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诡域档案》全集 作者:墨绿青苔  六年前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优秀的侦察员、七局的副局长彭刚同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离奇遇害,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同志亲眼见到他就象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双手挥舞着,挣扎着,然后滚到了地上,便断了气,任凭战友怎么拉扯、阻止都无济于事,六年后几名侦察员相继失踪,而他们正在调查的案子也十分的诡异,而且与六年前的案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此部领导责成第五局组建了一支名为“诡域”神秘调查组(五局九处),他们从侦察员的失踪案开始了对诡异领域发生的一系列案件的调查,诡异、恐怖、心理的搏弈,智慧的比拼,尽在《诡域档案》…… 墨绿青苔《迷离档案》后的再一次悬疑旅程! 第一卷血溅琉璃琴 第一章断弦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华夏国国家安全总部会议室里还亮着灯,这里正召开着紧急会议,只是会场的气氛很沉闷,没有人说话,会议室里烟雾弥漫,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 喻中国副部长清了清嗓子:“同志们,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说两句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有五个侦察员失踪了,而我们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了,这是我们的失职啊!”喻中国的拳头敲打着桌子,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喻中国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今天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开这个会,不是想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解决问题。岳志伟,失踪的人是你们五局的,你说说,有什么想法?”岳志伟摁灭了手上的烟头:“喻部长,自从五局接手金佛案以来,我们的侦察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现已查明,肖航集团明里只是一个文物走私团伙,暗里却干着出卖国家机密的勾当。” 岳志伟看了喻中国一眼:“这些我已经向喻部长汇报过,我们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挖出与肖航集团进行秘密交易的境外组织,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侦察员却出事了。不过据我们的了解,这件事情应该与肖航集团无关,不过让人觉得古怪的是最后失踪的那名侦察员在失踪前一天曾经通过我们的渠道给我送来一份东西。” 说完他从桌子上的文件袋里掏出一样子东西:“就是这个,经过鉴定中心的鉴定,他们认为这是一根类似于琴弦的东西,应该是从什么琴上取下的断弦。” 喻中国说道:“断弦?”岳志伟点了点头,秦雪也说道:“嗯,我们仔细检查过,确实是根弦,不过我们却不知道这弦应该属于什么乐器。”喻中国接过来看了看:“什么材质分析出来了吗?”秦雪苦笑着说道:“分析出来了,像是人或者动物的筋腱。”岳志伟说道:“所以我们认为这应该和某个宗教组织有关。” 樊江河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听到岳志伟的话,他抬起头来说道:“岳局,五名侦察员失踪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樊江河是一局的局长,是个解密的高手,他直觉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寻常。岳志伟说道:“有,从他们的任务日志上看,五人失踪前几天都曾经和一个叫伊莲的女人有过接触。” 喻中国问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汇报?”岳志伟说道:“这个伊莲是我们在当地请的向导,所以之前我们还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樊江河问道:“这个伊莲现在在什么地方?”岳志伟说道:“也失踪了,和最后失踪的那名侦察员一起失踪的。” 喻中国说道:“岳局长,说说你的打算。”岳志伟说道:“喻部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喻中国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快说吧。”岳志伟喝了口茶:“大家还记得六年前的彭刚案吗?” 岳志伟话才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大家的眼光全部停留在他的脸上。 岳志伟说道:“当时我们优秀的侦察员、七局的副局长彭刚同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离奇遇害,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同志亲眼见到他就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双手挥舞着,挣扎着,然后滚到了地上,便断了气,任凭战友怎么拉扯、阻止都无济于事。” 岳志伟看了一眼秦雪:“当时鉴定中心给出的尸检报告我记得是这样说的,彭刚同志是窒息死,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他的手指中有筋腱的残留物。严部长当时对这个鉴定结果很不满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优秀的侦察员就这么没了,被人活活勒死了,居然还没有任何人看见凶手。最后严部长指示,这个案子必须彻查,但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查出一点线索。” 陈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看秦雪,秦雪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喻部长,我们在给断弦做鉴定的时候也有发现,具体的让陈斌向大家说吧。” 喻中国点了点头,陈斌说道:“各位领导,我们在对断弦进行结构分析的时候发现这根断弦的分子结构和当年彭局指缝中残留的那个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也就是说,彭局指缝的残留物是属于这根断弦的!” 喻中国没有再说话,这个案子一旦扯上彭刚案,就透着无比的诡异。 终于,他站了起来:“好吧,这个案子五局再继续跟进,至于断弦和彭刚案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许再提,散会!” 陈斌的脸上有些失望,又看了看秦雪,秦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岳志伟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就接到了喻中国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阎秘书在电话里说道:“岳局吗?喻部长请你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岳志伟赶到了喻中国的办公室,喻中国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阎正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关上门出去了。喻中国从办公桌边走了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浅蓝色包装的软盒“熊猫”烟,扔了一支给岳志伟:“志伟啊,叫你回来是有件事情要你去办。”岳志伟接过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舍不得点。 喻中国说道:“散了会以后我把会议的情况向严部长进行了汇报,严部长指示,彭刚案和侦察员失踪的案子并案调查,不过调查必须秘密进行。调查工作还是由你们五局负责,不过严部长建议,在你们五局下面成立一个特别部门,这个部门只有一个代号,叫‘诡域’,专门负责对诡异案件的秘密调查,彭刚案和侦察员失踪的案子就交给这个部门去办吧。” 岳志伟说道:“喻部长,那‘诡域’的人员你看……”喻中国摆了摆手:“人员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他走到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片递给了岳志伟:“这个人是严部长亲点的‘诡域’负责人,至于他的手下,由他自己去挑吧,你只要配合他把组织关系给落实了就行了。”岳志伟苦笑道:“看来这个部门在五局只是挂名吧?” 喻中国笑道:“怎么?还有想法啊?”岳志伟说道:“怎么会?部长放心,志伟一定会给予他们全力的支持。”喻中国说道:“‘诡域’这个部门是不能为外人知的,就算是我们内部也只局限于几个领导知道,所以他们还必须有对外的身份,方便他们办案。”岳志伟说道:“这样吧,我们五局原本有八个处室,他们对外的身份就是五局九处吧。” 喻中国指了指岳志伟拿着的纸条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和他联系,严部长可说了,这个人不一定会答应,不过严部长交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出来主持这个工作,也只有他才能够胜任。”岳志伟站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鉴定中心,陈斌说道:“秦主任,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和彭局长的案子一样,又不了了之了?”秦雪黯然地说道:“不知道,小陈,这个案子太诡异,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所以部领导自然会很谨慎。”陈斌叹了口气:“可是秦处长,彭局是你的未婚夫,你难道就不希望他的死因能够真相大白吗?” 秦雪说道:“好了,小陈,别说了,我相信部里一定不会放弃调查的。小陈,你也是部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一定要有分寸,一定要严格遵守保密制度。”小陈说道:“我知道了,主任。” 第二天一大早,岳志伟便驱车来到了坎儿胡同。 “坎儿胡同89号,应该就是这了。”岳志伟见四合院的大门敞开着,便走了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院子里的自来水管边刷牙,岳志伟问道:“小姑娘,请问这里有个叫舒逸的人吗?”小女孩朝南边的那间屋子指了指。 岳志伟轻轻地敲着门,半天,门才打开:“谁呀?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睡眼惺忪地望着岳志伟,男人的头发有些长,看上去很油腻,像是很久没洗理过了,胡子拉茬的。岳志伟笑着问道:“请问舒逸是在这住吗?”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志伟,让开了门,丢下一句“进来吧”便转身向屋里走去。 岳志伟跟着进了屋,屋子里乱得哪里有他下脚的地,男人理了理沙发上那堆衣物和书籍:“我这里太乱,让你见笑了,来,坐吧。”他手上拿着一双臭袜子,觉得放哪都不太合适,干脆塞进了裤兜。岳志伟看了看屋里,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他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天哪,他不会就是舒逸吧! 还真让他猜中了,男人在他对面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双脚交叉伸向前面:“我就是舒逸,找我有什么事?”岳志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严部长看中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很失望吧?”岳志伟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谁让你来的?季天恒还是严正?”岳志伟知道季天恒是警察部部长,而严正就是他们安全部部长的名字,这人居然一眼就大抵看出了自己的来头,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第二章要权 “看来是严正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舒逸这么快便断定自己是严正派来的,岳志伟更觉得神奇,他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严正让我来的?”舒逸说道:“我说话的速度很慢,当我说到季天恒的时候,你虽然有些惊讶,但反应并不大,而听到严正的名字的时候,瞳孔却有些微的放大。” 岳志伟说道:“那又能说明什么?”舒逸没有解释,而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事说事,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岳志伟好歹也是国家安全部的一个局长,舒逸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不过舒逸刚才的表现却让他不敢小看,他说道:“确实是严部长让我来的,他想请你为我们做事。” 舒逸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为你们做事了?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岳志伟说道:“舒先生,每一个华夏国的公民都有义务为国家出力的,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他还没说完,舒逸便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回去转告你们严部长,请他以后别再骚扰我的生活。”说完,他站了起来,便要送客。 岳志伟心里窝火,脸上却仍旧挂着微笑:“舒先生,严部长说了,这个案子非你莫属,他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的,一定把你请回去。”舒逸望着岳志伟:“如果我坚持不愿意呢?”岳志伟也有些生气了:“就算是架我也会把你架回去。” 舒逸居然笑了。 他说道:“说来听听吧,你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岳志伟把侦察员失踪的事情以及彭刚的案子都简略地说了一遍,舒逸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岳志伟说完,舒逸才轻轻地问道:“秦雪她还好吧。”岳志伟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秦雪,舒逸接下来的话才让他释然。 舒逸叹了口气:“彭刚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一颗心也跟着死了。”彭刚与秦雪的恋人关系,部里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舒逸是怎么知道的?岳志伟问道:“你认识秦雪?”舒逸看了他一眼:“我曾经也是秦雪的追求者,如果彭刚没有出事,我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可是彭刚却死了,他把秦雪的一颗心也带走了。” 岳志伟没有想到这个舒逸竟然还是秦雪的追求者,早知道就叫秦雪一起来了。 舒逸说道:“怎么?想让秦雪也来做说客?”岳志伟的心思才动,舒逸就把它说了出来,岳志伟突然有种感觉,舒逸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这个人太可怕了。 岳志伟说道:“舒先生,既然你那么在乎秦雪,你就更应该把彭刚的死查个水落石出,因为这也是秦雪的心愿。”舒逸沉默了,他双手轻轻地揉搓着,最后他站了起来:“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岳志伟听舒逸应承下来,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舒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舒逸说道:“既然案子交给我,我希望我能够有独立办案的权利,任何人都不得干预与阻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只好请你们另请高明。”岳志伟哪敢拍板,他说道:“你稍等,我把你的要求向上级汇报一下,应该马上可以给你答复。” 在得到喻中国明确地答复后,岳志伟对舒逸说道:“你的要求部领导已经同意了。”舒逸说道:“那好,请他们做出书面的保证。”岳志伟苦笑道:“用不着吧?”舒逸说道:“不,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程序,不然以后你们翻脸不认账了,我找谁哭去。” 岳志伟无奈地说道:“行,回去我们就给你书面的保证。”舒逸说道:“那好吧,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舒逸洗漱了一番,然后刮干净了胡子,换了套衣服走了过来。他穿了一套黑色的中山装,锃亮的皮鞋,胡子刮干净了,就连头发也洗干净了,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温文儒雅。岳志伟望着舒逸,差点认不出来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两人出了门上了岳志伟停在外面的奥迪车,岳志伟发动了车子,向国家安全部总部驶去。 岳志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舒先生,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舒逸的身子向后靠了靠,换了个他觉得安逸的姿势:“怎么?严部长没有告诉你?”岳志伟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我是搞心理学研究的。”岳志伟心里充满了疑惑,一个心理学家怎么能够担当“诡域”的负责人?可偏偏舒逸说了这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岳志伟说道:“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岳志伟,国家安全部第五局的局长。”舒逸笑道:“岳局长。”岳志伟说道:“舒先生将要进入的部门叫‘诡域’,隶属于五局,对外称为五局九处。”舒逸说道:“那以后岳局长可得多多包涵。”岳志伟以为舒逸在客套,也笑道说道:“舒先生,我会支持好你们的工作的。” 舒逸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岳局长,你别左一个舒先生又一个舒先生的叫我,往后我可是你的手下,你就直接叫我舒逸吧。”岳志伟说道:“行,那我可不和你客气了。” 严正的办公室里,严正正和喻中国在谈着什么,听秘书说岳志伟把舒逸给请来了,喻中国笑道:“这个岳志伟还蛮能耐的,老严,你可是碰过不少次钉子的。”严正说道:“这次不一样,只要舒逸听到事关彭刚案,他必然会答应的。”喻中国说道:“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小秦啊。”严正对秘书说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岳志伟和舒逸走了进来,严正笑着迎了上去:“小舒来了?快请坐。志伟,你也坐。”舒逸很随便地在沙发上坐下,相比之下,岳志伟则拘束多了。秘书泡好了茶便退了出去,严正对舒逸说道:“我想志伟已经把事情和你说了吧?”舒逸点了点头。 严正说道:“那我就不罗嗦了,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投入工作,尽快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有关案件的具体资料一会让五局移交给你们,我现在要听听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够尽快破案,我们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 舒逸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然后慢慢地说道:“既然什么都可以提,那么我就说吧。首先一点,也是最着急的一点,我刚才已经和岳局长说了,‘诡域’,或者说是五局九处的工作必须绝对独立,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没有权利阻挠或干涉我的办案,这一条,希望你能够给出书面的承诺。” 岳志伟和喻中国对视了一眼,喻中国微笑地看着舒逸,没有说话,岳志伟也只得不作声,不过心里却有些不满,这个舒逸,俨然是要搞独立王国。 严正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不过要稍微改动一下,你不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因为具体的事务,更多是由喻部长在负责,所以他才是你的直接领导。”舒逸说道:“行。那我说第二个要求,九处的人员由我自己挑选,而且我的选择范围不局限于体制内。”虽然严正和喻中国早就说了“诡域”的人员由舒逸自行挑选,但在他们看来,挑选的范围应该是在安全部内部进行,没想到舒逸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按照舒逸的要求,那可是面向社会选拔。喻中国看了看严正,严正想了想点头道:“好,答应你。”舒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我挑了人,你又提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拒绝。”严正笑道:“这你放心,既然答应你的事情,你就算是捞个囚犯,我也认了。” 舒逸说道:“第三,必须保证我们的活动津费。”严正说道:“这当然,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是不是啊,老喻?”喻中国也笑道:“那是那是。”岳志伟想不通严正为什么会那么看重舒逸,心里充满了疑惑,一定要找机会问问严部长。 严正说道:“还有吗?”舒逸认真地点了点头:“有。”严正道:“说吧,你到底有多少要求一口气全说出来,舒逸,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讨价还价的。”舒逸也笑了:“这是最后一个要求!我要特权。” 喻中国正喝着茶,听到舒逸这话差点噎住,严正也楞住了:“特权?什么特权?”舒逸收起了笑容:“我的行事作风严部长应该知道,我想要不受地方军警干扰的特权。”严正这次并没有爽快地答应,他心里清楚,舒逸这是在告诉自己他的行事或许会超出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这个特权他还真不敢轻易答应。 舒逸见严正迟疑,他说道:“放心吧,这特权只是为了便于查案,不会用在办案以外的其他地方。”严正望着舒逸,半天他才轻轻地说道:“好吧,我同意,我还是那句话,尽快破案,这个案子虽然我们已经尽力地控制了范围,还是在安全部门引起了一些恐慌,造成了不良的影响,所以小舒,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第三章点将 严正说完,对岳志伟说道:“岳局长,舒逸我可就交给你了,他是你们五局的人,以后你可得多支持他的工作!”岳志伟一直没有机会插话,这时他才说道:“部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舒处长的后援。不过,舒处长,你不会五局的人一个都看不上眼吧?”舒逸说道:“哪里,五局的人我肯定要要的,这样吧,一会你带我去看看。” 从严正的办公室出来,岳志伟问道:“看样子你和严部长挺熟的。”舒逸只是“嗯”了一声,岳志伟知道舒逸是在有意逃避这个话题,他也不再问了,只是说道:“舒处长,我能不能给你推荐一个人?”舒逸不置可否地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岳志伟说道:“他叫叶清寒,第七局外勤B组组长。”舒逸问道:“第七局?”岳志伟点了点头:“是的,彭刚案的目击者,不过彭刚出事以后他好像是变了个人,原本很乐观开朗的一个男人,现在整天却沉默寡言。”舒逸说道:“这样吧,岳局,先去看看你给我安排的办公室,然后让他到我办公室来,我和他谈谈。” 岳志伟已经不去计较舒逸说话的语气了,他在心里苦笑,到底谁是谁的上级?哪怕是名誉上的。 岳志伟把舒逸领到了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一套办公的桌椅,后面有壁书柜,一个铁皮文件柜,前面是一张茶几,茶几旁是一长两短三张沙发。岳志伟问道:“你看还缺些什么,我让人给你添置。”舒逸说道:“暂时不用了。”岳志伟又说道:“要不要开个小会,我介绍局班子的成员和你见个面?”舒逸微笑道:“不用了,我想我和他们不会有多少交集。” 岳志伟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先走了,一会我会让人把两起案子的卷宗给你送来。”舒逸说道:“好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舒逸听到有人敲门:“请进!” 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舒处,岳局让我把卷宗给你送过来。”男人的身高约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看上去很英俊,但却让人觉得冰冷。他也在打量着舒逸,那目光带了丝挑衅。 这样的注视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男人的目光没有退缩,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舒逸这才微笑着道:“叶清寒吧?坐!”叶清寒楞了一下,他并没有做自我介绍,舒逸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岳局长和你说了吧?”叶清寒点了点头:“说了,不过我本人对你的能力有怀疑。” 舒逸“哦”了一声,两眼紧紧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叶清寒说道:“彭局的案子,部里已经查了六年了,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安全部的人大都是科班出身,如果我们都查不出的案子,我不相信还有人能够有这能耐。”舒逸淡淡地说道:“叶清寒,其实你对我的怀疑并不是因为我对案件侦破的能力,而是你自己内心的那份恐惧吧。” 叶清寒没有说话,他的脸微微发白。 舒逸继续说道:“你害怕的是什么,不是我舒逸欠缺侦察的手段,因为这是你的强项,你害怕的是彭刚案并非是人力所为,而是另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无论是彭刚还是你,抑或我都没有能力与之抗衡!” 叶清寒的身子无意中的向后靠了靠,双手也握到了一起。 舒逸静静地看着叶清寒,叶清寒的目光开始逃避舒逸的眼神。舒逸说道:“六年,你已经在恐惧中逃避了六年,你难道想一起逃避下去吗?”叶清寒咬着嘴唇:“你是个魔鬼!”舒逸笑了:“或许只有魔鬼才能对抗魔鬼吧。” 叶清寒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我答应加入。”舒逸却摇了摇头:“虽然岳局向我推荐了你,我也答应和你见面,但你是不是有资格加入却是另一回事。”叶清寒抬起了头:“为什么?”舒逸说道:“说实话,你给我的印象很糟糕,胆小、懦弱,没有担当,只会逃避,所以我觉得你不适合加入我的团队。” 叶清寒红头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怒意,舒逸端起了茶,轻轻地喝了一口:“你回去吧,谢谢你给我送来的卷宗。”说完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着卷宗,坐到办公桌着看了起来。 叶清寒楞在那里,没有动,他的一双眼睛黯淡下来:“我不是胆小,我也不懦弱。”他的声音很小,小得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得清楚。 舒逸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手中的材料。 叶清寒见舒逸并不理他,垂下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听到舒逸说道:“告诉我你有什么特长?”叶清寒顿住了身形,直到确定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才急忙转身走到舒逸的办公桌着:“报告舒处,我精通搏击、暗器、枪械,最擅长易容、跟踪。” 舒逸听了点了点头:“听着还有那么些用,好吧,我可以把你留下,不过我有我的规矩。”叶清寒说道:“什么规矩?”舒逸说道:“加入九处,你就只有一个领导,唯一的领导,那就是我。”叶清寒说道:“我能够做到。”舒逸诡异地笑道:“你可要想好了,我上面可还有局长、部长什么的。” 叶清寒道:“不管上面还有谁,在叶清寒的眼里只有九处,只有舒处。” 舒逸说道:“记得你说的话,去吧,把手头的工作移交一下,找岳局给你办理调动手续。” 望着叶清寒的背影,叶清寒的心里已经让彭刚案笼上了一层阴影,看来这个案子果然不简单。当然不简单,不然严正又怎么会找上自己?舒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关于案子的材料并不多,都是一些目击者的证词,大同小异。彭刚案之前舒逸并不知道原委,虽然严正很看重他,但这个案子一直是安全部的最高机密,严正自然不会在他面前提及,甚至平时关系很好的秦雪,对他也讳莫如深,直到今天岳志伟才告诉他。 舒逸之所以会答应岳志伟,并不完全是为了秦雪,他是被这个案子深深地吸引了,他在听到岳志伟向他述说案件经过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了结论,结论和叶清寒的一样,这个案子很可能不是人力所为。 “诡域,这名字蛮好听的,我喜欢。小和尚,你也该出山了。”舒逸自言自语是说道,他从笔筒里取出一支铅笔,在资料袋上写下了一个名字:释情! 内线电话响了,“舒处长,我是喻部长的秘书小阎,中午严部长和喻部长请您吃饭,岳局长派人接你。”舒逸说道:“嗯,知道了。”说完放下了电话,阎秘书挂了电话,小声的嘀咕道:“一个小小的处长,架子这么大。”喻中国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小阎,你在嘀咕什么呢?” 阎秘书说道:“这个新来的处长架子也太大了吧?我打电话告诉他中午两位部长请他吃饭,他竟然就嗯了一声,说知道了,连句谢谢都没有。”喻中国笑道:“有本事的人都这样,不过小阎,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乱说,严部长很看重他,虽然只是个处长,可他的权利不亚于局长。” 阎秘书道:“知道了首长,我会注意的。首长,你觉得这个舒处长真能够查清这个案子?”喻中国叹了口气:“严部长说他是个能人,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查清楚这两个案子,那个人就是舒逸,小阎,以后对人家客气些。”阎秘书恭敬地说道:“是。” 中午十一点半钟,叶清寒又来了。 舒逸笑道:“这么快就来了?手续都办好了?”叶清寒回答道:“嗯,喻部长交待过特事特办,所以没费多少时间。”舒逸说道:“你是来接我去吃饭的吧?”叶清寒点了点头:“岳局拨给我们两台越野车,我是来给舒处当司机的。”舒逸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放入了文件柜:“好,走吧。” 两部崭新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里,是国产的“猎豹”。上了车叶清寒说道:“舒处,有个问题我憋了一上午了。”舒逸微笑着递了支“贵烟”给叶清寒:“是不是想问我上午是怎么知道你的心思的?”叶清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舒逸说道:“其实这很简单,以后我会慢慢教你。”叶清寒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有些不甘心:“舒处,你就告诉我吧!”舒逸说道:“以后吧,反正我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天寒,五局的外勤人员你都熟悉吧?”叶清寒笑道:“熟悉,舒处,你是想从五局外勤人员里面挑人吧?”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叶清寒说道:“这事你怎么不问岳局呢?”舒逸说道:“我怕他藏私,舍不得给我好的。”叶清寒说道:“五局有个宝贝,还真不知道岳局舍不舍得给你呢。”舒逸坐直了身体:“谁?”叶清寒说道:“盛荣光,别看他只有二十七岁,却是个多面手,擒拿格斗,枪械爆破都是好手,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他对电脑的精通,顶级的黑客,监听、监视也是一流的。他的绰号也很有特色,‘小鹰’。” 舒逸说道:“你没吹牛吧?”叶清寒说道:“绝对没有,他可是岳局的心肝宝贝,岳局曾经说过,给他一个团都不换。”舒逸促狭地笑道:“那就他了。”叶清寒说道:“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第四章还俗 严正笑着说道:“小舒啊,今天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接风宴,你就多少喝点,意思一下吧。”舒逸摆了摆手:“严部长,别怪我不给大家面子,我真的喝不得酒,沾上一滴就浑身皮肤过敏,你们随意吧,我就以茶代酒,谢谢你们了。”喻中国说道:“那算了,严部长,你也别难为小舒了。” 严正说道:“那好吧,小舒,我们就不管你了。”舒逸笑了笑:“嗯。”接着扭头对岳志伟说道:“岳局,我记得早上你好像说让我在五局里挑人,这话还做数吧?”岳志伟说道:“当然了,五局九处,不在五局里挑人哪成。”舒逸说道:“两位部长,你们可是听到的。”岳志伟看到舒逸脸上略带得意的笑,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这小子不会是在给自己下套吧。 严正看了一眼岳志伟,又看了看舒逸,他心里也乐了,舒逸这个人他可是非常了解的,看来岳志伟这次又让他算计了。严正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我和喻部长给你作证,是不是,老喻?”喻中国也笑了笑:“嗯,说吧,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舒逸说道:“好,我要盛荣光。”岳志伟的脸色变了,尽快站起来说道:“不行,他不能给你,除了他,你要谁都行。”舒逸叹了口气:“岳局,当着两位部长的面你也敢耍赖?”岳志伟苦着脸说道:“部长,盛荣光可是我们五局的宝贝,我用惯了。”接着他瞪叶清寒一眼:“一定是你小子嘴快。”叶清寒一脸无辜的样子,专心吃他的饭,脸上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舒逸说道:“我知道他是你的宝贝,不过这两个案子很复杂,能够有小盛这样的帮手,我们的调查工作更有保障。岳局,这个人我还真的必须要。”说完他看了看严正和喻中国。严正此刻也正色地说道:“志伟,就把小盛给他吧,我们可是答应过,要对他全力支持的,可不能够光停留在嘴上。” 岳志伟苦笑道:“好吧,舒处,我算是领教你的厉害了。舒处,还想要谁,一并说出来吧。”舒逸摇了摇头:“部里我就只要这两个人,其他的我自己去找。”严正问道:“有目标了吗?能不能透露一下,让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 舒逸说道:“暂时保密。” 吃过午饭,舒逸和叶清寒把严正、喻中国和岳志伟送走后才上了车。叶清寒问道:“舒处,不回办公室吗?”舒逸说道:“不,我们到佛学院去。”叶清寒不解地问道:“去佛学院做什么?”舒逸微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佛学院,舒逸带着叶清寒径直到了学员宿舍,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他敲了敲门,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和尚打开门,看到舒逸,小和尚露出喜色:“舒先生,你怎么来了?”舒逸笑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走,我们出去聊聊。” 三人出了学校,在湖畔的凉亭里坐下。舒逸问道:“戒空,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吧?”戒空小和尚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微笑着说:“提前毕业你愿意吗?”戒空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舒逸没有直接回答,望着湖水荡起的涟漪:“起风了!”戒空问道:“舒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舒逸轻轻说道:“大麻烦,你听说过用筋腱做成的琴弦吗?”戒空两眼放光:“你是说琉璃琴?”舒逸点了点头:“琴弦会杀人。”戒空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舒逸说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可能你就没机会接任宝光寺的住持了。”戒空淡淡地说道:“修行在心,先生,我愿意帮你。” 舒逸说道:“戒空,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就必须还俗,加入国家安全部。”戒空笑了:“既然修行在心,俗或不俗,有区别吗?心是佛心,出世是佛心,入世亦佛心。”舒逸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吧,其他的手续会有人帮你办理的。”戒空点了点头:“好!我去告假,别让他们以为我失踪了,半小时后我们在学院门口见。” 戒空说完便离开了。 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舒处,你怎么找个年轻的小和尚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小吗?不小,他可是普洛山金光寺的高僧,他是个弃婴,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十三岁就已经精通佛理,十七岁便开坛讲法,今年二十二岁,却也将是一寺的住持了。”叶清寒吃了一惊,二十二岁的高僧,他想都不敢想。 叶清寒又问道:“什么是琉璃琴?” 舒逸说道:“佛教中的天神‘天龙八部’之一的紧那罗使用的一种乐器,紧那罗又名‘乐天’,即音乐天的意思,《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中记载,大树紧那罗王与无量之紧罗那等人,共自香山诣佛所,于如来前弹琉璃琴,大迦叶等诸罗汉感叹:‘此妙调和雅之音鼓动我心,如旋岚风吹诸树身,不能自持。一切诸法向寂静,如是乃至上中下,空静寂灭无恼患,无垢最上今显现。’” 叶清寒道:“虽然我不完全明白,但我感觉好像对于紧那罗的音乐评价挺高的。”舒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琉璃琴只是在佛教的典籍中提到过,传说它的琴弦便是用筋腱做成的,而彭刚案和五个侦察员失踪的案子竟然和筋腱做成的琴弦有关。”叶清寒这下明白了,为什么戒空听到琉璃琴后会答应舒逸的邀请,甚至同意还俗。 半小时后,戒空上了车。舒逸对叶清寒说道:“回部里。”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岳志伟便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当他看到一身僧侣打扮的戒空时他楞了一下:“舒处,这位是?”舒逸回答道:“九处的新成员,戒空法师。岳局,一会还要烦劳你给他办下手续。”岳志伟说道:“可他是出家人。”舒逸说道:“他已经还俗了,他有名字,叫释情。” 岳志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已经无语了,内心却有些责怪两位部长,怎么会由着这个舒逸胡闹。舒逸又说道:“哦,对了岳局,释情是华夏佛学院在读研究生,还有半年毕业,麻烦你给他处理一下,让他提前毕业吧。”岳志伟说道:“嗯,这事我会让人去处理。” 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帅小伙:“我把小盛给你送来了,还有,他们的办公室就在你的隔壁,房间紧张,暂时用会议室将就一下吧。先给他们摆了四张办公桌,你看行不?” 舒逸说道:“先这样吧,反正我们呆办公室的时间不多。对了,这几天我们可能都会在外边跑,先向领导说一声。”岳志伟苦笑道:“你不用向我请假的,喻部长已经交待了,你们的行动是绝密,不受任何人节制。”舒逸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要向领导请示,是不是先给我一点津费。” 岳志伟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六个一,你自己改改,喻部长说不够了你再向他申请。”舒逸接了过来说道:“谢谢了。” 岳志伟一分钟都不愿意在九处多呆,在舒逸面前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领导了。他的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对于舒逸,他越来越好奇了。 舒逸让叶清寒关上了门:“我们开个短会。”舒逸让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然后简单明了地把两个案子都说了一下:“现在部里决定把两个案子并在一起进行调查,从今天起,‘诡域’就算正式成立了,对外我们是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舒逸看了看盛荣光:“小盛,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盛荣光摇了摇头:“没有,我服从组织安排。”舒逸点了点头:“那好,既然你愿意加入九处,我可得把规矩告诉你,先讲后不乱,从今往后,你只能有一个领导,那就是我,你只用对我负责。”盛荣光望向叶清寒,叶清寒点了点头,盛荣光说道:“是。” 舒逸说道:“我知道你是岳局的爱将,不过九处的工作是最高机密,就连岳局问起你都不能够透露关于九处的任何一个字。”盛荣光说道:“明白。”舒逸满意地笑了笑:“好了,天寒,你去找岳局落实我们的证件和配枪,然后你和小盛回去和家人打个招呼,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部里碰头,然后去云都省。” 他又扭过头去对释情说道:“一会我陪你去置办几身行头,再买个手机。”释情点了点头:“好。” 不一会,叶清寒便把四人的证件和配枪领来了,他把一支枪递给释情:“会用吗?”释情说道:“我用不着。”舒逸道:“拿着吧,会用上的。”释情不再推迟,接了过去。 舒逸给释情买了五六套衣服,又选了两顶帽子,这帽子得戴到他头上长出头发,把戒疤遮掩掉为止。穿上西装的释情看上去很精神,也很帅气,就是戴了一顶帽子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也没办法。舒逸见释情浑身的不自然,他说道:“不会怪我吧?”释情摇了摇头:“入世也是为修行。”舒逸点头道:“我们认识八年了,我还真没想到过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一起共事。” 释情也露出了笑容:“其实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殊途同归。”舒逸轻轻应道:“是啊,看来是我着相了。” 第五章西门 “舒处,天快黑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叶清寒问道。舒逸睁开了眼睛:“到哪了?”叶清寒说道:“黔州省,林城市。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下午就能够到云都省。”舒逸说道:“嗯,找家酒店先住下来,然后我们再出去吃点东西。” 两部越野车在林城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四人办了入住便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小饭馆。 “带给我来瓶‘习酒’。”一个男人大声叫道。服务员走了过来:“西门警官,你不能再喝了。”男人说道:“让你拿你就去拿,罗嗦什么?怕我不给你钱吗?”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走了过来,笑道:“西门警官,你误会了,只是你已经喝了一瓶了,要是真的喝醉了我可怎么向嫂子交待啊?” 叶清寒望着舒逸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西门无望正好看到叶清寒那一脸的冷笑,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到舒逸他们的桌子前,两只眼睛瞪着叶清寒:“你敢笑话我?”叶清寒冷冷地道:“笑你又怎么样?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警察。” 西门无望桌子一拍:“我哪里不像警察了,老子就是警察!”叶清寒和盛荣光“蹭”地站了起来,见双方已经剑拔弩张,那女人忙走了过来把西门无望拉开:“几位,对不起,他是我朋友,心里不舒服,喝了些酒,你们别往心里去。我是这的老板,今天你们的饭钱算我的。” 女人对着柜台叫道:“小四,快,把西门警官送回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跑了过来,架着西门无望离开了。叶清寒和盛荣光自然不会和一个醉汉再一般见识,叶清寒淡淡地说道:“老板娘,你们这的警察就这素质啊?”女人叹了口气:“哎,也不怪他,你想想,一个警察被停职了整整一年,心里有怨气很正常的。”盛荣光道:“他是犯了什么错误?” 女人道:“他哪里犯什么错误啊,一年前他接手了一个案子,调查到最后他给出的结论让上司很不满意,于是被停了职,还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了,谁知道越看他的情绪越糟糕。”舒逸问道:“他的上司也太刁难他了吧。”女人苦笑道:“那倒也不是,如果你是他上司也会那么做。” 女人的话不由得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叶清寒说道:“到底是什么结论啊?”女人四下里看了看,才小声地说道:“他说这个案子不是人做的,是某种神秘的力量。”叶清寒望了舒逸一眼,舒逸问道:“做了一年的心理辅导他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女人点了点头:“是啊,他的脾气太倔,他要是改个口,哪会一直停职到现在。” 舒逸轻轻说道:“有点意思。”女人没听清楚:“什么?”舒逸忙说道:“没什么,老板娘,不知道他原来是在警察局的哪个部门?”女人回答道:“林城市警察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他叫西门无望。” 说完,老板娘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听过饭,舒逸叫老板娘买单,老板娘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这一桌算我的,别客气,不就是一餐饭吗?”舒逸笑道:“不用,我们是出差至此,单位有补助的,钱你收下。”他硬是把一张百元的大钞塞进了老板娘的手里,然后和叶清寒他们离开了。老板娘在身后叫着要找零,舒逸说道:“不用找了。” 路上,叶清寒问舒逸:“你不会看上这个西门无望了吧?”舒逸居然点了点头。盛荣光说道:“就这样一个醉鬼能做什么?”舒逸笑道:“先看看吧,天寒,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林城市局。” 第二天早上,舒逸和叶清寒便到了林城市警察局。 在他们亮明身份以后,林城市警察局的领导客气地接待了他们。对于西门无望,他们给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市局的张局长告诉舒逸,西门无望不仅精通痕迹鉴定,对于法医鉴定也是把好手,只是脾气太倔,性子太急,所以在副大队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七年,特别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算是把自己彻底的毁灭了。 舒逸听完张局长的介绍,他看了叶清寒一眼:“怎么样,人不可貌相吧?”张局长问道:“西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局长有此一问并不奇怪,和国家安全局扯上关系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舒逸摇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问问,打搅了。”说完他们便离开了。 回酒店的路上,叶清寒说道:“还真没想到,西门无望居然是个人才。舒处,你既然看中他了为什么不向张局开口要人?”舒逸说道:“不急,这件事情让岳局出面协调。”说完便给岳志伟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自然把西门无望吹捧了一下,岳志伟说道:“这样吧,我和他们沟通一下,人你们先带走,手续后补。” 舒逸说道:“岳局,能不能让他把配枪一起带走?”岳志伟没好气地说道:“能,领导,还有什么指示。”舒逸知道岳志伟的心里不爽,他笑道:“别,您才是领导,我这不是在向你汇报工作吗?”说完赶紧挂了电话,岳志伟轻轻骂道:“你小子这是汇报工作吗?整个一个安排工作。” 西门无望接到电话楞住了,张局让他马上赶到市局去,到底是什么事?最近局里一直在传言,他或许会被调离警察局,若非真是这样吗?西门无望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他很喜爱自己的这份工作,要让自己离开警察局,他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他沮丧地来到了张局长的办公室。 西门无望轻轻说道:“局长,你找我?”张局长望着这个倔强的男人,心里却充满了困惑,他接到燕京国家安全部来的电话,让西门无望带上配枪到林城大酒店1111室去报到,调动手续后补,就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张局长对西门无望说道:“西门啊,坐坐,今天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张局长的话才出口,西门无望忙站了起来:“局长,我真的不想离开警察部门。”张局望着西门无望的脸,你小子还装,马上就要攀高枝了,还在这装什么?心里虽然微微鄙夷,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是啊,我们也舍不得你走啊,不过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不等西门无望再说什么,继续说道:“你到枪械室去领取你的配枪,然后赶到林城大酒店1111室报到。”西门无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道:“什么?”等张局长又重复了一遍,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张局,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张局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市局距离林城大酒店不远,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路程,西门无望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盛荣光给他打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喘着粗气。 见到屋里的几人时西门无望楞住了,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怎么是你们?”舒逸对他招了招手:“进来吧!”西门无望走了进去,舒逸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西门无望,我们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的,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现在我们给你两个选择,一,呆在林城,继续你的停职生涯;二,跟我们走,成为我们的一员。” 西门无望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问道:“我能知道去哪里吗?”舒逸说道:“先去云都省,我们有任务。以后就说不清楚了,哪有任务就去哪。给你十分钟考虑,想好告诉我。”西门无望望着舒逸问道:“你是他们的头?”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九处的处长舒逸。”西门无望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愿意跟你们走。” 舒逸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决定了?我可是听说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用和他们商量一下吗?”西门无望嘿嘿一笑:“不用,我老婆听我的,况且这个机会很难得,她一定会支持我。” 舒逸说道:“我可有言在先,既然你已经选择加入九处,以后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这是原则问题,如果有违反,我会让你立马卷铺盖滚蛋。”西门无望忙说道:“不会,我一切行动听指挥。”舒逸说道:“好吧,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和他们道个别吧,下午一点我们准时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西门无望回来了,他内心的激动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舒逸问道:“不是给了你两个小时吗?”西门无望笑道:“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就是道个别吗?”舒逸说道:“那好吧,午饭后我们就走。” 午饭后大家上了车,五个人,两部车向着云都省的西明县赶去。 西明县说是个县,其实规模很小,就是个边陲小镇,这样一个小镇,国安部的五名优秀的侦察员却在这里神秘失踪了。 西门无望知道了目的地,他说道:“那地方我去过,别看县城不大,却很是繁荣,很多有钱人都把那里称为销金窟。”叶清寒问道:“为什么?”西门无望说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六章向导 车子驶入了怒山山脉,层蛮叠嶂,沟壑纵横,更有淡淡薄雾,氤氲缭绕。 叶清寒说道:“这儿真美!”西门无望说道:“神山更美,不过在没有阳光的时候,你会感觉更多的是神秘和恐惧。”叶清寒说道:“真想去看看。”舒逸没有说话,两眼望向窗外。 “他们的车怎么停下了?”西门无望问道。舒逸扭头看了一眼,果然,盛荣光和释情乘坐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舒逸拨通了盛荣光的电话,盛荣光告诉他是车胎爆了,好在带了备胎。 舒逸也跳下车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西门无望递了支烟给舒逸:“舒处,我加入九处是暂时的还是?”舒逸笑了,他的微笑让西门无望感觉有些尴尬,他是不想再回到林城去了。舒逸说道:“放心吧,就算以后九处没了,我也会帮你转到别的处去。”他自信这个主他还是能做的。 “师傅,你们是到西明去的吗?”一个女孩问道。舒逸打量着女孩,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子,腰际缠着一条点缀着银饰的暗红色腰带,腰带在前面呈人字对搭,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对襟坎肩,手臂上箍着银臂饰,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头上戴着一个银质的大发夹。女孩长得很美,那种美丽很纯朴,又带着几分野性。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女孩说道:“我能搭一下你们的车吗?”舒逸说道:“可以。”女孩脸上露出微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椰海。”舒逸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他的心里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异样。 松开椰海的手,舒逸问道:“你家在西明?”椰海点了点头道:“嗯,我在市里读书,回去过周末。你们是来旅游的?”舒逸说道:“是啊,我们是自驾游的。”椰海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换车胎的盛荣光:“你们都是一起的吧?”舒逸说道:“是的。” 盛荣光向舒逸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继续前进了,舒逸打开车门,对椰海说道:“上车吧。”椰海上了车,就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舒逸随意地问道:“椰海姑娘应该上大学了吧?”椰海说道:“我在市里读师范,明天就毕业了。”椰海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说话的时候两个酒窝像在舞蹈一般,很是迷人。椰海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头发:“你们是第一次来西明吧?”西门正想回答,舒逸用眼神给了他一个暗示,舒逸说道:“是的,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椰海笑道:“要不我给你们当导游吧,当然了,不是白当,你们要付给我工资。”舒逸说道:“一天多少钱啊?你可别狮子大开口,我们都是靠工资吃饭的。”椰海说道:“一天五十块钱,怎么样?不过我只能给你们当两天向导,周一一早还得赶回学校去。” 舒逸说道:“成交。”椰海小心地问道:“你能不能先预付我五十啊?等两天结束了你再把另外五十块钱给我。”叶清寒从后视镜里瞟了女孩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舒逸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给。”椰滑稽戏接过钱:“我找不开。”舒逸笑了:“没关系,你就拿着吧,不过一会你可得给我们找一家好点的旅馆,开了一天的车,今天晚上我们想好好休息。” 椰海高兴地说道:“没问题。” 一个小时以后,车子驶入了一个崭新的城镇,椰海说道:“这就是西明县城,不过这是新城,旧城离这有二十多公里,你们是想在新城住下还是去老城?”舒逸说道:“你是向导,你说了算。”椰海说道:“那就新城吧,这儿离神湖近,明天我就先带你们去看看神湖神山。”舒逸笑道:“那就新城吧,你家也在新城?”椰海点了点头:“要不你们就去我家住吧,家里的房子大,我爸妈他们也经常接待些散客的。” 椰海的父母很热情,马上给舒逸他们安排好了房间。椰海在把他们交待给她的父母以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的房间离客户不远,就在后院。舒逸他们五个人给安排了三个房间,舒逸自己一个房间,叶清寒和西门一个房间,盛荣光和释情一个房间。 椰海的父亲叫岩领,是一个看上去很慈祥的人,不到五十岁,但略显苍老。 把众人带到了房间,岩领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晚饭做好了我来叫你们。” 几人安顿好后都来到了舒逸的房间,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是来办案的,怎么请起向导游玩起来了?”舒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地说道:“大家小心一点,这个椰海有古怪。”西门无望问道:“怎么了?” 舒逸看了看开着的门,轻轻地说道:“我和她握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十分的细腻,可手掌内侧和食指关节生了薄薄一层老茧。”释情问道:“那又怎么样?”西门无望抢着答道:“这说明这女孩经常摸枪。”舒逸点了点头:“可她却告诉我说她是师范的学生。” 叶清寒说道:“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小盛的车胎一爆,她就出现了,这很蹊跷吗?而我和她握手的时候她虽然看上去很轻松,自如,但她却只是右边嘴角微微上翘,如果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应该左右嘴角上翘的幅度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握手的时候我的一根手指有意地搭上了她的脉搏,她的脉搏跳得很厉害,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 “一是经过了剧烈的运动,二是紧张。她明显不属于前者,那么就只能是后者了,可她为什么紧张呢?我们初次见面,萍水相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害怕我们发现她接近我们的真实目的。她最后主动提出当向导,我更肯定了她接近我们肯定是有目的的,于是我便顺着她,给她接近我们的机会,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舒逸说道。 叶清寒瞪圆了眼睛:“我说舒处,你也太可怕了吧,只是握了握手,你便能发现这么多问题。”西门无望也望向舒逸:“舒处,厉害。”舒逸摆了摆手:“谈不上,只是观察得仔细罢了,大家都要小心一些,怕就怕她是来者不善。” 盛荣光说道:“舒处,晚上你一个人我担心你的安全。”舒逸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不是有枪吗?再说了,有时候这里比任何武器都好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叶清寒说道:“要不晚上我和你一个屋吧?”舒逸摇了摇头:“你用,既然分配好了房间,就别再动了,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有了警觉。” 释情说道:“那你小心一点。”舒逸笑道:“嗯,好了,大家散了吧,估计一会他们就要来叫我们吃饭了。” 晚饭很是丰盛,也很具特色,特别是鸡肉烂饭更是让大家赞不绝口。椰海给大家介绍了她们民族的一些习俗,她告诉大家,在饮食方面,他们还保持着原始的平均主义遗风,吃饭,饮酒与喝茶,只要在场的人都会有份,漏了谁都是无礼的表现。 椰海是个很健谈的女孩,她的父亲岩领和她的母亲却很少说话。见女儿与客人聊得开心,岩领在一旁也露出笑容,他取出一包廉价的香烟,散给舒逸几人,舒逸接过以后点上,一边抽着,一边津津有味地继续着和椰海的谈话。 岩领见舒逸他们并没有因为他的烟不好而轻贱于他,心里对舒逸他们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 酒足饭饱,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了,舒逸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又走出了房间。岩领正在楼梯上坐着,抽着旱烟,见到舒逸他憨厚地笑了笑:“舒先生,还没休息啊?”舒逸说道:“晚上吃得太饱了,想出去走走。”岩领说道:“哦,去吧,我睡得晚,我给你留门。” 舒逸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随意地转了转。小镇确实很繁华,特别是一些露天的酒吧,坐满了前来旅游的游客。 在街上逛了半个多小时,舒逸便回去了,门还开着,岩领正和女儿在闲聊着。椰海见舒逸回来,她忙站了起来说道:“舒先生,要出去走走怎么不叫上我啊?西明有几处地方很热闹的,早知道你要出去我就领你去了。”舒逸说道:“哦?什么地方啊?”岩领说道:“别听她瞎说,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说完他瞪了椰海一眼:“姑娘家的,不许去那种地方。” 椰海朝着舒逸挤了个眼睛,然后对岩领说道:“爸,我去睡了。”岩领不好意思地对着舒逸笑道:“这孩子,让我惯坏了。”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间,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发现并没有被翻动过,便洗漱后在床上躺下。他不知道这个椰海想要做什么,看上去她仿佛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主动地接近自己呢?或许明天就会有答案吧。 第七章巨魈 吃过早餐,椰海便要领着大家开始今天的旅程。 椰海告诉大家,今天是去看神湖和神山,不必开车,慢慢一路走着进去才不会错过美丽的风景。今天椰海穿了一套运动服,脚上是一双有些陈旧的运动鞋,头发束在脑后,看上去很青春。 她微笑着对舒逸说道:“我们出发吧?”舒逸点了点头。 没走多远,这看到了一个大湖,椰海告诉大家,这就是神湖。原来新城竟然是建在湖畔的。沿湖而行,渐渐地便出了城。青山环抱,古木参天,神湖仿佛一面镜子,镶嵌在丛林之间。 离县城越来越远,太阳也慢慢地爬上来了。 阳光透过重重树叶的缝隙,如碎金般的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流向神湖的溪水中,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清新的花草的味道。被茂密的森林环绕着的神湖上居然没有一片落叶。 椰海给大家介绍着善于神湖的由来,舒逸认真地听着,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椰海,像是对椰海认真解说的尊重。 其实吸引他的并不是神湖本身,而是椰海的眼神。 椰海的眼睛有意无意地会往去的方向瞟上一眼,这样的眼神告诉舒逸,她应该在等着某人的出现。但却又不是期盼,因为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变化,感觉偶尔还会有些颤抖,这是因为恐惧造成的。 舒逸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越来越有意思了。 椰海的介绍告一段落,大家又继续向前走去。舒逸有意无意的走在椰海的身边,椰海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舒逸闲聊。椰海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几人,然后对舒逸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并不像是来旅游的?”舒逸笑道:“为什么?”椰海说道:“他们几个好像都很怕你,什么事情都由你做主,朋友出来玩应该不像这个样子,你应该是他们的头吧?” 舒逸不得不承认,小丫头的感觉很敏锐,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是同事,单位组织过来的。”椰海笑着摇了摇头:“不像,你们几人中除了你,他们都不像是来旅游的,旅游本来就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但他们却是心事重重的。” 舒逸没有下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了一句:“是吗?” 椰海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问道:“能知道你们是什么单位吗?”舒逸说道:“你不是很会分析吗?那你就分析一下,我们都是什么职业。”椰海说道:“这我可就说不好了,你嘛,看上却文质彬彬的,像个老师,其他几个,除了那个年轻的,其他三人身上仿佛有股子杀气,他们是军人吧?” 舒逸笑道:“你说是就是吧。”说完加快了速度向前走了几步,他站到了湖边:“西门,相机带了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来,帮我拍张照片,做个纪念。”西门无望给舒逸拍了一张,舒逸向椰海招招手:“我们合个影吧。”椰海没有拒绝。拍好后,舒逸说道:“可惜了,要是你还是穿昨天那套民族服装就更有纪念意义了。” 椰海笑了笑。 渐渐地,森林越来越茂密,遮天蔽日,再看不到星点阳光,偶尔山风吹过,透心凉。盛荣光说道:“怎么感觉有些阴森森的。”释情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那是因为你的内心有恐惧。”盛荣光笑道:“怎么可能?我怕什么。” 叶清寒笑道:“我也觉得冷飕飕的。”椰海说道:“我们佤家人祖祖辈辈把这里看作神山,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到这山里砍伐树木,怕冒犯了神灵,所以这里还是一片原始森林。” 来到一个岔路口,椰海问道:“你们想走哪一条?”舒逸微笑着说道:“你是向导,你说了算。”椰海说道:“往左呢,是千牛谷,往右是灵音台。”释情若有所思地说道:“灵音台?”椰海笑道:“这名字是我起的,其实那里只是一片空旷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像是几案的土台,每次在那里我静下心来的时候,仿佛就能够听到美妙的音乐,清新、宁神。” 释情有些激动地望向舒逸,谁知舒逸却没有看他一眼,舒逸说道:“我们就到千牛谷去看看吧。”释情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而同样的神情也在椰海的眼里一闪而过。 椰海走在前面带路,西门无望走在她的身边,和她随意地聊着。释情几步走到舒逸的身边,舒逸也故意放慢了脚步,和椰海他们拉了十几米。释情轻声问道:“舒先生,为什么不先去灵音谷?”舒逸淡淡地笑道:“释情,亏你还是出家人,定力还那么差,灵音台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舒逸取出矿泉水喝了一口:“放心吧,她会带我们去的,因为她也希望我们到灵音谷去。”释情这才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太性急了。” 走不了多久,来到一处峡谷。 峡谷两旁的绝壁和树干上,挂着许多白花花的牛头骨,大多数牛头骨上都长出了墨绿色的青苔,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峡谷越发显得幽暗,时而吹过一阵山风,沁骨的寒冷,山风的呼啸而过发出的声音更是凄婉、哀怨,众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椰海也双手抱在胸前,打了个冷战。 她说道:“其实千牛谷这个名字是后来起的,以前这里叫祭神谷。在很久以前佤人的部落之间经常发生争战,胜利的一方就把敌人的头砍下来,放到这神山来祭神,后来佤人间和平相处了,再也没爆发过战争,牛头便成了佤人祭神仪式中十分重要的祭品。” 椰海的手向峡谷的深处指去:“我们再往里走,还能够看到古时悬挂的骷髅头。” 再往里走了两三公里,路上再也没了游客。叶清寒突然指前不远处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绝壁之上好像蹲着个人,但浑身长毛,看不清面目。椰海吃了一惊,大声叫道:“不好,是山魈。”西门无望说道:“哪有这么大的山魈,和常人无异了。”椰海咬了咬嘴唇:“我也是听父亲说过,在千牛谷的深处,住着几只巨魈,在父亲小时候就曾经听过不少关于巨魈伤人的传说,一些长辈还说,还说这些巨魈已经成精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过去看看。”椰海说道:“不要,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可她的话并没有人响应,舒逸他们几人还是向着山魈走去。山魈还真有人高,叫巨魈也不为过。它仿佛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倏地一下便向山上跃去,几下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椰海跑了上来:“舒先生,你们还要入前走吗?”舒逸笑道:“算了,就不再向前了,我们回去吧。”椰海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才是正午,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吃些干粮,然后我带你们去灵音台那边看看。”舒逸说道:“嗯,你是向导,我们听你的。” 从千牛谷返回的路上,舒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清楚为什么。 通往灵音谷的是一条小路,两边是齐人高的茂密的杂草。天空阴沉沉的,四周也显得暗淡起来。椰海的情绪好像因巨魈的出现而低落了许多,话也少了。舒逸走在她的旁边,轻轻地说道:“在想什么?”椰海歪着头,望着舒逸,露出个微笑:“没想什么,只是走了半天,有些累了。” 舒逸问道:“还有多远?”椰海回答道:“再有六七百米就到了。” 一阵“沙沙”声响起,叶清寒等四人忙到了舒逸的身边,叶清寒说道:“草里有动静,小心。”舒逸没有说话,眼睛却望向椰海,椰海摇了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西门无望想过去看个究竟,舒逸把他拦住了。 众人停住了脚步,而草丛中传来的声响也戛然而止。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它,我们继续前进吧,就快到了。”这次释情和舒逸、椰海走在一起,叶清寒、盛荣光和西门无望三人紧紧跟在舒逸他们身后,相隔不过两米。 不过这次他们走得很慢,六七百米的路程他们走了整整十分钟。奇怪的是草丛中再没有动静,西门无望轻轻问舒逸:“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看个明白?”释情说道:“为什么一定要看个明白,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椰海说道:“这里就是灵音台,舒先生,你看,那个土台像不像是张几案?”舒逸说道:“是吗?我倒觉得像是个琴台。”椰海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惊讶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果然像个琴台,你们坐下,静静地用心聆听,一定能够听到美妙的乐音。”舒逸微笑着问道:“是琴音吗?” 第八章梵音 舒逸果真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凝神倾听。释情也跟着坐下,双手合什,嘴里默默念着经文,只是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叶清寒、盛荣光和西门无望则依旧站立,他们保持着警惕。椰海虽然面带微笑望着舒逸他们,但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眼角的余光四下里瞟。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 舒逸睁开眼睛笑道:“椰海姑娘,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椰海的脸微微发红:“可我以前每次来都能够听到。”释情也站了起来:“恐怕你是内心的韵律吧?” 舒逸感觉到了椰海的尴尬,他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椰海姑娘,明天我们去哪?”椰海说道:“明天我带你们去老城,老城更美,仿佛建在群山之巅,终日云海茫茫,薄雾弥漫,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西门无望虽然到过西明,但却没去过老城,他说道:“如果是这样应该今晚就去。”叶清寒问道:“为什么?”西门无望笑道:“在云峰之巅,看旭日东升,那可是另一番景致。”舒逸点头说道:“椰海姑娘,你看呢?”椰海说道:“行,要不我们吃过晚饭就出发?” 老城果然是在山上,老城很热闹,虽然并不繁华。这儿是西明佤人聚居的中心地带,民族风情更为浓郁。 路上,椰海简单地给舒逸他们介绍了一下佤家的一些习俗,特别是一些禁忌,大家都记了下来。找了一家干净的旅店住下,椰海告诉大家,先休息一下,凌晨四点左右她会来叫大家起床,这里的日出很早,大约在五点左右。 舒逸和释情一个屋,两人简单地把行李一放,舒逸便呈大字倒在了床上。释情在床边端坐,取出一本经书,细细地读着。 舒逸说道:“我说小和尚,就别念你那有口无心的经了,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释情一脸的严肃:“舒先生,我不是小和尚,再说了,我念经怎么会是有口无心呢?”舒逸笑了:“你啊,什么时候都是那么一本正经的,佛都有三分笑脸呢。”释情不好意思地笑了。 舒逸说道:“你觉得真的有巨魈吗?”释情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峡谷里光线太暗,看不真切。”舒逸又问道:“椰海姑娘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带到灵音台去呢?”释情说道:“她是向导,可能她觉得那儿比较特别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特别,特别是那个琴台。” 释情问道:“舒先生,莫非你怀疑椰海姑娘与琉璃琴的事情有关联?”舒逸摇了摇头:“不,她不应该和琉璃琴的事情有关,她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其他的什么人了。你不觉得吗?她接近我们,却又对我们有深深的戒备。特别是她对我们的来历很感兴趣,几次出言试探,她是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弄错人了。” 释情有些不解:“那灵音台只是个巧合?”舒逸坐了起来,掏出支烟,释情露出了不悦地神色。舒逸说道:“小和尚,佛还需要人间烟火,一支烟你就不悦了?”释情没有说话。 舒逸点上了烟,才慢慢地回答道:“是巧合,也不是巧合。巧合的是她把地点选择在了灵音台,因为那地方僻静,又不是景点,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往来。说不是巧合是因为那地方是她精心挑选的,而我们所听到的穿林打叶声应该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同伴。” 释情说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并没有伤害我们啊。”舒逸笑了:“那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草丛里肯定是有人的,我不让西门过去就是不希望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我想,草丛里的一定有人在辨认我们的身份,当确定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以后,他们便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释情又问道:“舒先生,既然这样为什么椰海姑娘还要继续陪着我们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戏总得演完全套的,反正只是短短的两天,明天一过她就完成任务了。不把戏演完她也怕我们对她起疑心,况且她也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好奇心驱使也很正常。” 舒逸说道:“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就是那只巨魈,我曾经想过如果它并不是真的山魈,那么就应该是椰海一伙的,目的是想逼退我们,转身灵音谷,但经过灵音谷的事情后我又迷惑了,他们既然只是为了辨认人,在千牛谷与灵音谷有分别吗?何必要多此一举,费那么大的力气呢?我注意过椰海见到巨魈时的神情,她也吓了一跳,那种表情不是伪装出来的。” 舒逸说得累了,打了个哈欠:“好了,小和尚,我先睡了,一会还得早起呢。”释情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在一个称谓上和他纠结,释情重新拿起经文,默默地吟诵起来。 椰海果然准时把大家叫醒。几人打着手电,慢慢地向山顶走去。大约四十分钟后,舒逸他们到达了山顶,舒逸的体质相对要比他们差得多,坐在山巅上的一块圆石上,舒逸大口地喘息。 椰海又换回了她的民族服装,她望着舒逸笑道:“舒先生,看来你得加强锻炼了,才这几步路,就喘得不行。”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舒逸望着椰海的侧面,像一幅美丽的剪影,不禁呆了。 西门无望手里拿着相机:“这太阳怎么还不出来?”椰海说道:“看你急得,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不过你可得抓住机会,因为它升起时的速度很快,就像从山的那边跃起一般。”西门无望听了这话更不敢分神,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释情站立在舒逸的身后,就像一尊雕像。 叶清寒与盛荣光则在一边轻声嘀咕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舒逸突然说道:“椰海姑娘,昨天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山魈吧?”椰海点了点头:“嗯,以前只是听老人提起过。”舒逸说道:“我开始后悔了,当时应该追上去看个究竟。”椰海笑道:“我可不敢,我听老辈人说,曾经有人被山魈掠了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舒逸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好奇心才对,不然整天与山魈为伍可不是一件美事。”椰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阳终于爬上来了,露出了半个脸蛋,像是从云海中沐浴出来一般,那并不刺眼的暗红娇艳欲滴,一半还隐在云里,三分遮掩,更显得婉约妩媚。 就在这时,舒逸好像听到了弱弱的琴声,若隐若现,飘渺却不真实。不只是舒逸听到了,释情本来淡然望向朝阳的目光也突然明亮起来,没等舒逸说话,释情便如离弦之箭,向琴音传来的方向疾射而去。 舒逸忙说道:“小盛,快跟着去看看,别让小和尚出事。”盛荣光点了下头也疾奔而去。 叶清寒站到了舒逸的身边,西门无望也赶紧收好了手中的相机。椰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片刻过后她才反应过来:“舒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舒逸没有说话,叶清寒对着椰海“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其实大家都听到了琴声,只不过舒逸他们对琴声要敏感得多。 舒逸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此音柔和典雅,离诸粗犷,正是梵天和雅之声。只是略显沉闷,少了些金石铿锵之色。 舒逸睁开了眼睛:“走,我们也去看看。”众人忙向释情、盛荣光消逝的方向跑去。椰海心里充满了疑问,她忍不住说道:“舒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舒逸说道:“先别问,晚一点我再慢慢告诉你。”椰海“哦”了一声,乖乖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明明一曲未了,琴音却停了。 舒逸的心里惦记着释情和盛荣光,不由加快了脚步。 天已经大亮了。 树林中隐约看到了释情和盛荣光的身影,两人蹲在地上,像在研究着什么。舒逸几人走上前去,释情抬头望了一眼舒逸:“先生,你看。”说完他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琴,看上去像是一把古琴,依稀带着斑驳的锈迹。舒逸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释情问道:“先生,这是不是……”说到这他便停住了,当着椰海的面,他不想把琉璃琴说出来。 舒逸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没见到人吗?”盛荣光摇了摇头,望向释情,释情说道:“我也没看到有人,我追到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琴声就已经停下了。”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在附近仔细地搜寻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舒逸说道:“走吧,先回旅店再说。”大家都没了继续欣赏风景的心思,下山回到了旅店。大家都挤进了舒逸的房间,椰海也跟着进来,她不明白,一阵琴声,一把破旧的古琴,怎么让这几个男人像着了魔一般。她想弄个明白,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的工作内容。 舒逸坐在桌子前,认真地摆弄着古琴,大家都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他。 第九章琴师 这琴长六十公分,宽十四公分,确实是由琉璃制成,只是渗了青铜。典型的脱蜡制造工艺制作而成,如果不是因为青铜的锈斑遮掩,也算是流云漓彩、美轮美奂了。琴身上雕铸着一只凤凰,神态自若,栩栩如生,一副于飞之相。 舒逸放下放大镜,轻轻地说道:“这倒也算是琉璃琴,不过应该是两晋时的仿品。单从琉璃的工艺还不好下这个结论,不过我们可以看看这把琴的青铜铸造工艺。它的图案纹饰亦繁亦简,而春秋以前是青铜器的鼎盛时期,那时候的那时候的花纹繁缛富丽,春秋以后至秦汉时期,随着铁器的推广,青铜器具便逐渐减少,因而装饰也趋于简单,胎体渐渐轻薄。” “到了晋代,青铜器慢慢从适用性转向了观赏性,此时的青铜器的图案纹饰又再次讲究起来,不再像秦汉时期的简单,但却仍然无法比拟春秋之前,夏商周时的繁缛,所以晋代青铜器的图案纹饰更像是由繁向简的过渡时期的产物。也是因此,我才断定这把琴应该是两晋时期的。”舒逸说道。 释情问道:“琴是古琴,那弦呢?”舒逸苦笑道:“弦倒像是古弦,叫冰弦。这就是为什么弹琴的地方距离我们不算远,而且山林寂静,我们听到的琴声却若隐若现的原因。”叶清寒的心里震动很大,望向舒逸的眼神很复杂,舒逸仿佛有着一双能够洞穿人与事物的眼睛。西门无望说道:“什么是冰弦?” 这次是释情代为回答:“古代的琴弦多是用蚕丝做成,成冰弦则是其中最好的琴弦,在蚕丝做成的琴弦上添加了一种辅助的胶质,让琴弦变得隐约透明,仿若冰丝。不过据说制作冰弦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所以先生才说这弦也是古弦。”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出手还真宽绰,就这把琴,价值可是不菲,轻易地却送给了我们。”椰海不明白舒逸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望了小盛一眼,示意他把门关上。门关上的那一刻,舒逸感觉到了椰海的局促与不安。舒逸轻轻地问道:“椰海姑娘,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们?”椰海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舒逸微微一笑:“是吗?椰海姑娘,其实你不是学生,而是警察,对吧?”虽然大家都听舒逸说过,椰海是经常摸枪的,但舒逸那么肯定地说她是警察,众人还是有些不解。椰海更是一惊,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舒逸说道:“你想想,你一个女孩和几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在一起,你父亲却根本不担心你的安危,可以说是他的内心纯朴,不会把人往坏里想,但又何尝不是他对你太放心,相信你不会出事呢?他的信心来自哪里?只有一个解释,你的职业。还有,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只二十岁,只是你的一张娃娃脸确实能够帮你瞒住你的真实年龄。” 舒逸感觉到了椰海生出的敌意,他笑道:“不要激动,其实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我们身上,那你就选坏目标了,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椰海听了这话才微微放松一些:“看来你们并不是游客。”舒逸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我们有我们的事情,所以,从现在起,你被我解雇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椰海笑了,配上两个小酒窝的笑容说不出的迷人,她轻声地说道:“这可不行,钱我已经收了,自然会做完自己的工作,所以今天一整天,我还是会跟在你们的身边,给你们当好向导。”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椰海姑娘不把我们的身份弄个明白,总是不甘心的。”椰海笑而不答,舒逸给叶清寒递了个眼色,叶清寒从身上掏出证件,递给椰海,椰海打开来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虽然她并不知道九处是个什么部门,国家安全局她可是知道的。她把证件还给了叶清寒,舒逸问道:“我们的你还想都看看吗?” 椰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说道:“这下对我们放心了吧?”椰海说道:“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乖乖离开就好了。”舒逸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杀你灭口,不过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声张,你是警察,想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还是拿捏得清楚的。” 椰海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这向导你还要当吗?”椰海挺了下胸:“当,为什么不当?” 舒逸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椰海说道:“舒先生请吩咐。”舒逸说道:“我想知道,当地有没有稍有名气的琴师。” “什么琴师?”椰海不解地问道。舒逸说道:“我想他应该是上了一定有年龄,精通制琴,特别是制作琴弦很有一套。当然,范围还可以缩小一点,他不是本地人,不过他在西明呆的时间却并不短,至少是十年以上。” 椰海说道:“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去帮你们查查。”舒逸说道:“那就麻烦椰海姑娘了,记得保密。”椰海笑了笑:“放心吧,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我一定能够帮你们找到。” 椰海才走,释情便上前问道:“先生,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位琴师?”舒逸说道:“我只是怀疑,还不能够确定。你看看这琴弦,虽然看似冰弦,却不够古朴。”释情拿起琴看了看。西门无望说道:“这弦有什么讲究?”舒逸说道:“古人做蚕丝冰弦,其胶质中多含蛋白,触手滑腻,光泽感和透明度却略差一些。” 舒逸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继续说道:“而这弦,虽然也是蚕丝所做,做工也颇似冰弦,但手感却有些粗糙,说明其胶质并不是蛋白成份居多,至于是什么胶质还说不清楚,不过它的光泽度与透明度相对古冰弦来说却高得多,更像是现代工艺。当然,我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凡事皆有可能,谁能够保证古代真的没有这样的工艺?” 小盛问道:“就算是现代工艺,你为什么肯定这制弦之人也是个琴师,而且就在西明呢?”舒逸说道:“你以为为古琴上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特别是这样的蚕丝,极易断,只有深知这弦的质地的人才能够把这弦装上去,装上去后就是调弦试音,这样才能保证音准。琴在西明出现,那么制弦之人也必不会离得太远。” 叶清寒笑道:“没想到一把琴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舒逸说道:“世事皆学问,人情是文章,古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释情说道:“弹琴之人会不会就是制弦之人?” 舒逸摇了摇头:“这就不一定了,我倒觉得制弦,上弦和调音的是同一个人,而弹琴的却是另一个人。”释情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听到的琴声虽然算得上是正宗的梵天和雅之音,但却少了一份沧桑与宁静,这说明弹奏之人年纪不大,估计不会超过三十岁,这样的年龄绝不可能制作出如此神似的冰弦。” 舒逸站起身来:“我想再到刚才的那片树林去看看,西门,你陪我一起去吧。”叶清寒问道:“那我们呢?”舒逸说道:“你和小盛留下,看好琴,等椰海的消息,小和尚,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舒逸领着西门无望和释琴再次对小树林进行了勘察,没有任何的收获,西门有些丧气,舒逸却很轻松,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神情之间仿佛还有些开心。西门无望不解地问道:“舒处,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你倒像是很开心?”舒逸笑了:“谁说没线索,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手很小心谨慎,心思也非常缜密,有这样的对手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舒逸的言辞中充满了兴奋,眼睛中闪出一股如狼看到猎物时的凌厉。 返回到旅店时,椰海已经回来了,她告诉舒逸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琴师,这个结果早就在舒逸的预料之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希望他还能够活着。”椰海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也紧紧地盯着舒逸。 舒逸说道:“我想琴师或许已经遭到不测了,当然,除非他是他们内部的人。椰海姑娘,你留心一下警察局那边,看看近期内有没有什么命案发生。”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送琴给我们的人是敌非友呢?”舒逸淡淡地说道:“还是因为那琴声,以这弦的质地,应该有金石铿锵之气势,但我们听到的却略显沉闷,那是在压抑,小和尚,你也是韵律的高手,你回忆一下,说说他在压抑什么?” 释情轻轻地说道:“压抑肃杀之气。”舒逸点了点头:“对,他要压制住的是杀气!” 第十章悬尸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在回去的车上,椰海问道。舒逸淡淡地看了椰海一眼:“我为什么要好奇?”椰海嘟着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叶清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椰海,笑了笑。西门无望摸出包烟,递给舒逸一支,自己也点上。舒逸把烟放在鼻子里闻了闻:“西门,你的烟瘾挺大的。”西门无望笑道:“除了烟和酒,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嗜好。”舒逸说道:“我不喜欢喝酒,闻着就觉得难受,我喜欢茶,不过却没什么讲究。” 椰海再也忍不住了:“舒先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回西明的任务是什么吗?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们带到灵音台去吗?” 舒逸笑道:“你到西明有什么任务我没兴趣,况且你们有你们的纪律。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阻止一场什么交易,交易的地点应该就在灵音台,而你带我们到灵音台去是因为你的同伴正守在灵音台,脱不了身,你想证实我们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确切是说是不是交易的另一方,所以你只好想办法把我们引到那里去。” 舒逸不顾椰海的惊骇,继续说道:“交易的时间,应该正是昨天,而最终交易的人还是出现了,恭喜你,椰海姑娘,你们又破获了一个案子。” 椰海整个人都楞住了,半天才说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其实动动脑子,就不难猜到。不过我倒真有个问题想问你,那个所谓的巨魈应该不会是你们的人吧?”椰海摇了摇头:“不是,之后我们的人去察探过,再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正午四点多钟,舒逸他们便回到了新城椰海的家。 岩领还是坐在楼梯口抽着旱烟,见到他们回来,他顾不上和舒逸他们客套,几步进上前来拉住椰海说道:“你手机怎么关掉了?你的同事着急着找你,你赶紧给他们回个电话吧。”说完他才望向舒逸他们,露出纯朴的笑容:“舒先生,你们回来了?快,先坐一会,我去准备晚饭。” 椰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了。 她歉意地对舒逸说道:“我回屋里回个电话。” 叶清寒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进了舒逸的房间,他看了看舒逸,又看了看和舒逸一个房间的释情。舒逸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叶清寒说道:“舒处,为什么我们刚到西明就让对方给盯上了?” 舒逸反问道:“你怎么看?”叶清寒说道:“我怀疑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你觉得会是谁?”叶清寒摇了摇头:“不知道。”舒逸笑着说道:“是你。”叶清寒被舒逸的话吓了一跳:“舒处,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可能是我?” 舒逸摇了摇头:“我没有乱说。”他拍了拍叶清寒的肩膀:“而你也不用紧张,坐下吧,我告诉你为什么。” 叶清寒坐了下来,舒逸抱着手靠在床边的桌子旁:“我记得你曾经是彭刚的副手,而六年前彭刚出事的时候你也正好在场,我相信六年前你就已经走进了他们的视线,所以只要你出现在西明,我们自然就会被他们所关注。换句话来说,从答应你加入这个团队以后,我就没想过我们的行踪能够保密。” 叶清寒的脸微微发红:“原来是这样,舒处,我……”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舒逸笑了:“你什么?这和你无关,再说了,不就是和对手打一把明牌吗?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释情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经书,好像并不关心舒逸和叶清寒的谈话。 椰海没有敲门便闯了进来:“舒先生,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留在千牛谷调查巨魈的两个同事今天下午三点多钟,在峡谷深处发现绝壁上悬着一具尸体,死者为男性,年龄在六十五到七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应该在昨天夜里。” 舒逸问道:“已经报警了吧?”椰海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走,去看看。” 车子只能走到千牛谷口,离案发地点还有四五公里,众人只能步行。舒逸说道:“天寒,你和西门、小盛跟着椰海先过去,你协调一下警方,暂时将现场交给我们。我这身体比不了你们,走得慢,释情陪着我就行了。” 叶清寒他们走后,舒逸的脚步反而更慢了,两只眼睛也到处乱瞟,像是在悠闲自在地游山玩水一般。释情也不说话,紧紧地跟着舒逸,舒逸走得快,他也快,舒逸走得慢,他也慢。舒逸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和尚,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释情淡淡地笑了笑:“你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你不说,我又何必问。” 舒逸说道:“假如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现场,那么他们一定会在沿途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大约走了两公里,舒逸停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小和尚,你看这是什么?”释情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小块松香。 释情说道:“这是死者故意留下的?”舒逸笑道:“或许是我们的对手留下的也不一定。走吧,我们赶紧过去,不用再找了,再找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释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从千牛谷再到峡谷,你有什么发现?”释情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峡谷里这条路太干净了,甚至看不到一片落叶,你不觉得很不应该吗?” 释情说道:“这倒是,就像有人刻意打扫过的一样。”舒逸点头道:“对,你想想,游客几乎不会到这里来,谁会把这里打扫得这么干净?既然要刻意把这里清理得这么干净,为什么独独遗留了这块松香?” 释情还是很不解:“如果说是我们的对手,他们为什么要留下松香呢?”舒逸说道:“和留琴的目的一样,对手太自信,他在挑衅,也是在嘲笑,就算他留下提示给我们,我们仍然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释情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他们这样做,是佛也会有脾气的。” 到了现场,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正拢在一旁,抽着烟闲聊,见到舒逸和释情走了过来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叶清寒和西门无望他们。舒逸对着他们笑了笑,却没有一个人理他,目光也不怎么的友善。 椰海正在跟着西门无望忙碌着,见到舒逸过来,迎了上来。 舒逸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的同事好像对我们有意见。”椰海苦笑道:“你们这样的喧宾夺主他们能没意见吗?”舒逸问道:“有什么发现?”椰海说道:“你还是问他吧。”她朝西门噜了噜嘴。舒逸笑道:“怎么?我们的西门警官惹你不高兴了?” 椰海说道:“好心帮他,谁知道他就一个人忙碌着,话也不说一句,根本就当我不存在。”舒逸没有说话,径直向西门走去,西门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叶清寒和小盛在现场附近仔细地察看。西门很投入,没有发现舒逸他们的到来,他头也没抬:“椰海姑娘,请帮我把相机拿来。” 椰海看了舒逸一眼,嘟着嘴去了。 舒逸蹲了下来:“西门,有什么发现吗?”西门这才抬头看了舒逸一眼,没有客套:“死者的年龄约六十八到七十之间,男性,死亡时间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因为窒息,应该是在熟睡中被人捂住了口鼻,你看这里。”舒逸望死者的鼻子里望去,看到有少许白色的绒毛。 西门说道:“死者应该是被枕头或者被子捂住,吸入了少许的绒绵。” 椰海拿来了相机,还递给舒逸一双白手套,舒逸戴上了手套,轻轻提起了死者的两只手,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放了下去:“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西门无望说道:“死者的左臂上有刺青,不过这个图案我是第一次见到,不像是普通的图案,更像是个什么标志。” 他捞起死者的衣袖,刺青的图案并不大,一元硬币的大小,图案很简单,像弯下弦月,下弦月的上面是一个向上的箭头。图案并不细腻,应该是针刺后着的蓝黑色墨水。西门无望说道:“这刺青应该有三十年了。” 舒逸问道:“你是如何判断这个时间的?”西门无望说道:“这种简易的刺青手法一般都是出自非专业人士的手,你看刺青的纹理因为皮肤的老化而有些模糊了,按模糊的程度及皮肤老化的周期很容易判断出来的。” 舒逸轻轻说道:“你觉得如果这是一个标志,那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西门无望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逸抬起头对椰海说道:“把它拍下来吧。”说完他站了起来,对不远处的叶清寒和小盛说道:“你们那边检查完了吗?如果检查完了我们撤吧,把现场还给警察局的同志。” 椰海没有随舒逸他们一同离开,她要留下和同事们一起工作。 一边走,叶清寒一边说道:“舒处,现场我们没有任何的发现,对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现场处理得很干净。”西门无望说道:“不仅仅是现场,好像通往现场的路上也经过了处理。”舒逸望向西门的眼神中多了些赞许:“也不尽然,西门,至少在路上他们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点东西。”说完,掏出了那块松香。 第十一章访弦 西门无望说道:“琴师死了,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舒逸说道:“不是还有那个刺青吗?我们的线索并没有断,再说了,谁说的琴师死了?”大家都楞了,都停下了脚步望着舒逸。叶清寒说道:“不是你说的琴师可能遇害了吗?” 舒逸说道:“尸体我想你们应该都看了的吧?你们觉得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能够做那么细致的活吗?我是说过琴师可能已经遇害了,但我相信死的肯定不是琴师。”舒逸笑道:“特别是这块松香,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而且我断定这个琴师一定还在这个县城里,我倒是蛮欣赏这个对手的,他算定我会认为琴师要遇险,所以马上整出这么一出,有趣!” 舒逸继续说道:“可他太心急了,这样的欲盖弥彰只能说明琴师还活着,这倒不是他们的仁慈,或许琴师对他们还有些用处吧。” 叶清寒说道:“舒处,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离开西明。”众人不解地问道:“离开西明?案情才有些眉目我们就离开?”舒逸淡淡地说道:“嗯,离开,悬尸的案子自然有警察局去侦破,我们就等待结果。至于你们说案子有了眉目,眉目在哪?” 他的一句话把众人问住了,是的,案情看上去是有了眉目,一把古琴,一块松香,一具悬尸,可这些所谓的线索他们却根本无从查起。 小盛问道:“离开西明总也得有个去处吧?”释情静静地望着舒逸,只有他了解舒逸,他知道舒逸既然这么说,一定已经有了计较。 舒逸说道:“离开西明,咱们兵分两路,小和尚、天寒和小盛一路,我和西门一路。天寒,你们到省城去,暗中调查两件事情,第一,查查在省城有没有历史较为久远的会、道、门,最好是解放以前就已经存在的,看看有没有以刺青为标志的。第二,小和尚你把省城及附近所有的寺庙都走访一遍,主要留意一下那些为寺庙募捐金额较大的,有道上背景的人。” 舒逸继续说道:“记住,只是暗中调查,千万别闹出什么动静。” 叶清寒问道:“那你们呢?”舒逸说道:“我和西门去趟江南省,我记得曾经有人给我提过金陵有一位老琴师,也会制作冰弦,或许他能够给我们一点提示。” 车子回到新城,一场雨不合时宜地下了下来,见车子停下,岩领撑了把大伞把大家接进了屋。舒逸说道:“岩领大叔,我们是回来和你告别的,一会我们就回去了。”岩领说道:“你们不等丫头回来再走吗?” 舒逸笑道:“不了,请您转告她一声,我们也许还会再见面的。” 岩领说道:“那好吧,我马上去准备一下,你们吃过晚饭再走吧。”舒逸说道:“不用了,岩领大叔,我们有急事忙着赶回市里去。”岩领说道:“那怎么好?”舒逸笑道:“没什么不好的,这两天麻烦你了,这是我们的房钱、饭钱,您收好。” 岩领接过舒逸递给他的五百块钱:“这,用不了这么多。”他从中抽出两张,然后把剩下的塞回到舒逸的手中,舒逸说道:“不多,我们或许还会再来打扰您的,就当是预付了订金吧。”他把钱又推了回去。 岩领不好再推辞,憨厚地笑了笑,收下了。 十分钟后,大家收拾好了行李,岩领把大家送上了车,车子将要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温柔地拂在车窗之上。西门无望轻轻说道:“舒处,到金陵了。”舒逸睁开眼睛:“开了一晚上的车,辛苦你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西门无望笑道:“还真是有些困了。” 两人找了家酒店住下,西门无望倒床便睡着了,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告诉他已经到了金陵,又问了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和他预料的一样,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叶清寒有些着急了,舒逸笑着安慰他道:“这不才两天的时间吗?不着急,实在不行就当是旅游吧,办案有时候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叶清寒在电话里面有些吱吱唔唔的,舒逸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是不是和五局负责肖航集团案子的同志勾通一下?或许他们那边能够为我们提供有用的消息?” 舒逸说道:“不用了,我们独立办案,我不想和其他单位有太多横向和纵向的联系,一来不便于保密,二来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天寒,你们可别忘记了我的规矩。” 挂了电话,舒逸也倒在了床上。 西门无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舒逸正坐在床上看书。西门无望笑道:“舒处,怎么不叫醒我?”舒逸放下书:“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金陵,清凉山石头城。 舒逸带着西门无望走进了一家名叫“古雅风韵”琴店。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小伙子迎上前来:“您好,看琴吗?”舒逸说道:“看弦。”小伙子笑道:“那两位可就走对地方了,我们这的弦是整个金陵最好,也最全的,各种乐器的都有。” 舒逸说道:“古琴的有吗?”小伙子说道:“有,丝弦吧?”说着,他从柜台里取出几款丝弦给舒逸挑选。舒逸看了看笑道:“小伙子,你可不地道,你给我的这是丝弦吗?”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二位,你们也知道,现在哪还有真正的丝弦,都是仿制的。” 舒逸笑了:“小伙子,你们的老板在吗?” 小伙子说道:“在后边和朋友品茶。”舒逸说道:“能够让我们见见他吗?”小伙子有些犹豫,舒逸说道:“我们想和他谈笔生意。”小伙子说道:“那好吧,我去说说。”小伙子向后堂跑去。 西门无望轻轻问道:“舒处,原来你也不认识那个老琴师啊?”舒逸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他就在石头城开了一家琴店。”西门无望说道:“可这条街上不只一家琴店。”舒逸说道:“所以我们只能够顺着一家家的找。” 正说着,小伙子已经走了出来:“二位,我们老板请你们进去。”舒逸和西门无望跟在小伙子身后,向后堂走去。 穿过一间厢房,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一个大树根做的茶几,旁边几个树墩子做的凳子,三个人正在品着茶,两男一女。见到舒逸他们进来,那女人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容:“二位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小伙子忙对舒逸说道:“这位就是我们老板。” 女人对小伙子说道:“你去前面看着生意吧。”小伙子应了一声退下了。女人把二人引到茶几旁:“请坐。”舒逸和西门无望坐了下来,舒逸淡淡地瞥了两个男人一眼,一胖一瘦,一老一少。胖的是老者,大约五十来岁,瘦的是个少年,十四五的样子。 老者对舒逸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少年却只是轻轻瞟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孤傲与冷漠。舒逸和西门从容地在树墩上坐下,女人给舒逸他们倒了两杯茶:“我就是琴店的老板,我叫于莉,这是我的名片。” 舒逸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认真地放好。舒逸这时才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个于莉,五官很精致,典型的江南美人胚子,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岁,但她的待人处事,言辞谈吐却很是不俗。 于莉待舒逸他们喝了口茶,轻轻问道:“不知道二位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想买副冰弦。”于莉也笑道:“客人真会开玩笑,现在哪里还有冰弦?制作冰弦的技术在民国初期便已经失传了。”舒逸说道:“实不相瞒,我听朋友说金陵清凉山石头城住着一位老琴师,他会制作冰弦,不知道于小姐是否认识。” 于莉摇了摇头:“这我倒没听说过,范叔,您听说过吗?”她望向老者。老者也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如果真有这样一位老琴师,应该很有名气才对。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或许有个姓名要好找得多。” 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西门无望心里暗道,要知道姓甚名谁哪还用得着费力打听,到警察局查查不就知道了。姓范的长者说道:“你朋友会不会搞错了?石头城的琴店我都很熟悉,但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 于莉说道:“这里的兴教寺里有个老和尚,法号慧音,听老辈人说他也精通韵律,弹得一手好琴,他或许知道,你们不妨去问问。”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舒逸他们说话,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自顾地喝着茶。 舒逸站起身来:“既然这样,于小姐,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了。” 于莉说道:“客气了,希望你们能够找到要找的人。” 从“古雅风韵”出来,西门无望说道:“剩下的几家琴让还去吗?”舒逸说道:“去去也无妨,反正顺路。” 把剩下的几家琴店挨个问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知道舒逸所说的那个老琴师。最后舒逸决定到兴教寺去,会会那个叫慧音的老和尚。 第十二章神棍 石头城兴教寺宝相庄严,典型的禅宗寺院建筑。主殿采用了唐代汉式梁架、斗拱、藻井等建筑形式,梁、枋、柱及门框则布满飞天、人物等具有浓郁唐风的浮雕。金顶和斗拱亦是典型的汉式构造。 舒逸和西门无望来到了寺前,许多卖香烛的小摊,香客如云。 不过舒逸的眼球却被一个小摊子吸引过去,“测字算命”!摊主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身道士的打扮。西门无望也发现了:“这小子有点意思,竟然在寺院外面装神弄鬼。”舒逸笑了笑:“肯定是个假道士,想借人家的宝地骗钱。”西门无望道:“寺里也不干涉?”舒逸说道:“砸人饭碗一般人尚不耻为之,何况是出家人。” 两人从道士身边经过,进了寺庙。 舒逸有意无意地瞥了道士一眼,而道士也皱起了眉头望向舒逸。 一个小和尚正在大殿里添着灯油,舒逸走上前去问道:“小师父,请问慧音大师在吗?”小和尚看了舒逸一眼,放下手中的油瓶,打了个揖:“施主找慧音师父有什么事么?”舒逸说道:“有些事情想向大师请教。”小和尚说道:“慧音师父已经不问世事了,施主,请回吧。” 舒逸笑道:“小师父,你能帮我带句话给大师吗?你只需把话带去,如果大师听了还是执意不见,我们转身就走。”小和尚疑惑地看了舒逸一眼:“施主请说。”舒逸说道:“梵天琉璃琴。”小和尚听了点了点头:“那好吧,施主稍候,我去去就来。” 小和尚往里去了,舒逸和西门无望就在大殿里闲逛着,大殿里有个解签的老僧正在给一群善男信女测着签,并没有注意到舒逸他们。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和尚才回到大殿。 “二位施主,请随我来。”小和尚对舒逸他们说道。二人跟在小和尚的后面,穿过大殿,从左边的长廊到了一个小拱门,出了拱门,是一个小坡,拾级而上,便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院落。院门开着,小和尚领着二人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一小片菜地,一张二尺高的小几,几张小凳子。小几上放着一只青花大茶壶和几只小茶杯。 两间平房的房门都是开着的,小和尚走到其中一间的门口说道:“慧音师父,两位施主来了。”“嗯,你去吧。”小和尚向舒逸他们告辞后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院门。 一个老和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灰色的僧袍已经破旧,打了好几个补丁,一双云鞋也有着破洞。老和尚慈眉善目,胡须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 他望着舒逸和西门无望微笑着说道:“二位请坐。”舒逸欠了下身:“大师先请。”老和尚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舒逸和西门无望这才坐下。老和尚正是慧音,大家都落坐后他提起茶壶,先给舒逸和西门无望倒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请喝茶!” 舒逸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余庆小叶苦丁,这样的天气确实很解渴。”慧音说道:“是吗?解渴就好,茶就是让人解渴的俗物,不该讲究,也讲究不得。”舒逸淡淡地说道:“大师不觉得说话有些矫情了吗?”慧音问道:“如何矫情了?” 舒逸笑道:“茶便不说了,单单是大师就茶壶茶杯也是讲究的物件,大师到底是讲究呢还是不讲究呢?”慧音说道:“施主何出此言?”舒逸说道:“大师这把壶如果在下没说错应该是清代景成阁所制,而这几只杯子年代还要更久远一些,大师这也算是不讲究的话,就再也没有讲究之人了。” 慧音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我这是怀璧之罪了,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老衲来说还真是俗物,得之偶然,失之也不可惜。”舒逸说道:“刚才晚辈言辞不敬,还望大师见谅。”慧音说道:“施主只是说了个事实,何来不敬?不知道施主造访所为何故。” 舒逸回答道:“闻大师知韵律,好古琴,所以想向大师打听一个人。”慧音说道:“知韵律谈不上,好古琴更无从说起,恐怕要让施主失望了。”舒逸说道:“大师愿意见我,不也是因琴吗?”慧音说道:“老衲只是好奇,梵天琉璃琴只是佛经记载,难道还真有其物?”舒逸说道:“我也是想搞清楚,所以才来找大师。” 慧音说道:“施主,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舒逸说道:“我听说清凉山石头城住着一位会制作冰弦的老琴师,不知大师可否为晚辈引见?”慧音笑道:“你们算是问对人了,就算是石头城的老人都不一定能够知道他。”舒逸说道:“我也是听一位长辈说的,他说老琴师在石头城开了一间琴行,可我们一路打听过来,却没有找到。” 慧音笑道:“一定是于莉那丫头让你过来的吧?”舒逸点了点头,慧音说道:“好吧,能找到老衲也算我们有缘,不过你们告诉告诉我,为什么找他,这与梵天琉璃琴又有什么关系。”舒逸没有任何隐瞒,把两个案子详细地向慧音说了一遍。 慧音听完脸上也微微有怒意:“体谅宵小,竟敢这般亵渎我佛。”舒逸没有说话,慧音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在燕子矶,燕子矶易家在当地很有名的。老人叫易化阳,应该八十有余了吧,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听说他现在已经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到你们。” 舒逸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去看看,大师,谢谢你了。”慧音说道:“既然事情紧急,我也就不留二位施主了,不过老衲有个不情之请。”舒逸说道:“大师请说。”慧音说道:“这件事情有个结果之后,希望二位能够再走一趟金陵,让老衲放心。”舒逸说道:“嗯,一定。” 舒逸和西门无望出了寺院,走过道士的摊子边时,道士叫道:“二位请留步。” 舒逸和西门无望停下了脚步,两人向道士望去。道士说道:“二位,应该是在找人吧?”西门无望说道:“你怎么知道?”道士说道:“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们有大麻烦。”西门无望望了一眼舒逸,舒逸的脸上挂着微笑。道士说道:“怎么?你不信?”他问舒逸。 舒逸问道:“你说我们在找什么人?”道士掐指一算:“你们在找个老人。”舒逸的心里暗暗一惊,看来这神棍还真有些本事。 舒逸说道:“那你能算出他在什么地方吗?”道士摇了摇头:“能够仅凭眼缘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西门无望冷笑道:“既然算不出来,你拉住我们做什么?莫非就这两句话也想让我们付钱?” 道士说道:“如果我能够算出他在哪里你是不是真的愿意付钱?”小道士的脸上露出一丝狡诈。舒逸说道:“只要你真能算出来,我们一定付钱。”道士说道:“那好,你们各写一个字给我,然后我给你们测一下,自然就会有答应。”西门无望说道:“写就写。”说完提起道士摊上的纸笔,随手写下了一个“岩”字,舒逸也从容地写下了一个“洒”字。 道士拿起看了一眼,半天没有说话。 西门无望讥笑道:“怎么?傻眼了吧?”舒逸心里也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是高看这个小道士了,他对西门无望说道:“西门,我们走。”道士说道:“且慢!”舒逸淡淡地说道:“就这水平,还敢出来招摇撞骗?” 道士说道:“钱拿来!”西门无望说道:“你还没说地方,我们怎么拿钱?”道士说道:“先拿钱,我再告诉你地点。”西门还想说什么,舒逸说道:“你要多少钱?”道士说道:“二百块。”西门无望说道:“你还不如去抢。”舒逸却真的从身上摸出二百块钱递了过去:“说吧。” 小道士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在燕子矶。”西门无望彻底地惊呆了:“你怎么知道?”舒逸脸上的怎么会意更浓了,这小神棍看来确实是有些道行。 小道士并没有回答西门无望的话,而是把钱揣起了口袋里。 舒逸说道:“西门,我们走吧。”小道士却又说道:“这位先生,请留步。”舒逸说道:“钱已经给你了,还想怎样?”小道士笑道:“我只是好奇,先生好像是化外之人,怎么会缠了俗世的灾祸?”舒逸说道:“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 小道士摇了摇头:“我只是为先生担心啊,这样吧,如果你们愿意出钱,我可以为你们化解灾祸。”舒逸笑道:“哦?是吗?要多少钱?”小道士说道:“这样吧,你们遇到我也算是有缘,只要你们拿出两千块,我一定替你们做法消灾,让你们逢凶化吉。” 舒逸笑了:“小子,量你有点小本事,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我送你一个忠告,心术正则法正,心若邪则法邪,很容易入魔道。”小道士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舒逸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们测了字,我也给你相个面吧。” 不等小道士开口,舒逸说道:“你双亲早逝,自幼孤独,吃百家饭长大,做正行总无法善终,唯有捞偏门才有所获,身有固疾,需汤药维持,通易理,却是个假道人。”说完扔下小道士,带着西门无望走了。 小道士彻底地呆住了,望着舒逸他们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舒逸和西门上了车,西门问道:“舒处,你是胡诌的吧?”舒逸说道:“谁说的,虽然我不敢说百分百的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西门正待发动车子,却发现有人正在拍打着车窗,正是小道士。舒逸摇下车窗:“还有什么事?” 第十三章尸斑 小道士拦住了车,舒逸皱了下眉头:“还有什么事?”小道士笑了笑:“我看得出你们都是有来头的人,不过你们的麻烦看来也不小,这样吧,我做次好人,帮你们一把。”说完不等舒逸开口,便拉开后面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来。 西门无望扭过头去:“谁允许你上来的?”小道士委屈地说道:“我可是一片好心。”西门无望还想说什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舒逸说道:“算了,让他跟着吧,开车。” 小道士脸上露出喜色:“谢谢!”他把身上的破道袍脱了下来,卷成一团拿在手中。 车子绝尘而去,目标燕子矶。 小道士果然是个假道士,他叫谢意。自幼父母双亡,姑姑收养了他不久也出了车祸,他便成了一个不祥的人,没有人敢再收养他,甚至避尤不及。从七岁那年,他便开始了露宿街头,乞讨为生的日子。十一岁那年,一个孤老头收留了他,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五年的缘份。 这五年是谢意整个童年时光里最快乐的五年,老人对他很是疼爱,照顾他的生活,教他识文断字,演习易理,还传授了他很多的生存技能,虽然有的很上不了台面,如用毒、开锁、破解机关、伪造证件、印章等等。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老人说得不错,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是五年的缘份,五年很快就过去了,老人和谢意真的分开了,而且是生死别离。老人是在熟睡中走的,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安祥,老人走的那天,正好是与谢意相识五年的日子。 从此以后谢意便再次流落街头,不过他已经能够靠测字算命维持生活,当然,如果他愿意,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或许能过得更好,可老人的教诲他却不敢忘记,学的可以不入流,做事却不能这样。所以谢意虽然是个伪道士,倒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西门无望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先是小道士怎么可能算出他们的目的地,再是舒逸又怎么能够知道小道士的身世。他忍不住问道:“假道士,你是怎么测出我们的目的地的?”谢意说道:“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这里的香火虽然不错,却并不是什么名山庙宇,也没有什么隐世高僧,你们的行色匆匆,不是游客之相,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寻人。你们进入寺庙的时候脸上有丝愁云,而出来的时候便一扫而光了,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意说道。 西门无望还是不解地说:“就算是这样,你怎么能够从两个不相干的字测出‘燕子矶’来?”舒逸也扭过头,饶有兴趣地望着谢意。 谢意笑了:“测字也是一门学问,我让你写出一个字时,你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避开你心里的那个答案,可思维是有定势的,无论你怎么避都会有些牵连,你写下了一个‘岩’字,单凭这个字我是不能够肯定,不过舒先生又写出了一个‘洒’字,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谢意卖了个关子,见二人并没有催促,只得继续说道:“字由心生,‘洒’字,江在西边,‘岩’字,则说明地名带了个石,因你们写这字是临时起意,我又大胆地猜测‘岩’与燕相通。燕子矶不就是长江在西边吗?当然,这其中我也赌了一把,就是假定你们要找的人一定是在金陵。” 舒逸笑道:“确实精彩。”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假道士的谜团算是给我解开了,可你又怎么知道他的过去的呢?”还是谢意给了出答案:“舒先生是尊真神啊,在他面前,我这点易学的本事根本就是班门弄斧。舒先生只是给我相了一面,便把我看得真切,而出卖我的便是我的浅短窄眉。” 舒逸点了点头:“谢意,你和身世确实很令人同情。”谢意笑了笑:“不用同情,这是命。”舒逸说道:“既然你想跟着我们,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谢意说道:“你们是吃公家饭的吧?”舒逸说道:“还有呢?”谢意说道:“还有就是我感觉到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关系。” 谢意的这种感觉舒逸也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谢意上车的原因。 舒逸说道:“好吧,你就暂时跟着我,如果能够让我满意,我会考虑让你加入我们的调查小组,现在我简单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小组的性质和主要的工作吧。”听完舒逸的介绍,谢意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攀上了这样一尊大神。他收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谨慎起来,恭敬起来。 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喜剧,这样一做作起来更让人忍俊不禁。舒逸说道:“那么严肃做什么?原本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不用拘束。”西门无望也笑道:“我们小组没那么多规矩,规矩只有一条,就是我们只有一个领导。”谢意是个人精,马上接过话去:“嗯,就是舒先生,不,舒处长。” 舒逸说道:“还是叫先生吧。”谢意说道:“是,是。” 易家果然出名,舒逸他们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易家的所在。 车在易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座老式院落,门口还有着一对石狮子。车才停稳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从里面跑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谢意手上挽着的道袍,他原本苦着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快,请进,易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的话让舒逸三人面面相觑,看来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中年人见三人迟迟不动,他有些着急地说道:“快进来啊,杵在那做什么?”西门无望正欲说话,舒逸微笑着说道:“走吧,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是一座影墙,绕过影墙便是个露庭,庭院中间有一眼井,再往里就是客厅了,客厅里坐着七八个人,首座上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长者,而坐在两旁的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见到中年人领着三个陌生人进来,全都站了起来,为首的长者几步走到舒逸他们面前:“谁是清风道长?” 舒逸微笑着指了指谢意,谢意先是一楞,接着便披上了道袍,应声道:“无量寿佛。”他也不置可否,却做足了道士的派头。中年男子忙向谢意介绍道:“道长,这位便是易先生。”舒逸淡淡地瞥了易先生一眼,他应该就是那个琴师的儿子。不过他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有些铁青。 易先生一把抓住谢意的手:“道长,救救我父亲!”谢意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微地颌了下首,让谢意自己临场发挥。谢意说道:“先带我们去看看吧。”易先生看了看舒逸和西门无望,谢意说道:“他们是我的助手。” 听了谢意这话,易先生放开了谢意的手:“道长,请随我来。”便领着三人向后面的厢房走去,客厅里的人都跟了进来。 看来易老琴师是出事了。 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易先生对身后的人说道:“让道长他们先进去看看吧,其他人等在门口。”舒逸三人正准备进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慢着!他们不是道士。”这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转身向说话的人望去,舒逸的心里有些苦涩,怎么会是他? 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从外面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舒逸认得这一老一少就是在于莉店里饮茶的那两个人。谢意不认得他们,他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道士?”易先生脸上露出不悦:“易平,别乱说话。”少年原来叫易平,竟然也是易家的人。 易平说道:“我没有胡说,他们是从清凉山石头城过来的,他们是来找太爷爷的。”易先生听了这话,望向舒逸三人的目光有了疑惑。 舒逸说道:“我们是想找易老请教些事情不错,不过这也不能说我们不是真的道士吧?至少他就是。”舒逸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谢意又宣了一声“无量寿佛。”易先生正犹豫着,谢意侧身进了屋去。 易先生叹了口气:“希望你们真能救得了家父。”易平还想说什么,和他一起的那个姓范的中年人把他拉住了。 床上躺着的人便是易老,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但舒逸、西门无望和谢意三人却一眼就看出了异样。易老的脸上和手上竟然出现了尸斑。西门无望“啊”了一声,舒逸瞪了他一眼。 舒逸说道:“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先生看了一眼谢意,谢意说道:“说吧,你不说出来我们也帮不了你们。”易先生不是傻瓜,他已然发现这三个人并不是道士那么简单,他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两个易家的人,易先生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易家的人出去之后,舒逸掏出证件,递给易先生,他看了一眼,不解地说道:“这件事怎么和国家安全扯上关系了?”舒逸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个处还有个别称,‘诡异领域罪案调查处’,而且我想令尊出事应该与我们手上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易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去书房吧,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 易先生带着三人走出了房间,准备去书房,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舒先生,如果一会我请的道士来了怎么办?”舒逸说道:“来了就让他折腾吧,不过最好别让他们动易老的身子。”易先生忙安排了一下才领着三人进了书房。 “家父已经昏睡了五天了。”在书房坐下后,易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第十四章催眠 易先生说道:“家父虽然年迈,精神偶尔有些恍惚,但大多时候是清醒的,饮食、睡眠都很规律,身体并没有大碍。直到五天前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多钟吧,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他的床前,他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我让人仔细在房子周围查看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舒逸掏出香烟,向易先生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易先生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所以也没有准备,你们自便。”谢意不抽烟,西门无望倒也点上了一支。 易先生接着说道:“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还没见家父起床,照着平时,他七点不到就已经在院子里溜达了,我不由想起了头天晚上的事情,便带着人去了家父的卧室,然后便看到了你们今天看见的这一幕。无论我们怎么叫他,摇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睡熟了一样。” 西门无望问道:“去过医院了吗?”易先生点了点头:“去过了,可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我们想让老人住院治疗,但医院却说他这只是正常的睡眠,不愿意收治。”易先生苦笑了一下:“或许是被家父身体上的尸斑给吓着了吧。”舒逸微笑道:“所以你没有办法,只得寄希望于和尚道士了?” 易先生说道:“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舒逸说道:“那个小孩是你孙子吧?”易先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的思想跳跃会这么大,他点了点头:“你是说平儿吧?是的,是我孙子。”舒逸说道:“怎么没见到你的儿子?”易先生说道:“哦,他出差去了。”舒逸问道:“你没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吗?”易先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他就算知道也帮不了什么忙,再说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舒逸又问道:“我们来的时候客厅里的那些都是族里的老人吧?”易先生点了点头:“都是族里的人,家父是族长,虽然现在族长只是个虚衔,但还是很受到族人敬重的,家里出了事,他们都很关心。” 舒逸说道:“易平怎么会在石头城出现?那个范先生又是什么人?” 易先生说道:“易平自幼就和家父学习音律,虽然不到十五岁,却已经有小成了,范先生是个琴商,在石头城也开了家琴店,由他牵线,易平便在金陵的一些琴行里负责调弦试音,挣点小钱,你们也知道,以易家的家世,他是不用这样的,可这小子很倔,只能由他了。”舒逸笑道:“我们在石头城打听易老的时候他们也在场,却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便是易家的人。” 易先生尴尬地笑了笑:“家父曾经有过交待,无论是谁都不能够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他说现在已经做不了弦了,不想再惹些麻烦事。就连原先我们家在石头城的琴行也都转给别人了,就是那个叫于莉的丫头。不过她也不知道我们易家的事情,只是她和兴教寺的慧音大师有些缘份,而慧音大师正是家父的好友。” 舒逸说道:“嗯,明白了。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易老的大小便情况如何?”易先生说道:“虽说已经大小便失禁,但却很规律,现在每天都会输几组营养液,维持着。” 易先生问道:“舒先生,家父的病?”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易老没事,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易老一定能够醒来。”易先生脸上露出惊喜:“真的?那太感谢了!”舒逸说道:“当然,道士那边你还是让他们继续,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有两件事情你必须记住,一是不能让道士碰易老的身体,二是晚上易老的房子内外别留人。” 易先生点了点头:“好,我一定照办。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然后去预备酒菜。”舒逸说道:“不,你非但不能够留下我们,还得把我们三个假道士给撵走。”易先生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们能够救家父,可就是易家的恩人,礼当奉为贵宾的。” 舒逸摇了摇头:“照我说的做吧,记住,我们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然易老的安全都会成问题。”易先生无奈地答应了。 舒逸、谢意和西门无望是被易家撵出门的,不一会整个燕子矶都知道了几个骗子冒充道士上易家行骗。 三人离开易家之后,就在当地找了个不起眼的旅店住了下来。 “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谢意问道。舒逸示意把房门关上,西门无望关上房门后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西门,先谈谈你的看法。”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说不上来,不过那尸斑却很真切,活人身上出现尸斑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而且他的尸斑根本就无规律可言,因为不同的死亡方法,不同的姿势,产生的尸斑都不同,而他的身上各个部位的尸斑都千篇一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说不上来。”舒逸望向谢意:“你说说。” 谢意说道:“在查看尸斑的时候我悄悄地切了下易老的脉搏,脉像平稳,呼吸看上去也很正常。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至于昏睡,我想应该是药物所致。不过对于尸斑,我和西门大哥的看法一样,无法解释。” 舒逸没有说话,双手握着茶杯,眼睛紧紧地盯着杯里漂浮的茶叶。 谢意说道:“先生,你刚才说三天之内能够让易老清醒过来,是真的吗?就算真是药物所致,在没弄清楚是什么药物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还有,尸斑又怎么解释,怎么祛除?” 舒逸微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有办法,我当时就让他醒过来了。”西门和谢意对望了一眼,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我想三天之内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大家先睡一觉,晚上我们再去一趟易家。” 谢意听了说道:“怎么去?我们不可能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飞檐走壁我可没那本事。”舒逸说道:“你小子别装乖,有门能够拦得住你吗?”谢意嘿嘿一笑。 凌晨一点,舒逸他们便到了易家的后门,门檐上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弱弱地闪着光亮。后门没关,虚掩着。谢意望了舒逸一眼,舒逸示意他进去。 三人进了后门,并没有见到人,凭着对宅子的记忆,舒逸他们摸到了易老的房间门口。易先生果然配合,院子里也不见一个人影。西门无望说道:“后门到底是谁开的?”舒逸说道:“应该是易先生特意留的,别小觑了老人的智慧,当我向他提出那两个要求的时候他便知道我们晚上会来的。” 谢意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舒逸和西门无望忙窜到了窗台下的墙根蹲下。 易老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却隐约听得见有人说话,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在说些什么。十几分钟后,听到了房门轻轻打开了,一个黑影悄悄地溜了出来。黑影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向右边的厢房摸去。 虽然只是一个黑影,但舒逸还是辨认出了这个黑影是谁。 进了房间,舒逸悄悄对西门和谢意说道:“把易老抬走。”西门无望和谢意楞了一下,舒逸嗔道:“还不赶快!”两人忙把易老轻轻抬起,小心地离开了易家。 为了不惊动旅店的人,他们是从窗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西门和谢意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开房间的时候舒逸执意要一楼,而且开的是一个三人间,这样就算是折腾起来动静也不大。 易老被放在了舒逸的床上,舒逸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一只手衬在下巴上,望着易老发呆。西门和谢意在另一张床上坐下。他们都没有说话,生怕打扰了舒逸的思考。 舒逸突然问道:“小道士,有能够让人昏睡五天的药物吗?”谢意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我还真没听说过。”舒逸说道:“昏睡五天,生理机能并不紊乱,这样的药物我也没听说过。”西门无望说道:“如果不是药物那是什么?”谢意也说道:“或许有,只是以我们的层面暂时还不知道吧。” 舒逸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西门无望问道:“那易老这是怎么造成的?”舒逸说道:“西门,你是法医鉴定的高手,你再好好看看易老身上的尸斑。”西门走到床边,他轻轻地把易老的衣服给拉开,认真地查看着。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看来西门还是没有看出什么。舒逸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们知道木乃伊的制作过程吗?”谢意抢着回答道:“我明白了,先生,你是说这尸斑可能是用脱水的方法故意做成的?”西门无望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舒逸说道:“我也是刚才想到的,你们看,易老的这些尸斑明显干硬,呈暗褐色,这是干燥的表现。尸斑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易老身上的会是这种?因为这种表像最容易形成,谢意说的不错,脱水,干燥就能够做到。” 西门无望说道:“那昏睡又怎么解释呢?”舒逸说道:“催眠。”二人听了大吃一惊:“催眠?”舒逸说道:“是的,我怀疑是催眠,有人给他下了昏睡的指令,指令没解除之前,他就会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 西门无望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舒逸说道:“确实不可思议,不过除了催眠,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第十五章攻心 舒逸竟然说易老是被催眠了,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大吃一惊。 谢意说道:“先生,你也是个心理学专家,又知道易老是被催眠的,应该能够有办法让他苏醒吧?”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虽然知道他是被催眠的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每个实施催眠的人找的点都不同,也就是给出的暗示都不同,而能够做到让人昏睡这么长时间的人,他的催眠技术是相当高明的,没那么容易破解。” 大家又懈气了。 西门无望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舒逸说道:“别气馁,至少今天晚上我们把两个疑点都已经有了答案,只要找到原因,办法总会有的。现在你们赶紧把易老送回去,记住,动作别太大,那样有可能伤到他。” 西门无望和谢意两人抬起易爷,从窗户走了。 舒逸躺到了床上,伸直了身子,双手抱着头,闭上了双眼,他的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一个身影,就是从易老房间里偷偷溜走的那个黑影。虽然只是个影子,舒逸还是把他给认出来了,易平。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易老的房间,鬼鬼祟祟,看来他知道易老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或者,易老的事情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易老是五天前出事的,五天前舒逸他们还在西明,看来对手是算好了每一步。舒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条线索自己是摸对了。不过舒逸还是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对易老这样?杀了易老岂不更方便,直接便掐断了这条线索。 窗外一个身影晃动,舒逸坐直了身体:“谁?”手摸向了怀里的枪,冲到房门边关掉了房间的灯。 然后他举着枪指向窗口,慢慢地走了过去。窗外漆黑宁静,再没有什么动静。 舒逸站在窗边,屏住呼吸,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确实有个人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到底是谁?舒逸有些害怕,对手会不会已经沉不住气了,想和自己短兵相接。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西门无望虽然曾经是警察,但身手却是泛泛,自己更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对方如果真的要下手倒是绝佳的机会。 舒逸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带着小和尚一起来的,有小和尚在身边安全问题就不用舒逸担心了。 半小时后,窗外有了动静,舒逸听出是西门他们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灯怎么关了?”谢意问道。西门无望也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舒逸回答道:“刚才我看到一个黑影闪过。”西门无望说道:“我出去看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早走了。”谢意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不会是杀手吧。”舒逸正色地说道:“很有可能,所以你可得想仔细了,还要跟着我们吗?”谢意说道:“或许跟着你们会更安全,反正我的命贱。” 说完便倒上床去。 西门无望有些担心:“舒处,你睡吧,今晚我盯一下。”舒逸说道:“也好,下半夜我换你。”舒逸也不敢大意,搞不好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舒逸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西门无望也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枪。舒逸有些内疚,说好下半夜换西门无望的,却没能醒来。谢意也还在熟睡,舒逸轻轻起身,不料他的动静还是把西门无望惊醒了,见是舒逸,西门才笑了笑。 舒逸说道:“睡吧,昨晚辛苦你了。”西门无望说道:“没事,以前蹲坑的时候可比这苦多了,两三天不合眼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枪放好,伸了个懒腰:“舒处,今天有什么安排?”舒逸说道:“去易家,我要见一下易平。” 西门无望好奇地问道:“易平?见他做什么?”舒逸说道:“你还记得昨晚从易老房间里出来的那个黑影吗?”西门无望说道:“天太黑,没看清楚。”舒逸说道:“那就是易平,我想他一定知道易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意说道:“可是昨天所有的人都看见我们被易家赶出来的,怎么去啊?”舒逸说道:“就这样去,西门,把房退了,今晚我们住到易家去,既然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三人再次来到易家,昨天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中年人见到他们,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舒逸说道:“我要见易先生。”中年人说道:“那你们等一下吧。”不一会,易先生亲自到门口迎接,中年人一脸的迷惘,他搞不懂为什么易先生今天的表现和昨天截然不同。 道士们在易老的房间外面设起了坛,忙着准备着道场,易先生把舒逸三人请进了书房。 才关上房门,易先生便迫不急待地问道:“舒先生,怎么样,家父的病是不是有眉目了?”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易先生别心急,我答应过易先生,三天之内一定会让易老苏醒过来的。”易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能不急吗?家父已经年迈,这次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哎,真担心他的身体挺不过去。” 舒逸没有接他的话,自顾问道:“易平在吗?”易先生楞了一下:“舒先生找他?”舒逸说道:“想和他单独聊聊。”易先生问道:“你不会怀疑这件事与平儿有关吧?”舒逸说道:“易先生别紧张,我只是想向他了解些情况。”易先生说道:“好吧,我去把他叫来。” 舒逸对谢意说道:“你去看看道士们做道场吧。”谢意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面只剩下舒逸和西门无望,西门无望轻轻问道:“舒处,你让谢意去盯着道士做什么?”舒逸说道:“如果你是我们的对手,想要随时掌握易老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西门无望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会混在道士里面?”舒逸淡淡地说道:“也许也会混在易家的亲友里面。” 西门无望说道:“可谢意能够知道你的心思吗?”舒逸说道:“这小子精着呢,他至少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他去做一件事情。” 正说着,易先生领着易平进来了。 易平站在门口,望着舒逸和西门无望。易先生说道:“平儿,进来,舒先生有点事要和你聊聊。”易平说道:“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吗?”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易平:“易先生,我想和他单独聊聊。”易先生虽然觉得舒逸的眼神不善,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前面看看。” 西门无望也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西门无望轻轻带上了门。 舒逸对易平说道:“怎么?连坐下和我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吗?”易平咬了咬嘴唇,坐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易平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后面靠了靠:“我做什么了?”舒逸说道:“你怕我。” 易平说道:“我为什么要怕你?”舒逸说道:“你怕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很抗拒和我的交流。”易平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舒逸。 舒逸说道:“你害死了你的太爷爷。”舒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易平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大声地说道:“我没有,你胡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苍白,紧紧地握住一对拳头。 舒逸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过了今天,易老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易平说道:“不会的!太爷爷不会有事的。”舒逸说道:“他们的话能信吗?其实你也不信,不然你就不会大半夜地去向你太爷爷忏悔。” 易平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舒逸把烟点上:“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易平颓然地坐了下去。舒逸说道:“好了,你去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易老终归是你的亲人,你不在乎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易平望着舒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舒逸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易平的内心很纠结,他在挣扎着,易平眯缝着眼睛,右眼眼皮快速地跳动。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西门无望就在门口,并没有走远,屋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西门无望走进书房,舒逸说道:“盯着他,留心和他接触的每一个人。”西门无望点了点头,跟着易平去了。 易先生大概是看到易平出去了,他又重新回到书房,舒逸正靠在沙发靠背上,舒展着身体,闭目养神。 “舒先生,平儿他到底怎么了?”易先生坐下,轻声问道。舒逸睁开了眼睛,坐正身子:“易先生来了?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易先生说道:“可我看他的脸色很难看,舒先生,他只是个小孩子,你别吓着他。” 舒逸笑道:“易先生放心吧,我吓不着他。对了,易老平时对易平应该很是疼爱吧?”易先生点了点头:“几个曾孙子里面,家父最疼爱的就是平儿了,他的天资聪慧,对于音律有着极强的悟性。” 舒逸点了点头:“确实难得。” 第十六章苏醒 晚饭后,道场已经结束了,道士们也散了。 易先生给舒逸他们安排了三间客房,紧挨着易老的房间。 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已经回来了,谢意没有发现道士有什么异常,而西门无望则告诉舒逸,易平离开以后一直和姓范的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异常。 舒逸问道:“姓范的也住在这里吗?”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我听易先生说他住在隔壁的酒店里,603号房。”舒逸说道:“你们俩在这盯着,我去见见他。”西门无望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你们看好易老,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笑道:“因为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有人会坐不住了。” 酒店离易家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舒逸一个人走出了易家,往酒店去。 没走多远,他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他没有回头,他猜到了跟踪自己的人是谁。 进了酒店,舒逸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他挑选的座位正对着酒店的大门,没一会,易平也进来了,只是他没想到舒逸正坐在那儿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易平想退出去,舒逸却向他招了招手。他硬着头皮走到舒逸的面前,没有说什么,舒逸指着对面的座位:“坐吧。” 易平坐了下来,舒逸问道:“想喝点什么?我请客。”易平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是想去找范先生,你是想引我出来。”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找范先生?他根本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 易平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两次和他相见,他的眼睛都很清澈,特别是望向你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欣赏与怜爱,这样的一个人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易平低下了头。舒逸又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对易老做的手脚了。” 易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你已经知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易平没有说话,双手绞着衣角。舒逸问道:“昨天昨晚在我窗外出现的黑影也是你吧?” 易平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很犹豫,到底应不应把这件事告诉你。”舒逸笑道:“你知道吗?你吓了我们一跳,差点一夜都没合眼,走,我们上去看看范先生。”易平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舒逸说道:“你已经告诉我了。” 易平安静地跟在舒逸的身后,上了电梯。 范先生打开门,见到舒逸和易平,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快请进。”舒逸站在门口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范先生,今天晚上易平就留在你这里,好好劝劝他,明天一早,一切都会过去了。” 范先生的眼神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劝他的。”舒逸微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心情并不好,虽然之前他已经大抵知道了是谁对易老下的手,但真正从易平那里得到证实的时候,他却感觉很不舒服,埋着头,走进了易家。 见舒逸回来,谢意给他倒了杯水,西门无望问道:“见到范先生了?”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道:“易先生正在易老的房间里,为易老擦身子。”舒逸说道:“走吧,这出戏也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推开易老的房门,易先生正在为易老擦拭着身子,见舒逸他们进来,易先生轻轻地说道:“天气热,多擦擦,防止生褥疮。”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易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易先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望向舒逸:“什么问题?” 舒逸问道:“什么样的催眠才能够让人昏睡不醒?这个问题这两天一直困扰着我。”易先生正准备说话,舒逸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更想不通的是什么驱使一个人对自己的父亲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易先生颓然地坐在了床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西门无望和谢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搞不明白舒逸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们更不敢相信,易老竟然是被他的儿子弄成这样的。 易先生说道:“我也是不得已啊。”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淡然地望着他。 易先生走向舒逸,西门无望紧张地拦在了舒逸的面前,舒逸说道:“西门,让开,我相信易先生对我没有恶意。”易先生坐在方桌的另一边,望着舒逸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舒逸说道:“刚进燕子矶打听易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易先生是个退休的名医,可在你的书房我竟然没找到一本和医学有关的书籍。” 舒逸点上支烟:“一个医生,哪怕再不热爱自己的职业,也应该有几本专业书籍,所以你的书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奇怪。后来我发现书架上很部分书籍太新,新得像没翻阅过的一般,我就在想是不是把你那些专业书籍都换掉了。” 易先生说道:“仅凭书架上的书你应该还不足以断定就是我做的吧?况且我只是个心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医生。”舒逸笑了:“我当然不会仅凭几本书便下结论,还记得我曾经问过易先生,是不是送易老去过医院?”易先生说道:“嗯,我告诉你医院也查不出病因,而且不愿意收治。” 舒逸说道:“是的,你告诉我没有医院愿意收治,不过我想你自己工作的那所医院再怎么说也不会拒绝接收你的父亲吧?”易先生楞了一下:“这确实是我疏忽了。” 舒逸说道:“我也想过,你不是精神科医生,要做到这样高难度的催眠的确是不太可能,可后来我回忆到一个细节,你在带我们来看易老的时候,甚至包括你刚才给易老擦身的时候,你都在避免着与易老的眼神接触,而也没有太多的言辞。因为你怕不经意之间会露出让易老清醒过来的指令,你的一切努力就白废了。” “另外,当我向你表明身份的时候,你的表情太自然了,试想任何一个人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和国家安全部的案子扯上关系的时候还能够表现得如此的平静?只有一种可能,你知道我们会来,并且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舒逸站了起来,走到易老的床前。 舒逸继续说道:“你做的这一切都让你孙子易平看在眼里,不过我却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哪怕他的内心饱受折磨与煎熬。你或许不知道,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一个人跑进屋里对着他的太爷爷忏悔。” 易先生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一切瞒不过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发现你的一双眼睛太毒,而城府也很深,特别是和你说话,感觉你的思维很跳跃,飘浮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舒逸淡淡地说道:“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先生说道:“你想一想,能够让平儿那么任性、傲慢的孩子为我保守秘密,能够让我这样一个垂暮之人不惜伤害自己的老父,人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答案了吧?”舒逸说道:“难道是为了你的儿子,易平的父亲?”易先生无力地点了点头,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舒逸拉起易老的手:“脱水,干燥,易先生,这尸斑你倒做得真漂亮。”易先生苦笑道:“舒先生,这一切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要嘲笑我了。”舒逸说道:“今天是我承诺三天期限的第二天,你害怕了,你担心我真的能够让易先生醒来,擦身这样的事情原本可以让别人做的,你是想确定催眠的效果是不是还在。” 舒逸说道:“易先生,还不想让你的父亲苏醒过来吗?你难道真想让他出事?”易先生叹了口气,走到床前,扶起易老,易老的眼睛微微地张着。易先生右手握着拳头,停在易老的面前:“父亲,当我数到三,你看到我的手掌伸开的时候,你就醒过来,一、二、三!”易先生右手的拳头随着三字的出口,迅速地摊了开来,易老醒了。 易老醒来之后,像是很虚脱的样子,急促地喘息着。 他用浑浊的一双老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面前的陌生人,他艰难地说道:“几点钟了你们还不睡觉?他是谁?”他指的自然是舒逸。易先生说道:“父亲,他是我的朋友,来看看你。”舒逸说道:“易老先生,你休息吧,打扰了。”易老也不说话,躺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舒逸三人陪着易先生出去了,谢意走在最后,轻轻带上了门。舒逸使了个眼色,让西门留在门口,易老不能够再出事了。 他们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坐了下来,舒逸才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易先生说道:“我儿子易停是医药代表,全国各地出差是家常便饭了,一周前他到了云都省,给我们打来一次电话,说会在云都省呆上几天。可是两天后我们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不过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第十七章搭车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打断易先生的话。 易先生继续说道:“他对我说,易停在他手上,想要易停没事就必须照他说的做。”舒逸说道:“他是不是让你杀了易老?”易先生点了点头:“是的,他是这样要求我的,不过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于是我就苦苦哀求,最后他答应只要我能够让我父亲不能开口说话,就可以饶了我父亲和儿子的命。” 舒逸点了点头:“于是你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对你父亲进行催眠,可你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伪造尸斑?” 易先生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单纯是昏睡,我怕送到医院以后会被人识破,所以我便想出了伪造尸斑的办法,这确实是让我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当一件事透着诡怪时,人们就会以吉凶的心理去趋之或避之。”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当许多医院看到家父身上的尸斑时,都避之不及,就算检查也不会太认真。不过就如你所说,如果我真要让家父住到我们的医院去,医院看在我的面上也会答应,只是我并没有这样做。”易先生说到这里,舒逸几乎了然于胸了。 舒逸说道:“易平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易先生说道:“他亲眼看到了我对家父催眠的情景,那晚他还和我吵了一架,直到当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的时候,他安静了下来。接受了事实,并答应为我保密。”舒逸说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家里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还会有心情到石头城去?” 易先生道:“是我让他去的,我怕他留下会坏事,原本是想让他在范先生那里多呆上一阵子的,没想到他居然领着范先生回来了。”易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家父倒是没事了,可易停,哎!”舒逸理解易先生的苦衷,不过他却不能够给易先生任何的承诺,易停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易停,他也不敢说。 舒逸轻轻地说道:“这件事我们会替你保密,我只是想问易老几个问题,至于我们走了以后你要怎么样我都能理解,我也会尽力去帮你救出你的儿子,不过结果如何要看他的造化了。”易先生自然明白舒逸的话,舒逸的意思是问完话后,他暂时还是先让易老昏睡,虽然对易老的身体不太好,至少能够保住两条性命。 不过舒逸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个谜团,易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领范先生来,是他主动邀请的范先生,还是范先生提出的?舒逸直觉认为这个问题一定与手上的案子相关。易平自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的,可范先生就说不定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易先生说道:“舒先生,无论家父对你们说过什么,希望都不要让别人知道。”舒逸点了点头道:“嗯,放心吧,我有分寸。”易先生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家父谈话?”舒逸说道:“现在老人家应该缓过劲来了,就现在吧。” 易先生说道:“要我陪你们一起吗?”舒逸笑了笑:“不必了,我自己和他谈就行了。”易先生说道:“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舒逸对谢意说道:“你陪易先生说说话吧,我去去就来。” 舒逸来到易老的房间门口,西门无望还守在那里。舒逸轻轻问道:“没有人来过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没有。”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你就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易老。” 舒逸走到床前,听着易老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地摇了摇易老的肩膀:“易老,醒醒。”易老睁开了眼睛,看了舒逸一眼:“你是?”舒逸笑道:“易老,我是您孙子的朋友,也是古琴的爱好者,特意登门拜访,想请教您两个问题。” 易老挣扎着想坐起来,舒逸忙伸手扶了一把,易老说道:“说吧,想问什么?”舒逸说道:“我想知道除了易老,国内还有谁能够做上好的冰弦吗?”易老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说道:“有,至少有两个,其中一个在皖徽省九江市,是我的师兄,不过他已经九十的高龄了,估计已经做不了了。” 舒逸问道:“另外一个呢?”易老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过他做的弦,火候虽然差一点,但却也算是得了真传,假以时日,成熟一定在我之上的。”舒逸说道:“除了见过他的弦,您对他就一点都不了解吗?”易老点了点头:“是的,除了他的弦,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目光望向床沿。 舒逸站起身来:“谢谢你,易老,打扰您休息了,很不好意思。”易老说道:“没事,人老了瞌睡也少了,偶尔有人说说话也不错。”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也要走了,易老,您继续休息吧。”说完舒逸走到了门边,易老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小停的朋友,对吧?”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易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希望还有再见的机会。” 出了门,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走吧。”西门无望跟在舒逸的身后,两人重新回到书房。易先生站了起来:“问完了?”舒逸说道:“嗯,问完了,易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金陵。” 回到房间,谢意问道:“先生,明天我们就走吗?”舒逸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们就走,回云都省去。”西门无望说道:“舒处,问到了?”舒逸叹了口气:“问到了,不过如果你们知道答案一定会吓一跳。”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我查到的人一定会出乎你们的意料。” 谢意说道:“到底是谁?”舒逸说道:“易平。”西门无望和谢意都惊呆了,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才多大?”舒逸说道:“有志不在年高,他的曾祖父是制弦的高人,他自己又是音乐的天才,学会这门手艺并不奇怪。” 西门无望说道:“既然有了线索我们明天为什么要走?”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易平也会到云都省去,一个父亲为了孩子不惜牺牲一切,同样,一个儿子为了他的父亲也一样。”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他会去云都救他的父亲?”舒逸点了点头:“嗯,他会去的,如果他知道我们明天走,说不定会提出搭我们的便车。” 真让舒逸说对了,第二天,舒逸他们向易先生辞行的时候,易平果然提出他和范先生想搭舒逸他们的车到云都省去,这是易先生没有想到的,他望着舒逸,希望舒逸能够拒绝,谁知道舒逸却微笑着说道:“易先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易先生只得答应了,他知道易平决定了的事,就算不跟舒逸一起走,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去的,和舒逸他们在一起反而安全得多。 易先生说道:“那就劳烦舒先生了。” 好在车子宽敞,坐满员也不觉得太拥挤。西门无望开车,舒逸坐在副驾驶上,谢意、范先生和易平坐在后排。车子很快便驶出了金陵地界,偶尔范先生给舒逸他们递支烟,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 大约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舒逸突然问道:“易平,后悔了吧?”易平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后悔帮他们了,他们并没有实践诺言,放回你的父亲。”易平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易老告诉我的。”易平说道:“不,不可能,太爷爷不可能出卖我。” 舒逸说道:“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当我问他当今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做出上等的冰弦时,他说除了他的师兄,就只有一个人,不过他说他并不知道是谁,只是见过那个人做的弦,虽然差点火候,却也堪称上品。”易平说道:“那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舒逸轻轻说道:“细节,易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着我,反而用手轻拂着自己的额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着他在说谎,他认识那个人,他为他的谎言内疚。而且当他说到那个人的制弦手艺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骄傲,说明那个人他不仅认识,还是他最亲近的人。” 舒逸继续说道:“易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你爷爷易先生是个医生,你父亲易停是医药代表,他们的职业以及他们在自己行业的领域中的成就让我排除了他们,那么就只剩下你这个对音乐有着极强悟性的音乐天才了,当然,我也理解易老,他是想保护你。” 范先生叹了口气:“易平,我说过吧?这一切都逃不过舒先生的眼睛的,你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吧,说不定他们还能够帮到你。”易平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是我惹的祸,不然父亲也不会这样,太爷爷也不至于受苦,是我害了易家。” 西门无望这才知道昨晚舒逸与易老的谈话原来竟是这样的,而舒逸却能从中发现易平的秘密,西门无望自叹不如,他有些纳闷,舒逸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第十八章刺青 易平的情绪有些激动,范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总是埋怨自己,其实这件事情不全怪你,就算你没招惹他们,他们也会盯上你,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舒逸也轻轻说道:“范先生说得没错,这场灾祸,易家根本就是无法逃避的,这是怀璧之罪。”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叶清寒在电话里说道:“舒处,椰海出事了。”舒逸楞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些。”叶清寒说道:“椰海得了怪病,听她的同事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像是中了邪一样。” 舒逸没有说话,叶清寒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椰海在得病前的一天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想找你,可你的电话却没打通。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我原本想或许第二天她会再给你打电话去的,谁知道却听到了她病倒的消息。” 舒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叶清寒说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钟。”舒逸想了想,好像那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他问道:“你去看过她没有?”叶清寒说道:“还没有,我也是今天才接到她同事的电话,他们发现椰海最后的几个通话记录中有我的号码,打过来例行询问,估计也会打给你。” 舒逸说道:“知道了。”叶清寒又说道:“我们这边也有所发现,不过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们回来了再说吧。”舒逸说道:“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刚离开金陵。对了,椰海那边你安排个人过去,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是怕有人要害她?”舒逸说道:“嗯,难道你相信所谓的中邪的说法吗?就算是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会发生在椰海的身上。”叶清寒说道:“嗯,我马上去安排。” 挂了电话,舒逸把事情向西门无望他们说了一遍,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觉得会是谁想要害椰海姑娘?”舒逸说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能够肯定,椰海一定发现了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对易平说道:“易平,继续吧。” 舒逸不想当着易平他们的面说太多,那个姓范的底细他不清楚,而姓范的对易家的事情好像又太过关心,他甚至愿意陪着易平远赴云都,把自己的生意抛在一边。但所有的事情都背着他们也说不过去,会让他们有一种排斥心理,点到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 易平说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我一个人外出旅行,旅程中认识了一个女孩。”易平说这个女孩很美,那种美很自然,很朴素,又很超脱,那女孩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经过两天的接触,易平便对女孩心生了爱慕。 易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红。 易平说道:“你们不知道,她对古乐也很有研究,特别是对古琴的认识也不在我之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圈套,人家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易平的。 直到旅行结束,一对小男女已经恋恋不舍了。最后女孩邀请易平去她的家里做客,易平当然不会拒绝,便跟着女孩去了,女孩的父母并不在家,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女孩的爷爷很慈祥,而且对易平很是喜爱,只是让易平觉得奇怪的是,女孩的爷爷仿佛对他的曾祖父更有兴趣,问得最多的也是易老冰弦制作的技艺,谈话中满是赞誉之辞。 易平年轻,听到女孩和她爷爷对易家冰弦技艺的赞美,哪能不炫耀,他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得到易老传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易平的脸色微微变了,语言也开始变得冰冷:“她爷爷听了以后,很高兴,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时我听了这话很是纳闷,隐隐觉得这次旅程中的邂逅相遇是被算计好的一般。” 舒逸笑了:“看来你并不笨。”易平摇了摇头:“不,我很愚蠢,不然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易平虽然年纪不大,可智商却算很高。只是毕竟年轻了,沉不住气,当时便把对方的意图说了出来,女孩的爷爷并不否认,而女孩的话更让易平难过,女孩说如果不是因为易家冰弦制作的技艺,就凭易平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易平想离开,却被几个男子拦住了去路,易平被他们关了起来。两天后,女孩的爷爷又来了,他对易平说,如果易平愿意帮他们做一件事,他们就放了易平。易平没有选择,只得答应了,当听到他们只是需要自己为他们制作几副冰弦的时候,易平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里却很疑惑,这些人想要冰弦,大可去金陵易家找太爷爷,以太爷爷的性格,只要是真正爱琴之人,求一两副冰弦也不是难事。 易平是个聪明人,他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他告诉女孩的爷爷,做冰弦有很多条件和工具上的限制,必须回到家后才能够做得出来,女孩的爷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他说如果易平敢耍什么花样,他就会让金陵易家从此消失。 易平知道他不会说谎,回到易家,他便为他们做了五副冰弦,对方拿到东西,确实也没有刁难于他,只是交待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易家会有灭门之灾。 但这件事情还是让易老知道了,易平回来后的举动很是反常,特别是以前他逼易平学做弦,易平都会推三阻四,直到推脱不掉,才很勉强地学习。不然以易平的悟性,早就青出于蓝了。 易平把整个事情告诉了易老,易老虽然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个长者的阅历与睿智,他马上就感觉到易家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交待易平,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再提这件事。 直到易平的父亲被绑架,易平看到易先生对太爷爷进行催眠,易平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内疚,给易家带来这一系列的厄运的正是自己。 易平把整件事情说完了,舒逸没有说话。范先生却说道:“舒先生,从见到你们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易平,帮帮易家。”舒逸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范先生,舒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范先生与易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易家的事情这样的上心。” 范先生苦笑道:“我是易老的学生,我的妻子也姓易,和金陵易家是同宗。”舒逸笑着点了点头:“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然我还真怀疑范先生的动机。”易平说道:“舒先生,希望你能够救救我爸爸。”舒逸问道:“那女孩家在什么地方?”易平说道:“云都省的省城昆弥市。” 舒逸说道:“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们两个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范先生看了易平一眼,然后说道:“舒先生请说。”舒逸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必须跟在我们的身边,不许擅自行动。特别是易平,尽可能不要露面,一旦对方知道你到了昆弥,和我们在一起,你父亲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易平说道:“嗯,我听舒先生的。”范先生也点了点头。 昆弥市,春城宾馆。 叶清寒已经为舒逸他们订好了房间,小盛带着范先生和易平回房间休息去了。 舒逸则让大家到他的房间里碰个头,简单地把谢意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开个小会。 叶清寒说道:“舒处,小和尚已经到西明去了,按你的要求,去暗中保护椰海姑娘。”舒逸笑道:“一定是他自动请缨的吧?”叶清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又不知道他的身手,如果不是他自动请缨,又在你面前露了两手,你会放心让他去吗?” 叶清寒嘿嘿地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舒逸说道:“说说你们的发现吧。” 叶清寒说道:“按你的要求,我和小盛负责在昆弥市调查一些比较资深的社团和帮会,我们查到的成立时间最长的帮会也就二十年的历史,没有一个符合你要找的条件。”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叶清寒既然说是有所发现,他就一定还有下文。 叶清寒的关子没卖出去,只得接着说道:“不过那个刺青,我们却有了些眉目。”舒逸说道:“它应该属于一个年代相对久远的黑道组织。”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这是解放前的一个黑道组织,具体出现这个组织的时间应该是在抗战时期。”舒逸的眼睛一亮:“别忙,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打听到的。” 叶清寒笑道:“这可是小盛的功劳,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小盛说道:“其实也是个偶然,那天我去看望我的姑父,他问及我到昆弥做什么,我便把来打听消息的事情告诉了他。舒处,我这不算违反纪律吧?”舒逸摆了摆手:“你这也算是在调查,不算违反纪律。” 小盛继续说道:“我姑父听了之后便告诉我,他的父亲曾经在滇南剿过匪,对云都省的很多帮会和土匪都很熟悉,让我不妨去请教一下他,于是我便去了。当我把那刺青的照片给老人家看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他说他认识这个刺青,这个刺青是抗战时期的滇南一个黑道组织的标志,每个成员的右臂上都会纹上一个这样的标志。” 舒逸问道:“什么组织?” 第十九章怪病 小盛说道:“新月会,不过这个组织不是华夏国的,他主要是由一群有军方背景的日本浪人组成,当时势力遍布整个云都省。”舒逸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答案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右手托着腮,沉思着。 叶清寒又说道:“小和尚在昆弥的调查也有些收获,昆弥市北的昙溪寺三个月前接受过一笔大额的捐赠,捐赠人是一名叫芥川雄一的日籍华人,目前是昆弥市办了一家实业公司,舒处,你知道他的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吗?” 舒逸望着叶清寒,轻轻地说道:“六年前,或者七年前。” 叶清寒彻底无语了。舒逸说道:“你不问我我根本就猜不到,你这一问,我很自然地就把两个案子想到了一起。”西门无望说道:“把这个芥川什么的抓起来审一下不就清楚了?”叶清寒笑道:“亏你还是警察出身,凡事都得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人家?就凭他给寺庙捐钱?再说了,他的身份很特殊,搞不好就是国际纠纷。” 舒逸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小盛,你马上和云都省国安局联系,把范先生和易平交给他们,让他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还有,千万别让他们在云都省抛头露面。安顿好他们之后,你立即赶到西明来。清寒,退房,我们马上到西明去。” 舒逸亲自去向易平和范先生辞行,易平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他没想到一到云都舒逸就要甩掉自己。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想救出你的父亲,就老实听话。”范先生也在劝说易平,易平只得答应了。 舒逸、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四人乘坐一辆车,向西明县赶去。 西门无望问道:“舒处,怎么这么着急赶到西明去?”舒逸说道:“我担心椰海会有危险,小和尚一个人不一定能够应付得过来。”谢意说道:“先生,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呢?”舒逸说道:“椰海本身就是一个警察,她的意志力应该是很坚强的,要让她出现这样的状态,只有一种可能。”西门无望说道:“药物,确切地说是毒品。” 舒逸点了点头:“嗯,毒品确实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不过应该还有一定的心理暗示,因为像椰海姑娘这样的人,单纯的药物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 谢意笑道:“这一套我可太了解了,就像来算命的人大多心里有鬼,图的就是个安心。”舒逸说道:“嗯,谢意,给你个任务,椰海姑娘的病就交给你了。我记得使毒你可是个行家,至于心理暗示什么的,相信你也有办法。”谢意吐了吐舌头:“我尽力吧,毒药我倒是没问题,只是心理暗示怎么办我还真不知道。” 舒逸说道:“怕什么,有我。” 西明的黄昏很美,夕阳洒落在神湖上,金光闪闪。 叶清寒问道:“舒处,还是住到椰海家去吗?”舒逸点了点头:“嗯,这样我心里踏实一点。” 岩领再次见到舒逸他们的时候有些诧异:“舒先生,你们怎么来了?”舒逸微笑着问道:“岩领大叔,不欢迎我们吗?”岩领说道:“哪里,舒先生是贵客,怎么能不欢迎呢。不过椰海得了怪病,怕吓着你们。” 舒逸很随意地问道:“去医院检查过吗?”岩领说道:“嗯,送到县医院去看过,医生说是精神有问题,让我们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得了精神病了呢?”舒逸说道:“大叔,你给我们安顿一下,然后带我们去看看椰海姑娘。” 岩领把他们带到了房间,舒逸说道:“椰海的单位领导来看过她吗?”岩领说道:“看了,她的领导和同事这两天都来过,不过摊上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留下些钱,让我们先给姑娘看病。” 舒逸问道:“椰海的母亲呢?”岩领回答道:“老人说椰海是得罪了山神,她母亲去上祭去了,大概一会也就回来了吧。舒先生,你们先休息一下,马上开饭,吃完饭我就领你们去看椰海。”说完,岩领便走了。 “小和尚,出来吧。”舒逸说道。释情从门外钻了进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舒逸说道:“没发现,只是感觉,我们这么多人到来你要是一点都没察觉就奇了怪了。说说,有什么发现?” 释情摇了摇头:“没有任务的发现,这几天椰海的母亲都一直陪在椰海的身边,今天下午,她母亲去了神山,说是给椰海上祭,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靠近过椰海。”舒逸点了点头:“她的饮食正常吗?”释情说道:“算是正常吧,每天在她母亲的坚持下,多少她还是秘点东西的,不过我觉得她好像对饮食很排斥。” 舒逸说道:“你觉得她真的疯了吗?”释情点了点头:“看上去是这样的。”舒逸又问道:“她的饮食都是她父亲经手的吗?”释情说道:“嗯,每一餐都是她父亲亲自给她做的。”舒逸笑了笑:“他们没发现你在这里吧?”释情说道:“没有。”舒逸说道:“你去吧,继续在暗中保护她,我们在明处,很多事情看不到的。” 释情向叶清寒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消失了。 谢意问道:“先生,你是怀疑椰海的父亲?”叶清寒说道:“不可能吧,她父亲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很憨厚。”西门无望说道:“人不可以貌相,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女?” 舒逸说道:“别瞎猜了,赶紧回你们的房间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叶清寒和舒逸一间屋,见西门和谢意走了,他悄悄说道:“舒处,你就给我透个底吧,你是不是真怀疑那个岩领?” 舒逸躺在床上,点了支烟说道:“你应该多留意他那双眼睛,女儿得了怪病,他一脸的悲伤,可眼里却仍旧是精锐的光芒,正常吗?还有,他看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虽然表现得很惊讶,但面部的肌肉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我们会回来。” 叶清寒说道:“难道真是他向椰海下的毒手?”舒逸说道:“很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清寒,你想办法查查岩领的底,包括他的妻子。”叶清寒点了点头。 晚饭依然很丰盛,可舒逸去没有心思慢慢品尝,他胡乱吃了一碗,便让岩领领着去了椰海的房间,椰海的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在给椰海喂饭。推开房门,便听到椰海疯笑的声音。岩领走到椰海的面前:“椰海,舒先生来看你了。”椰海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自顾地用手绞着自己的头发傻笑。 舒逸对岩领说道:“大叔,我略通些中医,让我给椰海姑娘把把脉吧。”岩领笑道:“那敢情好,如果舒先生能够治好小女的病,让我们一家做什么都行。”舒逸淡淡地说道:“大叔言重了。”说完,舒逸微笑着对椰海说道:“椰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椰海眼睛直直地望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继续疯笑着,舒逸拉过她的一只手,她竟没有挣扎,舒逸把手指搭了上去,片刻后,椰海才突然抽出了手,面带恐惧地说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椰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抱住了她的母亲:“出去,快出去。”她背对着她的父亲,而扶住母亲肩膀的一只手的食指不停地抖动着。岩领这时走了过来:“舒先生,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没办法,脉像紊乱,似有郁结,岩领大叔,对不起,我也无能无力。” 说完便向椰海的母亲告辞出去了,走到门口,舒逸又回头看了一眼,椰海的母亲正劝说着椰海吃点东西,椰海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木然地望着她的母亲,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落在了岩领的眼里。岩领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对舒逸说道:“舒先生,让你见笑了。” 舒逸说道:“可惜了,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孩。”岩领说道:“可能是那天他们查案的时候冲撞了山神,才落得如此的报应。”舒逸说道:“大叔,我看还是把她送精神病院去吧,不然你们二老就太苦太累了。”岩领说道:“不,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去遭那份罪,我知道,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都会被弄疯的。”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 岩领把舒逸送回房间,一个人坐在大门外的楼梯口上吸着旱烟,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沧桑。 回到房间,叶清寒他们都在,见舒逸回来,几人的目光都望向他。舒逸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西门无望说道:“椰海姑娘怎么样?”舒逸说道:“疯了。”叶清寒叹息道:“真可惜,一个多好的姑娘。”谢意不认识椰海,他没有说话,不过他有些生气,舒逸可是说过椰海的病交给他了,舒逸去见椰海却没有带上他,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舒逸哪能看不出谢意的心思?他说道:“谢意,别闹情绪了,有你出力的时候。”谢意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道:“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茶吧,时间还早,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出门的时候岩领还是憨厚地笑道告诉他们会给他们留门。 第二十章探洞 西明的夜生活很丰富,街上很多露天茶座。 舒逸和他的三个同伴要了一壶并不正宗的都匀毛尖,一边喝,一边轻声谈论着。 叶清寒问道:“椰海姑娘真的疯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至少看上去是真的疯了。”西门无望说道:“什么意思?”舒逸回答道:“她装得很像,不过我敢肯定她并没有疯。”谢意不解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舒逸说道:“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一开始走进房间,我看到她的时候,就连我也以为她疯掉了,她的眼神很浑浊,默淡无光。” “当我经过岩领的允许,为她切脉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脉搏跳动得厉害,就像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一样,我感觉到她的紧张,一个疯了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当时我认为是因为我的出现让她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开始不稳定了。” 舒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但后来她猛地抽回了手,抱住她的母亲,让我离开。我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我只得离开了,一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想到我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这得谢谢我们的西门警官,他刚才一边听着吧台里放着的歌曲,一边用手轻轻打着拍了。” 西门无望说道:“我?”舒逸点了点头:“因为你让我想到了椰海伏在她母亲肩膀上时那颤抖的食指。如果一个人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的手发抖,应该是整只手,而不只是一根食指,而她的食指抖动很有规矩。等等,让我仔细想想。” 他闭上了眼睛,食指在茶几上轻轻叩动着。 叶清寒惊叫道:“摩尔斯密码!”舒逸笑了,睁开眼睛说道:“对,是摩尔斯密码,而她传达给我的信息却只有两个字,山魈!当时她背对着岩领,我想她一定是怕岩领看到,在那样的时候,她也不可能给我更多的信息。” 舒逸又说道:“明天我们再去趟神山,一定要把山魈的事情给弄个清楚。”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现在好像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可反而我更迷糊了,你能给我们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舒逸说道:“那我就给你们理一理吧,先说说我们手上的线索,第一,是琴弦,彭刚的死,几个侦察员的失踪都与琴弦有关,而琴弦这条线上,我们查到了金陵易家,琴弦是出自易平之手,至于他提到过的那个女孩和女孩的爷爷,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查吗?” 西门无望说道:“既然人家是精心设计的局,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该掐断的线索都已经掐断了。”舒逸摇了摇头:“不,就算时间太长,要查总会查得出什么蛛丝马迹的,但现在还不能查,易停还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够成为杀害易停的催化剂,所以这事得放一放。” 舒逸说道:“我原先推测在我们发现古琴以后,会有个老琴师遇害,果然我们的对手便抛出一具老头的尸体,他以为这样就会绝了我继续追查琴弦的念头。可他们却是弄巧成拙,还把另一条线索主动送到了我们的面前,那便是刺青,经过你们对刺青调查的结果,这刺青竟然是抗战时期的一个日本帮会的标志,这也让我很费解,为什么会这样?” 舒逸掏出烟盒,烟盒已经空了。西门无望递过来一支,舒逸接过来点上:“接着便是小和尚调查出的一条信息,就是那个叫芥川雄一的人和他的公司。你们或许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提出让小和尚去查昆弥市寺庙的捐赠,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了,当时只是一个感觉,是我从琉璃琴上得出的一种感觉。” 舒逸笑了笑:“不过看来我的感觉没错,芥川雄一的公司成立的时间几乎与彭刚案的时间差不多,如果小和尚再细心一点,他一定能够查到彭刚案时这个芥川一定也在昆弥市某个寺庙做过捐赠。得到小和尚的调查结果后,我肯定了一点,我们的对手笃信佛教。” 叶清寒摇着头说道:“我不信,一个信佛的人会杀人不眨眼。”谢意说道:“所以他才会捐赠,他是想求个心安。”西门无望说道:“芥川雄一就是幕后的黑手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查查他?” 舒逸说道:“嗯,清寒,你给小盛去个电话,他就不必赶过来了,让他去查一下这个芥川雄一,特别是他是怎么加入日本国籍,又怎么回到昆弥做实业的,有什么社会关系,都得查个清楚,不过不能打草惊蛇。”叶清寒应了一声。 舒逸说道:“接下来就是椰海的怪病,她提到的山魈了,这一来我们就有了四条线索。从这四条线索中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叶清寒和西门无望都摇了摇头,谢意说道:“有两条和日本人有关。”舒逸笑了:“是的,至少现在我们能够确定有两条线索与日本人有关,这就是我们的进展。” 西门无望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应该也可以肯定,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拥有很大的能量,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舒逸点了点头:“西门分析得没错,清寒,这次我们可是碰上大鱼了。只是我们的对手太狡猾,我们看似掌握了线索,可没有一条是真正有具体针对性的,慢慢来吧,毕竟我们才刚刚接手,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一大早起来,天空阴沉沉的,舒逸在院子里伸展着身子,岩领说道:“舒先生,起那么早,要出去么?”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想进神山去,替椰海姑娘祈福。”岩领忙说道:“这可不敢当,舒先生,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再说了,这天望着就要下大雨了,万一淋了雨病倒了就不好了。” 舒逸说道:“没事的大叔,我们有雨衣,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祈福自然要诚心,哪能够因为刮风下雨就放弃呢?”岩领嘴里一直念叨:“那怎么好?那怎么好?”舒逸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就当是游一游雨中的神山嘛。” 岩领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道:“那就谢谢你们了。” 舒逸回到房间,对叶清寒道:“让你准备的雨衣准备好了吧?”叶清寒说道:“我一大早就去买回来了。”舒逸轻轻说道:“悄悄通知一下他们,带上家伙。”叶清寒说道:“嗯。” 四人吃过早餐便上了车,轻车熟路,快到千牛谷的时候,舒逸让大家下车,慢慢走路进去。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车子能穿过千牛谷的,怎么那么早下车?”舒逸说道:“车子的动静太大,别惊动了山魈。” 四人慢慢向千牛谷走去,才走没多远,一场大雨就落了下来。好在四人都穿了雨衣雨鞋,除了视线差了一点,倒也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谢意见雨下得太大,他大声地对舒逸说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舒逸摇了摇头:“不,继续前进。”西门无望和叶清寒走在前面,在大雨中,四个人前进的速度都很慢。舒逸交待过,西门无望和叶清寒留心两边悬崖之上,自己和谢意则注意看前方的道路两道,希望能够发现山魈的踪迹。 雨一直下,仿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路上舒逸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山魈的踪影。走出千牛谷,就进入了大峡谷,那天因为椰海急着带大家去灵音台,所以舒逸他们根本没走多远。 前面的西门无望和叶清寒突然停了下来,西门无望扭过头来向舒逸招了招手,大声叫唤着,他的叫声被雨声淹没,根本就听不见。舒逸忙叫谢意一起跑上前去,西门无望指着前面左侧陡坡说道:“舒处,那儿好像有个山洞。”舒逸说道:“上去看看。” 叶清寒第一个爬了上去,因为雨水的冲刷,泥土湿滑,叶清寒爬到一半又滚了下来,西门无望上前去拉起叶清寒,两个人相互拖曳,终于爬了上去,谢意很灵活,手脚并用也爬了上去,舒逸就显得有些狼狈,跌滚了几次,最后是西门无望下来把他推着才爬了上去。 上去后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很久没锻炼了,体虚,体虚。”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掏出小手电,枪也握在了手上,四个人摸索着向洞的深处走去。 洞口并不大,但走着走着便豁然开朗,依稀还听到水流的声音。谢意说道:“这个洞一定还有别的出口。”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 谢意回答道:“你们看看这洞壁,像是人工打凿出来的,原来的洞穴应该只是洞口那么大小。如果是有人故意要扩大这个山洞,必然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来方便行动,二来使空气流通。你们不觉得我们虽然已经深入了洞内,却并没有感到空气有太大的变化吗?” 再往前走,竟然有两个小洞口,西门无望扭头看了舒逸一眼:“舒处,走哪边?”叶清寒说道:“随便挑一个吧,反正总要探个明白的。”舒逸却叫道:“慢!”叶清寒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假道士,你来解释给他听。” 第二十一章尸语 谢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的,不过先生比我反应得快。叶哥,这两个洞可不同一般,左边的洞口居东北方艮宫,而右边的洞口居中西南坤宫,按奇门遁甲的八门之说,左边的洞口代表生门,而右边的洞口代表死门。死门为凶门,如果误入,必遭刑丧之灾。”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你这道士虽然是假的,学问却是不虚。”谢意笑道:“和先生相比,只是皮毛而已。”舒逸说道:“少拍马屁,还看到什么一口气说了。”谢意这才正色地说道:“可所谓生地,死地,生门,死门也是相对的,譬如阴阳,阳极生阴,则极阴之地也会成为盛阳之所,极阳之境也许就是纯阴之居。” “而我们面前的两个洞口,就如一纯阴,一纯阳,会有什么变幻,我还真说不上。所以这两个洞还真是轻易进不得。”谢意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西门无望是个急性子,他说道:“照你这样说,我们难道就不进去看看了?”谢意望向舒逸,舒逸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半晌,舒逸抬起头来:“不管生门死门,我们都必须闯闯,西门说得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谢意说道:“先生,让我走在前面吧。”舒逸说道:“不,还是我走头里吧。”谢意这次很是坚持:“先生,相信我,死门肯定有机关,对付机关我有经验。”舒逸说道:“那好吧,你小心一点。” 谢意选择了左边的一个洞走了进去,叶清寒跟在他的身后,舒逸紧跟着叶清寒,西门无望则断后。这洞就小了许多,就像是一个狭长的甬道,宽不过两米。 谢意走得很慢,小心地留意着脚下和两边的墙壁。 甬道中竟然会有阵阵冷风吹过,或许是刚才淋了场透雨的关系,那风冷得刺骨。 大约走了一百多米,走出了甬道,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厅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厅四面的墙上都嵌着油灯,不过都是熄灭的。叶清寒想试试有没有灯油,西门无望说道:“不用试了,这个洞里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 叶清寒问道:“为什么?”西门无望说道:“因为地上只有我们几人的脚印,这里很潮湿,地上的软泥上除了我们自己的脚印,再没有其他人的,从地下渗水的情况和软泥的质地来看,这里至少有一两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舒逸说道:“相信西门说得没错,他可是痕迹鉴定专家。” 谢意说道:“没有路了。”舒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来这个生门还真是死门,只是怎么会没有机关陷阱什么的?”谢意耸了耸肩膀:“或许他们觉得两个洞都可能用得上,所以并没有布下什么机关和陷阱。” 叶清寒道:“那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原路返回,去另一个洞里看看。” 几分钟后,他们便退了出来,因为这条路刚才走过,所以返回的速度比进去的时候要快得多。谢意还是走在前面,进了右边的山洞。 才走得几步,谢意便停了下来。他的左手伸向后,示意大家都停止脚步。他发现脚下的路居然是用青石板铺就的,他说道:“先生,你们在这等等,我先看看。”舒逸说道:“小心一点。”舒逸也觉得这不寻常,他拉着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向后退了几步。 谢意从身上取出一根天线,慢慢拉长,足有一米二三的样子,他轻轻地触向第一块青石板,叶清寒问道:“如果真有机关,这力度能试得出来吗?没有一定的份量,机关可能不会触发。”舒逸说道:“别出声,对于别人或许试不出来,可他一定可以,我们就耐心地等着。”谢意扭过头来:“嘘,别说话,不然我听不真切。” 大家都不再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谢意一块一块青块地试过去,大约走出去十几米,他说道:“跟上来,我洒上白石灰的青石板坚决别碰。”就这样,大概走了四五十米,青石板路便没了,剩下的路又是软泥路。谢意说道:“咦,好像最近有人来过。”西门无望说道:“嗯?我看看!”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细细地看了几分钟,然后说道:“确实有人来过,应该是有三四个人,他们的个头都不高,大约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不过……”舒逸说道:“不过什么,说吧。”西门无望说道:“不过他们好像都很肥胖的样子,看这脚印,他们每个人应该有一百五十多公斤左右。” 叶清寒道:“我说西门,你是不是看错了,去哪找几个这么重量级的人啊?”西门无望疑惑地又蹲了下去,没多久又站了起来:“嗯,是我错了,他们的体重大约六七十公斤的样子,只是他们进去的时候身上负重,背负的重量和他们的体重差不多,出来的时候是空着手出来的。刚才心急,没有看到出来时的脚印。” 舒逸说道:“能确定他们进出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吗?”西门无望说道:“至少一个月前。”舒逸说道:“这么说这个洞里至少有一个月没有人进来过,对吗?”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是的。”谢意继续领头向前走去,走出十几米,一道石门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门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舒逸说道:“谢意,能打开吗?”谢意笑道:“只要真是扇门,就一定能够打开。”谢意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着,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够找到开门的机关。西门无望笑道:“小道士,你的牛皮吹大了。”谢意没有说话,楞在门前想了半天。叶清寒说道:“谢意,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洞应该还有出口吗?会不会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谢意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先生,你觉得这扇门像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墓穴!”他的声音很冷,让叶清寒和西门无望都感到后背发凉,谢意说道:“这扇门确实像一个墓穴的入口,我也奇怪,如果说里面真是墓穴的话断然不会有出口,那么出口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舒逸说道:“先不管那么多,想办法打开这门再说。” 谢意想了想,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们在这等着,如果看到门开了叫我一声。” 大家都不知道谢意跑向那边要怎么开门,只见谢意回到了青石板处,在最后一块青石板上用力地跳了跳,石门竟然开了。 舒逸叫道:“谢意,回来吧,门开了。”谢意跑了回来,脸上满是得色。叶清寒问道:“你怎么知道开门的机关在那里?”谢意说道:“猜的,刚才我留心了一下我们走过的青石板,一共八十二块,建这洞穴的人应该是深谙易理之人,九九归一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为什么偏偏多出一块青石板,我就想,第八十二块青石板会不会就是开门的钥匙,果然让我猜对了。” 舒逸摇了摇头:“我记得最后一块青石板上你是用石灰做上记号的,你就不怕自己判断错误而送了性命?”谢意说道:“总得试试吧,而且我有应对的办法。” 进了石门中,果然看到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很特别,特别大,长约五米,宽约三米,有一人高,而且没有棺盖。棺材的旁边竟然还有石质的台阶,一共四级,走上去刚好可以看到棺材的里面。 舒逸先走了上去,他从身上摸出了手电,向棺材里望去,棺材里杂乱地堆放了十几具尸体。而最让人奇怪的是尸体竟然没有怎么腐烂,依稀还能够看得见死者的容貌。不过这里面的气味十分难闻,令人作呕。 叶清寒他们也站了上来,几支手电射在尸体的身上,叶清寒惊叫了一声:“啊?是他们?”舒逸扭过头问道:“你认识他们?”叶清寒说道:“不,我只认识上面这四个人,他们便是我们失踪的侦察员,不过我们一共失踪了五名,还有一个人有尸体呢?”舒逸说道:“把他们四个抬出来,然后你再翻开来找找,看看在不在正面压着的。” 舒逸说得很平常,就像是寻找普通物件似的。谢意却差点呕吐起来。 几个人动手将四人抬了出来,舒逸说道:“西门,死人是不会说谎的,只要你仔细一定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搜集到我们想要的证据,清寒,你继续找找看,还有一个的尸体在不在棺材里面。实在不行就下去翻。” 西门无望和叶清寒开始忙活起来,舒逸掏出烟点上一支,谢意说道:“先生,也给我一支吧,这里的气味真让人受不了。”舒逸递了一支给他,他接过点上。 两人蹲了下来,给西门无望打着手电照亮。西门无望很仔细地检查着尸体:“四个人的遇害时间应该是一样的,一个月前,都是被活活勒死的,不过勒死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因为这里并没有发现挣扎的迹像。他们死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有营养不良的现像,手上,和脚上也有勒痕,应该是受到过拘禁。” 舒逸说道:“颈部的勒痕很细,应该是金属质地的丝线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嗯,类似于细铁丝一样的东西。”舒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叶天寒也过来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少了一个。”西门无望问道:“尸体怎么办?” 舒逸说道:“放回去吧,等以后再来安葬他们。我们再到左边的洞中去一趟。”叶清寒冷说道:“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舒逸说道:“再看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第二十二章灭口 这一次舒逸走在前面,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左边洞内的大厅里。叶清寒问道:“舒处,你这是卖的什么药。”舒逸说道:“谢意,你发现了什么?”谢意摇了摇头:“我没发现什么。”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发现什么你就快说吧,急死人了。” 舒逸笑了笑:“油灯,为什么整个山洞里只有这个大厅里有油灯?其他地方我们却看不到。”谢意也楞了一下:“啊?刚才忙着倒腾那门,便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我明白了,先生,你是说这油灯有问题,应该是启动某个机关而设的?” 舒逸说道:“嗯,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机关。”叶清寒笑道:“还用找吗?这就十八盏油灯,一一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意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样的机关一旦你找错了,可能就会启动毁坏程序。就像用银行卡试密码一样,三次错误就吞卡了,不过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这个山洞看上去诡异,可并没有你们刚才说的那样可怕呀!”舒逸说道:“那是因为这个山洞对他们来说作用太大,舍不得破坏,它的意义是实用,而不是真正的做成陷阱。不过这次以后就说不定了,一旦他们知道这个山洞已经不隐秘了,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布置。” 谢意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油灯,他对叶清寒说道:“叶哥,左边倒数第三个灯台,你往右拧一圈,再往左拧三圈。”叶清寒没有问为什么,照着他的话做了,果然,门应声而开。有湍急的水声响起,是一条暗河。 河面并不宽,大约两三米左右,河水是从洞外流进来的,河边的堡坎砌得很整齐,西门无望说道:“这是条人工河,舒处,这水应该是可以饮用的。”舒逸说道:“这像是个战备洞。”谢意说道:“这洞应该不是军队挖的,挖洞的人对于易理有些研究,军队不可能这样。” 沿着暗河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了微光,那是一种自然的光线,叶清寒说道:“舒处,出口,真的有个出口。”谢意笑道:“我早就说过一定会有出口,我们猜猜这出口在什么地方。”舒逸说道:“用得着猜吗?是千牛谷。”谢意尴尬地说道:“先生,你就让我和他们玩玩嘛。”西门无望说道:“啊?我们竟然又倒回去了?我可记得我们一直都是往前走的,怎么会回到千牛谷了呢?” 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因为那条暗河,那条暗河看似笔直,其实绕了弯,我们沿着河走自然就走到了千牛谷。”谢意说道:“这么说也对,不过复杂了些。千牛谷旁就有条河,而千牛谷在河的上游,你想想,我们是逆流而上的,根据脚程,自然就会回到千牛谷了。” 舒逸没有说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在想什么?”舒逸说道:“山魈,你们说真会有山魈吗?”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按我说直接把椰海捞出来,好好问上一问不就清楚了?” 舒逸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椰海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在见到我的时候都没有立即把事情说出来,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她在惧怕什么,不方便说,二是她或许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她继续装疯卖傻是不希望打草惊蛇。” 谢意说道:“这样的原始森林,就算是有山魈也没什么稀奇的。”舒逸说道:“按理说华夏国是不会有山魈的,不过云都省与越南毗邻,越南南亚倒是有山魈分布,如果有好事者引入也不足为奇,可如果真是山魈,椰海有必要让我们来查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看到的所谓山魈并不是真正的山魈,而是人。” 叶清寒说道:“人?野人?”舒逸说道:“大峡谷里面有古怪,你们想想,上次出现场时,现场清理得那么干净,那得多少人一起干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而这群人的踪影却没有任何人见过,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一定不是从我们来的道路退走的,而是进入了大峡谷的深处,换而言之,他们也很有可能从大峡谷的深处来的。” 西门无望嘴都张大了:“啊?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藏身在大峡谷里面,吃什么喝什么啊?据我所知山谷里面可是没有什么村寨的。”叶清寒说道:“问题是这可是旅游区,就算是他们想藏身就不怕偶有游人看见吗?” 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山洞,洞口十分的隐秘,竟然在高高的杂草之中,而且头面还有假山石,遮掩住洞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山新雨后,就算是在盛夏,大家仍旧是感觉到层层的凉意,宛若深秋。清新的绿草与泥土的气息也变得格外的芬芳。 叶清寒问道:“舒处,我们还继续往里去吗?”舒逸摇了摇头:“回去吧。”西门无望说道:“可我们一只山魈都还没见到呢?”舒逸说道:“我估计我们是见不到山魈了,不过至少今天我们也不是说没有收获,不是找到了这个洞吗?它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再说我们还发现了四具侦察员的尸体,收获已经很大了。” 谢意说道:“先生,你看,今天好在没有什么危险情况出现,你说如果真碰到什么攻击,你们手里都有家伙,就让我空着双手啊?”舒逸问道:“你忘记了?你现在是试用期,不合格的话哪来的给我滚回到哪去。”谢意吐了吐舌头:“得,得,算我没说,您老别发那么大火。” 叶清寒笑了笑,他问舒逸:“舒处,问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舒逸说道:“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莫非也喜欢八卦?”叶清寒说道:“我听岳局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很……”他半天说不出下半截话,舒逸说道:“你们岳局是不是说我很邋遢,很龌龊啊?”叶清寒忙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可我见到你的时候却觉得你蛮干净也蛮清爽的,岳局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啊?” 舒逸说道:“你们岳局没说错,那是我生活的真实面,不过既然出来和你们共事,我得尊重你们,不把自己搞得人五人六的你们也不自在不是?”叶清寒尴尬地笑了笑。 舒逸也笑了:“好了,少扯淡了,下午西门你到县警察局去了解一下,看看近几年来有没有游客在峡谷走失或者意外死亡,发生过几起,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在什么位置,调查的结果如何,都必须给我搞清楚。”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舒逸又说道:“叶清寒和谢意你们俩个到市里去,搞清楚两个问题,一是椰海他们上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结果是什么。二是到市国安局去,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市里有点名气的风水师。” 叶清寒说道:“好的,那舒处,你们要注意安全。”舒逸说道:“嗯,你们也一样。” 回到椰海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岩领竟然不在,说是带椰海去看医生去了。椰海的母亲为他们每人下了一碗面条。 椰海的母亲把面端上来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愿意与众人的眼睛对上,放下面就怯生生地想离开。舒逸轻轻叫道:“大婶,椰海好些了吧?”女人身影顿了一下:“还是老样子。”说完什么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叶清寒说道:“她好像很怕我们。”舒逸叹了口气:“她怕的不是我们,应该是他的丈夫。”西门无望说道:“椰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舒逸说道:“放心吧,有小和尚在的。”谢意说道:“小和尚真那么厉害?”舒逸白了他一眼:“至少比你厉害多了。” 吃过午饭,叶清寒领着谢意开车去了市里,西门无望也去了县警察局。 舒逸没有出门,他去了后屋,找椰海的母亲。 女人见到舒逸,先是一惊,然后好容易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舒先生,有什么事吗?”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我的朋友都出去办事了,一个人呆着无聊,想找你聊聊天。”女人没有说话,低下了头。舒逸问道:“不知道椰海姑娘去的哪家医院?” 女人说道:“好像是去了县医院。”她的目光闪烁。舒逸说道:“哦,那我去看看她。”女人忙说道:“哦,不,不是县医院,应该是市里的医院吧。”舒逸说道:“我的朋友刚刚去市里,我让他们去看看。”说完做势就要打电话,女人慌忙说道:“舒先生,您就别费心了。”舒逸望着女人,淡淡地说道:“说吧,想救椰海姑娘,你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说道:“不,我不能说,舒先生,您别逼我,求求你了!”舒逸说道:“我是椰海姑娘的朋友,我不会害她,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能够帮助你们解决。”女人好像很是犹豫,舒逸没有逼她,掏出支烟点上。 女人抬起头来:“舒先生,您可要救救椰海啊!”她话没说完,突然定住了,接着嘴角溢出了鲜血,舒逸跳了起来,扶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女人的嘴张了几下便断气了。女人的后背插着一柄飞刀,刺穿了心脏。 舒逸掏出枪来,四下里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不来逼问她,她也不会死。舒逸掏出电话,报了警。 第二十三章圈套 舒逸只能报警,然后保护着现场。可他却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一个圈套已经把自己给套住了,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手上有所谓的特权,但一旦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甚至引发群体事件,就不是那么好善终的了。 怎么办?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太粗心了,岩领为什么那么巧带着椰海去了医院,他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创造和椰海母亲单独见面的机会,对手虽然不知道舒逸会把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但他去算准了舒逸去见椰海母亲的时候一定会是一个人,因为椰海的母亲生性胆小,懦弱,人去多了反而会让她紧张,害怕。 杀手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就等一个机会,杀了女人。 现场只有舒逸和女人,舒逸没有去动女人的尸体,更没有去触摸那柄插入女人后心的匕首。他知道匕首上一定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如果自己慌乱中去触碰,那么自己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舒逸报了警之后便给西门无望和叶清寒都去了电话,这件事得让他的队友知道,但他却没有向严正和喻中国报告,出来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汇报过一次案情,一去电话就是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两个部长会作何感想。 警察来得很快,来了五六个警察,是县刑警队的,带队的是副大队长罗勇。警察来到案发现场,罗勇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然后对舒逸说道:“你报的案?”舒逸点了点头。罗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舒逸回答道:“我们是椰海姑娘的朋友,也是这里的住客。”罗勇说道:“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死者?”舒逸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她还没死,我们正说着话,她就被杀害了。” 西门无望正好赶了回来,警察把他拦住,他推开警察到了舒逸的身旁:“舒处,你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没事。”罗勇看了一眼西门无望:“你又是谁?”西门无望正待说话,舒逸摆了摆手:“罗队长,借一步说话。”罗勇看了舒逸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舒逸走到了一旁的厢房里。 舒逸把手伸进了兜里,罗勇警惕地准备掏枪,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紧张。”说完他掏出了证件,递给了罗勇,罗勇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他没想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国家安全部的人。舒逸说道:“外边那个是我的同事。”罗勇这才放松了戒备:“舒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苦笑道:“我被人设计陷害了。” 罗勇说道:“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舒逸说道:“不能,我们的行动是绝对的机密。”罗勇有些不知所措,他说道:“舒处,这件事情我必须向我的上级领导汇报,因而我会把你们的身份告诉我的上级。”舒逸说道:“可以,但必须控制范围,严格保密。” 罗勇点了点头:“请等一等。”罗勇掏出手机,应该是打给他的某位局长,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是不想让舒逸听见。十几分钟后,罗勇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县局的刘局长进行了汇报,他说在你们的身份没有经过证实之前,你们必须先跟我们回县局去。” 舒逸点了点头,程序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法医已经到了现场,罗勇把现场交给了法医和手下两个警察,便带着舒逸和西门无望回警察局。 上了警车,罗勇提出要舒逸和西门无望暂时交出佩枪,西门无望哪里肯,双方差点呛了起来。舒逸淡淡地说道:“西门,给他吧。”说完他先把自己的枪给交了出去,西门无望只得跟着交出了佩枪,可他的眼睛却恨恨地瞪着罗勇。 到了警察局,罗勇把他们带到了刑警队,让他们先在一个房间里呆着,房间里空荡荡的,像是临时羁押嫌疑犯的囚室。西门无望气愤地说道:“罗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勇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西门无望说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罗勇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杀了人,犯了法,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完,罗勇把门关上了,西门无望还在骂着,舒逸说道:“歇歇吧,你也不嫌累。”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怎么办?”舒逸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西门无望哪能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旦任由警方把他们的罪名做实,那时候就是他们的特殊身份也救不了他们了。 可当他看见舒逸淡定的神情时,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舒逸点了支烟:“至少他们还没给我们上脚镣手铐,除了手枪和证件,也没搜走我们的任何东西,我们还算是自由的。”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还有心说笑。”舒逸说道:“安心看场好戏吧。” 舒逸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警方虽然如此做态,但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目的他已经了然,是想逼退自己。不过舒逸哪里会让他们得逞,舒逸轻轻说道:“西门,有句话听过没有,请神容易送神难。”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你是说他们还会放了我们?”舒逸说道:“不放了我们,难不成还请我们吃饭啊?我敢打赌,不出两个小时,他们那个刘局长一定会亲自来给我们解释这是个误会。”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 舒逸说道:“第一,我们的身份特殊,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来了几个人的,现在只抓住我们两个,我们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们脱不了干系;第二,案发现场虽然只有我和那女人,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杀了那个女人;第三,就算他们不管怎么去伪造证据,却无法捏造得出像样的作案动机,所以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了我们。” 西门无望说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关在这里?”舒逸说道:“一是做做姿态,表示他们并没有不作为,二是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别太自恃身份,毕竟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西门无望说道:“这样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怕他们把证据做实,陷阱我们。” 舒逸说道:“他们不敢,虽然他们有这样的手段,但他们不敢赌,因为国家安全部的侦破能力和他们相比只强不弱,当然,这一切必须是基于警察局里有对方的人在掌控着局面,希望是我多心了。”舒逸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自己并非多心,至少警察局的作派已经表明,如果警察局没有问题,应该是积极支持与配合自己的。 舒逸继续说道:“西门,别高兴太早了,其实我们呆在这里蛮好的,一旦出去,才是真正麻烦的开始。”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这才是这个圈套最厉害的地方,椰海家是佤人,西明也是个佤人聚居的地方,一旦有人利用这个案子做文章,利用我们的身份做文章,你想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西门无望说道:“我倒没想得这么远,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人在我们身上做文章,那么就会造成民族纠纷,导致群体事件,这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舒逸点了点头,西门无望苦着脸道:“那怎么办?”舒逸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不过却有风险。”西门无望说道:“什么办法?”舒逸说道:“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小和尚了,现在能够化解这场灾难的只有椰海,不过椰海到底能不能帮到我们我就没太大的把握了。” 叶清寒接到舒逸的电话,吃了一惊,忙带着谢意赶回西明县,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岳志伟:“岳局,舒处出事了。”岳志伟听了问道:“他能出什么事?他可是从严部长那领了特权的。”岳志伟不以为然,叶清寒自然早就看清了形势,他把利害关系向岳志伟说了一遍,岳志伟这才说道:“你等等,我这就去向两个部长汇报。” 半个小时后,叶清寒接到了严正的电话。严正居然还笑得出来:“小叶啊,这件事情就让你们舒处长去处理吧,如果这点小事他都搞不定,他这个九处的处长就不合格,要不要也就算了。”叶清寒说道:“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严正就说道:“要相信你们的领导嘛,你只要做到一点,无条件的执行他的任何决定就行了,哪怕你觉得是错误的命令。” 说完严正挂断了电话。严部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清寒硬是没有搞懂,不过他又好像心里有了底,舒处一定能够有办法摆脱困境的。谢意对于国家安全部这个组织知之甚少,他问道:“叶哥,事情真的很严重吗?”叶清寒苦笑着说道:“这样说吧,如果是我摊上这档子事,估计是不坐大牢也得丢了差事。民族纠纷,群体事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十四章脱壳 果然如舒逸所料,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西明县警察局刘局长便亲自到了羁押室,就只有罗勇陪着他。刘局长是个矮胖子,估计不到一米六五,看上去长宽高都差不多,不像个篮球也像个冬瓜。 罗勇关上门,刘局长满脸堆笑地走到舒逸面前说道:“这位就是舒处长吧,我叫刘福海,西明县警察局局长。罗队长已经把事件的经过都告诉我了,误会,一切都是个误会。两位是国家安全部门的要员,怎么可能杀人呢,罗队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当,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了,这个案子一定另有隐情,罗勇,你们要全力以赴,早日抓到真凶。” 刘局长明显是在做戏,舒逸淡淡地说道:“刘局,我觉得还是得调查清楚的好,反正我们已经来了,就先呆在这吧,等案子有了结果,我们再出去,不然你们怎么向死者家属和群众们交待啊。”舒逸的话让刘局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来这一手。 他的笑容依旧:“这哪行,既然是误会,再把你们留在这里不是打我们的脸吗?罗勇,你看你们办的是什么事情?还不快给舒处道歉?”罗勇忙上前赔笑道:“舒处,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舒逸看了刘局长一眼:“刘局,你这么对待罗队长可就不地道了,我记得当初我向他亮明身份以后,他可是打过电话向你请示过的。” 他又看了罗勇一眼:“罗队,当时你请示完以后可是这样对我说的,先说是只要验明我们的身份,就会放了我们,后来你又把我们关在了这里,你告诉我是奉命行事,还义正词严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杀了人,犯了罪,都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对吧?” 刘局长瞪了罗勇一眼,罗勇不敢看他。 舒逸说道:“现在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你们就放我们走,恐怕不合适吧?”刘局长说道:“舒处长,你们还是走吧,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现任啊。”舒逸说道:“好吧,既然刘局长这样说我还好说什么呢?不过这件事情明显是针对我们的,破案的事情也不劳烦贵局了,从现在开始,案子由我们九处接手了,因为我们怀疑有人意图谋杀国家安全人员,西门,记得和罗大队办理好案件的交接,对了,罗队长,我们的家伙什记得还给我们。” 罗勇看了看刘局长,刘局长脸色很难看,就像是吞了只苍蝇一般,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按舒处说的办。”舒逸又说道:“对了,刘局,另外还有件事情得麻烦你,我们得向你借一支手枪,另外还要二百发子弹,至于手续,随后会有人补办的。” 刘局长说道:“行,没问题。”舒逸这是替谢意要的,至于谢意的证件,那小子可是制假高手,不等部里把证件发出来,自己便已经弄了一本,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天赋,就连叶清寒都分辨不出是假的。 刘局长很快便让人送来了枪和子弹,舒逸打了个借条。刘局长说道:“舒处,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刘局了,我们这就走。”走得两步,舒逸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刘局,你不会一边放我出去,一边让死者家属在门口把我拦住吧?” 刘局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忙说道:“怎么会呢?况且这个案子已经收舒处你们接手了,我相信你们会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的。”舒逸说道:“那就好。”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小和尚打来的:“喂,我是舒逸,嗯,知道了。”他挂上了电话,对西门无望说道:“走吧,西门。”舒逸知道,死者家属一定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应该围在了警察局外。小和尚的电话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危机已经解除了。 来到警察局门口,释情扶着椰海等在了那里,门口围了很多人,看得出来,他们的情绪刚刚平静下来。刘局长望了一眼罗勇,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椰海见舒逸他们出来,她走到舒逸的身边,挽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们没事。”椰海说道:“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在众目睽睽之下,椰海和舒逸就像一对恋人,挽着手离开了。原本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西门无望忍不住问道:“舒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这你得问椰海姑娘,如果不是她,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激愤的群众了。”椰海很虚弱,舒逸干脆搂住了她的腰,搀扶着往她的家里走去。 椰海家离警察局并不远,走路也就是十来分钟。 回到椰海的家里,她母亲的遗体已经被警察局给带走了,因为是谋杀,尸体解剖是省不了的。舒逸把椰海扶到了床上,西门无望问道:“和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释情说道:“是椰海姑娘,她赶到了警察局,告诉围在门口的一众亲属,先生是她的未婚夫,她担保她母亲不可能是先生杀的。” 舒逸心里有些温暖,他看了椰海一眼:“还有呢?”释情说道:“椰海姑娘还告诉大家,她的父亲岩领也是这样认为,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所以大家才都没有再闹了。”舒逸瞪着和尚说道:“还有呢?”和尚摇了摇头:“没了。” 舒逸说道:“岩领呢?他去哪里去了?”释情看了椰海一眼,没有吭声。椰海轻轻地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我把他杀了。”舒逸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西门无望却吓了一大跳。舒逸说道:“椰海姑娘,你别替他遮掩,以你现在的情形,你杀不了岩领,除非小和尚帮你。” 释情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先生,人是小和尚杀的,事情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 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吧,怎么个紧急法?”释情说道:“当时岩领准备对椰海姑娘下毒手,和尚为了保证椰海姑娘的安全,只能出手了。你是给我下过死命令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椰海姑娘出事。” 舒逸早就猜到了,不解决掉岩领,小和尚和椰海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舒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我给你打电话以前,还是之后?”释情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好说,你给我打电话的同时,岩领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以后他便准备向椰海姑娘下手了,幸好我反应快,没能够让他得逞。”舒逸又问道:“没留下什么尾巴吧?”释情摇了摇头。 椰海躺在床上,眼睛湿润:“舒处,对不起,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椰海姑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椰海点了点头。舒逸问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椰海说道:“我是市警察局缉毒大队的,那次我们在抓捕一个毒贩子。”舒逸说道:“后来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人了,可你为什么却没有归队?” 椰海说道:“这个案子我们跟了很长时间,所以破案以后队里给了我们几天的假,我就留下来了,想陪陪我的父母。”舒逸说道:“你在家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椰海苦笑了一下:“记得是休假的第二天晚上,大约凌晨一点多钟,我听到父母亲在吵架,虽然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我的睡眠很浅,还是隐约听到了。” “我悄悄地来到他们门前,我听到父亲说,如果你敢把事情告诉她,我就把你们母女一齐杀了。当时我心里一惊,父亲话里的她明显指的就是我,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愤怒使得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他们口中的事情到底又是什么?”椰海一边痛苦地回忆,一边说道。 舒逸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和尚轻轻念了声佛,西门无望也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椰海的叙述。 椰海继续说道:“我很想敲门进去,问个究竟,可我还是忍住了,父母之间有什么秘密本是正常的事情,或许这是父亲一时气头上的话,如果我现在进去不是火上浇油吗?我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这一夜我失眠了。”舒逸说道:“后来呢?” 椰海说道:“记得小时候我每次不开心都会一个人跑到神山去,在灵音台那坐上一会,闭着眼睛,听听风声,然后心情就会好许多。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父母亲还没有醒,我便一个人进了神山,去了灵音台。在那坐了一个多小时,心里舒坦了些,我才慢慢走了出来。” 舒逸轻轻问道:“谁知道你离开灵音台,回到千牛谷口的时候看到了山魈?”椰海点了点头:“看来你看懂了我的发出的信号。果然如你所说,在千牛谷口,我看到了山魈,至少一开始我以为是山魈,但当我看仔细以后,我现在并不是真正的山魈,而是人,只是身上长满了绒毛。乍一见到,我吓了一跳,但好奇心却让我忍不住想看个究竟,我掏出了枪,追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捐赠 听到椰海说她大着胆子向“山魈”追了上去,大家都为她捏了把汗。 椰海说道:“我一边追,一边叫道,站住!可是那人却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你们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真的开枪,只得继续往前追。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身望着我,他的眼神很恐怖,紧紧地盯着我。我感觉好像要被他的眼神撕裂一般。但我还有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他对着我咿呀呀地叫了一气,不是叫,我想应该是什么语言,但我听不懂。”椰海说道。舒逸轻轻地问她:“是不是日语?”椰海摇了摇头:“不像,虽然我不会日语,但我敢保证那应该不是日语。就在我快要走到他的面间时,眼睛一黑,我便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是在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赶紧去摸我的枪,还在。我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可你关机,我才又给叶哥打了过去。”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叶清寒和谢意回来了。 叶清寒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处,你没事吧?”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先别说话,坐下来听椰海姑娘说吧。” 两人在房间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椰海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就在我正准备把事情告诉叶哥的时候,父亲来了,我只得让他转告你,我找过你。父亲坐到我的床边,微笑地望着我。我问他自己怎么会在家里,他笑着说道,你一直昏睡,叫都叫不醒,不在家里你能在哪里?当时我楞了一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恶梦,难道‘山魈’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再或者就连昨晚父母亲吵架的事情也不是真的?” 西门无望大声道:“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别打岔,听椰海姑娘说。” 椰海说道:“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母亲的目光有些闪烁,而我的脑头还残留着一丝疼痛,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被打晕了过去。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问父亲,他为什么要骗我,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他还是坚持说是我做了恶梦,可当我说我听到昨晚他们吵架的事情时,母亲的脸色变了,她好像很害怕,而父亲的眼里却露出了凶光。” “可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说一定是我这段时间办案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正待再说什么,他突然一掌狠狠地切在我的脖子上,我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明明能够看到朋友们在对我说着什么,可却听不真切,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椰海说到这里,望了舒逸一眼:“我怀疑我是让什么药物给控制住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的药物并不少,也许偶尔你还会胡言乱语,只是没有人会怀疑你的亲生父亲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椰海说道:“有时候我还能够有些意识,我尽可能地拒绝食物或饮水,但又不能够一点都不碰,因为朦胧中我不只一次地听到父亲在威胁母亲,要她把我的事情隐瞒住,要她逼着我吃他送来的水和食物,不然,他就对我和母亲不客气。所以我很艰苦地度过了这几天,我不仅要努力地吃他送来的东西,还要努力地呕吐,在他没能够顾及我的时候,拼命地呕吐。”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苦了你了。”椰海摇了摇头:“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我不敢乱说话,我不想害了我的母亲,我知道,父亲一定不会是一个人,因为他曾经说过,说母亲是斗不过他们的,而他们则随时随地可以要了母亲的命。” 舒逸说道:“现在看来,岩领没有说谎。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处境就很艰难了。”舒逸望着释情:“小和尚,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吧,让椰海姑娘休息一下。” 释情说道:“今天一大早,岩领便带着椰海姑娘出去了,他们去了城西的红棉寺。奇怪的是到了寺院门口,他们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寺庙门口站了很久,当时我以为他是在等什么人,可一个多小时过后,他把椰海姑娘给领进了寺庙里,我便悄悄地跟了进去。岩领好像对寺庙很熟,径直就走出了寺庙的后门上了山,一直上到半山,已经快中午了,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点上了旱烟,悠闲地抽着。” 椰海轻轻说道:“和尚说得没错,我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不过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得由他摆布着,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和尚继续说道:“我距离他们大概有三五十米,先生知道,以我的功夫岩领是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直到先生打来电话,告诉我椰海姑娘的母亲遇害了,接着我便看见岩领也接了个电话,他接完电话,便露出了杀机。” 小和尚顿了顿:“我觉得事情不妙,便闪身上前,见岩领掏出一把匕首,就准备向椰海姑娘的心口刺去,这个时候我距离他有七八米远,来不及思考,我就给了他一粒佛珠,射入了他的太阳穴,他当场毙命了。阿弥陀佛,善哉,罪过。接着我才扶起椰海姑娘,把她母亲遇害,先生陷入困境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才让我背着她赶到了警察局。” 舒逸说道:“椰海姑娘,小和尚杀了你父亲,你就不记恨他?”椰海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父亲。”舒逸笑道:“为什么?”椰海说道:“因为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天你来看过我后,我父亲便警告我的母亲,不许把事情向你泄露半个字,那时我父亲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父亲夏天一直都喜欢穿背心,可这次我回来却从来没见他穿过,终于在母亲和他撕扯的时候衣袖撕烂了,我看见他的右臂上的古怪。” 椰海还未说完,舒逸说道:“有刺青,新月之上有个箭头,就和在峡谷发现的那具尸体上的刺青一样。”椰海点了点头:“我父亲没有刺青,而我看见他手上的刺青应该是很久以前这纹上去的。仿佛有些褪色了。”舒逸再也没有疑问,他站了起来:“椰海姑娘,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然后赶紧归队吧,这里的案子交给我们,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椰海说道:“不,我一定要留下,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一定要找到我父亲的下落。再说,再说……”她没有说出口,脸却红了。西门无望看了一眼舒逸,眼里有着促狭。舒逸说道:“再说什么啊?”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佤家女孩一旦认了亲,如果你不要她,以后她再也没有颜面了,在佤家再也抬不起头来。” 舒逸的脸是满是苦涩,他没想到椰海会不顾自己的名节去警察局救自己,这下麻烦大了。不过舒逸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笑道:“那你先留下来吧,不过先把身体调理好,谢意,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舒逸等人便离开了椰海的房间,剩下一脸通红的椰海。 出门之后西门无望说道:“舒处,那个假岩领死了要不要报警?”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估计他的尸体也已经不在了。”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他为什么要带椰海去那里?因为他们已经计划好了,杀人灭口,这边杀了椰海的母亲,嫁祸给我,就算我不受法办,也会惹上大麻烦,而那边杀了椰海,然后打个时间差,也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谢意说道:“好歹毒的计策!”舒逸说道:“他们跳出来是好事,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猜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舒逸摇了摇头,叶清寒说道:“芥川雄一的车队,他们拉着一些衣物书籍,就是来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做捐赠。” 舒逸皱起了眉头:“捐赠?”叶清寒点了点头:“芥川雄一亲自带队,这次也算是大手笔了,大约七八辆小卡车,听说捐赠的物资近百万元。”舒逸笑了:“看来这位芥川先生还真是个善人,清寒,我们去会会他。和尚,你的任务还是保护好椰海的安全!” 来到西明宾馆,果然看到宾馆院子里停了六七部轻型卡车,还有两部黑色奥迪。西明宾馆说是宾馆,其实原本是西明县招待所。叶清寒说道:“这就是芥川雄一的车队,估计现在县里的几位领导正在陪着他吃饭吧。”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走过去往车了看了一眼,车上确实装满了货物,用大编织袋装着。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见过芥川雄一吗?”叶清寒说道:“我只是看过他的照片,不过我敢肯定带队来的人正是他。”舒逸轻轻地说道:“有趣,西门,一会你打听一下,是不是会有个捐赠仪式什么的,然后又有些什么活动,最好搞一份芥川雄一他们在西明的行程表。” 西门无望说道:“没问题。” 舒逸说道:“我们回去吧。”谢意好奇地问道:“我们不是来会芥川雄一的吗?”舒逸说道:“今天看来不是时候,改天吧。” 第二十六章机锋 “舒处,捐赠仪式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在县中心小学,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会去,省里、市里的几家媒体也会来。”西门无望说道。叶清寒给舒逸倒了杯茶,放在舒逸面前的茶几上:“省里的媒体也来?不就是一百多万的捐赠吗?”西门无望笑道:“别忘了,芥川雄一可是日籍华人,媒体重视也很正常。” 舒逸淡淡地说道:“仪式结束后有什么节目吗?”西门无望说道:“哦,下午芥川雄一会到红棉寺去参观,听说芥川与红棉寺的住持空正大师很有交情,每次芥川到西明来都会去红棉寺。”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芥川经常到西明来?”他的目光望向叶清寒,叶清寒他们曾经对芥川雄一进行过调查,可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却没有提起过。 西门无望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刑警队的罗勇说的。”舒逸又问道:“那和他一起来的那帮人呢?特别是那六七个开轻卡的驾驶员。”西门无望说道:“哦,他们也有安排,是到神山去游玩,他们为是由县里统一派车还是自己开车前往,还没统一意见呢。” 舒逸说道:“县里的意思是统一派车,而他们自己多半要求自己开车去,对吧?”西门无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笑而不答。他扭过头对叶清寒说道:“清寒,明天如果他们统一乘坐县里安排的车子就算了,如果他们是自行开车前往,那你和西门也去凑凑热闹吧,紧紧地跟着,要保证随时随地他们在你们的视线中,你们也在他们的视线中。” 叶清寒有些不解:“为什么?”舒逸说道:“别问为什么,你照办就是了。好了,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椰海姑娘。” 舒逸也不去解答几人心里的疑惑,他去了椰海的房间,释情见舒逸进来,便悄悄地出了房间。 椰海睡得正香,舒逸轻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谁知道椰海还是被惊醒了,见是舒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来了?”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觉得好一点了吧?”椰海浅浅地一笑:“嗯,好多了,人也精神多了,就是胃口还不太好。”舒逸说道:“那当然,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正常进食了,胃有些收缩,这个时候不暴饮暴食是对的。” 椰海说道:“我今天在警察局门口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在叫一般。舒逸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椰海说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对了,你来见我是不是有事情要问?” 舒逸说道:“芥川雄一这个人你听说过吧?”椰海说道:“当然,挺有名气的一个企业家,他是以慈善闻名云都的,在市里就有两所希望小学是他捐建的。”舒逸说道:“西明呢?他是不是经常到西明来?”椰海摇了摇头:“我的印象中他好像和西明并没有什么交集,我曾经还和同事开玩笑说,这个芥川雄一什么时候也到我们西明来做做善事。” 舒逸微笑道:“你的愿意已经实现了,他今天已经到了西明,准备为西明的贫困儿童捐赠衣物和书籍。”椰海笑道:“哦?他还真的来了?”舒逸点了点头:“可我怎么听说他和红棉寺的住持空正大师很有交情呢?还说他每次到西明都会去看望空正。” 椰海说道:“怎么可能,红棉寺是去年才修缮的,也是去年才开始有的僧侣,空正大师原本是市里景光寺的大和尚,去年七月才来红棉寺升座的。他的升座仪式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至于说芥川和他有交情,或许不虚,但一定不是空正大师来西明以后。”舒逸说道:“怎么样,能走动了吗?如果可以,明天陪我去会会空正大师,我想小和尚一定有兴趣和他谈谈禅。” 椰海点了点头:“嗯,对了,替我谢谢小和尚,他今天为我母亲诵了一天的经。” 第二天下午,红棉寺。 红棉寺并不大,大小殿堂有六七座,舒逸在椰海和释情的陪同下把整个寺庙游了一圈,然后舒逸便领着二人往禅房走去。才到院外,便有一个小和尚把他们拦住:“三位施主,请留步,这里是禅房,谢绝参观。” 释情走上前去,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黔灵山宝光寺戒空和尚求见空正大师。”释情双手奉上了度碟,那小和尚拿起看了一眼,再望向释情的眼中充满了惊讶。释情的度碟上俨然写着宝光寺住持,可他太年轻了,看上去顶多二十一二岁,那个小和尚自然有些怀疑。 释情的眼神很是平淡:“烦请通报一下。”小和尚忙说道:“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小和尚进去后,椰海轻轻问道:“小和尚,哦,释情,你怎么不称呼他小师父?”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受不起,释情名义上还是宝光寺的住持,是大和尚。”释情淡然一笑,没有吭声。 不一会,小和尚跑了出来,把度碟还给了释情,恭敬地说道:“戒空大师,请。”说完,他又扫了一眼释情身后的舒逸和椰海。释情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小和尚没有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小和尚直接把三人带到了空正大师的禅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章草,只见上面写着:“苦心志,乐志趣,宏气度,谨言行”,落款是空正自勉。内室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阿弥陀佛,哪位是戒空大师?”释情忙上前一步:“贫僧戒空,冒昧前来打扰大和尚,还望见谅。”从内室出来的正是空正法师,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空正法师望着舒逸和椰海问道:“这两位是?”释情淡淡地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舒逸先生,这位是椰海姑娘。”空正法师笑道:“巧了,贫僧也有朋友自远方来,相聚是缘,相识也是缘,大家一起喝一杯清茶何妨?” 释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躬身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内室里有一张木几,上面放了一个茶盘,一套并不华丽的茶具,一壶刚刚泡好的香茶。 待众人坐下,空正法师便给大家斟上了茶,舒逸轻轻品了一口:“好茶。”穿西装的男子也笑了,不过笑中带着几分不屑:“既然说是好茶,舒先生可知这是什么茶?” 舒逸笑了笑,看了一眼茶底,淡淡地说道:“此茶一芽双叶,叶长而肥壮,苍绿匀润,入口滋味鲜爽,有芝兰芳香,这应该是极品太平猴魁。”空正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西装男子说道:“算你有眼力。”空正说道:“对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芥川雄一先生,贫僧在景光寺时结识的好友。” 舒逸说道:“原来是芥川先生,幸会了。”其实在今天早上的捐赠仪式上舒逸便已经见过了芥川。芥川说道:“不知道舒先生在哪发财?”舒逸摆了摆手:“不说也罢。”舒逸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眼睛还是轻轻瞟了一眼芥川雄一,芥川雄一的脸上有些难看,舒逸心里觉得奇怪,这个芥川竟然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舒逸微笑着对空正说道:“刚才在外间墙壁上看到大师墨宝,大有张旭之风,特别是弘一大师的那几句谒语,让大师这一提炼,就更精辟了。”空正笑道:“哦?看来施主也是向佛之人,对弘一大师也颇有研究啊。”舒逸说道:“研究不敢当,弘一大师佛法高深,我辈只能说勤勉学习罢了。” 空正法师说道:“舒施主谦虚了。”他又添了轮茶,芥川雄一道:“戒空大师,刚才听空正大师说你是黔州省宝光寺的住持,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在我看来,大师真的很年轻。”释情说道:“那依施主的意思,要什么年纪才能做住持。”芥川雄一说道:“年轻虽然是优势,但参禅悟道,到底根基浅了。” 释情笑了:“施主些言差矣,心事佛,则佛在心,心中有佛则众生是佛,我亦是佛,有口无心,心中无佛,哪怕天天古佛、清灯、黄卷终老,离佛亦远,与年纪何干?”芥川雄一脸上一红,尴尬地说道:“受教了。”空正说道:“何谓佛?”释情轻轻说道:“哪里有佛?”空正笑了:“果然是高僧。” 椰海听得云里雾里,她轻轻拉了一下舒逸的衣袖:“他们在说什么?”舒逸笑道:“空正大师问戒空什么是佛,戒空回答了,他告诉我们,佛无形,却无处不在。”椰海嘟起了嘴:“为什么你能听明白,而我不能?”舒逸回答道:“他们这是在谈禅,也叫打机锋,想要听懂,对佛理需要有一定的悟性。” 空正笑了:“舒先生若能入得佛门,是佛门之幸啊。”舒逸淡淡地笑道:“大师又着相了,无处不修行,岂分槛内槛外?”空正一楞:“嗯,贫僧是着相了。” 芥川雄一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空正大师,我就先告辞了。”舒逸也站了起来:“叨扰大师这么久,我们也要告辞了。”释情和椰海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大师做别。 出了红棉寺,芥川雄一很礼貌地跟舒逸他们道别后上了他的黑色奥迪。 第二十七章复活 椰海不解地说道:“舒大哥,我们走这一趟有意义吗?”舒逸笑道:“有意义,太有意义了。你没发现吗?芥川并不知佛理,而他和空正间的关系也并不那么亲密,这说明什么?两人根本不是什么多年的好友,空正说芥川是他的朋友,多半是他在景光寺当住持时芥川去捐过几次善款而相识而已。” 椰海说道:“可这与我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舒逸说道:“暂时还不能说,走,我们回去,看看叶清寒他们那边是怎样一个情况。” 舒逸他们三人回到椰海家,才到门口,都呆住了,释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微微发白。椰海也楞在那里,一动不动,倒是舒逸,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舒逸微笑着走上前去:“岩领大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岩领正蹲在大门口抽着旱烟,看到舒逸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舒先生,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他拉了一下椰海,椰海才轻轻地叫了一声:“阿爸!”岩领说道:“嗯,椰海,你的假期快结束了吧?”椰海胡乱地“嗯”了一声,岩领说道:“结束了就赶紧回去,别让领导批评。” 释情走过岩领身旁的时候身体眼睛盯着岩领看了很久,他想不通,明明岩领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舒逸站在岩领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岩领大叔,大婶的事情,我十分难过,希望你能够节哀,别太难过。”岩领脸上流露出悲哀,他说道:“舒先生,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准备晚饭。对了,你们的朋友已经回来了。” 椰海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有些害怕,跟着舒逸去了他的房间,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已经等在那里了。西门无望关上了门:“舒处,你看到他了?”舒逸自然知道西门无望口中的他是谁,他点了点头。谢意说道:“先生,虽然我平时是喜欢装神弄鬼,但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死人真的能够复活。” 释情呼了一声:“阿弥陀佛。”椰海却面无表情,甚至血色都看不见了。 舒逸坐了下来,点上支烟,轻轻地说道:“谁说他是鬼?”椰海说道:“舒大哥,你的意思,他真是我父亲?”舒逸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椰海说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把他送回来?”舒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清寒,先说说今天你们遇到的情况。” 叶清寒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今天下午,那几个司机开着车进了神山,我们一直跟在他们的后边,一直到了千牛谷,他们才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领头的人过来和我们攀谈,无非是问了些关于千牛谷的传说,而后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准备进峡谷去,我回答说是的,那人说道,其实峡谷估计看上去与千牛谷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就不进去了,抽了支烟,他们便原路返回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拿着一支烟,在手上把玩着。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为什么让我们盯住他们?”舒逸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叶清寒敏感地说道:“舒处,他们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进神山?按常理来说,驾驶员巴不得能够有个休息的机会,坐车游玩不更轻松?” 舒逸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是动了脑筋的,继续说。”叶清寒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他们开着车进谷里去,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我不是说也要到峡谷去,我想他们应该会一直把车开进去的。” 谢意说道:“假如他们开的是小车我还想得通,开着七部轻卡去游玩,也亏他们想得出来。”舒逸说道:“大家上午都去看了捐赠仪式,有什么感受?”西门无望说道:“芥川雄一好像很不在状态,坐在主席台上有些焦躁不安的,整个捐赠仪式上他至少看了四次时间。” 叶清寒说道:“还有,这次捐赠仪式来了那么多的媒体记者,可仪式的过程却很简化,给人一种草草了事的感觉。” 舒逸说道:“嗯,确实如此。清寒,看来还得麻烦你一趟,去省城,好好查查这个芥川雄一,包括他的公司和与他有往来的一些企业,这些企业负责人的社会背景。特别是有日资背景的,要作为重点调查的对像。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够了吧?”叶清寒道:“足够了,小盛不是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吗?我想应该多少有些眉目了。” 舒逸又对西门无望说道:“昨天出了那档子事,我倒把布置给你的任务给忘记了,怎么样,调查出什么了吗?”西门无望楞了一下,马上想到了是什么任务,他回答道:“我昨天去了县警察局,他们告诉我,近几年来,没有游客在神山失踪的报案记录,不过倒是有两起游客擅自攀爬峭壁,坠地身亡的备案。” 舒逸说道:“你再跑一趟警察局,把这两个游客的资料给拿回来。然后准备出发。”西门无望问道:“去哪?”舒逸说道:“去那两个游客的老家,就只向他们的亲人调查一个问题,看看两人是否攀岩爱好者。”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舒逸又想起了什么,他对叶清寒说道:“还有,你去省城经过市里的时候到景光寺去一趟,打听一下芥川雄一近几年在景光寺是否有过捐赠,捐了多少钱,他和当时的住持空正法师的关系如何。打听到了马上给我电话。”叶清寒也点了点头。 舒逸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舒处吗?我是云都省国家安全局的副局长肖长天,有个情况向你汇报一下。”舒逸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易平那个小家伙出什么事了吧?舒逸忙说道:“请讲。” 肖长天说道:“今天中午,和易平一起的那个范先生说出去买包烟,起初我说派位同志云帮他买,他有些生气,说他并不是囚犯,应该有行动的自由,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说同意了,我还派了个人跟着,他进了一家超市,我的人便在外面等着,谁知等了一段时间没见他出来,进去一看,他已经不见了,超市有后门,估计他是从后门溜了。” 舒逸这才放下心来:“易平没事吧?”肖长天说道:“没事,就是情绪不太好。”舒逸说道:“嗯,就劳你们多费心了,保护好他,千万别让他出什么事。” 肖长天说道:“放心吧舒处,我们一定保护好他。”说完,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和易平一起来云都的那个范先生跑了。”西门无望说道:“啊?他为什么跑?”舒逸说道:“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告诉了他易停的消息,出于某种原因他一个人去找易停了。二就是他本身就有问题,心里有鬼,坐不住了。” 叶清寒问道:“要不要让肖长天派人去找?”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反而希望能动的都动起来,不然还真不知道从哪入手了。” “舒先生,开晚饭了!”岩领在屋外叫道。舒逸示意谢意把门打开,舒逸说道:“岩领大叔,辛苦你了。”岩领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你们是开钱的,又没白吃。”舒逸对椰海说道:“椰海姑娘,你领大伙去吃饭吧,我有几句话要和大叔说说。” 大家都很想留下,听听舒逸到底要和岩领说些什么,特别是椰海,但舒逸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和大家去吃饭了。 舒逸把岩领请到了屋里,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掏出一支烟递给岩领:“大叔,能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什么地方吗?”岩领的手一抖,烟掉到了地上。他弯下腰,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香烟,放到嘴边吹了吹。舒逸掏出火机给他点上,岩领吸了一大口,呛得他直咳嗽。 舒逸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岩领那张满是沧桑的脸。 岩领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舒先生,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应该也是吃公家饭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怕说出来你也不会信。”舒逸笑了笑:“你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岩领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是睡了一觉,你相信吗?”舒逸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可内心却是一震:“大叔,能够说明白一点吗?” 岩领说道:“应该是你们离开的第二天吧,那天晚上我一觉睡下去,便没了知觉,直到今天才醒过来。本来我觉得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谁知道当我从家里走到街上,听到亲戚朋友谈论着椰海她母亲被人杀害的事情我才发现蹊跷,赶紧翻看了一下今天的报纸,才知道我竟然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或许不知道,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全身乏力,虚脱了一般。” 第二十八章命案 一句话在舒逸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仅凭书架上的书你应该还不足以断定就是我做的吧?况且我只是个心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医生。”舒逸发现自己错了,易先生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必然是有所指,或者说已经在给了自己暗示,可自己却坚持认为是易先生给易老催眠,易先生虽然最后也承认了,可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什么隐情逼着他承认下来的。 岩领的遭遇和易老的极其相似,舒逸甚至想通了他们为什么会放岩领回来,因为岩领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岩领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岩领还活着,舒逸他们向任何人提到假岩领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相信,哪怕岩领亲自出来做证,毕竟这件事情太离谱,别人会当他疯了! 舒逸对岩领说道:“岩领大叔,大峡谷里有山魈的事情你知道吧?”岩领说道:“听老辈人说过,年轻时我也进过峡谷,但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舒逸递给他一支烟:“那大叔应该见过峡谷中的那个战备洞吧?”岩领皱起了眉头:“战备洞?什么战备洞?”舒逸说道:“一个连通了千牛谷和大峡谷的大洞穴。” 岩领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有看见过你说的那么一个洞。”舒逸笑了笑:“嗯,那个洞确实很隐秘,不容易被发现。”他看着岩领的脸,岩领的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拿着烟杆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舒逸说道:“岩领大叔,兜里有烟吗?给我来一支。”岩领忙把烟杆放到一边:“有,有。”说完他掏出一包软壳“玉溪”递给舒逸。 舒逸接过来点上:“岩领大叔,你自己抽着旱烟,却把这么好的烟留给我抽,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岩领憨厚地笑了笑:“这是专门为客人备的,我自己哪舍得抽。对了,舒先生,饭了吧?快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有的是时间聊。”舒逸笑了笑:“你这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大叔,你不吃吗?” 岩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在灶上吃过了,可能很久没吃东西了,感觉有些饿,所以就……”舒逸说道:“那倒是,好几天没进食了,自然是饿,怎么样,吃得香吧?”岩领笑道:“嗯,特别香,吃了两大碗呢。” 舒逸说道:“那好吧,大叔,你先坐,我吃饭去,我们晚些再聊。” 舒逸到饭厅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椰海把给他留的饭菜给端了上来。谢意说道:“椰海姑娘真是偏心,你看,所有的肉差不多都堆在了你的碗里。”椰海白了他一眼,脸上微微泛红:“这饭菜咋就堵不住你的嘴?” 她坐到了舒逸的面前:“舒哥,好吃吗?”舒逸点了点头:“味道不错。”舒逸吃得很香,也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七八分钟的时间,他便吃好了。 椰海在收拾着,叶清寒他们很有眼力,他们哪能看不出椰海已经对舒逸有意思,几人吃完饭就找了借口离开了,饭厅里只剩下舒逸和椰海。舒逸坐在椅子上抽烟,然后轻轻对椰海说道:“小心一点岩领。” 舒逸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椰海却听明白了。她靠近舒逸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是他是我父亲吗?”舒逸摇了摇头:“原来我是这样认为的,假的去了,真的回来了,这也很正常,不过现在我却有些怀疑了。你小心就是了,现在我也说上来。小和尚会在暗处保护你的,有什么情况,你叫一声他就会出来。” 椰海点了点头。 舒逸回到房间,岩领已经离开了,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已经等在了这里。舒逸问道:“道士呢?”舒逸说道:“他先回房间了,你不是给了他一支枪吗?兴奋着呢,忙着回去摆弄去了。”舒逸骂道:“没出息的家伙,别玩走火了。”叶清寒笑道:“放心吧,我给他子弹,让他摆弄摆弄空枪过干瘾。” 大家都笑了。 叶清寒关好了门,递了支烟过来:“舒处,快说说,这个岩领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要不说啊,我们的心里都堵得慌。”西门无望也说道:“是啊,舒处,他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舒逸把岩领的解释说了一遍,西门无望说道:“这不是和易老的情况一样吗?”叶清寒说道:“怎么感觉一下了懂催眠的人那么多啊?” 舒逸笑了:“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岩领和易老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同样的催眠手法出现在两个相距很远的地方,难道只是巧合?”叶清寒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不过我想不明白其中的联系。”舒逸说道:“如果我说给易老催眠的人不是易先生,你们一定会诧异吧?”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可是亲口承认了,并当着你的面给易老解除了催眠的。”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有时候亲耳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叶清寒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又怎么能够解除易老的催眠呢?”舒逸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西门无望说道:“那岩领呢?他的遭遇又怎么解释?”舒逸说道:“他也不是真的岩领。” 二人都惊呆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都见过岩领,死掉的那个和现在这个和岩领惊人的相似,就连西门这样的鉴定高手单从外表都无法看出他是假的。”西门无望点了点头道:“嗯,外表上确实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舒逸说道:“所以乍一见他,我第一反应他应该是真的,因为只有真的回来了,才能够掩饰假的死了的真相。虽然我们知情,但人却是我们杀的,我们自然不会随便声张,而他们拿不出我们杀了假岩领的证据,便也不愿意让这件事情暴露,一旦暴露,警察也会出面调查,他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舒逸站起身来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可我错了,我没想到他们会再派出一个假岩领来。”叶清寒问道:“舒处,你又怎么发现他是假的?”舒逸说道:“刚才我叫他一起吃饭,他告诉我在灶上吃过了,还说苏醒以后觉得很饿,吃了两大碗。你们想想,昏睡了很多天的人,突然苏醒,会有这么好的食欲吗?” 西门无望说道:“嗯,这确实不正常。” 舒逸说道:“而且我发现他的双手上并没有输液的针眼,昏睡几天,他靠什么维持生命?易老还每天输些营养液,可他呢?最后,我向他讨烟抽,他竟然取出了一包软‘玉溪’,我记得第一次见岩领的时候,他发给我的是一支廉价的‘春城’,而这一次却是‘玉溪’。虽然他说是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上次他发‘春城’给我的时候,我接过来也抽得有滋有味,因为我不计较他的烟,他还露出了笑容。” “你们想想,他有必要换‘玉溪’来招呼我吗?再有,就是他一个刚刚苏醒的人,哪有心思去买包好烟?这只能说明,这烟早就在他的身上了。”舒逸一口气终于说完了。 叶清寒摸了摸头:“舒处,你这观察可真细致,如果是我我还真想不到这里面这么多的弯弯绕。” 西门无望说道:“其实破案的关键就是很多微小的细节,只是这些细节往往容易让我们给忽略了。”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舒逸看了一眼,是肖长天打来的。舒逸接听了电话:“肖局,你好。”肖升天说道:“舒处,你能到昆弥来一趟吗?”舒逸听他的语气象是很着急,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肖长天说道:“今天易平接了个电话,然后哭着叫着要回家,我们拦都拦不住。”舒逸说道:“问清楚原因了吗?” 肖长天说道:“听说他的爷爷死了,被人用匕首刺死的。”舒逸心里一惊,原本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打算,明天再去一趟江南省,再会会那个易先生,谁知道他竟然死了。肖长天半天没听到舒逸说话,催促道:“舒处,舒处!”舒逸这才慢慢说道:“你让他等着我,我明天一大早到省城,亲自送他回去。” 挂了电话,舒逸把情况告诉了叶清寒他们,叶清寒说道:“舒处,你要去江南,而我和西门明天也要离开西明,西明这边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放放!你们按原计划分头行动,我带着和尚、道士和椰海去江南省走一趟。”西门无望笑了:“你把椰海姑娘也带走?”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觉得留下她安全吗?” 接着他又对叶清寒说道:“算了,你留下,把你的任务交给小盛吧,你明天和我们一块离开椰海家,在三岔口下车,我记得那有几家小旅店,你找一家隐蔽起来,给我盯住神山的入口处,看到大型车辆进入就打立即打电话我,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 叶清寒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的想法也不成熟,对了,你自己在这里要警惕一点,注意安全。”叶清寒说道:“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舒逸说道:“还是别大意,别暴露了行藏,我知道你厉害,但你想想彭刚,他应该比你更厉害吧?”叶清寒摸了摸心口:“我说舒处,你可别吓我!” 第二十九章打赌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什么?舒哥,你说的是真的?”当椰海听到舒逸说要带着她一起去江南省的时候,她激动地问道。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这样想的,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回到你们缉毒大队去。”椰海说道:“不,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话,她的脸红了起来,舒逸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说道:“我这样决定也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不过你得自己向你的领导请假。”椰海说道:“舒哥,我想加入你们。”舒逸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椰海嗔道:“舒哥,你骗人,西门大哥和小道士都告诉我了,九处人员的招募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好像上面没有编制控制。” 舒逸扭头瞪了一眼谢意,他忙低下了头。谢意心里恨死了西门无望,如果不是他说要搓和舒逸和椰海,他哪会多这个嘴。西门无望倒好,一大早便去了警察局,自己成了替罪羊。 椰海拉住了舒逸的手:“舒哥,你就收下我吧,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舒逸抽开了手,淡淡地说道:“再说吧,快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就出发。” 舒逸离开饭厅,在房门外见到了岩领。岩领还是那么质朴地笑着:“舒先生,我听说你们今天就要走?”舒逸说道:“是啊,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岩领大叔,到时候还少不了来叨唠你。” 岩领说道:“舒先生说哪的话,你们能够在我家做客,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舒先生什么时候再来?”舒逸说道:“这就说不清楚了,或许会很快就回来,或许得很长的时间。”岩领见椰海也准备好了行李,他问道:“椰海,你也要走吗?”舒逸看了椰海一眼,椰海回答道:“哦,我得归队了。”岩领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嗯,你也在家呆了很长时间了。” 西门无望从警察局拿了资料回来,六个人便挤上了车,岩领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 舒逸笑道:“看来得向上面再申请一台车了。”叶清寒说道:“舒处,这事交给小盛吧,让他去肖局那里打打秋风,一台车应该是没问题的。”舒逸说道:“那好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小盛了。” 到了三岔口,车子停了下来,叶清寒跳了下去,他挥了挥手,向大家告别。 叶清寒下车以后,大家顿时觉得宽敞了许多。椰海说道:“舒哥,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吧。”舒逸说道:“你以为九处是那么好进的?你觉得你在九处能够做什么?”椰海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专长,说打他不是叶清寒、小盛的对手,更别说小和尚了,说特殊的技能,她根本无法与道士相比,她只是个普通的女警,缉毒警察。 椰海有些泄气了,垂下了头。 舒逸没有再理会她,舒逸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会因为椰海对他的感情而放弃。椰海是个好女孩,但却不适合呆在九处,他准备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再把她送回缉毒大队。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其实九处有个女人在很多事情上会方便很多。”谢意也忙说道:“是啊,先生,人家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谢意一边说,一边用手碰了碰一旁的释情。释情无奈只得说道:“先生,他们说得有道理,就留下她吧。” 舒逸摆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吧,还有,谢意,我告诉你,你还在试用期,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当心我把你给踢了。”谢意吐了下舌头。椰海说道:“不想要我就明说,用不着拿小道士说事。”舒逸不说话了,他知道,得罪女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掏出支烟,正准备点上,椰海一把抢了过去:“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女士?” 谢意着急地扯了扯椰海,轻轻地说道:“我说姑奶奶,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得罪他,不然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椰海瞪了舒逸一眼:“不让进就不进,九处就那么好吗?”舒逸叹了口气,又摸出一支烟,点上了,这次椰海倒没再抢了。 小和尚说道:“椰海姑娘,别说话了,先生这是在想事情。”他这一说,谁都不吭声了。 舒逸一连抽了两支烟,轻轻说道:“为什么呢?”他坐在副驾驶,声音虽然不大,西门无望却听真切了:“舒处,什么为什么啊?”舒逸轻轻说道:“易先生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对易老进行的催眠?”谢意说道:“这还不简单,他一定是被逼的。” 舒逸说道:“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可就是想不起来。”西门无望说道:“易停被那帮人控制住了,他们要易先生怎么做,易先生哪里有选择的余地?”舒逸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你有没有发现,易平在提到父亲下落不明的时候,那种悲伤不是伪装得出来的,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对他的父亲的那种担心呢?” 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要不担心怎么会跟着我们跑到云都来?”舒逸说道:“我怀疑到云都来并不是易平的本意。”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是有人安排他来的?”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道:“那个姓范的?”舒逸说道:“那个范先生应该还没这么大能量。”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回答道:“你不觉得吗?易家对这个范先生并不感冒。” 西门无望说道:“这不正说明他和易家不是一路的吗?”舒逸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能够安排、支配易家,那么易家的人对他再不感冒也应该有所畏惧才是,可易家人却没有那种敬畏之心。” 舒逸说道:“所以我想易家一定是对我们隐瞒了一个事实,就是范先生和易家的关系,范先生告诉过我,他的夫人也姓易,是易家的远亲,我想应该不只这些,我觉得他和易停的关系不寻常,至少我觉得他对易停的下落不明,比易平要着急得多。你们也许会奇怪为什么我没让肖长天去找他,其实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西门无望一脚刹车,望向舒逸:“舒处,不会吧?”舒逸说道:“开好你的车,一惊一乍的。”谢意也说道:“先生,你也太神了吧?你怎么可能知道姓范的在哪?” 舒逸说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免费给我打一年的工。”谢意说道:“如果先生输了呢?”舒逸说道:“如果我输了,你说了算。”谢意说道:“好,如果你输了,就得答应让椰海姑娘加入。”舒逸看了椰海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椰海见舒逸仿佛胸有成竹,她倒有些担心了:“你们打赌捎上我做什么?”舒逸说道:“一会到了省城,我们先去找小盛,他那车我们得开走,让他自己去找肖长天打秋风去。”谢意说道:“先生,你还没说姓范的在什么地方呢?”舒逸说道:“他应该和小盛在一起。”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谢意说道:“这打赌不算,小盛肯定早就告诉你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你就说错了,小盛并没有告诉我,而且我猜得出他不告诉我的原因。”西门无望问道:“什么原因?”舒逸说道:“一定是范先生请求他暂时别告诉我们的。”西门无望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小盛的胆也太大了。” 舒逸说道:“不能怪他,他之所以能够替范先生隐瞒,一定是范先生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吸引了他。”西门无望说道:“那就更不行了。”舒逸说道:“如果他能够向小盛提供关于芥川雄一的一些资料呢?” 谢意说道:“不会吧?范先生可是久在金陵啊,与芥川没有交集的。”西门说道:“是啊,舒处,你这只是猜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来假设一下,范先生和易停的关系非常要好,易停被绑架他自然会花大力气调查,而他和易平之间走得又很近,你想想,就连我也察觉出易平对他父亲的处置虽然悲伤却不担心,他能不察觉吗?” 椰海问道:“舒哥,你已经是第二次说到易平悲伤而不担心了,这说明什么问题?”释情轻轻说道:“这说明易平是知道他的父亲在哪里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舒逸笑道:“小和尚说得对,他只有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才能够这样的放心。至于他的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 车子到了省城,舒逸联系上了小盛,让小盛带着范先生赶去省国安局碰头,小盛心里吃了一惊,但还是答应。 半个小时后,在省国安局肖局长的办公室里,舒逸见到了易平,小盛和范先生。谢意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他无奈地望了椰海一眼,那眼神告诉椰海,他也没想到打赌竟然真的输了,在他看来,舒逸如果没有得到小盛的消息,是不可能知道范先生和小盛在一起的。 第三十章车祸 小盛见到舒逸,脸上很不自然,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的账我回头慢慢和你算。”然后舒逸面带微笑地走到肖长天的面前:“肖局,你好!这次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肖长天说道:“舒处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到云都办案,我们没能够出上什么力,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舒逸心里暗笑,这人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在怪自己办案都不和他们沟通,请他们配合吗?舒逸说道:“肖局长言重了,不过这次还真得请你帮忙,请你挑选两个信得过的人,配合小盛在省城的调查,另外,我们的车辆不够,你看是不是……”他还没说完,肖长天就说道:“舒处,放心吧,这些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舒逸看了一眼易平,易平的眼睛红肿,看来易先生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舒逸拍了拍易平的肩膀:“我们一会就出发,你准备一下吧。”易平看了舒逸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舒逸又对范先生说道:“范先生,你呢?要回去吗?”范先生点了点头:“回去吧。”舒逸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对肖长天说道:“那肖局,我们还得赶到江南去,就先告辞了?”肖长天笑道:“吃顿饭再走吧?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舒逸摇了摇头道:“下次吧。”他的眼睛望向易平,肖长天叹了口气:“好吧,下次过来我做东。” 离开了肖长天的办公室,小盛把舒逸拉到一旁轻轻说道:“舒处,我想解释一下。”舒逸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出去吃碗米线就得继续赶路。”小盛说道:“芥川雄一原名祁帆,最早是金陵城的一个小混混,八年前突然失踪,两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日籍华人,他没再返回金陵,而是直接到了云都省,办起了实业。” 舒逸说道:“他的资金来源查到了吗?”小盛说道:“没有,不过他的公司还有个大股东,是日本的松本株式会社。松本株式会社是一家大型工程机械企业,好像有日本的军方背景。”“还有么?”舒逸问道:“还有,芥川雄一和易家也有些关系。”舒逸“哦”了一声,小盛说道:“他是范先生的妻弟。” 舒逸望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和易平说话的范先生:“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小盛说道:“是的,他让我先别把他来找我的事情告诉你们,他说想先和芥川接触一下。”舒逸问道:“一定是你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你正在查芥川,让他听到了,他才偷偷溜出国安局的吧?”小盛点了点头:“他是无意中听到了叶哥和我通电话时提到了芥川。” 舒逸说道:“好吧,你继续查,一定要把芥川给我查透。” 随便吃了点东西,舒逸他们就上车了,舒逸、和尚、范先生和椰海上人一辆车,西门、谢意和易平一辆车。 椰海没想到和尚的车开得那么棒,她说道:“小和尚,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和尚。”释情也不想再在大家对他的称呼上费精神了,舒逸带头这样叫,他们也都跟着叫,想改也改不了了。释情说道:“和尚不像和尚,是因为和尚原本就是和尚。” 舒逸扭过头去,望着范先生道:“范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范先生说道:“请说。”舒逸说道:“这次来云都是你的主意还是易平的主意?”范先生轻轻地说道:“是我的主意,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让易平先提出来的。”舒逸又问道:“他们是谁?是易先生,还是易老?”范先生沉默了。舒逸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范先生半天才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觉得易家的人有古怪。”舒逸还是穷追不舍:“那你为什么会相信易平?”范先生说道:“我和易停的关系很好,就像亲兄弟一般,而一直以来,我对易平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舒逸说道:“你到云都来的目的是什么?”范先生回答道:“我想找到易停,我怀疑易停的失踪跟祁帆有关,就是你们正在调查的芥川雄一。”舒逸笑了:“范先生,你说谎。”范先生一楞:“我没有说谎。”舒逸脸上笑容顿逝,严肃地说道:“易平早已经知道他父亲在什么地方,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范先生惊讶地说道:“啊?怎么可能?你是说易平早知道他爸爸在什么地方?”舒逸见范先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他点了点头:“是的,他知道。”范先生喃喃自语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逸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仿佛那秀美的景色深深吸引着他。释情专注地开着车,椰海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范先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突然,释情一个急刹车,后边西门无望开着的那辆车也狠狠地抵了上来。 舒逸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释情说道:“我好像撞到人了?”舒逸刚才并没有注意前方,他不知道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道:“你别动,我下去看看。”西门无望也跳下了车:“怎么回事?我说小和尚,在高速公路上怎么这样踩刹车啊?” 椰海和范先生也因为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当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椰海也跟着跳下了车子。 舒逸望着轧在车轮下的那个人,已经断气了。小和尚的脸色发白,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舒逸并没有慌乱,他说道:“西门,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救。”然后把小和尚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后面已经阻起了车来,司机们不停地摁着喇叭,离得比较近的几个车的司机跑上前来围观,被谢意和椰海亮明身份给撵开了。 小和尚说道:“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分了神,等留心到前面路上躺着个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舒逸说道:“你是说他是自己躺在高速公路上的?”释情点了点头。西门无望叫了一声:“舒处!”舒逸和小和尚忙回到了车旁。舒逸问道:“西门,有什么发现?”西门无望说道:“人已经死透了。”小和尚心里很难受,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西门无望说道:“这人早就死了,死亡时间至少是十二小时以上。”舒逸点了点头:“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被这样轧压竟然没有流什么血。”谢意说道:“看来这是有预谋的。”舒逸见到谢意,突然问道:“易平呢?”谢意说道:“刚才见他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叫他。”舒逸忙向后面的车跑去,后排左侧的车门大开着,哪里还有易平的影子。 从停车到现在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时间,易平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失踪的。陆舒向离得近的几部车子的人打听,大家都忙着议论着这起车祸,以及什么时候能够通车,没有人注意到易平什么时候离开的,怎样离开的。 舒逸有些颓然,这么简单的伎俩,自己竟然中了招。 西门无望报了警察,高速交警半小时以后就赶到了现场。这半小时里,除了西门无望留下看守着现场,其他人都四下里去寻找易平去了。 西门无望出示了证件,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几个出警的警察虽然看过了西门的证件,但脸上还是有所怀疑,对于他们来说,华夏国国家安全部太遥远了,他们不能肯定西门的身份是不是真的,西门也有些着急,他是舒逸直招进九处的,对于安全部里的人员,他并不相熟,几个警察就更加怀疑了。 还好这时候舒逸他们回来了,从他们那沮丧的表情看来,易平没有找到。 舒逸亲自和警察进行了交涉,因为还在云都境内,他让肖长天亲自和警察通话后,警察才相信了他们的身份。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招牌有时候也不一定好用。”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们现在怎么办?”舒逸说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往金陵赶,交待小盛,查找易平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告诉他,这具尸体或许就是个突破口。” 舒逸同时让高速交警保护好现场,等小盛或者云都省国安局的人到来。这个案子因为舒逸的特别交待,没有让地方的警察部门介入。 他们又重新上路了,只是这一次少了易平。 释情发誓再也不开车了,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人早就已经死了,但仍旧心有余悸。他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车轮从那人身上轧过的感觉。释情坐在后排,闭着眼睛,掰动着手上的佛珠,不停地念经。 椰海轻轻说道:“小和尚,你不必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范先生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是芥川?”范先生点了点头:“不是他又是谁?在云都,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 舒逸说道:“别忙着下结论,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暂时易平不会有生命危险。”范先生说道:“为什么?”小和尚睁开了眼睛:“因为杀他比绑走他要容易得多。”舒逸点了点头:“他们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绑架易平,如果只是想杀他,刚才易平一个人留在车里就是最好的时机。” 椰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舒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走这条路,而时间又拿捏得非常准确?”小和尚说道:“会不会是那个假岩领?”舒逸摇了摇头:“别猜了,知道我们要去金陵的人并不少,我们的对手就一定知道,易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没有不去的道理,至于时间嘛,我们的人多,目标也大,派一两个人盯梢并不难。” 第三十一章遗书 舒逸不得不充当司机,因为西门无望和谢意在车子进入黔州省以后便和他们分开了。西门无望他们要去渝城,从千牛谷的峭壁上掉下来摔死的两个人都是渝城的游客,西门无望按舒逸的要求,去对他们的身份进行调查。 车上四个人,除了范先生,只有舒逸到过金陵易家,他不好意思要求范先生做司机,只能够自己亲自出马了。 金陵,燕子矶。 不到十天的时间里,舒逸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了,中途除了吃饭和解手,他们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他们中午十一点多钟到了易家才知道,易先生的遗体已经在今天早上十点火化了。 易家很冷清,丧事结束以后亲友大都离开了。见到舒逸他们到来,易老并不觉得奇怪,他把舒逸几人请进了书房,范先生也跟了进去,易老看范先生的眼神有些冷淡。 坐下以后,易老问道:“易平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舒逸说道:“易老,对不起,易平在回来的路上失踪了。”易老的情绪有些激动:“什么?失踪了?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承诺过会保证他的安全的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易老,您别激动,我的同伴一定会找到他的。” 易老说道:“就怕你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暂时他还没弄清楚易平的失踪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对于易先生的死更有兴趣,但他知道现在问不是时机,易老的情绪太激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他的情绪失控。 易老终于平静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易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接二连三的祸事不断。”舒逸说道:“易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希望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易老取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老泪:“舒先生,你能够告诉我,易家这是怎么了?”舒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问道:“易老,你听说过新月会吗?” 易老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新月会。”舒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易老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易老问道:“莫非舒先生认为易家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那个新月会有关?”舒逸微笑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对了,易老,能不能让我到易先生的房间去看看。”易老说道:“当然可以,如果能够对你们查出凶手有帮助。”说完他看了一眼范先生:“范先生是易家的常客,让他领你们去吧。” 舒逸站了起来,他对释情说道:“小和尚,你就在这陪易老聊聊天,我们一会就回来。”小和尚点了点头。易老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真是和尚?”小和尚说道:“嗯。”舒逸这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他扭过头来说道:“他的法号戒空,别看他年轻,却已经是一寺的住持大和尚了。” 释情不知道舒逸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他却很清楚,舒逸这样对易老介绍自己一定有他的目的。易老脸上突然显得虔诚起来:“大师,我也是修行之人,不过天生愚钝,悟性不足,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大师请教,希望大师能够指引一二。” 释情淡淡地说道:“请讲。” 范先生确实对易家十分的熟悉,很快他便把舒逸他们带到了易先生的卧室。舒逸很随意地问道:“上次来的时候易先生告诉我易夫人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不知道范先生是否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范先生想了想说道:“大约有六年的时间了。”舒逸说道:“是得了什么重病吧?”范先生摇了摇头:“不是,是投江自杀的。”舒逸一边在卧室里搜查着,一边说道:“自杀?为什么?”范先生欲言又止,舒逸笑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范先生说道:“舒先生,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得保密,这关系到易家的名声。” 舒逸点了点头,看了看椰海,椰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范先生说道:“易扬名,哦,也就是易先生,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金陵出名的心外科专家了,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自然也免不了有些风流。”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也正常。” 范先生也笑了:“可是七年前,他的夫人突然收到一封信,信里说易先生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而这三十多年来,易先生一直没有和外面那个女人断过来往,好像那个女人一应的生活用度也都是易先生暗中资助的。易夫人虽然得知了这一消息,并没有着急上火地和易先生理论,而是请了私家侦探暗中调查,最后事实确凿,她便闹开了。” “结婚的时候易先生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婚后一定不会再做出以前那样的荒唐事,也不会再理会以前的那些女人,可如今在外面还有了儿子,也难怪易夫人想不开。刚开始易先生还编谎话想骗过去,后来易夫人做出了证据,易先生就没再说什么,不管易夫人怎么闹他都爱理不理,后来易夫人也不再提这事了,只是夫妻间的关系却也因此淡了。” 范先生见舒逸听得津津有味,他继续说道:“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过了一年,易夫人突然投河了,她留下一遗书,遗书通篇都是对易先生背叛两人的爱情的责备,易先生从此以后性情也大变,提前退休回来,深居简出,更多的时候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甚至有时候就睡在书房,这里他相反很少住了。” 范先生说完了,舒逸问道:“你见过那份遗书吗?”范先生摇了摇头:“那份遗书听说已经随着易夫人的遗体一起火化了。”舒逸又问道:“易先生在外面的女人是谁?儿子又是谁?”范先生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易夫人虽然闹得厉害,可还是没有把女人和孩子给牵扯出来。” 舒逸说道:“那她请的私家侦探是谁,你知道吗?”范先生还是摇了摇头。舒逸点了点头:“范先生,谢谢你,你先去吧,我再看看。”范先生出去了,椰海重新走进了房间。 舒逸扭头看了她一眼:“把门关上。”椰海关上了门:“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舒逸摇了摇头:“帮忙找件东西。”椰海问道:“什么东西?”舒逸说道:“一封遗书,易夫人写的遗书。” 舒逸不相信易先生会真的把易夫人的遗书给烧掉了,既然易先生因为夫人的死而性情大变,说明易夫人在他的心里是很有份量的,而那封遗书是他内疚与自责的根源,也是他对夫人的最后一点念想,他不应该就这样轻易毁了。 除非,这封遗书根本就不存在。 两人找了半天,没有一点发现,椰海说道:“究竟有没有这份遗书?”舒逸说道:“应该有,范先生如果想隐瞒,他根本提都没必要提。”椰海说道:“或许放在书房呢?”舒逸说道:“也有可能,走吧,既然找不到就别找了。” 两人离开了易先生的卧室,重新回到书房。易老正在和释情聊着什么。 舒逸他们回来,易老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接着对小和尚说道:“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到底值不值?”释情淡淡地说道:“何谓值?何谓不值?”舒逸接过话来说道:“易老,其实你自己心里就有一把称,是趋还是避,你应当清楚。善是向善人行,恶是对恶人报。” 易老望了望舒逸:“舒先生也是修行之人?”舒逸笑了:“世人皆在修行,只是我修的是心罢了。”易老楞了一下:“修心?”释情说道:“心不正,则本原不正,修行本身就是修心。”易老叹了口气:“老朽明白了,谢谢二位的教诲。” 舒逸说道:“易老,易先生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留下什么话?”易老摇了摇头:“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舒逸说道:“我也不愿意再提这件伤心事,可是我有几个问题必须问出来,这对我们破案很是关键。”易老说道:“舒先生请说。” 舒逸说道:“你们发现易先生遇害后报警了吗?”易老说道:“嗯,这是很明显的谋杀,我们自然报警了。”舒逸说道:“可警方为什么在还没有结案就同意将尸体草草火化?”易老说道:“这是我的意思,人已经死了,警方也出了现场,我希望他能够早一点入土为安。” 易老的脸上满是悲戚,舒逸望着他那双枯木般的手,轻轻说道:“易老,听说易夫人临终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一封遗书,不知道你见过这封遗书没有?”易老抬起头来:“一定是姓范的告诉你们的吧?小晴根本就是失足溺水而亡的,哪会有什么遗书,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对易家的事情说三道四?” 易先生的情绪重新激动起来。 第三十二章顶罪 舒逸仿佛没看见易老的情绪变化,他说道:“易老,我能在书房随便看看吗?”易老站了起来:“请便吧,你找不到那份遗书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失陪了,各位的住处一会会有人安排的。” 易老气呼呼地离开了,如果不是碍着舒逸他们的身份,或许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舒逸这才发现范先生并没有回到书房,上次范先生就没有住在易家,舒逸想他或许又住进了隔壁的酒店。 书房里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检查完书房,舒逸拍了拍手,然后说道:“走,到警察局去一趟。”三人离开书房,一个中年人已经站在了书房外面,正是舒逸第一次到易家为他领路的那个。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三位,易老让我给你们安排住处,请跟我来。”舒逸和小和尚安排在一个房间,就是舒逸上次住过的房间,就在易老的隔壁,椰海则安排在他们旁边的房间。 燕子矶警察分局。 负责易先生案子的沈警官在舒逸亮明身份,说明了来意后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沈警官的年龄大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魁梧,看上去与西门无望长得有几分相像,他请舒逸他们在会议室坐了下来,倒了茶水,便坐到了会议桌的对面。 “舒处,就在两个小时前犯罪嫌疑人就已经来投案了,只是案情还没有完全明朗,所以暂时还没有通知家属。”沈警官说道。舒逸楞了一下:“你是说凶手来自首了?”沈警官点了点头:“嗯,现在我们正在突击审讯。”舒逸说道:“沈警官,我想见见嫌疑人,马上。”沈警官的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着说道:“好吧,我马上去安排,不过按照规矩……”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怀疑这个案子涉及到国家机密,一定程度上威胁了国家安全,按照程序,我们可以要求你们直接把案件向我们移交。”沈警官说道:“那好吧,既然舒处这样说,我们现在就正式把案子移交给你们了。”沈警官心里也有气,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友善了。舒逸也不理会,他点了点头。 沈警官带着舒逸他们去了审讯室,舒逸见到了那个嫌疑人。他没想到嫌疑人竟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两个干警见到沈警官带了三个人过来,都感到疑惑。舒逸却说道:“沈警官,麻烦你们的人先回避一下。” 沈警官招了招手,把两个警察叫了出去,其中一个不解地问道:“沈哥,他们是什么人啊?感觉好拽。”沈警官白了他一眼:“少打听。”沈警官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纪律他还是知道的。 舒逸他们坐了下来。 男孩的双手被手铐在椅子后面,他的双眼没有一点精神,缺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朝气。他目光呆滞地望着舒逸他们,舒逸打量着他,大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不过很是瘦弱,戴了副眼镜,穿得很寒酸,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破了两个洞的牛仔裤,脚上的一双皮鞋也是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与泥土。 男孩的两条腿的膝盖轻轻地摩挲着,苍白得个体仿佛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有一种无奈与认命。他咬着嘴唇,因为咬得太紧,嘴皮上已经渗出了一点点血丝。舒逸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舒逸点上了一支烟,然后轻轻地和椰海交谈着,偶尔也跟释聊上两句,完全无视男孩的存在。沈警官早已经把监控室里的人赶了出去,关上了门,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要做什么。 终于男孩先开口了:“你们不用和我玩心理战,人是我杀的,我认罪,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舒逸这才扭过头去望着男孩:“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说道:“镇南方。”舒逸又问道:“家是哪的?”男孩回答道:“我是本地人。”舒逸说道:“为什么要替人顶罪?”男孩楞了一下:“我没有,是我杀的人。”舒逸说道:“哦?你为什么杀他?怎么杀的?” 男孩说道:“我不是有心杀他,我只想顺点付钱的东西,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他想要抓住我,在推搡之中一不小心,我手上的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心脏。”舒逸冷冷地说道:“是吗?是从前面插入心脏的还是从后面?”男孩说道:“前,前面。”舒逸厉声地说道:“你撒谎,匕首明明是从后面刺入他的心脏的。” 男孩说道:“我记错了,是,是从后面。”舒逸说道:“到底是前面还是后面?”男孩原本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他紧张地说道:“我不记得了,可人确实是我杀的。”舒逸发现男孩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十字架,男孩紧张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就握了上去。 舒逸走到男孩的面前:“上帝教你说谎吗?”男孩没有回答,但他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舒逸继续说道:“上帝教你杀人吗?”男孩的身边因为对舒逸的恐惧而向后退缩,紧紧地贴到了椅背上。 舒逸突然大声的叫道:“你敢对着上帝发誓人不是你杀的吗?”男孩吓得要哭了:“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我没有。”小和尚和椰海一直没有说话,对于审讯椰海也算是个行家,但舒逸这样的审问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他们,就连在监控室的沈警官也暗暗吃惊。 舒逸凑到男孩的面前,轻轻地说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说吧,是什么让你背弃了你的信仰,出卖了你的上帝?”男孩急促地呼吸着:“我不能说。”舒逸说道:“告诉我,你是在为谁顶罪?”男孩望着舒逸,眼泪都快出来了。椰海有些不忍心,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走了过去:“来,喝口水吧。” 舒逸说道:“你让真凶逍遥法外,上帝不会原谅你的。”男孩说道:“可我真的不能说。”舒逸站了起来:“那好吧,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再想想,不过我想上帝是永远不会接受你的忏悔的。” 说完舒逸便对椰海和释情说道:“我们走吧。”舒逸打开了门,正准备离开,男孩叫道:“等一下。”舒逸望着他:“还有什么事?”男孩问道:“我还能见到你吗?”舒逸点了点头:“如果你想通了,愿意把真相告诉我,就让沈警官通知我。” 出了审讯室,沈警官已经等在了门口。 舒逸说道:“你应该都听到看到了吧?”沈警官点头回答道:“嗯,舒处,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不过你并没有见到过死者的尸体,你怎么知道刀是从哪插进去的?易老告诉你的?”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随口乱说的。对于我来说,易先生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刑侦方面你们是行家,我希望你们别受到这孩子的影响,能够继续查下去,得出自己的结论。” 沈警官说道:“明白,这个孩子?”舒逸说道:“先让他呆在这吧,不过除了你,不允许任何人再接近他。”沈警官说道:“这样怕不太好吧?”舒逸皱了下眉头:“没有人什么不好的,这样吧,小和尚,你留下,负责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孩子。”释情点了点头便守在了审讯室的门口。沈警官无奈地笑了。 沈警官把舒逸和椰海送到了警察局门口,双方还没来得及告辞,沈警官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歉意地笑了笑,舒逸说道:“你先忙,我们就回去了。”可他还没有走出两步便定住了。 沈警官的声音不大,他们却听得很清楚:“我是沈放,嗯,我在局里的,什么?金源酒店发生了凶杀案?嗯,我马上带人过去。”金源酒店,不就是易家隔壁的那家酒店吗?上次范先生入住的酒店。舒逸拦住了沈警官:“沈警官,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沈警官看了舒逸一眼,他想不通,难道这个案子也和舒逸他们要查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他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从局里跑出来四五个警察,分两辆车,向金源酒店驶去。沈放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舒处,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舒逸淡淡地说道:“暂时还不能说。”沈放说道:“说真的,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我手下的干警们会有意见的。”舒逸看了看车上另一个警察,他说道:“等我们的案子结束了,我会给你透露一点的。” 沈放彻底无语了。 金源酒店603号房,这不正是上次范先生住的那间房吗? 舒逸他们跟着进去,卫生间的坐便器旁坐着一个人,头垂在胸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那人的白色衬衣,舒逸的心沉了下去,死者正是范先生。椰海大吃一惊:“怎么是他?”舒逸没有说话,他走上前去,蹲了下来,仔细地查看着范先生的尸体。沈警官把椰海拉到一旁问道:“你们认识?” 第三十三章喂鹰 椰海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沈放明白了,看来这个案子又和舒逸他们扯上关系了,如果真是这样,易先生的死应该也不简单。沈放手底下的警察虽然有些不满舒逸的做派,但他们的头都没说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舒逸发现范先生除了胸口插了一殷匕首,他的手臂上还被生生地剜去了一大块肉,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而他的脸上因恐惧而扭曲,椰海想凑进来,舒逸站了起来,拦住她:“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出了卫生间,舒逸对沈放说道:“现场勘查的记录和验尸报告给我备一份,交给小和尚。”沈放无奈地点了点头。沈放瞟了一眼尸体,看到手臂上的那大块肉被割掉了,他皱起了眉头:“杀了人为什么还要挖掉手上的肉?”舒逸淡淡地说道:“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没听过吗?” 说完,带着椰海便离开了酒店。 沈放还是不太明白,他问手下人:“哎,你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手下人面面相觑,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轻警察说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佛祖一次外出,遇见老鹰正在捕食一只鸽子。佛祖本慈悲为怀,不忍鸽子被老鹰叼去,却也不愿意老鹰因此饿死,于是佛祖便从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了等同于鸽子重量的肉来,喂食老鹰。” 沈放皱起了眉头:“我还是不明白,这个故事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年轻警察凑过来在沈放的耳边轻声说道:“莫非他是想告诉我们这个案子和宗教有些关联?”沈放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按他的要求,把他要的东西给准备好,给他送去就是了。”年轻警察好奇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沈放见小警察也乖巧机灵,他看了看四周,用手指了指天上:“上面来的,秘密部门。”年轻警察啧了一下:“乖乖,怪不得那么跩!” 沈放瞪了他一眼:“嘴巴给我严实一点。” 正说着,舒逸又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沈警官,你来一下。”沈放忙走了过来:“舒处,还有什么事?”舒逸说道:“你帮我查一下死者的家庭住址,我想去看看,另外,你们也别忙着通知死者家属,我亲自通知她吧。”沈放说道:“舒处,你不是认识死者的吗?”舒逸说道:“我只知道他姓范,和易家的关系有些微妙,他的老婆也姓易,是个琴商。” 沈放说道:“那好,我马上去查,半小时后告诉你。”舒逸说道:“嗯,我等你电话。” 沈放心里暗自有些鄙夷,舒逸和姓范的认识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搞不清楚。舒逸自然不知道沈放的心里所想,他朝沈放笑了笑,表示感谢。舒逸是个相对懒惰的人,他觉得暂时没用的信息是不愿意花精力去打探的。包括易先生,如果不是范先生说出他的名字,舒逸还不知道他叫易扬名。 但这并不影响舒逸查案,这些事情应该是警察去做的,对于他来说,人的名字只是个代号,只要有代号就行,至于这个代号是否真实、完备,完全可以由警方给予补充。沈放如果知道舒逸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一定会气结。 直渎山上,御碑亭里,乾隆皇帝亲笔题写的“燕子矶”三个大字苍劲逸美。椰海见舒逸背着手悠闲地欣赏着,她不解地问道:“舒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舒逸说道:“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椰海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知道么?‘燕子矶’可是有万里长江第一矶之称啊!” 椰海说道:“可是舒哥,刚刚才发生了命案,而被杀死的又是和我们一道回来的范先生,你居然一点都不急,还有心情来这里游山玩水。”舒逸淡淡地一笑,并不说话。椰海上前挽住了舒逸的手,舒逸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轻轻咳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椰海见舒逸没有挣扎,心里淡淡喜悦,脸上也微微红润起来,但她马上岔开了话题:“对了,舒哥,你刚才对沈警官说的割肉喂鹰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那是一个佛教的典故。”接着他把这个典故的由来说了一遍。椰海说道:“你是说凶手割下范先生手臂上的肉也隐含着这个意思?” 舒逸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们搜查完易先生的卧室,回到书房的时候,易老问了小和尚一个什么问题?”椰海想了想,惊道:“我想起来了,易老是这样问的,‘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到底值不值?’”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趁椰海分神的时候悄悄地把手从椰海的掺挽中抽了出来。 椰海问道:“舒哥,你的意思是易老有问题?”舒逸反问道:“你觉得呢?”椰海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舒逸说道:“嗯,你能这样想已经很难得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件事情与易老无关,而且这不是巧合,而是误导,误导的目的,就是想把苗头指向易老。” 椰海说道:“舒哥,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舒逸说道:“走吧,先回易家,我想再去易家的书房看看。”椰海说道:“你是想找窃听器?”舒逸看了她一眼:“不愧是警察出身。”椰海有些不好意思:“舒哥,你别嘲笑我了。” 椰海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舒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舒逸说道:“来散散心,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放松一下有好处。”他嘴里说着,眼睛却望向了远方,一个身影从远处闪过,舒逸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回到易家,已经快到了晚饭的时间。那个好像是管家的中年人见陆离和椰海回来,他说道:“舒先生,易老在书房等您。”舒逸和椰海本准备前往书房,中年人又说道:“椰海姑娘,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先领你去吃饭吧。” 椰海的心里有些恼火,正想说什么,舒逸瞪了她一眼,她只得跟着中年人去了。 舒逸进了书房,易老呆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望着舒逸,指了指对面的位子。舒逸关上门,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从书桌开始,慢慢地搜查起来。易老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忙碌的舒逸。舒逸最后是在书架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窃听器,看上去很是精密,灵敏度应该很高。 舒逸松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易老轻轻地说道:“警察来过,说范元彬被杀死了。”舒逸点了点头,易老又说道:“他的手臂被剜去了一块肉。”舒逸还是点了点头。易老说道:“你不会怀疑我吧?”舒逸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他?”易老苦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他的死与你无关,但我知道他们杀他一定有必然的理由。” 舒逸摊开手:“有人监听了我们的所有谈话。”易老茫然地说道:“会是谁?”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摁下接听键:“喂,哪位?”电话那头说道:“舒处,我是沈放。”舒逸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哦,沈警官啊,范先生的住处查到了吗?”沈放说道:“查到了,在金陵城里,舒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陪你一起去吧,金陵我熟。” 舒逸看了一眼易老:“好,我现在正在吃饭,半个小时以后你到易家接我。” 易老等舒逸挂了电话,他问道:“舒先生,你想知道范元彬的事情为什么不问我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正准备请教易老。”易老说道:“范元彬是个琴商,他最早接触到的易家人便是我,后来我的一个孙女易新梅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他,可他的私生活却是劣迹斑斑,新梅的父亲,我的一个堂侄,很是反对二人的来往,我也坚决不同意新梅和他在一起,可是最后,他们还是结合了。” 易老的语速度略快,可能是因为知道舒逸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一来范元彬是金陵的大琴商,不可能久居燕子矶,二来两人的结合其实并没有得到易家人的认可与祝福,所以二人结婚以后便住在金陵。不过奇怪的是易停却对范元彬很有好感,易停不懂琴,也不通音律,他只是一个医药代表,可偏偏就是他和范元彬成了好朋友。因为范元彬也算是易家的外戚,易停又经常在外面跑,易停的妻子也远在外地,所以易平在金陵读书的时候几乎都是住在范家,一来二去也就更加亲近了。” 易老喝了口茶:“能给我支烟吗?” 舒逸递过去一支烟,帮他点上。 易老继续说道:“其实我对范元彬也没有什么成见,他的为人圆滑,生意人嘛,这并不是坏事,不过扬名就不太喜欢他,对了,他一定对你说过扬名有外室的事情吧?他说得没错,只是这是家丑,提及此事我的心里不好受,下午有些激动了,对不起。” 舒逸说道:“那到底有没有那封遗书?”易老点了点头:“有,而且确实没有和小晴一同火化,这封遗书一直藏在这间书房里,不过在扬名遇害的前两天,遗书却不翼而飞了。舒先生,其实我也不相信扬名是被窃杀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第三十四章侦探 易老的话舒逸并不觉得奇怪,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经历了人间的沧桑,如果还没有昏溃,那么他必定睿智。他问道:“易老,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易先生,又为什么要盗走遗书?还有,当时为易夫人调查的私家侦探你知道吗?” 易老说道:“为什么杀扬名,盗遗书?如果我知道,如果我能够阻止,那么易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易老顿了顿又说道:“那个私家侦探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叫韩荣,在金陵有些名气,警方应该知道他。舒先生,老朽有一事相求。”舒逸说道:“易老请说。”易老说道:“你一定要把凶手查出来,扬名不能白死。” 舒逸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沈警官来了,舒逸正好结束了和易老的谈话,胡乱的刨了几口饭。 金陵之行舒逸没有把椰海带去,他让椰海去陪着释情,两个人轮流在警察局里守护着那个叫镇南方的男孩,舒逸反复交待,一定不能够让任何人接触他,包括警察。当然,这也得到了沈放的协助。 只有沈放和舒逸两个人去金陵,上车以后舒逸问道:“沈警官,能简单地说说范元彬这个人么?”沈放于是就简单地说了一下,他说得还真是简单,不过大抵和易老说的差不多。舒逸问道:“现场勘查报告和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沈放说道:“估计明天中午以前。” 舒逸发现沈放和他在一起有些拘束,他笑道:“沈警官,今天下午在现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沈放笑道:“舒处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有意见呢?你们可是上面来的领导。”舒逸说道:“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我和范元彬一起从云都到江南,竟然连他的名字都没搞清楚。” 沈放心里一惊,自己下午确实在心里想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见他沉默了,微笑道:“其实我很懒,常常是多一事不好少一事。”他左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头,轻轻转动了一下:“特别是这里,我一般不会去储存一些暂时没用的东西,而且有你们在,这些简单信息我应该随时都能够得到。不瞒你说,包括易老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沈放苦笑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了。”舒逸说道:“你不明白,你的心里觉得我官僚对吧?”沈放扭头望了舒逸一眼,脸上写满惊讶。舒逸说道:“专心开车吧,我这条命很宝贵的。”舒逸说道:“这不是官僚,打个比方,我不用认识全部的字,只要手边有字典,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查,对我而言,警察也好,国安局也好,你们就是我的字典,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沈放想想舒逸说的也不错,他说道:“舒处,范元彬的案子你怎么看?” 舒逸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易扬名的妻子你应该认识吧?”沈放点了点头:“苏亦晴,大约六七年前在直渎山投江了。”舒逸说道:“为什么?”沈放笑了笑说道:“听说是在外面养了个小,还生了个儿子。”舒逸说道:“是真的吗?”沈放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 舒逸又说道:“韩荣你听说过吧?”沈放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金陵的那个私家侦探?”舒逸点了点头:“就是他,我听说当时苏亦晴委托他对易扬名的外室进行过调查,或许他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沈放哪里追得上舒逸的思想,他问道:“可这和范元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舒逸淡淡地说道:“范元彬早不死,晚不死,他把苏亦晴的事情告诉了我之后便死了,你觉得会没有联系吗?”沈放疑惑地说道:“可他们怎么会算得这么准?范元彬和你一路从云都回到江南,有很多机会告诉你啊,可为什么要等到回到燕子矶才下手?” 舒逸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来我想通了,他是要亲自证实易扬名遇害了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沈放说道:“可对方杀他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灭口。”沈放又问道:“既然是灭口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才下手?”舒逸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他们并不肯定他是不是已经告诉了我,确切地说道,范元彬的死和我有一定的关系。” 沈放摇了摇头:“不,我说舒处,我这脑子好像不太够用,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舒逸说道:“如果我不去找那份遗书,他或许还不会死。”沈放问道:“为什么?”舒逸从身上掏出那个窃听器:“他们听到了我在找遗书,几乎就在我找遗书的同时,他就遇害了。”沈放说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舒逸说道:“你仔细看看。”沈放停下了车子,打开灯,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聚合和电子式,CT-21警用专业定向窃听器,灵敏度-60赫兹,有效范围500码,约300米左右,主要配备于刑侦部门。” 沈放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望了舒逸一眼:“你是怀疑我的人?”舒逸说道:“我也怀疑你,开车吧。” 沈放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知道这种专业的窃听器民间是根本买不到的,就算他们刑侦队也只有一小盒,不到五十支。沈放重新发到了车子,天色已经黑尽了。 到了金陵城,沈放说道:“这就去范元彬的家吗?” 舒逸说道:“你告诉我韩荣的住处,我去找韩荣,你去范元彬的家,你只要把他的死讯告诉他老婆就行了,对了,注意留意她老婆的表情,要细致,别多停留,说完就走。然后找个能够看到她出入又不会被她发现的地方看着,等我电话。当然,如果她要外出,你就盯着,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最好都弄个明白,一定要注意保密,别暴露自己。” 游座新村,七栋十二楼B座。 舒逸抬头望了望,没有亮灯。沈放告诉他,韩荣的侦探社就在这里,它也是韩荣的家。 舒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韩荣也许已经出事了。走出电梯口,舒逸看到了一个牌子“韩荣侦探社”,顺着箭头,舒逸很快就找到了。 舒逸举起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好像并没有锁,他侧起了身子,躲到了墙边,掏出了枪。他蹲了下来,一只脚轻轻地碰开了门。门慢慢地打开了,舒逸一个闪身进了门,反手摸向门边的墙上,打开了灯,整个客厅都亮了。 舒逸又一个闪身,迅速离开了门边,同时一双眼睛把整个客厅都瞟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他才松了口气。说是客厅,其实就是侦探社的接待区域,一张接待台,接待台后面有两个齐人高的文件柜,几张长沙发挨墙放着,沙发前一排小茶几。 舒逸大声叫道:“韩荣!韩荣在吗?”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舒逸慢慢地向房间走去,房间也是漆黑一片,他走到房间门口,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别动,把枪扔掉。”舒逸楞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扔掉了手上的枪,那人又说道:“慢慢地转过身来。”舒逸缓慢地转了过来,他看到了一个男人,三十五、六岁,个头约一米七五,很瘦弱,仿佛风都能够把他吹倒。他的手上拿着一支左轮手枪,指着舒逸。 “去,把门关上。”男人说道。 舒逸慢慢地走到门边,关上了门。男人又用枪指了指沙发:“坐下。” 舒逸依言坐了下来。男人走过去捡起了舒逸的枪轻轻说道:“80式七点六二毫米自动手枪,可以当做冲锋枪用了,你不是警察。”舒逸点了点头,男人又说道:“这枪目前只配发了特种部队、国家警卫和保卫部门,另外就是国家安全部门,你应该是国安的人,对吧?” 舒逸说道:“早听说韩荣的大名,现在看来果然不虚。看来来袭击你的人已经让你制服了吧?”韩荣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还用得着想吗?再说了,你没开灯,虚掩着门,躲在接待台后面,你是怕会有第二拨人来袭击。” 韩荣笑了:“你肯定是国安的人。”舒逸慢慢地掏出了证件,扔给了他,韩荣仔细地看了看:“五局九处?据我所知五局应该只有八个处吧?”舒逸说道:“新成立的,全称‘诡域事件调查处’。”韩荣把证件和枪还给了舒逸:“对不起,因为刚才有两个杀手想要我的命,所以我不得不谨慎。” 舒逸问道:“人呢?”韩荣歪了歪头:“跟我来。” 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韩荣把灯打开,舒逸看到韩荣的办公桌边铐着两个男人,脚下还绑了绳子,嘴里塞着毛巾。两个人的脸上带着伤痕,望向韩荣的眼神露出恐惧。舒逸笑着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你的身手那么厉害。”韩荣说道:“干我们这行,没点功夫傍身,不知道早就死了几次了。” 舒逸望着他手上的枪说道:“侦探准许配枪吗?”韩荣说道:“这枪是他们的,这还有一把。”说着他从身后又摸出一把左轮。 第三十五章旧事 舒逸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韩荣说道:“放了,不过这枪我得暂时保管。”舒逸淡淡地说道:“什么枪?我没看见有枪。”韩荣笑了:“谢谢!”然后正色地问道:“你找我是不是因为易扬名被谋杀的事情?”舒逸问道:“你都知道了?”韩荣点了点头:“他死的当天我就听说了,易扬名可是金陵出名的心外科专家。” 舒逸说道:“这个案子我需要你的配合。”韩荣说道:“走!”舒逸问道:“去哪?”韩荣说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换个地方!” 舒逸看了看表,离开沈放已经三个小时了,可沈放一直没有给自己来过电话。舒逸对韩荣说道:“我要打个电话,给和我一起到金陵来的沈警官。”韩荣一边开车,一边点了支烟:“请便。”舒逸拨通了沈放的电话,沈放问道:“见到韩荣了吧?”舒逸说道:“嗯,见到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放说道:“我把范元彬遇害的消息告诉了他的妻子易新梅,她听到消息的时候好像呆住了,大约半分钟才清醒过来,放声大哭,好像夫妻俩的感情很深,她一直在喃喃自语地说,你死了,扔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啊。” 舒逸说道:“她哭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还是眯着眼睛,再或者是闭着眼睛?”沈放说道:“我记得是睁着眼睛的。”舒逸又说道:“眼泪呢?是两只眼睛都在流泪,还是只有一只眼睛?还有,泪水是从眼睑的内侧还是外侧流出来的?” 沈放懵了,他没想到流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还好他观察得仔细,不然还真回答不上来。他说道:“两只眼睛都有泪水,整个眼睛好像都充满了泪水,分不清是从眼睑的什么位置流的了,她哭得像个泪人。”舒逸又问道:“她一直没有出过门?”“嗯。”“你没有被她发现吧?” 沈放肯定地说道:“没有。”舒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有孩子吗?”沈放说道:“没有。”舒逸说道:“那你撤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晚点我就回来。”挂了电话,韩荣问道:“你懂得微表情分析?”舒逸笑了笑:“知道一些吧。” 韩荣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只是一点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个行为心理分析的专家。”舒逸反问道:“看来你也很熟悉嘛!”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在罗廊巷的一幢小高层楼房前停了下来,韩荣说道:“跟我来。”舒逸淡淡地说道:“狡兔三窟,看来做侦探确实不是个好差事。”韩荣说道:“可我喜欢,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钱,我觉得这样我才能够让我的大脑不退化。” 上到三楼,韩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不足五十平方的小一居室的单身公寓。韩荣说道:“这里我很少来,没有几个人知道。”舒逸很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他发现这里很干净,像是有人天天打扫的一般。韩荣说道:“每天都会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定时为我更换冰箱里的食物。想喝点什么?” 舒逸问道:“有王老吉吗?”韩荣说道:“没有,不过有何其正。”舒逸说道:“嗯,来一瓶。”韩荣扔了瓶何其正给舒逸,自己取了一罐燕京啤酒,关上冰箱,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来找我应该是想知道苏亦晴的事情吧?”舒逸说道:“嗯,你觉得苏亦晴会是自杀吗?” 韩荣说道:“我不相信,可那与我无关,查凶手案是警方的事,而我只是个侦探,没有雇主我不会关心其他的事情。”舒逸冷笑道:“可惜,现在这件案子好像和你扯上关系了。”韩荣说道:“那两个杀手倒是挺硬朗的,我没能够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舒逸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用问,谁想杀你,你是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的。” 韩荣望着舒逸:“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调查的是什么案子,我知道,如果不是特别的案子,你们国安部直属局是不会亲自出马的。”舒逸点了支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韩荣说道:“你如果不告诉我,我拒绝和你合作。”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好,告辞了。”舒逸站了起来,韩荣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走,不送。”舒逸走到了门边,突然转过身来:“哦,那两支枪……”韩荣苦笑了一下说道:“舒处长,坐下吧,凡事好商量。” 韩荣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如果没有称手的武器傍身确实也不是个事情,而他对于国安部门很是熟悉,他知道如果真的有必要开枪,也只有舒逸能够替自己过关。舒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对待自己,韩荣心里苦涩。 舒逸坐了下来,韩荣说道:“舒处,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能够知道你们查的案子是什么,那么或许我提供的信息会更准确些。”舒逸说道:“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的好奇心这么重,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听完以后,在整个案子没有结案之前,你必须始终和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结案,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韩荣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马上就答应下来了。舒逸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韩荣现在的处境相当的危险,跟着自己自然要相对安全许多,况且韩荣本来就是个侦探,对于奇案怪案有着本能的好奇。 舒逸其实也蛮欣赏这个韩荣的,至少他的能力不会愧对他的职业。 舒逸慢慢地把一切告诉了他,他听得也很认真,特别是对于一些细节,他更是问得很仔细。舒逸很满意他的态度,他很快便进入了角色,最主要的,对很多问题他能够一下子便找到关键点。 其间沈放发来短信,告诉舒逸他订好的住处。 舒逸说完以后,韩荣才说道:“我说呢,怎么莫名其妙会有人找上门来杀我,原来都是拜你们所赐。”舒逸淡淡地说道:“别把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在别人身上,凡事种因结果,你种下的因注定就会带来这样的果。如果当时你不帮苏亦晴,现在他们怎么可能找你的麻烦?” 韩荣尴尬地笑了笑。 舒逸说道:“现在该轮到你说了吧?” 韩荣点了点头:“记得那是七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晚下着大雨,我看了一会电视,大约十点钟左右,我就上床准备休息了。你知道,我的侦探社和住处是在一起的,所以对我而言也不存在什么上下班的问题。” “我躲在床上,胡乱地翻着本书,这是我的习惯,上床以后总是需要看几页书才睡得着,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敲门,我已经睡下了,便懒得理会,我想最多敲几下没有人回应那人就会离开了。可谁知道他仿佛是跟我卯上了,一直断断续续地敲了近十分钟,我只得笼上衣服,起身去开门。”韩荣换了个姿势,身子向后靠了靠。 舒逸没有打断他,韩荣是个侦探,他所说的一切应该都是对案子有用的,不会无的放矢。 韩荣接着说道:“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如果抛开她的年龄来说,她算是一个美人。她一脸的焦急,我打开门后,她竟然等不急我说话,便闯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了。她不顾我的惊愕,靠在门上,急促地喘息,然后嘴里说道,韩侦探,救救我!” “我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告诉我她叫苏亦晴,金陵医科大附属医院心外科主任易扬名的妻子。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易扬名我却是知道的,当时我有些纳闷,据我所知,易扬名的妻子比他小不了几岁,那时候易扬名应该近六十岁了,而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韩荣说道:“直到她掏出身份证和结婚证我才相信了她的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很正常,现在的女人很会保养,单从外表,确实很多时候会看走眼的。” 韩荣说道:“我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告诉我有人要害她,一个女人。她说那个女人是易扬名结婚前的一个相好,直到他们婚后一直都有联系,她说他们还有一个私生子,不过她手里没有证据,她追问过易扬名,易扬名不承认,谁知道这事让那女人知道了,于是那女人便动了取代她的念头。”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动作让韩荣捕捉到了,他轻轻问道:“你是不是怀疑苏亦晴的这里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当时应该也这么想的吧?”韩荣点了点头:“嗯,我怀疑她有被害妄想,所以也没当一回事,为了打发走她,我就顺口答应了她的委托,说会去好好查查。” 舒逸说道:“后来你去查了吗?” 韩荣的神情有些黯然:“没有,之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我渐渐便把这事给忘记了,直到听到她投江,我才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舒逸惊诧道:“什么?你一直都没查?她也再没来找过你?”韩荣点了点头:“是的,直到她出事后我才展开了调查。” 第三十六章探视 韩荣后来的调查果然有些收获,苏亦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真有那么一个女人。 女人叫容慧,长得很普通,用韩荣的话说和苏亦晴根本没法比,看上去比苏亦晴要大得多,她是易扬名婚前的暧昧女友,两人确实生了一个孩子,不过据说孩子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死了,而容慧因此精神也有些失常,一直是易扬名暗中资助着她的生活。 舒逸听韩荣说完,问了一句:“孩子真的死了?”韩荣说道:“嗯,有医院的死亡证明,死于急性脑膜炎,那时候孩子只有四岁半。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虽然易扬名一直暗出出钱资助容慧的生活,但他们近三十年来却从未有过其他的接触,甚至没有再见面,这件事苏亦晴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说道:“还有其他的发现吗?”韩荣想了想说道:“没有了,如果非得说有,只有一件事情,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舒逸问道:“什么事?”韩荣说道:“你等一等。”说完他走进了卧室,然后拿着一只白色的信封回到了客厅。 “你看看这个!”韩荣说道。 舒逸打开信封,里面有封信,他刚看到标题,心里吃了一惊,是一份遗书,一共两页。从信笺上那绢秀的笔迹来看出自女人之手,舒逸赶紧翻到了最后一页,落款:苏亦晴。 舒逸怎么也没有想到韩荣的手上会有苏亦晴的遗书,他感到震惊。韩荣轻轻说道:“这是在听到她投江的消息后收到的,大约是她死后的第三天吧,通过邮局寄来的。我想他们找上我,想要的应该就是这玩意。” 舒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内容果然如范元彬说的一样,只是在她的遗书里一直坚称那个私生子还活着,而易扬名和他还有着频繁的联系。遗书的最后有一句话,她希望韩荣能够继续帮她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把她的死因公诸于众,揭露易扬名的虚伪面具。 韩荣见舒逸看完了信,接着说道:“后来我再次对信中提到的那个私生子进行了调查,证实他真的死了,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情给放到一边去了。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调查一定出现了问题,至于出在哪里,我还是想不到。” 两人一直谈了三四个小时,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沈放打过一次电话过来,舒逸告诉他今天晚上不过去了,就在韩荣的小窝里当一宿“厅长”。 关了灯,屋里漆黑一片。 舒逸听着从卧室里传来的酣声,久久不能入睡。并不是因为那酣声,而是因为韩荣说的那些话。韩荣所说的一切都在情在理,如果是自己初识苏亦晴,也会认为这个女人的精神有问题。可他总觉得韩荣的话里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暂时还说不上来。 他把韩荣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先假设韩荣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有几个问题可以做为查出苏亦晴真正死因的突破口。首先,如果如韩荣所说,易扬名婚后再没有和容慧联系,那么苏亦晴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的消息?其次,透露消息给她的人有什么目的?第三,想要杀她的人是谁?第四,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亦晴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孩子并没有死?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舒逸点了支烟,烟头的火光在暗夜里明灭。舒逸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而自己的一切行动与想法都被对手牵制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上了鼻环的牛,总是走在对方拉扯的方向。 舒逸站了起来,他走到卧室门口叫道:“韩荣!”韩荣被舒逸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舒处,怎么了?”舒逸说道:“我想一大早去见见这个容慧。”韩荣说道:“去看容慧?”舒逸点了点头。韩荣说道:“好吧,天亮了我陪你去吧,不过我想她应该给不了你太大的帮助。”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回到了客厅。 早上起来,舒逸给沈放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接上范元彬的妻子易新梅,然后到罗廊巷来接他和韩荣。 易新梅三十多岁,一米七的个头,身材略胖,五官长得倒也端正,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女人。舒逸发现她的两只眼睛有着黑黑的眼圈,看上去昨晚睡得并不好。女人穿了一身职业套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符合她的老师身份。 听了沈放的介绍,易新梅主动伸出手来:“原来是舒处长,我听老范在电话里提起过你。”舒逸握了一下她的手,那双手很冰凉,也很嫩滑。舒逸轻轻说道:“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够节哀。” 大家上了车,沈放问道:“是不是回燕子矶?”舒逸看了韩荣一眼,韩荣说道:“先到青龙山去一趟吧,舒处想见一下容慧。”听到容慧的名字,易新梅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微笑着说道:“临时决定的,耽误不了多少功夫。”沈放问道:“容慧是谁?”舒逸望着易新梅,易新梅低下了头。舒逸回答道:“容慧就是苏亦晴提到过的那个和易扬名生了孩子的女人。” 舒逸并没有把遗书的事情说出来,而韩荣更不会说,现在他也算是舒逸的半个手下,他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青龙山南麓,金陵精神病医院。 舒逸他们在韩荣的带领下,穿过假山回廊,亭台楼榭,终于到了住院部。韩荣确实有一套,很快他便和医院沟通好了,他告诉舒逸,院方同意他们去看容慧,不过只能够去两个人,韩荣自然要跟着,那么就只有一个名额了,只能是舒逸。虽然沈放也很想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但没有办法,只能够陪着易新梅在外面呆着。 舒逸和韩荣向病区走去,韩荣轻轻地对舒逸说道:“易新梅应该是知道容慧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看出来了。”韩荣说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或许她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舒逸说道:“自然要问的,还是先见了容慧再说。” 1011病房里,一个穿着白、蓝条相间的病服的女人蜷缩在床上,头发很零乱,光着脚丫。整个脸埋在臂弯之中,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女人的皮肤很好,很白,也很光滑,身体却显得娇小。 舒逸和韩荣进了病房,医生交待了两句注意事项,便转身关上了铁门。 舒逸慢慢地向病床走去,女人好像很害怕,慢慢退向墙角。舒逸轻轻地说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女人的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惕。舒逸说道:“你是容慧吧?”女人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你还记得易扬名吗?”女人终于抬起了头来,脸上的惊恐被喜悦代替了:“扬名?是扬名让你们来接我的?” 舒逸笑了笑:“是他让我们来看你的。”女人突然又收敛了笑容,板着脸说道:“他为什么不来?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贱人不让他来。”舒逸问道:“你是说苏亦晴吗?”容慧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就是她,他霸占了扬名,毁掉了我的一生。” 舒逸说道:“易先生让我问问你,你们的孩子还好吗?” 容慧呆住了,一双眼睛也黯淡下来:“我们的孩子,孩子在哪,孩子呢?”她焦急地四下里寻找。韩荣望着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容慧哭了:“孩子不见了!被他们抓走了!”舒逸问道:“告诉我,谁把孩子抓走了?”容慧叫道:“死了,孩子死了!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你们还我孩子。”她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从床上跳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舒逸,抓得太紧,指甲陷入了舒逸手臂的肉中。 舒逸没有动,韩荣忙冲过来用力把容慧拉开,韩荣说道:“容慧,你冷静些,你的孩子是得病死的。”容慧被韩荣拖到了床边,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舒逸,那眼神很是古怪,仿佛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舒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经渗出了血来,看来容慧掐得不轻。 韩荣说道:“她已经疯了。”舒逸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来在她这里我是问不出什么了。”舒逸扭头又看了一眼容慧,他发现容慧的眼里有着泪光。她又重新蜷缩在了床上,还是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这样,盯住舒逸,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韩荣说道:“舒处,我们走吧。”舒逸说道:“走吧。” 沈放见舒逸和韩荣这么快就出来了,上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舒逸说道:“没有任何的收获,她已经疯了。”舒逸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易新梅,易新梅听到舒逸说容慧疯了,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眼光却从韩荣的脸上掠过。 舒逸笑道:“算了,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换条路走吧,条条大路通罗马。上车,我们回去。”舒逸和韩荣两人坐到了后排,易新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舒逸上了车后便说了一句:“昨晚没休息好,我靠一下。”沈放笑道:“放心吧,我开得稳着呢。” 第三十七章翻供 车子快回到燕子矶的时候舒逸接到了椰海打来的电话,她告诉舒逸,那个叫镇南方的男孩要见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他说。舒逸笑了笑:“看来我们已经找到突破口了,我马上就到了,你们小心看着。”说完挂了电话,他对沈放说道:“沈警官,镇南方要见我,可能是要翻供,一会你和我一起去会会他吧。” 沈放说道:“好的,舒处,你还真厉害,三下两下就把他的心理防线给击穿了。”舒逸轻轻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赌一把,一个上帝的信徒,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虽然他已经放低了,但他的上帝会把他拉回来的。” 舒逸望向韩荣:“你说是不是?”韩荣笑道:“舒处不愧是心理专家。” 易新梅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悲伤,她望着窗外,或许是在回忆与范元彬一起走过的日子吧。舒逸对沈放说道:“一会让你的同事先陪易女士去看看范先生吧,对了,应该可以让家属接走了吧?”沈放说道:“尸检结束就可以领走了,易女士,我会让我的同事陪同你办理相关手续的。” 易新梅说道:“沈警官,你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为元彬报仇。”沈警官说道:“易女士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舒逸问道:“易女士,你是把范先生的遗体送回金陵呢,还是就在燕子矶安葬?”易新梅说道:“回金陵。”舒逸点了点头:“也好。” 回到了燕子矶警察分局,沈放交待一个女警领着易新梅去了。舒逸和沈放急忙奔向了羁押室,韩荣紧紧跟在后面:“舒处,我怎么办?”舒逸想了一下说道:“一起来吧。” 椰海见到舒逸很上开心,她上来拉住了舒逸的胳膊:“舒哥,你总算回来了。”释情在一旁轻轻地咳了一声,椰海白了他一眼:“咳什么?我就喜欢舒哥,怎么了?”舒逸没想到这个佤家女孩这样的直白,他尴尬地拉开椰海挽住自己的手:“别闹了,先做事。” 镇南方看到舒逸身后的韩荣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舒逸说道:“这是金陵著名的大侦探韩荣。”镇南方听了也不再管他,轻轻地说道:“我听你的同事说你们是国家安全机关的人?”舒逸点了点头:“我是国家安全部第五局九处的处长舒逸。”镇南方望着舒逸说道:“如果我现在坦白,你们会放了我吗?” 沈放说道:“如果你的认罪态度诚恳,并且有将功赎罪的表现,我们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沈放的话对镇南方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的一双眼睛只是望着舒逸,舒逸点上支烟,走到了镇南方的面前:“我答应你,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我可以放了你。”镇南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还有个要求。” 舒逸说道:“说来听听。”镇南方说道:“我要等你们在把案件完全调查清楚,把凶手绳之以法以后才离开这里,同时要有警察在外面保护我的安全。”舒逸笑了,这小子看来蛮聪明的,他知道就这样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舒逸说道:“没问题,而且我会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沈放有些不满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哪会理会他的眼神,舒逸坐了回来:“可以开始了。” 镇南方说道:“我的情况你们大抵都知道了,我是金陵十二中的高中生,来自农村。从小母亲就去世了,和父亲相依为命,我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靠种地为生,不过父亲好像从小就对周易感兴趣,慢慢也有些心得,四乡八里的有个红白喜事的就会请他帮着挑选黄道吉日,有时候也给人看看风水,所以生活虽然不富余,却也算是殷实。” 舒逸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了:“等待,上一次你怎么不说你父亲会看风水?”镇南方苦笑道:“因为我觉得这一点和案件应该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为了不让你们疑心,故意隐瞒了。”舒逸望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心里竟然有一些怜惜,这个男孩的智商很高,如果能够加以磨砺前途不可限量。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怎么能肯定这件事情会和你父亲懂得风水有关系?”镇南方说道:“舒处长,你能让我慢慢说吗?”舒逸点了点头:“对不起,你继续。”镇南方说道:“我之所以为别人顶罪就是为了救我的父亲。”舒逸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什么,沈放就站了起来:“胡说,据我们调查,你父亲早在半个月前进城看你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镇南方说道:“他没有死,他是被人给绑架了。”沈放说道:“胡扯,我们多方查证,死者确实是你父亲。”镇南方说道:“你们是怎么查的?就是问问这个,问问那个吗?你们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沈放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只是找到人证和一具烧焦的尸体,由于当时认为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是对事故进行了简单的排查,确定了死者身份后,便也没有再进一步地核实。 舒逸拉了拉沈放的衣袖,沈放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那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你父亲还活着?”镇南方说道:“就在听到父亲死讯的当天就为他卜了一卦,是个天水讼。食旧德,贞厉,终吉。这说明父亲虽然遇到了凶险,可他却可以逢凶化吉,所以我不相信父亲已经死了。” 舒逸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你竟然会六爻占卜?”镇南方不屑地说道:“很难吗?”舒逸苦笑道:“至少以你的年龄来说,真的很难得。”沈放说道:“你这也不是证据啊?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也学会了迷信这一套。”舒逸忙制止住了沈放:“沈警官,六爻占卜严格地说不算是迷信,是易学的一部分。” 舒逸突然望向镇南方:“你应该也熟知易理,但为什么会信奉上帝呢?”镇南方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舒逸:“谁规定知易理的人不能够信上帝了?”舒逸被问住了,他轻轻地说道:“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你继续!” 韩荣望向镇南方的眼神也迷惘起来。镇南方说道:“直到一周前我的卦像得到了证实,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三,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便回了出租屋,当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我的床上,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手里握着一把枪。当时我吓了一跳,但马上我便反应过来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一定和父亲的失踪有关。” 镇南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当时很害怕,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我,他来找我一定是想让我做些什么,于是我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舒逸已经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的手里,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大口:“从他的嘴里我知道我的父亲还没有死,正在为他们办一件大事情,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人对我说,只要我答应他们一件事情,等我父亲帮他们做完了事便把他送回来,还会给他一大笔钱,让我们以后能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韩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镇南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舒逸几次眼神瞟过他的脸,他仿佛就像是雕像一般。 舒逸说道:“他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替人顶罪?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罪名成立你会面对什么样的刑罚?”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不过我今年才十五岁零四个月,未成年,就算获罪,也会从轻发落,况且他们说了,会想办法把我捞出来。”舒逸说道:“你没有说实话。”镇南方脸上露出惊愕:“什么?” 舒逸笑了:“其实你在替人顶罪之前已经为自己算了一卦,你算出了自己根本没有刑讼之灾。”镇南方楞住了:“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么会轻易相信他们?一旦你进来顶罪,获刑,那就不是三五七年能够出去的,自己身陷囹圄,又如何能够救得了你的父亲?说说吧,你自己这一卦又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介于石,不终日,贞吉。”舒逸淡淡地说道:“第十六卦,雷地豫。”镇南方惊讶地问道:“舒处长竟然也懂易理。”舒逸说道:“这卦虽然是中中之卦,倒也适合你的处境。”韩荣突然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抓你父亲是为了风水的事情?”镇南方说道:“因为父亲那是父亲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东西。”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如果他们抓的是你,而不是你父亲,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镇南方没有说话,沈放却不解地问道:“舒处,为什么这么说?”舒逸指了指镇南方:“这小子在易学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如果他们抓的是这小子,我想应该比抓他父亲有用得多。” 镇南方脸上微红:“舒处,你太抬举我了。我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们想问我那个人是谁,那我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到他的真面目,我最多能够告诉你们他大概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声音听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南方口音,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舒逸伸了个懒腰:“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可以走了。” 镇南方楞了一下:“可我们说好了,你们的案子结了才让我出去的。”舒逸说道:“你真以为可以找个免费吃住的地方啊?走吧,别妨碍我们查找真凶。”说完他站了起来,对沈放说道:“打发他走,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说完他便率先走出了羁押室,在门口轻声对小和尚说了两句话,韩荣和沈放也出来了,沈放拖着镇南方,镇南方经过舒逸的身边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第三十八章中计 在警察局门口,望着镇南方离去的背影,沈放问道:“舒处,这可不太符合规矩。”舒逸微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问题我负责,沈警官,看来你们得重新进行调查了,希望你们能早些抓到凶手。” 沈放苦笑道:“放心吧。” 舒逸对身边的椰海和韩荣说道:“走吧,我们到易家去。”椰海问道:“小和尚呢?”舒逸说道:“哦,他去附近的弘光寺去了,他说去寺里为范元彬念经超度,出家人慈悲为怀,让他去吧。”韩荣说道:“这和尚也是你们的人?”舒逸说道:“是的,你也知道,国安部什么样的人都有,工作需要嘛。” 韩荣笑道:“我就羡慕你们的工作,刺激。”舒逸说道:“其实做个侦探也不错,至少没那么多约束。” 没多久,三人回到了易家。 那个像管家一样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说道:“舒先生,你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易老在吧?”中年男子说道:“易老在午睡。”舒逸说道:“哦,我们想到书房坐坐。”中年男子说道:“没问题,易老说了,舒先生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会配合的。”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 韩荣说道:“请问洗手间在什么地方?”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请跟我来。”舒逸和椰海进了书房,椰海说道:“舒哥,这个韩荣便是那个侦探?”舒逸点了点头:“嗯,就是范元彬提到的那个侦探。”椰海说道:“你有什么发现?”舒逸说道:“现在还不能说,不过给你个任务,明天你帮我拖住他一天,他去哪你便去哪,别让他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椰海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以后我再向你解释,不过也许根本不用你来守他。”椰海也不再问了,说道:“好吧!那小和尚呢?”舒逸瞪了她一眼:“他另有任务。”椰海不再声张了。 韩荣回来了。 舒逸让他坐下后问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到易家吧?”韩荣说道:“还真是第一次。”舒逸说道:“你调查苏亦晴的案子时没有到过易家。”韩荣尴尬地说道:“来过,不过是半夜,悄悄摸进来的。”舒逸笑了:“看来侦探有时候也见不得光。”韩荣说道:“这就是侦探的悲哀,很多时候要按照法律行事的话,根本就无法取证。” 舒逸点了点头:“一会易老醒来我给你引见一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当面问他,不过措辞得婉转一些,老人家的脾气不太好。”韩荣说道:“嗯,我明白。” 接下来三人的话并不多,甚至出现了近二十分钟的冷场。舒逸不说话,椰海没有什么话说,韩荣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舒逸眯着眼睛像是在小憩,韩荣坐在沙发上,偶尔看看表。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易老也来到了书房。 当他看见韩荣的时候楞了一下,扭头向舒逸问道:“舒处长,这位是?”舒逸微笑着说道:“他叫韩荣,是金陵城里著名的私家侦探。”易老的脸沉了下来:“你就是韩荣?”韩荣恭敬地说道:“易老好。”易老说道:“舒处长,不知道你把他带到易家来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易老,你先别着急上火,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易老这才勉强坐了下来。 舒逸从包里掏出苏亦晴寄给韩荣的遗书:“易老,请你看看这个。”易老接过遗书,在书桌上找来老花眼镜戴上,打开遗书来仔细地看着,他的手抖得厉害,十几分钟后,他终于看完了。摘下眼镜,他说道:“这是小晴的字,不过和她留给扬名的那封并不一样。”舒逸问道:“哦?是吗?会不会是别人伪造的?” 易老说道:“应该不会,哎,看来小晴对扬名的过去,还是耿耿于怀啊。”他看了看韩荣:“韩先生,你一定也查过吧?真有这样一个女人么?”韩荣点了点头,易老说道:“她在哪?那个孩子呢?”韩荣说道:“女人疯了,孩子也在四岁半的时候得病死了。”易老叹了口气:“扬名怎么能这样呢,他对不起小晴啊。” 韩荣又看了看表,舒逸轻轻问道:“韩荣,是不是有什么事?”韩荣忙说道:“没有。”舒逸说道:“一个多小时之内你看了六次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呢。”韩荣笑道:“哪里,只是个习惯而已。”舒逸点了点头:“嗯,好习惯。”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 “易老,我们有点急事,先出去一下。”舒逸说道。易老问道:“是不是扬名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舒逸说道:“算是吧,等回来我再告诉你详情吧。”易老说道:“那你们快去吧,别耽搁了。” 出了易家,韩荣问道:“舒处,出了什么事了?”舒逸笑了笑:“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三人上了车,舒逸亲自开车,向着金陵方向驶去。 直到快驶出了燕子矶的境界,他们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金杯车,车的两侧写着“山水公墓”。而车子被十几个民警给围住,释情和沈放也站在车边。 舒逸他们下了车,椰海惊讶地说道:“小和尚怎么在这里?”舒逸没有说话,走了上去,沈放见舒逸来了,上前说道:“舒处,你真厉害,竟然想到他们会对镇南方下手。”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扭头望着韩荣:“现在你不用再时时看表了吧。”然后对身边的警察说道:“把他给扣起来。”沈放亲自给韩荣戴了上手铐,韩荣大声问道:“舒处,你这是做什么?”舒逸说道:“你自己应该清楚。” 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女人是易新梅,这辆车是她从燕子矶的山水公墓租来的,准备把范元彬的遗体运到金陵去,只是车上不仅有范元彬的遗体,还有被打晕的镇南方,而那两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帮凶。 舒逸对易新梅说道:“易女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易新梅面如死灰,她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韩荣。舒逸笑道:“怎么样?跟我们回去吧。范先生我想还是葬在山水公墓比较好,作为朋友,我做尽力的。” 韩荣咬着嘴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对他下手的?”舒逸摇了摇头:“你很聪明,可惜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想想,镇南方的易学成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故意说出来就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动他的脑筋,没想到你还是中计了。说实话,我有些失望,至少在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精明的人,却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韩荣脸色苍白,舒逸说道:“不过这也告诉了我,你们现在急需一个懂得易学,精通风水的人帮助你们完成你们的任务,当然,是什么任务还得到时候你亲自告诉我们。”韩荣问道:“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了?”舒逸说道:“其实一直到今天早上之前,我都没有想过怀疑你。”韩荣问道:“什么意思?”舒逸笑了笑:“走吧,回去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镇南方醒了过来,四下看了看:“舒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扔下一句:“自己想吧。”便和沈放他们一起押着这几个人上了车,镇南方追了上来:“等等我,我也一块去。” 还是在羁押室,只是被审讯的对像变了,镇南方换成了韩荣。 沈放递了支烟给舒逸,然后对韩荣说道:“韩荣,没想到会是你。”韩荣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而是望向舒逸:“你到底是怎么怀疑到我的?”舒逸说道:“今天上午,在精神病院的时候。”韩荣想了想说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舒逸摇了摇头:“确实,如果换一个人他可能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你也说过,我是个心理专家,还善于行为及微表情分析。我承认你的表现是无懈可击的,但你却忘记了,今天上午的主角不是你,而是容慧。当我们走进病房的时候我便发现了,她看你和看我的眼神有很大的差别。” 韩荣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舒逸继续说道:“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可对我,她的眼睛却像是在告诉我她有很多的话想对我说。”韩荣说道:“一个疯子的眼睛你觉得能够成为微表情分析的依据吗?”舒逸瞪着他说道:“一个疯子的眼睛当然不可能成为依据,但如果这个人不是疯子呢?”韩荣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惜他的一双手被铐在了椅子上。 舒逸说道:“就在离开病房的时候,我便想通了很多事情,容慧没有疯,她是被精神病了。是你们,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而且,她和易扬名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是你说的那样,虽然她的表演也很到位,但她还是给我留下了提示。她在问我是不是易扬名派去接她的时候,虽然她的脸上有期待,很真切,但她却不停地挠动前额的头发,两只脚也朝着大门的方向。” 舒逸笑了笑:“我想你应该对微表情有所研究吧?你说说这两个动作意味着什么?说明她言不由衷。韩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是想让我先入为主,认为容慧是个疯子,而不会在她的身上下功夫分析,你低估了我,你甚至低估了容慧,她远比你想像的更聪明。” 韩荣一下了泄气了,他说道:“你还想通了什么?” 第三十九章容慧 舒逸把玩着手上的火机,透过火苗,瞄向韩荣:“我想通的还有很多,譬如那封遗书。”韩荣说道:“那封遗书有什么问题?”舒逸说道:“没有问题,甚至文笔也很流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就是因为太没有问题了,所以才有大问题。你想想,一个即将面对死亡的人能够有那么冷静的文笔吗?” 舒逸把火机扔到了桌子上:“人之将死,万念俱灰。可是她的遗书通篇都是对那女人和易扬名的关系耿耿于怀,充满了憎恶与怨恨,这样的一个充满仇恨的女人,可能会放弃报复选择自杀吗?放不下的人是不可能坦然面对死亡了。” 韩荣低下了头,舒逸问道:“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韩荣说道:“我说过,孩子已经死了,四岁半的时候就死了。”舒逸点了点头:“孩子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我再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去找你的?而那两个所谓的杀手我想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我想你们其实原定是杀了我的,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临时改变了计划,合演这一出苦肉计。” 韩荣望着舒逸,紧紧地闭着嘴,不说一句话。 沈警官望着舒逸:“舒处,我可没有通风报信,再说了,你要连夜去找韩荣可是临时做的决定。”舒逸微笑着说道:“沈警官,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是你报的信。”沈警官说道:“可知道我们去金陵的人并不多,除了你我,就只有你的两个同伴了。”舒逸问道:“你有没有向易新梅提起过我去找韩荣?” 沈放想了想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嗯,这件事情也放一放,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韩荣,你们到底要镇南方的父亲为你们做什么?”韩荣的嘴唇咬得太紧,像要渗出血来,他望着舒逸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他不敢说话,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出错,舒逸太可怕了。 舒逸沉默了十分钟,站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那好,你和沈警官他们说吧,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他扭过头去,对沈放说道:“沈警官,审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进展及时向我汇报,椰海姑娘会跟进这个案子。”沈放说道:“舒处放心,我会让他开口的。”舒逸顿下脚步,望了韩荣一眼:“沈警官,我刚才问他的问题,我希望最后都能够得到答案。对了,镇南方我要带走。” 沈放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带走镇南方,不过两天的接触,沈放已经对舒逸的办事风格有了些了解,舒逸的思维跳跃太快,自己是跟不上的,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很毒,很多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沈放笑着对舒逸说道:“好的。” 椰海被舒逸一句话留在了警察局,心里很不甘心,但她知道舒逸既然让自己留下一定有他的目的,自己只要做好就行了。 出了警察局,上了车,舒逸对释情说道:“去金陵。”小和尚楞了一下:“啊?”镇南方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舒逸。舒逸见和尚没反应过来,他微笑着说道:“去金陵,现在,马上。”释情问道:“易新梅你不审了?”舒逸说道:“那些事让沈放他们去做吧,他们可是专业人士。” 舒逸扭过头去,对镇南方说道:“顺便送你回学校去,这些日子,耽误了很多课吧?”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回学校,至少在我父亲没有回来之前。”舒逸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镇南方说道:“我会用我的方式,把父亲救出来。”舒逸笑了:“你的方式?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吗?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别告诉我你都能够卜出来,真能够卜出来,我也不用那么费神了。” 释情也笑了,镇南方说道:“和尚,你笑什么?”释情嗔道:“一个小毛孩子竟敢对大师无礼?”镇南方不屑地说道:“一个出家人,却手染血腥,犯下十重禁戒,还大师呢!”释情哑然,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手染血腥?”镇南方说道:“他的眼神太凌厉,充满杀伐,而全无愧疚,说明他曾经开过杀戒。” 舒逸越来越觉得这个十五、六的男孩不简单了,他问道:“何为十重禁戒?”镇南方哼了一声:“考我?别以为我不懂佛家戒律,先说小乘戒吧,就有五戒、八戒、二百五十戒等等,大乘戒律有三聚净戒、十重四十八轻戒等等。小乘五戒也好,八戒也罢,或是大乘十重禁戒的第一条都是禁杀生,对吧?和尚大师!” 释情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他扭头望着镇南方,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镇南方见释情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狐疑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怎么了?”舒逸叹了口气:“你吓着他了。”镇南方说道:“为什么?” 舒逸笑道:“小鬼,别说小和尚了,就连我也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你通易理,又是基督徒,现在又通佛学,你到底还懂些什么,说吧,我也想好好被你吓吓!” 舒逸看了一眼小和尚,示意他继续赶路。 镇南方没有说话,望着窗外。舒逸说道:“小和尚是开了杀戒,不过杀人是为了救人,佛家慈悲为怀不错,但也有狮子吼,更有除魔卫道的责任。”镇南方的眼神望向舒逸,半天才点了点头。 青龙山,金陵精神病院。 舒逸亮明身份,很快就获准了探视容慧,这次他没有让释情和镇南方回避,三人进了容慧的病房。容慧听到铁门打开了,害怕地缩到了墙角。医生照例吩咐了几句,关上了铁门。舒逸走上前去:“容女士,是我,舒逸。” 容慧轻轻把头从手臂中抬了起来,露出一双眼睛。 看清楚来人是舒逸的时候,她的情绪才放松下来,可当她看见释情和镇南方的时候又像是吃了一惊,舒逸轻轻地说道:“别怕,他们是我的同伴。”容慧这才把头抬了起来,双手还是抱在膝盖上,紧贴着墙角缩坐在病床上。 舒逸说道:“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释情和镇南方就静静地站在舒逸身后,望着容慧。容慧绺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头发,眼睛不再迷离,竟多了一分清澈。她望着舒逸,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舒逸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容慧说道:“他们抢了我的儿子,然后把我送进了这里,我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啊。”舒逸问道:“他们是谁?”容慧说道:“易扬名!”释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容慧会说出这个名字,容慧的孩子也是易扬名的孩子,就算父亲想要回自己的孩子也不用伤害眼前的这个女人,孩子的母亲吧? 舒逸却很平静,他说道:“你怎么能够肯定是易扬名做的?”容慧说道:“是苏亦晴亲口告诉我的。”舒逸这下也楞住了,苏亦晴,易扬名的结发妻子,怎么会是她?舒逸问道:“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容慧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我被关在这里,起初我并不认识她,你知道,我基本上与世隔绝已经三十年了,他们把我当疯子一样的关了进来,后来因为害怕他们再来害我,我索性装起疯来,让他们相信我是真的疯了,你知道吗?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疯了,我甚至要吃自己的大便,喝自己的尿水。” 舒逸点了点头:“我理解,这三十年来你受了很多的苦。” 容慧白了他一眼:“不,你不理解,你没经历过,永远理解不了。”舒逸叹了口气:“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容慧说道:“她当时走进病房,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坐到了我的床边,望着我,我能够感觉到她眼光中的怜悯,她轻轻地告诉我,她是易扬名的妻子。” 舒逸问道:“她知道你没疯吧?”容慧摇了摇头:“不知道,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并没有疯,包括这里的医生。”舒逸苦笑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知道不了。”容慧说道:“她根本没把我当一个正常人,她就像是对着一个人偶,一个人轻轻地说着话。” 容慧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她在回忆:“她说她后悔嫁给了易扬名,如果她早知道易扬名是这样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嫁给她。她说:‘你知道吗?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是扬名,扬名把你弄进来的,而你的孩子,现在也在他的手上。’别的话我都只是依稀记得,可就是这句话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容慧说苏亦晴在自己的面前更像是忏悔,她还告诉容慧她知道了易扬名的秘密,并且可能会为这个秘密而付出代价。说到这里,容慧突然问道:“苏亦晴呢?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她已经死了,六年前投江自杀了!”容慧的脸上露出了悲伤:“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舒逸问道:“你怎么认识韩荣?”容慧说道:“他来过几次这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说是受了苏亦晴的委托,调查我和易扬名的关系,以及我们的孩子。”容慧的情绪有些激动:“可他并不知道,苏亦晴和我说过什么,你想想,苏亦晴都已经给我说了那么多,她早就已经知道我和扬名有孩子了,怎么可能再请人来调查呢?” 舒逸说道:“所以你就一直防着他?”容慧说道:“是的,他让我觉得害怕,特别是他的那一双眼睛,我甚至有时候会有种错觉,他已经发现了我并没有疯。” 第四十章血光 容慧说道:“我知道他一定是来试探我的,他每一次来总是用我最关心的话题来引诱我,他说他知道我的儿子的下落,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冲动地开口了,是他的一双眼睛让我冷静下来。”舒逸说道:“他告诉我,你的孩子四岁半时一场大病死掉了。” 容慧轻轻地说道:“确实是孩子四岁半的时候出的事,那天我从幼儿园接了孩子回到家,吃过晚饭,孩子便在院子外面玩耍,那时候没有那么多车子,也没有那么多坏人,路边玩耍的都是周围邻居的孩子,我也没有太在意,一直到九点多钟,我见孩子还没有回来,便觉得不对,出去寻找。” “问了邻居的孩子,他们说大约八点多钟的时候,一个男人把我的孩子抱走了。我自然就急了,便在街口的小卖部给扬名打了个电话,他安慰我别着急,他马上就来。果然,不到半小时他就骑了一辆自行车来了,他说陪我去找,便用自行车把我载到了郊外,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他便把我送了回去,让我好好休息,他会再去找的。” 容慧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有闪闪的泪花。 “回到家里,我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这里。”容慧一口气把经过说完了。 舒逸说道:“你到这里以后易扬名来过吗?”容慧摇了摇头:“没有,从那以后我和易家就断了一切的联系。除了那个韩荣,就没有人再来找过我。”舒逸说道:“谢谢,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会亲自来接你出去。”容慧说道:“出去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够找到我的儿子,让我知道他过得很好就行了。” 舒逸说道:“对了,韩荣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容慧说道:“一个月前。”舒逸楞了一下:“一个月前?”容慧点了点头,“一个月里他竟然来了四五趟。”舒逸点了点头:“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案子结束了我来接你出去和你儿子团聚。” 出了医院,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释情说道:“这事情又扯到苏亦晴的身上去了,越来越复杂了。”舒逸笑道:“也越来越有趣了。”手机响了,舒逸看了一眼:“西门,怎么样?”西门无望说道:“舒处,那两个游客的身份我们都查了,两人都不是攀岩爱好者。”舒逸说道:“哦,那你们先回云都吧。”西门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有发现的。” 舒逸眼睛一亮:“什么发现?”西门说道:“其中一个死者家属在整理死者遗物的时候发现一个MP3,里面有一段录音,我想你一定感兴趣。”舒逸说道:“快说,别卖关子。”西门笑道:“舒处,你别急啊,我可说不好,回头你听听说知道了,好像是和尚诵经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舒逸说道:“赶紧去云都,让肖长天帮着做个技术分析,还有,你们回去以后还是住进椰海家,多留心一下岩领。” 上了车,舒逸说道:“六朝古都,可惜啊,我们没有闲暇,不然倒可以好好游游,追古悼今。”释情说道:“我们回去吗?”舒逸摇了摇头:“找个地方住下,等天黑。”小和尚不解地问道:“先生,你不会是真想在金陵游山玩水吧?”舒逸说道:“偷得浮行半日闲,有什么不好?” 镇南方不屑地嗤笑:“虚伪。”舒逸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镇南方,你能不能懂得尊重一下别人。”镇南方扭头望向了窗外。舒逸说道:“为什么说我虚伪?”镇南方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傻瓜,虽然我对这个案子知之甚少,但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皮毛,你想在金陵呆到深夜,一定是想去什么地方搜查一番,只是你不想让人知道,只能选择晚上。” 舒逸微笑着说道:“那你猜猜我要去哪里搜查?”镇南方说道:“易新梅和范元彬的家。”舒逸心里不由得又多加了一分对镇南方的欣赏,嚣张,轻狂,但他有资本。 镇南方继续说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你让警察忙着提审韩荣和易新梅,让沈放根本没时间安排人来对易新梅的家里进行搜查,等明天他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早已经先一步找到了线索。”他扭过头来望着舒逸:“你怀疑警察里面有内奸?我明白了,你今天晚上去的应该不只一个地方,你还要去韩荣家。” 释情望向舒逸,想从他的表情里得到证实,舒逸点了点头:“小鬼,你真的只有十五岁?”镇南方说道:“十五岁零四个月。”舒逸叹了口气:“还好,我的对手不是你。”镇南方冷笑一声:“切,我才不想有你这样的对手,虚伪、老奸巨滑、毒眼、毒舌。”舒逸苦笑道:“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小和尚笑了。 小和尚说道:“哎,小镇,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今天晚上我们的行动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应这时,释情一个急刹车,车前,一条老狗拦在道上,低声哀鸣,老狗的眼里竟流着泪水。头伏在两条前腿上,长长拉伸。 小和尚正待说什么,镇南方却开口了:“路有狗哀鸣,狗为艮,艮为上卦,狗鸣离方,离方为下卦,艮七离三加午时七,师或舆尸,大凶之兆,或有血光之灾。”小和尚脸色微微有变,舒逸淡淡地说道:“和尚,下车撵开它吧。”释情下了车,舒逸望向镇南方:“以艮七离三加午时七,总十七数,除十二,余五为动爻,‘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明明是大吉,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对梅花易数也很精通,他尴尬地说道:“我只是吓唬一下和尚而已。”舒逸苦笑道:“不过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大凶,有血光之灾。”镇南方说道:“你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按卦像舒逸说的没错,是大吉兆,可为什么舒逸又说大凶呢? 舒逸说道:“至少韩荣家就不会太平,不过依这卦像,我们能逢凶化吉罢了。” 入夜,舒逸对镇南方说道:“今晚我和和尚去就行了,你呆在酒店,如果三个小时以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给沈警官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的行踪,剩下的事情他知道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不,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舒逸说道:“不行,今晚会有危险。”镇南方说道:“我不管,这个案子和我父亲的失踪有关,我必须和你们在一起,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小和尚说道:“你会开车么?” 镇南方说道:“会,不过没驾照。”释情笑道:“会开车就行,到时候你就在车里等着我们,帮我们望风,接应我们撤退。”镇南方想了想点了点头,总比被舒逸扔在酒店强。舒逸见小和尚既然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吧,既然小和尚帮你说话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给我记住,你的任务和岗位你必须明白,否则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跟着。” 镇南方忙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舒逸的第一站选择的是韩荣的侦探社,他感觉在那里他能够找到需要的东西。 舒逸和释情上了楼,因为是第二次来,舒逸很快就找到了侦探社的大门。小和尚站在舒逸的身后,舒逸从衣角取下一枚回型针,把它掰直了,插进了锁眼,不到十秒钟,“嗒”的一声,门开了。小和尚鄙夷地看了舒逸一眼:“阿弥陀佛!”闪身便进了屋去。 舒逸重新把回型针弯曲,别回到衣角上,才慢慢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打开了灯。两人先在接待厅里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可疑,接着便向韩荣的办公室和卧室走去,舒逸说道:“和尚,你去卧室,我到他的办公室看看。” 释情进了卧室,舒逸则在办公室里仔细地搜查着。窗子边有一排书架,书架上的书很杂,大多都是各种职业的专业书籍,这倒符合韩荣的职业特别,一个侦探,原本就是一枚“万精油”,可有本小册子却引起了舒逸的兴趣,《云都省交通地图》,他翻到了西明县那一页,发现在大峡谷的位置竟然画了个圈。 舒逸笑了,他把地图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接着,舒逸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坐到了老板椅上,然后轻轻地翻动着抽屉,抽屉里也很整齐,都是些不起眼的杂物。 最后一个抽屉里,舒逸看到了几张手机卡,他拿了起来,看了一下,全都是用过的。他顺手把它们也装进了包里。接着他便准备离开书房,当他顺手关上书房的灯时,他楞了一下,就两三秒的时间,他马上动了,突然蹲矮了身子,一个翻滚,出了书房。 “砰!”一声闷响,舒逸听到了子弹身进墙壁的声音,而子弹射击的位置,就是他刚才站立着关灯的地方。命逸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关了灯,不然他还真的不容易发现那个红色的光点。 释情听到枪声也赶紧赶了过来:“先生,你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怎么样?有收获吗?”小和尚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走!”二人关了灯,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消防通道一路狂奔下楼,上了车,镇南方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如箭般离去。镇南方问道:“我刚才听到了枪声,出了什么事了?” 舒逸苦笑道:“血光之灾,我差点就被枪手爆头了。” 第四十一章猝死 镇南方笑道:“离为火,为火,震为雷,为动,带火药的震动,你应该早已经算到的吧?”舒逸白了他一眼:“就你能,你就显摆吧。”他不再理会镇南方,而是对释情问道:“说说你的收获吧。”释情把一张纸片递了过来,舒逸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舒逸打开了车内灯,仔细地看着。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大概两岁左右。女人的脸上带着笑容,有一种淡淡的幸福。 舒逸说道:“容慧!”小和尚点了点头:“应该是她,小孩一定是她的那个孩子。”舒逸问道:“韩荣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小和尚说道:“照片后面还有内容。”舒逸把照片翻了过来,发现在右下角好像用蓝黑墨水笔写了几个字,写得很凌乱,像汉字,又像外语,舒逸仔细地看了很久,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些字。 小和尚问道:“先生,上面写的是什么?”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字。”镇南方停下了车:“和尚大哥,你来开吧,好累。”释情苦笑了一下,和镇南方换了位置,释情问道:“先生,还去范家吗?”舒逸说道:“嗯。”他把地址告诉了释情,镇方南从后排座位上伸手抓过了舒逸手上的照片,仔细地看着。 舒逸没有说什么,而是掏出一支烟,点上。 过了一会,镇南方把照片交还给了舒逸,舒逸问道:“天才儿童,有什么发现吗?”镇南方说道:“还说不好,只是有点感觉,我想我会想通的。”舒逸笑了,这小子蛮爱面子的。释情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舒处,范先生的家里不会也有埋伏吧?”舒逸说道:“应该不会再有埋伏,不过或许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发现了。” 释情说道:“为什么?”镇南方笑道:“和尚大哥,你提问的时候能不能先动动脑筋?”释情是有修为的高僧,并不因为镇南方的奚落而生气,他淡然地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我先说说为什么在韩荣家你们会遇到袭击,因为他们不希望你们在那里找到线索,要做到这一点不难,他们完全可以先把线索给拿走,把现场清理干净,为什么呢?” 小和尚让他给搞懵了,镇南方非但没有解答自己的为什么,反而抛出了另一个为什么。 舒逸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微笑。 镇南方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也才赶到,来晚了,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连开那一枪也是很仓促的,不然你们的这个牛人处长早就见上帝去了。他们为什么会比你们晚到?那是因为他们算错了,他们认为我们的第一站应该是易新梅家,因为从定向的思维来看,处长和韩荣要熟悉些,也到过韩家,这样他对易新梅家的好奇心就要相对更重些,我们搜查的第一站放在易新梅家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舒逸此刻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这小子留在身边,他从镇南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天才儿童竟然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 镇南方说道:“谁知道我们的这位牛人处长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拍了一下舒逸的肩膀:“哦,我明白了,老狐狸,你是不是算好了的?”舒逸白了他一眼:“小子,你太高看我了,如果我能够算计得到这样的结果,就不会白白浪费整个下午的时间了,要说算得好,那是我们的对手。” 镇南方说道:“他们竟然猜到了我们的行踪,我说老舒,你的对手看来也不差啊。” 这也是舒逸所想到的,对手的应对是在晚上才开始的,这说明对方也才查到自己的行踪,不然他们是有充足的时间剪断所有的线索的,可是这次行动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难道对方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舒逸和释情上了楼,镇南方还是留下守着车子。 果然如舒逸和镇南方判断的一样,易新梅的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舒逸和小和尚检查得很仔细,却仍是一无所获,离开的时候,小和尚把倒在地上的佛龛给立了起来,恭敬地把佛像请了上去,才慢慢退了出去,舒逸望着佛像发了一会呆,也关上门下了楼下。 镇南方等两人上了车,他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和尚说道:“没有。”舒逸却轻轻说道:“有,很重要的发现。”和尚楞了一下:“啊?我怎么没看到?”舒逸说道:“开车吧。”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椰海打来的,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椰海来电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舒逸接通了电话,“嗯”了几声,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看好现场,我们马上回来。”挂了电话,镇南方问道:“韩荣死了?”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你接完电话那表情足够说明问题了。” 舒逸问道:“为什么是韩荣不是易新梅?”镇南方说道:“第一,韩荣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死,第二,易新梅有能够脱罪的说辞,只要我们没找到新的线索,她的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们命她没办法。” 小和尚习惯性地问道:“易新梅怎么能脱罪?”镇南方说道:“和尚大哥,脑子不用迟早会生锈的。你想想,易新梅是范元彬的妻子,而我原先是杀害范元彬的嫌犯,你们把我放了,她心里不服,杀夫之仇,她想抓住我实施报仇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只是手段不合法,但作为受害者家属,行为过激一些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是吧?我的处长。” 舒逸叹了口气:“你说得对,韩荣死了,心脏病猝死。” 释情开得很快,先去酒店取了物品退了房,然后便赶回燕子矶。一路上有小和尚和镇南方偶尔拌嘴倒也不那么无聊,不多久他们就回到了燕子矶。 椰海和沈放都在。 见到舒逸他们回来,椰海的眼睛潮红:“对不起,舒大哥,我没有看好韩荣。”舒逸微笑着说道:“先别自责,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椰海说道:“你们走以后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韩荣的审讯,这人的嘴很紧,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沈警官便建议打疲劳战,我和他轮流休息,轮番审讯。” 舒逸说道:“这倒也不失为好办法,韩荣一定是在你进行审讯的时候死的吧?”椰海点了点头。沈放说道:“舒处,法医正在进行了尸检,初步断定是死于心脏病。”舒逸问道:“易新梅呢?”沈放说道:“哦,关于易新梅的事情我正准备向你汇报一下,今天下午易老亲自来了警察局。” 舒逸说道:“是不是来替易新梅说情?”沈放点了点头:“嗯,他说易新梅是因为丧夫之痛才做了傻事,虽然有违法律,却也情有可原。舒处,我觉得易老说得很有道理,而易新梅也诚恳地承认了错误,我想能不能卖易老个面子,毕竟她并没有酿成大错。” 舒逸淡淡地说道:“嗯,这件事情你做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易老又亲自求情,在你职权范围内,你自己看着办吧。”沈放应了下来。 舒逸说道:“走,带我去看看韩荣的尸体。”沈放说道:“好。”舒逸看了一眼镇南方:“椰海,带他到审讯室去,我一会就来。”沈放有些不解,舒逸怎么又把镇南方送进审讯室?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舒逸在经过椰海身旁的时候轻轻说道:“你听他的。”说完又给镇南方使了个眼色,当然,走在前面的沈放是看不见的。 韩荣的尸体已经解剖过了,法医说要天亮以后才能够有结果,舒逸检查得很仔细,不错过一个细微的地方。半个小时后,舒逸取下了手上的手套,扔到一边,拍了拍手说道:“嗯,走吧。”沈放说道:“舒处,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他有心脏病,不然就不会这样熬他了。” 舒逸说道:“除了你和椰海,有没有人单独接触过韩荣?”沈放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轮流审讯的,我和小刘,椰海和小张,他们两个是负责笔录的。”舒逸说道:“我能见见他们吗?”沈放说道:“当然可以,我让他们在值班室休息的,就怕你回来要问话。” 舒逸笑了:“问什么话啊,只是随便聊聊。” 小刘和小张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从警都不到三年,坐在舒逸的面前有些拘束,他们沈队对舒逸都十分的恭敬,他们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上面下来的领导。 舒逸说道:“你们别紧张,我叫舒逸,舒适的舒,安逸的逸,叫你们来只是想和你们随便聊聊。”说着,掏出烟递了过去,两人忙摆了摆手:“谢谢,我们不会。”小刘和小张互相望了一眼,小张说道:“舒处长,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和韩荣的死有关系吧?”舒逸楞了一下,接着笑了:“我没说韩荣的死和你们有关啊?我只是和你们认识一下,好了,没事了,你们休息吧。” 第四十二章涉险 舒逸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小刘和小张很是纳闷,不过让他们高兴的是舒逸问过他们之后,沈放便通知他们可以回家了,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来到审讯室,椰海正抱着手站在门口,小和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镇南方则对着桌子上的一只开水瓶发呆。舒逸轻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镇南方说道:“你那边呢?”舒逸摇了摇头:“尸检还在进行,正在检查胃溶液。” 沈放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舒处,有新发现,在韩荣的胃里发现了氰化钾成分。”舒逸皱起眉头,右手大拇指轻轻在脸上刮着:“氰化钾?”沈放说道:“是的,氰化钾,可我觉得奇了怪了,他是什么时候服下的?如果是抓住他之前就服下的,哪容他坚持这么长的时间?”镇南方懒散地说道:“沈警官,他的胃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譬如石蜡。” 沈放望向镇南方,脸上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舒逸笑了:“我明白了。”沈放说道:“舒处,你们倒是说啊,别打哑谜了。”舒逸淡淡在看了一眼镇南方:“小子,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吧。”镇南方说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吧。” 他坐了下来,指着面前的开水瓶:“沈警官,这大热天的,谁还喝开水?”沈放说道:“哦,是韩荣,他说他从小胃不舒服,喝不得凉水,一直都要喝开水。”镇南方说道:“他一定喝了不少吧?不然怎么只剩下小半瓶了。” 小和尚早被沈放吵醒了,他说道:“我说天才儿童,能不能捡重要的说?”镇南方白了他一眼:“好吧,韩荣是早就服下了氰化钾的,不过药物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说到这里他对小和尚举起了左手,像是想阻止他说道:“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他事先把氰化钾用石蜡给封起来,石蜡是不会被胃液溶化的,这样,等于在他的身体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镇南方又说道:“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对于石蜡的厚薄程度拿捏得很准。” 沈放、和尚和椰海听得似是而非的,舒逸才继续说道:“要溶化石蜡,他只有一个办法,喝下温度很高的热水,用热水溶化石蜡,蜡薄了不行,因为虽然胃酸不能够溶解石蜡,但多少也有一些作用,太薄,有可能提前泄露,死亡时间他自己不可控,太厚,不知道要喝掉多少热水,也不可控,我想,至于石蜡的厚度,他们应该是反复试验过的。” 沈放说道:“可就算是知道了他的死因,可他为什么要死?最关键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个时候死?”舒逸点了点头:“是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为什么呢?”镇南方说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舒逸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嗯,明天再说,沈警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沈放说道:“你们现在还回易家吗?”舒逸摇了摇头:“算了,太晚了,随便找个旅店休息。”沈放说道:“这样吧,反正我也懒得回去了,局里有个小招待所,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到招待所去将就一晚吧。” 舒逸特意和镇南方住了一间屋子,小和尚则和沈放在一起,椰海自然一个人一间。 上了床,镇南方说道:“我就老舒,你就别折磨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舒逸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轻轻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时间?”镇南方说道:“我不能说。”舒逸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有想法,刚才你那眼睛乱转,别想瞒过我。” 镇南方拗不过,坐了起来:“我说了你可别再折腾我了。”舒逸说道:“好,你说吧。”镇南方说道:“一定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你已经去了金陵,他怕你查出什么来,便选择了自杀,只要他的死讯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一定会马上赶回来,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计你都想不透么?”舒逸楞住了,当局者迷,果然如此。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想想,我们去金陵是不是还有地方没有走到?”舒逸拍了拍额头:“嗯,韩荣还有一个窝,还没来得及去就接到了椰海的电话。”镇南方笑道:“好及时,看来有人给韩荣通风报信了。”舒逸说道:“嗯,可是那个人是谁呢?”镇南方说道:“是谁不难查,只要你想明白了他们是用什么方法传递讯息的,就很容易找到那个人了。” 舒逸站了起来,披起了衣服。 镇南方说道:“我就说吧,我告诉了你原因你肯定得折腾,算了,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舒逸说道:“不必了,也别告诉任何人,明天他们要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情先回云都了,我会电话通知和尚,这里由你负责,当然凡事让和尚和椰海出面,把通风报信的人给查出来。” 镇南方一惊:“什么?你要一个人回金陵?”舒逸点了点头,穿好衣服,检查了一下证件和枪,然后扔了一个手机给镇南方:“你悄悄拿着,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会每隔三个小时和你通一次话,第一次通话时间我会在到达金陵之后。” 镇南方接过手机,调整成了振动:“好的,我会等你的电话,老舒,你小心一点。”舒逸笑了:“要不你给我算上一卦?”镇南方摆了摆手:“我才懒得算,你是个福人,命大。” 舒逸悄悄地出了门。 还好车子停在警察局的门口,距离招待所很远,他掏出备用的车钥匙,发动了车子,往金陵赶去。 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对手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就把自己哄得团团转。不过想想也释然,在没有查出韩荣的死因时,谁又看得出对手是在玩调虎离山呢?只是到底是谁向韩荣传递的信息?椰海,沈放,小刘还是小张? 镇南方说得对,是谁做的可以先放到一边,最主要的是他们是用什么方法传递的?舒逸想,如果是自己,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信息传递给正在被审讯的韩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动作,而能够系统表述出完整信息的动作又是什么?密码,摩尔斯密码。 舒逸脑海中竟然第一个出现的是椰海的影子,舒逸又想到她伏在母亲的肩膀上,手指轻扣的样子。舒逸的心里有些隐隐的痛,不,不应该是她,摩尔斯密码是最入门级的暗语,任何有一点无线电基础的人都能够熟练的掌握。 舒逸甩了甩头,不再去想,他相信镇南方一定有办法把那个人给找出来的。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舒逸来到了罗廊巷。轻车熟路,舒逸便打开了韩荣家的门。屋里漆黑一片,舒逸轻轻带上了门,并没有关严实,留下了一小条缝。 舒逸靠着墙,一双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他没有动,因为他嗅到了危险,那是一种感觉,可他并没有退出去,越是这样,他越想把事情弄个明白。对方的目的明显不是为了杀他,如果要杀他,机会很多,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 可对方为什么要在这里布下埋伏?自己被他们用计调回燕子矶,他们明明有足够的时间销毁证据,可他们为什么偏偏还要埋伏在这里?舒逸想了想,嘴角露出了笑容,因为他想到了答案,那就是对方也没有能够找到韩荣留下的东西。 舒逸慢慢地向前走去,他走得很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嗉”,一条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借着窗外射进房间的月色舒逸看到一抹寒光直逼自己的面门而来。舒逸等刀锋到了面前,头微微向旁边一侧,右手的两根手指准确地捏住了刀刃,手指上一用力,刀刃竟然折断,舒逸迎向了黑影,胸口一挺撞在黑影身上,舒逸趁势将半截刀刃插入了那人的咽喉。 这一幕如果让叶天寒、小盛、西门和小和尚他们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没有人会想到舒逸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在他们的心里舒逸就是一个有着高学识,高智商的人,有很强的领导能力与断案能力却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就是多走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的。 舒逸的一双眼睛闪着精光,黑影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倒下了。 舒逸在他倒下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避免他倒下发生声响,然后才轻轻地将他放了下去。这时,灯亮了,舒逸看到了三个黑衣人,蒙着面,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领头的一个望着地上的尸体,看向舒逸的眼神有些迷离:“你杀了他?”舒逸微笑着说道:“是的,因为我不想被他杀了,所以只能杀了他。”领头的黑衣人的眼睑微微颤动,他没有想到舒逸竟然这么难应付,可惜,如果他看到同伴是怎么死的,他一定不会像这样打开灯,不会这般自大地站在舒逸的面前,他会第一时间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舒逸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们在找什么?找到了吗?” 领头的黑衣人说道:“你以为你还能够活着离开吗?”舒逸耸了耸肩膀:“为什么不能?不过如果你们想活着离开这里,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我这个人特别的仁慈,特别的善良,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会放了你和你的那两个跟班。” 领头那人脸色大变:“狂妄,上,杀了他!”三人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向舒逸扑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钥匙 三柄短刀向舒逸劈头而下,舒逸跃向了一旁,躲过了三人的攻击。他的手中多了一支手枪,枪口安装了消音器,“嗒嗒嗒”三声沉闷的枪响,一个黑衣人倒下了,领头的那个和另外一个黑衣人都呆住了。 舒逸看了一眼手中的枪:“这是80式自动手枪,你们应该没有见过吧,可以连发,比冲锋枪差不了多少。”舒逸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他双脚搭在了茶几上,枪口对着还活着的两个黑衣人挥了挥:“坐下吧,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领头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恐惧,但他没有动,他身边的那个人也没有动,舒逸脸色一沉:“我数到三,一……” 可舒逸没有机会数到三了,两个黑衣人咬了下牙,嘴角流出了鲜血,舒逸忙冲上前去,二人已经快要断气了。舒逸抓住那个领头的,左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又是氰化钾,除了氰化钾,舒逸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在短短的十几秒钟内便断了气。 舒逸突然有些失落,他没想到黑衣人会自杀,任何一个正常人直面死亡都会胆怯与犹豫,看来这几个人是死士。这样的视死如归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着执着的信仰的人,为了信仰可以置生死于度外。另一种就是经过特殊训练,有着特殊使命和严密组织的杀手。 舒逸揭开了几人的面巾,几人的面孔都很陌生,看上去都是三十岁上下。几人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从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查不出什么线索,舒逸想了想,把几人右臂的衣服都撕开了,他看到了刺青,新月会的刺青。 舒逸转过身去,把门关上,原本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门,如果碰上硬茬也好逃生,不过看来他是高估了对手。 关好门后,舒逸开始仔细地搜索。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舒逸有些泄气了,这个小一居室的屋子,竟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可以肯定东西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面,而且这东西十分的重要,不然韩荣也不会用死来给他们争取时间。舒逸环视着整个屋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藏在了什么地方? 舒逸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仔细地想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佛龛!进门玄关处的佛龛。舒逸想起了在易新梅的家里那座倒在地上的佛教龛,当时他就觉得很是眼熟,原来他是在这里看到过。 他慢慢走到了佛龛的面前,拿起了佛像,细细地看着,佛像是瓷烧的,里面是空的,根本藏不了什么,而佛龛底座也什么都没发现,舒逸把佛像放了回去,莫非是自己想错了,与佛像没有什么关系?正欲回到客厅再次搜查的时候,舒逸突然想到了什么。 佛像的一只手什于胸前,另是只手却指向地面。舒逸蹲了下来,地面铺了木地板,舒逸的手轻轻叩着,并没有觉得异常。 正准备放弃,他发觉有块地板的一小个部位像是空心的。舒逸从厨房找来一把刀,用力撬开了那块地板。果然,地板之下有一个直径约四五厘米的小洞。洞太小,怪不得自己敲了半天都不曾发现。 小洞里有一个玻璃的瓶子,像个药瓶。舒逸打开瓶子,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把钥匙。舒逸把钥匙取了出来,钥匙很普通,只是上面刻着一组数字:1928。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还是找到了。舒逸开了门,关上灯,冲下了楼,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既然这座佛像正面有文章,那么易新梅家的呢? 舒逸跳上了车,他没有打电话报警,至于韩荣屋里的尸体,想来明天警察来搜查的时候会处理的。 舒逸来到了易新梅的住处,他打开门走了进去,从容地打开了灯,他相信这里应该没有埋伏,因为他们早就来搜查过了。舒逸走到了佛龛旁边,两尊佛像果然是一样的,很快,舒逸便找到了另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和从韩荣家得到的那一把并不一样,但也有编号,编号是A708。 舒逸离开了易新梅的家,开着车往燕子矶赶去,他有把握在天亮之前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心里暗想,如果明天易新梅回到家里见到钥匙不见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舒逸用内部电话和金陵国安局取得联系,请他们对易新梅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听监视,希望能够在她身上找出钥匙的秘密,核对了身份后,金陵国安局立即就展开了布置。 尽管舒逸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把床上的镇南方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见是舒逸,他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我说老大,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说过三小时打次电话给我的,这都过了十分钟了。”舒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那时候我已经快回来了,怕吵你睡觉我就没有再打电话。” 镇南方苦笑道:“可你不来电话我能睡得着吗?” 舒逸笑道:“好了,睡吧!”镇南方说道:“睡不着了。”他坐了起来,把薄被子披在身上:“老舒,看你眉飞色舞的,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我应该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镇南方说道:“大秘密?什么大秘密,说来听听?” 舒逸说道:“我找到两把钥匙。”镇南方望着舒逸:“你杀人了?”舒逸楞了一下:“怎么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镇南方说道:“你的杀气还没散尽。”舒逸说道:“我杀什么人?就我,不被人杀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镇南方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我看你也不像敢杀人的主。对了,你说的钥匙是什么意思?” 舒逸把两把钥匙取了出来:“这就是我找到的那两把钥匙,一把是在韩荣的家里找到的,另一把是在易新梅的家里找到的。”镇南方说道:“哦?”他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这两把钥匙应该不是一个地方的。”舒逸说道:“嗯,这钥匙应该是银行或者什么地方的保险柜的钥匙,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的保险柜。” 镇南方说道:“我们可以一家一家的排查。”舒逸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的对手也在找这两把钥匙,只是我的运气比他们好罢了,一旦我们大明其白的一家家却排查,那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拿到钥匙了,他们或许会狗急跳墙,掐断所有的线索。” 镇南方说道:“看来这两把钥匙真的很重要,就连他们自己人都无法找到。”舒逸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想到韩荣和易新梅会那么快被抓,韩荣和易新梅根本来不及把取钥匙的办法告知他们。”镇南方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舒逸已经脱掉衣服躺在了床上:“解铃还需系铃人,能够告诉我们答案的人是易新梅。”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说道:“别忘记了我们是什么人,我已经让金陵国安局准备对易新梅进行监听监视,沈放明天不是要放了她吗?她一旦发现钥匙不在了第一时间一定会想办法去察看她的东西丢了没有,一旦有消息他们会及时通知我的。” 镇南方望着舒逸:“老狐狸,好了,躺一会吧,再有一小会天就亮了。” 舒逸被沈放叫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舒逸看了看表,九点半钟。沈放说道:“舒处,易家又派人来了,说是如果我们真的要追究易新梅,他们想给她办保释。”舒逸说道:“易新梅也是因为丧夫心痛,又见到嫌犯被放了出来,难免心有怨气,做出些不理智的举动,倒也不是什么大罪,放了吧。” 沈放脸上露出了笑容:“好,我这就去办。舒处,谢谢你了,你不知道,易老亲自出面,要是不给他这个面子,我还真不好办呢。”舒逸说道:“快去吧。”沈放走后,镇南方不屑地看了舒逸一眼:“这个沈放,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我说,老狐狸,你不会哪天也像这样把我给卖了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也得你有值得我出卖的资本,再说了,卖你,是看得起你。好了,快起来吧,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镇南方把被子一裹:“那是你们的事,我很困,还得睡一会呢。”舒逸说道:“那好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你再也不许插手我们的事情,当然,包括寻找你的父亲,你知道我有能力制止你。” 镇南方一下子跳了起来:“老舒,你不是吧?卑鄙,无耻!”舒逸没有再理他,自顾出了房间,镇南方一面穿衣服一面说道:“喂,老舒,开个玩笑嘛,何必这样认真呢?唉,等等我。” 舒逸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早晨的阳光,真美,可谁会知道,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镇南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老舒,你怎么老喜欢折磨我?”舒逸说道:“怪就怪你太聪明,天才儿童不好好利用那可是浪费。”镇南方苦笑道:“看来天才儿童真的不好。” 第四十四章治丧 易家的人一大早就把易新梅接走了,连同易扬名和范元彬二人的尸体。易新梅并没有去易家,而是直接把范元彬的尸体直接送到了‘山水公墓’,火化安葬。 而易家却为易扬名设起了灵堂,易家也算是金陵的世家,而易扬名也算是金陵的名人,虽然易扬名是死于非命,但许多亲友还是会前来吊唁。 舒逸把镇南方扔在了警察局,让椰海配合他查出给韩荣通风报信的人,在这之前,他特意为这件事与沈放进行了沟通。沈放听了他的话心里很是吃惊,但细想舒逸的话不错。他问舒逸:“既然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那说明金陵城里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找到的证据,你就没有想过再去一趟金陵?” 沈放并不知道舒逸昨晚已经去过一趟了,更不知道舒逸还在韩荣的小窝里杀了四个新月会的人。舒逸脸上露出微笑:“去啊,自然要去,我想到了,昨晚我们还差一个地方没有搜查,在罗廊巷,韩荣的一个秘密窝点。不过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这里的事情就留给椰海去查吧。” 沈放说道:“嗯,这样也好。”小和尚问道:“那我呢?”舒逸说道:“易家不是要给易扬名办丧事么?你这个和尚正好派上用场,我想你最好恢复和尚的身份,去给易扬名做场法事,超度一下,我想易老应该是不会拒绝的。”释情楞了一下,他没搞懂舒逸的意思。 舒逸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有疑问问镇南方。”说完他便和沈放说笑着离开了。 上了车,还没发动,沈放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沈放。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哦,我知道了,韩荣昨晚已经死了,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向局里汇报了,嗯,好的,那我等着你们。”沈放挂了电话,望着舒逸:“舒处,恐怕金陵我们是去不成了。” 从沈放的通话中,舒逸已然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不过他还是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了?”沈放说道:“今天早上金陵有人报案,说罗廊巷发生了凶杀案,死了四个黑衣人。”说到这儿他瞟了一眼舒逸,舒逸却皱起了眉头:“什么?黑衣人?身份查明了吗?”沈放说道:“没有,不过四个黑衣人身上都有同样的刺青,他们应该都是一个什么组织的人。” 舒逸说道:“是谁杀了他们?”沈放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目击者,而且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舒处……”沈放望着舒逸,欲言又止。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你不会认为人是我杀的吧?” 沈放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从现场的尸检来看案发时间你应该还在招待所睡觉呢。”舒逸说道:“好了,既然警察都没能够在现场找到有用的线索,看来我也不用跑这一趟了,对了,我和范元彬也算有些交情,既然不去金陵了,我到‘山水公墓’去看看吧。”沈放说道:“金陵市局的人一会要来,我就不陪你去了。”舒逸说道:“你去忙你的吧。” “山水公墓”,易新梅在易家几个亲属的陪同下把范元彬送进了焚尸间,易新梅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舒逸走到易新梅的身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轻轻咳了一声:“易女士,节哀顺变。”易新梅扭头看了一眼舒逸,止住了哭声:“舒先生,你怎么来了?”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天曾经成为舒逸的阶下囚。那神情和口吻就像是和一个朋友在说话。 舒逸说道:“我和范先生算是朋友,今天他安葬,我特地赶过来祭奠。”易新梅欠了欠身:“舒先生有心了。”说完再也不说话了。舒逸看了看几个易家的人,他们只是朝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起了骨灰,在公墓里下葬,没有任何人和舒逸说过一句话,起灰和下葬的时候易新梅又恸哭了两次,看上去她哭得很伤心。 一切结束以后,易新梅和舒逸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易家的车离开了,舒逸开着车跟在后面,易新梅并没有回易家,而是在路口下了车,在那等了一会,然后上了开往金陵的客车。舒逸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等客车开走后,舒逸才发动车子,往易家去。 易家大门口挂起了白色的灯笼,贴着一付挽联:人间未遂青云志,天上先成白玉楼。横批:松柏风凋。大门两边堆满了花圈与唁帐,都是易家的亲友送来的。 舒逸进得门来,那像管家的中年人递过来一朵小白花,舒逸接过后拴在了胸前。前厅已经搭成了灵堂,灵堂里人头攒动,舒逸这才发现原来燕子矶易家竟然有这么多的人。而做为燕子矶易家的中枢神经,易老的宅子平时却并不热闹,反而有些冷清。 舒逸走到灵前,上了三柱香,然后退到了一边。照片里的易扬名面带微笑,两只眼睛望着前方,舒逸试着换了几个角度和位置,仿佛那双眼睛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易家也真会选照片。 有几个和尚正在灵堂做着法事,可释情却不在。 易老也没在灵堂,中年人对舒逸说道:“易老怕触景伤情,所以在后院的书房里呆着,戒空师父正陪着他。易老交待过了,舒先生要是来了就请到书房去,灵堂太嘈杂。”舒逸点了点头,跟着中年人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进去,中年人拦住了舒逸,指了指他胸口的白花,舒逸微笑着把花取了下来,递到他的手中,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易老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褶皱的脸上布满了悲伤,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隐隐有泪。释情静静地坐在易老的对面,见舒逸进来,小和尚轻轻地说了一句:“先生。”舒逸走到易老的身边:“易老,别再伤心了,逝者已矣,节哀。”易老抬起枯木般的手臂,示意舒逸坐下。 易老轻轻问道:“舒先生,老朽有一事困惑已久,想向先生求解。”舒逸微笑着说道:“易老请讲。”易先生说道:“为什么那天我们才谈到割肉喂鹰的事情,怎么就应验在范元彬的身上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易老冷哼一声:“巧合?有那么巧合的吗?”舒逸说道:“易老觉得呢?” 易老说道:“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然后杀了范元彬。”舒逸点了点头:“有可能,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范元彬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他告诉了我关于苏亦晴的事情。”说完他的一双眼睛望着易老,易老说道:“哎,小晴,小晴,你死了也不让活着的人安生。” 舒逸说道:“只怕不是死人不让活人安生,而是活人不让死人瞑目啊。”舒逸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易老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易老,易府今天办丧事,我们也不好再多打扰,这就告辞,对了,我们可能会离开金陵一段时间,到时候可能就不来向易老辞行了。” 易老抬起头来:“扬名的案子你们不查了?范元彬的案子你们也不查了?还有易停、易平的下落你们就不管了?”舒逸说道:“易老别动气,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再说了,我离开金陵也是为了案子,放心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易老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好,好,好,我等着你。”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易老,我们告辞了。” 出了易家,小和尚问道:“先生,我们真要离开金陵?”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最多两天。”舒逸又问道:“查得怎么样?”小和尚说道:“到灵堂来吊唁的人当中果然有几个从云都来的人,都是易家的亲戚,听说是易家的远亲。”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觉得镇南方这小子如何?” 释情苦笑道:“这小怪物,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想好好带带这小子。”释情说道:“可他还是个学生。”舒逸说道:“你觉得学校的应试教育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吗?”释情也笑道:“这倒也是,跟在先生身边他一定会有大作为。” 舒逸白了他一眼:“我说小和尚,你也学会拍马屁了?”释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舒逸说道:“走吧,镇南方那边应该已经找到通风报信的人了。”小和尚问道:“先生,通风报信之人不会是椰海或者沈放吧?”舒逸一脸严肃地望着小和尚:“如果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呢?”小和尚习惯性地摸了摸头:“我不相信会是椰海,至于沈放,我觉得也不像。”舒逸笑了,说道:“没有根据,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伙伴。” 小和尚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教诲得是。”两人上了车,舒逸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问道:“和尚,因为我让你开了杀戒,心里有怨言吧。”小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先生,和尚便是那降妖伏魔的金刚、罗汉,佛祖不会怪罪的。”舒逸笑了:“好,以后我不再叫你和尚,叫你罗汉如何?”舒逸这话惹来了小和尚一阵白眼。 第四十五章猜测 镇南方懒洋洋地坐在审讯室里,眼睛闭着,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椰海在他的旁边,脸上满是焦急:“我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在做什么啊?”而坐在他们对面的便是小刘和小张,沈放通知他们一审讯室来,说有要事,可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却一直这样干坐着。 他们是知道镇南方的,这个曾经是嫌犯的少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和上面来的舒处搭上了线,好像舒处还挺重视他的。 镇南方像是瞌睡被椰海惊醒了一般,坐直了身子:“啊?”椰海气不打一处来:“一会舒处回来,我看你怎么交待。”镇南方没有说话,两只眼睛一直望着面前的小刘和小张,右手在桌子上像是无意地敲打着。 椰海起初并不在意,但慢慢地,她发现镇南方敲出的竟然是摩尔斯密码,大意便是我们已经知道了为韩荣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一直在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椰海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悄悄地瞟了一眼面前的二人。 十几分钟后,镇南方突然改变了密码的内容,椰海有些不解,不过新内容镇南方只重复了三次便又换回了原来的内容,就在他变换内容的时候,小刘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兜里,掏出一包烟来,烟才掏出来,他的脸色一变,又塞了回去。镇南方笑了,站了起来对小张说道:“你可以走了。” 镇南方刚才突然改变的内容很简单,是“有烟吗?” 小张站了起来疑惑地向外面走去。镇南方也站了起来:“人找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吧。”小刘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不是我。”镇南方望着他,微笑着说道:“什么不是你?”小刘说道:“那个通风报信的人不是我。”镇南方说道:“是吗?椰海,还记得我早上问过你和沈警官一个同样的问题吗?” 椰海想了想说道:“你问我们小张和小刘在审讯时的记录习惯。”镇南方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们说过,小张和你一组,小刘和沈警官一组,小张的习惯是在没有记录的时候一直把玩手中的钢笔,放在手上旋转,而沈警官说小刘的习惯则是双手十指交叉,掌心向内,放在桌上。” 他跟着做了一下这个动作:“刘警官,如果我没说错你一定是用左手的中指发送的信息吧,因为你的手背向外,又十指交叉,你坐在沈警官的右边,中指活动的范围是他的视觉盲点,这个小动作他是看不到的。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因为小张是不是也有不为椰海警官知道的小动作,所以我刚才故意做了试探。” 镇南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晾了你们一个多小时,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你们最自然的表现是什么?应该是茫然,小张的脸上确实写满了茫然,而你却是有些紧张,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有鬼,你害怕我们已经发现了是你给韩荣通风报信的。后来我突然敲打桌子,发送摩尔斯码,小张只是看了一眼,眼睛就开始走神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懂摩尔斯码,而你呢?你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手看,竟然还流下了汗水。” 镇南方笑道:“当我一遍又一遍地传递着同一条信息的时候,你的情绪慢慢稳定了,因为你觉得我一定是在诈你们,我的心里并没有底,我手上的动作给了你一个定向的思维,所以当我突然改变摩尔斯码的内容时,你就条件反射地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但当你把烟掏出来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是晚了。” 小刘面如死灰:“没想到我会栽在你这个小孩的手上。”镇南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别把我当小孩看,我是个天才!”说完他淡淡地对椰海说道:“正面的事情交给你了。” 镇南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舒逸一边拍着手掌,一边笑着说道:“精彩!不愧是天才儿童。”镇南方瞪了舒逸一眼:“老狐狸,真会赶时间。”沈放带着两个警察来到了舒逸的身后,舒逸说道:“沈警官,你来得正好,事情已经清楚了,接下来的审问就交给你们了,有结果通知我们一声。” 沈放说道:“嗯,放心吧,舒处,这两位是金陵市局来的,想了解一下韩荣案的具体情况。”舒逸看了两个警察一眼,掏出了证件,淡淡地说道:“易扬名、范元彬和韩荣的案子我们已经接手了,因为案子涉及国家安全,所以暂时请市局的同志回避,具体案子的侦讯我委托燕子矶警察分局的沈警官执行,不过所有的案情他只对我们负责,望你们谅解。”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舒逸说道:“稍后金陵市国安局会与你们进行正式交涉,二位,请回吧,还有,关于这几个案子的任何情况在没经过我们允许的情况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外泄露一个字。”舒逸说完,领着椰海和镇南方走了。 金陵市局来的两个警察无奈地望着沈放:“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了。”望向沈放的目光也有些冷淡,好像在说既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又何苦让我们跑这一趟。沈放苦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心里很是苦涩,这下可把市局的领导给得罪了。 一个小时以后,舒逸他们就到了金陵。 “朱雀桥,乌衣巷,凤凰台,白鹭洲,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金陵,六朝古都,确实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舒逸轻轻地说道。镇南方出奇地没有和舒逸抬杠,他说道:“是啊,这就是我美丽的家乡。”舒逸说道:“臭小子,如果让你离开你的家乡,你舍得吗?”镇南方淡然地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虽然说故土难离,但我想守着这方土地,我很难有作为,所以,老舒,如果你想带着我,我可以考虑跟着你。” 舒逸苦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带上你了。”镇南方说道:“那是,我敢说像我的这样的天才,你很难再找到第二个!”椰海和小和尚都用鄙视的眼光望向他,镇南方挺了挺胸:“怎么?我说错了?”二人忙笑道:“没有。” 金陵国安局,柳世会副局长的办公室里。 柳世会笑道:“舒处,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们就进行了严格的布控,易新梅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她回来以后一直忙着整理屋子,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 舒逸喝了口茶:“她有没有和谁通过电话?”柳世会摇了摇头:“也没有。”舒逸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柳世会说道:“哪里的话,严部长可是亲自交待过,只要舒处有需要,我们一定要全力配合。” 柳世会看了看舒逸和椰海他们,轻轻问道:“舒处,你们这是在调查什么案子?”舒逸笑道:“柳局,按理说我是不应该向你透露案情的,不过柳局不是外人,我就给你露个底吧,我调查的是六年前彭局诡异死亡的案子。”柳世会也是国安的老人了,彭刚案他自然有所耳闻,他说道:“这可是个悬案,不过相信舒处一定能够让案子水落石出的。” 舒逸笑道:“柳局过奖了,既然柳局已经布置好了,这两天我们也乐得轻松,好好休息游玩一下,如果易新梅有任何的异常,还希望你能够及时通知我们。你们只要负责做好监视就行了,不需要任何的行动。” 柳世会说道:“嗯,对了,舒处,你们的住处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就在隔壁不远的‘圣泉酒店’。”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 离开金陵国安局,舒逸几人便去了柳世会给安排的酒店。 椰海先去了自己的房间,释情和镇南方跟着舒逸去了他的房间。柳世会给他们订的是套房,外面有个小客厅。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释情问道:“先生,你说还得在金陵呆两天,如果易新梅在这两天内没有任何的动作,那我们怎么办?”舒逸摇了摇头:“不会的,这两把钥匙十分的重要,她一定会动,根本等不了两天。” 镇南方说道:“老舒说得对,不过有一点我没想通。”舒逸问道:“想不通什么?”镇南方说道:“想不通这把钥匙里的东西是他们藏匿东西用的还是传递东西用的,如果是前者,这钥匙可能就是唯一的,如果是后者……”镇南方没有说完,舒逸便皱起了眉头,椰海问道:“如果是后者会怎么样?” 舒逸说道:“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两把钥匙都不是唯一,一定还有人有着另一把一样的钥匙。”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易新梅根本就不用动,也不会动。而且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这把钥匙的主人不是易新梅,而是范元彬呢?易新梅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动作。” 小和尚说道:“可易新梅为什么要绑架你?她可是在知道你懂得易学风水以后对你下的手。”镇南方说道:“也不奇怪,如果范元彬的地位比她高,而钥匙的秘密级别也非常高,易新梅同样也不会知道钥匙的事情,那样钥匙的秘密就会让范元彬的韩荣给带走了。” 小和尚说道:“没想到事情经你们这一说更复杂了。” 第四十六章开箱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复杂,老舒,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很快就能够查到钥匙是哪的。”舒逸说道:“哦?你有什么办法?”小和尚插嘴道:“哪用那么麻烦,直接全市范围租用保险箱的地方去查,我就不相信查不到。” 舒逸摆了摆手:“你忘记我给你说过的了?这样一来那可就打草惊蛇了。这不是等于提醒了我们的对手,钥匙就在我们手上吗?”小和尚说道:“可如果易新梅把钥匙丢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怕就算我们找到了保险箱,东西也已经没了。”舒逸说道:“嗯,所以我们要争取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易新梅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吗?” 小和尚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那是因为钥匙很重要,她在没有确实钥匙真的丢了的情况下,她不肯汇报,因为丢失钥匙的责任她还没有勇气承担。她心存侥幸,希望还能够找到钥匙。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钥匙是范元彬藏的,易新梅并不知情。” 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是前者,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易新梅最多找上两天,实在找不到只能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把事情上报,如果是后者,我们的时间要相对充足一些,因为范元彬已经死了,来不及告诉他们钥匙的下落也正常。”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敢肯定不会是后者。”舒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如果是后者,他们在杀害范元彬的时候应该早就问出了钥匙的下落。”舒逸点了点头:“这倒是,这一点我也忽略了。” 舒逸抬起头来问道:“天才,你说你有办法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保险箱在哪里?”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但是千万不能够惊动我们的对手。”镇南方说道:“放心吧。”舒逸说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镇南方伸出手来:“拿来!”舒逸楞了一下问道:“拿什么?”镇南方说道:“两万块。” 和尚跳了起来:“两万块?你这也太黑了吧?”舒逸笑了:“明白了,好两万块,我这就取来给你。”小和尚说道:“先生,你也由得他胡闹。”舒逸摇了摇头:“他不是胡闹,你别忘记了,南方是本地人,他有很多同学和朋友。而银行保险箱租用需要缴纳年费的,一般是个箱子大概在三百左右,我估计两万勉强也够了。” 镇南方也笑了:“走吧,取钱去,然后你等我的好消息。” 舒逸和镇南方离开了房间,留下小和尚在那里发呆。 舒逸是一个人回来的,这时椰海正和小和尚聊着。椰海见到舒逸,忙拉住他:“舒大哥,小和尚说不明白,你告诉我,镇南方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况下把保险箱在哪里给查出来?” 舒逸看了一眼小和尚:“怎么?你还没想通?”小和尚点了点头:“没想明白。”舒逸让两人坐下来:“和尚,倒茶。”和尚老实地倒了杯茶,然后坐到了舒逸的身边。舒逸说道:“镇南方这是发动他的同学朋友到各个银行去租用保险箱去了,一个人只去一个地方,这样不会有人会怀疑,他是本地人,有一定的人脉。” 舒逸喝了口茶:“那两万块钱便是租用保险箱的费用。” 椰海说道:“就算是这样,他又怎么能确定保险箱在哪个银行呢?”小和尚说道:“我明白了,看钥匙,同一个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应该是一样的,哪怕是保险箱不一样大,钥匙的品牌、样式和编号方式应该是相同的。” 舒逸点了点头:“还算你小子开窍了。” 椰海问道:“可如果那个保险箱不是银行的呢?”舒逸说道:“应该是银行的,那两把钥匙的质地很好,超市、洗浴中心箱子的钥匙是根本比不了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某些高档的私人会所,但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大。”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因为以易新梅一个老师的身份经常出入高档的私人会所太显眼,反而会引人怀疑。”说话的人自然是镇南方,只见他手里提了一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椰海吃惊地问道:“咦,你不是去找保险箱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镇南方说道:“这种事情让他们去办就行了,我又何必去抛头露面呢?”舒逸说道:“安排好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仔细地查过了,整个金陵一共有十八家银行,我找了十八个靠得住的朋友,一人给了他们一千块钱,让他们分别去不同的银行租保险箱,剩余的钱做为他们的辛苦费,租好之后他们会把钥匙都送过来,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吧。” 舒逸掏出了电话,给柳世会打了个电话:“柳局,借几个人。”柳世会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行动?”舒逸说道:“以后再告诉你,我需要八个人,你让他们半个小时以后到酒店来。”柳世会也不再问:“好的,我马上安排。”舒逸说道:“让他们穿制服来。”柳世会说道:“明白。” 镇南方把零食往桌上一放:“椰海姐姐,大和尚,来吃点东西吧。”舒逸说道:“应该还剩下两千块钱吧。”镇南方白了一眼舒逸:“我说老舒,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不就是两千块钱吗?诺,我可没忘记你。”说完从袋子里取出一条极品“贵烟”:“还剩下一千多,我准备找到保险箱后去买两身像样的衣服,椰海姐姐,你陪我去吧。” 椰海笑道:“嗯,我陪你。” 半个小时后,柳局的人到了,舒逸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一人散了一包“贵烟”,喝着茶,聊着天,气氛相当的融洽,虽然大家并不知道让他们来协助查什么案子,但也不好问。 又过了一会,镇南方的手机响个不停,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没完没了,镇南方告诉舒逸要到楼下去一趟,舒逸说道:“一起去吧。” 众人下到酒店大堂,十几个人正围着镇南方,纷纷把手上的信封递给了他。 那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分钟后但无影无踪了。 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手中的信封:“老舒,你把钥匙拿出来吧。”舒逸让椰海陪着七八个国安人员到酒店外面等着,自己和镇南方,小和尚一起核对钥匙。 镇南方办事果然妥当,每个信封上都写着银行的名称和地点,里面便是所属银行的保险箱的钥匙。不到五分钟,两把钥匙全都对上号了,一把是广发银行的,另一把是花旗银行的。舒逸长长地松了口气:“天才儿童,你确实有一套。” 说完他把从韩荣家里搜到的花旗银行的那把钥匙递给镇南方:“你和小和尚带四个人马上过去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我和椰海同时带人去取广发银行保险箱里的东西。” 两队人马同时出发了,柳局也想得周到,八个人四部警车向两个方向去了。 广发银行的金库里,舒逸很快就找到了A708号保险箱,在银行的配合下,终于打开了保险箱,保险箱里竟然放着的是现金,两千万的现金!舒逸有些后悔了,后悔大张旗鼓的到银行来,那样还有可能有更大的收获。 几个警察问道:“舒处,接下来怎么办?”舒逸说道:“把钱带走,由你们局里上缴。”其中一个警察问道:“以什么名目?”舒逸想了想说:“就当是查韩荣家里神秘死亡的人时查到的,具体报告我会交给你们柳局。好了,收队吧。” 警察把舒逸他们送回到酒店就离开了,舒逸给柳世会去了电话,告诉他钱的事情,让他把钱上缴部里,至于部里问起来到时候他会向严部长解释的。柳世会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问舒逸还有没有什么交待的,舒逸向他表示了感谢,便挂了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镇南方和小和尚他们也来了,镇南方他们拿到的不是钱,是一些古玩珠宝。舒逸虽然不能说是个古玩鉴定的行家,但却略知一二,他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些古玩珠宝有些年代,应该是宋代左右的,东西不少,足足有一小口袋,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价值,不会下于千万。不过他还是没有把握,带着镇南方把珠宝拿到了金陵大学找到考古学的教授再次鉴定了一番,结果和自己预测的一样。 离开金陵大学,在车上舒逸问镇南方:“两千万现金,一袋古玩珠宝,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镇南方说道:“还说不好,不过有一点,他们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舒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废话。”镇南方说道:“老舒,你应该有什么想法吧?” 舒逸点了点头:“我们能不能这样想,一个是货,一个是卖货所得的款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把两个保险箱的东西给联系起来。”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样想就说得通了,这是一条销赃的通道,可惜,我们这样一来,就查不出整条脉络了。” 第四十七章黑客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错了,至少我们还有调查的方向。”镇南方楞了一下:“什么方向?”“蒙教授刚才不是说你找到的那袋古玩珍宝大多都是宋代大理国的吗?”舒逸说道。镇南方忙说道:“我明白了,到云都省去应该能够找到线索。” 云都省,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舒逸的心里开始有些明亮了,他说道:“好了,别想了,今天忙了一天,好好歇歇,明天我们就离开金陵。你的学业的事情我会让人帮你弄的,那书读不读也罢了。”镇南方说道:“这倒是,其实如果我愿意,考个名牌大学根本就没难度。”舒逸笑道:“你就吹吧。” 镇南方来了精神:“你不信?高中的学业我早就自觉完成了,就连大学的那些课本也不一定难得住我。”舒逸白了他一眼:“怪胎!” 镇南方回到酒店便拉了椰海陪她去买衣服,小和尚在自己的房间里诵经,舒逸则打开了电视。鬼使神差的他翻到了云都台,电视里播出的是云都新闻,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关注。“云都省昆弥市几家大企业网站防火墙被黑客攻破,企业商业机密或疑泄露,云都省警察厅网监局已经介入调查。” 黑客入侵?舒逸会心地笑了。 他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舒处!”那边传来了小盛的声音,舒逸淡淡地说道:“小盛,大手笔啊,说说吧,有什么收获?”小盛吃了一惊:“舒处,你到云都了?”舒逸说道:“没有,不过刚才看了云都电视台播放的新闻,我想谁会这么无聊攻击企业网站,所以马上联想到了你。不过从你走这一着来看,你在昆弥对芥川的调查并不顺畅吧?” 小盛说道:“是的,舒处,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总是碰不到实质性的东西。”舒逸说道:“嗯,我早就预料到了,不过我想或许是你调查的方向有问题。”小盛说道:“舒处,你的意思?”舒逸说道:“你的目光一直放在芥川雄一的身上,其实如果你查查他公司的那个大股东,或许会有大的收获。” 小盛惊讶地说道:“舒处,你真神了,我这次的收获确实与芥川公司的大股东有关系。”舒逸说道:“松本株式会社?”小盛说道:“嗯。松本株式会社在云都入股的并不只芥川的公司,还有一家名叫淑玉行的古玩古董商行。而更奇怪的事情是古玩古董商行的业务量并不大,资金周转却不小。” 舒逸仔细地听着,小盛说道:“而他们经营的大多都是一些低端的古玩玉器,但卖价却高得吓人,不过他们倒是依法纳税,就算是追究责任,不过是价格过高而已。” 舒逸问道:“你一定看到他们的财务报表了吧?”小盛嘿嘿一笑:“那倒是看了,做这些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猫腻。”舒逸说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规律的现金出入,而且是上千万的。” 小盛说道:“有,大约一年有两次,平均在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左右,账面显示是销售收入,但这笔钱在账上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便转走了,是以进货的名义支出的,不过奇怪的是每一次都是开的现金支票,分十次支出的。”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接上了,这样今天搜到的两千万的去处应该找到了。 不过还有很多疑点舒逸都没弄明白,他对小盛说道:“既然开出支票,那么就一定能够查到钱的去处,你就多费心一下吧。”小盛说道:“明白,我正在着手调查,只是他们的账做得很高明,得花上些时间。” 舒逸说道:“西门他们应该回到云都了吧?”小盛说道:“嗯,他们在云都就吃了顿午饭,然后急忙赶到西明去了。”舒逸说道:“嗯,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了,芥川有没有再去西明?”小盛说道:“没有,芥川和他公司的人都没有再去西明。”舒逸说道:“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小盛笑道:“放心吧,我能照顾自己,倒是舒处,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舒逸说道:“没事,有小和尚呢。” 挂了电话,舒逸又给叶清寒打了过去,叶清寒的第一句话:“舒处,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在这无聊死了,守了那么久没有一点动静。”舒逸说道:“嗯,不用守了,你去和西门他们会合吧,你应该见过他们了吧?”叶清寒说道:“没有,不过我们通过电话,我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岩领家。” 舒逸说道:“我们明天就动身回来,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西明的风景不错,你们可以四处走走。” 人靠衣裳马靠鞍。 镇南方换了一身新行头,看上去精神多了,也成熟多了,不过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还是出卖了他的年龄。“老舒,我帅吧?”舒逸问道:“平光眼镜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儒雅的气息?”舒逸说道:“很儒雅。” 镇南方说道:“我们明天就去云都吗?”舒逸说道:“嗯,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我恨不得现在就走。”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曾经起过一卦,从卦像上看,我父亲应该就在那个方向。既然云都和这些案子有关联,那么很有可能我的父亲就在云都。” 舒逸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和你父亲见面的。” 镇南方脸上露出笑容。 云都省,彩云路。“彩云之都古玩古董商贸行”迎来了两个客人,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十五六岁的样子。 店面看上去规模不小,足有一百多个平方,柜台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只是店员并不热情。舒逸和镇南方进了店里竟然没有一个店员上前招呼,七八个店员各在做各的事情。更奇怪的是,店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舒逸走到一个柜台前,微笑着对正在挫着指甲的女店员说道:“劳驾,能把这串佛珠给我看看吗?”女店员抬头望了舒逸一眼,没有说话,拿起佛珠朝柜台上一扔,继续挫着她的指甲。舒逸拿起佛珠仔细地看了看:“小姐,这佛珠不像标签上写的那样吧?这应该是明末清初的玩意,哪是唐代的啊?” 女店员冷冷地说道:“是吗?我不知道。”舒逸看了看标价,八千元。舒逸问道:“既然这是清代的东西,这价格能少一点吗?”女店员说道:“那你开个价吧!”舒逸说道:“五百元。”女店员说道:“什么?你这价也还得太不靠谱了吧。” 镇南方笑道:“美女姐姐,那你说个底价吧,我这个大哥是个玩家,特别喜欢收集佛珠,价格合适我们就买了。”或许是镇南方人小,嘴又甜,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这样吧,看你们也是有心买,一千二,不能再少了。”镇南方对舒逸说道:“大哥,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舒逸点了点头:“好,我买了。” 其他店员直接无视舒逸与镇南方的存在,这样的卖家舒逸还是第一次见到。 店员把佛珠装好,递给舒逸,舒逸到收银台付款,却被告知没有发票了,舒逸说道:“没事,我是自己买来玩儿,不报销。”店员开了小票。 舒逸和镇南方离开了商店后,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小盛:“怎么样?”小盛说道:“果然如你说的那样,他们是及时入账,不过账面上显示的卖价是八千元。”舒逸淡淡地笑了,挂掉了电话。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舒逸说道:“洗钱,把倒卖真正的古董的钱洗白。”镇南方说道:“我们是不是查到了一个倒卖古玩文物的团伙?”舒逸摇了摇头:“不应该这么简单,必须等小盛查到了钱的下落再说,好了,我们去西明吧。”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说像我这样的年龄能不能申请加入九处?”舒逸说道:“怎么?你也想进九处?”镇南方说道:“算了,我知道没戏,椰海姐姐现在都还是个编外人员,我算什么。”舒逸笑了:“进九处暂时不现实,不过做个编外,给我当跟班还是有可能的。” 镇南方“切!”扬了下手,做出一个不雅的动作。 舒逸也不理他,跳上了车,镇南方跟着上了车:“不过如果有工资拿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舒逸说道:“有,一个月两千元,不过这个月的你已经预支了。”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你个老狐狸,老抠门。” 接上了小和尚和椰海,车子向西明去了。椰海对加入九处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可舒逸一直没有松口。椰海望着正在驾车的舒逸的侧面,心里很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心里很踏实,她确信自己是喜欢上舒逸了,她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进九处,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从容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舒逸自然不知道椰海的心思,从后视镜里他见椰海傻傻地望着自己,他说道:“椰海,在发什么呆啊?”椰海“啊”了一声,脸色绯红。 第四十八章面具 云都省,昆弥市。 小盛早已经等在了“春城宾馆”的门口。见到舒逸下车,他忙走上前来:“舒处,房间安排好了。”当他看到镇南方的时候有些惊讶,镇南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小盛问道:“舒处,这位是?” 镇南方伸出了手:“镇南方,你就是盛大哥吧?看你一脸的喜色,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小盛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和尚笑道:“小盛,别和他罗嗦,这小子鬼得很,小心着了他的道。”椰海也笑了,伸手在镇南方的头上摸了摸,镇南方头一偏,避了过去。 小盛把大家领到了房间,舒逸说道:“说吧,又有什么新发现?”小盛说道:“还是那个松本株式会社,我查到他们在穗州市还办得有一家企业,是实体,你猜是做什么的?”舒逸摇了摇头,小盛没有说话,从他的抱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舒逸,是一个面具,仿真面具,舒逸把面具套到了头上,俨然一个“刘德华”就坐在大家的面前。 椰海说道:“太神奇了,如果不是看见你当着我们的面戴上,还真不知道这只是个面具。”小和尚望着具体心里有点感触,但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舒逸把面具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着:“这玩意做得还真有水平。”小盛说道:“这还不算,还有高仿真的,据说肉眼根本看不出来,我还没有搞到手,不过我不太相信,如果真是看不出来那以后这个世道不是就乱套了?” 舒逸没有说话,盯着手中的面具若有所思。 椰海问道:“舒大哥,怎么了?”舒逸“哦”了一声,抬起头笑道:“没什么,小盛,你说这家企业是穗州?”小盛说道:“嗯,不过公司却在昆弥,叫‘彩云之都童韵有限公司’,专门做儿童玩具的销售。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公司和那个古玩古董商贸行的法人代表是同一个人。” 舒逸说道:“哦?这个人你查了吗?” 小盛说道:“查了,他叫诸葛凤雏。”镇南方笑了:“诸葛凤雏?他的父母还真敢起,卧龙、凤雏他一肩挑了。”舒逸摆了摆手,示意镇南方别说话,让小盛继续把话说完。 小盛说道:“诸葛凤雏大约四十来岁,不过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大约一米六左右的个头,是个胖子,体重应该不下于一百公斤。”镇南方又插话道:“那不是像个皮球一样?”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镇南方吐了吐舌头,不再开腔。 小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活宝,不过如果他真正接触了镇南方,他就不会再这样的轻视了,椰海曾经悄悄地对舒逸说过,镇南方这个人如果没有他服气的人对他进行正确的引导,他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可怕的魔鬼,他的知识与心计很多人就算几世为人都不能及其项背。 小盛继续说道:“诸葛凤雏是个很低调的人,很少有什么交际,深居简出,甚至他自己的两家公司他都很少去,据说一个月很难得见他到公司两趟。除了住了一幢高档别墅外,他的衣食住行都很是朴素,不过他每周五都会去一个地方,‘风月沙龙’,这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往来的都是云都省商界和政界的精英。” “‘风月沙龙’是一个文化沙龙,说白了就是一帮所谓的成功人士坐下来聊天打屁臭显摆。”小盛补充说道。 舒逸轻轻地问道:“芥川雄一是不是也是‘风月沙龙’的会员?”小盛摇了摇头:“不是,我特意调查过这个问题。”镇南方突然冒出一句:“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会员呢?他就不能够是老板或者是股东么?”小盛不屑地说道:“还用你说?‘风月沙龙’我早调查过了,老板叫易雪,是云都省知名的女作家。” 舒逸眼睛一亮:“什么?她姓易?”小盛点了点头,舒逸说道:“继续查,看看她和江南易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小盛说道:“查过了,没有,易雪是她的笔名,她本名叫冯静。”舒逸的眼里有些失望,他说道:“笔名?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镇南方说道:“盛哥,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小盛说道:“问吧。”说实话,小盛根本不相信和尚和椰海的话,镇南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就算有些小聪明,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不过看在舒逸的面上,他还是微笑着说道:“什么问题?” 小盛说道:“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有没有查过诸葛凤雏和易雪的社会关系,他们的社会关系是否存在交集。第二个问题既然诸葛凤雏对自己的生意并不热心,那么他一定会为自己的生意找一个职业经理人,这个人是谁,什么来历和背景?”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镇南方问到了点了上。 小盛的脸上微微发红:“诸葛凤雏和易雪的社会关系倒是查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资料在这里。”他掏出了一撂资料,递给舒逸,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诸葛凤雏是不是请有职业经理人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舒逸说道:“查一查吧,我想或许是个突破口。” 镇南方拍了拍手:“老舒,一路奔波过来,是不是请大家吃一顿大餐。”舒逸说道:“大餐是要吃的,不过没你的份,我们出去吃饭,你留在酒店把这些理清楚。”他把小盛给他的诸葛凤雏和晚雪的社会关系的资料扔了过来,镇南方苦着脸说道:“老舒,不是吧?没有这样虐待儿童的。” 舒逸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走吧,就你贪吃。” 大家就在酒店边的一家渝庆“小天鹅”火锅对付了一顿,小盛没有和他们一起回酒店,继续他的调查工作去了。舒逸告诉小盛,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到西明去,这边的调查还是由小盛负责。 回到酒店,镇南方很自觉地抓起那一撂资料慢慢地看了起来,舒逸则和小和尚喝着茶,聊着天。椰海码着电视,看着骗眼泪的肥皂剧。镇南方忙活了两三个小时,终于他叫了一声:“老舒!我记得你说过那个芥川雄一原名叫祁帆?” 舒逸放下茶杯:“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易雪,原名冯静不假,他的丈夫叫莫非,是云都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华夏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舒逸说道:“还有呢?”镇南方说道:“有趣的是莫非的母亲,叫祁红棉。” 舒逸几步走到写字台前,望着祁红棉的名字发呆。 镇南方说道:“老舒,怎么样?给点奖励吧。”舒逸掏出电话:“小盛,易雪的丈夫莫非的母亲叫祁红棉,查一下祁红棉的祁家与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之间有没有关系,查细一点。” 第二天一早,就在舒逸他们准备离开昆弥去西明的时候,小盛打来一个电话,对于祁家的调查有结果了,祁家与祁帆之间并没有关系,不过祁红棉有个兄弟叫祁海洋,二十年前就出家了,在昆弥的景光寺落发为僧,法号空正。 空正大师!就是现在西明红棉寺的住持。 岩领还是像往常一样,喜欢蹲在大门口抽旱烟。见到舒逸下车,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把旱烟锅子往脚底磕了磕,脸上露出笑容:“舒先生。”舒逸微笑着上前握着他的手:“岩领大叔,又来打扰你了。”岩领把烟杆放到一边,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发了一支“春城”过来:“你的伙伴们出去老半天了,估计一会就回来。还没吃吧?我去做饭。” 舒逸拉住了他:“岩领大叔,您别忙活了,我们路上吃过了。” 椰海站在舒逸的背后,望着她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对于父亲,她是热爱的,但经过了这许多的事情,她开始怀疑了,这真是自己的父亲吗?岩领望向椰海,轻轻地说道:“你一直跟着舒先生的吗?”椰海点了点头,她没有开口叫爸爸,她觉得开不了口,她怕自己叫一个陌生人做爸爸。 见椰海点头,岩领露出了笑脸,舒逸发现他仿佛像是松了口气。给舒逸的感觉就像是岩领知道椰海跟着自己他很放心,很满意一般。 岩领说道:“你看我,净忙着说话,快,快到家里去吧,有什么话屋里说。”他的眼睛扫过镇南方时,他说道:“这位小兄弟是?”舒逸说道:“哦,他是我的学生,带他出来长长见识。”岩领点了点头:“好,跟着舒先生好。” 镇南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岩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房间和上次的安排差不多,只是镇南方和小和尚住了一间房,舒逸享受了单间的待遇。舒逸才放下东西,镇南方便溜进了他的房间。舒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事吗?”镇南方说道:“这个岩领我觉得和你们描述的并不一样。”舒逸轻轻关上门:“是吗?我也觉得奇怪,确实和我们走的时候表现得不一样,如果上次他就有这样的表现,我也不至于怀疑他了。” 镇南方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一个是真的?” 舒逸笑了:“再看看吧,别急着对看不清楚的事情下结论。”小和尚也推门进来了:“先生,你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可得小心一点。”舒逸说道:“有你住在我隔壁,我倒不怕。” 第四十九章父亲 西门无望他们的饭点踩得很准备,他们前脚进屋,还没来得及和舒逸他们寒喧,岩领便来叫大家吃饭了。 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没有任何的收获,包括对岩领的监视。 今天下午三人又去了一趟大峡谷,仍然也是一无所获,甚至他们曾经去的那个山洞,里面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不可能有任何发现的,别泄气,其实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发现啊?”舒逸笑道:“发现是有一些,不过太杂乱,还连贯不上,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谜底就能揭晓了。”西门无望说道:“什么时候啊?”舒逸说道:“运气好一个星期,运气不好可能得半个月到一个月。” 谢意笑了:“先生,破案还得看运气的啊?”舒逸说道:“什么事都需要一点运气的。” 叶清寒他们三人对镇南方很是好奇,当听到小和尚、椰海把镇南方的表现说了以后,三人都啧啧称奇。镇南方竟然在小和尚和椰海的赞美中脸红了,这还真是难得。镇南方说道:“各位,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饭堂。 椰海靠近舒逸,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舒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我们回来,那个,那个……”她不知道怎样去称呼自己的父亲,语言表达的时候多了几分尴尬。舒逸说道:“你有什么感觉?”椰海红着脸道:“我感觉有些亲切,这种感觉在我和你们一起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的。” 舒逸说道:“还有呢?”椰海说道:“刚才他到过我的房间。”舒逸点了点头说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椰海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然后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不应该回来,然后就走了。” 舒逸说道:“多亲近亲近他吧,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椰海抬头望着舒逸,眼里满是疑惑,舒逸笑道:“最好你能够听到他想说却又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椰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岩领的话不多,他甚至像是故意躲着舒逸他们,舒逸晚饭前曾经想去和岩领聊聊天,但岩领却吱唔着找借口走掉了。晚饭后岩领依旧是蹲在门口,抽着他的烟,舒逸没有再去找他,舒逸把和岩领沟通的任务已经安排给了椰海。 舒逸和叶清寒、西门三人出去散步,随便找了一家露天的酒吧坐了下来。 舒逸要了几支啤酒,他问西门无望:“你和谢意去渝城做调查虽然有了结果,但有几个问题你落实了吗?”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指的是什么?”舒逸说道:“两个受害人之间是否有关系,哪怕是相互认识,第二,他们到西明来旅游,是散客还是跟团,散客的话有没有同伴,他们坠崖的时候同伴是否看到?第三,他们为什么会攀上崖去,又是怎么上去的?” 舒逸拿起啤酒瓶,吹了一口:“你给我的汇报里只说了他们不是攀岩爱好者,不会攀岩,但这些问题却是我最想知道的。”西门说道:“两个受害者是姑表亲,最先出事的那个是表哥,他是跟团的,在他出事的三个月后,表弟也到了西明,不过他却是一个人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上岩,旅行团里有没有目击者,是怎么上去的,因为案发时间太久,根本就查不出来。” 西门偷偷望了舒逸一眼,他的心里有些忐忑,舒逸的问题很尖锐,他每每一句话就能够说中问题的要害。其实这几点西门也想到了,不过调查的难度确实很大,他也试图去找当时和死者同团的成员,但那个旅行社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舒逸说道:“西门,你是老刑警了,我也不想批评你,这次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做事情多动点脑子,多用点心。我希望在九处你能够有更好的工作状态。”西门无望红着脸:“对不起,舒处。”舒逸说道:“表弟在三个月后重蹈了表哥的覆辙,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吗?是什么驱使表弟踏了上西明的土地?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死在了表哥曾经坠岩的地方?” 西门无望轻轻说道:“舒处,我明天再去一趟渝城。” 舒逸点了点头:“还是带上谢意吧,路上有个伴。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表哥在出事之前是不是告诉了表弟一些秘密?至于用什么手段传递的你也要落实,我们假设表弟是为了揭开表哥的死因或者说是冲着那个秘密来的,那么他应该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有可能会面临危险,他会不会在家里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别人查到他的死因。” 西门无望说道:“我明白了,这次我一定仔细地查。”舒逸说道:“记住,同样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西门无望狠狠地点了点头。 叶清寒感觉到了舒逸的可怕,虽然平时舒逸看上去很和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说话也相当的温柔,但一旦他做起事来,那种杀伐决断的气质,在他的身上显现无遗。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小和尚打来的。 舒逸接听了电话:“喂,小和尚,有事吗?”电话那头,小和尚着急地说道:“先生,那小子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地嚎哭,我叫了半天他都不开门。” 舒逸听了忙跳了起来,叶清寒说道:“出什么事了?”舒逸说道:“镇南方可能为他的父亲起卦了,一定是事情不妙。”叶清寒不解地说道:“那玩意能当真吗?”舒逸瞪了一眼叶清寒:“镇南方的卦很准。” 三人回到了椰海家,舒逸在镇南方的门外叫道:“南方,开门,你又在搞什么鬼?”房间里是镇南方的嚎哭,舒逸说道:“南方,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别一个人闷着。快开门,听话。”舒逸劝了很久,镇南方才把门打开了,一双眼睛通红,哭得像泪人一般。 舒逸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父亲正走水木流年,原本有木大运的帮扶之功,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但如今木与火搏,火旺而木衰,必遭大祸,而且今日是丁日,晚饭后又见有人牵羊过门,加上鸦鸣不已,老舒,父亲大限已经到了。” 舒逸楞住了,他并不置疑镇南方的断卦能力,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劝解镇南方。镇南方抬起头,木然地问道:“为什么,明明前几天我给父亲算过,虽然他有刑灾,却无大碍,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舒逸哪里回答得出他的这个问题,镇南方说道:“是我,一定是我所做的一切破了父亲的帮扶之功,是我害死了父亲。”舒逸一把将他抱住:“南方,这不怪你,这是他们欠下的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再有,一天没有证实你父亲有事,我们就不要放弃希望,好吗?” 镇南方靠在舒逸的肩膀上,再一次的哭了。 椰海等人看到这一幕,鼻子忍不住也酸涩起来,舒逸轻轻拍着镇南方的后背:“好了,好好休息,睡上一觉,也许明天醒来你会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舒逸安慰着他说道。镇南方躺到了床上,静静地望着屋顶发呆,舒逸说道:“睡吧,别想太多了。” 然后让小和尚好好守着镇南方,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岩领一直在远远地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很复杂,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地幻变。当他看到大家都散了,他磕打着烟锅,抱着手在天井里仰着头,对着一轮明月看了半天,等到院子回复了宁静,他才轻轻向他所居住的小楼走去,他的隔壁,住着椰海。 叶清寒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他,舒逸可是交待过,椰海不能够出一丁点事情。 岩领走到椰海的门口,举起手,想要拍门,但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却没有落下去。大约几十秒钟过后,他把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走没有几步,他又停了下来,重新回到椰海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椰海还没有睡,她的脑子里的两面很零乱,这些日子她所经历了太多,她理不出头绪来,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听到敲门的声音,椰海问道:“谁?”岩领小声地回答道:“我。” 椰海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把门打开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出来,她没想到过叫一声“父亲”对她来说会变得这样的沉重。岩领走了进来,转身扶住门板,左右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他才轻轻地关上门:“椰海,回去吧,回到单位上去,别再管这里的事情了,你管不了。” 椰海望着岩领,他有种错觉,这个人真是她的父亲。因为岩领的眼里有着关切,好像是怕椰海继续留在西明会有什么大危险一般。椰海盯着他的脸:“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岩领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说,你也别管是为什么,答应爸爸,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第五十章隐瞒 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进了房间,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发金。 舒逸静静地坐在书桌面前,望着被阳光直射而无法遁形的尘埃,一支香烟在他右手的五指中舞蹈。他很享受清晨的这份宁静,他起得很早,这个姿势已经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舒逸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上的香烟直直地飞向他的嘴边,左手一翻,手中的火机闪出了火苗,舒逸点燃了香烟。 “进来!”舒逸说道。 叶清寒走了进来:“舒处,罗队长来了,想要见你。”舒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罗队长?哪个罗队长?”西门无望说道:“西明县警察局刑警队的罗副队长。”舒逸这才想起来:“哦,是他啊?他找我做什么?”叶清寒说道:“椰海母亲的案子有新进展。”舒逸说道:“怎么他们还在查?不是说这个案子由我们接手了吗?” 叶清寒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只是说有重要情况汇报,和椰海母亲的死有重大关系。”舒逸淡淡地笑了:“清寒,你猜猜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叶清寒摇了摇头,舒逸说道:“他要说的一定与西明警察局有关系,准确地说,他想让我们知道西明县警察局有问题。”叶清寒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说得那么肯定,他望着舒逸,半天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发什么楞,让他进来你不就知道了吗?” 罗勇走进了舒逸的房间,舒逸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罗勇轻轻地叫道:“舒处!”舒逸像是没有听见,叶清寒走上前去,轻轻咳了一声:“舒处,罗队来了。”舒逸像上从沉思中惊醒:“哦,罗队来了?”他站了起来,走到罗勇的面前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罗队,来,坐坐!” 罗勇在椅子上坐下,他显得有些紧张,局促。舒逸抓起桌上的烟盒,递了支烟给罗勇,罗勇接过来点上,舒逸静静地坐着,一双眼睛望着罗勇,脸上挂着微笑。见罗勇吸了一口烟,舒逸才开口说道:“你很紧张,很焦虑,清寒,给罗队倒杯水,凉水。”罗勇吃惊地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说吧,我知道你要和我说的事情很重要,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和我们说了些什么。”罗勇接过叶清寒倒来的凉水,一口气把整整一碗水都喝完了。 舒逸左手抱在胸前,右手肘衬在左手上,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托住右边脸颊,一双眼睛眯缝着,望向罗勇。 罗勇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说道:“舒处,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罗勇的眼神有些飘浮,像在回忆,又像在思索。叶清寒等得有些着急,想要催他,舒逸横了他一眼,他忙咬住了嘴唇。 罗勇说道:“三天前的晚上,大概是凌晨一点多钟,在旧城云峰之巅的小树林里巡山的治安员听到一声惨叫,跑过去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当时是刘局亲自带队出的现场,一见到男人的尸体,我便想到了椰海的母亲,两个人都是被匕首远距离射杀,而且都是从后背插入心脏。” 舒逸手放了下来,眼睛露出光芒:“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罗勇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在死者的身上我找到这个玩意。”他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舒逸接过来一看,是一只罗盘,罗盘很小,直径最多七八公分。舒逸的心紧了一下,然后说道:“为什么不追查死者的身份?” 罗勇说道:“上面不让查,就这个,我还是偷偷藏起来的。”舒逸对叶清寒说道:“去,把镇南方叫来。”舒逸的心里有些担心,从罗勇的诉说来看,这个中年男子的年龄与镇南方的父亲极为相似,而这个罗盘,更让舒逸决定了猜测,加上镇南方昨晚起的那个卦,看来他的父亲真的出事了。 舒逸淡淡地问道:“你说的上面是谁?被害人的尸体在哪?”罗勇说道:“是刘局,他不仅不让我们继续调查,还警告当晚出警的所有人,不能够泄露一个字出去,不然不只是这份工作保不住,还会为自己惹上麻烦。至于尸体,当晚就送到了火葬场,火化了。” 舒逸终于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怎么能够这么草率就把死者给火化了?”这里镇南方正好到了门口,听到舒逸的话,又看到舒逸手上的罗盘,他的情绪激动,几步冲上前来:“这是我父亲的东西,他的人呢?” 舒逸搂住他的肩膀:“小镇,冷静一点。”镇南方的双眼通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把罗勇的话重复了一遍,镇南方楞住了,半晌他才说道:“骨灰呢?”罗勇这下明白过来了,这个男子极有可能是面前这个少年的父亲。罗勇说道:“舒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死者,不,把镇先生的骨灰弄出来。” 镇南方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此刻的镇南方显得冷静得可怕。 他的声音很冷,他轻轻地问道:“我父亲身上是不是带着一笔巨额的现金?”这下轮到罗勇震惊了,这个案子的一切消息都是封锁的,况且男人身上有巨额现金的事情除了他和队里的一名刑警,就只有刘局知道,而这正是刘局要他们隐瞒这个案子的关键。 镇南方见罗勇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我就说,父亲的运势怎么突然巨变,钱作怪啊。”罗勇不解地问道:“你是说凶手是图财?那么他为什么不取走死者身上的钱?”镇南方也不理他,自顾说道:“木能生火,火旺木燃,财旺身弱。哎,这是命,命啊!” 只有舒逸明白镇南方的话是什么意思,叶清寒和罗勇都是满头雾水。 镇南方望着舒逸,目光坚毅地说道:“老舒,我要为父亲报仇,我一定要找到凶手,让他为父亲偿命。”镇南方的声音冰冷,舒逸心里暗暗叫苦,镇南方的心里充满了仇恨,而这仇恨会不会让这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的心性滑向地狱。 舒逸轻轻说道:“南方,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镇南方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慢慢平和下来,舒逸拉住了他的手:“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放过凶手。”说完他望向罗勇:“你们到底找到多少现金?”罗勇说道:“二百万。”二百万,这确实是一笔巨款,但舒逸说什么也不相信刘局长会因为二百万元而把案子压下来,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罗勇自然不知道舒逸的心思,他说道:“刘局让我们别把钱的事情说出来,他说我和另一个警察一个人可以分五十万,剩下的一百万,落入他自己的口袋。不过我没有拿,虽然我并不富裕,但这样的钱不能拿,因为我有自己的底限。” 舒逸说道:“罗队,谢谢你,谢谢你能够把真相告诉我们,你回去后像平常一样,至于刘局叫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他如果坚持要你拿那笔钱,你就拿着,放心,钱的事情我会给你备案,这个案子以后不会给你惹任何的麻烦,不过有两件事情得麻烦你。”罗勇说道:“舒处,请讲。” 舒逸说道:“第一,你想办法把镇先生的骨灰送回来,第二,如果刘局那边有什么异常,包括他给你们下达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命令,你立即通知我,这是我的电话。”舒逸拉过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罗勇接过来小心收好:“放心吧,舒处,我今天就想办法把镇先生的骨灰送过来。” 镇南方平静地说道:“罗队长,谢谢你了。”罗勇面带愧色:“别这么说,如果我能够坚持一下原则,也不会这样。对不起,小镇。” 叶清寒把罗勇送走了。镇南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说道:“老舒,你们说椰海的母亲和我父亲的死法一模一样,是吗?”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这个刘局不简单,钱只是个借口,他一定和凶手相识,隐瞒案件的真相应该是另有目的。” 舒逸放着面前这个天才儿童,轻轻地问道:“你觉得是什么目的?” 镇南方说道:“可惜,案件发生已经三天了,凶手当时一定是发现凶案现场有人来了,很多线索没来得及处理,甚至现金都没来得及取走。巡山员没有侦破经验,而且为了保护现场,他们不会乱动现场的东西,而刘局亲自带队出现场,大概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或者说是接到了指示,他不是去出现场,而是却善后的。” 舒逸很佩服镇南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够压制自己的悲伤,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舒逸点了点头:“嗯,我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罗勇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们这些?真如他所说是坚持一个警察的道德底线吗?”镇南方说道:“哼!我倒觉得他是想借刀杀人,老舒,你可以派人查一查,罗勇和姓刘的之间一定有矛盾,不过应该隐藏得很深。” 镇南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老舒,让我加入九处吧,我要把那些躲在阴暗里的罪恶一网打尽。”舒逸走了过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知道镇南方在这一瞬间长大了,这个孱弱的肩膀,将要肩负起更多,更重的责任:“好,我答应你!” 第五十一章诵经 舒逸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MP3,递给镇南方:“这是西门在渝城调查坠崖者的时候从遗物中找到的,你听听。” 镇南方连上耳机,认真地听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MP3里面的声音很是嘈杂,不过听得出是诵经的声音,西门无望当时给云都国安局送去,进行了技术分析,舒逸是听了经过处理的声音后才知道诵的是什么经,而镇南方居然听了十几分钟,便说道:“《佛说长寿来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 舒逸吃了一惊,这经很是生僻,镇南方竟然能够从一片嘈杂声中分辨出来。舒逸诚心考较镇南方,他问道:“你确定?”镇南方一边听着,一边跟着念道:“汝此恶业,当堕阿鼻地狱,无有休息,热地狱中,暂遇寒风,罪人暂寒,寒地狱中,暂遇热风,罪人暂热。无间地狱无有是处,上火彻下,下火彻上,四面铁墙上安铁网,东西四门,有猛业火。若有一人,身亦遍狱,身长八万由旬,若众多人,亦皆遍满……”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什么想法?”镇南方把耳机取了下来:“这并不是MP3,是一个形似U盘的录音笔,死者当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诵经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全经并没有诵读完毕,应该是正好录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出事了。不过这也说不通,如果正在这时他发生了意外,那么为什么录音会突然结束?” 舒逸说道:“或许是被凶手发现,关掉了他的录音。” 镇南方摇了摇头:“老舒,你不用考我,如果凶手知道他在录音,这玩意恐怕早就被他们拿走了,就算不拿走,里面也不会有内容了。”舒逸说道:“或许是突然没电了?”镇南方说道:“这就很有可能了,不过西门拿到它的时候还能够听,说明这种可能被排除了。所以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死者自己把摁停的。” 舒逸淡淡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第一,他怕凶手发现,诺,你看这上面有个指示灯,录音的时候会有红灯闪烁。”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我朋友也有一个,碰巧我玩过。他关掉录音,就是为了不让凶手发现这段录音,所以这个玩意才能够做为遗物,来到我们的面前。” 舒逸说道:“小子,你很不错。”说完他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MP3:“这里面是经过技术处理的声音,你比你强,我是听了处理过的声音才确定里面的经文是什么内容的。对了,小子,这么生僻的经文你怎么会知道?” 镇南方望了舒逸一眼,淡淡的说道:“佛家、道家的经书我几乎全都读过,而且我的记忆力好像也比较好,对了,包括《圣经》和《古兰经》。” 舒逸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镇南方:“你不是信上帝的吗?”镇南方望向舒逸的目光更是奇怪:“谁说一个人就只能有一种信仰?告诉你,佛、道、基督我都信,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时候又是个无神论者。” 舒逸笑了:“怪胎!” 这时西门无望和谢意来了。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和小谢准备走了。”舒逸点了点头:“记得我和你说的话,一定要把调查做细,哪怕得到的结果看上去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很多时候,细节,那些很容易被我们忽略的细节就是破案的关键。”西门无望尴尬地笑了笑:“舒处,这次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舒逸对谢意说道:“道士,虽然你有些本事,但办案西门是行家,一定要好好的向西门学习,以后或许很多事情得你自己去做,去完成。”谢意恭敬地回答道:“我明白了,先生。” 二人走后,镇南方才说道:“老舒,能带我到云峰之巅去看看吗?”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舒逸知道,镇南方一定是想去祭奠他的父亲。他说道:“走,去吃点东西,然后叫上他们,我们一起陪你去。” 叶清寒没有去,不是他不想陪镇南方去,而是舒逸给他布置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一下罗勇和刘局长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矛盾。 舒逸、小和尚和椰海陪着镇南方去了旧城。 在山下,镇南方买了些纸烛,两包烟和一瓶小支的二锅头,一起上了山去。舒逸他们曾经来过,对于罗勇说的那片树林他们是知道的。这次上山,大家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镇南方的脸上流露出的悲伤,大家的心情都隐隐有些难受,气氛也显得沉重。 到了地头,镇南方燃起了纸烛,把烟和酒摆上,然后静静地坐着,小和尚陪在他的身边,嘴里念着经,舒逸在他们旁边站了一会,便和椰海在四周慢慢地走着,舒逸不是在游山,他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太小。 午后的山上,云层早已经散开了,视线极好,舒逸极目望去,他发现竟然看到一座寺庙。他问身边的椰海:“那是红棉寺吧?”椰海说道:“是的,你别看离得近,至少有十几里路呢。”舒逸说道:“难怪,我就说嘛,红棉寺我去过,也没见离旧城这么近啊。” 舒逸像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红棉寺再过去是不是大峡谷?”椰海说道:“嗯,从红棉寺到大峡谷也就是七八里路。”七八里路,三四公里,并不远。可舒逸却想不通:“上次去红棉寺,我怎么感觉离大峡谷那么远呢?好像并不是一个方向。”椰海说道:“可能是你第一次去,被绕晕了。” 舒逸自然不会认可椰海的话,因为他自信方向感是很强的。 椰海笑道:“舒哥,你还别不服气,这条路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的,像迷宫一样,就连我们有时候都感觉方向不对。”舒逸没有说话,椰海扭头望向他,发现他竟然在发呆,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椰海碰了碰他的胳膊:“舒哥,你怎么了?”舒逸转过身来对椰海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那条路修得像迷宫?”椰海点了点头:“是啊!”她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的反应会那么的大,他一把抓住椰海:“谢谢!谢谢!”然后脸上带着笑,向镇南方他们那边走去,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镇南方那边已经结束了,看到舒逸走了过来,他说道:“老舒,我们走吧。”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去红棉寺走走吧?”舒逸摇了摇头:“今天不去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进神山,再到大峡谷去。”和尚说道:“怎么了?有发现?” 舒逸说道:“可惜,谢意不在。” 镇南方问道:“谢意?那个假道士?”舒逸说道:“嗯,如果他在,他或许可以给我解开一个谜团,等他回来再说吧。”镇南方说道:“为什么一定要等他?”舒逸说道:“除非你懂得奇门遁甲。”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弱项,我对与术数沾边的东西有畏惧,还是等他回来吧。”舒逸说道:“椰海,你是本地人,你帮我查一查,通往红棉寺的那条道路是哪里修的,是国家还是个人,谁出的资,又是谁做的设计。” 椰海说道:“好,我去查。” 舒逸他们回到椰海家的时候,岩领不在,叶清寒在院子里坐着,不时地看表,他急着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舒逸。叶清寒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还真把罗勇和刘局长之间的关系给查清楚了。 叶清寒兴奋地说道:“你们猜猜,刘局和罗勇到底有什么矛盾?”舒逸没有说话,镇南方也保持了沉默,小和尚说道:“说吧,别卖关子。”椰海虽然是本地人,但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刘局和罗勇之间会有什么恩怨。 叶清寒说道:“椰海,罗勇的父亲你一定不陌生吧?”椰海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的父亲。”叶清寒说道:“那宋大刚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椰海点头说道:“嗯,云都省的英雄,西明的边境缉私大队队长。” 叶清寒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他,他就是罗勇的父亲。”椰海“啊”了一声,嘴张得老大。叶清寒冷继续说道:“六年前他在一次缉私行动中牺牲了,而当时他的搭档,就是刘局,当时刘局是缉私大队的副队长。那次行动缉私大队伤亡惨重,而行动也因为宋大刚的牺牲而告失败。” 舒逸说道:“罗勇怀疑父亲的死与刘局长有关系?”叶清寒说道:“嗯,他一直怀疑他父亲是死在自己人手上,而嫌疑最大的便是刘局长。”舒逸淡淡地说道:“他的怀疑有依据吗?” 叶清寒说道:“没有,所以他也只和几个关系好的人提过,不过最后还是传到了刘局长的耳朵里,奇怪的是刘局长非但没有怪他,在调到局里任副局长以后还主动提拔罗勇做了刑警队的副队长。谁知他这一举动不仅没有让罗勇感激,反而让罗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所以表面上看,两人的关系并不很差,但暗地里却埋着仇恨的种子。” 镇南方说道:“罗勇这么多年来应该多少掌握了一点证据吧?找上我们,想来应该是在投石问路,试探我们的态度。”舒逸说道:“又是六年前,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第五十二章赴宴 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在椰海家门口停了下来,岩领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刘局长,眼中有一丝错愕。他放下手中的烟杆,走了上去:“刘局长,您,您怎么来了?”刘局长微笑着说道:“岩领啊,舒先生是住你这里吧?”岩领点了点头:“嗯,是的。” 刘局长说道:“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想见见舒先生。”岩领去了。 舒逸听说刘局长要见他,他笑了。他对岩领说道:“岩领大叔,你让他在客厅里等一下,我一会就过来。” 岩领走后,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狗鼻子挺灵的,看来罗勇来找我们的事情并没有瞒过他。”舒逸说道:“你猜他来找我做什么?”叶清寒说道:“应该是想解释什么吧,反正以我们的关系,他总不会是来请客吃饭的。”镇南方说道:“就可说不定。” 舒逸等足了十分钟才慢慢出去,他故意要晾一下这个刘局。 “刘局长,不好意思,刚才有些事情,来晚了。”舒逸热情地走上前去,握着刘局长的手说道。刘局也是一脸的笑意:“舒处哪里的话,我来得唐突,还希望舒处不要见怪。”寒喧过后,两人坐了下来,舒逸说道:“不知道刘局今天来有什么事么?”刘局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请舒处和你的同事们吃顿便饭。” 舒逸笑道:“刘局太客气了,怎么好让你破费?”刘局长说道:“舒处说这话就见外了,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舒处解释一下,而且这次又有一件案子,我觉得应该和你们正在查的那个案子有些关联,所以我把它压了下来,我也想向舒处汇报一下,看看对你们有没有用处。” 舒逸眯着眼睛,静静地望着刘局,他当然知道刘局所说的这个案子是什么,一定是罗勇昨天提到的镇南方父亲的凶杀案。舒逸说道:“既然刘局这样说,我就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刘局说道:“晚上七点,在‘湖畔人家’,地方椰海应该知道的。舒处,我局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告辞了。” 舒逸点了点头:“那刘局慢走了。” 晚上七点。舒逸他们准时地到了“湖畔人家”,椰海说这是西明县比较有档次的饭馆,规模不大,装修却很上档次。刘局和两个人早就站在饭馆门口迎接他们了,奇怪的是罗勇居然也在,而罗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在刘局面前他显得很恭敬,和舒逸他们招呼的时候也很有分寸,仿佛昨天他根本就不曾与舒逸他们单独接触过一般。 宾主寒喧了一阵,分别落座。刘局让舒逸点菜,舒逸没有谦让,很随意地点了十几道菜,舒逸并不想为刘局省钱,点的都是一些比较昂贵的特色菜。刘局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仿佛舒逸点得越多,他越开心一样。 点罢了菜,罗勇给大家斟了杯茶,这下刘局才开始进入正题:“舒处,三四天前西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吧?”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的眼睛一直望着罗勇,罗勇低下了头,罗勇答应取回他父亲的骨灰,可一直没有送来,叶清寒追问过罗勇一次,罗勇借口队里事情太多就敷衍了过去。 镇南方不是莽撞的人,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露出淡淡的笑,那笑带着冰冷。 舒逸回答道:“嗯,昨天罗队已经告诉我了。”舒逸一边说一边望向罗勇,罗勇的一双眼睛望着手中的茶杯,仿佛没有听到舒逸的话。刘局说道:“哦,那就好,因为被害者的死因和椰海母亲的一样,所以我认为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当时舒处不在西明,我怕消息泄露出去,便让罗队他们先封锁了消息,等舒处回来再进行汇报。” 舒逸说道:“刘局,虽然罗队昨天已经把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但我希望能够了解更多的细节,所以能不能请刘局再介绍一下案情。”刘局摆了摆手:“舒处,我可说不好,这样吧,这位王警官是和罗队一起出现场的,他或许能够为你们做些补充。” 王警官看上去二十四五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浓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虎背熊腰,说话做事都透出一股虎劲。舒逸说道:“王警官,你能够详细说说那天你们出现场的经过吗?越详细越好,希望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王警官说道:“那天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刘局和罗队便带着我们去了云峰之巅。现场保护得很好,毕竟当地巡山的治安员大多都是经过培训后上岗的,保护现场的意识非常的强。”他说到这里,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支:“死者大约四十到四十五岁的样子,男性,身高一米七三,体重七十六公斤左右。” “他是被匕首远处射杀,从后面插入心口。据巡山员说,死者临死前曾经发出一声惨叫,也正是他的惨叫声让巡山员很快便找到了尸体。在被害者的身上我们只找到一只用于看风水的小罗盘,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王警官说到这里,眼睛看了一眼刘局,又看了一眼罗勇。罗勇还是埋着头,不吭声。 舒逸轻轻地说道:“不对吧,据我所知,死者身边还有一只皮箱,皮箱里面有着二百万的现金。王警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遗漏了?” 王警官说道:“什么钱?”刘局长也说道:“没有什么钱啊?舒处,谁告诉你死者身上有二百万的?”舒逸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罗勇。罗勇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二百万,舒处,你不会说是我告诉你的吧?” 舒逸笑了:“我只是听说,当然,或许是空穴来风也说不定。” 舒逸曾经答应过,不会把罗勇告诉他的事情泄露出来,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利用钱的事情探探刘局的口风,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这么做不太地道,但他直觉认为罗勇也有问题,特别是自己说出这件事情,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这不正常,如果说他的平静是伪装出来的,那么舒逸认为,凭自己的观察与判断,应该能够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忿怒与不安,可是却没有。 刘局说道:“舒处,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当时我也在现场,我敢肯定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舒逸笑道:“刘局别紧张,我也是道听途说,认真不得的。” 舒逸对王警官说道:“对不起,你继续。”王警官说道:“虽然刘局让我们别声张,但我们还是暗中对死者的身份进行了排查,最后我们终于查明了死者的身份。”舒逸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舒逸对镇南方说道:“小镇,去给我买包烟来。”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舒处,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让他继续说吧。”舒逸看了看镇南方,最后点了点头:“王警官,说吧。”王警官说道:“经我们暗中调查,查明死者名叫镇九州,金陵市月溪村的农民,同时在当地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风水先生,大概在一个月前来到西明,确切地说是在西明出现过。” 舒逸问道:“怎么说?”王警官说道:“因为他一个月前到西明后只在老城的‘旭东旅店’住了两晚便失踪了,直到出事的这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镇南方的眼睛红了,虽然他已经尽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但他还是没忍住。 舒逸问道:“还有吗?”王警官说道:“没有了。” 饭菜送了上来,舒逸再也没有提到案情,而是很投入地和刘局他们喝酒、聊天,套交情。镇南方没有什么心思,胡乱地吃了几口饭便静静地坐在那儿。大家刘局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死者便是他的父亲,安慰了几句也就没有再提了。 一直到十点多钟大家才散去,舒逸竟然醉了,分手的时候他分别握住刘局和罗勇的手说了半天,说了些什么大家也没听清楚,他的舌头仿佛因为酒精的浸泡而被变得肥大,说话也不清楚了。 最后是叶清寒把他架上车的,车还没发动,他就吐了一地,刘局等他们的车子开远,脸上的笑容没了,目光也冷冰冰的,他望向罗勇:“表现得不错,不过我瞧这个舒逸也不怎么样,老板也太看得起他了。” 车子离开了“湖畔人家”,舒逸原本瘫软的身体坐直起来,望着窗外,点上了支烟。大家都明白过来了,舒逸根本就没醉,他的醉态都是装出来的。小和尚说道:“酒品差,人品也差。”舒逸懒得理他,望着镇南方说道:“你怎么看?” 镇南方说道:“说不好,我有种感觉,那个罗勇也有问题。老舒,我很担心他们是不是合起伙不给我们下套?”舒逸说道:“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刚才我故意把罗勇给卖了,可我并没有从他那里读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愤怒与无奈,他很镇定,很从容,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怕刘局长知道他对我们说过些什么,或者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刘局长都是知道的。” 舒逸点了点头:“现在我只是搞不清楚,那二百万的事情又如何解释,有,或者没有?” 第五十三章伪证 镇南方说道:“二百万肯定有,我从卦像里已经看到了,不过这钱到底是不是像罗勇说的那样,被刘局截下了,还是除了罗勇,其他人根本就没看到那二百万就很难说了。”叶清寒说道:“舒处,我觉得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而且好像与彭局的案子越走越远了。”舒逸笑道:“是吗?我倒觉得我们已经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了。” 叶清寒不知道舒逸这话的所指,他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线索,现在需要的只是串起这些线索的那一条主线。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动机,至于凶手,我已经隐约有了个概念,当然,并不成熟,所以暂时还不能够说出来。” 镇南方也不解地问道:“老舒,你到底还需要证实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有几件事情我们必须搞清楚,不然仅仅凭我的猜测根本就无法对凶手定罪。”叶清寒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查啊。” 镇南方相对就冷静得多:“能说说是哪几件事吗?”舒逸说道:“第一,关于山魈,我们并没有真正在大峡谷见过山魈,那貌似山魈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兽?第二,小镇,这第二点就和你父亲的死有关,他们到底是让你父亲来做什么?看风水,看哪里的风水,为什么要看风水?又为什么要杀了你父亲?” “第三,椰海,这就与你父亲有关了,连你真正的父亲在内,至少在我们办案的过程中见过三个岩领,那两个假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他们要冒充你的父亲,目的何在?第四,从六年前的彭刚案到现在我们所接触的案子中,都充满了佛教的元素,为什么?第五,易家、芥川雄一和诸葛凤雏肯定和整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各自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 舒逸一口气说了五点了,而且好像并没有完,果然他又继续说道:“第六,就是关于那两个保险箱里的东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又与芥川或者诸葛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第七,西明县警察局想来也已经陷入其中了,他们在整个案子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镇南方一边听一边思索着,他望着舒逸,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和舒逸之间的差距,当然他并不清楚,这样的差距是因为两人的经验悬殊造成的。 舒逸的一堆问题抛了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就连一直很自信的镇南方也沉默了。 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舒逸淡淡地说道:“大峡谷。我们必须先把山魈的问题摸透。山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对了,我还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算是第八个需要我们摸清的线索吧,就是新月会。” 舒逸点了支烟,说道:“我们所了解的新月会是一个解放前由日本浪人组成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有军方背景,照理说这样一个黑帮组织早在建国后就应该土崩瓦解了,但后来我们在几个年纪并不大的人身上也发现了这个标志,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组织还在秘密活动,他们的总部在哪?我觉得应该就在西明,而他们的核心成员都有哪些,为什么所有的案子都与他们有关?这个就需要大家多费点神了。” 舒逸虽然罗列了一大堆的线索,但确实如他所说,没有一条线能够把这些东西串起来,镇南方说道:“老舒,应该还有第九点,你们不是提到那个洞吗?我想那个洞的存在不会是毫无意义的。”舒逸点了点头:“我提到的只是大的点,就比如,仅仅是易家发生的这许多事情我们就同有完全弄明白。” 叶清寒说道:“舒处,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我可记得老舒向易家承诺过,最多不出一个月这个案子就能了结了的。”舒逸笑而不答,其实在他的心里也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只是他更想知道背后的真相,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案件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舒逸揉了揉太阳穴,头隐隐作疼,他苦笑了一下。起床后,他发现原来大家都醒了,只是没有叫他。吃罢早餐,大家就准备往大峡谷去,上车的时候岩领突然拉住舒逸:“舒先生,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或许我能够帮你们找到山魈。”椰海望着自己的父亲,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舒逸淡淡地笑道:“好吧,那就辛苦大叔了。”岩领的眼睛一直没有看椰海,他像是害怕和椰海的目光对上。 岩领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大家都充满了疑惑。只有舒逸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他早就知道岩领今天会主动充当向导一般。 因为岩领的加入,车子变得拥挤,他们把车开到千牛谷,大家就下车了,步行进去。一路上岩领没有再说什么话,默默地走在前头,舒逸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偶尔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总是会给舒逸一个朴实的微笑。 倒是椰海,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镇南方觉得椰海有些魂不守舍,不过这也不奇怪,几个岩领的出现,椰海的神经已经衰弱了,换作是谁,谁都会受不了。叶清寒和小和尚进了谷以后一直保持着警惕,在他们看来,岩领是不能相信的,此次岩领主动提出带路,不知道会不会是又一个圈套。 舒逸轻轻问道:“岩领大叔,所谓的山魈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躲在峡谷里面?”岩领使劲地抽着烟,没有理会舒逸。舒逸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岩领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原本他和舒逸是并排走的,脚步却停顿了下来,一双眼睛狐疑地望着舒逸。 舒逸已经走到了前头,他扭头望了一眼岩领,停下来等岩领跟上。 岩领终于又跟了上来,他说道:“不,你不可能知道。”舒逸说道:“新月会的人。”岩领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还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们在捣鬼,而大峡谷的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岩领木然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你斗不过他们,你们都斗不过他们,放过椰海吧,她只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舒逸冷冷地说道:“岩领,你别忘记了,这里是华夏国,我们代表的是国家,你觉得新月会再厉害能够和整个国家机器抗衡吗?”岩领不屑地说道:“是吗?几十年来新月会一直存在,你觉得会是偶然吗?” 舒逸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最怕的事情就是问题最终存在于自己内部。岩领见舒逸不说话,他又说道:“舒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才是真的岩领,椰海母亲的死,两个假岩领的出现我都知情,可我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我不能够再拿椰海的生命冒险,我已经失去了她的母亲,不能够再失去她。” 舒逸说道:“今天给我们当向导应该也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吧?”岩领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舒逸笑了:“其实来之前我便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想演一出什么戏来掩饰山魈的真相。不过现在我已经想到了答案。” 岩领说道:“你想到什么了?”舒逸笑道:“其实他们让你给我们带路,只不过是想让我们见到真的山魈,以新月会的能力,弄几只真的山魈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你则是他们利用来做伪证最好的人选。因为我能够分辨出你是真的岩领,从而相信你的话,不会怀疑你会对我,或者说对你自己的女儿撒谎。” 岩领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的心里对舒逸充满了敬佩,也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希望舒逸真能够如他自己所说的,可以对抗新月会。 走到大峡谷的深处,大家才聚拢起来,看到叶清寒与小和尚紧张的样子,舒逸微笑着说道:“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岩领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爬上了一处山崖,小和尚大声惊呼:“你们快看,山魈,果然有山魈!”对于山魈,舒逸他们可是做了很多的功课的,以至于小和尚一眼便认出来了。叶清寒也啧啧称奇,没想到在西明真的有山魈存在。 椰海疑惑地望着她的父亲,没有说话。 镇南方的眼睛却落在舒逸的身上,趁着叶清寒和小和尚他们激动的时候靠近舒逸:“老舒,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山魈了?”舒逸只是笑,镇南方说道:“这应该是一场戏吧?嘿嘿,不过他们这样一来,倒是更加说明这里面有大问题了。” 舒逸拍了一下他的头:“就你鬼机灵。” 第五十四章野人 叶清寒说道:“舒处,真有山魈,看来大峡谷这条线可以暂时放一放了。”镇南方说道:“叶大哥,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镇南方望向岩领。 小和尚说道:“巧合?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算了,不和你们说了,这智商不对等的对话很累。”小和尚也不和镇南方计较,倒是叶清寒一把拉住镇南方:“我说,小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想知道山魈是不是真的存在,山魈就及时的出现了。” 叶清寒说道:“岩领大叔是西明的老人,他能够知道山魈在哪里也不足为奇。”镇南方说道:“我可是清楚记得老舒曾经给我说过,你们盘问过岩领,他说山魈的事情也只是老辈人的传说,他并没有真正的见过。”说完也不搭理叶清寒,走到了椰海的旁边。 椰海此刻的心很乱,其实她已经感觉到这个岩领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可父亲今天的作为却让她很不理解,她也隐隐猜到今天这就是场戏,她希望父亲能够解释一下,可是父亲没有看自己一眼,蹲在那抽着旱烟。 突然众人的面前出现惊人的一幕。一只山魈刚跑到一处茂密的灌木处,便直直地飞了出去,山魈一声惨叫。随即,灌木处飞出一个人影,闪电般的向峡谷最深处跑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舒逸便像箭一般射了出去,追向人影消失的方向。叶清寒让小和尚留下保护几人的安全,也跟了上去。 叶清寒发现自己竟然追不上舒逸,他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没去细想,只是觉得舒逸跑得蛮快的。又跑出几百米,他看到舒逸茫然地站在一块巨石上边,四处张望。叶清寒走上来问道:“舒处,人呢?”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跟丢了。”叶清寒说道:“到底是人还是怪啊!”舒逸说道:“野人,身上挂着树叶布条,头发和胡子都很长,很脏。” 就在二人说话的间隙,身后风声响起,叶清寒用力把舒逸推向一边:“舒处,小心!”然后与黑影对上了一掌。叶清寒看清楚了攻击他们的人。果然如舒逸说的,像个野人。叶清寒身手不差,可也只能和野人打个平手,他的心里有些慌乱,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野人,如果有,他们就很危险了。 他希望舒逸能够掏出枪来帮自己一把,谁知道舒逸却津津有味地看着二人的交锋。 终于,舒逸大叫了一声:“肖不离,住手!”那野人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停止了攻击,而叶清寒也楞住了,肖不离,他竟然是肖不离,失踪的五名侦察员中的一名,难怪,山洞里只有四具尸体,原来肖不离竟然还活着。 叶清寒也觉得奇怪,肖不离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为什么还要下死手对付自己,肖不离这个样子,自己认不出来情有可原,而他应该能够认出自己啊。 叶清寒叫道:“不离,我是叶清寒。”谁知道他这话一说,肖不离退了几步,然后突然跑了,只几下便消失在了峡谷之中。舒逸没有再追,因为他知道一定是追不上的。叶清寒经过一场剧烈的打斗,有气喘,他问舒逸:“舒处,你没看错吧?他真是肖不离?”舒逸面色凝重:“或许是吧,你没觉得他出手的套路和你很相似吗?还有,虽然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能够体现他的身份的东西,可脚上那双破烂不堪的鞋子却是国安部门的制式皮靴。” 叶清寒说道:“靴子也很有可能是他从别处搞到的啊,比如那个山洞里,那四个侦察员的尸体上。”舒逸白了他一眼:“清寒,我真怀疑你的教官是怎么让你毕业的。山洞里那四具尸身型相对肖不离来说都要小了许多,他们的鞋子穿在肖不离的脚上能那么合适吗?” “况且肖不离一米九三的个头,刚才那个人也很符合,特别是我叫出他的名字后,他的情绪变得激动,有些颤抖。”舒逸说完点上了支烟。 叶清寒就更纳闷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跑?而且他好像很怕我一样。”舒逸轻轻地说道:“如果你曾经被自己的组织或是同伴出卖,我想你也会像他一样。”叶清寒呆住了:“舒处,你是意思是我们部里有内奸?”舒逸淡淡地说道:“清寒,没有证据的话别乱说。不过我们必须找到肖不离,找到他很多问题就清楚了。” 叶清寒说道:“可是他根本不想见我们,他在这山里应该呆了很长时间了,想要躲我们就太容易了,再说了,他逃跑的速度你应该也见到了,怎么找?” 舒逸说道:“我有办法,不过要等到晚上。走吧,现在我们先回去,他们应该等着急了,对了,在岩领的面前别提这件事情。” 回去的时候气氛很沉闷,椰海一直在追问岩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岩领却像聋子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椰海的眼睛红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参与到这些案子中去。 她激动地拉住了岩领的胳膊:“你说,母亲的死,小镇父亲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岩领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杀人,今天的事情我是不得已的。”椰海说道:“我只想知道,你还有多少个不得已。”舒逸止住了椰海:“椰海,你要相信你父亲,他不是坏人。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椰海哭了,岩领想要劝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得叹了一声。 回到住处,岩领便忙着去做午饭,椰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舒逸把叶清寒、和尚和镇南方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肖不离的事情必须让他们知道。 叶清寒说道:“我建议把岩领扣了,我们有办法让他开口。”舒逸摇了摇头:“不,他是椰海的父亲这一层我们先不考虑,你们想想,至少有他在我们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情报,他是被逼的,从感情上来说,他更多倾向于我们,其次,有他在我们还能够麻痹对手,我想这一点上,岩领会主动配合我们的。” 镇南方也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岩领对我们还是不太信任,这应该是因为两个方面的问题导致的,一是他怀疑我们的人里有内奸,这一点虽然我很不愿意说出来,可事实却由不得我们不深思。二是他怀疑我们的能力,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实力与我们的对手对抗,一旦这两个顾虑打消了,他应该会主动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的,这事急不来。” 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恐怕得回京一趟。”叶清寒问道:“做什么?”舒逸说道:“直接找严部长,我要调当年与彭刚案相关的和此次与失踪侦察员调查的案件有关系的全部国安人员的档案,记住,是全部,哪怕只是在其中起到微弱关系的人。”叶清寒说道:“直接找严部长合适么?” 舒逸说道:“只能找他。”叶清寒心里苦涩,这件事情如果让喻部长和岳局长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但他见舒逸说得很是严肃,他不敢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清寒,我知道你有意见,但这件事情至关重大,明着告诉你吧,我怀疑部里有问题,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舒逸又对镇南方说道:“晚上我们再去一趟峡谷,你做好准备,带好照明的东西。”小和尚和叶清寒都忙出言阻止,他们哪里能够让舒逸和镇南方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和尚说道:“先生,要去也是我陪你去。”叶清寒说道:“舒处,要不我明天再走,今晚让我和你一起进山吧。”舒逸说道:“你们别为我担心,我算过了,今晚我们去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小和尚还想说什么,舒逸摆了摆手:“你留在这里,椰海和岩领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叶清寒知道舒逸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无奈地说道:“好吧,舒处,我午饭后就离开西明,你自己注意安全。”舒逸说道:“你早去早回,路上别耽搁,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完整地给我拷回来,最重要的,保密!” 舒逸闭上了眼睛,靠在床上,叶清寒三人见舒逸想要休息,都离开了他的房间。 舒逸的心里很苦涩,整个案件他大致已经串连起来了,不过却没有任何有利证据支撑,当然,如果现在调集人手来一次大行动,一定会有所斩获,不过很多人就会漏网,而最终的大秘密也许会再也找不到答案。他需要的是时间,可时间还能够等他吗? 第五十五章考核 午饭后,叶清寒就走了,他要先坐班车到市里,然后转车去省城,应该能够赶上晚上的航班到燕京。 舒逸提前给严正部长去了个电话,严正听了舒逸的汇报也很重视,他答应叶清寒来找他的话他会安排人把资料交给叶清寒的。不过严正告诉舒逸一个消息,让舒逸的心乱了。秦雪无意中从喻中国那里听到舒逸担任了特别调查处的处长,专门负责彭刚的案子,秦雪便缠着严正,希望能够加入专案组,能够亲自为彭刚报仇。 严正拗不过,只得答应了,他告诉舒逸秦雪可能这一两天就会到西明来。舒逸不满地说道:“我说严部长,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九处的人选由我全权负责,凭什么替我作主啊?”严正说道:“更正一下,秦雪并不是加入你们九处,而是加入专案组,这个案子了结之后她就回她的鉴定中心。人家可是鉴定中心的主任,级别比你高。” 舒逸说道:“这可就是个难题了,她来了是我指挥她,还是她指挥我啊?”严正笑了:“你是专案组的负责人,当然是你说了算。”舒逸说道:“我说老严,能不能让她别来?”严正说道:“你自己和她说去吧。”说完严正便挂上了电话。 对于秦雪的到来,舒逸心里是欢喜的,对秦雪的情感,始终都没有变过,只是秦雪的心里只有彭刚,彭刚出事以后,舒逸去找过秦雪两次,但他发现秦雪的心思却在彭刚的案子上,彭刚案一天没有结果,秦雪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一个结。 舒逸之所以答应接手这个案子,多半是因为彭刚,不过随着案子的深入,他渐渐地开始更多的关注案件的本身了。 秦雪要来,舒逸竟然有些紧张起来,他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打理着自己,从里到外,又洗又换的,让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小和尚有些不解,他望着改头换面的舒逸问道:“先生,你今天是怎么了?”镇南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老舒这是发春了,我估计一定是有女人要来。” 舒逸微笑着说道:“小鬼,你懂什么?”只有椰海的情绪低落,一来是因为父亲的事情郁闷,二来她对舒逸的感情也在日益增长,但她看到舒逸这个样子,她知道要来的这个女人一定是舒逸心仪已久的,她的心里有些酸涩。 晚饭后椰海把舒逸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是不是真的有女人要来?”椰海噘着嘴问道。舒逸点了点头:“嗯,我的一个同事。”椰海冷笑道:“就只是同事那么简单?”舒逸苦笑道:“是的,至少她对我的态度就只有那么简单。” 椰海说道:“你是单相思?”舒逸说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八卦?我觉得你不应该做警察,应该去当记者。”椰海说道:“舒大哥,你知道吗?我,我喜欢你!”椰海的脸红了,头也埋了下去。舒逸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思,椰海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不过舒逸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感觉,他的心在秦雪的身上,一如秦雪一心爱着彭刚一样。 舒逸轻轻地说道:“椰海,坐下,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一直到十点多钟,舒逸才离开椰海的房间,椰海的心情很复杂,舒逸的故事让她很感动,但也更坚定了她对舒逸的那份情感,她下了决心,一定要努力争取,至于结果,她并不敢奢望。 舒逸回到房间,镇南方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拿着手机在玩着游戏,见舒逸回来,轻轻问道:“老舒,还去吗?”舒逸说道:“去,等椰海和岩领他们熄了灯我们就走。” 十一点半,舒逸便和镇南方出门了。 镇南方做事也很踏实,头灯,手电,手机备用的电池,他竟然还把小和尚的手枪也骗到了手。 两人没有动车,步行进的神山。 “小鬼,怕吗?”舒逸问道。镇南方笑了笑:“怕什么?”舒逸沉声说道:“走夜路,你不怕撞鬼?”镇南方说道:“鬼我不怕,不过我怕装鬼的人。对了老舒,你真有把握一个月内结案吗?”舒逸说道:“如果只是想结案,现在就可以结了,不过这个案子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更吸引我的是案子背后的东西。” 镇南方经过这些日子,对于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说道:“老舒,其实我大致也有了底,我说给你听听,看看对不对。”路上也无聊,舒逸微笑着说道:“好吧,我看看你能不能说到点子上,如果你真能够抓住要领,我立马批准你加入九处。” 镇南方欣喜地问道:“真的?”舒逸点了点头:“真的。” 镇南方轻轻咳了一声,慢慢地说道:“其实这个案子的主线应该很清晰了,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新月会,六年前彭刚案,现在的侦察员失踪案,应该都与新月会有关系,他们之所以要杀死彭刚和几名侦察员,一定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而他们的发现触及到了新月会的根本。”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镇南方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案子中还有几个关键点,一是易家,让我们接触易家是因为琴弦,这其中涉及到琉璃琴的传说,不过就我个人来看,我觉得通过琉璃琴和佛教扯上关系,是对手在故弄玄虚,目的无非是混淆视听,让我们绕弯路。而易家与新月会应该有着很深的牵连,指不定易家的易老或者易扬名就是新月会的成员。什么催眠,什么尸斑,那都是他们耍的花招,想引我们的调查入歧途。” 舒逸摇了摇头,但没有反驳,只是轻轻说道:“继续。” 镇南方说道:“第二个关键点就是松本株式会社,它的构成可以分为三块,两个关系人,一块是芥川的公司,一块是那个古玩古董商行,还有一个便是那个仿真面具厂。如果我没猜错,老舒,你一定把仿真面具技术与两个假岩领的出现联系了起来,因为我们都见过那种面具,虽然不是高仿,但却已经足以称之为鬼斧神工了,而高仿之下,让人无法分辨真伪也未可知。” “继而我们再来看看那个古玩古董商行,经过调查,很明显就是一个洗钱的机构,而他们真正的利润来源是倒卖文物,大理国的文物。我们搜到的那两把钥匙就能够说明问题,范元彬的钥匙,易新梅的钥匙,一个保险箱装的是货,另一个保险箱装的却是货物卖出后的现金,最后这笔钱会进入商行的账上,再从特殊的渠道把钱转到需要的地方去。” 舒逸说道:“还有呢?” 镇南方说道:“你别急嘛,我慢慢说。不过你可得说话算数,别我说对了你也不认账。”舒逸笑道:“放心吧,这就算对你加入九处的考核,我一定会客观公正的。”镇南方说道:“再下来我们说到芥川雄一,他最大的嫌疑便是到西明去做的那次捐赠。几个小卡车司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开车进入大峡谷?我想他们一定是想从里面运什么出来,很可能就是想运走我们见过的那一堆尸体。” 镇南方说到这时,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舒逸一瓶:“我说的对吗?”舒逸问道:“完了?”镇南方说道:“这还不够吗?整个案子应该就是这么回事。”舒逸摇着头遗憾地说道:“如果你看到的就这一点,对不起,你此次的考核成绩不合格。” 镇南方不屑地说道:“切,我就说吧,就算我说对了你也会赖皮的。”舒逸正色道:“不,我说的上实话,第一,你对易家的事情虽然分析得在理,可对佛教的看法却错了,我们的对手俨然是一个佛学大家,无论是琉璃琴,还是其他的有关佛学的东西,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本身就是集佛家大成者,甚至很有可能但隐身佛门。” 舒逸摆摆手,止住了正待开口询问的镇南方:“第二,面具的事情算你说对了,我确实有这样的推测,而且这样的推测也很合理。第三,关于洗钱一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你多花心思关注钱的去向,或许你能够想到更多的东西。第四,小卡车司机进谷自然不会是想拖尸体,那些尸体就地解决不更简单?掩埋也好,火化也罢,都比冒险运出来更容易得多。” 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的话让他的心里活泛了,他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细节。 舒逸又说道:“司机开车进谷,肯定是想拉走什么东西,而七辆小卡,这动静还真不小,如果不是我及时做了安排,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最后一点,你还没真正摸到整个案子的脉络,比如六年前彭刚到底是怎么死的?易扬名又是谁杀的?易家既然也是新月会的人,为什么会牺牲易扬名,难道仅仅是为了陷害你那么简单么?” 舒逸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走着路。 镇南方则在回味着舒逸的话。镇南方说道:“看来我还是把案子想得太简单了。”舒逸微笑道:“不过你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也算难得了。” 第五十六章暗战 舒逸和镇南方一路只是就着淡淡的月光前行,并没有用照明的工具。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彼此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真切。 前面就是千牛谷了,舒逸向镇南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二人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用了很短的时间便穿过了千牛谷,到了大峡谷的入口。镇南方忍不住轻轻问道:“老舒,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够找到那个肖不离?”舒逸点了点头,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在四下里搜寻:“留心磷光。” 镇南方明白了,舒逸一定是在肖不离的身上留下了磷粉,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对了,一定是在肖不离和叶清寒交手的时候。 夜晚的大峡谷更显得寂静、诡异,两边陡峭的山崖,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多了一分神秘与狰狞。舒逸轻轻对镇南方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地方躲起来,不要管我。”镇南方点了点头。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有白光闪烁,那是强光手电发出的光亮。舒逸向着光亮冲了过去,镇南方也紧紧跟在舒逸的后面,只是他发现舒逸的速度好快,根本不是自己能够跟得上的。 舒逸看到人影晃动,两条黑影正迅速和峡谷深处闪去。 舒逸再一次加快步伐,他不担心镇南方,镇南方很鬼,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就这一瞬间,舒逸已经和镇南方拉开了三四百米的距离,舒逸一定要拦下那两个人,他相信这两个人一定能够解开他心里的一些疑惑。 那两个人并不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两人在一个小洞前停了下来。原本准备现身的舒逸也隐入了黑暗之中,他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人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动了下手脚,那玩意冒出了浓浓的烟雾,那人把东西扔进了洞里。 舒逸离得并不远,最多二三十米的样子,他闻到了被山风吹过来的烟雾的气息,是催泪弹!看来他们是想把什么人从洞里熏出来。 镇南方也赶了上来,在距离舒逸三四十米的地方藏了起来,这是他认为安全的距离。 舒逸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人和洞口,半分钟后,一道身影从洞穴中冲了出来。那黑影才冲出洞口,那两人就把他拦了下来,两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柄长长的倭刀,向着黑影攻去。那黑影身手也不弱,虽然赤手空拳,但他左闪右避,不慌不乱,甚至还能够找准对方的破绽,出拳反击。 舒逸看到了黑影的轮廓,而在黑影闪躲跳跃的时候,他看到了黑影头上的一点磷光。黑影便是肖不离,原来他竟然是住在洞穴之中。舒逸动了,那速度宛若鬼魅,最吃惊的自然是镇南方,他从来就不曾想到,看上去和自己一般文弱的舒逸竟然有这样强劲的一面。 舒逸在二人的背后下手了,只见他突然就贴到了其中一人的后背,双手端住了他的头,用力一扭,那人便软软地倒下了,另一个人被舒逸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就在他发呆的刹那,肖不离的双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胸口,他飞出去数米远。 舒逸叫道:“留活口。”但已经晚上,肖不离一个跃起,膝盖狠狠地砸在那人的咽喉处,那人哪还能活?舒逸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自己下手就别那么狠了。他望着肖不离,轻轻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肖不离冷冷地望着他,目光中有着戒备,他的拳头还是紧紧地握着,仿佛只要一不对劲就会与舒逸生死相搏一般。 舒逸说道:“认识一下,舒逸,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处长。”肖不离冷笑道:“五局只有八个处。”舒逸点了点头:“对,五局原来是有八个处,不过我去以后就变成了九个。而且九处虽然挂在五局,却不受五局的管束,我只对严部长负责。”肖不离说道:“叶清寒呢?”舒逸说道:“回京了。” 肖不离说道:“你是专门来负责这个案子的?”舒逸并不明白肖不离说的这个案子到底是哪一个,他说道:“九处现在负责六年前的彭刚案和五个侦察员失踪的案子。”肖不离说道:“失踪?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五个失踪的人除了我,全都死了。” 舒逸说道:“对,在大洞里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肖不离的神色黯然:“可惜,我救不了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你还活着?”肖不离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必须活着,如果我死了,谁为他们报仇。” 舒逸说道:“可你为什么不回来,把真相说出来?”肖不离冷漠地说道:“回来?汇报?还是回来送死?”舒逸说道:“什么意思?”肖不离说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舒逸正待说话,镇南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我明白,老肖,是老肖吧?”他扭头问舒逸,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肖不离说道:“他是谁?”舒逸说道:“我的徒弟。” 镇南方说道:“老肖,是不是队伍里有内奸?”肖不离见镇南方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说起话来却那么的老气横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镇南方说道:“老肖,你一直守在这里,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不然这两个人也不会想要杀你。” 肖不离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一直都很是警觉,舒逸说道:“肖不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够试着相信我,因为我是彭刚的朋友,而我之所以愿意接手这个案子,也是因为彭刚。”肖不离说道:“是吗?可你怎么能证明你没对我说谎。”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要我怎么证明?”肖不离皱起了眉头,舒逸算是把他问住了。 舒逸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彭局一手带出来的吧?秦雪认识吗?”肖不离抬起头说道:“秦大姐?”舒逸笑道:“如果秦雪为我作证呢?”肖不离脸上露出喜色:“秦大姐也来了?”舒逸说道:“她大概这一两天就到西明。”肖不离说道:“真的?”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肖不离说道:“那好,秦大姐如果到了,你带她来见我,到时候我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舒逸说道:“你的这个藏身之所已经暴露了,你一定会换个地方吧?到时候我们怎么找你?”肖不离说道:“后天中午我来找你们,告诉我你们的住处。”舒逸把住处告诉了他,镇南方笑道:“我说老肖,到时候你不会这穿成这样出来吓人吧?” 肖不离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两个月的野人生活,他早已衣不蔽体了。镇南方还没长开来,他的衣物自然不适合肖不离,肖不离的眼睛望向了舒逸,舒逸脸上露出苦笑,瞪了一眼镇南方,然后慢慢脱掉了外衣,扔给了肖不离,肖不离说道:“我好像更需要裤子。” 舒逸很不情愿地脱下了裤子,还好,他里面穿的是一条四角裤衩,肖不离看到舒逸掏出来的枪,眼睛一亮,便闪身上去想把枪给拿起来,不料想舒逸的动作更快,手一抄,枪就握在了手上:“这玩意不能给你。” 肖不离尴尬地笑了笑,捡起舒逸脱下来的衣裤笼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说道:“好了,我得去找住的地方去了,你们走吧,不送了。”说完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舒逸等肖不离走后,慢慢地走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南方,手电。”镇南方掏出手电,递给舒逸,舒逸打开手电,慢慢地检查着尸体。和他想的一样,两个人右手的手臂上都有着刺青,新月会的标志,只是这两个人的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 他们用的确实是日本的倭刀,两人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面,舒逸仔细地搜了下二人的身上,除了几枚烟雾弹以外,没有找到任何别的东西。镇南方说道:“老舒,走吧,在他们身上你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确实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过他们却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说完舒逸便往回去的方向走了,镇南方追了上去:“什么事情?”舒逸说道:“不告诉你。”镇南方说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舒逸说道:“哦?说来听听。” 镇南方说道:“他们是本地人,一,他们身上没有多余的赘物,二,他们对谷里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舒逸点了点头:“嗯,他们甚至还很有可能就住在峡谷的深处。”镇南方笑道:“老舒,凉快吧?哟,好像要起风了!” 两人回到住处,门竟然关了。镇南方抬手便要敲门,舒逸拦住了他:“我翻进去给你开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我就想让大家看看我们舒大处长的风姿,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舒逸没想到这小子会在这时候敲诈自己,他没好气地说道:“说!”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厉害,只要你答应教我,我就不说。” 舒逸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时间教你,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师父,小和尚,怎么样?”镇南方叹了口气:“那好吧,勉强接受了。”舒逸闪身便上了墙,他给镇南方开了门,两人往房间走去,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他们蹑手蹑脚回到房间,舒逸进了房间,没有开灯,但他还是发现了床边竟然坐着个人,舒逸伸手拉亮了灯,他看到了椰海。 椰海同时也看到了舒逸,舒逸的脸红了,他的形象一下子都毁掉了,上身只有一件背心,下身一条四角裤头子,戴着眼睛,手上提着一支枪。这样子让椰海先是一惊,然后笑了。舒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五十七章迷药 椰海看到舒逸这副样子,笑了起来。 舒逸有些尴尬:“我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椰海说道:“去洗个澡吧,然后喝点姜茶,西明的夜晚露水重,别伤着身体。”椰海确实没有说错,一路走回来他还真感觉到凉夜的冰冷。 可这个时候可是半夜两点多钟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明天早上再洗吧。”一边说着,一边找了身衣物换上。穿好衣服以后,他问椰海:“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椰海笑了笑说道:“我去给你煮点姜茶吧。”说完便待转身,舒逸一把拉住了她:“说吧,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椰海说道:“睡不着,有心事,想找你聊聊,谁知道来的时候见你不在屋里,就坐下来等你,不小心睡着了,听到有人开门我才醒过来。舒大哥,你去哪了?”舒逸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哦,我也睡不着,就出去转了一圈。”椰海说道:“怎么不叫上我?我可是你的向导。”舒逸微笑道:“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椰海,时间不早了,有什么明天说吧,我也困了。” 听到舒逸下了逐客令,椰海识趣地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椰海走了,舒逸轻轻地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椰海在说谎,她来找舒逸一定有什么事情,只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椰海虽然一直带着微笑,但眉头微锁,似有心结没有打开,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和岩领有关?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秦雪便到了西明。 舒逸亲自到客车站接秦雪,椰海非要跟着一起去,舒逸拗不过,只得同意了。小和尚原本也想跟着去,镇南方说道:“和尚,你去做什么?又不是打架,要人多。”一边说一边给和尚使眼色。小和尚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没有再坚持去车站。 镇南方待舒逸开着车子离开后,搂着小和尚的肩膀说道:“这回老舒有得受了,两个女人会把他折磨得够呛。”小和尚问道:“折磨?什么意思?”镇南方笑了:“看来你还真的清纯天真无邪,让我说啊,你就应该去谈场恋爱,品品人间百味,知晓人间疾苦,不然怎么能够度已度人啊?” 小和尚白了他一眼。 镇南方说道:“你想想,一个是老舒深深爱着的女人,一个是深深爱着老舒的女人,这样的两个女人见面,你说这场戏能不精彩吗?”小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人小鬼大。”镇南方说道:“小和尚,陪我去个地方。”小和尚问道:“去哪里?”镇南方回答道:“红棉寺。”小和尚不解地说道:“去那做什么?” 镇南方说道:“自己有我的道理,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小和尚知道镇南方没有什么身手,担心他出什么事,只得点头说道:“我陪你去吧,不过是不是等先生回来跟他说一声。”镇南方说道:“走吧,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和尚没有办法只能和镇南方出门了,和尚原本想让岩领帮传下话,告诉舒逸他们去红棉寺了,但镇南方不让他说,二人出了门便拦了一部出租车,往红棉寺去了。 舒逸和椰海在客车站等待秦雪的到来。舒逸的心情有些激动,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秦雪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椰海则嘟着嘴,望着车窗外面。舒逸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的手指轻轻弹弄着,像是在敲击着琴键一般。椰海不满地说道:“有那么开心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很开心。” 秦雪下了客车,四下里张望。 舒逸摁了两下喇叭,然后才跳下车去,走到秦雪的面前,接过她的行李:“一路辛苦了。”秦雪用手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不欢迎我来呢。”椰海也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秦雪。秦雪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白皙的皮肤,俏丽的脸庞,一头短发透着干练。 她也在审视着椰海,然后笑着对舒逸问道:“这位是?”舒逸说道:“这位是椰海姑娘,西明本地人,是个缉毒警察,这个案子和她有些关系,所以她现在暂时留下帮助我们破案。”秦雪大方地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椰海姑娘,我叫秦雪。”椰海握住了秦雪的手,也笑了笑:“你好,秦大姐。” 舒逸说道:“好了,先上车吧,把行李放了,我再给领导汇报案情。”秦雪说道:“你可别这样说,我可担不起你的领导。”三人上了车,舒逸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在西明一直都是住在椰海姑娘的家里。”秦雪望向椰海,笑道:“又给你添麻烦了。”椰海说道:“哪里,舒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雪是过来人,哪会看不出来小姑娘对舒逸的那点心思,秦雪说道:“嗯,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其实秦雪的出现使椰海的自信遭受了小小的打击,秦雪人长得漂亮,而且言谈举止中还透露出了一种高贵的气质,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特别是她的一颦一笑,就连椰海都觉得难以抗拒。椰海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对于舒逸,她确定自己是爱上他了,可当她听了舒逸和秦雪之间的那些故事的时候,她又希望舒逸和秦雪有个好的结果。 所以在面对秦雪的时候,椰海的心里很乱,她甚至开始嫉妒起秦雪来,能够让舒逸这样用心去爱,换做自己,死了也值得。 回到椰海家,岩领告诉他小和尚和镇南方出去了,舒逸问岩领他们有没有说去了哪里,岩领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他们怎么可能告诉我?”舒逸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椰海,秦雪的住处你来安排吧。”椰海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怠慢不了秦姐。” 放好行李,秦雪来到了舒逸的房间,椰海竟然没有跟着来,她知道两人一定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谈。 舒逸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他接手调查以来所有经历的事情都向秦雪说了一遍,舒逸说完以后,秦雪笑得很是苦涩:“舒逸,你知道的,破案我不在行,这脑子不够用,你是说了很多,不过我却越听越迷糊。”舒逸说道:“没事,很多事情我也都还迷糊着,慢慢来吧。” 舒逸点了支烟:“说吧,严部长让你带了什么口信?”秦雪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然你还真以为严部长会那么心软,让你扔下鉴定中心的工作,从大老远的跑来?就因为你是彭刚的未婚妻?至少我不会那么天真。” 秦雪嗔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你就不能别这么直接吗?”舒逸摇了摇头:“我说秦雪,如果我舒逸能够学得会那些弯弯绕,当年又何至于输给彭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这样了。” 岩领敲了敲门:“舒先生,在吗?”舒逸应了一声,把门打开,岩领说道:“我听椰海说舒先生昨晚着凉了,便给煮了点姜茶,来,趁热喝。秦小姐,我也给你备了一碗,尝尝吧,姜茶不仅可以防止伤风感冒,还有清热养颜的功效。” 舒逸接过来尝了一口:“嗯,味道真的不错,没有姜的辛辣味,柔和清香。”秦雪听到舒逸这样说,也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果然如舒逸说的那样,之前她也喝过姜茶,却不如岩领煮的香甜。 两人把姜茶喝完,舒逸还在回味着。秦雪笑道:“你不会喝上瘾了吧?”舒逸也笑了:“还真别说,这口感我很喜欢。”岩领憨厚地笑道:“舒先生喜欢,我就每天都煮一碗你喝。”舒逸沉下脸着:“一碗怎么够,既然是姜茶,我就把它当茶喝了。” 岩领说道:“没问题,好了,不打扰二位了,你们忙,我去准备早饭去。” 岩领走后,舒逸重新关好了门,问道:“说说吧,严部长有什么指示。”秦雪说道:“严部长让我告诉你,专心查案,别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对了,他还交代,如果发现特别重大的,以你的能力无法解决的问题,可以向当地武警部队请求援助,只需要出示你的证件,他们就会配合你的行动。” 舒逸点了点头,他突然感觉到浑身燥热,这时他看到秦雪也满脸通红,眼神有些迷离。舒逸望着秦雪,秦雪也微笑着望着他,轻轻地说道:“舒逸,我好热,好烫!”秦雪的笑容在舒逸的眼里变得妩媚,舒逸的目光下移了一点,看到那起伏的山岳,舒逸觉得丹田之处一团炽热。 他心道不好,一定是岩领,姜茶中有迷药。舒逸忙站起身来,准备冲出门去,秦雪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舒逸,我好难受,抱抱我,快抱抱我。”舒逸也只剩下仅存的一丝理智,让秦雪这一抱,那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了,他掰开秦雪环住腰间的手,一转身,紧紧把秦雪抱在了怀里,他的唇也印了上去。 第五十八章失踪 两个人疯狂地吻着,他们的一双手在彼此的身体上探索。 就在这时候,舒逸的手机响了,舒逸的理智开始被重新唤醒,他用力推开了秦雪,但秦雪又一次把他箍住,舒逸整个天人交战,他害怕,害怕他刚被唤醒的理智又被欲望湮灭。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把秦雪用力地推倒在床上,自己打开门,冲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舒逸冲到院子里的一个大水缸边,把整个头都浸入了水中。这里每家的院子里都放有两只这样的大水缸,是用来防火的,所以水也总是满的。舒逸经过凉水一浸,终于好多了,他长长地喘着粗气。 手机还在响着,舒逸这才取出来看了一眼,是小盛。 舒逸接听了电话:“喂,我是舒逸。”小盛说道:“舒处,你怎么了?”他发现舒逸的声音不太对劲。舒逸当然不会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他淡淡地说道:“哦,我没事,说说你的发现。”小盛说道:“舒处,你猜得没错,祁帆,哦,就是芥川雄一,他和祁红棉还真有些关系,他是祁红棉的弟弟祁红兵的养子。” 舒逸没有说话。 小盛又“喂”了一声,舒逸才说道:“你继续,我听着。”小盛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舒逸说道:“如果你说祁帆就是易扬名的那个私生子,我不会吃惊。”吃惊的是小盛,如果舒逸能够看穿到电话的那头,他一定能看到小盛嘴都张圆了。 舒逸说道:“你也算是有所收获了,虽然我早就猜测到了这一点,不过总算你帮我证实了。对了,诸葛凤雏和那个易雪查得怎么样?”小盛说道:“诸葛凤雏这边倒是查到了你们说的那个职业经理人,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和这个案子没有太大的瓜葛。” 舒逸说道:“客观的说,别妄加判断。”小盛说道:“是这样的,这个职业经理人是电子科大MBA的硕士研究生,叫杭品砚。刚从学校出来不到两年,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诸葛凤雏会录用他做职业经理人,虽然他的学历不低,但他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从业经验。” 舒逸说道:“他的能力如何?”小盛说道:“怎么说呢?只能说他很勤奋,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一直努力用心的工作,并不因为自己的高学历而有太多的优越感。”舒逸说道:“嗯,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小盛说道:“据说他也有过抱怨,抱怨诸葛凤雏有时候不配合他的工作,让他的很多对公司有益的想法无法实施。”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有时候感觉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盛又说道:“他总是觉得诸葛凤雏把他招进公司来,面子问题大过实用价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文凭花瓶。”舒逸说道:“易雪那边呢?和诸葛凤雏有没有什么交集?”小盛说道:“除了祁帆的那层关系,什么都没有查到。” 舒逸说道:“好吧,你继续。有什么事情再联络。”挂了小盛的电话,舒逸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他觉得很虚弱。他就在房间外站着,他不敢再进去,还好小盛的这个电话来得及时,不然他和秦雪之间的事情就说不清楚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暗自地鄙夷了一下自己,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如果他和秦雪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应该是情有可原的。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人君子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对着后院大叫道:“椰海!椰海!”半天没的到回应。舒逸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他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秦雪还在那难受着,舒逸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水缸旁,把秦雪的脸摁到了水里,几秒钟后,秦雪开始扑打,舒逸这才放开了她。 她抬起头来,大声叫道:“舒逸,你疯了?”舒逸苦笑道:“对不起,秦雪,我也是逼不得已。”秦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脸又红了。她说道:“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一定是让人给下了迷药。”秦雪说道:“那个岩领?你不是说他应该就是椰海真正的父亲,他为什么这样做?”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走,去看看,我刚才在院子里叫椰海,叫得很大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回答一声,我怀疑他们不在家里了。”秦雪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不是说他去准备午饭吗?” 二人到了椰海的房间门口,房门虚掩。 舒逸又叫了一声:“椰海,椰海姑娘。”没有回应,他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狼藉,看来椰海真的出事了。舒逸对秦雪说道:“我的鉴定专家,现在你派上用场了,你在这里仔细的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去厨房。” 厨房里哪里还有岩领的影子,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岩领煮的姜茶还剩下半锅在灶头,而他送姜茶时用的碗和盘子却没有在厨房找到,看来他送过姜茶以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厨房。舒逸又去了岩领的房间,果然,碗和盘子在他的房间里。 舒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岩领的房间,没发现什么问题,舒逸回到了椰海的房间,秦雪已经有发现了。秦雪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这里的零乱更像是故意设计的现场一样。不过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伪造这样一个现场,而且伪造得这样的低劣。” 舒逸左手横在胸口,右手手肘支在上面,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托着腮帮,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在想秦雪提出的问题,伪造这样一个现场的人可能是绑架椰海的人,也有可能是椰海自己,如果是前者,对方只是想绑架椰海,达到目的就行了,而较量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用这样伪装。 如果是椰海自己,那说明她不是被绑架的,而是自己走的,可她为什么要伪造现场呢?岩领又去了什么地方? 秦雪见舒逸这样,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舒逸这个样子是在思考,她安静地站在一边,望着舒逸。 舒逸把手放了下来,他问道:“秦雪,你怎么看?”秦雪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能够看清楚现场是什么样的,至于案件的本身,我发表不了什么看法。”舒逸说道:“如果是椰海做的,说明她不是被绑架,而是其他的什么理由离开了这里,她这样做应该是在给我们一种提示,具体是什么,暂时我还想不出来。” 舒逸又说道:“如果是绑架者做的,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在掩盖一个事实,就是他们想在椰海的房间里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无法恢复,于是便制造一个绑架的伪现场。” 秦雪说道:“你一下子说了两个假设,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舒逸说道:“两个都可能是真的,我还没有想到排除的办法。”秦雪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才到西明就发现这样的事情,这一切算计得真好,连我都算计在里面了。” 舒逸楞了一下,秦雪说得对,这个算计中自己和秦雪都被卷入其中,舒逸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微微一凛,随即又放松了。听了秦雪的话,舒逸的脑海里就闪过椰海的影子,秦雪要来的事情,小和尚、镇南方和椰海都是知道的,小和尚和镇南方是肯定不会对自己用这样的损招,可椰海就不一定了。 椰海对自己的感情他还是能够相信的,也正因为如此,椰海更有理由对自己和秦雪做出点什么来,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相信不会是她做的。 他做出这样的判断同样也是因为椰海对他的感情,椰海一定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算计自己和秦雪是岩领的临时设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是想说服椰海离开自己,或许自己和秦雪深情相拥,热烈激吻的时候,椰海便在门外悄悄地观看着这一幕,然后她终于死了心,跟着岩领走了。 至于伪造的现在,一定是他们在寻找什么,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样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干戈的东西,椰海一定早就交给自己了,除非…… 舒逸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东西椰海应该不知道,多半是她死去的母亲藏的。舒逸四下里看了看,他觉得东西应该还在屋里,对方没来及拿走,因为如果拿走了,就不用再伪造这样一个现场了,伪装只是为了麻痹! 秦雪看到舒逸的眼睛一亮,她知道舒逸一定想到了什么,她轻轻问道:“舒逸,怎么了?”舒逸说道:“秦雪,如果我说这个房间藏着一个秘密,你能找得到吗?”秦雪笑道:“废话,我是鉴定专家,找件东西还不容易吗?” 舒逸说道:“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屋里找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很重要,不过藏得应该很隐秘,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东西应该是椰海的母亲藏的。好了,开始吧,一个小时倒计时!” 第五十九章唐诗 秦雪右手的中指轻梳着右眼的眉毛,目光在屋里搜寻着。 椰海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大床,床的两边是床头柜,不过有一只床头柜已经被弄翻在地上了,而另一只也翻得乱七八糟。床的左边是窗户,右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前有一张小凳子,梳妆台正靠着门边,床的对面就是衣柜,衣柜大开着,衣服翻乱成一团。整个房间并不大,家俱也就四五样,想要藏住东西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秦雪说道:“你确定是藏在这个房间里面的吗?”舒逸并不确定,他淡淡地说道:“应该是的。”秦雪不再说话,先走到了床边。这是一张木床,有些年月了,做工很是精致,特别是床的两头还雕着精美的图案。 秦雪用手抚摸着图案,舒逸也凑了上来:“怎么了?”秦雪没有说话,用指头轻轻叩了叩床头,叩得很仔细,几乎是每一个小地方都没有放过,床头是实心的。她又走到了床尾,同样的一边摸索一边轻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床的四角都竖着杆子,杆子上顶着一个和床一般大小的木框,这是老式的蚊帐架子。秦雪望着架子发呆,她确信如果这个房间真的能够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一定是在床上,但在床上什么地方呢?床底和床上她不会考虑,那些显而易见的地方,人家早应该搜过了,她要找那种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或许就是这四根杆子上。 杆子都是圆形的,而在每根杆子顶部有着一个鼓形的装饰。秦雪对舒逸说道:“上去吧,那个鼓形装饰应该是直插在杆子里的,你试试能不能拔开。”舒逸脱掉鞋子,爬上了床,握住鼓形装饰轻轻拧了拧,果然是活动的。舒逸扶住上面的木框,用力把鼓形装饰往上一抬,抬了起来。 鼓形装饰的底端是椎形的,舒逸把两根指头探进了杆子顶部的插槽中去,里面是空的,检查到第三根杆子,舒逸从插槽中摸出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片,秦雪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舒逸说道:“嗯,厉害。” 舒逸跳下床来,小心地把纸片打开,纸片上竟然是一首唐诗,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舒逸横看竖看,都没有任何特别的,这是一首很普通的诗,为什么会藏得这么的深?秦雪望见舒逸紧皱的眉头,轻轻问道:“怎么了?”舒逸把纸条交给秦雪,秦雪也认真地看了很久:“就一首诗?搞什么鬼?” 舒逸没有说话,坐在床上,点起了一支烟。 秦雪说道:“这首诗是写金陵凤凰台的,会不会是告诉我们一个地点?”舒逸说道:“虽然你分析的很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秦雪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藏得这么深必然有它的深意。” 舒逸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玩意是谁放进去的?”秦雪说道:“你不是说是椰海的母亲吗?”舒逸说道:“原先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这玩意我推翻了之前的判断。椰海的母亲我见过,她根本不识字,更不可能和我们玩这样的文字游戏了。” 秦雪说道:“那就只能是椰海了。”舒逸摇了摇头:“也不是,椰海是个很直接的女孩,她的个性决定了她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秦雪不说话了,她能够想到的也只能是这两种可能性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难道是他们留下的?”秦雪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是谁?”舒逸说道:“我们的对手。”秦雪惊讶地叫道:“怎么可能?”舒逸说道:“怎么不可能,凡事都有可能。”秦雪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舒逸说道:“两种可能,一个是误导,一个是引导。”秦雪说道:“我说舒逸,你能不能一口气说清楚。” 舒逸笑道:“误导你应该很容易理解,而我说的引导则是他们当中有个别人出于各种原因,希望我们能够早日破案而故意留下的线索。”秦雪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原因?”舒逸被她彻底打败了:“原因很多,也许他对他们的组织或者组织中的某些人不满,而产生了反叛心理,或者他的良心发现,想要赎罪,再或者,他是我们的卧底。” 秦雪说道:“是不是卧底你给严部长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舒逸说道:“如果真有内线,严正应该早就告诉我了,所以我觉得卧底的可能性不大。”秦雪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地方上的同志?”舒逸还是摇头:“云都省国安部的肖局早就知道我们在跟这个案子,如果是地方上的同志他也应该向我们通报了。所以只能是前两种可能。” 秦雪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舒逸说道:“如你所说,跑一趟金陵吧。” 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是镇南方打来的:“老舒,你在哪?”舒逸说道:“你们回来了?”镇南方说道:“嗯,我们在你的房间里。”舒逸说道:“那你们先等着,我们马上下来。” 回到房间,镇南方和小和尚都在。 舒逸问道:“你们跑哪去了?”镇南方说道:“我们去了一趟红棉寺。”舒逸微笑道:“有什么发现?”小和尚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没有,我只是去听听红棉寺的僧人诵经。”舒逸眼睛一亮:“听到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听到了,我们听经的地方你去过。” 舒逸望着小和尚,和尚点了点头,舒逸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在灵音台与红棉寺之间的位置。”两人同时点头,小和尚道:“就是那里,不过当我们走到灵音台的时候,诵经的声音就变得隐约、飘渺了。”舒逸说道:“就像隐隐约约的梵音一般,似乎有一种旋律,但却什么都听不真切。” 镇南方道:“正是如此。” 舒逸说道:“你们的收获还真不小,不过我们这边也发生了一些事情。”镇南方道:“什么事情?”舒逸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甚至连自己和秦雪被下了迷药,差点酿成大错也没有隐瞒,好在镇南方和小和尚并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镇南方听完以后说道:“嗯,是应该去看看,或许在凤凰台上能够找到答案。” 小和尚说道:“事不宜迟,最好现在就动身。”镇南方说道:“就算要走也不是全部都去,老舒,你明天中午还约了人,忘记了?”舒逸说道:“嗯,差点就真的忘记了,这样吧,南方和我一起去金陵,和尚,你陪着秦雪,明天中午有人要来,到时候秦雪出面接待一下,秦雪,记住,他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一定要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 秦雪问道:“什么人?”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熟悉,肖不离。”秦雪再一次惊叫起来:“肖不离?五局二处的那个肖不离?”舒逸说道:“就是他,你答应明天过来,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不在他还会不会这么爽快的告诉我们真相?”舒逸说道:“会,因为他认识秦雪,有秦雪在场他一定会说的。” 舒逸又对小和尚说道:“你秦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对了,顺便查查椰海父女俩的下落,我不相信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小和尚说道:“怎么查?”舒逸说道:“你看着办吧。” 舒逸对秦雪说道:“你和释情呆在这里,如果椰海或者岩领回来,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秦雪说道:“明白,你们过也小心一点。”舒逸说道:“嗯,我们这边不会有什么事,有什么不明白的,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给我来电话。” 由于岩领和椰海的失踪,今天中午的午饭几个人只能够在外面解决了,吃完饭后舒逸便带了镇南方要去金陵,虽然秦雪也很想去,但她知道与肖不离的见面更为重要,只得目送了舒逸和镇南方离开。 “老舒,你觉得金陵之行会有收获吗?”镇南方说道。舒逸摇了摇头:“不乐观,我觉得就算是给我们的提示,也太直接了吧?”镇南方说道:“我也是这么想,既然是文字游戏,应该不会这么浅显,这首唐诗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吧?”舒逸说道:“小鬼,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说出来你难道就会改变行程?”舒逸说道:“只要你给得出好的理由,我可以考虑改变目的地。”镇南方笑了:“好吧,老舒,你知道关于这首诗的一些典故吗?李太白是继屈原之后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对于诗歌创作来说,他是个天才。他一直也因此而自负,但有一次他还是被重重的挫败了。” 舒逸认真地听着,镇南方说道:“你猜是谁让这个才华横溢的诗仙受挫呢?”舒逸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镇南方继续说道:“李白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没能够面对景致尽情尽兴,驰志千里便是在黄鹤楼。” 第六十章见面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这便是李白在黄鹤楼上面对崔颢写的《黄鹤楼》的诗时发出的感慨,于是这几乎成了李白的一块心病,做为素有谪仙诗人之名的李白,决心一定要做出一首能够与崔颢的诗等量齐观的诗来,直到他到了金陵凤凰台,才了却了这个心愿,这才有《登金陵凤凰台》的小序:‘至金陵,乃做凤凰台诗以拟之。’” 镇南方一口气把这首诗的由来说得明白,舒逸这才点头道:“有道理,你的意思是他是用这首诗暗示我们真实的地点不在凤凰台,而在黄鹤楼?”镇南方说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舒逸说道:“好,既然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就先到黄鹤楼去。” 舒逸又问道:“你知道在黄鹤楼的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我们想找的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在黄鹤楼东边的一座亭子里,那座亭子是后人为了表征这个典故而修建的,叫李白搁笔亭子。” 舒逸笑了:“南方,以你的年纪,有这样的智商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舒逸说的是实话,一个人太聪明,智商太高,加上知识又相对丰富,太伤脑伤神,古来很多智者寿命都不久长,舒逸的心里暗暗有些替镇南方担心。 镇南方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那么多做什么?况且我是个乐天派,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动脑,什么时候应该让大脑好好休息。不过老舒,我还是谢谢你的关心。”舒逸摇了摇头,这样一个小鬼,却是个人精。 一路上舒逸教会了镇南方很多的东西,都是一些办案适用的,而镇南方更感兴趣的则是心理学的相关知识。舒逸说得很细,镇南方也学得很认真。 偶尔镇南方也开一段路,让舒逸休息,两天后到了武汉。 舒逸说道:“南方,据我所知,现在的黄鹤楼是八一年重建的,离旧址约一公里远,我们是去哪一个?”镇南方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新的,旧址早已经让给长江大桥了。”舒逸苦笑,他竟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问出这样的问题。 武昌,蛇山。 镇南方说道:“老舒,黄鹤楼的风水如何?”舒逸笑道:“小鬼,考我?告诉你吧,武汉由西向东山脉连连,梅子山起头,喻家山收尾,群山绵延,宛若巨龙,而蛇山正是龙背,黄鹤楼骑在龙背上,你说它的风水好不好。”镇南方嘿嘿一笑,扭头望向车窗外的风景。 车停了下来,二人下了车。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长江大桥立于黄鹤楼前,使得黄鹤楼好不壮观,黄鹤楼的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扬,恰如黄鹤展翅欲飞。 舒逸问道:“那个搁笔亭在哪?”镇南方说道:“跟我来。”果然在东边找到了“搁笔亭”。 二人上得亭来,里面有一对老头正在下着像棋,舒逸在亭子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镇南方却像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观着棋局。 舒逸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我们找错了地方。”镇南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他又指了指棋盘。舒逸低头看了一眼,竟是盘残局。舒逸也静下心来,望着棋局。两个老头仿佛没察觉到来了观棋者,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棋局终于结束了,和棋。 老头收拾好棋子和棋盘,一边微笑着,一边聊着离开了。而亭里的石几上,放着一张纸,舒逸把纸拿了起来,上面写着一行字:晴川酒店,1818号房。舒逸向两个老头追去,到了老头身后他叫道:“老人家,等等。” 二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个问他:“等什么?”另一个则问道:“为什么等?”舒逸挥了挥手上的纸片,其中一个老头拂着花白的胡须说道:“你不正是为它而来吧?”另一个说道:“那就去吧,去了就知道答案了。”舒逸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为它而来的人就是我?”白胡子老头笑道:“你可是姓舒?”舒逸点了点头,他又问道:“自西明来?”舒逸又点了点头。 白胡子说道:“嗯,我原以为你们还得两日后才能到,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舒逸问道:“为什么?”白胡子说道:“因为我原先以为你会到金陵去,在那边扑空了才会想到这里。看来他没说错,你是个极具智慧的人。”舒逸问道:“他到底是谁?”老头摇了摇头:“你手里就有答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 二人再也不顾舒逸,健步如飞离开了。 镇南方早就来到了舒逸的身旁,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东西在他们手上?”镇南方笑道:“老舒,你是关心则乱,上了亭来你就一直在转悠,想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却没注意这两个老头。他们虽然看上去在专心下棋,但却目光游移,心不在焉,他们眼睛的余光一直在不停地观察着你。” 舒逸说道:“我倒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等我们。”镇南方说道:“只是他们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可能是觉得我小吧。”舒逸说道:“谁要真以为你小,那他一定会吃大亏。”镇南方说道:“少拍我马屁,走吧,去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不过我说老舒,看这手笔,我直觉认为不是男人所为。” 舒逸问道:“你是说我们要去见的是个女人?可纸上的字应该是男人的笔迹啊。”镇南方说道:“字是字,人是人,况且我也没说这笔一定是那人写的。”舒逸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是个男人,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和你这样的小人都是最难缠的。” 镇南方笑了:“那恭喜你了,先收了小人,又要见到女子。”舒逸突然正色道:“不管他是男是女,这个人都很不简单,智商与情商都是一流的。”镇南方也收起了笑容:“而且很有来头,从那两个为他办事的老头你就能看出来了,两个老头的气质不凡,不是寻常人。” 舒逸自然看出来了,两个老头都是有身手的人。 舒逸说道:“别猜了,进去吧,一会上了楼就知道了。”不知不觉,二人就来到了晴川酒店门口。进了大堂,找到了电梯,坐电梯上到十八楼。 十八号房,舒逸摁了摁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长长的马尾辫,穿了一条绿色花白格子的连衣裙,长得倒也清秀:“你们找谁?”舒逸微笑着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女孩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进来吧。”舒逸先走了进去,镇南方跟在他的身后却被女孩拦住了。 镇南方说道:“我们一起的。”女孩说道:“七姐说了,只见舒逸。”舒逸说道:“让他进来吧,他是我的助手。”女孩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房间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让他进来吧。”女孩不情愿地闪到了一边,镇南方冷哼了一声,给了女孩一个白眼,女孩气结,但没有发作。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有一个不小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泡茶。 舒逸他们进来后,女人头也没有抬,只是轻轻地说道:“坐。”声音中透出一丝冷淡,舒逸和镇南方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就是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米色的纱质长裙,丹凤眼,柳叶眉,嘴唇厚薄适中,一双手臂白如莲藕,五指修长,女人的颈部和手指都没有任何的装饰。长发披肩,发如青丝,敞开的窗户送来微风,发丝便轻轻飞扬。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舒逸心神一凛,忙把视线移到了茶几上。倒是镇南方,竟然看得呆了。舒逸轻轻碰了碰他,他才尴尬地对舒逸笑了笑。女人已经泡好了茶,她仿佛对舒逸和镇南方刚才那放肆的眼神毫不知晓。倒是为他们开门的那个女孩一脸的不屑,舒逸心里苦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妖精来。 女人倒了三杯,递舒逸一杯,又递给镇南方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品了起来。 舒逸说道:“都匀毛尖,可惜不是明前茶,不然口感会更好。”女人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舒逸:“看来你对茶还有些研究嘛。”舒逸淡淡地说道:“研究谈不上,不过是喜欢喝两口,用了点心而已。” 女人道:“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我原以为会在武汉呆上很长时间的。”镇南方哼了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么简单的题目就想难住我们?”女人皱眉道:“你是谁?”镇南方说道:“我姓镇,叫镇南方。”女人望向舒逸:“他是你什么人?”舒逸说道:“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 女人说道:“小孩子蛮狂的,看来你有个好师父啊。”言语中不乏讥讽。 舒逸淡然地说道:“直说吧,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到底想做什么?”女人说道:“我想和你合作。”舒逸说道:“你知道我是舒逸,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虽然你是美女没错,可合作是需要诚意的,在我这刷脸可不行。” 第六十一章合作 女人身边的女孩听了舒逸的话,生气地说道:“放肆,在七姐面前竟敢这般无礼。”镇南方说道:“七姐?她是你的七姐,不是我的。”女孩还想说什么,那女人抬手止住了她,女人望着舒逸,那目光很是飘逸:“我叫沐七儿,云都省丽江沐家的人。” 舒逸说道:“沐小姐,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沐七儿很淡雅地品了口茶,轻轻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舒先生,其实我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你们到云都云的目的,当然,你们是国家的人,而我沐家则是一介平民,不过有一点我们是一致的,就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舒逸“哦”了一声,未置可否。 女人说道:“你们盯上了‘新月会’对吧?”她竟然也知道“新月会”,看来自己等人一进云都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说说吧,关于新月会你知道多少。我要看看是不是值得和你们合作。” 沐七儿知道如果再不透露一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和舒逸的谈判就会告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把舒逸诳到这里,就是想借舒逸的手对付“新月会”,她自然不会再矫情,她说道:“‘新月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六七十年前,那时候华夏国正处于抗战时期。‘新月会’是当时日本军方组织的民间帮派势力,主要是由一些日本浪人组成。” 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说的与小盛打听到的基本一致。 沐七儿继续说道:“这个看似黑帮的组织其实是日本军方的外围,他们替军方搜集情报,实施暗杀,更重要的,他们四处搜刮华夏的古董文物,强取豪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镇南方说道:“等等,抗战的时候好像日本人没打到云都吧?”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日本人当时从中甸边境打进来了,在腾冲他们欠下了累累的血债。‘新月会’也正是这个时候渗透进来的,只是他们的身份都做了伪装,不易被察觉而已。而且当时以‘新月会’的武力和财力,又有谁愿意和他们作对?包括当时的旧军队与官府都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有些得了他们好处的人更是与他们沆瀣一气,充当了他们的走狗和急先锋。” 沐七儿重新满上茶:“于是‘新月会’渐渐壮大,已经不局限于一些日本浪人了,当时的一些为了钱财与权势忘记了祖宗的家伙也都加入了进去。当然,日本人并不会看重这些乌合之众,顶多是让他们打打杂,跑跑腿,而‘新月会’核心的事业他们根本就无法触及。毕竟那时候云都还是国统区,有华夏人愿意帮他们做事他们求之不得。” 沐七儿喝了口茶:“短短几年的时间,他们便搞到了大量的国宝文物,藏了起来,准备等日本人实现占领整个华夏的宏伟目标时,献给他们的天皇陛下。可他们没有想到,最后日本竟然会战败了,也就是在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那天,‘新月会’的日本成员全都消失了,而参与‘新月会’的华夏人则一个不剩的全都被人杀害了。” 舒逸说道:“那这与沐家又有什么关系?”沐七儿说道:“有关系,很大的关系。沐家曾经是丽江的土司,一直到解放以后才废除了土司制度的。而就在‘新月会’崛起四处盗取、抢夺国宝的时候,沐家当时的土司沐赞便发现了这个秘密。” 沐七儿说道:“虽然说我们是纳西人,可一样是华夏子孙,岂能够让华夏的国宝落入强盗的手里?所以当时我的祖先沐赞便开始了针对‘新月会’的行动,那时的沐府是很强大的,甚至拥有自己的军队。沐赞便从沐家的亲兵里抽调了一百人,专门负责对付‘新月会’,为了防止‘新月会’对沐府不利,这一百人在沐赞的弟弟沐颂的带领下,脱离了沐府。” “当然,这只是一个表像,实际上他们的供给还是由沐府来负责,他们也以帮会的形式存在,这个帮会叫‘炎阳’。沐颂是这一伙人的头领,他们的任务就是挽救国宝。而这批国宝之中最为珍贵的就是当时唐代帝王李世民送给古南诏国的一张琉璃琴,据说这张琴是当时玄奘大师西天取经时,佛祖亲手所赠,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文物,还是古南诏国历史与宗教的化身。”沐七儿的语气很是平淡,但舒逸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却有些激动。 琉璃琴,果真有琉璃琴。 舒逸轻轻问道:“后来呢?” 沐七儿说道:“后来‘炎阳’果然不辱使命,从‘新月会’的手中夺回了一些珍宝,但可惜他们夺回来的却只是冰山一角,琉璃琴也没有找到。就在这时,日本投降了,那群‘新月会’的日本浪人连同那些国宝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七儿的身体向后靠了靠,跷起腿,双手抱在小腹上:“再后来解放了,沐府没了,‘炎阳’也没了,可沐家一直没有放弃对‘新月会’的追踪,因为沐家相信他们一定没有机会把这样多的国宝运出云都,运出华夏。还有这一帮子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虽然‘炎阳’没了,沐府没了,可沐家还在,‘炎阳’的勇士也还在,早在成立‘炎阳’的时候他们就发过誓,一定要把国宝全部找回来,让琉璃琴重归红棉寺。” 红棉寺!舒逸和镇南方都惊讶起来。沐七儿说道:“是的,红棉寺。红棉寺便是在琉璃琴被盗的那天被‘新月会’的人一把火烧掉的,直到前几年才重建。或许你们还不知道,红棉寺以前便是古南诏国的皇家寺庙,当时能够在红棉寺出家的大多都是皇亲国戚。” 舒逸苦笑道:“你这哪是跟我合作,分别就是在帮助我们。” 沐七儿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一闪即逝,可舒逸却看得呆了,太美了。 沐七儿说道:“是合作,因为这是沐家几代人的使命与愿望,他们希望能够在我的手里完成这个心愿,为了沐家的老人们,为了‘炎阳’还活着的勇士们,我必须和你合作,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结果。” 舒逸说道:“你们夺回的宝物还在沐家吗?”沐七儿说道:“没有,解放后当做沐家的资产充公了。”舒逸点了点头:“对于现在的‘新月会’你们又了解多少?”沐七儿说道:“我们在里面有卧底,不过他只是外围,接触不到太多的秘密。所以他也不知道宝物和日本人藏在什么地方,不过那些日本人应该都已经是垂暮之年了吧?” 舒逸轻轻说道:“据我所知,现在的‘新月会’依然很有战斗力,而且还有一些死士。” 沐七儿道:“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少了,舒先生,不知道我表现出的诚意够不够?”舒逸笑道:“好像不太够,没有你们我们一样能够破案,你至少要让我知道在合作的过程中你们能够起到的作用吧?” 沐七儿说道:“我们在新月会有眼线,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我相信能够撕开一个口子,我们就能够把它撕得更大,况且沐家是云都本地人,而且现在也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最重要的,‘炎阳’的老人还在,也发展了一些新人,在办案过程中,要钱我们有钱,要人我们也有人,很多事情上不得台面的时候可以由我们出面。” 舒逸说道:“听起来确实诱人,好吧,我答应你的合作请求,不过我有几个条件,第一,你们的一切行动必须要和我商量,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不许轻举妄动,第二,不许干扰我们的正常行动,第三,对于合作的事情要严格保密,和我们合作不能够成为沐家去做违法的事的盾牌。” 沐七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过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舒逸说道:“说来听听。”镇南方懒洋洋地说道:“这还用她说吗?我来说吧,她肯定是想要跟在你的身边,七姐,我说得对吧?” 沐七儿望着舒逸这个徒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这小子还真不简单,看来他狂得有些资本。沐七儿点头说道:“是的,我必须跟着你们,做为你们与沐家联系的桥梁。另外,看着你们做事,我们也才会放心,毕竟这是我们沐家几辈人的心愿,七儿不敢怠慢。” 舒逸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是你们的事,别看我,我可管不了。”舒逸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沐七儿说道:“好,那我们的合作就开始了。”舒逸说道:“嗯,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椰海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沐七儿身子一震:“怎么想到问她?”舒逸笑了:“我想通一件事,留下纸条的是你安插在‘新月会’的卧底,但椰海的离开却是自愿的,她这是为了配合你们的计谋,诱导我看到那张纸条,而岩领和椰海一定是你们把他们给藏起来了。” 沐七儿也笑了:“厉害,看来椰海说得没错,在你面前如果不小心一点,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第六十二章遇刺 秦雪遇刺了,舒逸接到电话心里一紧,他问道:“伤到哪了?严重吗?”释情回答道:“伤在肩膀上,没大碍。”舒逸这才松了口气,小和尚继续说道:“我当时只看到一道黑影,不过我担心秦姐的安全,没敢追。”舒逸说道:“嗯,你做得对,秦雪你就多费心了,我们这两天就回来。” 舒逸放下电话,镇南方问道:“老舒,怎么了?”舒逸说道:“秦雪遇刺了,受了点小伤。”镇南方说道:“谁干的?”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 沐七儿的脸了有内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把你们引到这来,你们的朋友也不会受伤。”舒逸说道:“这不怪你,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沐七儿说道:“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来这里吗?”镇南方笑道:“反正不是因为保密的问题。” 沐七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如果是想要保密,你又怎么会提出要和我们在一起呢?所以我想应该是在这里有与案情相关的东西。”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舒先生,请你们到武汉来是因为有我们在这里的调查遇到了麻烦,想请你们出手相助。” 舒逸说道:“说吧,你们在调查什么。” 沐七儿说道:“松本株式会社在这里注资的一家制药企业。”舒逸皱起了眉头,又是松本株式会社。舒逸问道:“你们查到什么?”沐七儿说道:“一种药物,能够让人心志迷乱的药物。”舒逸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沐七儿说道:“记得上次椰海的怪病吗?我的内线说椰海就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物导致的。” 舒逸说道:“也是他告诉你这药是由松本株式会社在武汉的这家药厂生产的?”沐七儿点头说道:“嗯,本来这样的秘密他是不会知道的,不过有一次他代收了一个包裹,便是从这个药厂寄出的,而包裹收到不久,椰海便出事了,我们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舒逸说道:“你都已经有答案了,还查什么?”沐七儿说道:“证据,我知道如果找不到证据我们根本就不能够拿他们怎么样。”舒逸说道:“这里不用查了,对于已经有答案的事情不值得我们再去浪费时间。” 沐七儿说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要我们放弃?”舒逸说道:“不是放弃,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那些消失的‘新月会’成员和国宝上。”沐七儿说道:“可是……”舒逸摆了摆手:“至于证据,我会让人去查,但不用我们亲自去,我们得马上回云都。” 沐七儿当然听说过舒逸与秦雪之间的事情,他觉得舒逸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放心不下秦雪,而为了一个女人却放下正事,沐七儿打从心眼里有些瞧不起舒逸。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真会让人去查?”舒逸说道:“自然有人会查,你就不用担心了。” 沐七儿说道:“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舒逸说道:“马上,吃过饭就走。”沐七儿对身边的女孩说道:“小云,一会我和他们回去,你等二伯他们一起走吧。”原来那个绿衣裙的女孩叫小云,小云说道:“七姐,我想和你一起走。”沐七儿说道:“听话,有什么事我会给你电话的。”小云“哦”了一声。 舒逸说道:“走吧,下去随便吃点东西,然后赶路。”镇南方说道:“可惜,我还没有登上黄鹤楼呢。”舒逸笑道:“我们吃饭的时间你可以上去看看的,当然,如果你不吃饭的话。”镇南方瞪了舒逸一眼,舒逸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沐七儿说道:“等等,我收拾一下,换件衣服。”镇南方赶忙跟上了舒逸,舒逸停下来扭头对沐七儿说道:“我们在大堂等你。” 舒逸拿了份报纸随意地翻着,镇南方说道:“老舒,你是在应付七姐吧?你根本不会让人去查药厂。”舒逸说道:“为什么那么说?”镇南方道:“因为现在再去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这样去查很容易打草惊蛇,只要我们找到那些消失的‘新月会’成员和国宝,其他的就都自然的水落石出了。” 舒逸说道:“可惜,沐七儿看似聪明,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我们现在的时间不够用,如果真像沐七儿说的那样,我断定他们一直在处心积虑想把国宝给偷偷运走。上次芥川雄一到西明去搞捐赠,为什么几个小卡车的驾驶员会要自己开车进峡谷,答案也是呼之欲出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大峡谷里有问题,为什么不索性调集人手翻它个底朝天?”舒逸苦笑道:“你也是个冲动型,那么多国宝藏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清楚,那些人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他们能够从六年前一直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一旦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投鼠忌器,因为毕竟一大堆国宝在他们的手上。” 舒逸继续说道:“况且你也不想想,沐家应该算是地头蛇吧,在云都很有势力,就连他们都查不到那些人的所在,我们盲目行动的成功机率又有多少?你觉得沐家的人会不怀疑大峡谷吗?就没有到大峡谷去仔细的搜查吗?我敢说他们一定去过,而且不只一次,只不过他们应该都是无功而返罢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就那么相信这女人说的话?”舒逸说道:“给我一个怀疑她的理由。”镇南方说道:“暂时还说不上来。”舒逸笑道:“那就等你说得上来的时候再说。” 沐七儿已经下来了,她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职业装,长长的头发用一张浅兰色的手绢扎了起来,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短丝袜。手上提着一只行李箱:“走吧。”三人出了酒店,舒逸说道:“想吃什么?”沐七儿说道:“去吉庆街吧,我请你们吃鸭脖子、大龙虾、小田螺和臭豆腐。”舒逸说道:“好,也不赶这一点时间。” 镇南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沐七儿皱眉问道:“你笑什么?”镇南方说道:“七姐,别生气,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老舒。”舒逸疑惑是说道:“笑我什么?”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还记得你怎么说我的吗?”舒逸想起了来的路上跟镇南方说到的关于女子小人的事情,舒逸也笑了:“看来凡事皆有定数的。” 沐七儿见二人鬼鬼祟祟,她问道:“你们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舒逸说道:“没有,是我们来的时候镇南方一直在念叨着汉帮菜,原以为没有机会一尝,没想到你还专程领我们去。”沐七儿说道:“小镇,看来你对吃的也很了解嘛?” 舒逸说道:“可不是,他是天上的知道一半,地上的一切全知。”沐七儿不屑地说道:“你说吹吧,小镇,那你说说汉帮菜有什么特色?”镇南方本来不想回答,但听到沐七儿那不屑的语气心里很不舒服,他咳了咳。 “武汉的地理位置特殊,一直有九省通衢的称号,所以决定了汉帮菜集南北之长,但却又独具风格。它不像广东菜那样清淡,也不似苏扬菜那般甜糯,也不如川渝菜那样辛辣,更不似东北菜那样盐重,所以汉帮菜自成一系,其味美更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镇南方一口气说完,沐七儿楞住了:“你到过武汉?”镇南方摇了摇头,沐七儿又问道:“你吃过汉帮菜?”镇南方还是摇了摇头,沐七儿说道:“那你怎么知道的?”镇南方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介绍华夏各地美食的书。” 舒逸和沐七儿都抬起了右手:“切!” 不过二人倒真佩服镇南方,知识很是丰富,而且他似乎还过目不忘。 两天后,舒逸他们回到了昆弥市,还是小盛给订的“春城宾馆”。小盛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他的调查仍旧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小盛终于还是找到了祁家与诸葛凤雏之间的关系,这层关系费了他很大的劲,因为这层关系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掉,原来诸葛凤雏家的管家林姨便是祁红棉的姐姐祁红林。 小盛一直以为林姨姓林,而周围的人对林姨的来历也并不清楚,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小盛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舒逸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猜得没错,诸葛凤雏虽然也是芥川雄一公司的股东之一,可两人却像是刻意的不接触,这本来就很不正常,舒逸想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穿针引线的人,原来这个人就是祁红林。 舒逸对小盛说道:“明天和我们一块回西明吧,你再呆在这意义也不大,对了,肖局借给你的车暂时我们先征用了,别急着还。”小盛说道:“舒处,对不起,我一直没找到易平和他父亲,他们就像完全蒸发了一样。”舒逸淡淡地说道:“先不管了,放一放吧。” 第六十三章混乱 两部车在省道上疾驰,舒逸和镇南方坐在前面的车上,小盛开车,沐七儿则开着另一部车跟在后面。 返回西明的路上,舒逸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小和尚的电话里只说了秦雪遇刺事情,对于与肖不离见面他却只字没提。舒逸并不是忘记了这件事,他只是觉得小和尚不提自然有他的道理,可为什么不提呢?舒逸想不明白,可他也不准备再打电话询问,等回到西明就知道了。 还有就是叶清寒,他应该已经把资料拿到手了吧?可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按时间计算,他应该两天前就应该回到云都了,但小盛说叶清寒也没有和他联系过。舒逸隐隐有些担心,他掏出电话,拨打了叶清寒的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 舒逸有些莫明的焦虑。放下手机,他的双手握在一起,揉搓着。镇南方在后排左侧,刚好看到舒逸的样子,他问道:“老舒,你很紧张?在担心叶哥么?”舒逸点了点头:“他早在两天前就应该回到云都了。”镇南方说道:“他会不会已经回到西明了?”舒逸摇了摇头:“不会,就连小和尚那边好像也有些不妙。” 小盛放慢了车速:“舒处,你是说有人对我们出手了?”舒逸苦笑道:“希望我的感觉是错误的。”说完他又拨打了西门的电话,铃声响了几下,西门接听了电话:“舒处,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我正在开车。”舒逸问道:“你们没什么事吧?”西门无望回答道:“舒处,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舒逸说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事就好。谢意呢?”西门无望说道:“在我身边的,要和他说话吗?”舒逸说道:“哦,不用了,你们注意安全。”西门无望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挂了电话,舒逸才松了口气。 舒逸还是觉得不踏实,他直接拨打了严正的电话。“舒逸,资料看到了吧?”严正笑着问道。舒逸轻轻地说道:“没有,叶清寒什么时候离开燕京的?”严正也惊道:“什么?他应该两天前就飞回云都了。”舒逸的心都沉了下去,严正说道:“他手上的资料可是绝密,舒逸,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资料找回来,不然这事情就玩大了。” 舒逸不满地说道:“我更担心的是叶清寒。”严正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尴尬地说道:“我也担心,只是他拿走的资料太重要了,如果泄露,会使更多的人陷入危险。”舒逸冷冷地说道:“放心吧,我的大部长,我会找你的资料找回来的。”说完不等严正再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舒逸对小盛说道:“开快一点。” 中午之前他们便到了西明,岩领和椰海果然已经回来了,椰海看到沐七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岩领则躲到了一边,这一次和椰海一起被人带走,他隐隐已经知道沐七儿是什么人了。 舒逸拦住了岩领,他笑着说道:“岩领大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岩领尴尬地笑了笑:“舒先生。”舒逸说道:“跟我来。”他把岩领带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说吧,那天的迷药是怎么回事?”岩领说道:“是我做的,我想如果椰海知道你和秦小姐有了那层关系,她应该会离开你。” 岩领又说道:“舒先生,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受到伤害,我已经失去了老婆,不想再失去女儿。她跟在你的身边,就一直处于危险的边缘,别问我为什么,其实你自己应该知道。”舒逸望着眼前这个朴实墩厚的老头,看来也是充满了心机的。 舒逸能够理解,虽然他的手段有些卑鄙,但舒逸还是原谅了他。舒逸问道:“我的两个同事呢?”岩领说道:“哦,在秦小姐的房间里。”舒逸又问道:“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吗?”岩领摇了摇头:“我们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秦小姐已经受伤了,凶手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舒逸没再和他多说什么,朝着秦雪的房间走去。 镇南方和小盛也已经在那里了,小和尚看到舒逸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没有照顾好秦姐。”舒逸微笑着说道:“别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舒逸说道:“说说,当时是怎样一个情况?” 小和尚说道:“前天早上大约六点多钟,天还没有大亮,秦姐起得早,便在院子里活动,那时候我已经醒了,正在床上打坐,突然我听到秦姐的叫声,便冲了出去。出去以后却没有发现什么,我便问秦姐出了什么事,她说看到一个黑衣人。当时我想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所以眼花了,就安慰了她两句,可就在这时,我却看到了那个黑衣人,他抬手射出了两支镖。” 小和尚从身上取出一支镖说道:“我忙把秦姐拉到一边,可还是慢了些,她的肩膀还是中了一镖。本来我想追去抓住那人,但转念又想,那人既然见到我出现还敢动手,他的目的会不会是想把我引开,所以我就没有追去。我察看了秦姐的伤口,幸好飞镖上没有喂毒,便给秦姐做了简单的处理。” 舒逸望着秦雪,秦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小和尚说道:“先生,秦姐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舒逸说道:“你不是说镖上没毒吗?”小和尚点了点头:“我确定。”舒逸说道:“你们的饮食呢?”小和尚说道:“那两天的饮食都是由我亲自做的,岩领和椰海也是出事前一天的晚上回来的。” 舒逸说道:“她的昏睡只有一个原因,镖上涂了迷药。” 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为什么那人在那种情况下还硬要下手了,他的目的并不是想杀死秦姐,而是为了让她昏迷。”小盛问道:“为什么?”镇南方望向舒逸:“老舒,我觉得秦姐的遇刺应该和叶哥去取的资料有关。”舒逸问道:“怎么说?” 镇南方说道:“一定是有人不希望秦姐看到那份资料。”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说得有道理,可是叶清寒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他问小和尚:“和尚,肖不离来过吗?”小和尚摇了摇头:“他爽约了。” 舒逸觉得一切都乱套了。短短三四天的时间,一切竟然变得混乱不堪。镇南方说道:“老舒,我们必须马上做两件事情。”舒逸点了点头:“你和我一起再去找一下肖不离,然后明天一早再去一趟昆弥。”舒逸掏出电话,打给肖长天,请他帮查一下这几天从燕京飞往昆弥的航班,有没有叶清寒的进港记录。 舒逸对小和尚和小盛说道:“你们俩好好照顾秦雪,我会让肖长天帮忙联系省城的医生,想办法让她醒过来。对了,那个沐七儿,你们也留心一下,别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同时也注意一下椰海。”小和尚不解地问:“为什么?”舒逸说道:“没时间解释,总之现在的情势对我们很不利,多个心眼没错。” 舒逸和镇南方走出了秦雪的房间,迎面遇到椰海和沐七儿。 舒逸微笑着对椰海说道:“椰海,秦雪你就多费心了。”说完他又望了沐七儿一眼:“沐小姐,我可能会离开西明两天,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沐七儿皱起眉头:“是吗?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合作伙伴。” 舒逸心里有事,但脸上却不得不平静地微笑:“沐小姐多心了,只是一点小事。对了,有件事情还想请沐小姐费心一下,秦雪一直昏迷不醒,你能不能想办法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与你提到的那个迷药有关。”沐七儿说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 舒逸说道:“那好,这里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小盛和和尚,当然,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沐七儿也没再纠缠,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秦小姐。” 舒逸和镇南方跳上了车,舒逸发动了车子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镇南方说道:“老舒,我们找得到肖不离吗?”舒逸说道:“肖不离为什么会爽约?”镇南方说道:“应该有三种可能,第一,他根本不信任我们,所以压根就没准备来见我们,第二,他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无法脱身,第三,他来过了,不过没有见到我们又走了。” 舒逸说道:“你觉得哪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镇南方说道:“第二种。如果他不相信我们,根本就不必答应来找我们,而他如果来了,虽然见不到我们,他却应该能够见到秦姐,从信任程度来说,他应该更倾向于秦姐,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舒逸没有再说话,镇南方的分析很有道理,肖不离的爽约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出事了,舒逸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肖不离会不会已经遭到了不恻。 舒逸的车开得很快,镇南方感觉得出舒逸的心乱了,镇南方的内心也起了波澜,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看到了舒逸的另一面,就是充满着感性,充满了对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关切的真实的舒逸。 镇南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慢慢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第六十四章危机 车子在千牛谷与大峡谷的交界处停了下来,舒逸和镇南方跳下了车。 没有阳光,峡谷里阴沉沉的,左右峭壁上也显得狰狞。峡谷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声鸦声,更让人觉得诡异。 镇南方轻轻说道:“老舒,如果找不到肖不离那怎么办?”舒逸说道:“我宁愿找不到,至少他还有一线生机。”镇南方说道:“你是说他可能已经出事了?”舒逸点了点头:“嗯,或许这才是他爽约最真实的理由。”镇南方说道:“他们还是找到了他。”舒逸没有说话,带着镇南方在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细细地搜寻着。 整整三个多钟头,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肖不离。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到一个地方去看看。”舒逸说道:“哪里?”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如果肖不离真的出事了,那么他会不会被和那几个失踪的侦察员放在了一起?”舒逸说道:“洞里的巨棺中?”镇南方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们说过,那四个失踪的侦察员的尸体都是在巨棺里发现的。” 舒逸说道:“有道理,走,我们看看去。” 第二次进洞,舒逸便轻车熟路了。舒逸在前面带路,镇南方跟在后边,舒逸说道:“有人后来曾经进来过。”镇南方说道:“能看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舒逸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我只是发现多了几串脚印。”镇南方放低了声音:“他们不会还在里面吧?” 舒逸笑道:“怎么?你害怕了?”镇南方说道:“说不怕那是假的,命可只有一条。”舒逸说道:“放心吧,没事。”镇南方虽然不知道舒逸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可他还是感觉到踏实。 两人来到了巨棺旁边,棺盖还是掀往一边的,舒逸对镇南方说道:“你就在旁边等我,我上去看看。”镇南方虽然思想很成熟,但毕竟年龄在那里,舒逸不希望他看到太多的血腥,镇南方却淡淡地说道:“没事,看多了就不怕了,跟在你身边就必须适应这些。”舒逸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肖不离。 他果然死了,身上穿着舒逸送给他的那身衣服,只是那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那是打斗造成的。肖不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很不甘心的样子。镇南方的眼里有些悲伤,几天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 洞里的气味很难受,虽然洞里阴冷潮湿,但一些尸体还是慢慢地开始腐烂了。 舒逸仔细地检查着肖不离的尸体,肖不离的身上满是刀痕:“看来出手的人不只一个,至少是两人以上。”镇南方说道:“那些人一直都在追杀他,那天我们就应该把他带走的。”舒逸说道:“可惜,信任是需要时间的,而他对我们的不信任也是有原因的。”镇南方说道:“老舒,走吧。”舒逸对着棺材说道:“等案子了结了再来好好安葬你们,你们先委屈一下吧。” 两人上车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镇南方说道:“直接去昆弥吗?”舒逸点了点头:“嗯,肖长天给我来了短信,叶清寒是前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从燕京飞昆弥的,也就是说他前天下午五点多钟就应该已经回到云都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叶哥会不会……”他不敢继续往下说,舒逸的心里也没有底,他说道:“叶清寒是优秀的侦察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不会有什么事的。”说这话的时候舒逸的底气不足。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也显得凝重。舒逸专心地开着车,镇南方则歪着头望向窗外。舒逸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觉得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已经慢慢地伸向了他们。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镇南方说道:“老舒,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舒逸说道:“这是有人在逼着我结案啊。” 镇南方扭过头来:“有人怕你继续往下查?”舒逸说道:“越是这样,我越要一查到底,我倒真想看看,我们的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们体制内的那一套我不懂,但有一点我从小就明白,就是邪不压正,老舒,我支持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能够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可不是寻常人,你就不怕?”镇南方道:“怕什么,我是光脚的,他们是穿鞋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光脚的会怕穿鞋的?”舒逸爽朗地笑了:“好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好,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豪气,不愧是我舒逸的徒弟。” 镇南方笑道:“臭美,我有答应认你做师父吗?” 根据肖长天提供的信息,叶清寒应该是两天前到昆弥的,他乘坐的飞机是东方航空的,降落地点是长水国际机场。舒逸和镇南方没有在市区逗留,而是直接去了位于官渡区长水机场。机场的管理是十分严格、规范的,如果叶清寒真的乘坐了那趟班机回来,机场的监控应该有记录。 舒逸直接找到了机场保卫部门的负责人尹东海,亮明身份后,尹东海把舒逸和镇南方带到了机场的监控中心,他让工作人员把那天的监控调了出来,交给舒逸:“舒处,这就是那天那个航班到点以后两个小时之内的录像。”舒逸接过录像带,对尹东海说道:“谢谢,如果你们有什么发现也请及时和我联系。” 尹东海笑道:“嗯,一定,配合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是我们保卫部门的义务。”舒逸和镇南方便告辞离开了。 舒逸给肖长天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找一台放相机送到春城宾馆2020房间。 舒逸他们赶到宾馆的时候肖长天的人已经到了,果然送来了一台放像机,他跟着舒逸他们回到房间,调试好以后才离开的。 舒逸和镇南方等那人走后,才取出录像带慢慢地看了起来。 录像带记录的果然是前天下午五点至七点的旅客进出港记录。叶清寒乘坐的航班应该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到昆弥,如果他真的乘坐了这趟航班,他就一定会在这盒带子里出现。 两人都看得很认真,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吃晚饭。 突然,镇南方说道:“看,叶哥!”舒逸忙摁下暂停,画面上果然发现了叶清寒。时间显示是下午五点三十三分,也就是飞机降落十三分钟后,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包,戴了一副墨镜,穿的正是他离开时穿的那套黑西装。 舒逸把图画放大了仔细地看着,镇南方说道:“确实是叶哥。”不仅人的长相酷似,西装,衬衣、领带和那手提包也是一模一样。舒逸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轻轻地问道:“如果你是他决定乘坐这趟航班回来,第一件事情会做什么?”镇南方想了想说道:“打电话告诉你,让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到,因为我身上有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定会让你派车来接我。” 镇南方说完便又说道:“对啊,叶哥既然身上有那么重要的资料,为什么会不提前和我们联络呢?”舒逸又说道:“叶清寒是一个很爱洁净的男人,你注意看看他的白衬衣,这样的天气他怎么可能穿上三天?”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掉进一个大套子了?”舒逸木然地点了点头:“他们早就算到我们会来调监控了。” 镇南方说道:“要不我们把那个什么尹东海给抓来,狠狠地审审就知道了。”舒逸说道:“怎么抓?你能够说这监控是假的吗?至少这监控录像带一定是真的,因为机场的安保是很严格的,根本不可能做假。”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监控没有假,假的是这个人,这个叶哥一定是有人化妆的。” 舒逸点头说道:“嗯,岩领可以假,叶清寒也可能假。好了,有发现总比没有发现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可饿了。”镇南方说道:“算了,我可不想再动了,酒店有什么吃的,让他们送到房间来吧。”舒逸想想也是,便打了个电话给总台。 不到一会,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便送上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镇南方问道:“老舒,明天我们是不是去燕京。”舒逸说道:“答对了,有人想要我们相信叶清寒已经回来了,所以才处心积虑地设了这个局,这说明他应该还在燕京,只要我们照着这条线去追,一定能够找到他,活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 镇南方问道:“那个什么严正,他会不会在说谎?”舒逸望向镇南方:“不,我相信他,如果他有问题,就不会主动把我请出来了。因为他太了解我了,只怕我不查,我一旦决心要查就一定会死咬住不放,不管是谁,我都会查到底。”舒逸的眼睛凌厉地望向了远方。 第六十五章见鬼 机票是酒店帮忙订的,第二天上午九点的航班。 累了整整一天,舒逸和镇南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半夜一点多钟,舒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来电归属地是燕京。镇南方也醒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 舒逸摁下了接听键:“喂,你好,请问找谁?”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我,对了,你是不是姓舒?”舒逸感觉到女人好像很是紧张,他轻轻地说道:“嗯,我是舒逸,请问你是谁?”女人说道:“对,我找的就是舒逸,我是帮别人打的电话,他让我打电话告诉你,小心一点,他还说,东西还在他的身上,没丢,让你放心。” 舒逸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人呢?没事吧?”女人说道:“他受伤了,很严重,不过我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他的。”舒逸问道:“他能说话吗?我想和他说两句。”女人说道:“不行,我和他没在一起,我是跑了很远找公用电话给你们打的电话,他不许我用自己的电话和你们联系。” 舒逸有些急了:“我们明天就到燕京来,到时候我怎么找你们?”女人楞了,可能因为叶清寒没有交待过她这样的情况,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回去问问他,然后明天早上再给你们电话。”不等舒逸回话,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舒逸握着电话呆了半晌,才高兴地对镇南方说道:“叶清寒还活着!他还没死。”舒逸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镇南方也露出了微笑,虽然跟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把舒逸他们当做了亲人,因为父亲死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敢给叶哥起卦,我真怕像父亲那样。”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舒逸说道:“现在好了,至少我们知道他还活着。不过听那女人说,他受到重伤。” 镇南方说道:“他如果不是受了重伤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帮他打电话给我们了。不过老舒,这会不会又是他们的诡计?他们知道我们担心叶哥,而且也知道一个假冒的叶哥根本就骗不了我们,所以就来这么一手。” 舒逸从喜悦中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女人说话的语气,语速和语调。 舒逸说道:“不像是圈套,那个女人很紧张,很害怕,也很谨慎,不像是装出来的。当然,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明天等她的电话,看她怎么说吧。”镇南方说道:“真想马上见到叶哥。”舒逸说道:“快睡吧,明天中午以前我们就能够到燕京了,到时候就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上午十一点十分,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舒逸和镇南方下了飞机,便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舒,我们到燕京应该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吧?”镇南方说道。舒逸苦笑着说道:“或许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注视之下。”镇南方说道:“多换几次车吧,不要留下尾巴。”舒逸点了点头。 今天一大早,就在舒逸和镇南方赶往机场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打来了电话,女人告诉了舒逸一个地址,树村东口312号206室。舒逸知道树村东口是什么地方,那里都是一些破旧的房屋,而住在那里的人大多是一些怀揣着梦想到燕京飘荡的人们。 舒逸和镇南方一连换了五六次车,终于到了。 舒逸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才领着镇南方向着目的地走去。 312号是一幢三层楼的老木板房,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走在楼板上,都能感觉到晃动。 镇南方轻轻问道:“燕京还有这样的房子?”舒逸白了他一眼:“哪都有这样的房子。”206室的门紧紧地关着,舒逸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门锁是旧式的防盗锁,锁耳朵上有一根铁链子插进锁身的插槽。一个女人露出半面脸,小心地看着舒逸和镇南方。 女人大约四十来岁,脸色蜡黄,女人脸略微有些长,颧骨很高,可一双眼睛却有些凹陷,头发枯黄。她问道:“你们找谁?”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舒逸。”女人很谨慎地看着舒逸,然后把门又掩了一点,女人将门锁上的链子取开,打开门让舒逸他们进了屋。 两人进屋之后,女人又仔细地关好了门,把链子重新插好。 屋子里很乱,堆放了一些塑料瓶子,袋子,还有一些废旧的厚纸壳。看来这个女人是靠捡垃圾过活的。女人身上的一件白色碎蓝花的衬衣已经快成了黑色,一条黑色的裤子,膝盖上也已经磨破了,脚上是一双红色的旧拖鞋,她一双赤裸着的脚也泛着黑晕。 女人把二人带到了里间,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头上,身上都缠着绷带。 舒逸和镇南方慢慢地走到床前,从那没有被绷带包裹住的半张脸上,他们认出了正是叶清寒,叶清寒也在看着舒逸,他竟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带着一些无奈,挂着一串泪水,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但舒逸和镇南方还是看清了那无奈的泪光。 舒逸转身对女人说道:“谢谢你。”女人摆了摆手,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发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死了,后来试了试,竟然还有气,就把他带回来了。” 女人说罢便走到了外屋去了,显然,她是想把空间让给三人。 舒逸扶着叶清寒坐了起来:“伤得重么?”叶清寒没有想到舒逸并没有提资料的事情,反而先是关心自己的伤势。他轻轻说道:“还好,大多都是皮外伤,只是腹部中了一枪,我用手把子弹给抠了出来,但是伤口没能够及时处理,发生了感染。”舒逸走到门边,对女人说道:“能帮我一个忙吗?”女人走了过来,望着舒逸,点了点头。 舒逸从包里摸出一撂百元大钞,递给女人:“帮我去买些纱布,绷带,酒精,对了还有手术刀缝合线和镊子,再买一点消炎药。”女人说道:“要不了这许多的钱。”舒逸说道:“剩下的归你,你救了他,我们会好好感谢你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 女人走了,镇南方问道:“老舒,为什么不去医院?”叶清寒说道:“不能去医院,他们应该都以为我死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够露面。”镇南方担心地说道:“可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很严重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事,我会帮他处理的。” 镇南方有些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舒逸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寒伸出右手,想去摸枕头底下,舒逸拦住了他,自己摸了下去,取出一个折叠得很好的纸片。舒逸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张TF卡。叶清寒说道:“资料就在里面,他们抢去的那个U盘里只是两部饭岛爱的小电影。” 镇南方笑了:“叶哥,你也好这口?”舒逸也笑了起来。 叶清寒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以前下的,没来及删,我把U盘小子地藏在了鞋子底下,而这张卡我一直含在嘴里,就抵在舌下的。” 舒逸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叶清寒摇了摇头:“那天从严部长那里出来我便找了家酒店住下,当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打到酒店房间的,一个男人约我在树村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舒处,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谨慎的人,而且这次到燕京来的任务又非常的重要,按理说我是不应该理睬这个电话的,可是……” 舒逸发现叶清寒的脸上有恐惧的神色,他不知道必须是什么样的诡异才能够让叶清寒这样的男人感到害怕。他轻轻地问道:“是不是打电话的人你认识。”叶清寒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是的,那声音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的人,一个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 叶清寒的情绪感染了镇南方,他不禁地打了个冷颤。 舒逸说道:“彭刚,对吗?”叶清寒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舒逸苦笑道:“你很熟悉,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你又描述得这样的恐怖,说明这人我们应该是知道的,所以除了彭刚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 叶清寒说道:“你猜得没错,是彭刚的声音,我不敢说百分百是他,但至少也有九分相似了,我还想再说什么,他挂掉了电话。于是我便大起胆子去了,如果我不去,我的心里会一直记挂着这个声音,这件事,我必须把它搞个清楚明白。我不相信自己会真的见鬼了。”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相信鬼神?”叶清寒没有回答,反问舒逸:“你信吗?”舒逸摇了摇头:“我尊重宗教,但我是个无神论者,如果真要说见鬼,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你既然去了,有什么发现吗?”叶清寒说道:“没有,到了那里没等上两分钟,我就遭遇了伏击。” 第六十六章止杀 叶清寒说道:“对方人并不多,大约五六个,不过他们像是经过很专业的训练。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杀了我,然后夺走我身上的资料。我拼死抵抗,终于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前方,抬手便是一枪,打中了我的腹部,接着,那几个人又围了上来,一阵拳脚和乱刀。” “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肯定死了,走吧,回去交差。然后我就晕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已经躺在了这里。”叶清寒说完了,舒逸陷入了沉思。叶清寒到燕京来的事情当然无法保密,但他到燕京来做什么,知道的人却不多,也就是自己,镇南方,和尚,其他人按时间推算都是叶清寒出事以后才知道他去燕京的事情的。 而舒逸相信无论是镇南方还是和尚都不可能出卖叶清寒,对了,还有一个人,那便是严正,严正也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只需要在给叶清寒的资料上做手脚便行了,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问题出在哪?那就只能是电话了,自己曾经在叶清寒去燕京前给严正打过电话,而这个电话可能被监听了。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去监听严正的电话,那么一定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镇南方说道:“老舒,看来叶哥一到燕京就已经让人盯上了。知道他来燕京做什么的人就那么几个,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舒逸淡淡地说道:“电话,有人监听了我们的电话。” 镇南方说道:“危险,他们既然能够监听我们的电话,就一定能够对我们进行GPS定位,老舒,我们快闪吧。”舒逸轻轻说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镇南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望向门口,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疑惑地望向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你没感觉到地板的抖动吗?至少是三个人。” 叶清寒也发觉了,他担心地说道:“舒处,你们快从窗子逃吧,这儿不高,跳下去不会有事,快,我拖住他们。”舒逸抓住叶清寒的手,拍了拍:“你觉得我能扔下你不管吗?”叶清寒急了,还想劝他,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没事。” 门被撞开了,动静很大,楼板闪了一下。 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闯了进来。 三人望着舒逸、镇南方和床上躺着的叶清寒,旁边两人望向中间的那个,中间那人从嘴里轻轻挤出一个字:“杀!” 这个杀字才出口,舒逸动了。 舒逸就像一团影子突然飘到了三人的面前。只见他拉住了右边那人的右手,身子半蹲,一个华丽的过肩摔,接着一个肘击狠狠砸在了中间那人的腹部,那人吃痛,后退了几步,竟然把原本站在左边的那人撞得也跟着后退。 等他们站稳了,却发现舒逸的手中多了一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手枪,手枪比普通的大一些,特别是弹夹,舒逸说道:“不想死的就别动。”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摔到地上的那人,枪口晃了晃,那人很乖巧地和另两个人站到了一起。 舒逸说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三人互相看了两眼,突然,那个被舒逸摔倒的男人竟然扑了上来,他的动作很快,力度也非常的大,直接扑向舒逸的枪口上。同时,另外两人的手中却都多了支枪,舒逸心道不好,舒逸抠动了扳机,那个撞枪口的人被射中了几枪,可他却把舒逸的枪紧紧地抱住了。 舒逸弃枪,就地一滚,闪到了一旁,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地板上已经多了两个弹孔。舒逸根本不敢让他们有时间反应,他跃了起来,直扑二人,舒逸在赌,赌自己的速度与二人的反应能力,他赌赢了,二人反应过来,又开了两枪,但他们握枪的手已经被舒逸的左右手分别扣住了手腕,自然失去了准头。 舒逸双手一拖一拉,翻腕下压,二人手中的枪都掉在了地上。舒逸一脚将枪踢向镇南方那边,迅速放开二人的手腕,手掌变拳头,直照二人的面门打去,二人忙用手去格挡,哪料舒逸双拳半路收回,双脚跃起,狠狠地踢在二人的小腹。二人倒到了地上,舒逸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次跃起,半空中改了跪姿,落下时一双膝盖分别砸在了二人的咽喉上。 三个人都断气了。 镇南方看呆了,叶清寒也看呆了。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舒逸竟然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杀掉了三个身手不弱的杀手。特别是叶清寒,在他的心里,舒逸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说没事吧。” 镇南方咽了一口口水:“老舒,你也太犀利了吧?”虽然镇南方见过舒逸出手,但却没想到舒逸会这么强。他又说道:“可惜,你应该留下活口的,或许还能够问出点什么。”舒逸摇了摇头:“别费这个心了,从那人主动扑向我的枪口的那一刹那我便知道了,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舒逸继续说道:“面对这样的人,要不我们死,要不他们死,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们。要阻止杀戮,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杀止杀。”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厉害?”舒逸说道:“这里不宜久留,等女人回来我们就走,这里她也不能再呆了。” 几分钟后,女人回来了,提着一大袋东西,除了舒逸让她买的东西以外竟然还有一些营养品。她进门之后吓呆了,袋子掉到了地上。舒逸提起袋子轻轻说道:“你赶快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还有些钱,应该够你用一阵子。对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感谢你。” 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接过舒逸递给她的两万块钱,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就够了。”说完女人便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一个小编织袋子便装完了,她看着舒逸:“你们不走吗?”舒逸说道:“走,你先走吧,别管我们了。” 女人咬了咬牙,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扭头便走了。 接着舒逸和镇南方也抬着叶清寒下了楼,镇南方拦了部车,上了车镇南方问道:“去哪?”舒逸想了想说了一个地址:坎儿胡同。然后和镇南方将身上的手机扔了。 那是舒逸的家。 舒逸打开门,一股霉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镇南方见到里面乱七八糟的,衣服、书报到处扔的是,而沙发上还丢了几双臭袜子,镇南方把叶清寒放在小床上后说道:“我说老舒,这就是你的家啊?”舒逸说道:“嗯。” 叶清寒笑了:“我终于相信岳局说的了,看来他一点都没有夸张。”舒逸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嘿嘿!不过我已经很尊重你们了,至少在你们面前我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镇南方摇了摇头:“哎,你的崇高形象全让这狗窝给毁了。” 舒逸没有再理他,拿出女人买的那套工具开始为叶清寒清理着伤口,舒逸很熟练地为叶清寒切掉了伤口上的溃肉,又用酒精清洗着,不过他的手上可不温柔,叶清寒疼得呲牙裂嘴,差点叫出声来。 清理干净后,他又很快把伤口进行了缝合,包扎。叶清寒望着舒逸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说道:“舒处,你总是能够让人惊喜,你这手艺,和外科大夫没有多大的区别了。”镇南方说道:“惊喜?叶哥,你可真会说话,我倒觉得他总是能够让我们受到惊吓。” 舒逸瞪了他一眼:“去,门口有把水壶,你涮涮,然后烧点开水。”镇南方不情愿地去了。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舒逸说道:“不是我们,是你。你要在这呆到伤好,能够自由活动。”舒逸走了出去,镇南方见他去了隔壁家,没多久,一个小女孩和他一起走了出来。 接着,三人把叶清寒扶进了女孩的家里,女孩家里有个老头,穿了一身唐装,他检查了一下叶清寒的伤势,然后说道:“放心吧,就把他扔在我这,包管四五天以后他就能够下床活动了。”舒逸说道:“谢谢你,广叔,不过他在这里的事情一定要保密,现在有人正在追杀他。”广叔说道:“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舒逸笑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广叔说道:“嗯,你们去吧。” 离开了舒逸的狗窝,镇南方还在不停地笑。舒逸骂道:“笑个屁啊,还没到你笑的时候,说吧,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还能怎么走?先回西明,然后再好好地看看那资料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舒逸说道:“嗯,看来他们开始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一套组合拳,必须早点赶回去,秦雪他们那边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第六十七章返魂 舒逸和镇南方傍晚就回到了云都,在机场取了车,在昆弥买了部手机,又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便向西明赶去。 镇南方看了一眼手机:“‘华为’,怎么买国产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国产的有什么不好?和平年代,支持国货就是最大的爱国。”镇南方点了点头:“有道理,只是希望这些国产品牌别太让国人失望。”舒逸笑了:“也不存在失望,成长与成熟是需要过程的,当然,你是个另类。” 镇南方把玩着手机轻轻说道:“我说老舒,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叶哥还活着,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院去?”舒逸说道:“他在广叔那一样可以得到很好我治疗,而且在广叔那里他的安全我不用担心。” 镇南方说道:“那个广叔很厉害?”舒逸扭着看了他一眼:“比我厉害。”镇南方吐了下舌头:“我觉得你已经够利害的了。”舒逸摇了摇头:“永远都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镇南方说道:“好了,你也别说教了,我有分寸。对了,叶哥的事情你怎么看?” 舒逸反问道:“你呢?有什么看法?” 镇南方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资料。”舒逸说道:“是杀人。”镇南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想要叶哥的命。”舒逸说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当时清寒遇袭的时候还没死他们就走了?”镇南方说道:“你还记得叶哥说的吗?当时有个人说了一句话,而正是那句话救了他一句,我觉得不排除那人是有意的。” 舒逸放慢了车速:“你是说有人故意救了他一命。”镇南方说道:“嗯,而今天来的三人从一开始便没有关心过资料的事情,领头的那个开口就只有一个‘杀’字,意图十分的明显。”镇南方说得不错,可对方为什么非要杀了叶清寒不可呢?不,或许不只叶清寒,因为今天的袭击自己也有份。 为什么?舒逸突然想到叶清寒提到的一件事情,他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叶清寒说他是因为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与彭刚的声音很像,彭刚?舒逸心里一凛,莫非彭刚没死?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当时可是叶清寒和几个战友亲眼见到彭刚断气,而秦雪亲自给彭刚做的尸检。 镇南方见舒逸的表情很奇怪,便问道:“老舒,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罢了。”镇南方说道:“说来听听,搞不好还真能够发现什么线索。”舒逸说道:“我刚才在想叶清寒说打电话给他的人很像彭刚,我便想彭刚会不会没有死,但这不可能,当初可是叶清寒和他的几个战友亲眼看到彭刚断气的,秦雪做的尸检,应该假不了。” 镇南方一下子来了兴趣:“其实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死了,还有一个办法。” 舒逸一脚踩下刹车,扭头望向镇南方,脸上露出喜色:“你是说卜上一卦?”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这可不能够做为证据。”舒逸说道:“废话,我还不知道。”接着,舒逸便把彭刚的生辰八字说给镇南方,舒逸和彭刚都是秦雪的追求者,对于情敌,舒逸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镇南方掐着指头,闭着眼睛算了算,然后睁开眼睛,惊讶地说道:“甲日寅月甲子时,寅中藏甲木生丙火,丙火生戊土,而戊土又生庚金,金居艮位,谓之返魂,是绝处缝生之相。老舒,按这个卦像,彭刚应该还活着。”舒逸楞住了,镇南方不会有错,除非是自己搞错了彭刚的生辰,但他敢肯定自己也不会错的。 舒逸没有说话,他发动了车子,继续往西明驶去。 镇南方也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舒逸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他靠在窗边,闭上眼睛,睡着了。 晚上八点多钟,他们回到了西明。 西门无望和谢意也是今天回到西明的,不过他们是中午到的。 舒逸进了房间,大家把舒逸围住,小盛关切地问道:“舒处,你见到叶哥了吗?”舒逸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秦雪醒了吗?”小盛摇了摇头:“没有,椰海一直在照顾她。” 舒逸说道:“西门,说说明你们的收获吧。”西门无望说道:“我们这次去调查得很仔细,表哥,就是第一个死者,他在临死之前曾经给表弟,也就是第二个死者打过一个电话,这一点我们从表弟的遗书里和移动公司的通话记录里得到了证实。而那份遗书应该就是你说的他留下的最后的线索。” 舒逸说道:“那上次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遗书?”西门无望苦笑着说道:“他的遗书并没有放在家里,而是在他来西明之前,通过邮局邮寄到了他工作的单位,收信人是他自己,而寄信人写的是内详。他们单位的人并不知道,还是这次我们再次去的时候偶尔在门卫室看到了这封信,就拿回来了。” 舒逸微笑道:“看来这个表弟还是个谨慎的人。” 西门无望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舒逸,信封的封口已经打开了,应该是西门他们干的,舒逸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笺,上面写道:“不知道最后会是谁看到这封信,不管你是谁,希望你看完以后能够把信交给警方。我叫甄宇,我的表哥韩桂林半个月前一个人到云都省的西明去旅游,遭遇了不恻,他临死前的一天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发现西明神山的大峡谷里可能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他说他会呆在西明继续追查,他相信这个秘密一定会震惊华夏。 可就在第二天,我得到了他失足坠崖的噩耗,我不相信这是个意外,我想一定和他提到的那个大秘密有关,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我和表哥的通话记录我也没有留下,想了很久,我觉得表哥不能白死,最后我决定到西明去,去那个表哥提到的大峡谷,我要让表哥死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或许我也会步表哥的后尘,这封信就算是我留下的线索了,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定不会是意外,希望警方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和表哥可能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舒逸把信放回了信封里。 谢意说道:“我还有一个发现。”舒逸问道:“什么发现?”谢意说道:“表兄弟二人对于奇门机关都有研究。”舒逸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谢意说道:“在两人的住处我都发现了他们做的一些小机关,真实我以为应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不过后来我认真的看过,手法根本不一样,应该两个人都懂一些。” 舒逸笑了:“这样说来,二人应该在峡谷里留下一些标记。因为懂得奇门的人,对方位的意识都非常的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们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留下一些标记。”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们都已经遇害了,我想就算有什么标记也早就让那些人给清除了,你们想想,大峡谷我们不止一次的进入,但却总是没有太大的发现,这是为什么?” 舒逸也冷静了下来:“嗯,南方说得对,特别是这两兄弟出事之后到现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抹去所有的线索了。不过西门他们这次确实很有收获,至少我们能够肯定,我们调查的方向并没有错。” 舒逸没见到小和尚,他问道:“和尚呢?” 小盛说道:“秦姐那,他这几天一直都在那儿呆着,他说你说过的,秦姐的安全要他全权负责。”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实心眼,那个沐家的七姐也在那吧?”小盛说道:“没有,你们走的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她说要回一趟丽江。” 舒逸摆了摆手道:“不管她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众人知道舒逸将要说出的话很重要,都竖起了耳朵。 舒逸望着谢意:“你也是周易的高手,我给全生辰八字你看看。”说完,他把彭刚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镇南方在一旁微微笑地望着谢意。谢意听了后,也掐起了指头,半晌,他说道:“金居艮位,谓之返魂,是绝处逢生,这人的命不错,财旺、运旺,寿缘也长。” 舒逸笑了:“你知道这是谁的生辰八字吗?”谢意摇了摇头,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彭刚的。”谢意“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能,这是日干逢春之相,怎么可能是彭刚呢?除非……”小盛也紧张地问道:“除非什么?”谢意苦笑道:“除非他没有死。” 西门无望也楞住了,彭刚没有死? 其实这个答案谁都无法接受,包括舒逸自己。舒逸收起了笑容:“这确实是彭刚的八字,我也相信南方和谢意不会算错,我自己也试过,确实是这样的结果。当然,西门,小盛,你们可能会说占卜、算卦没有科学依据,当不得真,但我告诉你们,易经并不是迷信,它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 第六十八章解密 舒逸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西门无望说道:“如果彭刚真的没有死,那他就向所有的人撒了个弥天大谎。”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至少还得有几个帮他圆谎的人。”舒逸明白镇南方的意思,如果彭刚真的没死,那么秦雪必然是知道的,而秦雪当然就是帮他圆谎的人之一。 舒逸点了点头:“嗯,但叶清寒他们肯定不是,他们只是目击者,不过我们常常说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小盛说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舒逸问道:“什么事情?”小盛说道:“当时的目击者一共是四个人,除了叶哥,其他的三个人在这六年间,都在这样那样的任务中牺牲了。也就是说叶哥是四个目击者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镇南方望向舒逸:“老舒,这会不会是他们追杀叶哥的真实原因。”舒逸轻轻地说道:“不知道,要是秦雪现在能醒过来就好了,或许很多问题她能够给我们答案。”镇南方说道:“不一定,我们判断是基于易理,而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彭刚还活着,如果她真的伙同彭刚撒下这弥天大谎,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说谎的。” 舒逸没有说话,镇南方继续说道:“老舒,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舒逸微笑道:“说吧。”镇南方整理了一下措辞,才慢慢说道:“你和秦姐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不过我希望你们之间的那些情感纠葛不会影响你理智的判断。还有,既然现在她有很大的嫌疑,很多事情我觉得不适合让她知道。” 舒逸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小盛和西门无望、谢意都点了点头。小盛又说道:“对了舒处,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肖长天下午来过电话,他听说秦姐出事了,一直昏迷,便说他会派车来接秦姐到云都省军区医院去住院治疗,我找不到理由拒绝,估计他的人明天一早就到。” 舒逸点头道:“也好,到时候让椰海跟着过去。”谢意说道:“椰海?她还能相信吗?”舒逸皱起眉头:“她怎么了?”谢意说道:“先生,她和那个沐七儿是一伙的。”舒逸说道:“我知道,沐七儿现在是我们的盟友,况且椰海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了,除了隐瞒了沐家的事情,其他的她做得不是很好吗?” 镇南方说道:“我觉得沐家的人可以相信,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怀疑的。”西门无望和小盛也点了点头。谢意见大家的意见都很一致,他笑了笑说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舒逸问道:“岩领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动静?”小盛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做事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蹲在门口抽烟。”舒逸说道:“有一点我们得小心,沐家搭上了我们,‘新月会’应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也早已经落在他们的眼里,这倒没有什么,我想说的是除了沐七儿和椰海,对沐家其他的人一定要有戒备,你们想想,沐家能够在‘新月会’里插下钉子,那么‘新月会’难道就不会让人打入沐家吗?” 西门无望说道:“我觉得根本没必要与沐家合作,现在看来,他们不但没能够给我们任何的帮助,还让我们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舒逸说道:“与沐家的合作原因很简单,其一,沐家既然一直在和‘新月会’斗,他们知道的就一定不会少,他们就是我们的活资料,而且我感觉在关键的时候他们还真能够帮得上忙。其二,不管有没有沐家的出现,我们的对手早就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舒逸又说道:“还有第三,这也是刚才我才想到的,我们与沐家合作,他们就会认为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与‘新月会’的较量中,这样为我们调查彭刚案和失踪的侦察员案争取到了缓冲的时间。特别是我们现在对彭刚死与否起了疑心,这一点便犹为重要。” 镇南方笑了:“看来老舒还没被情感蒙蔽眼睛。” 西门无望也笑道:“小镇,你也太小看我们舒处了。”镇南方摇了摇头:“英雄难过情关,我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老舒是我们的头,一旦他让感情所左右,他的决策就会出现问题。说轻一点会让我们办案走很多弯路,说重一点或许会害死大家。这预防针是必须打的,老舒,你不会生气吧?” 舒逸正色的说道:“肯定会生气,小鬼,别怀疑领导的情商。” 大家都笑了。 舒逸说道:“明天肖长天的人来接秦雪,让椰海跟着去,谢意和南方跟我去一趟红棉寺,上次椰海曾经说过,红棉寺原本距离县城并不远,可修路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整的,把路修得像迷宫,所以现在到红棉寺去需要的时间比以前长了许多。我和小和尚去的时候倒没有察觉这个问题,还是在陪南方去云峰之巅时在山顶向下看时我才发现的。” 谢意说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意图又是什么?”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这样做一定有它的意义。” 西门无望说道:“那我们呢?”他望了一眼小盛。 舒逸说道:“罗勇答应过把南方父亲的骨灰给送来,却一直没有兑现,你和小盛明天直接去和刘局协调一下,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明白了,放心吧,这事我们一定会办好。” 舒逸又把叶清寒交给他的TF卡扔给小盛:“里面的资料弄出来,我没看过之前不能够让任何人看,包括我们自己人。”小盛接过之后点了点头。 舒逸的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西门无望说道:“还有什么事?”舒逸想了想说道:“你顺便告诉罗勇,明天晚上我请他喝茶。”西门无望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答应了,舒逸也懒得解释,他说道:“好了,都去休息吧,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累了。” 大家都散了。 舒逸等大家离开后,也走出了房间,径直向秦雪的房间走去。房间虚掩着,舒逸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小和尚见到舒逸,高兴地说道:“先生,你回来了?”椰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听到小和尚的叫唤,也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舒逸,她的脸上有些尴尬,她的假失踪对于舒逸而言是一种欺骗,她不知道舒逸会不会怪自己。 舒逸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而是微笑着对小和尚和椰海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小和尚说道:“先生这话就见外了。”椰海轻轻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舒逸回答道:“刚到没多久。”椰海说道:“舒大哥,其实我……”舒逸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不怪你。” 舒逸走过去望着秦雪,秦雪还在沉睡,舒逸想到了易老,易老曾经就是这样昏睡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当时易扬名故意制造了易老身上的假“尸斑”,舒逸轻轻说道:“椰海,有件事情得麻烦你。”椰海忙走上前来:“舒大哥,有什么事情你说吧。”舒逸说道:“明天云都省国安局的人会来接秦雪去省城治疗,你跟着去吧。” 椰海说道:“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秦姐。”舒逸轻轻拉住椰海的手:“跟我来。”被舒逸宽厚的手掌握住,椰海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在想舒逸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会不会他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 舒逸只是有话要交代椰海,他哪里知道椰海的心竟然被他这无意的举动给弄乱了。 把椰海拉到门口,舒逸放开了她的手,她的心还在狂乱地跳动,脸也红了。椰海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舒逸拉过的那手,仿佛在无味着。 舒逸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你不仅仅要照顾好秦雪,还得把她看好了,盯紧了,她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的,她和谁见面,和谁说话,事无巨细,都必须弄得清清楚楚。”椰海心里一惊,刚才的那份心思已经被吓到爪哇国去了,舒逸这是什么意思?谁都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秦雪,为什么要让自己监视她? 她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秦姐?”舒逸说道:“别问为什么,照做吧,千万别让她发现你是在监视她,我会让小和尚在暗中保护你,你遇到什么急事也及时与小和尚沟通。”椰海点了点头:“好吧。” 舒逸说道:“好了,我也困了,先回房休息了,记住我交待你的事情。”椰海说道:“知道了。” 舒逸回到房间,小盛居然等在里面。 小盛说道:“舒处,那资料已经找开了。”小盛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指着一个文件夹说道:“在这里,你慢慢看吧。”舒逸笑道:“效率蛮高的嘛。”说完便点开了文件夹,里面有两个文档,小盛说道:“右边的那个。”舒逸问道:“左边的是什么东西?”小盛说道:“不知道,这个文件加了密,我暂时打不开。怕你着急,就先把人事档案给你拿过来了。” 舒逸说道:“我不急,你先拿回去吧,想办法给那个文档解密。”小盛说道:“我看过了,你需要的人员的档案都在里面啊!”舒逸说道:“直觉告诉我,这个文档才是最重要的。”小盛说道:“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弄。”舒逸说道:“解密成功后马上告诉我内容,算了,你就在这里弄吧,我靠一下。”说完,舒逸便倒在了床上。 第六十九章奇门 舒逸做了个梦,梦到了彭刚和秦雪,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望着自己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嘲弄与不屑。不错,是彭刚,虽然舒逸只见过他几次,但绝对不会认错。 “舒处,舒处。”舒逸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叫他,他睁开了眼睛,是小盛。小盛望着舒逸一头的汗:“舒处,你怎么了?”舒逸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什么,做了个梦,怎么样,好了吗?”小盛说道:“嗯,好了,舒处,你自己看吧。”他把笔记本电脑挪到了舒逸的面前。 舒逸点开文档,竟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盛说道:“舒处,看来这是个恶作剧。”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不是恶作剧,这是严部长在提醒我,凡事必须适可而止,别扩大打击面。”小盛说道:“为什么?” 舒逸说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好人,或者纯粹的坏人,有的人当了一辈子好人,但一念之差,或许就铸成大恶,变成大恶之人,而有的人做了一辈子坏事,或许因为一念之仁,而成就了一个好名声。”小盛点了点头,好像理解了。舒逸说道:“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看那些人的资料。” 小盛走了,舒逸把安全部几个高层的资料调了出来,慢慢地研究着,但这些人又全部被他排除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与高层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到了那个层次,应该不会犯这样原则的,低级的错误。特别是现在彭刚的死已经有了疑问,那么秦雪就一定脱不了干系,对了,还有肖长天,他对秦雪的关心是源于本意还是另有目的? 肖长天看来应该与秦雪是相识的,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接她到省城治疗,因为秦雪的身份很特殊,如果秦雪真的有住院治疗的必要,也是应该及时送往燕京,而不是昆弥。看来这个时候肖长天跳出来一定有什么原因,希望椰海到省城后能够有什么发现。 舒逸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这份资料其实对自己的作用并不大,这又印证了镇南方说的,对方向叶清寒下手,更像是杀人灭口。舒逸不想再去动脑筋,躺上床去,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盛接到肖长天手下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要到西明了,问清楚地址,准备来接秦雪。这时舒逸他们正准备出门去红棉寺,小盛问舒逸要不要等一会和肖长天的人见个面,舒逸摇了摇头:“我就不和他们见面了,一会你们把秦雪送上车,然后去忙你们的吧。” 舒逸又一次嘱咐椰海,记住他说的话,椰海笑道:“知道了,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立刻给你来电话的。”舒逸一只脚已经上了车,想了想歪着头对椰海说道:“注意安全。”椰海点了点头,舒逸对小和尚说道:“开车吧。” 谢意和镇南方坐在后排小声地嘀咕着,舒逸问道:“在说什么?这么起劲。”谢意说道:“哦,南方想让我教他怎么开锁。”舒逸瞪了镇南方一眼:“好的不学,学那玩意做什么?”镇南方嘿嘿一笑:“艺多不压身嘛,谢哥有很多本事我都想学。谢哥,你可不许藏私,一定要好好的教我。” 谢意也挺喜欢这个天才儿童的,他点头微笑着:“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学,你谢哥的这身本事全部都教给你。”镇南方开心地说道:“那可就说定了。” 车子上了通往红棉寺的公路,谢意的表情开始严肃了,他拿出一个本,一支笔,一边留意着车窗外的情况,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大家都没有说话打扰他,小和尚的车子开得也很慢,偶尔谢意会叫和尚停下来,然后下车看看。 一个半小时以后他们终于看到了红棉寺,没等大家下车,谢意说道:“倒回去,走一遍回头路。”小和尚看了一眼舒逸,舒逸点了点头,小和尚把车子掉头,往回开。 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就回到了西明新城,车速并不比去的时候快多少,而谢意也还是一样偶尔下车去看看。镇南方说道:“怎么会这样,回来的时间比去的时间要少花近半个小时。”谢意也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回答镇南方的话,而是在本子上不停地演算,大约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谢意说道:“回来的时间比去的时间花费得少是因为磁场的原因。” 镇南方惊讶地问道:“磁场?”谢意微笑着问道:“你听说过《术藏》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佛家有《佛藏》,道家有《道藏》,儒家有《儒藏》,都是各家的经典汇集而成,而《术藏》则是以易学理论与阴阳五行为核心的中国术数学的总汇。” 谢意说道:“对,而这条路的设计便是根据易学中的奇门遁甲的原理,根据天体、地球和人的运动规律,发现隐藏在奇门遁甲中的地球磁场,以磁场的极限还控制来回的时差。” 舒逸说道:“怪不得。”谢意继续说道:“而这条路的设计上开八门,布九星,套用椰海姑娘的话说,就是一座迷宫。只是设计者在设计的时候留了在每一个循环上都开了一道生门,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顺利地走出去,只是一段很短的路程却花费不少的时间。” 舒逸问道:“那么这条路如果没有这些障碍,大概有多远?”谢意说道:“二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小和尚说道:“当地人以前也经常到红棉寺去,他们就不觉得蹊跷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会不觉得?椰海不就发现了,只是他们更多是认为是道路施工的需要,绕了弯路,即便也有人和椰海一般,觉得像是走迷宫,也看不出究竟,就连我和镇南方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轻轻说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我离开西明的时候曾经让椰海去打听这条路是哪里修的,谁出的资,谁设计的,昨晚椰海告诉我,这条路是云都省路桥公司修筑的,出资方是一家名叫淑玉行的古玩古董商行,但设计者没查出来。” 镇南方苦笑道:“淑玉行?那不正是诸葛凤雏开的那家古玩商店吗?”舒逸说道:“正是,现在查没查到设计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镇南方说的,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花费那么大的财力、物力,我猜就只是设计费用就应该是一笔天文数字。” 谢意说道:“嗯,我也很佩服设计这条路的人,如果让我来设计这样一条路,至少得用三年的时间。”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也不用佩服他,说不定他还不只用三年的时间。”谢意笑了:“先生,虽然你是在宽我的心,但我听起来还真的蛮舒服的。”舒逸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安慰你,而是说真话,你只是来回走了一趟便看出了端倪,说明他的设计也并不是天衣无缝的。” 谢意楞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这倒是,特别是在生克之门的转和上,还是略显生硬,我几次下车的地方,就是生克之门的接点。如果换做我,确实能够把它设计得更为圆通一些。”镇南方叹了口气:“哎,真后悔老爸教我奇门遁甲的时候我没有用心的学,我啊,一听到术数头就疼。” 舒逸说道:“南方,知足吧,一个人不可能把什么都占尽了,你已经很优秀了。”舒逸确实怕镇南方突然心血来潮,揪住谢意要学什么奇门遁甲。镇南方的知识已经够丰富了,就算用渊博来形容也不足为过,舒逸怕他用脑过度,这样对镇南方的成长只有害而无益。 镇南方像是知道舒逸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老舒,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说说,对于术数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听到头就疼,我才不会去费时费力的学,而且谢哥已经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大家资源共享不就得了。”舒逸会心地笑了笑:“看来我倒是白替你操心了。”镇南方说道:“老舒,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放心吧,我从来就不会亏待自己的。” 舒逸微笑着掏出了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广叔,我是舒逸,我的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哦,谢谢你了广叔,嗯,我知道,到时候还麻烦你老人家给他安排一下。”舒逸挂了电话,对大家说道:“清寒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下地了,广叔说最多十天半月他就能回来了。” 镇南方说道:“我怕他在回来的路上再出什么事,他现在毕竟还是很虚弱的。”舒逸说道:“没事,广叔会安排的,他说会让小惠送他回西明。”镇南方眼睛一亮:“小惠?就是那个眼睛很大的女孩?”舒逸见镇南方的反应这么大,他白了镇南方一眼:“怎么了?别动什么歪脑筋,她可比你大两三岁呢。” 镇南方说道:“大三岁好啊,女大三,抱金砖,老舒,你说她亲自送叶哥回来,那她的身手一定很厉害吧?”谢意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镇南方小小年纪还居然有这般心思。小和尚不谙男女之事,他见谢意那样子,问道:“怎么了?”谢意回答道:“我们的小神童思春了。” 第七十章谋杀 晚饭后,舒逸正在院子里和岩领说话,罗勇来了。 他走进院子,望着舒逸,轻轻叫了一声:“舒处。”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罗队来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舒逸没有叫任何人,和罗勇两人离开了椰海家。 “归来吧”是一个露天小酒吧,就在河边,环境很优美,舒逸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罗队,请。”罗勇在舒逸的对面坐了下来,坐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换了两次姿势,舒逸感觉到他很拘束,舒逸笑道:“罗队,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罗勇抬头望向舒逸:“舒处,那二百万的事情……”他还没说完,舒逸摆了摆手道:“我们先不聊案子,能给我说说你的父亲吗?我可听说他是云都省警界的楷模啊。”罗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右眼的眼睑也有些颤动。舒逸假装没有看到,向服务员说道:“来半打纯生,再来个卤味拼盘,一碟花生米。” 服务生楞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们这没有卤味拼盘,花生米只有五香的。”舒逸说道:“你看着办吧,给我们来两样送酒的小吃。”服务生微微欠了下身,离开了。 舒逸重新望着罗勇,罗勇乍一碰上舒逸的目光,头扭向了一边。舒逸说道:“罗队,你怎么了?”罗勇说道:“啊?什么?”舒逸说道:“我想听一听关于你父亲的故事。”罗勇说道:“我父亲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用不着我再重复了吧?”舒逸笑了:“我们确实查过,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你父亲的死和刘局有关系。” 罗勇说道:“如果我父亲不死,这个局长的位置就是我父亲的,更重要的,我父亲发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和姓刘的有很大的关系。”这时候服务生把酒和小吃送了上来,舒逸给罗勇倒了杯酒,自己也斟满一杯,他端起酒喝了一大口:“谁做局长我们就不去考究了,我感兴趣的倒是那个秘密,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罗勇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没有告诉我。”舒逸说道:“那你为什么能够那么肯定?”罗勇说道:“因为我觉得我父亲在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出事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他把我叫进书房,说了一大堆的话,其中他就提到,如果他遭遇了不恻让我好好地照顾母亲,有一句话是关于那个姓刘的,我记得很清楚。” 罗勇也喝了一大口酒:“当时他倚在窗边,眺望着远方,他说‘我一定不会让刘国栋他们得逞’。我追问了一句,刘叔怎么了?他才望向我说,没什么,接着又像交代身后事一样,大小事无一遗漏地千叮咛,万嘱咐。”罗勇一口气把杯中的啤酒喝完:“舒处,换做是谁都会怀疑刘国栋的,不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如果事实真像罗勇说的那样,刘国栋还真的有很大的问题。舒逸又问道:“你父亲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罗勇说道:“我原本也以为父亲一定会留下什么能够证明刘国栋杀害他的证据,可我几乎把家都翻遍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舒逸又给他倒满了酒。 舒逸说道:“你是警察,你应该明白,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罗勇说道:“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隐忍,悄悄地对刘国栋进行调查,不过这个人很狡猾,我根本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直到这次,他让我们藏匿了那笔钱。” 话题还是又扯回到了那二百万上,罗勇说道:“舒处,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把钱的事情说出来的吗?”舒逸说道:“对不起,不过我当时就是想看看刘局的反应。”罗勇皱起眉头望向舒逸:“恐怕也想看看我的反应吧?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说谎。”舒逸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说谎。” 舒逸抬起了头:“对了,后来他有没有为难你?”罗勇笑道:“没有,我一口咬定我没有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他还以为你们是从其他的什么渠道听说了,诈他的。”舒逸也笑了,不过心里很是疑惑。 刘局猜想他们是从别的渠道听说的,什么渠道?看来对方的另一条线也并不是十分的隐秘,那条线又是什么呢? 舒逸说道:“你为什么不把这笔钱的事情向上级反映?”罗勇说道:“我不能这样做,舒处,我也求你别这样做,好吗?”舒逸紧紧地盯着罗勇,罗勇说道:“你别误会,不是因为我得的那五十万,那笔我一分都没有动,放在那儿的,等我揭穿了他的真面目我会主动把这钱上缴。” 罗勇又说道:“这点钱对他来说只是小问题,我必须找到他杀害我父亲的证据,我要让他为父亲偿命。”罗勇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几欲滴血。 舒逸轻轻说道:“好吧,不过我想告诉你,别轻易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更不要因为仇恨而去做一些糊涂的事。”罗勇说道:“舒处,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如果我是个义气用事的人,早在几年前就动他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亲手将他绳之以法的。”舒逸微笑着说道:“你说刘国栋为什么要隐瞒这二百万?我想他不会真正是因为看上这笔钱。” 罗勇说道:“不知道,我也试图搞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但是查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舒逸没有再问什么,两人只是拉拉家常,喝完了半打啤酒,然后便分手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镇南方在他的房间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舒逸轻轻地摇了摇他,他才惊醒。舒逸说道:“找我有事?”镇南方揉了揉眼睛:“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无聊,想找你说说话,听岩领大叔说你和罗勇出去了,我便在这等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倒是说了怀疑刘局杀害他父亲的原因。”舒逸把罗勇的话又转述了一遍,镇南方听后说道:“看来这个刘国栋与宋大刚的死还真的有关系。”舒逸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罗勇也是老警察了,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只是没有证据。”镇南方说道:“你刚才说到刘国栋怀疑我们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钱的事情?” 舒逸说道:“嗯,怎么了?有什么想法?”镇南方说道:“看来他们做事情也不是百分百的隐秘,既然刘国栋能够有这样的怀疑,那么说明一定还有一条我们能够攀得着的线。可这根线到底是什么?”舒逸默默地点了点头,镇南方还真是个可塑之材,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竟然也让他给捕捉到了。 自己能够发现是长期经验的积累,而镇南方呢?则是靠着自己的智慧。 舒逸看了看表,轻轻说道:“时间不早了,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别瞎琢磨了。”镇南方笑道:“放心,想不通的事情我不会钻牛角尖,先暂时放在一边,吃好睡好才是最关键的。”说完离开了舒逸的房间。 舒逸也没再去打扰其他人,洗漱了一下便早早上床了。不过他却是睡不着的,所有的事情他又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慢慢梳理着,直到疲倦而睡了过去。 早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舒逸给吵醒了。 舒逸打开门,西门无望和镇南方站在外面。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出大事了。”舒逸坐回到床上,点了支烟:“出了什么事了?慢慢说。”西门无望说道:“刘局昨晚被杀害了,而有目击者见到当时罗勇匆匆忙忙离开凶案现场,现场遗留的凶器上也有罗勇的指纹,警方现在正在四处搜捕罗勇。” 舒逸楞住了,罗勇杀了刘国栋,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他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西门无望说道:“半夜一点多钟。”舒逸说道:“他们还没有找到罗勇吧?”西门无望说道:“没有,估计这一两天再抓不到人,警方就会申请通缉了。” 舒逸说道:“罗勇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替人背了黑锅。”西门无望说道:“小镇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也不相信罗勇会杀死刘国栋。”舒逸说道:“嗯,昨晚我和他交谈的时候他表现得很理智,他说会亲手将刘国栋绳之以法。况且,如果他真要对刘国栋下手,也不会等到今天,罗勇的父亲死了近六年了,他如果真的想要报仇,在这六年中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同意老舒的意见,我觉得我们最好能够先于警察找到罗勇,一来可以把他保护起来,二来他一定能够为我们解答一些疑惑。” 舒逸想了想说道:“嗯,虽然我不太想去影响警察的办案,但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西门,你和小盛马上去找罗勇,争取在警察找到他之前把他带回来,至于警察局那边,我去协调,只要找到罗勇,他愿意为那二百万的事情做证,我就可以把这个案子给接过来。” 西门无望说道:“好,我这就去找小盛。”镇南方说道:“我也跟着你们去吧。”西门望望舒逸,舒逸点了点头:“带上他吧,凡事多和他沟通一下。” 第七十一章调查 舒逸也没有闲着,等西门无望他们走了以后,他带着谢意和小和尚直接去了警察局。 刘国栋是西明警察局的副局长,他的案子已经轰动了整个西明县,县领导已经发下话了,要警察局尽快破案。而负责这个案子的也是个副局长,叫高澜。舒逸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虽然高澜没有见过舒逸,但舒逸他们在西明办案的事情警察局的高层都是知道的,所以高澜热情地接待了舒逸。 高澜请舒逸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玉溪”散了一圈,不过最终只有舒逸接了过去。高澜说道:“早就听说舒处大驾光临西明,只是公务繁忙没能够登门拜访,还请舒处见谅。”这些官面上的话舒逸哪会往心里去,他笑着打了个哈哈,然后直接问道:“刘局的案子听说现在是由高局负责?” 高澜早就猜到舒逸的来意,他说道:“是我负责,怎么了?舒处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舒逸说道:“嗯,现场应该还没有破坏吧?”高澜说道:“这倒没有,刘局是离了婚的人,就一个人住,所以虽然我们已经出过现场了,但现场应该还没有人破坏。”舒逸点了点头:“虽说高局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但我想知道实际经办这个案子的又是谁?” 高澜说道:“是刑警队大队长丁萍。”舒逸皱起了眉头:“丁萍?是个女人?”高澜笑了:“舒处不会是看不起女人吧?丁萍可是我们西明县出了名的神探,在整个云都省都小有名气。”舒逸微笑道:“哦?是吗?当时出现场是她带队的吧?”高澜说道:“嗯。”舒逸说道:“能不能请她带我们到案发现场去看看。” 高澜说道:“没有问题。”说完他走到办公桌着,拨了个电话:“喂,丁萍吗?我高澜,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大约七八分钟以后,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高局!”高澜微笑着说道:“舒处,这就是我们的丁大队长,丁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的舒处长,他们想了解一下刘局的案子,你带他们去现场看看吧,舒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丁队长。” 舒逸握了握丁萍的手,微笑着说道:“丁队长,给你添麻烦了。”丁萍淡淡地笑道:“舒处客气了。”舒逸仔细打量了一下丁萍,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虽然看上去并不漂亮,但却十分的耐看,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一双眼睛也很有神,给人的感觉精明干练。 舒逸对高澜说道:“那高局,我们就先走了,打扰了。”高澜说道:“我知道舒处有要务在身,我也不挽留了,改天我亲自做东,请舒处尝尝西明特色风味。”舒逸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离开了警察局,丁萍说道:“舒处,坐我的车吧。”舒逸点了点头,对谢意他们说道:“你们跟着丁队的车。”说完便上了丁萍的车。丁萍发动了车子:“刘局的家离这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舒逸问道:“昨晚是谁报的案?”丁萍说道:“是他的邻居,邻居先是听到刘局屋里有吵闹的声音,当时还不以为然,没多久便听到了一声枪响。” “枪响之后邻居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吵闹声也停了楼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准备去看看,也在同时,他们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跑下楼梯,他们认得那个人正是罗勇。刘局是心脏部位中枪当场身亡的,凶器便是他自己的佩枪,枪是除了刘局自己的指纹外,还有罗勇的,而当我们准备找罗勇询问情况的时候他失踪了,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丁萍一口气把案情大致说了一遍。 舒逸听完以后问道:“从枪响到邻居去敲门,发现罗勇,这之间大概有多长的时间?”丁萍说道:“大概有四五分钟的样子。”舒逸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他有一个疑问,不过他决定等看过现场以后再说。 现场保护得很好,只是丁萍打开门的时候,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刘国栋的尸体自己已经不在了,只是在客厅的地上画了尸体的位置。舒逸仔细地察看了屋里的每一个房间,屋里的东西摆放得整齐,看来并没有人翻动过。 舒逸轻轻说道:“丁队,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说罗勇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在枪杀刘局以后还要呆在案发现场,四五分钟的时间绝对够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为什么偏偏要多呆这四五分钟,而又碰巧让邻居看到?而现场也没有什么翻动的痕迹,如果说罗勇真是嫌疑人,他留下来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想查什么东西,或者说清理现场。” 舒逸继续说道:“而他既没有翻东西,又没有清理现场,甚至连枪上的指纹都没有擦掉,你觉得这像一个老刑警做的案子吗?” 丁萍眯缝着眼睛,舒逸说的没错,而这一点她也曾经向高澜说过,可高澜却不以为然,高澜说犯罪分子在作案后也有可能因为心理紧张,无所适从,所以会在现场逗留一小段时间,虽然丁萍也不相信罗勇这样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老刑警会这样,但却无法反驳。 舒逸走到几扇窗前,都看了看,窗台上没有脚印,而且刘国栋家住在六楼,除非凶手有着极强的身手,否则根本不可能选择跳窗逃走的。舒逸眼睛一亮,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罗勇应该是枪击以后才赶到的现场,他或许与凶手打过照面,也就是说罗勇应该是见过凶手的,只是,罗勇为什么要去碰那支作为凶器的刘国栋的佩枪呢? 谢意和小和尚都没有说话,现场勘察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门外汉,但他们很仔细地听着舒逸与丁萍的对话,都希望能够从中学到一些知识。 丁萍说道:“我也觉得罗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藏起来,难道他还不相信自己人吗?难道我们还会冤枉他不成?”舒逸说道:“丁队,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情,带我们去看一下刘局的尸体吧。” 丁萍说道:“好。”等舒逸他们出去后,丁萍关上了门,然后大家上了车,车子又重新回了警察局,丁萍带着舒逸三人去了法证科。 丁萍不仅让舒逸看了刘国栋的尸体,还让法证科的人把尸检报告拿给舒逸看,刘国栋是被近距离一枪击中心口毙命的,射击距离大概一米到一米五的样子。刘国栋的右手上有明显的抓痕,应该是刘国栋先掏出了枪,而凶手从刘国栋的手上夺下枪反过来对他开了枪。 舒逸戴上手套,仔细地看了看刘国栋的双手,特别是他的指缝。法证科的小张在一旁说道:“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取下手套,放在一边,认真地洗了洗手,然后对丁萍说道:“丁队,今天谢谢你了,如果案情有什么新进展,还请你及时向我们通报一声,这是我的电话。” 舒逸拿起办公桌上的纸笔写下一个号码,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丁萍接过纸片说道:“好的,舒处。”舒逸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告辞了。”再次握了握丁萍的手,舒逸和小和尚他们便离开了。 才上车,舒逸便接到了镇南方打来的电话:“老舒,我们已经找到罗勇了。”舒逸心中一喜:“是吗?在哪找到的?”镇南方说道:“你猜猜?”舒逸想了半天才说道:“椰海家,对吧?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镇南方笑了:“还是老舒厉害,我们在县城转了半天没找到他,后来我想如果罗勇真的不是凶手,那么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怎么办?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找你,因为他知道只有你可以救得了他。我想你一定不可能呆在屋里,所以就决定回到椰海家去守株待兔,果然没多久他便找上门来了。” 舒逸叹了口气:“别再捧我了,真正厉害的是你,至少我就没想到他会来找我这一点,好了,你先稳住他,告诉西门和小盛,不能让任何人带走他,我马上去和高澜交涉,接手这个案子。”镇南方说道:“嗯,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舒逸跳下车来:“走,去找高澜。” 高澜见舒逸又回来了,忙说道:“舒处,怎么了?还有事么?”舒逸笑道:“有件事情想和高局说一下。”舒逸没说商量,因为在他来看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高澜问道:“舒处请说。”舒逸道:“刘国栋的案子我们接手了,稍后我会派人来和你们办理交接。”高澜知道舒逸的身份,但他没想到舒逸竟然这般的强势。 他说道:“舒处,这个案子好像和你们国安局没有什么关系吧?”舒逸说道:“现在有了,不过暂时我还不能够告诉你更多的细节,高局,希望你能够理解,并且配合。”高澜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这个案子上面的领导盯得很紧,就这样交给你们我无法交差。”其实高澜巴不得舒逸他们接手这个烫山芋,他这样说更多是在故作姿态。 舒逸说道:“高局,我们会按规矩,走正常程序和你们交接的,你就照实向你的上级汇报就行了,好了,我们先走了,一会我就派人来办理交接手续。” 高澜说道:“那好吧。”然后客气地把舒逸他们送出了门,他脸上的笑意却是真实的。 第七十二章嫌犯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冷冷地望着罗勇。 罗勇接过镇南方倒给他的凉水,一口气喝光了。他用衣袖擦掉唇边的水渍,然后说道:“舒处,我没有杀人。”舒逸说道:“现在不是你说没杀人就没杀人,现场留下的证据以及目击者的证词都对你很不利。”罗勇说道:“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要杀他等不到今天。” 舒逸说道:“先另说这些没用的,你先说说事情的经过吧。”罗勇道:“昨天晚上和你分手以后我便回了家,虽然说我们没有喝多少酒,但却感觉很是疲乏,于是便在沙发上睡着了。”舒逸说道:“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刘国栋的家里?” 罗勇说道:“一直睡到十二点多钟,大概是十二点四十左右吧,我接到一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便问他找谁,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知道我一直在寻找刘国栋杀害我父亲的真相,他说如果我现在赶到刘国栋家,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听完他的话我突然惊醒了,想也没想,便去了刘国栋家。” 罗勇抬起了面前的杯子,杯子已经空了,舒逸示意镇南方又给他倒了杯水。罗勇还是一口气喝干了。罗勇说道:“当我赶到刘国栋家的楼下时,听到了一声枪响,我觉得事情不妙,便飞快地向楼上跑去。”舒逸抬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说话:“在过道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罗勇说道:“你听我说嘛,我一口气跑上了六楼,他家的门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却发现刘国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因为听到枪声到我进房间,一路上我都没有发现有人,我觉得凶手应该还在房间,当时情急之下我便抓起了地上的手枪,可刚把枪拿起来我又觉得不妥,便放了回去。” 舒逸白了他一眼:“老刑警了,竟然还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谢意问道:“你自己没带枪吗?”罗勇苦笑着说道:“警察条例有规定的,非办案需要不能够随便配枪。刘国栋是领导,他的枪更多是用来防身的。” 舒逸说道:“你继续吧。” 罗勇说道:“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小心地搜查,却没有发现凶手,突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从楼上传来的,就是上一层楼,听声音是向下跑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凶手杀了人便已经离开了屋子,只不过他到了上一层楼的楼梯口,他应该是看到我进了刘国栋家才赶紧离开的。当时我正在刘国栋的卧室,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个影子了。” 舒逸说道:“你在刘国栋的家里大概呆了几分钟?”罗勇想了想说道:“不到五分钟。”舒逸问道:“你穿的就是这双运动鞋?”罗勇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这鞋是软底的,上下楼不会有太大的动静,而凶手穿的是硬底鞋,他的动静却是故意做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人看到你,做为你是凶手的目击证人,只是他也不会想到你会去拿起那把手枪。” 罗勇低下了头:“是的,我确实不应该去动那枪。”舒逸说道:“你为什么要跑?”罗勇苦笑道:“因为枪上有我的指纹,我说什么他们还会信吗?况且我知道,刘国栋的死势必会让县里的领导重视,给警察局施加压力,警察局如果想要早些交差,我可能会成为牺牲品。”舒逸点了点头,罗勇说得不错,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舒逸说道:“为什么昨晚你不第一时间来找我?”罗勇说道:“当时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甚至没敢回家,就在神湖边的一个小山洞里蹲了一晚,想把整个事情想明白,直到天快亮了我才想到能够救我的人只有你,所以便找来了,谁知道远远地看到你上了车走了,我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看到小镇他们回来,我才找上他们。”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你是被人算计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凶手只是为了算计你而杀人,还是杀人才是目的,而算计你只是附带的。”罗勇说道:“舒处,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你觉得呢?”罗勇说道:“我去自首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接手了,你就留在我们这里吧,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够走出这个院子。” 舒逸又看了一眼小和尚:“还有,我会让小和尚一直跟着你,你认为是监视也好,控制也好,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是我们的规矩。”罗勇点了点头:“我明白。”舒逸说道:“和尚,交给你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你都必须寸步不离。”小和尚点了点头。 舒逸又说道:“你有没有翻动过刘国栋家里的东西?”罗勇摇了摇头,舒逸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的家里会不会有什么犯罪证据吗?”罗勇说道:“肯定没有。”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罗勇说道:“刘国栋也是老警察了,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一个人住,不在家的时候也很多,既然知道我对他有怀疑,他是不会在家里面留下证据给我去查的。” 罗勇说的很有道理,舒逸甚至怀疑罗勇早就已经到刘国栋家里去搜查过了,但舒逸并没有说出来,可镇南方却不给面子:“罗哥,我想你应该早就到他家里去搜过不只一次了吧?”罗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舒逸淡淡地笑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觉得刘国栋身上我们可以做文章,大查特查,把水搅浑。”舒逸说道:“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揪住那二百万不放,使劲的查,或许我们能够查到另一条线。”舒逸明白镇南方说的另一条线是什么,镇南方说的不错,如果大张旗鼓地查这二百万,或许还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好,西门,这件事情你去查,让谢意配合你,动静大一些,实在不行让丁萍他们也参与。”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好的。”说完西门带上谢意便准备离开,舒逸说道:“对了,你们顺便和警察局办一下案子的移交,再告诉他们,罗勇我们已经找到了,由我们看管,案子结束我们会给他们通报的。” 西门无望请舒逸签署了一份文件,然后便带着谢意走了。 小盛说道:“舒处,我做什么?”舒逸说道:“你和南方马上到昆弥去,两件事情,第一悄悄查一查芥川雄一的住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能够有收获,记住,只是查,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第二,你们去和椰海取得联系,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的意思是椰海会有危险?那云都省国安局不是?”舒逸摇了摇头:“云都省国家局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肖长天。虽然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不管怎么样,小心一点好。”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是肖长天打来的,舒逸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是椰海出了什么事?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 舒逸接听了电话:“喂,你好,我是舒逸。”肖长天说道:“舒处,椰海姑娘出事了!”果然如此,舒逸长长地吸了口气,他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出了什么事?”肖长天说道:“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中。”舒逸说道:“严重吗?”肖长天说道:“还不知道,还在手术室里。” 舒逸问道:“肇事车辆扣下了吗?”肖长天说道:“肇事车辆翻过了隔离带,驾驶员当场死亡。”舒逸淡淡地说道:“知道了,秦雪那边麻烦肖局多费心了,椰海有什么情况还请肖局及时通知我们。” 肖长天说道:“舒处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没照顾好椰海姑娘,对不起。” 舒逸说道:“不怪你,是她自己不小心。好了,我这边还有些急事,先挂了。”从头到尾,舒逸的语气都很平静,好像椰海出事他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肖长天突然觉得有些摸不准了,他原以为舒逸会很激动地对自己兴师问罪。 舒逸挂了电话,镇南方紧张地问道:“老舒,椰海出事了?”舒逸阴着脸道:“都怪我,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小盛说道:“我们马上赶到昆弥去。”舒逸点了点头:“暗查芥川家的事情先放放,先去看看椰海,如果椰海能够安然度过危险,你一定要尽全力保证她的安全,我想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小盛说道:“放心吧舒处。”舒逸说道:“暗中保护,别让肖长天和他的人知道你到了昆弥。”镇南方问道:“我不去了吗?”舒逸点了点头:“你和小和尚在这里陪着罗勇。”镇南方问道:“那你呢?”舒逸说道:“我也到昆弥去,不过我的目标是秦雪和肖长天。南方,你告诉西门,任何人都不能够以任何理由带走罗勇,和尚,你一定要保证罗勇的安全。” 罗勇说道:“舒处,会不会太为难你们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们是特案特办。无论是谁如果胆敢阻止我们办案,你们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第七十三章伏击 昆弥,云都省军区医院门口。 晚上九点一刻,一辆黑色的捷达车停在路旁,舒逸下了车,向住院部走去。早在白天小盛就已经打听到了秦雪的病房,舒逸很容易便找到了。舒逸推门走了进去,除了躺在床上的秦雪,床边还坐着两个身着警服的人,一男一女。臂章上是“国安”两个字。 两人见舒逸推门进来,男人问道:“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他的脸上充满了警惕,手也慢慢伸到了背后。舒逸微笑着抬起双手:“别紧张,病床上的是我的朋友,我姓舒,叫舒逸。”女人脸上露出笑容:“是舒处啊?我们常听肖局提起你。”男人这才把手放了下来,脸色也缓和多了。 男人说道:“对不起,舒处,我还以为有人想对秦主任不利。”舒逸点了点头:“有警惕是好事,我就是太大意了,所以椰海姑娘才会出事。”女人也叹了口气:“椰海妹子到现在还没有醒。”舒逸坐到了床前,仔细地望着秦雪:“秦主任一直都没有醒来吗?”女人说道:“嗯,我们在这都守了三天了,医生也会诊过,就是没找到原因。” 舒逸问道:“这三天你们都在这儿?一步都没有离开?”女人摇了摇头:“不,第一天晚上是肖局亲自在这守着的,他让我们回去休息,他说我们会在这呆上一段时间,让我们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舒逸说道:“两位怎么称呼?”女人回答道:“我叫蒋月婷,他叫郑汉。”舒逸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舒逸这才伸出手去,一一和他们握手。 二人连忙说道:“舒处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舒逸很随意地说道:“小蒋,你和椰海应该早就认识的吧?”蒋月婷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刚才听你叫椰海妹子,而且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悲伤,这样的感情应该不是短短两天能够建立起来的。”蒋月婷说道:“舒处真是厉害,不错,我和椰海是警察学校的同学,同期不同班。只不过后来她分到了缉毒大队,而我进了国安局。” 舒逸说道:“椰海当时是想去哪里?”蒋月婷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当时她好像接了一个什么电话,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会,慌慌张张便走了。”舒逸说道:“哦?她接电话的时候都有谁在?”郑汉说道:“我也在场。”舒逸微笑着说道:“就你们俩?”二人点了点头:“是的。” 蒋月婷说道:“当时我还叫住她,说要不要我帮忙,她说不用,没什么大事,只是去见一个朋友。”舒逸问道:“她说她是去见朋友?”蒋月婷说道:“她是这样说的,不过我觉得她在说谎,她在昆弥的朋友我大多都认识,而且去见朋友不应该这样紧张。” 舒逸说道:“你是说她很紧张?”蒋月婷说道:“至少我觉得是的,因为我发现她在洗手间的时候还悄悄地检查了一下枪械,不然我也不会问她要不要帮忙了。”说到这里蒋月婷尴尬地笑了笑:“舒处,你也知道,她原本就是缉毒大队的人,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临时接到了什么任务,也不便多问。” 舒逸问道:“椰海最后的通话记录你们查过了吗?”郑汉说道:“肖局已经查过了,那是从市里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通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目击者。” 舒逸说道:“嗯,谢谢你们,秦雪就拜托给你们了。”二人忙站起身来送舒逸。 舒逸离开医院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地眼住了他,眼神中充满了憎恨与怨毒。舒逸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他四下里看了看,舒逸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机。 舒逸打开国门,上了车。 一边开车舒逸一边想着刚才和蒋月婷的对答,椰海是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才离开的,而这个电话让她感觉到了危险与恐慌,但她又必须去赴这个约,她认真检查枪械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而约他的人又是谁呢?还有一种可能,她接到的电话是什么人给她提供了信息,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她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性。可真像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一辆摩托车迎面而来,差点撞上了舒逸的车,好在舒逸想事情的时候车速并不快,舒逸一脚刹车,摩托车只是被挂了一下,驾驶摩托车的人栽在地上,滚了两圈。舒逸忙下车去,扶起了那人。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脸上也有擦伤,不过并不严重。舒逸轻轻问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舒逸说道:“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我扶你起来。” 舒逸并没有发现,就在离他们四五米远的地方,三条黑影慢慢掩了过来。 三人离舒逸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受伤的男子望着舒逸的身后惊叫一声:“小心!”舒逸这才急忙回头,三人举起刀,便向舒逸劈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受伤的男子手中也多了一把匕首,他趁舒逸扭过头去的刹那,用力向舒逸的腰际刺去。 谁知道舒逸的后背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他右手反转,直直扣住了受伤者握住匕首的手腕,用力一带,受伤者被他提了起来,拦在了他的面前,三人的短刀全都砍在了受伤者的背部。舒逸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突然放开受伤者的手腕,抬腿就是一脚踢向他的小腹,就一脚舒逸用了很大的劲,受伤者撞向了两个杀手,将二人撞得后退了四五步。 另一个杀手在错愕间被舒逸夺下了手中的钢刀,舒逸用刀背狠狠地砸在那人的颈部,那人昏死了过去。 慢慢地开始有人围观了。舒逸可不愿意这样惊世骇俗,他提起那人便扔进了捷达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剩下那三人爬起来时,哪里还有舒逸的影子。三人苦涩地互相对望了一下,也迅速地消失了。 舒逸直接把那人带到了自己住的春城宾馆。 等舒逸喝完一壶茶,那人才悠悠地苏醒过来。当他看到舒逸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恐惧:“你把我的同伴怎么了?”舒逸说道:“他们要找死,我自然只得成全他们了。”那人的额头冒出了大粒的冷汗,他颤声说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舒逸说道:“你希望我把你怎么样?”那人摇了摇头:“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吧?”舒逸笑道:“其实我放不放过你在于你自己,如果你能够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我还真会把你给放了。”那人抬起头来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一丝希望:“什么问题?” 舒逸说道:“告诉我,是谁让你们伏击我的?”那人苦笑着又摇了摇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舒逸说道:“说吧,相不相信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那人说道:“我们也不认识那个人,我们几个都是昆弥当地道上混的,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男人说到这,咽了一下口水,舒逸拿起杯子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说道:“那男人说想和我们做笔交易,让我们帮他杀一个人。你也知道,我们虽然是混混,但手上并没有人命,而且我也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所以便挂断了电话,谁知道他又打了过来,他说他知道我们的底,我们曾经贩卖过摇头丸,老大,我们道上混的,谁会没有多少沾点?” 舒逸点了点头,那人又说道:“他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他说如果我帮他做成了这件事情,他愿意付给我二百万,同时他让我告诉他一个银行账号,先把一半的钱打到我的账上,事成后他再给另外一百万,如果失败他也不会让我们退款。二百万,老大,对于我们小混混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我动心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便报出了银行的账号,果然,不到一个小时,账上就多出来一百万元。” 舒逸说道:“他就不怕你们拿了钱不做事?”那人说道:“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过,但我又转念一想,能够这样大手笔的人是惹不起的,特别他好像对我们很是熟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看得出来你很厉害,也很金贵,他既然能够花二百万买你的命,想要弄死我那就更加简单了。恐怕还要不了二十万,像我们这样的人,贱命一条。” 男人歇了口气又继续道:“所以我们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反正一百万已经到手了就算失手,那也不怪我们。那人就告诉我们,这两天就在医院附近找个地方住下,行动之前他会提前给我们电话,就连撞车,伏击都是他事先给我们策划好的。” 说到这里,男人怯怯地望向舒逸:“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滚吧!”那人有些不太相信舒逸的话,楞楞地望着舒逸,没敢动,舒逸又说了一句:“快滚蛋,我要睡觉了!” 那人如获大赦,逃得屁滚尿流。 第七十四章假面 舒逸见那人逃走的狼狈样,苦笑着摇了摇头。电话响了,是肖长天打来的。 “舒处,听说你遇到袭击了?”肖长天第一句话说开门见山地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肖局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肖长天笑道:“哪里,是舒处的身手太惊世骇俗,警方都惊动了,我也是正好赶去医院,才听说了这事,调出监控一看,发现竟然就是舒处。” 舒逸说道:“肖局现在在医院?”肖长天说道:“嗯,小蒋小郑他们已经盯了两天了,我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来。”舒逸说道:“那就麻烦肖局了。”肖长天说道:“哦,对了,警方已经从监控中查到了袭击舒处的人,不知道舒处有什么交代吗?”舒逸说道:“这点小事让警察去处理吧,我懒得和他们打交道。” 肖长天说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舒处,你也早点休息吧。”舒逸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嗯,那先这样吧,再见。”挂了电话,舒逸的脸上却毫无睡意,他的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 肖长天又去了医院,他真是体恤下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秦雪到昆弥的第一天,是由他陪护的,今天自己刚出事他又去了医院,这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二百万买自己的命,还真是大手笔,会是谁呢?自己是上午从西明出发来昆弥的,除了自己团队的人以外,知道自己来的就只有肖长天了,因为来之前他曾经给他去过电话。 肖长天想要除掉自己?为什么? 肖长天陪护秦雪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他和秦雪之间有什么秘密需要沟通,那也得秦雪苏醒过来才有可能,除非……,除非秦雪根本就没有昏迷。 舒逸站了起来,点了支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秦雪出事肖长天是怎么得知的?自己手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向肖长天告知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秦雪事先就和肖长天达成了默契。而自己前脚回到西明,肖长天第二天就派人来接走秦雪,那是因为秦雪太了解自己,想要长时间在自己面前装昏迷而不被发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而之所以要等到自己回来肖长天才派人来接,就是想麻痹自己,让自己觉得这件事情是顺理成章的。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可当时并没有想得这么透,舒逸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早想到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让椰海来冒险。 舒逸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顶鸭舌帽,又出门了。 舒逸这次没有再开车,而是在宾馆门口拦了一辆出租,又向军区医院去了。 舒逸轻轻地来到秦雪的病房门口,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干脆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他直接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病房里竟然没有人,肖长天不在,就连应该躺在病床上的秦雪也不在了。 舒逸迅速地退出了病床,躲进了安全通道。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秦雪的病房。舒逸就在黑暗中静静地呆着,夜晚医院的灯光本来就幽暗,好在舒逸的视力并不差。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舒逸看到肖长天和一个穿得严实,还戴着口罩的人走进了病房。舒逸忙跑了出去,冲动了秦雪的病房,肖长天和那人都楞住了,那人的口罩已经取了下来,不是秦雪是谁。 舒逸的出现让二人大吃一惊,舒逸微笑着望着他们。肖长天尴尬地笑了笑:“舒处,你怎么来了?”舒逸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他望向秦雪,温柔地说道:“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秦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肖长天说道:“哦,秦主任也是刚刚醒过来的,我原来打算先打电话给舒处报个信,可秦主任说想出去走走,我便陪她出去走了一圈,把打电话的事情给忘记了,这事都怨我。”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昏迷了这许多天,突然醒来,最好还是多卧床休息吧,别累着。” 肖长天笑道:“舒处说得对,秦主任,你还是上床躺着吧,对了,你才醒来,一定饿了吧,我却给你买些粥吧,舒处,你们先聊。”说着便走到了门边,舒逸突然淡淡地说道:“那谢谢你了,彭局长。” 肖长天的身形顿住了,背对着舒逸,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望着舒逸,目光中充满了杀意。秦雪也惊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肖长天突然长长地出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微笑着说道:“猜的!”肖升天眯起了眼睛:“你刚才是在诈我?”舒逸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其实如果你不是对秦雪这么上心,我或许还得需要些时间才能够查到。” 肖升天,不,应该说是彭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死的?”舒逸笑了:“说了你或许不相信,我们是通过你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原先我们只是怀疑你没有死,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如果秦雪不巴巴地从燕京赶来,如果你和秦雪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我也不会怀疑肖长天就是彭刚。” 秦雪站到彭刚的面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怎么样?”舒逸说道:“今晚的伏击也是你们策划的吧?”彭刚点了点头:“可惜,我一直错看了你,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你的身手竟然会那么了得。”他又看了秦雪一眼:“更可笑的是秦雪居然也不知道你会有一身好功夫。” 舒逸摆了摆手:“不用夸我,还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或许看在秦雪的面上,我会在严部长面前为你们求情,不过我想你是回不了头了,诈死倒没什么,可杀害肖长天,冒名顶替,这是死罪!” 秦雪尖叫道:“舒逸,你不能这样。”舒逸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冷冷地望着秦雪:“我直到刚才才明白,你到西明来并不是因为想帮助我查案,而是害怕我发现彭刚并没有死的秘密,想给我制造障碍。可惜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的到来非但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反而加速了彭刚的暴露。秦雪,你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秦雪说道:“我不管什么后果,我只知道彭刚是我的男人,我不会让他出事。”秦雪说完,手上多了一支手枪。舒逸抬头冷冷地望着这个用枪对着他的女人,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你最好把枪放下,否则你们根本等不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秦雪的手微微颤抖,彭刚叹了口气,对秦雪说道:“放下枪吧,你杀不了他。”秦雪的嘴唇咬得发白,最后她还是把枪放下了:“舒逸,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好吗?只要你放过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舒逸摇了摇头:“秦雪,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舒逸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我说过,如果你们把实情说出来,我或许会为你们求情,其他的免谈。” 说完,舒逸望向彭刚:“把你的假面具取下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彭刚慢慢地撕掉着耳后的肉皮,半分钟后,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彭刚的本来面目。舒逸说道:“这面具能够让我看看吗?”彭刚把面具递给舒逸,舒逸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这就是诸葛凤雏的那家玩具厂生产的面具吧?很精致。” 彭刚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彭刚,你自己给云都国安局局长打电话自首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舒逸掏出支烟,点上。就在舒逸点烟的刹那,彭刚突然掏出了枪,对着自己的脑门,舒逸手中的火机飞了出去,打在他的手腕上,彭刚抠动了扳机,但子弹却打偏了。舒逸整个人像是从沙发上弹出一样,眨眼就到了彭刚的面前,一只手扣住了彭刚握枪的手腕,另一只手下掉了彭刚手中的枪。 舒逸的动作一气呵成,彭刚呆立在那里,秦雪对彭刚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你死了我怎么办?”彭刚苦涩地笑道:“你以为自首了我们还能活吗?我死了,至少你还可以活下去。”秦雪的枪再次对准了舒逸:“放了我们,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这一次秦雪的枪直接指在了舒逸的脑门,舒逸感觉到了枪口传来的冰冷。 秦雪对彭刚说道:“你快走。”彭刚没有动,他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秦雪叫道:“走啊,快,快走啊!”舒逸说道:“秦雪,你不能够一错再错。”秦雪叫道:“闭嘴!”彭刚望着秦雪,最后挤出一句:“那你自己保重!”然后便冲出了门去。 秦雪的枪一直指着舒逸的头,她的手甚至已经不再颤抖,舒逸没有动,他知道如果自己稍微动一动,秦雪或许会果断地开枪,面对感情的时候,大多的女人都是丧失理智的,秦雪能够为彭刚做这么多事情,肯定也不在乎为他杀了自己。 半个小时以后,秦雪觉得彭刚应该安全了,她握枪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床上。舒逸轻轻问道:“为什么不一枪打死我?那样不就一劳永逸?”秦雪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舒逸淡淡地说道:“自首吧。” 第七十五章彭刚 舒逸拿起秦雪掉落在地上的枪,轻轻叹了口气:“以后要用枪威胁我,最好是把保险打开。”秦雪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愕:“你刚才就知道我没开保险?”舒逸点了点头,秦雪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反抗?”舒逸微笑着说道:“因为他跑不了,我打赌,最多半个小时他就会回来。” 秦雪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你,他对你的感情和你对他的感情是一样的,这一点我能够感觉得出来。说实话,你们之间的这种情感我很感动,也很羡慕,我甚至刚才隐隐有一种冲动,让你们一起离开,可是我不能,让你们走了我对不起死去的肖长天,对不起死去的那几个侦察员。” 舒逸拨通了严正的电话:“严部长,麻烦你让云都省国安局的局长给我打个电话吧。”严正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严正没有说什么,便把电话挂了,秦雪说道:“舒逸,你就放过我们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吗?我把自己给你。”舒逸望着秦雪,他的脸渐渐地变得很难看:“秦雪,你真让我失望,我喜欢你是没有错,但并不等于我会拿我的情感和原则做交易,你也未免太看轻我了。”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一个洪亮的声音:“舒处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是舒逸。”那人说道:“我是袁浩,云都省国安局局长。”舒逸说道:“袁局啊,你好,请你马上带人到人民医院来,我在住院部三楼12号病房,你亲自带队。”舒逸说完挂了电话。 秦雪听完舒逸的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刻她的心反而平静了,凡事一旦看到了结局,反而淡定了。二人再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各怀心事。 舒逸的心底说不出的悲哀,他没有想到秦雪会为了彭刚而做出这样的傻事,而他更加难过的是,从前在他面前如女神一般的秦雪,会为了彭刚,用身体还和自己做交易,看来秦雪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然她不会不了解自己的个性。 秦雪绝望了,她知道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彭刚,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彭刚不要像舒逸说的那样,为了自己而跑回来,可是她失望了,因为她还是看到了彭刚,彭刚此刻就站在病房外面。 舒逸把玩着手上的枪,轻轻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彭刚说道:“你答应过的事情还算数吗?”舒逸静静地望着他,彭刚继续说道:“如果我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你能够向严部长求情,放过秦雪吗?”舒逸说道:“我可以向严部长求情,但至于秦雪是不是能够免去处罚,我做不了主。” 秦雪说道:“你还回来做什么?”彭刚走到秦雪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小雪,你能够为我不顾一切,我又怎么能够丢下你一个人逃走呢?我想通了,以其整天这样担惊受怕的,不如有个了断的痛快。” 舒逸没有打扰他们,静静地在一旁坐着。 袁浩来了,带了四五个便衣。当他看到彭刚的时候他楞住了,他是认识彭刚的,六年前彭刚的案子他也是知道了,半天他才走到舒逸面前:“舒处吧?”舒逸点了点头,袁浩指着彭刚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他们带回去吧。”舒逸也跟着他们,去了云都省国安局。 舒逸在肖长天的办公室对彭刚进行单独审问。 彭刚没有被戴上手铐,舒逸和他在沙发上相对而坐,舒逸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对彭刚说道:“再次坐在这个办公室里,你有什么感受?”彭刚没有说话,低着头,目光停留在茶几上。 舒逸说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刚说道:“六年前因为一个案子,我到了云都,那个案子看上去并不复杂,但越查我却越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最后目标锁定了一个叫‘新月会’的组织。” 彭刚苦笑道:“我想这个‘新月会’舒处应该已经接触到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彭刚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到云都来的一共是三个人,除了我还有我的两名队员,就在我们以为和‘新月会’搭上线,准备顺藤摸瓜的时候,我们便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我的两个队员遇害,而我自己也受了重伤,昏死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房间里有两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根本无法动弹。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房间,微笑着看着我,我问他是谁,他说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彭刚说道。 舒逸问道:“那个男人是谁?”彭刚回答道:“那人你应该见过。”舒逸想了想,摇了摇头。彭刚说道:“那你听我慢慢地说吧。”舒逸点头示意他继续。彭刚说道:“那人好像知道我的身份,他说想和我谈笔交易,我当时就问,袭击我们的是不是他们,他并没有否认,当时我的心里很难过,为我的队友难过。” 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是我,队友死了,一个人独活,我也会难过的。”彭刚说道:“当时那人就说,如果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他就放了我,如果单单是这个条件,我不会动心,可是后面他又抛出来一个巨大的诱惑。” 舒逸问道:“是什么?”彭刚说道:“玄奘琉璃琴!”舒逸坐直了身体:“琉璃琴?”彭刚点了点头:“我喜爱古董在整个国安系统是出了名的,而我本来对佛学有一定的研究,这琉璃琴的价值我自然十分的清楚。也正因为如果,我动摇了,我想如果我死了,什么都完了,如果我答应他们的条件,那么我还有机会为我的战友报仇。” 舒逸说道:“所以你便想假意答应他们的条件?”彭刚说道:“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没想到我和他们的整个谈判到交易过程,都被他们录像,而最后让我见到这盒录像带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舒逸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肖长天!”彭刚冷冷地笑了:“正是肖长天,而我们的行踪也是他泄露的。”舒逸说道:“肖长天用录像带威胁你为他们做事,你不愿意受人威胁,同时也不希望自己和他们交易的事情暴露,你便预谋杀害了他?”彭刚说道:“是这样的,不过你只说对其一,我的计划的第一步便是我的死亡。” “如果肖长天先死,那么部里一定会很重视,一查到底,那样或许我也会跟着暴露,所以我必须先死。”彭刚说道。舒逸扔了支烟给他,彭刚接过来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至于我的死亡,确实让我费了很多的心思,最后才想到离奇死亡。” 舒逸笑了:“确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瞒过大家的眼睛的。”彭刚说道:“其实很简单,在死之前,我服用了一种药物,叫茄参属,这种药物在国外已经有了,能够造成假死现像,看上去和真的死亡没有任何的分别,不过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不能够在十二小时内服用解药,那就真的死定了。” 舒逸点了点头,这种药他也听说过,不过以前他并不太相信真的有这样的药,茄参属是茄类植物,主要分布在喜马拉雅山与地中海。舒逸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必须得到秦雪的帮助,而她的帮助主要是两点,一是在预订的时间内见到你的尸体,为你解毒,二是准备一具尸体,偷梁换柱。” 彭刚说道:“是的。”舒逸说道:“第一点以她和你的关系,很容易做到,只要她坚持把你的尸体运回燕京,由你亲自进行尸检就行,可第二点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彭刚说道:“你还记得六年前燕京发生过一桩案子吗?燕京医学院解剖室的一具尸体被盗。” 舒逸的眉头舒展开了:“我明白了,而秦雪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燕京医学院的客座教授,秦雪的两个身份使然,所以没有人会相信秦雪会盗取解剖室的尸体。可尸体被换了不会有人怀疑吗?我记得当时还给你开追悼会,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彭刚说道:“既然我能够离奇死亡,尸体为什么不能够离奇溃烂呢?” 舒逸当时并没有参加彭刚的追悼会,当时他根本不在国内,他说道:“可他们给我的资料上并没有尸体溃烂的记录。”彭刚苦笑道:“一定是秦雪给抽掉了,她一直就警告我,说你是个危险的家伙,哪怕一丁点的漏洞,都会让你抓住不放。” 舒逸出了口气:“你们随便完成调包之后,你便返回云都,杀了肖长天,然后冒名顶替?” 彭刚摇了摇头:“不,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不是没机会杀他,而是没有想好杀了以后怎么办,所以我便在云都省的一个偏僻的乡村躲了起来,那时候就连‘新月会’那帮人也认为我真的死了。我定期到昆弥去打探消息,终于两年前,我无意中听到了穗州市能够生产一种高仿真的面具,戴上根本就无法分辨出真伪。” “于是我便留心了,后来发现这个厂家竟然与‘新月会’有关系,最后我想尽办法结识了厂里的一个主管,花了大价钱,他才偷偷给我做了一个肖长天的面具。之后我才动手杀了他,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冒名顶替。” 第七十六章疑云 舒逸望着眼前的彭刚,看上去很是憔悴,舒逸淡淡地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彭刚低下了头,眼中隐隐有泪光。舒逸说道:“失踪的五个侦察员的事情你知道吧?” 彭刚点了点头:“知道,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我一直很小心,尽可能避免过多与他人接触,我怕别人看出我的破绽。”舒逸说道:“肖长天与‘新月会’有牵扯,难道他们就没有和你接触?”彭刚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一直没有,直到你们来了以后,他们让我密切关注你的行踪,随时向他们汇报,不过都是电话联系的。” 舒逸说道:“你们的秘密让椰海发现了吧?”彭刚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好像已经怀疑了,我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如果她想知道她父亲的秘密就到滇池去,然后我便安排了人制造了这起交通事故,巧的是那司机竟然也在事故中丧生了。” 舒逸说道:“最后三个问题,第一个,那把琴现在在什么地方?”彭刚说道:“琴在秦雪那儿,应该在她的家里吧。” “第二个问题,你的尸检报告肯定也是假的,可为什么会在指缝里留下弦琴沫屑?” 彭刚说道:“为了让我的死亡更逼真,让人感觉我是被勒死的。”舒逸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到的那个男人是谁?”彭刚说道:“易扬名。”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舒逸震惊,此刻很多的谜团在他心里已经慢慢的清晰了。 舒逸走到门边,敲了敲门,两个身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说道:“舒处!”舒逸说道:“把他带下去吧,别难为他,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任何人接触他,包括你们局长,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们试问。”两人忙说道:“明白。” 彭刚经过舒逸的面前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舒逸平静地望着他离开,他没有再提审秦雪,整个彭刚案他已经很清楚了,对于彭刚的话,他是相信的,至少从微表情的分析来看,彭刚的供词是值得相信的。 舒逸回到了酒店。 易扬名竟然是“新月会”的人,而且从彭刚的供词中不难看出,他的地位还挺高的。那易家的其他人呢?在整个案子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有那个给自己留下仿琉璃琴的人又是谁?易老,易停,易平,这三个人到底与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舒逸梳理着在易家发生的事情,先是自己访弦到了金陵,找上了易家,然后便是易老怪异的昏迷,易平制弦,易停失踪,接着易平也失踪了,又引出了苏亦晴的投江,容慧的出现,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这个易扬名与容慧的私生子。 舒逸觉得这些关系就像一团乱麻,是啊,乱麻,但他明确了一个思路,最重要的思路,就是到底与“新月会”勾结是易家少部分人的个人行为还是整个易家都参与其中是必须首先要搞清楚的,因为易扬名已经死了,芥川雄一的身份特殊,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明他与“新月会”的关系,不可能直接把人抓来审问。 突破口还是在易家。可惜易新梅一直没有开口,沈放来电话说不管怎么问她都三缄其口,沈放早就希望舒逸能够去一趟金陵了,可惜舒逸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舒逸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范元彬的死,他又回想到了易老问小和尚的关于“割肉喂鹰”的话,不对,易老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个典故来?他应该是有所指,还有就是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到金陵的时候易老会昏睡?自己曾经几次假设,首先是假设他是被易扬名催眠了,接着重新设定易老没有被催眠,而是在装昏迷,到底哪个假设更接近真相呢? 舒逸突然有点希望镇南方在自己的身边了,这样还有个人可以讨论一下。 舒逸掏出电话打给小盛:“小盛,我准备到金陵去一趟,昆弥这边你就盯着些,除了椰海,除了椰海你还得保证两个人的安全,不过我想他们不敢乱来。”小盛好奇地问道:“谁啊?”他还不知道彭刚和秦雪的事情,舒逸说道:“彭刚和秦雪,他们现在暂时羁押在省国安局的,具体的到时候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小盛虽然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舒逸这样说他也不好坚持:“舒处,你一个人去金陵?”舒逸说道:“嗯,你也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就让袁局长协助一下。” 挂了电话,舒逸便让酒店帮忙订机票,明天一早飞往金陵。 这个晚上舒逸失眠了,他的心里总是有个解不开的结,那就是易老,他总觉得易老在整个案子当中很重要,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很有价值的信息。那是什么呢? 舒逸的电话响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舒逸摁下接听键,一个女人的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感:“舒处,你在哪?”是沐七儿,舒逸说道:“我在昆弥,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沐七儿问道:“昆弥的什么地方?”舒逸随口回答道:“春城宾馆。”沐七儿竟然挂断了电话。 舒逸望着电话轻轻说道:“她也在昆弥?”舒逸并没有猜错,半个小时后,沐七儿的电话又来了,她问舒逸在哪个房间,舒逸说道:“你不会想在半夜三更进入我的房间吧?”沐七儿没有回答舒逸的话,冷冷地说道:“告诉我你在哪个房间。”舒逸说道:“602。” 两分钟后,门铃响了。 舒逸打开门,沐七儿就站在门外,她穿了一身灰色的职业装,头发绾起,尽管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但舒逸还是从她嘴角的抽搐和眼睑的跳动中感觉出她的愤怒。 舒逸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沐七儿说道:“你是怎么搞的?椰海为什么会这样。”舒逸说道:“对不起,这是个意外。”沐七儿说道:“是吗?”她显然不相信舒逸的话。舒逸说道:“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不过你这么晚跑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兴师问罪吧?” 沐七儿说道:“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舒逸说道:“说吧,我听着。”沐七儿说道:“他们要对你下手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这并不奇怪,我想只是迟早的事情。”沐七儿紧张地赶过来向舒逸报信,没想到舒逸竟然满不在乎,她说道:“你就不害怕?”舒逸说道:“怕,但怕并不意味着我会能够选择退缩。” 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说得对。舒逸问道:“还有别的事吗?”舒逸像是在下逐客令,这种语气让沐七儿很不舒服,她站了起来:“没了,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会走。”舒逸说道:“你误会了,我明天要去金陵,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下。” 沐七儿的脸色一变:“什么?你要去金陵?是去易家吗?”舒逸点了点头,椰海是知道易家的事情的,沐七儿知道也不奇怪。 沐七儿说道:“能够带我一起去吗?”舒逸说道:“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我觉得充分,或许我可以考虑。”沐七儿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说道:“易家与沐家很有渊源。”舒逸楞住了:“为什么上次你不告诉我?你应该早就从椰海的口中知道我在调查易家的事情了吧?”沐七儿说道:“我知道,可是……” 沐七儿在犹豫,犹豫应该不应该告诉舒逸。 舒逸冷冷地看着她:“易扬名是你们杀的?”沐七儿听到舒逸的话,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抬起了头。舒逸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从沐七儿的表情得出了答案,沐七儿说道:“那是他该死。”舒逸淡淡地说道:“可镇南方的父亲呢?他也该死吗?”沐七儿苦笑道:“这也是我不敢和你提及易家和沐家之间关系的原因之一,易扬名确实是我们杀的,可我们并没有绑架镇南方的父亲,更没有用他父亲威胁,让他去顶罪。” 沐七儿继续说道:“甚至我们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镇南方是什么人。”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他们杀了人,竟然还有人帮他们找人顶罪,换做别人肯定没有人会相信沐七儿的话,可舒逸却相信了。舒逸说道:“好,我让酒店再帮忙订一张机票,不过你的行李呢?”沐七儿说道:“没事,缺少什么到金陵可以现买。” 舒逸点了点头:“说说易家和沐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不然我今晚是无法入睡了。” 沐七儿说道:“易老是我父亲的外公,是我的曾外公。”舒逸掏出支烟点上,沐七儿皱了下眉头:“能不抽吗?”舒逸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必须闻到这个味道。”沐七儿懒得理他,继续说道:“易家曾经和沐家并肩战斗过,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易家退出了,再后来,沐家就得到了消息,说易扬名竟然还与他们勾结到了一起。” 舒逸问道:“沐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沐七儿说道:“大约五年前吧。”舒逸问道:“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沐七儿说道:“父亲一直觉得他就算与‘新月会’勾结,也不应该坏到哪里去,直到查出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家族才决定处死他的。” 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半了,他说道:“睡吧,你睡床,我在沙发上凑合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去金陵。” 第七十七章下套 沈放亲自到机场接舒逸,当他看到沐七儿的时候楞了一下,很是惊艳,他热情地和沐七儿打招呼,谁知道沐七儿竟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伸出的手。舒逸笑了,走到沈放的身边轻轻说道:“慢慢习惯吧,她就这性格。” 沈放问道:“她是?”舒逸回答道:“沐小姐,我的一个朋友。”舒逸不愿意多说,沈放也不好多问。沈放说道:“我们先去易新梅家吧,加上这趟我已经是第九趟了,每次去她都会很客气的给我开门,请我进去,但当我问及关于案情的事情,她就缄默了。希望你能够让她开口吧,我已经拿她没辙了。” 舒逸说道:“她不愿意和你说关于案子的事情,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是她心里有鬼,不敢说,其二,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沈放说道:“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当初为什么又要绑架镇南方?”舒逸说道:“这也很好解释,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对于镇南方杀了范元彬的事情,她自然会痛恨,我们放了镇南方,她想不通,有过激的行为也很正常。” 沈放说道:“舒处,希望你能够让她开口。”舒逸说道:“先看看吧,这个时候她会在家吗?”沈放说道:“范元彬死后她除了偶尔到琴行去看看,大多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家里。”舒逸说道:“她没去上班?”沈放摇了摇头:“听说好像请了一个月的假。” 三人上了楼,沈放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正是易新梅。当她看到舒逸的时候楞了一下,眉头微皱,再看到沐七儿时,她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舒逸轻轻斜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的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易新梅。 沈放说道:“舒处长,你见过的。”舒逸说道:“易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易新梅并没有和舒逸罗嗦,她侧了侧身:“请进吧。”把三人让进了屋里。 屋子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那座佛龛也重新摆放整齐。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易新梅便去给三人泡茶。舒逸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易新梅,易新梅仿佛也感觉到了舒逸的目光,她好像有些拘束,倒水的时候差点让开水漫出了杯子。 把茶给端了上来,她也在沙发上坐下,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怪异,也有些尴尬。舒逸端起杯子,小心地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沈放见舒逸并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喝了口茶。 而沐七儿只是望着舒逸,根本没有看易新梅一眼,易新梅却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一双赤脚。舒逸觉得这样的场很有趣,因为他发现易新梅与沐七儿竟然是认识的,可两人却假装毫无关系,她们到底想隐瞒什么? 就这样坐了近十分钟,舒逸终于开口了:“沐姑娘,按辈份易女士应该是你的表姨吧?”舒逸这话问得很突然,沈放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沐七儿竟然与易家还有亲戚关系,易新梅则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舒逸会知道沐家与易家的关系,但想想又释然了,沐七儿能够和舒逸一道来金陵,两人的关系肯定并非一般,易新梅的神情由惊吓转为平静。 沐七儿被舒逸问得不知所措,她茫然地点了点头。 舒逸对沈放说道:“沈警官,你回避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两位女士谈谈。”沈放虽然很想留下来听听,可是舒逸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坚持,只得笑道:“那我到车上等你们。” “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了吧?”舒逸微笑着问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易新梅,易新梅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沐七儿,沐七儿说道:“是的,很久没见过了。”舒逸说道:“那沐小姐也应该是知道范先生的吧?”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眯缝着眼,望着她,那笑有些诡异。沐七儿的心里发麻,她说道:“范元彬不是我们杀的。” 舒逸假装假装皱起了眉头:“可除了你们还会有别人吗?”沐七儿说道:“当然!”易新梅果然如沈放说的那样,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舒逸说道:“这样说你是知道凶手是谁了?”沐七儿脸色大变:“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舒逸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道:“你说谎,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沐七儿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我不知道。”蹭地站了起来。舒逸沉下了脸道:“坐下。”沐七儿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舒逸那凌厉的目光下,她无法发作,冷哼了一声,还是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一开始在我的注视之下,你自己联想到了范元彬的死,因为你曾经对我坦白,易扬名的死是你们下的手,所以你担心我把范元彬的账也算到你们的头上,于是不自觉地就想解释,让我知道范元彬不是你们杀的。” 沐七儿的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轻轻地揉搓着:“你用那种目光盯着我是故意的?”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原以为不会有太大的用,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淡定。接下来我问了一个问题,除了你们还会有别人吗?你很肯定的回答当然,你的语气和神情是那么的自信,对,是自信,我便怀疑你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沐七儿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恢复了那股子冷傲:“是吗?可你说的不过是你的猜测。”舒逸说道:“对,这确实是我的猜测,再下来你的反应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的原话是‘这样说你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沐七儿没有回答,舒逸说道:“‘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对吧?你用一个简单的重复来回答我的问题,简单而机械的重复,是因为你害怕在回答的过程中出现语言漏洞,所以便在我的问题前面加上了否定的助词,但你的内心里缺乏底气,所以下意识地又用了一个反问来强调自己并没有说谎,这便如画蛇添足一般,也是说谎之后的一种心虚的表现。” 易新梅终于开口了,她的双眼望着舒逸:“你是心理学家?”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易新梅沉默了,望了一眼沐七儿。 舒逸说道:“而你的内心也十分的紧张,在听到我很肯定地说你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你甚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情绪异常的激动,为什么?你的内心开始隐隐有了恐惧,你的恐惧源于我对你的语言和表情,因为你害怕,害怕你会在有意无意中泄露了凶手的秘密。其实从一开始你便已经告诉我谁是凶手了,只是你自己没有留意而已。” 舒逸笑了笑,端起了茶杯。 沐七儿说道:“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告诉你什么。”她扭过头望了一眼易新梅:“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易新梅叹了口气:“七儿,不关你的事,是他太厉害了,从头到尾都在给你下套,他是个心理专家,而且精通行为及微表情分析,我们骗不过他。” 沐七儿瞪向舒逸,舒逸喝了口茶:“我并没有恶意,否则我也不会让沈放回避了。” 舒逸放下茶杯,轻轻地问道:“易女士,我只有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丈夫;第二,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保险柜钥匙的事情?第三,为什么要绑架镇南方?” 沐七儿说道:“梅姨,你不能说。”舒逸说道:“沐小姐,我们可是合作者,这不会就是你们的合作态度吧?如果再让我觉得我们的合作不能够基于信任的基础上,那么我会终止我们的合作协议,把这些事情移交给警方去处理。” 沐七儿说道:“好,我们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最反感的就是谈条件,但他还是耐起了性子:“说吧。”沐七儿说道:“我知道,虽然我们在对付‘新月会’这件事情上,出发点和目的是一样的,但我们并没有法律赋予的特权……” 舒逸摆了摆手说道:“我明白了,关于你们用过什么过激的手段,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取得官方谅解。不过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新月会’的事情向警方或者国家安全部门汇报,让他们以合法的手段和渠道来对‘新月会’进行打击呢?” 沐七儿冷笑道:“我们曾经尝试过,可却因此牺牲了几个沐家的人。”舒逸想到了肖长天、刘国栋之流,他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舒逸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要求,现在应该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了吧?” 易新梅说道:“你应该在我家里找到钥匙,并取出里面的东西了吧?”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钥匙是我拿走的?”易新梅说道:“因为你的第二个问题!”舒逸笑了,他还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第七十八章答案 易新梅说道:“我知道你起初曾经怀疑过,我会是那把钥匙的主人。”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你一直深居简出,以此来打消我对你的怀疑。”易新梅说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在等一个人。”舒逸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等谁?”易新梅苦笑道:“可惜,我的处住一直处于你们的人的监控之下,那人怕是不敢来了。” 舒逸想了想问道:“你到底在等谁?”易新梅说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只是叫我最近都不要出门,等监视的人撤了他会和我联系的。”舒逸问道:“他是怎么把消息传递给你的?”易新梅说道:“QQ,一个陌生人的留言,但我知道一定和钥匙的事情有关系。”舒逸点了点头:“你没问他找你什么事吗?” 易新梅说道:“说了,想和我做笔交易,至于交易内容他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一会我会跟沈放协调一下,让他想办法让监视的人撤了。”易新梅说道:“嗯,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舒逸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范元彬?”易新梅说道:“我并不想杀他,当我发现他在为‘新月会’做事的时候我劝阻过他,可是他听不进去,最后竟然还绑架了易停和易平,并以此来威胁叔爷。” 舒逸说道:“怪不得他坚持要和我们到云都去,他的目标就是易平!不过他的胆量倒是不小,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耍花招。”易新梅说道:“他甚至还威胁我,如果我再干涉他的事情,他让我也一块消失,没办法,我只能先下了手。” 舒逸说道:“易停和易平的失踪都与范元彬有关,而且都是在云都出的事,那么两个人应该都在芥川的手中吧?”易新梅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初易停去云都谈业务就是范元彬牵的线,易停接着便失踪了。而此次易平也是在云都失踪的,是范元彬怂恿易平去找他父亲的,他的嫌疑也是最大。” 舒逸说道:“你是怎么知道钥匙的事情的?”易新梅说道:“如果你出差回来发现房子竟然重新装修了,而原来的装修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时间也不算太长,你会怎么想?”舒逸说道:“我想他一定给过你合理的解释吧?”易新梅说道:“是的,他说是一家装修公司在送装修的样板房,免费装修。” 舒逸说道:“成立一家装修公司,掩饰他的谎言并不难。”易新梅说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去打听过,果然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一共是五个家庭获得了样板房的机会,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却真实,我竟然被他瞒过去了。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元彬并没有佛教的信仰,家里怎么会多了一座佛龛?” “我曾经仔细研究过那尊佛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有一天,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东西忘记拿了,就懒得换鞋,穿着高跟鞋跑进卧室,我听到有一块木地板被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有些空洞,我来回走了几步,确定那块地板一定有问题,而这时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佛像的手正是指向这个位置。”易新梅说道。 舒逸笑了:“于是你就想办法打开了?”易新梅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怕打开以后无法恢复,或者恢复得不到位被他发现。”舒逸说道:“没想到你的心思蛮细的,让我想想你是用什么办法来解惑的。”舒逸闭上了眼睛,两秒钟后他说道:“监控,你一定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安装了高清的针孔摄像机。” 易新梅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舒逸说道:“因为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易新梅说道:“后来当我监控以现他藏的竟然是一把钥匙的时候,我便开始产生的怀疑。但我没有问他,他既然决心要瞒着我,就算我问也听不到他的真话。同时我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装修公司送样板房的事情,果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间公司便关闭了。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怀疑了,花这么多的时间、精力、金钱布这样的一个局,其后的秘密一定不会小。” 舒逸说道:“我很佩服你的心思,很缜密。”易新梅说道:“舒处,你就别挖苦我了,在你面前我这点小心眼上不得台面的。”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这话他是不能接的,怎么接都不谦虚。 易新梅继续说道:“之后我便开始跟踪他,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是老师,我的课表他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休息他都一清二楚,也正是这样,为了跟踪和监视他提供了便利,我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课给调开了,我知道他如果有什么动作,必然是在我上课的时候。最后我终于知道了他的秘密。” 易新梅说道:“那天我看到他在楼下见了一个男人,男人开了一部尼桑轿车,男人从车里取出一只皮箱交给元彬,元彬放到了自己的车上,是放在副驾驶位,而不是后备箱,那东西应该很贵重。两人像是连话都没说,男人便开着车走了,元彬也开着车子离开了,我拦了部出租跟着,他去的是银行,出来的时候手中的箱子却没了。” 舒逸说道:“你知道那箱子里的是什么吗?”易新梅点了点头:“知道。”舒逸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易新梅说道:“因为他要销赃,把那些东西换成钱,然后交给中人。多跟踪几次自然就知道了。” 舒逸说道:“跟踪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发现你,真是难得。”易新梅淡淡地说道:“他根本就不会想到我发现了他的秘密,自然警惕性没那么高了。”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的事情呢?” 易新梅说道:“我必须要绑架他,那天你们决定放他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告诉我杀范元彬的凶手让你们给放了,你想想,当时我必须表现得悲伤,表现出对凶手的深恶痛绝,而且能够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的人应该是警方的人,或许这是一个试探,我不做点什么,我怕被警方怀疑。” 舒逸说道:“你就不怕弄巧成拙,惹火烧身?”易新梅说道:“如果我能够冷静地想想,或许我就不会这样做了,只是当时来不及判断,被你们抓住以后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被人利用了,我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回到家里发现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才明白,扣住我,为他们寻找钥匙争取时间。” 舒逸说道:“之前我曾经想过他们之间一定有个中间人,同时拥有两把钥匙,看来我错了,中间人只是负责传递、运输,不然他们也不会急于寻找钥匙了。” 易新梅说道:“舒处,你的三个问题我都回答完了,还满意吧?”舒逸说道:“虽然范元彬是你杀的,但你却没有亲自动手,动手的那个人是谁?”易新梅说道:“你见过。”舒逸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摇了摇头:“我猜不到是谁。”易新梅说道:“沐远方。”舒逸问道:“谁是沐远方?” 沐七儿说道:“是我的叔叔,也就燕子矶易家的管家。”舒逸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中年人,看上去温温吞吞的中年人。舒逸突然笑了:“我明白了,易老在这件事情里也是出了力的,对吧?”易新梅点了点头:“是的,是叔爷策划的。” 舒逸扭头望向沐七儿:“其实昨天我就知道范元彬的死你是知情的,只不过没想到其中会有这样复杂的内情。”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混淆了你的思想,在你提到易扬名的案子时我故意抛出了威胁镇南方顶罪的事情,因为两个案子都发生在燕子矶,都与易家和沐家有关,我突然的一句问话会让你下意识的给出一个答案。” 沐七儿呆住了,是的,自己昨天只是承认易扬名是沐家的人杀的,而舒逸却问她为什么要绑架镇南方的父亲,让镇南方顶罪,自己否认了威逼镇南方的事情,不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知道范元彬的死因了吗? 沐七儿瞪着舒逸说道:“你一天不玩心机会死啊?” 舒逸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走吧,沈放应该等急了。”说完他站了起来,易新梅看了看沐七儿,沐七儿说道:“放心吧,梅姨,他既然答应会帮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这边有什么消息记得给我们电话。” 两人下了楼,沈放果然就等在车边,地上已经是一小堆烟头了。 见二人下来,沈放迎了上去:“舒处,怎么样?她说了吧?”舒逸笑道:“这里监视的人是市局的?”沈放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想办法让他们都撤了吧。”沈放吃惊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她没什么问题。”沈放说道:“怎么可能?”舒逸说道:“撤了吧,出事我负责。” 第七十九章答疑 燕子矶,易家。 沐远方看到舒逸和沐七儿、一起到来,他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平静如水。舒逸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沐先生,又来打扰了。”沐远方露出一个微笑:“舒先生,里面请。”把舒逸他们带到了客厅,他对舒逸说道:“舒先生,你们稍等,我去向易老通报一声。” 舒逸欠了欠身:“那就有劳沐先生了。”沐远方看了看沐七儿,没有说什么,往内堂走去。 舒逸说道:“这个沐远方是个人物,淡定,波澜不惊。”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白了舒逸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沐七儿对舒逸有一种畏惧,甚至就连言语都很是顾虑,她总觉得舒逸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针对性。 大约几分钟后,沐远方出来了:“舒先生,易老请你到书房去。”舒逸望着沐远方:“就我一个人吗?”沐远方点了点头,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沐小姐,那我就失陪了。”说完便跟着沐远方去了书房。 虽然舒逸对易家熟悉得不能现熟悉了,但沐远方还是很认真地在前面带路,和以往一样,一言不发,就像一个忠诚的管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把舒逸带到书房门口,沐远方说道:“舒先生请,我就不进去了。”舒逸点了点头:“谢谢沐先生。”说完推门进了书房。 舒逸相信沐远方此刻的心里一定也很着急,急着要去见沐七儿,哪怕他表面上看着那么的镇定,但他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疑问。 易老正在泡茶,很专注,很认真,就是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听到舒逸关门的时间,并没有回头,轻轻地说道:“快坐下,尝尝这茶。”舒逸望着那茶碗,轻轻说道:“汤色碧绿清澈,茶叶嫩匀明亮,芽芽直立,上下浮沉,宛若翡翠,这是金陵的雨花茶。”易老笑了:“舒处了得,这确实是金陵的雨花茶,这是新品茶,舒处居然知晓,看来也是爱茶之人啊。” 舒逸说道:“这茶细枝嫩叶,不愧为雨花茶中的上品。”易老倒了一杯递给舒逸,舒逸品了品,闭上眼睛默默地回味着。 易老说道:“听说舒先生是和七儿一起来的?”舒逸说道:“嗯。”易老说道:“七儿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差了一点,别看她总是板着个脸,却面冷心热。”舒逸点了点头,自己续上了茶。 易老又说道:“她的父亲便是现在沐氏企业的董事长沐远志,我想沐家的底细她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舒逸说道:“她告诉了我很多的事情。”易老点了点头:“想从她身上打探消息,你有的是办法。这丫头虽然看似精明,其实却很是单纯。” 两人就像是在闲聊,半天也没有提到案情。 易老说道:“不知道舒先生成家没有?”舒逸笑道:“易先生这是想给我说媒?”易老说道:“舒先生误会了,我在想,像舒先生这样的人中龙凤,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你。”舒逸说道:“易老言重了,舒逸哪里配得上人中龙凤之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真要说特殊,特殊的不过是我目前的身份罢了。” 易老叹了口气:“舒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舒逸掏出烟来:“可以吗?”易老说道:“给我也来一支吧。”舒逸笑了,递给易老一支,他给易老点上,易老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眼泪花都咳出来了。 易老把烟在烟灰缸里杵熄,然后笑着说道:“戒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不适应了,你自便吧。”舒逸心里有些感激,易老其实并不是真想抽烟,而是让自己别太拘束。 这一来,二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近了许多。 舒逸说道:“易老,我第一次到易家的时候,你的昏迷是真的还是假的?”易老说道:“真的,因为他们不希望你见到我。”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我差点要了老先生的命。”易老说道:“可以这么说,我已经被易扬名软禁了很多年了,他根本不让我接触外界。”舒逸说道:“可他却不知道沐远方的存在。” 易老说道:“是的,他没想到远方会是沐家的人,而远方也是他亲自找来负责我的生活的,同时也是用来监视我的。”舒逸说道:“看来沐家为了易老下了很多的功夫,首先要替沐远方伪造一个不会被怀疑的身份,其次要让他取得易扬名的信任。”易老说道:“是啊,也难为远方了。” 舒逸说道:“他很不错,要在易扬名眼皮底下玩无间道并不容易,对他的心理素质的要求也是极高的。”易老给舒逸添了茶,然后说道:“我昏迷的时候,远方曾经想过找你们把事情给说出来,但他也有顾虑,因为至少那个时候我们彼此之间还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舒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连我醒来之后,乍与你见面,我也不敢信任你们。” 易老说道:“舒先生大概也知道,与‘新月会’较量了这么多年,对于他们的能量我们很清楚,不得不谨慎。”舒逸说道:“我明白,而且我还知道,在我问你制弦的事情时,你对我撒了谎,对吧?” 易老摇了摇头:“撒谎谈不上,只是略有隐瞒,我还是告诉你们了,除了我师兄,还有一个人可以制作冰弦,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那个人就是我的曾孙,我不想把他给卷进来。”舒逸叹了口气:“可他还是卷进来了。”易老说道:“没办法,谁让他是易家的子孙呢。” 舒逸说道:“易老,易扬名死后,我又来到易家,而也是那一次,你们谋杀了范元彬,我觉得那个时候通过椰海,你们应该能够了解我们究竟是什么立场了,为什么不选择和我合作呢?”易老苦笑道:“其实在得知你们要返回的时候,我们已经决定要和你合作了,只是易平的失踪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舒逸说道:“有人用易平来威胁你?”易老说道:“不仅仅是易平,还有易停。”舒逸说道:“芥川雄一?”易老说道:“应该叫他祁帆,或者易儒。我想你也知道,他就是扬名的私生子。”舒逸说道:“易停和易平在他的手上?”易老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一个是他的亲侄子,我想他应该不会真的下得了手吧?” 易老说道:“如果他能做主,我也就不担心了。”舒逸想到了一个人:“诸葛凤雏!”易老冷哼一声:“他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诸葛凤雏,他的原名叫松本健,松本家在华夏的代言人,你一定不知道吧?‘新月会’首任会长就叫松本无智。当时我们都叫他松本弱智,也正是这样,刺激到了他的自尊,松本俊为自己起名叫诸葛凤雏,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殊不知,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浅薄。”易老一脸的不屑。 舒逸却说道:“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诸葛凤雏还真算是一个对手。” 易老说道:“嗯,至少‘新月会’能够这么猖獗多半是他的功劳。”舒逸说道:“易老,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想通,范元彬有问题,但他为什么要主动向我提苏亦晴的事情,引我查到容慧,继而挖出芥川雄一?”易老说道:“如果易扬名出了什么事,范元彬便能够成为‘新月会’的会长,就这么简单。” 舒逸吃了一惊:“易扬名竟然是会长?”易老苦笑:“诱惑与威胁不够大他怎么会背叛易沐联盟?”舒逸说道:“威胁指的是他们夺走易扬名与容慧的私生子,对吧?”易老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如今两人都死了,‘新月会’又是谁在主持?”易老说道:“一个你想不到的人。”舒逸抬起了手,阻止了易老说出那个名字。 舒逸闭上了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道闪光。 这个人他一定是接触过了,但也一定是他觉得最不可能的。舒逸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是谁了!”他这话让易老都吃了一惊,舒逸淡淡地说道:“空正大师,也就是祁帆养母的兄弟,祁海洋。” 易老惊愕地张大了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猜的,看来我是猜对了。而且我还理顺了一条线,易扬名是现在‘新月会’的一号,范元彬是二号,空正便是三号。三个人的职司也不同,易扬名是负责全盘的统筹,大方向的策划,范元彬负责资金的筹措,而空正则是守护着藏于西明的,他们还在想尽办法想运走的那笔宝藏。” 易老楞住了,半晌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七儿那丫头愚钝,看来我看错了,她选择与你合作是沐家之幸,易家之幸啊。和你为敌,是讨不了好的。”舒逸说道:“也多亏易老给我的提示。” 第八十章借兵 舒逸问道:“易老,那把琴是你让人留下的吧?”易老点了点头:“那是我的珍藏。”舒逸说道:“易平曾经被人威胁做弦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易老说道:“知道。”舒逸说道:“威胁他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易老淡淡地说道:“你说呢?”舒逸说道:“范元彬?”易老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他要对付易扬名,必须把你们的视线引向易家,而易家的招牌是什么?就是老头子我的制弦技艺。”舒逸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侦察员送回去的那根冰弦就是范元彬故意露出的破绽。”易老说道:“易平做弦以后,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快查到易家,但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我才想到了送琴的办法。” 舒逸说道:“留琴的是沐家的人吧。”易老说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在易家我已经被彻底软禁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们来金陵的消息会提前让易扬名知道了,他催眠了我,让我昏睡。” 舒逸说道:“他并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其实当时他就算不催眠你,你也不会马上向我透底,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你对我至少要有几番试探,不会马上进入实质性的谈话,对他不会有大的威胁。更可笑的,他会去伪造尸斑,想把水搅浑,让我们找不到头绪,可正是那尸斑,反而让我们察觉到事情的复杂。” 易老说道:“扬名是个很自负的人,他输在对你的轻视。他觉得自己可以把握一切,他布的局一定能够把你绕进去,而自顾不暇。”舒逸说道:“易老,谢谢你。”易老摇了摇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算是没有你,沐家,易家也会坚持和他们斗到底。只是有一件事,舒处,只有你能够帮我们。” 舒逸轻轻说道:“易老,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已经答应过沐小姐了,不会让易家和沐家有什么事的,结案的时候除了已经死了的元凶易扬名外,不会涉及沐家、易家的任何一个人,当然,芥川雄一除外。”易老有些激动:“那我代表两家谢谢你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其实这样我可就抢了你们很多功劳了。”易老说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舒逸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易扬名、范元彬加入‘新月会’也就七八年的时间吧?”易老点了点头:“‘新月会’经过这么些年,曾经的那些人老的老,死的死,必须有新鲜的血液输入,不过他们有钱,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为钱卖命的人。” 舒逸说道:“我想这也是‘新月会’无奈之下才做出的决定,因为从日本本土输送人员过来不现实。”易老说道:“他们也没有什么无奈的,你以为他们会在乎‘新月会’的血统还纯正不纯正吗?他们只在乎那笔宝藏,只要宝藏还在他们的手上,谁做这个会长都无所谓。” 舒逸说道:“空正也是日本人?”易老说道:“他的母亲叫松本美惠,空正其实在出家前就已经悄悄加入了日本籍了。” 易老说道:“现在整个案子舒处应该已经了然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易老说道:“易家和沐家的使命总算是完成了,应该可以收网了吧?”舒逸摇了摇头:“还没行。”易老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我的使命还没完成。”易老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问题?”舒逸说道:“大问题!”易老说道:“能否说给我听听?” 舒逸说道:“对于我来说,还有五个失踪的,不,已经被害的侦察员怎么会死,这个问题我必须搞清楚,现在收网的话,或许就连‘新月会’我们都不一定能够一网打尽。”舒逸不愿意说太多,但易老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易老说道:“舒处如果有需要我们做什么,说一声,我们一定会尽力相助。”舒逸说道:“嗯,如果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舒逸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轻松地吸着烟,传来了敲门声。舒逸坐了起来:“进来!”推门进来的是沐七儿,她站在门口,脸有些红。舒逸微笑道:“杵在那做什么?进来吧。”沐七儿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舒逸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沐七儿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吧?”舒逸说道:“应该清楚了吧。”沐七儿说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金陵?”舒逸说道:“总得呆一两天再说吧?”沐七儿有些急了:“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一切,为什么不马上去行动?”舒逸说道:“还不到时机。”沐七儿说道:“怎么不到时机?” 舒逸说道:“诸葛凤雏,芥川雄一这两个人你有证据拿下吗?”沐七儿楞住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等。”沐七儿说道:“可你就这么等能等到证据吗?”舒逸说道:“当然能够等到,你忘记了你的梅姨?”沐七儿说道:“你是说要去找梅姨的人会有诸葛凤雏和芥川雄一的犯罪证据?” 舒逸说道:“是的。”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说起来太复杂,你以后会明白的。对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你出去的时候替我关好门。”沐七儿听出舒逸这是在撵自己,她气得差点流泪,她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舒逸一眼,然后便冲出门去,“砰”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的脾气果然不好。 舒逸掏出电话打给广叔,广叔告诉他叶清寒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不能够剧烈的运动,小惠明天就把他送回云都。舒逸说道:“广叔,你让小惠把他送到金陵来吧,我在金陵,另外想借小惠用用。”广叔说道:“哦?有麻烦了?要不要老头子也来一趟?”舒逸说道:“不用,小事情。” 舒逸晚上并没有住在易家,当天傍晚他便搭班车去了金陵,沐七儿还是紧紧粘着他,他也不太介意,沈放打过电话来给舒逸,告诉舒逸易新梅家的监视已经撤掉了。舒逸告诉他要到金陵去接个朋友,沈放说开车送他们去,舒逸谢绝了。 金岛酒店就在易新梅家对面不远的地方,舒逸在那订了两个双人套间。在街上买了只新手机,一张新卡,二人便进了酒店。 看看时间,八点一刻,叶清寒他们应该快到了。 易新梅那边还没有动静,监视的人是下午四点多钟撤的,对方需要一段时间来确定没有危险。沐七儿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她的话很少,偶尔看一眼舒逸,当发现舒逸的眼光也在看着她的时候,她脸一红,便把头埋了下去。 舒逸其实目光只是无意地在她的身上停留着,脑子里却在想一件大事。正如他对易老说的那样,现在收网,“新月会”确实可以端掉,可死去的五个侦察员的案子却并没有了结。既然彭刚说了五个侦察员的死与他无关,那么安全部门里一定出了内奸,因为仅仅是一两个人出事,或许是自己偶然不小心,可五个人都出事那就不正常了。 特别是自己见过肖不离,肖不离表现出来对自己的戒备更加让他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他有些后悔让云都省国安局介入了,彭刚和秦雪的落网会让内奸有所警觉,再想揪出他来就太难了。舒逸打了个电话给西门无望。 “西门,你们那边怎么样?”舒逸问道。西门无望回答道:“没什么动静。”舒逸说道:“没有谁来要人吧?”西门无望说道:“没有。”舒逸说道:“这样吧,那边就交给谢意和小和尚,你赶到昆弥去,连夜去与小盛碰头,你的责任是保护好椰海,然后叫小盛给我来个电话。” 西门无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想问舒逸。舒逸说道:“去吧,晚一点给你解释。” 挂了西门无望的电话,舒逸又给严正去了电话。 “严部长,有件事情请示一下。”舒逸说道。严正笑道:“你又想出什么么蛾子?”舒逸说道:“我想要一个连的武装警察,最好从黔州省调过去。”严正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查清楚了?”舒逸说道:“差不多了。”严正说道:“什么时候要?”舒逸说道:“你让他们明天到昆弥,即时待命,不过一定要保密,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严正说道:“好,他们到昆弥会立即和你联系。”舒逸说道:“我在金陵,让他们直接和小盛联系吧。” 严正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一直都期待舒逸能够把这两个案子查清楚,但现在他却开始有些害怕了,舒逸异地调兵,看来情况不乐观啊。他不知道舒逸到底要搞出什么动静,万一自己收不了场怎么办?严正很想打个电话给舒逸,把一切问个明白,但他还是忍住了,一来舒逸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自己如果这样做,舒逸会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二来,电话里说也不方便。 严正有些坐立不安,他甚至有了想立即赶去云都的冲动。 最后,他还是平复了心情,拨通了黔州省武装警察部队指挥官的电话…… 第八十一章下铒 门铃响了,沐七儿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正是叶清寒和小惠。 舒逸面带微笑,望着叶清寒:“怎么样?”叶清寒也笑道:“没事了。”舒逸又看了看站在叶清寒身后的小惠,小惠跳上前来,挽住舒逸的手臂:“逸哥,你早该带我出来玩了。”舒逸说道:“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啊?”小惠说道:“对了,大伯说你需要我帮忙,说吧,要我做什么?” 舒逸说道:“先进屋吧。” 四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舒逸早就泡好了茶,给大家斟上。叶清寒问道:“舒处,案子有进展么?”舒逸说道:“嗯,差不多了吧。”叶清寒一听来了精神:“快,说来听听。”舒逸微笑道:“晚上我再慢慢向你说吧。”接着对小惠说道:“今晚你应该还能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有得你忙的了。” 小惠说道:“逸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她望着舒逸身边的沐七儿。舒逸说道:“你叫她沐姐姐吧。”小惠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沐姐姐,你是逸哥的女朋友吧?你真美。”沐七儿脸红了,沉着脸说道:“谁是他女朋友?”沐七儿的心跳得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小惠说自己是舒逸的女朋友时,她的心里会泛起涟漪。 沐七儿有些惊慌,也有些害怕,自己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她偷偷望了一眼舒逸,见舒逸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在轻声和叶清寒说着什么,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料却被小惠发现了,小惠笑道:“沐姐姐,你喜欢逸哥,对吧?”沐七儿嗔道:“胡说,小孩子懂什么,不和你们瞎扯了,我困了。”说完她站了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舒逸说道:“等等,把小惠带上。” 小惠从沙发上跳起来,跑上前去,挽住沐七儿的胳膊:“沐姐姐,等等我。” 两人离开以后,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清寒,一路上被这小家伙给吵晕了吧?”叶清寒笑道:“小惠是个可爱的女孩,而且很单纯。一路上她一直缠着我让我给她说办案的故事。”舒逸说道:“镇南方一直念叨着她呢。”叶清寒瞪大了眼睛:“小镇?不会吧,如果我没记错小惠比他大了三岁呢。” 舒逸说道:“人家小镇已经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叶清寒说道:“舒处,你不会想要撮合他们吧?他们都还是孩子。”舒逸说道:“你觉得我像那种闲得无聊的人吗?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不管。” 又聊了一小会闲话,舒逸才慢慢地把整个案情向叶清寒详细地说了一遍。当叶清寒听到彭刚的“复活”时,他整个人彻底呆住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亲眼看到的事实竟然会是一个骗局。他叹息道:“真是没想到,彭局竟然会在大是大非之前行差踏错,还把秦主任也给拉下了水。” 舒逸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真是让人痛心。” 叶清寒说道:“舒处,还有那五个侦察员……”舒逸说道:“嗯,就才是我头疼的,五个侦察员都出了事,只能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被人出卖的,我们必须在收网之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只是用什么办法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叶清寒说道:“对了,你叫小惠来做什么?”舒逸说道:“‘新月会’还不知道我们拿到了钱和宝藏,他们还在对易新梅做最后的努力。” 叶清寒说道:“可韩荣已经死了,他们只找易新梅有什么用?”舒逸说道:“他们应该是想找到钥匙,而易新梅是范元彬的老婆,她最有可能知道钥匙隐匿的地方,由此及彼,只要范家的钥匙找到了,韩荣的钥匙自然也就找到了。” 叶清寒问道:“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就是装修是他们的人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藏匿钥匙的地方?”舒逸说道:“只有一种解释,两处藏匿钥匙的地方设计及地板的安装都是由范元彬自行完成的,除了钥匙的持有人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叶清寒说道:“怎么可能?装修工人会不知道吗?”舒逸说道:“如果是装修完成后改装的呢?” 叶清寒这才点了点头:“嗯,这倒很有可能。” 舒逸说道:“我想让小惠盯住来取东西的人,从这条线抓住诸葛凤雏和芥川雄一以及范元彬三人构成的洗钱链,这样我们才能够给芥川雄一和诸葛凤雏定罪,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叶清寒说道:“可东西我们不是取走了吗?”舒逸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再放回去,钱在江南省国安局,而古董存放在金陵大学蒙教授那里的。”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是早计算到这一步了的吧?”舒逸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神,我当时只是觉得有可能用得上。” 叶清寒道:“舒处,给我安排任务吧。”舒逸说道:“你别着急,会有你的事情的。这两天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叶清寒笑了。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是严正。 “严部长,你好!”舒逸说道。严正很不习惯舒逸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道,他说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布置好了,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到昆弥,舒逸,你的动静别太大,别给我捅大篓子。”舒逸说道:“我知道。”严正叹了口气:“舒逸我真不知道把这案子交给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舒逸说道:“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挂了。”严正说道:“嗯,你自己小心一点。” 挂了电话,舒逸沉默了,他也在想接手这个案子是对还是错,他的一个梦破了,秦雪的影子在他的心里渐渐地模糊,在抓住秦雪的刹那,他曾感觉到内心世界那锥心的痛。 叶清寒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什么。”接着微笑着说道:“早点睡吧,明天我们的事情也不少。” 躺在床上,舒逸一直没有睡着。他在想一个局,一个能够把那个出卖五个侦察员的内奸挖出来的局。叶清寒已经睡着了,舒逸听到了他轻微的呼噜声。舒逸蹑手蹑脚地坐在客厅里,并没开灯,点了一支烟,静静地吸着。 望着烟头那一点红火明灭,舒逸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第二天一早,叶清寒醒来的时候没见到舒逸,出了卧室,他看到舒逸竟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叶清寒推了推舒逸,舒逸睁开眼睛,见天已经大亮,微笑道:“你醒了?” 看看表,七点半钟,舒逸说道:“他们也该起了吧?”正说着,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小惠便冲了进来:“你们也醒了?我以为你们还在赖床呢。”舒逸问道:“沐姑娘呢?”小惠道:“她早就起来了,应该先去餐厅了吧。” 舒逸说道:“走吧,我们也去。” 吃过早餐,舒逸便给易新梅去了电话,叫她在窗口露个头,让小惠看清楚了她家的位置和她的样子,然后舒逸交待叶清寒,一会和小惠把车开到易新梅的楼下去准备着,一旦有人从易新梅家出来就紧紧地盯住。 小惠问道:“我们在车里,怎么知道有没有人从她家离开?”舒逸从身上取出两副耳塞,二人戴上以后,舒逸说道:“我在她的家里装了窃听器。”叶清寒说道:“那钥匙呢?”舒逸说道:“我放回去了。”叶清寒说道:“昨晚?”舒逸点了点头。 沐七儿说道:“那我呢?我做什么?”舒逸说道:“你和我有别的事情。”沐七儿说道:“什么事?”舒逸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还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那么多问题。”沐七儿叫道:“你!”舒逸站了起来:“走吧。” 沐七儿原本想赌气不动,但见舒逸根本就没打算等她,她急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等等我!”小惠笑了,对叶清寒说道:“沐姐姐喜欢上我们逸哥了。”叶清寒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的,懂什么?” 舒逸发动了车子,沐七儿嘟着嘴生着闷气。舒逸说道:“我们先到金陵大学去,然后再去省国安局,最后再去两个银行。”沐七儿问道:“你是准备把东西放回去?”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可当时你们可是大张旗鼓的去取走东西的!”舒逸说道:“我们是大张旗鼓的去的,但除了银行的经理和国安的人员,并没有人知道我们拿取得了东西,这一点从他们还在打钥匙的主意就说明了问题。” 沐七儿说道:“可钥匙呢?”舒逸说道:“美女,钥匙是可以配的,放心吧,他们拿到的是原装货。不过叫你来是另一件事情。” 沐七儿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我设了个局,但我需要你们帮我下铒。”沐七儿说道:“下铒?”舒逸点了点头:“把你们在‘新月会’的人员名单给我,我安排抓捕。”沐七儿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会把消息故意露出去,逼他们出手,阻挠,或者灭口。” 沐七儿想了想,轻轻地问道:“可他们的安全你能保证吗?”舒逸坚定地点了点头,沐七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 第八十二章装死 一切都很顺利,舒逸和沐七儿十点多钟就回到了酒店。 叶清寒和小惠已经离开了,舒逸从楼上望下去,还能够看到他们的那辆车。沐七儿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她问道:“那个,舒逸,梅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的。”沐七儿说道:“你保证?”舒逸说道:“我保证。” 沐七儿还是有点怀疑:“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他们有顾虑。”沐七儿说道:“顾虑?什么顾虑?”舒逸说道:“他们也会担心易新梅是不是真的会给他们正确的指示,让他们顺利拿到财物,万一易新梅骗了他们,或者易新梅自己吞掉了财物呢?在没有拿到东西前,她应该是安全的。” 沐七儿说道:“你是说他们会押着她一起去取东西?”舒逸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他们来的不只一个人,另一个会在屋里控制住易新梅,等取货人的消息。”沐七儿说道:“你是说他们是一定会灭口的?”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担心地问道:“那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自有办法。” 沐七儿还想说什么,舒逸抬手拦住了她。沐七儿伸头望下去,叶清寒他们的车子悄悄开动了。舒逸掏出手机的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舒处,他们来了两个人,屋里还有一个。”叶清寒说道。 舒逸“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小心,估计他们应该还有后援。”叶清寒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是跟踪,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倒是易女士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舒逸说道:“嗯,那边我来解决,你们盯好就行了。” 挂了电话,舒逸对沐七儿说道:“走。”沐七儿楞了一下:“去哪?”舒逸说道:“还能去哪?去救你梅姨。”沐七儿跟着舒逸离开了酒店,向易新梅家走去。舒逸敲了敲门,门开了,是易新梅,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和她挨得很近,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舒逸和沐七儿,舒逸知道男人的手中一定有武器。 他微笑着说道:“请问赵斌是住在这里吗?”易新梅说道:“哦,他住楼上。”舒逸微微侧了下身:“他家是在哪一边,这边还是那边。”舒逸故意没有说是左边还是右边,而是用手随意地指了指。 易新梅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图,她向门外踏出一步,抬手指向楼上。就这一霎时,舒逸看到了男子手上的匕首,他松了口气,原本他怕男子手上的是枪,那样的话自己贸然出手就很危险,当看清是匕首时舒逸动了,他先是左手拐开了易新梅,右手直接向刀刃抓去。 那男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见舒逸伸手夺刀,不但没有出刀刺向舒逸,反而下意识地把握刀的手缩了回去,仿佛生怕舒逸夺走自己的刀一般。舒逸的目标变了,狠狠地扣住了男子握刀的手腕,左手压住男子的手背,狠狠摁下,匕首掉到了地上。 男子的手被舒逸扣住,无法挣脱,另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舒逸用力一抡,男子整个人飞了起来,被砸在了木质沙发的靠背上。左手中的手机摔到了地上。 易新梅楞住了,她没想到舒逸出手会这么的重,那男子躺在地上,半天哼不出声来。沐七儿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走到舒逸的身边。舒逸把男子提起来,扔在沙发上。轻轻地说道:“一会你的同伴来电话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男子脸吓得苍白,他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合作,我放你一马,二是把你的小命留在这里。” 男子说道:“我,我同意合作,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舒逸说道:“你已经杀不了易女士了,完不成任务,你回去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男子咬着唇,没有说话。舒逸说道:“我的合作条件很简单,我会让易女士藏起来,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而你则只需要回去领你的功就行了。” 男人没想到舒逸的要求竟然这样的简单,他疑惑地说道:“还有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了。”男人说道:“好吧,我答应你。”舒逸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舒逸微笑着说道:“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舒逸捡起男子的手机看了一眼,还没坏。 他把手机递给了男子。 一个小时以后,男子的电话响了,男子听了一会,然后说道:“嗯,明白。”便挂掉了。男人挂了电话之后,望着舒逸:“他们得手了。”舒逸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男子说道:“三个人。”舒逸问道:“还有一个没和你们一起?”男子说道:“是的。”舒逸问道:“那他在什么地方?” 男子说道:“小忠,就是离开的那个,他的任务是取东西,我的任务是杀了这个女人灭口,而他则负责把东西送回去,他和小忠碰头的地点只有小忠和他知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们还蛮谨慎的,他有些担心起叶清寒他们来,他们的跟踪难度是很大的,从头跟到尾,很容易暴露自己。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清寒,你们现在在哪?”叶清寒说道:“已经到了高速路口了,看样子他是想直接离开金陵。”舒逸说道:“他们还有一个人,你要小心一点,宁可跟丢,别暴露。” 叶清寒说道:“明白,我们会小心的。”男子见舒逸并没有避开自己,他说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男子苦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东西会送到哪去?”舒逸说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男人说道:“我只是不知道小忠和那人会在什么地方交接,但目的地我却是知道的。” 这确实是舒逸没想到的,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男子说道:“因为最后一步是由我完成,小忠把钱和古玩取出来,会分别交给那人和我,那人负责古玩变现,而我负责把钱送到目的地。也就是说,小忠拿到的钱最后是交给我。当然如果你们是想跟古玩的线我帮不了你,可如果想查钱的去处,我倒是能够出点力。” 舒逸说道:“小忠已经离开了金陵,他在什么地方把钱交给你?”男子说道:“他并不是离开金陵,他只是去交古玩,最后他还是会回到这里来接我,当然也是检查一下我的任务是否完成。”说完他看了一眼易新梅。 舒逸大吃一惊,如果男子不说,他还不知道,他没想到布置任务的人心思这样缜密,三个人各司其职,却又相互牵制,舒逸若有所思地望着男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男子苦笑道:“正如你说的,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回去了也交不了差,还不如诚心诚意的合作一把。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舒逸点了点头,男子说道:“我希望能够在你这边有个线人的身份。”这个男子是个聪明人,舒逸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舒逸对易新梅说道:“易女士,看来得委屈一下你了,扮演一下尸体吧。”然后他对沐七儿说道:“我列个单子,你马上去给我买一些特技化妆需要的东西。”沐七儿问道:“去哪买?”舒逸说道:“单子上我会给你注明的。” 单子开好了,沐七儿看了一眼,倒都是一些不难找到的东西,鸡血、面粉、封口胶……单子上写了七八样东西,还注明了能够买到的地方:“快去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沐七儿走了不久,舒逸接到叶清寒的电话,小忠在距离金陵没多远的一个小镇子停了车,好像在等什么人。 舒逸看了看时间,判断小忠回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他才放下心来,希望沐七儿能够尽快把东西买回来。 舒逸心里焦急,但面上却很是平静,他轻松地和男子聊着,知道了男人叫林正和。 倒是易新梅不停地看表。 一刻钟后,叶清寒打来电话说小忠原路返回了,他问舒逸要不要把和小忠接头的人给控制起来,舒逸没有同意,而是让叶清寒他们直接放弃跟踪,直接开着车返回云都省。叶清寒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这样安排,但还是照办了。 又过了一刻钟,沐七儿还没回来,舒逸不禁也担心起来,他倒不是怕沐七儿出什么事,而是担心她耽误了时间。 舒逸最后决定,如果沐七儿不能够赶在小忠来之前回来,到时候只能够做了小忠,再想对策。就在这时沐七儿终于回来了,舒逸看了看,大约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开始给易新梅化起死人妆来。 易新梅躺在地板上,任由舒逸摆弄,几分钟后,一具被谋杀的尸体便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别说是沐七儿,就连那男子也看呆了。舒逸伸出手对男子说道:“匕首给我。” 男子把匕首递给了舒逸,舒逸两根指头夹住了刀刃,然后一用力,刀刃便断了,他将半柄断刀插进了易新梅预先垫了猪肉的胸前,然后又洒了些鸡血,他拍了拍手道:“好了,林正和,一会阿忠来想办法拖走他,别让他检查尸体。”男子点了点头:“放心吧,他也不会仔细看的,他有洁癖。” 第八十三章引蛇 舒逸和沐七儿离开了,把现场交给了林正和。 坐在车里,舒逸掏出了耳塞,静静地聆听着屋里的动静。沐七儿而警惕地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十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易新梅家的楼下,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子,男子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但飞快地钻入了楼道。不到一分钟,舒逸听到了敲门声音,接着便是林正和与男子的对话声。 “搞定了吗?”陌生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男子。林正和回答道:“早搞定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让我一直留在现场很危险,你不知道吗?”男子说道:“没办法,我得去交货。”林正和说道:“赶紧走吧,这里很危险。”男子说道:“慢着,我先检查一下尸体!” 舒逸心里一惊,男子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想起检查尸体。 “真恶心。”小忠说道。林正和说道:“你不好好检查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耳机里传来小忠干呕的声音:“好了好了,走吧,这血腥味真难闻,我说,你就不能够做得干净一点吗?”林正和回答道:“没办法,这女人不老实,想逃,下手就狠了些。” 接着声音渐渐小了,再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耳机里安静了下来。 舒逸说道:“没事了。”果然,林正和和小忠下楼上了车,发动车子走了。舒逸和沐七儿等车子走远才上楼,敲开门,易新梅正在卸妆。她也是一阵阵的恶心:“这味道真难受。”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比真的让你去死要舒多了。” 沐七儿说道:“接下来怎么办?”舒逸说道:“一会我们在楼下超市给你梅姨买些吃的,然后就回云都。易女士,这几天你就先委屈一下,暂时别出门,对了窗户现在是什么样的必须保持现状,你也别到窗前去晃悠。最多三五天,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易新梅点了点头。 舒逸和沐七儿是乘坐飞机回云都的,易家的车就留在了易新梅家的楼下。 望着窗外的茫茫云海,沐七儿说道:“每当看到无边的大海和茫茫的云海,我都会感觉人真渺小。”舒逸说道:“人于社会便如水滴于大海,本来就微不足道,所以也很容易便迷失了。”沐七儿扭头望向舒逸:“舒逸,你有信仰吗?” 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沐七儿问道:“能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吗?”舒逸轻轻说道:“就是我愿意为之付出的,是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沐七儿说道:“那我们沐家人也一样。”舒逸说道:“嗯,我们都一样。” 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舒逸,这个案件了结了你会去哪里?”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或许回到原来的平静生活,或许又有下一个案子需要我去忙碌。”沐七儿道:“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还能不能再见。” 舒逸笑了:“这么伤感做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的。”沐七儿也笑了,在舒逸的记忆中,这应该是她第二次露出笑脸。舒逸说道:“其实你笑的时候蛮好看的。”沐七儿脸红了:“又不正经了。” 和小盛一起到机场接舒逸他们的还有两个男子,虽然两人都穿着便衣,但却掩饰不了他们身上的那股军人的气质。舒逸微笑着和小盛打招呼,小盛指着身边的两个男子说道:“舒处,这位是黔州省武装警察部队的邵海鹏中队长,这位是指导员孙联英。”舒逸忙上前与二人握手。 上了车,邵海鹏说道:“舒处,我们来之前首长已经交待过了,让我们全力配合舒处的行动。”舒逸点了点头问道:“人员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邵海鹏道:“加上我和孙指导员,我们一共来了一百二十五人,目前住在昆弥武装警察支队的宾馆里。” 舒逸皱起了眉头:“昆弥武装警察支队的宾馆?你们的行踪不就泄露了?”邵海鹏笑着说道:“没事,我们此次来是应昆弥武装警察支队的邀请,进行正常的观摩学习的。”舒逸明白过了,一定是严正做了手脚,为他们异地调兵提供了便利。这样也好,既然有当地警察部队的邀请,就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来的目的了。 舒逸说道:“这两天先抽调二十个人给我,由你亲自带队,其他的人孙指导员带着,继续参加观摩活动。”邵海鹏和孙联英同时回答道:“是!” 这一次舒逸没有再住进春城宾馆,因为沐七儿告诉舒逸自己在昆弥的市郊有一幢别墅,舒逸和他的人可以暂时先住在那里,出入方便,便于保密。 沐七儿、舒逸和小盛在别墅门口下了车,舒逸便和邵海鹏和孙联英告辞了。邵海鹏回去接人,而孙联英还得去应付目前的观摩学习,等待舒逸最后的行动。 在沐七儿的带领下,二人跟着进了别墅。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见到沐七儿领着人回来,笑着迎了上来:“七儿,你回来了?”沐七儿点了点头:“阿妈,这两人是我的朋友,他们会在这里住上几天,对了,一会可能还有十几个人也要过来,你准备一下吧。” 妇人笑道:“好的,我马上让阿红阿绿去准备。” 妇人离开后舒逸问道:“她是你母亲?”刚才一直是沐七儿和妇人在说话,舒逸根本插不上嘴,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觉得自己很是失礼,有些尴尬地问道。沐七儿脸上平静,心里却在窃笑,刚才她是故意的,早在车上她就想好了一定要让舒逸吃一次瘪。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她是我的乳娘,也就是你们说的奶妈,不过从小是她把我带大的,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我。”舒逸“哦”了一声,轻轻说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沐七儿说道:“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再说我也没见过我的母亲,很难为她难过,倒是和阿妈,我们的感情很好,就像亲生母女一般。” 沐七儿站了起来,对舒逸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舒逸点了点头:“好的。”十几分钟后,沐七儿下楼来了,她穿了一件宝石蓝的吊带长居家裙,头发散落,披在肩膀上。虽然不施粉黛,却也美得让人惊艳。 小盛楞了会神,忙把眼神移向了别处。舒逸的眼睛却看着她手上的一张纸片。 沐七儿就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人离得很近,舒逸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心襟摇动。沐七儿发现舒逸的样子,脸红了,心跳得厉害,但心里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把手中的纸片递给舒逸:“给,这是你要的东西。” 舒逸看了一眼,是沐家打入‘新月会’内部的人员名单,其中包括在“新月会”担当的职务,驻址,联系方法。沐七儿轻轻叹了口气:“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他小心地把名单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沐七儿说道:“都忘记给你们泡茶了。”说完她站起身来,从玄关的柜子上取过一套茶具,又去厨房接了壶水,烧上。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袁浩打来的:“舒处啊,我是袁浩。”袁浩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洪亮,舒逸说道:“袁局长啊,有什么事?”袁浩说道:“彭刚想见你。”舒逸说道:“好,我晚上过来。”袁浩说道:“那晚上见。”袁浩挂上了电话。 小盛问道:“彭刚那边有事吗?”舒逸说道:“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小盛说道:“今天上午十点多钟,他和秦雪的情绪都还不错,精神也很好。”舒逸说道:“他说彭刚要见我。”小盛说道:“是吗?我见彭刚的时候他没有提,或许是临时想起了什么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晚上见到他就清楚了。” 小盛说道:“要不我先去看看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一会等邵队长他们到了以后我还有任务要布置。”沐七儿轻轻地问道:“需要我回避吗?”舒逸白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让你回避过?再说了,名单都是你提供的,有必要回避吗?” 邵海鹏带着二十个人来了,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棒小伙,别墅并不是很大,所以楼上的两间客房里打的是地铺。舒逸请阿妈把小伙子们带上楼去安顿,自己则和邵海鹏、小盛及沐七儿进了书房。 “接下来我们的行动计划叫‘引蛇’。”舒逸说道。“我会陆续把沐家潜藏在‘新月会’的人员报给云都省国安局,请求他们实施抓捕,邵队,你的人负责暗中监视整个抓捕的过程,保证在过程中被抓捕人员的安全,而小盛,你则保障人员被捕后的安全。当然,今天晚上你还必须想办法对包括袁浩等能够触及此次抓捕计划的人进行监视监听,办法你自己想,需要人手邵队协调。任务你们都清楚了吗?” 邵海鹏和小盛都点了点头,沐七儿着急地问道:“那我呢?我做什么?”舒逸说道:“这次行动没你的事情,老实地在家里呆着。”沐七儿噘起了小嘴。 第八十四章试探 天刚露白,舒逸便醒了,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抽着烟。 镇南方天没亮便打来电话,告诉舒逸,岩领想要去看自己的女儿。舒逸有些纳闷,岩领应该早就知道椰海出事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才想到要去看椰海?舒逸并不怀疑这个岩领真是椰海的父亲,也从没有怀疑他对椰海的关爱,舒逸甚至能够想到他为什么没有去看椰海,但舒逸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去看椰海。 舒逸告诉镇南方,让他陪着岩领一起到昆弥来,但西门和和尚还是呆在西明。其实罗勇已经不用保护了,但舒逸知道最后的决战地一定会是西明。在舒逸的心里,最多四五天,整个案子就要收网了。 林正和他们应该明天就能够回到昆弥,他告诉过舒逸,那笔钱最后会流入“淑玉行”,如果真是这样,诸葛凤雏洗钱的罪名就坐实了,而诸葛凤雏与芥川雄一之间的经济问题又牵扯不清,控制住二人就不会有什么悬念。当然,这一切必须依靠小盛使用一些技术手段,不过这对于小盛来说应该是轻车熟路的。 舒逸昨晚并没有去见彭刚,并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舒逸是故意不去的,他想看看袁浩会不会再打电话来催他。昨天在接到袁浩电话的时候他有种预感,并不是彭刚想见他,因为袁浩的语气并不迫切,最重要的袁浩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转告彭刚想见他的事实,更像是一种约见。袁浩知道自己刚从金陵回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舒逸觉得应该是一种试探。 他并不想怀疑袁浩,他和袁浩有过接触,他对袁浩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很不错的,感觉是个直爽的人,但舒逸知道,人不可貌相,外表有时候只是一种伪装。 舒逸没有去见彭刚,袁浩也没有再打电话来。舒逸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皱起眉头,难道自己的多心了? 舒逸决定今天早上去一趟,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小盛来叫舒逸吃早餐,舒逸下楼到了客厅,以现只有沐七儿、邵海鹏两个人,舒逸问道:“战士们呢?”邵海鹏说道:“他们打回房间吃了。”舒逸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又喝了口稀饭,然后歪了歪身子对小盛说道:“设备都准备好了?”小盛说道:“嗯,昨晚忙碌了一个晚上,都安装好了。” 舒逸说道:“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要注意一点身体,这两天的工作任务会很重,你又没有帮手,自己找空隙时间休息吧。”小盛笑道:“我找到了两个帮手。”舒逸“哦”了一声,小盛说道:“邵队带来的两个战士以前是通讯兵,那些玩意他们一学就会了,我让他们和我一起盯着,放心吧,我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舒逸说道:“那就好。邵队长,你们的那个什么交流会哪天结束?”邵队说道:“应该是明天吧。”舒逸说道:“明天你让十几二十个人跟车,让你们的车队返回黔州省。”邵海鹏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好的舒处,我会让他们注意保密的。”舒逸说道:“另外再让孙指导员挑二三十个战士,携带武器,着便装,分批乘坐今天的班车赶到西明去。” 邵海鹏问道:“西明?”舒逸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完了稀饭:“是的,一会我把那边的联系人的电话写给你,让他们到了以后和他联系。对了,军装也让他们带上,到时候有用。”邵海鹏说道:“没问题。” 舒逸又交待沐七儿:“镇南方一会要陪着岩领去看椰海,我让他到昆弥了打你的电话,你和他们去一趟。”沐七儿说道:“有那个鬼灵精在,我去做什么?”舒逸说道:“岩领这个时候到昆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多留心一下吧。” 舒逸问小盛:“椰海那边有人盯着的吧?”小盛说道:“嗯,邵队的两个手下在那守着的,彭刚被抓以后,你刚离开昆弥,国安的人就撤了。”舒逸说道:“嗯,有人看着就好,虽然他们应该不会再打椰海的主意,但盯着要放心些。” 舒逸站了起来:“好了,我到省国安去一趟,你们就各忙各的吧。” 说完舒逸便出门了。 来到袁浩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袁浩正埋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材料,舒逸轻轻敲了敲门,袁浩抬头望了一眼,见是舒逸,他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几步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处,你好你好。”他向舒逸伸出了双手。 舒逸也双手和他握了握,微笑道:“又来打扰袁局了。”袁浩说道:“舒处这样说就见外了,快,请坐。”舒逸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袁浩给他泡了杯茶:“舒处去见过彭刚了吗?”舒逸摇了摇头:“还没有。”袁浩脸上也满是笑容:“去看看吧,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舒逸说道:“袁局知道是什么事吗?”袁浩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严格按照舒处的交代,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能够接近彭刚和秦雪。彭刚是通过看守把消息转告给我的,我马上就给你打了电话,我原以为你要过两天才能够回到云都,谁知道舒处昨天就回来了。” 舒逸望着他的脸,从他脸上的表情舒逸竟然看不出他的话有什么破绽。 如果真如他所说,以为舒逸要过两天才能回来,那么他昨晚的情绪就很正常,他只是转告,而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不咸不淡就说得过去了。舒逸说道:“一会我就去看他,今天来找袁局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袁浩说道:“舒处,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舒逸说道:“我查到两个‘新月会’的中坚分子,因为我们的人手不足,还想请你们帮助抓捕。”袁浩说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舒逸说道:“那谢谢袁局了,此次行动我们可能抽不出人手来,能不能麻烦袁局亲自出马?有袁局坐镇,我的心里也踏实一点。” 袁浩笑道:“既然舒处对我这般的信任,我很愿意效劳。”舒逸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都是沐家安插在“新月会”的老人了,现在二人都在“新月会”中层的位置上。当然,这两个人并不是沐家在“新月会”地位最高的。舒逸这是想投石问路。 身份太低,没有什么大价值,身份太高,沐家也输不起,所以舒逸便选择了两个中层,他们多少能够接触到“新月会”的一些机密了。 袁浩看了一眼说道:“好,舒处,我马上去安排一下,你们稍等。”袁浩当着舒逸的面打了两个电话,很及时地把任务落实下去了。舒逸这才站起身来:“那就麻烦袁局了。”袁浩摆了摆手:“配合上级领导的工作是我们的责任。”舒逸说道:“那好,我这就去看看彭刚。” 舒逸离开了袁浩的办公室,便向羁押室走去。 秦雪和彭刚分别被关在两间羁押室里,要去彭刚的号子先得经过秦雪的。舒逸站在秦雪的羁押室门口,从小窗口望了一眼,秦雪正坐在床上,仰着头,望着高高的气窗,像是在发呆。舒逸对看守说道:“把门打开吧。” 舒逸走了进去,秦雪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扭过头来。她看到了舒逸,此时的舒逸脸上已经没有了微笑,他皱着眉头,他更多的是心痛。舒逸说道:“你,还好吗?”秦雪苦笑了一下:“你觉得呢?”舒逸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秦雪说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 舒逸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你好好想想吧,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田地。” 舒逸说完便离开了。听到羁押室的门关上的声音,秦雪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六年前她帮助了彭刚以后,内心一直纠结,她希望有人能够把这个案子昭然于天下,但又不希望彭刚受到任何的伤害,可她却不知道,彭刚从第一步走错,就再也不能够回头了。 “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舒逸望着彭刚,淡淡地说道。彭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过了近两三分钟,他才说道:“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做笔交易。”舒逸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彭刚冷哼了一声:“舒逸,成王败寇,你也用不着得意。” 舒逸不耐烦地说道:“我不和你做交易,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舒逸转身就要离开。彭刚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秦雪。”舒逸转过脸来,厉声说道:“害了秦雪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早干什么去了?” 彭刚脸上一红,没有吭声。舒逸也重新走了回来,站在彭刚的面前:“说吧,如果真的对案情有帮忙,我一定替你们求情。”彭刚叹了口气:“我觉得局里有内鬼,部里派出的五个侦察员局领导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内鬼,不可能五个人都出事。”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那个人是谁呢?”彭刚说道:“有两个人最可疑。”舒逸问道:“谁?” 第八十五章误导 彭刚说道:“可以给我一支烟么?”舒逸点了支烟,然后递给了彭刚,彭刚接过吸了一口,然后说道:“如果不嫌脏,坐下说吧。”舒逸就在彭刚的床边坐了下来,自己也点上了支烟。 彭刚没有回答舒逸的问题,而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舒逸的大腿。舒逸先是一楞,然后便领会了彭刚的意思,他悄悄地伸出了手掌,然后说道:“其实你也不知道吧?”彭刚说道:“我当然知道。”舒逸发现彭刚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三他字,袁,公,冶。 舒逸冷笑道:“知道就说吧,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乱指划,扰乱我们的视线,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彭刚说道:“首先有嫌疑季颖,她是联络处长,部里派出的侦察员一般非特殊情况都会先和她联络。其次就是徐副局长,他是分管情报的,他完全有能力对部里的侦察员进行监视监听。” 舒逸的手心里感觉到了彭刚写的“迷惑”两个字,舒逸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彭刚说道:“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俩不太对劲,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我想应该不会错。”舒逸冷哼了一声:“感觉?你叫我来就为了告诉我你的感觉?”彭刚说道:“我相信你照着我的思路查下去,一定会有个结果。” 舒逸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大声叫了一声:“开门!”看守忙把门打开,舒逸说道:“下次他带说要见我,别理他。” 舒逸重新回到了袁浩的办公室。袁浩还是一样的热情:“舒处,你见到他了?”舒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想调阅你们局里中层以上干部的档案。”袁浩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没问题,我这就让小刘给你去拿。”袁浩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他的秘书小刘便拿了一撂档案袋进来:“局长,您要的资料。” 袁浩指着舒逸对小刘说道:“交给舒处吧,这是他要的。”刘秘书把资料交给舒逸,然后轻轻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舒逸没有说话,迅速地翻动着档案袋,他的目光放在每个档案袋上的名字上。刘秘书又轻轻说道:“舒处,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去了。”舒逸点了点头,刘秘书走到了门边,突然听到舒逸叫道:“刘秘书,等等。” 刘秘书停下了脚步。 舒逸淡淡地问道:“这里面怎么没有徐副局长的呢?”刘秘书“哦”了一声,然后柔声地说道:“徐局长的档案已经调到黔州省局去了,他已经调到黔州省局去任局长了。”舒逸说道:“你们这没有备份吗?”刘秘书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舒逸,又望向袁浩,袁浩却没有看她一眼。 刘秘书说道:“按照规定,他们的档案是不能够备份的。”舒逸这才拍了拍额头笑道:“看我,一着急便把这个规矩给忘记了。”刘秘书说道:“那我可以走了吗?”舒逸说道:“嗯,谢谢你了。” 刘秘书走后,舒逸很仔细地翻看着档案,一个小时过去了,舒逸终于坐直了身体对袁浩说道:“袁局,我知道按规矩我是不能够把档案带离开局里的,但我这一时半会可能还看不完,这样吧,还剩下两三份,你看能不能让我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当然,我会打张条子,不会让你们为难。” 袁浩说道:“这样吧,我让小刘来和你办下借阅。”刘秘书很是纳闷,这个由总部来的舒处好像对于规定很不熟悉,更奇怪的是袁局明明知道这不符合规矩,竟然还是同意了。她没有说什么,按袁浩说的,让舒逸打了张借条,便让舒逸把那三份人事档案给带走了。 舒逸离开后,袁浩问道:“小刘,舒处拿走的是哪几个人的档案?”刘秘书说道:“联络处长季颖,情报处长任之风和徐局的助理湛峰的。” 袁浩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先下去吧。”刘秘书离开以后,袁浩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他也离开了办公室,向羁押室走去。 舒逸上了车,把三份档案随手扔在了副驾驶位。发动了车子,离开了云都省国安局。他掏出电话给小盛打了过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小盛说道:“没有,一切都是正常范围内的工作安排。” 舒逸说道:“继续盯紧了。”舒逸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了CD:“唉,是谁帮咱们修公路唉,是谁帮咱们架桥梁唉,是亲人解放军,是救星……”才旦卓玛的《洗衣歌》从音响里传了出来,舒逸轻轻地跟着哼了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喜欢这支歌是因为他的导师,那个引导他走上心理学研究的人。 舒逸的车子开得并不快,他的大脑一直在飞速的运转,今天来见彭刚是有收获的,至少彭刚已经指给了自己一个调查的方向。袁浩,四十四岁,云都省人,十年前从部队转业,就分配到了云都省国家局,十年时间,就从侦察处副处长干到了局长。而他服役的地方正是西明,当时他的职务是驻西明某独立营副营长。 他在部队的表现一直都很良好,还立过一次二等功,有趣的是他的立功竟然与刘国栋、宋大刚他们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宋大刚死的那次任务,是由他们营负责配合行动的,他亲手击毙了对方的首脑,控制住了局面。 舒逸关上了CD,给严正去了个电话:“严部长,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严正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舒逸的电话,兵他已经派给舒逸了,还下放了很多的特权,他不知道舒逸会不会给他捅出大篓子,虽然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 严正说道:“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别拐弯抹角。”舒逸说道:“云都省局的徐副局长是不是已经调黔州省去当局长了?”严正反问道:“他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什么,你先暂时下文停止他的调动,让他协助我们的调查。”严正说道:“我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真的帮不了你。” 舒逸说道:“照做吧,不然你会后悔。”严正气结:“你小子竟然敢威胁我?”舒逸说道:“这不是威胁,你照我说的做,我帮你钓一条大鱼。”严正感觉到舒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说道:“好吧,停止调动,然后呢?”“然后我会把他控制起来,不过你放心,我只是装装样子。”严正说道:“那好吧,明天一大早我会告诉你在什么地方可以抓一他。” 才挂断严正的电话,小盛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舒逸接听了电话,小盛说道:“公冶孤木舒处听说过吧?”舒逸说道:“我当然知道,云都省局行动队队长。”小盛笑了笑:“他刚才给‘淑玉行’去了个电话,问他订的那对46的文玩核桃到货没有。” 舒逸说道:“‘淑玉行’的回答是还没有到,他们问公冶孤木,是否下过订单,公冶孤木说早就下了的,对方让他带上底单过去核对一下,他们好帮公冶问问。”舒逸笑了:“时间约好了吗?”小盛说道:“约好了,下午三点。”舒逸说道:“你们继续吧,注意轮换着好好休息一下。” 挂了电话,舒逸想起了彭刚在自己掌心写下的公冶二字,公冶这个姓并不常见,彭刚并没有骗自己,这个公冶还真有问题。不过以他的层次,想要接触到太机密的东西是不可能的,难道这只是作秀,不像,舒逸不相信就在自己的眼睛底下,对方能够从容得逞。 羁押室里,彭刚冷冷地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应答我的事情呢?”袁浩淡淡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彭刚说道:“袁局,你答应只要我和你合作你一定会放了我和秦雪的。”袁浩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答应过你会放你,不过不是现在。”彭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又说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袁浩说道:“你们现在还不能够离开,不然姓舒的想要见你们的时候我交不了差。” 彭刚说道:“好吧,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舒逸回到了沐七儿的别墅,沐七儿陪着镇南方和岩领一起去了医院,小盛和两个战士在监听室里,只有邵海鹏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见舒逸回来,忙关了电视,问舒逸有没有什么安排,舒逸说道:“没有,你继续,我找小盛说点事。”邵海鹏说道:“舒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小盛戴上耳机,很仔细地听了一遍,又倒了回去,反复听了好几遍,看到舒逸回来,他说道:“舒处,你来听听。”舒逸抓起了桌子上的耳机,也听了几遍,他皱起了眉头:“没什么声音啊。”小盛说道:“不,人倒地的声音。”舒逸问道:“是哪个线上的?”小盛说道:“季颖。” 第八十六章狙击 舒逸说道:“季颖?”小盛点了点头:“是的,这条线是季颖家的。”舒逸冲出了房间:“你们继续监听,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舒逸经过客厅的时候,邵海鹏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说道:“我出去一会。” 说完也不理邵海鹏,出了别墅便跳上了车。“南方,你马上赶到人民路205号,岩领让沐七儿先盯着,要快!”他不等镇南方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舒逸的车开得很快,他心里有种预感,季颖出事了。他的心里有些难过,如果季颖真的出了事,那么一定和自己有关,他刚开始查季颖,季颖就出事了,对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给自己的调查设置障碍,而他自己心里清楚,季颖只是个幌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车子很快便到了人民路,舒逸找到了205号,B座8楼3室。 门紧紧地关着,舒逸摁了门铃,门铃响了很久,却没有反应。舒逸戴上一双白色的手套,从身上取出一把万能钥匙,轻轻地递进了锁眼,门开了,舒逸走了进去,发现在客厅窗边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头部有一大滩血。 舒逸给小盛去了电话,取出了小盛预先放置的窃听器,又想了想,掏出电话给袁浩打了过去。 袁浩听到舒逸说季颖被谋杀了,像是吃了一惊,他让舒逸保护好现场,他会马上带着人过来。舒逸蹲下去仔细地查看着尸体,他确定死者就是季颖,她是被一枪爆头的。舒逸绕过尸体,他看见了被子弹打碎了玻璃的窗户,很容易他便判断出了枪手的位置,是对面的大厦。 镇南方的电话来了,舒逸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几分钟后,镇南方也赶到了现场。 镇南方很小心地走到了舒逸的身边:“老舒,她是谁?”舒逸说道:“她叫季颖,云都省国安局联络处处长。”镇南方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舒逸说道:“应该就是半小时前。”镇南方说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怎么会在家里?” 这个问题舒逸自然也说不上来,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也就是说季颖如果今天是去上班的,那么她至少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真是这样的话,她回来做什么呢?“老舒,你看!”镇南方叫了一声,舒逸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电视机旁边的墙上有个弹孔,大约有一米多高。 舒逸又看了看窗外,皱起了眉头。镇南方说道:“枪手应该是开了两枪。”舒逸点了点头。 袁浩带着人来了,现场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眉头皱了皱,他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处,怎么回事?”舒逸淡淡地说道:“应该是狙击手干的,一枪毙命。”袁浩也走到了窗边,他指着对面的华诚大厦:“狙击点应该是那里。”舒逸说道:“嗯。”法医在现场忙碌着,袁浩把舒逸拉到了一边:“舒处,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逸说道:“我原本是想找季颖了解一些情况的,没想到碰到这样的事情。”袁浩说道:“了解情况?为什么不到局里去?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舒逸说道:“我看还有不到半小时便下班了,便直接到家里来找她。怎么?袁局这是怀疑我?”袁浩忙说道:“哪里,我只是照例了解下情况。舒处,你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舒逸点了点头:“虚掩着的。” 舒逸自然不会说是自己打开的房门,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袁浩已经让人到对面大厦去搜查了。 法医走了过来,“袁局,从伤口的情况上看,季处是被一枪毙命。”舒逸问道:“射击角度大概是多少?”法医回答道:“平射,呈二十度夹角射中太阳穴。”舒逸说道:“平射?”法医点了点头:“没错。”舒逸说道:“你看看这里。”他走到电视机旁,指着距地面一米左右的弹孔,袁浩说道:“凶手开了两枪?” 舒逸说道:“这一枪肯定不是平射造成的,弹着点的高度与弹头的倾斜度看,应该是从高处呈三十度左右的俯射。”袁浩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就是说这两枪不是同一个人开的,也可以说,枪手应该有两个人。” 袁浩马上打电话给负责在对面大厦搜查的人,让他们把楼上的房间也好好查查。 舒逸对袁浩说道:“袁局,我准备到对面去看看。”袁浩说道:“好,一起吧。”他陪着舒逸下了楼,进了华诚大厦。 袁浩手下的也都是精英,他们很快就锁定了枪手的狙击点。 领头的是行动队的曾猛。曾猛见到袁浩他们来了,忙上前说道:“袁局,枪手应该就是从这里射击的,我们在现场找到两枚弹壳。我仔细地查过了,两枚弹壳都是从同一把枪里射出的。”袁浩说道:“楼上查过了没有?”曾猛说道:“查过了,楼上没有任何的发现。”镇南方望了望舒逸,舒逸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袁浩说道:“再继续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一定要把这个枪手给挖出来。另外,楼上还是要再查仔细些,从死亡现场来看楼上也曾经有枪手开过枪。”曾猛说道:“是!” 舒逸对袁浩说道:“袁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撤了。”袁浩说道:“好,舒处你先忙。”舒逸带了镇南方离开了案发现场。上了车,镇南方说道:“老舒,那门是你开的吧?”舒逸笑道:“小鬼头,什么都瞒不过你。”镇南方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镇南方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舒逸问道:“难怪什么?”镇南方说道:“难怪会画蛇添足地弄出两个凶手,我就说嘛,一枪就能够毙命的,为什么非得多此一举,原来是在故布疑阵。”舒逸说道:“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镇南方说道:“你也不用自责,就算你没有表示出怀疑谁,他们也会找替死鬼的,虽然他们知道迟早我们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他们争取的是时间。” 舒逸说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查,你大张旗鼓地加入对季颖之死的调查,而我则暗中对袁浩和公冶孤木进行调查,你把我拉来不也就是想这样吗?”舒逸笑了:“看来你又长进了。”镇南方不屑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小惠陪着你叶大哥,明天就能到云都。” 镇南方激动地问道:“什么?小惠明天就到?你怎么不早说。”舒逸说道:“我也是早上才接到他们的电话。”舒逸说道:“到时候就由小惠配合你的调查吧,有她陪着你我也放心一点。”镇南方说道:“怎么?不相信我啊?”舒逸说道:“当然,就你那点本事,还个小毛贼就把你给放倒了。” 镇南方不再说话了,舒逸说的是实情,自己什么都好,就是这身手太差,不,不叫差,是压根就没有什么身手,甚至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原先他也想和小和尚学两下子,可才两天他就受不了了,他说他宁可背十本书也不愿意学一天拳。 镇南方半天才说道:“这样我就更应该把小惠留在身边了,我们一文一武,天下无敌。”舒逸白了他一眼:“还是说点正经的吧,袁浩搞不好和罗勇父亲的死有关,好好查查,还有那个公冶孤木,他的资料很干净,我没看出什么端倪,你得多下点功夫。对了,他今天下午三点会到‘淑玉行’去,他订了一副文玩核桃,你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岩领到医院见到了椰海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看来他是真的难过。”舒逸说道:“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早几天做什么去了?”镇南方说道:“你还别说,椰海姐出事的当天,他听到了消息也很着急的,隔不了多久就央着我们打电话问问椰海姐的情况,我让他自己来看一眼,顺便也好照顾一下椰海姐,他说他还有事走不开。” 舒逸问道:“什么事?”镇南方说道:“他没说,不过他倒是出去过几趟,因为你交待过不用盯他,我们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昨天他才一直嚷着要到省城来看椰海姐,我想应该是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舒逸问道:“你猜一猜他去做什么去了?”镇南方说道:“我也想过,以我们对椰海姐家的了解和对岩领的认识,我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情,所以我怀疑他是去复仇去了,当初椰海姐的母亲死,他为了女儿忍了,而现在他们竟然连椰海姐都不放过,再失去椰海姐,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舒逸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八十七章岩领 舒逸和镇南方去了医院,岩领的情绪早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看到舒逸,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舒先生,给你添麻烦了。”舒逸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是我没照顾好椰海。”岩领说道:“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怪不得你们。”舒逸说道:“医生说她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岩领说道:“嗯,我相信她一定能醒过来。” 沐七儿只是和舒逸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舒逸走到椰海的床前,椰海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那神态很是安详,恬静。舒逸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椰海。岩领走到舒逸的身边:“舒先生,我想留下来照顾椰海可以吗?”舒逸微笑着回答道:“当然,你是椰海的父亲,要留下来照看自己的女儿用不着跟任何人商量。” 岩领咬了咬嘴唇,轻轻说道:“舒先生,我有事情想和你说。”舒逸说道:“嗯,那我们到外面走走吧。”舒逸站了起来,对沐七儿说道:“你和南方在这里等我,我们一会就回来。”舒逸和岩领离开了病房,下了电梯,走在医院的花园里。 岩领说道:“舒先生,我有罪。”舒逸说道:“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家庭、妻儿默默地付出,何罪之有。”岩领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伤:“可最后我还是没能够保护好她们。”舒逸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过你如果早一点把事情告诉我们,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岩领说道:“希望我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 舒逸点了点头,掏出烟来,递给岩领一支。 “事情还得从椰海发病说起,其实椰海并没有生什么病,而是她在神山的大峡谷中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也就是山魈。她太好奇,想追上去看个究竟,但却被人打晕了,那些人把她送了回来。”舒逸淡淡地说道:“嗯,她告诉过我山魈的事情,他怀疑是人,但我想不明白,他们既然已经把她打晕了,又为什么不杀了她,那样岂不简单?” 岩领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把椰海送回来的时候对我说,要想我的妻女平安无事,必须得跟他们走一趟。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不该我问。”舒逸说道:“那时候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岩领说道:“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跟山魈的传说有关。” 舒逸说道:“山魈的传说?”岩领说道:“是的,老辈人都说大峡谷里有山魈出没,它们都很凶猛,有如厉鬼。谁要是碰到,就会被杀死,剜其心肺,弃尸悬崖。”舒逸问道:“你见过吗?”岩领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还年轻,经常到大峡谷里去打些野味,有一次远远的我看到一个浑身长满了毛的人,它好像也发现了我,一翻身便向峡谷的深处跑去,我没敢追。”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一个人进峡谷,就算是非得进谷,我也不会走得太远,太深入。”岩领说到这里,吸了一大口烟。舒逸说道:“你既然都跟他们走了,可他们为什么又会放了你?”岩领说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到家以后才听说椰海的母亲已经死了,我的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干的,但我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他们既然能够这样对待我老婆,他们一定也能够这样对付椰海。” 舒逸问道:“他们把你带去了哪里?”岩领说道:“大峡谷的深处,那是另外的一个世界。”舒逸皱起了眉头:“另外一个世界?”岩领点了点头:“是的,那儿像是一个小镇子,有很多人,甚至还有商店、酒馆。”舒逸说道:“‘新月会’的秘密所在。”岩领说道:“对,他们告诉我那里叫新月镇。” 舒逸的心里已经了然了,他一直就怀疑大峡谷里一定有一个地方,一个不小的地方,可以容纳几十年前消失的“新月会”成员的地方。而大家所见到的所谓的“山魈”一定就是“新月会”的那些人,或者他们的传人。伪装成“山魈”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所以当岩领说出这一切的时候舒逸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对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椰海和放岩领回来感到不解。他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放你回来一定还有什么交代吧?”岩领点了点头:“是的,我没有照做。”舒逸问道:“他们让你做什么?”岩领回答道:“毒死你们!一来我不会为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二来你们其实早就对我产生了怀疑,要毒倒你们哪有那么容易。” 舒逸说道:“你就不怕他们对你或者椰海进行报复吗?”岩领说道:“怕,但是我发现那时起你们已经开始重视了椰海的安全,特别是专门派了人暗中保护,我就放心了,至于我自己,我倒不怎么在乎。” 岩领说到这里,舒逸渐渐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把椰海放回来了,目的就是留一后手,必要的时候除掉自己这些人。他们也算用心良苦了,两个假岩领从一出现就引起了舒逸他们的警觉,不然的话恐怕早就向舒逸他们下毒了。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他们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 舒逸又递给他一支烟,然后问道:“他们那些人你以前见过吗?”岩领摇了摇头:“不认识。”舒逸说道:“你还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吗?”岩领又摇了摇头:“找不到,不瞒你们说,前几天听说椰海出事了,我头脑一热便想去报仇,可当我凭着记忆找去的时候,竟然没能够找到入口。” 舒逸并不觉得奇怪,这样的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肯定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光是布局都不知道要用多少的时间,他说道:“岩领大叔,谢谢你,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岩领说道:“我现在才说出来,你们不会怪我吧?”舒逸说道:“不会,而且现在说出来也不算晚。” 二人回到了病房,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了,他说道:“都还没吃饭吧?”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你准备请客?”舒逸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医院边上有家‘过桥米线’,人蛮多的,味道一定不错,我请客,走吧。” 沐七儿说道:“你请客就是吃米线啊?”舒逸说道:“下午还有很多的事情,凑合一下吧。”岩领说道:“你们去吧,我就吃医院的食堂,我在这陪着椰海,沐姑娘、舒先生,还有这位小兄弟,你们忙就不用一直守在这了,我能照顾好她。”舒逸笑道:“好的,那就辛苦大叔了。”说完便领着镇南方和沐七儿走了。 吃东西的时候镇南方突然问道:“老舒,你们都谈了些什么?”舒逸这才又把内容给二人说了一遍。沐七儿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觉得他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的。”舒逸问道:“你怀疑什么?”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我只是一种感觉。” 舒逸说道:“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后来我慢慢回忆他和我说话时的神情,最后我想到了至少有一点他是说谎了,就是我问他那些人他以前是否认识的时候,他回答得很坚决,也很果断,说不认识。” 沐七儿问道:“那又说明什么?”舒逸望了她一眼:“他既然进了‘新月镇’见过的人肯定不少,正常情况下我问出这个问题他应该会想一想再回答的。还有就是当你突然见到很多的人,总会有相貌,或者神态与你的某位亲人或者朋友相似的,就算是恍惚你也可能会认错,哪能够那么轻易就能够简单地做出是与否的判断?” 沐七儿想了想,觉得舒逸的话也很有道理。 镇南方此刻也吃完了,他擦了擦嘴说道:“他一定是认识那些人的,至少是认识其中的一部分。老舒,你说他本身会不会也是‘新月会’的人?”沐七儿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仔细地调查过的。”舒逸说道:“你们打入‘新月会’的人难道不也是经过了他们的调查的吗?南方说得对,岩领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而且地位在你们沐家的那些卧底之上。” 沐七儿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至少你的那些人还没能够进入那个所谓的‘新月镇’吧?”沐七儿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他们连他的妻子、女儿都不放过?”舒逸回答道:“这个原因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岩领把这些透露给我也是因为他的妻子女儿。” 镇南方道:“老舒,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说道:“你说,要让这么大一处所在不足为外人知道,需要用什么办法?”镇南方说道:“奇门,也就是布一个什么阵应该能够做到。”舒逸说道:“如果告诉你大概位置,你能够找到入口吗?”镇南方说道:“应该可以吧。”舒逸又问道:“你父亲可以吗?”镇南方想也没想脱口就来:“他自然也可以。” 不过镇南方突然反应了过来:“不是,老舒,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绑架你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新月会’的人,而是另有其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进入‘新月镇’,想夺取‘新月会’手中的财宝。可是,要进入‘新月镇’并不容易,必须找到能够破掉法阵的人相助,正好,他们从某个渠道知道了你的父亲……” 第八十八章马脚 舒逸说到这里,镇南方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而罗勇说父亲死的时候手中提着二百万,或许便是给他的酬劳,只是谁会下手杀了他呢?如果老舒你的推理成立,应该就不是让他帮忙人的杀他的,想灭口,不会让他跑那么远,从大峡谷跑到云峰之巅。” 舒逸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另一种可能也是存在的,就是大峡谷到云峰之巅应该是有捷径的。如果用红棉寺把大峡谷和云峰之巅连接起来,它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不足七公里。我说的这种可能就是他们故意放过你的父亲,让他远离了大峡谷,并引导他经过红棉寺来往云峰之巅,而在半道上,他们早埋伏下了人,制造了这起谋杀,这样,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案子会与大峡谷的秘密有任何的关系。”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的分析很透彻,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这时舒逸却呆住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叫道:“不好!”镇南方说道:“怎么了,老舒?”沐七儿说道:“他就喜欢这样一惊一诈的。”舒逸并没有理会沐七儿的挖苦,他掏出电话打给西门:“西门,你们那的情况怎么样?” 西门无望回答道:“没什么情况,对了舒处,你派来的人都已经到了,他们全部住进了椰海家。”舒逸说道:“严密控制住罗勇!”西门无望惊道:“罗勇?舒处,怎么了?”舒逸说道:“你别告诉我罗勇不在了。”西门无望说道:“在的,一直都在,只是昨天那些人来了以后他好像有些不自在。” 舒逸说道:“让小和尚带两个人,马上把罗勇带到省城来。算了,还是你亲自把他带过来吧,小和尚太老实,容易上当。” 西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舒逸说道:“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们来了再说吧。”舒逸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罗勇怎么了?”舒逸说道:“南方,两点多了,你快去吧,把公冶孤木盯死。”镇南方说道:“嗯,放心吧。” 镇南方打了辆车便走了。 沐七儿说道:“舒逸,我怎么感觉你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们。”舒逸付了账,站起身来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沐七儿说道:“就比如说,罗勇。”舒逸说道:“想知道吗?跟我走吧。”舒逸跳上了车,沐七儿也跟着上车了。 舒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我们来连一条线,首先是袁浩、公冶孤木,其次是刘国栋、罗勇,而连接他们的便是宋大刚,罗勇的父亲。”沐七儿哪里反应得过来,她跟不上舒逸的跳跃性思维。她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舒逸说道:“公冶孤木我暂且不忙着说他,因为他的底我还没有查清楚。我们先说说袁浩,袁浩之前是在华夏军队某部驻西明的独立营当营长,而宋大刚最后一次执行缉私任务的时候刘国栋有参与,而袁浩也奉命给予了协助,那么三人应该都是认识的。”沐七儿点了点头:“嗯,这我知道。” 舒逸说道:“袁浩在那次任务中击毙了犯罪分子的头领,从而荣立了一等功,也正是这次任务,使他得到了云都省国安局前任局长的赏识,转业的时候顺利地进了云都省国安局,十年不到的时间,便坐上了局长的位置。”沐七儿问道:“那又说明什么?” 舒逸说道:“从彭刚的案子看来,‘新月会’至少是六年前便开始重新抬头了,他们沉默了这么多年,突然的抬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与老家取得了联系,也就是松本家族,而对于松本家族来说,‘新月会’对他们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吸引力,不过那批珍宝却让他们很感兴趣。” “于是,他们挖空了心思,便想着怎么把珍宝给偷偷运出来。也许是他们的运气不好,当时刚好碰上了正好到云都来执行任务的彭刚,然后便有了彭刚案的始末。这之后他们小心谨慎了很多,可国家安全部很重视彭刚案,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个案子的秘密调查,所以这六年间不停地有侦察员到来,他们转移珍宝的事情也只好一放再放。” 舒逸说到这里,停下车来,从后备箱取来两瓶水,扔给沐七儿一瓶,自己也打开一瓶喝了一大口。 舒逸继续说道:“我仔细地调查过宋大刚最后一次负责的缉私案子,竟然与‘新月会’手中的那些珍宝有些关系。”沐七儿说道:“‘新月会’一定是在变卖珍宝来维持那批建国后消失的会员的生存。”舒逸点了点头:“还有,建设那个所谓的‘新月镇’。” 沐七儿不解地问道:“可我不知道这一切与罗勇有什么关系。” 舒逸说道:“原先我也想不通,不过刚才和镇南方谈及他父亲的时候我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沐七儿说道:“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舒逸说道:“我没有卖关子,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对你说你才能够明白。”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我有那么笨吗?”舒逸笑了:“还行吧。” 沐七儿嗔道:“你……”抬起粉拳就欲打来,但想想这动作有些暧昧,立即放下拳头,埋下头去。 舒逸也不再逗她,轻轻说道:“抓住镇南方父亲,想要进入‘新月镇’的人一定是有势力,有实力的人,能够在云都省与‘新月会’抗衡的,除了沐家还有谁?” 沐七儿摇了摇头,确实想不到还会有谁?舒逸说道:“如果我们把袁浩、公冶孤木、刘国栋、罗勇给联合起来呢?”沐七儿惊得嘴都张大了:“你是说他们?”舒逸点了点头:“宋大刚最后的任务说是完成了,可是他们只是击毙了大鳄,却没有任何的缴获。你想想,能够把领头的击毙,小喽罗怎么又能够跑得掉?” 沐七儿没有说话。舒逸说道:“或许小喽罗并没有跑掉,而是给收买了,而那些缴获,也足够袁浩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了,这样黑白两道是他们就是无冕之王了。只是他们的目的和你们沐家截然不同,你们是想夺回,或者保护珍宝,而他们是想夺取,吞掉珍宝。” 沐七儿说道:“那宋大刚的死罗勇也有参与?”舒逸闭起了眼睛:“宋大刚是云都省出了名的缉私英雄,据我所知他的身手可是十分的了得,这样的任务他根本不可能送得了命。除非对手的是他熟悉,或者亲近的人。” 舒逸重新发动了车子,沐七儿轻轻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舒逸回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财字,从古至今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家破人亡。” 沐七儿苦笑道:“钱真的这么重要吗?”舒逸说道:“你认为什么最重要?”沐七儿说道:“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并且我也很爱他。”舒逸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沐七儿忙扭过了她,望向车窗外。 “罗勇为什么要主动来找你,说出那二百万的事情,还表现出对刘国栋的仇恨?”舒逸说道:“原因应该有两点,一来他真的仇恨刘国栋,或许当时杀他父亲的计划便是刘国栋拟订的,为这事他的良心一直不安,在他的心里隐隐有一颗复仇的种子,一团复仇的火焰。” 沐七儿还是不理解,既然罗勇参与其中,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心理。 舒逸笑道:“《无间道》你看过吧?那个打入警队的卧底,他已经迷失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享受着做好人的感觉,甚至在心理上自我完成了身份的对换。”沐七儿说道:“罗勇也一样,他因为良心的折磨,他也不自觉地淡化了他在整个事件里的龌龊角色,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无辜的,充满正义感的复仇者,我说得对吗?” 舒逸点了点头:“对!”沐七儿说道:“刘国栋也是他杀的?”舒逸说道:“我想应该是的。”沐七儿说道:“你这个假设还真的很精彩,可是需要证据。” 舒逸说道:“我会找到证据的,罗勇在西明,袁浩他们不会惊慌,因为他们一定知道罗勇一直对刘国栋有恨,就算杀了刘国栋,做得干净一点,我也查不到什么。可我把他弄到昆弥来就不一样了,他们会觉得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一定会惊慌,惊慌了怎么办?就肯定会有所动作,耐心地等待吧,他们会主动露出马脚的。” 沐七儿说道:“你就那么自信?”舒逸笑了:“我还真相信我的判断。” 沐七儿白了他一眼:“现在去哪?”舒逸说道:“回去睡觉,昨晚忙着想事情,没有睡好。”沐七儿说道:“你不担心南方?”舒逸说道:“那小子精得要命,没什么好担心的。” 第八十九章入瓮 夕阳散在院落,那余晖将花的绿叶映得闪耀。 舒逸坐在院子里品着茶,一边听邵海鹏闲聊着军中的一些趣事。沐七儿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舒逸,她喜欢这样望着他,悄悄地,安静地望着他,她喜欢看他脸上的那种自信、倔强和淡淡地微笑。 镇南方回来了。 他来到舒逸的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舒逸的茶水就喝了起来,杯子太小,不太解渴,他又倒了一杯。喝完以后他才说道:“老舒,你猜我发现什么?”舒逸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公冶孤木是去了‘淑玉行’,不过并没有呆多久就走了,他在‘淑玉行’还真的只是查对了订货的事情,前后大概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说道:“公冶孤木去了芥川雄一的家。”舒逸原本是靠在椅背上的,听到这话他突然坐直了身体:“什么?你说他去见了芥川雄一?”镇南方说道:“是的,可惜我进不去,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在芥川家呆的时间蛮长的,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舒逸说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芥川雄一的家?” 镇南方说道:“而且他走的时候芥川雄一还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十分的熟络,芥川雄一的那客套劲,仿佛对公冶孤木的到来感觉很是意外,好像天上掉馅饼一般,对,就这副表情。”舒逸说道:“看来公冶孤木应该是才开始和芥川雄一接触,南方,你这发现太重要了。” 镇南方道:“你们吃饭了吧?”舒逸说道:“还没有呢,你不来我们哪里敢先吃?”镇南方白了舒逸一眼:“你就装吧。”邵海鹏也跟着大笑起来。 镇南方问道:“西门大哥他们来了吗?”舒逸说道:“快了,刚才西门来电话说已经进入昆弥了,估计还有一刻钟就能到吧。”镇南方说道:“那等等他们吧。” 十分钟后,一辆绿色的军用猎豹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西门无望首先跳下车来,接着罗勇也跟着下了车,后边是邵海鹏的两个士兵。 罗勇看来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并不好看,西门走在前面,见舒逸和邵海鹏迎了上来,忙两步走上前去:“舒处!”舒逸点了点头,望向罗勇:“罗队,又见面了。”罗勇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舒逸向西门无望和罗勇说道:“这位是黔州省武装警察部队省直中队的中队长邵海鹏。邵队,他是我们的队员西门无望,这位是西明县刑警队的罗勇。” 邵海鹏和二人都握了握手,舒逸说道:“来,一定饿了吧?就等着你们来了开饭呢!”大家进了屋子,饭菜已经摆好了。 这顿饭罗勇吃得很不自在,他看不透舒逸到底想要做什么。舒逸的脸上永远是那副永远与人无伤的微笑,那微笑在罗勇的眼里更像是一种冷嘲。 罗勇胡乱地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他这样的表现舒逸很是满意,因为这让舒逸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罗勇慌了。舒逸也放下了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罗勇跟了过去。舒逸掏出一支烟,递给罗勇一支,自己也点上美美地吸了起来。他并没有和罗勇说话,他是故意的,他要把罗勇晾着,让罗勇感觉到自己态度上的变化,但这变化又不是太大,这样罗勇会有很大的想像的空间。 沐七儿也走了过来,很难得地给舒逸他们泡茶。 罗勇轻轻说道:“舒处,你把我带到昆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舒逸望着沐七儿那优美的动作,像在发呆,罗勇见舒逸没有回答,扭头望了他一眼,发现舒逸竟然在走神,他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舒处!”舒逸这才“哦”了一声,回过神来:“什么问题?”罗勇又问了一遍,舒逸说道:“一会再说这个问题,来,尝尝沐姑娘泡的茶。” 舒逸端起一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香,真香。”沐七儿说道:“知道是什么茶吗?”舒逸说道:“峨嵋山毛峰。”罗勇端着杯子,内心就更为忐忑了,舒逸就这样把他架在火上烤,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大家都吃好了,舒逸对西门说道:“西门,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西门无望跟着舒逸去了书房,舒逸把门关上了。西门无望说道:“舒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问道:“罗勇这一路上是什么反应?”西门无望笑了:“先别说这一路上了,他一听说你让他到昆弥来他就开始不自在了,一路上总是在问我,你找他到底是什么事。” 舒逸笑了。 西门无望说道:“你没见,他那神情失魂落魄的。对了舒处,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西门惊讶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舒处,你不会弄错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凡事皆有可能!再说了,错没错罗勇来了不就清楚了吗?”西门无望说道:“厉害!舒处,你是我西门入行以来最佩服的人了。” 舒逸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少拍我的马屁,走,出去吧。”西门说道:“你不和他谈谈?”舒逸说道:“先不忙,还没到时候。”西门说道:“这罗勇够可怜的,这样的心理折磨会让他发疯的。”舒逸说道:“这才刚刚开始呢。”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客厅里只有沐七儿、邵海鹏和罗勇。西门问道:“咦?小镇呢?”沐七儿笑道:“跑小盛那去学监听去了。”监听?罗勇的心里“咯噔”一下,从黔州省调来了武装警察,现在又开始监视监听,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了什么。罗勇故作镇定:“监听?监听什么啊?” 舒逸说道:“罗队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我们内部有奸细,所以我们就对云都省国安部门的一些人进行了初步的监督排查。” 罗勇楞住了,他没想到舒逸还真胆这样做,他庆幸自己没有贸然给袁浩他们打电话,不然一定就暴露了。舒逸轻轻叫道:“罗队,怎么了?”罗勇说道:“没什么,对了,有目标了吗?”舒逸面带自信地点了点头:“当然,现在只等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舒逸给罗勇的感觉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是什么?不对,这东风不就是自己吗?知道自己被带到昆弥来,他们还能够坐得住吗?他抬头望着舒逸,舒逸的这一招太狠了,这分明是拿自己做饵,他们或许会营救自己,但如果救不了会不会灭口?甚至根本就不救,直接灭口?罗勇头是渗出了汗水。 舒逸正微笑地看着他。 罗勇的心跳加速,他发现自己小看了舒逸,最初他设计这个计划的时候自己觉得是天衣无缝的,现在看来,舒逸这个对手太过于强大。 舒逸说道:“罗队,楼上我们的技术小组和武装警察已经住满了,我、你和西门,我们三人就在一楼的客房里凑合一下,我和西门一屋,你自己一个屋。”罗勇说道:“我听舒处的安排。” 罗勇的心里暗暗有些惊喜,住一楼,只要逮住机会就能够逃脱。但马上他又警惕起来,舒逸这样的安排不可能是无心的,他这是想看自己会不会跑,又或者,方便他们来灭口?罗勇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望向舒逸的眼神也更加的迷惘。 躺在床上,罗勇翻来覆去的根本就无法入睡,窗外传来的风声都能够让他的心里悸动。他已经无数次的因为一些细微地响动睁开眼睛,有几次他还紧张得坐了起来。罗勇在进入房间之后是仔细观察过地形的,他的窗外便是马路,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他就可能获得自由,他甚至没有发现一丝的埋伏。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敢乱动,打死他也不相信舒逸会这么大意,让他能够这么轻易地逃走。窗外仿佛不是通向自由,而是通往地狱。虽然他打定了主意不逃走,但他的心里仍然满是恐惧,他知道恐惧是因为未知,他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袁浩他们会不会来救他,或者直接派人来把自己干掉! 他不想死,他越想这样的恐惧感便越强烈! 隔壁房间,西门问道:“舒处,你确定他不会跑?”舒逸淡淡地笑道:“他肯定不会跑。”西门说道:“可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他真的赌这一把,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他不敢赌,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是个陷阱。”西门笑道:“诸葛亮的空城计!”舒逸说道:“他只要心里有鬼,便会疑心,只要有疑心就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还会因为害怕被灭口而恐惧。” 如果罗勇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定会气死,自己完全落入了舒逸的算计当中。 西门问道:“舒处,他们今晚会动手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倒希望他们能来。”西门说道:“可我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万一他们真来了,罗勇不就危险了?”舒逸说道:“放心吧,罗勇最多半个小时,一定会来找我。” 第九十章现形 西门无望不得不佩服舒逸,一刻钟后,罗勇果然敲开了舒逸他们的房门。 望着舒逸,罗勇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舒逸微笑着说道:“坐下吧,杵在那儿做什么?”罗勇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西门说道:“我去倒两杯水。” 舒逸掏出支烟点了,静静地望着罗勇。罗勇终于开口了:“舒处,你都知道了?”舒逸笑道:“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洗耳恭听。”罗勇哪里会相信舒逸的话,他也笑了,那笑中满是苦涩:“舒处,我现在发现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本就不应该主动走进你的视线。” 西门端了两杯水进来,递给舒逸和罗勇。 舒逸说道:“这样吧,我来说,错的地方你纠正。”罗勇点了点头,他也想看看舒逸到底知道多少。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在想应该从哪说起,怎么说。罗勇和西门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 舒逸说道:“这个故事还得从宋大刚的最后一次任务说起……”舒逸把自己白天和沐七儿对案情的推理重复了一遍,罗勇听得很仔细,很认真,他没有插话,一直到舒逸说完,他都保持着沉默,唯独望向舒逸的眼神更加迷茫了。这一切舒逸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之间出现了犹大。 舒逸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吃惊:“今天镇南方跟踪公冶孤木,他先去了一趟‘淑玉行’,说是订的文玩核桃出现了问题,在那呆了十几分钟,然后便去了芥川雄一的家。”舒逸望着罗勇:“你们是准备联合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一起黑掉‘新月会’的财宝,对吧?” 罗勇苦笑道:“舒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舒逸说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西门问罗勇:“你为什么不逃走?”罗勇说道:“有那么容易吗?”西门笑道:“容易,简直是太容易了。只要从那扇窗子跳出去,你就自由了。”罗勇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舒逸说道:“凡事皆有可能。” 罗勇说道:“舒处,面对你这样的对手,我输得没话可说,我也看过,确实没有看到任何的陷阱,但越是这样我越不相信这么容易逃脱,况且,我知道你们这里住着一个班的武装警察。”舒逸淡淡地说道:“有句话,叫疑心生暗鬼,心里有鬼,你看到什么都是鬼影,所以你不会跑,也不敢跑。” 罗勇叹了口气:“你在用我做饵,想引袁浩他们上钩。可那个人很是谨慎,就算要杀我,他也不会亲自出马,你们抓不住他的把柄。” 舒逸笑了:“是吗?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况且你会帮助我们,你手上一定有他犯罪的证据,你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罗勇说道:“你那么确信我会帮你们?”舒逸淡然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罗勇没有说话,舒逸和西门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在给罗勇思考的时间。 罗勇叹了口气:“舒处,我这算是将功折罪吗?”舒逸说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罗勇说道:“我能提条件吗?”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想保住你这条命吧?”罗勇摇了摇头:“我知道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我是活不了了,我只希望在结案的时候,能不能不把我参与谋害我父亲的事情公诸于众?” 舒逸冷冷地望着他:“怎么?事都做了,还想着你的名声?早干嘛去了?”罗勇的脸色发白,舒逸继续说道:“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这是做人的责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西门无望望着舒逸,舒逸的神情很平静。 罗勇的脸慢慢由白转红,充满了羞愧。 突然,舒逸站了起来,西门正准备问舒逸什么事,舒逸竖起了食指,示意他别吱声。罗勇心里一激灵,他知道,应该是有人来了。 舒逸轻轻地走到了门边,关上了灯。 西门拉住了罗勇,说是拉,不如说是扣住了他,怕他趁乱逃了。 舒逸靠近了窗户,他看到几条黑影在窗外的小灌木丛里。舒逸的心里暗自发笑,他知道一定是袁浩他们派出的人,不过看样子袁浩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从黔州省调武装警察的事情他们还真不知道。 一个影子迅速地向罗勇那间卧室的窗户靠去,接着,房间里听到了打斗声。 另外又有两条人影闪了出来,直接奔罗勇的房间去了,舒逸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那灌木丛里还蹲着一个人,直觉告诉舒逸,那个人应该是这伙的人头,而也只有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西门无望和罗勇的心里都十分的疑惑,特别是罗勇,明明隔壁没有人,怎么会有打斗。难道舒逸还真的有了准备,留了后手?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后果真是难以想像。其实他是多心了,舒逸确实没有在外面设埋伏,因为根本就用不着。 不过舒逸却暗中对邵海鹏有了交代,一旦罗勇离开了房间他就悄悄带两名战士进去,把灯关上,一旦有人来偷袭,尽量抓活的。 隔壁房间的打斗声停止了,舒逸知道邵海鹏他们一定是得手了。舒逸纵身跳出了窗户,直扑那黑影而去。 他发现那黑影并没有出手的迹像,而是想要逃离,舒逸心里暗喜,他知道来的是条大鱼。那黑影见有人冲他奔来,大吃一惊,站起来就想转身离开,舒逸哪里会让他逃脱,伸手就拉住了他的小臂。 那人手一带,一脚踢向舒逸的小腹,舒逸忙放开了那人的手,往下一蹲,一记横扫,铲向那人的脚下。那人左手多了把手枪,瞄向了舒逸。可舒逸的动作太快,一个翻滚,就到了那人的身边,枪响了,射在了舒逸运动的轨迹上,却是慢了一拍。 舒逸右手紧紧抓住了手枪,拇指抠进了扳机里,满满地抵住,那人再也射不出子弹来。舒逸左手狠狠地切向握枪的手腕,枪到了舒逸的手中,接着冰冷的枪口顶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不动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公冶处长,这种小事还劳您亲自出马?”那人正是公冶孤木,他瞪着舒逸,没有说话。 这时候邵海鹏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舒逸才收起了枪:“把他带回去吧。” 公冶孤木看到了罗勇,罗勇轻轻地问道:“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公冶孤木说道:“对,我们是来杀你的。”罗勇说道:“你们一直都没相信我?就算我帮着你们杀了我父亲,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公冶孤木说道:“从你杀了刘国栋那天起,我们就知道会有这天,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舒逸说道:“罗勇,你看到了吧?”罗勇叹了口气:“舒处,我愿意将功折罪。” 半小时后,邵海鹏给孙联英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了二十来人,赶到云都省国安局去,公冶孤木交代了,袁浩此刻正在局里等着他的消息。而这边舒逸带着镇南方、西门也赶了过去。两边的人在距离省局五百米的地方会合,三四辆车子在国安局的门口停了下来。 门卫是认识舒逸的,见舒逸再了一队武装警察过来,都吓了一跳,也没敢问,便放行了。 袁浩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事情不妙,手伸进了抽屉里。 门被推开了,袁浩的枪顶着自己的脑门,他的脸上带着笑,一种落魄的苦笑:“舒处,没想到我会输给你,输得这么惨!”舒逸说道:“你并没有输给我,你输给了你自己,你的贪婪和野心。”袁浩说道:“可你并没有赢,因为你永远都抓不到我。”舒逸微笑着说道:“是吗?”两个字,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舒逸的手中多了支枪,枪响了,打中了袁浩的手腕。 袁浩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他的脸上写着恐惧,他不相信有人能够在瞬间掏枪,射击,命中。舒逸说道:“带走!”西门和孙联英亲自上前来把袁浩给扣住。袁浩被带走的时间只有几个值班人员看到,他们的脸上满是惊讶。舒逸对孙联英说道:“留下几个人把他们看住,暂时不许他们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孙联英忙去安排。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不会想今晚就去端掉‘新月会’吧?”舒逸点了点头:“是该收网了!”镇南方问道:“可还有芥川雄一和诸葛凤雏怎么办?”舒逸说道:“先抓,芥川这边我们已经有了公冶孤木的口供,诸葛凤雏那边等天亮,叶清寒他们到了应该就有结果了,不过可以先把他控制起来。” 第九十一章收网 西门无望、小盛带了十几个人去抓芥川雄一和诸葛凤雏,而舒逸、镇南方、邵海鹏等人带着武装警察们向着西明去了。 沐七儿望着坐在副驾驶位的舒逸,心里很乱,这个案子就快要结束了,案子结束舒逸他们也就离开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淡淡的酸涩。镇南方感觉出了沐七儿的异样,他问道:“沐姐姐,你在想什么?”沐七儿这才回过神来:“没,没想什么。”镇南方说道:“沐姐姐,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们老舒吧?” 沐七儿一下子脸红起来,她啐了镇南方一口:“呸,谁舍不得他,他有那么稀罕吗?”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你怎么不说话?”舒逸心里苦笑,他能说什么?沐七儿的心思他多少有些感觉,对于沐七儿,他很欣赏,那是个面冷心热、心思单纯的女孩,长相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不算聪慧,却也不失可爱。 舒逸甚至可以说很喜欢她,但这样的喜欢并不是男与女之间的那种情感,更像是朋友间的那种关切。沐七儿见舒逸没有反应,心里也有些失落,但还是开口问道:“舒逸,这个案子完了你会去哪?” 舒逸记得他曾经回答过沐七儿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又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或许回燕京过着我之前的生活,或许又有新的案子而再次奔波。”沐七儿说道:“我想跟着你。”舒逸楞住了,沐七儿根本没等舒逸反应过来,她又说道:“我想做你的女朋友。”舒逸头大了,他没想到沐七儿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沐七儿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镇南方偷偷地笑了,他甚至不用看都能够想像得出舒逸的囧样。舒逸说道:“这个,沐姑娘,我觉得这个,不好吧!”一向沉着、冷静、机智的舒逸竟然语无伦次。沐七儿问道:“你有女朋友了?”舒逸说道:“这倒没有。”沐七儿又问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舒逸说道:“也不是。”沐七儿平静地说道:“那不就结了,你没女朋友,我没男朋友,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为什么我不能够做你的女朋友?” 舒逸一时语塞,从逻辑上说沐七儿的话并没有错,可舒逸对她还达不到男与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舒逸说道:“沐姑娘,感情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首先对于我你了解多少?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你知道我的脾气性格甚至所有的一切吗?” 沐七儿皱起了眉头,轻轻问道:“那些重要吗?”舒逸说道:“重要,非常重要。”沐七儿说道:“那你就更应该让我和你在一起了,不然我连了解你的机会都没有。”镇南方忍不住笑了:“我说老舒,你不会是还惦记着秦雪吧?”舒逸瞪了镇南方一眼:“我说,你能不能不添乱。”开车的邵海鹏也笑了。 沐七儿向舒逸表白了,虽然对于她来说很是艰难,但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或许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沐七儿说道:“舒逸,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我做你女朋友?”舒逸头上满是黑线,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刚才的婉言拒绝并没有效果,再坚持的话当着车上的邵海鹏和镇南方,就太伤沐七儿的面子了。 舒逸的沉默并没有让沐七儿退缩,她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从现在起,你去哪,我就去哪!”舒逸说道:“别,你跟着我,那你父母怎么办?沐家怎么办?”沐七儿笑了:“你是担心这个问题啊?他们会答应的,会支持我的,你放心吧。” 舒逸彻底被她打败了:“如果我不同意呢?”沐七儿说道:“我会一直跟着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愿意的。” 舒逸不再说话,沐七儿也闭上了嘴,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做了她想做的,她已经决定了,舒逸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一定要让舒逸接受她。她说不清楚怎么会喜欢上舒逸,也说不清楚舒逸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喜欢,可她就是动心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会努力的争取。她的血液里流淌着纳西人的倔强、果敢与坚毅。 小和尚和谢意已经带着那七八个战士等在神山的入口处了,见到舒逸他们的车子过来,向舒逸挥了挥手,然后便在前面带路。舒逸早已经把岩领说到的“新月镇”的入口位置告诉了谢意他们,谢意和和尚傍晚时分便来探好了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大峡谷的尽头,一处瀑布河滩边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车,谢意说道:“先生,你看那瀑布右边。”舒逸打起手电,向瀑布的右边望去,是一块高约两米,宽约一米的巨石,上面隐约刻着两个字。舒逸问道:“上面刻的啥?”小和尚回答道:“通幽。”舒逸说道:“谢意,找到入口了吗?”谢意点了点头:“应该找到了,不过你们还没来之前我不敢试,我怕打草惊蛇。” 舒逸说道:“开始吧。” 只见谢意悄悄下了水,向巨石方向游去。在距离石头约五六米的时候,他折向了右边的一处草丛。小和尚说道:“草丛里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谢意说让我们沿着这条路跟着他。”说完也下了水,大家陆续地下到了水中,沿着谢意的轨迹,上了对岸,走进了草丛。 沐七儿回头看了一眼,她呆住了,她记得上岸后并没有走出几步,但往后看竟然看不到来时的路,而是另一番风景。 她一把拉住了舒逸,或许是因为她感到了恐惧,五指不禁用起了力气,疼得舒逸皱起了眉头。沐七儿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不过她没来得及道歉,而是轻轻说道:“舒逸,你往后看!”舒逸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奇门遁甲,早就让人给找到了。” 沐七儿这才平静下来:“舒逸,我挺羡慕你们的,能够有这么多奇怪的经历。”舒逸笑道:“羡慕?要不你来试试?”舒逸这话一说,便醒悟自己说错话了,果然沐七儿高兴地说道:“好啊,说话算数,不许赶我!”舒逸苦笑着继续前行。 镇南方说道:“说是奇门,但难度也太低了吧?我不用奇门也照样能够打到这条路。”小和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也是个雅士,‘通幽’便是提示,曲径通幽!他是用这通幽来引导出这条曲径。” 舒逸说道:“别急,这才是第一关。” 两人正说得带劲,舒逸便听到了一声叫唤。 走上前去,是谢意。他说道:“先生,你们在这等等,前面这里有四个入口,只有一个是生门,其他三个都是死门,我先探探。”舒逸说道:“我和你一起吧!”谢意说道:“先生,没事的,你就不用跟着了,不然我还得分神顾你。”舒逸说道:“那小心一点。” 几分钟后,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大家感觉地都抖动起来。一个洞口巨石崩落,入口便封住了。舒逸跑上前去叫道:“谢意,谢意!”大家的电筒都射了过去。“我没事!”谢意竟然从另一个洞口伸出了头来,他吐着舌头说道:“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成肉饼了。” 舒逸松了口气,谢意说道:“过来吧,这边是生门。”舒逸先跑了过去:“你确定?”谢意点了点头:“确定。”大家跟着谢意进了洞去,洞并不大,宽约三四米,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障碍。十分钟后就到了洞的尽头。前面好像已经没有路了,舒逸望着谢意:“怎么回事?”谢意说道:“别急。”说着他便走到右边洞壁,像是搬动了什么,众人面前的石壁就像一扇门一般打开了。 出了洞,是另一番天地,走了半个多小时,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村庄的轮廓。舒逸长长出了口气,这个村落应该就是所谓的“新月镇”了。众人见目标就在前方,精神都振奋起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突然,前面有响动,大家隐蔽了起来,只听到有人问道:“谁?”舒逸看了看邵海鹏,邵海鹏安排了几个人慢慢地潜了过去,可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嗒嗒嗒……”响起了枪声,接着原本黑暗中的村庄一下子全都亮了起来。邵海鹏叫道:“准备战斗!” 舒逸把沐七儿,镇南方拉到了后边:“你们跟在后面,别乱动。” 并没有大家期待的一场恶战,虽然总是有人抵抗,但不成气候,半个小时以后整个村庄都被舒逸他们的人给控制起来了,经过对几个头目的审讯,舒逸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现在的位置竟然就在红棉寺的后边,而所谓“新月会”的财宝,真正藏匿的地方竟然是红棉寺。 舒逸忙带着人往红棉寺去,控制住了红棉寺,找到了财宝,可空正却跑掉了。 而西门无望那边也打来电话,芥川雄一已经落网,但诸葛凤雏昨天就离开了昆弥回国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诸葛凤雏回国了?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布置,怎么会那么巧就离开了?舒逸挂了电话,然后对邵海鹏说道:“邵队长,你带人好好搜搜,空正应该跑不远!” 半小时后,邵海鹏来电话说他们抓住了空正,舒逸的脸了挂着满意的笑容,这个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 第九十二章授命 华夏国国家安全总部会议室,舒逸带着小组的成员正在向严正、喻中国和各局的局长进行案情汇报。 舒逸的汇报结束了,严正说道:“大家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可以向舒逸提问了。”喻中国笑道:“真是出乎意料,这个案子竟然有这么复杂的背景。”严正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彭刚和秦雪竟然会倒在这个案子上,特别是秦雪,我们可是寄予了厚望的。” 樊江河喝了口茶,然后问道:“舒处,五名侦察员到底是怎么死的?”舒逸说道:“其实我们的侦察员都是很优秀的,他们先后都查到了‘新月会’的头上,他们便向云都省国安局请求支援,而袁浩、公冶孤木之流为了‘新月会’的那笔财宝,便杀了他们灭口。”樊江河说道:“可肖不离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们见肖不离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的死怎么解释?” 舒逸说道:“他是被‘新月会’的人围攻而死的,他在见到我们之前就一直被‘新月会’追杀着。”樊江河冷笑道:“是吗?既然‘新月会’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你们也灭口了?”舒逸皱起了眉头:“樊局,你怀疑我?”樊江河说道:“你别激动,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侦察员都先后出了事,唯独到了你这里,竟然小组成员毫发无损。” 舒逸说道:“叶清寒差点为了这事送了命,这叫毫发无损?”岳志伟说道:“樊局,你的问题我觉得舒逸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樊江河说道:“好吧,我没问题了。”喻中国笑道:“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有两个问题想问问舒处,第一,易扬名到底是谁杀的,第二,关于椰海的父亲,他到底有没有问题你也没有交代。” 舒逸说道:“易扬名、范元彬都是‘新月会’内部斗争的牺牲品,是被内部人给杀死的。”喻中国说道:“是吗?可在你的结案报告里并没有涉及具体的这两起谋杀案的凶手。”喻中国这只老狐狸,他还是闻到了什么。舒逸说道:“至于说椰海的父亲,他本身也是个受害者,而且在最后根据他的交待,我们才找到了那个‘新月镇’,我觉得他不但无过,还有功。” 喻中国望向严正:“我没问题了,严部长,你看?”严正说道:“这个案子看似了结了,但却还留下了一个尾巴,那就是诸葛凤雏。这一次没能够把他给抓住,下一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兴风作浪,所以各位,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散会后,严正把舒逸叫到了办公室,喻中国也在。 严正望着舒逸:“说吧,你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们?”舒逸苦笑道:“我是有事瞒着二位领导,我坦白。”说着,他拿起严正桌子上的“大熊猫”,掏出一支点上:“这个案子还涉及到云都省丽江的一个古老家族,沐家,这个家族近百年来一直都在暗中与‘新月会’做斗争,保护国宝。” “我这次在云都省的案子办得如此顺利也是利益于他们的帮助。二位领导也知道,和一个如此庞大的帮派相斗争,很多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们的一些做合理,却不一定合法,所以我在汇报的时候自然有所保留,这也是我曾经答应过人家的,还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舒逸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喻中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凡事从全倒也没有错,只不过你得正告他们,‘新月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希望他们以后能够遵守国家的法纪,别再做出格的事情。”舒逸忙道:“明白。”严正说道:“还有个问题,我听说沐家那个丫头硬是跟着你到燕京来了?”舒逸点了点头,苦笑道:“这才是我最纠结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了。” 严正笑了:“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好办的,试着处处吧。”喻中国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刚才在会上忍住了,不过不问我心里难受。”舒逸说道:“什么问题?”喻中国说道:“金陵国安局送来的报告中曾经提到过去韩荣家搜查的三个人被杀,和你有关吧?”舒逸说道:“怎么就扯到你的身上了?”喻中国道:“因为这件事情在你的报告中只字不提,我想你应该是故意想回避,或者淡化。” 舒逸没有回答,喻中国道:“看来真让我说对了,舒逸,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能告诉我吗?”舒逸指着严正说道:“问他吧,他最清楚。”喻中国望向严正,严正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瞒你,可是舒逸的个人资料安保级别太高,我不敢乱说,老喻,你就别问了,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舒逸把严正的烟放入了口袋:“二位领导,案子结了,你们看我这个九处的处长是不是也该撤了。”严正摇了摇头:“舒逸,你暂时还撂不了挑子。”舒逸眯缝起眼睛:“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情?”严正说道:“两个案子,一个是从警察部转过来的,另一个是你的导师通过特殊途径送来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望着严正:“先说说警察部转来的那个吧。”严正说道:“粤东省穗州市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六起入室盗窃案,他们被盗的都是坐莲观音像。”舒逸说道:“查盗窃案应该是警察的事情,怎么会交到我们这里来?”喻中国说道:“你别着急,后面还有下文。” 严正继续说道:“奇怪的是,凡是被盗走观音像的人家,男主人都会在一周内离奇死亡。当地警方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一点线索,最后只得求助部里,警察部派出了专案组,介入调查,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当地疯传,说是因为对观音菩萨大不敬,所以遭到了报应。” 舒逸笑了笑:“这种案子也需要我们出手?”严正咳了咳:“警察部那边知道我们成立了一个专门调查诡异领域的特案处,所以就找上门来了。”舒逸点了点头:“老师那边交来的是什么案子?”严正说道:“这个案子是非官方的,你可以拒绝。”舒逸苦笑道:“老师的案子我能拒绝吗?”严正说道:“你听说过岩洞葬吗?” 舒逸点了点头:“在黔州省的南部苗人聚居的地区盛行,人死后,入殓了便把棺木存放于岩洞之中。”严正说道:“嗯,而传说如果是死于非命的人其棺木不能存入岩洞,而是放置于外,棺木必须倒置。”舒逸说道:“我知道,棺木倒置,压住棺盖,防止死者的冤魂出来为祸生人。” 严正说道:“对,而这案子便与伏棺有关系。”舒逸淡淡地说道:“别告诉我真有冤魂出来害人。”严正苦涩地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这种事情老师不就可以搞定吗?”严正摇了摇头:“听说他最近的身体并不太好,所以已经不理这些俗事了,他的意思是想让你以个人的名义去查查。” 舒逸说道:“也好,正好去看看老师。”严正说道:“舒逸,我倒觉得你的重心应该在穗州的案子上,至于黔州省那边,你不是说那个小镇不错吗?就让他去锻炼一下吧。”舒逸说道:“看来你们是早就想好了?”严正说道:“穗州那边催得很急,而且第七尊观音像昨晚已经被盗了,也就是说一周内很可能有人再为之死去。” 舒逸说道:“好吧,就让镇南方走一趟黔州省。”严正说道:“那就这样吧,你准备一下,尽早出发。”舒逸道:“钱没了。”严正瞪大了眼睛:“三十万都没了?”舒逸点了点头:“那么多人的花销,还有两辆油老虎,你觉得这钱够花吗?” 严正摇了摇头:“再给你五十万吧,节约一点花,这可都是纳税人的钱。”舒逸说道:“我们这么辛苦,是不是可以给大家发点奖金?”喻中国笑道:“钱在你手上,你说了算!”舒逸笑道:“那我就谢谢二位领导了!” 回到九处的办公室,大家都在。见到舒逸回来,叶清寒问道:“舒处,案子结了,汇报也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能够好好放几天假啊?”舒逸说道:“放假就别想了,任务又来了。” 小盛说道:“不会吧,我们才回来两天呢,女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去见上一面。”舒逸说道:“要见趁早,明天大早我们又得出发了。” 小和尚说道:“先生,你看那个案子也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安心做和尚去了?”舒逸笑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明天和我一起去穗州,那边出了怪事情,事情或多或少与你也有些关联。”小和尚问道:“什么案子?”舒逸就把两个案子都向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除了镇南方,其他人都跟我去穗州。” 镇南方说道:“唉,我说老舒,我一个人怎么行?”舒逸说道:“为什么不行?”镇南方哭丧着脸说道:“安全,我的安全没有保障!”舒逸问道:“枪你不是已经领到了吗?”镇南方道:“你总得给我配一保镖吧?”舒逸马上明白了镇南方的意图:“想找小惠陪你就自己去,别想让我帮你。” 镇南方笑了:“老舒,别得瑟,沐姐姐来电话了,下午他就到燕京,让你去机场接他。”舒逸楞住了,看来沐七儿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纠缠上了。 第九十三章庆功 舒逸还是去了机场,叶清寒陪着他一道。 “舒处,这个案子总算结束了,但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没搞明白。”叶清寒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舒逸笑了:“你是指易停和易平的下落吧?”叶清寒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会见到他们的。”叶清寒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靠在窗边闭上了眼睛:“专心开你的车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清寒又说道:“舒处,你说镇南方能请得动小惠吗?”舒逸说道:“小惠一定会答应他的,因为小惠在京城已经呆腻了,只要有机会,她自然愿意在外面跑。”叶清寒笑了:“便宜镇南方那小子了,不过还有广叔那关,看他有没有本事说动广叔。”舒逸说道:“广叔那关好过,那小子扯大旗做虎皮,没有悬念的。” 叶清寒道:“我明白了,他打着你的招牌,广叔就不会说什么了。” 车子在机场停了下来,二人向大厅走去。舒逸看了看表,飞机还有十分钟才到。舒逸有些头大,对于沐七儿他确实没有一点办法,明天就要去穗州了,看来只能带了她一块去。舒逸知道,就算不带上她,她一定也会自己跟过去的,任她自由行事,搞不好会坏了他们的大事。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叶清寒拍了拍他,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舒逸笑了笑,把烟装了回去。 当沐七儿走出港口的时候叶清寒楞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另外几个人,易老、易平、一个中年男子和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叶清寒看了看舒逸,舒逸好像并不感动奇怪,他微笑着站在一旁。 沐七儿跑到了舒逸的跟前:“舒逸,什么时候到的?”舒逸说道:“到了一会了。”说完他没有再管沐七儿,而是走到易老的面前:“易老,坐飞机没什么不适应吧?”易老说道:“还好,路途短,并不十分难受。”说完易老指了指身边的中年人说道:“他就是我的孙子易停,易停,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舒先生。” 易停看上很精神,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他伸出手来笑着说道:“舒先生,久仰大名。”舒逸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望向那个不认识的老头,沐七儿忙介绍道:“我爷爷沐巴,这位是我的堂妹,沐九儿。”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说道:“车子在外面,先上车再说。”叶清寒走在舒逸的身边,他轻声问道:“舒处,你是算准了他们会来的吧?”舒逸说道:“怎么说?”叶清寒说道:“别想诓我,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我开部商务车来?”舒逸说道:“你的疑惑一会自然会有人给你答案。” 京西宾馆,615房间,大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舒逸说道:“易老,按理说您老亲自来燕京我是应该多陪你们玩两天的,但因为有任务,明天我们就要离开燕京,所以只能够今晚请大家吃顿饭了,还望易老别介意。”易老笑了:“燕京我可来过多次了,哪用得着你作陪,倒是明天你要走,那七丫头怎么办?” 舒逸没有说话,歪着头看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我跟着舒逸去。”舒逸只是随口说道:“沐小姐,我们是去办案,带上你可能有些不方便。”沐七儿说道:“你们查你们的案,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的。”舒逸不再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反对,她也会自己跟着去的。 叶清寒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一下说道:“舒处,严部长来电话说今晚给我们召开庆功宴,怎么办?”舒逸伸手接过叶清寒手上的电话:“喂,我是舒逸,今晚我这里有一堆客人,我看这庆功宴就免了吧?”严正没想到舒逸会这样直白地拒绝了他,他生气地说道:“客人?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啊,比我的面子还大,告诉我,你们在哪,我过来。” 舒逸笑道:“你要赶来买单我也没意见,我们在京西宾馆。” 挂了电话,舒逸让叶清寒通知其他人员都赶到京西宾馆来,今天晚上他要招待易家和沐家的人。叶清寒打完电话,便也在客厅里坐下,望着舒逸,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舒逸说道:“别着急,吃饭的时候再说吧,省得到时候还得一个个转述。定好餐了吧?”叶清寒点了点头。 沐巴望着舒逸的目光让舒逸很不自在,虽然那目光带着欣赏,但那种欣赏就像对孙女婿的满意一般。沐九儿更是直接:“姐夫,什么时候也带我一起玩啊?”舒逸很难得的脸红了起了。 舒逸不知道是怎么捱到晚餐时间的,九处的所有成员,外加一个小惠都来了,他忙把众人带去了餐厅。 严正居然真的来了,和喻中国一起。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特别是易家和沐家的人都微微有些惶恐,他们没想到会一下子见到两位部级的高官,就连见过世面的易老都楞了会神。 舒逸向严正介绍易老:“这位便是易老,华夏国硕果仅存的冰弦制作大师。”严正没有一点架子,大笑着伸出双手:“易老我可是早有耳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一睹大师的容颜,严某之幸啊!”喻中国也客气地握了握手。 然后舒逸又把易、沐两家的人都介绍了一遍,介绍到沐七儿的时候,喻中国打趣地说道:“沐七小姐,你可得守紧一点哦,我们小舒可抢手得很。”沐七儿再大胆脸也红得够呛:“谁稀罕他!” 在一张特大的圆桌边,大家坐了下来,坐在首座的是严正和易老,等大家都坐好了,严正说道:“诸位,本来今天我是准备给九处开个庆功会的,但面子不够啊,我们舒处说有贵客来,就拒绝了我,这不,我就直接找上门来了,易家和沐家都是有浓厚民族情结的古老家族,我们这个案子能够顺便告破你们离不开你们的倾力相助,我提议,这第一杯酒,敬你们。”舒逸站了起来:“我说严部,好像在这里我才是主人呢!” 严正笑道:“谁买单谁是主,莫非你想抢着买单?”舒逸顿时鸦雀了。严正的第二杯酒敬的是九处的全体成员,而第三杯酒自然就是敬舒逸了,舒逸很坦然地喝下了这杯酒,严正才宣布大家自由吃喝。 叶清寒一直冲舒逸眨眼睛,舒逸笑道:“易老,我的同事有个问题一直没想通,我想你们能不能给他们解解惑?”易老放下筷子:“什么问题?”舒逸说道:“就是易平和易停失踪的事情。”易老笑道:“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让九儿来说吧,她可是总策划。” 沐九儿站了起来,一点都不拘谨:“沐家在云都算是世家,产业遍及云都省的各个地方。所以当诸葛凤雏和芥川雄一,对不起,我还是喜欢叫他的日本名字,这样我才觉得他和我们沐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当时他们准备对易停和易平下手的时候我便和爷爷商量,从沐家调集部分人手,以一个新的身份与他们搭上了线。” 沐九儿继续说道:“他们正是用人之际,这样的合作正是他们需要的,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绑架、恐吓什么的,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对付易停和易平的事情自然就落到我们的头上了。因为易扬名的背叛,易平对于沐家与易家的关系并不知道,所以我们便依着芥川雄一的要求,绑架了易停,算计了易平。” 大家都听呆了,就连舒逸也不得不对沐家的势力重新审视,沐九儿道:“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不这样做,易扬名很难暴露出他,也无法把你们的视线引向易家,更重要的,诸葛凤雏和芥川雄一还派了人盯着我们,无奈这戏只得做了个全套,这就是你们在抓芥川的时候找不到易停和易平的原因。” 沐九儿说完,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一招厉害吧?”易老和沐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沐巴说道:“九儿,别得意了,你那点心思并没有瞒过舒处。”沐九儿说道:“怎么可能?”叶清寒叹了口气:“九姑娘,沐老没说错,在接你们的飞机的时候舒处就已经告诉我了,今天肯定能够见到易停和易平。” 沐九儿说道:“怎么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大家都望向了舒逸,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猜的。”喻中国笑道:“怎么猜的?说出来让我们也学学。” 舒逸看了一眼沐七儿:“那天西门他们逮了芥川雄一,并没有找到易停和易平,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我便把抓了芥川的消息告诉了沐小姐,她只是‘哦’了一声,根本就没有问易停父子的事情,那时我便断定易停父子一定已经在沐家的手上了。而镇南方虽然没告诉我是哪一趟航班,只说飞机是什么时候到,但我把飞机到达的时间查了查,发现应该是从金陵飞来的,所以我就想,会不会这次来的不只是沐小姐一个人,毕竟这个案子在易停父子身上还留了个尾巴,所以我猜想易停易平一定会跟着来,为这个案子画下一个句号。” 沐九儿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镇南方懒洋洋地说道:“真理一般都不复杂。” 第二卷洞葬伏棺 第一章哀嚎 镇南方的话才说,惠儿就打了他一下:“不说话你会死啊?”镇南方嘿嘿一笑,也不生气。舒逸说道:“南方说得对,其实很多事情是很简单的,只是我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把它想复杂了。” 易老也站了起来:“舒处,这一杯我敬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知会一声,就算老头子我不在了,金陵易家的人也会认账。”沐巴也笑道:“还有我们沐家!”舒逸也赶紧站了起来:“二位老人家,你们这是折杀我了,还是我敬二老吧,来,我先干为敬!”接着,舒逸自然免不了和二位部长也碰了一杯…… 黔州省,林城市,大龙洞机场,一对少年男女从机场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们就是镇南方和小惠。 坐上出租,镇南方说道:“宝山北路师范大学城。”司机看了二人一眼,也不说话,扑了表,发动了车子。镇南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喝多了,头好疼!”小惠说道:“还好意思说,枪都差点忘记要了,还好空保提醒。” 司机听到这里一脚急刹,镇南方和小惠都被闪了一下,镇南方问道:“师傅,怎么了?”司机忙说道:“没,没什么。”原本想拉着他们绕下道的,这下也不敢了,车子直接开到了师大门口:“二位,到了,四十五元。”镇南方递给他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不用找了。”司机说道:“谢谢!” 二人才下车,司机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镇南方望着小惠:“哎,我说,你是故意的吧?”小惠笑道:“我就是故意的,你没发现他那眼神太贼,一看就想带我们绕路,太欺生了吧?”镇南方说道:“走吧,去看看老舒的导师是个什么人物。”小惠说道:“一会你给我有礼貌些,逸哥对他可是十分的尊敬的。” 镇南方说道:“知道了,姑奶奶。” “同心心理咨询中心”,镇南方说道:“就是这了,进去看看。”前台一个长得乖巧的女孩迎了上来:“两位请问有什么事吗?”镇南方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朱毅的人?”女孩笑着问道:“哦,找朱老师啊,有预约吗?”镇南方说道:“没有,不过请你转告他一声,是他的一个姓舒的学生让我们来找他的。” 女孩看了看二人,然后说道:“那你们请等一等。”然后便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女孩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微笑:“二位,请跟我来。”三人跟着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镇南方先是看到了茶几上那套精美的茶具,看来这人也是个好茶之人,向办公桌边望去,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收拾着资料。男子看上去微胖,圆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了一件立领的灰色中山装,让镇南方他们觉得惊讶的是这人竟然剪了个光头。 “坐吧,我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带你们去个地方。”朱毅说道。镇南方和小惠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镇南方拿起桌子上的那套青花茶具:“这是假的吧?”朱毅说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过是供人使用的物件而已。” 镇南方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停留在墙上的一副字上“胸怀天下”,镇南方不屑地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小惠瞪了一眼,话噎了回去。 “好了,走吧!”朱毅走在前面,镇南方和小惠跟在后边,三人到了地下停车场,上了一部捷达车。朱毅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上了公路,他说道:“本来这个案子我准备自己去看看的,一来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二来很久没见小舒了,想趁这个机会见见,没想到他却没时间。对了,你是叫镇南方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 朱毅笑道:“小舒可是把你夸上天了。”他这话一说,镇南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道:“我听老舒说你是他的导师?”朱毅点了点头:“我是他心理学导师,他跟了我一年。”镇南方听了忙收起了轻视之心,舒逸的心理分析他是很佩服的,而面前竟然是舒逸的老师,他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刚才对朱毅的轻视是不是也被朱毅看在了眼里。 小惠见镇南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朱毅说道:“你是小惠吧?”小惠忙点了点头:“是的。”朱毅说道:“这个案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会让你们邓叔和你们说吧,这是他接手的,哎,我们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小惠说道:“先生哪里就老了,看上去也挺年轻的。”朱毅笑了:“小鬼,拍我马屁啊?我可没好处给你。” 立元大厦十八楼,“林城侦探社”。 朱毅推门进去,沙发上一个人正靠在靠背上,用一张报纸遮住脸,像是睡着了。但听到门响立刻坐直了,报纸滑落下来。这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是精神,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常做运动的那类人,黑色的西装套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胸前还挂了一个观音的玉坠子。 “老邓,他们到了。”朱毅微笑着对那人说道,然后向镇南方和小惠介绍:“这位是邓琨,你们就叫他邓叔吧,这个案子是他接手的,具体的由他给你们说。”邓琨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站起来打了壶水,朱毅便专心地泡起茶来。 邓琨见镇南方和小惠年纪都不大,他有些纳闷,望了朱毅一眼,朱毅笑道:“舒逸的徒弟,是个天才儿童,舒逸可是说了,这案子交给小镇不会有错。赶紧交待吧,这两天我们就要进藏了,但增那边可催得紧,别错过了晒佛节。” 邓琨说道:“小镇应该没到十八吧?”镇南方笑道:“十六,差一点。”邓琨楞住了,朱毅微笑道:“逆天吧?”邓琨木然地点了点头。朱毅说道:“赶紧说吧,别发呆了,一会我来安排晚饭。” 邓琨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一个男人来到了我的侦探社……” 半个月前,一个男人来到了邓琨的侦探社,那个男人五十多岁,一身苗人的打扮。是朋友介绍辗转找到邓琨的,原本他是想到警察局报案的,可是听说警察局不会受理那些关于鬼怪的案件,最后有人让他来找邓琨。 那人的名字叫乌嘎,来自黔州省南部的一个小乡村,在那里还流行着古老的岩洞葬,就是人死以后装棺入殓,葬于岩洞之中。不过半年前他们村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在县城与人发生了口角,最后小伙子竟然被对方拔刀捅死了,凶手当时便被警察抓住,也伏了法。 小伙子的尸体运回去后,也按照风俗装棺入殓了,只是因为他是死于非命,所以他的棺木不能够葬于岩洞,而只能够倒置于岩洞之外。因为在大家认为死于非命的人是冤魂,怨气冲天,只能伏棺,将棺盖紧紧压住,防止冤魂出来害人。 小伙子刚死的那半年,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到一个月前怪事发生了,就在小伙子伏棺的地方,每晚零点以后都会传出凄怆的哀嚎,接连两三个晚上之后,村里几个胆大的便相约去看个究竟,去了才发现,那伏棺竟然被抽正了,棺盖也有些松动。于是大家又重新固定了棺盖,把棺材又反扣起来。 但到第二天晚上,那哀嚎声又起,仿佛更加凄厉了。 胆大的村民又去了,情形竟和昨晚的一样,而棺盖更加松动了,这下村里就传开了,就是小伙子的冤魂回来了,是来向那些曾经对他不好的人复仇来了。打那晚起,没有人再敢去管那哀嚎声。 听到这里,镇南方问道:“邓叔,那哀嚎声一直都有吗?我是说村民们在棺材那里的时候还能够听到哀嚎吗?”邓琨摇了摇头:“不,人离棺材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那声音便消失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这个小伙子平时在村里一定不受人欢迎吧?”邓琨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回来复仇的传言能够引起人人自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邓琨说道:“确实如此,这个小伙原本在村里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乡痞,村子里的人对他都近而远之。”镇南方说道:“仅仅是哀嚎我想应该还不至于让他们惶恐如此,后来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比如有人死于意外?” 邓琨这时已经不敢再小觑镇南方了,他说道:“是的,后来还真发生了两起意外,不过警方调查过了,纯属意外。但村民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定是那小伙子的冤魂作祟。”镇南方说道:“邓叔,你到过现场吗?”邓琨点了点头:“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去以后就连他们说的哀嚎我也没听到,我想让你们朱叔陪我去的,可他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想到了舒逸。” 镇南方说道:“好吧,这事交给我,你们刚才说是准备去西藏吧?”朱毅和邓琨点了点头,镇南方自信地说道:“也许你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案了。”邓琨望了望朱毅,朱毅笑了:“后生可畏啊!”邓琨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档案袋:“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想明天你应该可以开工了。” 朱毅拍了拍手:“好吧,任务交待完了,我订了凯里酸汤鱼,走吧。” 第二章乌嘎 镇南方又醉了。 朱毅、邓琨和他,三个人整掉了两瓶茅台,最后是朱毅把他送回酒店的。也难为了小惠,镇南方又吐又闹,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醒了,看到伏在床边的小惠,心里很是内疚,他轻轻爬了起来,屋子里一股酒气。他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吹来人精神了很多。茅台酒确实不错,虽然昨晚喝了不少,头却不疼。 镇南方走进卫生间洗漱,听到电话响了,伸出头来,小惠已经拿起了电话:“南方!电话!”镇南方忙嗽了嗽口,出来接过电话:“你好,哪位?”电话那边传来邓琨的声音:“我是邓琨,南方吗?”镇南方说道:“邓叔啊,是我。” 邓琨说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黔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局的一个考察队,一共三个人,在南部的唐坪县考察洞葬民俗的时候失踪了,我感觉这两个案子应该有些关联,他们已经向警方报案了,你可以和警方联系一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镇南方说道:“唐坪县和我们这个案子的山都县距离多远?”邓琨说道:“不远,六七十公里。”镇南方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邓叔。”邓琨笑道:“小伙子,就看你的了,祝你好运。”说完便挂了电话。 小惠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把邓琨的话重复了一遍,小惠说道:“这两个案子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与洞葬有关,可也不能说一定会有关联吧?”镇南方说道:“邓叔也说了,是他的直觉,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留心一点吧。”小惠说道:“我们先去哪里?”镇南方说道:“唐坪的案子已经有警方介入了,我们还是先到山都县去吧。” 小惠说道:“对了,朱叔把他的车留给我们了,他说我们在黔州这段时间暂时先用他的车。”镇南方说道:“就那破捷达?”小惠白了他一眼:“有车开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等我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在大堂见。” 半个小时以后,二人在酒店的大堂碰头,退了房去了停车场,朱毅的那辆捷达车便停在那里,小惠把钥匙递给镇南方:“拿去。”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你来吧,我没驾照。”小惠说道:“我不会开车。”镇南方傻眼了:“那怎么办?”小惠嘟着嘴道:“证件带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谁管你要驾照你就把证件给他看,反正你们那证件很管用。” 镇南方开着车,向山都县驶去。开始时小惠还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可没多久小惠便睡着了。镇南方的车开得很稳,他怕惊扰了小惠,一直到下了高速公路,过收费站的时候,小惠还是被吵醒了。 小惠揉了揉眼睛:“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到县城了,一会我们先找个旅馆住下来,然后给乌嘎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镇南方说的那个人便是向邓琨求援的人,他留下了个手机号码。 山都县是个水族自治县,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小惠很好奇地看着当地人的服饰,他拉住镇南方:“你看,那衣服真漂亮!”镇南方说道:“你要是见到苗人的服饰那才叫个漂亮,特别是他们的银饰,可是一绝。”小惠听了眼睛都亮了:“真的,在哪?快带我去看看。”镇南方笑道:“别着急,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就是苗人的村寨。” 镇南方他们定好了旅馆,便找了家饭店吃饭,镇南方随便点了两个个小菜,小惠看了以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全是有辣椒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里的人都吃辣。”说完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乌嘎的电话,一连打了几遍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小惠问道:“怎么了?打不通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笑了笑:“晚一点再打吧,总会打通的。” 小惠望着桌子上的菜,拉住老板问道:“老板,有没有不带辣的?”老板笑道:“早说我就让厨房不放辣椒了。”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吃辣的,这样吧,老板,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吃的,不辣的。”老板说道:“我给你们炒两个葱油饭吧。”老板望向桌子上的三个炒菜,镇南方说道:“这菜能退吗?” 老板说道:“算了,给你们退了吧,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吃饭的。” 晚饭后,二人回到旅馆,镇南方一遍遍地拨打着乌嘎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小惠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是他发生什么意外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他住的地方信号不好吧。” 小惠坐在床上,拿起电视遥控器,随意地换着台。她问道:“我说小鬼,这个案子你怎么看?”镇南方正站在窗边,望着外边的夜色。听见小惠说话,他转过身来:“不要叫我小鬼,这样我会生气的。”小惠做了个鬼脸:“本来就是小鬼嘛!”镇南方无奈地笑了:“好了,随便你怎么叫了,不过小惠姐,等我十八岁了我一定要追你!” 他这话一说小惠的脸都红了:“说什么疯话呢?快回答我的问题。” 镇南方在她对面坐下:“你信鬼神之说吗?”小惠说道:“逸哥说过,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神的。”镇南方说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至少我是没有见过,但有一点我敢肯定,这个案子一定与鬼神无关。”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学着舒逸的样子,右手食指轻轻梳理着右眼的眉毛:“真有鬼怪要害人,用不着造势,先吓人,再害人,也不嫌麻烦。” 小惠没想到镇南方的理由这么简单,镇南方见她楞住了,又说道:“造势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在装神弄鬼,给村民一种心理暗示,让大家以为小伙子的冤魂要出来祸害大家了,接着再设计杀人,当然,就连警方都觉得是意外死亡,他们应该还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小惠说道:“照你的说法,你认为这是故意谋杀?”镇南方点了点头。 九点半了,小惠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了。”镇南方说道:“好的,我再打打他的电话。” 一直快到十点,电话才打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带着浓厚的黔州南部口音:“喂,哪位?”镇南方问道:“请问是乌嘎吗?”男人回答道:“我是乌嘎。”男人的声音很冷,不带任何的感情。镇南方说道:“我叫镇南方,是邓琨先生的助手,是他让我和你联系的,负责调查伏棺的案子。” “邓琨先生?”男人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镇南方说道:“就是林城侦探社的邓琨,一个月前你不是去找过他吗?”男人听了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你们已经到山都了吗?”镇南方说道:“是的,我们下午就到了,一起没能够联系上你,我们住在好客来旅馆,明天你能够过来接我们吗?”男人说道:“行,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镇南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他也懒得想太多,便睡了。 “南方,你到底和他约好没有?是不是忘记告诉他我们住的地方了?”一直等到下午,乌嘎都没有来,小惠有些沉不住气了。镇南方说道:“我确定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的。”小惠说道:“那怎么到现在他都还没来啊?”镇南方说道:“或许有什么事情把他绊住了吧。” 快四点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小惠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子,个头很高,接近一米八,身材魁梧,穿着藏青色的土布衣裤,那是当地人的装扮。他望着小惠,先是一楞,然后问道:“请问,镇南方是住在这吗?”小惠笑道:“你就是乌嘎吧?”男子点了点头。 小惠说道:“请进吧,南方就在里面。”乌嘎进了房间,发现镇南方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镇南方淡淡地笑道:“乌嘎?”乌嘎点了点头,镇南方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请坐。”乌嘎坐了下来,镇南方问道:“不是说好早上过来接我们的吗?怎么现在才到?” 乌嘎说道:“原本是准备早上来的,让事情给耽误了,所以现在才到,我们可以走了吗?”镇南方说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走吧。对了,你们那能汽车吗?”乌嘎摇了摇头:“汽车只能开到镇上,再往里去只能够坐马车了。” 小惠让乌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乌嘎坐在车里,摸摸看看,很是好奇:“还是小车坐起来舒服。”镇南方和小惠都笑了,乌嘎说道:“你们还别笑,那班车摆摆晃晃的,颠得人难受。”镇南方说道:“你记得指路,到这里我们可是两眼一抹黑。” 乌嘎说道:“没问题,只是今天是肯定赶不到村子里了,就只能在镇上歇一晚。” 第三章消失 镇南方说道:“从镇上到村里要走多久?”乌嘎说道:“什么?你是说走路吗?”镇南方说道:“是的,走路。”乌嘎说道:“那就远了,大概得直上三四个钟头。”镇南方看看时间,才五点多钟,他说道:“要不我们就别在镇上呆了,直接赶去村里吧。” 乌嘎没有想到镇南方会提出连夜赶到村里去,他似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镇南方笑了:“怎么了?你是怕我们走不了夜路吧?”乌嘎也笑了:“还真怕你们走不了,那路并不好走,而且很容易迷路的。”镇南方说道:“没事,试试吧。” 狗场镇看上去很冷清,才晚上八点多钟,街上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有四五家商店还开着,小惠说道:“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吧。”乌嘎说道:“停在镇中学吧,反正我们也要路过那儿。”镇南方在一家商店门口停下了车,小惠问道:“你要买什么?”镇南方说道:“买点小玩意。” 不一会,镇南方就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小袋棒棒糖,小惠笑了:“多大的人了,还吃棒棒糖?”镇南方说道:“谁规定棒棒糖只能小孩子吃的?”他一边说,一边把糖放进了旅行背包。 在镇中学停好了车,乌嘎便带着他们从一条坎坷的小路离开了镇子,向黄田村走去,原本小惠建议在镇上找家饭馆吃点东西再赶路的,可没想到错过饭点,饭馆都已经打烊了,只得买了些干粮充饥。 没走多久,天就已经黑尽了,天空中无星无月,除了手电照射着的前方的一截道路,四周是一片漆黑。路确实并不好走,坑坑洼洼,最要命的路面是由沙石铺成的,一些大的石子把脚硌得隐隐作疼。 还好镇南方和小惠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两人都穿着运动服,运动鞋,否则这夜路就更加艰辛了。乌嘎几次想抢着帮镇南方和小惠背包,都让他们给拒绝了,镇南方是因为警惕,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对这个乌嘎不太放心,具体为什么他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小惠则是出于善良,她本身身手就很好,虽然旅行包并不轻,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所以也不愿意麻烦乌嘎。 手电是镇南方他们提前备下的,镇南方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很是缜密,他备了四把强光手电,都是带电击的,还备了两个头灯,两把工兵锹。当时小惠还笑他,这哪像是去查案的,更像是去盗墓的。 一路上镇南方向乌嘎打听了很多关于南部的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他特别关注的是丧葬的一些习俗,当然也包括岩洞葬。乌嘎说得很仔细,看得出他是相对开化的人,虽然他的普通话很别扭,可他还是努力地用他的普通话和镇南方他们沟通。 这一路都很是宁静,除了偶尔听到几声鸦鸣,就只剩下风声。 走了近两个小时,小惠忍不住问道:“乌嘎大哥,大概还有多远?”乌嘎说道:“前面还有一座山岭,翻过去就差不多到了,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应该再有一个半小时吧。”乌嘎的话让小惠看到了希望,虽然他们根本看不到远处是不是真的有座山。 乌嘎停下了脚步:“对不住两位,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小惠说道:“乌嘎大哥,天太黑,你把我的手电拿上吧。”乌嘎犹豫了一下,接过小惠递过去的手电,然后向右边的树木中走去。 镇南方把背包取了下来,坐在背包上,剥了一粒棒棒糖,含在嘴里:“小惠姐,要不?”小惠摇了摇头,镇南方从包里又取出一支手电递给她,这次她接了过去。 镇南方望向右边的树木,乌嘎的手电应该已经关掉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换做他在方便的时候也不会让手电亮着,那样会很不自在,尤其是知道有女人在附近的时候。可等了近二十分钟后,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怀疑了,他站了起来:“小惠姐,乌嘎会不会跑了?”小惠说道:“不会吧?没理由啊?” 镇南方说道:“你在这等着,别乱动,我去看看,对了,手电别关了。”小惠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吧?”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在这等着吧,万一我们都迷路了就麻烦了。”小惠说道:“那你小心一点。”镇南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也小心一点。” 镇南方向着乌嘎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不时地回过头去,望向小惠手电发出的光亮。只要还能够见到那光亮,自己就不会迷路。镇南方没有背包,行动起来自由多了,他的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握着枪,虽然他的胆子并不小,面对危险的时候却不敢大意。 镇南方的搜寻并不顺利,他不熟悉这片林子,视线又不敢离开小惠的手电光,二十分钟后,他放弃了对乌嘎的寻找,他并不担心乌嘎出事,因为他知道乌嘎应该是把他和小惠给甩了。镇南方回到了小惠的身边,小惠看到镇南方的样子,已经知道了结果。她说道:“那个乌嘎是不是扔下我们跑掉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 小惠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回镇上去还是继续往前走?”镇南方说道:“回去。”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乌嘎跑掉了,说明他给我们带的路一定有问题。”小惠说道:“在镇上的时候你也不打听一下。”镇南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打听?我问过商店的老板,他也说去黄田村就是往镇中学旁边的这条路走。” 小惠说道:“既然没错,我们为什么不继续?”镇南方说道:“问题是你能保证中途他没有带我们绕路?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吗?”小惠没有说话,镇南方又说道:“还有一个情况你没注意到吧?”小惠问道:“什么情况?”镇南方说道:“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没有看到一处人家,这正常吗?” 小惠说道:“可是回去的路你还记得吗?”镇南方笑了:“当然记得。” 两人只得往回走,镇南方并不是真正记得回去的路,不过沿途上他竟然是做了标记的,每走三五百米他就会从地上捡起一颗棒棒糖,小惠无语了,她发现在镇南方面前自己竟然像是没有任何的“江湖”经验。她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乌嘎了?” 镇南方说道:“起初说不上怀疑,只是感觉有些怪。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当我告诉他是邓叔让我和他联系的时候,他好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等我说明了情况他才反应过来,当时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今天他本应该是早上来接我们的,却偏偏拖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小惠说道:“也许人家真的有事绊住了呢?”镇南方说道:“是的,所以那时候我也还没有真的对他产生怀疑,赶到我提出连夜赶往黄田村的时候,他犹豫了,他好像并不希望我们早一些到达黄田村,试想一下,乌嘎既然宁愿花钱雇主私家侦探来查这个案子,说明他内心是多么急切地想搞清楚事实的真相,此刻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小惠沉默了,镇南方的话她需要好好消化。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对于一些人情世故她还不是很能理解。 镇南方又说道:“他是空着两手来的,甚至连手电都没有带,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连夜赶回去,这很不符合常理,按理说,提出连夜赶到黄田村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们。” 小惠点了点头:“这个乌嘎是假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小惠说道:“那真的乌嘎呢?”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或许他已经死于第三起意外了!” 正好一阵风吹过,小惠不禁一个激淋。镇南方轻轻问道:“小惠姐,是不是害怕了?”小惠挺了挺胸:“谁害怕了?我才不怕呢。”虽然她嘴里这样说,可眼睛还是四下里扫了一遍。小惠说道:“南方,既然乌嘎已经出事了,他们有必要冒充乌嘎来见我们吗?这样不是无端地把自己暴露了吗?” 镇南方笑了:“小惠姐,你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其实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就是阻止我们赶到黄田村去,昨晚他们接到我那个电话完全是个偶然,我甚至可以断定乌嘎应该就是昨天出事的,他们昨天一定是在黄田村做了什么,由于时间关系还没来得及善后,拖住我们,争取时间,逼不得已,他们才会出这招。” 小惠有些不解:“可如果是这样,这个乌嘎完全可以不露面,或者打个电话推到明天再来见我们,那样不就不会暴露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们不敢赌,他们怕我们等不及,自己找上门去,其实我早有打算,如果五点前乌嘎还不出现,我们就自己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乌嘎,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到黄田村了!” 乌嘎的突然消失,给案子笼上了一层阴影,但同时也让镇南方感觉到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两个小时后,二人又回到了镇上,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了,二人没有再去找旅馆,而是准备在车上凑合一个晚上。镇南方给舒逸去了个电话,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舒逸没有发现任何的看法,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第四章报案 天亮了。 镇南方双手搓了搓脸,揉了揉眼睛,见小惠已经不在了。他跳下了车,看到小惠正在车尾伸展着手脚,这才放下心来。 “你醒了?”小惠对镇南方说道。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指了指不远处:“那有水管,去洗把脸吧。”镇南方过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掏出餐巾纸把脸擦干净,看了看表,七点一刻。他对小惠说道:“走吧,再有一会学生就要上学了。” 小惠说道:“我建议还是去找人把路问清楚吧,别再走冤枉路。”镇南方说道:“也好。”两人刚走出了镇中学,就看到从昨晚他们回来的那条小路上两个男子惊慌地向镇里走去,镇南方拦住了他们:“二位老哥,请等一下。”二人停下了脚步,年长的那人问道:“后生,有什么事吗?我这还有事急着办呢。”镇南方问道:“我想请问一下,黄田村怎么走?” 那人警惕地望着镇南方:“你是什么人?要到黄田村去干啥?”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黄田村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出了什么事?是乌嘎吗?”他这话一说,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扣住,小惠想上前制止,镇南方却摇了摇头。 年长的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乌嘎出事了?”年轻的那个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镇南方,仿佛和镇南方有很大的仇恨。 镇南方说道:“我是从林城来的,乌嘎曾经去过林城,找过我们侦探社,请我们调查伏棺哀嚎的事情,我们前天从省城来到山都,打乌嘎的电话一直没打通,后来终于打通了……”镇南方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那年长的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应该是一个月前吧,阿爸曾经到镇里报案,可派出所说哪有那么多鬼鬼怪怪的,便把阿爸打发了,后来不知道父亲是听谁说省城有个有名的侦探,很是厉害,他就上省城去了,希望能够把侦探请来,把这件怪事查清楚。” 少年说到这里又有些疑惑,他还是用警惕的眼神望着镇南方:“你怎么证明你们没有说谎?”镇南方取出了邓琨交给他的资料和证明文件,几份文件上还有乌嘎的签字,少年这才放开了镇南方。 少年说道:“我叫巴音,是乌嘎的儿子,这位是我的叔叔乌麻。”镇南方也说道:“我叫镇南方,林城侦探社的侦探,这位是我的助手小惠。”当初舒逸是应朱毅和邓琨私人的邀请,并不是部里的案子,所以镇南方便没有亮明身份。 因为彭刚案,镇南方深得部里几个领导的喜爱,他的证件还是严正亲自签发的。 大家相互介绍完后,镇南方问道:“乌麻大叔,你们一大清早就出现在镇上,应该是昨晚大半夜就出发的吧?”乌麻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四点多钟就出门了。”镇南方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乌麻看了一眼巴音,巴音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发现了父亲的尸体,所以一大早就到镇上来报案。” 镇南方说道:“乌嘎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一直到昨晚你们才发现他的尸体,对吗?”巴音说道:“是的。”镇南方说道:“既然是来报案,现场你们保护起来了吗?”乌麻不解地问道:“保护现场?什么意思?”小惠插话道:“你们有没有移动尸体,有没有把发现尸体的地方搞得乱七八糟?” 巴音说道:“尸体我们自然是抬回家了,至于发现尸体的地方有没有搞得乱七八糟我就说不上来了。”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你们有多少人去抬尸体的?”巴音说道:“七八个壮汉。”镇南方望向小惠:“不用说了,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他转过头来对乌麻和巴音说道:“走吧,我先陪你们去报案,然后再和你们一起到黄田村去。” 还没到上班的时候,镇派出所里只有一个值班的警察,乌麻他们叫他徐警官。他听了个大概,然后问道:“你们说他是坠下山崖死的,会不会是个意外?乌嘎我知道,是个草医,经常到山崖去采药,或许这就是个意外。”巴音说道:“不,绝对不会,父亲采了一辈子的药了,哪座山他不熟悉?再说,之前他失踪的这一个星期又怎么说?” 警察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一会上班了我们会派人去了解情况的,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的警察会和你们联系的。”巴音还想说什么,乌麻把他拉住了:“那谢谢你了,徐警官。” 镇南方和小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赶到最后,徐警官才发现这两个人的存在,他问道:“你们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吧?”镇南方说道:“哦,是的,我们是来旅游的大学生。”徐警官笑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啊,大城市呆腻了,就往乡下跑,呆不了两天,又觉得还是城里好。”巴音和乌麻听到镇南方的话看了他一眼,但镇南方用眼神止住了两人。 从派出所出来,巴音不解地问道:“镇同志,你为什么要骗徐警官啊?”镇南方说道:“我们是私家侦探,警察要是知道你们请了侦探,这不是摆明了说你们不相信警察吗?以后还怎么相处啊?”乌麻点了点头道:“小镇同志说得是,他这是为我们着想呢。” 镇南方问道:“黄田村通车吗?”巴音说道:“小车可以开到水坝的,到了水坝离村子就不远了。”镇南方点了点头,看来昨晚那个假冒乌嘎的人撒了谎。他说道:“我们开了车来的,坐我的车回去吧。”乌麻说道:“那太好了,不然走路得三四个小时呢。” 已经陆续地有学生来上课了,好几个学生围在镇南方的车子边指指点点,乌麻说道:“我们这地方边远,除了镇里的领导,没几辆小车,孩子们好奇。”镇南方微笑着和那些学生打招呼,不曾想却把学生们吓跑了。 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膀,巴音说道:“乡下孩子脸薄,镇同志别介意。”镇南方说道:“你们也别叫我什么镇同志了,就叫我小镇吧,叫她小惠,这样亲切一些。”乌麻憨厚地笑道:“好的,小镇,小惠,嘿嘿!” 镇南方发动了车子,出了镇中学。 他从包里掏出棒棒糖,递给乌麻和巴音,两人接了过去,他又递了一棵给小惠,小惠拒绝了,他自己剥了含在嘴里:“巴音,乌嘎大叔是个草医?”巴音说道:“是的,我们家世代都是草医。”镇南方说道:“那乌麻大叔呢?”乌麻说道:“我虽然是巴音的叔叔,却不是亲的,我们那个村子大多都是宗亲,但只有乌嘎一个医生。” 小惠问道:“那巴音你也是草医吗?”巴音点了点头:“我从就跟父亲学医的,现在已经能够独自给乡亲看病了。”小惠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这样的草医是没有行医执照与行医资格的,她说道:“巴音,你有没有想过去考一个行医执照?”巴音问道:“什么叫行医执照?”小惠解释了半天,巴音笑道:“用不着吧,村里人都认可我的,有时候就是外村的也有很多人来找我看病。” 镇南方说道:“小惠姐,在这个地方口碑比什么执照都强。”小惠不说话了。 路果然并不平坦,但镇南方发现这条路并不是昨晚那个假乌嘎带他们走的那条,虽然昨晚天黑看不真切,但有一点镇南方可以肯定,那条路确实是不能通车的。 路并不宽,捷达车占去了三分之二的道,如果对面来个车是肯定让不开的。道路两旁是绿色的稻田,偶尔路上能够遇到撵着牛羊的人,他们都友善地和乌麻他们打招呼。这里的人的穿戴与县城的不太一样,镇南方问道:“乌麻大叔,山都是水族自治县,可你们村怎么会是苗族村寨呢?” 乌麻说道:“不只是我们村,我们附近的上垄村、下垄村也都是苗族村。整个山都县也只有我们狗场镇有苗族村。”镇南方问道:“有几个?”巴音抢着回答道:“五个,除了刚才说的两个加上我们村,还有和我们离得不远的茶店村和柳河村。”镇南方问道:“五个村都挨在一起吗?” 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洞葬的所在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吗?”乌麻回答道:“这倒不是,我们村和上、下垄村是在一处,而茶店村和柳河村在另一处。因为茶店村和柳河村与我们隔了一条柳河。” 突然车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镇南方停下了车,下车看了一下,回到车上,继续发动了车子。小惠问道:“怎么了?”镇南方笑道:“朱叔得心痛了,这车底盘低,刚才给石头挂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车子到了水坝,停了下来,大家下了车,镇南方和小惠取出了行李,巴音上前想帮镇南方拿行李,但镇南方却谢绝了,他指了指小惠:“你帮她吧,我自己能行。” 第五章过阴 走了三四十分钟,终于看到村子就在不远的地方。 远远地便听到了狗叫,先是一条狗的叫声,接着便叫成了一片。小惠的脸色变了变:“这有很多的狗吗?”乌麻笑道:“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狗。”镇南方发现小惠不太对劲,他靠近小惠,轻轻地问道:“怎么?你怕狗?” 小惠努力使自己镇定:“谁说的,我怎么会怕狗呢?”镇南方心里暗笑,看来她还真是怕得厉害。村子看上去很冷清,偶尔有一两户人家听到狗叫跑出来,看到乌麻和巴音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眼神都很茫然。他们用镇南方和小惠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说了两句,乌麻和巴音领着镇南方他们继续往前走。 镇南方问道:“你们说的是苗族的语言吧?”巴音点了点头:“是的。” “能告诉我你们说的是什么吗?”镇南方一脸的好奇,巴音说道:“他问我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他你们是城里的大学生,来做考察的。”镇南方笑了:“对,有人问起来你就这样回答。”乌麻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乌嘎的家,乌嘎的家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赶来给乌嘎办丧事的。见到巴音回来,一个老妪和他说了几句,然后望向镇南方和小惠,也说了几句,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巴音忙对镇南方说道:“这是我母亲,她对你们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够好好的招待你们,请你们原谅。” 镇南方忙说道:“转告老人家,我们这个时候来给她添麻烦了。”巴音像是把镇南方的话转述了一遍,老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老妪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皮肤有些黑,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她的一双眼睛看上去很浑浊,隐隐有些泪水。巴音说道:“我先给你们安排住处吧,这几天家里办丧事,不太方便,你们就住在乌麻叔叔的家去,他的家就是我家屋后的那排房子。” 镇南方说道:“好的。”乌麻热情地说道:“小镇,你们跟我来吧。”镇南方和小惠跟着乌麻去了,巴音因为要在家里招呼,便没有送他们过去。 两家离得并不远,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木屋,堂屋,正房,厢房,两旁的厢房都有一个里间。 乌麻把他们领到左边的厢房:“你们就住在这吧,小惠姑娘住里间,小镇,你就在外面吧。”乌麻让镇南方他们等等,然后向下房走去,不一会,他抱了两床被褥过来:“别嫌弃,干净的。前几天还晒过,这天气盖起来应该不会太冷。”说完便准备去给小惠铺床,小惠抢了过去:“大叔,我自己来吧。” 说着便走进了里间。 镇南方也接过了被褥,一边铺着床,一边对乌麻说道:“乌麻大叔,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乌麻说道:“我婆娘,还有两个女儿。”镇南方说道:“怎么没见他们的人啊?”乌麻说道:“婆娘也在巴音家帮忙,大女儿在乡里当老师,小女儿也在乡里读书,她们回来得晚。”铺好了床,镇南方趁乌麻离开的时候把枪和证件取了出来,放在了身上。 小惠也收拾好了,她把镇南方的行李也放到了里间,关上了里间的门,然后坐在镇南方的床边和镇南方说话。 “南方,下一步怎么办?”小惠问道。这时乌麻家的大狼狗钻进了屋里,小惠吓了一跳!踢掉鞋子便上了床。镇南方笑了,小惠粉拳打在他的背上:“不许笑!”镇南方忙说道:“好,我不笑,我不笑,不过看来你还真是怕狗,怎么?以前被狗咬过吗?”小惠点了点头:“除了狗,我什么都不怕!”镇南方问道:“蛇呢?”“不怕!” 这时锯乌麻走上进来,见到小惠的样子,忙把狗撵出去:“二黑,出去!”那狼狗原来叫二黑,二黑听见乌麻撵它,好像还不太情愿,它的头在乌麻的裤腿上蹭了蹭,乌麻拍了拍它的头:“出去!”它蔫巴着出去了。 巴音来了,此时他已经戴了重孝,他站在乌麻的院里,并不进屋:“四叔,四叔!”他叫了两声,乌麻说道:“巴音啊,进来吧,四叔不计较的。”巴音这才走上台阶,他手里拿了一绺红布,挂在了乌麻家的门框上,这才进来对镇南方和小惠说道:“你们一定饿了吧?家里准备了便饭,阿妈让我来请你们过去。” 镇南方说道:“好的,我们马上就来,巴音大哥,你先回吧,我们收拾一下行李。”巴音先走了,镇南方又从行李里摸出几颗棒棒糖,放进口袋里。然后对乌麻说道:“乌麻大叔,我们过去吧。”乌麻说道:“好!” 小惠指了指门框上的红布条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办丧事的人家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到别人家去的时候就要给那家的人挂红,去晦气。”乌麻解释道。小惠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镇南方带上门,看了一眼蹲在门口的二黑,二黑扭过了头去,仿佛不屑镇南方的目光。 巴音家的便饭是摆在院子里的,流水席。到了饭点镇南方他们才发现村子里的人还不少。同一桌的除了乌麻,他们谁都不认识,三个陌生的男人和两个陌生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们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镇南方和小惠,镇南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小惠则平静地注视着他们。这里的村民大多是本地人的装扮,但也有一些已经汉化了的,穿着汉族的服装,只是款式有些旧了。 其中一个女人便穿了一件蓝色的仿呢的小翻领西装,尽管洗得有些发白,却很干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西裤,一双中跟的皮鞋,鞋尖的皮已经磨损,微微泛白。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略显富态,五官却很是精致,重要的是她的皮肤白净,一双手也光滑,见不到什么老茧,应该是不常做农活的。 她的一双眼睛一直停留在镇南方身上,镇南方让她看得很不自在。 小惠也不喜欢她的眼神,她觉得一个女人不应该用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盯着一个男人,虽然镇南方只是小男人。 其实镇南方对她的观察已经很仔细了,镇南方猜测她应该是个老师,或者是乡里的干部。就在镇南方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女人开口了:“我听巴音说你们是城里来的大学生?”镇南方点了点头,女人又说道:“看你的年龄应该没到十八岁吧?这就上大学了?”镇南方笑了:“嗯,我读书早,又跳了几级。”女人摇了摇头,镇南方问道:“怎么了?” 女人说道:“人太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古往今来还没有多少聪明人能够长寿的。”女人的话太直接,小惠的脸色都变了,这不是明着在咒人吗?就连同桌的几人也被镇住了。乌麻忙笑着介绍道:“小镇啊,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们村里的过阴,虎姑。” “过阴?”小惠疑惑地说道。镇南方握了一下小惠的手,止住了她的好奇心,镇南方自然知道什么是过阴。所谓的过阴,就是传说中可以通灵的人,也叫灵媒,他们能够与死去的人沟通,把死人的一些想法与需求告诉给活着的亲人,当然,很多时候他们也从事丧葬服务的工作,比如为死者擦洗,换衣,入殓,甚至看风水,选墓地等等。 不过在镇南方看来,所谓的灵媒不过是骗人的,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通灵。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是个过阴,他知道在南方许多少数民族地区是有这样的职业,不过一般都是由男人来担当。 镇南方面带微笑,淡淡地说道:“原来是仙姑啊!”虎姑微微地点了点头,目光还是没有从镇南方的脸上移开:“我看你气色不太好,眉心黯淡,天庭无光,很容易就犯了太岁,最近可得小心一点。”镇南方说道:“谢谢虎姑的提醒,我一定谨记。”小惠不解地望了镇南方一眼,她不明白镇南方为什么会对一个神婆这样的客气,换做自己,早就火大了。 吃了饭,镇南方和小惠便进了屋里,他原本想看看乌嘎的尸体,但他刚提出来,巴音便面露难色:“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虎姑刚才交待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父亲的遗体,她点了叫魂灯,要收纳父亲的三魂七魄。”镇南方问道:“你信吗?”巴音说道:“我倒不怎么信,可我阿妈信。” 镇南方不好再说什么,便说道:“那能够带我们去发现你父亲尸体的地方吗?”巴音说道:“让四叔陪你们去吧,昨晚他也在场。”镇南方说道:“那好吧,我知道你这边的事情也很忙。” 和巴音分手后,镇南方和小惠并没有去找乌麻,镇南方突然又决定不急着去现场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如果真是谋杀,线索也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趁着大家都在忙碌,他悄悄地拉着小惠走出了村子,小惠问道:“我们去哪?”镇南方说道:“上午在车上巴音说过,岩洞葬的地方在柳河边上,我们看看去。” 小惠说道:“你知道柳河在哪里吗?”镇南方说道:“我们是从大坝过来的,乌麻不是说过吗?大坝下面的那条河就是柳河,从方向上看,应该是这边。”镇南方向远处指去。小惠说道:“可是他们不是说了,从乌嘎失踪以后,那声音再也没有了,吃饭的时候你没听虎姑说吗?应该是乌嘎冲撞了亡灵。”镇南方笑了:“你信吗?”小惠想了想,摇了摇头。 第六章魅影 山村果然是幽静的所在,出了村子,天与地仿佛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两人走在僻静的小路上,两边参天的树木遮住了阳光,给人一种阴森森,凉飕飕的感觉。 “南方,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吗?”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出树林,小惠有些不安地问道。镇南方说道:“只可能是两个方向,一个是这边,一个是大坝往东。不过我看了一下,大坝以东那边应该不可能。” 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道:“你别忘记了,我可也算是个风水大师,大坝以东是绝户地,不利子孙的,所以我才断定是在这头。”小惠说道:“万一他们不讲究这些呢?”镇南方说道:“如果他们不讲究风水,就不会出现过阴这个行当了,你没发现吗?那个虎姑在村子里的威望好像还挺高的。” 小惠说道:“我就看不惯她那装神弄鬼的样子。”说着,她斜着脸微笑着望向镇南方:“而且她竟然敢在我们小神棍面前班门弄斧,是可忍,熟不可忍。”镇南方委屈地说道:“我说小惠姐,不带这么埋汰人的,谁是小神棍啊?”小惠见镇南方那可怜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别生气了,不是小神棍,是小神童,可以了吧?” 镇南方忙把头扭到一边:“别摸了,男不摸头,女不摸腰,会晦气的。” 小惠嗔骂道:“稀罕摸你,小迷信壳!” 一阵山风吹过,小惠打了个冷颤。她看了看四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镇南方竖起了耳朵:“什么都没听到。”小惠又聆听了一会,只听到丝丝风吟。 镇南方望着小惠,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虎姑说得没错,从林城出发之前他就给自己起过卦,大凶,此行可谓是危机重重,他有些后悔硬拉着小惠来了,可他知道现在想要把小惠劝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惠,虽然小惠嘴上说自己不迷信,但如果自己真把这事说出来的话小惠的心里一定会留下一道阴影。他不希望小惠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他更愿意看到小惠现在这样天真无邪的快乐。 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应该要到河边了。镇南方突然站住不动了。小惠问道:“怎么了?”镇南方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罗盘,正是他父亲遗留下的那只。他对着罗盘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这边走。”小惠没有再问为什么,她相信镇南方的判断。 走出一百多米,果然看到了一个岩洞,洞口并不高,一米三四的样子,镇南方走在前面,在他的身边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七八口棺材,棺材都是头朝下,底朝上的扣着,底下垫着几根木条,做成一个矮小的支架,和棺盖固定在一起,而支架却被固定在地上。 小惠乍一看到棺材,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住镇南方胳膊。镇南方拍了拍他的手,轻轻说道:“别怕。”小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放开了镇南方:“谁怕了,只是没有心理准备才吓了一跳嘛!” 镇南方看了看这七八具棺材,他发现其中一具竟然是正着放的,一定就是村民口中的那个被杀死的小伙子的。镇南方向棺材走了过去,棺材的盖子确实松动了,镇南方仔细地看了看,有几枚棺材钉不见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试了试,虽然棺材盖松动,却还是无法移开。 小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镇南方,没有说话。 镇南方拍了拍手,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然后对小惠说道:“走,进洞看看。”小惠也是个胆大的姑娘,正如她自己所说,除了狗,她什么都不怕。跟在镇南方的后边,两个走到了洞口。镇南方取出手电,这才看清楚脚下竟然有十几级台阶。 小惠见镇南方竟然揣了手电筒,她埋怨道:“怎么不提醒我带手电筒?”镇南方说道:“忘了,这玩意一般我是随身带的。跟紧我,没事的。”他伸出一只手去,小惠紧紧拉住,镇南方握着小惠的柔荑,心神微微荡漾起来,他扭过头望向小惠,竟然看呆了。 他的目光让小惠羞怯地低下了头:“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镇南方对她有意思她早就感觉到了,可她从来就没有把镇南方看在眼里,在她的心里镇南方就是个小孩子,她甚至把镇南方当做小弟弟。但自从跟着镇南方来到黔州省,她才发现镇南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那么的成熟,当然,更成熟的是他的思想。 此刻,面对镇南方这样的目光,小惠的心也狂乱地跳了。 镇南方笑了笑:“小惠姐,你真美。”小惠嗔道:“去,油嘴滑舌的。”镇南方拉着小惠慢慢地往下面走去。下完台阶,镇南方呆住了,岩洞非常的大,应该有四五百个平方,而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棺材,很多棺材都叠放在一起。 镇南方慢慢地走着,慢慢地看着,很多棺木已经上了年月,有了风蚀腐化的痕迹。 小惠拉了拉镇南方,镇南方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小惠指着脚下不远的地方,镇南方将电筒射了过去,是几块尸骨的残骸。而旁边的那几具棺木已经散架了。 镇南方说道:“走吧,我们出去。” 洞里的漆黑与洞外的光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靠近洞口,两人眯起了眼睛,慢慢习惯从黑暗到光明。 突然小惠叫道:“谁!”接着只见她身形一闪,便好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镇南方没有叫住小惠,看到小惠敏捷的身手,他放心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掏出了枪,迅速地跟了上去。 出了洞口,已经没有了小惠的身影。镇南方知道小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确切说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人!镇南方没有走,他留在了原地,他怕自己乱走动,到时候小惠找不到自己。 五分钟过去了,小惠没有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小惠还是没有回来。 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急了,但他还是在原地呆着,等待着小惠回来,他相信小惠一定不会有事的。 树林里传来了声音,镇南方叫道:“小惠,是你吗?”一个人影慢慢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是乌麻。他见到镇南方,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们了,咦,小惠呢?”镇南方说道:“我也在等她。”乌麻说道:“她不会是一个人进去了吧?”他望向岩洞。 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小惠去哪了,去做什么。 就在这时,小惠回来了,她的速度很快,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般。 镇南方问道:“你去哪了?”小惠看了看乌麻,她红着脸说道:“我去找地方小解,不小心竟然迷路了。” 乌麻说道:“嗯,这里你们第一次来,很容易迷路的。”镇南方说道:“乌麻大叔,你怎么来了?”乌麻说道:“巴音说你们要去发现乌嘎遗体的地方,让我给你们带路,我便到处找你们,没找到,我想你们会不会到岩洞来了,就跑来看看。”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看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乌麻说道:“唉,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远来是客,而且你们是为了我大哥的死来的,为你们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镇南方指着那具翻转过来的棺木:“乌麻大叔,那应该就是小伙子的棺材吧?”乌麻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嗯,就是它。” 镇南方说道:“我听说村里的人自从闹鬼以来都不敢再靠近岩洞了,你过来的时候不害怕吗?”乌麻说道:“怕,不过我更担心你们,实话告诉你们,不怕你们笑话,来的路上我的脚都是抖的,还是见到小镇以后才镇定下来。” 镇南方说道:“谢谢了,乌麻大叔。”乌麻笑道:“你们可别跟我客气,对了,还去发现大哥尸体的地方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去,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乌麻说道:“好,你们跟着我。”小惠问道:“远吗?”乌麻说道:“不远,也就半小时的脚程。” 虽然说是半小时的脚程,但路却很难走,半小时后,终于到了。 镇南方抬头看了看,确实是悬崖低下,峭壁如刀削,乱石嶙峋,悬崖顶上长满了草木。镇南方随口问道:“乌麻大叔,这上面长的是草药吗?”乌麻说道:“应该是吧,不然大哥也不会爬上去了。不过我不太懂,说不好。”镇南方点了点头:“你能给我们说说那天发现尸体时,尸体是什么样子的?” 乌麻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镇南方笑道:“就是头朝什么方向,脚又朝什么方向,是什么姿势。”乌麻比划了半天,还是没有交待清楚,他干脆躺了下去,摆了个姿势。 镇南方在这里看得很仔细,有时候他还跑到一边,从各个角度查看着现场。 在这里呆了四十多分钟,三人才离开。 回到屋里,乌麻说要到地里看看,便先走了。镇南方这才有空问小惠:“小惠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惠说道:“我们来到洞口,我突然看到一个影子闪过,便追了出去,一直追了很远,突然便消失不见了。那影子跑得好快,身影有如鬼魅。”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你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它居然比你还有快?”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你是不是眼花了?”小惠说道:“不可能!” 第七章出警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镇派出所的人才到。来了两个警察,一个就是早上镇南方他们见过的徐警官,而另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很是年轻,却一脸的傲气。 他们来的时候镇南方和小惠正在巴音家里,虽然帮不上忙,甚至有些碍事,但是镇南方还是稳稳地坐在屋子的角落,他的眼睛一边在进进出出的众人身上乱瞟,一边和身边抽着旱烟的乌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徐警官他们进来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徐警官先介绍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警察,他叫宫正阳,是镇上负责刑事案件的,据说是华夏警官大学的高材生。从进得门来他一直板着个脸,而望向大家的那眼神仿佛每个人都是嫌疑犯一般。 徐警官介绍完毕,宫正阳便沉着脸问道:“你们是谁报的案?”巴音站了出来:“是我。”宫正阳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巴音摇了摇头:“向警官,这案,我们不报了。”宫正阳听了竖起了眉毛:“什么?不报了?为什么?”巴音说道:“我父亲确实是死于意外。”他这话一说,包括镇南方和小惠也都楞了,就在早上的时候巴音都一直坚持说自己的父亲肯定不是死于意外,而现在他竟然改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正阳皱起眉头说道:“你确定?”巴音点了点头,镇南方发现他的目光不时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女人,那女人便是虎姑。小惠也发现了,她轻轻地对镇南方说道:“看来又是这个神婆在作怪。”镇南方没有说话,瞟了虎姑一眼,而虎姑也正好向他们投来一瞥,镇南方从容地微笑着。 徐警官对宫正阳说道:“小宫,既然他们也说了,这个案子是个意外,那我们就回去吧。”宫正阳摇了摇头。然后对巴音说道:“既然你们报了案,而我们也来了,本着对案子负责的态度,我们还是想看看你父亲的遗体,请你配合。” 巴音没有说话,他望向他的阿妈,他的阿妈摇了摇头:“不行,警官,我们已经说了,这是个意外,现在乌嘎已经装殓了,希望你们以死者为大,不要再去惊扰他。”宫正阳说道:“可这是必要的程序,我一定要看看死者的遗体。”说着便向灵堂后的棺椁走去。 这时几个后生把他给拦住了,宫正阳脸色一变,就想发作,徐警官一把拉住他:“小宫!”宫正阳扭头望向徐警官,徐警官给他使着眼色,他才没有再吭声。 徐警官走到巴音的阿妈面前:“果让大嫂,我们只是来例行公事,毕竟是你们自己去报的案,我们总得来把事情搞清楚啊。我也知道,死者为大,好,既然你们已经肯定了乌嘎大哥是死于意外,那请你们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也好向上面交差。” 果让说道:“巴音,你来签吧。”巴音走上前来,在徐警官的笔录上歪歪斜斜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徐警官这才说道:“果让大嫂,你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拉着宫正阳便离开了,宫正阳的表情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这样收场的。心里很不服气,但他也没有办法,徐警官是老同志了,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徐警官他们一走,屋里又重新热闹起来,镇南方已经渐渐对一些人有了印象,例如巴音的母亲果让,过阴虎姑,巴音的叔伯乌克和乌达,还有他的堂兄巴旺。 镇南方见宫正阳他们离去,他也站了起来,他对乌麻说道:“乌麻大叔,我和小惠想去坝上走走。”乌麻说道:“马上就要开晚饭了,听过晚饭再去吧。”镇南方笑道:“我们还不饿,回来再吃吧。” 乌麻说道:“好吧,我陪你们一块去吧。”说着他也站了起来,镇南方摆了摆手:“大叔,你就让我们单独走走吧,也好说说悄悄话。”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乌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惠,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那你们去吧,别走太远,容易迷路。” 小惠狠狠地瞪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拉着她的手便走了出去。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小惠挣脱了被镇南方握住的手:“你刚才胡说什么啊?”镇南方笑道:“我没胡说啊,确实有悄悄话要说啊。” 小惠说道:“那快说吧。”镇南方说道:“刚才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小惠想了想:“你是说警察来的时候?”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那个徐警官好像和村子里的人很熟悉,而那个叫宫什么的年轻警察不像是本地人,还有些傲,不过人长得满帅的。” 镇南方翻了个白眼:“帅吗?我不觉得,个头确实高,可人太瘦,像根竹竿;鹰钩鼻,都搞不清楚是哪个国家出品的了,再看看那小眼睛,睁得再大也像没睡醒的一样,对了,特别是他那傲慢的样子,傲慢是需要本钱的,可你看,才和人家一交锋就败下阵来了,真不觉得他什么地方帅了!” 小惠当着镇南方的面夸另一个男人长得帅,他明显是吃醋了。 小惠的心里暗笑,对于镇南方如此的反应,她还是觉得很满足的。她说道:“好了,说正事吧。”镇南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笑了笑:“让你给气糊涂了,你只看注意到那两个警察,你有没有注意虎姑?” 小惠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其实当时整个事件的焦点就在虎姑的身上,如果你留心一点,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像,在场的除了那两个警察和我们俩,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望向虎姑。”小惠说道:“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说道:“现在还说不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虎姑在村子里的威望是很高的。” 小惠说道:“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这个神婆在作怪?” 镇南方望着即将落山的一抹残阳轻轻说道:“不知道,我现在没有一点头绪,你说如果老舒在这里他会怎么办?”小惠“哼”了一声:“就你也想和逸哥比啊?如果是他在这里,至少能够理出一些头绪来。要不你给逸哥打个电话吧?”镇南方说道:“不用,我要凭自己的实力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再说了,老舒不在这里,只凭电话,他得到的信息也不会客观,反倒容易误导我。” 两人走到了坝上,镇南方在石墩子上坐了下来,小惠也在他的身边坐下,她轻轻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从哪查起?” 镇南方说道:“现场我们也去过了,按乌麻的描述,乌嘎确实像是失足坠崖。而现场我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所以要想真正搞清楚死因,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验尸。”小惠说道:“可是警方要求查看尸体都被拒绝了,你能有什么办法?”镇南方说道:“是啊,这也正是我头痛的,不过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镇南方掏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说道:“这个案子还有几个疑点,我想可以做为我们调查的方向。首先是巴音早上还一口咬定乌嘎不是死于意外,为什么警察来了以后要改口?其次,为什么那哀嚎声会在乌嘎失踪之后会彻底消失了呢?第三,你看到的那道魅影是谁?他的出现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第四,查一查另外两起意外死亡又是怎么回事,看看三个死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死亡有没有什么关联。” 小惠说道:“巴音不是说过只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去看乌嘎的尸体吗?等时辰过了我们再去看,他们应该不会再阻拦了吧?”镇南方苦笑道:“你觉得那个时候你还能看到什么吗?虎姑应该早已经把尸体打理好了,就算是让我们看上一眼,也不可能让我们仔细的检查的。”小惠说道:“这个虎姑一定有问题,那个宫正阳也是的,如果他坚持些就好了。” 镇南方看到小惠有些气愤的样子,他笑了:“还好他没坚持,不然我敢保证他走不出这个村子。”小惠不解地问道:“怎么?难道他们还敢袭警不成?”小惠很是单纯,也因为如此,镇南方才被她深深吸引。镇南方说道:“他要是坚持可能会激起矛盾,闹大了可就是群体事件,而且还是在少数民族地区。” 小惠这才明白。 镇南方说道:“今天晚上别睡得太死。”小惠点了点头,这点警惕性她还是有的。小惠说道:“听说晚上还要做道场?”镇南方说道:“嗯。”小惠说道:“是道士吗?”镇南方笑着摇了摇头:“不一定是道士,像我父亲,原来在乡下也是经常去给人做道场的,我听说在黔州省很多的地方把这样的人称做土疯子。” 第八章银花 镇南方和小惠回到巴音家的时候已经刚好赶上第二轮席,这一次他们不再等别人招呼,自己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坐下以后镇南方才发现这一桌竟然还坐着一个美女。看到镇南方那直勾勾的眼神,小惠伸手悄悄地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镇南方疼得差点叫出声来,望向小惠,小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微笑着对镇南方和小惠说道:“你们是从省城来的小镇和小惠吧?”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然后也微笑着对女孩说道:“对,我是镇南方,她是小惠。”女孩大方地伸出了右手:“我叫银花,是乌麻的大女儿。”镇南方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小惠也和她轻轻地握了一下。 镇南方说道:“我听乌麻大叔说你是个老师?”银花说道:“嗯,民办老师。”小惠口快:“不过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爸爸。”银花笑了:“嗯,我和妹妹都随妈妈。”镇南方说道:“学校离这远吧?”银花说道:“不远,走路的话一个半小时就能够到了。”小惠说道:“每天你都回家吗?” 银花点了点头:“是的。”小惠张大了嘴巴:“乖乖,每天光走路就得三个小时,岂不是一大早就得出门啊?”银花说道:“是啊,每天五点多钟就起了,六点以前出门,赶在七点四十以前到学校。” 镇南方说道:“你妹妹就在你们学校读书吧?”银花说道:“是的,她是我的学生。”镇南方问道:“你妹妹呢?她怎么没来?”银花说道:“哦,她今天回来得早,已经吃过了,这会应该是回家了。” 接下来小惠和银花聊得很投机,倒把镇南方晾在了一旁。 吃过饭后,三人便回了乌麻的家,反正这里的事情他们也帮不上忙。银花把镇南方他们领到右边的厢房,里间便是银花的房间,外间既像客厅,又像厨房。一个老式的铁炉子靠着墙,三面是六七张小木椅子,一个八十年代打造的大厨柜,厨柜边上是一张八仙桌子挨着墙,一台十六英寸的旧彩电里正播放着不是很清晰的电视剧,八仙桌的旁边便是一个木制的洗脸架,摆放着几个盆,上面整齐地搭着几块毛巾。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银花带着镇南方他们进来时她只是抬眼望了一下,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 银花对女孩说道:“花妹,你的功课做完了吗?”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提起椅子上放着的书包进了里间。 小惠问道:“你们两姐妹住一个屋吗?”银花苦笑着说道:“原来我们是各睡各的,村里不是出了怪事吗?她害怕,所以非要和我挤一个屋。也好,其实这样的事情别说她一个小孩子,就是我听到那声音也觉得瘆得慌。”镇南方笑道:“我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银花说道:“可以,不过农村人家,可比不了你们城里人干净。” 小惠说道:“银花姐说哪的话。” 镇南方走进了里屋,虽然简陋,却很是清爽,看得出银花是一个很爱收拾的人,东西摆放得很整齐,花妹正在一个由樟木做成的大衣箱上写作业。听到镇南方进来她没有任何的反应。镇南方站在她的身后,看了一会,然后对花妹说道:“花妹,几年级了?”花妹只是抬眼睛望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镇南方把棒棒糖递了过去:“来,哥哥请你吃糖。”花妹接过糖,剥去糖纸,送进了嘴里。镇南方说道:“好吃吗?”花妹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喜欢吃哥那还有,一会自己来拿。”说完镇南方便出去了。 正好听到小惠问银花:“怎么没见你母亲?”银花说道:“哦,她回娘家去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就回来了。”镇南方说道:“你外公外婆家离这远吗?”银花摇了摇头:“不算远,也就百十里地吧,在邻县。” “是塘坪县吧?”镇南方又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银花,银花没有接,而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竟然让自己给懵对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猜的。”银花说道:“我们村里有很多女人都是从塘坪嫁过来的。”镇南方说道:“为什么不在本县找?”银花说道:“因为塘坪的条件比我们这更差。” 小惠不解:“条件差不应该找条件好一点的吗?”银花苦涩地笑道:“你是不知道,条件好的谁愿意嫁到我们这来?” 正说着,乌麻回来了,他见女儿正和镇南方他们聊得正欢,笑道:“我还担心你们不认识呢,没想到就聊上了。”小惠说道:“乌麻大叔,道场做完了?”乌麻摇了摇头:“没有,要三天三夜呢。”镇南方说道:“晚饭的时候怎么没见虎姑啊?”乌麻说道:“哦,她吃完饭有事先走了。” 镇南方问道:“虎姑住哪?”乌麻说道:“住在村尾,村尾有一小平房就是她的家,怎么,你有事找她?”镇南方说道:“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银花问道:“阿爸,你还要去大伯家吗?”乌麻说道:“去,今晚我就不回来睡了,几兄弟说好了给你大伯守灵。”银花说道:“那多穿点,别着凉了。”小惠说道:“我们还要不要过去看看?”乌麻说道:“你们就跟这休息吧,那边人杂,你们又不熟悉,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镇南方也说道:“嗯,乌麻大叔,你就给巴音说一声,就说明天早上我们再过去。” 乌麻走了。 镇南方问银花:“那个虎姑在村里的威望蛮高的嘛!”银花点了点头:“是的,说到虎姑啊,哎,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镇南方问道:“为什么?”银花缓缓地说道:“虎姑的真名叫兰贞,也就三十多岁,十八岁的时候从塘坪县的摆渡乡嫁到我们村冲喜,过门不到三天,男人的父亲还是死了,又不到半年,男人也出车祸死了,整个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突然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她疯掉了,不,应该是大家都以为她疯掉了。阿爸说那晚她淋得像只落汤鸡,站在滂沱的大雨中,又哭,又笑,又闹。村里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雨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了。几个好心的女人把她架回了家,换了干净衣服,又给她煮了姜汤。”银花说到这里才发现没有给镇南方他们泡茶,她歉意地笑道:“你看我们光顾聊天,都忘记给你们倒水了。” 镇南方摆了摆手道:“不忙,你先接着说吧。” 银花坐了下来:“可就当人们在为她忙碌的时候,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说她看见了她的男人,还看见了她的公公,大家都以为她淋了雨,烧糊涂了,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把当时在场的几个女人过世的亲人都给请了一遍,把一些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的事情竟然被虎姑给说得清楚明白。” “从那时起,大家都相信虎姑能够通灵,渐渐地,村里逢大事小事都会请虎姑参与,一来显得对逝去的先人的尊重,二来虎姑总是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怎么说呢?我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平心而论,虎姑对村里的一些事情提出的意见倒是在情在理,很有见地。” 听完银花的话,镇南方笑道:“看来虎姑应该是个文化人。”银花说道:“嗯,她曾经在县城上过高中,不过没有毕业。”镇南方看了看表说道:“哟,这一聊都快十点钟了,明天你还得上课,早些休息吧。” 银花笑道:“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没你们城里那些娱乐,你们也洗洗睡吧,我给你们打洗脸水。”说着便拿盆倒了水,镇南方和小惠洗漱以后回到了左厢房。 关上门后,小惠说道:“南方,就我说这个虎姑一定有问题,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去探探?”镇南方说道:“不行,你忘记了,整个村子几乎家家都养狗,稍微有点动静那狗叫声就连成一片了。”小惠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明天白天我们再去,挑个她不在家的时候。白天我们有借口到处走走,她又是独自住在村尾,到时候没有人会怀疑。” 小惠说道:“好吧,那今天晚上呢?”镇南方说道:“今天晚上?睡觉!” 小惠进了里间,原本想把门给锁上,后来想想还是由它开头。她对镇南方说道:“我警告你,不许偷看我睡觉。”镇南方说道:“那你干嘛不关门啊?”小惠说道:“还不是怕你有什么危险,来不及开门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镇南方听得心里一热,他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要不干脆我们挤挤得了,这样更好照应些。” 小惠听了他的话,脸红了:“小流氓,你想得倒美!”说完关上了灯。 镇南方也躺到了床上,可他的脑海里全是虎姑的影子,他总觉得在虎姑身上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是什么呢?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掏出一颗棒棒糖,又一想,已经刷了牙,又把糖放了回去。 第九章诈尸 镇南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被前面巴音家传来的惊呼声给吵醒的,他忙看了下表,半夜一点过五分。 小惠明显也惊醒了,她从里间跑了出来,打开了灯:“怎么回事?”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一边回答一边披上了衣服打开了厢房的门。看到银花和花妹也正站在右厢房的门口,借着昏暗的檐灯,镇南方看到银花穿着一件碎花的小褂,同花色的睡裤,踩着一双布拖鞋,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她的双手放在花妹的肩膀上,脸色有些凝重。 而花妹的脸上则是惊恐,两只小手放在嘴边。 小惠见镇南方一直盯着银花看,拉了他一下,镇南方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暗示,他走向银花:“出什么事了,他们在叫什么?”银花看了镇南方一眼,轻轻地说道:“诈,诈尸了!”花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姐姐的大腿:“姐,我怕!”银花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姐在。” 镇南方一把拉住小惠的手:“走!”便准备向巴音家跑去,但他又停下来了,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把枪藏在了身上,才返身回来和小惠赶到巴音家。 才走到门口,他们便被乌麻、乌克和乌达几兄弟给拦住了,其他族人再望向他们的目光就有些不太友善了。乌麻忙说道:“小镇,你和小惠现在不能进去,巴音已经去请虎姑了。”镇南方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乌麻望了一下几个兄弟,然后小声地说道:“乌嘎诈尸了!”镇南方说道:“让我进去看看,或许我能够帮得上忙。” 乌麻苦着脸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这时候如果让陌生人进去会惊散了好容易聚起来的魂魄,里面有做道士的道士,他们应该有办法,况且一会虎姑就来了,虎姑来了一定会有办法。”镇南方没有再坚持,虽然他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惠有些紧张,拉着镇南方,镇南方退了回来,对乌麻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乌麻点了点头:“嗯,你们回去吧,这儿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小惠没想到镇南方就这样放弃了,她挣脱了镇南方的手:“你怎么这么没用?就这样走了?你就不想把事情搞清楚吗?” 镇南方又抓住了她的手:“走吧,回去再说。” 回到乌麻家,银花和花妹都已经回屋了,右厢房的门也紧紧地关着。镇南方和小惠进了屋,小惠这才甩开镇南方的手,脸歪向一边生着闷气。 镇南方说道:“小惠姐,你觉得那样的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硬闯吗?你没看到那帮子人看我们的眼神吗?充满了敌意,如果我们硬闯,坏了人家的风俗,他们不把我们撕了才怪。我敢保证,还没等到我们闯上台阶,早就被人家给绑了。” 小惠说道:“我还不信了,他们能拦得住我们?”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时候不是武力就能够解决问题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闯进去了又怎么样?只会给我们以后的行动带来诸多的不便,甚至有可能被他们扔出村子,我想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小惠楞住了,镇南方的话不无道理,她轻轻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们就什么也不做?”镇南方没有说话,他有些问题想不通,乌嘎的诈尸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按理说乌嘎的丧事虎姑应该会全程都在才对,她又去哪去了? 其实镇南方自然是知道的,真正诈尸的时候确实是生人勿近的,不然会惊扰了魂魄,镇南方刚才只不过是做态罢了,他的目的就想看看村民们的反应而已。 小惠见镇南方不说话,她也闭上了嘴巴,镇南方这样子她太熟悉了,逸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轻轻地打开镇南方的包,取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镇南方接过棒棒糖,剥去糖纸,放进了嘴里。 “小惠姐,你怎么看?”镇南方望着小惠,小惠茫然地摇了摇头,她说道:“我不相信什么诈尸,你信?”镇南方说道:“我也不太相信,虽然有这样一说。”小惠自己也剥了颗棒棒糖:“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镇南方说道:“为什么要演戏给我们看?”小惠说道:“想吓吓我们,让我们早些离开。”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如果他们是想让我们走,这样做不正好是适得其反吗?况且我们是乌嘎委托的私家侦探,乌嘎已经死了,如果巴音也坚持乌嘎是死于意外,最多明天向我们提出解除委托也就可以把我们打发了,没亮明身份之前,我们也没有理由赖在这里的,他们用不着特意为了我们安排这一出。” 小惠说道:“那你说为什么?”镇南方:“我有种预感,村子里还会出事。” “为什么?”小惠跟不上镇南方的思维,镇南方说道:“我只是感觉,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二黑叫了起来。镇南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巴音,他的面色苍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他的一只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柴刀,刀上,他的身上,满是鲜血。他见到镇南方,柴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镇同志,救我!”镇南方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巴音说道:“我,我杀人了,可人不是我杀的!” 镇南方也吃了一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听到几个村民的声音:“快看,巴音在这。”接着,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乌达大声说道:“巴音,让你去请虎姑,你怎么把她给杀了?”巴音面如死灰,他甚至根本就没有辩解,而一双眼睛求助般地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向乌达走去:“乌达大叔,凭什么说巴音杀了虎姑?”乌达见是镇南方,说道:“原来是小镇同志啊,刚才乌嘎诈尸,我们让巴音去请虎姑,等了半天不见他们回来,便让人去催催,谁知道那人便宜看到巴音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从虎姑家离开,手上握着把柴刀,浑身是血,而虎姑已经被他砍得面目全非了。若不是她身上的那身衣服,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巴音的母亲果让和乌麻也赶了过来。 果让的脸上满是忿恨:“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乌麻也一脸茫然地望着巴音。巴间说道:“我不知道!”镇南方悄悄地把乌麻拉到一旁:“乌嘎诈尸的事情怎么样了?”乌麻叹了口气:“唉,王先生已经搞定了,还好王先生有经验,不然虎姑又出这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乌达是村长,他让人把巴音绑了起来,并让人到村委会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果让哭得很伤心,但她竟然没有为儿子求情,只是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便回去守灵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一群人来得快,散得更快,镇南方忘不了巴音被带走时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无辜,可他为什么不反驳,不辩解,为什么刀会在他的手上,又为什么他会浑身是血呢?他又看到了银花和花妹,还是那样的动作站在右厢房的门口,他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发现花妹的目光很空洞地望着他,看花妹的表情并不害怕,不像银花说的是个胆小的人。 镇南方突然拉起小惠的手:“快走!”同时对银花说道:“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虎姑的家?”银花为难地看一眼花妹,花妹竟然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银花说道:“那好吧,等我们换双鞋。” 很快,四人就像虎姑的家跑去,奇怪的是一路上没听到几声狗叫。 到了虎姑的家门口,花妹站住了,只是用手指了一下:“这就是虎姑家。”然后转身对银花说道:“姐,我怕,我们走吧!”银花露出一个歉意的笑,镇南方说道:“麻烦你们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银花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能够告诉我,你们来是想做什么?”镇南方说道:“保护现场,等明天警察来了好破案。” 花妹也问道:“你们相信巴音哥哥会杀人吗?”镇南方说道:“小花妹妹,你相信吗?”花妹说道:“我不信。”说完,拉着她的姐姐,两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虎姑家的门大开着,还亮着灯。镇南方和小惠走到门边,镇南方对小惠说道:“手别乱摸,注意脚下,别踩到血渍。”小惠点了点头。 村长乌达竟然没有派人来守住现场,这给了镇南方很大的便利,他们轻轻地进了屋,屋里的气氛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堂屋里昏暗的灯光下,虎姑仰面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张脸果然已经让人剁得面目全非了,她穿的还是白天的那件衣服,双手紧握成拳,两只脚分得很开,她的胸口、腹部和腿上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小惠皱起了眉头:“是怎样的仇恨才下得如此的黑手啊!” 镇南方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后,仔细翻看着尸体。 第十章现场 小惠站在那儿,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镇南方戴上白手套,蹲了下去,轻轻地拿起了虎姑的左手,看了看,试着把它掰开,手心里是空的。他又拿起了虎姑的右手,同样地掰开来,镇南方发现了一块布头的碎片,很小,只有火柴盒一半的大小。他把它取了出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塑料袋,把布条放了进去。 小惠都觉得纳闷,镇南方的口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竟然满专业的。她却不知道,这一套东西随身带还是舒逸教给他的。带着占不了多少的地方,急用的时候却不会抓瞎,镇南方现在已经慢慢进入角色了,如果舒逸在这里也会微微点头的。 镇南方又伸手摸了摸虎姑的胸脯,小惠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呢?小流氓。”镇南方抬头望了一眼小惠,淡淡地说道:“我记得虎姑应该比她丰满。”扔下这句话他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 屋里有一套旧的布艺沙发,应该是淡兰色的,微微泛白,有些年头了,一张木制的茶几,从工艺上看,是农村人自己打制的,茶几上的大茶盘里有一只大茶壶,还扣着两个茶杯,另外还有两个茶杯分别在茶几的两头,一只已经空了,另一只还有半杯茶。 沙发的对面便是正墙,一般人家都全在那里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但这里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黄纸,黄纸上还粘有沾了鸡血的鸡毛。底下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香炉,炉里有已经燃尽了的檀香竹签,有一盘供果,三只装着茶水的小杯。右边是一扇门,通往内室。 虎姑住的是平房,一共只有四个房间,呈“田”字型排列。沙发的左手还有一道门,进去后和这边的格局相同。 镇南方先走到茶几边上,取掉手套,用手背试了试茶壶表面,还有微微的热度。他又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小惠的身边。 小惠因为刚才和镇南方的对话,脸还红着,见镇南方停止了对现场的查看,她轻轻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镇南方说道:“为了不使现场遭到破坏,我只能够粗略的看看,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警方来进行现场勘察以及对尸体进行解剖以后才知道。” 小惠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专业,你只说你发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你姑且听之,作不得准。”镇南方毕竟是第一次办案,虽然跟舒逸确实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缺少实践。推理他在行,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查他却没多大的把握。 他说道:“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这说明尸体身上的伤是人死了以后造成的,还有她那大张着的两条腿也能够说明这一点。”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这个张合度根本不便于站立,而人在倒地的时候有个下意识的支点平衡,会自然地并拢双脚,或者缩小两腿的张合度。” 小惠点了点头:“还有呢?”镇南方说道:“还有就是刚才我给你说过的,我见过的虎姑,她的这里应该比她的大得多。”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小惠白了他一眼:“你确定?”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除非她已经换了罩子。” 小惠羞红了脸:“好了,别说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虎姑是假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问道:“那真的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惠说道:“你刚才从她的手里取出来的布条……”镇南方说道:“应该是一条线索吧,天太黑,看不清楚,等天亮看清楚了再说。”小惠问道:“你不交给警方了?” “当然要交,隐藏证据可是犯罪。”镇南方夸张的说道。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镇南方听到了乌达的声音:“你们两个把现场保护起来,明天一大早镇派出所的警察就过来了,警察没有到之前,千万别让人进去了。”乌达竟然现在才想起派人来保护现场,小惠一个询问的眼神,问镇南方应该怎么办。镇南方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乌达乍一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吓了一跳:“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眼里满是警惕。 镇南方说道:“我们是私家侦探,听到虎姑遭遇了不幸便过来看看,这是职业习惯。”乌达这才想到二人的身份:“我记起来了,你们是乌嘎请来的侦探,好吧,你们可以看,但别弄坏了现场。”镇南方说道:“嗯,我们知道,刚才我们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乌达好奇地问道:“哦?有什么发现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发现。”乌达笑了:“我就说嘛,侦探再厉害,厉害得过警察?你们还是别操这份心了,回去睡觉吧,这里的事情,交给警察。”镇南方也笑道:“乌达大叔说得对,不过我有个请求,还希望乌达大叔行个方便。” 乌达说道:“说吧,我听听。”镇南方说道:“我想见见巴音。”乌达连忙说道:“这可不行,他现在是杀人犯,必须交给警察的,对了,现在乌嘎的死已经确实是意外了,而巴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是不方便再呆在黄田村了,明天你们还是走吧。” 镇南方说道:“就算我们要走,你也总得让我和巴音说一声吧?我们可是他接来的。再说了,你说的也不对,他现在虽然说涉嫌杀人,但也只是嫌疑人,还不能够肯定就是杀人犯吧?我只想和他见上一面,道个别应该可以吧?”乌达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守着你们,谁知道你们会说些什么。” 镇南方点了点头,只要能够见到巴音,听听他说些什么就行了。至于乌达要不要在场都无所谓。 巴音被关在村治保室里,两个民兵负责看守着。 乌达领着镇南方和小惠进去,镇南方看了看那两个民兵,乌达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两个出去后带上了门。 巴音整个人都蔫了,一双眼睛没有了光采。他蜷缩在墙角,微微发抖。 看到镇南方的刹那,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神色,可当看到乌达时,那刚刚燃烧起来的一丝火焰又瞬间熄灭了。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离他很近,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镇南方蹲下身去,轻轻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音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镇南方说道:“你没有杀人就更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做了什么?”乌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你有什么冤枉就告诉小镇同志吧,他是侦探,也许能够帮你洗脱罪名。”巴音望了望乌达,又望了望镇南方,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走吧,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 乌达沉下了脸:“巴音,小镇同志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能够这样对人家说话呢?算了,反正小镇他们明天也要离开了,当是来和你道别吧。” 听到镇南方他们要走,巴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了镇南方最后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两手的臂弯,用一种很无助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也管不了。”镇南方还想说什么,乌达说道:“小镇同志,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他根本不接受你们的帮助,我想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镇南方只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小惠,我们走。” 两人回到住处,再无睡意。小惠说道:“你说,巴音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心狠,眼看着巴音出了事,竟然无动于衷?是不是巴音的行为让她感到绝望,死心了?”镇南方说道:“一个母亲应该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巴音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就连我们都不相信巴音是凶手,她会不怀疑吗?” 小惠说道:“那她为什么还是那样的表情?”镇南方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一种是无奈,明明知道儿子是冤枉的,却不能够说出来,这种可能性多半出于受到某种威胁,或者达成某种妥协;另一种便是她也参与了这起谋杀,而儿子只是整个局中的一步棋而已,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巴音被出卖,被牺牲掉了。” “那这个案子我们还管不管?”小惠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的目光很是坚定:“管,为什么不管,我们本来就是冲着案子来的。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局。我们才来了一天就出了这许多的事情,先是乌嘎的家人撤销报案,接着诈尸,然后是谋杀,这一系列的组合拳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 第十一章袭警 这一次警察来得很快,一共来了两部车,七个人。除了徐警官和宫正阳二人外,另外五个据说是县警察局刑警队的。 镇南方和小惠一直到快天亮才睡下的,但没睡多久便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镇南方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便是宫正阳。镇南方揉了揉眼睛:“警官,什么事啊?”宫正阳伸头看了看屋里,这时小惠也穿好了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是两个警察的时候静静地站在镇南方的身后,没有说话。 宫正阳说道:“昨晚的案子需要你们协助调查,请你们配合一下。”镇南方这才发现屋子的台阶下有十几个村民正在围观,而乌达也在其中,他的脸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笑意。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宫警官,不知道要我们怎么配合?”宫正阳说道:“我们也就是循例问几个问题,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 镇南方说道:“那请进,不过……”他看了看正在围观的人群,宫正阳把随行的那个警察让进了房间,然后对看热闹的村民挥了挥手道:“你们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村民一哄而散,宫正阳也走进屋来,顺手关上了门。 那警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镇南方的床沿,镇南方准备也坐下去,那警察却说道:“站好!”他这口气让镇南方很不舒服,镇南方望向宫正阳:“宫警察,如果是这样一个配合法,对不起,我不伺候。”宫正阳也皱起了眉头,他也看不惯县局的人的作派。他说道:“哦,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县局刑警队的曾国庆同志。” 镇南方说道:“不管他是哪来的,我不是犯人,他没有权利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曾国庆“霍”地站了起来:“老实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黄田村来?”镇南方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对不起,小爷没功夫陪你玩。” 曾国庆脸色变得难看,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根本不畏惧他的威吓,他“呼”的从腰间掏出手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晚不仅去过现场,还接触过人犯,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参与了谋杀。现在我要把你们带回去,胆敢反抗,以拒捕论处,小宫,把他们铐起来,带走!” 小惠的动作很快,抬手扣住了曾国庆的手腕,捏住关节一摁,曾国庆的手铐便脱手了,小惠接住手铐,反手铐住了曾国庆的双手,曾国庆大惊:“你敢袭警?”宫正阳也吓了一跳,虽然他有些不齿曾国庆的做法,但却丝毫不曾想过镇南方和小惠会反抗。他忙阻止道:“你们别乱来,配合一下,如果调查下来真没有你们的事情,绝对不会冤枉你们的。” 镇南方见宫正阳说得诚恳,微微一笑:“别怕,宫警官,我们不会乱来的,只不过是想给这个曾什么的一个警告而已。”镇南方走到曾国庆面前,轻轻拍着他的脸:“说实话,我还真想打你几耳光,不过想想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们这次负责带队的人是谁?”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宫正阳,宫正阳说道:“就是曾警官。” 镇南方说道:“就你这素质,还带队?好了,我也懒得和你们费话,从现在起,这个案子我接手了,不是我配合你们,而是你们必须配合我。”说完镇南方从身上摸出证件,对小惠说道:“解开他的手铐。”小惠给曾国庆解开了手铐,镇南方把证件递给了他,他看了一眼,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此刻的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他说道:“如果还置疑我的身份,你可以联系你们黔州省国安局,由他们帮助你们核实我的身份。”曾国庆这下声音小了许多:“我们会核实的,在核实清楚之前,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镇南方说道:“村委会有电话,你必须马上核实,这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拖下去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曾国庆想了想,对宫正阳说道:“你在这看着他们,我去去就来。”曾国庆走了,宫正阳好奇地问道:“能给我看看吗?”镇南方说道:“可以。”又把证件递了过去,宫正阳也傻眼了,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能够看到华夏国国家安全部的人,他马上反应过来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镇南方也没有隐瞒,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宫正阳听了说道:“伏棺哀嚎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不过这样的传言当不得真的,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这时曾国庆回来了,他的脸色还是阴沉着的,镇南方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不过自己在下属面前的脸也丢大发了。 走进房间,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小镇啊,刚才是个误会,我也只是例行询问。你的身份我刚才已经核实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由你来安排了。”曾国庆虽然核实了镇南方的身份,不过他却不以为然,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子能够有什么作为,这个案子最终还不是得靠自己来破? 镇南方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曾警官,接下来的事情是你的事了,我建议你至少要留下一两个人驻村,进行后续的调查工作,当然,找个借口把我们也留下,不然村子里有人已经想赶我们走了。不过最关键的,我们的身份暂时不能泄露,所以之后的调查,你们忙你们的,走正常程序,我忙我的,你们留下的两个人配合我的调查,具体怎么配合,我会直接和他们联系。” 曾国庆听了心里暗笑,案子已经很明朗了,嫌疑人也抓了,还有什么可折腾的?不过人家怎么也是上面的人,既然他愿意折腾就由他去吧。曾国庆说道:“那好吧,就让小宫留下配合你们吧,你们也已经熟悉了,配合起来会更默契。”镇南方无所谓,只要有一个能够与警方及时取得联系的人就行。 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还有件事情我得交待你,这案子我已经接手了,所以嫌疑人暂时不要让任何人接触,这一两天我会抽时间过来,由我亲自审讯。这一点尤为重要,希望你能够记住。”曾国庆的脸色苍白,他没想到镇南方会来这一手,不过他也没办法,只得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犯人我就先带走了。” 镇南方纠正道:“是嫌疑人。”曾国庆点了点头:“是,是嫌疑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镇南方挥了挥手:“去吧。”曾国庆离开以后,心里很是不忿,这个案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竟然会冒出个国安部的人来,原本可以在自己的功劳簿上记上一笔,现在看来又泡汤了。 巴音被押上了车,虎姑的尸体也被抬走了,曾国庆他们走的时候,一些小孩子跟着车子跑了很远。 被留下的不只是宫正阳,还有徐警官,开始他有些不解曾国庆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当他见到宫正阳的时候,宫正阳把事情对他说了一遍,他也是同样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他很快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徐警官是一个很稳沉的人,他知道镇南方的年龄虽然不大,但能够以十六岁不到的年纪成为国安部的高级调查员,没两下子是不可能的。 镇南方和小惠被留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曾经到过现场,也接触过嫌疑人,和这个案子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警方也留下人驻村进行调查,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他们不能够擅自离开村子。不过徐警官也说了,虽然不能离开村子,但不限制他们的村里的自由行动,毕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这样的解释村民们也提不出什么意见,看得出来,很多人对于警察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很是不解,因为在他们看来凶手已经抓住了。不过他们也不会过多的关心这件事情,警方一定有警方的考虑。 镇南方和小惠还是住在乌麻的家里,只是乌麻对待他们的态度不如昨天那么热情了,虽然还是很客气地微笑问好,却不再无话不谈。徐警官和宫正阳住在村公所,距离乌麻家有二三百米的样子。 把这一切理顺,已经是中午了,镇南方伸了个懒腰:“小惠姐,你说今天乌嘎家还会来叫我们去吃饭吗?”小惠苦笑了一下:“我估计玄!”镇南方说道:“你错了,他们一定会来叫我们的,不只是叫我们,还会叫徐警官他们。”小惠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镇南方说道:“因为我们留下让一些人的心里害怕,他想搞清楚我们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小惠说道:“你是就果让?”镇南方摇了摇头:“或者是果让,或者是劝她叫上我们的人,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果让很纯朴,很善良,不忍心让我们挨饿。” 正说着,乌麻推开门来:“小镇,小惠,吃饭了!”镇南方给了小惠一个得意的眼色。 第十二章震惊 吃过饭后,镇南方对果让说道:“大婶,我想看看乌嘎大叔,行吗?”昨天镇南方也提过同样的要求,可是被拒绝了,当时他们的借口是虎姑点了叫魂灯,为乌嘎聚敛魂魄,十二个小时内不能够让人靠近,算算时间,十二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果让这次并没有阻拦,只是欠了欠身说道:“镇同志有心了。”镇南方微微一笑:“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乌嘎大叔当时能够找上我们,也说明我们有缘,作为晚辈,我理应去磕个头,上柱香的。” 果让望向镇南方,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露出了个笑容:“那就谢谢镇同志有心了。”说完把镇南方让进了灵堂。 昨天镇南方也来过,灵堂里还是坐满了村里的人,乌嘎的棺椁在里屋里,也就是灵堂的后面。镇南方和小惠在果让和两个婆姨的带领下进了里屋,镇南方终于看到了乌嘎,他正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小惠和镇南方都吓了一跳,而小惠更是一把抓住了镇南方的胳膊,抓得很用力,镇南方痛得差点叫出声来。棺材里面躺着的乌嘎竟然是前一晚上带他们上路而半道上又把他们扔下的那个人。虽然脸上已经给化了妆,但镇南方和小惠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镇南方和小惠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果让轻轻地叫道:“镇同志!”镇南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望向果让,果让的神情很是平淡,波澜不惊。 镇南方很想仔细地看一看棺材里的乌嘎,但他忍住了,他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没能够为乌嘎大叔做点什么。”他转身对果让说道:“大婶,谢谢你让我能够看上乌嘎大叔一眼。” 果让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们,镇同志,因为乌嘎的一句话,害你们大老远的赶来,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看,这家里有事,又不能好好地招呼你们,原指望巴音能够撑起这个家,现在看来……”说着,果让竟轻轻地抽泣起来。小惠忙扶着她安慰道:“大婶,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至于巴音大哥,我们相信他一定不会杀人,警察肯定能够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镇南方也说道:“是啊,大婶,放心吧,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搞得你就是警察似的。”镇南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让被小惠的表情感染,情绪也稳定了很多,跟着露出淡淡的笑容。 镇南方说道:“好了,我们出去上柱香吧。” 两人出到外间,在灵堂前对着乌嘎的遗像上了柱香,镇南方突然发现这遗像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挂上去,昨天这青幔上也只有一个大大的“奠”字。果让见镇南方对着遗像发呆,她说道:“这是他们才从县城里取回来的,你乌嘎大叔年纪并不大,平时身体也很硬朗,所以家里并没有备这东西。” 镇南方“哦”了一声,然后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小惠也依葫芦画瓢。 两人上完香后便离开了乌嘎的家,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房间里面,镇南方觉得很压抑,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停滞,他有太多的不明白,偏偏这些不明白他还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镇南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突然觉得离开了舒逸,自己竟然是这般的无用。 他们没有回屋,而是向村公所走去,村公所的门口有一个水泥铸成的乒乓球桌,镇南方就在桌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就连身边小惠问他什么他也没有听见。小惠发现镇南方的情绪不太对,她也沉默了。 镇南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棒棒糖扔向了远处。 小惠抓住他的手:“南方,你怎么了?”镇南方望着小惠,眼里隐隐有晶莹的泪光:“小惠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小惠摇了摇头:“谁说的,南方,你一直都是好样的。” 镇南方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在你们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我也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狂妄,自大,我一直以为我能够独挡一面,一定不会比老舒差,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比。” 小惠握住了镇南方的手:“南方,你不能够这样妄自菲薄,你和逸哥相比差的只是经历,只是经验,而此刻正是你磨砺的大好机会,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好,只要你努力,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得住我们。”镇南方说道:“是吗?”小惠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逸哥为什么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那是因为他对你的信任,他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好的。” 镇南方说道:“或许他觉得这个案子微不足道吧。”小惠激动地说道:“怎么可能?逸哥的导师既然能够直接把案子交到严部长的手里,这个案子怎么会微不足道呢?如果你知道朱叔和邓叔的故事或许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镇南方被小惠的话挑起了好奇心:“什么故事?”小惠说道:“以后逸哥会告诉你的,朱叔曾经破获过通天的大案呢,你想想,他看上眼的案子会是小案件吗?”镇南方跳了下来:“真的吗?”小惠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镇南方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说道:“走,去见见宫正阳和徐警官!” 宫正阳和徐警官吃过午饭就回到了村公所,其实他们是很不愿意留下的,不是因为村里的条件差,而是他们留下根本就是无所是事,见到镇南方和小惠到来,徐警官笑着说道:“小镇啊,是不是有什么提示啊?”镇南方让他给说得脸一红:“徐警官,别这样说,我就是来和你们聊聊。” 徐警官请他们坐了下来,宫正阳立即去倒了两杯水。 镇南方问道:“徐警官,看得出来你对黄田村很熟悉啊,而且跟村民的关系也不错。”徐警官说道:“那是,我在镇派出所干了十一年了,从到镇派出所的那天起,黄田村一直就是我的管辖区。”镇南方说道:“我想请你去看一眼,灵堂上挂的遗像是乌嘎的吗?”徐警官说道:“哦?遗像拿回来了?昨天我看的时候都还没挂出来呢。” 镇南方点了点头。 徐警官说道:“那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徐警官走了以后宫正阳问道:“小镇,你说的遗像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这事情得从前两天说起……” 宫正阳听镇南方把事情的原委说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事情也太古怪了。就连他在听到前晚乌嘎带着镇南方他们绕路,又甩掉他们的时候也断定那人不可能是乌嘎,而此刻那人竟然就躺在棺材之中,想想宫正阳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宫正阳轻轻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要暂时保密,包括徐警官都不能告诉。”宫正阳楞了一下:“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因为他和村民太熟悉了,我不相信他。”宫正阳没想到镇南方会很直接地说了出来,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镇南方问道:“你以前来过黄田村吗?”宫正阳说道:“我分配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虽然来过一趟,不过人啊路啊什么的,我和你们一样,两眼一抹黑。” 就在这时,徐警官回来了,他说道:“是的,是乌嘎。对了,你怎么会认为那不是乌嘎呢?”镇南方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和巴音长得并不太像。”徐警官说道:“哦,巴音长得随他的阿妈。”镇南方略想了一下,也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巴音还真的很像果让大婶。” 徐警官坐了下来说道:“小镇,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镇南方说道:“再呆几天吧,怎么了,徐警官想回去了?”徐警官忙笑道:“哪里,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事,闲得无聊。”镇南方说道:“那好吧,明天我陪徐警官回去一趟,我要赶到县城去,看看巴音。” 徐警官的脸上露出喜色:“那好啊!” 小惠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当然一起去啊!不过宫警官得留下。”宫正阳听了一脸的不情愿。 回到住处,银花和花妹竟然已经回来了。镇南方看了看表,四点不到。 二人进了右厢房,在炉子边坐下,镇南方扔了颗棒棒糖给花妹,然后对银花说道:“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课了?”银花说道:“今天是周五,一般周五的下午我们放学都比较早。”镇南方说道:“昨晚没有休息好吧?没想到一个晚上竟然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银花笑了笑,有些苦涩:“巴音大哥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银花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针线纳起了鞋垫。 第十三章怨毒 “孝子哭得泪涟涟,唱段孝歌把你劝,老人已经归了西,生生世世难再见,孝子不必太伤心,人的生死古难全,生老病死是常情,由他赶路赴黄泉。人的阳寿命注定,世上没有不死人,劝你莫要泪满腮,人的生死命安排,都说亡者归仙界,是他少带阳寿来……” 入夜,凄怆的孝歌声响了起来,小惠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镇南方的床边:“往里挤挤。”镇南方也没睡着,他坐了起来,望着小惠:“害怕了?”小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他们这是在唱什么?”镇南方说道:“唱山歌,确切地说是孝歌,是给死者守灵的时候唱的。” 小惠皱起了眉头:“是吗?为什么昨天没有唱?”镇南方也哑然了,对啊,按照风俗应该在停灵期间每晚都要唱的,可为什么昨晚竟没有听到?小惠说道:“你听得懂他们在唱些什么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游十殿,就是指人死以后下到地府,游阎罗殿。”小惠跳上了床,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脚:“听上去怪瘆人的。” 镇南方苦笑道:“这样的气氛自然是这样的声音了。” 说完镇南方又沉默了。 小惠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镇南方:“说说,到现在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镇南方说道:“不知道,等明天见到了巴音或许能够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巴音的安全。”小惠说道:“要不你向黔州省国安局寻求帮助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我们是以私人的名义来黔州的,就算是现在真的发生了案子,也只是刑事案,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再去麻烦省国安局,他们会觉得我们小题大作的。” 镇南方说的在理,小惠也不好再提,她把话题岔开了:“你说这个乌嘎是真的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真的。”小惠问道:“为什么?昨天早上你都还说他的假的。”镇南方说道:“没有人敢撒这么大的谎,就是徐警官也不敢,况且只要我们到镇上调出户籍档案一看便清楚了,所以我相信这个乌嘎是真的。” “可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小惠追问道。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好久,终于,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他是真的乌嘎,那么那天晚上他应该不是故意想甩开我们,而是真的出了意外。”小惠说道:“可他为什么要带我们绕远路,为什么要说黄田村不通车?”镇南方说道:“或许是想避开什么人,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而想绕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赶夜路的原因吧。” 小惠轻轻地说道:“假如说前天晚上和我们走失后他便遇害了,当晚村里人便发现了他的尸体,紧接着一大早他们就来报案,我怎么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呢?那巴音说他曾经失踪了好几天又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或许是他发现了危险,便先躲了起来,直到我们和他联系上!可我却无法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其一,他们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拒绝我看遗体的请求,虽然他们找了一个借口,但我看得出那确实只是一个借口。” “其二,晚上的诈尸又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我试着问过几个村民,他们都讳莫如深,包括那个做道场的王先生,当时说是他搞定了诈尸,可问他什么他都只是说不知道。就好像诈尸体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镇南方也用被子盖上脚,他的脚不小心碰到了小惠的,小惠瞪了他一眼,他尴尬地笑了笑:“第三,就是虎姑的死竟然就在诈尸的时候发生了,村里发生了白事,应该说虎姑是最忙碌的,可昨天下午到晚上她竟然都不在乌嘎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离开了?还有就是死的到底是不是虎姑,这也要等警方的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 “吱!”镇南方听到隔壁有响动,像是开门的声音。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他对小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下了床去,把门轻轻虚了一条缝,他看到了花妹,花妹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背心,一条白色小碎红花的短裤,踏着一双布拖鞋,站在台阶上。镇南方开门的声音好像惊动了她,她扭着向这边看了过来。 镇南方的眼神和她的碰到了一起,镇南方打了个冷颤,花妹的眼神中好像充满了怨毒,那眼神不应该是一个孩子拥有的。镇南方正想出声说什么,他发现花妹其实并没有看到自己,因为花妹已经走了,她沿着右厢房的墙角向屋后走去。 她走得很慢,那步伐很是机械,镇南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很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 镇南方忙穿上鞋子,带上了枪,对小惠说道:“快起来。”小惠问道:“出什么事了?”镇南方说道:“花妹!”小惠也跳了起来,穿上鞋,两人出了房间。 二黑就躺在台阶上,听到动静身子立了起来,见是镇南方他们出来,又躺了下去。这两天混熟悉了,也不像刚来那会,进进出出都要叫唤。 镇南方顺着花妹离开的方向追去,屋后是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漆黑一片。小惠取出手电,让镇南方给拦住了:“别用手电,就这样跟上去。”两人还能够看到不远处花妹那弱小的身影,木然地,缓慢地行进着。 接着,花妹便改变了方向,花妹走得很慢,镇南方他们倒不担心会跟丢了,反而是担心跟得太紧容易让花妹发现。 越走镇南方越觉得奇怪,就连小惠也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握住了镇南方的手。花妹竟然是向岩洞的方向走去。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女孩去那边做什么?镇南方也开始有些害怕了,他想起花妹刚才那怨毒的眼神。 大约走了近一个小时,花妹站在了存放棺材的岩洞外面。她的眼睛四下里看了一圈,然后向着那具正应伏着,却平放着的棺材走去。 镇南方和小惠躲在暗处,借着微弱的月光注视着花妹。一阵山风吹过,小惠感觉到头皮发麻,她握着镇南方的手用上了力,镇南方哪里经受得住,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呜呜……”凄惨的哀嚎声传了出来!那声音在这样的暗夜里是这样的清晰,而发出这声音的人竟然是花妹,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空洞,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小惠忍不住了,她想要冲出去,她想抓住花妹问个明白,镇南方一把将她拉住,摇了摇头。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花妹叫一阵歇一阵,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一定是有人听到了哀嚎跑来了,而且来的人不只一个。镇南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妹,只见花妹突然转身便跑,她奔跑的速度很快,还是绕着道跑的,向着来时的方向。 镇南方可不想让村民们撞见,他握了下小惠的手:“走!” 回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追不上花妹,小惠有很多问题想问出来,但她也知道不是时候,今天晚上的事情又一次让她震惊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哀嚎声竟然是花妹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发出来的。 镇南方的面色凝重,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可他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两人终于凭着记忆回到了乌麻的家门口。 他们看到了银花,银花正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花妹。见到镇南方和小惠回来,银花问道:“你们去哪里了?”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一时好奇就跑去看了。”银花皱起眉头,盯着镇南方的脸,半天没有说话,她好像是想分辨出镇南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镇南方走上前去:“花妹,还没睡觉啊?”花妹眼中的怨毒已经没有了,一双眼睛看上去清澈明净,和很多小孩子一样,回复了天真烂漫。镇南方看了看她的鞋子,还是一双布拖鞋,只是看上去很干净,再看看自己和小惠的鞋子上已经满是泥泞,镇南方笑了,望向银花:“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吧?” 银花说道:“是的,明天后天休息。”镇南方说道:“那就带着花妹和我们一起去县城玩玩吧。”银花还没有说话,花妹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没去过县城了。”镇南方望向银花,银花点了点头,然后轻轻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说完带着花妹进屋了。 镇南方和小惠回到屋里,小惠终于忍不住问道:“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小惠姐,你觉得花妹真是那个哀嚎的人吗?”小惠说道:“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亲眼见到了,可是我还是不相信花妹就是那个人。”小惠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一来她根本不可能挪动得了棺材,二来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小惠说道:“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又怎么解释?”镇南方说道:“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十四章指点 这个晚上对于镇南方和小惠来说应该是终生难忘的。 前面乌嘎的家里唱了一宿的孝歌,而半夜里两人又目睹了花妹的怪异表现。这一晚,两人都没有睡好,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实在困得不行了,两人才在镇南方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宫正阳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镇南方昏昏沉沉地打开门,宫正阳走进房间,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小惠时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镇南方这时已经清醒了,他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没说完,宫正阳说道:“不用和我解释,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宫正阳便退了出去。此刻小惠也醒了,她问道:“南方,是谁啊?”镇南方说道:“是宫正阳。”这时小惠才意识到她是睡在镇南方的床上,她的脸色绯红:“你怎么就把门打开了呢?”镇南方苦笑道:“我不是还没清醒吗?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小惠嗔道:“这解释得清楚吗?越描越黑!”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其实宫正阳也只是打趣一下镇南方,他何尝没看到二人是和衣而眠? 宫正阳在门外轻轻地咳了一声,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嗽什么嗽!”宫正阳进来了,小惠哪好意思再呆在屋里:“你们聊,我去洗漱去。” 银花那边也打开了门,银花正在给花妹梳洗着,见小惠过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宫正阳轻轻关上了门:“南方,昨天晚上你听到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宫正阳说道:“听上去真吓人。”镇南方问道:“你没去看看吗?”宫正阳挺了挺胸:“去了,怎么没去?我和徐哥一起去的,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那声音也没了。” 镇南方“哦”了一声。宫正阳问道:“你当时就不好奇?就没想要过去看看?”镇南方说道:“我们也去了,但才走没多远那声音便停止了,于是就折了回来。”宫正阳笑了:“那你们那反应也太慢了吧,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声音才停,只是我们四下里找了一下,却没找到人。” 镇南方问道:“徐警官呢?”宫正阳回答道:“去乌嘎家了,他说去道个别。对了,你们去了还回来吗?”镇南方笑道:“为什么不回来?不过我们可能要在县城呆上一天,估计明天才回来。”宫正阳面有难色:“那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镇南方斜了他一眼:“怎么?你害怕了?” 宫正阳说道:“谁害怕了?我才不害怕呢,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挺无聊的。”镇南方说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没事就在村子里转转,让村民们知道你的存在。”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不为什么,照做就是了。对了,你带枪了吗?”宫正阳点了点头:“带了。”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然后便走出了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宫正阳,宫正阳还在回味镇南方说的话,他扭过头叫道:“唉,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别多想。” 镇南方和小惠这次进城没有带行李,镇南方只是把手枪藏在了身上。 徐警官的警车也停在水坝上,但镇南方还是坚持开自己的车。徐警官也没有再坚持让他们坐他的警车。 上了车,小惠问道:“为什么不坐他的车啊?”银花和花妹也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笑道:“万一他不回来了我们岂不是要走路回来啊?”小惠白了他一眼:“想那么多!”其实镇南方知道小惠的意思,就算万一徐警官不回来了,问他借借车总是可以的吧?但镇南方想得更远,问派出所借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银花和花妹就会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至少目前镇南方还不想暴露自己。 到了镇上的时候,徐警官停下了车,镇南方也跳了下去,和徐警官说着什么。然后他又上了车,继续向县城开去。银花问道:“徐警官不和你们一起去吗?”镇南方笑了笑:“他不去,他说他所里有事要处理。”银花说道:“可他放心你们单独去县城吗?不是说你们暂时不能够离开他们的视线?” 镇南方说道:“徐警官告诉我,已经解除对我们的监视了。”银花点了点头:“这样啊!” 车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镇南方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然后对小惠说道:“你陪她们姐俩去逛街吧,这活我干不了,我最怕逛街的了。”小惠知道镇南方一定是有事情要办,她说道:“放心吧,有我陪着,没事的。对了,你的手机我给你充好电了的,一会电话联系。” 望着小惠她们三人远去的背影,镇南方掏出了电话,把情况大致向舒逸汇报了一下,舒逸竟然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嘱咐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镇南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老舒,这个案子远比我原先预计的要复杂得太多了,是不是给我一点提示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自己先看着办吧,等我这边忙完了我会过来帮你的。对了,如果你真想要提示,就给朱叔去电话吧,案子是他们发现的,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或许能够给你些有用的提示。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来揭晓正确答案。” 挂了电话,镇南方呆了,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邓琨的电话,邓琨很耐心的听完了镇南方对案情的汇报,其间,镇南方听到邓琨好像又是在转述着,说完以后他静静地等待着邓琨他们说话,这时听筒里响起了朱毅的声音,可他的说辞和舒逸的如出一辙,镇南方的心里苦涩,果然是师徒,说话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样。 倒是最后朱毅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小镇啊,别着急,慢慢来,要学会看清楚问题的关键。对了,你看过克里斯蒂的小说《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吗?很好的一本书,值得一看。好了,我们这边还有事情,祝你好运。”说完便挂了电话。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镇南方是看过的,只是他想不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叹了口气,高人啊,都是高人,高来高去,可自己又该怎么办?看来想寻求他们的指点是不太现实的。一切只能够靠自己。 到了县警察局刑警队,找到了曾国庆,曾国庆见到镇南方,满脸堆笑:“南方啊,什么时候到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刚到,我要见巴音。”曾国庆说道:“嗯,我这就带你去。对了,我们局长想见你,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镇南方早就想到曾国庆会把这事情向他们的局长汇报,毕竟这样一起谋杀案被人接手了总得有个交待的。镇南方说道:“没问题,这样吧,一会我见完巴音以后就和你一起去见见你们局长。”曾国庆笑道:“那好,走,先去见巴音。” 巴音冷冷地望着镇南方和曾国庆,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好好聊聊。”曾国庆有些迟疑,但在镇南方凌厉的目光的逼视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镇南方静静地望着巴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巴音淡淡地说道:“人是我杀的,你们定我的罪吧!”镇南方没想到巴音竟然会主动认罪,这是那个临走时眼里流露出无助和乞求的巴音吗?巴音的声音很冷,仿佛是腊月的寒冰。 镇南方也淡淡地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故意杀人可是重罪,很可能会判死刑。” 巴音的眼角微微一跳,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 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对吗?”巴音望向镇南方的眼神中有些感动,但这一缕感动马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镇南方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她?你是怎么杀死她的?就算你要认罪,也必须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吧!” 巴音突然双手捂住头:“我不记得了,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我知道人是我杀的,这不会错。”巴音的情绪很激动,他甚至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惜他站不起来,他的手脚都给铐得严严实实。 镇南方走到他的身边:“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聊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会再来看你。”镇南方走到了门边,巴音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普通的侦探,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 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去:“他们?他们是谁?”巴音把头埋了下去,不再说一句话。镇南方只得走出了羁押室。曾国庆就守在门口,见镇南方出来,迎了上来,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走吧,先去见局长大人,晚一点我再过来。” 两人向县警察局走去。 第十五章寿宴 县警察局局长姜绪云热情地把镇南方迎进了屋,一直到坐下的时候他的手还紧紧地握住镇南方的手。 姜绪云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镇南方,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姜局,我不吸烟,我有这个。”镇南方拿出一颗棒棒糖剥去糖纸,含在了嘴里。姜绪云先是一楞,随即笑道:“不吸烟好,不吸烟好,我是老烟鬼了,戒不了了,这不,早上起来的时候老是觉得喉咙里面堵得慌。” 说完自己点上一支:“小镇同志,我们事先不知道有上面的同志到来,所以怠慢了,还希望你们不要见怪。”镇南方笑道:“姜局长言重了,我这次到黔州省来是我们舒处长安排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恕我不方便透露,来之前舒处就交待过,此次的行动要严格保密,所以就没有惊动你们,给你们带了的不便应该是我们请你们谅解。” 姜绪云说道:“理解,理解,今天请你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听曾队长说小镇同志年少有为,便想结识一下。”曾国庆在一旁说道:“是啊,我向姜局汇报时他听说小镇同志还没满十六,简直就震惊了,想想,我们十六岁的时候还留在学校啃书本呢!”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因为姜绪云和曾国庆的恭维而忘形,反而心里有些警惕,他绝不相信姜绪云找自己来真是因为自己年轻他爱才,他觉得他们的举动应该和虎姑的谋杀案有关。 镇南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姜局长,曾队长,你们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际遇比别人好一点,遇到了舒处,不然我也和大多的同龄人一样,还在学校里面啃书本呢。”姜绪云笑道:“是啊,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就是机遇,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做出对的选择,那么很多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姜绪云说道:“小镇同志,黄田村的那个案子你们接手了,那我们会尽力配合,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向曾队长提出来,他一定会全力协助你们的,如果他敢不配合,你来找我,我撸了他。” 镇南方没想到姜绪云的会是这样的态度,看他说话的神情并不像是在敷衍,虽然他说话的口吻有些玩笑的成分,但那目光却是诚恳的。镇南方笑道:“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了,对了,巴音我想把他带走。” 姜绪云楞了一下:“你不会是信不过我们县局吧?”镇南方说道:“姜局多心了,因为我还得在黄田村呆上一段时间,而巴音是我案子的主要人证,我想暂时把他带回狗场镇,在镇派出所羁押,当然,我还得向姜局借两个人,专门负责对巴音的看管,保证他的安全。”姜绪云听了点了点头:“这样啊,行,人手就让曾队给你安排吧,安排两个机灵点的。” 镇南方说道:“姜局,真是太感谢你了!”姜绪云摆了摆手:“哎,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工作嘛。好了,工作谈完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镇南方为难地说道:“吃饭?可我还有几个同伴。”姜绪云说道:“那有什么,一起啊!”镇南方说道:“不行,她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姜绪云皱起了眉头:“这样啊,能向他们请个假吗?” 镇南方笑道:“姜局,要不我们改天吧!”曾国庆说道:“咦,怎么能改天呢,今天可是姜局父亲的六十大寿。”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笑了:“哦,既然是这样我马上请假,老人家做寿我肯定得去庆贺的。” 镇南方口头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纳闷,感情姜绪云今天请自己来的目的是让想请自己去赴他家的寿宴,可俗话说,宴无好宴,这个姜绪云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镇南方掏出电话打给小惠:“小惠姐,你们还在逛呢?” “是啊,陪她们买两件衣服,你在哪呢?”小惠问道。 镇南方轻轻说道:“我在县警察局,晚上姜局长的父亲过寿,请我赴宴,银花她们你就先招呼着吧。”小惠听了也觉得奇怪,不过镇南方既然决定要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说道:“哦,朋友请你吃饭啊?你去吧,我会好好陪着银花和花妹的。”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曾队,能陪我出去转转吗?”曾国庆是个人精,马上猜到了镇南方想干嘛,他笑道:“行,我就陪你去转转。” 姜绪云说道:“小镇,做什么去?千万别去买什么礼物,就自家人吃顿便饭。”他拉住了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我又不是给你买,我是给老寿星送点心意,这事情你就别管了,曾队,我们走。”镇南方挣脱了姜绪云的手,拉起曾国庆走了。 姜绪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小镇啊……” 从姜绪云的办公室出来,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曾哥,我从来没有赴过这样的寿宴,你给我参谋参谋,应该买点什么?”一声曾哥叫得曾国庆眉开眼笑,曾经的不快也一扫而光。他说道:“老爷子平时就喜欢钓下鱼,要不给他拿副鱼杆?” 镇南方说道:“拿副鱼杆?”曾国庆点了点头:“对,拿副鱼杆!” 两人到商店去,由曾国庆帮忙挑了一副鱼杆,镇南方开了六百块钱。本来曾国庆抢着要帮镇南方开这钱的,但镇南方说这得自己掏钱才显出心意,曾国庆也不再争了。曾国庆也不是惺惺作态,他也有心结交镇南方,十六岁不到就已经是安全部的高级侦察员了,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买了鱼杆已经是五点多钟了,镇南方原计划是见了姜绪云后再去和巴音聊聊,希望能够从巴音那得到什么线索,可姜绪云家的寿宴打乱了他的计划,只得先去赴宴,巴音的事情先放一放。 寿宴是在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举办的,并不像姜绪云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家庭聚会,不过规模倒也不大,姜绪云订了一个大间,请了三桌子人。 镇南方和曾国庆到的时候已经有两桌麻将已经开战了,姜绪云在一旁招呼着客人,见到镇南方到来忙迎了上来:“小镇啊,怎么才来?”镇南方笑道:“见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街上转了一会,姜局,我们没迟到吧?”姜绪云笑道:“没迟到,来,见见我父亲吧!” 姜绪云把镇南方拉到一桌麻将前,对一个老头说道:“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镇,从燕京来的一位朋友。”老头抬起头来微笑着望向镇南方:“挺年轻的嘛。”镇南方笑道:“老人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孝敬您老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完把鱼杆递了过去。 老头忙站了起来说道:“哎呀,你们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啊!”他还是接过了鱼杆:“谢谢,让你破费了。对了,小镇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老头说道:“会玩牌吗?要不要玩两把?”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会,老爷子,您玩吧!别管我。”老头笑道:“那好,我就不管你了,一会可得陪老头子喝两杯!” 镇南方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曾国庆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时姜绪云领着一个女人过来了。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但打扮得很成熟,一身黑色的女性职业套装,黑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就连衬衣也是黑色的。齐耳的短发,高高的鼻梁,浅浅的红唇,配着一双凤眼,美丽而不失气质。 镇南方没想到这样的小县城里竟然会有如此的美女。 他们来到了镇南方这边,姜绪云微笑着说道:“小镇,给你介绍个朋友,杨洁,杨小姐,恒艺集团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恒艺集团?镇南方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恒艺集团的总经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镇南方微笑着站了起来,主动地伸出了右手:“久仰恒艺集团的盛名,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杨总,幸会,幸会!”杨洁也微笑着握了握镇南方的手说道:“刚才听姜叔叔一直在夸镇先生年轻有为,我很好奇,便让姜局为我引见一下。” 镇南方望了姜绪云一眼,姜绪云不好意思地走到镇南方面前,低下头耳语道:“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你的事情告诉她了,不过你放心,我交待过她,千万别说出去。”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没事。”然后微笑着望向杨洁:“杨总不在粤西省坐镇,怎么跑这来了?”杨洁说道:“我们在黔州省有房地产项目,所以经常会过来看看。” 恒艺集团是华夏国知名的地产集团之一,在黔州有项目也不足为奇。 镇南方说道:“你和姜局是朋友?”杨洁笑了:“不,我和姜叔叔的女儿姜颜是大学同学。”说着她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姜绪云也大声叫道:“小颜!”女孩扭过头来,见是姜绪云,忙几步走了过来。姜绪云对镇南方说道:“姜颜,我女儿,在县司法局工作。小颜,这位小镇是爸爸的新认识的朋友。” 姜颜笑着伸出手:“你好!”姜颜看上去很清纯,也很阳光,穿了一件紫色的薄绒衣,一条牛仔裤,运动鞋,扎着一个马尾辫。镇南方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好!” 第十六章蛇吻 姜颜并没有马上松开镇南方的手,镇南方感觉她是个热情而单纯的女孩,她问道:“我也叫你小镇吧。”说完才松开了镇南方的手。镇南方说道:“我叫镇南方,你叫小镇或者南方都行。”姜颜开心地说道:“那我叫你南方,叫你小镇显得我都老了。” 镇南方说道:“哪里,看上去我们一般大!”姜颜楞了一下,然后笑得花枝乱颤:“南方,你也太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吧?”杨洁也笑道:“看来我们小镇也很有女人缘的。” 镇南方竟然脸红了。 姜绪云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聊吧,我过去陪陪客人。国庆,你来一下。”曾国庆被他叫走了,镇南方、杨洁和姜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镇南方望着杨洁说道:“杨总是什么时候接手恒艺的啊?”杨洁说道:“我大学毕业就接了父亲的班,到现在差不多四年了。”镇南方微笑着:“杨总那么年轻便成了恒艺集团的掌门人,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杨洁微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奚落我吧?我这样的富二代最终只能是接父辈的班了。” 镇南方忙说道:“杨总,你可不要多心啊,我没那意思。”杨洁说道:“我知道,逗你的,别紧张。不过我对你还真有一点不满。”镇南方问道:“什么?”“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杨总的叫我?如果把我当朋友,那你就叫我一声杨姐吧!”杨洁娇嗔道。镇南方竟然看呆了,但随即他便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因为姜颜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腿。 镇南方心里苦笑,怎么定力会这么差,他说道:“好,我听你的,杨姐!”姜颜也说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姜姐!”杨洁很是高兴,她说道:“也不能让你白叫这声姐,总得有点见面礼的。”说罢她在自己的包里翻着,镇南方忙说道:“别,不用什么见面礼的,你们都比我大,叫声姐也是应该的。” 杨洁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叫声姐,我可是诚心要认个干弟弟,怎么?不给姐这个面子还是压根就看不起你姐啊?”杨洁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镇南方还能再说什么?只能闭上了嘴。杨洁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说道:“姐不知道今天会在这认个弟弟,没准备什么,给钱又太俗气了,这个平板电脑是前几天在省城姜颜陪我买的,没用两天,姐就送给你了,可不要嫌弃哦。” 镇南方也不推脱,道谢后接了过来。 姜颜说道:“我可不敢跟这个小富婆比,就不送你什么礼物了,不过你可别因为姐没礼物给你你就来个亲疏有别。”镇南方笑道:“怎么会呢?”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黄田村公所里的座机打来的,心里不禁一紧,黄田村又出事了?镇南方忙向两个刚认的姐姐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走出了包间,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宫正阳的声音有些激动:“小镇,果让死了!”镇南方楞住了,乌嘎还在停灵,果让怎么就死了呢?“喂,你听见没有?”宫正阳见镇南方这头没有反应,大声地问道。镇南方这才惊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正阳说道:“是上茅房的时候被毒蛇咬了,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昏迷,而村子里又没有医生,打电话到乡里,等乡里的医生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镇南方说道:“现场你看过吗?”宫正阳说道:“我看了,没有打斗的痕迹,当然,蛇是肯定早就跑掉了。” “那尸体呢?”镇南方问道。宫正阳说:“尸体现在也停在她的家里,我已经让乌达派民兵守着了,不许任何人动,我还没有向所里汇报,先给你打了电话,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做得很好,先这样,我马上赶回来!” 镇南方挂了电话,重新回到包间,他对杨洁和姜颜说道:“两位姐姐,对不起了,我有点急事得赶回去,等有机会我一定再来看二位。”杨洁说道:“我过几天就要回穗州了,有时间到穗州来玩,姐做东。” 镇南方点了点头,姜颜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助吗?”看来她并不知道镇南方的真实身份,倒是杨洁拉住她说道:“我们弟弟是个大忙人,让他去吧,他的事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姜颜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杨洁笑而不语。 镇南方走到姜绪云的身旁:“姜局,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黄田村。”姜绪云见镇南方一脸的严肃,知道黄田村一定又出事了,他说道:“要我们做什么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请曾队马上安排人带上巴音跟我走,第二我需要一名法医,对了,最好他能够把虎姑的尸检报告也带上,我有用。” 姜绪云听到还需要法医,皱起了眉头:“又死人了?”镇南方也不瞒他,反正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巴音的母亲果让被毒蛇咬死了。”姜绪云说道:“怎么这么巧?这个乌嘎家到底是怎么了?”镇南方淡然地说道:“见鬼了。” 姜绪云把曾国庆叫了过来,曾国庆听了也吓了一跳,他说道:“姜局,干脆我亲自去吧。”姜绪云道:“也好,你对黄田村也很熟悉,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激化矛盾,另外,你给我记住了,你们去是协助小镇的工作,他是领导,一切都听他的安排。”曾国庆应道:“我明白了,姜局。” 姜绪云说道:“那好,小镇需要的人和东西你去准备吧。小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顿饭先记着,下次我给你补。”接着两人握手道别了。 出了酒楼,镇南方便和曾国庆分手了,曾国庆要回警察局落实镇南方布置的任务,而镇南方则先去和小惠他们会合。 小惠接到镇南方的电话,很快赶到了停车的地方。 银花见到镇南方,有些惊慌地问道:“小镇,刚才听小惠说大婶死了?”镇南方点了点头。银花脸上露出悲怆。花妹低着头,挽着衣角。 镇南方把宫正阳的话复述了一遍,银花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在后座,怀里搂着花妹,镇南方从后视镜里看出了银花的目光中隐隐有着悲伤与绝望。绝望,为什么?镇南方又看了一眼,是的,是绝望,看来银花的身上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不开车?还在等什么?”小惠问道。 镇南方说道:“等巴音。”小惠并不惊讶,但银花的表情却有些震惊:“巴音?他不是被警察抓去了吗?”镇南方说道:“警察也可以把他送回来。”银花的眼神变了,开始有些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好人。” 银花不再说话,她的眼睛望向窗外。 曾国庆他们没多久就来了,他们这次开了一部警用的长安面包车,除了曾国庆,另外还有四名警察,两名是负责看守巴音的,另外两名是法医。曾国庆已经把果让的事情告诉了巴音,但巴音看上去非常的伤心,但却很是平静,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镇南方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还要赶路,摇了摇头便对曾国庆说道:“走吧!” 车子在镇上没有停留,直接就驶向了黄田村。因为镇南方对曾国庆说了,让巴音回去料理父母的后事,案子既然由镇南方负责,曾国庆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他也隐隐感觉到这个案子好像并不像自己原先认为的那么简单。他甚至也开始怀疑,巴音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这一路上都很沉闷,银花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原本逛街玩得很开心的花妹也没有说话,小惠被她们的情绪感染,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有镇南方,他是故意不说话,只是不时地从后视镜观察着银花的表情变化。 车子到了水坝,一行人便向村里走去。曾国庆走在镇南方的身边,他轻轻地问道:“小镇,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透着邪性。”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曾哥,听说你对黄田村很熟悉,以前的黄田村也是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曾国庆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这一次来我总是感觉怪怪的。”镇南方说道:“我还真不信邪,就算是有鬼,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镇南方说得很坚定,曾国庆仿佛受到他的感染,也挺了挺胸:“对,我们一定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给找出来!” 快到村子的时候镇南方让人把巴音的手铐给打开了,曾国庆有些担心,镇南方说道:“没事的,巴音不会乱来。”镇南方又对巴音说道:“好好操办你父母的后事,其他的事情暂时先别想。”巴音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黄田村并没有因为果让的死而变得慌乱,村民也没有因此而惶恐不安,这一点出乎了镇南方的预料。只是村民们的情绪有些低落,见到镇南方和一干警察都躲得远远的去了。 宫正阳迎了上来:“你们总算来了,这里就我一个人,我真害怕会出什么乱子。还好乌达村长很配合我的工作,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辛苦了。” 第十七章鸣枪 果让的小腿上果然有一个蛇咬的牙印,牙印的周围已经变得乌黑。两个法医认真地进行着尸体的检查,镇南方他们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巴音在外面忙着,乌嘎明天就要安葬了,现在又出了果让的事情,村民们都默默地帮衬着。小惠轻轻说道:“巴音好反常。”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他太镇定了,虽然看得出他在强忍着悲伤,但他的眼神很恐怖,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我看得出来,对于来帮忙的乡亲们他的态度并不热情,反而有些厌恶。” 宫正阳咬了咬嘴唇:“你们有没有发现,黄田村的气氛很怪,虽然我对黄田村不了解,但也曾经在农村实习过一段时间,就算遇到办丧事,气氛也不至于这般的沉重,不相干的人偶尔还是会有两句说笑,但来了这两天,我发现他们甚至连彼此间的交流都很少。”镇南方说道:“感觉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宫正阳忙点头说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小惠说道:“或许各个地方的习俗不同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习俗不同,可人性却是共通的。宫警官说得没错,就算整个村子都是本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整个村的人都悲怆如是。”小惠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迟早我们都会查出来的。” 曾国庆点起支烟,然后轻轻地说道:“我有个比喻不知道恰当不恰当。”镇南方说道:“这时没外人,曾队有什么说就是了。”曾国庆淡淡地说道:“你们不觉得村民脸上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吗?”曾国庆这话一说,众人想了想,确实有点这样的感觉。 宫正阳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法医一个姓刘,一个姓张,叫什么镇南方没有记住。 对于尸体的初步检查已经结束了,刘法医对曾国庆说道:“曾队,初步看来死者确实是死于中毒,不过到底是不是蛇毒,是什么蛇的毒,就需要进一步解剖以后才能够下结论。”曾国庆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走了出去。 巴音正在外面和乌达、乌克和乌麻商量着明天入葬的事情,见镇南方出来,几人都停下了商议,望着镇南方,大家的目光都很复杂,镇南方知道他们一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怀疑。镇南方微笑着对巴音说道:“巴音,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巴音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我阿妈的事情?”镇南方点了点头:“为了搞清楚你母亲的真实死因,警方必须把她的遗体带回去进行解剖。”巴音没有说话,乌达却说道:“不是已经搞清楚了,是毒蛇咬死的吗?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把人拉去开肠破肚?”乌达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 他的眼睛同时看了看乌麻和乌克,乌克咳了一声:“这个,镇同志,我们知道你应该也是警察,不过人死为大,况且我们已经查看过了,确实是因为被毒蛇咬伤,毒发发的。”乌麻在一边说道:“就是,就是!”不过乌麻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抽着烟,不敢看镇南方。 镇南方的眼睛从三人的脸上扫过,乌达倒是迎着他的目光,甚至在镇南方看他的时候,他还把胸脯挺了挺,乌克在镇南方看他的时候尴尬地挤出了个笑容。 巴音静静地望着镇南方,没有说话。 镇南方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巴音,你是死者的直系亲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乌达说道:“我是村长,也是族里的老人,我代表族人反对。”镇南方瞪了乌达一眼:“乌达,你是村长,你应该知道国法大于你们的族规。”乌达的脸色苍白,镇南方懒得理他,只是用凌厉的目光望着巴音。 巴音叹了口气:“我同意。”巴音的话才说出口,乌达、乌克和乌麻都楞住了,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镇南方把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对巴音说道:“谢谢你的配合。”镇南方准备进去让法医先把尸体带回去进行解剖,巴音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镇南方停下了脚步:“什么要求?”巴音说道:“我要单独和你说。”他说出这话,乌达他们的眼中更是震惊。镇南方心里隐隐想起了什么,但并不清晰。镇南方说道:“行!”说完便向一旁走去,巴音看了看乌达他们,然后便跟着镇南方往旁边僻静的地方走去。 离开人群一百多米,镇南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巴音。 巴音的一双手不停地在衣服下摆上擦拭着,镇南方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与局促。 巴音轻轻问道:“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镇南方反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巴音用力地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好吧,我是国安局的。”镇南方并没有说实话,他怕说出国安部会把巴音吓着。 谁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巴音皱起了眉头:“国安局是做什么的?”镇南方苦笑着说道:“负责国家安全的。”巴音说道:“你能管那些警察吗?”镇南方笑道:“管不了,不过至少我能够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巴音说道:“好,我相信你,你们要解剖尸体我答应,但我必须得跟着离开这里。” 镇南方说道:“可你父亲明天要安葬,你就不管了?”巴音淡淡地说道:“有几个叔父在,我可有可无。”镇南方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巴音说道:“什么要求?”镇南方说道:“你的心里藏着的事情,我要你全部都告诉我!”巴音说道:“现在不行,我不相信你。”镇南方楞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明白了,好吧,我可以等,等到你相信我。” 巴音问道:“什么时候走?”镇南方说道:“现在,马上。” 两人回去的时候,乌达他们还蹲在那里,他们望向巴音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恨意。 镇南方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曾队,你赶紧安排一下,把果让的尸体运回局里进行解剖,对了,把巴音也带走。我觉得最好是你亲自出马,这里不用留人,我和宫警官在就行了。”曾国庆楞了一下:“巴音?”镇南方说道:“嗯,带回局里去,不过不是羁押,你妥善安置,最重要的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曾国庆没有搞明白,但这个时候镇南方也来不及给他细细解释:“行动吧。” 正说着,巴音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镇南方问道:“怎么了?巴音。”巴音说道:“村民把门口堵住了,他们不答应你们带走阿妈的遗体。”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乌达领头的吧?”巴音点了点头。镇南方望向曾国庆:“曾队,你的意思呢?”曾国庆面有难色,如果因此和村民发生冲突,酿成群体事件,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曾国庆说道:“小镇,大主意还是你来拿吧。” 宫正阳,小惠、巴音,甚至两个法医和另外两个警察都把目光投向了镇南方。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那好吧,曾队,按计划行动,我去会会他们。”说完便走了出去,巴音也跟着出去了,宫正阳和小惠担心镇南方吃亏也接着走了出去。 其他人楞在当场,曾国庆说道:“发什么楞?快准备一下。” 原本拥挤的灵堂已经没有人了,全都退到了院子里,而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应该有几十百把号人,镇南方甚至怀疑村里能来的都来了,当头的自然就是乌达。 见到镇南方和巴音他们出来,原本有些嘈杂的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乌达说道:“他们听说你们要带把果让的遗体拿去开膛破肚,都不答应,我也劝了,劝不住,小镇同志,也不是我说你们,这样做真的很伤大家的心,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异口同声是回答道:“是!”镇南方的眼睛不看别人,只是望着乌达,冷冷地说道:“乌达,你煽动村民,阻碍执法,甚至准备暴力抗法,你知道后果吗?我很怀疑你的动机,也怀疑你与果让的死是不是有直接的关系。”乌达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样一来镇南方他们会有所顾忌,而放弃带走果让遗体,谁知道镇南方却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他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镇南方叫道:“宫警官!”宫正阳应了一声。镇南方说道:“把乌达带走,我怀疑果让的死与他有关。”乌达大声叫道:“你凭什么抓我?”镇南方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宫警官,把他带走!” 这时几个大胆的村民围了上来,镇南方掏出了枪,朝天放了一枪。 村民们都停止了动作,望向镇南方。 枪声惊动了屋里的曾国庆他们,曾国庆忙跑了出来,当他看到镇南方是朝天开枪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宫正阳是整个人都呆住了,换做是他,他是没这样的魄力的。就在这时,镇南方瞪了他一眼,他才赶紧上前去,一把将乌达提了出来,铐了起来。 曾国庆是个老油条,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镇南方已经压住了场面,他大声说道:“谁敢再领头妨碍公务,暴力抗法,乌达就是下场。”他扭过头对身边的两个警察说道:“把尸体和巴音带走,对了,还有乌达!” 一直到曾国庆他们到了水坝,上了车,镇南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刚才他比任何人都心慌,他很后怕,如果刚才村民没有被镇住,那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好在后来村民再也没有异动,不过他们还是一直跟到了坝上,直到警车离开。 镇南方、小惠和宫正阳在一众村民敌视的目光中回到了村里,去了村公所。 第十八章陷害 “小镇,你刚才真把我吓着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敢鸣枪!”宫正阳说道。小惠也狠狠地瞪了镇南方一眼:“你呀,那么冲动做什么?万一激怒了村民,他们扑上来,那么多人不把你撕碎了才怪。” 镇南方笑了笑:“我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会乱来,只要控制住了乌达,村民翻不起什么大浪,其实我当时最担心的是乌达会强硬到底,没想到他竟然也那么怂。”宫正阳说道:“看来乌麻家你们是住不得了,还是住到村公所来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去拿行李。”小惠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别到时候又和村民呛起来。”镇南方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小惠离开后宫正阳问道:“果让的死真的和乌达有关吗?”镇南方说道:“我哪里知道,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先把他拿下,把眼前的难关先过了再说。”宫正阳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就不怕他放出来后会去告你?”镇南方说道:“他不会,因为他的心里有鬼!”宫正阳问道:“什么意思?”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突然想到了朱毅给自己的那个提示。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整节列车上的人都是凶手! 镇南方吓出了一身冷汗,朱毅是在告诉自己很有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假设太疯狂了,怎么可能? 或许是自己领会错朱毅的意思了。 小惠把行李拿回来了:“南方,银花说她想见你,叫你十一点以后到水坝边的竹林等她。”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五十了。 小惠问道:“她找你做什么?”镇南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宫正阳说道:“这么晚约你,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镇南方含了根棒棒糖:“也许她觉得我长得帅,想追我呢!”这次不只是小惠,就是宫正阳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镇南方和宫正阳住一个屋,小惠住在隔壁。 不过小惠坚持要陪镇南方去赴银花的约会,镇南方拗不过只得答应了,不过他提出要求,小惠只能躲在暗处,他知道银花肯定想告诉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小惠在场她可能不会说。小惠只为了保护镇南方的安全,让她躲在暗处她也无所谓。 距离约会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宫正阳给他们倒上水,然后问道:“小镇,你觉得果让的死会不会是个意外?”镇南方说道:“乌嘎意外坠崖,果让意外让毒蛇给咬了,对了,之前那两起意外你也听说了吧?一个是大晚上走夜路,从坝上掉入水里淹死了,另一个莫名地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短短的时间四起意外,而且都集中在一个村,你觉得真有那么多意外吗?” 宫正阳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才分到这里就碰到这档子事。”镇南方笑了:“这可是好事,搞不好你就能够挖到一个大案,那可是一跤摔出个大元宝。”小惠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投机啊?别把人家宫警官教坏了。”镇南方一脸的冤枉:“拜托,他比我大那么多,我教得了吗?” 宫正阳苦涩地笑了:“小镇,你就别寒碜我了,在你面前,我这脑子可不够用。” 镇南方突然正色起来:“宫警官,一个我们去见银花的时候你暗中盯一下乌麻的家,如果发现花妹出门,悄悄跟上,但千万别让她发现,而且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惊动她,你只是盯着就行了,等我们回来把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 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盯花妹?她一个小女孩会有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你留心一下就行了,具体的一会回来我再和你说。”宫正阳说道:“好吧。” 乡村的夜晚很凉,用夜凉如水来形容颇为生动。 今晚的天气很好,一弯新月,点点繁星。 镇南方一个人慢慢地向水坝走去,小惠在后边不远的地方紧紧地跟着。 小惠的心里比镇南方还害怕,因为所经过的地方,村民家里的狗都会叫起来,而很多人家里的狗并没有栓,她真担心会不会跑出来咬自己。 镇南方听到狗叫的时候也想到了小惠,不过他并不为小惠担心,他甚至希望能够有条狗主动袭击一下小惠,其实以小惠的身手她是不应该怕狗的,镇南方断定她一定是童年的时候被狗咬过,心理有了阴影,只有当她再次面对的时候,才有可能除去她的心理障碍。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 虽然有一弯新月,但并不明亮,镇南方没用打手电,他知道银花既然是约他在这样僻静的地方相见一定是不愿意让村里的人知道,所以他尽可能的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迹。 到了小竹林,并没有看到银花,镇南方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见到她的踪影。小惠也忍不住了,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不会不来吧?放你鸽子?”小惠轻轻说道。 镇南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十分了,他说道:“再等等,你先藏起来,我不叫你,你别出来。”小惠“哦”了一声便躲了起来。 十一点二十,十一点半,十二点! 银花一直都没有出现,镇南方有些沮丧,看来她是不会来了。镇南方轻轻叫道:“小惠姐,我们回去吧。”小惠从暗处走了出来,两人一起向村里走去。到村口的时候竟然,乌克的儿子巴强正好打开门端了一盆水往外倒,见到镇南方他们,他好奇的问道:“镇同志,这么晚上还没休息呢?” 镇南方笑道:“哦,我们睡不着,到坝上去走了走。” 回到村公所,小惠回去睡了,宫正阳也躺到了床上,只是还没睡着,他问镇南方:“她说什么?”镇南方叹了口气:“她根本就没来。”宫正阳说道:“我在乌麻家门口守到十二点,没有什么动静,惦记着你们便回来了。”镇南方说道:“嗯,不早了,睡吧!”宫正阳哪里肯依,花妹的事情他不问清楚是睡不着的。 没办法镇南方只得把那晚的发现告诉了宫正阳,不说倒也罢了,说完了他更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是一大堆为什么,他问镇南方,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太晚了,睡吧,明天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还真让镇南方说中了,一大早,天才刚亮,镇南方和宫正阳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宫正阳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的是巴旺。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宫正阳问道:“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巴旺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镇南方:“银花死了!” 这下镇南方哪还能睡得安稳,他的心沉了下去,银花死了?可千万别是死在小竹林里。谁知道巴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在水坝边的小竹林里被人杀害了。”他一边说还一边望了镇南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被算计了,这是镇南方的第一反应。 果然,巴旺接着说道:“我听巴强说昨天晚上十二点多钟的时候见到镇同志去过坝上,镇同志,对吗?”镇南方一边穿衣服一边点了点头,宫正阳也穿好了衣服。 镇南方对宫正阳说道:“走,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巴旺拦住了镇南方:“你不能去,大伙都怀疑银花是被你害死的,因为花妹说银花从昨晚十一点不到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回过家。”这时乌麻也来了,他哭得老泪纵横:“镇同志啊,我乌麻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银花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要下这样的毒手,为什么?”说完他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镇南方的领口。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乌麻大叔,你冷静些,银花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乌麻根本就听不进镇南方的解释:“你还我女儿,还我儿女。”一个女人也扑了上来,虽然看上去她已经有些老了,却依稀看得出来和银花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银花的母亲。 她拉住镇南方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来!”宫正阳立刻走上前去:“你们先冷静些,别这样,我相信镇同志没有杀人,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大家先让开,让我们先去现场看看,我保证,一定会亲手为你们抓住凶手。” 小惠也被吵醒了,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后她也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杀了银花来陷害他们。不过他们确实去过小竹林,并且还让人看到自己和镇南方回村子,现在这情形看来是百口莫辩了。小惠站到镇南方的身边接开了那女人。 乌麻说道:“宫警官,我们恳求你们把杀人的凶手抓起来,如果不把他抓起来,我们就只能够亲自动手了。”宫正阳很是为难,镇南方说道:“宫警官,抓吧。”宫正阳叹了口气:“交出你的佩枪。”镇南方掏出枪,递给了宫正阳,宫正阳取出手铐,铐住了镇南方。小惠有些不依,镇南方一个眼神让她冷静下来了。 第十九章绑架 乌麻又望向小惠:“还有她,昨晚她和镇同志是在一起的,她也有嫌疑。”小惠没想到就连自己也给牵连进去了,宫正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你别为难宫警官。”宫正阳解开镇南方手上的手铐,重新把镇南方和小惠铐在了一起:“乌麻,现在你可以让你们的人退开了吧?我们要到现场去!” 乌麻这才退到一边,让出了条路,宫正阳走了出去,镇南方拖着小惠也准备跟上去,乌麻又把他们拦住了:“你们不能去,必须呆在这里。”宫正阳道:“他们必须跟着我,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不能够离开我的视线,我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乌克说道:“你保证他们的安全,那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村民们又开始闹腾起来。宫正阳说道:“我保证,我会一直看着他们的,只要他们不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保证他们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乌克看了看乌麻,乌麻摇了摇头,宫正阳说的在情在理,他们也不能够过分的坚持。 现场保护得很好,村民们都在远远地围观,并没有走上前来,镇南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银花。银花是胸口中了一刀,她的手还紧紧地摁在胸口。 宫正阳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尸体,镇南方也走上前去,他掏出白色的手套,戴上。 他只被铐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能够活动自如,他也蹲了下来,因为他的动作太大,小惠被拉了一个踉跄,差点倒在银花尸体的上面,还好她反应快,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了身形。 乌麻走上前来:“别碰我女儿的身体!”镇南方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想你女儿白死,你最好退开。”说完镇南方便不再搭理他,专心地检查着银花的尸体。 大约二十分钟后,镇南方站了起来,宫正阳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乌麻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镇南方说道:“银花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被捅了一刀,不过之前她曾经被人长时间捂住口鼻,导致短暂性的窒息。同时,这个地方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她应该是被人杀死后再把尸体移到这里来的。” 宫正阳没想到镇南方竟然从尸体上看出了这么多的线索,而他自己却没想到这么多。 宫正阳轻轻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镇南方说道:“你看她的眼睛,瞳孔缩小,眼球突出,指端发绀,牙齿出血,这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所致,这说明她在一个时间段内曾经有过呼气性的呼吸困难,由此我们可以断定她临死前被捂住过口鼻。” 宫正阳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判断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镇南方说道:“两个方面,首先我问你,一个人在被窒息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宫正阳想了想说道:“挣扎!”镇南方说道:“对,挣扎,你看看这里,能找到任何挣扎的痕迹吗?”宫正阳摇了摇头。 镇南方继续说道:“其次便是这地上的血,银花是胸口中刀,可不是一刀,而是两刀,这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宫正阳说道:“对,是两刀。”镇南方说道:“两刀都刺入心脏,然后我们设想一下,当第一刀刺进去,拔出刀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宫正阳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血会喷射出来。” 镇南方笑了:“你看看地上的血,应该是尸体伏地的时候流出来的,而没有喷射的那种迹像,由这两点来看,这应该是第二案发现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有人鼓掌:“精彩,分析得头头是道,非常到位!可惜,分析得再好也逃脱不了杀人的嫌疑!”镇南方、宫正阳和小惠都转过身去,看到了几个警察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而领头的正是徐警官。 宫正阳忙走上前去:“徐哥。”徐警官对宫正阳说道:“小宫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徐警官说道:“你抓住了杀害乌嘎和银花的嫌犯。”宫正阳楞住了:“我?”徐警官说道:“镇南方,有人看见乌嘎遇害的那个晚上最后是跟你们一起离开狗场镇的,对吧?” 镇南方笑了:“等等!不是说乌嘎是意外坠崖死亡的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遇害了?” 徐警官被镇南方问住了,他拉下了脸:“乌嘎是不是意外坠崖我们会查,他的尸体不是还在吗?我们会带回去认真的检查,至于你,就凭昨晚你们鬼鬼祟祟到过竹林,银花的死你们就脱不了干系。来人,先把他们带回所里去。” 小惠拦在了镇南方面前:“我看谁敢?”镇南方拍了拍小惠:“徐警官说得对,从表像上看我们确实是有嫌疑,我们就跟他们走一趟吧。”宫正阳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纠结,他已经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走过宫正阳的身边时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用只有宫正阳才能听到的声音。 镇南方和小惠被押上了徐警官的车,徐警官望着镇南方:“说吧,为什么要杀银花?”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徐警官笑了:“我抓个杀人犯是我份内的事,会有什么后果?”镇南方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徐警官说道:“到了所里,不怕你不开口。”镇南方微笑道回敬他道:“怎么?想玩刑讯逼供?”徐警官说道:“我可没有说。” 镇南方被带走了,宫正阳的心里很乱,但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曾国庆! “曾队,我是宫正阳,小宫。”宫正阳用村公所的电话打能了曾国庆的手机。曾国庆问道:“哦,小宫啊,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情况?”宫正阳轻轻地说道:“镇南方被所里带走了,说他涉嫌杀害乌嘎和银花!” 曾国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宫正阳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曾国庆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宫正阳还是没找到北,曾国庆说他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宫正阳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为镇南方该做的已经做了,只能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曾国庆挂了电话立马跑到了姜绪云的办公室。 “什么?谁让他这么干的?谁给他的权利?”姜绪云听了之后大怒,用力地拍着桌子说道。曾国庆这才松了口气:“老大,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命令呢,吓我一跳!”姜绪云说道:“我怎么可能下这样脑残的命令?国安部的人,别说他不可能杀人,就是真杀了,在没搞清楚之前也不是我们说抓就能抓的。” 曾国庆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姜绪云说道:“快,你赶快赶到狗场镇去,千万别让他们胡来,小镇可不能出事,不然我这局长也就当到头了!”曾国庆忙说道:“老大,要不你也给狗场镇的秦所长打个招呼吧!” 姜绪云点了点头:“快去吧,别耽误了,我马上打电话。” 曾国庆比镇南方他们先到狗场镇,他找到了所长秦凯,让曾国庆更震惊的事情是秦凯竟然也不知道徐警官的行动,徐警官是带着三个协警去的。 当秦凯提到徐警官给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的时候,气得脸都绿了:“这个徐治国,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抓起电话便拨打了徐警官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秦凯说道:“曾队,这是个误会,你和小镇认识,到时候好好地劝劝他吧。”曾国庆叹了口气:“尽力吧,就连姜局都担心这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们无法收场。” 镇南方发现这条路很陌生,根本不是通往狗场镇的:“徐警官,你这是把我们来到哪去?”徐治国笑道:“因为你们的身份特殊,所以上级交待了,把你们易地羁押。”镇南方不说话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和小惠应该是被徐治国绑架了。 小惠听了腾地火气便上来了,但镇南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扭头望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给她一个微笑,小惠知道镇南方是让自己戒怒,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条路是去塘坪吧?”徐治国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了,没有说话。 “什么?还没到?曾国庆,你们不能够再等了,顺着路去找,别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接到曾国庆的电话,姜绪云也坐不住了,放下电话就要了车赶去狗场镇。 曾国庆带着人,开着车向黄田村方向赶去,希望能够在路上截住徐治国的车,可是一直到了黄田村都没有看到徐治国他们的踪影,曾国庆是老刑警了,他的心里感觉不妙。 找到了宫正阳,曾国庆证实了自己猜测,徐治国绑架了镇南方,他们不可能再回狗场镇,可他们会去哪了呢? 第二十章羁押 车子停了下来,镇南方和小惠被徐治国和三个协警押下了车,向不远处的一辆长安面包车走去。面包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他们把镇南方和小惠推上车,然后便换了便衣,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竟然掉头走了回头路。 镇南方说道:“徐警官,如果我没猜错,刚才我们已经进了粤西地界了吧?你是想把警方的视线引向粤西,对吗?”徐治国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你小小的年纪就能够进入安全部,成为高级侦察员,看来我还真的不能小看你。”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徐治国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塘坪县失踪的民俗考察队的那个案子应该和你们也有关系吧?”徐治国望向镇南方:“你还知道什么?”镇南方说道:“我也无可奉告。”徐治国笑了:“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停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城郊,一幢两层楼的民宅,前后没有再见到其他的房子,镇南方留心了一下,这里离公路大概有三四公里。 镇南方和小惠被带上了楼,关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个房间看来是精心准备好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进出的门。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床上的被褥看上去倒是新的,没有其他家俱,就连灯也没有。 二人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后,徐治国他们便离开了,门也关上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镇南方和小惠都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小惠轻轻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动手?”镇南方说道:“如果你动手了你就看不见很多的事情。”小惠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怎么办?乌嘎的死,果让的死,虎姑的死,包括银花的死,还有巴音的冤屈谁去查?” 小惠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镇南方握住了她的手:“别着急,我们不是一直没有线索吗?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们怎么可能不抓住?再说了,有你在,我不担心我们出不去,我对你有信心!”小惠踢了他一脚:“去,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就算我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武器,还要带上你这个包袱,唉,算了,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镇南方和小惠还戴着同一副手铐,镇南方往床上一倒,小惠也被带了下去:“哎哟,你要死啊!”镇南方忙不迭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惠干脆也倒了下去,两人望着天花板,虽然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小惠说道:“南方,到现在为止,你对整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镇南方叹了口气:“想听实话吗?”小惠说道:“当然。”镇南方说道:“毫无头绪。”小惠说道:“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捋捋?”镇南方笑了:“好吧,小惠姐,我说把我的感想说说吧。” 小惠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着。 镇南方说道:“从我们遭遇乌嘎说起吧,我记得我给你说过,乌嘎为什么要带我们绕路,为什么反对我们走夜路,我说他是因为预见了危险,而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危险,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巴音提到他曾经失踪了几天,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藏了起来,躲避危险,二是他被限制了自由,才逃出来。” 小惠说道:“他既然带我们绕了路,可为什么最后还是遇害了?”镇南方说道:“他一直就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 小惠说道:“继续!” 镇南方说道:“接下来便是巴音对乌嘎是不是死于意外这件事情上态度的转变,巴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应该是受了威胁。对于巴音这样一个坚强的男人,能够威胁他改变态度的是什么?是他的母亲,有人用他母亲的生命来威胁他,可是最后他的母亲还是遇害了。如果你留心观察你会发现,当他知道母亲遇害的时候,有悲痛,却没有震惊,说明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果让的死先放一放,第三件事情应该是虎姑的死。虎姑这个人虽然严格说来我们只打过那一次交道,但给我的印象却是最深的。我曾经一度觉得她在掌控着整个村子,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被人杀了,又恰好杀她的人居然是巴音。”镇南方说到这里,小惠问道:“对了,你看了虎姑的验尸报告,还没告诉我有什么发现呢!” 镇南方苦笑道:“这不还来不及吗?” 小惠说道:“那现在说吧。”镇南方说道:“死者并不是虎姑,她的年龄比虎姑小了至少八岁,目前身份警方还不能确定。”小惠问道:“那虎姑呢?跑哪去了?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露面?”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所以所谓虎姑的事,疑点十分的多,而突破口就在巴音身上。” 小惠轻轻说道:“巴音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镇南方说道:“巴音应该也意识到了,果让死后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是自己,所以他才提出要跟着他母亲的遗体一起到县局去吧。我想姜局和曾队他们应该不会让巴音出事的,不然他们也说不清楚。” 小惠说道:“接着捋!”镇南方说道:“嗯,接下来我们就该说到花妹了,花妹那晚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小惠说道:“不知道,现在想起来都怪吓人的。”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是乌嘎口中发出哀嚎的那个人,乌嘎说过,村民们曾经两次把棺材反扣过去,你想想,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那能力吗?” 镇南方说到这里坐了起来:“不对,我怀疑花妹梦游!” 他这一惊一乍地坐了起来,再一次扯痛了小惠的手,但小惠却没有在意疼痛,也坐了起来:“梦游?”镇南方说道:“嗯,梦游,因为当时我明明看到她向我看了一眼,按理说她应该看到了我,但她却视而不见,好像根本不怕我们跟踪。” 小惠说道:“如果她是故意想引我们去呢?”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如果真想引我们过去,那目的是什么?”小惠说道:“梦游的话为什么偏偏她会去那个地方?”镇南方说道:“她应该曾经在那里看到过什么,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小惠说道:“接下来应该是果让的死。”镇南方“嗯”了一声:“果让的死也很蹊跷,法医的初步检查也说是毒蛇咬伤不治而亡,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巧?这毒蛇就咬她而没有咬别人?还有,她出事的时间也把握得很好,村里只有乌嘎家是草医,乌嘎死了,巴音刚让警察带走,而我们也不在,这样就算她是真的被毒蛇咬伤也没有人能够及时为她救治。” 镇南方一直就觉得果让的死是谋杀。 他继续说道:“我们回到村里后,要求对果让的尸体进行解剖,以乌达为首的人带着村民进行阻挠又是为什么?”小惠说道:“怕我们从尸检中查出真相?”镇南方说道:“对,说明果让的死另有文章,可惜我们看不到尸检报告。” “再下来便是银花的死,银花约我一定是想告诉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也怪我,让他们盯上银花或许是因为我叫她们姐妹和我们一起上县城,她和我们走得太近而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于是他们便杀人灭口!同时又栽赃陷害,只不过我的身份太特殊,他们知道即便是按正常程序把我们带回警察局,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所以干脆把我们绑了。” 小惠说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杀了。”镇南方说道:“暂时不会,不然他们不会提前给我们安排这样一个牢笼了,房间里的那扇窗应该是昨天才封掉的,而房间里的这股浓浓的烧碳味应该是想把水泥给烤干,花这么大功夫做这些,我们一时半会是死不掉的。” 小惠说道:“杀了我们不是一了百了?”镇南方笑了:“杀我们他们的麻烦更大,之所以要先把我们羁押起来,是怕我们查到什么,他们要争取时间,销毁线索,如果我没算错过两天他们或许还会放了我们。不过他们这样做却不怎么明智。” 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他们这样做说明他们心虚了,说明我们的手上已经握住了至少一条能够挖出真相的线索!” 小惠“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像囚犯一样的关起来,而且还和一个臭男人!”镇南方说道:“我倒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幸好是在黑暗之中,不然镇南方一定能够看到小惠的脸上已经红云密布。 她用力地踢了镇南方一脚:“你再乱说话当心我撕烂你的嘴。”镇南方一边揉着被踢得很痛的腿,一边呲着嘴说道:“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轻一点啊!疼死了我!” 第二十一章自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镇南方和小惠已经感到饥饿不堪了。 镇南方说道:“看来他们是准备饿死我们啊!”小惠说道:“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让我们死吗?”镇南方苦笑道:“凡事总有意外的,谁知道他们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小惠说道:“我们被关了多久了?”镇南方说道:“我估计至少有二十个小时以上了。” 小惠说道:“不行,得让他们开门。”小惠坐了起来,这次是她把镇南方扯得隐隐生疼。镇南方跟着坐了起来:“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门口应该没人。”小惠说道:“那我们就把门给砸开!”镇南方无奈地说道:“你确定你能够砸得开防盗门?或者你能开锁?我记得他们是从外面反锁的。” 小惠说道:“如果你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人,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你走出去。” 镇南方沉默了,他一直都没有怀疑小惠有能力带自己出去,但不到万不得已,就步棋是不能走的,况且门外没有人他只是个猜测,如果有人,知道小惠有办法出去,那么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出去就难了。 小惠哪里知道镇南方的心里在想什么,镇南方感觉到小惠的手上有动作,可黑暗中他也不知道小惠在做什么。 不一会,镇南方发现手铐打开了,他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小惠说道:“懒得跟你废话,我要去开门了。”镇南方忙拉住了她的手:“慢!现在还不是时候!”小惠甩开了他的手:“再等下去我怕我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镇南方说道:“我,我不敢肯定门外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小惠顿住了,镇南方这话让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如果门外有人看守,那么出去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就不知道了。 小惠退了回来:“我说,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吧?”镇南方说道:“再等等吧!”小惠从回到床上,没有说话,而是躺了下去。镇南方后悔了,自己走了一步险棋,本来他是报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让徐治国他们的绑架得逞,可他没想到他们把自己绑来以后竟然一直关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发现自己可能错了,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只是为了困住自己。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镇南方和小惠都是一惊。 小惠说道:“这枪声离得很近。”镇南方说道:“嗯,好像是楼下传来的。”小惠惊喜地说道:“莫非是有人来救我们了?”镇南方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小惠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半晌,小惠才轻轻叫道:“南方!南方!”镇南方也走到了门边,小惠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冲出去吧。”镇南方说道:“你能开这门?”小惠说道:“应该可以,一会你机灵点,你先躲起来,等我先冲出去,安全了你再出来。” 镇南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小惠姐,我不能让你冒险。”小惠说道:“放心吧,以我的身手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说道:“不行,你已经习惯了黑暗,一旦门打开了,遇到光线,你必然需要至少五秒以上的对光适应,五秒的时间,足以致命了。” 镇南方说到这里,他握住小惠的手自然地紧了紧。小惠感受到了他的关切,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不过她还是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可这是我们的机会,你想想,他们为什么开枪?要不就是有人来救我们了,要不就是他们内讧,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想都会把门口的人吸引下去的,因为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能够有办法开门出去,我一定要试试!” 小惠分析得很有道理,镇南方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叹了口气:“小惠,对不起,都是我太自负,才落到这步田地,我不应该冒险,更不应该拉着你和我一起冒险!” 小惠听了镇南方的话,笑了,她握了握镇南方的手:“傻瓜,在没有走出这一步之前,谁知道是对是错呢?好了,你到一旁躲着吧,我要开门了。” 镇南方好奇地问道:“小惠姐,能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来开手铐和门吗?他们不是已经搜光我们手上的随身物品了吗?”小惠轻轻地说道:“可他们没搜走我的发卡!” 镇南方不再说话,乖乖地躲在门边的墙后。 小惠摒住了呼吸,伸手摸向了防盗门的锁眼。 镇南方从来没有如此地感到过紧张,他觉得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他的担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小惠,他悄悄地向门边移动了几分,他决定门一旦打开,他一定要挡在小惠的面前,有什么危险,应该由他来承受。 小惠专心致志地摸索着想打开防盗门,全然没有察觉到镇南方向自己靠近,小惠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上,额头上都已经沁出了汗水,她尽可能的不弄出什么声响,可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发卡在锁芯中轻轻转动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嗒”的一声,镇南方听出这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冲了过来,黑暗中一把推开了小惠,自己的整个身体挡住了门,他不等小惠反应过来,便撞开了门,冲了出去! 外面的光线很亮,镇南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耳朵却留意着身边的响动。他只听到身后小惠的叫声:“南方,你干什么?”几秒钟后,镇南方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门口竟然没有人,他望向小惠,小惠也慢慢地习惯了光亮,她跑到镇南方的身边,拉住镇南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镇南方望着小惠,笑了:“我不想你有事!”简单的一句话,小惠的眼睛湿润了,镇南方却说道:“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小惠也平静了心情:“这次你必须走在后面,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我永远都听你的!”小惠笑了:“这是你说的?”镇南方说道:“嗯,我说的。”小惠突然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脸红了起来。 两人先查看了二楼的另外两个房间,空无一人,然后悄悄地下了楼,楼下的三间房,前两间里也是空荡荡的,而在最后的一个房间里,镇南方和小惠看到了徐治国,不过他已经死了,他双腿分开,坐在墙根,右手握着一把枪,看上去他像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镇南方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徐治国的尸体,早就没了气息。 小惠说道:“刚才的那声枪响会不会就是他开枪自杀?”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可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有那三个协警又跑哪去了?”小惠摇了摇头,镇南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更是无法明白了。 镇南方在徐治国的身上翻了翻,没找到手机,倒是翻出几百块钱。镇南方把钱放进了口袋,然后对小惠说道:“我们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打个电话。”小惠说道:“可你破坏了现场!”镇南方说道:“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出了屋子,小惠问道:“这里这么偏僻,我们应该往哪走?”镇南方依稀记得来时的路线,他说道:“跟我来吧!”两人往东走了五六公里,便看到了高速公路,镇南方说道:“往这边走,大约再走半小时应该有个加油站。”镇南方记得当时他们还在那停车加过油。 小惠说道:“我们竟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车子是什么时候开走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很正常,我们呆的那间房子被他们处理过,隔音的效果非常的好。”小惠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还说他们不至于会杀了我们,他们那样做分明是想困死我们,没吃的,没喝的,如果我不能够开门出来,那我们就死定了。” 镇南方嘿嘿一笑:“我从来没担心你能够打开那道门,只是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开门而已。”小惠说道:“南方,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镇南方说道:“是不是觉得对我没信心了,想请老舒过来。”小惠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但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人手不够,最主要的是没有能够信任的人可以用。说真的,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相信,包括那个宫正阳。”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向老舒要人的,可能一开始老舒也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这么复杂。”镇南方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看来自己与舒逸的差距还是很大,他重新回想徐治国出现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想如果是舒逸,会不会如自己一般的冒险。 终于,到了加油站,镇南方递给小惠一百块钱,让她去买点吃的喝的,自己去打电话。他先给曾国庆打去过去。 “小镇!你们在哪?”曾国庆接到镇南方的电话,声音都激动起来了。镇南方失踪了十十二个小时,这二十二个小时不仅是他,就连姜绪云都是如坐针毡,原本他们想把这件事直接向国安部进行汇报,但姜绪云不甘心,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的位置,最后他还是决定很等等,如果二十四小时内还是不能够找到镇南方和小惠,他就只能够上报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姜绪云几乎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力量,四处打探镇南方他们的下落。最后得到消息说可能已经被带入了粤西境内,姜绪云便派出了三组人便装进入粤西,继续查找镇南方他们的下落。 第二十二章压惊 舒逸听完镇南方在电话里的简短汇报,他沉默了半天才淡淡地说道:“我这边一时还抽不开身,不过我让你叶哥马上赶过来。还有,你再梳理一下,我觉得一定有什么重要的问题让你们给忽略了,不然他们不会凭白无故的绑架你们,甚至想置你们于死地。”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也觉得他们是想除掉我们?” 舒逸说道:“如果徐治国不死,我还不能肯定,徐治国死了,他绑架了你们,然后又和你们同归于尽,所有的罪都让他一个死人背了。南方,你考虑问题的时候,假设可以再大胆一些,求证应该再细腻一点。你再想想,他们为什么不一把火把房子也烧了?毁尸灭迹?”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他们就是想让徐治国一个人把罪名做实!” 舒逸发出了会心的笑:“对,至于那三个协警,我如果猜得不错应该也遇害了,你应该检查一下徐治国枪里的子弹,我想应该少的是四颗,三个协警和车子一起消失的,他们的尸体应该就在车子上,而车子距离你们被关押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镇南方不解地说道:“可我们只听到一声枪声!”舒逸说道:“二十二个小时,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候把车开远,杀了人再拉回来,最后再制造一个自杀的现场,然后这一切自然就算到了徐治国的头上。” “老舒,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镇南方听了心里有些郁闷。 舒逸轻声地安慰道:“这不怪你,你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案子,也是第一次独立的办案,我相信以后你就会有经验了,而且我坚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超越我。”镇南方笑了:“真的吗?老舒,你不是在安慰我吧?”舒逸说道:“当然不是,不过你得加倍的努力,任何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镇南方说道:“嗯,我明白了,老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舒逸又问道:“你和小惠相处得还好吧?”镇南方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增!”正说到这里,他的屁股上挨了一脚:“谁与你的感情与日俱增?” 这一脚是小惠踢的,镇南方忙对舒逸说道:“好了,老舒,不聊了,小惠姐给我买吃的来了。”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小惠把一盒饼干和一瓶矿泉水递给镇南方:“你报警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给曾国庆打了个电话。”小惠说道:“曾国庆?我讨厌这个人,看上去太油,不像是干实事的人。”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喜欢,可是总得有人来带我们走吧。” 一个小时以后,两部警车响着警笛到了加油站。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姜绪云和曾国庆跳下车来,向镇南方他们走去,他们才放下以来,原本与自己无关。 姜绪云几步来到镇南方的面前,一把握住了镇南方的手:“小镇啊,没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姜绪云又看了小惠一眼:“这位是小惠姑娘吧?”小惠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却无视了姜绪云伸过来的手。 姜绪云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笑道:“小镇啊,先带我们到现场去吧!” 镇南方和小惠上了车,两辆警车开往镇南方他们被关押的地点。 车子停了下来,镇南方说道:“曾队,我建议你派两个人在附近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搜索一下,找到那辆长安面包车,挂警用牌照的,我怀疑车子上有那三个协警的尸体。”曾国庆楞了一下:“好的,小刘、小武,你们开车在附近五公里的范围内转转,找到徐治国的警车。” 其他的人跟着镇南到了徐治国自杀的那个房间。 镇南方说道:“现场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我从死者的口袋里掏走了三百块钱,没办法,我们要吃东西,打电话,没钱可不行。对了,曾队,你看看他的手枪里是不是少了四颗子弹?”曾国庆是老刑警,他老练地取出手套戴上,然后小心地取下了枪上的指纹,最后才退出弹匣,仔细检查起来。 “如果他的子弹是压满的话,确实是少了四粒子弹。”曾国庆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不由得对舒逸又多了几分敬佩,舒逸简直神了,他不在场,但却像是看得到这一切一般。镇南方更加坚定了向舒逸好好学习的决心。 法医察看了尸体后,确定太阳穴的那一枪是致命伤,但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待进一步的检验。 姜绪云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走,我们先回去吧,这儿留给他们了,我已经准备了一桌,给你们压压惊!”镇南方有些犹豫,曾国庆也说道:“没事,这儿交给他们你就放心吧,这些人都是我亲自带来的,不会有问题。”镇南方笑了:“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四人准备上车的时候,曾国庆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对镇南方说道:“小镇,你还真神了,他们找到了徐治国的那辆警车,三名协警的尸体果然在车上,都是头部中枪。姜局,要云看一眼吗?”姜绪云说道:“去看一下吧。” 警车停在东北方向四公里处的地方,三个协警的尸体都在后座上,三人都是头部中枪,镇南方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腕和双脚,有淤痕:“他们死之前是被绑住的,抛尸的时候才解开了绳索。” 曾国庆说道:“徐治国一个人想要制住三个协警并不容易。”镇南方说道:“可如果他手里有枪就不是难事了。”曾国庆笑了:“你是说这三个人是他杀的?”镇南方说道:“很有可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不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 姜绪云说道:“好了,我们走吧,等法证科那边有了结果我会让他们送一份给你。” “天意酒店”,在县城里也算有些档次的,姜绪云、曾国庆领着镇南方和小惠向楼上走去。进了包间,镇南方楞了一下,竟然姜颜和杨洁也在! 姜颜见到镇南方,抵制不住脸上的担心,她走上前来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没事吧?”她的眼睛在镇南方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镇南方忙笑道:“颜姐,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杨洁在一旁笑道:“你眼里就只有你颜姐,杨姐也很担心你呢!”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让两位姐姐担心了,我没事,好着呢。” 小惠见到两个漂亮的女人和镇南方有说有笑,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狠狠地掐了镇南方一下,镇南方的脸因为疼痛而发生扭曲,只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姜颜和杨洁看到了小惠的小动作,相视而笑。 姜颜走到小惠的面前,挽住小惠的手:“妹妹真可爱,多大了?”小惠“哼”了一声,没有理她。镇南方说道:“小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局长的女儿,姜颜姜姐,这位是杨洁,杨姐,她是恒艺集团的总经理。” 小惠听了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她笑了笑:“原来是姜姐姐啊,你真美。”小惠的赞美倒是发自内心的,杨洁也笑道:“小惠是吧?我是杨洁。”她向小惠伸出了手,小惠轻轻地握了握:“杨姐好!” 姜绪云见三个女人才碰面,便差点闹了不愉快,他心想早知道叫不把镇南方的事情告诉女儿了。他说道:“好了,都认识了,大家都快坐下吧,小镇他们已经饿坏了,先吃饭,先吃饭。” 小惠紧紧地挨着镇南方坐下,她轻轻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认了两个美女做姐姐?一会回去一定得老实交待!”镇南方说道:“姑奶奶,我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向你汇报吗?就是在姜老爷子的寿宴上认识的,接着便出事了,哪来得及说啊。” 这时姜绪云举起杯子说道:“小镇,这杯酒我敬你,算是为你压惊了,唉,在我的辖区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啊!”镇南方忙站了起来:“姜局,你言重了,其实哪里都会有害群之马,你也不必过分的自责。” 曾国庆说道:“小镇,姜局也说了,这个案子应该和你们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联,不然他们不会对你们下手,所以这个案子也一并交给你们,我们局里给予无条件的支持与协助,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镇南方没想到姜绪云和曾国庆会先主动提出来了,其实就算他们不提,自己也要把案子给按过来的。 镇南方说道:“那我先谢谢姜局和曾队了。” 杨洁这时说道:“我说姜叔叔,小镇和小姜还饿着呢,你就忙着谈工作,吃饭的时候不许谈工作。”姜绪云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好,好,小杨说得对,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小镇,来,我们再走一个。”镇南方忙说道:“姜局,我不能喝酒,我吃饭吧,你随意。”曾国庆说道:“哎,男人怎么可能不喝酒呢?来,曾哥也陪你走一个!” 小惠拦住了曾国庆:“曾哥,南方还只是个孩子,哪能喝酒。”镇南方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谁是孩子了?不就是喝酒吗?姜局,曾哥,来,我敬你们一杯!”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可镇南方已经端起了杯子。 第二十三章夜返 “不会喝酒,还逞能,活该受罪。”小惠和曾国庆扶着镇南方进了县招待所的房间,曾国庆笑道:“小惠,你别怪小镇了,都是我们,早知道小镇真的不能喝我们也就不劝他了。”小惠白了曾国庆一眼:“别装好人,不是你们他也不会醉成这样。” 曾国庆见小惠脸色不善,他也不敢再呆在这了,他说道:“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镇南方突然说道:“曾,曾哥,把你的车子留给我,等我酒醒了我要去兜兜风。”曾国庆笑了:“我说兄弟,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兜风?” 镇南方说道:“你给不是不给?”这时候的镇南方一身的酒气,两眼通红,活脱脱一个醉汉。曾国庆哪里会和他罗嗦:“好好,钥匙给你,小惠,看着他,他酒没醒之前别让他胡闹。”说完曾国庆便走了。 小惠才关上门,镇南方便坐了起来:“大概傍晚的时候叶哥就会到,等他来了我们就赶回黄田村。”小惠望着镇南方:“你没醉?”镇南方说道:“有一点晕而已,不碍事。” 小惠说道:“你为什么要装醉?”镇南方说道:“因为我如果不装醉,晚上还会再喝一场,你不知道,黔州省可是出了名的酒乡。”小惠说道:“如果他们晚上再来叫我们去吃饭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就说我还没醒,等我醒了我们随便在外面对付着吃点,推掉它。” 小惠说道:“好吧,不过我看你这样子,还真该睡一觉。”镇南方笑道:“好,我睡,我睡。”说着便躺了下去,小惠走到了门边,心里有些纳闷,镇南方怎么会这么听话,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折回到镇南方的床边,镇南方已经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噜。 小惠伸手揪住了镇南方的耳朵:“装,你再给我装。”镇南方睁开了眼睛,呲着嘴说道:“姑奶奶,疼!”小惠冷笑道:“说吧,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镇南方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的醋劲这么大!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和他们只见过一面,一个是姜局长的女儿,一个是他女儿的同学。” 小惠说道:“才见过一面就那么亲热?”镇南方说道:“她们非要认我做弟弟,我怎么好拒绝呢?”小惠说道:“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认你做弟弟啊?为什么不认我做妹妹?”镇南方陪着笑脸道:“这不是因为我长得帅吗?而且人又可爱!” 小惠的手又伸了出来,镇南方忙躲到一边:“再说了,她们都已经认我做弟弟了,你这个弟媳她们自然就不用再认了。”镇南方情急之下口无遮拦,小惠也没想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脸红了:“呸,谁是她们的弟媳?”扬起手就准备打向镇南方。 镇南方一把抓住了小惠的手,紧紧地握着:“小惠姐,别再生气了,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小惠抽了抽她的手,镇南方握得太紧,一时竟然无法挣脱,镇南方说道:“小惠姐,相信我,我会永远都听你的话。” 小惠的心跳得很快,她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与温馨,她红着脸说道:“好了,你听说了,快睡吧。”说完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跑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镇南方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他终于开口向小惠表白了,不知道小惠会不会生气! 小惠没有生气,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通红的脸庞,脸上带着微笑。对于镇南方,她还是很在乎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杨洁、姜颜对镇南方亲热的时候会很不舒服。听到镇南方对她的表白,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 六点多钟,镇南方敲开了小惠的门:“小惠姐,走,叶哥已经到了。” 叶清寒在一家小饭店里点好了菜,见到镇南方和小惠,他笑道:“怎么样?南方,第一次单独办案好玩吧?”镇南方苦笑道:“叶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哪是好玩啊?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差劲,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叶清寒感觉到小惠的异样,他说道:“小惠,你怎么了?” 小惠还没有调整好心态,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镇南方,她的脸一直微微发红,乍一听到叶清寒问她,她吓了一跳,然后说道:“没,我没事。”叶清寒看了一眼一旁不太自然镇南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故意沉着脸说道:“小镇,你是不是欺侮我们的小惠了?看不我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收拾你!” 镇南方双手作揖:“别,叶哥,我可不敢欺侮小惠姐,其实我们的感情挺好的。”说完他轻轻拉了拉小惠的手,小惠想躲开,但却还是让镇南方抓住了:“放开啦!”镇南方这才嘿嘿一笑,放开了小惠的手。 叶清寒也不再逗他们,指了指桌子:“坐下吧,先吃饭!” 镇南方一边吃饭,一边把案情大概给叶清寒大致说了一遍,叶清寒听完后说道:“我来之前舒处说了,这个案子还是由南方你负责,我是配合协助,他让我告诉你,别灰心气馁,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镇南方笑道:“这个老舒,这话也太没营养了吧,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吃过饭以后,叶清寒问道:“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吧,需要我做些什么?”镇南方说道:“上车再说吧,我们先赶到黄田村去。” 三人上了车,镇南方开着车前往黄田村。小惠问道:“南方,你不给曾队他们打个招呼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他们打电话问起再说。叶哥,我这还真有事情要劳烦你,而且是个苦差!”叶清寒笑了:“怎么?和叶哥也玩虚的了?”镇南方说道:“不,我说的是真话,我想请你蹲坑!” 小惠问道:“什么叫蹲坑?”叶清寒说道:“就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长时间的蹲守。”镇南方说道:“叶哥,我想让你在岩洞附近盯上几天,有问题吗?”叶清寒说道:“没问题。”小惠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地方如果让她一个人呆上几天她是肯定做不到的。镇南方说道:“一会到镇子里买些干粮和水,叶哥,就辛苦你了。” 叶清寒笑道:“这点苦算什么,比这苦得多的活你叶哥也做过。” 车子快到黄田村的时候停了下来,镇南方把岩洞的所在告诉了叶清寒,让他自己摸过去。好在是天黑,便于叶清寒隐蔽。而镇南方和小惠直接去了村公所,他急需了解他离开的这些时间村子里的情况。 一些村民见到镇南方,表情都很是奇怪,他们不知道这个被警察带走的杀人嫌疑犯怎么又回来了,远远地指指点点,镇南方还看到有人朝着乌达家跑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村公所走去。 宫正阳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镇南方和小惠,他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地说道:“你们回来了?没事吧?”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村子里怎么样?” 宫正阳给他们倒了杯水,然后说道:“倒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原本乌嘎是准备延期安葬的,因为果让的尸体已经让局里带走了,村民们便提前先将乌嘎安葬了,乌嘎的死也是非正常死亡,所以他的棺材便安葬在洞口边的小林子里,当然,也是伏棺。” 镇南方说道:“是今天安葬的吧?”宫正阳点了点头。 镇南方又问道:“我让你盯着花妹,有什么收获?”宫正阳仔细地想了想:“昨天一天我都没看到花妹,我还特意去了她家附近转悠,也没见到她,直到今天乌嘎安葬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发现了她,不过她的眼神很不自然,她好像感觉到我在看她,一直不和我的目光接触,或许是我多心了。” 小惠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杯子:“昨天花妹一天都没出门?可就算不出门应该也会在自己家的门前晃悠吧?”宫正阳说道:“也许是因为她姐姐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一直在屋里伤心吧。” 小惠问道:“南方,今天曾队说果让和银花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镇南方说道:“还得等两天,县局的设备有些落后,他们已经向自治州警察局去借设备了,估计今天能够送到县里。”宫正阳站起身来,从床上取出一包东西交给镇南方:“你的枪和证件,还好那天我没有交给徐治国。” 镇南方接过来放在一边:“徐治国死了。”宫正阳吃了一惊:“啊?”他看了看小惠,宫正阳早就察觉到小惠是个练家子,而且他也看出来小惠的任务更多是保护镇南方的安全。小惠见他用这样的眼光望向自己,她说道:“看我做什么?不是我杀的。” 接着镇南方把经过大抵说了一遍,在述说的过程中,他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宫正阳的表情变化。可他并没有从宫正阳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当然,镇南方并没有把叶清寒到黄田村的事情说出来,那是一枚暗棋,不到不得已,镇南方不会轻易动用。 第二十四章盗尸 十一点多钟,镇南方和宫正阳已经进入了梦乡,一阵电话铃声把他们给吵醒了。 宫正阳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桌子旁,接起了电话:“喂,哪位?”那头曾国庆问道:“小宫啊?我是县局的曾国庆,对,是我,我想问问小镇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宫正阳望了一眼正看着他的镇南方,然后回答道:“嗯,他们晚上到的。”曾国庆说道:“这个小镇,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行,就这样吧。” 说完曾国庆挂上了电话。 曾国庆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镇南方对自己还是不太相信,他拨通了姜绪云的电话:“姜局,他果然去了黄田村。”姜绪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带两个人也过去,他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不过别干涉他办案,如果他需要帮助,你不必请示我,直接听他的命令吧。” 姜绪云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希望能够对镇南方他们受到的惊吓做个补偿,希望镇南方他们不要把这事情给捅上去,不然他的位子可就坐不稳当了。 曾国庆有些迟疑:“可是在酒桌子上小镇可是给我们布置了任务的,查清楚徐治国和那三个协警,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事我正着手调查着呢。”姜绪云说道:“你去吧,这件事情我亲自去查。” 曾国庆只好说道:“嗯,明白了,我马上出发。” 姜绪云说道:“明天早上再去吧,也不看看几点钟了!” 宫正阳回到床上:“小镇,你回来没有告诉曾队他们?”镇南方笑道:“哦,来得急便忘记了。”宫正阳虽然阅历浅了些,但也不至于会相信镇南方的鬼话,他淡淡地笑了。镇南方问道:“对了,死的那个虎姑是假的,这事你知道了吧?”宫正阳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你有没有听到村民议论这件事?曾队说上次来的时候向村民说过这事。” 宫正阳摇了摇头:“没有,村民们根本就不和我罗嗦,见到我像躲避瘟神一样。”宫正阳一脸的苦涩:“你说我是不是混得很失败?”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这很正常,从到黄田村的那天起我就发现我们根本就无法融入进来。” 镇南方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座机前,拨打了曾国庆的电话:“曾队,你们是不是要过来?”曾国庆说道:“我说小镇,一声不吭便跑了,合着是对我们也防着啊?”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因为心里惦记着这边的事情,就赶着来了。”曾国庆说道:“对了,这么晚上给我来电话一定有什么指示吧?” 镇南方说道:“谈不上指示,是一点小事,明天你们过来的时候把巴音给带回来吧。”曾国庆楞了一下:“巴音?”镇南方说道:“对,巴音。”曾国庆没有再问为什么,他说道:“好的,明天我一定把他带来。” 挂了电话,宫正阳问道:“你一直没有对巴音进行审讯?”镇南方说道:“审讯?为什么要审讯?”宫正阳说道:“就算那个虎姑是假的,可他也涉嫌谋杀了。” 镇南方说道:“首先我相信他并没有杀人,其次,我和他之间还没有建立必要的信任,在没建立信任之前,他是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的。而建立信任需要过程,前两天我没有时间和他接触,所以我让曾队把他带来,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他开口,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事情。” 这时镇南方抓起放在床头的衣服,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塑料袋子,递给宫正阳,袋子就火柴盒大小,里面放着一小块布屑。宫正阳拿起看了半天,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从假虎姑的手上找到的,应该是从某件衣服上扯下来的。我看过了,这布料就是当地村民自己做的土布,想要按图索骥是不太可能,大家穿的都差不多,不过我想如果凶手是村民中的一员,或许他会舍不得扔掉这件衣服,毕竟村民的生活都不富裕,他或许会打个补丁继续穿,或许会把衣服藏好,等风头过了再穿,不过以他们的反侦查意识,我更倾向于前者。” 宫正阳笑了:“如果你是想从这片布屑来查出凶手,估计你会失望,你虽然已经想到了凶手会在衣服上打补丁,但你想过没有?这里的村民相对都比较贫困,哪个的衣服上没有几块补丁?所以说这条线索的意义并不大。” 宫正阳说得对,镇南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宫正阳把装着布屑的小袋子交还给镇南方,镇南方拿在手里,望着发呆。 宫正阳关上了灯,说道:“不早了,小镇,睡吧,明天再说。” 镇南方也躺了下来,他说道:“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听到哀嚎的声音?”宫正阳说道:“你那么希望听到吗?”镇南方回答道:“希望,非常希望!今天是乌嘎安葬的第一天,怎么说他也应该出来表示一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镇南方感觉今晚应该会发生点什么,宫正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了。”宫正阳坐了起来,重新打开灯:“要不我们出去走走!”镇南方说道:“嗯,出去走走。” 两人穿好了衣服,带上枪,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宫正阳轻轻地关上了门,不料小惠的门也打开了:“这么晚了你们干什么去?”镇南方笑道:“昨不着,出去转转。”小惠说道:“我也睡不着,一起吧。” 说完也带上了门。 宫正阳问道:“往哪走?”镇南方说道:“我想去乌麻家看看。”三人到了乌麻家门口,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宫正阳轻轻地问道:“小镇,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花妹那么上心吗?”镇南方说道:“你想想,银花为什么会死?” 宫正阳用手赶了赶蚊子:“灭口,怕她告诉你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银花曾经和你一起去过县城,她完全有机会在路上的时候告诉你啊?为什么要回来以后再悄悄约你?”镇南方说道:“因为那时候果让还没死。”宫正阳说道:“你是说银花要告诉你的事情应该与果让的死有关?”镇南方轻轻说道:“我想应该是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表,十二点差几分。 乌麻家没有一点动静。 晚风吹过,小惠感觉到一丝寒意,她不自觉地握住了镇南方的手,镇南方先是一楞,继而也紧紧握住了小惠的柔荑,黑暗中,宫正阳并没有看到。 突然,那哀嚎声传来了,凄厉,悲怆!镇南方叫道:“走!”三人提脚便向岩洞方向跑去。 才跑没多久,那声音戛然而止,过了老半天,再也没有传来。三人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小惠和宫正阳是跟随着镇南方,而镇南方是担心叶清寒的安危。宫正阳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一次怎么才开始就停了?”镇南方没有回答,他知道一定是叶清寒听到声音现了身。镇南方有些后悔,自己应该交待叶清寒,一旦有什么事情只要盯着就行,别打草惊蛇。 到了岩洞的外面,宫正阳惊呼了一声:“快看!”他指着一具棺材。 镇南方发现那是一具新的棺木,应该是乌嘎的,宫正阳说上午亲眼看到乌嘎安葬,并固定好了伏棺,可现在他的棺材竟然棺盖朝上,正放着。而那棺盖也好像被打开了,挪开了一半。镇南方忙跑了上去,用手电往里照去,棺材里面空荡荡的,乌嘎的尸体不见了。 小惠和宫正阳见镇南方那恐惧的表情,小惠哪里还敢往棺材里看,只拿一双眼睛望着镇南方,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到底怎么了?”镇南方说道:“乌嘎不见了。”宫正阳此刻也看到了空空的棺木:“怎么可能!” 树林里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镇南方关掉了手电:“快找地方藏起来,村民来了,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了我们,不然我们就算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三人忙向着树林的深处跑去。 大约跑出了两公里,三人才停了下来,镇南方双手扶在膝盖上,喘着大气:“累死了,我跑不动了。”小惠说道:“你呀,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宫正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盗尸!”宫正阳和小惠都惊讶地问道:“盗尸?” 镇南方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是的,盗尸,乌嘎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一直没有搞清楚,徐治国还诬陷我们和乌嘎的死有关,那么一切的关键就在乌嘎的尸体上了,当时因为村民的压力,我们并没有坚持对乌嘎的尸体进行检查,但他们还是怕我们从尸体入手,所以就使出了盗尸这样龌龊的手段。” 镇南方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刚回来,乌嘎的尸体就不见了,我们又背上了嫌疑,本来村民听了徐治国的话就认定了我们是杀害乌嘎的凶手,这样一来,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这一招毒啊!” 宫正阳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在村子里的处境就更难堪了。”镇南方说道:“是啊,如果我们再没有什么进展,使出一些手段,我估计下一步村民们就会对我们有所行动了,他们至少会把我们赶出村子。”宫正阳说道:“至少?怎么说?”镇南方苦笑道:“如果真的群情激奋的话,他们也许还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宫正阳“哼”了一声:“我还不信了,他们敢袭警?”镇南方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惹得众怒难犯,他们就没什么不敢的,你是有枪,可你敢对他们开枪吗?酿成群体事件,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宫正阳听了也没了脾气,真正哑口无言了。 第二十五章虎姑 小惠问道:“我们回去吗?”镇南方说道:“不急,等等,等他们散了我们再去看看。”小惠突然想到了叶清寒,她便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镇南方是担心叶清寒的安全。宫正阳并不知道叶清寒的事情,不过既然镇南方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半个多小时以后,镇南方他们悄悄地重新掩了回去,村民们已经走了。 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镇南方掏出手电,闪了三下。 这是他和叶清寒早先定好的联络方式,叶清寒见到电筒光闪烁三下,便出来与镇南方会合。可是一直等了近十分钟还是没见到叶清寒的影子。 镇南方的心里暗暗着急,小惠握了屋镇南方的手:“别急,再等等。”宫正阳疑惑地问道:“等谁?”镇南方和小惠都没有回答,小惠接过镇南方手中的电筒,又闪了三下。 终于,听到树丛中传来声响,小惠的手电照了过去,是叶清寒。宫正阳条件反射地问道:“谁?”手便向腰中的枪上摸去。镇南方摁住了宫正阳的手:“自己人。” 镇南方走上前去,拉住了叶清寒:“叶哥,你去哪了?”叶清寒还在喘着气,他深呼吸了一口:“我去追那个发出哀嚎的人,不过没追上!”镇南方说道:“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叶清寒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看到一个影子,不过我确定那哀嚎声一定是他发出来的。”镇南方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叶清寒说道:“当时我就站在距离洞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一个影子快速地到了棺材边,我没有动,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谁知道他就站在洞口处,发出了哀嚎之声,我想把他应该也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于是就现身想抓住他,谁知道我才从树林里闪出去,他便转身就跑!” 叶清寒说到这里,有些尴尬:“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追不上他。”小惠说道:“南方,你说会不会是上次我追丢的那个人?”镇南方说道:“可能是的,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谁动了棺材,又是谁盗走了乌嘎的尸体。”叶清寒问道:“乌嘎的尸体丢了?” 宫正阳指着乌嘎的棺材说道:“叶大哥,你有没有注意这具棺材?”叶清寒皱起了眉头:“怎么摆正了?”镇南方问道:“你确定你看见的时候是伏起的?”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因为当时我发现这口棺材是新的,我猜应该就是乌嘎的。” 宫正阳说道:“对,那就是乌嘎的。” 小惠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他们是在你去追那黑影的时候盗取的尸体,动作好快!从听到哀嚎到我们赶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乌嘎的尸体便没了。”镇南方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发呆。 小惠拍了拍镇南方,镇南方这才惊醒:“什么?”小惠问道:“你在想什么?”镇南方轻轻地说道:“我在想或许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可能只是被从棺材里抬了出来,而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跑?”小惠回答道:“因为村民们赶来了,我们怕被误会,所以就暂时躲开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想想,有没有可能尸体是那个时候才被搬走的?”宫正阳说道:“怎么可能?那时候村民都赶来了,他们还敢搬走尸体吗?”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如果他们赶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尸呢?” 叶清寒望着镇南方,半天他才徐徐说道:“南方,你的意思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听了叶清寒的话,宫正阳和小惠都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镇南方说道:“老舒的导师朱叔曾经暗示过我,他让我看看《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当时我还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想起来,那个故事中,整节车厢的人都是凶手。” 镇南方继续说道:“可我一直不敢朝这个方向去想,因为太大胆,太疯狂,直到老舒在电话里对我说让我的假设再大胆些,我都仍旧不敢这样去想。不过就在刚才,我开始怀疑了,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们在听到哀嚎的时候便从村子里向岩洞方向跑去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可疑的人。而另一条路,是叶哥追逐黑影的方向,叶哥打了个来回,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最后一条路,是我们躲藏村民时跑的路。” 镇南方顿了一下:“三条路上都没有盗尸者和尸体的踪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虽然大胆,但却非常可能,那就是盗尸者当时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他听到我们来了,便悄悄躲了起来,一直等到村民来了,我们跑了,他才和尸体一起离开的。” 叶清寒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很有可能。”镇南方说道:“算了,叶哥,你再在这里蹲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先回去吧。” 四人回到了村公所,叶清寒和宫正阳、镇南方一个房间,当宫正阳听说叶清寒国安部的老侦察员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但他看到叶清寒对镇南方很是尊重,心里又高看了镇南方几分。 三人都已经躺了下来,叶清寒和镇南方挤在一张床上,宫正阳和叶清寒随意地聊着。 突然,镇南方坐了起来:“叶哥,陪我去个地方。”还没等叶清寒发问,宫正阳便说道:“去哪?我也去!”镇南方已经起来穿好了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宫正阳和叶清寒也迅速地穿上了衣服,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了村尾,宫正阳说道:“这是去虎姑家?”镇南方说道:“嗯,我想再去看看。” 远远的看到了虎姑的家,竟然亮着灯! 宫正阳惊讶地说道:“怎么有亮光?”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的脚步更快了。 叶清寒因为不太熟悉情况,他的话并不多。 到了虎姑家门口,门是紧闭着的。镇南方走到了窗边,从窗口往里看,他看到了虎姑,虎姑正在神位前烧香。宫正阳也看到了,宫正阳的脸上带着恐惧,他望向镇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没有说话,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 虎姑看了看镇南方他们,侧了侧身:“进来吧!” 三人进了屋子,虎姑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拿了温瓶:“我去烧点开水,你们先坐。”镇南方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了,你坐下吧,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虎姑随从地坐了下来。 镇南方说道:“你家里发生了命案,你知道吧?”虎姑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我想知道发生命案的时候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虎姑说道:“哦,那几天我去走亲戚了,今天一大早才回来的。” 宫正阳说道:“你说你去走亲戚,亲戚是谁?住在什么地方?”虎姑望了宫正阳一眼:“这是审讯吗?”宫正阳还想说什么,镇南方抬手止住了:“虎姑,你别误会,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因为人是死在你的家里的,如果你不能够提供不在场的证据,警方是可以将你列为嫌疑人的,我敢肯定到那时候警察一定不会比我客气。” 虎姑冷笑了一声:“你们不用吓我,我没有杀人,说到哪我都不怕。” 镇南方说道:“既然你是清白的,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虎姑说道:“好吧,看来我不说你们是不会让我安宁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去了塘坪县,你们也知道,我是从塘坪县嫁过来的,回去走亲戚应该没犯法吧?”镇南方点了点头:“你哪天走的,亲戚叫什么名字,和你什么关系,住在塘坪县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从亲戚家离开的?” 虎姑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发生命案的当天上午走的,下午一点多钟到的二姨家,我二姨叫骆红云,今天一大早六点多钟离开二姨家回来的。她家住在塘坪县林业局宿舍,二姨丈叫黄松,林业局的职工。” 宫正阳问道:“为什么那么巧,出事的那天你正好离开?”虎姑苦笑道:“这我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那两天正好乌嘎办丧事,而你作为村里唯一的一个过阴,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我觉得就算你要去走亲戚,也应该是在乌嘎安葬之后吧?”这次虎姑的脸色微微一变:“谁规定我一定要等他办完丧事?” 镇南方笑了:“嗯,这倒是。”这里镇南方看了看叶清寒和宫正阳:“好了,我们走吧!”然后镇南方对虎姑说道:“谢谢你了,你的话我们会去核实的,就不打扰了。”虎姑点了点头,站起来把他们送出了门。 离开了虎姑家,宫正阳问道:“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镇南方说道:“抓?怎么抓?就因为她的家里发生了命案?”宫正阳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么她敢回来说明她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叶哥,明天你跑一趟塘坪,核实一下虎姑的话。”叶天寒说道:“好的。” 宫正阳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你?明天再说吧,现在睡觉!” 第二十六章皇陵 曾国庆带着两个警察来了,还有巴音。 叶清寒天没亮就走了,他是开着朱毅借给镇南方的捷达走的。曾国庆见到镇南方的时候竟然给了镇南方一个拥抱,镇南方觉得很不自然,但又不好推开。 小惠见到镇南方那怪异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倒是巴音,看上去明显消瘦了很多,一双眼睛也凹了下去。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轻轻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巴音点了点头,镇南方对曾国庆和宫正阳他们说道:“曾队,我和巴音先单独谈谈,你们自便。” 镇南方发现村民们望向巴音的眼神很是冷漠,就像在看着一个不相的人,更有一些人的眼神中还带着憎恶,镇南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巴音很有可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镇南方把巴音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有烟吗?”巴音问道,镇南方打开门:“小惠,帮我买包烟来。”小惠先是一楞,她不知道镇南方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正待开口询问,镇南方催促道:“快一点啊。”小惠“哦”了一声,这才想到可能是巴音想抽烟。 不一会就惠便回来了。 小惠很细心,她不仅买了烟,还顺带买了个打火机。 镇南方接过小惠递来的烟和火机,又把门关上了。他把整包烟都递给了巴音,巴音接过去,撕掉了封口,然后掏出一支点上:“来一支吗?”镇南方摇了摇头,笑道:“不会,你抽你的吧。”巴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听说过永历皇帝吗?”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巴音的谈话会是这样一个开场白。他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明崇祯皇帝被李自成攻破京城,自缢于煤山,也就是如今燕京的景山。此后,桂王朱由榔在广东肇庆登基,称永历皇帝,弘光、隆武和永历三个时期,史称南明。只是比弘光和隆武在位的时间都只是一年左右,故永历在史上就更为有名一些。” 镇南方说到这里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巴音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那你知道永历死在哪的吗?”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巴音这是怎么了?跟明史卯上了? 镇南方还是很耐心地回答道:“关于永历皇帝的死,历史上有几种说法,其一,说他是被吴三桂处死于云都省昆弥的金蝉寺,其二,说他在远奔缅甸的时候在黑羊箐的一条河边被清兵杀害,黑羊箐就是你们黔州省的省会林城市,那条河后来被叫做南明河也是由此而来。” 镇南方说到这里,抬头望向巴音,笑了笑,能够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镇南方的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巴音的眼睛静静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突然没了笑意,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整件事情与永历皇帝有关?”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这个案子竟然和永历皇帝有关,那么…… 镇南方长长地出了口气:“你不会想告诉我村里人发现了永历皇帝的陵墓吧?”巴音又点了点头。镇南方腾地站了起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再和我打哑谜了。”巴音叹了口气:“镇同志,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发现了永历皇帝的陵墓,而也正是这个墓,把黄田村带入了一个罪恶的深渊。” 镇南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巴音又点上一支烟:“那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记得那天刚好是赶场天,对了,我们这里兴赶乡场,就是每个月逢几号在哪个乡赶场,赶场你知道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巴音说道:“简单地说吧,赶场就是赶集。在我们这里集市不是每天都有的,比如我们乡,每个月逢五和十是赶场天,包括十五,二十五,二十,三十。” 镇南方明白了。 巴音说道:“那天我在场坝,也就是集市上遇到我的堂哥巴旺,他正在卖两个破瓷瓶。”巴音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我很好奇,那玩意怎么可能有人买?又破又旧的,我便蹊落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听了很不服气,竟然对我说他那东西可值钱了,至少可以卖好几百块。我当然不相信,就和他蹲到一块,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赶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巴旺也没了兴致,我们正准备收起东西回村子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一男一女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那女的穿得很洋气,一看就是城里人,人也很美,在我们这里是看不到的。” 巴音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那男人拿起巴旺的罐子,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天,然后问巴旺这东西是哪来的,巴旺没有说,只是笑,男人后来也不再问来历了,直接问他多少钱一只,巴旺说让他看着给,那男人一开口便说一千元一只,这可把巴旺给乐坏了!那人问巴旺,这玩意还有没有,巴旺望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想在我面前谈。但经不住那人的催促,他还是点了点头。” 镇南方听出些道道了,巴旺的东西应该就是从永历皇帝陵墓给盗出来的。 巴音说道:“那人见巴旺点头,他便说这玩意如果还有,有多少他收多少,都按这个价,如果品相好的,还可以再加一点,然后他留给巴旺一张纸片,让巴旺有货以后可以和他联系。回村子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巴旺,那东西从哪搞来的,他告诉我是在后山的一个墓穴里发现的。不过他只是捡了入口处的几样,墓穴的入口是封死的,他问我想不想发财,如果愿意可以和他一起干。” 镇南方说道:“这是盗墓,是犯法的。”巴音说道:“我知道是犯法的,所以我没有答应,巴旺被我拒绝以后他很生气,他说我不愿意干就算了,村里想发财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他警告我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否则要让我好看。” 镇南方眯着眼睛:“你就这样被他吓住了?”巴音咬着唇,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事只要自己不参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别人想发财,我又何必去断人家的财路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后来呢?”巴音说道:“后来巴旺串联了村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去刨那古墓,只是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知道,哪里还会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巴旺倒也干脆,直接把大家都给带上了,不过村里的几个老人精明,他们在一起合计了一下,便由村子乌达对全村的人下了封口令,要大家对这件事情严格保密。” 镇南方冷笑道:“有组织,有纪律,干部带头。很好,很好!” 巴音没理会镇南方的嘲笑:“当然,村里也还有像我一样不愿意干的,比如我的阿爸阿妈,银花,还有那两个遭遇意外死去的人等等,虽然我们一直都替他们保守着秘密,可最后我们这些人还是一个个都没有逃脱厄运。”镇南方摇了摇头:“巴音,如果说他们是怕你泄密,为什么你没有死?” 巴音笑了,那笑很是沧桑,哪里像是一个年轻人的笑容:“我差一点就死了,只是我反应快,有点蛮力,不然那天晚上死的人就是我,而不是那个女人!”镇南方说道:“你是说那晚上你去虎姑家是遇到了杀手?是那个女人想干掉你?”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诈尸是怎么回事?”巴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那晚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外面添香火,突然听说阿爸诈尸,我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乌麻给拦住了,他说情况很糟糕,得去请虎姑来,我听了心里着急,便先去了。” 镇南方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突然改口,说乌嘎大叔是死于意外?”巴音说道:“是阿妈让我这样说的,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肯说,但我相信她一定是被他们威胁了。我不想阿妈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只有这样说了。” 镇南方问道:“如果到时候需要你做证,今天的话在法庭上你还敢再如实的重复一遍吗?”巴音咬着牙说道:“我阿爸阿妈都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不敢说的?”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对了,虎姑参与了这件事情没有?” 巴音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虎姑虽然在村子里很受敬重,但她平时并不多事,更多的时候她喜欢走村窜寨,给人看相算卦什么的找些小钱。” 镇南方说道:“嗯,我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天你先别回家,就在村公所呆着,我会让人好好保护你的。”巴音说道:“我有些担心,这么多村民,你们能都抓了吗?”镇南方说道:“你是想说法不责众吧?”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只要犯了法,法律一定会制裁他们的。” 说完,镇南方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巴音一个人。 “怎么样?”曾国庆走上前来。镇南方出门之前很激动,他觉得案子已经明朗了,应该可以收网了,可出门以后他又清醒过来,这个案子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吗?那个让小惠和叶清寒都跟丢的魅影,那身手不应该是这个村子的人能够做到的。他说道:“曾队,想个办法,秘捕巴旺,把他弄到县城去,抓到人后我亲自审问。” 曾国庆说道:“明白,这小子好像经常离开村子,去镇上和县城,我马上安排。”他没有问为什么,但他知道镇南方既然交待了一定有他的深意。 第二十七章枪杀 曾国庆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小镇,给。”镇南方一边接过档案袋,一边望向曾国庆。曾国庆笑道:“果让和银花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原本准备让巴音领着尸体回来的,可他说暂时不急。”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理解巴音。 乌达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乌达好像已经忘记了曾经跟镇南方之间发生的不快,他满脸堆笑地先握了曾国庆的手:“曾队长,你好,我接到镇上的通知,带了村干部来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接着又握了握镇南方的手:“小镇同志也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镇南方有些纳闷,他不知道乌达说的好是什么意思,而乌达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还真的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曾国庆是经常下乡的,他和乌达客套了几句。乌达说道:“曾队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曾国庆说道:“嗯,少不得有麻烦村里的地方。” 镇南方在曾国庆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曾国庆便把乌达他们让进了村公所的办公室里,准备向乌达他们询问一些村里的情况。而镇南方则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巴音还在里面坐着,见到镇南方进来,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镇南方笑道:“坐吧,别管我,我看点东西。” 镇南方取出果让和银花的检尸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让还真是让毒蛇给咬死的,眼镜蛇毒,在这样的山区有眼镜蛇并不奇怪。可镇南方还是不相信这只是个偶然,如果真是意外,那么这蛇还真是戴了眼镜了,认人也忒准了些。 镇南方抬起头来:“巴音,你见过眼镜蛇吗?”巴音淡淡地说道:“见过,我们这山上经常可以见到眼镜蛇,不过在村子里却没有见过。”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巴音的话里有话,镇南方放下资料,坐到巴音的身边:“村里有人玩蛇?”巴音微微颔首,镇南方问道:“谁?”巴音的回答却令镇南方很是不解,巴音轻声地说道:“我!” 镇南方楞了,巴音掏出支烟,递给镇南方,镇南方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我还是喜欢这个。”巴音说道:“村子里都知道,我和阿爸会捕蛇,因为有时候我们需要蛇身上的一些东西入药。” 镇南方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咬死你阿妈的毒蛇是你抓的吧?”巴音摇了摇头:“不是。”镇南方不解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巴音说道:“蛇粉!我的家里有蛇粉,那是我阿爸制的,是诱蛇用的。”镇南方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蛇粉?诱蛇?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偷拿了蛇粉,把蛇粉放到了茅房里!” 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不对,如果是这样,其他人上茅房的时候蛇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巴音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撒了蛇粉之后根本就没有人上过茅房。”镇南方回味着巴音的话,如果真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那么巴音的假设也不无可能。 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银花的检尸报告看了起来。 镇南方没有冲动到想去证实巴音说的话,因为果让已经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当时有人做了手脚,撒了蛇粉,现在也已经看不到了。 银花的检尸报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死因和镇南方推测的一样,窒息昏迷后,被人正面在胸部捅了两刀。小竹林是第二现场,至于第一现场,宫正阳没有查到,因为当时出了徐治国绑架镇南方那档子事,警方也把这件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两份检尸报告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 银花被谋杀的第一现场在哪呢?镇南方曾经想过乌麻的家会不会就是第一现场,可宫正阳说他在案发当天就去过乌麻家,仔细看过,他肯定那里一定不会是第一现场。宫正阳能够想到这一点,镇南方觉得很难得,在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宫正阳已经慢慢开始成熟起来了,渐渐褪去了最初的青涩。 不过镇南方最感兴趣的还是花妹,他觉得花妹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把档案收了起来,对巴音说道:“你们村里有会功夫的吗?或者说身手很好的人。”巴音又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有,我!”镇南方彻底无语了,他索性又坐到了巴音的对面:“你竟然还有多少秘密,一口气说出来吧。” 巴音摇了摇头:“没有了。” 镇南方问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巴音说道:“以前在乡里读书的时候跟老校长学的。”镇南方又问老校长叫什么,巴音说道:“阎峰,不过他后来据说是调回省城了。”镇南方饶有兴趣地问道:“一个乡小学的校长竟然会功夫?”巴音又说道:“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他练拳,便央着他教我,后来他拗不过,才答应的,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镇南方问道:“他教你的是什么拳你知道吗?”巴音点了点头:“知道,他说是洪拳!”镇南方笑了:“真没想到在这乡野之地竟然还有武术高手!”巴音说道:“高手不高手我不知道,我当时年龄很小,觉得好玩,不过后来养成了每天坚持锻炼的习惯,一般不是特殊的原因,我从来没有间断过练拳。” “村里的人知道吗?”镇南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巴音说道:“不知道,就是阿爸阿妈也不知道,我一般都是寻个没有人的地方练习。”镇南方说道:“那晚在虎姑家里,被你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很能打?”巴音眯起了眼睛,好像在回忆那晚的情形。 “那晚我去叫虎姑,她家的门没有关,虚掩着的,我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她正在神位着烧着香。虎姑是拜黄大仙的,你们也看到了,她家的神位上是一张黄纸。”巴音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 巴音继续说道:“我在门边叫她,可她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我便依风俗给她‘挂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走到她的身后,又叫了她一声,她突然转过身来,那动作很快,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中一把刀就迎门向我劈来。这时我才看清,她并不是虎姑!” 镇南方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 “或许是条件反射,我当时就地一滚,便滚到了一边,躲过了那一刀,女人并不说话,再次向我扑过来,我闪到了一旁,想扣住她的手腕,但她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能够抓住。你也知道,我手上没有家伙,和她硬碰肯定会吃亏。我跳了起来,向她打出几拳,都被她躲开了,有两次还差点让她把我的手给剁了下来。” 巴音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心有余悸。 “我边打边退边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可她并不回答,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开过口。她好像知道我的意图,出刀越来越快,我开始感到绝望了,我想这一次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听到了铁器相撞的声音,还冒出了火花,来的人蒙着脸,我看不出是谁,他一把拉开了我,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巴音重新点了支烟。 这是巴音第一次主动把那晚的经过说出来。镇南方听得很认真,一直以来他都想问巴音关于那晚的事情,不过他曾经答应过巴音,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不会逼他。 巴音吸了口烟:“我以为救星来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便被那人一棍给敲晕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刀,而那女人已经死了,她的脸也被砍得面目全非,那黑影却早就不见了。当时我吓坏了,我手中有刀,身上又浑身是血,我想扔掉刀,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于是我就成了杀人的嫌疑犯。”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你是说你在女人死之前便被黑衣人打晕了,而那女人很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杀的,然后把刀被在你的手上,嫁祸给你。”巴音说道:“我想是这样的,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并不是他怀疑巴音的话,而是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巴音,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女人,嫁祸给巴音? 如果说是村子里的人怕巴音泄露了秘密,死的应该是巴音才对,还有就是巴音的身手到底如何,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功夫不错,那么那个女人和那个黑影就是更厉害的存在,这样的人会是村子里的吗?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镇南方的思绪。 出事了!镇南方冲出了房间,曾国庆他们也出来了。“哪儿打枪?”镇南方问道。宫正阳指了指水坝的方向:“枪声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镇南方没等他说完便向水坝那边跑去,小惠忙跟上:“南方等等!”曾国庆和宫正阳也跟着跑去,只留下两个警察保护着巴音的安全。 还是在银花出事的那片小竹林,镇南方看到了巴旺的尸体,他是眉心中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镇南方说道:“分头找,枪手应该没有跑远!” 第二十八章诱供 镇南方让大家分头去找枪手的踪影,当然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幻想,毕竟从枪响到大家赶到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分钟,枪手应该早就跑掉了。不过镇南方希望还是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枪手明明知道村子里就有警察,还敢贸然开枪杀人,哪怕他的心理素质再好,也一定会有破绽。 镇南方没有去追凶手,他留下仔细地查看着巴旺的尸体,然后在巴旺的身上搜了搜,搜出一张纸条。镇南方打开来看了一眼:“明天上午十一点,小竹林见!”和镇南方猜测的一样,对方是用这样的方式把巴旺约来的,因为村里没有手机信号。 可是这纸条是怎么到巴旺的手里的?镇南方看到了一丝希望,一定是有人传递了这张纸条! 去追枪手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当然都没有什么收获,甚至连弹壳都没能够找到。 曾国庆说道:“一会回去我马上让队里再派人来,他们也太嚣张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都怪我,应该早些把巴旺控制住了!”其实曾国庆的心里也这么想,镇南方才交待他秘捕巴旺,巴旺就出了事,既然镇南方知道巴旺有问题,直接逮捕哪会有这档子事情。 只是曾国庆不好说。 乌达和几个村干部也跟着来的,就连一些村民听到枪响也凑出来看热闹。镇南方看到了乌克和巴强,乌克家距离竹林最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为什么刚才自己赶到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他们?镇南方轻轻着对曾国庆说道:“曾队,这里你处理一下吧,一会我让那两个人来换你回去,我们碰一碰。”曾国庆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先回村里打个电话。” 镇南方说道:“不用,水坝这里有手机信号,虽然不是太强,应该可以通话的。”曾国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果然有信号的。”镇南方对乌达说道:“乌达大叔,你能够帮我请乌克和巴强到村公所来一趟吗?我想和他们谈谈!对了,村干部让他们都回去吧。” 乌达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叫他们过去。” 乌达向着乌克父子走去,镇南方对身边的宫正阳说道:“一会到了村公所,把乌达扣了。”宫正阳惊讶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你照做就行了。”宫正阳“哦”了一声:“如果他问我凭什么抓他,我怎么说?”镇南方说道:“他涉嫌偷盗古墓,倒卖文物!” 宫正阳和小惠并不知道巴音对镇南方说的事情,两人听了都是一惊,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苦笑道:“迟一些告诉你们吧,这事赶事的,我们连碰头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村公所,镇南方让保护巴音的那俩警察去把曾国庆换回来。 巴音见镇南方回来,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镇南方说道:“巴旺被人开枪杀死了。”巴音叹了口气:“看来他们这是想灭口啊!” 镇南方望着巴音,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结,他想不通为什么巴音会活着! 他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甚至开始怀疑巴音所说的一些话。 宫正阳来到门口:“小镇,乌达他们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走了出来:“嗯,宫警官,你让巴强到会议室来,我先和他谈,你拖住乌达和乌克。小惠,你在门口盯着,保护好巴音。” 镇南方坐在会议室里,不一会,巴强说来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镇南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银花死的时候,就是他说出当时镇南方和小惠从竹林方向过来的,而现在镇南方已经没事了,还在主管这个案子,他的心里自然有些腻味。 他站在那儿,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镇南方微笑着向他招招手:“巴强,过来,这边坐。”巴强走了进来,在镇南方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双手以膝盖上轻轻地搓着,有些紧张。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巴强,叫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别紧张,就当是在聊天一样。对了,你抽烟的吧?”巴强忙摆了摆手:“不,我不会。”镇南方笑道:“不抽烟好,我也不会。”巴强也笑了,他的笑容极不自然。 镇南方说道:“刚才枪响的时候你在哪里?”巴强说道:“在家。”镇南方说道:“你父亲也在家吗?”巴强点了点头:“嗯,我和阿爸都在家。”镇南方问道:“你阿妈呢?”巴强说道:“和巴昂下地去了。”镇南方说道:“巴昂是你最小的兄弟吧?”巴强说道:“是的。” 镇南方说道:“你听到枪声的时候有没有立即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巴强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是想去来着,不过阿爸不许,他说那是枪声,很危险的,不许我去凑热闹。”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可后来你们怎么又来了?”巴强说道:“因为后来见你们都赶过来了,有警察在,我们自然就不怕了。”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当时你是在屋里还是院子里?”巴强想了想说道:“屋子里。”镇南方面带微笑地望着巴强的眼睛:“你确定你是在屋里?”巴强咬了咬嘴唇:“好像是在院子里?”镇南方的声音大了一些:“到底是在哪里?”巴强似是想了半天肯定地说道:“在屋里!” 镇南方突然站了起来:“你撒谎,枪一响你就跑去了竹林,你想去看个究竟,你说,是不是!”镇南方一脸的严肃,声音很大,听上去很是严厉,充满了威慑。 “是!”巴强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色大变:“不,不是,我没有去竹林!”镇南方冷冷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巴强的额头上流出了汗水,他不敢直视镇南方那凌厉的目光,微微地低下了头。 镇南方重新坐了下来:“好吧,我没问题了,你可以走了,等你想起什么要补充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对了,你知道巴旺为什么会死吗?他因为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让人给灭口了,唉,他如果早一点和警方合作,就像巴音这样,也不至于会死了。” 巴强站在那里,没有动,镇南方说道:“回去吧,我这还忙着呢。”巴强只得走了。镇南方等巴强走远,才让乌克过来。 乌克和巴强一样,在门口就站住了。 这次镇南方却没有任何的好脸色,既没有招呼他坐下,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乌克挤出一个微笑,镇南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口吻很是严厉。乌克的心里一惊,这哪是找他了解情况啊?分明是一副审问的架势! 乌克哪里见过这阵势,他顺从地坐了下来。 镇南方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乌克摇了摇头。镇南方身体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望着乌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敲打着,速度越来越快,突然敲打声停止了,镇南方大声地咳了一下:“还不老实交待?巴强刚才已经都说了。” 乌克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里埋怨起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不是说好了不说出去的,他怎么自己倒先说了?他颤微微地问道:“巴强人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去了该去的地方了,说吧,枪响以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跟着舒逸久了,镇南方倒是把这一套心理战给学会了七八分。虽然他的脸上还是冰冷而严肃,可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来乌克比那个巴强更容易上当。 乌克望着镇南方,心里却很是矛盾,说还是不说,镇南方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端起了茶杯,吹开水面上漂着的茶叶,喝了一口。一副胸有成竹而又悠闲自在的样子,乌克把心一横,既然巴强自己都说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乌克润了润嘴唇,终于开口了:“好吧,我说,我全说。” 原本听到枪声后,巴强便冲了出门,往小竹林方向跑去。当时乌克虽然极力地阻止,奈何巴强年轻,再加上巴强向来就不太听话,他哪里阻拦得了。曾经当过民兵的他可听真切了,那是枪声,他担心巴强出事便跟着跑了出来。 从他家到小竹林平时走路大概要近十分钟左右,可巴强跑得很快,大概五分钟不到就赶到了案发的现场。乌克追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巴强正在巴旺的衣服口袋里翻着,巴旺平时在村里很张扬,属于那种有点钱的主,巴强从巴旺的身上搜出了一千多块钱,还把巴旺手上的一块手表也给扒了下来。 乌克当时看到巴旺的尸体时,一下子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巴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拖着他就赶紧往家里跑。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巴强不停地嘱咐乌克,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够说出去,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他们并没有出门。赶到镇南方他们出现场的时候,巴强才拖着乌克,混在人群中,装做看热闹的样子。 镇南方问道:“你们赶到现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乌克摇了摇头,突然他又抬起头来:“对了,巴强说他看到一个人影,不过他没敢追,他怕那个人就是凶手,人家手里有枪,万一给来上一枪就惨了。” 镇南方说道:“你确定他从巴旺身上就只摸走钱和手表吗?” 乌克点了点头:“嗯,巴强是这样说的,他说巴旺的身上还有一张纸片,不过他没有看,当时的时间很紧,他只捡了值钱的拿了。” 镇南方说道:“嗯,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就先在这委屈一下吧。” 说完镇南方便走出了会议室。 第二十九章威慑 曾国庆已经回来了:“小镇啊,队里的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要怎么做,你说话。”镇南方说道:“嗯,曾队,一会可能你们有得忙。”曾国庆眼睛一亮:“怎么?案子有进展了?”镇南方笑道:“应该说有些进展了吧,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离真正的破案还早得很。” 镇南方对小惠说道:“你把乌克带到隔壁和乌达在一块,我和曾队、宫警官简单碰碰!”小惠有些不情愿:“那我呢?”镇南方说道:“你先看着他们,我会单独向你汇报的。”小惠娇嗔道:“这还差不多。”说完带上乌克去了隔壁房间,只是宫正阳却半天没有出来,房间里传来争执的声音。 镇南方和曾国庆走了过去,乌达看到镇南方他们过来忙说道:“曾队长,小镇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我想问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回去,我是带着村干部来配合你们查案的,不是犯人。”镇南方等他说完,才淡淡地说道:“乌达村长,你涉嫌带领村民偷盗古墓,倒卖国家文物,现在我们依法对你实施逮捕,逮捕证随后就到。” 乌达听了楞了一下,但马上又叫了起来:“什么偷盗古墓?什么倒卖文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逮捕我,你们有什么证据?”曾国庆一直没有说话,因为镇南方说的这些他并不知道,就是他,乍听镇南方这样说都无比地震惊。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乌达,法律是公平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你不承认你有罪,那么也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所以现在请你安静,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乌达可不是乌克,他是个老油条了,就镇南方这两下子并不能够唬住他。 他冷哼一声:“法律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你们没权利这样对我,对不起,我要回家了。”镇南方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个乌达是个难缠的主。他说道:“哦?你真不配合?” 乌达脸上露出不屑的笑,镇南方竟然把枪掏了出来:“乌达,我怀疑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根据华夏国安保条例,对可能便国家安全受到重大威胁的危险人物,我有紧急处置权,也就是说我现在就能够毙了你,你相不相信?”说着,镇南方打开了保险! 乌达被镇住了,他望向曾国庆:“曾队,你们警察不能这样办案啊,我要投诉你们。”曾国庆叹了口气:“他不是警察,他是华夏国国安部的高级侦察员,就连我们也得听从他的指挥,他说可以就是可以。”曾国庆知道镇南方说的是实话,而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国安部的人会直接到一个西部偏僻的山村来,插手这个案子。 现在想想,也很可能这里发生的什么事情真正的跟国家安全有关系。 乌达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是这样一个背景,国安部是做什么的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危害国家安全是什么样的罪行他却是知道的。听到镇南方竟然是部一级直接派遣的高级侦察员,他吓了一跳,他也意识到,镇南方这一次掏枪并不只是比比样子,吓唬自己而已了。 乌达脸都吓青了,而一旁的乌克更是吓得发抖,村里人偷盗古墓倒卖文物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可咋就和危害国家安全扯上关系了呢。 他拉了一下乌达:“既然小镇同志让我们配合,我们配合就是了,坐下吧。”乌达坐了下来,虽然很是害怕,可嘴上还是说道:“好吧,配合就配合,身正不怕影子斜,哼!” 镇南方也没再和他们罗嗦,让小惠看住他们,然后便和宫正阳、曾国庆去了隔壁的会议室。 “小镇,刚才你可是把老哥我都吓了一跳!”曾国庆笑着说道。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乌达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把他镇住他还真当我拿他没办法。对了,曾队,我房间里有电话,麻烦你给姜局打个电话,乌达他们的逮捕证还是得补来,具体几个人暂时还没定,能够搞到空白的最好。” 曾国庆面有难色:“小镇,你不熟悉我们的流程,这空白的可能不太好办。且不说空白的了,就是填上姓名的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弄到的。”他还没说完,镇南方摆了摆手:“我知道,要把材料、证据一并提交检察院嘛,不过我想姜局应该有办法的。”曾国庆苦笑道:“好吧,我去试试。” 镇南方说道:“情况特殊,希望他们特事特办,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再看到有命案发生吧?”曾国庆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镇南方说道:“等等,随便请他通知一下州文物局、县文物管理所的人过来,就说这里发现了永历皇帝的陵墓!”曾国庆张大了嘴:“啊?还真有古墓!”镇南方笑道:“快去吧,打完电话我们简单碰碰!” 曾国庆没想到,姜绪云竟然二话没说,镇南方的要求他便答应了。姜绪云还反复交待曾国庆,一切都以镇南方为主,而警方只是配合。其实曾国庆并不知道,这便是姜绪云老道之处。 镇南方一开始就以国安部的名义接手了案子,作为当地的警方,他尽了全力配合,案子一旦成功告破,那么功劳自然少不了警方的那半,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案子做成了夹生饭,一切都是镇南方的过错,他们担不了什么责任,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这一切镇南方早已经算计清楚了,所以他在让曾国庆云打电话的时候显得胸有成竹。曾国庆回到会议室,关上了门。 镇南方也没有问他和姜绪云汇报的结果,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我们这个碰头会早就应该开了,可是这两天事情不断,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我知道你们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惑,在这里我先把我掌握的情况说一下,还有什么疑问的,你们再提出来。” 镇南方接着就把巴旺如何发现永历皇陵,又如何与文物贩子搭上线以及最后由乌达带领全村参与盗取文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巴音关于果让的死的推测以及巴音自己遇到杀手被救,又被陷害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镇南方说完后,静静地望着曾国庆和宫正阳。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们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镇南方的话。 宫正阳先开了口:“小镇,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不只是盗墓,倒卖文物那么简单?”镇南方微笑着望向宫正阳:“哦?你还有什么想法?”宫正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水杯上,眯起眼睛轻轻说道:“我有几个地方想不明白,第一,那个哀嚎声在这个案子里到底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的目的何在?” 曾国庆也微微点了点头。宫正阳又说道:“第二,巴音遇到杀手,我们姑且说是为了灭口,可那个救了他又诬陷他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第三,如果我们假定所谓的意外死亡都是谋杀,那么乌嘎之前的两个村民,加上乌嘎和果让,一共就是四条人命,就算他们不与村民们同流合污,甚至想要去告发,村民们也会有其他的办法将他们控制住,而用不着用杀人这样极端的手段,毕竟乡里乡亲的,换做是我,我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曾国庆摇了摇头:“这一点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正所谓利令智昏,为了利益,杀人放火的事情还看得少吗?”宫正阳笑了:“曾队说得对,也许有这样的可能。”镇南方摆了摆手:“还有吗?”宫正阳说道:“嗯,第四,银花和巴旺的死,银花和你约见,这消息只有小惠知道,她是肯定不会泄露的,而小惠怎么就会在与你见面之前出事呢?” “我想过,有可能知道她外出的只能是她的家里人,不过我不敢相信她的父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而且我也去他们的家里看过,那里不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手,那人怎么知道她要去小竹林见你?” 宫正阳又说道:“接着便是巴旺的死,杀手是怎么把巴旺约到竹林的,为什么要杀他?做案的手段很专业,时间也把握得很好,甚至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样的手法不是村里的人能够有的。” 镇南方这才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片,递给他们。二人看了一眼,曾国庆问道:“是从巴旺身上找到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曾国庆说道:“我就奇怪,怎么巴旺的身上那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有,感情让你给拿走了?我差点就以为是谋财害命了。” 曾国庆说到这镇南方才把巴强取走巴旺身上钱物的事情说了出来,曾国庆忙说道:“怎么不先把巴强控制起来?”镇南方说道:“不急,他不会跑的。”曾国庆说道:“你扣了他父亲,他不跑才怪!”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他不仅不会跑,还会主动来找我。”宫正阳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因为他看到了杀手的身影,他也害怕被灭口!” 第三十章援兵 镇南方说完,静静地望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里那轻缓舞动的尘埃,他想让自己的脑子暂时空白,空灵一些。 曾国庆搓了搓鼻子,轻轻说道:“小镇,刚才小宫说的那些,你怎么看?”曾国庆这不是在考镇南方,而是他根本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镇南方一定已经有了想法,在他眼里,镇南方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经验老道,思维敏锐的老刑警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镇南方总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曾哥,我觉得宫警官很不错,他几乎把整个案子的所有疑点都说出来了。”宫正阳正想谦虚一下,曾国庆已经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他可是老江湖了,镇南方说这句话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曾国庆笑着问宫正阳:“小宫啊,有没有想过到县刑警队来?” 宫正阳楞了一下,然后激动地说道:“想,当然想。”镇南方在一旁偷偷笑了,曾国庆咳了一声:“等这个案子结了你就过来吧。”宫正阳忙不迭地说道:“谢谢曾队,谢谢!”曾国庆说道:“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谢小镇吧!”宫正阳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刚才镇南方夸自己是在向曾国庆推荐自己呢。宫正阳望向镇南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镇,谢谢了!” 镇南方微笑着摆了摆手:“别谢我,你自己的能力就在那里,曾队慧眼识金,我只是穿针引线而已。”三人都笑了。 接着镇南方换了个姿势,右手托住了下巴:“曾队,其实刚才宫警官大抵已经把疑点都提出来了,我就补充几句吧。”曾国庆和宫正阳都收敛了笑容,认真地听着。 镇南方说道:“宫警官,在你的分析中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宫正阳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花妹!从她姐姐出事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见过她,包括事后你去乌麻的家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没见到她?”宫正阳点了点头:“听说是因为银花的死,怕花妹难受,就把她送到外婆家去了。” 曾国庆皱起了眉头:“这也很符合情理啊。”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听上去是很合情合理,但如果你们知道另外一件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说了。”镇南方把花妹那晚梦游的事情说了出来:“宫警官,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交待过你,看好花妹。”宫正阳的脸红了:“我确实不知道花妹竟然那么重要。”镇南方微笑道:“也不怪你,我们都无法融入这个村子,就算你真的用了心,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什么。” 宫正阳说道:“对了,那晚我们听到了哀嚎声,会不会也和花妹有关?”镇南方摇了摇头:“那晚我们一直守在花妹家的门口,是听到哀嚎声后才赶过去的,接下来叶哥也证实了,哀嚎的人是一个身手很厉害,速度很快的人。” 镇南方继续说道:“我和宫警官的看法一样,去杀巴音的女人是个高手,可她却死在另一个高手的手里,上次小惠姐在岩洞外发现一个人身,可她跟丢了,接着叶哥追那哀嚎的人,也没追上,哪来这么多高手?这么多高手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小村庄,这正常吗?仅仅就为了一座古墓?” 曾国庆说道:“对,这些高手应该不会是村子里的,那么会不会是那帮文物贩子派来的?”镇南方说道:“文物贩子是求财的,况且真正和他们接触过的人我想顶多就是巴旺,也许乌达也见过,他们如果想要灭口,杀了这两个人就是了,有必要对其他人下手吗?换一种假设,如果只是巴旺和乌达出现了意外,这个案子或许根本不可能引起我们的重视。” “还有就是哀嚎,这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为什么会出现哀嚎?是谁在作怪?他的目的是什么?”镇南方说道。宫正阳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村民自己故弄玄虚?”镇南方摇了摇头:“不,应该不会,整个村子里很多的人参与了盗墓,他们更害怕事情败露,哪里会去搞这吸引眼球的噱头?” 曾国庆说道:“会不会是像乌嘎那样不愿意同流合污的人闹的,目的就是想让盗墓的事情被人知晓?” 镇南方说道:“这也不大可能,你想想,乌嘎为哀嚎的事情曾经到过警察局,只是没被重视。所以后来他找到了省城的一家私家侦探社,而正好那家侦探社的老板与我们处长有旧,便请我们处长出马,恰好处长没有时间,便让我来了。我觉得如果乌嘎真想让盗墓的事情败露,他们没必要搞那么多事,直接揭发更简单,反正结果都一样。况且,他最早去的还是警察局。” 曾国庆和宫正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镇南方才说道:“我就怕这个案子只是个引子,而真正的大戏在后头。”曾国庆茫然地说道:“什么引子?”宫正阳说道:“小镇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的背后还藏着玄机,指不定还隐藏着什么大案。” 听了这话,曾国庆的眼睛发出了光亮,他知道案子越大,功劳也就越大,而且有镇南方他们在,再大的案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心想就一次又让他赚到了,说不定自己又能够更进一步。 有人敲门。 宫正阳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曾国庆忙站了起来:“你们到了?”一个穿着咖啡色夹克的男子走上前来:“曾队,我们到了,队里一共来了七个人,姜局担心你这人手不够,又从治安大队抽调了十二个人过来。” 曾国庆扭头对镇南方说道:“小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虎将李欢,李欢,这是小镇,你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由他负责安排。”李欢楞了一下,镇南方太年轻了,他甚至有些怀疑刚才到底是曾国庆说错了还是自己说错了,但当着镇南方他也不好问,他笑着伸出手去:“你好,小镇!” 镇南方也握了握他的手:“你刚才说你们队里来了七个人对吧?”李欢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好,你把他们分成三组,两人一组,附近的四个村子,上垄村、下垄村、茶店村各派出一组,仔细摸排近三个月往来的外来人口,包括他们的身份、来历、目的必须都要搞清楚。” 李欢看了曾国庆一眼,曾国庆点了点头,李欢说道:“是,我马上去办。”刚一转身,他又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你布置好以后自己带上一个人到柳河村去,任务也一样。”李欢说道:“明白,那我们去了。”镇南方说道:“注意安全。” 李欢他们离开后,曾国庆问道:“你觉得凶手会藏在附近的村子里吗?”镇南方笑了:“就算是,但杀了巴旺他应该早就跑掉了,李欢他们去顶多是搜集一些信息而已。”这时宫正阳从房间里伸出头来:“小镇,电话!”镇南方忙跑进房间。 “南方,我叶哥,虎姑没有说谎,她确实在案发的当天上午就到了她的亲戚家,离开的时间也和她说的相一致,她的亲戚和亲戚的街坊都能够证实。”镇南方说道:“明白了,叶哥,辛苦你了。”叶清寒说道:“我们之间别说那些。” 镇南方说道:“还有一件事,你马上到省城去,帮我查一个人,他曾经是狗场镇倒翁乡小学的校长,叫阎峰,我想要一份他的详细资料,另外,还有他现在的状况。”叶清寒说道:“好的,我马上去,迟一点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镇南方对宫正阳说道:“你去把虎姑请到这来吧。”宫正阳问道:“如果她不愿意来呢?”镇南方说道:“你就说我请她帮我看看运势,她应该会来的。”宫正阳“哦”了一声说出门了。镇南方走出房间,曾国庆正在给治安大队借来的人训话。 镇南方来到曾国庆身边:“曾队,带着他们,把村里的几个干部,还有乌麻他们几个给我请到会议室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望着曾国庆带着人走了,镇南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心里有些害怕,盗墓、倒卖文物的案子是可以了结了,但整个案件还有很多的疑团没有解开,他很担心这个案子会被自己煮成一锅夹生饭,那样对于自己而言无疑是一种失败。 镇南方坐回到会议室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他必须要把那些疑点给理清楚,串起来。 “镇同志,我可以进来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镇南方没有扭着,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他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巴强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站到镇南方的身边。镇南方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吧。”巴强坐下后说道:“镇同志,我怪了,我不应该见财起意,下次我再也不敢这样了,镇同志,给我一次机会吧。” 镇南方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轻轻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巴强楞了一下:“什么人?”镇南方说道:“你一定看到了凶手的样子,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巴强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凶手。”他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握成拳头放在膝上的一双手。 第三十一章线索 镇南方望着巴强:“是吗?那好吧,你的问题我不追究了,你可以回去了。”巴强听了镇南方的话,不但没有半分的喜悦,神情反而紧张起来。 镇南方见巴强半天没有动,又说道:“怎么还不走?”巴强苦着脸道:“那我阿爸……”镇南方说道:“你阿爸他们因为涉及另一个案子,暂时不能离开。”巴强心里一惊:“什么案子?”镇南方冷笑道:“什么案子你应该很清楚。”巴强的脑门渗出了汗水,一定是盗墓的事发了。 巴强没有再说什么,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门边。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看到了那个人,那么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你,我敢肯定,你的下场一定会比巴旺更惨。”巴强顿住了,镇南方又说道:“如果他直接一枪要了你的命倒也没有什么痛苦,只是我打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不敢再用枪了,用刀?或者别的什么,希望他能够给你一个痛快的,不然那种折磨,啧啧,我想想都害怕。” 巴强几欲崩溃,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一下了扑到了镇南方的桌子旁:“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他带着哭腔,面部的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镇南方很淡定地指着椅子:“坐下吧,或许你又想起了什么,这个时候只有我们能够帮到你。” 巴强顺从地坐了下来,慢慢地,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了。 他抬起头来,望向镇南方:“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看到了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的话你就不会害怕了,更不会主动回来找我。”巴强说道:“如果我说出来,你们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吗?”镇南方说道:“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巴强长长地出了口气:“能给我杯水吗?”镇南方站起身来,给巴强倒了杯水。 巴强喝了一口才慢慢地说道:“说实话,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人正在巴旺的身上翻着,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是本地人的穿着,土布做的衣裤,一双尖口的布鞋,只是整张脸都用布蒙着,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就在我离他二十多米远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他掏出了枪好像准备把我也杀了,这个时候我阿爸在后边不远的地方叫着我,他听到又有人来了便收起了枪,跑了。” 镇南方问道:“你知道他在找什么吗?”巴强点了点头:“知道,一张纸条。”镇南方笑了:“那纸条应该是你放到巴旺的口袋里的吧?”巴强说道:“是的,原本巴旺是塞在他的鞋垫下面的。”镇南方说道:“难怪那人没有翻到,纸条你看过了?”巴强苦笑着说道:“看了。”镇南方说道:“那字能看出是谁写的吗?” 巴强咬着唇,没有说话。镇南方含上一颗棒棒糖:“其实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村子里会写字的人虽然不算少,但写得好的人却不多,这个年头还用钢笔的人就更少了。”巴强望向镇南方:“那字应该是乌达大伯写的。” 镇南方眯着眼睛盯住了巴强:“你确定?”巴强点了点头:“我确定。”镇南方笑了:“你为什么不把纸条拿走,偏偏要把它留在巴旺的口袋里?”巴强说道:“我觉得应该对你们破案有点帮助吧,虽然我偷了巴旺身上的钱,但我知道,重要的证据是碰不得的。”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好了,巴强,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对于你做过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追究了,既然你怕那人来找你,你就暂时先到隔壁去,和巴音呆在一块吧,我们会派专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巴强被警察带到了隔壁,镇南方把乌达叫了过来。 “看看这东西吧。”镇南方将字条递给乌达。乌达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镇南方说道:“这字条是我们在巴旺的身上发现的,有没有觉得笔迹很熟悉?”乌达吃了一惊:“啊?这,这怎么可能?”镇南方说道:“怎么不可能?”乌达说道:“这字条是我写的。”镇南方问道:“那怎么会到巴旺的口袋里了?”乌达脸如死灰,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镇南方收起了纸条:“你难道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乌达说道:“这纸条是我写的,可并不是写给巴旺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话。”乌达抬头望向镇南方:“你说什么,你相信我的话?为什么?”镇南方说道:“虽然这张纸条保存得很好,看上去像新的一样,可是墨迹却是旧的,至少写了半年以上。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纸条你是写给谁的?” 乌达没有说话,镇南方说道:“写给女人的吧?”乌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别紧张,我们的谈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乌达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写给谁的。”乌达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你不可能知道。”镇南方微笑道:“可我却偏偏还就知道了,你是写给乌克的妻子,巴强的阿妈的。”乌达一下子蔫了,跌坐了下去。 镇南方站了起来,走到了乌达的身边:“我说得没错吧?”乌达无力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镇南方叹了口气:“我是猜的,我告诉你是从巴旺的尸体上找到的这张纸条,你确实很惊讶,随后你承认了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可却不急于为自己辩解。乌达,杀人可是重罪,你的不辩解很自然就让我想到了你一定是想维护什么人。” 乌达没有说话,木然地听着。 镇南方继续说道:“在你来之前我刚和巴强谈过,是他把字条放到巴旺的身上的,又把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猜测巴强这样做是在对你进行报复,他的报复,加上你的维护,那个人自然就呼之欲出了。其实有时候看上去很复杂的一件事,往往就是这样的简单。” 乌达长长地叹了口气:“小镇同志,这件事我求你别说出去,不管怎么说,这关乎一个女人的名声。”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的那些破事我没兴趣,我只是找你来证实一下我的推测。放心吧,这件事到我这就结束了。” 乌达这才放下心来,他说道:“镇同志,我知道,这一次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我现在交待,能不能算我自首?”镇南方笑了:“恐怕自首是算不上了,不过如果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的侦破工作有大帮助,我会考虑你戴罪立功的表现,争取能够从轻发落。” 乌达说道:“好,我说,我全说。” 乌达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文物贩子,一直以来都是巴旺单线联系的,乌达只是负责组织村民们对古墓进行挖掘,把文物倒腾出来,至于销售与运输都是巴旺一手操办的。 镇南方相信乌达没有说谎,不过乌达说的对他也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 等乌达说完,镇南方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你遗漏了的?”乌达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乌嘎好像见过对方管事的。”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右手习惯性地托住了腮帮。 乌达说道:“应该乌嘎失踪前两天的事情,因为我们对古墓的挖掘并不专业,进度并不快,对方对文物的那个,对,他们说的叫品相,对品相的要求很高,为了不使文物受到损坏,我们就更小心,动作更慢了,所以对方一周来收一次货。那天应该正是收货的时间,过了约定的时间,他们还没到,我们便有些心急了,打电话催巴旺,他说王先生路上被蛇咬伤了,要先处理一下,还让我通知乌嘎,带了草药赶去帮王先生疗伤。” 镇南方问道:“他们不是开车来吗?怎么会被蛇咬到?”乌达说道:“车只能到水坝上,然后就得往竹林那边步行去古墓,大概要走七八公里的样子,你不知道,那玩意我们弄出来以后就藏在旁边的山洞里,专门有人负责看管,我们是记工分的,最后由工分来决定每个人能够分到多少钱。” 镇南方自然不管他们怎么分配,他问道:“既然是他们自己来接货,你怎么会没见过他们的人呢?”乌达苦笑道:“每次他们来的时候都蒙着脸,穿着同样的衣服,而且巴旺还让大家都转过身去的。” 镇南方示意他接着刚才的说。乌达说道:“如果说有可能见到他们的真面目的,只能是乌嘎!”镇南方问道:“就算乌嘎有机会见到他们,可蒙着脸的,他也看不见啊?”乌达笑了:“那蛇是垂在树上的,后来听巴旺说王先生被咬的是脸,破相了。” “南方,虎姑来了!”宫正阳在门口叫道。镇南方对乌达说道:“你先到隔壁去吧,我和虎姑聊聊。”乌达站了起来,怯怯地问道:“镇同志,那我过去了。”镇南方微微一笑:“放心吧。”他这话只有乌达听懂了,他感激地鞠了一躬:“谢谢,镇同志,谢谢。” 第三十二章绝杀 “叫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镇南方招呼虎姑坐下以后,微笑着说道。虎姑淡淡地说:“村子里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镇南方一楞,他没想到虎姑会说得这么明事理,他说道:“你那几天的行踪我们去调查过了,你确实是去了亲戚家。”虎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含上一颗棒棒糖:“我想知道乌嘎之前那两个意外死亡的人,他们的后事你参与了吧?”虎姑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当来的时候,是你怂恿村民说乌嘎是死于意外的吧?而巴音此前还一直说乌嘎并不是死于意外,他之所以改口也有你的因素吧。” 虎姑皱了皱眉:“我没有怂恿他们,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镇南方说道:“好,就算是你说的只是你的看法,那么我再问你,既然乌嘎的丧事你并没有接手,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想要看尸体的时候去点敛魂灯?”虎姑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舔了下嘴唇:“是果让请我帮她点的。”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眯成条缝,虎姑在说谎。 “是吗?是不是每个人死的时候都会点敛魂灯?”镇南方淡淡地问道。 虎姑说道:“是,是的!”镇南方站了起来,走到虎姑的身边,弯下了腰,在虎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说谎!只有意外死亡的人才会点敛魂灯,不过并不是点在灵堂里,而是点在房屋外的西方。在南方叫敛魂灯,而在北方叫引路灯,是为冤死的人引路,让他们找到家的。虎姑,我说得对吧!”镇南方站起来,坐了回去。 虎姑望着镇南方,她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懂的东西却不少。可惜她并不知道,镇南方在这方面是个行家,她那点功夫在镇南方面前还真的不够看。 镇南方继续说道:“而且这敛魂灯会一直点到出殡之前,而没有十二小时之说。” 虎姑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当时并不揭破?”镇南方摸了摸下巴:“惭愧得很,当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晚从你家里出来,我才想明白这一点。”虎姑说道:“可那晚我们并没有谈到这件事。” 镇南方说道:“那晚你太冷静了,冷静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而且你也能够提出你不在场的证据,这使我更觉得你有问题。”虎姑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了:“你可别忘记了,在你的屋里发生的可是人命案,虽然说或许真的不关你的事情,可是多少你应该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安吧?” “可你太淡定了,你甚至连抱怨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换做是我,至少我会埋怨怎么会摊上这档子事,会发两句牢骚。而你呢?”镇南方喝了口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什么,那我来告诉你吧。” “你是故意离开的,我们问过了,你去你二姨家是临时决定的,就连你二姨自己都觉得很突然,你为什么要去?因为你必须去,你如果不去怎么有机会杀了巴音?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巴音承认了乌嘎是死于意外,但你们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和我们走得太近,所以你们便起了杀心。”镇南方说到这,见虎姑动了动嘴,他抬手制止了虎姑说话。 镇南方继续说道:“其实乌嘎的丧事你是一直都参与其中的,甚至包括诈尸,应该也是你一手导演的,而完整配合了你整场演出的人则是乌达。”虎姑说道:“是乌达说的?”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有问他这些,我想先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虎姑的脸色变了,她发现自己被镇南方下了套。 她不应该有那样的发问的,这无疑是承认了镇南方所说的一切。 镇南方并不管她的表情变幻,而是继续说道:“可怜的是乌达他们,他们以为你是为了他们好,却不知道你是别有用心。”虎姑又是一惊,她不再说话,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漏了,这个半大的小孩,她已经不敢再大意了。 镇南方说道:“你对付巴音的意图与他们对付巴音的意图并不一样,他们是因为想要保守盗墓及倒卖文物的秘密,而你则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虽然我再起还搞不清楚,但我想我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 虎姑说道:“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镇南方说道:“我还没找到。”虎姑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得走了。”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请便,我说过,请你来只是问你些问题,不是要扣押你。” 虎姑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镇南方活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表,曾国庆应该快把那几个人给带回来了吧。 果然,几分钟后,曾国庆把镇南方说的那几个人都给带回来了。镇南方交待曾国庆派人盯住虎姑,然后把他们都召进了会议室,包括乌达和乌克。 “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要请你们到这来吧?”镇南方站着,双手撑在桌子上,淡淡地问道。大家面面相觑,然后都摇了摇头,纷纷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镇南方微笑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给大家提个醒吧,你们大多数人是村里的干部,我想告诉大家,盗墓,倒卖国家文物是重罪。”乌达没有说话,埋着头。乌克望向乌达,他不相信最后出卖了大家的竟然是自己这个当乡长的哥哥。 乌克小心地说道:“镇同志,这个事情我们也是不得已的,都是乌达带的头,他是村长,他说不会有多大的事情的,只要没有人去告发,就不会有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把你们叫来,不是追究你们的责任,当然,责任是肯定要承担的,只不过这个案子还有几个疑点,如果你们能够协助警方彻底地破了案,那么我们会考虑请求法官从轻量刑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第一,乌嘎是怎么死的?而乌嘎之前的两个所谓意外死亡的人又是怎么死的?”乌达首先站了起来:“镇同志,他们真是死于意外!”镇南方说道:“是吗?”几个村干部也忙说道:“是的,我们可以做证!”镇南方说道:“不是你们下的毒手?”乌克也说道:“不,我们虽然做了坏事,但杀人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也不敢做。” 大家都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镇南方问道:“你们怎么能够肯定他们都是死于意外?”乌达说道:“现场我们都去看过,真的是意外,况且,虎姑也是这样说的,虎姑可以通灵的,她说是意外一定就不会错。”镇南方说道:“好,可杀巴音你们应该参与了吧?” 镇南方说到这里,目光凌厉地望向乌达。 乌达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其他人却很是疑惑,乌克小心地问道:“杀巴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事?”镇南方冷笑道:“乌达,这就得你给我们解释解释了。”乌达颓然地说道:“镇同志,我能够单独和你谈谈吗?” 镇南方确定其他人果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点了点头。 正在镇南方准备领着乌达到隔壁去的时候,门外外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小镇,出事了!”镇南方心里一凛,就是宫正阳的声音,他让宫正阳去看着巴音和巴强,出事了,莫非是巴音或者巴强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可能? 镇南方已经顾不得乌达的事情了,冲出门去。 巴强死了!在宫正阳和小惠的眼皮底死了。而巴音也昏迷不省人事。镇南方叫道:“医生,快去找医生。”站在门口的一个警察忙去找医生去了。 巴强是趴在桌子上死的,脸伏在手臂之间,头埋着,七窍流血。而巴音却是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躺着。镇南方亲自对巴强的尸体进行了检查,确定是死亡了,巴音还有生命体征,只是鼻子和嘴也溢出了血来。 两人是中毒死的。镇南方说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正阳望了望小惠,两人一起摇了摇头。镇南方问道:“有人来过吗?”宫正阳说道:“没有。” 镇南方坐了下来,他的脑子又乱了。是谁想杀掉巴音和巴强?而他又是怎么得逞的?特别是巴音,他的饮食都是由小惠负责的,这毒又是怎么下的?镇南方望向桌子上的一只烟盒,他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烟少了两支!这烟绝不是巴音的,因为巴音的烟是小惠买的,牌子也不一样。这是巴强的烟吗? 镇南方对听说出事跑过来的曾国庆说道:“这烟收起来,马上派人送去化验,我怀疑是烟有毒。”曾国庆说道:“可为什么巴音没死?”镇南方说道:“习惯,是习惯救了他一命,他抽烟从来不抽到最后,经常剩下半截就灭了,巴强却抽得毫不浪费。对了,曾哥,让法医再上来一趟吧!” 曾国庆去安排了,宫正阳轻轻问道:“巴克就在隔壁,要不要告诉他?”镇南方点了点头:“告诉他吧,可以让他在外面看一眼,不能破坏现场。”说完,镇南方便走了出去。小惠说道:“南方,对不起,我们大意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如果真正的大意了,那是我。”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我不应该把巴强和巴音放在一起,不然巴音也不会出事。那烟不是你给巴音买的,应该是巴强身上的。”镇南方才说完,马上说道:“不对,我记得巴强曾经掏出烟来抽过。”说完,镇南方重新回到房间,在巴强的身上搜了一遍,他搜到半包烟。 镇南方说道:“这才是巴强的烟!” 第三十三章凶手 镇南方到了找了一个空房间,让小惠把乌达带了来。 镇南方让乌达坐下,淡淡地说道:“继续我们刚才的谈话,说吧,你是怎么和虎姑合谋杀巴音的。”乌达说道:“我是被逼的,虎姑知道我和秀兰的事情,哦,秀兰就是巴强的阿妈,十年前,我和秀兰因为一时的欢愉,秀兰便有了,本来我是准备带着她到县上偷偷把孩子打掉,可谁知道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虎姑知道了。” “虎姑找到我,说她能够帮秀兰打掉孩子,当时我见她很诚恳,而且也没有想以此要挟我们的意思,我们就接受了她的帮助。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在村里对虎姑一直都很照顾,而她也确实有些能耐,对村里的人和事也热情,渐渐地她在村里有了很好的口碑和声望。” 镇南方点了点头。 乌达说道:“那事已经过了十年了,谁知道就在你们到来的那天,她突然把我叫去,旧事重提,其实这十年来我和秀兰也没有断,虽然我们很隐秘,但却没瞒着虎姑,很多时候还是她帮我们创造了机会。那天晚上她对我说,要我帮她做件事,我想她帮我也不少,就答应了,可她没告诉我说是杀巴音,她只让我和老王头合演一出戏,就是乌嘎诈尸的戏。对了,老王头就是负责给乌嘎做道场的那个土道士。” 镇南方说道:“就算是你们合演一出戏,可是果让在啊,是不是真的诈尸果让会不清楚吗?”乌达说道:“我们是趁果让离开的空档,那时候果让要去为守灵的人招呼夜宵,等我们说诈尸了的时候果让想进去看,被拦住了,我负责在外面拦人,依虎姑的话让巴音去叫虎姑,老王头则负责在里面装神弄鬼。”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老王头和虎姑的关系一定不寻常吧?”乌达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平时也很少见他们有什么来往,我还纳闷,虎姑是怎么说到那倔老头的。” 镇南方说道:“你之前确实不知道他们是想算计巴音?”乌达说道:“不知道,我还以为虎姑是想搞点事,让大家更相信她的能耐。”镇南方说道:“你去吧,既然你不知情,我想你不会有太大的罪责的。”乌达走到门边:“镇同志,这事你可得保密啊,我答应过虎姑,死也不会说的。” 镇南方走了出来:“曾队,我让你安排人盯着虎姑你安排了吗?”曾国庆说道:“安排了。”镇南方说道:“马上逮捕虎姑,还有那个为乌嘎做道场的王道士。”曾国庆也不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走了。 镇南方他们的房间已经成了凶案现场,他们只得把行李暂时先搬到了隔壁,要等法证科的人来做了现场勘察以后再说。 镇南方坐在椅子上,双手探入了头发之间,他发现这个案子越来越让他迷糊了。虎姑策划了对巴音的谋杀的话,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再有,如果十年前这为今天的谋杀做好了铺垫,那么她会那么轻易让自己抓住吗? 还有,到底是谁想要杀巴音和巴强?那包烟又是怎么送进去的?巴强身上的半包烟还在,那么他不可能在烟没抽完的情况下重新掏一包出来打开,而巴音的烟都是小惠买的,那包烟明显也不是巴音的。 镇南方掏出最后一颗棒棒粒,看了一眼,把棒棒糖给扔到了一边:“宫警官!”他大声叫道。宫正阳忙跑了过来,镇南方问道:“有烟吗?”小惠有些担心地问道:“南方,你不是不抽烟的吗?”镇南方说道:“我想尝尝,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味道。” 小惠嗔道:“有什么好尝的?吸烟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镇南方说道:“一支,就一支,我心里憋得慌,就让我试试吧。”镇南方确实浑身不自在,他觉得就像在走迷宫,有时候明明看到像是要到了出口,突然一下子路又给封住了。 宫正阳望了望小惠,小惠无奈地点了点头,宫正阳尴尬地说道:“我不抽烟的,我去买。”小惠说道:“算了,我这还有一包,专门给巴音备着的。”说完从身上摸了出来,镇南方掏出一支,点了,竟然并没有像很多人第一次抽烟那样,呛得咳嗽,他轻轻地吸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味道不怎么样嘛。”一支烟就吸了一口便扔掉了。 镇南方皱着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医生来了吗?”宫正阳说道:“刚到,乡里的。”镇南方望着小惠手上的烟,他跳了起来!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很大,也很激动。宫正阳和小惠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 小惠说道:“南方,怎么了?”镇南方说道:“烟,我知道那烟是怎么回事了。”宫正阳说道:“我也一直没想通那烟是怎么送进去的。”镇南方摆了摆手:“没有人送进去,没有人能够在你们两个人的眼皮底下把烟送进去,那烟原本就在里面的。” 小惠懵了:“什么意思?”“我们一开始就走入了一个误区,而带我们走进误区的人便是巴音。”镇南方说道。 “他从一开始和我们接触,便问我们要烟抽,接下来他的烟几乎都是小惠负责在为他购买,这样一来,我们在思维就形成了一个定式,在我们的脑子里就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巴音在见到我们之前身上是没有香烟的。小惠给他买了两次烟,这样的印象无形中更加得到了强化。” 镇南方说到这里,举起手中的烟盒:“于是乎我们便根本不会去想,现场发现的那包烟会是他的。”宫正阳惊讶地说道:“你是说,那包烟是巴音的?可他为什么也中毒了?”镇南方说道:“他是为了让我们觉得他是清白的,他也是受害者。” 小惠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他就不怕万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毒死吗?”镇南方微笑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他的身份,草医,还有他抽烟的习惯,抽半截烟的浪费很大的,你们想想,一个农村长大的人,要么他就不抽烟,要么就会很节俭,怎么可能抽烟只抽半截?我敢说他抽半截烟也是做给我们看的。” 宫正阳说道:“那他的动机呢?证据呢?”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我坚信我的思路并没有错。准备一下吧,等法医他们来,我们也要跟着回城了。”小惠说道:“回去?这里的案子呢?”镇南方说道:“我们走后,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宫正阳说道:“对了,州文物局和县文物管理所的人到了,没房间给他们呆了,便让他们在院子里候着。” 镇南方叹了口气:“让乌达带着他们到那个皇陵去看看吧,你跟着,带到了地头就把乌达带回来。对了,怎么没见到乌麻?”宫正阳说道:“曾队说他带孩子上县城看病去了。” 镇南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花妹?花妹怎么了?”宫正阳说道:“他们也没见到乌麻,说是大早天没亮就走了。”镇南方说道:“马上布控,镇里,县城,一定要找到乌麻,找到了立即扣押!注意花妹的安全。”宫正阳问道:“怎么了?” 镇南方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觉得花妹是这个案子的一个特别关键的人物,她坚决不能够出事。”小惠说道:“那也不用扣押乌麻啊!”镇南方说道:“我怀疑乌麻杀了银花!”小惠和宫正阳都呆了:“不会吧?”镇南方说道:“我只是怀疑,花妹一直没有出现,这不符合一个小孩的性格,一定是她看到了她姐姐的死。如果凶手是别人,花妹应该也被灭口了。” “既然花妹并没有出事,那她一定是被禁足了,关在家里,现在村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警察,乌麻一定是害怕了,可他舍不得对唯一剩下的一个女儿下手,只得带着女儿逃了。”镇南方说完才发现宫正阳还在这里发呆,他说道:“快去啊,直接和姜绪云联系,请他布置!” 镇南方的推测不可谓不大胆,甚至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他一下子便抓住了三组凶手,第一组是虎姑和王道士,第二组是巴音,第三组是乌麻。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但他还需要证据,还需要三组凶手杀人的动机! 这是他真正头痛的地方,哪怕他的身份再特殊,办案也是需要请求证据的,他知道如果不能够及时地找到证据,姜绪云就会有麻烦,当然自己的麻烦更大,那逮捕证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虎姑和王道士被带来了。 虎姑望着镇南方,冷笑道:“你凭什么抓我?”镇南方没有说话,同样冷冷地望着她。虎姑说道:“没有证据就抓人,我一定要告你们。”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要证据吗?放心吧,少不了。”虎姑见镇南方如此的平静与淡定,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起来,镇南方如此胸有成竹,莫非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曾队,先把他俩分别看押,一会等法医他们来看过现场之后,把这些人统统先带回局里去。”曾国庆苦笑道:“这么多人都带走?”镇南方点了点头:“都带走。”曾国庆说道:“逮捕证一会就送到,法医要晚一点,哎,整个局里的人差不多都派到这边来了。” 镇南方说道:“没事,等他们都到了我们就走吧!”曾国庆说道:“那这里的事情?”镇南方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回去好好审审,应该就可以结案了。”曾国庆听了大喜,这个案子他清楚,绝对算得上大案了。 只有镇南方自己清楚,这个案子看似浮出了水面,但它的背后应该还隐藏着更大的案子,好戏才刚刚开场!镇南方在身上摸了一下,棒棒糖已经没了! 第三十四章昏迷 曾国庆把乌达、虎姑他们押上了车,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整个村子的人都参与了盗墓与倒卖文物的事情,最后镇南方还是只把村子里几个带头抓了,还交待自己,盗墓的案子到此为止,别再往下追究了。 只有小惠明白,镇南方曾经说过,法理不外乎人情,而村里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只是因为生活条件太差,太穷,正所谓饥寒起盗心,贫穷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镇南方轻轻地对曾国庆说道:“曾队,虽然我不太赞成法不责众这种说法,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控制一下范围的好,我相信很多人走到这一步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曾国庆点了点头:“小镇,就听你的吧。” 镇南方说道:“走吧!是时候离开这了。” 镇南方和小惠还有宫正阳,三人上了曾国庆的车,曾国庆发动了车子,镇南方问道:“巴音的情况能捱得到县城吗?”曾国庆说道:“医生已经做了处理,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过什么?”曾国庆道:“不过医生说他的情况很奇怪,按理说哪怕他只是吸了半截烟应该也不会只是昏迷,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事先服了解药!”“解药?”几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镇南方苦笑道:“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宫正阳说道:“这种假设也太大胆了。”镇南方说道:“大胆假设是破案的关键。”小惠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无这样的可能,巴音本来就是一个草医,如果他有真材实学,做到这一点也非难事。” 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巴音不简单啊!”曾国庆说道:“小镇,人我们是抓了不少,不过除了盗墓的事情,那几起杀人案我们可都还没有什么证据。”镇南方沉默了,曾国庆说的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杀人的证据,无法将案子移交给检察机关,那么到时候逮捕就成了闹剧,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宫正阳也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镇南方,镇南方的眼睛望着窗外,而小惠并不知道事情的厉害性,她说道:“没证据我们就慢慢找吧,总会有证据的。”镇南方笑了:“小惠说得对,没证据我们可以找,只要方向没错,我们就一定能够抓住他们的尾巴。”镇南方说得轻松,他不希望给大家太大的压力。 车子到了镇上,曾国庆对宫正阳说道:“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不用再回到所里去了,跟着到县城去吧,调令随后就会下来。我想小镇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协助,是吧?”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宫正阳原本以为自己要回到镇派出所去了,情绪有些淡淡地失落,听到曾国庆和镇南方这样说,他高兴地说道:“是吗?那太好了!”小惠也笑了,宫正阳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激动。 从镇上到县城的路好走多了,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县城。 姜绪云亲自到门口来接他们,见到镇南方,他寒喧了两句便把镇南方拉去了他的办公室。 “小镇,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吧!”姜绪云问道。镇南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想,我已经让曾队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了。”姜绪云摇了摇头:“我不是说盗墓的事情,那都是小事了,杀人案,那三起杀人案。” 曾国庆应该早就打电话向姜绪云做了汇报,姜绪云也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 镇南方说道:“姜局,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找到证据的。”姜绪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小心地问道:“大概要多久?”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半个月。”姜绪云见镇南方好像是胸有成竹,他才松了口气:“今天晚上我做东,为我们的功臣们接风。” 镇南方笑道:“今晚可别灌我的酒,我还得找乌达他们聊聊。” 姜绪云指着镇南方,笑着说道:“你个小镇,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上次你喝的可不少,最后还不是悄悄地云了黄田村?说明你能喝嘛!”镇南方苦笑道:“还说,我可差点把黄胆都给吐出来了。” 镇南方站了起来:“姜局,我得先去看看巴音的情况,晚上吃饭我们再聊吧。”姜绪云说道:“一起去吧!” 巴音还在昏迷,看上去脸色惨白,嘴皮乌黑。路上镇南方已经把关于巴音杀害巴强的推测说了一遍,姜绪云望着巴音,轻轻地说道:“如果你的推断是真的,那么这个人的心思也太重了。”镇南方说道:“是啊!”两人走出了病房,负责巴音的医生说道:“我们初步诊断他是因为中毒导致脑部缺氧而暂时性的昏迷。” 姜绪云问道:“他大概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医生说道:“最迟明天应该就能够醒过来。”镇南方望了望病房的方向,然后轻轻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假装昏迷?”医生楞了一下,他显然是没有想过。 他想了想小心地回答道:“显然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姜绪云说道:“南方,难道你怀疑他是装的?”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说不清楚,医生,你有办法搞清楚吗?”医生说道:“能。” 说完医生带着他们重新走进了病房:“我们检查过他的瞳孔,双侧对光反射存在,不过瞳孔放大,这是莨菪碱类麻醉药物中毒导致的,他的呼吸很像是共济失调性呼吸,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四肢应该是弛缓性瘫痪,换而言之,这个时候他的四肢对于外界的刺激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镇南方轻轻地问道:“是吗?”然后对姜绪云做了个抽烟的动作。这里是病房,是禁止吸烟的,况且镇南方并不抽烟,姜绪云很是纳闷,但还是把烟和火机递给了镇南方。医生制止,却被姜绪云抬手给止住了。 镇南方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姜绪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好烟,竟然让镇南方如此的糟蹋,真是乌龟吃大米,浪费粮食。 镇南方很随意地说了一个黄段子,姜绪云和医生都笑了,姜绪云虽然不知道镇南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知道镇南方做这一切一定有他的意义。 突然,镇南方将烟头慢慢地靠近了巴音的手背,然后轻轻地停在了巴音的手臂上,姜绪云和医生都闻到了一种焦臭味!镇南方没有动,巴音的整个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反应。镇南方耸了一下肩膀:“医生,这样应该试得出来吧?”医生呆了,半天才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看来他真是昏迷的。” 镇南方说道:“嗯,这下我相信了,姜局,我们走吧。” 离开医院,姜绪云问道:“难道你怀疑巴音是假装昏迷?”镇南方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刚才已经证实了,巴音确实是真的昏迷。”姜绪云说道:“或许他装得太像,瞒过了我们?”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其实医生说瞳孔扩大的时候我知道应该不是装的了,不过我还是坚持试了试,因为我怕他是用药物来使瞳孔发生改变。” “所以我才会用烟去烫他的手臂,可他却还是没有反应。”镇南方继续说道。 姜绪云笑道:“万一他忍受得了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就算他再能忍住疼痛,却不能够控制在初受刺激时的眼动,任何人在受到突然的刺激时,他的眼睛会不自觉地有动作,哪怕他是闭着眼睛的,那眼球也会有细微的动作,可我并没有看到。” 姜绪云这才点了点头。 镇南方苦笑道:“看来巴音的功课做得很足啊!”姜绪云说道:“有时候我都对你的判断有怀疑,凭巴音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有可能布下这么完美的局吗?”镇南方说道:“姜局,智力有时候与出生没有任何的关系,智商,加上相关的知识,再加上胆识,布这样的局并不难。” 姜绪云道:“可破局这太难了!”镇南方摇了摇头:“破局也不难,只是要找对眼。每个局都有一个眼,那个眼就是设局者的用心是什么。比如巴音为什么要杀巴强就是这个局的局眼!我问过村里的那些人,巴音和巴强的关系向来不错,又是叔伯兄弟,按理说他应该没有杀他的动机。” 姜绪云发动车子:“接着去哪?”镇南方说道:“回局里,小惠还在法证科,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镇南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巴音为什么要杀巴强?为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厉害关系是不为人知的呢? 镇南方突然睁开眼来:“秘密,一定是秘密!”姜绪云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什么秘密?”镇南方说道:“巴音杀巴强一定是巴强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那秘密足以让巴音陷入很大的困境。巴强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劣迹斑斑,就连死人的钱物他也敢动的,他肯定是以这个秘密要挟巴音,想换取利益!” 第三十五章往事 姜绪云说道:“就算是这样,可我们也不知道那秘密是什么啊!”镇南方说道:“有方向了应该就容易查了。”姜绪云说道:“希望你能够早些查到线索。” 县警察局法证科。 刘法医走到姜绪云和镇南方的面前:“我们对巴强进行了尸体解剖,确实是死于中毒,毒药的主要成分是砒霜。”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除了砒霜还有别的什么药物?”刘法医点了点头:“对,还有大量莨菪碱类的麻醉药,这也是就他为什么中毒以后没有因为痛苦而挣扎的主要原因。” 镇南方说道:“香烟和烟头都检查了吗?” 刘法医说道:“查了,那包香烟里剩下的烟都是无毒的,而现在发现的那两个同牌子的烟头上都查出了砒霜和莨菪碱的成分。”镇南方又问道:“剂量都一样吗?”刘法医回答道:“嗯,剂量大致相同,砒霜的量相对要大,而莨菪碱应该是掺杂在烟丝里的,过滤嘴上是残留物。” 镇南方搓了搓手:“我再看看烟头。” 两个烟头,烟只抽了一半的是巴音的,他的过滤嘴上除了有少许尼古丁的黄迹,应该还是很完好了,另一个则被咬得有些严重变形。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刘法医说道:“谢谢你了。”刘法医苦笑道:“希望这次能够帮得上你们的忙!”他是说前几次的尸检没能够为镇南方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他很是过意不去。 镇南方笑道:“已经很好了。” 从法证科离开,小惠不解地问道:“你刚才说已经很好了是什么意思?”姜绪云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镇南方说道:“一样的烟,一样剂量的毒药,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巴强死了,巴音却还活着吧?”姜绪云是老警察,他说道:“巴音只抽了半截便扔了,毒性没有完全吸收!”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看了两个烟头,出现两个烟头的过滤嘴上都有一个微小的针眼,嗯,应该是针眼,虽然很小,但肉眼还是能够分辨的。我想那应该是巴音给烟做的记号!因为其他的烟并没有毒,要准确地从一盒烟里把这两支挑出来,自然是需要做记号的。” “而刘法医也给我们了提示,过滤嘴上的砒霜剂量相对大,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砒霜下在过滤嘴里的,我想应该是以液体的形式把一定剂量的砒霜渗入了过滤嘴的海绵里,然后在烟丝里放入了莨菪碱之类的麻醉药。” 镇南方说到这里,姜绪云有些明白了:“巴音吸了半截烟便昏迷了,他的昏迷的确是真的,因为他吸入了一定剂量的莨菪碱!但他没有死是因为他没有咬过滤嘴,他的过滤嘴一直保持干燥,这样就算他吸入少量的砒霜也不会致命,而且让自己更像受害者,证明自己的清白。” 镇南方笑着点了点头:“而巴强应该有这样的习惯,吸烟喜欢用力去咬过滤嘴,而当过滤味中的砒霜被唾液给沾湿,他相当于直接在服食砒霜,这一招毒啊!” 姜绪云叹了口气:“可证据和动机还是没有。”镇南方说道:“有,动机就是我说的那个秘密,巴音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姜局,你马上派人查一下巴音最近一年来的情况,越详细越好!一定能有收获。”姜绪云说道:“就让小宫去办这件事情吧!我知道你相信他。”镇南方笑道:“他不错。” 晚饭的时候镇南方还是被逼着喝了几杯,姜绪云开了个头,先敬了他一杯,接着,曾国庆、宫正阳,甚至一干认识不认识的警察都围了上来,还好有小惠这个保驾护航的人在,镇南方才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杯,不然今晚他又得被抬着回去了。 饭后,姜绪云约镇南方到家里坐坐,他说姜颜一直念叨着镇南方这个弟弟,镇南方笑着让他转达问候,然后婉言谢绝了,今天晚上他准备云找乌达聊天,从黄田村抓来的这些人他都要单独聊一次,不是为了盗墓的事情,他是要了解一下黄田村的一些往事。 姜绪云也没有勉强,他笑道:“那改天吧,对了,你杨姐还让你有空到穗州去玩呢!”镇南方问道:“杨姐回去了?”姜绪云回答道:“嗯,昨天走的,她这次来的时间不短,公司那边压了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呢。” 吃过饭,镇南方和小惠沿着河边回警察局。他们谢绝了那帮警察要用车子送他们过去的好意,镇南方是希望能够单独和小惠走走,说说话,而小惠也有这般心思。 “小惠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镇南方轻轻说道。 小惠白了他一眼:“哼,还好意思说,你可是说过关于这个案子你是要向我单独汇报的,我等到现在你汇报了吗?”镇南方这才想到这茬,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好吧,我现在向领导汇报。” 小惠笑了,笑得很灿烂,很美,她说道:“算了,知道你的脑子里事多,汇报以后再说吧!”说到这里,一阵河风吹过,小惠打了个冷战。镇南方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镇南方的双手扶着小惠的双肩,有些不舍得放开,小惠红着脸,咬着唇,心跳得厉害。 镇南方的眼睛望着小惠:“小惠姐,你真美。”小惠嗔道:“油嘴滑舌的,就会哄人家开心。”镇南方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酒气,小惠轻轻把他推开:“喝这么多酒,臭死了!” 镇南方这才放开手,两人继续向前行。 镇南方走在小惠的左边,他的右手几次想偷偷地去牵小惠的手,但做了无数次的预备,还是没敢行动。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握住自己的双手在胸着揉搓着。小惠并不知道镇南方的小动作,她问道:“还在为案子烦心啊?慢慢来,不要急。” 镇南方笑了笑,没有说话。 乌达被带到了审讯室,里面就只有镇南方和小惠。乌达哈着腰带着笑:“镇同志!”镇南方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放松一点,今晚我不是来审你的,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乌达楞了一下,聊天? 镇南方从桌子上的烟盒里取出支烟递给乌达,又站起身来给他点上:“乌达大叔,我想了解一下村子里的一些情况。”乌达说道:“镇同志,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黄田村的事,几乎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如果我们的聊天能够对我的破案有帮助,我想我能够为你们求情。”镇南方这话对于乌达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虎姑和乌嘎家的关系,她和乌嘎或者巴音有没有什么恩怨?” 乌达皱起了眉头:“虎姑和乌嘎家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啊!虎姑的男人当时得了重病,还是乌嘎帮他诊治的,为了他男人,乌嘎没少下力气,可惜,那人的命在那了,乌嘎还是没能够把他救活。”镇南方问道:“他的男人生的是什么病?”乌达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肺痨。”镇南方点了点头:“为什么没到县里的医院去看?毕竟乌嘎只是一个草医。” 乌达说道:“哎,虎姑的男人和乌嘎的关系很好,也奇了怪了,他还就只相信乌嘎,让他上医院去,他不愿意,他说到医院去一来是费用承受不起,二来那些洋大夫他信不过。”镇南方问道:“当时虎姑是什么态度?” 乌达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当时她好像不太赞成让乌嘎医治,她说得了病就得上医院,可是她的话并没有人听,那时候她刚到黄田村,没什么地位。”镇南方说道:“再后来呢?”乌达说道:“接着三个月后,虎姑的男人便病死了,因为虎姑一直就很反对让乌嘎医治她男人,男人死的时候,虎姑很平静,她好像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男人死了以后他对乌嘎的态度反而有所转变,渐渐地和乌嘎、果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接着,虎姑就莫名其妙通灵了,说来也邪性,大家都说是他男人在指引着她。”乌达说到这里,又望向桌子上的香烟。镇南方这次干脆把烟和火机都送到了他的手里,镇南方的心里有了一点想法,虽然不太明晰。 镇南方说道:“他们没有再发生过冲突?”乌达摇了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镇南方说道:“巴音呢?你对他了解吗?”乌达问道:“你是指哪方面?”他知道镇南方这话一定有所指,果然,镇南方问道:“这一两年,他做些什么,接触些什么人,去过哪,你应该知道吧?” 第三十六章校长 乌达点起烟,慢慢说道:“巴音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对村里人也很热情,不像他父亲,乌嘎整天都板着个脸,就像是谁都欠着他钱似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有的人生来就是这副冷面孔。” 乌达摇了摇头:“不,乌嘎以前不是这样的。”镇南方问道:“哦?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乌达想了半天:“记不得了,有些年头了。”镇南方轻轻说道:“我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的变故才会这样吧?你想想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让他感到难过或者不愉快的事情。” 乌达眯起眼睛,大口地抽着烟。小惠望着镇南方,像是想说什么,镇南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说出来,小惠说道:“乌达大叔,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虎姑男人的死让乌嘎觉得愧疚,而性情发生了改变呢?”乌达抬起头来:“这……,也有可能,反正是在那事情之后,不过按说也不像啊。” 镇南方问道:“为什么?”乌达说道:“我记得虎姑男人死以后他还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直热情地为村民们看病,村子里谁有个大病小痛的,只要叫他,他总会及时地赶到。他变成这个样子,具体的时间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敢肯定,距离虎姑男人死至少有大半年,嗯,至少大半年。” “对了,那时候巴音多大?”镇南方随口问道。乌达说道:“八岁吧!” 镇南方盯住了乌达:“怎么我曾经听银花说虎姑的男人是车祸死的呢?而她的公公才是病死的,是银花说谎,还是你说谎?”乌达皱起了眉头:“啊?是吗?银花真这样说的?”镇南方点了点头。 乌达说道:“不可能啊,银花为什么要这么说?”镇南方笑道:“你的意思是说银花是说谎?”乌达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她在说谎!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镇南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乌达,乌达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肢体都说明他并没有说谎,那银花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说呢? 如果乌达没有说谎,那么银花的目的是什么?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掩盖事实的真相!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镇南方记得当时是银花主动向自己介绍虎姑的情况的,那么说她从一开始就在有意误导自己。涉及这件事情的除了已经死了的虎姑的男人、乌嘎、果让外,就只剩下虎姑和巴音了!银花一定是在替其中的一个遮掩,会是谁呢? 乌达继续说道:“我扯远了,继续说巴音吧,巴音不仅乖巧,而且也很聪明,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只是家里太穷,高中没毕业就缀学了。”镇南方问道:“他的中学是在县里读的吧?”乌达摇了摇头:“初中乡里就有,高中才要到县里去,他只读了一年高中,然后便回到了村里,继承了父业。” 镇南方说道:“除了读书,他有没有离开过村子?特别是这两年。”乌达说道:“没有,就连县城他也很少去,哦,他曾经去过几次省城,说是去看老校长,不过也就是去三五天便回来了。” 镇南方眼睛一亮:“你说的是阎校长吗?”乌达惊讶地说道:“是啊,怎么?你也知道?”镇南方说道:“我曾经听他提起过,那阎校长调走后有没有再回来过?我是说到村子里来?”乌达笑了:“来过那么一两次,是为他的父亲找草药,每次都是巴音亲自带着他满山去采。” 镇南方又问道:“巴音平时有什么爱好?”乌达说道:“爱好?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镇南方说道:“你再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人不一样,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乌达想了半天才说道:“好像没有,如果要说有,那就是他有时候让人感觉又不太合群。” 镇南方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乌达说道:“他总喜欢一个人到山上去乱窜,有时候村里的小伙子,小姑娘想跟着去玩玩他都拒绝了,他说喜欢一个人静静。”镇南方说道:“哦?一个草医到山里去采药也很正常啊!”乌达摇了摇头:“他很少一个人去采药,采药的时候一般都是乌嘎陪着一起去的。” 镇南方想到巴音曾经说的,常常一个人寻僻静的地方去练习拳脚。 镇南方说道:“嗯,好吧,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如果你再想到什么,随时可以让人叫我。”乌达说道:“好的!” 接下来镇南方又和其他几个人聊了聊,大抵和乌达说的差不多。 离开了警察局,小惠问道:“南方,有什么头绪了吗?”镇南方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银花到底在替谁掩盖事实的真相?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开始误导我们?”小惠不解地问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镇南方说道:“关于虎姑男人的死,相关的人就那么几个,虎姑男人、虎姑、乌嘎一家人。” “虎姑男人与乌嘎夫妻已经死了,银花说谎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掩盖某个事情的真相,排除掉死人,那么她的目标只可能是虎姑和巴音中的一个!是谁呢?”镇南方轻轻叹了口气。小惠说道:“应该是巴音吧?”镇南方问道:“为什么?” 小惠想了想说:“他们的年龄相仿,又是堂亲,关系自然要比虎姑要近一些。”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小惠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当然,这么简单的关系我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镇南方笑了。 电话响了:“喂!叶哥啊,你回来了?嗯,县招待所,你直接过去吧,我们马上就回来。” 小惠问道:“叶哥回来了?”镇南方说道:“嗯,他才下高速。”小惠说道:“你不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镇南方说道:“马上就见面了,何必在电话上罗嗦。” 两人回到了招待所,在房间坐下没多久叶清寒就到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惠,给我搞点吃的来,饿死我了。”小惠笑道:“叶哥,用得着这么赶吗?”叶清寒说道:“嗯,我有重大发现。”小惠听了兴奋地问道:“先说说嘛!”叶清寒苦着脸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去,弄吃的去。”小惠嘟起了嘴。 镇南方说道:“一起去吧,我也有些饿了。”叶清寒说道:“嗯,也好,我们边吃边聊。” 县城虽然不是很大,但有一条街却很是热闹,那里满是卖夜宵的大排档,三人点了一份烤乳猪,两个凉菜,要了几瓶啤酒。 小惠给大家倒上酒,叶清寒喝了一大口:“我去了省城,就向教育局打听那个阎峰,可他们竟然说查无此人。我当时就纳闷了,怎么可能呢?我把我能够知道的最详细的信息又仔细地说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没办法,我联系了黔州省国安局,请求他们帮忙查找,你们猜,怎么着?” 镇南方说道:“叶哥,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叶清寒说道:“他根本不归教育局管,因为原来乡里的那所小学是民办小学,阎峰也就是个民办老师,没有正式编制的,因此所谓的调查回省城也就不存在了,在教育局当然就没档案了。” 镇南方吃了口菜,然后问道:“那么他在省城做什么?”叶清寒望着镇南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来他和你还能扯上些关系呢!”小惠好奇地问道:“啊?和南方有关系?什么关系啊?”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他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到。 “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总经理,你那个干姐姐的属下。”叶清寒说道。 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听到没有,干姐姐,叶哥,你说这姐啊妹啊的,是不是最容易出问题啊?”叶清寒苦笑,只顾着报料,倒把女人爱吃醋这一茬给忘记了,他用同情的眼光望着镇南方,镇南方低下了头,干咳了一声:“那个,这个事情也不怪我,是人家非要认我这个弟弟。” 小惠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追究:“叶哥,还有什么发现?”叶清寒说道:“我找到了这个阎校长,他证实巴音的功夫确实是他教的,他说巴音的悟性很高,体质也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只可惜他的能力有限,不然好好调教一定能够有所成就。” 镇南方说道:“叶哥,你没有问他怎么想到转行?又是怎么进的恒艺?”叶清寒说道:“问了,他说他的老父亲身体不好,他必须回省城照顾父亲,可是他不是正规编制,想回到省城继续从事教育工作是不可能的,所以便改行了,那时候恒艺集团正好到黔州设分公司,他便去应聘了,从保安部经理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 小惠说道:“保安部经理竟然也能够成为分公司老总?”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别忘记了,他还当过校长,虽然是民办小学,但知识却不是假的。” 第三十七章死亡 “小镇,你在哪里?”曾国庆在电话里着急地问道。 镇南方吃了一惊,曾国庆如此的失态,一定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和叶哥他们出来吃夜宵,怎么了?”镇南方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小惠和叶清寒都不动了,一双眼睛望着镇南方。 曾国庆说道:“巴音死了!” 镇南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整个从都楞住了。“喂,喂,小镇,你在听吗?”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我们马上赶到医院!”说完他大声叫道:“老板,结账!”叶清寒和小惠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也没有问,小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不用找了!”三人起身跑到路过,拦了部出租车便向医院赶去。 就连姜绪云也赶到了医院。镇南方他们到的时候,姜绪云正在训斥那两个负责看管巴音的警察。曾国庆在一旁铁青着脸,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应该也气愤到了极点。 见到镇南方他们过来,曾国庆迎了上去:“一个小时前死的,护士进去给他换吊瓶的时候发现的。”镇南方点了点头,走向姜绪云他们:“姜局,别生气了,让我和他们谈谈吧。”姜绪云显然气还没顺,他对那两人说道:“你们不配呆在刑警队!”两个警察的脸上满是委屈,但却不敢说什么。 镇南方对叶清寒说道:“叶哥,你先和他们谈谈吧,我看看巴音。”叶清寒点了点头,把两个警察叫到了一边。 巴音死了,镇南方的心情比谁都要窝火。他直觉认为,巴音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地接近了,可这个时候巴音竟然死了。 法医早就到了,巴音的主治医生也在,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镇南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巴音,口鼻渗出鲜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是怎么死的?”镇南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地问道。主治医生回答道:“中,中毒!”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刘法医说道:“巴音是中毒死的,他的口腔和胃液中有大量的砒霜。”砒霜?刘法医继续说道:“应该有人从他的口中灌进去的。”镇南方说道:“他的眼睛怎么会睁着?” 刘法医回答道:“他应该是慢慢地有些恢复意识了,不过身体的各个器官并没有复苏,只有眼睛能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被人谋杀了。”曾国庆说道:“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多小时以前,这段时间,凶手早就已经跑得没有踪影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戴上了手套,他开始翻巴音衣服的口袋以及巴音的背包。 口袋里有六百多元钱,一张银行卡,而背包里则是几件换洗的衣物。镇南方望着银行卡发呆,曾国庆说道:“没有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我都搜过一道了。”镇南方笑道:“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吗?”镇南方扬了扬手中的银行卡。曾国庆不解地问道:“这东西很普通啊?我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曾哥,这东西很特别,太特别了。”曾国庆接到手里,看了一下,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镇南方说道:“卡并不特别,不过出现在巴音的身上就特别了。你想想,一个几乎很少离开村子的人,为什么会想到去办一张银行卡?”曾国庆也笑了:“小镇,你这话就不对了,谁告诉你农村人就不存钱了?” 镇南方说道:“我没有说农村人不能存钱,而是作为巴音那样的家庭,就算是存钱也应该只是办个存折,而不太可能办卡,因为卡是要收取年费的,虽然费用并不是很多,但十元二十元在生活条件相对落后的农村很多人是舍不得的。况且他们存钱取钱也就是在乡里或者县城,有必要办张卡去付年费吗?” 镇南方的话说完,姜绪云也说道:“对啊,你不说我们还想不到这一点。”曾国庆脸色有些尴尬,他笑了笑:“看来我们是粗心了,我马上去查一下,这卡上有多少钱,户主是谁。”镇南方说道:“明天吧,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既然巴音的身上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镇南方索性离开了病房,来到叶清寒的身边:“问得怎么样?”叶清寒说道:“他们都说自己并没有离开过门口半步。”镇南方望着两个警察,两人都很年轻,当然,年轻是相对的,和镇南方那种妖孽是不能比的。 镇南方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守着?”其中一个回答道:“原本我应该是在病房里面的,不过我想他一直昏迷着,不至于跑了,而且这里是三楼,也不可能有人能够上得来,就到门口找小谭抽烟,聊天,我错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镇南方说道:“就算你要出来也不用把门关上吧?”那人说道:“我们没关门,只是我们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的。”镇南方看了一眼病房外的椅子,距离病房门大概一米五远,且背对着病房。两人坐在那儿聊天,自然是看不到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镇南方心里恨死了这两个失职的警察,但他还是轻声地问道:“你们回忆一下,一个多小时前,也就是巴音死亡的那个时间段,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过镇南方从两人的眼神中读出了询问的意思,二人相互在询问对方,然后才达成了一种默契,给了自己否定的回答。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如果不如实回答,到时候姜局知道了我想你们可能就真的要脱掉这身警服了。”二人听了都紧张起来,镇南方望着第一个答自己话的那个:“我记得你叫狄伟吧?我们也是老交道了,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吧?”狄伟长长地吸了口气:“一个多小时前,李冉约我们吃宵夜,我们……” 镇南方逼问道:“你们去了?”二人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想楼下就有宵夜摊,就是去吃碗粉,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镇南方说道:“李冉是谁?”狄伟望向另一个警察:“是小宇的女朋友,也是医院里的护士。” 镇南方对叶清寒说道:“让曾队把那个李冉给找来。”小宇听了惊慌地说道:“不关她的事。”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我们只是想找她了解下情况。”此刻他恨不得给这两个猪头一嘴巴。 镇南方又问道:“你们去了多久?”狄伟说道:“大约二十分钟。”镇南方说道:“回到了你们也不进去看看巴音吗?”狄伟咬着唇说道:“没有,我只是推门看了一眼,见他还躺在那么,就没想那么多,继续在门口聊天。”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好吧,先这样,想到什么要补充的再找我。” 两个警察走了,姜绪云得知二人竟然玩忽职守,气得脸都绿了,镇南方自然是不会帮他们说好话的,他的心里早就把这两个给恨死了。 曾国庆已经安排人去找李冉了,他对镇南方说道:“小镇啊,这次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原谅,原谅!”镇南方苦笑道:“事情不出也已经出了,我还能怎么样?”叶清寒说道:“那个李冉一定有问题。”小惠也点了点头:“就是,这肯定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镇南方没有说话,在没有见到李冉之前,他觉得不能够盲目地下结论。 巴音死了。巴音为什么要死?巴音的死与巴强的死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镇南方觉得刚刚看见的一丝光明一下子又熄灭了,自己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小惠推了推镇南方,镇南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啊?你们说什么?”大家都笑了,小惠说道:“我们在说那个李小冉呢,你呢,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镇南方说道:“是谁,又为了什么杀死巴音?”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曾队,人带来了。”两个警察再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穿着很朴素,看上去挺阳光的,她的眉头紧锁,望着镇南方他们一帮子人,眼神中充满了戒备。镇南方说道:“你就是李小冉?”女孩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小宇的同事?”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李小冉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小宇出什么事了?” 镇南方说道:“他没出什么事,我听说你是这儿的护士?”女孩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能够带我到你的办公室坐坐吗?”女孩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怯怯地问道:“现在吗?”镇南方点了点头。 女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道:“好吧,跟我来吧。”说完扭头向护士值班室走去,镇南方跟在了后面,小惠也想跟着去,被叶清寒拦住了:“让南方一个人去吧,这女孩好像很紧张,有些排斥,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值班室里还有个女孩,她见到李小冉惊讶地说道:“咦,小冉,你怎么来了?”镇南方对她说道:“我们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出去一下。”那护士自然早就知道镇南方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的了,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小冉,然后“哦”了一声,抱着一个病历夹出去了。 镇南方顺手关上了门。 第三十八章巨款 镇南方坐在距离李冉不到一米的椅子上,两个人面对面。 镇南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李小姐,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所以你不必紧张。”李小冉说道:“能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可以,就在你把狄伟和小宇叫下去吃夜宵的时候,他们保持的病人被人杀死了。” 李小冉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惊恐:“什么?怎么可能?”镇南方轻轻招了招手:“坐下吧。”李小冉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镇南方问道:“你今天应该是几点下班?”李小冉说道:“我原本应该五点下班的,不过今天有台手术,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我就临时被抓去做辅助。”镇南方说道:“手术是几点结束的?” 李小冉回答道:“十点四十左右,我换好衣服原本是准备直接回家的,但或许是因为站了一晚上,感觉有些饿了,所以想先去吃点夜宵,我想起正好小宇他们也在医院值班,便去叫他们,可我没想到,就吃个夜宵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警官,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镇南方说道:“我们不会随便怀疑任何人,更不会冤枉无辜的人,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而已。”李小冉说道:“你们不会怀疑小宇他们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事,让他们陪我去吃夜宵,我保证,这不关他们的事情。”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们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会调查,不过擅离职守,导致被保护人遇害,他们是逃不过渎职的责任的。”李小冉的脸色苍白:“很严重吗?”镇南方说道:“你说呢?如果因为你的渎职而发生医疗事故,导致病人死亡,你觉得严重不严重?” 镇南方没等她再说话,又问道:“你平时也经常到手术室帮忙吗?”李小冉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经常,我到医院快三年了,一年最多一两次吧。”镇南方把椅子拉近了一点,然后说道:“那天是个什么手术?”李小冉回答道:“是个外科手术,一个民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导致脾破裂,是个修复手术,所以时间比较长。” 镇南方点了点头:“你是在下班前被告知要参加手术的还是之前就已经定好了?”李小冉说道:“快下班的时候,因为原本的辅助护士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是临时被抓了壮丁。”镇南方笑了笑:“嗯,医院是这样的。对了,原本的那个辅助护士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还有,你知道她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李小冉说道:“她叫班丽娟,就住在西城区建设路231号,当时好像听说她的孩子走丢了,她知道了很着急,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她不请假,那样的情形也不可能让她再进手术室。”镇南方站了起来:“我没什么问题了,别有什么包袱,这件事情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镇南方离开了护士值班室,李小冉还楞在那里。 “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小惠问道。 镇南方笑了笑,望向曾国庆:“曾队,虽然很晚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去趟城西。”曾国庆点了点头,镇南方对小惠和叶清寒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曾队陪着我就好了。”小惠点了点头:“那你们小心一点。”镇南方做正事的时候,小惠是不会任性的。 叶清寒也说道:“嗯,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 姜绪云也回去了,他是局长,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亲力亲为的。 “我们这是去哪?”曾国庆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道。 镇南方望着窗外:“西城区建设路231号,找一个叫班丽娟的女人。”曾国庆说道:“这个班丽娟又是什么人?”镇南方把和李小冉的谈话向他说了一遍,曾国庆说道:“你怀疑是有人故意让李小冉顶替班丽娟?” 镇南方说道:“我只是猜测,毕竟还有一个环节我想不通,就算是班丽娟家里的事情他们能够操控,可他们就那么肯定会是李小冉顶上手术?再说了,就算李小冉顶上手术他们也可以做到,他们又怎么能够保证李小冉一定会去吃宵夜,并且会去叫上那两个倒霉蛋呢?” 曾国庆也皱起了眉头:“确实,这里面不仅仅需要布局,还需要巧合。”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想了半天,然后说道:“不,不是巧合,而是了解,对医生和护士职业的了解,对人性的了解。”曾国庆说道:“怎么说?” 镇南方说道:“其实医生和护士做手术是很累的,你想想,从五点到近十二点,七个小时,在手术一站就是七个小时,这不仅仅对体力是个考验,对于意志与耐力也是一种考验。这七个小时里,他们的神经都一直崩得紧紧的,要有绝对的细心与耐心,出不得一点错,不能够有半分的疏忽,因为他们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场手术下来,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会很疲倦,当然,也会感觉到饥饿。他们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李小冉手术完成后一定会想吃点东西就休息,正好,医院后面那条街上就有宵夜摊,它们主要就是做医院的生意,这个时候李小冉肯定是不会回去弄吃的了,那些宵夜摊便是她的首选,这就是他们对医生和护士这个职业的了解。” 听了镇南方的话,曾国庆问道:“那对人性的了解怎么说?”镇南方白了他一眼:“如果换做你是李小冉,又在热恋之中,男朋友刚好又在医院值班,想去吃宵夜于情于理你应该都会叫上他们吧?”曾国庆点了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镇南方说道:“你不是没想到,而是不太细心。”曾国庆笑了:“小镇,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以后前途无量啊!”镇南方苦笑道:“我?”经历了这个案子,镇南方的锐气已经磨灭了,每一次有人死,他都很内疚,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能够早一点把凶手绳之以法才会导致这么多人死。 车子停下来了。 “就是这了,我去敲门。”曾国庆说完便上前敲门。 “谁啊?”一个男人打开了门,警惕地望着他们。曾国庆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县局刑警队的,想找班丽娟了解些情况。”这时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志明,是谁啊?”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对镇南方和曾国庆说道:“进来吧。” 两人进了门后,男人把门关上:“你们先坐吧,我去叫她!” 男人说完进了房间,镇南方听到房间里的两人小声说了什么,却听不真切,不到一分钟,女人便出来了。穿着睡衣,还披了件毛衣外套。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普通,略略有些发胖,脸上有少许的雀斑。她望着曾国庆和镇南方,有些紧张:“你们是警察?”曾国庆点了点头,把证件递了过去,女人看了一眼,然后又还给了他。 “你们找我什么事?”女人问道。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就是班丽娟?县医院的护士?”女人点了点头,镇南方继续说道:“班女士,我们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你核实一下,希望你能够配合。”班丽娟皱了下眉头:“能够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镇南方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了。” 班丽娟说道:“好吧。” “听说原本今天下午五点多钟你有一台手术,对吗?”镇南方问道。班丽娟说道:“是的。”镇南方说道:“那为什么要请假?” 班丽娟说道:“在距离手术时间不到半小时的时候,我想先到手术室去做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儿子走丢了,我就这一个孩子,他才四岁,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甚至来不及给院里打电话,赶到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我才想起来,就给医院去了个电话请假。” “孩子没事吧?”镇南方微笑着问道。 班丽娟微微点了点头:“没事,我赶到我妈家的时候孩子已经找到了,我很生气,便问他跑哪去了,他说是有个叔叔带他去买糖吃,还带他去街心公园玩了一会。”镇南方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后来呢?是那个男人把他送回来的吗?” 班丽娟说:“是的,他说那个叔叔送他回来的,但我妈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问了街坊,也没有人注意到。” 镇南方说道:“嗯,我没问题了,曾队?”曾国庆说道:“我没什么问题。”镇南方他们站了起来:“谢谢你了,班女士。”班丽娟问道:“你们能够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镇南方笑道:“没什么,不关你的事情。” 说完便与曾国庆走了。 “现在去哪?”曾国庆发动了车子问道。“我回招待所,睡觉。”镇南方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电话就响了,是曾国庆。 “小镇,我有巨大发现!”曾国庆的声音有些激动。镇南方说道:“什么发现?”曾国庆说道:“巴音的那张银行卡,你猜,卡上有多少钱?”镇南方说道:“猜不出来,不过我想应该不少。”曾国庆说道:“一百万,整整一百万啊!” 镇南方的瞌睡醒了,一百万?这可是笔巨款,巴音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第三十九章花妹 巴音的银行卡上竟然有一百万,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那么多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巴音并没有参与盗墓,就算他参与了盗墓也不可能分到这么多钱啊。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一只手轻轻梳着自己的眉毛。 曾国庆问道:“我说,你在听吗?”镇南方说道:“钱的来源查到了吗?”曾国庆说道:“正在查,我们已经请省厅的人与香港警方联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镇南方说道:“好的,我等你的消息。”曾国庆说道:“你不会还要睡吧?”镇南方说道:“我再睡会,困死了。” 曾国庆笑道:“我还有个消息,我保证你听了一定会睡不着。”镇南方坐了起来:“是不是找到乌麻和花妹了?”曾国庆说道:“嗯,我们的人在市里找到了他们。”镇南方问道:“人呢?人现在在哪里?”曾国庆回答道:“在局里。”镇南方说道:“我马上过来。” 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心理准备,镇南方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乌麻和花妹,在镇南方的印象里乌麻虽然是农村人,但却很爱整洁,而此刻的他衣服破旧,蓬头垢面,又脏又臭,看上去和个乞丐没有什么分别。 而他身边的花妹也一样,两人的衣服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了,黑麻麻的。 乌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片木然,那眼神也很空洞。而花妹则是一脸的恐惧,见到镇南方他们过来,忙往乌麻的怀里钻去。 曾国庆说道:“在市里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街上乞讨,如果不是我的人细心,还真的认不出来他们。”镇南方说道:“先让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对了,他们吃过早餐了吗?”曾国庆说道:“他们来的时候我倒是让人买了几个包子,这样吧,我先带他们去洗洗。” 警察局本身就有浴室,半小时后,曾国庆把乌麻和花妹给带了回来,也难为曾国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他们准备了好衣服。 乌麻和花妹被带到了曾国庆的办公室,小惠走过去拉住花妹的手,微笑着说道:“小花妹,我们又见面了。”花妹有些紧张地看向乌麻,乌麻还是面无表情。镇南方说道:“小惠,你和叶哥在这里和花妹说说话,我和乌麻大叔到隔壁去聊聊。”叶清寒和小惠点了点头。曾国庆陪着镇南方领乌麻去了隔壁。 镇南方指着沙发对乌麻说道:“乌麻大叔,坐吧!”然后他对曾国庆说道:“曾哥,你的烟呢?”曾国庆把烟给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镇南方取出一支递给乌麻:“乌麻大叔,怎么会搞成这样啊?”乌麻接过镇南方递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 镇南方没有催促他回答,而是静静地望着他。 曾国庆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和镇南方在一起,镇南方才是主角,这一点他搞得很清楚。 乌麻也许是很多天都没抽烟了,才抽得两口便咳了起来。 乌麻还是一声不吭,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乌麻大叔,我想知道银花到底是怎么死的?”听到银花,乌麻像是吓了一跳,手中的烟掉到了地上,原本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他的双手抱住了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杀我!” 镇南方和曾国庆对望了一眼,镇南方站了起来,走到乌麻的面前,他蹲了下来,拉住乌麻的双手:“乌麻大叔,是我,我是镇南方,小镇。”乌麻的双手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镇南方:“小镇,小镇?”他突然又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双手从镇南方手中挣脱:“银花不是我杀的,她是我女儿,她死了,呜……” 乌麻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曾国庆皱起了眉头:“南方,他不会是疯了吧?”镇南方一时也无法判断,如果说乌麻是在装疯,他装得也太逼真了。 镇南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朝曾国庆摇了摇头,曾国庆说道:“乌麻,你还认识我吗?”乌麻望向曾国庆,笑了:“你是谁啊?”曾国庆说道:“我是县上的警察,我是曾国庆啊,我们见过的。” 乌麻听到警察两个字,仿佛又受到了惊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曾国庆还想说什么,镇南方伸手拉住了他。 曾国庆小声地问道:“怎么办?” 镇南方说道:“先把他关进羁押室吧,让人小心看管着。”曾国庆点了点头。 乌麻被带走了,曾国庆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才几天他竟然就疯了,我说小镇,他这是真的还是装的?”镇南方苦笑道:“我看不出来,要是老舒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够一眼就分清楚。”曾国庆不解地问道:“老舒?谁是老舒?”镇南方说道:“我们处长。”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喂,哪位?朱叔啊,案子有了些进展,不过我觉得快崩溃了。”电话是朱毅打来的,他和邓琨还是挺关心案子的进展的,不过当听了镇南方把目前大致的情况说了以后,朱毅沉默了。 “朱叔,给点意见吧,我已经快没辙了。”镇南方这样说可不是谦虚,他确实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 朱毅说道:“总的来说你的思路没错,不过我想应该有些什么是你忽略了的,不过你第一次办案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也难为你了。对了,你向舒逸汇报过没有?”镇南方说道:“还没来得及,一直都有新的状况出现,穷于应付呢。”朱毅说道:“我觉得这件案子非比寻常,你还是赶紧给他去个电话吧。” 挂了朱毅的电话,镇南方想了想还是给舒逸打了过去,舒逸还是那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从头到尾他几乎没有说一个字,直到镇南方说完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镇南方楞住了,心里也有些火气,又是“知道了”,这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曾国庆见他打完电话才轻轻问道:“是舒处吧?他怎么说?” 镇南方看了曾国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其实镇南方如果看到舒逸现在的表情他就不会生气了,此刻的舒逸已经眉头紧锁,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案子,赶到上次镇南方向他汇报时他都觉得最多是个盗墓和贩卖文物的小案件,可从刚才镇南方说的来看,这个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只是个序曲,正餐还在后面。 他从镇南方说话的语气和语速明显感觉到镇南方已经失去了信心,镇南方一直都是一个自信的孩子,甚至可以说差点达到了自负的程度,他原本只是想用一个小案子打磨一下这块璞玉,没想到,竟然差点要把镇南方打趴下了。 “谢意!”舒逸大声叫道。 谢意跑了过来:“先生,什么事?”舒逸说道:“订三张机票,到黔州省的,越快越好。”谢意轻轻问道:“小镇那边出事了?”舒逸说道:“遇到些麻烦,我过去看看。”谢意问道:“另外两张票订谁的名字?”舒逸苦笑道:“沐小姐和你吧。”谢意说道:“好嘞!”他才转身,舒逸又说道:“算了,你别去了,让西门去吧,黔州可是他的家,他要熟悉得多。” 谢意有些失落:“哦!” 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搞不懂朱毅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向舒逸汇报,舒逸好像对这个案子一点都不担心似的,是太相信自己还是根本就不把自己手上的案子放在眼里? 他站了起来,对曾国庆说道:“走,隔壁看看去,小惠他们应该有些收获吧?” 谁知道小惠他们却一直没能够让花妹开口,反而吓得花妹直哭。 镇南方让小惠和叶清寒、曾国庆他们先出去了,然后关上门。他微笑着走到了花妹的面前:“花妹,还认得你南方哥哥吗?”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回到县城,镇南方又买了一大堆放在身上。 花妹怯生生地往沙发后面缩,但眼睛还是望向了镇南方手中的糖。 “怎么?真不认识南方哥哥了?”镇南方干脆给她剥开了糖纸,又递了过去。花妹终于伸手接了过去,但接过去以后又缩了回去。 镇南方退后两步,在沙发上坐下:“花妹,告诉哥哥,你和爸爸是怎么到市里去的?”花妹吃着棒棒糖,好像很纠结,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是坐车子来的。”镇南方笑了:“是大车子吗?”花妹微微地点了点头:“嗯,能坐很多人的那种。”镇南方问道:“花妹喜欢坐大车子吗?”花妹想了想:“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做小车子。” 镇南方说道:“能告诉哥哥爸爸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来城里啊?”小花嘴巴动了动,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摇了摇头:“花妹不会说的。”镇南方微笑道:“哥哥知道,一定是阿爸不让你说吧?”花妹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镇南方轻轻说道:“刚才你阿爸告诉我的啊,他说花妹很听话的,不过你阿爸还说了,”说到这里镇南方微笑着望着花妹,闭上了嘴。花妹好奇地问道:“阿爸还说什么?”镇南方说道:“你阿爸还说,他告诉你的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但是可以告诉南方哥哥。”花妹问道:“真的啊?”镇南方点了点头。“你骗人!阿爸说了,不管是谁问都不能说!” 第四十章装疯 镇南方没想到花妹会如此的戒备,以花妹的年纪刚才镇南方那样的绕弯应该能够让她解除戒备的心理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花妹,南方哥哥带你上街去玩好吗?”花妹摇了摇头:“我阿爸呢?”镇南方说道:“你阿爸和刚才那两个叔叔出去办事了,对了,花妹想不想阿花?” 花妹说道:“想。”镇南方说道:“那一会哥哥带你去找你阿妈好吗?” 乌麻带着花妹离开后,宫正阳去见过乌麻的妻子,那个女人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表现得很担心二人的安危,用宫正阳的话来说,他的反应很正常。镇南方也去看过她一次,她确实是憔悴了很多,银花的死,乌麻和花妹的出走,给她的打击不小。只是镇南方一直都不相信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虽然村子里出事的时候她大多时间都在娘家。 花妹听到镇南方说要带她去见阿妈,先是眼睛一亮,接着便黯淡下去了。镇南方问道:“怎么了?你不想见到你阿妈?”花妹摇了摇头:“不是,阿爸说了,我们不在家,阿妈就是安全的。”镇南方问道:“这些话你阿爸都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啊?” 花妹说道:“离开家的时候。”镇南方又问道:“那你阿爸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花妹听到这话,“哇”地哭出声来。镇南方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花妹?”花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我怕阿爸。” 镇南方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能够和花妹聊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镇南方把花妹交给了小惠,他希望小惠能够和花妹建立良好的信任,但花妹好像又恢复了起初的那种戒备状态。 小惠带着花妹出去了,她要带花妹到街上去买两身衣服,再去吃点东西。 镇南方、叶清寒和曾国庆坐在办公室里,叶清寒问道:“怎么样?她说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她的戒备心理很严重,我已经尽力了,不过她说了一句话。”曾国庆问道:“什么话?”镇南方说道:“她说乌麻说过,他们不在家,她的阿妈才会是安全的。” 叶清寒说道:“有人逼他们走的?”镇南方眯缝着眼睛:“还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也意识到了危险,自己想藏起来,只要他没被发现,他老婆就不会有事。”曾国庆问道:“我更倾向于小镇的看法。”叶清寒微笑着问道:“为什么?”曾国庆说道:“其实他大可不必做乞丐,随便找个什么体力活也饿不着他们。”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这样想。” 镇南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宫警官呢?”曾国庆说道:“哦,我让他回去办交接了,下午就正式到我们刑警队来报到了。”镇南方笑了:“他一定开心死了。”曾国庆说道:“其实就小伙子很不错的,有头脑,也很有干劲。” 电话响了,镇南方看了一眼,是舒逸。他接通了电话:“老舒啊,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是下午一点的飞机,到林城两点二十五分,你到机场来接一下。”镇南方兴奋地说道:“什么?你要亲自过来?”舒逸笑了:“怎么?觉得我多余啊?”镇南方忙说道:“不是不是,你要再不来,我都要疯了。” 舒逸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好了,不说了,记得接机。” 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舒处要过来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下午两点二十五到林城,现在是十点半钟,叶哥,我们去林城接一下吧。”曾国庆说道:“我也一起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地主。” “我也去吧,迎接上级领导我不去怎么行?”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姜绪云。 二点二十五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林城市见龙洞国际机场。 镇南方把姜绪云和曾国庆介绍给了舒逸,舒逸微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姜局,怎么敢劳您大驾,亲自到机场迎接啊!”姜绪云说道:“唉,你是领导,我来接领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舒逸说道:“可不敢这么说。” 曾国庆特意开了一部地方牌照的别克商务车,大家上了车,姜绪云说道:“舒处,真羡慕你啊,手底下有小镇这样的能干的人。”镇南方尴尬地说道:“姜局,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要真是能干的人,老舒还能大老远的跑来?我要是能干的人,也不会让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凶案接连不断了。” 姜绪云说道:“小镇,你不能这么说,是我们的对手太不简单,如果不是你,我们还查不出盗墓案呢,如果你这样都叫不能干,那么你让我们全局上下情何以堪啊!”舒逸笑道:“姜局过谦了,小镇小聪明是有一些,不过毕竟太年轻,冲劲有余,沉稳不足,经验也差了些,让他来是希望他能够向你们这些老大哥多学习学习,磨磨他的棱角。” 姜绪云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到你,看到小镇,我觉得我真的老了。” 舒逸忙转开了话题:“南方,你说那个叫乌麻的疯了?”镇南方点了点头:“看上去是的,至少我没看出什么破绽,老舒,你那套行为分析的办法我还是不得要领呢。”舒逸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你静不下心来观察,你必须熟悉人的一切行为动作,包括细微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微表情,它不会骗人。” 姜绪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表情难道就不能够伪装吗?” 舒逸笑道:“伪装不了,因为人的微表情是由情绪控制的,简单地说就是情绪发出信号,刺激神经,导致由神经控制的肌肉有规律性地发生变化。”姜绪云“哦”了一声,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舒逸又问道:“那哀嚎声查清楚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人全部都从黄田村撤回来了?”镇南方说道:“是的,我觉得继续呆在那里意义不大,而且我怕真出什么事。”舒逸轻轻说道:“这样也好,他们或许会因为松懈而来有什么动作。”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总觉得这会是个大案!”舒逸说道:“这次你的感觉或许没错。”沐七儿和西门无望一直没有说话,沐七儿并不关心案子,只要舒逸去哪都带上她就行了,西门无望则是对案子没太多的想法,毕竟知之甚少。 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回家看看?”西门无望摇了摇头:“等办完这个案子再说吧。”曾国庆这才想起刚才镇南方介绍的时候提到过,西门无望原本就是林城人,现在车子还没离开林城,曾国庆说道:“要不回去看看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西门无望说道:“没事,有的是机会。” 曾国庆笑了:“真不去?那我们就直接回山都了!” 回到山都县城,姜绪云的意思是让舒逸他们先到招待所去休息,明天再开始工作,但舒逸却拒绝了,只是让他们先把沐七儿送过去,他说他想先见见乌麻。 乌麻再次被带到了曾国庆的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镇南方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人。镇南方还是微笑着让乌麻坐下,因为舒逸交待过,不用向乌麻介绍自己。舒逸靠在窗边,正对着乌麻,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乌麻的身上。 乌麻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他进屋以后只是瞟了舒逸一眼,然后再也没有看过舒逸。 镇南方在乌麻的对面坐下:“乌麻大叔,你真不认得我了?小镇啊!”乌麻没有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镇南方望向舒逸,舒逸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镇南方只得继续说道:“银花是怎么死的?” 乌麻望着镇南方,目光呆滞:“银花,银花……”他反复地念叨着。 镇南方说道:“对,银花,你的女儿!”乌麻听到女儿这个字眼,“哇”地哭了:“银花死了,我的女儿死了!”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乌麻没有说话,还在呆呆地重复着那两句话。 镇南方又说道:“你的妻子死了。”乌麻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双手也握紧了拳头。但这只是瞬间的动作,他散乱的眼神游移在镇南方的脸上:“死了,都死了,死了!” “够了,乌麻,你的表演至此结束吧。”舒逸开口了。镇南方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走了过来。乌麻仿佛像是没有听懂舒逸的话,还在继续念叨着。 舒逸坐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乌麻:“你以为躲起来,装成乞丐或者像现在这样装疯卖傻就能够逃脱你的厄运吗?女儿死了,老婆死了,接下来是谁?你还是花妹?” 乌麻突然站了起来:“花妹?花妹呢?”镇南方说道:“花妹小惠带着逛街去了。”舒逸坐了下来:“乌麻,你听我说两句,如果你听完了还是坚持要这样装疯卖傻,那以后我们就不再管你的事情了。” 第四十一章愤怒 舒逸说完,也不再看乌麻的反应,他淡淡地对镇南方说道:“来人,送他回羁押室。”镇南方看了看乌麻,乌麻还是那副木然的样子,仿佛是真的疯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一个警察进来把乌麻带走了,舒逸点上支烟,吸了一口:“怎么那副表情?蔫巴巴的?” 镇南方说道:“我原以为老舒你亲自出马一定会有收获,谁知道他还是这样。” 舒逸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收获?”镇南方惊喜地说道:“是吗?你看出什么来了?”舒逸说道:“去,给我泡杯茶来!”镇南方忙说道:“好嘞,你等着,姜局那有好茶叶,我马上回来。” 镇南方来到门口,曾国庆忙走上前来:“小镇,怎么样?”镇南方说道:“这得问老舒,不过他让我泡杯好茶给他,这不,我正准备去姜局那打秋风呢。”曾国庆说道:“不用,我这里就有,来来来,我给你们拿。” 曾国庆进了办公室,微笑着和舒逸打了招呼以后便在柜子里取出一盒茶叶:“这是一个朋友送的,上好的乌龙茶。”泡好茶后,他给舒逸和镇南方端了上来,舒逸拿起杯子:“曾队,你这是暴殄天珍啊,茶叶如你所说是上好的乌龙,可你用这一次性的杯子,唉,可惜了!” 曾队不好意思地说道:“没办法,办公室里没茶具。” 舒逸说道:“不一定要用什么茶具,备几个瓷杯也就行了。”曾队说道:“嗯,我一会就让人去买几个来。”舒逸笑道:“这样最好,估计我还得在这里混几天伙食呢。”曾队也笑了:“什么混不混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特殊,我们哪有机会与舒处相识啊?这也算是缘份啊。” 镇南方才不理会他们的客套,他说道:“老舒,快说,他是真疯假疯?” 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就坐在他的对面,离他那么近,应该是看得最清楚的,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啊?”镇南方说道:“我看不出来,你教我的那套我还是没能够吃透。”舒逸说道:“他是在装疯。” 镇南方和曾国庆都楞了一下,镇南方问道:“你凭什么说他在装疯?”舒逸说道:“不可否认,他装得真的很像,无论是神态,动作,表情,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逼真,就连我一开始也无法判断。你回忆一下,当你按照我说的,对他说他妻子死了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 镇南方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哦,这我留意了,因为你让我说这句话,我想应该有它的作用,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可是我却没有出现任何细微的变化。”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盯着他的脸和眼睛看当然不会有什么发现,如果你当时留意一下他的身体,你会发现他有微微的颤抖,你再注意他的双手,有短暂时间的握拳。” 镇南方说道:“握拳?”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握拳,时间不会超过两秒,然后马上回复了平静。握拳代表什么?我应该教过你吧?” 镇南方说道:“愤怒!”舒逸笑了:“亏你还记得。”曾国庆“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他还能够正确地表达愤怒,所以说明他应该没有疯。” 舒逸摇了摇头:“曾队,这回你也错了,就算是真正精神有问题的人有时候也能够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他能够流露出愤怒的情绪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对自己的亲人有深刻记忆,从潜意识里会拒绝,或者排斥接受亲人不幸的消息。所以仅仅是愤怒,恰当或者过当地表现出这种情绪,我都还无法正确判断。可惜啊,他是在刻意地掩饰。” 镇南方说道:“掩饰说明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还懂得情绪控制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疯子。”舒逸说道:“现在才明白啊?” 镇南方傻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老舒,你一出马还真是非同凡响啊!” 曾国庆却担心地说道:“乌麻就算没有疯,但他一直这样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舒逸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强制性做精神鉴定?凭什么?除非你有证据控告他杀了银花,可是你们找到证据了吗?”曾国庆望望镇南方,镇南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乌麻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为什么能够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在听到妻子死了的消息还要继续装疯卖傻,那是因为他不相信他的妻子真的死了。他能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便对你的话的真假做出判断,难得啊!” 镇南方说道:“那怎么办?”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曾国庆一支:“放心吧,他自己会找我们的。”曾国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既然他是聪明人,那么他自然会去衡量利弊,对了,曾队,一会你让人把他从羁押室弄出来,把他安排到招待所去,只是让人看着他,以照顾他的名义。”曾国庆点了点头。 舒逸继续说道:“如果他要一直装疯,他便只能一直在警方的控制之下,不,照顾之下,他如果一直有警方照顾着,威胁他及他的家人生命的人就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警方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很有可能会对乌麻的妻子动手!这一点乌麻会想通的,想要摆脱警方的控制,他只有一条路,清醒过来,和警方配合。” 镇南方张大了嘴:“老舒,你这招也太损了吧?”曾国庆也笑道:“高,真的是高。”舒逸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老曾,你安排人暗中去保护一下乌麻的妻子。”曾国庆说道:“嗯,我这就安排,我让宫正阳去。” 镇南方说道:“让叶哥一起去吧。”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对,让清寒也一起去,我倒把对方那个高手给忘记了。”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来了。 “舒处,省国安局的甄处长大概一个小时后过来,我让他直接到招待所去。”叶清寒说道。 舒逸站了起来:“曾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乌麻有什么动静给我打电话。”曾队笑道:“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舒逸说道:“不用了,我们有车,你先忙吧!清寒,你就别回去了,一会你和曾队安排的人再去一趟黄田村,一定要保护好乌麻老婆的安全。”叶清寒回答道:“是!”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小惠和花妹也回来了。 沐七儿正来和花妹玩着游戏,花妹玩得很开心,脸上带着笑容。舒逸轻轻地问道:“南方,这就是花妹?”镇南方点点头说道:“看来他和七姐还挺投缘的。”舒逸走了过去,见到舒逸,小惠高兴地叫道:“逸哥!” 舒逸抚了一下小惠的头:“小惠,南方没欺侮你吧?”小惠的脸一红:“没,没有。”舒逸皱起了眉头:“真的没有?”小惠微微点了点头:“真的没有。”舒逸“咦”了一声:“小丫头,脸怎么这么红?”说完他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把头扭向了一边。 舒逸叫道:“南方!”镇南方只得回过头来,笑道:“老舒,我哪敢欺侮她啊,她那拳脚,我欺侮她不是等于找虐吗?”舒逸说道:“我怎么看你都像一个受虐狂,是不是,丫头?”小惠嗔道:“逸哥不正经,一来就拿小惠笑话,不理你了。”说完看了一眼镇南方,然后便跑了出去。 舒逸微笑着走向花妹,原本在跑着跳着的花妹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望着舒逸,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舒逸的面前,拉住了他:“别吓着孩子。”舒逸轻轻说道:“嗯,放心吧,我就和她说几句话。” 沐七儿让到了一边,舒逸走到花妹面前蹲了下来,花妹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舒逸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花妹的脸上,而是面带微笑看着她身上小惠给她买的新衣服:“花妹,你的衣服真漂亮。”花妹听了舒逸的话,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自己的衣服,嘴角轻轻上扬:“小惠姐姐给我买的。” 舒逸说道:“嗯,小惠姐姐很喜欢花妹吧?”花妹点了点头:“嗯,小惠姐姐还带我去吃了好多好吃的。”舒逸伸手拉住了花妹的手:“那花妹告诉哥哥,你最喜欢吃什么啊?”花妹想了想说道:“我最喜欢吃臭豆腐了,还有油炸洋芋,不过小惠姐说那些都不卫生,不让我多吃。” 舒逸笑道:“现在还想吃吗?”花妹“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舒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哥哥带你去吃!”花妹说道:“可小惠姐姐不许花妹吃啊!”舒逸悄悄在花妹的耳边说道:“我们不让小惠姐姐知道不就行了。”花妹看了一眼沐七儿,舒逸说道:“放心吧,沐姐姐不会说的。” 花妹说道:“那让沐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好吗?”舒逸看了看沐七儿,沐七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镇南方呆住了,花妹就这样轻易地被舒逸给搞定了?自己好歹算是和花妹混过几天的,都没能够打消花妹的戒备,而舒逸轻轻松松几句竟然就把花妹的防备卸下了,镇南方有一种挫败感,他知道自己和舒逸相比,欠缺的还是太多了。 第四十二章梦游 从头到尾舒逸都没有问花妹任何与案子有关的事情,反而拉的都是一些家常,花妹吃得开心,也玩得开心,渐渐地和舒逸便熟络了。沐七儿一直很纳闷,既然舒逸和花妹都已经混得很熟了,可舒逸去压根不提关于案子的一个字,她很佩服舒逸的耐性。 回到招待所,舒逸把沐七儿和花妹送进了房间,然后敲开了镇南方的门,镇南方打开门,西门无望也在。镇南方兴奋地说道:“老舒,怎么样?有收获吗?”舒逸瞪了他一眼:“你和她认识的时间那么长都没有什么收获,你指望我能有什么收获?” 镇南方说道:“那不一样,刚才我看你带走她的时候她已经一点戒备的心理都没有了,你应该能够问出点什么吧?”舒逸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有问。”镇南方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舒逸说道:“先做朋友,只有她真正的接纳你了她才会和你分享她的秘密,虽然她只是个孩子,但她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只有真正地接纳了你,她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甚至会让你给他解惑或者建议。特别像花妹这样有过不平常的经历的女孩,虽然看似没了戒备的心理,其实她只是把心理的防线后撤了一些,一旦你去触及,她的叛逆心理马上就会反弹。” 西门无望说道:“对待一个孩子也有那么多讲究啊?”舒逸微笑着说道:“那当然,不然哪来的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镇南方长叹一口气:“老舒,你是不是应该放我回去继续念书啊?”舒逸说道:“你呀,想丰富知识一定要上学校去吗?自己要学会挤出时间充电,别整天一脑门子的想着谈恋爱。” 镇南方说道:“谁一脑门子的想着恋爱了?”舒逸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小惠和你都有问题。”镇南方嘿嘿一笑就准备跑出房间就听到了敲门声。 镇南方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男人。年长一点的那个问道:“请问,舒处在吗?”镇南方疑惑地问道:“你们是?”那人说道:“我们是黔州省国安局技侦处的,我叫甄大智,这位是我的同事小杨。”舒逸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是甄处长吧?请进请进!” 甄大智望着舒逸:“是舒处吧?”舒逸点了点头。 甄大智热情地握住了舒逸的手:“胡局长让我代他向领导问好呢。”舒逸笑道:“什么领导,你们胡局才是领导。来,坐吧!南方,泡茶啊,还傻楞着做什么?”镇南方这才“哦”了一声。 大家坐下之后,甄大智说道:“舒处,有什么任务你就布置吧。”舒逸说道:“不急,这两天先休息,后天我们到黄田村去。”甄大智说道:“行,胡局说了,到舒逸这里,一切唯舒上马首是瞻。”舒逸笑道:“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甄大智忙说道:“是,是!” 舒逸要去黄田村?还带上两个搞技术侦察的人,他想去做什么? 镇南方有些不解:“老舒,要我和你们一块去吗?”舒逸说道:“你当然要去,不过小惠得留下。”镇南方脱口而出:“为什么?”舒逸说道:“花妹和乌麻的安全得靠她和西门负责。”镇南方噘起了嘴:“哦。” “砰砰!” 西门无望去打开了门,曾国庆站在外面,伸着向里面看了一眼:“哟,舒处来客人了?”舒逸笑道:“老曾啊,进来吧。”曾国庆走了进去,舒逸介绍道:“这两位是省国安局的同志,这位是甄处,这位是小杨。”曾国庆忙伸出双手:“甄处,你好!欢迎上级领导来指导工作。”甄大智握住曾国庆的手,目光望向舒逸,舒逸说道:“哦,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县警察局刑警队的队长曾国庆同志。” 大家寒喧后,曾国庆说道:“舒处,我已经把乌麻安顿在203房间了,201和205房间分别住着我的一个人。”舒逸皱了下眉头说道:“让你的人都住在205吧,把201腾出来,让西门住,他和小惠分别负责乌麻和花妹的安全。” 曾国庆说道:“好,我立即安排。哦,对了,晚上我们姜局安排好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吧!”舒逸说道:“姜局有心了,行。”曾国庆对甄大智和小杨说道:“二位也赏个脸!”甄大智笑道:“只要不嫌我们叨扰就好!” 晚饭的时候镇南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黔州省的酒文化,甄大智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喝起酒来那叫一个猛,用他们的说法,那叫“公斤级”的,小杨也不是软蛋,倒是舒逸,借口身体不行,滴酒未沾,而镇南方,因为和姜绪云他们喝过两场,这次自然是躲不过,最后无法幸免地趴下了。 西门无望没有喝酒,他要负责乌麻的安全,这是不能大意的。所以到最后散场的时候,除了两个女人,舒逸和西门无望,所有的人都是扶着墙走的,镇南方干脆路都走不动了,是让西门无望抬上车的。 回到招待所。 沐七儿和小惠带着花妹住在209,舒逸和镇南方住在207,西门无望住在201。 舒逸和西门无望好容易把镇南方扔上了床,给他打理干净,然后舒逸说道:“走,到你房间去。” 进了201,舒逸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唉,今天晚上我就和你一个屋吧,那小子搞得满屋子的酒气。”西门无望笑道:“倒还没看出来,南方虽然年纪不大,可这酒量还不算小。”舒逸摇了摇头:“他最好别喝酒,酒是最伤大脑的,虽然说喝一点可以养身,不过一样伤脑。会使他的反应能力和思考能力打折扣。” 西门说道:“嗯,找个时间好好说说他。”舒逸苦笑道:“这个案子结束再说吧。” 西门无望问道:“舒处,既然让我保护乌麻,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和他住一个屋?”舒逸笑道:“不用,给他点空间,知道人为什么会恐惧吗?”西门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恐惧是因为一切不可知,让他一个人单独住,给他一个陌生的空间,他就会有很多的想法,而你和他同处一室,他可以从你的语言,情绪等方面获得很多的信息,反而会让他感觉平静。” 西门无望说道:“人的心理还真是一个复杂的课题。” 舒逸说道:“其实人的心理并不复杂,共性是共通的,比如受到某种刺激,人的下意识里产生的情绪是相同的,比如面对危险的时候,惊恐、害怕、畏惧,面对喜事的时候,开心、快乐、愉悦等等,这些共性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哪怕这个人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经过训练的人只能说是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他的一些本能的,细微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却不会说谎。” “而每个人又有自己的个性,不过个性化的心理也只是共性的引申而已。”舒逸摸出烟来,扔了一支给西门。 西门无望接过烟点上:“也就是说能够把握住人的心理的共性,基本上就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觉得乌麻能够扛多久?”舒逸说道:“最长三天,一旦他扛不住了,要见我们,你们就立即把他带回到黄田村来找我们。”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二楼的房间全是双人间,舒逸洗了个澡便睡了,西门无望并没有睡,他把房门留了一条缝隙,然后把房间的灯关掉了。 舒逸是让内线电话给吵醒的,虽然西门无望提起电话的速度够快。 西门无望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沐七儿的声音:“花妹不见了。”西门无望楞了一下,对舒逸说道:“花妹不见了。”舒逸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就冲了出去。 推开209的房门,只有沐七儿在。 “到底怎么回事?”舒逸轻轻地说道。沐七儿说道:“原本小惠的意思是让花妹和她一床,可花妹却一定要和我睡,我就答应了,很快就把她哄睡着了,谁知道刚才我醒来准备上卫生间,却发现花妹不见了,我马上叫醒了小惠,小惠已经去找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且不说小惠了,就是沐七儿的身手也不差,两个人竟然都没听到花妹的动静?他觉得有些奇怪:“七儿,你们两个都睡得那么沉?”沐七儿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舒逸摆了摆手:“七儿,你别误会,我不是责备你们,我只是觉得有古怪,你和小惠都是有功夫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睡得那么死的。” 舒逸这话一说,沐七儿也觉得奇怪了,舒逸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走,我们先进找找她们。” 出了招待所,舒逸说道:“我们分头去找,我往左边,你往右边,小心一点。一个小时后,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都要回到酒店会合。”沐七儿点了点头。 两人正准备分头去找,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小惠打来的:“逸哥,你快过来一下。”舒逸问道:“你们在哪?”小惠说道:“招待所后面的小树林。”舒逸拉起沐七儿的手:“快,跟我来!”沐七儿乍被舒逸拉住,心里一颤。 舒逸看到了小惠,接着便看到了花妹。 花妹正在一棵树前呆呆的站着,然后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转过身来,又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走去,走过舒逸他们的身边时,她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沐七儿有些吃惊,张开嘴想叫住她,舒逸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她扭头望向舒逸,舒逸摇了摇头,然后才放开她。 舒逸轻轻地说道:“她在梦游!”一阵冷风吹过,沐七儿和小惠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四十三章挡枪 已经是凌晨二点多钟了。 舒逸、沐七儿和小惠就这样静静地跟在花妹的后面,都没有说话。 舒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轻声对小惠和沐七儿说道:“你们看好她,我先回去。”小惠问道:“出什么事了?”舒逸说道:“我担心西门那边!” “砰!砰!”两声枪响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格外的清脆。 舒逸的心一沉,飞一般地向招待所奔去,那枪声便是从招待所传出来的。小惠和沐七儿也是一惊,可她们必须陪着花妹,就在这时,花妹像是被惊醒了,她停下了脚步,楞了一会,然后“哇”地大哭起来。沐七儿忙上前去一把搂住她:“花妹,别怕,沐姐姐在。” 舒逸一口气跑回招待所,冲上二楼,在201房间的门口他看到了西门无望。 西门无望躺在一个警察的怀里,另一个警察正忙着打电话给急救,抱着西门的那个警察一只手摁着西门无望的后背,另一只手正在拨着电话。见到舒逸来,两人一脸的愧色,扶着西门的那个警察说道:“舒处,对不起,我们……”舒逸抬起了手,止住了他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眼睛却望着站在一旁发抖的乌麻。 打完电话的警察忙走上前来:“我们也不清楚,枪响,我们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中枪了。”舒逸蹲下身去,检查西门的伤势,西门是后背中枪,正对着心脏的部位,而西门看上去已经虚弱了,眼睛也是闭着的。舒逸轻轻叫道:“西门,西门!”西门无望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舒逸站起来大声说道:“叫救护车,还不快叫救护车!”那个打电话的警察苦着脸说道:“已经打了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舒逸大叫了两声,终于平静下来了,这时镇南方也出来了,显然酒还没醒:“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哪打枪啊!”舒逸瞪了他一眼,他看到了西门无望,心里一惊,酒醒了。 “西门大哥!”镇南方的声音哽咽了,他也蹲了下去,握住了西门的手。 乌麻竟轻轻地抽泣起来。 舒逸冷冷的看着他:“到现在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乌麻流出了眼泪,声音哽咽:“他是为了救我,是我害了他,是我!”镇南方跳了起来,伸手封住了乌麻的领口:“你还好意思说,还有死多少人你才肯说!” 沐七儿和小惠领着花妹回来了,舒逸在楼梯口挡住了她们,只是粗略地说了两句,让她们把花妹带回去休息,他不想让花妹看到这样的场面,花妹那幼小的心灵已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还来了两部警车,领头的是曾国庆。 来不及打招呼,大家把西门无望抬上了救护车,然后舒逸和镇南方领着乌麻上了曾国庆的车,一起赶去了医院。两个警察倒还机灵,第一时间就打了急救电话并向曾国庆做了汇报,曾国庆又汇报给了姜绪云,姜绪云早早协调好了医院,手术室也及时的准备好了。 姜绪云和医生等在了门口,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后,舒逸对姜绪云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姜绪云说道:“舒处,别这样说,是我们无能。”舒逸摇了摇头:“不怪你们,这人是个职业杀手。” 姜绪云问道:“国安局那两个同志没事吧?”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们没事。” 其实甄大智和小杨吃过饭后便和舒逸他们分开了,省国安局在县里有个联络站,他们还带了局里布置的任务,必须过去一趟。 舒逸对曾国庆说道:“曾队,找间屋子,我要和乌麻谈谈。”曾国庆说道:“好的。对了,我已经布置了警力,全城范围抓捕枪手。”舒逸摇了摇头说道:“撤了吧,杀手很专业,应该早设计好了退路。而且就算遭遇上,可能只会有更大的伤亡。” 曾国庆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职责所在,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舒逸望向姜绪云:“姜局,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姜绪云叹了口气:“照舒处说的做吧。”曾国庆应了一声,去安排去了。 几分钟后,曾国庆回来说道:“舒处,到医生值班室吧。”舒逸望了一眼乌麻,也不说话,径直朝值班室走去,乌麻跟在他的身后。 镇南方很想跟着去,可舒逸没有开口,他只能留在手术室外面。 “说吧,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乌麻抹了抹眼泪,才慢慢地说道:“我在房间里听到你们屋里有响动,接着听到有人冲下楼的声音,开始是我好奇,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打开门,却发现你们房间竟然黑着灯,于是我便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舒逸问道:“逃跑?你就不顾你的女儿吗?”乌麻苦笑道:“我看得出来,你们对花妹很好,花妹留在你们身边我放心。”舒逸说道:“就算你能跑得掉,你又准备去哪里呢?”乌麻说道:“回家,回黄田,我不能够让花妹她阿妈再有什么事。” 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你老婆不会有事的,我们的人会负责他的安全。”乌麻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感激,舒逸说道:“接着说吧,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乌麻说道:“就在我悄悄地走过你们房间的门口时,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映在楼梯口,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下准备转身回房间,这时那个警官突然出来了。”他说的那个警官指的是西门。 “而正在这个时候,楼梯口那人闪了出来,举起枪便对准了我。警官,我确定他一定是来杀我的,他们一直就想杀我灭口。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枪响了,我惊呆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走不动路,不怕你笑话,我差一点就尿裤子了。”乌麻的脸上还带着后怕。 他望着舒逸:“给我支烟吧。” 舒逸递给他支烟,他点上后说道:“我没想到,那个警官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身上,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子弹射入他的身体,那开枪的人也楞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两名警察也开门冲了出来,他慌乱中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没射中人,接着他便转身跑了。” “一个警察赶紧抱住了替我挡枪的那个警官,另一个警察原本想追那开枪的人,但被他的同伴叫住了,让他赶紧打电话。我当时吓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再后来,你们就回来了。”乌麻一口气说完,舒逸闭上了眼睛。 西门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乌麻感觉得出来舒逸是在为西门担心,他怯怯地问道:“那个警官不会有事吧?”舒逸睁开了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灭口?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乌麻听到舒逸的询问,脸色变了变,他咬紧了嘴唇。 舒逸感觉到他的抗拒,至少是犹豫,舒逸冷冷地说道:“难道到现在你还不醒悟吗?是不是要更多的人为你流血、牺牲?西门还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你对得起他吗?”乌麻低下了头:“我,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舒逸轻轻地说道:“除非你真的死了,你的恶梦才会真正的结束,还有花妹,我想她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就算你不怕死,可花妹呢?她还那么小,你已经失去了一个银花,难道你还想再失去一个花妹吗?” 乌麻叹了口气:“我说,我都说。” 舒逸把整盒烟扔到了乌麻的面前,乌麻重新点上一支:“这事得从半年前说起,那天下午五点多钟,下着大雨,我婆娘怕银花和花妹被大雨淋着,就让我带着雨伞顺道去接一下,就在我走到半山石那个地方的时候,我隐约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往林子里跑去,半天我才想起来那个人是巴音。” “巴音经常一个人在山里转悠,也不足为奇,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准备继续赶我的路。而这时我又看到了一个女人,也往林子里跑去。那个女人不是我们村子里的,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城里人,很洋气,不过我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的雨伞打得很低,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发现了我,因为她在快进林子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身子往我这边转了一下,然后才跑了进去。” 舒逸皱起了眉头,女人,还是城里人,她是去和巴音约会吗?可巴音怎么可能认识城里的女人,就算是有可能认识,为什么又会到黄田村去?舒逸虽然没见过巴音,但他肯定巴音一定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乌麻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庄户人家,好奇心总是很重,我很想看看像巴音那种老实人怎么会交上城里的女朋友。于是我便悄悄地也走进了林子,可进去转了一会,竟然没发现他们的踪影,我甚至怀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谁知道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是在找我吗?’我回头一看,是巴音,只不过他看上去很恐怖,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要杀人一般!” 第四十四章撞邪 “巴音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望着我,我相信任何人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都会不寒而栗。说实话,当时我很害怕,我的双脚直哆嗦,雨伞也差点掉到了地上。”乌麻的烟一支接一支,舒逸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 “我努力地挤出了个笑容,我对他说:‘大侄子,我,我内急,想解个手,没想到你也在这。’他冷笑着说,是吗?我只得用力的点点头,我心虚,怕他会对我动手。幸好下着雨,不然他一定能够看到我流下的大颗大颗的汗水!” 舒逸问道:“后来呢?” 乌麻说道:“后来从树林中传来一声咳嗽声,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女人。巴音听到女人咳嗽的声音后,脸色变了变,那一脸的怒气没了,换上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我的眼中还是那么的恐惧,他对我说他到树林里是和女朋友约会,只是他的女朋友是城里人,不太习惯见生人,而且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最后确定,希望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因为刚才受到了惊吓,所以当他作出解释的时候我并没有细想,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那里。我记不得当时我是怎么离开的了,一路上我都的脑子里都是巴音那凌厉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把刀,可以杀死人的刀。”舒逸发现乌麻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汗。 舒逸说道:“我想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吧?”乌麻苦笑道:“也许这也是我家的一个劫数吧,我原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谁知道一个月后,花妹便出事了。”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花妹吃过晚饭就在寨子里玩耍,寨子里和她同龄的孩子并不多,也就是三四个,几个小孩经常从村前窜到村尾的,我们也并不在意。那晚正好银花去了县城,我婆娘也去窜门了,而我则在村长家,也就是乌达的家里打麻将,一直玩到十一点半钟才回家,回到家里,婆娘没有回来,花妹也没有回来。”乌达说道。 这时一个医生推开了门,见里面有人,问道:“你们是?”曾国庆忙进来把医生拉了出去。等门重新关上,舒逸才轻轻对乌麻说道:“花妹怎么了?”乌麻说道:“我当时也纳闷,花妹虽然贪玩,但还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的,于是我便去经常和她一起玩的那几个孩子家找她,可几个孩子却告诉我九点多钟他们便与花妹分开了。” “这下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便问清楚了他们最后分手时的地方,找了过去。”乌麻说到这里,双手握了握。舒逸问道:“你是在岩洞那找到花妹的吧?”乌麻吃了一惊,手中的香烟吓得掉到了地上:“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继续吧。” 乌麻说道:“几个孩子告诉我,晚上他们是在岩洞那躲猫猫,最后一次是花妹和两个小孩去藏起来,另一个小孩来找他们,可是两个小孩都被找出来了,却没有找到花妹,他们以为花妹已经回家了,没了兴致,也跟着散了。以前我曾经对花妹说过,不许她到岩洞那边去玩,可孩子终归是孩子,你再怎么说她也不会记在心上。”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小孩子就是这样。” 乌麻说道:“当时我很气愤,却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我只是觉得这丫头玩野性了,我打着手电就往岩洞那边去找她,可我在那附近找了半天,都没见到她的影子,我唯一没有找的地方就是洞里了,但我想她应该不会进去吧,花妹虽然年纪不大,但应该已经懂事了,她也知道里面是存放先人棺木的地方,她应该懂得怕惧,再者,那里面阴森恐怖,就算是我要一个人进去也会觉得瘆得慌。” “况且她连手电都没有,更不可能进去了。可她到底到哪去了呢?我在岩洞附近喊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想或许她已经回家了。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哭泣声!突然,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那哭泣声没了,我怀疑是不是刚才我紧张过度,听错了。”乌麻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舒逸轻轻地说道:“没事,别怕,都过去了。” 乌麻说道:“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那哭泣声又传来了,这一次我听真切了,是哭泣声,花妹的哭泣声,而且是从岩洞里面传出来的,听到是花妹的声音,我似乎忘记了恐惧,我一边借着电筒微弱的光亮摸索着滑进岩洞,一边叫道,花妹,别怕,阿爸来了。” “我轻轻地朝着哭声走去,那哭声让我觉得很陌生。”乌麻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是的,很陌生,虽然我肯定那声音一定是花妹的。我又叫了两声,花妹没有回答我,依旧哭泣。我依着老辈人说的进洞的规矩,朝四方的棺材拜拜,请他们原谅我,我是为了女儿,请他们有怪莫怪!” 舒逸点了点头,这是必须的,虽然舒逸打心里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但他觉得作为对于死者的尊重,也应该这样。 舒逸是朱毅的学生,他也曾经听说过朱毅与但增的故事,他问过朱毅,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他记得当时朱毅是微笑着对他说,鬼肯定有,但都有人的心里,至于到底有没有,那得看你信与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最后朱毅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就听不见鬼敲门。 乌麻见舒逸有些分神,他问道:“警官,怎么了?”舒逸“哦”了一声:“没事,你继续。”乌麻说道:“终于,我看到了花妹,她靠着岩洞深处的一面墙壁坐着,双手抱在膝盖上,轻轻地抽泣。我忙跑了上去想把她抱起来,谁知道她看到我,竟然蜷成一团,死命地往墙壁靠去,好像很害怕我一样。” “我说道,花妹,我是阿爸啊,别怕,阿爸不打你,阿爸带你回家。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伸出双手,终于,她不再拒绝,任由我把她抱起来,但我发现她的目光让我很是不安,她的眼神很空洞,目光呆滞,我想或许是因为她一个人大晚上地闯进岩洞,受到了惊吓。” “把她抱回到家以后,她还是那副表情,只是不哭不闹了,我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这时候我婆娘已经回来了,她听我说完便急了,她说花妹八成是撞邪了!让我马上去请虎姑来。虎姑来看了看,给她叫了魂,说睡一觉就好了。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花妹醒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我们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乌麻望着舒逸:“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敢说,但看那神情她又不像是在说谎。我想或许也就是受到些惊吓吧。就这样,慢慢地这件事我们也就遗忘了,可就在这件事发生过后半个月的晚上,大约是半夜一点钟左右,我们都睡着了,却听到房门响,我婆娘把我叫醒,让我赶紧去看看,怕是进了贼,于是我从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我发现大门并没有被打开,可当我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凉意,走过去才发现花妹的房门开头,花妹当时自己住一间厢房,就是小镇他们住过的那间。我打开灯看到花妹已经不见了。我想或许她是上茅房去了,可我觉得奇怪的是平时她们上茅房的时候,开门关门都很轻声,怎么今晚会那么大的动静?” “我出门到了茅房外面,叫了两声,没听到回答,便进去看了一眼,没有人,这下我慌了,这大半夜的花妹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我忙把婆娘叫了起来,两个人在村子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婆娘让我去找村长,让全村的人帮着找找,但我说还是先回家,万一花妹已经回家了那不是让大家白忙活,于是我们便先回家了。” 舒逸说道:“当你们回到家的时候,花妹已经回来了。”乌麻楞了一下:“你怎么又知道了?”舒逸说道:“花妹因为那次的惊吓而患上了梦游症,按理说梦游对于儿童来说一般不会是精神心理疾病造成,但花妹却是,因为她受到的惊吓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 乌麻叹了口气:“是啊,自那以后,花妹隔三岔五地就会来上这么一次,而她每次都会在岩洞口呆上十几分钟,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什么也不做。我们带着她去找虎姑,虎姑又试着给她叫了几次魂,但没有用,虎姑说一定是花妹冲撞了先祖,中了邪,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她肯定地说这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并且让我们别声张,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嚼舌。” “这件事情成了我们家的秘密,而因为害怕花妹出什么事,在花妹发病的时候,家里的人就轮流悄悄跟着,因为虎姑说了,这个时候不能够惊动她,不然就很有可能把她吓疯。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大约是三个月前,还是夜里一点多钟,花妹又犯病了,那晚去照看花妹的人是银花,唉,我多希望那晚去的人是我,我已经老了,死了也不可惜,可偏偏为什么是银花呢?”乌达说到这里,眼里流出了泪水。 第四十五章闹鬼 舒逸从身上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乌麻接过纸巾,抹了抹眼泪。 舒逸说道:“那晚银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乌麻说道:“那晚银花悄悄地跟着花妹,又到了那个地方,银花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花妹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太害怕。记得银花说那晚的月亮很圆,很亮,视线也很好,就算是不用手电筒也能够看清楚花妹的一举一动。” “花妹还是走到了岩洞口,平时她都是在距洞口伏棺不远的地方站上一会就离开了,可那晚她却木然地走到了一副棺木的旁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当银花看清楚那棺木的时候吓呆了,那棺木是乃望的,乃望是在三个月前在县城被人杀死的,哦,距离现在应该半年多了,甚为是枉死,所以他的棺木入不了岩洞,只能在洞外伏着。” “可银花却发现那棺木被人抽正了,银花躲在树林中,离棺木却不远,大概也就七八米。她感觉那棺盖像是被挪开了些,而花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空洞的眼睛也有了光彩,她就站在棺材边上,一双眼睛像是透过棺盖的缝隙望向棺材里去。银花自然知道伏棺的意义,此刻见到这样的情形,她的腿发软,几欲跌倒,她想叫花妹,可又想到虎姑的交待,只得忍住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也就是那天起,村子里就开始闹鬼,出现哀嚎?”乌麻虽然目光中流露出诧异,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再问舒逸怎么知道的了:“是的,就是从那天开始。” “银花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是老师,原本她是不相信所谓的鬼怪的,可那一晚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翻转过来的伏棺,被挪动的棺材盖子,花妹那诡异的神情,银花说当时她的心像是冲到嗓子眼了,就差大声地叫了出来。她想跑回来叫我,一来怕花妹出事,二来她的两腿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够呆在原地,她的一只手塞进嘴里,用力咬住,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叫出声来。” 突然,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乌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乌麻就像只惊弓之鸟。进来的是曾国庆,他见乌麻这个样子,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是不是西门的手术做完了?应该脱离危险了吧?”曾国庆“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乌麻也望向了舒逸,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警官真神。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说明你的心里很急切,而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悲伤,嘴角微微上扬,你是在尽力抵制你的喜悦心情,而眼里带着促狭,所以我猜想一定是西门手术结束,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你想骗骗我,和我开个玩笑,想赚取我的眼泪,对吧?”曾国庆张大了嘴,半天才说道:“天哪,你真神了!” 舒逸微笑道:“如果你愿意细心观察,你也能做到。” 曾国庆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说了,对了,姜局听说西门脱离了危险,先回去休息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声。”舒逸点了点头,曾国庆看了乌麻一眼:“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了。”舒逸说道:“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让小镇守着,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曾国庆说道:“没事,我在隔壁病房将就一下就好,一会你们忙完就回去休息吧。” 舒逸也不和他客气。 曾国庆重新关上了门,舒逸望着乌麻说道:“刚才没吓着你吧?”乌麻苦笑道:“刚说到那里他就进来了,我确实吓了一跳。”舒逸说道:“嗯,你说得太投入了。” 乌麻重新点了支烟,烟盒空了,舒逸说道:“等我一下。”他找到曾国庆,把他身上的半包烟也搜了过来。 回到房间,关上门,他自己也点上一支:“继续吧!”乌麻这才问道:“刚才说到哪了?”舒逸说道:“银花的恐惧。”乌麻“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银花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她想等自己缓过神来以后,想办法把花妹领回家。可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 “那叫声就连我们都给惊醒了,我心里感觉不妙,笼上衣服就往岩洞方向跑去,那嚎声接连不断,使原本寂静的夜晚变得诡异与恐怖。接着,许多村民都被这嚎叫声吵醒了,大家都发现声音是从岩洞那边传来的,胆子大的在村长的带领下出了门,要去看个究竟。” “我生怕别人发现花妹的秘密,所以一路的小跑,总算是在众人之前赶到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乌麻望向舒逸,轻轻问道。舒逸这次摇了摇头,乌麻说道:“我看到乃望的棺材盖竟然动了,从里面跳出个人来,接着便是银花的一声惊呼,那时我正好赶到银花的身边,她吓晕了过去。” 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花妹呢?”乌麻说道:“花妹此刻好像已经清醒过来,她的脸上满是恐惧,跌坐在地上,那样子像是想叫,又像是想哭,张了半天的嘴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望着花妹,接着又望向我们这边,我想银花的那声尖叫他肯定是听见了。” 舒逸问道:“你就不怕是见鬼了?”乌麻说道:“起先我确实有这样想过,不过当听到村民的脚步渐近的时候,那人抬腿便跑,我忙把银花扛在肩上,跑过去一把抱住花妹,从林子的另一头飞快地往家跑去,一直到了家,花妹才哭出声来,而银花也醒了。我让婆娘照看着她们姐俩,然后再次奔向岩洞,我要让村民看到我去了岩洞,我不想他们怀疑上我和家人。” 舒逸说道:“接下来呢?”乌麻说道:“回到岩洞口,村长乌达已经在张罗着人重新钉上了乃望的棺材盖,把棺材又伏了过去。我也跟着搭了把手,我问有没有人看到尸体,他们说尸体在棺材里的,已经腐烂了。其实我也闻到了那股腐臭味,这时我更肯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是人!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躲到棺材里去?” 舒逸眯起了眼睛,那人一定在那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碰巧花妹的突然到来让他没有办法无处藏身,便进了棺材。不对,躲进树林岂不更加安全,又何必还要省力翻转棺材呢?况且要打开棺盖并不容易,新棺木的盖材钉没工具的话很难拔出来的。 为什么那人要钻进棺材呢?莫非是想找什么东西吗?问题是如果是要找东西,他为什么又要发出哀嚎呢?这不是主动暴露自己吗?舒逸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舒逸说道:“你刚才说月光很好,而且你还很肯定地提到他曾经向你和银花这边望了一眼,你就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吗?”乌麻说道:“没有,他蒙着脸,穿的是一身黑衣服。不过那身形我现在想来很像巴音。”舒逸闭上了眼睛,如果是巴音在装神弄鬼,那么后来巴音被镇南方他们控制起来以后为什么还会出现哀嚎? “从这天起,村子里就传开了,说是闹鬼,乃望的鬼魂来向平日起冲撞过他的人报复来了。村里人请虎姑给做了场法事,可没几天那声音又出现了,棺材也和上次一样出了状况,只是再也没见有人爬出来。而每次出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是花妹梦游到那里没多久的时候。” 舒逸心里闪过一个想法,那哀嚎声是不是一种示警,是在提醒同伴,有人来了?应该是,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可他们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定要在岩洞那呢?换个地方不行吗?转念一想,舒逸又释然了,那地方是整个村子最安静也最安全的地方,示警估计也只是偶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让村民相信真的闹鬼,不再轻易踏足! 乌麻说道:“这就是我们经历的怪事,其实我们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下毒手?”舒逸说道:“这之后你是不是受到了恐吓?”乌麻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一天清早起来,我发现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许多事,不许报警,否则杀我全家。”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是小学毕业?”乌麻点了点头:“嗯,所以多少认得些字。我收到纸条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但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家里人,我不想让她们担心,你知道,家里全是女人,女人不经吓的。可我却不知道,银花也得到了一样的纸条。这是在这个时候,我都还没有怀疑到巴音,我已经渐渐把那天的事情忘记了。” “一个月前,我到乡里赶集,再一次见到了巴音和那个女人,我只是看到女人的背影,不过我敢肯定就是上次在树林那见到的那个。我好奇地想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便快步追了上去,我的动静可能惊动了巴音,他扭过头来,见到是我,目光很是不善。我没来由地又想起了那天他的样子,只得尴尬地笑道,你也来赶集?” 第四十六章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转身,其实就算她转身我估计我也看不到她的样子,因为她竟然戴着口罩。巴音嗯了一声,转身便和女人离开了,天哪,他哪里是我认识的那个巴音,我认识的巴音可是一个懂事,热心的好小伙子。我楞在了那里,望着巴音和女人飞快离开的身影,我突然发现巴音的身影好熟悉,我想了半天都想到,那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人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个身影。” 舒逸问道:“你肯定?”乌麻点了点头:“我肯定!” 舒逸的头也大了,不怪镇南方会抓狂,这案子确实不简单,他原以为乌麻能够为自己解惑,可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一切的焦点重新回到了巴音的身上,可巴音已经死了! 看来那个女人是案子的关键! 怎么才能够找到那个女人呢?镇南方曾经说乌达告诉过他巴音几乎很少离开村子,偶尔到乡里办点事情或者赶集,再就是曾经去过几次省城,去看他的老校长,那么巴音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在省城认识的。 乌麻苦笑着说道:“其实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我没想到,这因为这些,竟然会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这样的祸害。”舒逸点了点头:“好吧,谢谢你,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和我们呆在一起,对了,后天我们会再去黄田村,你也一起去吧。”乌麻听说要回村子去,他楞了一下,抬起头望向舒逸:“回去?这……” 舒逸微笑着说道:“别害怕,有我们呢,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再有事的。”乌麻叹了口气:“那好吧!”舒逸让警察先把乌麻再回去休息,乌麻说道:“我想看看救我的那个警官。”舒逸说道:“他还昏迷着,明天你再看吧,回去好好休息。” 乌麻走后,舒逸来到病房,镇南方正在那儿守着。 见到舒逸进来,镇南方站了起来:“西门大哥没事了,老舒,要不要通知一下他的家人?”舒逸摇了摇头:“等他醒了由他决定吧。”镇南方说道:“都怪我,喝那么醉,出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舒逸笑道:“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恐怕也只是多一个送死的。” 曾国庆留得有两个警察负责西门的安全,舒逸把他们都打发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对手的目标不是西门,西门的安全不用担心。 病房里只剩下舒逸和镇南方,舒逸把和乌麻的谈话说了一遍,镇南方听后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舒逸很欣赏他这点,凡事先会动脑筋思考,没有想清楚不乱发表意见。 沉默,久久的沉默。 大约半小时后,镇南方才轻轻地说道:“老舒,你觉得乌麻的话可靠吗?”舒逸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可信的。”镇南方说道:“我还是觉得银花的死与他有关系,而这关系并不是像他说的这样。”舒逸问道:“哦?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记得发现银花尸体的那天,他和他老婆带着村民来村公所围住我,那时候我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能够感觉得到他老婆那发自内心的悲恸,而我从乌麻的身上只感觉到愤怒,却找不到那种痛失亲人的悲伤。”镇南方轻轻说道。 舒逸闭着眼睛,回忆着刚才和乌麻提到银花时的表情和话语。 舒逸突然睁开眼睛:“对,乌麻很有问题,刚才我也是听得太入迷了,所以没能够细心地做出判断。”镇南方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他对我说银花那晚跟着花妹到岩洞外被吓晕的那段,刚才我也给你说了,而且我说得已经算是详细了,毕竟我只是听说,复述,所以我虽然说得详细却不会如此地绘声绘色。” “可乌麻却能够把银花当时的恐惧表述得那么真实,感同身受,甚至是一些我们认为微不足道的细节,仿佛这不是银花的经历,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镇南方听了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后天去黄田村你就别去了,你和小惠到省城去,找到那个阎峰,搞清楚巴音去找过他几次,都是什么时候去的,问一下他巴音有没有通过他认识过什么人,特别是女人,如果没有,那么他是否知道巴音在省城是否认识什么人,特别是女人。” 镇南方面露喜色:“好的,这事交给我。”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别欺侮人家小惠,她很单纯的。”镇南方说道:“不会的,放心吧。” 舒逸说道:“你也回到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走。”镇南方指着西门无望:“那这呢?”舒逸说道:“今晚我在这顶着,一会我打个电话给谢意,让他明天赶回来照顾西门。”镇南方说道:“那边的案子怎么办?”舒逸抿抿嘴说道:“那边也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让小盛和和尚在那边顶着吧,调查的方向我已经告诉小盛了。” 镇南方道:“那边的案子也那么复杂?”舒逸点了点着:“是的,不过可以先放放,等这个案子忙完再说吧。” 镇南方也没有再问,他听了舒逸的话,回去休息了。 舒逸在西门旁边的病床上躺了下来,他什么都没有想,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和小惠便去了省城,沐七儿领着花妹来医院,她给舒逸带了早餐。曾国庆也早起了,他说先到队里安排一下工作再过来。 进了病房,沐七儿把早餐递给舒逸,然后走到西门的病床前。 舒逸接过早餐,然后微笑着对花妹说道:“花妹,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餐啊!”花妹摇了摇头:“我和沐姐姐吃过了。”舒逸说道:“那我就一个人吃了,花妹乖乖地坐一会,等我吃完早餐就陪花妹说话,好不好?”花妹点了点头。 西门还没有醒来,沐七儿轻轻地问道:“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舒逸回答道:“今天早上就能醒。”沐七儿说道:“真没想到,他会为乌麻挡子弹。”舒逸说道:“我也没想到,他很忠诚于自己的任务。” 沐七儿说道:“要不这几天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吧。”舒逸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谢意打电话了,让他赶过来照顾西门,你明天得跟我走。”沐七儿问道:“去哪?”舒逸说道:“到黄田村去,就是出事的那个村子。我们要带上乌麻和花妹,所以你得照顾好花妹,特别是她的安全。” 沐七儿望着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比西门差。”舒逸说道:“我不希望你跟西门学,等他醒过来我也要说说他,让你们保护人,前提条件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你想想,昨天那种情形,如果西门死了,杀手并没有跑,继续再向乌麻补一枪呢?”沐七儿没有吭声,舒逸说道:“所以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是你们必须牢记的。” 沐七儿点了点头。 三个半小时后,镇南方和小惠到了省城。 很遗憾的是他们没能够在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找到阎峰,因为阎峰接到总部的通知去穗州开会去了。镇南方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舒逸,舒逸让他他在省城等两天,阎峰是分公司老总,不会在穗州呆太长的时间。 西门无望已经醒来了,只是还很是虚弱,舒逸不许他说话。 沐七儿问舒逸:“既然阎峰在穗州,为什么不让小盛和和尚先和他接触一下呢?”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俩对案子的情况不太熟悉,我在电话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而且阎峰与巴音的关系看来并不一般,在他的身上我们应该能够有些收获,就件事还是让小镇去办吧,虽然经验差一点,但他的智慧却足以弥补。” 西门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舒逸和沐七儿的对话,嘴巴动了动。舒逸把身子伏了下来:“你想说什么?”西门费力地说道:“枪,枪手……”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你看清了枪手?”西门无望眨了眨眼,舒逸问道:“枪手是我们见过的人?”西门无望说道:“不,女人!”舒逸说道:“枪手是个女人?”西门无望又眨了眨眼。 舒逸这才站直了腰,枪手是个女人,莫非就是乌麻口中那个和巴音鬼鬼祟祟接触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定还在县城里,舒逸掏出手机,给曾国庆打去。“舒处,有什么事?”曾国庆只看了一眼号码便接听道。舒逸说:“曾队,有件事情要麻烦你,马上派人查一下县城里的所有酒店、宾馆,招待所,包括私人的小旅馆。”曾国庆问道:“查什么?”舒逸问道:“查一下入住的女客昨晚案发的时间都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曾国庆说道:“好,我马上办。”舒逸说道:“别做得太明显,查的时候男女一起查。”曾国庆问道:“如果发现有嫌疑的怎么办?”舒逸说道:“别打草惊蛇,先监视起来,然后和我汇报。” 舒逸突然站了起来:“七儿,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出去一趟。”花妹怯怯地说道:“哥哥,你答应和我说话的。”舒逸顿了一下:“花妹乖,哥哥有急事要去办,办完了就回来陪你,你先和沐姐姐在这里,好吗?”花妹说道:“说话算数?”舒逸弯下了腰:“当然算数,来,哥哥和你拉钩!” 第四十七章遇袭 舒逸离开了医院,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国庆。 曾国庆很纳闷,不是才通完电话吗?他接听了电话问道:“舒处,是不是还有什么交待?”舒逸问道:“你在哪?”曾国庆说道:“哦,我正带着人查酒店呢。”舒逸说道:“你让两个信得过的手下去查吧,我在招待所等你。” 曾国庆应了一声,舒逸挂断了电话。 曾国庆很快就到了招待所,舒逸正在房间里抽烟。 “曾队来了?快,坐下。”舒逸站起来给曾国庆倒了杯水,曾国庆接过杯子问道:“舒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也坐了下来:“曾队,我昨天下午才决定把乌麻带回招待所,可晚上杀手就找上门来了,我怀疑你的队伍里有鬼。” 曾队庆倒吸了一口气,他说道:“我马上去查。”舒逸说道:“嗯,还有一件事,昨天你们的人出了现场,我想问问现场有什么发现没有?”为国庆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发现,和他们描述的现场情况十分吻合。” 舒逸说道:“那个乌麻看严些,我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西门已经醒了,他告诉我杀手应该是个女人。”曾国庆这才明白为什么舒逸要他去查酒店和宾馆,还要特别留心女人。不过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舒逸扔了支烟给曾国庆:“叫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再起就去黄田村,给我搞一辆地方牌照的车子,另外,我去黄田的消息一定严格保密,任何人都别告诉。明天你再带着沐小姐、花妹还有乌麻他们过来,对了,还有甄处和小杨,我会让他们和你联系。” 曾国庆点了点头:“门口那辆车你开去吧,挂的就是地方牌照,原本也是姜局让我调给你们用的。”说完把钥匙递给舒逸:“不过你认识路吗?”舒逸说道:“不认识,不过我想我应该能够找得到。” 曾国庆走了,舒逸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告诉沐七儿自己去黄田村了,让她照顾好花妹。舒逸一直没有问花妹任何关于案子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他不想问,他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和花妹之间虽然看上去不错,但他从花妹的话语、表情来看,花妹还没有能够完全相信自己,操之过急容易物极必反。 所以舒逸还是决定先到黄田村去看看,早上他想到一个问题,黄田村几个能够做主的人都被镇南方带回了县局,村子里只剩下一群妇孺,如果岩洞那里真的藏有秘密,这个时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警惕性不高,应该是看看。 镇南方希望舒逸去见见虎姑,舒逸原本预备今天去的,不然他也不会把去黄田村的行程定在明天。可现在看来自己是没时间了,只能等稍后再说。 舒逸跳上车子,便往狗场镇方向开去。 镇南方和小惠在省城呆得无聊,小惠让镇南方陪他逛街,虽然镇南方和很多的男人一样,对逛街有着天生的恐惧,但为了小惠他不得不笑着作陪。 “荔星百货”是林城的大型商场,二楼、三楼都是女装,镇南方跟在小惠的身后,心里却很别扭。当小惠还准备拉着他进一家内衣店的时候,镇南方挣脱了她的手,尴尬地说道:“这里面你就一个人逛吧,我到四楼看看,你买好了打电话我,我就下来。”说完根本不等小惠说话便逃掉了。 望着镇南方胀红的脸和匆忙逃走的身影,小惠笑了,从这一点来看,镇南方真的很单纯。 镇南方上到四楼,四楼是卖电子产品的,正对他的胃口。 半小时后,小惠挑好了衣服,付了钱便拨通了镇南方的电话,回铃声响了很长的时间才接通,小惠嗔道:“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买好了,快下来吧。”谁知道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想要这小子活命说按我说的做!” 小惠听了这话,脑子里“轰”地一下乱了,镇南方被绑架了?她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你们别乱来,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她是关心则乱,甚至忘了让对方证实一下镇南方是不是真在他们的手上。 那陌生人冷冷地说道:“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马上赶到鸟当区的汇通工业园。”说完那人便挂上了电话。 小惠没有犹豫,拔脚就冲下了楼,那一地的衣物也顾不上了。 镇南方终于把四楼逛完了,虽然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小时了。女人逛街就是麻烦,这都一个小时了还不打电话来,镇南方一边腹诽一边伸手摸进自己的腰包里,他楞了一下,手机不见了。 镇南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自己不懂什么功夫,但一直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偷走自己的手机的人一定不平常。况且手机和皮夹都放在腰包里的,没道理他们只偷手机不拿皮夹,那手机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镇南方不敢再往下想,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三楼,找到刚才小惠试内衣的地方,镇南方问道:“小姐,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呢?”营业员望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她打了个电话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大约是什么时间?” “一点十五分左右吧,那时候我正好看了下时间。” 镇南方说道:“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吗?”营业员摇了摇头。镇南方也不再问,转身就准备离开,营业员说道:“等等!” 镇南方以为她想起了什么,谁知营业员却说道:“那位小姐买的东西,您要帮她带走吗?”镇南方皱了下眉头:“送给你了!” 接着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 出了商场,镇南方立即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了。“谁?”里面传来了小惠的声音,镇南方才松了口气,他说道:“小惠姐,你跑哪去了?”小惠也很惊讶:“南方?你在哪?”镇南方说道:“我就在商场门口啊,我电话被人偷……” 话还没说完,他听到电话里面传一声巨响,那是汽车相撞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小惠的叫声,镇南方着急地对着电话说道:“小惠姐,出什么事了?小惠!”镇南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再接着电话断了,只剩下“嘟嘟”声。镇南方赶紧重新拨打过去,关机了。 这下镇南方反而冷静下来了,他立即给舒逸去了个电话,舒逸让他马上联系省国安局,请他们帮助寻找小惠的下落。 对于小惠,舒逸倒不是很担心,小惠虽然单纯,但并不笨,特别是以她的身手,也不会吃太大的亏。他现在紧张的反而是镇南方,把小惠骗走,目的显然就是为了镇南方。舒逸说道:“你小心一点,马上到最近的派出所去,国安局的人没来之前你别乱动,找小惠的事情国安那边会安排的。” 镇南方此刻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道:“我明白了,老舒,我马上就去。对了,我要报警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这事他们管不了。” 挂了电话,舒逸的面色凝重,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小惠和镇南方是今天才到的省城,怎么就会被盯上了呢?况且他们的离开只有自己和沐七儿知道,就连曾国庆都不知情,问题出在哪?难不成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手的眼线之中? 镇南方打听到了最近的派出所大约有七八百米的距离,他加快步伐。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危险,一辆长安车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才停稳,门便打开了,从车上下来四五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提着刀,领头那人说道:“就是他,勾引我的婆娘,弟兄们,上,砍死他!” 来者不善,镇南方想都没想,他转身拔腿就跑,他已经顾不了东南西北了,可惜这个方向和派出所背道而驰,但镇南方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俗话说得好,饥不择食,贫不择妻,慌不择路,寒不择衣。此时的镇南方只希望能够逃离这几个汉子的追杀,他知道什么勾引老婆只是托辞,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想杀了自己。 可镇南方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了,因为五个大汉很快就要追上他了,镇南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不听老舒的话,好好锻炼一下身体,现在好了,才跑没多远便喘得不行,他真希望有人能够帮忙打个报警电话,他有些后悔,不应该嫌麻烦把枪放在小惠的包里。 他们追到了镇南方,根本就不和镇南方多话,领头那汉子抬手就是一刀劈了下来,镇南方狼狈地躲开了,谁知道另外几人也提刀砍来。镇南方只能够用身体来冲撞,因为挨得太近,他们怕伤了自己的人,一时间镇南方倒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但这也抵不住多久,领头的汉子瞅准了空档,一脚踢在了镇南方的胸口,镇南方胸口一闷,倒在了地上。 几把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砍了下来。 镇南方避无可避,最后只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报销掉了,而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脑子里闪过的人是小惠,他轻轻地在心里呼喊:小惠,你千万别出事,永别了! 第四十八章脱险 镇南方已经绝望了。 他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算算,早知道有这样一劫,打死他都不出门了。 眼看那几把刀就快要劈到他的身上时,他听到了“嘡”的一声,忙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长得很斯文的男子抓住一条汉子握刀的手腕,就着那刀把另外几把刀都格开了。斯文男子一掌推开了楞住了的镇南方,握住那汉子的手腕一摁,汉子的刀便脱手了。斯文男子一脚踢在那汉子的右肋,汉子倒飞出去,撞上了另两个汉子。 领头的汉子大怒:“小子,竟然敢强出头!”斯文男子微笑着说道:“我最看不惯人多欺侮人少了,而且欺侮的还是个小孩!”领头的汉子叫道:“上,劈了他。”几条汉子又拢了上来,这次的攻击犀利多了。 领头的汉子一刀横扫,另两条汉子从左右斜劈。不过斯文男子动作更快,以刀背拍掉了两条汉子手中的刀,另一只手格住了领头汉子握手的手臂,狠狠一拳砸向了领头汉子的面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领头汉子被打退几步,看了看警车来的方向,又看了看斯文男子和镇南方,恨恨地说道:“算你运气,我们走!” 几人捡起刀,跳上了长安车,绝尘而去。镇南方望着斯文男子说道:“大哥,谢了!”斯文男子淡淡地说道:“不用谢,年纪轻轻的,别学人家出来混,还是走正道的好。”说完转身便要离开。镇南方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镇南方说道:“谁不学好了?谁不走正道啊!”镇南方现在可是满肚子的气,虽然斯文男子救了他一命,但他也不能忍受斯文男人这样编派他。 斯文男子停下脚步,扭头望着镇南方:“哦?看来我是错怪你了?”镇南方没有回答。 警车到了,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走在前面的那人看到了斯文男子,笑道:“冯先生!”斯文男子也微笑着说道:“赵所长,好久不见。”这位赵所长说道:“是啊,冯先生来买东西?”斯文男子笑道:“路过而已,赵所呢?”赵所长说道:“哦,上面让我来这里接个人,不过也没说接谁,他们说见到警车他一定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要接的人是我!”赵所长“哦”了一声:“你是?”镇南方说道:“我姓镇,叫镇南方。”冯先生在一旁说道:“赵所长,我还有事,先走了。”赵所长忙陪笑道:“冯先生慢走!” 接着赵所长才望向镇南方:“这位小兄弟,我们局长让我先把你请到所里去,一会有人会来接你。”镇南方点了点头,走到警车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赵所长望了一眼与他同来的小警察,苦笑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但能够让局长亲自打电话来,一定不是普通人,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不管是哪一类,都是他不愿意得罪的。 赵所长亲自开车,他才坐上来,镇南方就淡淡地问道:“刚才那位冯先生是什么人?”赵所长笑道:“他啊?他是黔州省体院的武术教练,别看他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可是我们市局的武术总教头呢!”舒逸啧啧地说道:“怪不得身手那么厉害。”赵所长好奇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把刚才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所长听了忙道:“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说,我马上安排人去查,一定要抓住凶手。”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了。”镇南方知道这起袭击是有预谋的,从用调虎离山计调开小惠,到几个人提刀想砍自己,都是对方一步一步计划好的,既然是计划好的,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对方这一招确实厉害,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不安安份份打酱油的人,而那人竟然还是个武术高手。 这里离派出所也就一公里路,很快就到了。下了车,赵所长把镇南方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泡了一杯热茶:“小镇啊,先坐坐,陆局长说一会有人会来接你。”镇南方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他的心里却很是担心小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镇南方从腰包里取出钱夹,掏出一千元钱:“赵所长,麻烦你让人帮我买个手机,顺利办张卡!”赵所长问道:“手机有什么要求吗?”镇南方想了想:“没什么要求,能通话就行。对了,八百以下的吧,再充二百元话费。”忙叫了个警察去办。 门口不久就有买手机交话费的地方,所以那个警察回来得很快。镇南方接过电话,马上就给小惠拨了过去,还是关机状态。镇南方有些坐不住了,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舒逸,一来是告诉他新的电话号码,二来是让舒逸催催国安的人。 舒逸此时刚到狗场镇,他的心里也紧张起来,因为一路上他也没少给小惠打电话。 不过舒逸听到镇南方很是着急,他安慰道:“放心吧,小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国安那边我再催催,应该快到了。南方,越是这样的时候你越要沉住气,造成别让自己乱了方寸。” 镇南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的,只是,只是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舒逸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要不你起一卦吧!”镇南方没有说话,他挂掉了电话。舒逸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也挂了线,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了车子。这时他看到几个穿着空军制服的人提着大包的菜上了一部军车。这里竟然驻有空军?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有雷达站也不足为奇。 车子继续向黄田村赶去。 终于,镇南方等到了国安的人,那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来的是三个年轻人,大约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最大的那个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赵所长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省国安局的,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领头那人对镇南方说的话:“你好,请问是部里来的镇南方同志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握了一下他伸出的手。那人说道:“我叫唐锐,省国安局行动二处副处长,这两位是我们处的侦察员,吴良和黄永忠。我们任局交待了,我们的一切行动听从你的指挥。” 这样的阵势镇南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所以并没有任何的拘谨,他微笑着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唐锐说道:“配合上级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镇南方说道:“好,那我们走吧。”他扭头对赵所长说道:“打扰你了,赵所,谢谢你的茶。”赵所忙说道:“哪里,你太客气了。”接着把他们一直送出派出所,直到车子开走了他才折回自己的办公室。 赵所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竟然是部里下来的,省国安局的一个处长都只配给他打杂,逆天啊! 唐锐问道:“领导,我们现在去哪?”镇南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就叫我小镇,或者南方吧,别领导领导的,我也只是个跑腿打杂的。”他这话一说,唐锐并不觉得什么,吴良和黄永忠却一阵腹诽,你这都叫跑腿打杂,那我们算什么。当然,他们的脸上还是露出热情的笑容,唐锐说道:“那好,我们也不客套了,以后就叫你南方吧。” 镇南方说道:“我们先到市警察局交警队去。”唐锐只回答了一个“好”,掉转方向往林城市警察局交警支队开去。 唐锐这明身份,很快他们就见到了交警队的支队长屈景阳。 屈景阳把他们请进了办公室,坐下后准备去泡茶,镇南方忙说道:“屈队长,不用客气了,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一点十五分到一点二十分左右在‘荔星百货’门口载走客人的所有的出租车,特别是载走女客人的。” 屈景阳说道:“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查,应该很快就能够查到。” 屈景阳走到办公桌前,打了个电话:“喂,小于啊,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一点十五分到一点二十分左右在‘荔星百货’门口载走客人的所有的出租车,特别是载走女客人的。”放下电话屈景阳回到来坐下:“我们这的几家出租车公司都和我们有联动,而且都安装了对讲装置,很快说能有结果。” 五分钟后一个女警走了进来,屈景阳问道:“小于,查到了吗?”女警说道:“查到了,一共有二十九辆车,其中有六辆是单独搭乘女客的。”说完她把单子寄了过来:“不过其中有一辆在接上客人报告了位置与去处后,没多久便失去了联系,出租车公司以为是车载对讲装置出了问题,也没在意,但后来接到三中队的电话,才知道车子在去鸟当区的途中出了车祸,驾驶员当场死亡,乘客却不见了。” 镇南方听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们走!”说完招呼也忘记了打,便向外面冲去。唐锐对屈景阳苦笑了一下:“屈队,我们就先走了。”屈景阳点了点头,他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国安局办案是绝对的机密。 第四十九章教头 出车祸的地点在郊区,距离市警察局并不远,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那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菩提树,原本是一家餐馆的名称,后来餐馆出了名,公交公司便用餐馆的名字做了站名,渐渐地又转化成了地名。 镇南方赶到的时候被撞坏的出租车都已经被拖回到交警三大队去了,出租车的驾驶员受到重创,当场死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因为已经过了用餐的时间,加上位置又处城郊,几乎没有多少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没能够找到目击者。肇事车辆肯定是逃逸了,只是出租车上的乘客也不知所踪。 来到交警三大队,找到了负责这起案件的交警,交警把他们领到了出租车停放的地方,引擎盖部位已经撞得不成样子,而方向盘和司机的座位上也有着血迹。镇南方先仔细看了看副驾驶位置,没有发现,他又打开了后座的门,在后排的座椅上、地上认真地搜寻着。 那名交警说道:“我们都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对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手机,不过已经摔坏了,开不了机,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什么用处。”镇南方轻轻地说道:“拿我看看。” 镇南方关上了车门,他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交警把他们领到办公室,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镇南方的心沉了下去,这手机正是小惠的。他的右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边,牙齿轻轻咬住了弯曲的食指关节。 交警把袋子递了过来,镇南方伸手去接住,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手机的屏幕因为外力的碰撞已经裂开了,镇南方摁了开机键,没有反应。交警说道:“我们试过了,开不了机。”镇南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取下了手机里的电话卡和储存卡,他相信小惠一定会给他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把卡都换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开机,仔细地查找,最后,他失望了。 唐锐他们此刻已经知道那名女乘客与镇南方的关系,他们也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年轻的上司。镇南方重新取下了卡,换回自己的,又把那卡装回到小惠的手机上,把小惠的手机重新放进塑料袋里递给唐锐:“拿回去,马上做技术处理,看看手机内存里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唐锐接过袋子,交给了吴良:“你赶紧去办吧,打个车回去。”交警说道:“我送你去吧。” 离开了交警三大队,镇南方的情绪一直很颓然,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唐锐轻轻问道:“南方,我们现在去哪?”镇南方说道:“大货车肯定是不能进城的,而菩提树那是一条三岔路口,一边往鸟当区,另一边往金阳。对了,哪条道上的监控比较多?”唐锐说道:“往金阳方向是新修的高速路,一路都有监控,而往鸟当区除了在新寨镇的十字路口有一个监控外,一路都没有探头。” 镇南方说道:“往鸟当区开吧,我想那大货车现在应该一定被扔在哪个僻静的地方。开慢一边,留心偏僻的岔路口。” 镇南方打电话给舒逸,没想到却是无法接通,他想舒逸一定是到黄田村了,他原本想把电话打到村公所去的,可想想舒逸去得那么隐秘,应该是想单独行动,他也就没有再打了。黄永忠递给镇南方一支烟,镇南方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想到自己不抽烟的,想还给他,谁知道他却把火给打燃了。 镇南方心里郁闷,也没多想,叼起烟,凑了上去。 抽了两口,他发现原来烟能够让心绪平静很多,他苦笑了一下,怪不得老舒不沾酒,却从来就没想过戒烟。黄永忠说道:“南方,放心吧,小惠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不是说吗?吉人天相,她一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办完了事她一定会回来的。” 镇南方不想再提小惠的事情,他挤出个笑容:“嗯,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对了,听说你们这的体院有一个冯先生,你们认识吗?”唐锐和黄永忠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唐锐说道:“岂只是认识?他也是我们国安局的功夫教头。”镇南方咋舌道:“那还真是厉害!”唐锐说道:“嗯,虽然年龄不大,可人家曾经获得过全国自由搏击大赛的第一名。” 镇南方说道:“晚上你们带我去见见他吧,今天他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人家呢。”两人好奇地问了究竟,唐锐说道:“那你可是遇到贵人了。” 镇南方他们没有找到那辆肇事的大货车,不过交警队却找到了,果然就在从菩提树去往鸟当区的路上找到的。正如镇南方推测的一样,是被丢弃在一个偏僻的小路上,车上哪里还会有人。 镇南方他们赶到的时候,交警已经检查过了,经过调查,这辆车是临时偷来的,属于一次性的做案工具。不过做案的人却是老手,不仅车子上没留下任何的线索,就是方向盘上也找不到一枚指纹。 负责现场的交警说道:“因为这车是一部失车,我们已经把案件移交刑警队了,他们会尽力查出偷车子的人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唐锐说道:“我们走吧。” 上了车,镇南方说道:“警方是查不到他们的。”唐锐和黄永忠都笑了笑,不置可否。镇南方说道:“这是有预谋的,从分开我和小惠,到车祸和我遇袭,无论从布局到实施都环环相扣,计划虽然仓促,但却完善,井井有条,实施起来更是一气呵成。你们想想,这样的手笔怎么可能会给警方留下线索。” “他们的目标对手是我们,我想他们应该早知道了我和小惠的身份,敢向我们下手,他们的准备一定会很充分。我们到林城来的是很秘密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唐锐说道:“会不会一直就有人在监视你们?”镇南方想了想,确实很有可能,毕竟到黔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天天都抛头露面,被有盯上也不奇怪,不过他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因为他和小惠来了以后第一时间便去了恒艺集团的黔州分公司,莫非? 镇南方给小盛打了个电话过去:“盛哥,我南方,有件事情你帮我慢慢地查一下,是关于恒艺集团的,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老总阎峰这两天是不是在穗州市恒艺集团的总部开会,悄悄查。” 小盛说道:“好的,晚上我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镇南方看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他说道:“要不你们给那个冯教头打个电话吧,晚上大家一块吃顿饭,我也好当面谢谢他,对了,记得把吴良也捎上。”唐锐笑道:“这事让小黄办吧,他可是冯教头的妹夫。”镇南方望了黄永忠一眼:“哇,你瞒得好紧。”黄永忠笑道:“哪是瞒啊,这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说完他掏出了电话给冯教头打了过去,他问镇南方地点在哪,镇南方把安排地方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他。黄永忠和冯教头通完话,然后对镇南方说道:“他答应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对了,老是说冯教头,他真名叫什么啊?”唐锐说道:“冯逸兮。”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怎么和老舒的一样,有个逸字啊。他结婚了吧?” 唐锐摇了摇头:“没有,他年龄并不大,好像二十五吧,是不是永忠?”黄永忠点了点头。镇南方笑道:“不过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学者,没想到竟然身手这么厉害。”唐锐说道:“被他的外表骗了吧?斯文是看上去的,学者是不可能的,不过拳头是确实硬的。” “觉圆斋”,这是林城一个非常出名的吃斋饭的地方,黄永忠告诉镇南方,冯逸兮是个素食主义者,平时吃得很清淡。镇南方笑道:“没有油水他哪来的那些力气?”黄永忠说道:“其实斋菜并不是没有油水,只是它用的是植物油,从养生的角度来看,对身体更有好处。” 镇南方在二人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坐下没多久,冯逸兮便来了。 他见到镇南方的时候有些惊愕,镇南方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冯逸兮微微颌首,眼睛望向黄永忠,黄永忠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镇南方,你叫他小镇就好了,南方,我不用再为你介绍了吧?”镇南方正色地说道:“冯先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报销在林城了,今晚我做东,算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冯逸兮的心头暗自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孩竟然还是黄永忠的同事,而且从唐锐他们对镇南方的态度看来,他好像还是他们的头。冯逸兮虽然是个武夫,但他的书卷气却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知道虽然镇南方没什么手上功夫却一定有别的过人之处,他也微笑着说道:“下午我说话多有得罪,还望南方兄弟别放在心上。” 镇南方说道:“冯先生,这事南方早忘记。”大家寒喧过后,气氛明显好了很多,冯逸兮问起下午的事,唐锐和黄永忠都不好说,毕竟这是镇南方的事情,况且这次任务局长说了,密级很高。不料镇南方却不当一回事,一边吃喝,一边顺着嘴便说了出来。 当冯逸兮听到小惠是负责镇南方安全的人时,他皱了下眉头:“那南方,小惠姑娘现在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安全怎么办?”镇南方苦笑道:“管他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逸兮说道:“那怎么行?这样吧,你如果不嫌弃,这几天你冯哥就跟着你,放心,有你冯哥在你绝不会有什么事。” 镇南方心里偷笑,而此刻唐锐和黄永忠也明白了,宴无好宴,一顿饭,人家小镇就把我们的冯教头给套住了。 第五十章醉酒 舒逸临时改变了主意,车子没有直接开到黄田村,而是去了柳河村,就是那个与黄田村一河之隔的村子。 舒逸的出现让村子里的人发生了小小的骚动,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开着小汽车到村子里来的人是谁家的客人。柳河村虽然与黄田村一河之隔,但交通状况却要比黄田村要好很多,车子能够直接开到村口。 舒逸跳下车子,取下自己随身的小包,关上车门。 面对一群围观的人,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想找你们村长。”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对身边一个同龄的小女孩说道:“朵儿,找你阿爸的。”舒逸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从一干人的脸上滑过,村民们也朴实地向他微笑,似在打招呼。 那个叫朵儿的女孩虽然脸上一红,但还是大方是说道:“走吧,我领你去。”朵儿领着舒逸去她家,除了几个半大小孩还跟在后边,其他村民们都散了。 舒逸发现朵儿的衣服上有两三个补丁,但却洗得很干净,说明家里人都很爱整洁。 这里的屋子都大同小异,大多是堂屋居中,两侧是厢房,同是苗族,但他们的房子与西疆苗寨却不同,西疆苗寨几乎是一色的吊脚楼。吊脚楼也叫“吊楼”,依山就势而建,呈虎坐之形。吊脚楼讲究朝向,以坐西向东或坐东向西为佳。 而这里的建筑相对汉化,民族特色不是太浓。右侧厢房的外屋一般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相当于我们的客厅。他们的堂屋大门一般是不开的,除非家里有什么大事,平时主人都是由厢房的偏门进出堂屋的。 “阿爸,有人找你。”朵儿还在门外的场院里就大声叫道。 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来在搓着烟叶。他看到了舒逸,楞了一下。阿朵说道:“阿爸,他是从城里开车来的,他说要找村长。”男人望着舒逸问道:“你是?”舒逸微笑着说道:“哦,我是《时尚旅游》杂志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哦”了一声,推过了舒逸递给他的名片。 “我是来采风的,我很喜欢西部山村的自然风景,所以就到了这里。”舒逸说道。男人笑了:“我们这哪来什么风景嘛,快,到屋里坐。” 进屋坐下,舒逸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男人接过烟后说道:“我就是村里的村长,我叫岈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舒逸说道:“我可能会在村子里呆上两三天,想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岈虎大哥,我给钱。”岈虎吡着嘴笑了:“你来给我们村子做宣传,咋能要你的钱?你就住在我家吧,朵儿的大哥上了大学,他的房间空着的,至于吃也在我家里。” 朵儿的家里并不富裕,西部山区的农村大都这样。舒逸说道:“那好吧,不过钱我还是要给的,这是单位给的差费,可以报销的,岈虎大哥,你就收着,别推辞了。” 岈虎望着舒逸手中的二百块钱,有些心动,要知道二百元钱虽然在城里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在农村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岈虎全家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五六千块。但农村人的纯朴却使得他又摇动摇头,舒逸微笑着把钱硬塞到他的手中,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咋好?”舒逸说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对了,岈虎大哥,说不定我还会到邻近的几个村子走走呢,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河对岸就有个村落,也是你们村吗?” 岈虎说道:“不,那是黄田村,我们两个村子挨得很近,就一河之隔。不过听说他们村子最近出了很多怪事,连警察局都惊动了,好像还死了好几个人呢。”朵儿给舒逸倒了杯水,便出门去玩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怪事?”岈虎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舒逸说道:“对了,怎么没见到嫂子?”岈虎笑了,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看来他也是个长期吸烟的人。 “她到烤房烘烟叶子去了。”岈虎回答道。舒逸“哦”了一声,然后又向岈虎问了一下邻近几个村子的情况,最后才绕回到黄田村:“岈虎大哥,从你们村子到黄田村我看了看,绕着路走,得至少步行半小时以上吧?”岈虎说道:“哪用绕路啊,村西口那就有个独木桥,从我家过去也就五几分钟的路程。” 舒逸说道:“我对那些诡异的事情很好奇,我想今天晚上过去看看。”岈虎皱起了眉头:“晚上去?我可听说他们那边晚上经常闹鬼,还有人说听到过鬼哭的声音。”舒逸说道:“你们这边也听得到?”岈虎摇了摇头:“反正我没听见过,或许是隔得远了吧。” 舒逸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他对岈虎说道:“我想打个电话,村子里有电话吗?”岈虎说道:“有,全村就村公所里有一部电话,我领你去吧。” 村公所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就两三个房间,加上一个大会议室。 岈虎打开了门:“平时都没有人的,村干部都不脱产的,有事情的时候大家才聚拢来。”他指着桌子上的座机说道:“你打吧,我先回去准备晚饭。”舒逸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曾国庆的,另一个则是打给镇南方。 此时镇南方他们刚开始吃饭,镇南方把关于小惠的事情向舒逸说了一遍,舒逸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让镇南方自己小心一点,也告诉了镇南方自己的行踪。 打给曾国庆的目的一来是想知道西门的情况,二来是告诉他明天他们到黄田村以后应该做些什么,他自己也许两三天内是不会露面的。 两个电话打了近十分钟,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发现朵儿正趴在外面的窗户上看着他。舒逸微笑着打开了门:“朵儿,怎么不进来?”朵儿说道:“阿爸说过,偷听别人说电话是不礼貌的。”舒逸摸了摸她的头:“你阿爸说得对,朵儿也做得对。” 朵儿说道:“阿爸让我来叫你回去吃饭。”舒逸关上了门,跟着朵儿回家:“你阿妈回来了吗?”朵儿说道:“回来了,她听说有贵客,正在杀鸡呢。”舒逸心里一暖,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岈虎的婆娘和其他农村的妇女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特别的是她笑起来有会露出一对虎牙。她正在院子里埋头用烫水给鸡去毛,见到舒逸跟着朵儿来了,忙站了起来笑道:“舒记者啊?快先进屋吧,我这一会就好。”舒逸苦笑道:“你们太客气了。” 岈虎在门前说道:“舒记者,先坐下吃点小菜,喝碗酒。”舒逸说道:“岈虎大哥,我可喝不来酒的,沾着就醉。”岈虎说道:“男人哪里有不喝酒的,这酒可是你岈虎大哥自己酿的刺藜酒,度数不高,就像你们城里的汽水一样的,你可以先尝尝,真不愿意喝我也不勉强。” 舒逸拗不过,只得接过了岈虎递给他的酒碗。他微微呷了一口,确实像岈虎说的那样,这哪是酒啊,分明是刺藜味的糖水嘛。舒逸这才又喝了一口,两人就着一些凉菜边喝边聊天。 没多久,岈虎他婆娘便把那鸡打理干净了,她的动作很麻利,只见她把切好的鸡放在一只大菜锅里,倒上冷水,撒了几片姜片,就端到火上煮了起来。岈虎笑道:“舒记者,这叫‘冷水鸡’,水滚了,鸡也就熟了。” 舒逸点了点头,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煮的鸡,他说道:“嫂子动作真麻利。”岈虎有些得意,嘴上却说道:“乡下女人,笨手笨脚的,来,喝酒。”舒逸喝了口酒,然后问道:“岈虎大哥,最近村子里经常有陌生人来吗?”岈虎摇了摇头:“我们村很久没来外人了,不过听说上垄村倒是经常有外面的药材商人来收药材的。” 舒逸说道:“山里的药材多吗?”岈虎说道:“多啊,你不知道吧,黔州三宝,天麻、杜仲、灵芝草,我们这山里可全都有。”舒逸笑了:“看来这大山里到处都是宝贝啊!” 这顿饭舒逸吃得很香,特别是那冷水鸡的味道他特别喜欢,很原味,鸡熟了以后除了撒了点盐就再没有其他的调料,汤很鲜美,印象最深的是盐沾水,里面的辣椒是在火上现烤手搓的,闻着很香,吃起来也香,就是太辣。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喝起来像糖水的刺藜酒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后劲,吃过饭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的感觉,站在门口吹了吹风,便一阵眩晕,头也开始痛了起来,他苦笑,看来他还是小看农家自酿的米酒了。 饭后又和岈虎闲聊了一会,舒逸就回房间休息了,他掏出手机,调查好闹钟,半夜一点起床,他要夜进黄田村。 闹铃设的是震动,他不想大半夜地把岈虎一家的给吵醒。 闹铃震动的时候,舒逸睁开了眼睛,头还是沉沉的,隐隐作痛,舒逸跳下床来,背上随身的小包,轻轻地出了门,向着村西方向跑去,借着月光,舒逸果然看到了河上有一座独木桥。虽然有些醉意,可并不影响舒逸的行动,只见他有如蜻蜓点水一般飞快地踏过了独木桥。 第五十一章密道 舒逸的目标很明确,岩洞。 虽然他没有到过黄田村,不过镇南方曾经给他详细描述过黄田村的地理环境,所以舒逸要找到岩洞并不费力,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舒逸便到了岩洞口。 淡淡的月光,足够让舒逸看清周围的情况。 舒逸缓缓地向洞口外的那几具伏棺走去,他记得镇南方说过,闹得全村鸡犬不宁的是洞口外看上去最新的那副棺木。洞口的伏棺不是很多,舒逸很快就找到了那口棺材。棺材是正放着的,最后一次所谓的“闹鬼”事件发生以后,没有人再管过它。 舒逸提高了警惕,不过他并不紧张。他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 棺材盖子露了条缝,舒逸伸出手去,推了一下,竟然动了。棺材盖向一旁滑开去,舒逸看到了棺材里的尸体,他楞了一下。 怎么可能?那天听镇南方复述乌麻的话,自己就有些疑惑,乌麻曾经说过从棺材里爬出人后,他们检查过尸体,证实是半年前死去的那个小伙,当时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已经认定了他在说谎。 因为人死之后,尸体白骨化哪怕是在冬季也就是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小伙子是死在春秋间,按理说应该二十到三十天就开始白骨化了,到现在半年的时间,应该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哪还认得出是不是他。 他甚至在心里还有些责怪镇南方,竟然会犯这样常识性的错误。可当他看到棺木里的情形时,他发现原来是自己错了,棺材里并不是白骨,而是一具干尸。虽然已经没有水份,却仍然能够看出那人的轮廓,熟识他的人还是能够辨认得出的,看来乌麻并没有撒谎。 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舒逸取出强光手电,射进了棺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防腐材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神奇。 这具棺材里除了一具干尸之外并没有什么古怪,舒逸又看了其他几具伏棺,那几具棺材明显一直没有动过,静静地伏在那里,棺木因为年月的久远而腐朽了。有的已经可以从朽木的缝隙看到里面的干尸。又是干尸,看来当地人在尸体处理上应该很有一套。 岩洞的门口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舒逸决定进洞去看看,他相信岩洞是一个很关键的所在,他觉得如果有人装神弄鬼,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恐吓村民,不要靠近岩洞,让村民视岩洞为禁地。越是这样,这里面越是暗藏着玄机。 舒逸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慢慢地走近了洞口,抬级而下。 他进了岩洞,岩洞里整齐地堆放着棺木,之所以说是堆放,是因为很多棺材都是叠放的,一个叠一个。岩洞很大,里面很阴冷,却并不潮湿,舒逸大概花了近四十多分钟才把整个岩洞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舒逸回到洞口,干脆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关掉手电,点上了一支烟。 自己检查得很是仔细,墙壁上,地下,他都认真地查看了一遍,他确定这是一个普通的岩洞,难道自己的推断错了?不可能。如果要说这里没藏着秘密,打死舒逸他都不会相信。一定是什么地方疏漏了。 舒逸突然站了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局限在洞口和洞里呢? 这个洞虽然很大,但看上去只占了山底横截面的三分之一,莫非还有另外的洞?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入口应该也在这附近,不然他们在这装神弄鬼就说不通了。舒逸想过此节,开始在洞口附近查找着。 可他还是没有找到,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钟了,舒逸准备先回去,明天晚上再来,他有些失望,其实他更希望见到那个所谓的鬼,或者从棺材中爬出来的人。 那样或许就不必这么费力了。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舒逸以现了一丛杂草处有个小小的洞口,他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那洞口的直径约四十多公分,舒逸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应该不是他要找的入口,但既然看到了,他还是决心要看一看,或许这是一个密道也说不定。 他伏下了身子,这么大的洞口,想要钻进去,只能够趴着慢慢往前爬。 舒逸把背包放在前面,先将背包推了进去,然后人也爬了进去。背包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几乎挡住了舒逸全部的视线,洞里很安静,只听到舒逸爬动时发出的声音。大约爬了十几分钟,舒逸看到前面出现了腐烂的棺材残骸,伸手往上一摸,空的。舒逸知道一定是进到了洞里,他准备站起来,才抬起屁股,发现半个身子还在密道中。 他往前又爬了一截,这才站直了身体。 这果然是个岩洞,不过很小,应该不足十个平方。从棺木腐烂的程度看,这个洞里的安葬的人应该比大岩洞里的年代更为久远。这么小的洞口,棺木又是怎么送进来的呢?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一定是从将木材由密道送进来,木工在洞里打造的棺椁。舒逸很快就检查完了整个洞穴,没有问题,便由原路返回了。 舒逸出了密道,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思路应该错了。天快亮了,舒逸只得回去了。 轻轻地回到房间,掩上门,舒逸脱掉了一身的脏衣服,从包里摸出湿巾擦干净头脸,倒在了床上。可他睡意全无,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没有错,可问题出在哪里呢? “舒记者,吃早饭了!”岈虎在门外叫道。舒逸看了看表,居然已经十点多钟了,他应该了一声音,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套运动服穿上,拿了洗脸毛巾和牙刷走了出去。 岈虎见舒逸出来,他憨厚地笑道:“舒记者,我去给你倒洗脸水。” 舒逸洗漱完了,便坐到了炉子边,这里农家的早饭很早,一般都在九、十点钟,因为吃完饭后就下地做活,他们不吃早餐,这一顿叫早饭,然后到下午三四点那餐叫晌午饭,那一餐就相对简单得多,是下地回来后先垫垫肚子,到七八点才吃晚饭。 岈虎给舒逸夹了很多的肉,舒逸推让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努力地吃着。岈虎说道:“舒记者,昨晚休息得好吧?”舒逸微笑着说道:“昨晚出去走了走。”岈虎也没问舒逸去了哪里,他说道:“今天舒记者想去哪里?我正好没事,可以给你做个向导。” 舒逸说道:“也没有什么目的,既然岈虎大哥有时间,就陪我在附近的山里走走吧。”朵儿说道:“我也要去。”岈虎骂道:“你去做什么?不用上学啊?”朵儿说道:“今天星期六,学校放假呢。”然后她天真地望着舒逸:“舒记者,你有带相机来吗?”舒逸点了点头:“有啊,怎么?朵儿想照相啊?”还好舒逸的背包里有个小数码相机,不然这记者可就穿帮了。 朵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舒逸笑道:“没问题,一会吃过饭我就帮朵儿照。”岈虎说道:“舒记者,别由着孩子胡闹。”舒逸说道:“没什么,小孩嘛。” 吃过饭,舒逸把脏衣服用塑料袋装好,塞进了背包里。取出了证件、手枪和相机。手枪和证件贴身放好,提前相机便出了房间。岈虎正蹲在门口抽烟,见舒逸出来:“现在走吗?”舒逸说道:“嗯,走吧,朵儿!”朵儿听到舒逸叫她,高兴地应了一声,跑了出来。 一路上岈虎都在给舒逸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而舒逸更感兴趣的还是岩洞葬。 “岈虎大哥,我听说这里盛行岩洞葬,而且对于死者的遗体也有特殊的处理办法,形成干尸,而不会腐烂。”舒逸说道。岈虎说道:“岩洞葬是我们这里的习俗,至于你说的对遗体的处理我想应该是外界的误解,误传,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刻意地对遗体进行过处理。” 舒逸“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对了,柳河村和岩洞葬和黄田村是同一个地方吧?”岈虎摇了摇头:“不,没在同一个地方,我们是在河下游的岔口。黄田村的岩洞是封闭的,而我们的岩洞就像涵洞一样,两头是通的,河水从岩洞中穿过。” 舒逸惊奇地说道:“是吗?能带我去看看吗?”岈虎点了点头,扭头对朵儿说道:“舒记者已经给你照了相了,还不回去?”朵儿仿佛也不愿意到岩洞去,于是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待朵儿离开后,岈虎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望着舒逸:“我想你应该不是记者吧?”舒逸微笑着回应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岈虎说道:“你是警察?”舒逸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岈虎望了一眼他手上的相机:“我虽然是农村人,但好歹也外出打过几年的工,记者的家伙什比你手上的要专业得多,还有,昨天晚上你去了黄田村,一直到天快亮才回来,记者有这样的吗?” 舒逸说道:“我是记者,不过我这次来却是想做一个关于洞葬习俗的专稿,至于相机嘛,带小的要方便得多,你也知道,做这个专题免不了要爬高走底的。”岈虎半信半疑,舒逸从口袋里摸出一本记者证递了过去。舒逸的背包里随时都有几本备用的证件,以便不同身份的伪装时使用。 岈虎是村长,又打过工,多少有些见识,看了舒逸的证件,这才相信了舒逸的话。他把证件还给舒逸:“对不起,舒记者,我多心了,毕竟最近黄田村出的事情把我们村也搞得人心惶惶的,如果你不是记者,是警察也还好,如果是坏人,再在我们村里也闹出什么事情,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第五十二章禁区 舒逸笑了:“没想到岈虎大哥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嘛,莫非柳河村也曾经出过什么事情?”岈虎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笑了笑道:“我们村子倒没有出过什么事,不过我们离黄田村太近,黄田村发生的古怪事情让村民觉得恐慌也很正常的。”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对于黄田村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岈虎吡着嘴笑了:“你们记者就是对什么都好奇,其实黄田村的事情我们知道得也不多,虽然我们离得近,但我感觉他们村子好像并没欢迎邻村的人去做客,也不愿意到邻村窜门。所以我们知道的并不多。” 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岈虎应该没有说谎,黄田村因为整个村子都牵扯到盗墓的事情上,所以相对封闭,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所以不与邻村的人走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舒逸又问道:“你们和上、下垄的关系应该不错吧?”岈虎摇了摇头:“上、下垄村也与我们隔河,河面还要更宽些,离得也远了点,走动不多,倒是茶店村与我们挨得近,村民之间的关系也不错。” 说着话,便到了岈虎提到的如涵洞般的岩洞,岩洞的左边便是小河,而右边是天然的半坡,骑着坡整齐地码放着无数的棺木,很是壮观。 岈虎指着岩洞最顶端说道:“看到那里的小洞了吗?”舒逸望了一眼,他想到了昨晚进过的小岩洞:“里面也有棺木吗?”岈虎点了点头:“那叫‘圣洞’,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安葬在圣洞的,一般是很有声望的族中长者,或者是族里的先知。”舒逸惊讶地问道:“现在还有先知吗?”岈虎笑道:“从清代以后就没有了,我们村解放后再没有人葬进‘圣洞’过。” 舒逸问道:“黄田村有‘圣洞’吗?”岈虎说道:“当然有,他们的圣洞就在岩洞口的两边,齐着地面掘的。”舒逸说道:“就不怕雨水灌进去?”岈虎说道:“不可能,从洞口起往里走,是呈十五度的斜坡,雨水是灌不进去的。”舒逸回忆着,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舒逸说道:“他们这样的‘圣洞’多吗?”岈虎想了想:“应该也不会多吧,解放后他们好像也没有再掘过‘圣洞’。” 舒逸“哦”了一声:“你刚才说他们的‘圣洞’就在岩洞口的两侧,山背后没有吗?”岈虎说道:“没有,朝向不对。”舒逸问道:“我还准备到他们的后山上看看呢。”岈虎笑了:“你想看也看不了,那是军事禁区!” 军事禁区! 这是舒逸没有想到的,他回忆起在狗场镇看见的买菜的空军战士,他问道:“是空军的雷达站吧?”岈虎摇了摇头:“是空军,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站我就不清楚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有种预感,这个所谓的军事禁区和这里发生的一切应该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已经没了继续私下调查的兴致,他必须要先搞清楚这个军事禁区到底是个什么单位。 “岈虎大哥,下午我会到黄田村去看看,这两天打扰你了。”听舒逸这样说,岈虎以为他是记挂着洞葬的专稿,点了点头:“去吧,有时间再来家里做客。对了,我叔公那里有整理得有族谱,上面也记载得有一些关于洞葬的东西,如果你呆的时间长,我抄一份叫人给你送过去。”舒逸露出感激:“那感情好,我就先谢谢了。” 岈虎说道:“客气啥,如果能够让我们这出名,发展旅游,让村民们都富起来,那该是我们谢谢你呢!”他这话让舒逸有些不自在,他心想,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帮岈虎实现这个愿望,不然他会内疚的。 舒逸回到岈虎的家里,拿起了背包就准备赶往黄田村,朵儿倚在门口怯怯地问道:“舒记者,你要走了么?”岈虎说道:“舒记者有工作,要去黄田村。”朵儿说道:“舒记者,你会把照片送给我吗?”舒逸楞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道:“那是一定的,我回到城里就把照片给洗出来,让人送来给你,好吗?” 朵儿笑了,她的笑很阳光。 舒逸再次与岈虎告辞,便向着村西的独木桥走去。 舒逸直接去了村公所。 曾国庆他们已经到了黄田村,见到舒逸,曾国庆忙上前来:“舒处,你不是说得两天才过来吗?”舒逸说道:“先进屋,我有些事要问你。”曾国庆说道:“叶清寒和宫正阳在乌麻家里,对了,乌麻我也让人送回去了,不过花妹我还留着,我想你还没有和她谈过。” 进到屋里,舒逸摆了摆手:“那些事情先放放,我想问你,山背后有驻军你知道吗?”曾国庆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知道是什么部队吗?”曾国庆脱口而出:“空军啊!”舒逸说道:“我当然知道是空军,我是说空军的什么单位?”曾国庆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从来没有接触过。”舒逸说道:“后山上划出这么一片‘军事禁区’你就只知道这一点?” 曾国庆苦着脸说:“是的,我听姜局说,那是一个什么保密单位,可拽了,上次好像市局追逃,接到线报说逃犯上了山,市局的人便赶了过来,谁知道到了后山上就被拦住了。后来市局的局长前来交涉,也没能够进去,市局领导一气之下便靠到了省里,省里的回答竟然是让他们没事别去人家的地盘上晃悠。”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后山的驻军还不只是个雷达站那么简单,曾国庆这里是肯定一无所知的,他说道:“省国安来的那两个人呢?”曾国庆说道:“他们让我派人带去了岩洞那边,说是你给他们布置有任务。”舒逸点了点头:“那好,你先去忙吧,我打个电话。” 曾国庆出去了。 舒逸把电话直接找给了严正。 “小舒啊,案子查得怎么样?”严正轻声问道。舒逸没有回答,直接问道:“严部长,我想查一下,黔州省山都县狗场镇黄田村这里的空军驻军是个什么单位。”严正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在粤东省吗?怎么跑黔州省去了?”舒逸说道:“这事以后我再解释吧,你先帮我查一下吧。” 严正说道:“好吧,你等等,一会我给你回过来。”舒逸挂了电话,点起了一支烟,静静地等着。大约五分钟后,严正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查这支驻军吗?”舒逸说道:“你还记得我老师转过来的这个案子吗?”严正说道:“嗯,小镇在负责。”舒逸说道:“我怀疑这个案子与这支驻军有关系。” 严正仿佛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点。”舒逸没办法,只得大致把案子向严正汇报了一下,严正听到小惠失踪的事情,吓了一跳:“小惠失踪了?天,那个老广这次可要发飙了!” 舒逸苦笑道:“这个先不管了,你还是把驻军的事情说说吧。”严正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够在电话上说,这样吧,你等两天,最多两天,我去找领导说说,看看你能不能够直接和他们接触。”舒逸心里一惊,听严正这意思,他这个部长的面子在这里都不一定管用? 舒逸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事态的严重性就可想而知了。舒逸说道:“那你尽快吧,我等你的消息。”严正叹了口气:“好吧,我尽力!” 挂了电话,舒逸呆在那里,直到手上的烟已经烧尽,烫了手,他才惊醒过来。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镇南方,镇南方从早上起来一直就在林城市里转悠,拉着唐锐做司机,转了一趟又一趟,他希望在某条街上突然发现小惠的身影,然后小惠告诉他,只是想和她捉迷藏,开个玩笑,看看他是不是紧张自己。 舒逸的电话来的时候,镇南方的一双眼睛正望着窗外,铃响了半天他才听到:“喂!”舒逸问道:“找到小惠了吗?”镇南方的声音很颓然:“没有。”舒逸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得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镇南方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请盛哥帮我去查了,看看阎峰是不是真的回了总部开会。” 舒逸说道:“你怀疑他?”镇南方说道:“我和小惠到林城只有你和七姐知道,可却被人家这样准确地算计,我们之前只去找过阎峰,如果我们不是被人从头到尾盯在眼里,那么就只能是恒艺黔州分公司出了问题。” 镇南方这个时候还能够冷静分析,舒逸总算是放心了,他还生怕小惠的事情让镇南方一蹶不振。舒逸说道:“那你去恒艺查了吗?”镇南方说道:“我已经请省国安的同志盯着了,我现在在街上找小惠。”舒逸沉默了一下:“这样盲目的找是找不到了,先查案吧,小惠能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想到底要不要把小惠的事情告诉广叔,不过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小惠会出事,小惠的身手虽然不如自己,可也相去不远了。最后他还是挂了一个电话到燕京去,电话铃响了很远,却没有人接,他又打了几遍,还是老样子。 第五十三章童言 舒逸去了隔壁房间,沐七儿正拿着本《安徒生童话》给花妹讲故事。沐七儿对孩子很有耐心,花妹这样的年纪,常常问东问西,甚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沐七儿总是细心地为她解释。花妹看到舒逸,嘴噘得老高。 舒逸走到他们的面前,微笑着说道:“花妹,怎么了?在生谁的气啊?”花妹说道:“不理你,大骗子!”沐七儿在一旁望着舒逸笑了,舒逸也嘿嘿一笑:“我哪就成了大骗子了?”花妹说道:“你答应花妹做完事情就来陪花妹的,可你一直没有来!” 舒逸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也是刚做完事,做完事我连休息都没休息就赶来陪花妹了。”花妹歪着头,一双眼睛里充满怀疑:“你说的是真的?”舒逸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花妹这才说道:“那好吧,原谅你。” 舒逸在椅子上坐下:“七儿,来这里还习惯吧?”沐七儿微微一笑:“怎么?我有那么娇生惯养吗?”舒逸笑道:“这里的条件和你们那根本无法比,丽江我去过,旅游圣地,条件比这好多了。” 沐七儿没有接他的话,站了起来:“你陪陪花妹,我到外面去走走!”说完便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舒逸知道沐七儿一定是想让自己和花妹单独谈谈,他对正在看着图书的花妹说道:“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花妹把书的封面亮给舒逸看了一眼:“沐姐姐给我买的,《安徒生童话》。”舒逸说道:“好看吗?”花妹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叔叔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愿意告诉叔叔吗?”花妹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沐姐姐说了,你不是叔叔,是哥哥。”舒逸苦笑,他没想到沐七儿竟然会在乎花妹对两人的称呼,舒逸说道:“好吧,哥哥就哥哥。”花妹见舒逸这样说,她才回答道:“那你问吧。” 舒逸说道:“哥哥问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啊?”花妹点了点头:“喜欢啊。”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舒逸也不在意:“你还记得有一个晚上,你和小朋友们在岩洞那里玩捉迷藏吗?”花妹听了显得有些紧张,她放下了书,望向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舒逸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伸出手握住了花妹的小手:“别害怕,告诉哥哥,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逸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温暖,花妹虽然害怕,但手被舒逸握着,心里还是比较踏实。 她想了想说道:“哥哥,你怕鬼吗?”舒逸说道:“你怕吗?”花妹点了点头:“嗯,怕。”舒逸说道:“哥哥不怕,有哥哥在,花妹也不用怕。” 花妹说道:“那天晚上我和二虎、国柱、石头一起玩捉迷藏,石头说去岩洞那边玩,看谁的胆子大,大家就都答应了。我们玩得很开心,最后,轮到二虎找,我们去藏,我便藏进了洞里去。” 舒逸问道:“二虎有去洞里找你吗?”花妹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说过,不能够躲洞里的。”舒逸微笑着说道:“为什么?”花妹回答道:“因为大家都害怕。”舒逸握了握她的小手:“那你为什么要进去呢?难道你就不害怕吗?”花妹说道:“怕,但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胆子是最大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后来呢?你就一直躲在里面吗?”花妹摇了摇头:“没有,我躲了很久,都没听到他们进来,我开始感到害怕,于是就跑了出去。”舒逸提示性地问道:“你出去了为什么没有回家。”花妹说道:“出来以后,我没有找到他们,我想他们一定回家了,心里很是害怕,就准备回家。”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动静,像是有人在叹气。”花妹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恐惧,舒逸忙又紧了紧她的小手:“别怕,看着我说。”花妹望向舒逸,情绪才又平静了下来:“我不敢回头,赶快跑进了小树林,可我又一想,会不会是二虎他们想故意吓我,于是我在一棵树后面藏了起来,悄悄向洞口望去。” 花妹的目光开始迷离:“我看到两个人影,是大人,不是二虎,他们走到乃望叔的棺材前,把棺材抽了起来,放正,然后一个人钻进了棺材里去,而另一个人便消失在岩洞附近。我心里好奇,难道大人也来捉迷藏?就悄悄地走了过去,刚走到棺材前,突然,棺材里的人坐了起来,他冲着我笑,他的脸好可怕,半边已经腐烂了,哥哥,我一定是见到鬼了!” 舒逸感觉到花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舒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大哥哥在,鬼不敢来!然后呢?”花妹说道:“我被吓坏了,拔腿就跑,我跑进了岩洞,躲在了一堆棺材的后边。我听到那两个鬼也进了山洞,他们一定在找我,我用力地咬住嘴唇,我听自己忍不住会哭出声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他们离开了,我想回家,可是却走不动。我还是哭了,直到阿爸找到我。”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花妹说的和乌麻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看来乌麻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舒逸又问道:“后来你有没有再到岩洞去过?”花妹摇了摇头:“没有,我再也不敢去了。”舒逸说道:“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他们再也不敢来吓花妹了。” 花妹双手拉住舒逸:“哥哥,花妹不要回家。” 花妹这话一说出口,舒逸楞了一下:“为什么呢?”花妹说道:“花妹怕!”舒逸说道:“哥哥不是说过了吗?放心,没有什么鬼,只要有哥哥在,谁都不能够伤害我们花妹。”花妹说道:“花妹不是怕,是想姐姐了。” 舒逸用手梳了梳她规矩的头发:“花妹知道姐姐去了哪里吗?”花妹说道:“阿爸说姐姐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不过我知道姐姐一定是死了,对吗?哥哥。”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花妹说道:“因为我看到阿妈在哭,她还和阿爸吵架,要阿爸赔姐姐给她。” 舒逸“哦”了一声:“你听到他们在吵架?”花妹点了点头:“嗯,那两天阿爸还老把我关在屋子里,用锁锁住房门。”舒逸说道:“那时候你就知道姐姐出事了?”花妹说道:“嗯。”舒逸说道:“你和姐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吧?” 花妹说道:“姐姐很疼我。”舒逸摸了摸花妹的头:“嗯,花妹那么可爱,谁都会疼花妹的。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姐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记不得是哪天了,不过那天晚上姐姐把我叫到房间,她告诉我她有事情要出门一趟,让我别告诉阿爸阿妈。”花妹回答道。舒逸想,会不会正是银花约镇南方的那个晚上。他轻轻问道:“那晚上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出门的?”花妹说道:“应该是十一点不到吧,因为阿妈十一点差一点到家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舒逸问道:“那你阿爸那天晚上去哪了?”花妹说道:“在家的,不过姐姐才走没多久他就走了。”舒逸又问道:“你阿爸走的时候你阿妈也还没回来吗?”花妹点了点头。 舒逸没有再问,他觉得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舒逸拿起那本《安徒生童话》微笑着说道:“让大哥哥继续给你讲故事好吗?沐姐姐给你讲到哪了?”花妹听到讲故事,又回复了天真的神情:“好吧,这里!”她抢过书,翻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是吗?他真的在穗州?”镇南方问道。 小盛回答道:“那还有错?我调查清楚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嗯,谢谢了,盛哥。”小盛笑道:“怎么?和哥还客气。对了,小惠有消息了吗?”镇南方叹了口气:“没有,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挂了,我先做事。” 挂了电话,镇南方闭上了眼睛,阎峰在穗州,他回总部开会应该是真的,可是这并不代表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没有问题,或者是阎峰在穗州遥控着这一切,又或许与阎峰无关,是他手下人有问题。 镇南方想到了一个调查这件事情最简单的方法。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杨洁:“杨姐,你好,我小镇,镇南方。”电话那边传来杨杰银铃般的笑声:“哟,是南方啊,怎么?想姐了?”镇南方说道:“想,怎么会不想,姐,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帮个忙。”杨洁惊讶地问道:“怎么,你到穗州来了?在哪?姐来接你,一起吃顿饭。” 镇南方说道:“没有,我在林城。” 杨洁说道:“让姐白高兴一场,说吧,想让姐帮你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想要你公司几个员工的资料。”杨洁楞了一下:“我公司的员工?出什么事了?虽然姐很喜欢你,可姐的公司被你们盯上姐可就别想睡好觉了。” 镇南方笑道:“没那么严重。”杨洁说道:“这样吧,我现在马上赶到林城来,有什么事情我领着你去公司查,我赶最早的航班,先不说了,姐先安排一下。”杨洁没等镇南方说话便挂上了电话。 第五十四章前台 杨洁上飞机前给镇南方打了个电话。 镇南方算好时间,然后叫上了唐锐,让他开车送自己去机场。冯逸兮从昨晚就一直跟着镇南方,他答应过负责镇南方的安全,当他知道镇南方真实的身份他更是只有吃惊的份,如果不是唐锐他们从旁证实,打死他都不相信镇南方竟然会是从国安部下来的高级调查员。 镇南方要去机场,他自然也要跟着,在知道镇南方的身份后,他更觉得保护镇南方是责无旁贷的事情。至于黄永忠和吴良,则被镇南方安排去继续查找小惠的下落去了。 杨洁见镇南方亲自到机场接她,很是意外,不过他只是微微楞了一下,然后便快步走了上来,给镇南方一个拥抱。杨洁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职业套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带花边的衬衣,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裤脚下露出黑色的短丝袜。 说实话,镇南方很不习惯她的拥抱,特别是她身上淡淡的CD香水味道让镇南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不过镇南方的心里总是有小惠的影子晃动,他艰难是叫了一声:“杨姐!”杨洁这才放开他:“南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总经理阎峰,这位是我的助理丽莎!” 杨洁把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介绍给镇南方,镇南方这才有机会打量阎峰。 这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看上去却很是结实,没有大龄男子常有的肚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倒也和蔼。镇南方也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叫镇南方,你可以叫我小镇,或者南方。”阎峰也说道:“如果不嫌我太老,就叫我阎哥,如果觉得有代沟,也可以叫我阎叔。”镇南方吐了吐舌头:“我还是叫你阎哥吧。” 接着他又望向丽莎,丽莎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戴着一副大黑框眼睛,肉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鞋。人虽然不是很漂亮,却耐看。不过好像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镇南方伸出手去:“丽莎小姐,你好!”丽莎也伸出手来,如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镇南方的手便迅速地缩了回去,仿佛生怕镇南方弄脏了她的手一般,嘴里吐出两个字:“丽莎!” 镇南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女人也太牛了,那架子已经超过她的老板了。他看了杨洁一眼,杨洁给他一个歉意而无奈的笑,镇南方也不计较,他对杨洁说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唐锐,这位是我朋友,冯逸兮先生。” 听到冯逸兮的名字,阎峰的眼睛亮了起来:“冯逸兮?莫非就是林城省军警界闻名的总教头冯先生?”冯逸兮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微笑着说道:“那都是他们乱给安上的名头,什么总教头啊,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阎峰说道:“哎,没有金钢钻,谁会交这瓷器活给你,冯先生你也别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十八岁就夺得了全国自由式搏击的冠军,之后又参加过几场世界大赛,从未落下败迹。” 冯逸兮微笑着说道:“运气!”杨洁也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不是靠运气就能行的。好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南方,你就坐我的车吧。”阎峰说道:“杨总,我就和冯先生一辆车吧,您知道,我也是好武之人,想和冯先生近乎近乎。” 杨洁点了点头。 于是阎峰上了唐锐开来的车子,和冯逸兮论武去了。镇南方则上了杨洁的车,他和杨洁坐在后排,那个装酷的丽莎坐在副驾驶位上,杨洁问镇南方:“直接去公司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杨洁对来接她的司机说道:“去公司。” 车子开动了。 杨洁握住镇南方的手说道:“你有没有去看你姜姐姐?”镇南方不好把手抽出来,只是他觉得这样被杨洁握住心跳得厉害。他红着脸摇了摇头:“事多,没能去看姜姐。”杨洁仿佛没有看到镇南方的窘态,双手把他的手握住:“你是忙,忙得打个电话问候我们一声都没时间?”镇南方苦笑道:“还真是这样。” 杨洁这才放开他的手:“说吧,是不是我公司的人犯了什么事了?”镇南方说道:“这倒没有,只是想了解些事情。”杨洁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们干的是保密工作,什么事情我也懒得问,问了你也不会说,不过只要用得着姐的地方,尽管说,姐一定尽全力帮你。” 镇南方笑道:“那谢谢杨姐了。” 杨洁也笑了:“和姐还这么客气啊?姐可是打心里把你当亲弟弟的,别和姐来虚的。”镇南方忙用力点了点头:“是,是!对了姐,阎峰这次是回去开会的?”杨洁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半年会召开一次董事会,阎峰是分公司老总,也是公司董事,虽然他只有10%的股份。”镇南方“哦”了一声:“他是哪天到的穗州啊?” 杨洁想了想:“三天前吧,怎么?他有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没什么问题啊,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乌江大厦门口,恒艺集团的黔州分公司到了。 让镇南方觉得奇怪的是前台的那个妹妹已经换掉了,镇南方走上前去:“昨天中午在这的那个女孩呢?”前台的女孩疑惑地说道:“昨天?昨天也是我在这啊!”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是你,肯定不是你,她剪着一个学生头,眼角有颗痣,笑起来还有两小酒窝。” 那女孩苦笑道:“先生,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是有两个前台,不过却没有短头发的,更没有你说的眼角长痣的,你说昨天见到她,是什么时候?”镇南方说道:“十一点四十左右!” 女孩看了看杨洁,杨洁也苦笑了一下:“公司作息时间是十一点半下班,那个时候她们都去吃午饭了,你看到的可能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镇南方楞住了,阎峰说道:“没关系,公司有监控的,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便领着大家去中控室,阎峰对值班的保安说道:“把昨天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这半小时的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一下。” 保安一脸的苦涩:“杨总、阎总,昨天中午停电,没有监控记录。”说完他把值班记录本找了出来,翻开,递给阎峰,阎峰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又把本子递给了镇南方。 镇南方瞟了一眼,把本子还给了保安。 镇南方的脑子里面有些乱,公司的前台是在出电梯口的过道上的,要进入公司必须由前台接待确认后才会为你打开电子门锁,那样如果真的有人冒充前台,在没有监控也没有公司员工进出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件难事。 镇南方和小惠昨天来的时候如果真的已经下班了,那么他们见到的只能是冒充的,而且他们在前台呆的时间不长,前后不到一分钟,碰不到公司员工出入也很正常。假如真是这样,那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就没有什么问题,一定是自己的行踪一直处于对方的视线之中,所以能够处处领先一步。 杨洁见镇南方在发呆,她轻轻推了推他。 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杨洁问道:“要不让阎总把所有员工的资料拿来给你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恒艺集团的人,既然人家把功课做得这么足,是一定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的。 镇南方说道:“不用了,我想一定是有人冒充前台,骗了我们。不过她又怎么知道阎总去了穗州开会呢?”前台小姐笑道:“这不奇怪,先生,请过来一下。” 镇南方走进了前台,他看到前台的柜子里面贴着一张纸,纸上记录着公司的部门以上主管的行踪:“每天各部门都会把负责人的动向告诉我们,电话来如果人不在我们会及时就转告了,不用转接过去。阎总如果不在公司,去了哪里,总经理办公室会提前交待过来。” 镇南方看了看,果然如此,上面记录着阎峰赴穗州开会的事宜及具体地离开时间。 杨洁说道:“既然来了,就到公司参观一下吧,到办公室喝杯茶,你还没到过姐的公司呢。”镇南方苦笑着点了点头。 恒艺集团不愧是大企业,就连一个分公司也很是气派。镇南方原本以为恒艺集团只是做房地产的,今天他才知道,恒艺集团的业务还涉及了稀土、化工等很多不同的领域。镇南方啧啧地赞道:“杨姐,你们恒艺的生意做得真大。” 杨洁笑道:“要不你把你那苦差事给辞了?到姐这来,别的姐不敢保证,做个部门经理是没问题的,年薪百万不在话下。”镇南方说道:“算了吧,我天生就是劳碌命,真让我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地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我还不习惯呢。” 阎峰低着看了自己的西装领带,笑道:“小镇,不带你这样骂人的哈!”大家都笑了。 第五十五章掩饰 晚上这顿饭是阎峰做东,镇南方让唐锐打电话把黄永忠和吴良也叫了过来。 冯逸兮和阎峰聊得很投机,偶尔也会有争执,争执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拉到门口去比划比划。镇南方感觉这两人此刻就像一双孩子,那天真劲儿倒也有趣。 杨洁则拉着镇南方聊着家常,唐锐他们几个也在说着小话,只有那个丽莎一个人自顾吃着,也不理人,镇南方轻声问道:“杨姐,这个丽莎什么来头?谱比你还大!”杨洁看了丽莎一眼:“哎,别提她了,说着就来气,她父亲是我父亲的老战友,所以父亲把她弄进公司来,别说外人了,就是我这个副董事长,集团公司总经理的账他也不见得卖。” 镇南方笑道:“有个性。”杨洁说道:“你们遇到的这事儿我回去一定会严肃处理,至少保安部的人脱不了干系,我曾经交待过他们,一旦遇到停电这样的事情,公司的重要岗位上必须有人盯着,前台就是一个。他们呢,却阳奉阴违,老总一不在公司就放羊。” 镇南方说道:“算了,他们打份工不容易,而且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个意外,他家老早就算计好了,就算他们忠于职守,也一样会有这样的结果。” 吃过饭,杨洁提议去卡拉OK,可镇南方却没有心思,他急着赶回到酒店去,他幻想着回到酒店能够见到小惠。镇南方既然都拒绝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了兴致,杨洁也不挽留,大家便在饭店门口散伙了。 唐锐、吴良和黄永忠跟着镇南方、冯逸兮去了酒店,想听听镇南方明天有什么安排。 进了房间,镇南方让大伙坐下,然后说道:“吴哥、黄哥,你们俩别天不用再找小惠了,给我盯着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吴哥,你盯前台的那个小妹,黄哥,你盯阎峰。” 听了镇南方这话,大家都吓了一跳,他们原本以为镇南方和恒艺集团的关系不错,而此事查下来确实与恒艺无关,镇南方一定不会再调查恒艺了,谁知道才吃了人家的一餐饭,抹抹嘴,都还没来得及消化,镇南方便布置下了这样的任务。 唐锐说道:“南方,你还是怀疑恒艺有问题?”镇南方说道:“说不准,我只是有两个疑点想不通,既然还有疑点,那就必须得查。对了冯哥,你和阎峰相谈甚欢,不过我希望我们的行动你严格保密。”冯逸兮苦着脸说道:“这点觉悟你冯哥应该还是有的吧?” 吴良问道:“南方,你的疑点是什么?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不然今天晚上我们会睡不着觉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第一点,如果假定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是我和小惠的行踪一直被他们盯上的,那么他们何必在恒艺这边演这一出?”唐锐也微微颔首:“对,他们根本不用费心安排人来冒充前台,因为如果前台有人的话,既然阎峰不在公司,你们得到的答案还是同一个,他们此举有些画蛇添足了。” 镇南方继续说道:“第二个疑点,你们不觉得恒艺这边做得太满了吗?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没有一丁点的漏洞?一个公司管理得再完善,也不会尽善尽美的,而这么完善的管理下,偏偏保安部又出了问题,杨洁告诉过我,公司曾经规定过,遇到停电这样的情况,保安人员应该在重要岗位上值守,这个重要岗位就包括前台。” “试想,一个制度健全,管理又到位的公司,会因为老总出差而发生保安玩忽职守的情况吗?保安上面有保安经理,再上面有行政总监,再不济还有总经办的头,他们敢玩忽职守吗?” 几人想了想,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正因为这两点,我觉得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是有问题的,他们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从而我也证实了一点,就是根本没有人监视我和小惠的行踪,我们行踪的暴露一定是从恒艺这边泄露的,他们搞这么多事,纯粹是欲盖弥彰。” 冯逸兮抬起手来:“不对啊,他们怎么知道你们是谁?”镇南方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在我进了前台,看到他们粘贴的那些备忘录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人提前把我们的照片给传了过来?毕竟我们在黔州抛头露面的次数不算少,就是被人偷拍了也很正常。” 唐锐说道:“那我呢?我做什么?”镇南方笑道:“你还是跟着我,我想明天杨洁肯定还会约我,看看我们能不能通过她再近距离接触一下那个阎峰。冯大哥,到时候你别露出声色,就像今天一样,和他侃侃武术。”冯逸兮说道:“没问题,给军警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头,还第一次参与到案件中来,蛮刺激的嘛。” 镇南方笑了笑:“好了,没事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各自明天的任务。” 唐锐他们走后,镇南方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发楞,冯逸兮知道他又在想小惠了,摇了摇头,也不打扰他,进了自己的套间。 小惠,你在哪? 镇南方在心里轻轻地问道。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看了看,然后又收了起来,舒逸曾经开玩笑地说让他起上一卦,可他不敢,他怕这一卦下去,他再也见不到小惠了。 如果现在冯逸兮能够看到镇南方的脸,他会发现,镇南方的脸上有泪水滑落。镇南方悄悄从身上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支点上,昨晚他好几次从恶梦中惊醒,他在梦中看到了绝望的,浑身伤痕与血迹的小惠。他受不到这样的折磨与煎熬,今天他偷偷买了包烟,他想用烟草来麻醉自己。 这一晚,镇南方是在沙发上睡着的,烟也忘记关了,桌了的烟灰缸里零乱地躺着六七个烟蒂。冯逸兮半夜醒来,看到会客厅的灯还亮着,他轻轻走了过去,望见镇南方的样子,他的心有些酸楚,这样一个十六七的孩子,竟然承受着这么重的担子。 他进屋取出一床被子,轻轻地给镇南方盖上,然后关上了灯。 镇南方猜得没错,第二天中午杨洁果然给他来了电话,杨洁说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共进午餐的,可是既然来到分公司,她还是要听取一个下业务汇报,不过她下午没什么事,想约镇南方陪她逛逛街。镇南方答应了,只是这样的逛街他就不好再带上唐锐和冯逸兮了,冯逸兮才不答应,他担心镇南方会遇到什么危险。 镇南方苦笑道:“我已经跟唐锐他们借了支枪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冯逸兮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远远地跟着,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行不?”唐锐想了一下,镇南方的身份太特殊,真有什么意外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附和道:“你就让冯先生跟着吧,他的跟踪技术可是一流的,不会被发现的。” 镇南方无奈,只得答应了。 下午一点半钟,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酒店的门口,门童打开了门,镇南方坐了上去,他发现今天竟然是杨洁亲自驾车,他问道:“我们去哪?”杨洁说道:“黄果树,你应该没去过吧?”镇南方摇了摇头,然后假装很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一辆奥迪远远地跟了上来,这车是唐锐临时借来的,镇南方知道唐锐和冯逸兮一定就在车上。 车子上了绕城高速,然后便向黄果树开去。 黄果树距离林城市一百二十多公里,是黔州省的第一胜景,华夏国第一大瀑布,也是世界最阔大壮观的瀑布之一。如果放在平时,镇南方一定会很有兴致,可现在他的心里已经被小惠完全的占据了,无论睁开眼睛,闭上眼睛他看到的全是小惠的身影。 杨洁轻轻问道:“在想小惠姑娘?”镇南方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望了杨洁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杨洁叹了口气:“没事的,小惠姑娘那么善良,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镇南方说道:“嗯,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洁皱起了眉头:“你学抽烟了?”镇南方没想到她的鼻子会如此的尖,有些尴尬地说道:“觉得心烦,偶尔抽一支。”杨洁说道:“那玩意伤身体的,能不抽尽量别抽了。”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感激。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杨姐,能给我说说阎峰这个人吗?”杨洁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怀疑他?”镇南方说道:“不是,只是好奇,我听说他过去是个民办小学的校长,功夫很厉害,而现在居然成了你们公司的董事之一,还当上了分公司的老总,他的经历也够传奇的。” 杨洁笑道:“是啊,他是我父亲招进公司的,我记得父亲说当时他到公司的时候先是做保安部经理,保安部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管理能力得到了父亲的认可,通过接触才知道他竟然还做过小学的校长,具备很强的管理能力,所以父亲就破格提拔他成了分公司副总,去年,原来的分公司老总调离,他才接任的。” 第五十六章背影 对于杨洁,镇南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觉得很亲切,可很时候他又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另一张脸,隐藏在这温柔而热情的面具下。 因为镇南方不相信只是见一面就有这样深切的情感,仿佛真的像姐弟一般的情感,这不符合情理。虽然自己有着神秘的光环,但毕竟大家都不是一个圈里的人。 不过镇南方又吃不准,因为他看不出一点的破绽,他想或许是杨洁是独生女,所以会渴望和期盼一种兄弟姐妹的感情吧。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到这,镇南方苦涩地摇了摇头。 杨洁发现了镇南方的小动作,笑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还偷笑。”镇南方不好意思是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镇南方也曾经怀疑过杨洁接近自己的目的,特别是当案子的矛头慢慢指向了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的时候,他对杨洁也渐渐有了戒心,可他又很矛盾,从内心来说他是不希望杨洁有问题的,从小他和爸爸相依为命,很少感受到亲人间的关怀和温暖,特别是现在父亲也离开了他,他甚至希望杨洁的这份姐弟情是纯真的,因为这也是他渴望的。 杨洁见镇南方又不说话了,她问道:“上次听你说过你家是金陵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杨洁说道:“以前出过远门吗?”镇南方说道:“以前没有,跟了老舒之后才去过几个地方。”杨洁好奇地说:“老舒是谁?”镇南方“哦”了一声:“老舒是我们处长,也是我的师父,挺厉害的一个人。” 杨洁笑了:“一定是个老头子吧?”镇南方也笑了:“嗯,是个老头子,三十多岁的身体,六十多岁的心智。”杨洁感到惊讶:“才三十多岁?”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不仅是个老人精,也是个老光棍。”杨洁说道:“一定是长得特难看,歪瓜裂枣的。”镇南方噘了下嘴:“才不呢,人长得蛮帅的,就是太喜欢装酷了。” 两人一路倒也有说有笑,只是镇南方的笑并非发自内心,他的心里一直晃动着小惠的影子,挥不去,抹不去。 一个半小时以后,车子到了黄果树景区,好容易找到了停车的地方,杨洁把一个照相机递给镇南方,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两瓶饮料:“拿着,在入口等我,我去买票。”说完便向售票的窗口走去。 镇南方见杨洁走远,扭头看了看后边,竟然没有看到唐锐和冯逸兮的身影,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好车确实跑得快。 他来到入口等杨洁,没等几分钟杨洁便来了,检了票,两人上了观光扶梯下去,扶梯才下得一半,镇南方便听到了轰鸣的水声,扶梯再往下走一截,镇南方便看到了雄伟壮观的大瀑布:“真美,比照片上见到的壮观多了。”杨洁笑了:“一会你到它旁边,会有一种进了水帘洞的感觉,你也能当一把美猴王!” 因为不是休息天,景区的游客不算太多,但即便如此,也略为有些拥挤。镇南方诧异地问道:“平常天都有这么多人来这里玩啊?”杨洁说道:“应该是吧,我来过两次,有一次是休息日人比这海了去了。” 两人走到了瀑布下,那是一个很大的河湾,杨洁说道:“等一下。”镇南方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望向杨洁,此刻杨洁正拉住一个游客,和他交涉什么,接着她兴奋地走到镇南方的身边,挽住了镇南方:“我请他给帮我们合张影!”说完,她将头靠在了镇南方的肩膀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背景就是黄果树大瀑布。 镇南方也对着镜头露出了微笑。 两人过了桥,到了瀑布底下,又抬级而上,这时候,镇南方感觉到了瀑布飞流直下时被风吹拂而散落如细雨的水花。杨洁说道:“马上就到水帘洞了。”镇南方倚在护栏上,闭上眼睛,让纷飞的水花洒落在脸上,享受那一份清新。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楞住了,他仿佛看在河的对面有一个身影,不,一个背影,这背影他是那么熟悉,他忘记了杨洁还在身过,招呼也没有打,他便疯了一般地往回跑去,一路撞了好几个人,终于他下到了山脚,冲过了桥,可那身影不见了,像是突然消失了,又像是根本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找到。他干脆一口气冲向了出口。 站在出口的地方,他呆住了,他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杨洁一路小跑地追了出来:“怎么了?南方。”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杨洁问道:“是不是遇见熟人了?”镇南方说道:“我好像看到了小惠。”杨洁先是一惊,四处看了看:“小惠?在哪啊?”镇南方说道:“或许我看错了。”杨洁说道:“你一定是想得太多了。” 见镇南方已经没有了游玩的兴致,杨洁说道:“看来你已经没心情再玩了,我们回去吧。”镇南方说道:“对不起,杨姐,扫你的兴了。”杨洁挽住他的手,嗔道:“说什么呢,姐也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可惜还是不能够让你开心。”镇南方摇了摇头:“姐,我已经很感激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两人上了车,杨洁说道:“四点了,倒来不去的,要不我再带你在附近转转,然后我们去吃黔州省的特色,花江狗肉!”镇南方说道:“狗肉?”杨洁笑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我可从来没吃过狗肉。”杨洁说道:“我以前也没吃过,初到林城的时候,姜颜就带我来吃过一次,我觉得太棒了,太刺激了。” 镇南方笑了笑,杨洁竟然用刺激这个词:“怎么刺激法?”杨洁说道:“大的天,吃着火锅,而且还是那么多辣椒。”镇南方啧了一下:“那还不挥汗如雨?”杨洁也笑了:“是啊,不过那种感觉确实刺激,用他们的话说,巴实!” 镇南方是江南人,听到辣椒,便有了怯意。 杨洁笑道:“我是粤东人,以前也是不吃辣的,可现在慢慢的也能吃一些了,试试吧,至少现在已经不那么热了。”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怕上火!”杨洁说道:“怕,怎么不怕,吃一次那小痘子好几天都消不掉。怎么?你真不想试试?” 镇南方说道:“试,杨姐你都敢吃,我哪能输给你啊!豁出去了。” 杨洁开着车,在附近转了转,镇南方特别喜欢黔州的山,和江南的不一样,这里的山峰峦迭荡,气势磅礴,要大气得多。 一直到五点多钟,两人才找了一家狗肉火锅店吃饭,黄焖狗肉的味道确实不错,镇南方吃得很是痛快,他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汗水淋漓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杨洁望着吃得一头大汗的镇南方,递给他一张纸巾:“怎么样?过瘾吧?”镇南方说道:“太过瘾了。”说完喝了一大口水。 杨洁说道:“有机会你去粤州,我们粤州也有很多好吃的。”镇南方委屈地说道:“杨姐,听你这话,好像我真的很馋似的。”杨洁笑了。 镇南方回到酒店的时候冯逸兮和唐锐就在他的房间,杨洁并没有跟着上来,在酒店门口把他放了下来,交待他早些休息后就离开了。 镇南方笑着对唐锐说道:“你们不是跟着我的吗?怎么比我先回来了?”冯逸兮说道:“她的车太快了,才上高速我们就跟丢了。”唐锐问道:“你们去哪了?龙宫?屯堡?还是黄果树?”镇南方说道:“黄果树。” 冯逸兮对唐锐说道:“你看看,我说的吧,肯定是奔黄果树去的,不听我的。”唐锐苦笑道:“那个方向好几个景区,我哪知道啊。”镇南方见冯逸兮很认真,他忙说道:“好了好了,冯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冯逸兮哼了一声:“以后没我的陪同,你不能够再私自外出了。”镇南方笑着点了点头:“一定,我保证不会再单独行动了。” 说着给唐锐挤了个眼睛。 总算在冯逸兮这里过关了,坐下来后,唐锐说道:“吴良和黄永忠已经打来电话,把白天的情形做了汇报。”镇南方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唐锐摇了摇头:“没有,我让他们继续盯着,看看下班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动作。”镇南方想了想问道:“请技侦那边在他们的家里安装了监听了吗?”唐锐笑道:“已经安装了。”镇南方说道:“有问题随时打电话我。” 唐锐走了,冯逸兮拉住镇南方说道:“南方,你抽烟了?”镇南方说道:“嗯,我没瘾,就是心烦的时候抽一支。”冯逸兮摇了摇头:“最好别抽烟,伤身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别拿身体来作贱。”镇南方心里很是感动,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五十七章发现 严正真的让舒逸整整等了两天,这两天里,白天舒逸要不就去永历皇帝墓去和考古学家们聊天,要不就是找村民拉拉家常,而晚上他也会到岩洞去转转,看看是否能够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反正他就没有闲着。 就在镇南方和杨洁游黄果树的这个晚上,九点多钟,严正的电话来了。 “喂,找下舒逸!”严正的声音严肃而冷峻。舒逸淡淡地说道:“严部长,也就是我接你这电话,换别人不吓着人家才怪。”严正终于笑了:“你小子,我有那么凶吗?”舒逸反问道:“你觉得呢?” 严正这才说道:“好了,别贫了,说正事吧。”舒逸说道:“你还真晒了我两天?”严正说道:“我也没办法,那个单位的保密级别太高,就连我都没有权利查看,没办法我只能够请示首长。”舒逸的心里也吃了一惊,严正是部级领导,他要请示的人,自己想都不敢去想了。而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驻军单位确实不简单。 舒逸说道:“结果怎么样?”严正说道:“结果不太理想,首长说了,这事他帮不了我们,让你自己去交涉,舒逸,能不能进去就看你的运气了。”舒逸苦着脸说道:“我只是让你打听一下是什么单位,我并没有说想要进去。”严正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有证据证明那个保密单位出了问题,我倒可以再去首长那试试。” 舒逸哪来什么证据,他叹了口气:“老严,你知道吗?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算了,懒得理你,我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舒逸挂上了电话,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就连严正都这样遮遮掩掩,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舒逸其实并不相信严正的话,按严正的保密级别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驻军单位的情况,而密级不够是应该是自己,严正没说出来是怕自己有想法。也正是这样,舒逸越发感觉到这个案子的来头不小,他决心还是亲自去看看,他相信搞清楚了驻军单位的性质,对查案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舒逸回过头去,看到是花妹,他微笑着对花妹说道:“哥哥在发呆,花妹怎么还不睡啊?”花妹说道:“睡不着。”舒逸摸了摸她的头:“小花妹莫非也有心事?”花妹说道:“沐姐姐在看书,我觉得无聊,就来看看大哥哥。” 舒逸说道:“哦?沐姐姐在看什么书啊?”花妹想了想:“好像叫迷什么档案。”舒逸笑了:“《迷离档案》。”花妹“哦”了一声:“这书说什么的啊?”舒逸想了想说道:“是写抓坏蛋的。”花妹点了点头:“嗯,要把坏蛋统统都抓起来。大哥哥,你知道‘圣洞’吗?” 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为什么这么问?” “阿爸说了,‘圣洞’是安葬老祖先的,但我却看到一个新的洞口。”花妹噘起小嘴说道。 舒逸问道:“哦?在什么地方?能带大哥哥去看看吗?”花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天都黑了,花妹怕。”舒逸说道:“不怕,大哥哥和你一起呢。”花妹抬起头说道:“那好吧,我们要叫上沐姐姐吗?”舒逸想了想,如果花妹说的是真的,那么一会他可得要忙上一阵了,正好让沐七儿带花妹回来。 叫上了沐七儿,沐七儿听舒逸简单地说了下意图,没说什么,便和舒逸领着花妹向岩洞走去。路上舒逸问道:“花妹,你问过你阿爸吧?”花妹摇了摇头:“他好像不许我提岩洞,我一提他就很生气的样子。”这也难怪,乌麻怕花妹提岩洞,是怕花妹犯病,这也不难理解。 到了岩洞口,花妹果然有些害怕,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具本应该伏着的棺材。 舒逸的手扶住她的肩膀:“别怕,里面就只是一具尸体。”花妹抬起了头,望着舒逸:“真的么?”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敢不敢去看清楚?”沐七儿用担心的眼神看了一眼舒逸,舒逸柔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花妹咬着唇,点了点头。 舒逸拉起她的手,慢慢地向棺材走去。 花妹很是紧张,舒逸感觉到她幼小的身体有些发抖,舒逸说道:“花妹,相信哥哥,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花妹点了点头,鼓起勇气,继续向前。 两人来到了棺材前,舒逸亮起手电筒,照向棺内,果然就只是一具干尸。舒逸轻轻地问道:“我想你小时候应该也看过,不会害怕吧?”花妹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见到有人从里面爬出来?”花妹又点了点头:“是鬼吗?”舒逸摇了摇头:“不是,是人,坏人,是坏人在装鬼吓人呢。” 花妹想了想说道:“大哥哥能抓住这些坏人吗?”舒逸笑了:“当然能,哥哥就是来抓坏人的。”花妹长长地出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舒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大哥哥刚才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人装鬼吓人,不用害怕的。”花妹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大哥哥。” 接着,花妹拉着舒逸和沐七儿:“来,大哥哥,那个洞口在这儿。”她把两人领到了岩洞的左侧面,指着一堆杂草说道。舒逸用手电照了一下,看到杂草后面是个大石块,他动手搬开石块,果然看到一个四十公分左右的洞口。 舒逸直起了身子,对花妹说道:“这个洞口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吧?”花妹有些得意地笑道:“没有,好几次躲猫猫的时候我就躲在这里,他们都找不到我。”舒逸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洞口?”花妹想了想:“很久了。”舒逸无法理解她这个很久了是多久,又问道:“你发现了多久,然后才看到棺材里爬出人来的?”花妹说道:“不到一个月呢。”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对沐七儿说道:“你领着花妹先回去了,我再看看。”沐七儿的眼里有些担心:“那你小心一点。”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沐七儿“嗯”了一声,牵起花妹的手:“花妹,我们先回去睡觉吧!”花妹看了看舒逸:“大哥哥不回去吗?”舒逸说道:“大哥哥一会就回去,你和姐姐先去吧,记得,这个洞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花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不说。” 把两个送进了树林,舒逸折回到了洞口,像那晚一样,他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这个洞确实是新的,泥土的味道都不一样,舒逸一直向前爬去,可他发现这个洞比“圣洞”长了许多,而且方向好像是通向后山。舒逸的心里一惊,莫非这洞竟通往那个驻军单位?舒逸爬了二十几分钟,还没到尽头。他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艰难地退了出来,他不知道洞的那头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如果遇到袭击,再强的身手在这狭窄的洞穴里也只有等死。 舒逸出了洞,喘着气,这样趴着后退还真不容易。他重新用石头挡住了洞口,又把杂草拢了拢,看看几乎恢复了原样,这才离开。 舒逸的脑子乱了,这个洞如果真正的可以直达那个驻军单位的话,那说明这个案子真正的目标就是驻军单位,而且这个假设如果站得住脚,这个保密单位一定也出了内鬼。 舒逸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了,不过明天是一定得想办法和驻军单位取得联系,争取能够进去查探一番。只要能够在那边找到出口,哪怕是一个只能够传递物件的小洞,就能够证明自己的判断了。 舒逸把衣服换了下来,还好那天弄脏的那套沐七儿给洗干净了,不然明天还真找不到衣服见人呢。 第二天大早,舒逸便带着叶清寒两个人往后山去了,弯弯绕绕地走了约莫四十多分钟,他们看到了一块牌子:军事禁区,闲人止步! 在距离牌子大概三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木制的岗亭,那岗亭只能够容纳一个人站立,舒逸知道那是哨兵的哨位,当然,只是明哨的,像这样高密级的军事单位,应该还有暗哨。 两人往岗亭走去,一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拦住了他们:“站住,没看到牌子吗?这里是军事禁区,请你们离开。”舒逸微笑着掏出了证件,递了过去:“对不起,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见你们这里的主官。”军人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舒逸,再看看叶清寒:“你呢?”叶清寒忙掏出证件也递了过去。 那哨兵回到岗亭里,打了个电话,然后走了出来:“你们在这等一会。”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叶清寒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到底要我们在这站多久啊?”那哨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舒逸拉住叶清寒:“没着急,耐心地等等吧。”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才见到一个上尉领着两个士兵过来,他们都是荷枪实弹的。上尉问道:“哪位是舒处长?”舒逸忙说道:“我是。”上尉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吧。”舒逸走了过去,叶清寒正准备跟上,却被哨兵拦住了。叶清寒瞪大了眼睛:“你!”舒逸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寒,你先回去吧。” 第五十八章身份 舒逸跟着上尉往里走,一条狭窄的山道蜿蜒向上。舒逸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昨晚那个洞穴如果真的通往后山出口会在哪,可他还是拿不准,毕竟那密道会不会中途改变方向也说不清。那个洞的通道是呈十五到二十度的角度倾斜向上的,蜿蜒上来,还真说不准出口在哪。 大约走了半小时,过了四五个岗哨后眼前开阔起来,先是一个水泥篮球场,穿过球场便是一幢大楼,说是大楼,其实只有三层,每层大约有十一二个房间,从外观上看应该是办公楼。门口站了两个哨兵,见到上尉领着舒逸过来,敬了个礼。 楼里进出的都是一些军官,他们见到舒逸眼神中露出诧异的神情。从军官们的反应来看,这里应该很少有外人出入。 舒逸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小会客室后,上尉说道:“你先在这坐会,一会就会有人来接待你。”说完不待舒逸说什么说离开了。一路上他都没有和舒逸多说一句话,舒逸也是识趣的人,他开口说了两句发现人家根本不理他以后就也就闭嘴了。 几分钟后,来了三个人,一个上校,一个少校和一个上尉。三个人都一脸的严肃,武装带、手枪、白手套,舒逸楞了一下,这哪像是来接待自己的,分明是来执法的。 舒逸没有动,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三个人。 上尉好像很不满意舒逸的反应,正想发作,上校抬手拦住了。上校在舒逸的面前坐下,另外二人则站在上校的身后。 上校坐得笔直,一双眼睛望着舒逸,目光很是凌厉。 舒逸淡淡地看着他,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 上校说道:“请交出你的手机、相机和配枪。”舒逸没有说话,从身上摸出了手机和配枪,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上校回头看了一眼上尉,上尉上前把枪和手机都装进了他的一个公事包里,上校才说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你的身份了,说吧,你找到基地来有什么事?” 舒逸问道:“我想我有权知道和我说话的人是谁吧?”上校身后的少校说道:“这位是我们基地军务处的靳处长。”舒逸皱了下眉头:“对不起,我要见基地最高负责人。”少校说道:“你什么身份,靳处长能够见你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舒逸抬眼看了一下少校:“你懂不懂礼貌?靳处长在这你有插话的份吗?” 少校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 上校冷冷地说道:“舒处长,我的人说得没错,以你的级别还没资格见基地首长。”舒逸冷笑道:“是吗?要什么样的级别才配见你们基地首长?”少校不屑地说道:“恐怕你这辈子都混不到那个级别。” 舒逸说道:“是吗?”从身上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了靳处长,靳处长接过去看了一眼,像是吃了一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站直了身体,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首长好!”舒逸没搭理他,而是望向少校:“现在我够级别了吧?”少校和上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舒逸伸手夺过上校手中的证件:“去请示一下你们首长吧,就说我有很紧急的事情,必须见他。” 靳处长哪里还敢说个不字,他立正挺胸回答道:“是,首长,请稍候!”说完便带着那两个手下离开了,离开前他示意上尉把包里的手机和配枪还给了舒逸。 出门后,少校轻声问道:“处长,这是怎么回事?”上校回头看了一眼舒逸呆的那个房间,幽幽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少将!”少校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不就是国安部的一个小处长吗?他那处长在咱基地不好使。”上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还是总部高级特工训练营特级教官!少将军衔。” 舒逸坐在会客室,心里很是无奈,他没想到还是动用了军方的证件。 五分钟后,门口响起了靳处长的声音:“报告!”舒逸淡淡地说道:“进来!”靳处长进来先敬了个礼才开口说道:“首长,请跟我来。”舒逸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三楼,在一间很不起眼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靳处长轻轻拧开了房门:“首长请进吧。”舒逸走了进去,靳处长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屋里有两个人,见到舒逸进来他们忙迎了上来,舒逸见到一个少将和一个大校,两人的年龄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大校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个头不高,应该不到一米七,少将看上去一米八的样子,看上去很健硕,腰挺得直直的,走在前面,一脸笑容:“舒教官,稀客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舒逸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三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少将递给舒逸一支烟,是蓝壳的特供熊猫。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陆涛,706基地的指挥长,这位是郑健,我们基地的副指挥长。舒教官,听靳新说你说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少将说道。舒逸微笑着说道:“我的另一个身份想必二位也已经知道了吧?”二人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用了整整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舒逸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最后才点明自己的来意。陆涛听完以后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郑健:“老郑,你怎么看?”郑健沉声说道:“查,一定要彻查。”舒逸轻轻问道:“二位,能不能告诉我706基地是做什么的?” 陆涛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真正属于空军,我们是导弹部队,主要负责雷达跟踪、弹道轨迹修正以及射点定位等,也可以说我们是西南地区导弹发射的眼睛。”舒逸长长出了口气,难怪706基地的密级如此之高,706基地虽然不是导弹发射基地,可导弹发射却由他们提供精准的数据。 西南地区的导弹射点布置、导弹发射基地的精确位置及导弹部队的调动,他们都非常的清楚。这是绝对的军事机密,而且可以算是最高机密了。舒逸明白为什么严正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而是让他自己想办法与基地接触了。舒逸对严正不由得一阵腹诽,严正是知道自己军方的背景的,舒逸有了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陆涛说到这里就闭上了嘴,他说的已经够多了,他淡淡地望着舒逸,想看他的反应。 舒逸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陆涛心里对舒逸多了几分欣赏,难怪三十几岁就有这般的成就。舒逸的心里也有些纳闷,706基地的秘密按理说即便自己有军方背景,照条例陆涛还是不应该向自己透露的,可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呢? 舒逸微笑着说道:“陆指挥长,你就不怕我把这秘密泄露出去?”陆涛也笑了:“你会吗?”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陆涛说道:“其实你就算不亲自上来,也有办法知道706是做什么的。”舒逸楞了一下,陆涛说道:“你如果先问你的导师,他肯定也会告诉你。”舒逸惊道:“什么?他竟然是知情的?” 陆涛点了点头:“他是唯一的一个知道这个基地的真正用途的非军方人士。”舒逸这下彻底懵了:“这么说老师和你们已经接触过了?”陆涛说道:“就你上山这事情我们还真的没沟通过,直到刚才你带着人到我们第一道哨卡的时候,我们对你的身份进行了核实,才知道你竟然是朱毅的学生。我们便通了下电话,他说既然你调查到了我们这里,那我们这里就一定出了问题。” 舒逸白了他一眼:“那还晾了我半天?”郑健笑道:“我们都没见过你,仅仅凭一本证件,我们哪知道是不是本人,所以便让靳新又试了试你,因为外人是不可能知晓你的军方身份的。”舒逸脸上满是无奈,点了支烟,没有说话,他有种感觉,被自己的老师出卖了。 陆涛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叫你舒处长吧,毕竟这军方的身份密级也是很高的,我已经交待过靳新他们了,不许泄露。舒处,这件事情你要我们怎么配合,就吧,我们这边就由老郑全权负责配合你的调查。” 舒逸说道:“好吧,我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基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泄密、失窃什么的。”郑健回答道:“这倒没有发现,我们的人外出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身上哪怕是一张纸片我们都不会放过,而且必需至少三人以上同行,三人还是随机组合,相互监督,想要泄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舒逸笑了:“这样啊,那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来挖一条密道,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基地这样的隐密还是被人盯上了,说明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陆涛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可我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郑健问道:“舒处,你准备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们得先演一出戏!当然,这出戏要演得很逼真,特别是我军方的身份不能够透露半点,靳处和他刚才带着的那两个人的工作你们得做好了,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陆涛和郑健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戏?” 第五十九章有染 舒逸是被赶出706基地的,由军务处的靳新领着四五个士兵把舒逸架着扔出了基地。这件事情在基地里传开了,都说国安部的一个小处长竟然想要窥探基地的秘密,被军务部门发现了,好在舒逸的出发点是为了查案,而且他也没能发现基地的秘密,所以只是把他赶了出去而没有进一步地追究。 舒逸走了很远,回头望了望基地的方向,嘴色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舒逸和叶清寒前往706基地的时候,镇南方接到了一个电话,唐锐在电话里说道:“南方,你猜吴良和黄永忠他们发现了什么?”镇南方想也没想:“还用猜吗?昨天晚上那个前台一定整晚和阎峰呆在一起。”唐锐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镇南方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首先你的语气很八卦,其次,你问我的时候把吴良和黄永忠扯到了一块,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而你到现在才给我来电话,说明他们应该是在他们分开的时候才向你做的汇报,他们天亮才分开,那自然是在一起呆了整个晚上了。” 唐锐笑道:“我说南方,你又全猜中了。”冯逸兮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望着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镇南方微嗔道:“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唐锐说道:“他们是想有个结果再告诉你嘛。”镇南方笑了:“逗你玩的,去查查阎峰的家庭背景,特别是夫妻间的感情以及与老人和子女间的关系。当然,别忘记了我们那个前台的妹妹。” 唐锐说道:“放心吧,我早就安排下去了。”镇南方说道:“嗯,那就好,对了,还有件事你也想办法查查,阎峰的功夫是在哪学的。”唐锐说道:“这个就有点难度了。”镇南方说道:“嗯,是有些难度,尽力吧。” 挂了电话,镇南方走到了冯逸兮的面前:“冯哥,你和阎峰仿佛聊得很来,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那身功夫是哪学的?”说完在冯逸兮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冯逸兮放下报纸,然后说道:“刚才听你和唐锐说起,就知道你会问我。不过他倒还真没有告诉过我功夫在哪学的。” 不知道为什么,镇南方会很在意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冯逸兮又说道:“不过我倒有点想法,不知道对不对。”镇南方说道:“冯哥,有什么你说吧,跟我还绕什么?”冯逸兮笑了:“我这不是怕误导你,耽误你破案吗?”镇南方说道:“没事,你说就是了。” 冯逸兮说道:“那我就说吧,你姑且听听就行了。我记得你说过,阎峰教过巴音长拳,对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冯逸兮说道:“那我就先给你普及一下吧,长拳是传统北派功夫,但他只是个统称,像查拳、红拳、华拳、炮捶拳等都属于长拳。直到建国后,国家体育部门把长拳范畴内各家之长相融合为一体,编制了一套国家标准的武术长拳。” “可这和查出他的功夫来历有什么关系?”镇南方问道。 冯逸兮笑了:“当然有关系,如果他传授给巴音的是传统长拳,那么应该就会有严格的师承,可如果他传授的是国标长拳,那么他应该是曾经从事过体校的武术教练,再不济也曾经在武术队混过。” 镇南方说道:“你不是玩自由搏击的吗?怎么对长拳那么清楚?”冯逸兮说道:“这次你走眼了吧?你冯哥可是‘北少林’出来的,正宗的武学渊源。”镇南方笑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冯逸兮说道:“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镇南方说道:“要不找个机会你和他切磋一下?我想你跟他交手更容易查出来吧?”冯逸兮说道:“这倒不失一个好的办法,这样吧,后天是周末,大家约起找个僻静的地方烧烤去,到时候我找个借口跟他过过招。”镇南方说道:“这容易,我马上给杨洁打个电话,把时间定下来。” 杨洁听到镇南方的声音,她很是开心:“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镇南方说道:“杨姐,周六应该还没回去吧?”杨洁说道:“估计得再呆上几天,干嘛,想请我吃饭啊?”镇南方笑道:“我想到郊外散散心,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约上朋友一起烧烤。”杨洁笑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去郊游了,到时候我叫上阎总和丽莎吧。” 镇南方苦笑道:“那个酷妹?”杨洁说道:“怎么?不乐意啊?那我就不叫她了。”镇南方说道:“叫上吧,我无所谓。”杨洁说道:“那好,到时候我来准备,要不要我过来接你们?”镇南方说道:“不用了,唐锐他们有车的。” 挂断电话,镇南方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双手抱着头,闭上了眼睛。 冯逸兮问道:“在想什么?”镇南方轻轻活动着颈椎:“冯哥,一个分公司老总,竟然与一个前台文员有染,这正常吗?”冯逸兮说道:“这个问题我就说不清楚了。”镇南方皱着眉头:“不正常,很不正常。”冯逸兮很是不解,镇南方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我倒觉得没什么不正常了,现在的人啊,有点钱就变坏,特别是所谓的老总。” 镇南方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到他们公司去吗?当时这个前台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特别是看到阎峰和杨洁的时候,她的眼里没有私情,只有畏惧。如果她与阎峰有染,那个时候的情绪应该有一丝得色,虽然不会很明显,但至少在望向阎峰的时候目光多少应该带些情感才对。”冯逸兮说道:“也许是她隐藏得好呢。” 镇南方说道:“眼神,眼神是无法隐藏的。” 冯逸兮并不懂舒逸教给镇南方的关于行为心理分析的那一套,他说道:“可唐锐明明说,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呆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你觉得他们会一整晚都在谈心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特别是这样的特殊时期,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想不到我们有可能会怀疑上他们,就算有私情也应该收敛一下吧?” 冯逸兮笑了:“我也被你就糊涂了。” 镇南方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但绝对不会是两人真的有染。” 冯逸兮问道:“什么可能?说来听听呗。”镇南方说道:“第一种可能,是串供,这种可能建立在前台和阎峰都有问题的基础上,因为那天以后,他们会慢慢去分析和总结,那天他们的话语中会不会存在什么漏洞,及时地补救。第二种可能,是威胁,就是前台或许是无辜的,但却多少知道些什么,阎峰怕她顶不住我们的查问,而说出点什么,便想要威胁她闭嘴。” 冯逸兮站起来倒了两杯茶,递给镇南方一杯:“可如果只是这两个原因的其中一个,他们有必要呆一个晚上吗?”镇南方说道:“这样显得他们的见面更符合情理,更自然。” 还有第三种可能镇南方没有说出来,就是阎峰有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和前台的那个女孩身上,不过这是镇南方最不愿意接受的,因为如果真是这样,能够让阎峰甘心做挡箭牌的也许就是杨洁。 从现在各方面的迹像来看,第三种可能性并不大,至少镇南方觉得在与杨洁的交往中,这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舍得自己怀疑的地方,可舒逸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又不得不警惕,没有疑点也是疑点,因为很多事情,在真实的面上,常常会浮着一些假像,如果真到一点假像都看不见,太干净,干净得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真的。 冯逸兮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就不够用,他望着自己的一双手,轻轻地叹了口气。镇南方微笑着:“冯哥,你也不必感慨,术业有专攻,我这个人就是脑子闲不住,不过这小身板可就是经不住折腾的那种,而你是武学大家,功夫了得,豪气干云。” 冯逸兮心里一惊,这个小子也太鬼了吧?就连自己的心理活动也让他剖析得一清二楚。 镇南方说道:“你也别再惊讶了,你刚才从我身上把目光收去,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望了望自己的手,不就是拿我们两个在做比较吗?” 冯逸兮笑了:“和你在一起,看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简直藏不住什么秘密!”镇南方苦笑着说道:“我这算什么,我冲其量就是一面镜子,而老舒,他才真正厉害,就是台X光机。不,也是CT机,直接可以对任何人进行脑部的扫描。” 冯逸兮说道:“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个老舒。”镇南方笑了:“有机会的,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引见给他,对了,老舒的身手也很恐怖的,不过他不让我说,你可别去问他这事,不然到时候他铁定又得骂我了。” 舒逸打了个喷嚏,然后心里骂道:“哪只猴崽子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啊!” 第六十章乌麻 舒逸回到黄田村,曾国庆和叶清寒便围了上来。 “舒处,怎么样?”叶清寒问道。舒逸苦着脸,摇了摇头:“让人给轰了出来。”曾国庆惊讶地说道:“什么?他们竟然敢把你轰出来?”舒逸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是部队,不买我的账很正常。”曾国庆说道:“哎,我还以为你是部里的领导,他们多少会给些面子。” 舒逸说道:“面子没捞倒,脸倒是丢干净了。”曾国庆递给舒逸一支烟:“好了,消消气,来,陪我杀两盘,在这无聊死了。”舒逸笑了笑:“就你那水平?”曾国庆瞪大了眼睛,嘟起嘴说道:“你可别小瞧人,我可是全州警察系统像棋比赛的第一名!”说着还挺了挺胸脯。 舒逸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是吗?那好吧,杀两盘。” 曾国庆两局都输得很惨,他不服气地说道:“再来!我就不信了,我会搞不过你。”叶清寒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那脑子,只差一点就赶上电脑了。 舒逸却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还要去乌麻家一趟。”曾国庆说道:“怎么?你不放心吗?小宫带着两个警察在那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舒逸笑了笑:“我是想找乌麻聊聊。”曾国庆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舒逸点了点头。 叶清寒说道:“我就不过去了,去的人多了,会吓着别人的,我到隔壁去陪甄处他们说说话。”舒逸说道:“花妹上学去了?”叶清寒点了点头:“放心吧,沐姑娘跟着去的。”舒逸“哦”了一声。 乌麻夫妇都在家里,他们都在炉子边坐着,宫正阳和一个警察在里面陪着,另一个警察蹲在门前的沿坎上抽烟。见到舒逸和曾国庆过来,他笑道:“两位领导,怎么亲自来了。”舒逸说道:“来看看乌麻大叔和大婶!” 乌麻听到舒逸的声音,忙走到门前:“舒处,来,屋里坐。”宫正阳也站了起来:“舒处、曾队!”舒逸望了他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正阳,你们辛苦了。”宫正阳说道:“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舒逸说道:“你们先到隔壁休息一下吧,我和曾队想问乌麻大叔几个问题。” 宫正阳带着两个警察就往左厢房去了。 这时舒逸转身关上了门,和曾国庆也在炉子边坐下。舒逸掏出烟,先递给乌麻一支,又递了一支给曾国庆,自己才点上。乌麻的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舒逸,舒逸只是淡淡地一笑:“乌麻大叔,抽习惯了旱烟,这玩意不够劲吧?”乌麻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哦,不,烟卷的味道要香多了。” 舒逸说道:“要说烟草啊,还是黔州和云都出的味道纯正,对了,你们也种烤烟的吧?”乌麻说道:“嗯,我们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种得有烤烟。”舒逸问道:“怎么样,收成好吧?”乌麻摇了摇头:“收成倒还不错,可就是上面来收烟叶的时候要求太高,真正合格的并不是太多。”舒逸说道:“农科站没有专家来指导吗?” 乌麻苦笑道:“来过,可他们说的很多东西我们哪里能够懂?”舒逸说道:“那你们怎么办?”乌麻说道:“只能够自己去找销路,比如县里,市里,有人收烟叶的,价格贱一点,也处理掉了。”舒逸问道:“一年下来能够收入多少?”乌麻说道:“好的时候七八千吧,差的时候三四千也是有的。” 舒逸算了一下,按人均来算,年收入也就是一两千元,好在他们还自己种了些菜,不过米却得到市场去买,一年下来确实也存不住什么钱的。 舒逸说道:“哎,都不容易。”乌麻说道:“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银花,能够吃公家饭了,谁知道……”乌麻的老婆听了乌麻的话,埋下头去轻轻擦拭着眼睛。乌麻干笑了两声:“嘿嘿,看我,又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舒逸此番来便是为银花的死来的,既然乌麻先起了头,他哪里会轻易让他转换话题。舒逸接过了话茬:“是啊,听小镇说银花姑娘很不错的,知书达礼,可惜,不过乌麻大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为银花报复!” 舒逸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望着乌麻,脸上挂着微笑。 乌麻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让银花瞑目的。”舒逸发现乌麻原本张开的双腿下意识地合拢,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裤子。他在戒备,是的,舒逸肯定乌麻是在戒备。舒逸很随意地问道:“银花出事的那晚你在家的吧?”乌麻点了点头:“在的,这些当时我和宫警官都说过了。” 舒逸说道:“嗯,不过我听说银花离开家之前曾经和你发生过争执?而在银花离开不久你也离开了家,是吗?”这时乌麻的女人抬起头来望着乌麻,脸色阴晴不定。 乌麻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舒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你认为是我杀了银花?杀了自己的女儿?”舒逸轻轻地说道:“乌麻大叔,你别激动,我只是问问,了解一下。”曾国庆沉声道:“乌麻,坐下来好好说,舒处并没有说什么,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乌麻这才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你能告诉我那晚上你和银花是为什么争执吗?”乌麻说道:“是谁说的?花妹吗?”舒逸说道:“是花妹说的,她说听到你和银花在争吵,接着银花便出去了,因为她约了小镇,我想知道你们那天到底在争执什么,而银花出去以后你又去了哪?” 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竟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乌麻:“你骗我,你不是说你没出去过吗?我就奇怪了,女儿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人害了,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这是舒逸和曾国庆始料不及的,曾国庆赶紧站了起来,拉开了女人,舒逸对曾国庆说道:“老曾,你先把大婶带到外面去休息一下吧。” 曾国庆用力把女人拉了出去,等他们关上门,舒逸才点上支烟,淡淡地说道:“乌麻大叔,我并不是怀疑你,但你有义务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说不出来,你确实就有嫌疑。”乌麻慌张地说道:“我不可能杀我的女儿,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我的女儿。” 舒逸皱起了眉头,乌麻的这话让他感觉有些别扭,乌麻和银花之间的矛盾真有那么深吗?女儿就女儿了,他却说算是,也就是说打心底他不愿意承认银花是他的女儿,又为什么呢?莫非是因为银花对他这个父亲不孝顺,还是别的什么? 舒逸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香烟:“抽烟吧,慢慢说。” 乌麻说道:“那天晚上我确实和银花发生过争执,因为他和上垄村的二柱走得太近,那个二柱不是什么好货,那晚她说要出去一趟,我以为又要去会那个二柱,所以便不许她出门,她对我说约的人不是二柱,我不信,阻拦了半天,还是让她跑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就跟着出去,想看看她到底是去见谁,谁知道出门后便不见她的踪影了。” 舒逸说道:“这个二柱是做什么的?”乌麻说道:“一个二流子,在县城里鬼混,和银花是中学的同学,两人关系不错,那两天二柱刚好回到乡里,我以为他是特意来找银花的。”舒逸笑了笑:“银花应该是在和他处朋友吧?”乌麻说道:“呸,那个坏胚,哪配得上我们家银花。”舒逸说道:“那你既然没追上她,之后你去哪了?” 乌麻说道:“去村长家,在村长家抽了两袋子烟,闲聊了一会就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知道在哪能找到这个二柱吗?”乌麻说道:“他在县一中门口开了一家台球室,还摆了几台游戏机。”舒逸说道:“嗯,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凶手吗?” 乌麻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他不会,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对银花的,况且我后来知道原来那天下午他便已经回县城了。”舒逸说道:“嗯,我们会去落实的,谢谢你,乌麻大叔。”乌麻说道:“我婆娘不懂事,你们千万别乱她。”舒逸淡淡地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难为他的,不过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乌麻脸上左眼微微抖动了一下,舒逸问道:“怎么?不行吗?”乌麻说道:“行,当然行。”舒逸站了起来,打开门叫了一声:“老曾,你来陪乌麻大叔说说话。”接着便走向了隔壁房间。 女人竟然还在轻泣,曾国庆去了乌麻的那边,乌麻阴着脸,望着左厢房开着的门,见到曾国庆过来,他挤出了个笑脸,曾国庆进了屋关上了门。 舒逸把乌麻那阴沉的脸看在了眼里,他并不相信乌麻的话,不,应该说是不完全相信,至少有几处是有水份的。 第六十一章故事 舒逸在房间里的一张独凳上坐下,对宫正阳他们说道:“你们也过去吧。” 女人坐在床沿上,看上去很伤心。 舒逸轻轻地叫道:“大婶!”女人这才抬起头来。 “舒同志,让你见笑了。”女人右手拉起左手的衣袖,在眼角擦了擦。舒逸真挚地说道:“大婶,银花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而且到现在还没能够抓到杀害她的凶手,我们更觉得内疚,我本来早想和大婶聊聊的,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希望现在来还不迟。” 女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舒同志,一定是乌麻,他从来就不喜欢银花,一定是他杀了我那苦命的女儿。”舒逸觉得她有些语无伦次,舒逸把凳子往前拉了拉,靠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大婶,你别激动,你能告诉我乌麻大叔为什么不喜欢银花吗?”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楞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放心吧,今天你和我的谈话,不会被你们村子的任何人知道。”女人胀红了脸:“乌麻一直怀疑银花不是他的女儿。”其实舒逸刚才就隐隐感觉到了,因为乌麻的那句话,乌麻说银花再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女儿,看来这里面有名堂。 舒逸默默地了点头,没有说话。女人叹了口气:“这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女人原本并不是黄田村的人,她是从上垄村嫁过来的,出嫁之前她曾经有个相好的,不过家里反对,便没能够在一起,这事乌麻也是知道的,起初并没有太多计较,毕竟以他当时的家境,能够嫁上老婆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巧的是银花竟然是早产儿,虽然当时乡里的医生也是这样告诉乌麻的,但乌麻却不相信,谁都不早产,偏偏到自己的婆娘就早产了,一个男人的自尊让他不禁对女人有了疑心,也正因为如此,他就看银花不顺眼,从小到大,只要没有外人,他对银花都会阴着一张脸,小时候银花没少被他打骂,也就是银花上了师范以后这样的情况才稍稍好转。 而也正因为这样,结婚后乌麻和女人之间也常常矛盾不断,根源就是银花,花妹出生以后,乌麻对女人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当然,也是在没看到银花的时候。 舒逸听了淡淡地问道:“那银花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女人苦笑道:“舒同志?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舒逸说道:“我尊重的是客观事实,正因为我相信你,才会让你给我答案。”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肯定是的。”舒逸说道:“可就凭乌麻不喜欢银花这一点也不足以证明就是他杀了银花吧?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恐怕银花根本就不可能长这么大。” 女人咬着唇,没有说话,呼吸很是急促,眼神有些呆滞,她好像在做内心的挣扎,舒逸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舒逸暗暗看在心里,没有急着追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二柱你听说过吗?” 女人说道:“我知道,李二柱嘛,上垄的,现在在县城开台球室,本钱还是银花出的。”舒逸“哦”了一声:“他和银花在处朋友吧?”女人点了点头:“嗯,处了有好几年了吧,只是他不同意,两个孩子只能偷偷摸摸的接触。”说到他的时候,女人的眼睛瞟向门外,舒逸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乌麻。 舒逸问道:“乌麻大叔说二柱是二流子?”女人生气地说道:“他自己没出息,才这样说人家,二柱是个乖孩子,对我和银花都很好,每次回来都会偷偷给我们捎点吃的穿的。”舒逸说道:“不过他做的可不算正行。”女人忙说道:“怎么不是正行?有执照的,也有交税。”舒逸说道:“你说是银花出钱让他做生意的,这钱他还上了吗?” 女人说道:“早还了,银花借给他两千块钱,当年他就还上了,还多还了二百呢。”舒逸点了点头:“银花哪来的这钱?”女人说道:“我借给她的,我背着那老东西存了一些私房钱,大约有一千吧,另外找娘家借了五百,银花自己有五百。” 舒逸笑道:“这一千块钱大婶存得也不容易吧?”女人说道:“那是,得好几年呢。”舒逸问道:“二柱家就不给他钱吗?”女人说道:“李二柱是孤儿,在上垄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起来的,从小就很乖巧,老村长很喜欢他,便出钱供他上学,可惜,他初中刚毕业,老村长就死了,他也就再没有人管了。” 舒逸说道:“初中毕业以后呢?” 女人说道:“初中毕业以后,他就再没有理由在村子里混了,便去了县城,那时候他年纪不大,十五六吧,在县城根本就找不到活计,后来不知道听了谁的鼓动,去了江南省,在一家私人的小企业打工,他说是生产打火机的,在流水线上工作。起先做了半年的学徒,没有什么工资,一个月说是发二百块钱的生活费,却抵在了厂子里的住宿上,因为学徒工是不包吃住的。” “半年以后终于不再是学徒了,正式拿到了工资,一个月却还是二百块钱,只是吃的和住的厂里负责,他就自己置办些平时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什么的,每月还是能存下一百块钱。在那家厂子里一干就是五年,其间涨过几次工资吧,幅度都不大,他离开的时候工资大约能够拿到五六百了,而他自己也存在了六七千元。”女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既然他自己有钱,为什么还要向你们借呢?”女人说道:“知道他为什么要从厂子里出来吗?是以前和他一起进厂的一个同事,早他两年便辞职了,去了沿海,那人写信来告诉他,在沿海创了一个什么事业,做得红火,邀他过去,还说保证他要不了两年便能够找到几十万,可以衣锦还乡,你想想,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伙,遇到这事能不动心吗?” 舒逸说道:“是让他去搞传消吧?”女人点了点头:“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可孩子年纪轻,哪知道深浅,一脚便踏了进去,身上的钱全都变成了那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可他根本还没得及向下发展,那窝点便让警察给端了,好在他也是受害者,警察就把他给放了,可钱就这样打了水漂。” “最后他又被遣送回来,那年他正好二十一岁。他比银花大一岁,其实打读书的时候两人就互相有点那个意思,他回来以后就在县城找活干,因为识得几个字,又有一身的气力,就在一家公司干了保安,不过收入不高,仅仅够他开销。一个人在县城,吃的,住的,穿的,哪样不花点钱。” 女人继续说道:“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和银花又联系上了,银花这个闺女心眼好,再加上以前两人就对眼,一来二去竟然又走到了一起,这事银花给我说过,我也觉着这孩子很自立,又有上进心,就没有反对,大前年吧,我记得快过国庆了,二柱来和银花商量,说是县城有家桌球室要抵出来,他说与其一辈子当个没前途的小保安,不如干一点自己的事儿。” “银花和我合计了一下,我想为了女儿的未来,便咬牙答应了,其实我心里是担心的,我怕万一这小子在城里有人了,我们银花不就人财两空了,可银花说相信二柱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这个阿妈还好再说什么,便支持他去做了,没想到还没到过春节他就先把钱给送回来了,他说生意可火了,一个月就能挣一千多块呢。”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舒逸说道:“银花和他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吗?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起过什么争执?”女人说道:“应该没有吧?他们都已经开始合计结婚的事情了,只等那个老家伙点头。” 舒逸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乌麻大叔有可能会伤害银花?”舒逸故意把措辞说得轻些,想看看女人的反应。女人说道:“老家伙说了,这婚事他永远都不会同意的,他说如果他们真要结婚,他会不顾一切的反对,要么他死,要么他就杀死二柱。” 舒逸点了支烟:“他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李二柱呢?这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些?”女人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二柱不像个好人,其实我说应该是他因为恨银花,不想姑娘过得好的缘故!” 舒逸站了起来:“大婶,谢谢你,不过我想你还是别想太多,我觉得乌麻大叔对银花还是有感情的,现在银花走了,你们更应该珍惜这份亲情,毕竟你们还有花妹,她是你们未来的希望,我想她以后一定也会有出息的。”女人说道:“舒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银花的凶手啊,不然银花是不会瞑目的,我经常梦到她死前的样子,让人心酸啊!” 第六十二章二柱 舒逸走到了门边,突然停下了脚步:“银花死了以后二柱没有回来过吗?”女人说道:“没有,或许还没有人通知他吧?我问过,他也没回过上垄。”舒逸“哦”了一声:“谢谢你了,大婶,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舒逸出来,见宫正阳他们几人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他说道:“正阳,去,你们换曾队出来,我们得走了。”宫正阳忙点头说道:“是的舒处。”女人也从厢房出来了,跟着宫正阳他们一起进了房,接着曾国庆便出来了,乌麻站在门口微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处长,不多坐一会了?”舒逸说道:“不了,我们还有些事情得回去处理。” 回到的路上,曾国庆问道:“舒处,有什么发现?”舒逸说道:“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县中学门口有家桌球室,老板叫李二柱,你让人把他带回来。”曾国庆皱起了眉头:“李二柱,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舒逸问道:“怎么?你认识?上垄村的。” 曾国庆想了想,摇了摇头:“有点印象,不过记不起来了,一会回到村公所我便打电话让他们去办。”舒逸把和夫妇的谈话向曾国庆说了一遍,曾国庆想了想说道:“我会让人查查这个李二柱的底。”舒逸点了点头:“嗯,特别是对于李二柱在外省的那段经历,你们要做为重点来查,他到底出去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曾国庆说道:“嗯,我明白了,要不我亲自回去一趟吧,让他们去办我不太放心。”舒逸笑了:“这样也好,看看能不能晚上赶回来,如果你给我带回来的消息能够让我满意,我就能够送你一个意外惊喜。” 曾国庆不解地问道:“什么惊喜?”舒逸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曾国庆兴冲冲地走了,连午饭也顾上吃。虽然他搞不明白舒逸所谓的意外惊喜到底是什么,不过他是老油条了,他感觉舒逸或许会为他的前途添上一大笔。 午饭后,舒逸去了那个大家都觉得很神秘的房间,也就是甄大智和小杨的房间。房间的门几乎一直都是关上的,就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舒逸敲门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 “有什么发现吗?”舒逸轻轻问道。甄大智递给舒逸一支烟:“没有,这两天白天晚上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你去那折腾了半天。”舒逸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烟:“还抽?这屋里已经全是浓烟味了。”甄大智说道:“呵呵,没办法,已经习惯了,不然真难熬。”舒逸说道:“这样吧,我让两个警察给你们守一下门,开起来敞敞吧,不然你受得了,小杨受罪啊!” 甄大智说道:“不用了,半夜的时候我们自己会敞敞的。” 舒逸说道:“老甄,你们确定没有死角吧?”甄大智笑了:“你是在置疑我们的专业啊?虽然不敢和部里比装备,但专业性我相信不会输给部里那些技侦人员的。你看!”甄大智指着几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我们一共布了十六枚针孔远红外热感摄像头,旋转幅度一百八十度,不仅无死角,甚至基本坐到了同目标点双视角监控。” 舒逸仔细地看了看,确实如此。他笑了:“厉害,专家就是专家。”甄大智豪爽地笑了笑:“我们还安装了八个窃听器,对岩洞口二百七十度扇形,半径十五米范围进行了监听。来,你听听这段!” 甄大智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了几下,舒逸便听到一段熟悉的对话:“这个洞口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吧?” “没有,好几次躲猫猫的时候我就躲在这里,他们都找不到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洞口?” “很久了。” “你发现了多久,然后才看到棺材里爬出人来的?” “不到一个月呢。” 舒逸楞了一下,这不是昨晚自己和花妹的对话吗?接着他笑了:“还真有你的,竟然这么清晰。”甄大智说道:“所以有我们在这盯着,你大可安心,发现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舒逸说道:“嗯,那辛苦你们了!”甄大智说道:“舒处你这话就太见外了,这也是我们的工作。” 从甄大智的房间出来,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他原本想到上下垄村去走走,不过又怕曾国庆会打电话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了下来。对于银花的死,舒逸在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只是这假设大多是基于与乌麻之间的谈话,他需要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李二柱,他有种预感,只要找到这个李二柱,银花案子的真相就一定会浮出水面。 舒逸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电话铃响了几声他才爬了起来:“喂,我是舒逸!”听到舒逸的声音,曾国庆才说道:“舒处,李二柱失踪了,在银花出事前的两天他说回上垄村,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舒逸竟然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他的底细你查了吗?”曾国庆笑道:“查了,说出来一定会让你吓一跳!” 舒逸看了看表,快五点了,他对曾国庆说道:“你先回来再说。”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曾国庆纳闷了,他很想把自己调查到的结果与舒逸分享,谁知道舒逸竟然像是并不感兴趣,他的兴致一下子黯然了。发动了车子,便往黄田村赶去。 其实舒逸的内心也很激动,因为曾国庆已经为他证实了心里的猜测,所以他等不急再听曾国庆后面的话了,他甚至也猜到了曾国庆查到的结果是什么了。 舒逸打开门,对着隔壁叫道:“小刘!”一个年轻警察跑了出来:“舒处,有事么?”舒逸说道:“你去一趟乌麻家,让宫正阳把乌麻请到我这里来。” 小刘应声而去,此刻,舒逸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到房间拿起电话打给曾国庆:“老曾,回来的时候带两条‘福贵’,我没烟了,这烟钱得你出。”曾国庆楞了一下,然后竟是一喜:“好嘞!我说舒处,是不是银花的案子有眉目了?”舒逸说道:“你回来说知道了。” 宫正阳把乌麻带来了,舒逸让乌麻坐了下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不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话。 乌麻刚进屋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但他见舒逸面无表情,那笑容也僵住了,心里开始有了忐忑,舒逸自己换出支烟,然后点上,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乌麻,这与上午到乌麻家去时的态度截然不同,那种客气与热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他甚至连烟也没有发一支给乌麻。 就这样对视了两分钟,乌麻换了至少三次坐姿,额头也冒出了汗水。 舒逸轻轻咳了一声,乌麻竟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舒逸终于开口了:“说吧,银花是怎么死的?李二柱又是怎么死的?”乌麻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舒逸冷笑道:“是吗?看来我得提醒你,现在我是在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算你是自首,如果由我来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乌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舒逸没有催他,而是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乌麻还是没有说话,他还存在一丝侥幸的心理,他不相信舒逸真正地已经查到了真相。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乌麻觉得自己快崩溃了,终于他忍不住了:“我没有杀银花,没有,我乌麻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杀自己的女儿。”舒逸放下了报纸:“你是没杀银花,杀银花的人是二柱,但你杀了二柱。”乌麻整个身子瘫软下来,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舒逸。 舒逸淡淡地问道:“怎么样?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乌麻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全都知道了。”舒逸不置可否,还是那样望着他。 宫正阳敲门进来:“舒处,吃饭了。”舒逸点了点头:“你们吃吧,给我留一点就行了。”宫正阳说道:“好。”舒逸又问道:“沐七儿她们回来了吗?”宫正阳说道:“回来了,领着花妹正在吃饭呢。”舒逸说道:“不要告诉花妹她阿爸在这里。”宫正阳“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轻轻把门带上。 舒逸轻轻地说道:“说吧,如果你现在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告诉我,还算你自首,我也会尽所能帮你减轻罪责,我知道,你是想为花妹报仇,对吗?” 乌麻的眼里隐隐有了泪水,他颤声说道:“舒处长,我,我有罪!对,李二柱是我杀的。”舒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不然他也不会和乌麻磨这么长的时间。他最担心的事情是乌麻死扛着不松口,那么这个案子不知道还得耗多久。 舒逸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递了支烟给他,说道:“不急,慢慢说,越详细越好。”乌麻点上烟,竟然呛得咳了两声:“那晚我并不知道银花约了小镇,但我知道李二柱那个天杀的约了她十点半钟在水坝底下见面。”舒逸点了点头:“她和小镇约的是十一点以后,看来她原本是想先见过李二柱再去见小镇的。” 乌麻说道:“嗯,因为我的阻拦,所以她没能够准时出门,她出门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跟李二柱约定的时间。” 第六十三章父爱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微妙,虽然乌麻一直都怀疑银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不管怎么样,银花叫了自己二十几年的阿爸,而大家也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那份亲情是怎么也难以割舍的。况且银花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对于乌麻怎么对她,她并没有记恨,在心里,乌麻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就拿她跟二柱的事情来说吧,如果她一点都不在意乌麻的感受的话,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和二柱处朋友了。这些乌麻又何曾不知道,如果二柱是个好人,哪怕他就是个穷光蛋,只要银花自己喜欢,他也不会像这般的阻拦,可他却知道,二柱并不是什么好人,不,准确地说,二柱就是一个人渣。 乌麻那晚和银花吵了一架,银花出门的时候十点半已经过了。她还是急急忙忙地往水坝赶去。乌麻并不知道他们约会的地点,加上又在屋里耽搁了几分钟,才想到要追出去,可他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银花的踪影! 他曾经几次去破坏银花和二柱的约会,于是他找了两处银花他们曾经约会的地方,都没找到。最后他想到水坝,那也是银花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于是他便去了水坝。而他去水坝的路上看到了镇南方和小惠,虽然小惠当时是躲在暗处,可偏偏还是被乌麻发现了。不过当他发现镇南方他们的目的地好像是小竹林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因为小竹林虽然是在水坝附近,却和银花他们约会的地方分属水坝的两个方向。 也正是因为在路上遭遇了镇南方他们,让乌麻放慢了脚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很后悔,他说如果当时他能够叫住镇南方他们,或许银花也不会死了。 舒逸安慰他说道:“别自责了,至少你为银花报了仇,当然,方式方法我并不赞成,不管李二柱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哪怕他杀了你的女儿银花,那也得由法律来制裁他。” 乌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舒逸淡淡地说道:“换做是我,可能我也会这样做。”乌麻说道:“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正好看到那个畜生的刀插进了银花的胸口,一连两刀,情急之下,我便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冲了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就在那畜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我砸,我用力地砸……”乌麻的眼睛里泛起了浓浓的杀意,两只手也握着拳头,右手的拳头还忍不住地比划着。 舒逸轻轻地说道:“后来呢?”乌麻听到舒逸平和的声音,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我知道他一定已经没了活路,但我顾不上他,我忙上去看银花,可是,银花她,她已经不行了。” 舒逸说道:“接下来你便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乌麻摇了摇头:“没有,银花没有了生气,那个畜生也被我打死了,冷静下来我发现我闯了大祸!我便把两个人的尸体先拖到了坝下藏了起来,然后便镇定地去了村长家,在他那里喝茶,抽烟,然后便先回家了。” 舒逸笑了笑:“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为自己找时间证人,谁教你的?”乌麻苦笑道:“那些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舒逸点了点头。 乌麻继续说着:“那晚上我找了个借口,没有和婆娘同床,一直到半夜两点多钟,我确实大家都睡了,我便偷偷起床出门。我回到了水坝,我先把银花给背到了小竹林,然后才把那畜生给弄到了岩洞里,胡乱找了一口棺材把他连同我身上的衣服一起给扔了进去。因为我的衣服上沾染了他们的血迹。” 舒逸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李二柱是人渣,是畜生,为什么?”乌麻冷哼一声:“他就不是个人,他欺骗银花的感情,还整出个台球室来哄银花,想让银花觉得他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其实他哪里会缺少那几千块,人家在县城里开着夜总会呢,有打手,有小姐。” 舒逸微笑着说道:“恐怕你了解的不仅这些吧。”乌麻说道:“我听说他还贩毒,虽然我没能够亲眼看见,但我相信人家不会冤枉他。”舒逸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杀害银花?”舒逸的问题把乌麻问懵了,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哪怕他再坏,我家银花对他那么好,他总不会祸害银花吧,可是,没想到却……” 乌麻一直强忍着的悲伤,一下子都涌了出来,老泪纵横。 舒逸递给他一张纸巾:“好了,别难过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一会曾队来了你就带着他去指认尸体吧,我会尽量帮你求情的。” 乌麻颓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舒逸打开房间门叫宫正阳把给自己留的饭送过来:“乌麻大叔,从现在起,你怕是不可能再回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乌麻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罪行。 舒逸把饭递给乌麻:“吃吧,不管怎么样,总得填饱肚子的。” 乌麻望着舒逸,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不过他的心里也存着很多的疑问:“舒处长,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杀了人的吗?”舒逸看了看他:“我只是从早上我们之间的谈话中推测出来的。”乌麻瞪大了眼睛:“可我早上并没有说漏什么啊。” 舒逸说道:“确实,你早上的那套说辞应该是无法次自己演练过的,听起来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你却不知道,一个人的谎话说得真好,终究还是谎话,因为他的情绪、他的表情和一些微小的动作会出卖他。就比如早上你谈起李二柱的时候,你的表情不仅仅是厌恶,而是憎恨,是愤怒。” “当时我就在想,你和李二柱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才会让你表现出这样的激烈的反应。如果单纯是因为反对他和银花的交往,在谈及他的时候,你的表情更多的应该是厌恶、不屑,当然,也可以略带憎恨,但愤怒就不应该了。”乌麻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舒逸能够从和他的交谈中看出这些东西,而他听起来也很难理解。 舒逸又说道:“当时我就在猜想,你的愤怒应该是来源于什么,李二柱到底做了什么你痛恨的事情才会让你如此的表现,不过当时我没找到答案。接下来便是提到那晚银花离开后你也离开了,当时我的语气中多少有些对你表示怀疑的成分,当然,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的反应看上去很正常,赶紧跳了起来,为自己辩解。” “不过那时候你脸上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委屈!这让我很奇怪,因为人在对一件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冤枉,他的表现是激动、紧张和恐惧,因为那时候你首先想到的是杀人的后果。可偏偏你没有恐惧,而是委屈,这说明你一早就已经知道银花是怎么死的了。” 舒逸说到这里才叹了口气:“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起了疑心。我想哪怕银花的死不是你干的,但你也一定知情。后来我又和大婶谈了一会,从她的口中,我看到了与你述说的一个完全不同的李二柱,不过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很容易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听到李二柱颇为传奇的经历之后,我也产生了怀疑。” “李二柱的故事太完美了,而故事里的他也很舍得人同情,也正因为如此,我恰恰觉得这个故事不可信,以他和银花之前的感情基础,有必要编造一个这样的故事来博取同情吗?而男人在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女人面前,应该表露出来的是什么?是本性,是真性情,一个从小就外出打工,独立能力这么强的男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去博取女人的同情。” 舒逸喝了口茶,望着已经听呆了的乌麻说道:“快吃吧,边吃边听我说,不然饭菜都凉了。” 舒逸见乌麻扒了口饭,这才说道:“因此我判定李二柱一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你一定知道,这个问题才是你愤怒的真正原因。还记得你说过吗?你说你不知道银花那晚约了小镇,你以为她是去会李二柱,当时听到这里我只是觉得别扭,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那样以为,你说恰好那两天李二柱也回到了上垄村,这说明你一直在留意他们。” “后来我才想明白,你这是一个既定假设,也就是说,你其实是知道银花去和李二柱见面的,但你在告诉我的时候故意模糊了,用了一个假设,用一个事实来做假设。所以我判断那晚银花与李二柱见面的时候你一定在场,只不过你一定是在暗处。由些我就想,如果银花是那个时候遇害的,而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凶手一定是李二柱。” 舒逸点上支烟:“我让曾国庆去查这个李二柱,当听他说李二柱已经失踪好些天了,而他最后在县城出现是在银花出事前两天,我终于把整件案子给想明白了,你看到李二柱杀了银花,愤怒之下,你杀了李二柱!” 乌麻说道:“舒处长,被你抓到我认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从两段对话发现这么多的问题。”舒逸说道:“可惜,银花一死,她想对小镇说的话是什么我们便无从得知了,她既然这么神秘地约小镇见面,一定有什么大秘密。” 乌麻摇了摇头,他当然也不知道。 舒逸说道:“快吃吧!”说完他手托着腮,静静地望着乌麻,他阻止银花与李二柱交往何尝不是对女儿的关心与保护?他为了女儿,不惜触犯法律,动手打死了杀害女儿的仇人,这样的父爱可惜银花是感受不到了,舒逸的心里也有些涩然了。 第六十四章思路 曾国庆、宫正阳二人听舒逸把银花案说完,都没有说话,望向乌麻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个案子还有一个版本,我建议你们采用第二个版本。” 曾国庆和宫正阳都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不解之意。 舒逸说道:“这个版本和刚才我告诉你们的唯一的区别是,当乌麻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银花遇害,因为害怕而发出了声响,于是李二柱便起了灭口的心思,乌麻在挣扎中摸到了一块石头,情急之下,便把丧心病狂的李二柱给打死了,只是他不应该自作聪明,移动尸体,破坏现场,更不应该知情不报。” 二人顿时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是在为乌麻脱罪,这样一来,乌麻的故意杀人罪便不成立了,顶多是防卫过当。曾国庆笑道:“嗯,这个版本好!”他望着听得一头雾水的乌麻:“舒处长的话你听到了吗?”乌麻点了点头,曾国庆说道:“正式给你录口供的时候就照舒处长说的说吧,还不谢谢舒处长!” 乌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舒逸这是在为他说话,他的眼里充满感激,不停地向舒逸鞠躬:“谢谢,谢谢舒处长。”舒逸摆了摆手:“可怜天下父母心,记住,以后行事别这么冲动了。”乌麻忙点头说道:“嗯,再也不会了。”舒逸轻轻说道:“曾队,人交给你了,让他带你去指认现场吧!” 曾国庆带着乌麻出去了,宫正阳没有动,还是静静地坐在舒逸的房间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 舒逸望向他:“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有时候法理不外乎人情,是的,我这样做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但你有没有想过,为这样一个人渣而断送一个老实人的下半辈子,而断送一个本来就已经承受了悲伤的家庭值得么?”宫正阳的内心十分挣扎,虽然他知道舒逸说的不错,但他还是觉得法律本来就是应该还原案件的真相。 舒逸坐了下来,点上支烟:“正阳,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这一点我也很欣赏,我希望你能够让这份正义感贯穿你的职业生涯的始终。但是我也要给你一个忠告,有时候正义也是可以适当变通的,就比如乌麻的案子,一个父亲,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杀害,因为愤怒而复仇,虽然方式有问题,但却是人之常情。” “他的出发点没有错,因为那是出自一个父亲对儿女的爱,换做是你,遇到当时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特别是你无法判断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已经死了,那种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也像乌麻那样做?想想吧,我想你会有答案的。” 舒逸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宫正阳咬着嘴唇,坐在那儿回想着舒逸的话,是啊,如果换做自己是乌麻,自己又会怎么办?过了很久,宫正阳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出门去。他看到舒逸正在门前和沐七儿说着话,他走了过去:“舒处,我明白了。” 舒逸笑了笑:“明白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曾国庆告诉舒逸要把乌麻先带回县城,舒逸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想去和虎姑谈谈,等等,我先交代叶清寒一下,这里让他和正阳先盯着。” 押送乌麻去县里,就只有曾国庆和舒逸两个人。车子离开水坝后,曾国庆说道:“舒处,你可真行,才来了两三天就把银花的案子给搞清楚了。我们一帮子人可是忙活了好多天的,想想真惭愧。”舒逸点上支烟:“打住,拍马屁的话少说。” 曾国庆笑子:“我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正的打心眼里佩服。”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惜,这个案子还有两个问题我没弄明白,第一,银花约镇南方见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二,李二柱到底为什么要杀银花?” 曾国庆也楞了一下:“是啊,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也想知道,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被银花和李二柱带走了。对了,李二柱的尸体怎么不一起带回去?”曾国庆说道:“不用了,让老刘来一趟,现场看看是个意思,然后就地安葬吧,只要和乌麻的叙述合得上就行了。” 舒逸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乌麻,因为乌麻很是配合,所以并没有被铐起来,甚至还让他单独坐在后排。舒逸问道:“乌麻大叔,我还有个疑问,银花曾经告诉过小镇,说虎姑的男人是男人是因为车祸死的,可村长却说她男人是病死的,而为她男人治病的人便是乌嘎。后来我们也多方面证实了,银花在这件事情上说了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乌麻说道:“银花真是那么说的?”舒逸点了点头,乌麻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舒逸问道:“银花和虎姑的关系如何?”乌麻说道:“不怎么样,她一直都不喜欢虎姑,开口闭口都说虎姑是神婆。”舒逸又问道:“那银花与巴音的关系呢?”乌麻说道:“他们是堂兄妹,平日里关系倒还是很不错的。” 曾国庆放慢了车速:“如果说银花真在这件事上撒谎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某人做掩饰。”舒逸说道:“嗯,我也这样想,这个人应该是虎姑或者巴音中的一个。” 舒逸皱起了眉头:“巴音,巴音,又和巴音扯上了关系。” 曾国庆问道:“巴音怎么了?”舒逸微笑道:“没什么,对了,上次让你查那个女人,怎么没有下文了?”曾国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都查了,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舒逸“哦”了一声。 706基地的事情舒逸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他对陆涛的承诺。 所以在曾国庆问及巴音的事情时,他没有多说什么,舒逸直觉认为巴音应该与706基地的事情有关联,至于有什么关系,他还需要慢慢的查。 舒逸去见虎姑,便是想搞清楚,虎姑家里发生的谋杀案的真相,他要慢慢排除706基地案件的嫌疑对像。镇南方虽然找到了虎姑谋害巴音的证据,可动机是什么?她请的那个杀手又是谁?这些都还是谜。当然,更让舒逸觉得奇怪的是那个救了巴音的人为什么又要嫁祸他?这是镇南方煮的夹生饭,现在舒逸想试着把它重新热热,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舒逸仔细梳理过镇南方留下的所有线索,他理清了思路,准备抓住几条线,其一,是乌嘎和果让的死;其二,虎姑家发生的凶杀案;其三,巴音为什么杀巴强;其四,巴音为什么会被灭口;其五,乌麻遇袭;其六,是被镇南方忽略了的,塘坪县发生的考察队失踪的案子。 其中最让舒逸想不通的事情便是乌麻的遇袭,他相信乌麻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从乌麻说的话中,他找不到任何要杀乌麻的理由。 舒逸点了支烟,望向窗外。 曾国庆问道:“舒处,你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去看虎姑?”舒逸想了想说道:“去医院吧,晚一点我再去见虎姑,对了,晚饭你们就别管了,我在医院吃。”舒逸又看了看乌麻:“乌麻大叔,以后就看你自己了。”乌麻说道:“舒处长,谢谢您,谢谢你!”舒逸说道:“希望以后你会更加懂得如何珍惜你的生活。” 西门无望已经可以下地了,谢意正扶着他在病房的门口活动着,见到舒逸,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谢意叫道:“先生,你怎么来了?”舒逸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望向西门无望:“觉得怎么样了?”西门无望说道:“没什么大碍了,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参加任务了。”舒逸笑道:“不着急,慢慢养伤吧。” 谢意说道:“先生,进屋坐吧。”舒逸摇了摇头,过去扶住了西门无望的另一只手臂:“来,我扶着你,走几步我看看。”西门无望说道:“好嘞!”舒逸和谢意扶着西门走了几步,舒逸确定下西门已经没多大问题了,才一起进了病房。 西门无望躺下后,舒逸和谢意在对面的病床上坐了下来,舒逸说道:“我让谢意问一下你,要不要叫你老婆过来,他说了吗?”西门无望说道:“他和我说了,我觉得没必要让她们担心,又没什么大事。”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过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如果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你保护的人最终也不会摆脱死亡的命运,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想如何完成任务,知道吗?包括你,谢意!” 谢意忙点了点头,西门无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舒处,让你担心了。”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你没事就好。”西门无望说道:“我问过医生,他说后天就能够出院了。”舒逸看了谢意一眼,谢意说道:“嗯,医生说西门大哥恢复得很好,只是这个把月内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 舒逸说道:“别急着出院,就在医院养着吧,反正报销的。”西门无望说道:“也行,不过舒处,我有个请求。”舒逸笑了:“哟,我们的大功臣学会讲条件了?趁我的心情好,说吧。”西门无望说道:“我这里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不用人照顾了,让谢意去帮你吧。” 舒逸瞪了谢意一眼,谢意苦着脸说道:“舒处,别这样看我,不是我的意思。”西门无望说道:“是我自己的意思。”舒逸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吧,后天想出院就出院吧,我让车来接你,到乡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第六十五章拜访 虎姑被带进了审讯室。 她看到舒逸,先是一楞,然后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曾国庆说道:“兰贞,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处长,他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虎姑冷冷地望着曾国庆,一副死不合作的样子。 曾国庆看了一眼舒逸,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让曾国庆别急躁。 舒逸轻轻说道:“开门见山吧,为什么要杀巴音?”虎姑望着舒逸,还是没有开口。舒逸还是保持着微笑:“你以为只要你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你错了!我先不说乌达和老王头的口供是不是足以定你的罪,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你真的做了,我就一定能够找到证据。” 舒逸喝了口水,然后说道:“就在今天,我们找出了杀银花的凶手。”舒逸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虎姑,他直觉感到银花的死应该是个突破口。 可惜,虎姑还是那副样子,舒逸尽力想从她面部的表情读出点什么,可她却还是异常的平静。舒逸说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保持沉默了?”虎姑冷哼了一声,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不想跟我谈,我也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曾队,把她带回去吧。” 一个女警把虎姑带走了。 曾国庆说道:“我们也审过两次,她就是这样子,死猪不怕滚水烫。” 舒逸淡淡地说道:“她是个人物,我相信在她的身上我们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曾国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她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主见,甚至很有学识的女人。”曾国庆惊讶地说道:“她?一个神婆?”舒逸点了点头。 曾国庆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她才是初中文化!”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觉得镇南方常识如何?”曾国庆楞了一下:“小镇啊,那小子厉害,我是无法比的。”舒逸说道:“他其实也就算是个高中毕业,他才进大学就被我拉出来了。”曾国庆吐了吐舌头。舒逸说道:“其实知识的渊博与否与他的学历没有太大的关系,高学历却无知、低智商的人不在少数。” 曾国庆说道:“舒处,你是怎么看出虎姑是这样一个人的?” 舒逸说道:“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很镇定,特别是我从语言、神态和气势上,给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我感觉到我的发力仿佛是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这么给你说吧,我在她的身上,无论是面部的表情还是肢体,我都没有任何的特别的发现。这说明什么?” 曾国庆摇了摇头:“不知道。” 舒逸说道:“她熟悉我的这一套。”曾国庆说道:“你是说她懂得心理学?”舒逸微笑着点头:“这不奇怪,心理学其实并不神秘,用心去学也不难。你也说她是神婆,一个成功的神婆,她必然也是个揣摩别人心理的高手。” “这一点你可以多和谢意沟通,对了,就是在医院里照看西门的那小子,之前就是一个神棍,伪道士。不过他对易理的研究却是非常专业的。” 曾国庆说道:“这就是你说她很有常识的原因?”舒逸说道:“不只这一点,她对法律也很熟悉,她甚至知道,仅仅凭乌达和王老头的证词是不足以定她的罪的。” 曾国庆啧啧稀奇:“一个乡野村姑,竟然这么厉害?” 舒逸说道:“老曾,你最好派人到塘坪去查查,查一下她嫁到黄田村前的那段历史。”曾国庆说道:“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查。”舒逸说道:“算了,我想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曾国庆说道:“怎么?信不过我的人?”舒逸笑骂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想顺便了解一下另外一个案子。” 曾国庆不解地说道:“还有什么案子牵扯到塘坪啊?”舒逸说道:“是在塘坪发生的案子,我感兴趣是因为这个案子也是和洞葬的习俗有关系。”曾国庆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省民政的那支考察队失踪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 曾国庆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那边我也挺熟悉的。”舒逸说道:“嗯,至于虎姑,先晾晾,别让任何人和她接触。”曾国庆笑道:“你放心吧,我早交待过了。” 两人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曾国庆没有回家,而是和舒逸一起住进了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便开着车去了塘坪。 塘坪县警察局的刘局长亲自接待了他们,因为在路上的时候曾国庆已经去了电话。 “欢迎领导亲自来指导工作!”刘局长笑眯眯地握住了舒逸的手。舒逸带着淡淡的微笑:“刘局长客气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今天来是有点事情想请刘局帮忙。”刘局长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上级领导的工作。” 舒逸说道:“两件事情,第一,我想要一套关于民俗考察队失踪案的全部卷宗,最好能够把整套案卷完整的拷贝给我。第二件事情,想查一个人的资料,这个人现在已经嫁到了山都县,我想看看她嫁到山都之前的经历。” 刘局长皱了下眉头:“考察队的案子?这件案子州局已经接手了。”舒逸笑道:“我不是来接手案件的,我只是要一套案卷,刘局长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进行备份吧?”刘局长这才笑道:“当然有备份,我马上派人去给你准备一下。对了,你们要查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曾国庆说道:“兰贞,她的家是摆渡乡的。” 刘局长说道:“好,我让他们一并拿来。” 刘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坐下来和舒逸他们闲聊着。 舒逸对刘局长的印象并不怎么了,刘局长个不高,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年龄大约五十多岁,谢了顶,酒糟鼻,头看上去也比较大,人很胖,估计得有一百五十斤的样子,肚子隆起,就像女人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一般。在舒逸的眼中,这是一个典型的脑满肠肥的主。 不过舒逸并没有表露出来,一直带着微笑应付着。 十分钟后,东西送来了,关于考察队失踪的案卷倒还厚实,而兰贞的资料就只能够提供一份户籍证明。舒逸苦笑了一下。刘局长看了一眼送资料来的年轻人:“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这一张纸片能说明什么?你这分明是在应付差事嘛。” 那年轻警察一脸的委屈。 舒逸说道:“刘局,别怪他,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得太详细,这样了,麻烦你给乡派出所去个电话,我们直接过去了解情况。” 刘局长这才摆了摆手,让年轻警察离开。 面对舒逸,他又换回了那张看似热情洋溢的笑脸:“好,我马上给摆渡乡派出所去电话,让他们一定要配合你们的调查。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曾国庆回答道:“兰贞。” 刘局长一直把舒逸他们送出大门口,看到舒逸他们的车子开走后,他才掏出手绢擦了擦泪,他没想到舒逸的来头会这么的大,在舒逸面前,他总是感到无比的压抑,特别是舒逸审视自己的那种眼神,让他的心里直哆嗦。 终于把人送走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摆渡乡离县城并不远,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开着车,舒逸他们很快就到了。 乡派出所门口早就有人等在那了,为首的便是所长田生智。看到曾国庆的时候,田生智很是激动:“老同学,你爬得够快的啊,已经是刑警队长了!”曾国庆嘿嘿一笑:“运气好而已。”田生智这才望向舒逸,行了个礼:“舒处,我是乡派出所所长田生智,刘局说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 舒逸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田所长,你不会想就让我们在外面站着说吧?”田生智这才拍着后脑勺:“你看我,净光顾着说话了,怠慢了舒处了,请请请,到所里坐。” 舒逸和曾国庆说明了来意,田生智说道:“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我们所里的老同志也都调离的调离,退休的退休,还真是说不好呢。”舒逸问道:“退休的有家是乡里的吗?”田生智说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齐老爷子就住在乡里,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 齐老爷子是一个很容易被人们忽略的人,他是摆渡乡本地人,从警那天起就一直在乡派出所工作,一直干到退休,他之所以几十年没得到过任何的升迁,便是因为脾气太坏,就是一火爆性子,特别是跟领导不合拍,总是在所里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在整个塘坪县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路上舒逸在商店里买了两条烟,两瓶烟。 田生智带着舒逸他们找到了齐老爷子的家,还没敲打门,就听到了一串狗叫声,接着,门打开了,舒逸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但精神却很好,他望着田生智:“田所长,又来查我的违章建筑了?”田生智的表情有些尴尬:“老爷子,那事你还放在心上呢?我也是没办法,上面让我们配合城管的行动,只得照办了。” 齐老爷子冷笑道:“是吗?我看啊,你们是想露脸吧?”田生智也不想再和他多纠缠:“齐老,您消消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国安部下来的舒处长,这位是山都县刑警队的曾队长,我们是特别来向您打听一个人的。”齐老爷子也觉得惊讶,舒逸竟然是从燕京下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第六十六章兰贞 齐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进了屋,舒逸把烟和酒放在了茶几上:“齐老,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齐老爷子忙说道:“舒处长,您太客气了,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配合调查的觉悟还是有的。” 舒逸摸出烟来发了一圈,齐老爷子对着里屋大叫了一声:“老太婆,给客人泡茶!”不一会一个老妇人端了两杯热茶出来了,舒逸接过茶,轻轻道了谢,妇人又给齐老爷子的手壶里续上了水,便回了里屋。 齐老爷子点上烟,才开口问道:“你们想打听的人是谁?”舒逸说道:“兰贞,您老有印象吗?”齐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兰贞?这名字挺熟悉的。哦,是不是嫁到山都县黄田村的那个?”他望着舒逸和曾国庆,根本就不正眼看一下田生智。 曾国庆忙点了点头:“对,她是从摆渡乡嫁到黄田村去的。”刘老爷子眯缝着眼睛:“嗯,那就是了,兰继贤家的闺女。” 曾国庆问道:“齐老说的兰继贤就是兰贞的父亲吧?”齐老爷子轻拂着白胡子点了点头:“对,兰继贤当时可算是乡里的名人了,是恢复调教后我们县里第一批考上大学的人。”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虎姑的父亲竟然还是个大学生。 舒逸微笑着说道:“他考上大学了怎么没有留在城里?”齐老爷子说道:“没有,他毕业后回到了乡里,当了老师,他说要为家乡的教育做点贡献。”齐老爷子说到这里,他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不仅没有留在城里,还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媳妇。” 曾国庆笑了:“您老说他娶了个城里的媳妇?”齐老爷子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是啊,小媳妇长得挺水灵的,人也贤惠,小两口回来的那一年便办了酒席,然后都在乡小学里当老师。兰继贤也是个能干人,只两年便做了校长。” 舒逸轻轻地问道:“你知道他媳妇是哪的人吗?”齐老爷子说道:“粤州人。”舒逸说道:“哦?他是在哪读的大学?”齐老爷子回答道:“好像是中山大学吧。” 舒逸又递给老人一支烟:“那后来呢?” 接着,齐老爷子叹了口气,神情黯淡下来:“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小兰贞四岁,哦,应该是五岁那年,兰继贤坐着手扶拖拉机进城,在经过‘十八拐’的时候,拖拉机翻下了河谷,十几条个人,一个都没活下来。唉!”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兰继贤出事不久,他媳妇也走了,没有一点预兆,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留下了兰贞。”齐老爷子喝了口茶:“可怜兰贞,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就因为一场车祸,家破人亡,支离破碎。兰贞只得跟着孤寡的奶奶,奶奶在的时候还能够勉强帮补着她上学,可她刚上完初中,奶奶也死了。” 舒逸说道:“可我怎么听说兰贞在城里还有个二姨啊,好像叫骆红云。”齐老爷子说道:“兰贞的母亲确实是姓骆,可她母亲是外方人,她哪里会有什么二姨啊?”舒逸说道:“或许是她后来认的吧。对了,兰贞的外婆死了以后她怎么办?” 齐老爷子说道:“奶奶死以后她便缀学离开了摆渡乡,那时她应该十四五岁了吧,当时我们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和她从小玩得好的一个丫头才说,她是到粤州去了,她要去找她的母亲。” 曾国庆“哦”了一声:“那她又怎么会嫁到山都县去的呢?” 齐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曾国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说,您说!” 齐老爷子才说道:“她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后的一天,她重新回到了乡里,也不知道她出去都做了些什么,竟然找了点钱,便在她家的老屋外间开了个门脸,进了些日杂百货卖,倒也勉强维持生活。只是她的性格很孤僻,不容易让人接近。这也不奇怪,一个女孩子,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幸,还得一个人面对艰难的生活,难着呢。” 舒逸说道:“是啊,她过早地承受了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齐老爷子说道:“女大十八变,她十八岁那年已经出脱成为一个漂亮的姑娘了,只是她这人总是冷冰冰的,让许多小伙子都望而却步,也有几个不长眼的二流子,便最后都被她给撵了出来。” 舒逸说道:“以她当时的条件,在乡里应该算是很不错的吧?”齐老爷子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们也知道,在乡下,到了这个年龄,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终于,也有人托了媒人上门,但都被她回绝了,说起来也奇了怪了,没有人会想到她后来竟然会答应嫁到山都县的黄田村去。” 舒逸打断了他的话:“在这之前来说媒的,说的都是本地的后生吧?”齐老爷子点了点头。 舒逸示意他继续,他才慢慢地说道:“我们县嫁到黄田的女人不少算少,但大多家境都很差,甚至有些是以换亲的形式嫁过去的,像兰贞这样的条件,嫁到黄田去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她去了黄田以后,听说没多久男人便死了,乡里人都说兰贞的命硬,克人。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丫头是个苦命的人啊!” 舒逸轻轻地问道:“后来她有没有再回来过?”齐老爷子摇了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虽然这里还有她的一些远亲,但她家出事以后,这些亲戚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她,这样的亲戚走不走也就罢了。” 舒逸叹了口气:“是啊,在她电需要关爱的时候,没有人帮她一把,人情冷暖,其实都在她的心里放着。” 齐老爷子说道:“对了,兰贞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曾国庆望了望舒逸,舒逸没有说话,齐老爷子笑道:“你看我这话问得,我知道有纪律,你们别介意,就当我没问吧。”舒逸微笑着说道:“齐老,谢谢你了,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齐老爷子摇了摇头道:“舒处长这话说得,再怎么说我也是老警察了,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怎么?你们这就要走了?”舒逸说道:“嗯,我们还得去几个地方,齐老,打扰了!”齐老爷子说道:“吃顿饭再走吧!”曾国庆忙说道:“不用了,齐老,您就别客气了!”齐老爷子提起桌子上的烟酒:“舒处长,这东西你捎回去吧。” 舒逸哪里还会往回拿:“齐老,这东西是晚辈孝敬您的,您就安心收下吧!有时间我们再来看您!” 从齐老爷子家里出来,田生智问道:“舒处,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田所长,我和曾队还得赶去县城,你先忙,就不用管我们了。”田生智忙说道:“那好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记得打电话我。” 离开摆渡乡,舒逸对开着车的曾国庆说道:“到县城,我们亲自去会会兰贞那个所谓的二姨!”曾国庆问道:“舒处,你有什么想法?”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呢?发现了什么?” 曾国庆摇了摇头:“还没想好,不过我觉得如果知道她消失的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会有些发现。”舒逸说道:“你忽略了齐老说的一件事情。”曾国庆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兰贞的婚事,为什么那么多上门说媒的兰贞都没有动心?” 曾国庆说道:“说媒相亲这种事,讲究一个对眼,她没动心自然是没看上人家。”舒逸摇了摇头:“你回想一下,当时我打断齐老问了个什么问题。”曾国庆想了想说道:“你问齐老之前求亲的人是不是都是本地人。”舒逸笑了,递给他支烟:“我觉得并不是人不对,是地方不对。” 曾国庆吃了一惊:“你是说兰贞是有意要嫁到黄田村去的?可为什么啊?”舒逸说道:“为什么我还没想通,不过我敢肯定,她确实是故意在等待黄田村的人。”曾国庆笑了:“放着乡里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到黄田村去吃苦受累?才过门没多久,公公和丈夫都死了,她也不离开,你说,她这是图什么?” 曾国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话说这个女人也真邪,亲人都给她克死了,还走到哪克到哪。”舒逸皱起了眉头,真是这样吗?舒逸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很大胆的设想,但他却没有说出来。他在想,虎姑的丈夫的死会不会和虎姑有关。因为他记得镇南方说过自己的推测,虎姑的丈夫重病,是乌嘎给医治的,不过没治好,男人还是死了,因此虎姑对乌嘎存了恨意。 也因为这仇恨,虎姑很有可能对乌嘎和巴音进行报复。 不过舒逸现在的假设却把镇南方的推测给反转过来,即虎姑杀了自己的丈夫,而乌嘎则是知情人,只是不知道虎姑用了什么办法让乌嘎沉默。如果是这样,乌嘎的死,果让的死,巴音的遇袭这一条线就连得上了。当然,有一点舒逸还是没有头绪,就是支撑自己的假设的那个动机是什么。 第六十七章巧合 重新回到塘坪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钟了。 两人就在县城里的一家小吃店随便吃了碗面条,然后向县林业局赶去。 “我就是黄松,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黄松用手扶了扶眼镜,怯怯地望着门外的舒逸和曾国庆。 因为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舒逸和曾国庆是直接找到黄松的办公室去的。 舒逸伸头往办公室里看了看,里面还有两三个人,舒逸说道:“我们是山都县警察局的,有找你核实几件事情。”黄松没想到面前的两个人竟然是警察,他有些不自然了:“什么事啊?能在这儿说吗?” 舒逸说道:“我们还是希望和你单独谈谈。”黄松一看就是老实人,他看了看办公室里同事望向他那异样的目光:“二,二位,你们这样叫我出去,同事们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犯了什么事儿。”舒逸笑了:“那好吧,就在你办公室谈吧。” 进了黄松的办公室,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黄松忙张罗着给他们倒水,舒逸说道:“不用客气了,我只想问一下,你们认识兰贞吗?”黄松也坐了下来:“兰贞?当然认识,她是我老婆的侄女。”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听说你老婆是她的二姨?”黄松楞了一下:“是啊,怎么了?”舒逸这才说道:“可据我们所知,兰贞的母亲是粤州人,在本地根本没有任何的亲戚。” 黄松听了,松了口气,笑道:“哦,这个呀,兰贞和我老婆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我老婆是做小商品批发的,兰贞出嫁前在家里开了个小店面,经常到我老婆那进货,一来二去的,大家便熟识了,兰贞很是乖巧,知道我老婆姓骆,和她母亲同姓,便认我老婆做姨了。她倒也诚心,走得也勤,就连她出嫁以后不做生意了,也没间断过。” 舒逸点了点头,果然是认的亲戚,不过这在农村并不稀罕,打干亲家的很多。 舒逸又问道:“前些日子我们有个同志也来找过你吧?他姓叶。”黄松回答道:“嗯,他也是为了兰贞来的,当时我们也都如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对了,警察同志,是不是兰贞出了什么事?”舒逸只是笑了笑:“对不起,现在我们暂时还不能说。好了,谢谢你的配合,关于上次小叶问你的问题,如果你还有什么发现,及时给我们来电话吧。” 说完舒逸递给他一张名片:“还有,兰贞说那次是你老婆有急事打电话让她过来的?是什么事,能说吗?”黄松尴尬地说道:“我想给老头子迁坟,就让红云找她来帮看看风水。”舒逸淡淡地笑了。 然后便和曾国庆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黄松突然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有件情况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上次叶同志来的时间我吃不准,所以就没有说。”舒逸的眼睛发出了光芒:“说吧,有没有用由我们自己判断,你只要客观真实地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说行了。” 黄松说道:“是关于兰贞离开的时间,我也是听我老婆说的。”舒逸“哦”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松说道:“记得那晚我去打麻将,一直到深夜三点多钟才回家,回到家见老婆和兰贞都不在家,我便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她和兰贞在‘大明池’蒸桑拿,还问我要不要过去,我想想再赶过去就四点了,所以便没有过去。” “等红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了,我正准备去上班,见兰贞没跟着来,便问了一句,她告诉我兰贞说村里办着丧事,她有活计,一大早离开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黄松反映的这个情况很是重要,现在必须马上找到骆红云,只有她能够对那晚是不是真的和虎姑在一起给出真实的答案。 舒逸问黄松:“你老婆现在在什么地方?”黄松回答道:“她前天就去闽南省进货去了。”舒逸楞了一下:“她不是做小百货批发的吗?进货怎么不去江南而去了闽南?”黄松说道:“早就没做小商品了,五六年前便改行做了服装。”舒逸说道:“你现在能联系上她吗?”黄松说道:“能,我上午还和她通过电话呢,她说大概明后天就回来了。” 舒逸说道:“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我想和她说几句话。”黄松说道:“行。” 说完掏出手机,拨打了骆红云的号码,随手摁下了免提:“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黄松说道:“咦,怎么关机了?”曾国庆说道:“可能没电了吧,在外面手机用的频率相对要大一些。”舒逸却不这样想,他问道:“你还记得她上次进货是什么时候吗?”黄松说道:“她一般一个月要去两次,月中和月底。” 舒逸说道:“日子一般都很固定吗?”黄松说道:“嗯,一般是十二三号和二十七八号,没有特殊的情况都是这个时间过去的,因为她卖的服装一般同一款式只进一两件,款式更换得也勤,所以她的服装店在县城里生意很火的。” 舒逸点了点头:“好吧,等有她的消息,马上给我电话。对了,能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吗?”黄松说道:“你等等!”说完他在办公桌了撕下张便笺,写下一串数字,然后递给了舒逸,舒逸认真地折叠好,放进了口袋,然后伸出右手:“谢谢你,打扰你了。”黄松说道:“我就不送你们了。” 上了车,曾国庆问道:“回去了吗?”舒逸点了点头。他的面色很是凝重,曾国庆轻轻说道:“舒处,怎么了?”舒逸叹了口气:“希望只是个巧合,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曾国庆发动了车子:“你是说骆红云去闽南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 车子驶离了塘坪县,曾国庆还是没有想明白:“你是担心骆红云被灭口?”舒逸说道:“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有些后悔,应该早些接触虎姑的。”舒逸确实是大意了,从一开始他就大意了,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地把这个案子交给镇南方练手。 而他赶过来以后,认为虎姑已经控制起来了,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可以暂时先放放,自己则把目光关注在岩洞上,后来又冒出个706基地的事情,他见虎姑的时间又拖了下来,现在看来,虎姑的身上有大秘密。 只是这个女人是四季豆米,根本就油盐不进,如果自己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好容易黄松提供了一条线索,骆红云却去了闽南,如果虎姑提前做了布置,那么骆红云便真是凶多吉少了。 一路上,舒逸的话都不多,他满脑子里全是虎姑的案子,偶尔掏出手机拨打黄松给他的那个号码,可惜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 曾国庆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舒逸的心里有事,他也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逸轻轻地问道:“如果那天晚上虎姑就已经赶回到了黄田村,你说,从杀手手上救下巴音的会不会是她?”曾国庆想了想:“应该不可能吧,她哪来那么厉害的功夫?”舒逸说道:“就像巴音会功夫一样,虽然听起来让人很难以置信,可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曾国庆说道:“可如果是这样,我们之前的推测就有问题,我们之前认为是虎姑给自己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遥控了对巴音的暗杀,可你现在却说她救了巴音,那么想杀巴音的人是什么人呢?”舒逸笑道:“果然是老刑警,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对了,这就是我疑惑的,不过我们能不能这么想,她起初确实是想干掉巴音,但后来她改变了主意,所以便赶了回来。” 曾国庆说道:“那她有必要杀掉了个杀手吗?” 舒逸史前了咬嘴唇:“是啊,她有必要杀掉那个杀手吗?她为什么要杀掉那个杀手?”舒逸又望向了窗外。 车子就快到水坝了,曾国庆突然说道:“舒处,你就虎姑大多时间都呆在村子里,又去哪里找这样厉害的杀手?”舒逸回答道:“或者杀手和她本来都属于同一个团体或者组织。”舒逸说到这里,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火花,如果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那么他们的目标是…… 舒逸想到了706基地。 太有可能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虎姑当年为什么会选择嫁到黄田村,舒逸决定明天再去会会那个虎姑。 回到村公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舒逸便钻进了甄大智他们的房间:“甄处,有什么发现吗?”甄大智摇了摇头:“没有,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我和小杨两个人轮流盯的,都没有什么发现。”舒逸说道:“辛苦你们了,等任务完成了,我请你们搓一顿大餐!” 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坐下,花妹就进来了:“大哥哥,我阿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弯下腰,把花妹拉到了自己面前:“你阿爸有点事进城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乌麻的事情知情的并不多,舒逸交待过,先别告诉花妹,他知道乌麻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 沐七儿也走了进来,望着舒逸,浅浅一笑:“累坏了吧?”舒逸说道:“还好吧,你天天陪着花妹,难为你了。”沐七儿摸了摸花妹的头:“花妹挺乖,挺懂事的,和她呆在一起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舒逸笑了:“你才多大?说得这样沧桑!” 第六十八章切磋 阳光明媚,微风吹拂。 镇南方很早就起来了,静静地站在窗前,尽享着清晨的阳光和空气,他喜欢就这样闭着眼睛冥想,这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更加的空灵。 冯逸兮走到他的身后:“南方,时间差不多了,唐锐他们大概快过来了,要不要给杨总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出门,我们在哪会合。”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钟了,他说道:“还是等唐锐他们到了再说吧。” 镇南方掉过头来,望向冯逸兮。 冯逸兮穿了一套白色的丝绸唐装,脚上是一双岔口的千层底黑布鞋,戴了一副白边的眼镜,看上去很有古风,却不失精神。镇南方笑了:“冯哥,今天真帅!”冯逸兮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难道我平时看上去就不帅了?”镇南方说道:“也帅,只是今天特别的帅。我说冯哥,你不会是看上杨总了吧?” 冯逸兮拍了一下镇南方的后背,力道还不小,打得镇南方隐隐生疼:“我说,你轻点!”冯逸兮说道:“谁让你乱说话来着。”镇南方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门铃响了,冯逸兮说道:“一定是唐锐他们来了。”说着便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唐锐和吴良。镇南方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黄永忠呢?”唐锐回答道:“哦,他不去,继续盯着前台那个小妹妹。”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先坐下吧,我这就给杨洁去电话。” “南方?嗯,我们已经出发了,我们就在菩提树那会合吧,去鸟当区,那儿有个温柔谷,很幽静。好的,一会见!”杨洁说完便挂了电话。 镇南方对大家说道:“出发吧,伙计们,他们会在菩提树那等我们,说是去温柔谷。” 唐锐说道:“温柔谷?那确实是个好地方,这个季节去风景应该不错。”吴良笑道:“不过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那感觉应该会更好!”听到吴良的话,镇南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唐锐轻轻打了一下吴良,吴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镇南方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镇南方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们走吧。” 镇南方和冯逸兮坐在后排,镇南方的眼睛紧紧地望着窗外,他确实又想起了小惠,已经好几天了,小惠却一直都没有消息,而小惠的电话也再也没有通过。 到了菩提树,他们便看到了停靠在公路边上的两辆轿车。后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镇南方当然熟悉,他让唐锐把车开到了法拉利的旁边,放下了车窗玻璃,杨洁也同时摇下了玻璃:“你们来得真快!”镇南方笑道:“等久了吧?” 杨洁说道:“我们也才到,要不要坐我的车?”镇南方说道:“不用了,我们跟着就行了。”杨洁笑了笑:“那好吧。” 一个小时以后,三辆车就到了温柔谷。 杨洁准备得很充分,烧烤的一应用具,调料和足够的肉和蔬菜,甚至还有十几根塑料小凳子。 下了车,那个冷冰冰的丽莎便熟练地布置了起来,不得不说,丽莎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不一会就把一切收拾得有条不紊,镇南方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杨洁靠近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丽莎是个能干的女人,做助手有些委屈她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完全有能力让她做她更能胜任的工作。”杨洁苦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说了,她必须给我做助理。虽然他没有说明是什么原因,但我想父亲一定有他的想法。” 不远处,冯逸兮、阎峰、唐锐和吴良四个男人正在着什么,不时还会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杨洁抬了抬下巴,像是指向阎峰:“老阎就是这样,提到武术他总是滔滔不绝,现在好了,有冯先生陪着他,他开心死了。” 镇南方说道:“冯哥也是爱武的人,他刚才在车上还说呢,一会找个机会他得和阎总切磋切磋。”杨洁笑道:“好啊,我们有好戏看了,你觉得他们谁更厉害些?”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对于武术我可是门外汉。”杨洁说道:“对了,一会你姜颜姐也会过来。” 镇南方惊讶地说道:“啊?她什么时候到省城来了?” 杨洁回答道:“还在来的路上呢,不过大概已经过收费站了,就快下高速了。”镇南方笑道:“她不会是专程来玩的吧?”杨洁笑了:“她是专程来找你算账的,她说你这个做弟弟的是不是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了?”镇南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时间,就今天也都是挤出来的。” 杨洁说道:“我知道,可你姜姐姐不知道啊!” 这时候丽莎说话了:“搞好了,要吃你们自己烤吧!” 吴良说道:“一会吧,现在还早呢,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得先走走,别浪费了这大自然的恩赐!”镇南方也说道:“是啊,青山绿水,和风艳阳,我们是该四处走走,领略这美丽的风景。” 大家都来了兴致,只有丽莎淡淡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看着。”冯逸兮忙说道:“我也留下来吧,你们去,你们去。”他甚至没有说什么理由,一双眼睛总是不经意地瞟向丽莎。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老冯是什么眼神,怎么就看上这个丽莎呢?虽然看上去气质不错,却并不漂亮,特别是那冷冰冰的性格,是火山都给她浇灭了。 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镇南方也没说什么,跟着大伙走了。 几人在谷里转了一会,觉得有些累了,这才回到了宿营地。 镇南方发现冯逸兮还真有两下子,竟然已经和丽莎聊得熟络了,只不是那女人还是一脸的冷傲。见大家都回来了,二人停止了交流,冯逸兮笑着说道:“都累了吧,来,喝水!”说着打开一箱矿泉水,一人发了一瓶。 镇南方走到冯逸兮的身边,促狭地轻声说道:“冯哥,没看出来啊!”冯逸兮楞了一下:“什么?”随即便明白了镇南方的所指,他红着脸说道:“别瞎想,不像你想的那样。” 杨洁亲自出马,为大家烧烤,丽莎在一旁打下手,不一会,香气扑鼻而来,大家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杨洁的电话响了,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丽莎,走到一边接完电话后对镇南方说道:“南方,走,跟我去接你姜颜姐去。”镇南方“哦”了一声,跟在杨洁的身后,向公路边走去。 姜颜竟然是打车来的,才下车,见到镇南方便嗔道:“亏姐还老惦记你,电话也不知道给姐打一个。”镇南方苦着脸说道:“姜姐,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的。”姜颜等司机找了零,然后上前挽住了镇南方的手臂:“小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别太难过,我想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洁在一旁说道:“姜颜,你也真赶得好,我们才刚刚开始烧烤,你有口福了。”姜颜笑道:“是吗?就你那手艺,味道一定不咋地。” 虽然姜颜这样说,但杨洁的手艺却还真是不错,特别是那些肉食经过她昨晚的腌制,那些香料都入味了,就连姜颜吃着都赞不绝口。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包括杨洁自己,这时的她哪里像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板? 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就着美丽的大自然,很是惬意。 冯逸兮突然开口说道:“阎总,这样的场面,我们是不是应该助助兴?”阎峰放下了啤酒瓶,笑道:“怎么?想和我比划比划?我可不敢和你比,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年轻人的折腾?”冯逸兮说道:“大家就是切磋切磋,点到为止而已,放心,我手上有分寸,拆不了你的老骨头。” 他这话一出,阎峰可不干了:“哟,看来你还真把我当老人家了,好,我们就比划比划,我就不相信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阎峰站了起来,大家都拍起了巴掌:“好!有好戏看了!”唐锐也叫道:“冯教头,你可别丢脸啊!”冯逸兮瞪了他一眼:“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况且阎总也不是外人,输给自己人,不算丢人吧。” 两人走到了开阔处,拉开了架势。阎峰说道:“小冯,你先出招吧!”冯逸兮却说道:“这哪能行,你年长,理当你先出手。”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再谦让下去天就黑了,开工吧!反正只是场表演赛,别把大伙的兴头给磨光了。” 阎峰笑了:“好,既然小镇都发话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话音未落,阎峰飞起一脚就向冯逸兮的腿部跳去,冯逸兮也不示弱,一个跃起,刚好躲过阎峰的攻击,而右手的拳头直直砸向阎峰的面门。阎峰双手的手掌一拦一拂,冯逸兮感觉得到自己的力道就这样被卸掉了,他心里一惊,此刻阎峰趁他的身体下坠的力量,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带,冯逸兮一个踉跄,落地的站不稳当,只得向左一个翻滚才稳住了身形。 “四两拨千金!”冯逸兮惊叫一声。 第六十九章底细 阎峰微笑着点了点头:“冯先生主要是太轻敌了,不然以冯先生的速度和力量,我根本讨不到好。”冯逸兮也笑了:“嗯,我输了,心服口服,阎总果然了得。” “啊?这就结束了?”姜颜大声叫道,镇南方也说道:“对啊,就这眨眼的功夫怎么说结束了呢?”冯逸兮笑道:“如果刚才是对敌的实战,在我身形下坠的瞬间阎总骤然出手的话,可能我的小命就没了。” 众人这才释然,阎峰摆了摆手:“别听他胡说,就算刚才我出手,也不一定能伤得了他,他这是在给我面上贴金呢。”镇南方发现就在冯逸兮与阎锋比试的时候,三个女人的神情各异,很是古怪,杨洁仿佛看得并不认真,仿佛有什么心事,而姜颜却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她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冯逸兮身上。 至于丽莎就更奇怪了,她好像很关注这场比试,而目光多更多的则是对冯逸兮的期望,担忧与失望的交替。 四点多钟,大家便收拾东西回去了,因为杨洁在城里订好了餐厅,晚餐自然是回城去吃了。回去的时候杨洁和姜颜硬拉着镇南方和她们一部车,镇南方也不好推脱,便上了车。因为姜颜一早就坐到了后排,他只能够坐进了副驾驶位,总不能真把人家杨洁当司机吧?人家好歹也是资产过亿的身家。 杨洁和姜颜好像约好的一般,都没有开口过问镇南方工作上的事情,更是绝口不提小惠的事。姜颜问道:“南方,你要在省城呆多久?还到山都县去吗?”镇南方笑了笑:“可能还得呆上一段时间吧,那边我肯定要再去一次的。”姜颜说道:“到时候去参观一下我的新房吧!”镇南方说道:“姜颜姐,你准备结婚了?”姜颜楞了一下:“结婚?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我听你说新房,还以为你是准备用来结婚的。” 姜颜也笑了:“谁规定有新房子就一定要结婚?这是你杨姐姐他们公司在我们县城开发一个小楼盘,我啊,就厚着脸皮向她要了一套小两居。当然了,凭我和她的关系,只送套小两居自然是不够的,装修的钱也是她出。” 镇南方苦着脸说道:“这么好啊,亏我也杨姐姐,杨姐姐地叫了半天,是不是也给我整一套啊!”杨洁笑道:“你就贫吧!真送你你敢要吗?”镇南方说道:“我还真不敢要,虽然我们关系不错,可外人可不会这么想。真收了你的房子,那反贿赂部门还不整天把我盯得死死的!” 杨洁这才说道:“所以啊,叫你辞了你那破差事,到我们公司来,混个把集团公司副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镇南方忙说道:“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破差吧,真让我天天闷在办公室里,迟早得疯!”杨洁说道:“胡说,照你这样说坐办公室的岂不都是疯子了?”镇南方说道:“姐,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是我自己,我不习惯那么正儿八经的生活,再说了,我还小,太稳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姜颜也说道:“南方说得对,别成天坐得像个木头似的,整个人搞得老气横秋的!”杨洁哼了一声:“你觉得他现在这份职业就不老气了?”姜颜笑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只要南方他自己喜欢就行。对了南方,我爸爸说那个舒逸是你的师父?”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是老舒带我入行的。” 姜颜展颜一笑:“老舒老舒的,你也不怕他听到了扒你的皮。”镇南方说道:“那有什么啊?就算是他在这我也是这样叫他。”姜颜说道:“我可听我爸说了,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他是着实是把我爸给小打击了一下,他那级别,我爸这辈子是想都不敢想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确实厉害,我以前还不怎么觉得,直到我自己单独做事了才知道干这行并不容易,能够像他那样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冷静、睿智就更不容易了。” 晚饭过后,杨洁倒没有再提其他的节目,八点多钟大家就分开了。 唐锐和吴良开着车送镇南方和冯逸兮回酒店,车上镇南方问道:“老冯,怎么样,试出来了吗?”冯逸兮摇了摇头:“他用的功夫太杂,我没试出来。”唐锐和吴良不解地问道:“试什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试试阎峰的身手,冯哥,你接着说。” 冯逸兮这才继续说道:“他的第一招用的是‘谭腿’,接着他一拦一拂卸掉我拳头的力量时用的又是‘咏春’的套路,扣我的腕用的‘小擒拿手’而之后借我的力送我一个踉跄那手法却源于太极。” 三人不禁咋舌,在他们看来,冯逸兮和阎峰的交手中,阎峰好像就只用了两个动作,谁知道却包含了这么多的内容。镇南方说道:“这么说,你还是没看出他到底是什么路子?”冯逸兮叹了口气:“没看出来,我知道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也就罢手了。” 唐锐问道:“教头,你真的打不过他吗?”冯逸兮笑了笑:“为什么一定要分出胜负呢?”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们没能够试出他的来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阎峰一定有问题,否则他根本不必这样藏头露尾的。”冯逸兮又说道:“他确实可以算是一个高手,至少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不够人家尿一壶的。” 唐锐笑道:“我明白了,教头,你根本就没尽全力吧!”冯逸兮哼了一声:“我凭什么尽全力?不是我吹,就他那身手,也不够我尿一壶的。”镇南方笑了:“老冯,我一直以为你挺斯文的,没想到你也有这一面。”冯逸兮有些不好意思:“跟这些猴崽子我哪斯文得起来。” 镇南方问唐锐:“让你查的阎峰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 唐锐回答道:“阎峰的档案很简单,老家是黔州省仁通市。父母死得早,也没有什么亲戚,他毕业于中山大学,曾经在穗州城郊的一所中学任教,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回到黔州,直接去了黄田村当了乡小学的校长。”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老婆孩子呢?”唐锐苦笑道:“这才是最奇怪的,他一直都没有结过婚。”镇南方笑了:“看来他还真是个简单的人。” 到了酒店,唐锐他们没有再跟上去。 镇南方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抓起了茶几上的烟。冯逸兮说道:“南方,怎么又要抽烟了?”镇南方苦笑道:“冯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有事情想不通,想熏熏。”冯逸兮叹了口气:“少抽点吧,你不是说你原先是含棒棒糖吗?要不冯哥给你买去?”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东西没用了。” 冯逸兮扬了扬手,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感觉镇南方抽烟,多半还是心里阻得慌,而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小惠。 镇南方点上了烟:“冯哥,你说一个大男人一辈子不娶是为什么?”冯逸想了想回答道:“原因不外乎两个,第一,生理有问题,第二,心理有问题。”镇南方说道:“太笼统了,不过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能够搞清楚他不娶的原因就好了。” 镇南方还有一个疑惑,他并没有说出来,就是杨洁和姜颜对自己的态度。两个人对镇南方都很好,确实给了镇南方那种姐弟间的亲情,很真实。但也因为太真实,反而让镇南方感觉到不踏实。有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镇南方是个聪明人,一般聪明人都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一直在揣测两个女人接近他的真实意图,他觉得她们一定是冲着自己身上的这道光环来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身上的这道光环对于她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啊,除非…… 镇南方长长地吐了口气,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不希望真像自己想的一样,毕竟他很享受这种亲情,特别是父亲死了以后,除了一起共事的几个大哥,他再也没有亲人,突然有两个姐姐来疼爱自己,对他来说,心里也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冯逸兮见镇南方没说话,他咳了一声,轻轻说道:“我先回屋了,南方,少抽点烟,早点休息。” 舒逸原本打算下午让曾国庆陪他一起回趟县城的,但今天下午永历墓那边有重大发现,他便跑去凑热闹去了,直到吃了晚饭,舒逸才把曾国庆拉到一旁:“老曾,走,我们去县城,我想再会会虎姑。” 曾国庆说道:“现在?现在回去都几点了?”舒逸说道:“我就是想连夜审。”曾国庆笑了:“我明白了,你想熬她!”舒逸点了点头:“嗯,今晚我们给她打场疲劳战。”曾国庆说道:“好嘞!”舒逸和沐七儿、甄大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和曾国庆走了。 第七十章熬鹰 沉默着对峙。 整整两个小时了,没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无论是舒逸,曾国庆还是虎姑。舒逸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虎姑,但又好像并没有在看她,而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曾国庆则干脆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虎姑静静地坐在那,她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双手。 舒逸喝了口茶,终于开口了:“兰贞,说说吧,你奶奶死后那三年你去了哪里?”突然打破了沉默,虎姑像是吓了一跳,抬头望向舒逸,但马上她便镇定了下来,低下头,咬着唇,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 舒逸淡淡地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去找你的母亲去了,而且你找到了。”虎姑再一次抬起了头,舒逸轻轻地说道:“兰贞,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查不到了吗?我们的人已经去穗州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找到你的母亲。对了,你的母亲叫骆英,对吧?” 虎姑冷冷地说道:“找到又怎么样?” 虎姑一开口说话,曾国庆那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 舒逸说道:“找到她我就能够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嫁到黄田村去了。”舒逸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虎姑的身子去微微颤抖。舒逸点上支烟,又沉默了。这次换成了舒逸玩着手指,那神态比虎姑的更认真,仿佛自己的一双手有花一般。 虎姑的目光没有那么坚定了,这一点在舒逸的预料之中,看来虎姑还真是冲着黄田村去的。黄田村真正吸引人的只有个地方,一个是永历皇帝的陵墓,而另一个而是706基地。 从舒逸了解的情况看来,虎姑并没有参与到盗墓的事件中去,那么她的目标应该就是706基地了,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虎姑的目标也有可能是盗墓,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那么她的角色一定是买家了,她甚至还有可能是那条销脏的线上的主脑。 对于虎姑,舒逸现在越来越有兴趣了。 今天晚上他已经铁定了心思,要好好和虎姑来一次较量,就算虎姑真是只鹰,他也要好好熬上一熬。舒逸推测虎姑一定懂得心理学,和虎姑的交锋,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调以轻心。 虽然他表现得很淡定,很平静,很不在意,很漫不经心。 “老曾,你看过《迷离档案》吗?”舒逸递给曾国庆一支烟。曾国庆楞住了,这个时候舒逸怎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曾国庆歉意地笑了笑:“舒处,说了你别笑我,我平时几乎不看书的,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忙,没有什么时间,回到家累得跟什么似的,倒床就想睡觉。” 舒逸也笑了:“这倒是实话,不过这书你可以看看,虽然内容有些是夸张了一点,不过蛮有意思的,最主要的是这书的主人公是我的导师。”曾国庆说道:“哦?那我可得找来看看,听名字倒也蛮有趣的,谁写的啊?”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一个叫墨绿青苔的家伙吧。”曾国庆“哦”了一声。 虎姑淡淡地看着舒逸,可她的心里却很是忐忑。她可以肯定舒逸是想慢慢熬她,不过舒逸给她的感觉又好像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呢?虎姑长长地出了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舒逸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微笑着对虎姑说道:“怎么?你很紧张?”虎姑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紧张?” 舒逸说道:“从刚才我和你说完话到现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你的腿换了三次姿势,右眼睑跳动的次数超过七次,双手缠握两次,深呼吸两次,这都是紧张的表现。”虎姑冷冷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舒逸继续说道:“这说明你一直在设法让自己平静,我们来看看你的不安是源于什么,我想应该是源于对我的恐惧吧?你害怕,害怕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更多,对吧?”这些话,舒逸刚才在心里演练了至少三遍,对付虎姑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是直接,你越直接,她越摸不清你的套路。 虎姑差点就脱口而出,她真想像舒逸那样,直截了当地问舒逸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可她不能,因为角色身份,注定自己只能是被询问的那个。 想到这里,虎姑反而平静了下来。 舒逸自然不会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舒逸又说道:“你应该也多少懂些法律,即便你真不开口,我们也有办法指控你意图谋杀巴音,你的同伙乌达和王老头的口供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还要一次次的见你吗?” 舒逸停了停,继续说道:“因为你的身上还有秘密,而那个秘密必定与黄田村有关系,那是什么呢?”舒逸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舒逸重新点上了支烟:“这样吧,我们先把黄田村的事情放一放,回头说说巴音的事情吧。那晚去杀巴音的人你一定知道是谁啊?而出手救巴音的人应该是你吧?”虎姑淡然地望着他,左手轻轻地擦拭着嘴角。 舒逸又笑了:“看来我又说对了,你擦拭嘴角不过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你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吗?它是从捂嘴巴的动作演变来的,是一种惊讶,我说的对吧?你不用惊讶,我甚至还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祸给巴音,你相信吗?” 虎姑的目光中开始流露出了恐惧,舒逸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看来自己的推测还是基本靠谱的。其实舒逸也一直揪着心,他说的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自己的假设,如果一旦与事实偏离,那么自己就没有底牌了。 见到虎姑这样的表情,舒逸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这一把他赌对了。他虽然说得没错,依据乌达和王道士的证词,确实可以起诉虎姑的故意谋杀,但也只是一个未遂,至于杀手的死,就会成为了悬案,而这案件背后的案子,才更是让舒逸真正担心的。 虎姑咬着唇,没有说话,但她已经不敢再看舒逸了。 舒逸叹了口气:“我真想知道你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我想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你母亲,应该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舒逸闭上了嘴,没多久他甚至把眼睛也闭上了。 曾国庆有些沮丧,在他看来,今天晚上又白忙活了。 没多久,舒逸竟然打起了呼噜来,曾国庆虽然也感觉疲倦,但还是打起了精神,他望着虎姑:“兰贞,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了吧,主动坦白对你只会有好处。”虎姑根本就不正眼瞧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已经睡着了的舒逸。 曾国庆拍了拍舒逸:“舒处!” 舒逸睁开眼睛,“哦!我竟然睡着了,几点了?”曾国庆说道:“快六点了。”舒逸双手搓了搓脸:“哎呀,这一个晚上就过去了,老曾,我们走吧。”说完也不再看虎姑,站起来便向外面走去。曾国庆跟在他的身后,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虎姑,也许是熬了一晚上的缘故,虎姑的脸比刚见到的时候更加苍白了,她望着舒逸的背影,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身都软了下去。 舒逸望着曾国庆:“你的情绪不高啊!”曾国庆苦笑着说道:“白忙了一大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舒逸笑了:“谁说没有?”曾国庆张大了嘴:“啊?舒处,你是说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舒逸点了点头:“对,我们不仅仅有收获,还是大收获,至少我证实了自己的思路并没有错。” 曾国庆的睡意全无,他说道:“舒处,快说说,别让我感到这个夜是白熬了。”舒逸说道:“行,请我吃早餐,我慢慢地告诉你。” 在一家“遵义牛肉粉”店里坐下,舒逸说道:“其实我和她说的那些个假设应该都是事实,这一点我在她对我说的话做出的反应中得到了证实,你再想想,如果我的那些假设都是事实,她现在会是什么心理?” 曾国庆想了想说道:“她会害怕,因为她不知道我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害怕她的坚持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舒逸点了点头:“对,老曾,一定要防止她和外界接触,只要她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她就无法判断我们到底知道了多少。”曾国庆问道:“明天还继续和她打‘持久战’吗?” 舒逸摇了摇头:“去招待所睡一觉,然后我们去接西门出院,让他去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曾国庆说道:“虎姑呢?不审了?”舒逸说道:“嗯,放几天,我们先回黄田去。”曾国庆说道:“听你的意思我们好容易才有了点进展,又要放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只会让她更心烦意乱。” 曾国庆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都忙到无暇顾及她了,她会想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了突破性进展了。” 第七十一章求助 “南方,南方!”冯逸兮摇了摇睡得正熟的镇南方,镇南方睁开眼睛:“出什么事了?”冯逸兮说道:“都几点了,还睡?姜小姐来了,在外面等着呢。”镇南方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十点了,他拍了拍脑袋:“冯哥,怎么不叫醒我啊?”冯逸兮说道:“我看今天没什么事,你又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就……” 他还没有说完,镇南方已经跳下床,穿好了衣服,然后从他身边擦过,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冯逸兮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对姜颜说道:“姜小姐,你稍等,南方已经起来了,一会就出来。” 姜颜笑了笑:“没事,不急。” 不一会,镇南方走了出来:“姜姐,不好意思,昨晚看电视,睡得太晚,就没能起来,等很久了吧?”姜颜说道:“我也才来一会。”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冯逸兮说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去。”冯逸兮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他不知道姜颜找镇南方有什么事,怕自己留在那里他们不方便说话。 镇南方问道:“姜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姜颜嗔道:“难道只有有事才能够来找你吗?姐今天就要回山都了,所以过来看看你。”镇南方说道:“啊?你不是昨天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要回去了?事情办完了?”姜颜楞了一下:“办什么事?”镇南方也楞了一下:“你来省城不是来办事的?” 姜颜这才笑了:“谁说来省城一定是办事啊?我听杨洁说你俩都在省城,就来了,来看看你们。”镇南方咋了咋舌:“大老远的路来,就为了看我们,姐,别让我太感动,我会哭的。”姜颜笑骂道:“装,你就给我装!” 闹了一会,镇南方才轻轻说道:“姐,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一定帮你。”姜颜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找你就一定有事?”镇南方说道:“因为你的眼神,一开始你说是来看我和杨洁的时候,你的目光总是下意识地回避我的眼神,而之后虽然我们一直在说笑,但你却有些心不在焉,几次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这分明是欲言又止。” “姐,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难以启齿呢?我想应该是特别私密的事情吧?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吧。”镇南方说完,身体向沙发靠背靠了靠。 姜颜无奈地笑了笑:“南方,你这双眼睛真毒,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镇南方有些小得意:“我这算什么,老舒那眼睛才真正的毒,就像X光。”姜颜并不相信:“哪有这么神啊!”镇南方说道:“不相信啊?哪天让你见识见识。” 镇南方顿了顿:“别岔开话题,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尽管开口。” 姜颜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这件事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镇南方说道:“放心吧,我保证谁都不会告诉。”姜颜柔声说道:“我有个男朋友在省城,这事我父亲也知道,不过他并不同意我们交往。” 镇南方站起来,为她续上了茶水,她接过喝了一口:“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了,虽然名义上他是跟着父亲,不过父亲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管过他,好在他自己倒也争气,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是努力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也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 镇南方说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只要人对你好就行。”姜颜苦笑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父亲也不会那么极力的反对了,说老实话,我父亲并不是古板的人,我初初和林洋交往的时候,他还挺看重林洋的,直到一年前,林洋的母亲出了车祸,我父亲才开始反对我们的交往。” 镇南方说道:“林洋的母亲发生车祸对你们能有什么影响啊?”姜颜说道:“影响大了,林洋的母亲和他父亲离婚以后没多久就重新嫁人了,这倒也正常,可偏偏他们夫妻一起出了车祸,还留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镇南方抬起了手:“等等,我说姜姐,林洋多大了?” 姜颜回答道:“二十八了,你先别急着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听我说完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姜颜接着说道:“林洋的母亲改嫁后,和他后父一直没有生育,他后父虽然条件也不好,可却是头婚,按理说他们应该可以要个孩子的,但林洋的母亲却不能够再生育了,于是过了很多年,他们才决心领养一个。” 镇南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便是领养的?”姜颜苦笑道:“是的,那孩子是个弃婴,他们领回家的时候才九个月大。”镇南方说道:“男孩女孩?”姜颜说道:“女孩。” “两个大人死了以后,女孩再一次成了孤儿,虽然男方家和女方家都有亲戚,可女孩和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没有任何人愿意接纳这个小女孩,最后林洋把她接回了家里。这个没有血亲的妹妹也很乖巧,每次林洋去看望母亲的时候,妹妹对他都很是亲热,简直就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 姜颜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着镇南方:“其实林洋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人总是很热情、关心。而打心眼里,他也很喜欢这个妹妹,他当初在是不是要负担这个妹妹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我商量,虽然这一点我很生气,但我发自内心的支持他的决定。可是我父亲却不赞成,他说林洋是捡了个包袱来背着,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姜局长说的也不错,孩子太小,才十二岁,经济上的负担我就不说了,我想有你的支持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从现在到孩子长大成人,还有很长的路,这责任确实巨大。” 姜颜说道:“那怎么办?置身事外?由她自生自灭吗?”镇南方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一件两难的事情,后来呢?”姜颜说道:“是啊,后来我们还是把崔莹给接了过来,我没有瞒着我的父亲,父亲听完了以后态度很是强硬,一定要我和林洋分手。” “我当然不会轻易地屈服,我问父亲,要怎么样才能够同意我们继续交往,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父亲终于松了口,他说除非林洋把妹妹送走,或者是到山都来。” 镇南方笑了:“这样这样不是就简单多了,林洋莫非不愿意去山都?”姜颜说道:“他愿意,只不过父亲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镇南方说道:“什么条件?”姜颜说道:“林洋必须靠自己的能力进入警察局。” 镇南方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条件?”姜颜扁了扁嘴:“我父亲曾经说过,他的女儿一定要嫁给一个警察。”镇南方笑了:“嗯,对自己的职业有归宿感,热爱自己的职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姜颜无奈地说道:“对他来说确实很正常,可对于林洋来说就很有问题。” 镇南方微微一笑:“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林洋是做什么的呢?”姜颜回答道:“他在九中当老师,教化学的。”镇南方说道:“老师?这还真是麻烦,要进警察局难度不小。不,我说姜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他进警察局吧?我可没那本事。” 姜颜说道:“你有的。”镇南方苦笑道:“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姜颜笑了:“你或许还真不够分量,但你那个师父肯定有这能量。南方,你会不会觉得姐的要求有些过分?不会以为姐接近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镇南方翻起一双白眼:“这还真说不清楚。”姜颜嗔道:“你要死啊,你姐真有那么俗吗?还别说,如果不是昨晚杨洁给我提到这一点,我都没往这上面去想过。”镇南方这才笑道:“开个玩笑,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件事情我还真不敢答应你,你不知道,老舒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很随和,可却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特别是原则的问题。” 姜颜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不过只是瞬间,她还是笑了笑:“要不你帮我引见一下吧,我亲自求求他,可以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没问题,要不我先帮你提提吧,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姜颜的眼睛亮了:“南方,谢谢,真的很感谢你。”镇南方叹了口气:“林洋能够这样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够很好的对你,我不希望你失去他。”姜颜说道:“要不一会一起吃个饭吧,你先和林洋见个面,好吗?”镇南方笑道:“好啊,我也很想看看这样的好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对了,记得带上崔莹。” 姜颜说道:“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这时候冯逸兮回来了,见两人还在说话,他说道:“我没影响到你们吧?”镇南方说道:“老冯,以后能不能这么见外?其实大家都是朋友,你根本不用回避的。” 第七十二章牵线 “怎么样?这里的空气还好吧?”舒逸扶着西门无望,在水坝上慢慢地走着,谢意静静地跟在旁边。西门无望说道:“这比在医院闻福尔马林的气味要舒服多了,舒处,别扶了我,我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事。” 舒逸笑道:“你确定?”西门无望说道:“确定。” 舒逸这才放开了手,西门无望很自然地走了几步:“看到了吧?没事了。”舒逸说道:“嗯,行,反正我们在这得呆上一段时间,你就安心静养吧,谢意,一会我让宫警官弄几只鸡来,营养得跟上。”谢意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把西门大哥养得白白胖胖的。”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们一直蹲在这里,是为什么啊?”舒逸没有告诉他们706基地的事情,他淡淡地笑道:“对于你而言便是休假,不过我可告诉你,今年的休假可没了。”西门无望苦笑了一下:“不是吧?” 到了村公所,沐七儿拉住了舒逸:“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舒逸这才掏出手机:“哦,昨天晚上熬鹰的时候关的,忘记开了。”沐七儿不解地问道:“熬鹰?什么意思?”舒逸笑道:“昨晚我们熬了虎姑一晚上。”沐七儿才淡淡地说道:“这样啊?南方打了几次电话来,说如果你回来了,让你给他去个电话。” 舒逸听了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南方出了什么事?”沐七儿说道:“我问了,他没说,好像是不太好意思说吧。”舒逸骂道:“这小子,一定又惹了什么麻烦事了。”沐七儿说道:“我一直担心,小惠的事情对南方的打击太大,我怕他会一蹶不振。”谢意微笑着说道:“其实南方大可不必担心,小惠姑娘没事。” 沐七儿惊讶地问道:“你们有小惠的消息了?”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谢意给占了一卦,小惠很安全,而且有贵人护着,应该不会有事。”沐七儿有些不屑:“这也行?怎么不算算她在哪呢?”谢意知道沐七儿不太相信这些,也不敢多话,舒逸说道:“七儿,其实晚理命说有它一定的道理。”沐七儿说道:“南方自己不是也懂吗?他为什么还会这样担心?” 舒逸说道:“因为他不敢算,他对小惠用情太深,他怕得到他无法承受的答案。” 沐七儿歉意地望向谢意:“对不起。”谢意苦笑道:“七姐,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床七儿说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过在找到小惠前我还是对你们那一套有怀疑。对了,你们就没有算算她人现在在哪?” 谢意说道:“算了,结果让我们很吃惊,从卦像上看,她离我们并不远。” 沐七儿没有再说什么,花妹拉着舒逸的手:“大哥哥,他们是谁啊?”舒逸蹲下身来,拉着花妹:“他们都是大哥哥的朋友,这个是你西门哥哥,这个是谢哥哥。”花妹很大方地和二人打了招呼。谢意也微笑着说道:“你就是花妹吧?”花妹点了点头,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望着谢意,谢意说道:“大哥哥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说完谢意的双手放到了花妹的身后,接着再拿回到面前时手中便多了一包糖果。 花妹惊讶地问道:“谢哥哥,你会变魔术?”谢意说道:“是啊,想学吗?”花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谢意说道:“好,只要花妹乖乖听话,谢哥哥就教你。”花妹说道:“花妹一定会乖乖听话。”谢意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满是笑容。 舒逸进了房间,他要打电话给镇南方。 “喂,老舒啊,你不是去了县城吗?电话怎么关机了?”舒逸说道:“昨晚我们磨了虎姑一晚上,早上忘记开电话了,说吧,又替我张罗了什么麻烦事?”镇南方说道:“你听你这话说得,我是那种找麻烦的人吗?”舒逸冷笑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可挂了。”镇南方说道:“别,老舒,你就不能够装一次无知吗?” 舒逸说道:“有事说事。”镇南方苦笑道:“还真有件事情……” 听镇南方说完,舒逸沉默了,镇南方看不到舒逸皱起了眉头。 舒逸轻轻说道:“这样吧,我明天到林城来,你让姜颜多呆一天,我想见见她和林洋。”镇南方没想到这次舒逸会这么好说话,他楞了一下:“老舒,你答应帮他们了?”舒逸说道:“先看看再说吧,南方,多和你的这两个姐姐亲近一下吧。” 舒逸挂上了电话,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想不通姜颜怎么会求自己帮忙,自然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几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只不过以大家的交情,这请求就有些过了,舒逸闭上了眼睛,莫非这就是姜颜接近镇南方的意图?那杨洁呢? 镇南方同样也是云里雾里,他没想到舒逸竟然答应下来,虽然舒逸并没有给他一个很肯定的答应,帮还是不帮,但舒逸既然提出要见一见姜颜和林洋,这说明有戏。 不过以他对舒逸的了解,舒逸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回想起舒逸的最后一句话,让自己多和两个干姐姐亲近一下,镇南方反而有些担心了,他隐隐感到舒逸对姜颜和杨洁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事情的本身。 难道她们真的有问题?镇南方摇了摇头,先不想了,他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颜,姜颜说她正准备离开林城,听了镇南方的话,姜颜很开心,她说马上打电话给单位请个假,等着舒逸过来。 第二天中午,舒逸便到了林城。 镇南方见到舒逸的时候楞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陪着舒逸一起来的除了沐七儿还有姜绪云。 镇南方把他们让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后,他才说道:“老舒,你怎么把姜局给拉来了?”舒逸说道:“姜局可是当事人,当然要来了。”然后舒逸望向冯逸兮,微笑着说道:“你就是南方提到过的那个冯教头吧?”说完伸出了手,冯逸兮忙双手握住:“什么教头,不过是混口饭吃。” 舒逸笑道:“黔州省军警的武术总教头你却说只是混口饭吃,这也太谦虚了吧?”冯逸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舒逸面前,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种气息让他有种隐隐的畏惧。而且从舒逸那凌厉的目光中,他断定舒逸一定也是个高手。 舒逸说道:“我叫舒逸,你可以跟南方一样叫我老舒,我可能比你年长几岁。这位是山都县警察局的姜局长。”冯逸兮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虽然初见舒逸时有些紧张,不过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说道:“早就听南方说起他有个厉害的老师了,今天见到舒处,真是荣幸之至啊。” 接着望向姜绪云:“姜局你好!”姜绪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冯教练,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冯逸兮说道:“按理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舒处,姜局,我们就别客套了吧。”舒逸说道:“嗯,大家都是朋友,别客套了,南方,你和姜小姐约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对了,你以私人的名义把杨洁也叫上吧。” 镇南方心想果然如此,老舒看来是盯上自己这两个姐姐了,他也暗自留了个心眼,看来以后和她们接触还得小心谨慎一点,别让她们给涮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打电话。”舒逸向姜绪云核实了,姜颜说的都是真的,为此舒逸还对姜绪云开导了一番。其实从心底说,就算不为这个案子,就算姜颜接近镇南方只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也会帮上一把,他欣赏这个林洋,能够把这样一份责任担到肩上,就凭这一点,他也会帮忙的。 “姜局,晚上你可得给我个面子,千万别给孩子们太大的压力。”舒逸说这话的时候老气横秋,他忘记了他自己比起姜颜他们来并不大多少。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话姜绪云也还是听的,姜绪云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知道,林洋这孩子不错,可要把一个孩子拉扯大谈何容易?说是妹妹,但他们两个一旦真负起这个责任来,和爹妈又有什么分别?” “我更担心的是,以后他们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够坚持这份责任吗?如果不能,势必会给小孩子的心灵更大的伤害。”姜绪云掏出烟,递给舒逸和冯逸兮,冯逸兮摆了摆手,舒逸望了镇南方一眼:“你开始抽烟了?”镇南方说道:“偶尔用来提提神。” 舒逸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手上的烟递了过去,镇南方原以为舒逸会教育下他,没想到竟然还把烟递了过来,他接过烟,舒逸说道:“嗯,这东西能够让你集中精力,不过那酒我觉得你最好一滴都别再沾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冯逸兮说道:“让我说啊,烟也少抽,伤身体的。”舒逸笑了:“确实,不过做我们这行,有时候还真离不了这玩意。对了南方,跟冯教头呆了这么几天,身手有没有长进啊?”镇南方说道:“和尚教我的那些我还没消化掉呢,原来有小惠指导一下,不过现在没时间了。” 说到小惠,镇南方的心里有淡淡的酸楚,小惠,你在哪里,还好吗? 第七十三章饭局 林洋一身的书卷气,身高一米七左右,人很瘦,上身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米色春秋夹克,下身穿着一条灰色休闲裤,一双皮鞋倒是擦得很亮。一双眼睛去很有神,可能因为眼睛大的缘故,那张脸便略嫌尖细了。 如果不是姜颜亲自介绍,镇南方甚至舒逸都不相信这就是姜颜的男朋友,因为姜颜比他还略高出几公分。好在姜颜穿的是平底鞋,如果再加上几寸的高跟,那悬殊就更大了。镇南方一阵腹诽,好白菜竟然让猪拱了。 姜颜介绍完后,轻轻推了推林洋:“叫人啊!”林洋这才反应过来,先是向舒逸伸出手去:“舒处,你好!”舒逸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微笑着说道:“林洋,你好!”接着林洋才对姜绪云说道:“伯父!”姜绪云还是露出了个笑脸:“嗯。”再接下来他和沐七儿、冯逸兮、镇南方都握了握手,表现得倒也中规中矩。 杨洁就比他放得开多了,毕竟这里除了舒逸和沐七儿她全都认识。 “舒处,常常叫小镇提起你,不过他开口老舒,闭口老舒,搞得我还以为舒处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却这么年轻。”舒逸微微地笑了笑:“杨总过奖了。”杨洁望着沐七儿:“沐姑娘,你好!”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你好!”刚才舒逸给她们介绍沐七儿的时候只说是沐姑娘,可杨洁是个有心人,她看得出沐七儿的心思都在舒逸的身上,甚至对其他的人或者都很淡然。 她拉着沐七儿的手,眼睛却看着舒逸说道:“沐姑娘真美,舒处,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说完莞尔一笑。舒逸倒不打紧,沐七儿的脸却通红了,不过沐七儿的心里却很甜,偷偷望了舒逸一眼,舒逸此刻也正拿眼睛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 杨洁是个人精,她知道应该适可而止,她放开了沐七儿的手,望向姜绪云:“姜伯伯,还说过两天就去看您,没想到您倒亲自来了。今天这顿我做东,你们都别跟我争。”姜绪云笑道:“小洁就是嘴甜,明知道是假话也暖心。放心吧,我们都不会和你争的,谁不知道你财大气粗,有你在的地方我是不会抢着买单的,这叫什么来着?” 姜绪云笑着问镇南方,镇南方也笑了:“这叫吃大户。” 大家坐了下来,这坐次也很有趣,舒逸理所当然的坐了上座,他的上手是姜绪云,下手应该就是沐七儿了,可偏偏杨洁给坐了过来,沐七儿微微皱了下眉,杨洁拉姜颜坐在了右手边,挨着姜颜的是林洋,再接着是冯逸兮,镇南方,沐七儿便坐到了镇南方和姜绪云的中间。 酒菜上来后,杨洁站了起来,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你去吧,我们自己来!”然后亲自给大家倒好了酒,才回到座位上:“各位,今天这餐饭既然我做东,那这开场白我就当仁不让了,刚才我给舒处倒酒,他可是驳了我的面子的,还有你,南方,你要是和舒处一样,不会喝酒也就算了,不过我可是听姜伯伯说过,你酒量不错的。” 舒逸微笑着望向镇南方,镇南方心虚地低下了头。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小镇还是个孩子,过早的接触酒精很伤大脑的。可别把一个天才给喝成白痴了。”杨洁笑子:“沐姑娘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楞把南方往火坑里推一样,我和小颜可都把南方当小兄弟看的,爱护还来不及呢,好了,他不喝就不喝吧,那沐姑娘,你应该可以喝一点吧。” 在座的人的心里都很纳闷,这杨洁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意在针对沐七儿一般。沐七儿望了一眼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七儿,你要不想喝,别勉强。”杨洁看了一眼舒逸:“舒处,可不能这样,你不能喝也就算了,人家沐姑娘喝不喝你总不会也替她做主了吧?”舒逸苦笑道:“杨总,看你说得,我并没有阻止她,喝不喝还是在她自己。” 沐七儿淡然地说道:“既然杨总这样说,我恭敬不如从命。”沐七儿一直都是那样的淡然,她本来就长得很美,又穿了一双白色的长裙,配上她这神态,宛若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就连杨洁和姜颜在她的面前都失去了光芒。 姜颜不知道杨洁为什么会这样,她看了看杨洁,又看了看沐七儿,这饭局还没开始,硝烟便起来了,这个杨洁到底在搞什么鬼?姜绪云不愧是老江湖,他总算看出了点端倪,莫非杨洁这丫头竟然看上了舒逸?还真有一见钟情吗? 姜绪云望向舒逸,舒逸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嘴角还挂着那淡淡的笑意。 姜绪云这才说道:“小洁,这酒咱就别勉强了,愿意喝的就喝,能喝多的别少喝,怎么样?”杨洁笑道:“姜伯伯,你不会觉得我在胡闹吧?我只不过是想制造一下气氛,既然姜伯伯这样说,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冯逸兮也忙说道:“快筷子吧,再光顾说话菜可都要凉了。” 饭局经杨洁这一闹,气氛反而更沉闷了。杨洁后边再也没有提喝酒的事情,相反,她很殷勤地给舒逸夹菜,盛饭,舀汤,那劲头只差没有亲自喂舒逸吃了。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舒逸竟然微笑着来者不拒,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镇南方一边吃着,一边偷偷望向沐七儿,沐七儿还是那么那副表情,仿佛对面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面前的那杯酒她还是没有动,而杨洁好像也忘记了沐七儿答应喝酒的那茬子事。 而姜颜和林洋更是不会多说什么,这顿饭的起因便是他们,可从坐上桌子到现在,仿佛已经不关他们什么事了。最郁闷的是冯逸兮,因为他甚至连出了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只得无奈地埋头苦干了。 一顿饭好容易吃完了,杨洁从头到尾的心思好像都在舒逸的身上,最后还和舒逸交换了电话号码,而这一切都是当着沐七儿的面完成的,杨洁还不时地望她一眼,露出妩媚的笑容。 吃过饭后,杨洁便告辞了,她没有忘记让舒逸有时间给她电话,她还说过几天手上的事情忙完了会到黄田村去走走,到乡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好像真的对舒逸动心了。 杨洁走了,姜绪云也找了借口说去看厅里的领导,离开了。舒逸这才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和冯先生先带姜颜和林洋回酒店,我和沐姑娘后面来。”镇南方笑道:“好嘞!” 吃饭的地方距离酒店并不远,走路大概也就二三十分钟。 见镇南方他们的车子开走了,舒逸才对沐七儿说道:“走走吧。”沐七儿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南明河慢慢地走着,大约走了七八分钟,舒逸才轻轻说道:“生气了?”沐七儿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望向舒逸,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为什么要生气?”舒逸楞了一下:“我没想到这个杨洁会来这一出。” 沐七儿说道:“那是你有魅力。”舒逸淡淡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舒逸说道:“你不觉得杨洁是在表演吗?只不过她演过火了,她仿佛已经忘记了今天晚上的主角应该是谁。”沐七儿又笑了笑:“所以啊,我没必要生气。”舒逸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南方。” 沐七儿挽住了舒逸,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舒逸与沐七儿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从沐七儿决定粘上舒逸以后,她再也没有向舒逸表白过,不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充分表现出了她对舒逸的情感。而舒逸也是个洒脱的人,慢慢地也就默认了这样的事实,只是他从来没对沐七儿说过一句关于情感的话语。 沐七儿说道:“别担心,南方很聪明的,我想他不会没有一点的防备。对了,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为什么还答应帮他们?”舒逸微笑道:“如果拒绝了,哪里还会看得到今晚的这场好戏?原先我只是对姜颜有些怀疑,现在又多了个杨洁。” 沐七儿说道:“为什么要怀疑姜颜?”舒逸说道:“你觉得她的事情真正非得我们出马吗?”沐七儿回答道:“我不知道,她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呢?”舒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找杨洁也一定能够办事这件事,别忘记了,杨洁可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关系网复杂着呢。而她与姜颜又是好友,听说她还送了一套房子给姜颜,办这点小事她应该也不会拒绝的。” 沐七儿想了想才轻轻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只是她们想搭上你的一个借口?”舒逸笑了:“对,真正的目的是给杨洁搭上我的机会。”沐七儿不解了:“可叫上杨洁是你提议的啊。” 舒逸点了点头:“是我提议的,我原本也想看看这个杨洁是何许人,现在看来,就算我不让南方叫上她,她自己也会跟着来的,毕竟这餐饭,真正的客人是我们两个,其他人她都认识,特别她和姜颜是同学加闺蜜,又和南方多了这层所谓的姐弟关系,她来也算是理由充分了。” 第七十四章林洋 其实现在舒逸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并不比沐七儿好多少。 姜颜和杨洁绕这么个大圈子来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姜颜和林洋的事情应该不是假的,舒逸在姜绪云这里已经得到了证实,当然,就连曾国庆也知道这回事,听曾国庆说,局里知道这件事的人还不在少数。 舒逸在心里慢慢地理出一根线,巴音、阎峰、杨洁,他们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可三个人的身份悬殊如此之大,特别是位于线的两端的巴音和杨洁,一个是在社会的最底层,另一个却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上流社会的佼佼者,他们会有交集吗?不可能。 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阎峰的身上,他是连接起巴音和杨洁的纽带。 到酒店,舒逸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沐七儿来到镇南方他们房间里,也没和他们寒喧,直接说道:“南方,你带林洋去见舒逸吧,他想单独和林洋谈谈。”姜颜的神色中有些诧异,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单独见林洋,但也不好问,还好沐七儿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没事,就是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姜颜点了点头:“哦。” 镇南方把林洋领到了舒逸的房间里,舒逸已经泡好了茶:“坐!”舒逸的语气很平淡,比起晚饭的时候缺少了许多的热情。镇南方也想跟着坐下,舒逸抬头望了他一眼:“你过去陪陪姜姑娘吧,我单独和林洋聊聊。”镇南方只得离开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林洋坐下以后,舒逸给他倒了杯茶:“放松点,别拘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目前的情况。”林洋接过茶,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舒逸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 舒逸问道:“你和小姜认识多么了?”林洋说道:“三年多了快四年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认识多久开始恋爱的?”林洋回答道:“差不多快一年吧。”舒逸掏出烟,递给林洋一支,林洋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的。” 舒逸自己点上,然后把烟盒和火机给扔到了茶几上。 “听小姜说你是化学老师?”舒逸吐了个烟圈,林洋点了点头:“是的,在九中教书。” 舒逸说道:“你愿意到山都去吗?”林洋说道:“我愿意,不过我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做老师,我知道自己的斤两,真去了警察局,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呢,我可不想吃闲饭,让别人笑话。” 舒逸听了这话,笑了:“哦?可知道为了能够让你进警察局小姜费了多大的劲吗?”林洋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但我却不希望她这么做,她这样做反而会让我有很大的压力。”舒逸“嗯”了一声:“说说你的想法吧。”林洋说道:“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觉得如果她真的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林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已经准备向姜颜提出分手了,只是暂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舒逸的眼睛亮了起来,林洋这话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原以为今晚林洋会更关心的是自己工作调动的事情,没想到林洋从一开始带给他的都是惊讶。 舒逸说道:“分手?为什么?我觉得小姜对你蛮好的啊。”林洋苦笑道:“正如你所说的,她对我很好,但我总觉得有时候我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她,和她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总是看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舒逸点了点头:“有这样的感觉很正常,其实人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的,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你也一样,我想你会不会是想得太多,思想压力太大了。”林洋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说是恋爱了三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在省城,她在县里,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通通电话,说难听一点,彼此在做些什么都不清楚。” 舒逸说道:“林洋,你这样说一定是有所指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林洋说道:“没有,我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这样说,这只是我的内心感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可贵的是什么吗?” 林洋回答道:“知道,理解,包容和信任。”舒逸点头道:“是的,可是你却迟疑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如果姜颜真有什么问题,她还会这样的在乎你,为你调动的事情奔忙吗?我相信在找上我们之前,她应该也做了不少的努力的吧?” 林洋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想提出分手也是因为这事。” 林洋自己满上了茶,喝个干净:“他父亲的这个要求提出到现在大概快一年了吧,说了你不相信,我很在乎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特别就像你说的一样,虽然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她没少让我感觉到她的关心,于是她父亲刚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便对她说,实在不行,我就想办法去活动活动,调动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的。” “她却安慰我说没事的,只要她自己决心要和我在一起,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她父亲那边她会好好做工作的,只是让我给她一点时间。后来我又提到过两次调动的事情,我知道杨洁的路子野,还亲自去找过杨洁请她帮忙,杨洁也答应了,谁知道后来姜颜知道后,便来责怪我,说我凭什么去麻烦她的朋友,她说调动的事不用去考虑,给她半年的时间,一定能够让她父亲接纳我的。” 林洋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舒处,说真心话,我是根本不愿意改行的,你知道我这样做得下多大的决心吗?那次虽然被她斥责,我并不怪她,相反,我的内心还充满了感激,我觉得她是真心为我着想,知道我不愿意舍弃教师的工作。可谁知道,前几天她突然又变了,她告诉我,她父亲那边一直没有松口,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希望我再重新考虑一下调动的事情。” 舒逸给他又倒上杯茶:“就为这个,你就想提出分手?”林洋说道:“我觉得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想到这些,我会害怕!”舒逸轻轻问道:“你们现在一个月能见几次?”林洋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们大概有三个月没见面了,你相信吗?” 舒逸皱了下眉头,恋爱中的男女,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可毕竟离得也并不算远,三个月没见面确实是长了些。舒逸说道:“一般是你去看她多一点,还是她来看你多一些?” 林洋说道:“以前我们一个月至少还能见上两次,不是她上来,就是我下去,可这三个月,她没有上来过,我给她打电话约时间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说最近的工作太忙,可能没时间陪我,让我再等等。还有,以前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通下电话,而最近一段时间,晚上给她打电话还经常关机。” 舒逸说道:“她没给你解释原因吗?”林洋叹了口气:“她解释了,她说因为工作太累,她就休息得很早,所以把电话给关掉了。”舒逸问道:“这样关机的情况你遇到过几次?”林洋说道:“至少有三四次了。” 舒逸重新点了支烟:“你决定了要和她分手吗?”林洋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过去的这段感情你真能够放得下吗?”林洋眯起了眼睛:“其实慢慢想来,我们根本没有多少过去。”舒逸问道:“林洋,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林洋仿佛一惊,抬头望着舒逸,左手抚摸着额头:“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的人。”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你甚至为自己的背叛而有所内疚。” 林洋咬紧了嘴唇。 舒逸说道:“好吧,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和她好好说吧,好聚好散。”说完舒逸抬了抬手:“你去吧。” 见林洋回来,姜颜忙站了起来:“林洋,怎么样?”林洋看了看镇南方他们三人,然后淡淡地对姜颜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路上再说。” 两人离开不久,舒逸过来了。 镇南方等舒逸坐下,他开口问道:“老舒,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答应帮他们啊?我觉得林洋的情绪好像不对劲,是不是你拒绝了?”舒逸望着镇南方:“你用得着那么激动吗?”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好奇嘛。” 舒逸轻轻地说道:“林洋告诉我,他准备和姜颜分手。”这下不仅仅是镇南方,就连沐七儿和冯逸兮都吃了一惊:“为什么啊?”舒逸才把两人的对话给重复了一遍。镇南方听完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说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舒逸却说道:“我觉得林洋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而那件事情才是他真正下决心和姜颜分手的原因。” 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他不是承认自己另有新欢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因为我提到他另外有女人的时候,他的表现确实的内疚,可还有一种可能,他的内疚不是对姜颜的,而是对我的!”镇南方说道:“怎么可能?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他不能够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殉情 舒逸淡淡地说道:“凡事皆有可能,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我相信我的感觉,我看到的林洋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而且热爱自己的职业,他的职业是什么?教师,一个热爱教师职业的人,他一定会遵从自己的职业道德,而摆在第一位的一定是‘为人师表’,所以他背叛感情的可能性不大,我的试探,他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其实并不是他对感情的内疚。” “所以我怀疑他一定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内疚是因为自己的不诚实。”舒逸皱着眉头说道:“他隐瞒的事情一定与姜颜有关,而且一定与情感无关。”沐七儿问道:“那会是什么呢?” 镇南方轻轻说道:“老舒,你是不是在怀疑姜颜和杨洁?”舒逸望向镇南方,半天才说道:“南方,你先告诉我,你觉得姜颜和杨洁这两个人有没有问题。”镇南方想了想说道:“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南方,我希望你的判断不要掺杂任何的感情色彩。”镇南方说道:“其实起初我也怀疑过她们接近我的真正目的,但一直到现在,除了姜颜提出请你帮忙这件事外,她们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舒逸微笑着说道:“南方,你想过没有,姜颜求你托我帮她办的这件事情,其实杨洁完全有能力可以办得到。”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过,不过我想或许是她不愿意欠杨洁太多的人情吧。”沐七儿给舒逸泡了杯茶,舒逸接了过来,没有喝,而是在手上把玩着:“她宁愿唐突地让你找我帮她都不愿意欠杨洁的情,正常吗?” 镇南方沉默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看来觉得很正常,说明姜颜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现在听舒逸说起,他才觉得自己还真是天真了,姜颜与杨洁的关系哪是自己能够比的?舒逸又说道:“今天晚上你应该也发现了,真正的主角并不是姜颜和林洋,而是杨洁,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搭上我们的线。” 镇南方哪里会没看出来,他看了看沐七儿,生怕沐七儿因为杨洁的表现而迁怒自己,没想到沐七儿竟然对他淡淡地笑了笑。镇南方这才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杨姐今天的表现有点怪,平时她并不是这样的,我想,她会不会是……”说着他又看了看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想说她会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舒逸笑了:“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吗?”镇南方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冯逸兮也说道:“感觉这东西还真的说不清楚。”舒逸缓缓地说道:“就算她真的可能对我一见钟情,以她的年龄,她的身份,她的阅历不应该表现得那么肤浅,会更含蓄得多,更不可能愚蠢到去针对七儿。” 冯逸兮想了想也点头说道:“有道理。”镇南方说道:“这么说起来,她更像是在做戏?”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做戏,只不过她没有把握住尺度,所以她的一见钟情演得有些过了。” 沐七儿问道:“舒逸,我们明天回去吗?”舒逸说道:“嗯,我和姜局约好了,一起吃了午饭就赶回去,我放不下黄田村的事。南方,林洋那边有时间你再去和他聊聊,想办法探一下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嗯,明白了。” 舒逸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他说道:“不早了,睡吧。”然后他和沐七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的心里很乱,他相信舒逸说的没有错,就连他也看得出来,今天晚上杨洁很失态,整个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女人样,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吃饭的时候他确实也都以为杨洁是看上舒逸了,听了舒逸的话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感情用事了,面对姜颜和杨洁,自己好像就从来就没有用怀疑的眼光去看过她们。 冯逸兮以为他又在想小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早点休息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嗯。” 镇南方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在回想着和杨洁、姜颜认识后的点点滴滴。但除了今晚杨洁表现出来的反常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他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门铃响了,镇南方看了一眼,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镇南方走到客厅的时候,冯逸兮已经打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舒逸:“快穿上衣服,出事了。”镇南方惊道:“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快穿衣服吧,一会边走边说。”沐七儿也穿戴好过来了。 两分钟后,四人进了电梯,舒逸才说道:“姜颜和林洋殉情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没脱离危险期。”冯逸兮和镇南方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殉情?”舒逸点了点头,苦笑道:“没想到吧?” 镇南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接了姜局的电话才知道的。”镇南方说道:“老舒,怎么会这样?他们俩都不像是会殉情的人,林洋看上去是个很理性的男人,而姜姐则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样的两个人要说他们殉情自杀,我还真是想不通。” 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舒逸轻轻对司机说道:“去省医。” 然后他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望着车窗外。 姜绪云的杨洁此时已经守在了急救室外面,还有两个林城市局的警察。舒逸走到了姜绪云的身边:“姜局,到底是怎么了?”姜绪云的脸上满是悲哀:“舒处,我不该阻拦他们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两个孩子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舒逸拍了拍他的背:“别自责了,医生不是还在抢救吗?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舒逸知道姜绪云现在的情绪很是激动,他走到一个警察的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警察不认识他,斜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问道:“你是谁?”舒逸掏出证件递了过去,那警察接过去看了一眼,傻眼了,舒逸一把抓回自己的证件:“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警察忙说道:“是的,舒处长,我是林城市警察局延中派出所的傅传书,今天晚上我值夜班。大约晚上十二点左右吧,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两个人在海关大桥投河自杀,等我们立即赶了过去,把两个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急忙把人送到了这里。”舒逸问道:“是你们通知家属的吗?” 旁边一个警察走过来说道:“是我通知的,我认得林洋和姜颜,我和林洋是大学同学。”傅传书忙介绍道:“这是我们所的小杜,杜新华,和我一起出警的。” 舒逸点了点头:“你们从接警到赶到现场一共用了多长的时间?”傅传书说道:“九分钟。”舒逸伸出手去:“谢谢!”傅传书先是一楞,接着双手握住了舒逸的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舒逸也握了握小杜的手:“我能和你谈谈吗?” 小杜点了点头,舒逸把他拉到了走廊上,离急救室较远的地方。 “你刚才说你和林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还经常联系吗?”舒逸递了支烟过去,小杜摆了摆手,指了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志,舒逸嘿嘿一笑,把烟放回到烟盒里,然后二人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杜回答道:“嗯,我们原本就是一个宿舍的,关系一直很好,没事的时候还经常聚聚。” 舒逸又问道:“他和姜颜的事情你了解吧?”小杜点了点头:“知道,唉,其实我一直不看好他们的这段感情。”舒逸微笑着说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小杜说道:“说不清楚,我觉得太虚,这是林洋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由姜颜在操控着,林洋一直处于被动。” “处于被动?”舒逸皱起眉头。小杜说道:“是的,林洋很在乎姜颜,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主,甚至连见面都需要姜颜点头。就在前不久他曾经和我说过,他怀疑姜颜会不会在县里又交了男朋友,我还开玩笑说他要是不放心就偷偷的地看一下。” 舒逸笑了:“他去了吗?”小杜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去过了,因为那天以后我们又见过一次,大概是上前天吧,我去他家找他,我敲了很久的门,他都没开,后来是小崔莹放学回来才开门让我进去的,他正一个人在房间里捧着日记本发呆。我发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舒逸说道:“真没想到他们会殉情自杀。” 小杜有些犹豫,像是想说什么。舒逸说道:“有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小杜说道:“我不相信林洋会自杀,你应该听说了崔莹的事情吧?”舒逸点了点头,小杜说道:“林洋是个理性的人,又很有责任感,哪怕就是为了崔莹,他也不可能去自杀。” 第七十六章日记 急救室的灯灭了。 只推出来一个人,是姜颜。 她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她估计得明天中午才能醒过来。 而林洋却抢救无效死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舒逸拉住了他:“死因是溺水吗?”医生望了一眼舒逸:“你是谁?”舒逸说道:“哦,我是死者的朋友。”医生说道:“嗯,是死于溺水,不过我们在抢救的过程中发现,他们在投河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舒逸说道:“双料自杀?”医生说道:“恐怕是的。” 舒逸这才放开了医生,对小杜说道:“林洋和姜颜都会游泳吧?”小杜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舒逸淡淡地说道:“会游泳的人选择了投河自杀,生怕自己死不了还服用了安眠药,哼,死都要玩得这么复杂。”小杜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舒处,你的意思是?” 舒逸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了手机:“任局,你好,我舒逸。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我需要一名法医,对,现在,我们在省医急救中心,嗯,好的,谢谢!”舒逸打完电话后才对傅传书说道:“从现在起,你们看好林洋的尸体,法医没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再接触。” 此时姜绪云和杨洁已经送姜颜去了病房,沐七儿和冯逸兮也跟着去了。 镇南方还陪在舒逸的身边,舒逸对镇南方说道:“你也留在这里,一会省国安局的人会领着法医过来,你接洽一下,有结果了马上打电话我。小杜,你带我去林洋的家,现在就去。”见舒逸这样风风火火的,就连镇南方也感到不解。 小杜发动了车子,向林洋家开去。 “小杜,开快点。”舒逸催促道。小杜忍不住问道:“舒处,我们这个时候赶去做什么?”舒逸说道:“去碰运气。”小杜听了更是云里雾里,舒逸说道:“林洋有记日记的习惯吧?”小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告诉我的,你说那天去他家的时候他正捧着日记本发呆。”小杜这才“哦”了一声:“你是想去找那本日记本?” 舒逸点了点头:“对,我想日记里一定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小杜没有再问了,他隐隐的感觉到舒逸的到来不仅仅是姜绪云的朋友那么简单。 大约半个小时后,到了北京路,车子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在巷子的中段停了下来:“舒处,就在这。”两人下了车,上到三楼,小杜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反应。再继续敲,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个时候小崔莹应该在家的,可能是害怕,不敢开门吧?”小杜说道。舒逸问道:“家里有座机电话吗?”小杜点了点头:“你不提我还忘记了,我这就打。”可电话打了半天,二人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电话铃声,却没有人接电话。 “让开!”舒逸把小杜拉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式样古怪的钥匙,只见他鼓捣了一下,几秒钟后,防盗门便打开了,小杜感到惊讶,可舒逸却没给他惊讶的时间,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黑暗中舒逸听到卧室那边传来“呜呜”的声音。 二人轻轻地到了卧室门边,舒逸掏出了枪,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同时打开了灯的开关,他看到了一个女孩,被绑在床边,嘴里塞着毛巾,一脸的恐惧。这时小杜也进来了:“小莹!”他冲过去解开了崔莹身上的绳子,取下她嘴里的毛巾:“小莹,到底出了什么事?” 崔莹揉着手腕,那上面有绳子绑过的深深的勒痕,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小杜哥哥!”舒逸此时已经把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人了才回到了卧室。 同样是十一二岁,崔莹看上去却比花妹要成熟多了,这也许就是城里和乡下的差别,因为见识面的不同,崔莹相比于花妹也要懂事得多。 “我不知道,我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哥哥的书房里有动静,我以为是哥哥回来了,想劝他早些休息,便开灯爬了起来,才一开灯,一个人就闯了进来,我刚想叫就被捂住了嘴巴,然后把我绑了起来,用枕巾塞住了我的嘴,关上灯就出去了。” 崔莹的表达能力很强,短短几句话便把问题说清楚了。舒逸也蹲了下来:“小莹,你知道哥哥的日记本放在什么地方吗?”崔莹望着舒逸,然后又看了看小杜:“小杜哥哥,他是谁?”小杜回答道:“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崔莹摇了摇头:“你骗人,我没见过他,小杜哥哥,我要见我哥哥。” 小杜看了舒逸一眼,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小莹,我真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你哥哥去看姜颜姐姐去了,他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就让我们过来陪你了。”崔莹见舒逸说出了姜颜,才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舒逸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崔莹问道:“那你要哥哥的日记本做什么?他说过,日记本谁也不能动,有一次我只是摸了一下都挨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舒逸说道:“哦,你哥哥不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吗?他这次去的时间会很长,所以让我给他带过去,不耽误他写日记。” 崔莹楞住了:“哥哥要去很长的时间?他不要我了吗?”刚刚才止住的哭泣又开始了。小杜忙说道:“谁说不要你了,他不是让杜叔叔赶来陪你了吗?”小杜看着崔莹的样子,也很心酸,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你先在这陪着她吧,明天我让人来接她。” 小杜点了点头,舒逸这才又对崔莹说道:“今晚小杜哥哥在这陪你,明天我再来接你去找你哥哥好吗?”崔莹这才破涕为笑,点了点头,舒逸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道:“那你带我去找日记本好吗?一会我要给你哥哥送过去。”崔莹说道:“那一会我和你一块去见哥哥不行吗?”舒逸说道:“明天吧,他说了,你明天还得上学,必须早点睡觉,明天我直接去学校接你,好吗?” 崔莹点了点头,有点失落地说道:“那好吧,你跟我来!”崔莹把二人带进了书房,她指着写字台说道:“就在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面。”舒逸仔细看了看书房里面,特别摆放得很整齐,丝毫看不出被翻动过的痕迹,他走到了写字台边上,打开抽屉,果然,看到两个黑色封皮的硬抄本,他对小杜说道:“你带小莹过去睡觉吧,她明天还得上学呢。” 小杜把崔莹带走后,舒逸取出一双白色的薄手套戴上,取出了最上面那本本子,打开来一看,整本本子都记满了的,他随意地翻了翻,又放了回去,拿起了下面的那本,同样是厚厚的一个本子,却只写了一半,他翻到了最后的记录,日期是昨天的。 粗略地看了看,内容很普通,无非是一些感受和心情。他慢慢地往前翻去,也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林洋记日记并没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可能是有时候忙了,或者累了,偶尔会有会有间断,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没写。舒逸干脆坐了下来,慢慢地从后往前仔细地看着,赶到把整本都看完了,舒逸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皱起了眉头。 既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一定是想毁灭什么证据,可除了日记还有什么呢?这时小杜也过来了,崔莹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问道:“舒处,有什么发现吗?”舒逸摇了摇头,他把日记本放下,在书房里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舒逸说道:“去他的卧室看看。” 两人进了林洋的卧室,卧室干净整洁,一点不像个单身汉的居所。舒逸说道:“林洋看来很爱干净啊。”小杜笑道:“嗯,他做事情也井井有条,他常常说,凡事预则立。”舒逸点了点头,把卧室又仔细地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舒逸说道:“对了,我记得你说曾经开玩笑说让林洋悄悄地查姜颜的岗,你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吗?”林洋说道:“应该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吧。” 舒逸闭起眼睛想了想,突然,他向书房冲去,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日记本,很快他翻到了半个月前的日记,再一次细细地翻看着,果然上面提到了小杜的话,接着又记了几天流水账,里面也多次提到他想去看看姜颜在山都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但他又为这样无端的怀疑感到有些内疚,内心挣扎着。 舒逸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盯在了写字台上,纸屑!很细小的一块纸屑,细小到仿佛就像一粒尘埃。舒逸将日记前后翻了翻,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杜问道:“舒处,有发现了?”舒逸点了点头:“日记被人撕去了至少两页,你看看这个。”他指着桌子上的小纸屑:“再看看这里。”他摊开了日记本,这是本线装的硬皮本,舒逸翻开的地方,也残余着两粒这样的纸屑,附着在线上,如果不是用心的,仔细地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因为它和纸张的颜色一模一样,很容易就被无视了。 舒逸轻轻说道:“这正是你给他出了歪主意之后的日记内容,看来你分析得没错,他确实去过山都,而且还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他们竟然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先下了手,毁灭了证据。”小杜说道:“林洋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这一切又与姜颜有关系,对吗?舒处。” 第七十七章尸检 舒逸让小杜留下,陪着崔莹,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医院。 林洋的尸体已经送进了停尸房,黔州省国安局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姓胡,另一个姓陈,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从省法医鉴定中心请来的法医。男的叫夏天,女的叫晏玲。 舒逸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晏玲取下口罩,轻轻说道:“死者是因为溺水窒息而死,胃溶物里有大量水合氯醛的残余。”舒逸皱起了眉头:“水合氯醛?这东西现在已经很少用了。”镇南方问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舒逸说道:“安眠药,适量可以引起近似生理性的睡眠,没有太明显的副作用,较大剂量还可以搞惊厥。但如果剂量过大,就会引起昏迷或麻醉,甚至抑制延髓呼吸及血管运动中枢,导致死亡。它曾经是基础麻醉的辅助用药,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晏玲看了舒逸一眼:“蛮专业的嘛!”舒逸微笑道:“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药理学的书。”夏天说道:“舒处,我们在死者的指缝中发现了少许的皮肤纤维,经过对比,不是死者自己的。”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戴上手套,走到了林洋的尸体边,仔细地查看了半天,才脱掉手套:“他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灌服的药,然后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被扔进了河里。” 晏玲和夏天对视了一眼,晏玲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灌服的,而不是自己主动服药?”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在考我啊?他的右下颚有一处血痕,我看了看,应该是小指的指甲嵌入留下的,还有他的左耳根部有淤青,应该是大拇指用力摁压后留下的,说明有人用力挤开了他的嘴,把药灌了进去,而这个的用的是左手。” 夏天苦笑道:“舒处,其实你根本不用把我们找来,自己完全就可以搞定。”舒逸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不,对于尸检来说,你们才是专家。”晏玲好奇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还看出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于尸体,我就只看出这么多。夏医生,晏医生,你们还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晏玲说道:“重要不重要我不知道,不过我发现死者还是一个心血管病患者。”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他真正的死因更偏重于药物。”晏玲耸了耸肩膀:“怎么说呢,因为药物的关系,他在水里便没有了挣扎的能力,于是窒息而死,不过就算不扔他下水,他也一样没得救了。” 舒逸问道:“能分析出用药的时间吗?”夏天说道:“大约在十一点半分到十二点之间。”舒逸点了点头:“谢谢了!”晏铃说道:“好了,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撤了!”舒逸说道:“大半夜的,辛苦你们了!”晏铃笑道:“不客气,舒处,你如果愿意改行做法医,你一定也会很出色。”舒逸也笑了:“我可不敢和你们抢饭碗!” 省国安的小胡走了过来:“舒处,任局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安排我们去办。”舒逸摇了摇头:“你们送两位法医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有事情我会让小镇和你们联系的,对了,你留个电话给他。” 把他们送走以后,舒逸对一直守在一旁的傅传书说道:“傅警官,辛苦你了,这里不用守了,我们一起去病房吧。”傅传书忙说道:“舒处,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小杜呢?”舒逸说道:“我让他留在林洋家,林洋家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妹妹。”傅传书“哦”了一声。 在去病房的路上,舒逸问道:“你们把人救起来的时候,两个都还有气吗?”傅传书说道:“有,不过男的情况要糟糕得多,好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女的虽然呼吸微弱,但还算是正常。” 病房里的人不少,除了姜绪云、杨洁、沐七儿和冯逸兮和一个正在忙碌的护士外,还有两个男人,舒逸并不认识。倒是傅传书几步跑了上去,对着一个年龄与姜绪云相若的男子说道:“尹局长,您怎么也来了。”尹局长轻叹一声:“我和姜局是老战友了,听说姜颜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说完他望着舒逸,露出个微笑:“舒处,你好,我是林城市局尹子雄。”舒逸虽然不认识他,但也听到傅传书叫他局长,便也笑着说道:“尹局长,你好!”两人握了握手。尹子雄指着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这是我儿子尹继森,和小颜是同学,在林城市司法局工作。”尹继森伸出双手:“舒处,您好!” 舒逸轻轻地握了握,微笑着点了点头。 寒喧过后,舒逸对姜绪云说道:“姜局,医生说了,姜颜不会有事的,明天就能醒了,你也别太难过,早点回去休息吧。”杨洁在一旁也说道:“是啊,姜伯伯,小颜有我在这里照顾,你就放心吧,她醒来到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尹子雄也说道:“是啊,老姜,要不这样吧,你到我那去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他们年轻人。继森,你也留下来好好照顾小颜吧。”尹继森点头回答道:“是!”尹子雄扶起姜绪云:“走吧!”姜绪云站了起来,却没有动,他望着舒逸:“舒处,我想看看小林。”舒逸说道:“姜局,还是别看了吧,早点休息,林洋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姜绪云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小林也不会死。”舒逸淡淡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姜局,就别太难过了,回去休息吧。”姜绪云拗不过,只好跟着尹子雄走了。 舒逸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和冯先生、沐姑娘也回去休息吧。”镇南方问道:“那你呢?”舒逸说道:“我想再去一趟林洋家,小杜还在那里,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杨洁听了舒逸的话,她问道:“舒处,现在林洋出了事,崔莹怎么办?”舒逸说道:“不知道,先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愿意收留她。” 杨洁说道:“可怜的孩子,如果她的亲戚都不管她的话,我想让她跟着我,可以吗?”舒逸笑道:“只要她自己愿意,当然没问题。”杨洁叹了口气:“她知道了林洋的事情了?”舒逸摇了摇头:“还没有告诉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杨洁说道:“总得让她知道实情的,这样吧,明天我抽个空把她接来,到时候由我来告诉她吧。” 舒逸点了点头:“那这里就麻烦你们招呼了!”舒逸又看了看傅传书:“傅警官不走么?”傅传书说道:“我得等姜姑娘醒来问她口供呢。”尹继森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姜颜醒过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听医生说了,就算是要醒过来也是明天的事情了。”傅传书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明天早一点过来。” 出了门,舒逸把车钥匙还给傅传书,傅传书推辞了:“舒处,你先用着吧,我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你和小杜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些。”舒逸笑道:“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傅传书拦了部出租车走了。 舒逸对镇南方他们说道:“你们也打个车回去了,我先走了!”说完跳上车,往林洋家开去。 在林洋家楼下停好了车子,舒逸便上到了三楼,他敲了敲门,没多久,小杜就打开了门:“舒处,你怎么回来了?”舒逸说道:“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再过来看看。怎么,你不睡会?”舒逸抬眼睛看了一眼放得很小声的电视。小杜苦笑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会睡得着,况且在这里我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说实话,我是不太信鬼神的,不过我还真的有些害怕。” 舒逸轻轻关上了门,他拍了拍小杜的肩膀:“怕什么,安心睡一会吧。对了,崔莹没事吗?”小杜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她睡得很熟。”舒逸说道:“那就好,你在客厅的沙发上靠会,我去书房。”小杜说道:“还是看那些日记吗?”舒逸说道:“嗯,刚才看得不够仔细,我想再好好看看。” 小杜说道:“好吧,我给你泡杯茶,然后再睡。”舒逸微笑着说道:“那谢谢了。” 舒逸进了书房,打开灯,仔细地翻阅着林洋留下的日记,他看得很认真,当他把两本日记都看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整个屋子也让他搞得乌烟瘴气。他站了起来,推开了窗户,伸了个懒腰。 然后把两本日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走出了书房。 小杜在沙发上睡得很香,舒逸轻轻拍了拍他:“小杜!”小杜一下子惊醒了,坐了起来,当看清楚是舒逸时他才不好意思地笑道:“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舒逸说道:“没事,我要先走了,一会你送她去学校吧,车钥匙还给你。”小杜说道:“那中午她放学以后怎么办?” 舒逸说道:“你送完她就到医院去吧,杨洁在那儿,崔莹暂时让她照看一下,她和姜颜关系很好,应该和崔莹也是熟络的。”小杜这才点了点头。 第七十八章试探 舒逸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看了看表,中午十一点多了,他拿起手机,看也没看来电号码:“喂!”电话里传来了镇南方的声音:“老舒,在哪啊?”舒逸说道:“我在自己的房间,还在睡觉,半个小时后再叫醒我。”说完也不管镇南方,便挂了电话。 过了半小时,门铃响了。 舒逸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镇南方站在门外。 舒逸活动了一下脑袋,然后说道:“先坐一下,等我擦把脸。”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舒逸走了出来:“找我吃午饭?”镇南方苦笑道:“你消失了一晚上,一出现就是吃饭。”舒逸笑了:“他们呢?”镇南方说道:“都在我房间里,等着审你呢。”舒逸说道:“走吧,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沐七儿望着舒逸:“一夜没睡?”舒逸点了点头:“不过我七点多钟就回来了,睡到现在。”沐七儿“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镇南方问道:“吃什么?”舒逸想了想说道:“鱿鱼炖土鸡听说不错,去尝尝,离这也不远。” 冯逸兮笑道:“嗯,确实不错,那汤特别的鲜。” 到饭店坐了下来,等舒逸点好菜,镇南方才说道:“老舒,有什么发现吗?”舒逸点上支烟。微笑着说道:“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镇南方急了:“这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尸检你是知道的,应该和他们说过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那我现在说说我这边的情况。”接着,舒逸把在林洋家的发现说了一遍。镇南方听了问道:“为什么只是撕掉两页,而不把整本日记给拿走呢?”舒逸欣赏镇南方的就是这一点,一眼就能够看到问题的重点所在。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自己不会动脑筋想想,开口就问。”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舒逸直直是瞪着他,他低下了头。沐七儿轻轻拉了下舒逸的手臂:“怎么了?”冯逸兮也很是不解。舒逸说道:“问他自己吧,你们以为他真是想不出来吗?他只是不敢面对。” 镇南方拿起舒逸放在桌子上的烟和火机,点上了一支,沐七儿皱了下眉头,想要开口,见舒逸摇了摇头,便没说话。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说,我来说。撕走那两页日记或者指使人撕走那两页日记的人对林洋十分的了解,首先,他知道林洋有记日记的习惯,其次,他知道林洋虽然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林洋的日记并不很连贯,也就是说常常会有几天不写的情况,这种情况在林洋的日记中也很明显,甚至他自己在日记中也提到过,有时候累了,忙了,就会间断。” “南方,能够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人你觉得会是谁?”舒逸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在办案的过程中,别让情感遮住了你的眼睛,你的心。”镇南方的心里很难过,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怀疑,怀疑那两个待他如亲人的女人。舒逸又说道:“南方,你下午回黄田去吧,以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 镇南方这才抬起了头:“不,我不离开,老舒,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舒逸说道:“这是你说的,如果我发现你再这样感情用事,那就不是回黄田村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因为你的感情用事也许会害死很多人,包括你的队友。”舒逸的声音很冰冷,也很淡漠。 镇南方紧紧地咬住嘴唇,眼里有了雾气。 沐七儿轻轻说道:“我相信南方一定能够做好。”冯逸兮总算听明白了,他也跟着说道:“舒处,你就再给南方一次机会吧。”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别让我们大家失望,更叫让小惠失望。” 小惠,镇南方的心颤抖了一下。小惠,你在哪里! 火锅端了上来,舒逸说道:“好了,吃饭吧!”说完便开动了。 镇南方拿起碗筷,却根本没有食欲。舒逸看了他一眼:“怎么?委屈吗?”镇南方摇了摇头,舒逸说道:“不委屈就赶快吃,我下午还要回黄田呢。”镇南方楞了:“才出事你就要走?”舒逸说道:“这里的事情不是你在负责吗?只要你别感情用事,用心的,认真的查案,我相信有我没我你都能够做得很好。” 镇南方说道:“嗯,我明白了。” 舒逸对冯逸兮说道:“冯先生,南方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不影响你的工作吧?”冯逸兮笑道:“不影响,我已经请假了,好容易有机会亲历一次办案,我很兴奋啊!”舒逸笑道:“干脆你改行算了,去干刑警,那样办案的机会更多。” 冯逸兮忙摇了摇头:“玩玩就可以了,真的拿做职业也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舒逸说道:“也是!南方年纪还小,虽然聪明,但太感性,你帮我多多提醒他一下。”冯逸兮说道:“舒处,你就放心吧,我会的。” 吃过饭,回到酒店,舒逸把那两本日记本交给了镇南方:“你好好看看吧,我昨晚大概地过了一遍,我想应该能够给你一些提示吧。”镇南方接过了日记:“下一步我该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说吴良他们在盯着那个前台吗?查,一定要查出她和阎峰什么关系,如果没关系,就查一查那晚他们到底在一起做了什么,实在不行直接把她给控制起来。” 镇南方说道:“那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舒逸轻轻地说道:“惊上一惊也未必不是好事,先让那个前台失踪几天,看看阎峰会不会有什么动作。第二件事情,盯住杨洁和姜颜,对了,别让她们知道日记在你的手上,你透个风给她们,日记已经被我带走了,而我好像从日记中有了什么发现。” 镇南方说道:“如果她们真的有问题,就很有可能对你下手。”舒逸淡淡地说道:“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过我想他们或许不会上当。”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会照办的,对了,老舒,你联系上广叔了吗?” 舒逸说道:“没有,他可能又外出游玩去了吧,这个老鬼,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漂着,也好,不然他要知道我们把小惠弄丢了,还不把我给拆了!”镇南方说道:“我很担心小惠。”舒逸说道:“为什么不自己卜上一卦?”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舒逸这才说道:“你就这点胆子,告诉你吧,谢意已经替你算过了,小惠没事。”镇南方的眼睛亮了:“真的?那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舒逸摇了摇头:“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她不出来见你,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好了,别担心了,好好做事,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出现的,你不希望她看到你的时候很失望吧?”镇南方说道:“嗯,我一定把这个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舒逸站了起来:“七儿,我们准备走吧。”沐七儿问道:“不给姜局打个招呼了吗?”舒逸说道:“不了,直接回去。”沐七儿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有些不礼貌吧?”镇南方说道:“沐姐姐,老舒这样做是有深意的,他想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感觉他走得匆匆忙忙,让另人以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沐七儿这才“哦”了一声:“那我们走吧,冯大哥,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冯逸兮笑道:“好,好,你们去吧,南方这有我呢!” 舒逸和沐七儿是坐班车回去的。 路上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小盛:“小盛,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小盛回答道:“我都查过了,没有符合你说的条件的人,我甚至把整个粤州叫骆霞的女人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是你要找的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别按名字查,因为她或许已经改名了,又或许她仿造了一个假的身份,你就查查曾经外嫁到黔州后来又回到穗州的人。我知道这样的难度会大一些,但没办法,这对于案子很重要。”小盛说道:“好的,我这就去查。舒处,我和和尚在这边的调查一点进展也没有,是不是给我们指个方向啊。” 舒逸想了想说道:“穗州的案子放一放吧,你们俩都先把精力放在找这个女人上。” 挂了电话,沐七儿才开口问道:“你是想找到虎姑的母亲?”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这么多年了,如果她早就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话,想找到她还真的不容易。”舒逸说道:“是啊,其实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姜颜果然醒了过来,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失忆了。这种在电影电视上才生看到的桥段居然让镇南方赶上了,她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望着床边站立的众人,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第七十九章命题 镇南方把姜颜失忆的事情打电话告诉舒逸的时候,舒逸和沐儿七正好到了山都县城,两人正在县招待所里等曾国庆过来,舒逸今天晚上还要再会会虎姑。舒逸很认真地听完了镇南方的汇报,然后又说出了他那句让镇南方哭笑不得的经典台词:知道了。 镇南方挂了电话,轻轻叹了口气。冯逸兮问道:“舒处怎么说?”镇南方苦笑道:“知道了。”冯逸兮先是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就没有什么建议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冯逸兮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镇南方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是先按着老舒留下的几点思路去查。” 冯逸兮说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镇南方说道:“冯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哪来那么多的顾虑?” 冯逸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于查案我是个外行,不过我有点疑惑,姜颜和林洋一直双料自杀,殉情,最后林洋死了,那晚从这里离开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姜颜知道了,而她的口供对于我们查出林洋死亡的真正原因非常重要,可现在她却失忆了,我觉得很不正常。”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冯哥,我知道你是怀疑姜颜的失忆是假的,对吧?”冯逸兮点了点头:“嗯。”镇南方说道:“先看看吧,我想她不可能一直装下去吧。” 沐七儿望着一脸凝重的舒逸问道:“又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镇南方打电话来,说是姜颜醒了,不过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她自己的父亲也不认识了。”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她失忆得很是时候。”舒逸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导演这样拙劣的一出戏。” 沐七儿说道:“怎么说?”舒逸说道:“他们的目的是在杀林洋灭口。”沐七儿不解地问道:“可他们为什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要等到我们来了才动手?”舒逸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林洋向姜颜提出分手。”沐七儿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舒逸笑了:“好吧,还记得我昨晚说的,我怀疑林洋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因为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了内疚吗?”沐七儿点了点头:“对。” 舒逸说道:“他刻意隐瞒,又坚决要和姜颜分手,那么说明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与姜颜有关。”沐七儿又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用等到我们来才动手啊。”舒逸说道:“如果林洋是在和姜颜提分手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了呢?” 沐七儿这才听懂了:“你是说林洋一定是发现了姜颜他们的什么秘密,可姜颜他们却不知道,直到昨晚他向姜颜提分手的时候,姜颜一定会为他分手的原因,他才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也正因此而使得他们起了杀心!”舒逸说道:“对!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偷撕日记的事情也是在昨晚同一时间发生了。” 沐七儿说道:“那姜颜是最有嫌疑的人。”舒逸笑道:“是的,不过她却失忆了!而我们的一切也只是推断,没有确切的证据。”沐七儿说道:“是啊,唯一对她不利的,就只有林洋疑似被迫服药,如果她找到合理的解释,我们就还得重新寻找新的证据。” 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看来你已经学会用脑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当然,同样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因为证据很可能是在被撕掉的那两页日记上。”沐七儿问道:“说来听听,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够大胆?” 舒逸说道:“射杀西门的枪手就是姜颜。”他这话一出,沐七儿一下子楞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设?” 舒逸点上支烟:“被撕掉的日记根据时间推算正好是西门被枪击的前后五天之内的,而林洋的同学小杜曾经告诉我一件事情,就是林洋怀疑姜颜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能曾经偷偷去过山都县,根据小杜提供的线索,林洋去山都县的时间也大致是这几天。你想想,他去了一趟山都,对姜颜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坚决地放弃这段感情呢?” 舒逸说道:“一定是巨大的,令他惶恐不安的事情。七儿,我们现在先把姜颜就是那个枪手做一个真命题,然后倒过来推理。林洋偷偷去了山都县,他知道姜颜的住处,于是就悄悄地跟踪他,又恰好正巧是那个晚上,他发现了姜颜开枪杀人的秘密。而这一发现,让他感到不安,感到恐惧,出于人的自我保护,他不敢去质问姜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出于人的自我保护的本能,他悄悄地离开了山都县,回到了省城,但记日记的习惯使他把这一段恐怖的经历记录了下来。也就从那天起,他觉得他对姜颜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越想越感到陌生,他才下定决心要和她分手。” “而姜颜并不知道这一切,一直到昨晚,她逼问林洋分手的原因,林洋无奈也好,说漏嘴也好,便把那晚他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林洋送了命。姜颜与林洋相处了这么些年,对于林洋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面除掉林洋,一面让人去林洋的家里撕掉了林洋日记中与此相关的内容。” 舒逸一口气说到这里,喝了口茶,重新点上支烟:“之所以只是撕掉日记,而不是整本日记都拿走,也是因为两人的熟悉程度,林洋虽然有记日记的习惯,却不严谨,经常会有间断,撕掉相关部分,做得小心谨慎一些,别人也发现不了,如果把日记偷走,那目标就大了。” 沐七儿长长地出了口气:“听起来倒是像那么回事,可是他们的行动被崔莹察觉了,为什么不把崔莹杀了?”舒逸摇了摇头:“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关注到日记的事情,所以他们想把活做得漂亮些,就像一起入室盗窃,只是我和小杜都看过了,林洋的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偷的。后来小杜他们检查过,好像还真少了一两件值钱的东西。” 沐七儿说道:“真看不出来,姜颜竟然会是枪手。” 舒逸笑道:“你别忘记了,姜绪云是从部队转业的,姜颜从小就是随军的,有很多机会能够接触到枪械,她会打枪我一点都意外。还有西门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让他对全城的旅馆、酒店进行排查,却没找到符合条件的女人,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山都县的人。而姜颜又恰好符合这一点,更重要的,她的身份让人根本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还有一点,他们自杀选用的安眠药也有问题,那是二代的安眠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而那种药对于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来说,无异于毒药,而碰巧,林洋就有心血管疾病。当所有的巧合都聚在了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的安排。” 沐七儿说道:“可你的这个推测为什么不告诉南方?”舒逸说道:“还是让他慢慢查吧,再说我这个假设是一点能够支撑它的证据都没有的。” 沐七儿说道:“至少你应该让南方对姜颜有戒心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他还是不敢面对姜颜和杨洁有问题的事实,我想他可能确实不适合再做这一行,为了他好,我会送他回去读大学。” 沐七儿不说话了,舒逸说得对,如果镇南方在办案的过程中过不了感情这一关,那么以后对于他而言,感情将会是他的致命伤。 “砰砰!”有人敲门。舒逸说道:“应该是老曾来了,这件事情先别在他面前提。”沐七儿点了点头过去打开了门,曾国庆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舒处,姜颜的事情我听说了,她没事了吧?” 舒逸说道:“我听南方说她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对于曾经的一切她失去了记忆,就连姜局她也不认得了。”曾国庆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对了,那个林洋我听说已经死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们玩的是双料自杀,而林洋的运气却不如姜颜的好。” 曾国庆说道:“我劝过姜局,孩子的事情就由他们去折腾吧,做为父母的,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没这个能力,也只能够听之任之。其实小林这孩子不错,他那个妹妹的事情我也知道,现在的孩子能够主动担起这份责任,不容易啊,有责任心,有爱心,可惜了……” 舒逸点了点头:“你从黄田赶过来的,那边情况怎么样?”曾国庆说道:“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和你走之前一样。舒处,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放那么多人在那是不是有必要啊?”舒逸微笑着说道:“有必要,再坚持一个星期吧,如果一个星期后还没有动静,你就可以把你的人撤了。” 曾国庆抓起桌子上的烟和火机点了一支:“嗯,好的,舒处,今晚是不是还要干通宵啊?”舒逸摇了摇头:“不用,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今晚怎么个审法的。” 第八十章做戏 镇南方望着病床上的姜颜,轻轻地问杨洁:“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她才能醒来?”杨洁摇了摇头,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医生说这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她现在谁都不认识,刚才看到我们她的情绪很是激动,没办法,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才睡下。” 杨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是说去帮我买点吃的吗?东西呢?”镇南方楞了一下,才不好意思是说道:“对不起,我转了一圈,脑子里一直在想姜姐的事情,就忘记了,我这就去买。” 杨洁嗔笑道:“好了,就知道你紧张她,你就在这陪陪她吧,我自己下去吃。”镇南方问道:“尹继森呢?”杨洁说道:“单位有些事情,先走了。对了,姜伯伯去市局去了,他们想问一些关于姜颜和林洋的事情,本来尹局长是让市局的人到这里来的,姜伯伯拒绝了,他说还是他亲自到市局去,他还是坚持想去看看林洋。” 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林洋的死在姜绪云的心里会留下一个打不开的结。 镇南方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冯逸兮则在不远处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镇南方静静地望着姜颜,姜颜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她熟睡的样子很是平和、安详,镇南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姜姐,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冯逸兮摆弄着他的手机,偶尔拦着望一眼镇南方这边。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舒逸打来的:“南方,说话方便吗?”镇南方看了眼床上的姜颜:“你等等!”说完他走到了病房的门口:“说吧。”舒逸问道:“你现在是在医院吗?”镇南方说道:“是的,现在就我和冯哥在。” 舒逸轻轻说道:“姜颜的失忆有可能是假装的,你留心一下。”镇南方也淡淡地说道:“嗯,这一点我想到了,我会注意的。”舒逸说道:“有时间的时候好好地看看林洋的日记吧,我看得并不仔细,我想你一定能够从里面发现什么。往往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反而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镇南方说道:“嗯,我会的。”舒逸笑了:“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对你太严厉?”镇南方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有问题,我会努力克服的。”舒逸说道:“南方,有时候错误的情感会对自己和同伴造成伤害,甚至是致命的!再给你透个底吧,姜颜很可能就是射杀西门的那个枪手。” 镇南方这时才真正吃了一惊:“不,不会吧?”舒逸说道:“很有可能,不过我希望你别表露出来,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镇南方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知道了。”舒逸说道:“好了,我就说那么多,你自己小心一点。” 镇南方挂掉电话,心里很是难受,里面躺着的那个他视为姐姐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镇南方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病房,坐在椅子上,望着姜颜那美丽的脸庞,有些心酸,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陷入了思考,如果姜颜真的是假装失忆,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与自己的同伙联系,而最好的纽带便是杨洁。 虽然镇南方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他还是从心底对杨洁有了戒备。 吃过晚饭,舒逸便和曾国庆再次到了看守所。 再次见到虎姑的时候,舒逸感觉虎姑明显消瘦了。 舒逸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虎姑,和上次一样,沉默着。曾国庆则双手抱在胸前,闭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过了一刻钟,虎姑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的情感:“如果你还是想玩你那套心理攻势,我劝你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舒逸笑了:“是吗?你能够主动开口,我想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其实你很希望我能够多和你说说话,因为你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更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虎姑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谈,今天就这样了。”这时曾国庆的电话响了,曾国庆一边听着电话“哦,哦,嗯,嗯”地应答着,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瞟向虎姑,直到挂了电话,他凑到舒逸的耳边嘁嘁咻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有意无意,仿佛很警惕地望向虎姑,像是生怕他对舒逸说的话被虎姑听到一般。 而舒逸在听了曾国庆的话后,也皱起眉头看了看虎姑,然后才站了起来:“我们走!”然后根本就没有再看虎姑一眼,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虎姑的心乱了,她直觉感到这个电话一定和自己有关,莫非他们又有了什么发现?她咬起了唇,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看守叫她回监舍的时候她才惊醒。 从看守所出来,曾国庆和舒逸上了车,舒逸说道:“走吧,回去睡觉。”曾国庆楞了一下:“就这样就完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你表演得很好,很到位。”曾国庆望着舒逸:“不是,我说舒处,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舒逸说道:“她不是让我别和她玩心理攻势吗?我还就玩了,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受吗?”曾国庆摇了摇头:“我哪里会知道。”舒逸说道:“不安,惶恐。你不觉得今天见到她比那天消瘦了许多吗?”曾国庆说道:“这倒是。” 舒逸说道:“今天你演的这一出,她今晚铁定失眠,她不知道我们到底又有了什么新发现,但她肯定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发现一定与她有关。”曾国庆说道:“可她一直这样守口如瓶我们还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啊。” 舒逸笑了,递给他一支烟:“她的心理素质虽然很好,但我们一点一点的施压,隔三岔五的来上这样一出,要不了多久,她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那时候我就有办法让她开口。” 曾国庆吐了吐舌头:“看来心理学还真是恐怖。”舒逸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老曾,其实你做这一行,学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很有必要的。”曾国庆点了点头:“嗯,有时间我一定好好学习。”舒逸说道:“开车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回黄田去。”曾国庆说道:“好嘞。” 送舒逸回到了招待所,曾国庆便回家了,他告诉舒逸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他们。 回到招待所才九点多钟,沐七儿还没有睡,她的房间亮着灯。舒逸敲了敲门,沐七儿打开了门:“今天回来这么早?”舒逸笑道:“嗯,今天根本就没想要审她,只是做场戏给她看。”沐七儿好奇地说道:“做戏?做什么戏?”舒逸把他和曾国庆在虎姑面前演戏的事情说了一遍,沐七儿笑了:“你呢,花花肠子还真多。” 沐七儿本来就很美,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更美了。 舒逸竟然看呆了,沐七儿在舒逸这样的眼神下,脸微微发红:“看什么?”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哦,想事情,分神了。”沐七儿的心里有些微的失落,但还是很大方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舒逸说道:“我在想,虎姑和杨洁看上去仿佛有几分相似。”沐七儿楞了一下:“虎姑和杨洁?我怎么不觉得?”舒逸耸了耸肩膀:“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她们有点像。”沐七儿又笑了:“你不会觉得她们是两姐妹吧。” 舒逸的眼睛亮了,沐七儿的话让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凡事皆有可能,七儿,你想想,一直以来,虎姑这一块和阎峰那一块,我们的调查都是相对独立的,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虎姑和杨洁真有点什么关系,是不是这两个独立的板块就连通了?” 沐七儿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敢相信她们会真是姐妹。”舒逸跷起二郎腿:“我只是说有可能,因为至少有一点能够把她们关联起来,杨洁是穗州人,虎姑的母亲也是穗州人。”舒逸说到这里,自己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虎姑的母亲是穗州人,在虎姑父亲去世后便回了穗州,那时候虎姑才四岁,如果说虎姑的母亲回到穗州后,重新嫁人,再假设她嫁的那个人就是杨洁的父亲,那么虎姑和杨洁还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舒逸并不放过这样的可能性。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小盛,让他帮着查一查杨洁的母亲。 见舒逸真的把目光放在了杨洁的身上,沐七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假设已经不仅仅是大胆了,应该说是疯狂,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你那么敢去联想。”舒逸微笑着说道:“我的导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是深刻,他说,做假设的时候越疯狂,你就越可能在慢慢接近事情的真相。” 沐七儿说道:“为什么?”舒逸轻轻地回答道:“因为很多案子,开启它的那把钥匙就是藏在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地方。”沐七儿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有道理,其实很多看着很复杂的案子,其实在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你又会觉得竟然是那么的简单,原来如此!” 舒逸站了起来:“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老曾会过来接我们去黄田。”沐七儿温柔地说道:“嗯,你也早点睡,别想太多了,晚安!”舒逸打开门,微笑着也说了一声:“晚安!” 门关上了。 第八十一章崔莹 “这花怎么卖?”镇南方指着一束黄色的康乃馨问道。 “哦,这花三十块钱一束。”老板娘微笑着说道。镇南方也微微地笑了笑:“给我来一束吧。”老板娘说道:“好嘞,你稍等,我给你搭配一下。”镇南方点了点头。 老板娘很热情,手脚也很麻利,不一会她就完成了。镇南方接过来看了一眼,黄色的康乃馨配了百合,栀子叶,倒也蛮好看的。老板娘问道:“小伙子,是去看病人吧?”镇南方点了点头,递给她一百块钱,老板娘一边找钱一边说道:“是你的朋友吧?”镇南方说道:“你怎么知道?” 老板娘笑道:“我当然知道了,黄色康乃馨象征着友谊,友情,你选这花,自然是看朋友了。”她把钱递给了镇南方:“希望你的朋友早日康复。”镇南方点了点头:“谢谢!” 从花店出来,镇南方的心情却有些沉重,如果说姜颜的失忆是在做戏,那么自己这么做不也是在做戏吗?自己明明已经怀疑她们了,还得装做没事人一样。 电话响了。 “冯哥啊,我就在楼下的花店,嗯,你下来吧,估计一会唐锐的车就到了。”镇南方挂上了电话,走回到了酒店的门口,靠着电线杆子,静静地等着。 一辆越野车在镇南方面前停了下来,唐锐低着头从副驾望向镇南方:“南方,你怎么在这?冯先生呢?”镇南方说道:“我先下来给姜姐买束花,老冯马上下来。”说完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唐锐递给他一支烟,他摆了摆手:“不思考的时候我不抽烟,其实我也没瘾,只是点上熏熏。对了,黄永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唐锐自己点上烟说道:“还是没有消息,最近几天那个阎峰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什么接触。”镇南方说道:“对阎峰的家里和办公室进行监听了吗?”唐锐摇了摇头:“没有,一直找不到机会。”镇南方皱了下眉头:“要找什么机会,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了吗?” 唐锐苦笑着说道:“我们还真的办不了,他的办公室和家里都安装有监控,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镇南方说道:“他竟然这么谨慎?”唐锐摇了摇头:“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是他们总公司规定的,为了公司高层的安全,总公司安保部门对公司高层的办公室及住处进行全天候的安保监控。” 镇南方说道:“这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对公司员工的住处也要进行监控的。那他们公司的高层不就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了?”唐锐也笑道:“对于住处,他们只在公共区域,如厨房、客厅、过道、门口、窗沿装有监控装置,这部分区域他们公司称为非隐私区域。即便是这样,我们想要进去再安装监控装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唐锐继续说道:“而且他所居住的地方本来就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楼盘,他的监控直接连接着小区物业的中心控制室,在他们那栋楼里,住的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而一楼便是一个保安小队的宿舍和办公室。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和那栋楼业主的带领,我们连单元门都进不去。” 镇南方无语了,看来确实不能怪唐锐他们,他又问道:“前台那女孩的家里呢?”唐锐说道:“安装了,不过一切正常,平时这个女孩在家里大多时间只是看看电视,上上网,偶尔有朋友约她逛街、泡吧、吃饭,但大多都是女生。”镇南方问道:“她有男朋友吗?”唐锐说道:“应该没有。”镇南方说道:“什么叫应该?” 唐锐没想到镇南方的语气会这么的严厉,他忙回答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发现她和男生有太过亲密的言语和行为,她的生活方式也表明她应该还没有男朋友。”镇南方沉默了,他的遇袭,小惠的失踪都因前台而起,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也成为了一个结,他必须要搞清楚,那天算计自己和小惠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到了舒逸走时说过的话,他说道:“告诉吴良和黄永忠他们,今天下午那女孩下班的时候让他们悄悄地把她给带回来,先让女孩失踪几天,这几天里给我盯死阎峰!”唐锐一惊,这样做有些不符合程序:“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有麻烦?”镇南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舒逸让自己这么做,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没事,执行吧,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唐锐也不再说什么,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做过,当然,一般是在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的基础上。不过既然镇南方这样说,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掏出电话,简单地表达了镇南方的意思,电话那边的吴良和黄永忠虽然也有些狐疑,还是接受了任务。 冯逸兮下来了,他和唐锐打了个招呼,然后沉着脸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为什么要私自行动?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我怎么向舒处长交待?”镇南方赔着笑脸说道:“对不起,下次不敢了,我只不过是想在楼下的花店给姜姐买束花而已。” 唐锐发动了车子,向医院开去。到了医院,唐锐没有跟着上去,镇南方让他就呆在车里,估计自己在上面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杨洁见镇南方捧着束鲜花进来,她走了过来,接过花,一边把花插到床头的花瓶里,一边嗔笑道:“还算有良心,没亏你姜姐姐那么疼你。”姜绪云在陪床上坐着,他挤出一个笑脸:“小镇,你来了就好了,还破费。”镇南方说道:“这房间里有束花也有些生机,对姜姐的恢复有好处。”姜绪云说道:“你是个有心人啊。” 姜颜已经醒了,此刻她的一双眼睛正警惕地望着镇南方南方,镇南方微笑着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姜姐,你醒了?”姜颜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双腿抱在胸前,紧紧地盯着镇南方,并不说话。 镇南方望向杨洁,杨洁说道:“她醒来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对谁都是这样,还好,她并不拒绝我们给她的食物和水,不然还真是让人头疼。”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嗯,看得出她现在有些紧张,有一种对陌生人的抗拒。”杨洁叹了口气:“最伤心的是姜伯伯了,现在姜颜根本就像不认识他的一样。” 镇南方站起来,走到姜绪云的面前:“姜局,放心吧,我相信姐一定会好起来的。”姜绪云说道:“我想接她出院了,回家去休养,或许在熟悉的环境里她能够想到什么。”镇南方说道:“这样也好,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到过来看她。”杨洁说道:“姜伯伯,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姜绪云问道:“不耽误你的工作吗?” 杨洁说道:“没事,公司缺了我一样能够运转。”镇南方说道:“杨姐,这几天我没事,崔莹那边我就先照顾着吧,而且我们也在料理林洋的后事,怎么说总得让孩子见她哥哥最后一面的。”杨洁这才想起答应过镇南方照顾崔莹的事,她说道:“那好吧,等姜颜好一点了,我就把崔莹带回穗州去。” 镇南方问道:“昨天你去接她的时候她有没有排斥?”杨洁说道:“当时是杜警官陪着我去的,我接了她以后原本想带她去我那儿,可她坚持要回家,最后昨晚我陪她在她的家里过的夜,一大早才送她去的学校。不过这孩子很懂事,不闹人,只是她在睡前问过我一句,她问我她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让她别瞎想,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告诉她真相的准备。” 姜绪云可能又被触动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颤声地说道:“都是我造孽啊!”镇南方望着这个老警察,仿佛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冯逸兮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一下便走到镇南方的面前:“电话,找你的,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镇南方忙掏出自己的电话,果然是关机了,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两天这手机总会偶尔会自动关机。”杨洁笑道:“什么破机子,一会姐送你一个,苹果的要不?”镇南方说道:“小米吧,我喜欢国货。”他也不客套,说完拿着冯逸兮的电话接听起来。 “小镇吗?我是市警察局的,我姓杜,舒处长应该给你提过我吧?”“哦,你好你好,我是镇南方,有什么事吗?”镇南方很热情地说道。 “是这样的,昨天早上我不是送崔莹去学校吗?因为林洋不在了,我怕教师有什么急事联系不上人便留下了电话。刚才崔莹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崔莹在学校和同学打架,把人打伤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崔莹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所以就先给你打个电话,我现在走不开,你能先去看看吗?” 镇南方答应下来了,小杜让镇南方先把崔莹送回家,他晚一点就过来。 第八十二章手机 “出了什么事了?”杨洁问道。镇南方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省略了小杜对这件事情的怀疑。杨洁说道:“要不我去看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姜姐这更需要你,还是我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来电话的。”然后他又向姜绪云打了招呼,便和冯逸兮离开了。 唐锐见镇南方他们回来得这么快,他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镇南方说道:“云甲秀小学,崔莹出事了。”唐锐忙发动了车子:“崔莹?就是林洋的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镇南方说道:“对,她和同学打架,听说打得蛮厉害的,把对方打伤了。” 唐锐说道:“为什么啊?”镇南方耸了耸肩膀:“去了就知道了。” 崔莹的学校离省医不远,开车也就是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的环境不错,就在林城秀丽的甲秀楼旁,南明河畔。车子不能开进学校,只得在路旁停下,三人步行进了校园。 找到了崔莹班主任的办公室,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请进。”镇南方推开了门,三人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年龄大约四十几岁,个头不高,一米五几,微微有些发胖的女人,女人一头短发,却很精神,戴着一副眼镜,手上拿着一支红笔,正伏在办公桌上在批改着作业。而另外三张办公桌都没人,估计办公室其他人这节都有课。 镇南方微笑着问道:“你好,我是崔莹的家长。”女人这才抬起头来,放下笔,望向镇南方他们:“请坐。”她站了起来,指着靠墙的几把木椅子,然后转身向饮水机走去。她倒了三杯水,放在了靠近镇南方三人的桌子上。 “我是崔莹的班主任,我叫侯静。”女人的一双眼睛把三人扫了一遍:“昨天是一个警察送崔莹到学校来的,给我留下了电话,而下午是一个女人来把她接走的,也留下了电话,而今天我打电话给那个小杜,来的却是你们三个,我想知道崔莹的家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侯静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她就轻轻点了点头。镇南方问道:“小杜和那个女人都留下了电话,你为什么单单打了小杜的电话?”侯静听了“哦”了一声:“是崔莹让我打的,我感觉她好像有些排斥那个女人吧。” 镇南方这才说道:“崔莹的哥哥死了,不过我们还没有告诉她,怕她一时还接受不了。”侯静听了神情有些黯然:“崔莹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先是父母双亡,好容易有个哥哥相依为命,却又遇到这样的事情。”说完她抬起头来问道:“你们也是警察吧?”镇南方说道:“算是吧。” 侯静望着镇南方:“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因为你太年轻了。”镇南方笑了:“这也不奇怪,年龄有时候说明不了什么。”说着他给唐锐使了个眼色,唐锐掏出证件递了过去。侯静接过去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国安的?”镇南方点了点头。侯静到底是知识分子,对于这里面的道道她知道不是很清楚,但她却知道有些事情她是不应该问的。 镇南方这才问道:“崔莹和同学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崔莹,侯静这才放松下来,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其实说起来也是件小事,崔莹一般中午都不回家的,因为她家里的特殊原因,所以一直在学校的员工食堂吃饭,下午放学才回去。” “午间休息的时候她拿出一个手机,在那里把玩,按规定,学校是不允许他们把手机带到课堂上来的,也是她运气不好,班上一个坏小子中午来得很早,看见她在玩手机,便一把抢了过去。崔莹的性格很温柔,平时就连说话都很小声,她追着那小子想把手机拿回来,可她哪里抢得过那个孩子。” “那小子拿着手机玩了一会便扔在了桌子上,手机倒没摔坏,可崔莹查看了一下,说他把手机里和哥哥一起拍的视频给删了,当时我们都不在场,那小子说当时崔莹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扯住了那孩子,用手机不停地砸他的头,然后又抓又踹的,那坏小子平时欺侮同学欺侮惯了,但却被崔莹的表现吓坏了,甚至忘记了还手,就这样,她把那孩子的头给打破了,那孩子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深深的指甲印。” 侯静说到这里,她望着镇南方:“我怀疑她是不是也感觉到她的哥哥已经出事了?不然她不应该有这样的过激反应。我原本想好好批评一下她,谁知道我才说了两句,她就哭得泪人似的,我都不忍再说什么了,就让她先安心上课,接着给你们打了电话。” 镇南方点了点头:“谢谢你,侯老师。对了,你们这节课下了我想先带崔莹回去,行吗?”侯静说道:“也好,她今天的情绪很不好,回去休息一下吧。”镇南方又问了一下崔莹平时在学校的表现,侯静对她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人乖巧,温柔,善良,而且很有同情心,学习也很努力,成绩在全年级也能排进前五名。 侯静说崔莹可能是因为家庭变故,这一年来懂事多了,不过话也少了,和同龄人相比,少了点朝气。侯静说道:“如果有可能,我建议你们还是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下心理疏导,经历这么多悲惨的事情,我很担心会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 镇南方说道:“嗯,放心吧,我们会的。” 下课以后,侯静就把崔莹给带到了办公室,崔莹见到镇南方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吃惊,只是轻轻地问道:“是小杜哥哥让你们来的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嗯,我们都是小杜的朋友,我们来接你回去,小杜现在有事走不开,晚一点会来看你。” 崔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侯静,侯静笑道:“崔莹,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记得给老师打电话。”说完侯静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手机,交给崔莹,崔莹接过手机,对镇南方说道:“走吧。”她先走到了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老师再见!”侯静微笑着说道:“再见!”镇南方三人也向侯静道别,然后跟上了崔莹。 崔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她的家里,她才对镇南方他们说道:“随便坐吧。”倒了三杯水,自己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们也是警察吗?”镇南方说道:“我们不是警察。”崔莹说道:“你骗人!你们都是警察,我看得出来,你们开的那车挂的就是警察的牌照。” 镇南方笑了:“哦?这你都知道?”崔莹“哼”了一声:“小杜哥哥说过,零字头的牌照就是警牌。”镇南方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崔莹虽然年纪不大,人倒是满机灵的。他说道:“对,我们都是警察,我们和小杜不仅仅是朋友,也是同事。” 听了镇南方的话,崔莹咬住了嘴唇,眼里也隐隐出现了泪花:“你们告诉我,是不是我哥他出事了?”唐锐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崔莹说道:“如果哥哥没出事他为什么不回家,如果哥哥没出事,为什么和我打交道的都是警察?”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你哥哥他确实出事了,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崔莹很坚强地点了点头:“嗯,我有准备的。”镇南方说道:“你哥哥死了,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崔莹虽然刚才很坚强地说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知道了结果,她还是“哇”地哭出了声来。 镇南方就坐在她的身边,他伸出手去,轻轻拍着崔莹的后背:“哭吧,心里难受就用力地哭出来吧。”谁知道她听了镇南方这话,反而止住了哭,她说道:“我哥是不是被人害死的?”镇南方有些为难了,要向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解释林洋的死因,还真有些不容易,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崔莹咬着嘴唇,强忍住了悲伤:“小杜哥哥什么时候来?”镇南方看了看表:“应该快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崔莹没有说话,呆呆地坐着。镇南方叹了口气,给小杜打了个电话,小杜说他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到。 镇南方打完电话,告诉崔莹,小杜二十分钟以后会到。崔莹没有任何的表情,镇南方问道:“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崔莹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问道:“为什么你让老师打小杜的电话,而不打杨洁姐姐的电话呢?”崔莹轻轻地说道:“我不相信她。”镇南方问道:“为什么?”崔莹回答道:“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没有什么为什么。”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昨晚你不是和杨洁姐姐一起过的吗?她对你不好?”崔莹警惕地望着镇南方:“你和她很熟吗?”镇南方楞了一下:“算是吧。” 崔莹又不说话了,不过她明显对镇南方有了疏远,因为她轻轻地往沙发的另一边挪了挪,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昨晚杨洁会不会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看来得等小杜来了才能够找到答案了。 第八十三章视频 唐锐和冯逸兮也试着想和崔莹勾通,不过崔莹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她只是不停地看着墙壁上的挂钟,镇南方知道她一定是在等小杜的到来。 敲门声响起,崔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去开门,小杜站在门外。 “小杜哥哥!”崔莹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小杜拍着她的背部:“怎么了,怎么哭了?”小杜关上门,搂着崔莹的肩膀,重新把她带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告诉小杜哥哥,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侮你了。”小杜用眼神完成了和镇南方他们的交流,然后轻声问崔莹,崔莹终于说道:“哥哥死了!”小杜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点了点头,让小杜明白是自己告诉崔莹的。小杜只得说道:“好了,崔莹,不哭了,以后小杜哥哥就是你的亲哥哥。” 崔莹悄悄附在小杜的耳边说着什么,眼睛望向镇南方。小杜听了以后说道:“崔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方哥哥,他负责你哥哥的案子。所以他不是坏人,你应该相信他。”崔莹有些疑惑地问道:“真的?”小杜决定地点了点头。 崔莹望着镇南方,盯着他的一双眼睛看了很久,才轻轻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们。”镇南方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愿意回答我吗?”崔莹说道:“好吧,你先问吧。”镇南方听她这话,心想自己还是有些心急了,不然崔莹一定还有什么话要说。 镇南方问道:“今天在学校你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动手打人。”崔莹说道:“我以为他删掉了我和哥哥在一起的那段视频。”镇南方皱起眉头:“以为?这么说那段视频并没有删掉吧。”崔莹摇了摇头:“不是。”她从身上掏出侯静递给她的那个手机:“后来我才发现是我的储存卡被换掉了。” 这下在坐的四个男人全都楞住了,镇南方首先反应过来:“换掉了?谁换的?”崔莹说道:“应该是我哥吧,我现在手机里储存卡是我哥的。”这在镇南方的意料之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相信林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最靠谱的理由,应该就是这张储存卡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镇南方轻轻问道:“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崔莹想了想,把手机递了过来。镇南方接过手机,他打开了文件管理器,一个一个地翻阅着储存卡上保存的文件,最后一个视频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段视频是夜间拍摄的,手机的像素本来也不是太高,所以视频看起来几乎是漆黑一片,偶尔会看到有许多光点闪烁,镇南方猜想应该是在车上,那闪烁的光亮应该是车灯。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视频中又是一团漆黑。 视频里只有两句对话:“师傅,跟上那辆车”、“停车,给,不用找了。”对话就在视频变得漆黑之前,镇南方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拍摄视频的人刚才就在出租车上,他还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 几人都凑过头来,但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几分钟,视频里传两声清脆的声音:“砰,砰!”唐锐惊叫道:“枪声,这是枪声!”又过了两分钟,视频结束了。小杜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崔莹摇了摇头:“不知道。”镇南方的脸色很是难看,这段视频如果猜得不错,它证实了舒逸的推测,舒逸曾经向自己提起,姜颜很可能是重创西门的那个枪手。 可为什么林洋会录下这段视频呢?也难怪镇南方有疑惑,舒逸并没有把自己推理的依据完整整地告诉过镇南方,不过镇南方能够联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林洋换储存卡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保护这段视频,而且从林洋的这一举动看来,他应该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镇南方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林洋会不会把拍摄这段视频的事情给记到日记里去,如果有记载,那么崔莹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镇南方对崔莹说道:“小妹妹,为了搞清楚你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必须要拿走这张存储卡。”崔莹并没有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镇南方把存储卡取了下来,然后递给唐锐:“马上拿回局里去做技术分析,争取能够看得清画面里的人。”唐锐说道:“嗯,我马上去。”唐锐还没来得及动,镇南方又说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泄露出去。” 大家都点了点头,镇南方望着崔莹:“小妹妹,这张存储卡被换掉你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吗?”崔莹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中午发现的,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侯老师我也没有说。” 镇南方这才对唐锐说道:“你赶紧去吧,无论多晚,只要处理好了,都给我来个电话。” 唐锐走后,镇南方拉过崔莹:“你和杨洁姐姐应该早就认识了吧?”崔莹说道:“嗯,杨姐姐是姜姐姐的好朋友,所以她们经常带着我一起玩。”镇南方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杨姐姐呢?杨姐姐昨晚可是陪了你一晚上的。” 崔莹小眼睛转了转:“我觉得姜姐姐不在的时候,她对我似乎没那么好。”镇南方笑了:“说说,怎么不好了?”崔莹很认真地说道:“以前和哥哥,姜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杨姐姐对我很好的,问她什么她都很细心地告诉我,可昨晚问她什么她总是爱理不理,常常走神,要不就干脆倒在哥哥的床上睡着了。我感觉得出,她在应付我,所以我就不喜欢她了。” 崔莹说者无心,而镇南方却听者有意。 如果崔莹没有说谎,那么她向镇南方描述的就是杨洁的另一面了。包括在镇南方的眼里,杨洁就是一个很热心肠,乐于助人的大姐姐,甚至还是个知心姐姐,或许她觉得崔莹太小,什么都不懂,她就松懈了。 假如杨洁把知心姐姐的角色坚持到底,或许今天去学校接她的就是杨洁,那么崔莹也很可能就把存储卡的事情告诉杨洁了。想到这里,镇南方倒吸一口冷气。 镇南方说道:“小杜,你去买张新的存储卡来,就现在,给它装些歌、图片、小说上去。”崔莹说道:“不,要我自己装。”镇南方说道:“会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你自己玩的,听话,你南方哥哥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崔莹还是想不通镇南方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镇南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坚持了。 镇南方又对小杜说道:“然后你去找唐锐,让他把那段视频拷贝到这张卡上,不过把枪响给抹去。搞定了马上就回来,我有急用。” 小杜走后,冯逸兮轻轻地问道:“南方,如果别人知道卡就在崔莹的手里,很可能会对她下毒手。”镇南方说道:“嗯。”冯逸兮说道:“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就留下来,保护她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他对崔莹说道:“小妹妹,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这对查出你哥哥的死因很重要,你愿意帮南方哥哥吗?” 崔莹说道:“南方哥哥,你们会抓住杀我哥哥的人吗?”镇南方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一定就能够抓住他。”崔莹狠狠地点了点头:“嗯,我愿意帮你们。” 镇南方说道:“那好,南方哥哥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有人打你手机的主意,你就拿给他,别抵抗,然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崔莹嘟起了小嘴:“那我就没有手机了。”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不过我拿来也没什么用,爸爸妈妈不在了,哥哥也走了,拿着手机我也找不到给谁打电话了……”说着又开始抽泣起来。 镇南方把她拉到怀中:“别哭了,如果手机真没在了,南方哥哥送你一个,送你一个最好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南方哥哥打电话,如果你愿意,南方哥哥就是你的亲哥哥。”冯逸兮也被女孩的遭遇所感动了:“也算上你冯大哥一个,以后在林城,你不会是一个人,还有你冯大哥呢。” 崔莹听了破涕为笑:“真的?”镇南方和冯逸兮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小杜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很快就把卡给拿回来了。只是在他找唐锐拷贝视频的时候,唐锐还是打了个电话向镇南方核实了一下,这一点让小杜的心里很不舒,回来以后朝着镇南方发了下牢骚。 镇南方笑了:“我说杜哥,你别生气,这只是个程序,你也说过,这个案子不简单,如果他们没有根本的警惕性,说轻一点,我们会陷入被动,说重一点,或许林洋之死的真相可能就永远的成为秘密了。”小杜也是警察,镇南方的话他当然能够理解,只是面子在作祟,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把卡给崔莹装上了,然后镇南方和冯逸兮给崔莹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就离开了,崔莹暂时就由小杜先照顾着。 从崔莹家出来,他把崔莹在学校打架的事情打了个电话告诉杨洁,当然,关于存储卡的事他没有说。杨洁听了好像也很担心崔莹,特别是她听说镇南方已经告诉崔莹林洋死了的事实,她说道:“这样吧,姜颜他们明天才走,今晚我再去陪陪她吧。”镇南方说道:“没事,那个小杜陪着呢,你就安心先陪着姜颜吧!” 第八十四章覃燕 “覃小姐,不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到这儿来。”镇南方在覃燕的对面坐下,微笑着说道。 这个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的前台文员一脸的惊愕,她在下班后突然被人拉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她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喊叫。上了车,她在摸不清对方的意图的时候,就更不敢吭声了。 吴良和黄永忠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直接把她带到了镇南方入住的酒店。直到镇南方回来后,覃燕才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了这里。 覃燕这里才开口说道:“我见过你,你去过我们公司。”镇南方点了点头:“覃小姐的记性不错,就那一次你就把我记住了。”覃燕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冷冷地对镇南方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我知道你和杨总挺熟悉的,但并不意味着你能够对我进行非法拘禁。” 镇南方也沉下了脸,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然后站了起来:“吴良,你告诉她我们这算不算非法拘禁。”吴良走到覃燕面前,把证件递了过去:“覃燕,我们是黔州省国安局的,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因为案子的特殊性,我们有权用非常手段对你进行自由限制,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 覃燕仔细地看了一下吴良的证件,然后还给了吴良。 她的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会和国安局打交道,她的脸色苍白了:“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镇南方重新在她的面前坐下:“这样吧,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 覃燕说道:“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第一个问题,那天接待我们的那个前台,你是不是认识?”覃燕说道:“不认识。”镇南方点了点头:“好吧,你还是坚持这个回答,那就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吧,你和阎峰是什么关系?”覃燕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他是老总,我是他的员工。” 镇南方笑了:“就这么简单?”覃燕反问道:“不然还要怎么样?”镇南方说道:“那我请你回忆一下,六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覃燕的脸色变了,很难看:“你们跟踪我?”镇南方沉声道:“回答我的提问。” 覃燕咬了咬嘴唇:“在兴筑酒店,和阎总在一起。”镇南方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现在你告诉我,你们还只是单纯的老总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吗?”覃燕沉默了,镇南方问道:“其实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我们总会查出来的。” 镇南方对吴良说道:“给覃小姐开个房间,再让唐锐找两个女同志过来负责覃小姐的安全。”接着镇南方对覃燕说道:“覃小姐,这几天你就只能够呆在酒店里,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不过你的手机必须暂时交给我们保管。” 覃燕怯怯地问道:“我要在这里呆多久?”镇南方说道:“或者是三五天,或者是十天半个月吧,不过你放心,不用你承担任何的费用。”覃燕当然知道镇南方在跟自己开玩笑,她问道:“可我的工作怎么办?能让我打个电话请假吗?”镇南方说道:“不用,到时候我们会和你们公司解释的。” 覃燕没有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埋着头,一双手在衣角上绞着。 镇南方也没再理会她,再是问黄永忠:“你们都过来了,阎峰那边有人盯着吗?”黄永忠说道:“嗯,我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他,不过我觉得他很狡猾,可能已经嗅出什点什么了,这两天他都是深居简出,没有任何的异动。” 镇南方望向覃燕,轻轻地说道:“我想明天起他就会坐不住了,吴良,你去把房间开了,然后带覃小姐去休息一下,对了,记得给覃小姐点餐。”吴良说道:“房间早开好了,我这就带她过去。”他走到覃燕的面前:“覃小姐,请把你的手机交给我暂时保管。”覃燕把手机掏了出来,放在茶几上,跟着吴良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唐锐便带着两个女孩来了,这两个女孩便是专门来负责覃燕安全的,一个叫邢婕,另外一个叫吴丽梅。两个女孩的年纪都不大,看上去很阳光,话也很多。和所有的人一样,第一次见到镇南方的时候都表露出了惊讶,她们没想到部里下来的高级调查员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镇南方和她们寒喧了一下,便让她们去了隔壁,说是保护,也是一种监视。 等两个女孩离开后,镇南方才问唐锐:“视频处理好了吗?”唐锐苦笑着摇了摇头:“处理了,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镇南方有些失望,他原以为能够从这段视频中找到证据。唐锐说道:“技术人员说了,光线太暗,他们也没有办法。”镇南方说道:“没关系,至少这段视频已经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林洋确实是被人谋杀的。” 唐锐说道:“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你安排吧。” 镇南方说道:“你带人盯着崔莹,一定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不过她手上的那部手机,如果有人打主意,在不危及崔莹人生安全的情况下,不要阻拦,但给我盯死了。”唐锐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布置。”镇南方说道:“嗯,去吧。” 镇南方又对黄永忠说道:“老黄,阎峰那边你还是亲自盯吧,一定要留意他接触过什么人。当然,他是个老总,人际交往肯定多,不过还是要严格地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黄永忠说道:“放心吧,我一定眼睛都不眨一下。”镇南方露出歉意的微笑:“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们了,等案子破了,让老舒给你们请功,对了,再让他放放血,请咱们吃大餐。”黄永忠和吴良都笑了,笑完后吴良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加大声势,给我找小惠!” 吴良楞住了:“找小惠?我上哪找去?”镇南方说道:“上哪找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让你造声势,我要让他们觉得我的心思都在小惠身上,转移一下他们的视线。”吴良总算听懂了:“这容易,我明天就开始行动。” 镇南方把吴良和黄永忠送走了,便去了隔壁。 覃燕歪在沙发上想着心事,邢婕拿着遥控器无聊地翻着台,而吴丽梅则拿了本杂志遮住了脸,在长沙发上躺着养神。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怎么门都没关啊?”邢婕见镇南方进来,她说道:“哦,敞一下,让空气对流一下,她们说房间里有一股霉味。”镇南方使劲地闻了闻:“我怎么闻不到?”吴丽梅取下杂志:“现在好多了,刚进来的时候确实那味道很浓。” 镇南方对邢婕说道:“邢婕,你过来一下。”唐锐告诉过镇南方,邢婕和吴丽梅一组,邢婕是组长。 邢婕跟着镇南方去了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说道:“一会你把你和吴丽梅的手机也交过来,对了,房间里的电话停了吧?”邢婕说道:“酒店已经掐了线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嗯,一定不能够让她有任何与外界接触的机会,饭菜我会让人直接送到你们的房间,这几天就辛苦你们了。” 邢婕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们的份内事,不必客气的。”镇南方说道:“好吧,你去吧。” 两分钟后,邢婕把自己和吴丽梅的电话都交了过来,镇南方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镇南方笑道:“你们别多心,收掉你们的手机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不给覃燕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虽然你们两个人看着她,可就算你们是老虎,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 邢婕听了镇南方这话才释然,笑了笑:“我们没什么好多心的,来之前任局就说了,一切行动听从你的指挥。” 邢婕离开后,镇南方才关上了房门。冯逸兮因为不是国安的人,在他们谈论案子的时候他并不多话。现在见只有镇南方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他才说道:“南方,我觉得你应该打个电话给舒处,把崔莹的事情告诉他一声。” 镇南方说道:“嗯,我就是在等唐锐他们对视频的技术处理结果,既然技术处理没什么发现,我这就给他去电话。” 和镇南方想的一样,舒逸在听了他的汇报后还是那三个字的经典回答,知道了。他慢慢地也明白了,舒逸为什么总是这样回答,那是因为舒逸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自己给他的信息,无法对事情下判断。 舒逸此刻正坐在黄田村自己的房间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按理说镇南方传递过来的信息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自己对于姜颜就是枪手的推测后,自己多少应该有些欣喜,但他没有,他总感觉镇南方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点问题,可是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沐七儿走进了他的房间,皱起眉头:“怎么抽那么多烟?”舒逸笑了笑:“想点事情。”沐七儿叹了口气,关切地说道:“还是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不等舒逸开口,她又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呆在房间里闷得慌。” 第八十五章抢劫 等了整整一天,镇南方有些沉不住气了,崔莹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自己的推断错误?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视频的事情?镇南方这一整天都没有离开酒店,也没有去隔壁询问覃燕,就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偶尔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冯逸兮则捧着本书,没有说话,他知道镇南方一定是在想案子的事情,看样子估计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镇南方坐了下来,重新拿起舒逸留下的林洋的那两个日记本看了起来,这两本日记他已经看了整整一天了,他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除了被撕掉的那两页外,林洋之后写的日记竟然对跟踪姜颜和枪击的事情只字未提,这很不正常。 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给林洋的心里留下阴影,如果说那两页日记有记录这个事情,那么应该就一定还有后续。哪怕林洋只是记录一下事件过后自己的感受和心情,不可能这么干净,没有只言片语。镇南方甚至开始怀疑舒逸对日记的分析和判断,会不会是老舒搞错了,被撕掉的部分也没有记录下有关林洋发现姜颜的秘密? 也不对,如果那两页毫无意义,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它撕掉呢?镇南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个问题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底,万一日记里压根就没有提到姜颜开枪杀人的事情,那么自己现在的布署就有很大的问题。 镇南方被烟呛着了,咳了几声,冯逸兮合上书,轻轻说道:“还是少抽一点吧。”镇南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说道:“冯哥,你看看这本日记,就从我夹着书签的地方往后看。”冯逸兮有些惊讶地说道:“我?这不违反纪律吧?”镇南方笑道:“让你看你就看吧。” 冯逸兮接过日记,也认真地看了起来。 内容不多,不到半小时,冯逸兮便看完了,把日记递还给镇南方。 镇南方问道:“有什么发现?”冯逸兮说道:“很平淡啊,没有什么发现。”镇南方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镇南方拨通了黄田村村公所的座机,响了很久,舒逸才拿起电话:“喂!” 镇南方说道:“老舒啊,日记我看完了,但我有个疑团一直想不通,想找你帮我想想。”舒逸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镇南方说道:“你曾经推测被撕走的日记里有姜颜开枪杀人的记载,但我觉得应该没有。”舒逸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一个普通人,如果是遇到这样的大事件,不可能在后续的日记中丝毫不再提及这件事情,哪怕他只是记录一个心理变化也应该留下只言片语吧?”舒逸也皱起了眉头,他轻轻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句日记应该与姜颜的枪击案无关?”镇南方说道:“肯定有关,不然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撕掉这两页日记呢?” 舒逸想了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林洋的这两页日记里确实并没有提及姜颜枪杀案的事情,而只是提及有一份重要的东西被他藏了起来,就是那张存储卡!”镇南方沉默了,舒逸的分析很有道理,从林洋与姜颜之间的关系来看,林洋对姜颜还是很有感情的。他有可能想替姜颜掩饰,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跟踪姜颜的事情一旦败露,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于是他留了一手,一旦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警方就能够根据日记找到证据。 舒逸见镇南方久久不说话,他说道:“和警方联系一下,看看林洋的手机找到没有,然后看看他手机上那张存储卡是不是崔莹的,如果是,或者没有卡,那说明日记明确指出了卡在他自己手上,如果他的手机上有另一张卡,那么说明他在把卡换给崔莹之前一定是把卡藏在了某个地方,直到他感觉到危险临近,他才临时决定把卡换进了崔莹的手机里。” 镇南方说道:“又是一个假设?”舒逸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假设。”镇南方不解地问道:“可就算证实了你刚才的推测又有什么用呢?” 舒逸说道:“有用,很有用,如果是前者,说明日记里明确了卡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后者,那么日记里就只有一个模糊的线索,需要我们的对手用心破解,才能够知道有这么一张卡的存在。不过基于被撕掉日记这一事实,我倾向于后者。” 这一次镇南方没有问为什么,舒逸的这个假设他听明白了,如果林洋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的存储卡和崔莹的对换,他会在日记里明确告知崔莹的存储卡上有秘密,如果只是临时决定把那张存储卡放入崔莹的手机里,那他的日记里就不可能提及崔莹,对手要把事情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就得费点时间了。 舒逸又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林洋的手机会不会已经有人打主意了,事不宜迟,你马上去查一下吧。”镇南方说道:“那好吧。” 镇南方找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傅传书,傅传书告诉他林洋的手机已经被姜绪云领走了,今天上午姜绪云去领走了林洋的遗物和姜颜那晚遗留在殉情现场的物件。 镇南方在挂断电话后闭起了眼睛,林洋的手机让姜绪云领走了,而杨洁也跟着姜绪云一起陪姜颜回家去了,那么林洋的手机她也很有可能先接触到了,怎么办? 镇南方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舒逸,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舒逸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我去办,有消息我通知你。”二十分钟后,舒逸来了电话:“南方,我想了想,现在我们不能再去查林洋的手机了,这样无形中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存储卡的事情,这样吧,目标还是放在崔莹身上,我想他们一定会查到崔莹那的。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知道吗?” 镇南方“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酒店餐饮部送来的饭菜镇南方一口都没有动,跟舒逸通话电话,他的心里好平静多了,舒逸也是把目标放在崔莹的身上,看来自己这一步并没有走错。他打了电话给唐锐:“崔莹那里怎么样?”唐锐说道:“一切正常,小杜接她放学之后把她带回了家,小杜的爱人已经同意让崔莹先暂时住他们家里了。” 镇南方说道:“你们要小心一点,一定要保证崔莹的安全,不,还有小杜一家的安全。”唐锐笑道:“你说放心吧,我这里放的一个小组全是精兵强将,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镇南方这才挂了电话。 看看表,马上就九点了,他望向茶几上的饭菜,坐下来打了个电话给服务台:“喂,前台吗?我是911房间的客人,麻烦你让人上来把我的饭菜拿去热热,刚才太忙,没顾上吃。” 冯逸兮等他打完电话才说道:“你也会知道饿啊?我还认为你是铁打的呢!” 半个小时后,镇南方终于吃上了热饭。 吃过饭,镇南方拉住冯逸兮陪他下棋,冯逸兮虽然也是个臭棋篓子,但瘾也很大,镇南方说让他个“马”,他不依:“我说南方,你就这么瞧不上你冯哥的棋艺?先平下,如果冯哥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你再让吧。” 一盘下来,冯逸兮被杀得片甲不留,镇南方眯笑着望着他,他说道:“南方,你这棋艺只让个马可不行,再让个车!” 镇南方的手机响了,唐锐打来的:“南方,小杜说崔莹想下楼去走走,怎么办?”镇南方说道:“可以啊,别限制她,就和平常一样,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只是你们一定要让她带上手机,就说为了方便联络。” 半个小时后,唐锐的电话又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南方,真让你猜着了,果然他们对崔莹下手了,她的手机被两个小混混给抢了!”镇南方听到唐锐的话,心里也有些激动起来,他问道:“小姑娘没事吧?”唐锐说道:“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镇南方说道:“那两个混混盯上了吗?” 唐锐说道:“让人盯住了。” 镇南方说道:“好!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挂了电话,镇南方对冯逸兮说道:“他们终于下手了。”冯逸兮说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动手啊?白天在学校不更容易下手吗?”镇南方说道:“看来老舒说得对,他们查到崔莹这里是有时间差的,这个老舒,什么都让他算尽了。” 冯逸兮说道:“这下就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唐锐的电话又来了,那两个混混跟丢了,镇南方在电话里发了脾气,唐锐解释道:“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是一般的混混,应该会点拳脚,而且跑路的功夫更是了得。”镇南方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们撤了吧,崔莹这边没事了。” 镇南方又一次和舒逸通话,舒逸听了说道:“没事,除非他们不动,只要动一定还能再揪住他们的尾巴,告诉唐锐他们,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对手是有备而来的。对了,唐锐他们的人被发现了吗?”镇南方说道:“没有,我告诫过他们,宁可跟丢,别暴露。” 舒逸说道:“那就好,好了,早点睡吧,静观其变!” 第八十六章跳楼 舒逸一直没能够入睡,起先他以为是村子里的狗叫声闹的,他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却还是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点上支烟。 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舒逸望着那飘散的烟雾出神。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惊得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镇南方告诉过自己,他拷贝了那段视频放进了崔莹的存储卡上,这本身并没有错,可自己却忽略了一旦对方看到这段视频的后果。舒逸走到电话旁边,手还没触到电话,电话铃就响了,他忙拿起了听筒:“喂,我是舒逸!” 电话里传来了姜绪云的声音,很苍老,也很无力:“舒处,姜颜要见你!”舒逸忙问道:“现在吗?”姜绪云说道:“是的,你能赶回来吗?她可能,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舒逸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出发,一会路上有信号了我再和你通话,等着我。” 舒逸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他敲开隔壁叶清寒的门,谢意和西门也被吵醒了。舒逸没有时间向他们解释,只是轻轻说道:“清寒,起来,跟我去趟县里,你们到时候帮我向沐姑娘说一声。对了,我还是叫上老曾,你们赶紧穿衣服。” 五分钟后,舒逸、叶清寒、曾国庆就上了车,赶着夜路向县城开去。过了水坝,手机有信号了,舒逸给姜绪云打了过去,电话铃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曾国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舒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赶时间,我没细问,好像是姜颜出事了。” 曾国庆叹了口气:“唉,这才几天的功夫,姜颜就出了两次事了,姜局的打击可大了。”舒逸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叶清寒对姜颜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大多都是从舒逸那听来的,所以他没有发言,一直沉默着。 舒逸一遍遍地拨打姜绪云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喂,哪位?”是个女人的声音,舒逸先是一楞,接着便反应过来这是杨洁的声音,他问道:“杨总吗?请问姜局在么?”杨洁说道:“舒处啊?姜伯伯去验血去了,姜颜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可是她的血型比较稀少,是HR阴性血,医生说这种血型很难找。” 舒逸说道:“姜局的爱人呢?”杨洁说道:“他们一起去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在陪着姜颜的吗?她怎么会出事了?”舒逸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杨洁说道:“姜颜跳楼了,我们大家都睡着了,谁知道她会爬到顶楼去?”舒逸说道:“你是说她趁你们睡着以后,偷偷溜出门,上天台跳楼自杀?”杨洁说道:“是的,小区的保安亲眼看到的。” 舒逸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杨洁说道:“大概是十二点十几分的样子,还好,他们家住的是警察局的老房子,只有六层楼高,不然这次她可能就真的完了。”舒逸一边听着杨洁说话,一边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他说道:“你们大概是几点钟睡的?” 杨洁说道:“十点过一点,因为罗阿姨有神经衰弱,睡眠不好,所以平时他们都睡得蛮早的。”舒逸说道:“白天就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杨洁回答道:“还真没发现,不过她这次留下了遗书的。”舒逸皱起了眉头:“遗书?”杨洁说道:“嗯,大致意思是说她和林洋相约殉情,可没想到自己却独活了下来,她觉得很对不起林洋,所以她选择了再次自杀。” 舒逸说道:“嗯,你等等,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怎么可能留下这样一份遗书?”杨洁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样吧,你来了再说吧。我先去招呼一下。对了,一会姜伯伯来了是不是让他给你打过来?”舒逸轻轻地说道:“不用了,反正我们很快也就到了。” 杨洁告诉舒逸,来了直接到县医院便挂了电话,舒逸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摸了摸,他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带烟和火机了,他对曾国庆说道:“给我支烟。”曾国庆把整包烟给递了过来,他又说道:“火呢?”曾国庆斜了他一眼。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得急,全落在宿舍里了。”曾国庆这才把火机递给他。 舒逸点上一支,然后望向了窗外,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曾国庆刚想说什么,后座的叶清寒拍了下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叶清寒知道,每当这个时候舒逸一定是在思考,这个时候他也是最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 第二支烟抽完后,舒逸对曾国庆说道:“开快点,最好能给我节约出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曾国庆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叶清寒笑道:“比如从黄田村到县城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最好能够在一个小时十分钟之内赶到。”曾国庆说道:“哦,这没问题,我已经开得很快了,比正常时间至少要早到半小时。” 舒逸点了点头:“直接去姜局的住处,我们先到现场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曾国庆这才明白,为什么舒逸会让自己争取这二十分钟的时间,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先去了现场。 现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警方还是拉起了警戒线,两个警察正靠着距离警戒线不到五米停着的一辆警车旁点烟。见曾国庆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忙上前招呼到:“曾队,你不是在黄田吗?”曾国庆点了点头:“听到姜局家里出事了,就赶回来看看,就你们两人吗?”其中一个警察回答道:“嗯,其他的人都收队了,我们等法证科的人从楼顶下来,也要走了。” 舒逸不等曾国庆和他们罗嗦,拍了拍曾国庆的肩膀:“我先上天台去看看。”曾国庆还来不及回答,舒逸已经闪身进了楼道,叶清寒也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天台上还有两个人,舒逸是见过的,县局法证科的。两人也认识舒逸,见他上来忙招呼道:“舒处!”舒逸点了点头:“有什么发现?”年长的那个叫肖何,他说道:“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不过根据姜颜坠楼时目击者的描述和首先发现姜颜跳楼的那个保安的证词,姜颜应该是背对着外面跳下去的,我觉得这有些蹊跷,一般人跳楼是面朝外,她却面朝里。” 舒逸走到了天台的护栏边上,往下看去:“你们确实她从哪个位置跳下去的了吗?”肖何点了点头:“这里。”他走到舒逸旁边大约一米不到的地方站住:“她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估计跳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或紧张,她曾经在护栏上蹲下来过,手抓住了这个地方。” 因为是老房子,水洗石的,天台上的护栏也是砖砌的,人蹲在上面倒也很稳当。 顺着肖何电筒光指的地方看去,护栏的内侧有两个指头印,血红的,应该是姜颜用力抓住的时候划破了手指留下的。 舒逸没有说话,接过了肖何手中的电筒,他伸出半截身子,看了看护栏的外侧。 外侧有划痕,舒逸判断那是鞋子与水泥小面积摩擦造成的。舒逸叫了一声:“老肖,这个划痕你应该看过了吧?”肖何说道:“看过了,所以我才说她当时可能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而在上面蹲了半天,然后试着慢慢地滑下去,再松开双手,于是就仰面坠落了。” 舒逸仔细地检查了整个天台,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对肖何说道:“谢谢你,老肖,我就先走了,再有什么发现,请及时通知我。”肖何忙说道:“好的舒处,你慢走!”舒逸和叶清寒下楼去了,年轻的法证人员问老肖:“师父,这个舒处不是安全局的人吗?怎么关心起姜颜的案子了?这大半夜的,还到这来。”肖何说道:“别多事,人家舒处和姜局的关系不一般,关心一下案子也是很正常的。” 到了单元门口,舒逸走进警戒线内,认真地察看着,一只手还不停地在地上量着。大约五分钟后,舒逸对正和曾国庆聊着案情的那俩警察说道:“那个第一个发现姜颜跳楼的保安呢?”其中一个警察说道:“哦,在保安室,也多亏他,曾经当过兵,懂得战伤救护,发现姜颜还有口气,他便先帮姜颜止血,包扎,不然姜颜早没命了。唉,也算是遇到贵人了。” 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留下,尽可能详细地问这个保安的口供,我想应该能够找到一点线索。”叶清寒点了点头,向保安室走去。舒逸跳上了车:“老曾,去医院!” 曾国庆说道:“好嘞!”然后与两个警察打了招呼,便发动了车子。 舒逸见到姜绪云的时候他正在安慰他的老伴,舒逸走上前去:“姜局!”姜绪云这才发现舒逸来了,他拍了拍老伴的肩膀:“罗媛,别哭了,舒处来了。”他老伴这才抬起头来,用纸巾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望向舒逸。姜绪云说道:“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舒处,他也是小镇的师父。”舒逸向罗媛伸出双手:“嫂子,你别太难过了,姜颜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八十七章表白 罗媛握住舒逸的手,哭道:“咱老姜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姜颜这孩子,原本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一次也就罢了,又来第二次,她这是想逼死我这个老太婆啊!”姜绪云对罗媛说道:“好了,你别哭了,小颜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拍了拍舒逸:“你来一下。”舒逸跟着姜绪云走到了外面的小花园里,姜绪云递给舒逸一支烟,自己也点上,然后说道:“大半夜的把你拉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舒逸笑了笑:“姜局,啥不说这些,姜颜的情况怎么样?” 姜绪云说道:“情况不太乐观,多处骨折,内脏出血,虽然头部没有直接受到损伤,但还是有轻微振荡。现在医生正在抢救中,现在最要命是的姜颜急需输血,可血库里根本就没有,我已经输了500CC了,医生说我的年龄在这,不能够再多抽了。唉,只要能够让姜颜脱离危险,就是抽干我的血又算得了什么,我已经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可她还年轻啊!” 舒逸皱起眉头:“邻县的医院有血浆吗?”姜绪云苦着脸,摇了摇头:“都没有,就是市里面也没有。医院已经和省城联系了,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联系不上中心血站。”舒逸说道:“就算联系得上,等他们走完程序,也得三四个小时以后了,那距离姜颜出事的时间就更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姜绪云说道:“可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已经没辙了。”舒逸问道:“县城有驻军吗?”姜绪云楞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城关镇驻了一个高炮团,大概有七八百号人。” 舒逸说道:“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血型的人,虽然在华夏HR阴性血一万个人只有一个,可毕竟它是有概率的,我就不相信在山都县城找不到匹配的血型。”姜绪云担忧地说道:“可我们很少和驻军打交道,我怕……”舒逸说道:“没事,我去试试!” 姜绪云说道:“那就麻烦舒处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你也别闲着,驻军你不熟悉,武装警察县中队你应该熟悉吧?还有消防队,你也去想想办法,让他们的战士都来试试。”舒逸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姜绪云说道:“好,我马上去办,再把局里所有的警察都动员来。” 舒逸微笑着说道:“那先这样吧。” 舒逸没有问姜绪云关于姜颜跳楼的事情,也没有提姜绪云在电话中说姜颜想见他的事,目前救人是第一位的。不过舒逸临离开前,他悄悄对曾国庆说道:“你留心一点,千万别让姜颜出事。”曾国庆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一直到舒逸走远了他才想明白,舒逸一定不相信姜颜是自杀,如果是谋杀,凶手要知道姜颜还没死,当然会来补刀。 曾国庆一下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守在手术室的外面。 姜绪云没想到舒逸真的把驻军给请来了,还是高炮团的团长亲自带队过来的,按他的说法,除了值班人员,其他的全都来了。姜绪云感激地握住了高炮团李团长的手:“谢谢,谢谢你们。”李团长说道:“姜局长,别客套了,救人要紧。”医护人员忙组织验血,夜班的人手不够,又临时打电话叫了几个回来帮忙。 武装警察那边也把战士拉来了,有一百多号人,加上县警察局的几十号人,近千人在医院的门口有秩序地排着长队,等着验血。好在是大半夜,不然这情景一定会引来不小的轰动。 罗媛再一次哭了,不过这一次她是因为感动,当她站在医院门口向战士们道谢的时候,差一点就跪了下去,好在舒逸扶得快。 一直折腾了两个小时,天已经麻麻亮了,这帮子军警才散去。也是姜颜命不该绝,一千人里面竟然找到了四个血型完全符合的,有这四个人的血液,姜颜的总算是抢救过来了。当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大家才真正松了口气。 医生说道:“病人现在还很虚弱,你们先留下一个人照顾她,她的麻醉效果还没有过去,暂时不能问话。而且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说话。”姜绪云看了一眼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没事,先让她安心休养,不急!” 杨洁说道:“姜伯伯,罗阿姨,我留下来照顾姜颜吧,你们先回去休息。”罗媛说道:“还是我留下来吧,已经让你们受累了一夜,你们回去睡睡吧。”杨洁说道:“罗阿姨,看您说的,我和小颜什么关系啊,用得着这么客套吗?再说了,我年轻,身体撑得住,您还是好好休息休息,要不然哪有精神啊。” 姜绪云也说道:“你就让杨洁在这看着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到时候早点过来换她。”罗媛这才不说话了。姜绪云对舒逸说道:“舒处,要不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们去吧,我是睡了一觉了的,别管我,我留下来陪陪杨总,有个人说说话也不至于无聊。” 舒逸又让曾国庆也回去了,一时间,人都走完了,病房的走廊上只剩下杨洁和舒逸。 杨洁望着舒逸,嫣然一笑:“没想到你会赶来。”舒逸说道:“姜局给我打的电话,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舒逸从虚掩着的病房门,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姜颜,她的身上还挂着点滴。 杨洁说道:“也多亏了你来,不然我们还想不到向军队求援呢,谢天谢地,姜颜总算没事了。”舒逸叹了口气:“她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其实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杨洁幽幽地说道:“我们也没想到,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舒逸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洁说道:“你要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嗯,我等同事来接我,他一会就过来。”杨洁笑了:“不会是沐小姐吧?”舒逸摇了摇头:“不是。”杨洁又问道:“那天我有些失态,希望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舒逸楞了一下:“你是指吃饭那天?”杨洁说道:“嗯!”舒逸说道:“没什么的,我们都知道杨总你是在开玩笑,怎么会介意呢?” 杨洁的脸微微地红了:“其实我也是没控制住自己,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感觉。”舒逸平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杨洁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望着舒逸,那眼神中带着一份异样的情感。 她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秀发,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时我特别羡慕,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嫉妒沐姑娘,因为她能够和你在一起,而你正是我内心中设想的理想的爱人。”杨洁的声音越来越小,舒逸始终保持着微笑:“其实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眼睛往往最会说谎。” 杨洁说道:“可我信,我相信一定会有那种第一次相见就会让你的内心震撼的人,而那个人便是你此生想与之厮守,与之偕老的人。”舒逸淡淡地说道:“谢谢你能够给我这样高的评价,不过我希望这只是你的错觉,你很优秀,人长得也漂亮,家境也不错,你也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与你般配的人。” 杨洁笑了:“你不必担心,我之所以向你说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会纠缠你,我杨洁也不可能是那样的女人,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地说出来,至少我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至于你是不是也会给我这个机会,我并没有奢求。况且沐姑娘也很优秀,而且人更漂亮,最主要的,她不像我,太强势,有时候还爱自作聪明。” “其实更多的男人只是喜欢我的外表,我的家世,而不是我这个人,相反,他们都会喜欢沐姑娘那样,温柔、娴静的淑女。”杨洁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把心里话向你说出来了,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你知道吗?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看到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心跳的感觉,压抑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叶清寒来了,他望着杨洁笑了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对舒逸说道:“我来晚了?”舒逸说道:“不晚,正好接我去休息。” 然后舒逸微笑着对杨洁说道:“杨总,姜颜这你就多费心了,我还真有些困了,去靠了会再来。”杨洁也淡淡地说道:“嗯,慢走了。” 舒逸走出了医院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叶清寒问道:“舒处,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挺紧张的。”舒逸说道:“我当然紧张了,如果你再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这个女人。”叶清寒并没有开车,他是打车过来的,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让司机送他们到县招待所去。 叶清寒听了舒逸说杨洁向他表白的这一段,叶清寒惊呆了:“这个女人蛮大胆的嘛!”舒逸点了点头:“太大胆了,搞得我现在都害怕和她单独相处。”叶清寒说道:“你还别说,她也挺像沐姑娘的。其实她看错沐姑娘了,她要知道沐姑娘这一路是怎么跟上你的,她会更嫉妒。” 舒逸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去乱说,要是给我找麻烦的话小心我让你不自在。” 第八十八章老兵 回到招待所,舒逸和叶清寒并没有马上休息。 “那个保安那里你有什么收获?”舒逸扔支烟给叶清寒,叶清寒接过来,在鼻尖嗅了嗅才说道:“那个保安说他感觉姜颜像是被推下来的,可当时他急着救人,就没有上天台去察看。”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叶清寒说道:“保安是个退伍老兵,因为是农村的,回来以后就没有安置,后来县警察局招收协警,他便应聘上了,在一次办案的过程当中伤了腿,县局倒也没有亏待他,给予了他一定的补偿,同时又安排他到县局家属院做保安。人很精明干练,却又让人觉得不失质朴本分。” 看来叶清寒对保安的印象蛮不错。 “他说大概是十二点一刻的时候,他出来巡夜,路过三号楼,就是姜局家住的那栋楼。路过三号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楼上有动静,于是他便抬头望上去,发现好像有一个人吊在那里,双脚拼命地蹬着,他当时就吓坏了,正准备叫那人别乱动,话还没开口姜颜就摔了下来。” 叶清寒说到这里,才把烟点上:“也是保安机警,马上跑了进去,发现姜颜还有气,就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同时又大声叫喊,把楼里的住户给叫醒来了。而姜颜在跌落的时候,右大腿还被花坛尖利的铁刺插伤,估计是伤了动脉,流了很多血来,他便撕下姜颜身上的衣物替她包扎、止血。” “他原来便是野战军,战伤救护是必修课,也正因为如此,姜颜才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或者可以说,遇到这个保安,姜颜才算是真正捡下一条命。”叶清寒说着站起来倒了两杯水,递给舒逸一杯,舒逸接在手中,并不喝,而是双手捧着杯子,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认定是谋杀而不是自杀?” 叶清寒说道:“他说他看到姜颜的双条腿在空中拼命地蹬着,像是想爬上去,是突然松手就掉了下来的。他估计应该是有人掰开了姜颜紧紧抓住护栏的双手。”舒逸说道:“他分析得有道理,如果是自己想要跳楼,根本不用挣扎。而且我上去看过,她坠落的位置离天台的门有些远,斜四十五度左右的距离。” 叶清寒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如果她真心想自杀,应该选择最近的路线,走直线。”舒逸说道:“对,只有一种情况她才会多走这几米。”叶清寒说道:“有人在追她,慌不择路!”舒逸摇了摇头:“谁能够把她从家里追上天台?”叶清寒被问得楞,舒逸接着说道:“一定是有人约她上来的,只是她并不知道约她上来的那个人会要了她的命。” 叶清寒说道:“给她的人会不会就是杨洁?” 舒逸肯定地回答道:“绝对不是,你想想,杨洁就住在她的家里,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一定不会少,要谈什么根本没必要约到天台来。而昨晚我上天台查看了一番,我发现天台的屋面有一些倾斜,那是用来防水渗漏的,靠墙根的地方有个排水洞,连接了一根150的PVC管作为下水管,我仔细地看了看,这根六寸管是新换的,沿着墙壁直通地面。” “你是说凶手是利用这根下水管逃跑的?”叶清寒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管壁的上端十几公分都或多或少敷了污泥,而以下却看上去很干净。”叶清寒说道:“看来这是有预谋的,就连逃走的路线都设计好了。不过他的胆子也真大,这管子暴露在外面应该有些年头了,他也不怕万一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自己也掉了下去。” 舒逸微微地笑了笑:“他不是胆子大,是本领高!他下去的速度很快,只有下去的速度很快,他才能够均匀地抹干净管壁上的泥污,如果是慢慢爬下去的,手脚配合就会习惯性地双手交替。” 叶清寒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的身手很好,手上的力道掌握得也很准确,甚至双脚根本就没挨着墙,悬空下去的,双手只是找了个支撑,那下水管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根保险绳?”舒逸淡淡地说道:“是的,如果是你,你也能做到这点。”叶清寒说道:“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阎峰?” 舒逸微笑道:“我一开始首先想到的也是他,不过他现在正被南方他们盯着,应该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一定是另有其人。”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约她的是一个人,杀她的是另一个人。”舒逸说道:“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怎么,你还是觉得可能是杨洁动的手?” 叶清寒笑道:“如果真是杨洁,那她还真是深藏不露的主。”舒逸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杨洁如果是凶手,那么她在姜颜坠楼以后才可能下到地面,那时候那个保安已经守在单元楼底下了,她想要溜回到姜颜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清寒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情况就复杂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一点都不复杂,镇南方那边,崔莹的手机刚被抢,这边就发生了姜颜的跳楼自杀,说明什么?对方看到了手机里的那段视频。虽然南方已经让他们抹去了枪响的那一段,而且视频也并不清晰,但对方一定已经猜测到视频的内容是什么了,于是在他们的眼里,姜颜便已经暴露了,必须得死。” 叶清寒皱起了眉头:“不是,我说舒处,那段视频南方也说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玩意,他们怎么会觉得我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呢?”舒逸说道:“因为他们看出了视频上的是什么,所以他们才会认为我们一定也看出了什么,一来是出于同理心,二来是他们知道我们有一定的技术手段,能够使视频清晰还原。他们不敢去赌我们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只能先下手。” 叶清寒说道:“一切只有等姜颜醒来再说了。”舒逸说道:“嗯,只能这样了,先眯一会吧,我还得去找姜绪云,他应该有话要和我说,而且听说姜颜还留下了遗书,我倒想看看遗书上都写了些什么。” 舒逸说道:“唉,当初南方和我说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来我还是疏忽了,不然提前防备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十点多钟舒逸便起来了,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他没有叫醒叶清寒,而是一个人出去了。离开招待所,他才给姜绪云去了个电话,姜绪云夫妇因为担心女儿,也起来了,正往医院赶。接到舒逸的电话,他对罗媛说道:“你先到医院去吧,我有点事晚一点来。”罗媛很不快地说道:“有事有事,女儿都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比女儿的命重要?” 姜绪云怒道:“叫你先去你就先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姜绪云是老警察了,如果说第一次姜颜的自杀没引起他过多的关注,那么这一次他绝对已经有了怀疑,可这一切他又不能向罗媛说明,他怕罗媛的情绪化反而会误事。 罗媛见姜绪云这样子,倒有些怕了,嘴里说着:“那好吧,忙完你早点过来。”姜绪云说道:“嗯,最多一个小时我就过去。” 舒逸去了姜绪云家。 姜绪云一直住在局里的家属院里,家里看上去也很简朴,从装修到家具并不奢华。就连他抽的烟也就是十五块钱一包的,以他的身份来说并不奢侈。 姜绪云请舒逸在沙发上坐下,舒逸问道:“听南方说姜局的父亲才做完寿,他不在家吗?”姜绪云苦笑道:“前几天小颜在省城出事后我就让他先去我兄弟家住几天,不敢让他知道小颜的事,还好他不在家,不然这次小颜又出这么大的事情,老人家一定受不了。”舒逸点了点头:“这倒是。” 姜绪云说道:“舒处,你觉得小颜真会自杀吗?”舒逸望着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姜绪云苦笑道:“舒处,我也是干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了,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姜颜和林洋在省城的所谓殉情,我慢慢想来也觉得奇怪,两个人既然要死,为什么不直接来痛快的,非要整那么复杂?”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小颜好容易抢救过来,醒来竟然还失忆了,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可怎么才回来她便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怀疑她是装的,可我就搞不懂为什么。按理说,死过一次的人,应该更知道珍惜生命,她却偏偏又要第二次选择自杀?哪怕就算是觉得愧对林洋也不至于再去自杀,而是做别的补偿,例如照顾那个十二岁的妹妹。” 姜绪云说到这里才想起没给舒逸泡茶:“你看我,尽顾着说话,水都没让你喝一口。”他站了起来,给舒逸泡了杯茶,又点了支烟:“经历过死亡的人,对死亡会更加畏惧,所以我觉得小颜的死有蹊跷。只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直到昨晚送小颜去医院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她口里叫了两声‘舒处’,我寻思着应该是叫你,以为她要见你,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舒逸没有打断姜绪云,姜绪云继续说道:“可给你打完电话以后我就更糊涂了,你和小颜就见过那么一次面,她找你做什么?”姜绪云这时才抬起头来:“舒处,小颜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第八十九章破绽 舒逸望着姜绪云,缓缓地说道:“按理说有些事情现在我还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那么我就把关于姜颜的事情向你说说吧。还记得前段时间我的同事遭遇的枪击案吗?” 舒逸的话才说完,姜绪云便吓了一跳,嘴张得老大:“你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情与姜颜有关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告诉我。”姜绪云咬紧了双唇,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姜颜从小跟着你在部队长大,对枪械应该是非常的熟悉吧?”姜绪云回答道:“嗯,她打小就是个男孩子性格,直到参加工作以后才文静下来。那时候在部队,她经常缠着我的士兵都她摆弄枪械,后来大一点我也常常带她去打靶,她不仅熟悉枪械,枪法还不错呢。” 舒逸又问道:“西门无望被袭击的那个晚上,你还记得姜颜在什么地方吗?”姜绪云说道:“那晚她应该是在家里的。”舒逸说道:“应该?那么就是说你不确定喽!”姜绪云说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老伴有神经衰弱,一般只要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休息得很早,我们睡觉之前她确实是在家里的。不过说实话,枪击案发生的时候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还在家里。” 姜绪云能这样说很出乎舒逸的意料,按理说作为姜颜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事的,遇到这样的询问,多半都会想尽办法替女儿遮掩。他望着姜绪云,那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姜绪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希望舒处能够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首先是个警察,还是个警察局长,其次才是姜颜的父亲。” “况且我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在你面前我说了谎,但你们迟早也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吗?”姜绪云反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姜绪云说的是实话,不过从姜绪云的表情上看,他是很真挚的,再加上他曾经希望女儿也能够嫁给警察,说明他对于自己的职业也是非常热爱的,这样的一个人,职业操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你接到电话离开家的时候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吗?”姜绪云摇了摇头:“那个时候都已经一点多了,我不可能再去吵醒他们。”舒逸说道:“西门告诉我,枪手是个女人!” “当天晚上我便布置了曾队在全县范围各大宾馆,酒店,招待所甚至私人的小旅馆对身份可疑的女人进行排查,结果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员,当时我就想,枪手可能就是本地人,有自己的居所。”舒逸喝了口水:“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会是姜颜,直到看到林洋留下的那段视频。” 接着,舒逸便把对林洋跟踪姜颜的猜测,以及后来演变出来的这许多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直听得姜绪云胆战心惊,这真是他的女儿做的吗?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竟然自己会一无所知。这也太可怕了,姜颜到底牵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案子,又是什么使她陷进去的呢? 虽然舒逸说了,大抵是这些都是推测,但姜绪云知道舒逸的推测很有道理,特别是林洋的死,留下的视频,就很能说明问题,虽然还不能够做为直接的证据,却也是强有力的破案线索。 姜绪云倒吸了口冷气:“舒处,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舒逸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做好一个父亲就行了,别表露出任何的痕迹。还有,嫂子的情绪并不稳定,这件事情千万别对她说,一来怕她受不了刺激,二来她或许会感情用事做出傻事来。” 姜绪云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我很担心姜颜的安危,他们既然要杀她灭口,那么她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舒逸笑了:“放心吧,有杨洁在,她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姜绪云惊讶地说道:“小洁?”舒逸说道:“嗯,我想只要杨洁不离开她的身边,他们就不会贸然出手。” 因为刚才舒逸并没有过多提及杨洁,所以姜绪云也不知道舒逸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见舒逸并不解释,也不好再问,他知道舒逸这是不想让他知道,他更知道一旦是舒逸他们盯上的案子应该不会是小案件。越是这样想,他越难过,他不知道姜颜到底陷入多深。 他轻轻地问道:“舒处,昨晚你出那么大的力救小颜,是不是因为她的口供对你们很重要?”姜绪云想到昨晚舒逸为姜颜找血源的时候很是卖力,不由得问道。舒逸摇了摇头:“姜局,你错了,其实有了方向,姜颜的口供有没有都不重要,破案只是时间问题,我之所以帮她,那是因为对生命的尊重。” 姜绪云听了,眼中流露出感激。 舒逸说道:“能把姜颜的遗书拿给我看看吗?”姜绪云说道:“嗯,你等等!”说完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遗书写得很简单,大致意思正如姜绪云所说的那样,她觉得对不起林洋,说好一起殉情,自己却独活了下来。正是怀着这样的一种愧疚,她再次选择了自杀,她要追随着林洋而去。 遗书并不长,短短的几行字。 舒逸问道:“这是姜颜的字吗?”姜绪云说道:“应该是吧?看上去很像。”舒逸摇了摇头:“我敢肯定不是。”姜绪云问道:“为什么啊?” 舒逸说道:“我虽然没见过姜颜的字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她写的,首先这字迹比较潦草,应该是急就而成的,你试想一下,如果姜颜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么她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特别是晚间都是一个人在房间,她有足够的时间将遗书写得端正一些,毕竟这是她最后的绝笔,她应该是很认真,很慎重的。” “其次,不管姜颜是不是犯了错,做了些什么,至少在你们的眼里,她是个乖女儿,很是孝顺,这样的一个人在遗书里竟然半个字也没提及你们,这正常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是交代后事,也应该交代一下吧?而她是因为林洋而死,那么林洋的那个妹妹她是不是也应该提提?没有谁会放心带着这么一堆未了的事情离开,特别是寻死之人。” 舒逸顿了顿:“这份遗书应该是在姜颜的身上找到的吧?”姜绪云楞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猜的,因为凶手不可能有时间把这份假遗书放到你家里面来。”而舒逸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如果这份遗书真是出现在他的家里,那么杨洁就真正的有问题了。 可越是这样,舒逸对杨洁的疑心就越重,看似和杨洁无关,但反过来看,又何尝不是在为杨洁洗清嫌疑?原本杨洁是不用跟着来的,她甚至早就答应了镇南方照顾崔莹。而且即便她和姜颜是很要好的姐妹,作为恒艺集团这样的大上市公司,她也不适合这样做甩手掌柜的。 还有就是昨晚她的表白,在舒逸看来是很突兀的,就算她真的有那种所谓一见钟情的感觉,表达的方式也不应该这么直接,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执掌恒艺也有几年,哪会这么沉不住气?虽然看似她因为情感而乱了分寸,其实倒不如说她的目的是想让舒逸自己乱了分寸。 舒逸陷入沉思,姜绪云轻轻叫道:“舒处,舒处!”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事,想点事情,走神了。姜局,昨晚姜颜出事以后,你们是听到保安的呼叫声才下楼的吧?”姜绪云点了点头:“是的,那小伙子不错,如果不是他,小颜她……”舒逸说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杨洁是跟你们一起下楼的吗?换句话说,那时候杨洁有没有在屋里?” 姜绪云楞了一下:“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半晌,他才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当时听到保安的呼喊,整栋楼都乱成了一团,我只顾着冲出去看个究竟,没留意到。”舒逸问道:“下楼之前你没去姜颜的房间看看吗?”姜绪云摇了摇头:“没有,我从窗户望下去已经确定那是小颜了,就急忙冲了下去。一会我问问罗媛吧,或许她能记得,她是后头下来的。” 舒逸说道:“算了,还是我问吧。”舒逸怕姜绪云问的时候不注意方式方法,容易引起罗媛的猜疑。 看了看表,两人聊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舒逸说道:“姜局,我们再到天台上去看看,然后就到医院去吧。”姜绪云也挂念着女儿,他说道:“嗯。” 上了天台,由于是白天,视线好多了,舒逸重新察看了一遍现场,特别又很认真地看了看那根排水管,他确定和自己判断的一样。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没能够再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第九十章视线 覃燕失踪已经两天了,阎峰那边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就在镇南方开始怀疑自己判断的时候,他没想到覃燕会主动找上了自己。 镇南方让两个女孩把覃燕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两个女孩便出去了,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镇南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并没有看覃燕,只是轻轻地说道:“坐下吧。”冯逸兮给覃燕倒了杯水,覃燕接过去后放到了茶几上。 镇南方淡淡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覃燕怯怯地问道:“你们还要关我多久?”镇南方放下手中的报纸:“覃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关你,而是请你来协助我们调查。只要我们的调查有进展了,自然会送你回去的。” 覃燕说道:“如果我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能不能让我早点离开。”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覃燕急了:“我一定说真话。”镇南方的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道:“那好吧,你就说来听听吧。” 镇南方这姿势是故意做出来的,身体后靠,是拉开双方的距离,双手抱在胸前则是表现出戒备,虽然覃燕并不真正懂得微表情代表的真实含义,可她却从镇南方的姿势,说话的语气感觉出镇南方对自己的怀疑。 她认真地想了想,像在回忆,又像是在组织话语,她要尽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镇南方,她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呆着,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国安给拘在这里,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害怕起来。镇南方需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从覃燕的表情中看出这个女孩很紧张,很害怕,急于从这里离开,这个时候她的话,可信度应该是非常高的。 覃燕说道:“那天你和那个姑娘来的时候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至于那晚上我为什么会和阎总去酒店,是他打电话让我去的,开始我也纳闷,他为什么会叫我到酒店去,按理说孤男寡女的,我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想到他平时对我也蛮关心的,而且公司里谁都知道,阎总一直都很平易近人,也从来没听他传出过什么坏名声的事情,我想也许是他私人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我就去了。” 镇南方皱起眉头:“他经常找你们帮他做私人的事情吗?” “嗯,阎总是单身,家里养有鱼和狗,他又经常出差,不在家里,所以总经办的同事也总经常去他家帮他喂喂,对了,还帮他照顾那几盆花。”覃燕说道。 镇南方又问道:“你去酒店后你们都做了什么?”覃燕说道:“什么都没做,一开始他甚至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坐了将近半小时,我才问他叫我去有什么事情。他却说他心情不好就想找个人陪他坐坐。可我就觉得很奇怪,心情不好为什么要到宾馆来,还非得让我赶来陪他坐坐。” “更奇怪的是有这样让人陪的吗?把人叫来了却干坐着,一言不发。你知道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害怕,很害怕。他阴沉着一张脸,不停地抽着烟,一支接一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于是我试探地问他,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镇南方听到这里,眼睑微微一跳,但他没有打断覃燕,依旧安静地听着。 覃燕继续说道:“可他却还是说没什么事,然后站了起来,告诉我今晚就别回去了,就住在酒店,还说让我别问为什么,他让我放心,是我一个人住,只要我在酒店住上一晚就好了。接着他走到了门口,交待我让得把门给反锁了。” “他走了,我便走过去把门反锁上,但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也太诡异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不出答案,而看这情形他也不像是对我有非份之想,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想不出答案。我就这样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门口每次传来脚步声都会让我心惊胆战,因为我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好像危险在向我逼近。” 覃燕的双手绞到了一起,由于她太用力,手指的一些部位渐渐泛白。 镇南方这里轻轻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吗?他不是已经走了吗?”覃燕说道:“我想过,但我不敢,虽然这件事情很古怪,但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要求我在酒店呆上一晚,如果他知道我就这样走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这份薪水很不错的工作。” 镇南方笑了:“不就是一个前台吗?薪水能高到哪去,以你的能力随便去哪都能做个行政文员。”覃燕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的,恒艺的薪资在林城同行业里是没法比的,就拿我这个前台来说吧,工作很轻松,也不容易出现什么差错,双休,带薪年假,一个月底薪就有一千八,还有一千二的绩效工资,再加上其他这样那样的补贴,能拿上小四千。” 这下镇南方楞了一下:“哦?一个前台文员就能有那么高的收入?其他人不是更高了?”覃燕说道:“是的,恒艺的管理很到位,各部门的工作效率也非常的高,所以薪水开得也相对高。当然,公司的处罚也是很严厉的,末位淘汰制与问责制使得每一个人都不敢松懈。恒艺是不容许员工出现任何差错的,只要有一次,你就会永远地离开恒艺了。” 覃燕提到恒艺的时候,那种表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很享受恒艺带给她的那种优越感与满足感,另一方面却对恒艺那严厉的制度很是畏惧,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而丢了这份差事。 镇南方轻轻地问道:“后来呢?” 覃燕说道:“后来我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太晚了,我实在撑不住了,再说第二天还得去上班,也不敢再多想。我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钟给吵醒的,起来后简单地洗漱就准备去上班。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阎总竟然就站在门外。” 覃燕接着说道:“他像是变了个人,变回了我认识的那个阎总,他微笑地望着我说,他正准备叫我起来,怕我睡过了头。我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楞在那里。他问我是不是昨晚他吓着我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得点了点头。接着他便让我答应他,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他说那样对我对他都不好,特别是我,还是个女孩,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会影响名声的。” 镇南方笑道:“你就没有再问问他昨晚他到底是怎么了吗?” 覃燕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没问,也不敢问,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再说了,他如果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早就说了,我昨晚可是问了不只一次。当然,有一点我很清楚,他虽然是用商量的口吻让我答应他别把这事说出去,但这又何尝不是威胁呢?我不相信他真是为我的名声考虑,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镇南方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手,掏出烟点上一支:“后来你们就没有再单独接触过吗?”覃燕说道:“没有,就连在公司里遇到他,他也像是没有这回事似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覃燕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镇南方:“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什么时候才让我离开?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也没向公司请假,这样我会丢掉这份工作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你不会丢掉这份工作的,到时候我会亲自和你们杨总解释,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我想应该快了,就是这一两天吧。” 覃燕还想说什么,镇南方摆了摆手:“老冯,带她回房间去吧。” 冯逸兮对覃燕说道:“覃小姐,请吧。”覃燕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镇南方,情绪有些激动,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跟着冯逸兮回了隔壁房间。 冯逸兮把她交给那两个负责看管她的女孩后,也回来了。 “南方,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吗?” 镇南方一脸的苦涩:“我觉得可信,老冯,我们被人玩了。”冯逸兮一楞:“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覃燕的话如果全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被阎峰成功地转移了视线。” 说到这里,镇南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老冯,走!”冯逸兮问道:“去哪?”镇南方说道:“去恒艺!” 唐锐给镇南方留了一部车,镇南方没有驾照,自然冯逸兮便充当了驾驶员。 冯逸兮发动了车子:“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车子开动了,镇南方才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覃燕的话,恒艺公司的管理那么严格,待遇又那么高。为什么偏偏我和小惠去的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当时我们的目光只是盯着前台这条线索,而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们公司的保安。” “停电可以人为制造,不足为奇,也无法查。但杨洁说过遇到停电的时候保安在前台附近是有岗位的,拿着那么高的工资,又顶着那么严厉的制度,试想,谁敢玩忽职守?我相信保安是一定到位了的,只是应该是被什么人给调开了,只要找到当天负责在前台值班的保安问问就清楚了,可惜啊,拖了这么几天,那保安估计已经不在了。”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九十一章辞退 镇南方和冯逸兮来到了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阎峰听到前台人员的通报,亲自到门口来迎接。镇南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阎总,哪里敢劳您的大驾啊。”阎峰大笑道:“你可是我们杨总认的弟弟,我哪里敢怠慢?”镇南方忙笑道:“阎总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再怎么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啥们是啥们的交情,不用扯什么杨总。” 说完他斜起眼睛望了一眼前台的女孩:“咦?你们前台又换人了?”阎峰苦笑道:“哪里是换人啊,原来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来上班,打电话也是关机的。让同事上她家里去找了,也没见人,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镇南方知道他一定是在做戏,也不说破,淡淡一笑。 来到了阎峰的办公室,阎峰忙张罗着泡茶,镇南方说道:“阎总,你也不用忙了,我们今天来完全是公事。”阎峰说道:“唉,公事也得喝杯茶再说吧,我想应该不耽误这一时半会的功夫吧。”镇南方只得由着他。 阎峰倒好茶,然后也坐了下来。 “南方,今天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配合你们的调查。”阎峰直接表明了态度。镇南方说道:“我想找那天我和小惠来时当值的保安,那天不是停电吗?就是那个本来应该在前台附近这个岗位上但却擅离职守的那个保安。” 阎峰说道:“哦,你是说曹国柱啊?他已经被我们辞退了。”虽然这早已经是镇南方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他还是表现出了错愕:“哦?辞退了?就为了那天的事情吗?”阎峰说道:“就是,我们公司的管理一直是很严格的,工资开得高,自然就得对得起他拿的钱,像这样玩忽职守的人我们当然得让他走人了。” “那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吗?”镇南方问道。 阎峰回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是本地人,我想应该是回家了吧。要不我让人事部查查,然后把他家的地址给你们?”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最好,对了,我想到保安部看看,没什么问题吧?”阎峰笑道:“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去看吧,要我陪你一起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你就陪冯哥在这聊聊天吧,你们两个武痴,我想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的。”说完,镇南方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那天到过一次保安部,镇南方自然很快就找到了。里面有三四个保安正在说着话。镇南方走了进去,他还认得那个保安部经理,个子挺高的,人长得也还算周正,最重要的是长得很结实。他也见过镇南方,只是他不知道镇南方的具体身份。 见镇南方到来,他站起来走上前:“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是市警察局的,有点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镇南方并没有把证件拿给他看,他是怕把人家给吓着,所以他报的来头也是市警察局。保安部经理有些狐疑,但那天杨总和阎总对这个年轻人好像也挺客气了,说明人家来头一定不小。 保安部经理请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忙着倒水。镇南方说道:“你也坐吧,水就不必倒了。”保安部经理坐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示意手下的人把水倒了上来。镇南方这才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保安部经理说道:“我姓何,何守云。”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哦,何经理,我想请问你们保安部的曹国柱在吗?” 何守云一楞,随即说道:“小曹啊?他因为违反公司纪律,已经让公司给辞退了。”镇南方又问道:“能告诉我他违反了什么纪律吗?”何守云说道:“玩忽职守,擅离岗位。”镇南方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他有没有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呢?比如当时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或者又是有什么人找他有事情什么的?” 何守云说道:“他说了,那天他闹肚子,一直在跑厕所,刚好停电那会他正在厕所里蹲着呢。”这时一个保安插话道:“他那是闹便秘,哪有拉肚子会在厕所里一蹲就是半个小时的?给他打了饭也不见他来吃。说来也奇怪了,他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那个时候拉,那一早上都在走廊上晃悠,赶上停电却没了影。” 何守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在说正事你也瞎插嘴?”镇南方发现从那个保安开始说话的时候到现在,何守云一直试图给他使眼色。可那保安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手上的手机。听到何守云的训斥,他忙闭上了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何守云说道:“去去,巡楼去,别在这净添乱。” 镇南方看了看那个保安,二十一二岁,一身制服很是崭新,应该是才来没多久的。他微笑着对何守云说道:“其实像这样的情况批评一下就行了,辞退的话就有一点过了。”何守云回答道:“你不知道,公司有严格的规定的,而且像碰到他这样的情况,他完全可以让同事为他顶一下岗,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擅离职守,就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公司的纪律。”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倒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良好的纪律氛围也是企业安生立命之本。好吧,何经理,我没什么问题了,麻烦你了。”镇南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对了,他走得多久了?”何守云说道:“昨天走的,你也知道,工作总是要交接的。” “你知道他去了哪吗?”镇南方又问道。 何守云投来一个抱歉的笑:“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他早就想到沿海去了,或许是因为舍不得这份工作,所以一直没有走吧,这次公司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镇南方笑了笑:“嗯,好吧,你忙,别送了,我还要去阎总那。”不知不觉,何守云已经把镇南方送到了走廊上。 镇南方走到了走廊的转角,悄悄回头望去,那个多嘴的保安正站在何守云的身边,何守云沉着脸一边小声训斥着他,一边进了办公室。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保安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经过何守云这一训斥,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从他的嘴里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镇南方回到了阎峰的办公室,他正和冯逸兮聊得欢畅,见镇南方进来,阎峰进到办公桌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片:“这就是曹国柱的家庭地址,还有他的手机号码,希望能够帮到你们。”镇南方接过来看了一眼,大南门,293号,久华大院,三单元六楼1号,地址倒是蛮详细的。 镇南方对冯逸兮说道:“冯哥,那我们走吧,你要是还没聊够啊,哪天你再和阎总约时间,最好别占用人家的上班时间,大老板,时间可宝贵了。”阎峰笑道:“这个小镇啊,每次不说我几句他是不舒服。好了,知道你们有公务在身,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我们再约出来聚聚吧。” 阎峰把镇南方他们送到了电梯口,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开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杨洁的那个特别助理丽莎。丽莎见到镇南方和冯逸兮也是一楞,冯逸兮笑道:“你好!”丽莎点了点头,令镇南方惊愕的是她还居然也对冯逸兮笑了笑,但望向镇南方的时候那张脸又沉了下去。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如此不待见自己。 两人走进了电梯,阎峰这才和丽莎回去了。 到了一楼,镇南方对冯逸兮说道:“别忙着开车,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喝点什么吧。”冯逸兮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已经拿到了地址吗?你不怕去晚了找不到人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敢打赌,就算现在去你也找不到人了。” 冯逸兮还是不解,镇南方摇了摇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与阎峰有关,那么你想他交给我们的地址会有用吗?地址肯定是真的,只是那人应该压根就没有回去。还有这电话号码,不信你就打一个,不是关机就是停机。”冯逸兮有时候也一根筋得有些可爱,他还真的掏出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镇南方促狭地望着他,冯逸兮收起了手机讪讪地说道:“走吧,找个地方坐坐。”在宜百厅坐了下来,冯逸兮才想起来问道:“就算我们不去找那个地址,也不用来这坐啊?”镇南方看了看表,五点差一刻:“我在等人!” 冯逸兮说道:“哦,你早说嘛,我觉得你和你那个老舒一样,做点事情总是神神秘秘的。” 镇南方笑道:“是吗?那是因为有很多事情还没有考虑清楚的时候我们都不会轻易地下结论。”冯逸兮问道:“等谁?应该可以说吧?”镇南方说道:“保安部的一个小伙子,我想他一定有我们感举起的东西。” 第九十二章花招 两人点了两杯咖啡,镇南方问冯逸兮:“刚才你和阎峰聊些什么?”冯逸兮说道:“也没什么,无非是交流一下武术方面的事情。”镇南方笑了:“交流了这么久,还是没摸出他的底细吧?”冯逸兮不好意思是说道:“还真的没有。” 镇南方玩着杯里的小勺子:“老实坦白,你和那个丽莎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烧烤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可回来你也没背着我和她通过电话啊,还有,刚才她看着你的眼光那么温和,怎么一到我就那么冰冷了?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冯逸兮难为情地笑了笑:“这个没有,不过不瞒你说,我倒是蛮喜欢这个女孩的,耿直,爽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弯弯绕。”镇南方不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俗话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冯逸兮有些急了:“丽莎肯定不会是坏人,她说了,再干一段时间她会从杨洁那辞职,到时候我们再开始交往。”镇南方笑了:“看你急得,我只不过是说说,对了,你说她再做一段时间就辞职?为什么?”冯逸兮说道:“她说她本来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她的父亲要她到大公司来历练一下,所以才来的,到时候她还是要回到自己家的公司去。” 镇南方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老冯,你不吭不哈的就勾搭上一个白富美啊?唉,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本事?教教小兄弟,赶明我也去勾搭一个。”冯逸兮轻哼一声:“你敢吗?不怕你家小惠回来撕了你?”镇南方听到小惠,神情又黯淡了下来。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既然谢意已经算过了,小惠应该不会有事,可如果小惠真的没有事,又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难道小惠已经把自己给忘记了吗?不,不会的。等这个案子结束,哪怕万水千山也一定要把小惠找回来,镇南方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 冯逸兮见镇南方这个样子,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嘿嘿一笑:“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镇南方微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小惠不会有事的,办完这个案子我会去找她的,无论她在哪里,我一定能够找到她。” 冯逸兮说道:“嗯,到时候哥陪你一起去找!”冯逸兮也觉得鼻子有些酸楚,他能够感受到镇南方对小惠的那一份真挚的情谊。 五点半钟,镇南方扔下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然后对冯逸兮说道:“走!” 两人离开了咖啡厅,只看见镇南方望着不远处大厦里出来的那些下班的人,一直到人差不多都走光了镇南方还是一动不动:“咦,他怎么没有下来啊?”冯逸兮说道:“会不会他今天当班啊?”镇南方没有说话,不过他看到那个何守云已经走了的。而阎峰的车子几分钟前也从地下停车场里开走了。 镇南方耐心地又等了二十分钟,他决定再上去看看,也许冯逸兮说得对,今晚那个小保安当班也说不清楚。 就在镇南方准备上楼的时候,那个小保安终于出来了,一边走着,还一边聊着电话:“你小子因祸得福了,没想到公司非但没辞退你,还把你调到穗州公司总部去了。这下好了,你和你那个小女朋友就团聚了。”镇南方在他身后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皱起了眉头,和小保安通电话的人难道就是那个曹国柱吗?估计就是。 镇南方悄悄对冯逸兮说道:“抢他的电话!”冯逸兮也不多想,上去就把小伙子的电话给抢了下来递给了镇南方。那小保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抢人啊!”等他看清楚身后站着的镇南方以后,立马便蔫了。镇南方接过冯逸兮递过来的手机,用手紧紧捂住了通话筒,然后对小保安说道:“马上问清楚他在什么地方,如果你不照办,我会把你带回局子里去。” 这小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知道镇南方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够胡乱带人走,他胆怯地接过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喂,小四,你怎么了?”这保安原来叫小四,小四忙说道:“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人了,对了,你现在在哪啊?我想请你吃顿饭。”曹国柱说道:“这哪能用你请啊,你才进公司几天?还是我请吧,这样,阳朗辣子鸡,我先过去了,你快来。” 说完挂掉了电话。 镇南方这才过去拉住了小四的手臂:“小四啊!”小四点了点头:“不关我的事,是他打给我的,他告诉我他换电话号码了,然后告诉我他并没有被公司辞退,而是调回到总部了,还给他加了工资。”镇南方说道:“你别着急,我们没说你有事,不过有几个情况我想问问你,希望你要如实回答。你要知道,做假证供可是犯法的。” 小四忙说道:“我一定如实回答。” 镇南方说道:“走吧,你带我们去你们约好的地方,边走边说。” 三人向“阳朗辣子鸡”走去,镇南方问小四:“你到这个公司多久了?”小四说道:“这是试用的第二个月了。”镇南方笑道:“哦,还没过试用期的啊?”小四说道:“嗯,现在的工资很低,但转正了就高了。” 镇南方问道:“转正了能拿多少?”小四说道:“基本工资一千八,补助大概能有四五百块吧。”镇南方说道:“你们公司的工资确实都很高!”小四骄傲地挺了挺胸:“那是,就是我们进来也是经过严格的选拔的。”镇南方看了看冯逸兮,又看了看小四:“哟,还严格选拔?怎么选的,让我长长见识。” 小四说道:“那是,我们除了来的时候考核了体能以外,还考核绝对服从,绝对服从知道吧?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是军事名词,用我们何头的话说,我们公司的保安部就是一个准军事化的部门,公司领导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服从领导,听从安排,踏实从事是我们保安部的基本守则。” “只要我们做得好,这二千多的工资算得了什么,比这更高的都有呢。”小四说道。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吹牛吧,保安能拿到你这水平,已经是顶天的了,哪还能往上涨啊?”小四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就拿我们何头来说吧,保安部经理,一个月就是一万五,一万五啊,差不多要当我的十倍了。可这还不算最高的。” 小四说到这里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镇南方问道:“那你说来听听,那最高的能拿到多少?”小四说道:“告诉你们,你们可别乱说,我们保安部有几个顾问,他们的工资才是真正的高呢。”镇南方大笑:“你别逗我了,就你们公司那保安部还有顾问,而且还是好几个,说来谁会信啊。” 小四急了:“这是真的,我也是无意中听到阎总和何头说道,那天我去阎总的办公室,给阎总送他的包裹,走到门边,就听到何头在问阎总,说保安部的顾问现在少了一个,每年光是节约工资就是近百万。阎总还骂他目光短浅什么的,我没敢再听,叫了声报告就进去了。我进去以后两人立马闭了嘴,我放下东西就走了,还好我机警,装做没事人一样,不然一定又得挨批。” 镇南方说道:“你见过这些顾问吗?”小四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年薪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镇南方笑道:“或许你听错了!好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曹国柱的关系很好吗?”小四说道:“嗯,是的,我进公司后他对我一起很好,所以他出了事我蛮不舒服的,才屁大点事就辞退人家,虽然工资高也不带这样整人的。” “可没想到他小子竟然没被辞退,还被公司重用了,我真为他高兴。”小四还替曹国柱说好话:“那天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你们别为难他了,我可以替他做证。”镇南方点了点头然后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唐锐,你马上到‘阳朗辣子鸡’来,知道地方吗?”唐锐说道:“知道,我大概十分钟后到。” 镇南方说道:“一会你去了不许乱说话,自然一点,和他一起吃饭。”小四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们不会是想要拘他吧?他,他犯了什么事?”镇南方沉声道:“紧张啥,我有说他犯事了吗?只不过是想找他了解一下那天的情况,不过这事得由我们自己问他,你不许多嘴,如果一旦你多嘴让他给跑了,一切后果由你负担,你就等着坐牢吧!” 镇南方唬得小四一跳跳的,小四哪里还敢乱来,他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 镇南方没有想到,原来他们竟然是玩了一招瞒天过海,一边假装把人辞退,另一边又悄悄把他调回到总部,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 第九十三章意外 小四没有找到曹国柱,按理说曹国柱应该先来了。 他不时地望向镇南方和冯逸兮这边,镇南方示意他沉住气,耐心地等待。 唐锐来晚了,他说十分钟,可是一直到半小时后才到。“对不起,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堵了老半天。”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没事,我们要等的人也还没来。”唐锐说道:“那就好,我还怕赶不及过来呢。” 唐锐递给镇南方一支烟:“等谁啊?”镇南方说道:“曹国柱,恒艺公司的保安。”唐锐“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了。这时小四拿着电话跑了过来:“警官,他,他出事了!”镇南方楞了一下:“谁出事了?”小四的声音都颤抖了:“曹,曹国柱啊!”镇南方抢过电话:“喂,你哪里?” 电话那边回答道:“我是林城是交通警察大队事故科的方俊,请问你是谁?”镇南方望了一眼唐锐,然后回答道:“我是黔州省国安局的唐锐,请问,你刚才是说曹国柱死了吗?”方俊听了镇南方的回答,语气温和多了:“曹国柱?哦,你是说死者吧?我们也还没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只是见他的手机上最后一个通话是这个,所以就打来问问。” 镇南方说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方俊说道:“大营路三岔路口。”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现在必须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镇南方把电话交还给小四:“你跟我们一起去认认,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小四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上车了。 大营路三岔路口已经围满了人。 唐锐挤出了一条道,让镇南方和冯逸兮、小四进去,一个警察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唐锐出示了他的工作证:“刚才我和你们方警官通过电话。”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瘦高个的警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你就是唐锐吧?”唐锐点了点头:“方警官?”那警察也点了点头。 镇南方没有和他寒喧,径直向那男人的尸体走去。小四胆小,不敢去看,远远地缩在一边。镇南方叫道:“小四,过来!”小四应了一声,颤微微地慢慢走了过去。镇南方说道:“你看看他是不是曹国柱。”尸体的脸上全是血,他就是被大货车迎头撞击而死的。小四哪里敢细看,胡乱瞟了一眼:“好,好像是的。” 镇南方气结:“你给我过来,仔细看清楚了!”小四没有办法,才凑近了辨认。 小四终于确认了,死者果然就是曹国柱。镇南方心里很是愤怒,自己好容易查到一点线索又让人给掐断了,他掏出阎峰留给他的那个地址交给冯逸兮:“冯哥,你去这里看看,曹国柱的家里还有什么人,请他们也过来辨认一下。”镇南方还是不太相信小四。 方俊这时也看出来了,感情唐锐并不是主角,正主儿是镇南方。不过他没镇南方没有搭理他,他也不好跑上前去,一来他摸不准镇南方是什么身份,二来看到镇南方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也存了轻视的心理。 其实他也不想想,虽然镇南方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但能够支使唐锐的,那级别不会太低吧。 镇南方对方俊说道:“死者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吗?”方俊说道:“嗯,都取出来了,我们想找到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喏,在这里。”他从一个警察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面只有手机、钞票。 方俊说道:“这人很有意思,身上揣了两三千的现金,竟然皮夹也没有一个。”镇南方没有说话,毕竟也有部分人没有使用皮夹的习惯,他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后来还是小惠买了一个送给他,逼着他用,他才慢慢地习惯。 镇南方轻轻问道:“车祸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方俊回答道:“大约是六点左右吧。”镇南方又问道:“有目击证人吗?”方俊说道:“有,他们说这个男人是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的,刚好那大货车就直直地朝他撞了过去。货车司机就在那边录口供,你要不要见见?”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车祸现场其实现在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他唯一要做的便是确实死者的身份。小四已经被吓坏了,他的状态很差,所以镇南方还是希望能够有家属来确认一下。 他对方俊说道:“方警官,麻烦你们了,你们现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就等死者家属来辨认一下。”说完他便回到了车上。 方俊问唐锐:“这人是谁啊?”唐锐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四个字:部里来的。这四个字让方俊的心态完全变了,刚才他还有些不满镇南方和他说话的态度,这一来,他觉得那态度已经够好的了。 镇南方此刻坐在车上,点上支烟,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自己刚刚摸到曹国柱这条线他便发生了意外,看来自己找上小四一定被他们察觉了。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准确地对曹国柱下手呢?他们不可能监听小四和曹国柱的通话,唯一的可能,曹国柱的身旁一定有人,是他偷听到了曹国柱和小四的通话。 镇南方想通此节,向小四招了招手,小四跑了过来。 “你和曹国柱通电话的时候他有没有说和谁在一起?”小四摇了摇头:“没有,我问过他,他说就一个人啊。”镇南方又问道:“曹国柱平时也不用皮夹的吗?”小四说道:“用,怎么会不用,他常常说,皮夹、皮带、皮鞋和手表是男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别看他只是个保安,下了班他的派可足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小四没想到镇南方会放自己回去,他露出了笑容:“那你们忙,我就先走了!”镇南方懒得理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如果这一次对于曹国柱的调查不采取明查,而是暗访,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了,看来这个恒艺公司很不简单。 冯逸兮回来了,带来了一对老夫妇,老两口在路上就哭过一次了,见到了自己儿子惨死的样子,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老俩口确认了这具尸体便是他们的儿子曹国柱了。镇南方待两人情绪平静了一些,便很随意地跟他们聊了一下曹国柱,不过遗憾的是老两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对于儿子的社交,二老就更不知道了,因为曹国柱大多的时间都住在公司的宿舍,真正在家陪父母的时间并不多。 没能够问出点什么,镇南方便叫了唐锐、冯逸兮走了。 唐锐自己开了一辆车离开了,冯逸兮和镇南方则回了酒店。 两人都没有吃饭,没有胃口。任谁看了一具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后,都不可能马上来提起食欲。 冯逸兮说道:“好容易查到一点线索,这下又断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也未必,至少我们又有了新的线索。”冯逸兮说道:“哦?什么线索?”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不觉得恒艺公司所谓的保安部顾问很有意思吗?”冯逸兮楞了一下:“你是说你想查查这个所谓的保安部顾问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我隐隐有种感觉,虽然线索断了,可我们并没有离真相越来越远,反而是越来越近了。”冯逸兮摇着头:“我已经让你说懵了。”镇南方说道:“没关系,你会懂的。” 冯逸兮苦笑了一下,他发现在镇南方面前,自己才是小孩子,那么多的未知。而镇南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隐隐有些失落感。 镇南方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在沙发上歪着。 冯逸兮轻轻说道:“困了就回房去睡吧。”镇南方突然睁开了眼睛:“老冯,我们俩来猜猜,这个所谓的保安部顾问都是些什么人,主要是做什么的。”冯逸兮说道:“我觉得吧,这个所谓的保安部顾问应该就是为公司的安保工作提出合理化建议什么的。”镇南方说道:“这样一个公司用得着请保安顾问吗?而且好像还不只一个。” 冯逸兮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想不出来。”镇南方轻轻地说道:“这个所谓的保安部顾问,应该都是些高手,而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公司,他们的职能便是帮助公司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冯逸兮根本就没往这边去想过,听镇南方一说,还蛮有道理的。他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查?”镇南方说道:“还没想好,不过我也不排除将用于覃燕的手段用来那个何守云的身上。”冯逸兮说道:“你的意思是悄悄抓回来?”镇南方说道:“没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暂时还不想这样,这样做很容易打草惊蛇。” 第九十四章撤离 舒逸接到镇南方的电话以后沉默了半分钟,镇南方以为是自己的电话信号出了问题,在那“喂”了好几声。 “别‘喂’了,我在,这样吧,你先回来,手上的事情放放,马上回来。任何人问你,你就说是回来看姜颜。”舒逸没有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镇南方的心里很是疑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离开,他相信如果把何守云悄悄地抓来,上一点手段,应该能够问出点什么。 冯逸兮见镇南方楞在那儿,问道:“老舒有什么建议?”镇南方苦笑道:“他让我马上回去,手上的事情先放放。”冯逸兮说道:“回去?”镇南方点了点头。冯逸兮问道:“你们这个老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镇南方也不知道,他说道:“我跟唐锐他们把工作交待一下,明天早上就回去,老冯,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冯逸兮摆摆手:“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只是相处了这些日子,说分开还真有些不舍。”镇南方笑了:“大男人了,哪来那么多的别愁离恨啊?”其实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慨呢? “舒处,怎么了?”叶清寒见舒逸的脸色不太好,轻轻地问道。舒逸笑了笑:“南方来的电话,他那边已经查到了重要的线索,我让他先回来。”叶清寒不解地问道:“既然已经有线索了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查下去呢?这个时候却让他撤回来。” 舒逸说道:“这盘棋局太大了,大得超过了我的预期。所以在我们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之前,不能够轻举妄动,虽然看上去根据线索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可如果我们准备得不充分,很有可能我们才有点动静,整条大鱼都跑掉了。” 叶清寒说道:“你是怕南方他打草惊蛇?”舒逸淡淡地说道:“这蛇是早就惊了,只是现在它知道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七寸,所以对我们并不畏惧,一旦你让它知道你已经发现它的七寸在哪了,它还会乖乖地等你去抓吗?南方发现的或许就是它的七寸。”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早上出门为什么不叫上我啊?”舒逸笑了笑:“我看你睡得太熟,便没忍心吵醒你。”叶清寒说道:“姜绪云昨晚不是说姜颜想见你吗?怎么样?今天在医院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舒逸摇了摇头。 今天舒逸和姜绪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姜颜看上去还很虚弱,但整个人的神志是清醒的,罗媛正在和她说着什么,而杨洁则回去休息了。姜颜见到舒逸也只是勉强地挤了个笑脸,舒逸当时就问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什么话说,姜颜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 在医院呆了没多久,舒逸就离开了,回到了招待所。 舒逸说道:“没有,也许是姜局当时听错了吧,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性,或者是当时她想说,可现在又不想说了,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恐吓,不敢说了。” 叶清寒说道:“杨洁一直在她的身边,会不会是杨洁给她施加了什么压力?” 舒逸说道:“不要把视线只停留在杨洁的身上,我有种感觉,就因为这个杨洁总是在我们眼前晃悠,使我们的思维都已经形成了定式,只要有问题,只要出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杨洁,她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对案件的正确分析与判断。你没发现吗?我们对整个案子的侦破方向一直处于被动,甚至就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我们就像消防队员,哪里出了事情就赶到哪里,看似掌握了一些线索,但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舒逸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叶清寒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先别急,既然他们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还就不走了,看他怎么办。等南方回来我们再好好计议一下,不过这几天你有任务了。”叶清寒笑道:“什么任务?” 舒逸说道:“保护好姜颜,不用暗中保护,就在病房里守着。”叶清寒点了点头:“好的。”舒逸说道:“一定别大意,对方这一次是存心要她的命,我想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叶清寒说道:“嗯,我明白。” 舒逸掏出电话,给曾国庆去了个电话。 他让曾国庆马上赶到招待所,没有说明什么原因。 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让他回来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让他安排可靠的人保护姜绪云和罗媛的安全,我们已经腾不出人手来了。” “姜绪云和罗媛?”叶清寒问道。舒逸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刚才我们不是猜测姜颜否认有话要对我说的原因吗?其中一个不就是她受到了恐吓和威胁吗?所以不排除他们是用姜颜父母的安危来威胁她。”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小盛打来的。 “舒处,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杨洁的母亲是南粤人,叫池虹,一直没有离开过粤州,她在当地还是小有名气的慈善家,照片我弄到了,一会我发你手机上,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小盛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还不够,再查一下杨洁到底是不是池虹亲生的,如果不是,她的生母又是谁。”小盛说道:“应该是她亲生的吧?杨天明这个人的口碑很好,从来没有任何的绯闻。”舒逸冷笑道:“按我说的继续查吧,特别是杨天明婚前的情感经历,着重查。不过得讲究方式方法,毕竟他也是知名企业家。” 小盛笑道:“这你放心,我现在可是八卦周刊的记者。”舒逸也笑了:“和尚在做什么?” 小盛说道:“他在大海捞针,还在查那个骆霞。”舒逸皱了皱眉头:“这样不行,没有效率,你让他别查那女人了,让他去查一下恒艺集团的保安部门吧,暗查,凡事与他们保安部门相关的一切都给我仔细查。特别要注意的是,他们的保安部门里是不是有特别顾问,如果有,继续追下去,人手不够,找他们省局要。” 小盛虽然有些不解,还是爽快地说道:“好的。”舒逸说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叶清寒等舒逸挂完电话,轻轻问道:“舒处,你是不是觉得不仅仅是恒艺黔州公司有问题,而是整个恒艺集团?”舒逸望着叶清寒,点了点头。叶清寒又问道:“你提到的那个保安部特别顾问又是怎么回事啊?” 舒逸说道:“这就是小镇的重要发现,恒艺黔州公司有几位保安部特别顾问,而这些人的年薪大概都在一百万左右。”叶清寒“哇噻”一声:“这么高的薪水?” 舒逸笑了:“瞧你那德行,这件事情奇怪的地方并不是薪水本身,而是这个职位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很赞同南方的假设,所谓的保安部特别顾问,应该是一帮身手不错的人,专门为恒艺做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我让和尚去查查他们的总部,就是看看这个职位只有黔州分公司有,还是总部也有。不过我想应该总部也一样,不然黔州分公司承担不了这笔费用。” 叶清寒说道:“恒艺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分公司,如果他们每个分公司都设得有这样的特别顾问,那仅仅是薪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恒艺集团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玩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这帮人能够帮他们挣更多的钱,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叶清寒听了舒逸的话,有些错愕:“养一帮打手能够挣什么钱?再说了,恒艺哪用得着打打杀杀?”舒逸说道:“如果让这些所谓的顾问再掌握一些技能呢,比如你所学习过的那些本事。” 叶清寒被舒逸彻底地雷住了:“你是说恒艺集团在培养自己的特工?”舒逸说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假设。是与不是,一要看和尚那边的调查结果,二就要看案子下一步的发展了。”舒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心里有些谱了,很多细节在这一刻慢慢地有了关联,只是还不清晰。 曾国庆赶到招待所的时候只有舒逸一个人在,叶清寒已经开始了对姜颜的保护,去了医院。 曾国庆一直门就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地咕完后问道:“舒处,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什么指示?”舒逸笑了笑:“老曾啊,你手下能挑几个身手好的,信得过的人吗?”曾国庆想了想:“倒是可以找出三四个。”舒逸说道:“那就找四个人吧,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暗中保护姜局,另一组暗中保护罗媛。” 曾国庆有些吃惊:“出了什么事了?”舒逸也不瞒他,把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来。曾国庆说道:“嗯,这事我马上就去安排。”舒逸又说道:“我可能明天早上和南方碰面以后就回黄田,这里就交给南方了,你也留下来吧,配合一下南方。”曾国庆说道:“好的。” 第九十五章夜谈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钟了,舒逸还坐在沙发上抽烟,这一晚上他抽了很多的烟,偌大个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而房间里也是烟雾弥漫。 他站起来,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让屋里的烟雾散去。 小县城的夜晚很是宁静,没有大城市通明的灯光,也少了很多车辆的喧嚣。天空繁星点点,偶尔一阵风吹来阵阵的凉意。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打来的电话?不会是黄田那边出了什么事吧? 舒逸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竟然是杨洁打来的,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想和自己谈感情吧?想到这里舒逸有些头痛,不过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喂,舒逸吗?”听筒里是杨洁甜美的声音。舒逸笑道:“杨总,你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么?”杨洁幽怨地说道:“能不能别叫我杨总,叫我杨洁不好吗?”舒逸说道:“好,好,下次改正。” 杨洁说道:“我能和你聊聊吗?”舒逸皱了下眉头:“现在?”杨洁说道:“对,就现在。我现在就在招待所门口,可以上来吗?”舒逸还能说什么:“好吧,上来吧!” 一分钟后,杨洁上来了。 她一进屋,忙用手在鼻子前不停地扇着:“天哪,你抽了多少烟啊?”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坐吧!”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舒逸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轻轻地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杨洁喝了口水:“你不也还没睡吗?”舒逸笑道:“我?我已经习惯晚睡了。”杨洁说道:“明天我就要回省城了,所以来向你道个别。”舒逸说道:“哦?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舒逸的眼睛望着她的脸,可能她察觉到了舒逸的目光,脸微微发红:“也不是,现在姜颜的情况没那么糟了,我留下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再说了,你也知道,公司的事情我已经放了很多天了,有些事情得赶回去处理。”舒逸点了点头:“那倒是,你现在可是恒艺集团的招待董事,总经理,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对了,你这是要回穗州吧?” 杨洁说道:“对,我已经让丽莎订好了回去的机票。这趟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面了,所以想来看看你,找你陪我说说话。” 舒逸说道:“怎么说得这么伤感?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穗州那边我也经常去,到时候找到你可一定要好好款待我们哟。”杨洁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们来穗州,所有的花销都是我的。”舒逸忙说道:“打住,这可不行,违反纪律的。” 杨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还真不愿意做这个总经理,每天都要应付这些琐碎的事情,没有一点自由。”舒逸说道:“你已经很自由了,这不?你到黔州来了多长时间了?哪个总经理当得有你潇洒啊?”杨洁说道:“这次是例外,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你们,我还真找不到借口回来呢。” 说到这她抿着嘴笑了,那样子看起来很天真无邪:“你不知道,当我对我爸爸说是国安局来调查的时候,他那惊慌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张得圆圆的,差点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了。他对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上市集团,名声最重要了,让我赶紧过来,一定要配合阎峰把这事情给处理好。唉,可惜,我却没能够帮上什么忙。” 舒逸发现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孩了。 舒逸一直都以自己有识人之明而感到骄傲,可当他面对杨洁的时候他却有些迷惘,这个女孩要不就深不可测,要不就单纯得可爱,不过后者很难与她的身份和平时她给人感觉的那种干练联系起来。 舒逸说道:“能说说你的家庭吗?”杨洁微微笑道:“怎么?对我的家庭感兴趣吗?还是例行公事的问话?”舒逸也微笑着摇摇头:“纯属私人之间的闲聊。”杨洁说道:“逗你玩的,看你认真的样子。” “我的父亲母亲你应该都听说过吧?”杨洁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当然听说过了。”杨洁说道:“我的父亲出身军旅,所以即便是从商以后他也还保持着部队的那套作风,他喜欢身边的人做事情都雷厉风行,令行禁止,你有机会到恒艺总部看看就知道了,就连上厕所,大家都是小跑着去的。” “难道你们恒艺的制度那么严厉。”舒逸笑道。 杨洁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也知道啊?”舒逸回答道:“我是听南方说的,他说上次他和小惠去黔州公司的时候,那个玩忽职守的保安就因为上厕所没请假便被开掉了。”杨洁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我们恒艺的制度确实很严厉,甚至说缺少根本的人性化,但是也有它的好处,就是员工在工作当中可以尽可能的少犯错误,不犯错误。” “而且作为他们遵守公司制度的回报,我们的薪水开得也比同行业要多出许多,因为他们的努力为公司节约了时间、资源,这也间接地体现了他们的价值。”杨洁又喝了口水。 舒逸说道:“你母亲呢?”提到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杨洁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舒逸轻轻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方便说,就别说了。” 杨洁苦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母亲是粤州本地人,家境很好。当初父亲创业的时的资金几乎都是池家拿的,他们没想到的是父亲会把一个小公司发展得这么红火,生意越做越大。这个时候池家人的心思就活了,起先只是通过母亲作父亲的工作,把一些池家的人安排到公司工作,还是在一些重要的岗位上。” “父亲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母亲却骂他忘本,母亲说如果没有池家,父亲哪里会有这样的成就,在母亲的坚持下,父亲退让了,同意接纳池家的这些亲戚,不过父亲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池家的人既然要到恒艺工作,那么就必须遵守公司的规矩,否则他一样会把他们踢出局。” 杨洁说到这,看了看舒逸:“你听我说这些会不会很无聊?”舒逸摇了摇头:“不,很有意思。”杨洁笑道:“其实我不应该给你说这些的,这都是家丑。”舒逸说道:“其实有时候把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一种适度的渲泄。” 杨洁笑了笑继续说道:“池家的人进了公司,自然会有一种优越感,渐渐地,他们开始忘乎所以了,甚至觉得他们才是公司的主人,插手公司的管理,影响公司的决策,甚至还有人想方设法地从公司里圈钱。父亲是一个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便果断地把这些人清除出了公司。谁知道这一下池家地震了,他们只差没有打上门来,然后父亲出了很大一笔钱,作为给池家那些被公司清退的人的补偿,这件事才算过去。” “不过从此以后父母亲之间便有了隔阂,貌合神离了。那时候我大概十三四岁吧,我记得那以后父母亲便分房了,平时彼此间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不过他们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公众人物了,在出席一些公共场合的时候他们又能够达成一种默契,让人家感觉到他们之间是那样的亲密恩爱,只有我知道,他们都在做戏。” 杨洁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你母亲应该很疼爱你吧?”杨洁冷笑道:“疼爱?从我记事开始我从来没感觉到她爱我,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有一次我忍不住去问她,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妈,为什么每次我做错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她都会狠劲地打我。那次的发问,我换回来几大耳光。” 舒逸用玩笑的口吻说道:“看来你还真有可能不是她亲生的。” 杨洁并不为舒逸的玩笑话生气,她笑道:“这点不用怀疑了,后来我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她确实是我的母亲,不过从小到大,我们之间就没什么感情的,或许她对我的恨大多是缘于我的父亲吧。”舒逸说道:“既然他们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离婚?”杨洁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我问过我爸很多次,他都只是叹气。” 舒逸说道:“问个不应该问的问题,他们的婚姻都已经走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各自在外面会不会找自己的知己?”杨洁说道:“我倒没有发现过,不过记得有一次他俩吵架的时候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说她是不会离婚的,想让我给那个狐狸精挪窝,没门。’” “不过我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少,却从来没感觉到他在外边有人,我想或许是母亲的猜测吧,女人有时候就喜欢无中生有的胡思乱想,我就再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一直聊到半夜三点多钟,最后舒逸让她在叶清寒的屋里睡的。舒逸经过一晚上的长聊,他更睡不着了,一晚上杨洁都没有再谈及对自己的感情,这原本是好事,可如果杨洁不是为自己来的,那么她和自己聊这么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绝对不相信杨洁是漫无目的的,那么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第九十六章子弹 舒逸起来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有一张便条,是杨洁留下的。她说她走了,希望舒逸有机会能够到穗州去看她,她还说可能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到黔州来了,至于原因,她没有说,让舒逸好好保重。 舒逸把字条细心地折叠起来,然后揣进了口袋里。看看表,才七点五十,杨洁走得也够早的。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叶清寒告诉他医院那边没有什么动静。舒逸说道:“一宿没眼吧?”叶清寒笑道:“我在陪护床上眯了一会的,没事。”舒逸说道:“你占了陪护床,那她妈妈怎么办?”叶清寒说道:“我让她妈妈回去休息了。”舒逸笑道:“你不会把陪护的工作也兼了吧?” 叶清寒说道:“这倒没有,我只是陪,具体她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我还是叫的护士。”舒逸说道:“这样吧,让沐姑娘过来和你替换着,我怕你一个人时间长了扛不住。” 叶清寒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便没有说什么。 舒逸给黄田村打了个电话,是宫正阳接的,舒逸说道:“正阳啊,村里没出什么事吧?”宫正阳回答道:“没出什么事,整天这么呆着,无聊死了。”舒逸说道:“怎么了?才在农村呆几天就无聊了?你就安心呆着吧,明天我就回来了。”宫正阳说道:“好吧!对了,舒处,你打电话过来不会是专门找我的吧?” 舒逸知道这小子想的什么,他笑道:“去,叫沐姑娘接电话。” 沐七儿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波澜不惊:“喂!”舒逸轻轻问道:“这几天还好吧?”沐七儿回答道:“还好,你呢?”舒逸说道:“我也很好。对了,一会你让他们送你到县城来吧。”沐七儿也不问什么事情,淡淡地回答道:“好。”舒逸又说道:“我想让你来照顾一下姜颜,最主要的是保护她的安全,小叶一个人盯着我怕他吃不消。” 沐七儿“嗯”了一声。 半天她又问道:“那个杨洁是不是也过来了?”舒逸笑了,女人就是这样,一涉及一个情字,再淡定的人也淡定不了。舒逸回答道:“嗯,不过她今天就回去了,昨晚她在我这聊了一夜。” 沐七儿说道:“哦,那你再休息一会吧。”她又恢复了平静。舒逸说道:“不了,我准备等南方来了跟他交代点事情就回黄田村。”沐七儿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好了,不说了,你准备一下就过来吧。”沐七儿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镇南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冯逸兮说道:“你确定一个人开车回去吗?”镇南方说道:“嗯,没事,唐锐说了,这车不会有人查的。”冯逸兮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好好保重了。”镇南方笑了笑:“老冯,看来你挺舍不得我的。”冯逸兮说道:“你就臭屁吧,对了,隔壁那女孩怎么办?” 镇南方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啊?我昨晚就已经让她们把她送回去了,隔壁早没人了。”冯逸兮问道:“我们这么做害得人家丢工作,哎,还真有些过意不去。”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冯逸兮看了看表:“快八点了,走吧,我送你下去。” 到了酒店外面的停车场,镇南方正准备和冯逸兮说上几句道别的话,一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跑到了他的车边,男孩穿得很破旧,身上的衣服和碎布条子没多大的区别,从头到脚黑麻麻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臭味,应该是个小叫花子:“你们谁叫镇南方?”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就是镇南方。”小叶花子的手里拿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铁皮盒子,他把盒子递到镇南方的面前:“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镇南方伸出手去,那小孩子忙把盒子又收了回去说道:“他说你会给我二百块钱!”镇南方取出两张一百面值的钞票递了过去,小叫花子接过钱后才把盒子交到了他的手里。 镇南方问道:“是谁让你拿来的?”小叶花子说道:“一个叔叔!”镇南方又问道:“他人呢?”小叫花子说道:“他把东西交给我,让我追过来找你们,自己走了。” 冯逸兮抬腿就想追,镇南方说道:“别追了,他敢这么做,早就找好退路了。”冯逸兮问小叫花子:“那人长什么样?”小叫花子说道:“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我身后,不让我回头。我走了,不和你们说了!”说完一趟子就跑掉了。 镇南方望着这个火柴盒大小的铁皮盒子,轻轻摇晃,有东西在里面滚动。 冯逸兮问道:“里面是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猜!”冯逸兮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镇南方把小盒子扔给他:“里面应该是一颗子弹!” “子弹?”冯逸兮吓了一跳,他用力把铁皮盒子掰开,果然是一粒子弹。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冯逸兮气愤地说道。镇南方笑了笑,打开了车门:“恐吓呗,怎么?你吓着了?”冯逸兮拉开拉开镇南方坐进了驾驶室:“不行,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这样太危险,我还是送你过去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也懒得说什么,上了车。 “到底是谁干的?”冯逸兮问道。镇南方淡淡地说:“你觉得呢?”冯逸兮说道:“会不会是阎峰?”“应该不会,我离开林城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不会白痴到用这样的办法来挑衅我留下。”冯逸兮点了点头:“有道理,可除了他们还会有什么人想要对付你?”镇南方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发出了挑衅,我想用不了多久自己会蹦出来的。” 冯逸兮没想到镇南方一个十六七的孩子竟然会这么淡然地面对恐吓,相反自己有些激动了。他轻轻问道:“你就不怕吗?”镇南方笑道:“为什么怕?”冯逸兮说道:“他们随时可以杀了你!” 镇南方说道:“老冯,我就给你上一课吧,既然他们把子弹送了来,说明他们确实恨不得杀了我,不过既然他们那么想我死,为什么不直接一枪把我崩了,还费力气来玩这送子弹的花招做什么?这只能说明他们现在还不能杀我,既然知道他们现在还不能杀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冯逸兮叹了口气,这小子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是怎么生的,细细想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镇南方又说道:“也好,有人做司机的感觉蛮不错的,老冯,你就慢慢开吧,我眯一会,进了县城再叫我。” 冯逸兮扭头看了一眼,镇南方果然闭起眼睛睡了。 镇南方哪里可能睡得着,其实在他的内心里面也还是有些恐慌的,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他不想让冯逸兮担心。 镇南方害怕的不是那些人真会把自己怎么样,而是想到了小惠,他在想小惠会不会就是这些人给绑架的,他不得不联想到小惠出事的那天的情景,这手段极其相似。 镇南方收敛了心神,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是阎峰做的,阎峰现在躲自己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往枪口上撞。可如果不是阎峰,那问题又复杂了,难道还有第二伙人?这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一出手就是针对小惠和自己。 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没想到一开始的一个小案子,竟然会扯出这许多乱七八糟的。 冯逸兮听到镇南方的叹息声,他说道:“怎么?睡不着?”镇南方说道:“老冯,问你件事。”冯逸兮说道:“问吧。”镇南方说道:“你的那个丽莎为什么不在自己家的公司锻炼,非要去杨洁家的公司,她有告诉过你原因吗?” 冯逸兮说道:“没有,她只说是她父亲的意思。怎么了?你不会怀疑丽莎也有问题吧?”镇南方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好奇,看你紧张得。”冯逸兮笑了笑:“那当然,我都快三十了,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的。”镇南方坐直了身体,很认真地问道:“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呢?你是抓还是不抓?” 冯逸兮望向镇南方,镇南方说道:“只是个假设。”冯逸兮说道:“抓吧?不过这也不好说,没到那一步,谁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感情用事。”镇南方不再说话了,他望向窗外。其实这个问题他最想问的是他自己,姜颜和杨洁,如果他们真正的有问题,自己能下得去手吗? 沐七儿比镇南方先到县城,毕竟她这边离得近。 舒逸给她倒了杯水:“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你和清寒都守在医院,让他们在病房里再加张床。一定要保证姜颜的安全,如果哪天她想见我,你们就立即给我打电话。” 沐七儿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医院了。”舒逸说道:“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记住我给你们说过的话,只有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完成任务。”沐七儿微笑着说道:“紧张我了?”舒逸也笑了笑。 第九十七章出事 舒逸没想到冯逸兮也跟着来了,他笑道:“冯教头来了好啊,我正愁人手不够呢。”镇南方说道:“你不早说,要不我打电话让唐锐他们下来。”舒逸说道:“不必了,有冯教头来就足够了。” 三人坐了下来,镇南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铁皮盒子:“你猜我临出发的时候收到一份什么礼物?”舒逸只听了一下声音便说道:“子弹。”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道:“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人?”舒逸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我肯定他们一定不会躲太久的。” 镇南方皱起眉头望着舒逸:“你为什么不怀疑阎峰呢?”舒逸说道:“你不是也没怀疑?”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怀疑他?”舒逸说道:“我让你撤回来就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你把他盯得太死,盯得他根本无法动弹,只有你撤回来了,他们才可能有动作。你想想,他已经让你盯得喘不过气来了,哪里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 镇南方笑了:“嗯,和我想的一样,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复杂了。”舒逸说道:“好了,言归正传吧,叫你回来,一是让阎峰那边松懈一下,二来是我有点事情必须要赶回黄田村,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把情况简单给你说一下。” 舒逸把姜颜跳楼自杀后发生的一切都向镇南方说了一遍,镇南方和冯逸兮都听得很认真,舒逸说完后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让沐姐姐和叶大哥把姜颜保护得这么好,这不是逼着他们对姜局和罗阿姨下手吗?” 舒逸用欣赏的眼光望着镇南方,镇南方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加强对姜颜的保护,甚至还调用了警察暗中保护姜局和罗阿姨,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逼对方动手?从而攻破姜颜的心理防线,让她把原本想要告诉你的事情说出来。”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盯着舒逸:“你说赶回黄田自然也是假的!” 舒逸笑了:“你为什么这么说?”镇南方说道:“你不可能不管不顾姜局和罗阿姨的安危,你也知道就凭那些警察,是根本靠不住的,所以你想自己亲自出马,如果说我没猜错,你是想要保护罗阿姨吧?因为姜局的身份,相比之下他会安全得多,上班在警察局,下班在医院,在这两个地方他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舒逸惊讶地说道:“小子,才几天没见,长进了?”镇南方嘿嘿一笑:“还不是跟你学的。”舒逸说道:“说得不错,那你说说,你主要要做些什么?”镇南方笑道:“我?自然是回来当傀儡的了。让我回来坐镇,他们才会真正地相信你已经离开了县城,回了黄田村。” 冯逸兮在一旁说道:“听你们两个人说话,我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舒逸笑道:“你是教头,厉害在拳脚上了。”冯逸兮也笑了:“这句我给整明白了,舒处这是在骂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舒逸忙笑道:“哪里哪里!开个玩笑。” 接下来舒逸才真正进入了正题:“南方,刚才你说的那些大多数你都猜对了,只不过有一句话你没说对,你说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其实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不简单。你想想,从乌嘎之死开始,一共死了多少人?而又是什么引我们关注到恒艺去的?这一切之间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舒逸心想,如果再把基地的事情告诉镇南方,那他会觉得更加复杂。 舒逸说道:“南方,你有没有想过,送子弹给你的会不会就是恒艺的保安部特殊顾问?”镇南方不解地问道:“我说老舒,你怎么又绕回来了?你不是也说不是阎峰做的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吗?这些个所谓的特殊顾问根本就不受阎峰的节制,而是另有其人。” 镇南方楞住了,舒逸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说道:“嗯,很有可能,可是老舒,我敢保证我知道这个特殊顾问的事情,他们肯定不知道。那个小四应该也不会说的。”舒逸说道:“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倒糊涂起来了?我有说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才要这样对付你吗?要对付你的是那个掌控他们的人。” 说到这里,舒逸也皱起了眉头,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镇南方?镇南方见舒逸那模样,知道他一定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舒逸突然问道:“你来之前有没有接到杨洁的电话?”镇南方说道:“没有啊,怎么了?”舒逸说道:“杨洁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山都了,就是先回省城,然后搭今天的航班回穗州,按理说她应该给你打个招呼吧?”镇南方说道:“她没给我打电话,或许她走得急,没顾得上吧。”说完他掏出手机,拨打杨洁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舒逸望向冯逸兮:“你给她助理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冯逸兮和丽莎的事情刚才镇南方已经告诉了舒逸,还引来舒逸的取笑。 冯逸兮给丽莎打通了电话,可丽莎却告诉他根本就没等到杨洁,无奈她只好先把机票退了。 舒逸听了隐隐感觉不妙,他说道:“南方,给唐锐他们去电话,多派些人出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到。”镇南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说道:“老舒,你这是怎么了?”舒逸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我忽略了她昨晚和我聊天的真正含义。我一直以为他们用来威胁姜颜的是她的父母,现在看来,应该是杨洁的安全。” 舒逸站了起来:“走,去医院!”三人匆匆忙忙驾车离开了招待所,向县医院赶去。 除了叶清寒和沐七儿,姜绪云和罗媛也在,罗媛正在和女儿说着话,见舒逸来了,姜绪云忙过来打招呼。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径直走到了姜颜的病床前:“杨洁失踪了。” 舒逸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姜颜,姜颜的眼神很复杂,最后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他们,还是动手了。”舒逸扭过头对姜绪云夫妇说道:“姜局,大嫂,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向姜颜了解些情况。”罗媛并不知道姜颜的事情,她紧张地说道:“为什么要找小颜,小颜怎么了?”姜绪云忙一把抓住罗媛的胳膊:“我们先出去吧,出去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他说到这里望了一眼舒逸,他不知道能不能说。舒逸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姜绪云和罗媛离开后,舒逸在姜颜的病床前坐了下来,镇南方也在旁边病床上坐下。 镇南方先说道:“姜姐,对不起,因为一直在忙,所以没能够来看望你。”姜颜听到镇南方的话,她的眼里竟然有了一层薄薄的泪光。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事,你记着姐,姐就很开心了。”镇南方的心里也有些酸楚,他有时候确实分不清,杨洁和姜颜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姜颜的手。 终于,姜颜的泪水滚了下来。舒逸从柜子上取过纸巾递了过去,姜颜的身体还不能活动,镇南方接过去轻轻地擦拭着:“姐,有什么你就告诉老舒吧,相信老舒,什么事情到他那里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姜颜到底是身体还很虚弱,虽然她已经能够说话,但说起来却感觉很疲倦,而且声音也很小。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如蚊子叫一般:“比你还厉害?”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比我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姜颜缓缓地点了点头。 舒逸这才轻轻说道:“姜颜,你现在很虚弱,最好不要多说话,这样,我来说,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眨三下眨眼,如果我说错了你说蠕动三下嘴唇,实在需要你补充的时候,你再说话,好吗?” 姜颜很感激舒逸的细心,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杨洁会真正喜欢上他了。她眨了三下眼睛。 舒逸这才说道:“我的第一个问题,你出事那天,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对你父亲表达过想见我的意思?”姜颜眨了三下眼。舒逸又说道:“可后来我们见面了,你却根本不提这事情,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如果你向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他们就会对杨洁下手?” 姜颜楞住了,她已经忘记了眨眼,这个舒逸让她震惊,他所表述的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舒逸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对吗?”姜颜这才又眨眼表示正确,舒逸说道:“绑架杨洁的应该是池家的人,对吧?”姜颜只得又眨眼,舒逸说道:“而你和池家也是一伙的!”姜颜动了动嘴唇,舒逸点了点头:“那你和池家的人接近为的也是杨洁?”姜颜眨眼。 舒逸说道:“你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事?你喜欢她?”姜颜这次没有眨眼也没动嘴,她轻声说道:“她救过我一命,我要还,不能欠她。”舒逸楞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他问道:“你父母知道她救过你的事吗?”姜颜继续眨了眨眼。 第九十八章苦衷 舒逸没想到自己的几个推测都在姜颜这里得到证实了。 他有些责怪自己的反应迟钝,这些事情原本在昨天杨洁和自己聊到她的家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她费那么多的话语来描述池家,说明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些什么,池家的人想要控制恒艺,那么她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而现在看来,那个特殊顾问的事情又应该怎么解释呢?如果说是特殊顾问恐吓镇南方,绑架杨洁,那么他们应该是池家的人,可为什么却又是由恒艺在支付这笔不菲的薪酬开支呢?舒逸又问道:“恒艺集团保安特殊顾问你听说过吧?”姜颜动了动唇,表示她并没有听说过。 舒逸又说道:“是谁约你上的天台?又是谁把你推下来的?”姜颜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舒逸和镇南方都是一惊,舒逸摁下了床头的呼叫灯,一边对叶清寒说道:“快去叫大夫!” 里面的动静把门口的姜绪云夫妇给吓坏了,特别是罗媛,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看到姜颜这个样子,她一把拉住了舒逸:“你说,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绪云忙拉开了她。 医生护士一下子进来了七八个人,他们把应急用的器械都搬来了。医生说道:“病人家属请先出去,在门口等着。”说完便把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清了出去。大家都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等着。 罗媛的情绪倒是已经稳定了,不过她望向舒逸的眼神却不再友善。 舒逸才点上一支烟,一个小护士便走上前来:“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舒逸只得把烟又放了回去。镇南方轻声地问道:“老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心脏病发了。”姜绪云耳朵尖,他说道:“小颜没有心脏病的。” 舒逸点了点头:“一会医生出来就知道了。” 姜绪云的福气黯然:“她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这问题舒逸还真不好回答,舒逸说道:“希望她不会有什么事情。”舒逸也很郁闷,他刚好问到最关键的问题姜颜便出了事,早知道应该把这问题放到最前面问了。也不知道一会与姜颜之间的谈话还能不能继续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病房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罗媛忙上前问道:“医生,我女儿没事啊?”医生说道:“命是保住了,急性心肌梗塞,她有心脏病你们怎么早不告诉我们?”姜绪云说道:“我女儿没有心脏病啊?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三个月前她们单位体检也是在这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医生说道:“是吗?可我敢确定刚才你女儿一定是心脏病发作。不会错的。”姜绪云还想说什么,舒逸拉住了,舒逸对医生说道:“我现在能和她谈谈吗?”罗媛听了舒逸的话生气地说道:“你还要谈,我女儿的命都差点被你谈没了。” 舒逸根本就不理她,只是望着医生,医生说道:“她现在昏迷着,我想你得等上一段时间了。”舒逸这才让开道路,医护人员便离开了。舒逸抬腿装备进病房,罗媛一把拉住了他:“你不许进去,从现在起,你和你的人不许再靠近我的女儿半步。” 姜绪云没想到罗媛会来这么一出,他大声说道:“你做什么?别乱来!”罗媛望着姜绪云:“姓姜的,自己的女儿都这样了,你还护着这些人,不就是京里来的吗?不就是你那破乌纱帽嘛,和女儿比,那玩意算啥?” 舒逸皱起了眉头,虽然罗媛爱女心切,但再这样口无遮拦到底不像个样子。他向叶清寒的沐七儿使了个眼色,两个分别架住了罗媛的双臂,架进了病房。 进了病房,镇南方就把门给关上了,姜绪云一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他知道罗媛这样做后果的严重性。 舒逸走到了罗媛的面前:“大嫂,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国安部,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大案,姜颜是重要的人证,也因为如此那些坏人也很想杀她灭口,所以我们才派了人对她进行保护,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不会害她的,至于她怎么会心脏病发,我想我们会搞清楚的。” 舒逸的话让罗媛很是震惊,她知道舒逸他们是从京城来的,也知道舒逸他们是部里来的,开始她以为是警察部下来视察工作的,现在听说是国安部,她楞住了,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和国安的案件扯上关系了?扯这国安的案子都不会是小案件,莫非?罗媛越想越是害怕,她望了望姜绪云,姜绪云走过来,也不会她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听舒处的。” 舒逸说道:“姜局,这样吧,我看嫂子的精神不太好,你就陪她好好地休息吧,这有我们,你就放心吧,姜颜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姜绪云说道:“那也好,舒处,如果小女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及时给我们来电话。”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 虽然罗媛很是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姜绪云离开了。姜绪云夫妻走后,舒逸对冯逸兮说道:“你马上赶回到省城去,一方面和丽莎联系,看看公司这边对于杨洁的失踪是怎么看的。另一方面让唐锐他们加快速度,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出来,时间拖得越少,她越危险。” 冯逸兮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去。”舒逸说道:“嗯,那辛苦你了!”冯逸兮笑道:“舒处,别和我客气!好了,我去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和你们联系的。” 病房里只剩下舒逸、镇南方、叶清寒和沐七儿了。 镇南方的情绪很低落,他楞楞地望着病床上的姜颜,一言不发。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还是没有动。 舒逸说道:“是不是心里很难过?”镇南方的鼻尖酸酸的,眼睛里也隐隐有泪光。 半天镇南方才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舒逸说道:“别难过了,他们嚣张不了多久。”镇南方望向舒逸:“老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们?” 镇南方的话使得叶清寒和沐七儿都不由地向舒逸望了过去。 舒逸也是一楞:“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我记得当我第一次打电话告诉你恒艺保安特别顾问的事情时,你不但不感到惊讶,相反还有些惊喜,对,我明显地感到当时你的感觉是惊喜,那说明什么?你早就知道,至少是猜到它的存在。还有,你为什么一直窝在黄田村,难道就只是想看看是谁在那装神弄鬼吗?” “那么多条人命案你都暂时放到了一边,把大多时间都窝在村子里,老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在查一个更大的案子,而这些所有发生的案子也都是和那个案子相关,我说的对吧?” 叶清寒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个军事禁区。看来镇南方分析得不错,舒逸到现在还一直驻守在黄田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反倒是对此不知情的镇南方给猜到了。叶清寒不禁有些汗颜。不过他是老国安了,有些话他是不会乱说的,他也和沐七儿一样,一双眼睛望着舒逸。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个镇南方到了这个时候,脑袋瓜子还这么转。舒逸右手的食指梳了梳右眼的眉头,镇南方知道自己猜对了,舒逸的这个动作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应对,镇南方说道:“老舒,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们,不要编。”舒逸心里苦涩,看来镇南方是把自己的这一点本领差不多都要学会了。 舒逸咳了两声,然后正色道:“对,你说得没错,在这些案件的背后,还有一件惊天的大案,不过因为保密的原因,这个案子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镇南方说道:“明白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希望你真的明白了才好,我不告诉你们也是有苦衷的。”镇南方冷冷一笑:“既然不信任我们,那我也无话好说。如果早一点让我们知道更多的信息,或许很多悲剧都不会发生。” 叶清寒忙拉住镇南方:“你是怎么和舒处说话的?”镇南方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我们能够早一点预见事情的危险性,小惠也不会出事了,杨洁也不会失踪了,姜颜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受罪了。” 舒逸说道:“镇南方,这个案子一直都是由你在负责,小惠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而杨洁和姜颜也是你和她们走得最近,按理说有什么问题你应该最清楚,也最了解,可你呢?我不只一次地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让情感遮住了你的视线,你在省城那么长的时间,你查了阎峰,抓了前台那个小女孩,可你从头到尾想过要查杨洁吗?” “在那种情形下,杨洁不管到底有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应该经过排查来确定,可你却有意无意在回避,回避和她的过多接触,因为你怕,你怕你一旦查出她真的有问题,你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我想你和我一样应该是第一次知道杨洁曾经救过姜颜的命吧?这种事情是不是你这个干弟弟早就应该知道的?” 第九十九章绯闻 舒逸的话说得不错,镇南方在省城离杨洁这样近,可他却很少主动去接近杨洁,舒逸之前就交待过他,多和杨洁、姜颜接触,可是他却没有,他并不是不想和杨洁他们交往,其实跟杨洁和姜颜在一起的时候,他很有那种亲人的感觉。 也正是这份亲人的感觉让他更害怕,他害怕失去这样的感觉,害怕这种幸福与温馨被自己亲手给毁灭掉。他沉默了,面对舒逸的斥责他说不出一句话,或许舒逸说得并没有错,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自己造成的。 沐七儿不满地看了一眼舒逸,然后拉住了镇南方的手:“别自责了,这不能全怪你,走,沐姐姐陪你出去走走吧。”舒逸还想说什么,沐七儿瞪了他一眼,他只得闭上了嘴。 沐七儿领着镇南方走出了病房,叶清寒走上前来:“舒处,你对小镇是不是太严厉了?”舒逸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严厉吗?不可否认,这小子是块好钢,可是还需要磨砺啊,如果他过不了情感这一关,他就会把自己给毁了。” 舒逸说道:“再说了,我并没有说错他,他如果不是因为那小情感作祟,早一点搞清楚姜颜和杨洁之间的关系,早一些了解到杨洁的家庭背景,包括杨家与池家的那么事,那样也就不用等到杨洁亲自找上我谈这些事情,在时间上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及时做出安排与布署。而我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那么被动了。” 叶清寒点了点头,他不想舒逸再生镇南方的气,便岔开了话题:“舒处,姜局一再强调姜颜没有心脏病,那么她这急性心肌梗塞又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如果她之前没有心脏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某种药物引起的,类似心肌梗塞的药物反应。” 叶清寒问道:“可为什么医生竟然没有查出来呢?”舒逸说道:“现在很多药物都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而且你根本查不出原因。”叶清寒说道:“可她在医院的用药我全部都是亲自检查过的啊!”舒逸摇了摇头:“你去找院长,让医院仔细地为她再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心肌梗塞的真正诱因。” 舒逸知道能够查出来的希望不大,而且这里又是县城,医疗条件也不好,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舒逸的电话响了。 是小盛打来的,听他的声音很激动:“舒处!你快上网看新闻。”舒逸说道:“什么新闻?慢慢说,什么事把你激动成这样?”小盛说道:“你先看新闻吧!随便点开一家网站你就能够看到。”说完他竟然挂了电话。 舒逸忙用手机连接了网络,打开浏览器,登陆了一家主流媒体网站,“恒艺集团董事长传绯闻,二十年前女友疑似第三者!”、“恒艺集团董事长杨天明欲婚变,其妻池虹将执掌恒艺”…… 舒逸退出了浏览器,立即给小盛打了过去:“喂,小盛,我舒逸!”小盛说道:“新闻你看了吧?就半小时前,几个主流网站同时发出了关于杨天明绯闻的新闻,我估计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的。”舒逸说道:“这个先别管,你现在马上做两件事情,一是查一下新闻中提到的,杨天明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友是谁,争取把她找到。” 舒逸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情查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池家的人爆的料。”小盛说道:“嗯,好的。对了,和尚那边也没有查到你说的那个保安特别顾问的事情。”舒逸说道:“再查,告诉他,他就负责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 舒逸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怎么会这样?杨天明不是一向名声都很好吗?一下子怎么就闹出绯闻来了?”舒逸皱着眉头:“杨洁上午才失踪,接着新闻就出来了,看来这一步棋人家是早就想好了的。” 叶清寒说道:“一定是池家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恒艺集团,这一手狠毒啊,先绑架了杨洁,逼杨天明就范,接着向新闻报料,让人们都以为恒艺是因为杨天明的婚变而易主。”舒逸没有说话,他在想一个问题,保安特别顾问到底是属于恒艺还是属于池家?杨洁是不是真是被他们抓走的? 冯逸兮应该已经回到省城了,希望他那边能够找到线索。 沐七儿和镇南方回到病房,镇南方走到了舒逸面前:“老舒,对不起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她们!”他指了一下姜颜,当然,他话语里自然也包括了杨洁。镇南方轻轻说道:“我自知道,我错了。” 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别扯那么淡了,你们看看今天的热点新闻!”镇南方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网页,他轻轻说道:“这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局啊!”舒逸望着他:“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池家是想逼杨天明就范,可是单单凭他的那个绯闻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便绑架了杨洁,让杨天明投鼠忌器,只能把恒艺拱手相让。”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你查到的那个保安特别顾问究竟是恒艺的还是池家的,如果是恒艺的,那么绑架杨洁的就肯定不是他们,如果是池家的,为什么这笔费用会由恒艺来负担。” 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让粤州省国安局介入一下,想办法查一下恒艺的账目,看看他们的账上能不能看到这笔费用的走向。”叶清寒说道:“会不会惊动他们?”舒逸说道:“税务局查账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吧?对了,让黔州这边也查一查吧,或许他们建的是二级账也说不准。”叶清寒笑了。 镇南方说道:“老舒,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保安特别顾问假设是恒艺的一个组织,当然,建立这样一个组织的目的我们还不知道,而杨洁也是他们绑走的,只不过绑架杨洁则是杨天明的一个策略,或者是对杨洁的保护,再或者是将杨洁作为整盘棋的一枚棋子。” 舒逸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说下去。” 镇南方说道:“而所谓的杨天明的绯闻事件,也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他是想和池家来一次对决,或者是彻底地摆脱,或者是有条件地妥协,让步!”舒逸点了点头:“嗯,有些道理,不过你说绑架杨洁是杨天明对她的一种保护措施我能够理解,可如果说是把杨洁当成一枚棋子,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看出了这是怎样的一盘棋?” 镇南方说道:“嫁祸,如果这一切真如我说的那样,全是杨天明一手操控的,那么绑架杨洁的目的就是栽赃嫁祸,贼喊捉贼。先是自曝绯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是他自己向媒体曝的料,所以大家的矛头都会指向池家,虽然他的形象多少有些损害,但无形中他又成了让人同情的弱者,再接下来杨洁的失踪,更会让池家有嘴也说不清,警方或许就会介入调查,把水给搅浑。” “再往后杨天明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向池家动手,让池家的影子永远从恒艺消失,包括他的那个名存实亡的太太池虹。而杨洁则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事态平息下来之后,大家都会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情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理由,让她重新站出来,那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池家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舒逸忍不住为他鼓掌:“精彩!你小子,如果不是被情感遮住双眼,你的小脑袋瓜子就蛮好用的嘛,说实话,你这翻推理就是我也不曾想到过,我先入为主,一开始就假定杨洁肯定是被池家给绑架的了,所以局限在这样的思维之中。” 镇南方说道:“不过我这只是一种推测,池家绑架杨洁的可能也是有的,就像你们刚才分析的一样。”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样也可能,那样也可能,怎么就没个准啊?” 舒逸笑道:“这是假设,假设的时候自然要多列出一些可能性,有时候甚至要把你觉得不可能的也要列出来,之后才是求证,把不正确的假设都枪毙掉,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叶清寒打了两个电话,把舒逸让他安排的事情给安排好了。 医院的院长这时才带着几个专家过来给姜颜会诊,他知道舒逸的身份比姜绪云高,虽然他并不清楚舒逸具体是做什么的,还是客气地堆着笑说道:“舒处,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医院的专家少,所以又在其他两家医院请来了几个,我们现在开始检查吗?” 舒逸点了点头道:“嗯,开始吧!” 舒逸他们并没有回避,就在一旁看着这些专家们忙碌着,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他们才忙完,院长对着舒逸说道:“我们一致意见,就是她以前这有心脏病,只是一直没有发作过,不过我们也不能够肯定,舒处,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条件不够。”舒逸微笑着说道:“没关系,谢谢你们了!” 第一百章惊变 舒逸又问道:“如果说她本来就有心脏病,那么你们现在给她用的药里会不会有诱发心肌梗塞的成分?”院长看了一眼姜颜的病历,他皱起了眉头:“应该是洋地黄。”舒逸接过病历看了一眼:“为什么要用洋地黄类药物?”院长说道:“她当时入院的时候尽力有些衰竭,用一些洋地黄并没有错。” 舒逸等医生们走了以后,他皱起了眉头。镇南方轻轻说道:“老舒,看来如果不是这群专家有问题,就是三个月前的那次体检结果有问题。”舒逸望着镇南方:“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动了体验结果?”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不过三个月前就为今天埋下了伏笔,老舒,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吧?” 舒逸点了点头:“所以我更倾向于我自己的推断,应该是药物导致她出现的类似心肌梗塞的症状。”镇南方说道:“查查,这药是怎么放进来的。”舒逸说道:“查?你怎么查?有证据吗?”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舒逸说得对,你连人家用了什么药都不知道。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想回省城去!”舒逸望了一眼镇南方,他知道镇南方想做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们不能够再这样被动挨打了,得主动出击。”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去吧,注意安全,一回到省城你必须先找到老冯,知道吗?找到老冯以后你再动手。” 叶清寒不解地问道:“动手?动什么手?”舒逸说道:“南方一定是想先拿下恒艺黔州分公司的那个保安部经理,我原本觉得这件事先别急,等和尚查查总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再说,不过现在看来动一动他也无妨,现在杨天明和池家已经开战了,这边他们估计暂时还顾及不上,只是那个阎峰让我有些不放心。南方,记住,没找到老冯,你自己可别乱来!” 镇南方笑道:“我明白了!”舒逸说道:“赶紧去吧!” 镇南方走后,舒逸对叶清寒和沐七儿说道:“你们的任务还是保证她的安全,这间病房里不能离人,就算是你们要做什么,也得保证有一个人留在病房。”叶清寒和沐七儿一起点了点头。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曾国庆,让曾国庆开车到医院来接他。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这是要回黄田吗?”舒逸摇了摇头:“我去省城。”叶清寒一楞:“为什么你不和南方一块走?”舒逸说道:“我和他一块走,他知道我在省城,做事情就会肆无忌惮,考虑事情就难免欠周全,而我是去省宗教事务局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叶清寒想起了那三个失踪的科考人员的案子,不过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舒逸会在这个时候去关注这件事情。他问道:“舒处,目前我们手上的事情这么多,你怎么突然会想到去查那个案子?”舒逸说道:“我也说不上,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只要找到那三个失踪的人,应该就能够找到杨洁!” 沐七儿和叶清寒都被舒逸的话搞懵了,沐七儿说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舒逸说道:“我只能说这两个案子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源于洞葬。”叶清寒说道:“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能肯定绑架那三个科考人员的就是绑架杨洁的人呢?”舒逸说道:“所以我说这只是一种感觉。” 沐七儿苦笑道:“万一你的感觉错误了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很相信我的感觉。”沐七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她也是一个相信感觉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一路追随着舒逸,不过到现在看来,舒逸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叶清寒说道:“可要查这几个失踪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舒逸说道:“嗯,我只是先去了解一下。”沐七儿轻轻地说道:“那你小心一点。” 曾国庆来得很快,他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病房:“舒处!”舒逸望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笑道:“跑这么急做什么?”曾国庆说道:“舒处你召唤,我自然得跑快一点了。”舒逸说道:“坐下喝口水吧,然后把你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给姜局说一声,一会陪我到省城去。” 曾国庆接过舒逸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那边安排好了,没事,姜局早说过了,我这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就是配合你,不用专门向他请示了。” 舒逸笑了:“还是你们姜局想得周到,好吧,那我们走!” 上了车,舒逸给谢意打了个电话,让他随时注意着省局技侦处那边的发现,他留了一个电话给谢意,告诉他关键时候急需用人的时候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谢意没有问,这点纪律性他还是有的。 舒逸打完电话,曾国庆已经把车开上了高速。 他见舒逸挂了电话,然后轻轻问道:“舒处,你看新闻了吗?”舒逸说道:“你是说杨洁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吧?”曾国庆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看了,而且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新闻。”曾国庆一楞:“什么新闻?”舒逸淡淡地说道:“杨洁失踪了。” 曾国庆说道:“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说她已经回去了吗?”舒逸说道:“可她一直没有到省城,也没有和她的助理联系过,就这样和所有的人失去了联系。”曾国庆说道:“和她家里联系过了吗?”舒逸说道:“她的助理丽莎说她并没有和家里联系过。” 舒逸递给曾国庆一支烟:“应该是被绑架了。”曾国庆吓得烟都没接稳:“什么?被绑架了?这绑匪的眼也太贼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这肯定不是普通的绑票。”曾国庆道:“为什么?绑架杨洁可算是真的绑对人了,他们就是要个几百万,我想杨天明眉头都不会眨的。” 舒逸笑了笑:“我敢说不会有绑匪去和杨天明谈条件的。”曾国庆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舒逸说道:“因为新闻出现的时间就在杨洁被绑架之后。” 曾国庆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他扭过头还想问什么,发现舒逸竟闭上了眼睛。 镇南方到了省城,拨打冯逸兮的电话,关机的。他便给唐锐打了过去,唐锐很快就赶到了镇南方入住的酒店。 “南方,你不是回山都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唐锐不解地问道。镇南方说道:“杨洁有消息了吗?”唐锐说道:“没有,我们派出了很多的人,还请警方配合,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镇南方说道:“老冯和你联系过吗?怎么他的电话打不通啊?”唐锐说道:“不会吧?半小时前我还和他通过电话,他说他去见丽莎!” 镇南方掏出电话,看了一下,竟然没有丽莎的电话,那个不待见自己的女人,他根本就没想过会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他看了看唐锐:“你那有丽莎的电话号码吗?”唐锐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镇南方想了想,翻出了阎峰的电话号码:“阎总,你好,我小镇。” 阎峰笑道:“南方啊,听说你回山都了,姜小姐的情况怎么样?”镇南方说道:“还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阎峰叹了口气:“唉,她就是太看重和林洋溢感情,所以才想不开。”镇南方“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阎总,我想要丽莎的电话号码,你能给我吗?” 阎峰说道:“好的,你等等。”阎峰像在翻着什么,接着他告诉了镇南方一个号码:“南方啊,你是想问她杨洁的事情吧?”镇南方说道:“嗯,我想问一下她找到杨姐了吗。”阎峰说道:“没有,杨总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镇南方又问道:“现在丽莎在公司吗?”阎峰说道:“没有,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老冯打给他的吧。” 镇南方又寒喧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接着他拨打了丽莎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镇南方楞住了,丽莎和老冯的电话都关机了!他们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唐锐见镇南方的脸色很难看,他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阎峰说丽莎接了老冯的电话便出去了,可现在她和老冯的手机都关机了,希望他们别出什么事。” 唐锐笑道:“放心吧,教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那身手,等闲七八个人都困不住他。”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突然迅速地掏出了枪,抵住了唐锐的头。唐锐吓坏了:“南方,你干嘛,别开这样的玩笑,小心走火。”镇南方这才放下了枪,然后说道:“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你身手再好,敢动吗?” 唐锐这才明白镇南方只是打了个比方,他楞了一下,冯逸兮身手再好,真要被枪抵住,估计也没戏。他说道:“现在我们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恒艺黔州分公司的保安部经理何守云,你们把他弄来,别惊动其他人。”唐锐说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去办。” 镇南方说道:“对了,吴良他们还在盯阎峰吗?”唐锐说道:“黄永忠还在盯着,吴良在跟着找杨洁,怎么了?”镇南方说道:“让他先过来给我打打下手吧。”唐锐说道:“好的,我让他马上过来。” 唐锐走后,镇南方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冯逸兮他们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出事了?他原本想打个电话给舒逸的,不过他还是想先等等,把情况搞清楚再说。可镇南方却不知道,由于他没有及时和舒逸沟通,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第一百零一章约见 舒逸并不知道镇南方这边的事情,此时他和曾国庆还在高速公路出口处,如果他知道冯逸兮和丽莎已经失去了联系,他一定不会允许镇南方此时再去碰那个保安部经理了。 也不怪舒逸没打电话问镇南方这边的情况,大家前后脚来省城,他自然不会想到冯逸兮竟然会失去联系,更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情况镇南方会不先和自己沟通。特别是他反复交待镇南方,没和冯逸兮会合前千万不要急着行动,镇南方却忘记了。 整个白天,镇南方都没有离开酒店,他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隔几分钟他就拨打一次冯逸兮和丽莎的电话,可还是关机。 吴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他发现镇南方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钟,还是没有冯逸兮的消息,镇南方拨通了舒逸的手机。 “南方,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舒逸问道。镇南方的声音有些沮丧:“老舒,冯哥他失踪了!”舒逸原本正和曾国庆在宾馆里喝茶聊天,听到镇南方的话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腾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镇南方说道:“我到省城就没有联系上他。”舒逸沉声问道:“那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给我?” 镇南方说道:“我原本想,是不是他的电话没电了,可能晚一点他会开机,谁知道,我打了一下午,都是关机状态。”舒逸说道:“你和唐锐他们联系上了吧?”镇南方说道:“嗯,我一来就和他取得了联系。”舒逸说道:“既然找不到老冯,你的行动就压后吧,先把老冯找出来再说。” 镇南方惊叫道:“啊!”舒逸听到他的一声“啊!”心都凉了:“你别告诉我已经让唐锐他们动手了。”镇南方看了看表,五点四十五分:“现在应该已经动手了。”舒逸气得大骂一声:“猪!马上打电话,让他们停止行动。”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老曾,快走!” 曾国庆见舒逸像是真的动怒了,脸色很难看。 上了车,曾国庆问道:“去哪?”舒逸说道:“恒艺公司,快一点!”可他们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路的拥堵缓行,舒逸看了看表,六点了。就在这时,镇南方又来了电话:“老舒,唐锐他们行动失败了,派出去的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舒逸这下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说道:“让唐锐他们取消行动,全部撤回来,包括监控阎峰的人。”镇南方“哦”了一声,然后舒逸又问道:“你在哪个酒店?”镇南方说道:“金筑酒店1201号房。” 舒逸二话没说便挂了电话。 曾国庆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南方他们想抓恒艺公司的保安部经理,可省国安局派出去的同志失手了,好像一个都没有回来。” 曾国庆说道:“他们也太大胆了吧?你们的人他们也敢动?”舒逸苦笑道:“我们这次对于他也只是秘密抓捕,毕竟我们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曾国庆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过去应该错过了。”舒逸说道:“我们还过去做什么,直接去金筑酒店吧,我们先去见见南方。” 镇南方早就猜到舒逸一定是在林城的,不然他在挂掉电话的时候也不会问自己住在哪个酒店了。 舒逸他们很快就赶到了镇南方他们的酒店,舒逸一见到镇南方说厉声地问道:“我不是告诉你在没和老冯会合前不要擅自行动的吗?为什么不听。”镇南方说道:“我想只是逮一个保安部经理,没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 舒逸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曾国庆和镇南方从来没见过舒逸这副样子,他们知道事情无比他们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舒逸摁灭了烟头:“打电话给阎峰,我想和他谈谈。”镇南方“哦”了一声,他掏出电话给阎峰打了过去。 “阎总,你好,我是南方。”镇南方说道。听筒里是阎峰那爽朗的笑声:“南方啊,怎么,没联系上丽莎他们?”镇南方干笑道:“嗯,不过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我们舒处想见见你。”阎峰像上很惊讶的样子:“哦?舒处找我?好的,现在吗?他在哪,我马上赶过来。” 镇南方没想到阎峰的态度会这么积极,他捂住了听筒,问舒逸:“他问你在哪见,他马上过来。”舒逸说道:“让他来这吧。”镇南方便把酒店和房间号告诉了阎峰。 阎峰果然很快就到了,简单地寒喧后,舒逸便让镇南方他们到隔壁房间去了,他要和阎峰单独谈谈。 舒逸和阎峰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大家对于对方都或多或少有些耳闻。 “一直听南方叫老舒老舒的,没想到舒处竟然这么年轻。”阎峰递过来一支烟,笑着说道。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接过烟点上:“我也常常听南方提到阎总,阎总可算是个传奇人物了。”阎峰摆了摆手:“什么传奇人物啊?不过是经历多一点罢了。” 两个人一开始就天南地北地闲聊着,阎峰很是健谈,谈笑风生,镇定自若。舒逸望着面前这个五十出头,却精神抖擞的男人,他嘴角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阎峰才轻轻问道:“舒处今天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聊天的吧?”舒逸抬起右手托住了腮帮,微笑着说道:“今天请你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阎峰说道:“舒处,有什么就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逸点了点头:“阎总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了。我听说恒艺公司的保安部门有特别顾问,是吧?” 舒逸的话问得很直接,以到于阎峰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他握烟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一撮烟灰掉到了地上。舒逸还是用那淡淡的眼神望着他,脸上挂着微笑。 阎峰没想到舒逸会问到这个问题,这在恒艺内部也是绝对的机密,知道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阎峰也望着舒逸,他不知道舒逸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可惜,从舒逸的脸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发现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口井,深不可测。他笑了:“保安部特别顾问?哦,是有这事,公司各方面都是规范他管理,再有,杨董事长是军旅出身,对于公司的管理也是半军事化的,特别看重安保这一块的建设,所以公司常年聘请了几名安保专家,担任公司的特别安全顾问。” 他说到这,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喝了口茶:“怎么,舒处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舒逸笑道:“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好奇而已,你们是地道大鳄,怎么会对安保这么重视?” 阎峰楞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也算是公司给员工的一种保障吧,在恒艺,只要你是全身心的为公司服务,公司不仅会开给你丰厚的薪资报酬,还会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恒艺的很多高管,甚至各分公司的一些中层管理人员公司都会根据其贡献,为他们购买相应的意外伤害保险,觉得有必要的,还会为其配备安保人员,保护其生命和财产安全。” 舒逸笑了:“也就是说,这些特别安全顾问除了为公司的安保提供顾问服务,也可能为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担任保镖,我能这样理解吧?”阎峰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调侃地说道:“像阎总这样的人,我想是用不着这样的保护吧?”阎峰也笑道:“我自然是例外,自保的能力我应该还是有的。” 阎峰的解释很是牵强,不太符合常理。不过人家公司有钱,愿意这样做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舒逸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些所谓的高级安全顾问是隶属于恒艺集团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杨天明的嫡系。至于杨天明养这样一帮高手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阎峰喝了口茶,然后轻轻地问道:“不知道舒处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舒逸说道:“哦,这个我还真不能够告诉你,还请你见谅。” 阎峰笑了:“其实我也不该问,不过我倒是有个请求,希望舒处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到公司的安保福利的,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会引起公司的动荡。舒处也知道,今天总部那边出了点事,公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这个时候再添什么乱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舒逸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替你们保密的,不过我也有一件事相求。”阎峰笑道:“舒处请讲,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舒逸说道:“我原本是想和你的保安部经理聊聊的,所以派了两个人去请他,但我的人去了便没有回来,还想请阎总帮着找找,我希望他们能够平安的回来。” 舒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手中的茶杯,欣赏着杯子里正在舞蹈的两片茶叶。 阎峰眯缝着眼睛,望着舒逸,半晌,他才轻轻说道:“嗯,我一会马上去找找,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舒逸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那就劳阎总费心了。” 第一百零二章手段 阎峰走了,舒逸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镇南方他们叫了过来。 听完舒逸转述和阎峰的对话,曾国庆皱起了眉头:“舒处,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镇南方咳了两声:“曾哥,老舒的目的并不是想真正从他的口中套出所谓的高级安全顾问,而是向他施压,要人。” 吴良是第一次见到舒逸,他有些拘束,轻轻地问道:“要人?是不是我们派去抓保安部经理的那两个人?”镇南方点了点头。吴良不解地问道:“他们会放人吗?”舒逸微笑着:“会放的,因为现在大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再说了,那两个人留在他们手上就是烫山芋,吃不得也扔不得,不如做了人情。” 吴良忿忿地说道:“为什么不把他控制起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有证据吗?阎峰不是普通人,他是恒艺集团的高管,和那个保安部经理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一旦动了阎峰,我们不能够及时找到证据,如果恒艺集团有什么回应,那样我们就会很被动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老舒说的对,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被动了,再想要主动出击就难了。”舒逸轻轻地说道:“谁说的,那个保安部经理还得抓!” 这下连镇南方都不解地说道:“还抓?”舒逸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出马,动不了阎峰,我就动动这个保安部经理。”曾国庆糊涂了:“他们已经警觉了,说不定人都已经跑了。” 舒逸说道:“他不会跑,我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放人,他们会把这看做是我对他们的妥协。我这边妥协了,他那边就会松懈,而且他要真的跑了,不就证明他们心虚了吗?所以他不会跑,不过会把他严密地保护起来。”曾国庆担心地说道:“那舒处,我和你一块去吧?”吴良也说道:“我也去!”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镇南方过去打开门,是唐锐来了。 他一进屋便气愤地说道:“这帮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我们的人他们也敢动,南方,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说完,他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陌生人。镇南方介绍道:“唐哥,这位是我们舒处长,这位是山都县局刑警队的曾队。”唐锐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过去:“你好舒处!” 舒逸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唐锐又和曾国庆也握了握才望着舒逸说道:“舒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舒逸说道:“来了一会了。”唐锐说道:“早听南方说舒处是个牛人,一直就想见见呢。”舒逸说道:“这不见着了?是不是很失望。” 唐锐嘿嘿一笑,说真的,他还真是有些失望,在他的心目中,舒逸怎么也得是一个形象高大威武的人,没想到看上去文弱得就像个书生,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身灰色的立领中山装,如果镇南方不介绍,他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的教授。 唐锐说道:“肖大勇和秦智这回可是吃了哑巴亏了,莫名其妙就让人给弄晕了,还扔进了垃圾堆,你们没见到他们那狼狈相。”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回来了?”唐锐说道:“嗯,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我和他们没完。” 镇南方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上他是有责任的,他也暗自庆幸,还好这两个人没有真正的出事。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你们都暂时先放放吧,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准备,再这样盯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唐锐,你马上给我准备一个安全屋,准备好后把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唐锐说道:“好的,需要人手吗?”舒逸摇了摇头:“不需要,到时候你和老曾先过去等我。”镇南方知道舒逸这是准备行动了,他问道:“那我呢?” 舒逸望了他一眼:“你和吴良就在酒店里等着,哪也别去,我估计晚上阎峰会来,到时候你就招呼一下他,客气一点,如果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去了,去了哪了你不清楚。”唐锐并不知道舒逸要做什么,有些不解:“舒处,要安全屋做什么?” 舒逸淡淡地说道:“请那个保安部经理去做客。”唐锐笑了:“我能给安全屋安排两个人吗?”舒逸也笑了:“好吧,让他们来吧,不过我可说好了,别做得太过。”舒逸哪能不明白唐锐的心思,他是想让肖大勇和秦智出口气。 唐锐说道:“嗯,他们知道轻重。” 舒逸站了起来:“那个保安部经理还有人盯着吗?”唐锐点了点头:“是的,我怕他跑了,便没撤人,不过盯阎峰的人我撤了。”舒逸说道:“让他们报告位置。”唐锐掏出电话,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然后告诉舒逸:“他现在在城南温泉别墅,那里也是恒艺的楼盘。不过他身边的人好像不少,应该是保护起来了。” 曾国庆说道:“舒处,你一个人去太冒险,要不让警方出面吧,请他协助调查。”舒逸笑道:“你以为人家就想不到吗?随便找个律师,我担保你什么都问不出来,到时间还得乖乖的把人家送回去。” 曾国庆尴尬地笑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小县城里,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大企业财团。 舒逸说道:“我去请他吧,唐锐,安全屋的事情你就让那两个家伙去办,你陪我去一趟城南温泉别墅。”唐锐没想到舒逸会带上自己,有些兴奋:“好嘞,我马上安排一下。”说完便掏出手机给肖大勇他们打了过去,把安全屋的事情交待了,他还特意嘱咐,让肖大勇他们落实好后,先来把曾国庆接过去。 唐锐开着车,和舒逸向城南去了。 一路上舒逸只是望着窗外,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气氛让唐锐觉得有些压抑。 舒逸回过头来,掏出烟,给唐锐递去一支,唐锐接过烟笑道:“舒处,真没想到能够和你一起做事,其实我挺羡慕南方的,你不知道,南方经常提到你,说你是个神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舒逸被他逗笑了:“你现在看到我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事别听那小子瞎吹,我没他说的那么邪乎。”唐锐有些担心地说道:“舒逸,你说一个人去抓那个保安部经理,能行吗?”舒逸淡淡地说道:“试试吧。”唐锐说道:“要不我再调些人手过来吧。”舒逸笑了:“怎么?你真以为我们是名正言顺地拿人啊?” 唐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吗?”舒逸说道:“没事的,一会你们就在车上等着,车子别熄火。”唐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内心也想看看舒逸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肖大勇和秦智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这两个人在局里也算是顶尖的了,普通人是近不了他们的身的,这次居然吃瘪,确实让他很想不通。要知道,国安的外勤人员是经过特别的严格训练的,身手敏捷不说,反应也很快,竟然被人轻易打晕,却连对手是谁都没看到,那对方的强大可见一斑。 而此刻舒逸居然要一个人去,还在对方有了警惕的情况下,他有点不相信舒逸真有这样的能耐,他甚至觉得像舒逸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能不能打得过自己都是一回事。他觉得舒逸更像是在说大话,因此也没有太把舒逸当一回事,他感觉有些失望,镇南方确实是把舒逸神化了。 他们到城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车子到了城南温泉别墅的门口,门卫拦住了他们,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安走上前来:“请问你们找谁?”唐锐正准备开口说话,舒逸已经跳下了车,只见他走到保安面前,面带微笑狠狠地一掌切在了保安的颈上,保安顿时倒了下去。舒逸把保安拖到了门卫室里,让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头伏在手上,像是在打瞌睡一般。 然后舒逸跳上了车,示意唐锐前进,前后就半分钟不到的时候。 唐锐还没有从刚才这一幕反应过来,舒逸又说道:“开车啊,发什么呆?”唐锐这才“哦”了一声,车子开了进去。 “舒处,他不会死了吧?”唐锐担心地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没那么暴力,他最多睡上两个小时就能醒过来。”唐锐苦笑,这还不算暴力?车子开到了半山腰,路边的草丛里闪过一点亮光。唐锐把车子停了下来,从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 “唐组,人就在别墅里面,不过他身边估计有五六个保镖。”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舒逸,然后对唐锐说道。唐锐看了看舒逸,舒逸说道:“你们都上车吧,唐锐,车子掉个头,别熄火,等我上车以后就直接去安全屋。” 然后舒逸慢吞吞地向着五十米开外的那幢别墅走去。 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那个人上了车,问道:“唐组,这人是谁啊?说话那么牛?”唐锐白了他一眼:“你要做到他的位置上,你会比他还牛!” 第一百零三章抢人 夜晚的半山,还有一丝凉意,舒逸系上了封领扣,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 别墅里灯火通明,偶尔还传喧闹的声音,没有人会知道,一个不速之客已经在悄然靠近了。 “何经理,下午那两个不长眼的货是哪蹦出来的啊?”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好像就是上次到公司来的那小子的人吧,那小子好像是个警察!”何守云说道。年轻人吓了一跳:“警察?那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何守云笑了:“我说韩兵,你小子就那么怕警察啊?老大说了,只要不打死打伤,不让他们抓住把柄就不会有事。警察,警察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给修理得狼狈不堪?” 接着一阵大笑。 舒逸听到这哄笑声,抬起手,轻轻地摁了摁门铃。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牛高马大的络腮胡子探出门来,警惕地看了看,当看到只有舒逸一个人时,他才冷冷地问道:“你找谁?”舒逸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右手手指轻轻撤理了一下眉头,突然那手一把勾住了大汉的脖子,左手的拳头迅速地打在了他的胸部和腹部,短短的时间内,舒逸打出了三拳,那汉子只一声闷哼,便晕了过去。 “段平,是谁啊?”何守云见段平云开门半天没反应,他在客厅大声问道。 舒逸放开了段平,段平直接滑到了地上。舒逸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时里面的人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六七个人过来把舒逸围住了,只有何守云没有动,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望着舒逸:“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就是何守云?”何守云脸色一变:“你是警察?”舒逸动了,在围住他的六个人中,他选择了看上去最强壮的那个出手了。没有人会想到舒逸在这样弱势的情况下会贸然出手,而他攻击的竟然还是最厉害的一个。 那人楞了一下,可就是他走神的这一瞬间,舒逸伸左手带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右手一个勾拳准确有力地打在他的下颚,那人喷了一口血,舒逸一把将他拉到了身边,自己却从那个缺口跃了出来,完成了一个华丽的换位。舒逸没有理会其他人,箭一般径直向何守云扑去。 何守云也是个高手,从舒逸的出手他看出来舒逸并没有什么花梢的招式,都是短平快,稳准狠的打法,看来眼前这人是经过长期的实战的。何守云不敢大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退后了几步,想和舒逸尽量拉开距离,等同伴来帮手。 舒逸哪里会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舒逸一个跃起,一只脚在沙发扶手上轻轻一点,他便如燕子一般轻飘飘地飞向了何守云。 负责保护何守云的那几个人再次围上来的时候舒逸已经距离何守云不到一米了。何守云握紧拳头,看准了舒逸的落点,一拳狠狠地向舒逸的腰间打去。舒逸没有躲闪,他还未落地,他的左手便伸出,抓住了何守云的拳头,双脚乍一沾地,右手肘向上地抬,狠狠地砸在了何守云的下颚。 接着舒逸右手的拳头打在了何守云被他抓住的那只手的肘关节上,“喀嚓”一声,骨折了。何守云面如土灰,在舒逸面前他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舒逸抓起他的痛臂,绕至颈部,闪身到了他的身后。 这下形势就变了,何守云成了舒逸手中的肉盾。 舒逸望着那几个保镖轻轻地对何守云说道:“叫他们让开,你跟我走,我不会为难你的。”何守云苦笑了一下:“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我的话不管用。”舒逸不再说话,拉着何守云就往门外走去。 这时那五六个人又冲上前来,舒逸的双手提着何守云,全凭双脚和他们周旋,虽然攻击上吃了点小亏,但手中有个肉盾也算捡了大便宜。不过他不会让这样的情况持续,必须马上离开。因为他发现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何守云的死活,甚至三番五次的出手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何守云。 何守云也惊呆了,这些人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比舒逸更想要自己的命。他马上醒悟过来了,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 舒逸也不想再这样周旋了,从这里到大门也就七八米的距离,这样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何守云的脑门,何守云疼得晕死过去。 舒逸把何守云扔到了一边,全力对付这五六个保镖。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甚至这附近也还有对方的帮手。 没有了何守云这个累赘,舒逸的攻势渐渐凌厉了,他并不想要这些人的命,所以出手都避开了要害,不过他的每一拳每一脚,打的,踢的都是他们的关节部位,不到一分钟,五个人都躺在了地上,舒逸拍了拍手,然后提起何守云飞快地冲出了别墅,上了车。 “开车!”舒逸顾不得他们的惊愕,拉上车门,慢慢地拍了拍唐锐。唐锐长长地舒了口气,舒逸进去到出来一分五十六秒,提着个人飞快地上车,脸不红,心不跳,气也不喘,唐锐已经被震住了。 车子飞快地离开了城南温泉别墅,路过门卫室的时候那个保安当然也还没有醒。 “舒处,你太厉害了。”唐锐说道,旁边那个盯梢的也笑着说道:“是啊,舒处,你现在可我们的偶像了。”舒逸笑了笑地说道:“好了,别拍马屁了,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他望着刚才负责盯梢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听到舒逸问他,激动地说道:“报告舒处,我叫文龙!”舒逸笑了:“文龙?好名字,应该是才参加工作吧?”文龙挺了挺胸:“我都工作三年了,已经是老侦察员了。”唐锐忙说道:“你敢在舒处面前自称老侦察员?”舒逸说道:“三年了,也应该是老侦察员了,文龙,干得不错!” 文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唐锐说道:“舒处,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去你就不怕他们找麻烦?”舒逸说道:“找麻烦?你是说他们报警吗?”唐锐点了点头。舒逸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敢。” 唐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舒逸说道:“如果我藏头露尾的,他们一定会报警,因为他们会觉得我底气不足,可我就这样把人抢走,他反而不会报警,因为他们搞不清楚我到底知道多少,他们更想看看我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其实这次和他们的交锋,与其说是在斗勇,倒不如说是在斗智。这也是为什么我让镇南方打电话给阎峰,他很快就赶来了,我和他商量放人,他也很快就放了一样。” “我们互相都在试探,都在摸对方的底线。”舒逸点上支烟,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点你们没注意到,阎峰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唐锐楞了一下,车速也放慢了下来:“你说什么?阎峰对我们没有敌意?那他还对我们下手?”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我还说不好,以后就知道了。” 文龙望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何守云:“舒处,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舒逸说道:“他早就醒了,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呢,不过他忘记一件事情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何守云被舒逸这话吓得,一个激淋,睁开了眼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怯怯地问道。舒逸笑了笑:“你希望我们是什么人?”何守云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要乱来,不然我一定要告你们!”文龙一巴掌拍在了何守云的头上:“老实点,叫什么叫,等你能够离开了你再想告我们的事吧。” 何守云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他们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不过听文龙那口气,好像想要再离开就不容易了。何守云说道:“你们千万别乱来,我懂法,你们这叫非法拘禁。”舒逸看了一眼唐锐和文龙:“呵,他还真懂法!”唐锐和文龙都笑了。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在林城近郊一个农家小院里停了下来。 曾国庆和两个年轻男子已经等在了院里。 “你们先把他带下去吧。”舒逸对唐锐说道。唐锐向那两个男子眨了眨眼,那两人就把何守云给提到了隔壁屋去了,何守云哪里会不认得肖大勇他们?下班的时候他还好好地修理过二人呢,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不到就风水轮流转了。 舒逸懒得管他们,让他们出出气也没什么,他们应该是知道轻重的。 舒逸对曾国庆说道:“老曾,你们都吃过饭了吧?这儿有什么吃的吗?拿出来垫垫肚子,饿死了。”唐锐不好意思地说道:“舒处,不好意思,安全屋一般我们就只备了泡面,不过附近有家饭馆,离得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要不去饭馆吃吧!” 舒逸说道:“嗯,去饭馆吧,我很讨厌泡面,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不碰!叫上文龙吧。” 第一百零四章交涉 舒逸几人才在小饭馆坐下,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舒,你可真神了,阎峰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想见见你,我说你不知道去哪了,他就说他一会直接来酒店,不管多晚他都会等你回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镇南方兴奋地说道。 舒逸“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镇南方问道:“你一定是把那家伙给扣住了吧?”舒逸笑道:“一会他来你就先陪他先聊聊吧,我大概一点钟左右回来,看他是不是能够耐心地等到那个时候。”镇南方笑道“我明白了,不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挂了电话,曾国庆问道:“那个阎峰沉不住气了?”舒逸点了点头:“他的电话比我预计的晚了半小时,也算稳得住的了。”曾国庆笑道:“他不会和你一样,想要人吧?”舒逸回答道:“这就不知道了,管他的,他如果真有耐心等我回去,到时候不就知道结果了?” 饭菜上了上来,文龙忙给大家盛好了饭。 唐锐说道:“舒处,这个姓何的我们要扣他多久?”舒逸说道:“明天一大早就把他放了吧。”文龙不解地说道:“放了?好容易才把他给弄来,就这样把他放了?”舒逸望向文龙:“不然你想怎么着?真想让人家人间蒸发啊?”文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总得慢慢审出点名堂来吧,万一今晚他死活不开口怎么办?” 舒逸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审他。”这下就连曾国庆都迷糊了:“不是,舒处,你这唱的是哪出啊?你不想从他身上套出高级顾问的秘密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何守云这样一个小角色真的能够知道多少关于高级顾问的秘密?我估计他最多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些人的存在,而且还是因为这笔费用是从他们保安部出他才有资格知道一点。” 曾国庆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舒逸回答道:“很简单,恒艺公司实施的是项目化的管理,他的人员配备,费用开支,企业活动都是项目化的。而安保高级顾问一定是从保安部的项目走的费用,这就需要何守云这个保安部经理签字认可费用才能够出去。我想他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勉强挨上了这事情的边。” “不过他也就只能够负责到他这一亩三分地,恒艺集团的其他公司甚至总部还有多少这样的安保高级顾问存在他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敢肯定,审问他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我们想要的答案。” 舒逸很快就刨完了两碗饭,他放下碗筷的时候,曾国庆一碗饭都还没吃完。 舒逸点上支烟:“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饭快,别管我。” 唐锐苦笑道:“舒处,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力气把他给抓回来?”舒逸淡淡地说道:“两个原因,其一,我们国安要请的人,还从来没有请不动的;其二,不把他抓来,阎峰就不会主动来和我对话。”曾国庆说道:“他晚上来时的态度不是很好吗?” 舒逸笑道:“是吗?可是他却没有说实话。我感觉得出来,他对我们没有敌意,甚至有些想故意亲近的意思,不过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却一直是云里雾里,遮遮掩掩。他是刻意在让我感觉到他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却不知道怎么说,那好啊,我就给他创造个机会,让他找个时间和我好好聊聊。” 唐锐听舒逸说第一个原因的时候脸红了,他尴尬地说道:“舒处,是我手下的人没用,不然也不劳您亲自出马了。”舒逸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我们的对手也不差,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好手。我和他们交过手,我发现他们几乎都是练过的,武术拳脚的痕迹很浓,你们的人吃点小亏倒也是很正常的。” 曾国庆叹了口气:“舒处,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两家的差距啊!”舒逸见曾国庆放下了碗,递过去一支烟:“你也没什么可感慨的,我们的职能不同,其实你们也很不错了,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大家的工作态度和激情我很欣赏的。” 曾国庆说道:“不过跟着你们我还是学习到不少的东西。”舒逸笑道:“行了老曾,我们互相学习罢了。这次我们来,如果没有你们的全力配合,工作进展也不会这么顺利,说到底还得我感谢你们呢,好了,我们之间别绕这些客套了,虚!” 曾国庆见舒逸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烟来点上。 这时唐锐和文龙也吃好了,唐锐让文龙在后边买单,自己和舒逸他们先回去了。 回到安全屋,唐锐问舒逸:“舒处,你真的不审他了?”舒逸摇了摇头:“不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试试。”唐锐还真的不太相信,不过他哪里敢在舒逸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怀疑。舒逸笑道:“去吧,我和曾局在这里聊天,等着你的好消息!” 唐锐这才说道:“那好吧,我去碰碰运气!” 舒逸掏出烟盒,看了一眼,竟然空了。他掏出一百块钱对文龙说道:“小伙子,麻烦你跑一趟吧,给我拿两包软遵义。”文龙笑道:“哪能你掏钱啊?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文龙去了十几分钟便回来了,手上拿了两包“盛世贵烟”,舒逸看了一眼:“你自己出钱的?”文龙说道:“嗯,这是我孝敬您的!”舒逸知道这烟价值不菲,一百元一包。 舒逸苦笑道:“没必要这么奢侈吧,好吧,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不过下不为例,这钱你也拿着!”说完他又掏了一百元,他把二百元大钞塞进了文龙的手中。“不,这烟是我请你的!”文龙推却着,舒逸说道:“拿着,不然以后我可不敢再叫你做事了。” 曾国庆也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吧,你们舒处的工资高得很,你们不跟着打土豪就算了,哪用得着你们进贡啊?” 舒逸说道:“你个老曾!” 一直到十一点半,唐锐才出来,他一脸的沮丧。舒逸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从他的身上你是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的。他知道的,我们也知道。”唐锐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他也只有签字的权利。他说那天小四听到的那一段是他看到安保高级顾问里少了一个人,所以才随口问了一下。不过听他的口气,阎峰才是真正知情的人,不如……” 舒逸摆了摆手:“阎峰不能动,而且你们也动不了他。对了,你就没问问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唐锐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说那些名字应该都是假的。”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说道:“就算是假名字,和真名应该也有些关系的,再不然就会和那个人的某些物质有内存的联系。对了,你再去问问,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唐锐又去了,这一次出来得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便出来了。 他告诉舒逸,那个少了的姓名叫乐思蜀! 舒逸笑道:“人家都是乐不思蜀,他倒好,反过来了。”曾国庆说道:“这名一听就是假的。”舒逸点了点头:“这样极端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用真名。这不过是应付财务做账用的。”舒逸在心里慢慢回味着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应该想起点什么。 十二点了,舒逸这才站了起来:“唐锐,明天一大早就把那小子放了,对了,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别给我们惹麻烦。也别再为难他了,我看你那两兄弟的气应该也顺了。时间不早了,我和曾局赶回酒店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唐锐说道:“好的,舒处,你们路上小心。” 舒逸对他报以一个微笑,然后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曾国庆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是生怕把舒逸给跟丢了。到现在,他已经把舒逸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就连唐锐他们也是这样的心情。 “舒处,你总算回来了!”见舒逸和曾国庆敲门进来,镇南方说道。 “阎总都等你好久了,我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可好,他说今天晚上要是见不到你他还不走了,跟我这儿耗上了,我都困死了!”镇南方的表演也很到位,舒逸两步走到阎峰的面前,脸上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不好意思,阎总,让你久等了。”说完他扭过头去对镇南方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哪能够让阎总等那么长时间?” 阎峰站在那里一阵腹诽,装,你就装吧,谁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舒逸搞的鬼。 舒逸拉住阎峰的手:“走,阎总,去我的房间吧!”镇南方早为舒逸在隔壁开了一间房,舒逸他们原先住的那个宾馆也退了房了。 舒逸对镇南方和曾国庆说道:“曾局,你和南方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起早餐!”说完,领着阎峰便去了隔壁的房间。等关上门后,镇南方和曾国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出了声来! 第一百零五章秘密 舒逸给阎峰泡了杯茶:“阎总,酒店的条件有限,你就将就一下吧,我知道阎总是好茶的人,等有机会我请阎总尝尝我的手艺。”阎峰笑道:“看舒处说得,要不这样吧,明天请舒处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我那有新买的都匀毛尖,明前茶,口感还不错。” 舒逸说道:“哦?那一定得去尝尝。”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阎峰一支:“阎总等我到大半夜,不会是专程来请我明天去品茶的吧?”阎峰点上烟,轻轻地说道:“舒处今晚够忙碌的!”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哦,还好了,去锻炼了一下身体,活动活动筋骨,这很久没动了,手脚也迟钝多了。” 阎峰讪讪地笑道:“如果舒处的也叫迟钝的话,那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啊。” 舒逸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然后说道:“阎总,其实我们俩说话,应该不用打什么机锋吧?你直接说明你的来意,我看看能不能漫天要价,而你也试试可不可以着地还价,如果最后价格大家都觉得还过得去,我想这生意应该有得做。” 阎峰皱起了眉头,看来舒逸是想把问题摊开来谈了。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望着舒逸:“我阎峰一直自认阅人无数,可想不到在舒处面前我竟然看走眼了,舒处艺高人胆大,有勇有谋,阎峰佩服。” 舒逸淡淡地笑了一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阎峰。阎峰继续说道:“好吧,既然舒处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妨直说了,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何守云。”舒逸摇了摇头:“阎总,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阎峰一楞:“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我都知道,何守云只是一枚棋子,一个饵,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事情,我们的争夺难道真是何守云吗?你需要一个和我对话的借口,我已经给你了,我希望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应该是开诚布公的。” 阎峰笑了:“难怪杨洁那丫头会这样的看重你,你不仅身手厉害,胆识与心智也同样的厉害。”舒逸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说道:“过奖了。” 阎峰说道:“安保高级顾问其实只是个幌子,它是恒艺集团的一个怪胎,在集团内部叫‘特殊顾问团’,这个团队大约二十个人,至少我知道的是这个数,因为这批人的功夫是我亲自传授了。”舒逸没有说话,他掏出烟和火机扔在了茶几上,示意阎峰要抽就自己拿。 阎峰点了点头:“这个团队从成立至今,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有这样一个团队,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只为杨天明一个人服务。而整个集团内部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不超过五个人。其中包括总部和黔州公司的保安部经理。不过两个保安经理都只是知道有这样一群人,因为这帮人我薪资是要经过保安部这个大项出的。” 舒逸说道:“面真正写过这群人,知道他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团队的人就只有三个人?” 阎峰说道:“是的,我算一个,另外就是杨天明和池虹。只不过我却不知道这帮子人杨天明和池虹用他们来做什么,年薪百万,这不是个小数目,已经快赶上我这个高管的工资了。所以我怀疑他们做的事情应该是高危险性的,可我和你一样想不通,恒艺集团哪来高危的工作给他们做?” 舒逸露出了微笑:“杨天明和池虹不是有很深的矛盾吗?为什么这样隐秘的事情杨天明会让池虹知道?”阎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舒逸又问道:“这个团队除了你传授给他们功夫之外,应该还有人教他们别的什么吧?为什么你会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呢?” 阎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了,当然或许我知道的也只是片面,我倒是曾经听杨天明说过,他会亲自给他们进行封闭式的训练。至于训练了没有,训练些什么内容,我不知道。”舒逸说道:“杨洁是不是他们绑走的,还有老冯和丽莎?”阎峰说道:“老冯和丽莎我不知道,丽莎确实是接了老冯的电话就出去了,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这边也没打听到消息。” “至于杨洁,应该是被他们带走的,估计应该是杨天明向池家发难了,担心池家会拿杨洁来威胁他。”阎峰说到这里,很自觉地点上了一支烟。舒逸问道:“这么说他们来带走杨洁的事情,你事先就已经知道了?” 阎峰说道:“我并不知道,不过杨洁在接到她父亲让她回去的电话后打过电话给我,她告诉我她已经答应她父亲马上赶回去了,她告诉她父亲第二天一大早会从山都回林城。也就是说她的行踪只有她、我和她父亲三个人知道。”舒逸点了点头,就连自己也是半天凌晨她来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知道的。 这一点阎峰的推测站得住脚。 舒逸叹了口气:“杨天明是个角色,对自己的女儿也玩这样的手段。”阎峰没有说话,轻轻地喝了口茶。舒逸又问道:“姜颜和林洋的殉情,接着姜颜的跳楼自杀,这些事情和你有关系吗?”阎峰摇了摇头:“舒处,我只能够告诉你一点,我阎峰到现在还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舒逸冷哼一声:“是吗?小惠的事情怎么解释?你又为什么要用覃燕来转移镇南方的视线?镇南方遇袭又是谁干的?”阎峰苦笑道:“我要说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舒逸没有说话。 阎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也没有用覃燕来转移小镇的视线,我知道你们知道那晚我和覃燕云宾馆的事情,不过是她约的我,起初我推辞了,她却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对我说,直到我去了才知道,她是想勾引我,她想让我帮她调到总部去。至于说到小镇的遇袭,我就更不知道了,你想想如果是我出手,小镇还能够活到现在吗?” 舒逸笑了:“确实不能!对了,能告诉我谁是乐思蜀吗?”阎峰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说,舒处,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那件事情还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好再勉强你,哟,已经快三点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想明天你应该能见到你的保安部经理在岗位上的。” 舒逸把阎峰送到门外,阎峰停下来说道:“舒处,请回吧,不用送了。对了,乐思蜀这个人舒处应该认识,这名字,啧啧,你应该有印象。”说完便进了电梯! 舒逸还是很满意这次沟通的,和他预料的一样,阎峰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可又不能太直接。他能够听出阎峰话里的很多意思,阎峰已经对杨天明起了疑心,阎峰同时还向舒逸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杨天明虽然已经大明其白的对池家发难,可他和池虹的关系却很不一般。 舒逸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能够理解阎峰的弯弯绕,也能够理解阎峰的欲言又止,云遮雾罩。毕竟杨天明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得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立场,能够告诉自己这么多也很不容易了。 阎峰说自己是认识这个乐思蜀的,特别是他最后的一句说,说明乐思蜀这个名字中暗藏了玄机。乐思蜀,如果这是个谜语,那么代表的又是谁呢?蜀,巴蜀,巴音?乐不就是音乐吗?巴音死了,所以这个人便被从名册中抹去了,怪不得巴音为什么会有一笔巨款。舒逸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巴音竟然会是高级顾问团的人,这是舒逸想都不敢去想的。 舒逸兴奋地又点了一支烟,看来这个阎峰是值得相信的。舒逸开始有了期待,或许下一次的接触,阎峰也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巴音既然能是这个团体的人,那么姜颜呢?乌麻口中与巴音约会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姜颜?又或者另有其人?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慢慢地又把这一切联系起了来,杨天明的目标莫非就是706基地么? 舒逸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是,那么阎峰对自己就太重要了,他知道那份名单,他甚至还知道那些人是谁。可如果阎峰真的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杨天明还会容许阎峰活着吗?除非杨天明与阎峰之间有什么协议,或者阎峰有什么能够让杨天明妥协的东西。 那又是什么呢?舒逸又失眠了,太多的问题他想不通,刚刚建立的那么一点对阎峰的信任此刻也开始动摇了,他开始怀疑阎峰告诉自己这些秘密的动机了。 舒逸推开窗户,让凉风清醒着自己的大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舒逸竟然有些茫然了。 他在脑海中一遍遍重新梳理着与阎峰的对话,他努力地回忆着,他希望能够记起阎峰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当时在自己看来是无关紧要的。 舒逸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他的眼睛望着无边的暗夜,思绪却在九天外飘荡着。 第一百零六章来客 天亮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缕阳光温和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舒逸的脸上。舒逸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那光的来源,伸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瞟了一眼,七点五十分,还早,还能再睡一会。可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舒逸皱了下眉头,这个时候估计是镇南方他们起来了吧。 自己昨晚那么晚睡他们不是不知道,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舒逸披上酒店的浴袍,把门打开,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普通,可一双眼睛却很有神,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淡雅而高贵,这是一个很精明强干的女人。 舒逸微笑道:“请问你找谁?”那女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请问您是舒逸先生吧?”舒逸侧了侧身:“进来说吧。” 女人大方地跟在舒逸的身后进了屋。 舒逸说道:“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来。”女人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舒逸穿戴整齐,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就会有客人上门,所以刚才的样子有些不雅,还请多多包涵。”女人笑道:“是我冒昧才对。” 舒逸习惯性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和火机,才想到屋里有个女人,他抬头微笑着把手上的烟扬了扬,像是在征询女人的意见。女人说道:“没关系,你抽吧。” 舒逸点上烟,然后说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若雪,是恒艺集团杨天明董事长的高级助理。”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杨天明的人。女人看到舒逸略为惊讶的神情,菀尔一笑:“是不是觉得有些吃惊?”舒逸微笑着说道:“还真有些吃惊。” 欧阳若雪说道:“其实我也吃惊,我没想到舒先生竟然这么年轻。”舒逸说道:“欧阳小姐,我们就不用客套了吧,你大可以直接说明你的来意。”欧阳若雪说道:“舒先生真是直爽,好吧,我是来请舒先生的,我们杨董事长想和舒先生见一面,他说本来应该是亲自登门拜访的,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太好抛头露面,所以只能请舒先生屈尊前去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杨董事长到了林城了?”欧阳若雪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今天一大早到的。”舒逸说道:“是现在去还是什么时间?”欧阳若雪没想到舒逸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甚至根本就不问杨天明找他什么事情。欧阳若雪忙说道:“如果舒先生没什么急事,就现在吧。我们杨董想尽快见到你。” 舒逸说道:“那好吧,我们走。” 两人出了门,舒逸关上门后对欧阳若雪说道:“你稍等一下,我交待一声。” 说完舒逸敲开了镇南方和曾国庆的房门。 镇南方他们早就起了,他开门发现门外竟然是舒逸和一个女人,呆了一下,然后笑道:“老舒,这么早来叫我们吃早餐啊?”舒逸也懒得理会他的调侃,轻轻说道:“杨天明要见我,我去一下,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家里的事情你能做主就自己做主。” 舒逸想去拿车,欧阳若雪说道:“坐我的车吧。”舒逸笑了笑,便跟着她上了停在酒店外的一辆黑色奥迪。看来杨天明还很谨慎的,他这是怕舒逸的车会被人跟踪。 车子驶向了花溪方向。 舒逸说道:“欧阳小姐,我记得花溪这边好像没有恒艺的楼盘吧?”欧阳若雪轻声说道:“没想到舒先生对恒艺还是蛮清楚的嘛,对,这边没有我们的楼盘,不过杨董私人在这里建了一栋别墅。”舒逸“哦”了一声:“你们是连夜开车过来的,对吗?”欧阳若雪点了点头:“是的,为了躲避媒体的跟踪,只得自己开车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杨董还真是着急要见我,连休息都顾不上便让欧阳小姐来找我了。”欧阳若雪笑道:“扰了你的清梦,实在不好意思。”舒逸摆了摆手:“没什么,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向杨董请教。”欧阳若雪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她笑了笑:“那一会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舒逸也笑了:“杨洁小姐应该也在那里吧?”欧阳若雪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窗外的“十里河滩”说道:“林城最美的就是花溪这边了,无论是自然景致还是风土人情。对了,欧阳小姐对林城好像蛮熟悉的嘛,家是这的吗?”欧阳若雪点了点头笑道:“嗯,我家是林城的。” 舒逸说道:“什么时候进的恒艺啊?”欧阳若雪想了想说道:“有七个年头了。”舒逸点了点头:“恒艺的老员工了,能够做杨董的助理,看来欧阳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欧阳若雪说道:“舒先生过奖了,我哪是什么人才,像舒先生这样的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 “舒先生以前来过林城吗?”欧阳若雪问道。 “来过,我在这里还呆过两年,我的心理学导师便是林城人。”舒逸回答道。 欧阳若雪有些吃惊地说道:“舒先生还学过心理学?”舒逸笑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欧阳若雪道:“其实我知道舒先生是干什么的,只是我很难把心理学和你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罢了。”舒逸说道:“其实心理学可以运用到很多的领域,而我的工作中也常常会用到心理学上的一些知识。” 欧阳若雪“哦”了一声,这种事情她是不会细问的,舒逸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问多了会惹上嫌疑。舒逸问道:“欧阳小姐以前是学什么的?”欧阳若雪淡淡地笑了笑:“你猜猜看!”舒逸回答道:“应该是法律吧?”欧阳惹雪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气质,你身上一种特有的气质告诉我的。而且这也是我的直觉,直觉是解释不了的。” 舒逸确实是凭感觉猜的。 欧阳若雪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原本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讲直觉,原来男人也会啊?”舒逸笑道:“直觉还分男女的么?我怎么不知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路上倒也不冷清。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山间小道,不过细心的舒逸发现这条看是平常的小路被人人为地拓宽了不少,而且路面也很是平整。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在一幢别墅着停了下来。别墅看上去很土气,那式样与外饰一眼望去就像农村的暴发户修建的一样,但舒逸知道,这只是伪装。 舒逸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别墅外,面带微笑,他的身边一个女孩俨然就是杨洁。杨洁也是一脸的笑意,她看到舒逸,几步走上前来,挽住了舒逸的胳膊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父亲,你应该听说过他的。” 舒逸虽然不太习惯杨洁这样挽着,可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想拂了杨洁的面子,他走到杨天明的面前,伸出右手:“杨董,你好,我是舒逸。”杨天明见到女儿对舒逸亲切的样子,眉毛微微上挑了下,但脸上的笑却更浓了:“舒先生,你好,这么一大早便让欧阳去请你,我还真怕你不给她这个面子呢。” 欧阳若雪淡淡地说道:“舒先生给的可不是我的面子,是杨董的面子。” 杨洁问道:“欧阳,你没悄悄告诉他我在这里吧?”欧阳若雪也笑了:“还用得着我告诉他吗?他早就猜到了。”杨洁这才放开舒逸的胳膊:“哼,一点都不好玩。” 杨洁这时候的表现就如同一个小女孩,舒逸想,这可能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 杨天明说道:“进屋吧,我们进屋慢慢聊!” 进了屋子,杨天明对欧阳若雪说道:“我和舒先生到书房去,今天的电话你全都给我挡了,谁的电话我也不接。”然后他又对杨洁说道:“你在这里陪着欧阳吧,我和舒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杨洁虽然不是很情愿,却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 舒逸发现进到别墅以后,里面的装饰、家俱与外面看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而舒逸还发现别墅里还隐藏着高手,虽然他感觉不到什么杀气,但他能够感觉到四周射过来的凌厉的目光,尽管那只是一种感觉,但他深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书房很是雅致,一壁的书柜全是些古籍,书桌也是檀香木的,上面有文房四宝,古香古色。会客区是两张红木椅,中间一张高几隔着,高几上摆了一套上好的景德镇茶具。 杨天明关上书房的门,然后在饮水机前接了壶水,放在“随手泡”上边:“舒逸,觉得我这书房如何?”舒逸点了点头:“很不错,古朴,淡雅,幽静,是个做学问的好所在。”杨天明笑了:“其实在你们而言或许是这样,在我而言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舒先生知道,我杨天明是行伍出身,就是一粗人,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一是带了老婆的裙带,二是运气。” 舒逸没想到杨天明会这样的直接,这话他不好评价,淡淡地付诸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托付 “尝尝,今年的观音王。”杨天明给舒逸倒了杯茶,轻轻说道。 舒逸先闻了闻,淡淡的茶香扑鼻。品了一口:“好茶。”杨天明笑道:“这次从穗州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礼物,我这还有几斤茶叶,一会舒先生带回去慢慢品吧。”舒逸笑道:“这多不好意思。” 杨天明说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女在这边蒙得舒先生照顾,这点茶叶聊表我的一点心意。”舒逸忙说道:“谈不上照顾,杨董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杨天明叹了口气:“舒先生,实不相瞒,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舒逸放下杯子:“杨董请说吧,如果舒逸能够帮得上的,自然不会推辞。” 杨天明望着舒逸微笑着说道:“帮得上,你一定能帮上。”舒逸不解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杨天明回答道:“我想让你帮我照看小女,你别看我把她推上了恒艺总经理的位置上,看上去她精明能干,可我知道她压根就还是个孩子。” 舒逸没有说话,但内心他还是比较认同杨天明的话的。虽然自己和杨洁的交往并不多,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识人之明。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杨天明专程从穗州赶过来竟然就是为了把杨洁托付给自己,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杨总,你这意思我就不明白了。” 杨天明说道:“我的事情想必舒先生也知道一些吧?”他指的自然是这次的绯闻事件。杨天明一口一个舒先生,而一直没有叫舒逸的职务,舒逸知道杨天明是把这次见面定位在了私人约见上,与公事无关。这样一来舒逸也不好就案子中发现的一些事情向杨天明询问了,他只是希望能够从交谈中的只言片语中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舒逸点了点头:“新闻我已经看过了。” 杨天明轻轻地叹了口气:“恒艺集团只要一天残留着池家的阴影,就一天不会太平。现在矛盾已经公开化了,池家为了得到恒艺,什么样的手段都有可能用上,我是怕他们会伤害洁儿。”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相信杨董应该有这个能力保护她的。” 杨天明摇了摇头:“舒先生,说实话,如果放在以前,或许我会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可是现在,唉,不说了,舒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毕竟小洁也很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舒逸忙说道:“慢着,杨董,我想这其中你可能有些误会,我和杨洁之间没有什么的。” 杨天明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我知道,我也知道小洁那个孩子是一厢情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小洁,小洁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心机,对人好,也很容易相信别人。” 舒逸说道:“杨董,我相信你说的,杨洁是个好女孩,只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我想她一定也告诉你了,我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女孩了,而且她对我也很好。”杨天明有些黯然:“那好吧,感情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但我还是想请你帮我照顾她,保护她,至少在这场纷争没有结束之前,行吗?”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杨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杨天明说道:“请讲。”舒逸说道:“我听说你有一个安保高级顾问团,为什么不让他们来负责杨洁的安全呢?据我所知,他们的能力都很不弱,保护杨洁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杨天明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什么安保高级顾问团啊?舒先生,我还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舒逸望着杨天明的眼睛,杨天明刚才的反应让舒逸很是不解,杨天明楞那一下并不是吃惊,而是被舒逸问懵了,表情里带着狐疑,怎么可能? 舒逸说道:“杨董,你不会真不知道吧?”杨天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舒先生你的所指,还希望舒先生能够明言。” 舒逸说道:“你一年为他们支付近两千万的年薪,不会是当冤大头吧?”杨天明笑了:“不知道舒先生从哪听来的,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舒逸感觉他并不像在说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一切都是阎峰在捣鬼?杨天明见舒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问道:“舒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够告诉我吗?”舒逸想了想,便从镇南方在小四那听说的安保特别顾问的事情,包括阎峰那晚和自己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对杨天明说了一遍,杨天明越听越气,一巴掌拍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这个阎峰,为什么要造我的谣,我养这么一帮子人来做什么?” 舒逸说道:“不知道,不过他说得煞有介事,我想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吧?”杨天明说道:“舒先生,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查得清楚的。”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盛荣光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杨天明:“杨董,我接个电话。”杨天明说道:“好,我回避一下。”舒逸摆了摆手:“不用。”他摁下接听键:“小盛,什么事?”小盛说道:“舒处,我查到了,恒艺近几年来确实每年都有近两千万的支出去向不明,不,去向是有的,但是经查实却都是伪造的。”舒逸“嗯”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小盛说道:“还有,杨天明那个绯闻女人我也查到了!”舒逸说道:“哦?传份资料到我的邮箱吧。” 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望着杨天明:“杨董,我刚接到我同事的电话,恒艺近几年每年都有两千万元去向不明,这么多年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吗?”杨天明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舒逸冷笑道:“一年两千万,以五年计,那就是一个亿,我不相信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你会真的一无所知。” 杨天明苦笑道:“不瞒你说,虽然我是董事长,但很多支出只要有项目走,我也就睁开眼闭只眼地让它过了。”舒逸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杨天明说道:“池虹是公司的副董事长,兼着财务总监,她的手上有财权,我和她之间有默契,她那边的支出只要不超过一定的额度,又不违反财务制度的话,一般我是不会过问的。” 舒逸笑了:“也就是说这笔钱很大的可能性是由池虹那边出的?”杨天明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你说的这个额度是多少?”杨天明说道:“三千万。”舒逸说道:“你就一点没怀疑过她这笔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吗?”杨天明说道:“一年三千万由她自行支配,至于用到什么地方去,我不管。不过你也知道,她在当地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慈善家,或许这笔钱她大多用来做了慈善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事我会再查,对了,杨董,我听杨洁说阎峰能够在恒艺有今天多亏了你的提携,可他这次为什么会把你给卖了呢?”杨天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平时我们的关系很好,因为年龄相仿,我们之间就像朋友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舒逸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在说谎了。” 杨天明淡然地说:“清者自清,我也知道舒先生你的能量,你一定能够查清楚的。”舒逸点了点头:“我肯定会查的。”杨天明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让阎峰过来,我和他当面对峙。”舒逸自己满上茶,喝了一口:“他知道你这个住处吗?”杨天明说道:“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到林城的事情。”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也并非你说的那样,无话不说吧。”杨天明不好意思是说道:“人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的。”舒逸说道:“不用了,既然这此行这么的隐秘,我也不会让你和他对峙。杨董,是不是有人威胁你的生命安全了?”杨天明望着舒逸:“你怎么知道?” 舒逸说道:“你的院子里有三部挂着穗州牌照的车子,应该是和你的奥迪车一起来的,而刚才我进了别墅,感觉到有高手的存在,为数还不少,应该是杨董你的保镖吧?” 杨天明显得很无奈:“有人给我送了一粒子弹!”舒逸眼睛一亮:“能让我看看吗?”杨天明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铁皮盒子,竟然和镇南方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舒逸把盒子递还给杨天明:“什么时候收到的,怎么收到的?”杨天明说道:“昨天下午,有人直接放到我的办公桌了。”舒逸说道:“你的办公室不是应该有监控吗?”杨天明点了点头:“那人穿了一身蓝色卡机布的工作装,戴着帽子,还有口罩。”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副样子他怎么可能进入你们的工作区域?你们公司的保安不管吗?”杨天明说道:“保安问了,他告诉保安说是来擦玻璃幕墙的,保安当时也没留意,所以让他蒙混过关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公司的保安还真是不咋地。”杨天明听出舒逸是话里有话:“你是说我们公司的保安部门出了问题?” 第一百零八章爆炸 杨天明不相信恒艺的保安部门会出问题,恒艺的准军事化管理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而保安部门则是他亲自关注的。虽然他并不承认所谓的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但保安人员确实是他亲自进行培训的。 所以当舒逸说他的保安部门出了问题,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舒逸轻轻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保安部门应该是总部垂直管理吧?”杨天明点了点头:“各分公司的保安部经理都是由总公司派出的,保安部的新人必须到总部经过一个月的集训。”舒逸说道:“知道昨晚我做了什么吗?” 杨天明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不瞒你说,因为某些原因,最近我们一直很留心恒艺黔州分公司。”杨天明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应该是小惠失踪的事情吧?”舒逸微笑着说道:“哦?这事杨董也听说了?”杨天明说道:“嗯,我听小洁说了,当时还是我让她过来协助你们,希望能够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洗脱恒艺的嫌疑。” 舒逸掏出烟来,烟盒居然空了。 杨天明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条软“中华”,取出一包扔给舒逸:“抽这个吧。”舒逸也不客气,拿起烟来打开:“杨董不抽烟的吗?”杨天明说道:“抽得少,最近支气管炎犯了,医生不让抽。”舒逸笑道:“杨董军旅出身,烟和酒应该都来得吧?”杨天明爽朗地笑道:“这倒是,不瞒你说,放在以前,这烟是一天两包,酒至少是公斤不倒。” 舒逸点头微笑道:“果然豪气!”杨天明叹了口气:“那都是过去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年纪上来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烟不能沾,酒要少喝,大肥肉也不能多吃,小舒啊,你不知道,在人前我是大上市公司的大老板,看上去风光无限。可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这样不能吃,那样也不能吃,人生乏味啊!” 杨天明突然改变了对舒逸的称呼,舒逸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看来杨天明确实是有感而发。 舒逸说道:“这也是为你的身体好。”杨天明说道:“是啊,所以没有办法,为了恒艺,为了小洁,我也只能忍了。” 杨天明也拿起了烟,点上一支,才吸了一口,便咳得不得了,他笑了笑,把烟摁灭:“很长时间没抽了,还不适应了,你自便吧。”舒逸说道:“能戒了最好,我是没办法,戒是戒不了了。”杨天明说道:“事在人为吧!” 接下来便陷入了沉默,舒逸没有说话,杨天明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舒逸才问道:“我想和我谈完话杨董就得赶回去吧?”杨天明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放心不下小洁,所以才巴巴地赶来,所以希望舒先生能够看在我的薄面,答应我的要求。” 舒逸望着杨天明,他的眼神是真诚,舒逸知道杨天明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对杨洁那真挚的父爱。舒逸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只是答应你暂时帮你照顾她,等恒艺集团内部的事务处理完了,你再把她领回去吧。” 杨天明有些失望,但还是欣喜地说道:“行,那就麻烦舒先生了。对了,我把欧阳若雪也留下,让她负责照顾你们的生活。小洁在生活自理能力上相对要差一些,有欧阳照顾着她我也放心。” 舒逸也没有反对,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舒逸说道:“好吧,我也该走了,让她们和我一起走吧。”杨天明说道:“我给欧阳留了笔钱,她们在林城的费用由她们自行负责,决不给舒先生添麻烦。”舒逸笑道:“你这样说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我知道你们恒艺财大气粗。” 杨天明从书柜里取出两只纸袋,一只袋子里装着几筒茶叶,一只袋子里有几条“熊猫”。他把袋子递给舒逸:“舒先生,这是一点心意,我也知道,舒先生不是个俗人,金钱我拿不出手,就一点烟茶,不值什么钱的,你千万别拒绝了。”舒逸也不推却,接到手中:“好吧,当是打土豪了。”杨天明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大笑起来。 二人下了楼,杨洁正和欧阳若雪在说笑着,见舒逸他们下楼来,她跑上前来挽住杨天明的胳膊:“爸,你们聊些什么啊?要聊这么长的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杨天明笑道:“我把你暂时托付给舒先生,等和池家的事情有个结果了再来接你。”杨洁问道:“为什么啊?”杨天明说道:“这次和池家撕破脸了,我怕他们伤害你。” 杨洁嘟起嘴:“我不,我不相信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杨天明沉下了脸:“听话!”杨洁说道:“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那我能放心得下你吗?”杨天明说道:“我你就放心了,你爸爸是老兵了,他们奈何不了我。”接着他又轻声地附在杨洁的耳边说道:“你不是一直就想和舒先生在一起吗?爸爸其实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呢。” 杨洁的脸红了,她偷偷地望了一眼舒逸,见舒逸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话,她才轻轻掐了父亲一下:“好吧,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杨天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欧阳若雪说道:“欧阳,你也留下吧,多陪陪小洁,还能够经常回家看看。”欧阳若雪笑道:“谢谢杨董。”杨天明说道:“别和我客气,跟在我身边整天都忙忙碌碌,这次你可以休息休息了。” 舒逸说道:“我们走吧,杨董也还要赶回穗州。”杨洁惊讶地问道:“爸,你马上就要走吗?”杨天明说道:“嗯,你们走了我就走,去吧,跟舒先生去,别给人家添乱,最主要的,别妨碍人家的工作。”杨洁说道:“知道了,别老是拿我当孩子好不好?”杨天明微笑着说道:“在父亲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好了,去吧。” 舒逸他们离开的时候欧阳若雪开的是一部挂着林城牌照的别克商务车,杨洁坐在副驾驶室,舒逸一个人坐在后排。他没有理会前面叽叽喳喳的两个女人,三个指头托着腮帮,回想着这两天接触过的阎峰和杨天明,回忆着和他们交谈时的每一句话。 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说谎,到底是谁呢?舒逸没有急着下判断,他悄悄地给镇南方发了一条短信,让他马上找到覃燕,阎峰对那晚单独与覃燕去酒店作出的解释与覃燕告诉镇南方的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他想亲自和覃燕谈谈,只要阎峰在这件事上真的撒了谎,那么他所说的一切,就得重新打上问号。 至于杨天明,舒逸除了相信他对杨洁的那份亲情外,其他的在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舒逸不会轻易地相信。不过那子弹又是怎么回事?看杨天明这么慎重地将杨洁托付给自己,他预感的危险应该不虚,就算这件事他可以伪装,但那种对女儿的慈爱,对女儿安全的担忧却是做不了假的。 舒逸苦笑,看来恒艺集团的水很深啊! 他掏出手机,连接上网络,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小盛把一些资料发了过来,舒逸望着小盛发来的杨天明绯闻闹剧的女主角的照片,眉头拧到了一起。这个女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第一个念头这个女人就是骆霞! 上次去摆渡乡舒逸见过骆霞的照片,虽然是十几二十年以前的黑白照片,与舒逸现在看到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舒逸还是从心底肯定这个女人就是骆霞!因为那神态太像了!不过小盛的资料上写着的名字叫谭诗萍。 “舒处,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杨洁扭过头来,笑着问道。 舒逸退出了邮箱,淡淡地说道:“没什么,随便看看新闻。”杨洁叹了口气:“不会又在关心我父亲的绯闻吧?”舒逸笑道:“你还真说对了,不过新闻上怎么一直没找到你父亲那绯闻女友的信息啊?”杨洁说道:“你想知道吗?直接问我不就结了。”舒逸说道:“问你?你不是告诉过我,你根本不知道你父亲在外面有没有人吗?” 杨洁说道:“我是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拿绯闻做文章的话,那么对像只能够是谭阿姨。”舒逸说道:“谭阿姨?听口气你好像很熟悉嘛。” 杨洁说道:“谭阿姨是父亲的好朋友,对父亲也很关心,不过他们很少见面,一个月也难有一两次。最多就是吃吃饭,喝喝茶,很多时候还会拉上我呢。”舒逸点了点头:“哦,对了,她是做什么的?”杨洁说道:“她开了一家文化公司,做网络文学和图书出版发行的。”舒逸说道:“她丈夫呢?” 杨洁想了想说道:“听说好像很久以前就死了吧,我问过父亲,他好像不太愿意谈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问题吗?”舒逸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有问题我再问你。”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镇南方打来的。 “老舒,你在哪?”“我在回来的路上,现在在花溪大道上。” 镇南方听了忙说道:“啊?你在花溪?出事了!”舒逸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镇南方说道:“五分钟前唐锐接到电话,是市警察局打来的,说花溪郊外一座别墅大约在十五分钟前发生了爆炸案,三人死亡,三人重伤,根据伤者的口供说死者中有恒艺集团的董事长杨天明。唐锐曾经给市局打过招呼,凡是与恒艺关的案子都必须先向国安汇报,所以市局就马上转过来了。” 舒逸呆了。 第一百零九章死士 舒逸被镇南方的话给惊呆了,就在四十分钟前才和杨天明告别,怎么就发生了爆炸案了?舒逸望着前面正在和欧阳聊得正欢的杨洁,他不知道一会应该怎么对杨洁说。 镇南方没听到舒逸说话,他叫道:“老舒,你在听吗?”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舒逸对欧阳若雪说道:“欧阳小姐,前面路口掉头。”欧阳若雪正和杨洁说着话,没反应过来:“什么?”舒逸轻轻地说道:“前面路口掉头,回别墅。”杨洁问道:“为什么?”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杨洁,嘴角动了动。 杨洁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舒逸没有说话。杨洁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反过身来拉住了舒逸的衣服:“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你到底说话啊!”舒逸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我刚接到电话,说别墅在大约二十分钟前发生了爆炸,三死三伤,你父亲已经遇难了。” 杨洁一下子呆住了,眼睛直直地望着舒逸,手撒开了,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的,不可能的。”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突然大声地叫道:“不可能的,你骗人,你骗我的。” 舒逸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欧阳若雪也轻声说道:“小洁,别这样,或许是他们搞错了,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也觉得不可能的,杨董应该在我们走后不久就应该离开了。”接下来大家都沉默了,一路上只听到杨洁轻轻抽泣的声音。 车子回到别墅,别墅外面一片狼藉。原来爆炸并不是发生在别墅的里面,而是外面。杨天明的那部黑色奥迪车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另外两辆商务车也被炸得四仰巴叉的。 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十几个警察正在忙碌着。 舒逸走在前面,被一个年轻的警察拦住了:“你们是做什么的?”舒逸掏出了证件,年轻警察看了一眼,傻眼了,他扭头叫了一声:“季头,你过来一下。” 一个四十出头的老警察走了过来,斜眼看了看舒逸,然后问道:“什么事?”年轻警察把舒逸的证件递给了他,他接过看了一眼,瞪了那年轻警察一眼,然后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处,你好,我是花溪区警察局刑警大队的季军。”舒逸点了点头,然后领着杨洁、欧阳若雪走了进去。 “我们在爆炸发生后的十分钟内赶到了现场,现场一共六个人,三个已经当场死亡,另外三个被炸成了重伤,三个伤者我们已经用警车送到医院去了,死者的尸体在这边。”季军指了指靠近别墅的地方。 舒逸对欧阳说道:“你陪杨洁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杨洁说道:“不,我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不是父亲。”舒逸只得点了点头,三人在季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尸体旁边,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住了,舒逸蹲了下来,轻轻地揭开了第一具尸体的白布,不是杨天明。 第二具,也不是。 到第三具尸体的时候,舒逸扭头看了一眼杨洁,杨洁没有动,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上去很紧张,也很激动,她多么希望白布揭开后不是父亲冰冷地躺在那儿。 舒逸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提着白布一端的手竟然有了微微的颤抖。舒逸故意侧了侧身子,想遮挡住杨洁的视线,不料杨洁轻轻地说道:“不用挡,让我看着吧。”她的声音冰冷,仿佛来得数九的严冬。 舒逸只得又让开了,他轻轻地揭开了覆盖着这最后一具尸体的白布,是杨天明,虽然那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但舒逸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而他的左臂也被炸断了,残肢是摆放在他的身旁的。舒逸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小洁,小洁!”舒逸回头望去,杨洁已经晕死在欧阳若雪的怀中。 舒逸站了起来,对欧阳若雪说道:“你先把她扶到车上去吧。”欧阳若雪点了点头,扶着杨洁就往车子走去。 舒逸对季军说道:“现场没有再发现其他人了吗?”季军点了点头:“嗯,是附近的村民听到爆炸声,赶过来看到后报的警,报警的时间距离爆炸不到两分钟。”舒逸说道:“杨天明的死暂时先保密,不要对外界说。”季军为难地说道:“可我们已经上报到局里去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局里我会去协调,你就管好自己和你下属的嘴就行了。” 季军说道:“是,我们一定不会让消息传出去的。”舒逸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辛苦一下。法证那边如果有结果了,通知我一声,这是我的电话。对了,那些伤者送到哪家医院去了?”说完,舒逸掏出约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季军接过纸条,说道:“好的,有结果我立即向你汇报。那些伤者送到区医院去了,不过伤势很严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挨到医院。”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你去忙吧,我先去医院看看。”季军说道:“好的,我马上给在医院的同事打个电话。” 说完回到了车上。 欧阳若雪把杨洁扶到后面的座位上半躺着,见舒逸过来她说道:“你就先照顾一下她吧。”舒逸点了点头,也坐到了后排,欧阳若雪发动了车子:“去哪?”舒逸轻轻说道:“区医院。” 杨洁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的眼神很是空洞,望着舒逸,她轻轻抽搐了一下,舒逸说道:“哭吧,别憋着,哭出来你会好过些!” 杨洁一把抱住了舒逸,头枕在舒逸的肩膀上,嚎啕恸哭! 欧阳若雪递过来一包纸巾,舒逸接了过来,抽出两张,递给杨洁,杨洁没有接,她哭得很伤心,整个人都抽搐着,舒逸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杨洁哭了一会,终于停住了,她放开舒逸,抓过舒逸手上的纸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舒逸说道:“欧阳,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几个人?”欧阳回答道:“七个人,我和杨董,还有五个保镖。”舒逸说道:“这么说他们全都出事了。”欧阳若雪说道:“是的。” 舒逸望着杨洁:“你并不是被绑架,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别墅来的?”杨洁说道:“是的,是父亲让我掐断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到别墅来等他。我一直都以为是父亲小题大做,和池家那一点事情紧张成这样,谁知道……” 她又开始轻轻抽泣。 这起爆炸案很蹊跷,从现场看炸弹应该是安放在舒逸坐过的,杨天明的那辆奥迪车上的。而安放炸弹的人必定是六个保镖中的一个,而且很有可能在活着的三个人中间。但季军说了,这三个人也被炸成了重伤,甚至都不一定能够挨到医院。 看来放炸弹的人还是个死士,为了要杨天明的命,不惜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做为代价。 舒逸问道:“这六个人应该是杨董最信任的人吧?”欧阳若雪说道:“他们跟杨董时间最短的也有三年了,平时杨董对他们都很不错,一年二十万的年薪也不少了。”舒逸说道:“欧阳,你和总部联系一下,我要这六个人的资料。”欧阳若雪说道:“好,一会我就落实。” 杨洁没有说话,就这样坐着发呆,一脸的悲伤,神情很是黯淡。 舒逸也没有再劝她,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的是清静,让她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到了区医院,早有区警察局刑警队的人等在了门口。见舒逸他们的车子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迎上来,舒逸才下车,他就伸出了双手:“舒处吧?我是区警察局的褚成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舒逸握了握他的手:“你好褚局。” 褚成良领着舒逸他们进了医院:“三个人都还在手术室,有一个的伤势太严重,估计活不了了,另外两个也还在抢救中。”舒逸说道:“另外两人应该还能说话吧?”褚成良说道:“可以,不过现在医生正在抢救,没办法问话。”舒逸皱起了眉头:“万一救不活怎么办?那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褚成良的眉头也拧了一下,但马上就放开了,他好歹也是一个局长,舒逸和他说话的口气却很不客气,他的心里自然不太舒服,但想想舒逸这个处长的级别可是货真价实的,自己这个局长和人家还差了好几级,他只得赔笑道:“那我和医生沟通一下吧,看看能不能一边手术一边问话。” 舒逸叹了口气:“算了,让他们先接受治疗吧。”舒逸刚才也是情急了,慢慢想想还是人命重要。 欧阳若雪陪着杨洁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杨洁还是那副哀怨的样子,舒逸走过去对欧阳说道:“要不然你先陪着杨洁回酒店吧,我让镇南方给你们订好房间。”欧阳若雪也知道这个手术不知道会做多久,杨洁这样的状态呆在这里并不合适,她点了点头,然后扶起杨洁:“我们听舒先生的,先回去休息吧。”杨洁木然地跟着欧阳若雪离开了。 舒逸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手术的结果,褚成良原本想和舒逸套套近乎,见舒逸根本没有兴致,也只得索然地坐在一旁。 第一百一十章买凶 杨天明的死讯并没有如舒逸希望的那样,能够暂时保密,毕竟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有好事者很快就把消息传到了互联网上,就在舒逸还在花溪区医院等待那三个幸存者的手术结果的时候,消息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互联网迅速地传播开来,这是舒逸始料不及的。 褚成良递了支烟给舒逸,舒逸指了指墙壁上的“禁止吸烟”的标志,褚成良笑了笑:“我们到外面去抽吧,这里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抽一支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舒逸也笑了笑,站起身来和褚成良一起向外面的小花园走去。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小盛打来的。 “舒处,网上爆料,说杨天明已经死了,而且是在林城出的事。”小盛的语气有些吃惊,舒逸当时就楞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盛说道:“我是刚看到的,这条新闻现在可火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舒逸知道消息一定有人泄露出去了,他轻轻地说道:“是真的,一个小时前被炸死了。”小盛说道:“现在恒艺的股票狂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跌停了。” 舒逸说道:“恒艺应该乱成一团了吧?”小盛却回答道:“这倒没有,看上去风平浪静。”舒逸说道:“你现在要密切注意恒艺的动静,特别是池虹,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挂了小盛的电话不久,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舒逸看了一眼,是严正的专线。 “小舒,杨天明的事情你知道吗?”严正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截了当地问道。 “知道,他死之前我和他见过面,之后也是我陪他女儿一起去确认的死者身份。”舒逸淡淡地说道。严正叹了口气:“黔州省局向我汇报,说你们最近正在调查恒艺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现在一时半会也给你解释不清楚,不过恒艺集团肯定有问题,我们的调查还在进行当中。” 严正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好吧,杨天明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恒艺集团也是全国百强企业,又是大上市公司,他的是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舒逸哪里会不知道,严正又说道:“这个案子你们一定要慎重,至少杨天明的死,我们暂时让媒体统一口径,就说是意外,不过你这边得抓紧查,我已经让警察部那边放手了,这事直接由你负责,他们协助。” 舒逸“哦”了一声,严正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我说小舒,恒艺的案子不会真和706扯上关系吧?”舒逸想了想回答道:“这问题不好说,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严正说道:“好吧,你自己也小心一点。”严正这才挂了电话。 褚成良见舒逸挂了电话才走近来掏出火机,把烟给他点上。 舒逸苦笑着说道:“现在杨天明的死讯已经传开了。”褚成良楞了一下,然后生气地说道:“是谁泄露出去的,我一定请局领导严查,严肃处理。”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再说查也无法查,就算是查到了又怎么样?毕竟事情已经出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褚成良听罢也泄了气:“舒处,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只管吩咐,局领导已经说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舒逸说道:“嗯,先谢谢了。” 终于,一号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先走了出来。 舒逸和褚成良忙上前去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医生摇了摇头说道:“伤势太重,他还是没能挺过来。”舒逸失望地又坐了下去,褚成良说道:“舒处,别着急,还有两个呢。” 这时褚成良来了电话,他接过来听了一下:“嗯,你等一下!”然后对舒逸说道:“舒处,恒艺黔州分公司的老总听说了这件事,已经赶到了花溪,说是要领回杨天明的遗体。”舒逸皱了皱眉,这个阎峰来得倒挺快的。 舒逸说道:“就说法证这边的工作还没结束,让他们等两天。”褚成良正准备按舒逸的话说,舒逸突然又摆了下手:“算了,还是这样说吧,尸体必须由家属亲自认领。”褚成良说道:“好的。”接着他对着电话把舒逸的意思说了一下,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扭着问舒逸:“他说他有家属的授权。”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行,必须家属本人亲自来!” 褚成良说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二号手术室和三号手术室的灯几乎是同时熄灭的,舒逸和褚成良再一次跑了上去。 谢天谢地,这两个人总算还活着。医生说二人都还很虚弱,不能说太多的话,舒逸坚持必须马上问话,褚成良告诉医生,这起案子关系重大,一刻也耽误不得,医生没办法,只得同意了。 舒逸他们问的第一个人名字叫赫连亮,是杨天明的贴身保镖之一,对于爆炸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他和杨天明不是一辆车,不过当时他们都还没上车,都在车边,按规矩他们要等杨天明上车后才上车的,可就在黑子给杨天明打开车门的时候爆炸发生了,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舒逸问他杨天明到林城来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赫连亮想了想说道:“就我们几个和欧阳小姐,对了,还有杨董的女儿。”舒逸点了点头:“安心养伤吧,我们会通知你的家属的。”他却说道:“能不通知吗?我不想他们知道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瞒得住吗?杨天明的死讯已经传开了。” 另一个人叫韦兵,他的伤势比赫连亮的还要严重得多。 至少赫连亮虽然虚弱,却还能够说出完整的话来,而韦兵虽然是醒着的,但你和他说什么就只见他的嘴翕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褚局,我就准备先走了,你派人看着他,能够说话了赶紧告诉我一声。”可就在舒逸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韦兵在病床上抽搐起来,他挣扎着伸手想要阻止舒逸的离开。 舒逸并没有看见,褚成良叫住了他:“舒处,你看,他好像有话要对你说。”舒逸扭头看向韦兵,韦兵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舒逸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轻轻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韦兵吃力地微微点了点头。 舒逸伏下身子,尽量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 “炸弹,是,是,我放的。”舒逸没有说话,保持着姿势。韦兵继续说道:“我,我收了池总,二,二百万。”说着,他便开始喘了起来,仿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舒逸忙叫道:“医生,医生!” 褚成良也跑到了门边:“医生!”接着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士很快跑了进来。 舒逸说道:“想办法,一定要救活他!” 那个刚才阻止舒逸他们问话的医生听了舒逸的话后皱起了眉头:“我都说了,病人现在不能说话,不能激动,你们这是想要他的命啊!麻烦你们给我出去,别妨碍我们做事。”褚成良听了医生的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想说话,舒逸一把拉住了他:“医生说得对,我们先到外面去等着吧。” 舒逸和褚成良又被撵了出来,褚成良很想知道韦兵到底和舒逸说了些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个案子是舒逸全权负责的,他们也只有配合的份,可好奇心却折磨着他,他是老警察了,从骨子里就有那种希望能够参与破案的欲望。 舒逸却根本不知道此时褚成良的感受,他靠在椅背上,双脚伸直,尽力地将自己的身体拉长,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轻轻拉扯着。 韦兵为什么要承认是他下的手?他说出了幕后的指使者是池虹,池虹花二百万买凶杀死自己的丈夫,难道为的就是让池家顺利接手恒艺吗?舒逸想不明白,就算是杨天明死了,这不还有杨洁吗?杨洁本身就持有恒艺25%的股份,池虹也占了10%,加上高管总共占股14%,余下的51%杨天明的股份就算是池虹和杨洁各继承一半,那杨洁才是恒艺新的掌舵人。 除非他们有本事连同杨洁一起干掉。 不对,他们完全有机会连杨洁也一起干掉的,在舒逸和杨洁还没有和杨天明分手之前,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等自己和杨洁走了才动手呢?想到这里,舒逸不禁冒出了冷汗,如果他们真的选择自己还没离开时动手,很有可能,现在自己也会躺在这里,或者是挂了。 杨天明的死,表面上看池家占了上风,池虹成了既得利益者,可这样做的风险难道池家没有评估过吗?舒逸开始怀疑韦兵的话了,如果韦兵真的是死士,那么他的话根本就不足以信,甚至只是为了引自己进入一个死胡同。 医生出来了,他恨了一眼舒逸,然后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 舒逸无奈地苦笑,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看来韦兵还真是死士。 舒逸长长出了口气,到底谁才是杀害杨天明的主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杨天明死,获得利益最大化的人竟然是杨洁。可杨洁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如此的毒手?就算杨天明不死,以后恒艺还不是全都是杨洁的吗?她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舒逸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第一百一十一章求救 褚成良亲自开车送舒逸回到了酒店,舒逸并没有请他上去的意思,彼此在酒店门口道了别,褚成良便驱车离开了。 舒逸上了楼,进了镇南方他们的房间。 镇南方说道:“杨姐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她已经睡下了,欧阳姐姐陪着她的。”舒逸颓然地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曾国庆给他倒了杯水,舒逸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递给曾国庆:“再来一杯吧。” 曾国庆又给他倒了一杯,他还是一饮而尽。 舒逸轻轻问道:“杨洁的情绪怎么样?”镇南方说道:“精神很差,情绪也不好,应该是伤心过度了。不过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从回到酒店,她就一直在这里坐着,我们怎么安慰她都不说话,直到半小时前她才说了一句,想去睡觉,我就让欧阳姐姐陪她去了。” 舒逸叹了口气:“我今天见了杨天明,看得出,他对杨洁很是爱护,而杨洁和杨天明的感情也很深,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让她难以接受。”曾国庆说道:“凶手找到了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不用找,有人自己承认了。”接着把韦兵认罪的事情说了出来,镇南方不解地说道:“池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国庆说道:“还不简单吗?第一,她发现了杨天明的私情,由爱生恨,第二,池家一直就很觊觎恒艺集团,除掉杨天明,她这个原配夫人不正好可以顺利接手恒艺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是池家的人干的,曾局,你想想,杨天明和池虹貌合神离已经很多年了,杨洁也说过,他们现在几乎除了在公众场合以外,私底下连话都少说,他们之间哪还有什么爱?没有爱,恨也就谈不上了,因情杀人的理由站不住脚。况且现在杨家与池家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池家向杨天明下手并不明智。” 舒逸赞许地点了点头。 镇南方又说道:“如果说池家是因为恒艺而走出这一步,那还说得过去,但从恒艺的股权持有情况看,就算是杨天明死了,池虹也不可能顺利接掌恒艺,因为根据继承关系,池虹和杨洁可以各继承杨天明50%的股份,那么恒艺的第一大股东则是杨洁而不是池虹,所以她们这样做无疑是替他人做嫁衣,我想池家再脑残也不会走这一步,当然,除非他们把杨洁也给杀了。” 舒逸说道:“南方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过这一点,况且他们还真有机会把杨洁也一起杀了,甚至我都有可能成为陪葬。你们想想,我和杨天明交谈的时候不正是大好的机会吗?”曾国庆点了点头:“听起来是这么回事,可那个韦兵为什么一口咬死是池虹雇他杀的人呢?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不会临死还要撒个弥天大谎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应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临死前咬上池虹一口,一来转移我们的视线,为他真正的幕后老板争取时间,二来或许有人也想趁这个机会除掉池虹。” 镇南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他望向舒逸:“老舒,这件事情如果真正要说谁真正的获利,最大的赢家就是杨洁了。”舒逸笑道:“看来你还没有被情感给迷住眼睛,不过倒回来想想,她也是最大的输家,她将面对的是家破人亡的境地。”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再说了,以她和杨天明的感情,她应该不用这么着急地抢班夺权,况且好像也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舒逸说道:“对,所以我也糊涂了。我让你找的覃燕呢?”镇南方说道:“找到了,一个唐锐就带她过来。”舒逸点了点头:“杨天明死前和我说了很多话,特别是关于恒艺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和阎峰给我的解释有很大的出入,找到覃燕,再次核实那晚她和阎峰去酒店的真相,如果阎峰没有说谎,那么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我们就得再好好甄别。” 镇南方说道:“其实我觉得他也可能说覃燕的事情时是真话,而说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时又说了假话。”舒逸摇了摇头:“不会,南方,情绪是有同一性的,那天他和我谈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他在叙述这两件事情时的语气,语速,呼吸的频率以及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化都是相一致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镇南方说道:“不太清楚。”曾国庆也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说明他说的这两件事情要不都是真的,要不都是假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一件是真的,一件是假的,情绪会发生反差。”舒逸微笑着说道:“是的。” 舒逸又对曾国庆说道:“老曾,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麻烦你一下。”曾国庆说道:“舒处,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舒逸说道:“你回去一趟,把虎姑给带来。”曾国庆皱起了眉头:“虎姑?带到林城来?”舒逸说道:“是的,把她带到林城来,我想安排她和杨洁见上一面。” 曾国庆不解地问道:“虎姑和杨洁?她们有什么关系吗?” 镇南方也疑惑地望着舒逸。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怀疑她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亲姐妹?” 舒逸说道:“我只是猜测,现在还不能确实,小盛已经在着手调查了。”曾国庆说道:“那好,我马上回去,争取晚上赶回来。”舒逸递给他一支烟:“路上注意安全。” 曾国庆走了,镇南方给舒逸泡了杯茶:“老舒,我现在已经找不着北了。”舒逸说道:“是的,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我们看似掌握了许多的线索,但我们却找不到一根主线将它们串起来。”镇南方黯然地说道:“是的,我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总是以为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可越往后发展,却觉得离真相就越远了。” 舒逸笑了:“我想或许我能够给你一根主线,不过你必须严格保密,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算是我们自己人你也不能说。”镇南方眼睛一亮:“老舒,原来你竟然有这样一张底牌,好啊,瞒得我们好辛苦。”舒逸收起了笑容,正色地说道:“主线我有,我也有怀疑的对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们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拿到证据。” 镇南方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说,努力查找线索。”舒逸也是经过反复权衡,他才决定把关于706基地的事情告诉镇南方。镇南方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没想到这个案子的后面竟然是这样一个背景。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舒逸一直守口如瓶。“不对,老舒,既然这么绝密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可说了,这个基地的级别就连严部都不一定够得着!”舒逸没想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竟然说漏了嘴,他尴尬地笑了笑:“嘿嘿,这你就不用管了。”镇南方想了想,然后点着头说道:“我明白了,哼,老舒,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舒逸没想到镇南方竟然还猜到了。舒逸不置可否:“南方,你是个很有悟性的人,只是有时候太感性了,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和你说这个问题了,感性有时候很容易影响你的判断力,因为你会加入很多主观的情感,就拿杨洁和姜颜的事情来说吧,如果你能够先把情感放在一边,那么你会发现更多的东西,而事情发展的结果也会有所改变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舒逸示意他先接电话,镇南方接听电话:“喂,哪位?”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镇南方吗?我是丽莎,快来救我!”镇南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丽莎?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老冯呢?”丽莎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恐惧:“我在林城城郊的柳庄,老冯他,他……”丽莎半天说不出下文。 镇南方和冯逸兮相处的时间长,彼此间的感情也相对深得多,他着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丽莎说道:“他受了重伤,我们现在躲在一个农民家里的,这是他们的电话,你们到了柳庄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接你们的。”镇南方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舒逸说道:“老舒,是丽莎!是丽莎打来的电话,老冯受了重伤,她说他们现在在柳庄,躲在一个农民的家里,听她那口气好像被人追杀,我们得赶紧过去救他们。” 舒逸说道:“我去,你留下,一会杨洁醒来你好好安慰一下她。” 镇南方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担心老冯。”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能去,你想想,能够打伤老冯的人身手会差吗?你去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我的累赘。”镇南方说道:“要不让唐锐那边带几个人给你搭把手吧。”舒逸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电话号码给我。” 镇南方把号码给了舒逸,轻轻地说道:“那你小心一点。”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会把他们平安地带回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柳庄 舒逸一个人开车去柳庄。 舒逸开得并不快,他的大脑一秒钟也没有停止思考。从杨洁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就一天多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多的信息,舒逸感觉一时还无法全部消化。 就拿冯逸兮和丽莎遇袭、失踪到求救来说,也透着诡异。 冯逸兮约丽莎见面,然后二人便失踪了。虽然舒逸没真正见识过冯逸兮的身手,但作为黔州省军警的搏击教头,不应该会差到哪去,而且镇南方曾经向自己描述过他和阎峰的那次比试,从镇南方的描述来看,冯逸兮的身手甚至比阎峰还要略高一筹。 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冯逸兮重伤呢?而这一天多的时间他们难道就没找到一点机会和自己人联络吗?最可疑的一点,冯逸兮在没受伤的时候他们都没机会求援,现在他受了重伤反而找到了求援的机会?不对,柳庄搞不好是个陷阱。 舒逸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看来这个丽莎要不是有问题,要不就是被人给控制住了。舒逸用力轰了一脚油门,车子瞬间提起了速度。 柳庄并不大,是林城近郊一个比较落后的村落,因为没有什么大型企业,又不是旅游景区,交通也相对闭塞所以柳庄的经济起不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多是些妇孺。 从高速公路下来,经过了一小段国道,便拐上了乡村公路。舒逸驾着车在起伏不平的小路上行驶了近四十分钟,终于看到了柳庄。舒逸在村口停下了车子,跳了下来,然后掏出电话,照着镇南方给他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喂,你找谁?”一个带着浓郁的本地口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我朋友让我来接他们的,她告诉我到柳庄了打这个号码就会有人出来接我。”那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舒逸的眉头皱了一下:“我想这和你没多大关系吧,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让我朋友和我通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至少两分钟,男人才说道:“你在哪?”舒逸说道:“村口,大榕树这里。”男人冷冷地说道:“你等一下,我让人来接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舒逸靠在车边,点上支烟,然后取出眼镜布轻轻地擦拭着眼镜。 等他重新把眼镜戴上的时候,两个青年男子慢慢向他走了过来。舒逸一身黑色的立领中山装,白袜子,黑皮鞋,还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看上去就像个学究,以至于那两个人盯着他望了很久,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了其中一个矮胖子才走上前来:“你是来接你朋友的?”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矮胖子头一扬:“跟我来吧!” 舒逸跟在矮胖子的后面,有趣的是另一个魁梧的大块头却走在了舒逸的后面,舒逸心里暗自发笑。 矮胖子并没有带舒逸进村子,而是从一旁绕了过去,舒逸问道:“不是说在柳庄吗?我们这是去哪?”矮胖子挤出一个笑脸:“这就是柳庄啊,这里方圆十几里地都是柳庄。”舒逸说道:“还得走多久啊?早知道要走这么远我就开车进来了。”矮胖子说道:“不远,就在前面。” 舒逸没有再说话,只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走这么远的路了。”那胖子见舒逸这个样子,冷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仍旧前面带路。 离柳庄已经有一里多路了,眼前出现了一片林子,胖子先走了进去,舒逸面带惊恐是说道:“这到底是哪?”那胖子笑道:“瞧你那出息,你不是要接你朋友吗?他们就在林子里面。”舒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哦”了一声,才怯怯地跟着进去了,他走得慢,后边的大汉轻轻推了他一把,他差点就是一个踉跄。 汉子说道:“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舒逸看了他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三人来到了林子里的一片开阔地,胖子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舒逸,脸上带着笑容:“你就是镇南方吧?”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胖子脸色一变,对舒逸身后的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一把便抓住了舒逸的胳膊,抬手一拳向舒逸的面门打来。 汉子出拳很有力量,动作也挺快,他相信面前这个文弱的读书人根本就承受不了他的一拳。可他没想到,舒逸被抓住的那只胳膊轻轻一抬,顶肘,翻腕,反把他的手腕给扣住了,而舒逸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拳头,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根本无法动弹。 舒逸的膝盖向上一顶,狠狠在砸在他的胸口,他一阵胸闷,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舒逸就在他要张口的时候放开了他,侧身闪到了他的身后,迅速地踢出两脚,一个魁梧的大汉竟然跪到了地上。 舒逸一只脚踩在大汉的双腿之上,望着胖子,目光凌厉,宛如尖刀。 胖子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子举手之间便把他的同伴给制住了,他惊道:“你不是镇南方!老大说了,那小子不会功夫!”舒逸笑道:“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死在这里,第二,带我去找你们老大。” 胖子哪里肯就这样认命,他抬起腿就想跑,可在舒逸的面前,他逃得掉么。 舒逸一脚踢在面前这个汉子的后背心窝的位置,汉子扑倒在地的同时,舒逸一只脚踩上他的后背,提身一纵,整个人如燕子般飞了出去,拦住了胖子。 舒逸望着胖子笑道:“你信不信,你再动一动以后就不用再动了。”胖子的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水,他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上了,他望了望他的同伴,大块头已经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了。 他说道:“我带你去,别打我。”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巴掌打在了胖子的脸上:“这一巴掌是你骗我走冤枉路的代价,懂吗?”胖子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捂着脸点了点头,委屈地说道:“懂,我懂!”舒逸的笑容在他看来无比的邪恶,甚至恐惧。舒逸淡淡地说道:“手拿开!”胖子差点哭了:“还打啊?” 舒逸点了点头。胖子指着另一边脸:“这边行吗?”他话音才落,另一边脸也迎来了一记闪亮的耳光:“这是你想逃跑的代价。好了,现在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胖子忙点了点头:“知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带你去,请跟我来。”说完便想走了,舒逸叫道:“等等!” 胖子顿了顿,惊恐地望向舒逸,见舒逸地冲着地上那汉子走去才松了口气。 舒逸走到那汉子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汉子大叫一声。舒逸说道:“不用装死了,起来吧,再不起来以后也就不用起了。”汉子听了赶忙爬了起来,感情他是一直在装死。 这一次是两人在前面带路,舒逸一个人走在后边。 他们走的是回头路,目的地是柳庄。 一直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胖子说道:“你等等,我叫门。”舒逸看了一眼,这户人家在村子里应该算是条件好的,高高的院墙,大铁门。 胖子上前去用力敲了三下,只听里面有人问道:“谁啊?”胖子回答道:“是我,何胖子。”门开了,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子伸出头来,看到舒逸他先是一楞,然后问道:“他是谁?”何胖子嘴动了一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舒逸走上前去,一脸的笑意。那瘦子见他笑得那么灿烂,也跟着赔笑,谁知道舒逸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瘦子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了铁门,猛地用力拉了几下门,那瘦子的小脑袋哪经得住这样折腾,昏死过去了。 舒逸放开了他,然后拍了拍手,回头对胖子说道:“前面带路。” 舒逸的手段让何胖子和那大块头看得瞠目结舌,心里一阵阵发凉,何胖子忙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这边的动静不小,院子里的人早就警觉了,四五个彪形大汉拦住了舒逸的去路。领头的一个望着何胖子:“何胖子,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胖子哭丧着脸说道:“他,我们,彪哥,这不关我们的事,大个失手了,他逼着我们带他来见老大。” 舒逸望着彪哥淡淡地说道:“彪哥是吧?我的朋友呢?让我见见他们。” 这时彪哥的身后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跳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根钢筋,朝舒逸一指:“你他妈的是谁啊?敢这么跟我们彪哥说话。”“当”的一声,只见他手中的钢筋已经掉到了地上,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他的半边脸立马便肿了起来。舒逸的动作太快,直到舒逸退出来拍了拍手的时候那伙人才反应过来。 彪哥身边的人怒了,一个个瞪着舒逸,提起家伙便跃跃欲试,彪哥抬手拦住了他们。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舒逸的下饭菜,他看了看屋子里面,咬着嘴唇。 “彪子,谁啊!”这时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 彪子大声回答道:“大哥,一个男人,说是来找他的朋友的。”那男人说道:“请他进来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诡计 舒逸跟着彪哥走了进去,屋里的沙发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捣鼓着茶几上的茶具。 彪哥走上前去:“老大,就是他。”中年男人抬头看了舒逸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请坐。”然后挥挥手让彪哥出去了。 舒逸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微笑着问道:“我的朋友呢?”那男子说道:“你应该姓舒吧?”舒逸点了点头。男子给舒逸倒了杯茶:“如果不怕我下毒,就尝尝,峨嵋毛峰,我觉得还不错。”舒逸轻轻品了一口:“确实不错。” 那男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龙,叫龙海。道上的人都叫我龙爷或者龙哥。”舒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龙海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递给舒逸一支:“这次你也别怪我们,我们是拿人钱财,只管做事。你那两个朋友都在我这里,那个姓冯的朋友爱了重伤,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人给他医治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舒逸说道:“我能带他们走吗?” 龙海说道:“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带他们走,我绝对不阻拦。”龙海的态度让舒逸有些纳闷,凭他再聪明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他问道:“没有任何的条件?”龙海点了点头:“没有。”舒逸说道:“我有。”龙海笑了,抬起头望向舒逸:“哦?说来听听。” 舒逸说道:“我想请你回答我两个问题。”龙海说道:“随便问,我一定如实回答。”舒逸说道:“第一,出钱请你做事的人是谁?” 龙海回答道:“不知道,他是打的我的电话,说是让我接手两个人,我带人去的时候人便绑在地头上。然后他们打电话告诉我让那女人打电话求救,如果来的人叫镇南方,就把他给扣下来,把他们三人扣上半个月以后再放,如果来的人姓舒,也就是你,就任由你把人带走。他说事成之后付给我五十万,然后要了我的银行卡号,先打了二十万的订金过来。” 舒逸楞了一下:“就这么简单?”龙海回答道:“就这么简单。”舒逸又问道:“第二个问题,我出现后他们是不是要你用什么方式把来的人是谁告诉他们?”龙海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你也知道?”他把手边的手机递给舒逸:“喏,短信!” 舒逸接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的界面,龙海发送出去的只有一个字:“舒”。舒逸把手机递给了龙海,龙海又说道:“你打进院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来的人不是姓镇的小子了,他们说了,那小子不会功夫。”舒逸皱起了眉头,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不好,镇南方有危险。 他拨打镇南方的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他又拨打了唐锐的电话,唐锐才接起电话,舒逸便说道:“你马上带几个人到酒店去,一定要保护好小镇的安全。”说完不等唐锐说话便挂掉了,他必须马上赶回去,不然镇南方说不定真会有危险。 他站了起来:“麻烦请你的兄弟帮我把我朋友送上车,可以吗?”龙海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舒先生,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舒逸眯着眼望着他,果然有条件。 龙海说道:“舒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公家人,如果真知道这事涉及公家,我也不会来淌这趟浑水了,而且在这件事情里,我自忖在这件事上我们做得也不过火,还希望舒先生能够高抬贵手,网开一面。”舒逸望着他,微微一笑:“好,既然你爽快,我也爽快,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龙先生也是个智者,我觉得还是做些正行的好。” 龙海站了起来:“多谢舒先生,不过转行说起来轻巧,可做起来难啊,一帮子弟兄总得吃饭吧?只能慢慢来了。对了,舒先生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龙海的,尽管说一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舒逸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龙海递给他一张名片,他小心地放进了口袋。 舒逸的心里记挂着镇南方,他说道:“我那边还有急事,就烦劳龙先生让人把我朋友送上车吧。”龙海叫了一声:“彪子!”刚才那个彪哥走了进来。 “去,把那两个客人送到舒先生的车上去。” 彪子应声而去,龙海也站了起来:“舒先生,你既然有事要办我也不留你了,名片上有我在林城的地址,如果不嫌弃我是个混社会的,有时候欢迎来做客,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舒逸笑道:“一定!”龙海这才说道:“请,我送送舒先生!” 冯逸兮和丽莎被送上了车,龙海一直等到舒逸的车开远了才转身回去。 冯逸兮的伤势很重,舒逸也大致看了看,还好多是皮外伤。冯逸兮见到舒逸的时候笑了,不过那笑容有些苦涩。倒是丽莎的表情很不自在,她在为自己把舒逸诓来而内疚自责。 舒逸开着车,丽莎和冯逸兮坐在后排,冯逸兮躺在丽莎的怀里,丽莎一双手紧紧搂着他,仿佛害怕车子的颠簸会弄疼他一般。 舒逸轻轻地问道:“丽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丽莎这才说道:“那天逸兮打电话约我出来,说是为了杨洁的事情。杨洁失踪了,我也很着急,便和阎总说了一声,准备赶去和逸兮见面。可就在我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有人从后面用药把我迷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在一辆车上,被绑得结实。” “车上有四五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拿着我的手机让我给逸兮打电话,我不依,他就自己拨打了逸兮的电话号码。他用的免提,我听到逸兮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到,那男人却对逸兮说,要想我没事就照他们说的做,然后他狠狠地打了我几下,我忍不住便哭叫起来,逸兮为了我,只得听从了他们的话。” 丽莎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冯逸兮的脸庞:“他真傻,见到他们拿刀架住我的脖子,威胁他,让他放弃反抗,他竟然也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根本就不用怕那些人,更不必受这样的罪。”丽莎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舒逸说道:“好了,都过去了,至少你通过这件事情也能够明白一件事,老冯他的心里是有你的。” 丽莎的脸红了,他没想到舒逸在这个时候还会说这些。她问道:“他们怎么肯放了我们?”舒逸苦笑着说道:“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把你们怎么样,这是他们精心谋划的诡计,他们的目标是南方。这是个死结,如果是南方来救你们,没有有力的帮手,今天他或许就交待在柳庄了,如果是我来救你们,南方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保护他的人,他一定会有危险。” 丽莎说道:“既然知道他有危险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通知他。”舒逸说道:“打了,没有人接。我已经让唐锐带人过去了,希望我们能够赶得及时!” 他们为什么要对镇南方下手呢?舒逸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南方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他为什么会不告诉自己?而且听龙海说的那意思,他们好像也不是想要南方的命,只是困他十五天,这又是为何?上了绕城高速,舒逸的车开得很快,就连丽莎都感觉到心惊胆战。 舒逸途中还给唐锐去了个电话,唐锐说路上阻车,还没有赶到酒店。 他们已经下车跑步了,舒逸听了更加焦急。 镇南方拿起手机,想打给唐锐,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把覃燕带过来,一会老舒回来可是要见覃燕的。这时他才看到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舒逸打来的,半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镇南方喃喃地说道:“什么时候成了震动了?” 他准备给舒逸回拨过去的时候门铃响了。难道是老舒回来了?还是隔壁的两个姐姐过来了?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两个推着布草车的服务生。 “先生,整理房间。”一个服务生轻轻说道。 镇南方“哦”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房间,可他转念一想,转身望着服务生说道:“早上不是刚整理过吗?”那服务生一楞:“是吗?”这时另一个服务生赶紧把房间门给关上了,走在前面的则向镇南方扑来。 镇南方多少跟和尚学了几天,打架不行,可逃跑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他飞快地向卧室跑去,他的枪就在枕头的下面。 可来不及了,后面那人居然动作更快,一个闪身封住了镇南方的去路。 镇南方不跑了,站了下来,面带微笑地说道:“二位,我好像和你们并不认识吧,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两人也不答话,再次向他冲来。 镇南方的拳脚在二人的面前没有一丝的威胁,就两下,他便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那个厉害的角说道:“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不难为你,如果你敢乱来,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镇南方说道:“行,我跟你们走,不过能让我拿点东西吗?”那人冷冷地说道:“什么都不会拿,那里什么都有,走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被两个人带出门去。此刻他多么希望舒逸能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一直等到下了电梯他都没见到舒逸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问情 镇南方绝望了,舒逸没有回来,唐锐他们也没能够赶到,自己被这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地挟着,不知道他们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两个男子押着镇南方并没有走酒店的正门,而是往后面的员工通道走去。 路上遇到一个女服务员,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三人,镇南方给她挤眼睛,脸上是一副求救的表情,可女服务员被两个男子凶狠的眼神一瞪,呆在了那里。镇南方心里轻轻叹道,完了,这下谁也救不了自己了。 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不再有什么想法了。 出了酒店,后巷里离酒店后门不远的地方停着一部长安面包车,车子没有熄火。 两人拉着镇南方就向车子走去。 走到车边,那两个男子楞住了,镇南方也楞住了。 车门开着,驾驶位上的一名男子靠在车窗边像是睡着了,而后排上坐着一个人,年纪大约四五十岁,他穿了一套红色的丝质唐装,白布袜,黑色压边V口布鞋。他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他并没有看那两个男子,而是望着镇南方! “你是什么人?”押着镇南方的一个男子问道。 那男人没有搭理他,而是温柔地对镇南方说道:“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镇南方的心跳加速,脸也涨得通红,虽然他知道自己有救了,但此刻他宁愿这两个人把他绑走,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 押着镇南方的那男子见老男人根本不理自己,他大叫一声:“老家伙,找死!”手中多了一把砍刀,照着那老男人就劈了过去。镇南方紧张地叫道:“小心!”只见那老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抬起脚,直直地踢在那男子的手腕上,砍刀飞了出去,他的脚并未收回来而是斜向下,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那男子的腹部。 男子痛苦地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另一个男子刚想冲上去来,老男人的脚尖便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滚一边去!”男子忙退了回去,他不敢再乱动,忙过去扶起他的同伴。 老男人的一双眼睛还是望着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怎么,不想请我上楼去坐坐?”镇南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您老可是贵客,我这就带您上去,请!”老男人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望了一眼躲在一旁的那两个男子:“滚吧,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说完和镇南方一起往酒店走去。 镇南方小心地问道:“广叔,您老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打声招呼,南方也好去接你啊。”老男人原来竟然是小惠的大伯广叔。广叔微笑着说道:“有这份心就得了,不用玩那虚的。对了,小惠还好吧?你小子有没有欺负她吧?” 镇南方心里苦涩,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看到广叔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广叔很有可能是来看小惠的,可是他上哪找小惠去啊?这下麻烦大了,广叔要知道自己把小惠弄丢了,这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镇南方心神不定地说道:“没有,我怎么敢欺负她呢,她动动小指头就能把我掐死。”广叔这才笑道:“这倒是,我谅你也不敢。不过我就纳闷了,你和小惠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抓住你啊?这样的垃圾根本就不是小惠的对手。” 镇南方本来想撒个谎,告诉他小惠有事情暂时离开了,不过他在望见广叔那深邃目光时,忙收敛起了说谎的心思:“那个,广叔,有个事情我先告诉您,希望您听了以后别太激动。”广叔皱起了眉:“怎么了?娃儿,莫非是小惠出了什么事了?” 广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镇南方的心底一阵恐慌,他硬着头皮说道:“小惠失踪了!”广叔大声叫道:“什么?”惹得电梯里的人都望向他。 镇南方尴尬地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对广叔说道:“我们回房间再说吧。”广叔瞪了镇南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回到房间,镇南方请广叔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忙着给他泡茶,谁知道广叔突然手一搭,勾住了镇南方的手腕,镇南方站立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广叔说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丫头跟着你,你竟然把她弄丢了?” 镇南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但他的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广叔骂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哭什么?”镇南方听了他这话,更加地哽咽起来:“广叔,都怪我,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她,你罚我吧。”广叔冷笑道:“你保护她?就凭你也能保护她?也不撒泡尿照照。” 镇南方也是年轻血性,被他一句话给激怒了。 镇南方抬起头来,望着他:“广叔,你是小惠的大伯,我敬重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意的欺辱我,是,我是不会拳脚,那又怎么样?我有头脑,有智慧,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用拳脚解决问题的。我尊重你,但也请你学会尊重别人。小惠的失踪我是有责任,我发誓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招呼你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了,我还有事,你要走要留自便吧!” 广叔没想到镇南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对自己很不客气,他楞住了,接着大笑起来:“好,好,你小子有种!好久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了,你就不怕我揍你?”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揍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够有成就感,那随便你。”广叔又是一楞:“牙尖嘴利,口舌之能。” 说罢广叔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镇南方站了起来,准备到卧室去,广叔说道:“坐下!” 镇南方停住了脚步,但却并没有如他所言,乖乖地坐下。广叔说道:“小惠失踪可以不怪你,可她出事后为什么你不去找她?”镇南方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她出事后我找了她很长时间,不过我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只能暂时先将找她的事情放放,等手上的工作完结了,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广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坐下吧!” 镇南方听他的口气软了,这才坐了下来。 广叔望着他:“年纪不大,脾气可不小。”镇南方也不示弱地说道:“这也是给你逼出来的!”广叔说道:“我听舒逸那小子说你喜欢小惠,是真的吗?”问到这个问题,镇南方一下子就泄气了,这时候他才想起广好歹是小惠的大伯,自己想要追求小惠这可也是个说话管事的家长。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广叔说道:“你知道小惠比你大吗?”镇南方说道:“知道,她大我三岁,不过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广叔说道:“是问题,她比你大三岁,她也才十九,而你呢,十六,你能够确定你对她的感情吗?再说了,你现在一无所有,你能给予她什么样的生活?” 镇南方说道:“我会努力的,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至少已经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我有头脑,有知识,我相信只要通过我的努力,一定能够让她过得幸福。” “唉,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了,反正现在说什么用,小惠已经失踪了,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广叔的神情黯然。镇南方坚定地说道:“小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肯定不会有事,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广叔站了起来:“有时间还是练练功吧,不要求你能够有多大的成就,至少自保的能力应该有吧?像今天这样,遇到我是你的运气,如果这事我要没赶上,你或许就已经死了!” 镇南方“哦”了一声,广叔又说道:“我只是路过,明天就离开林城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再把小惠弄丢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镇南方听了广叔的话,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光芒:“你说什么?再把她弄丢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广叔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说漏了嘴,他忙说道:“我可不知道她在哪,有本事自己去找去,我要走了。” 说完就向门边走去,镇南方几步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广叔,你就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吧,我求你了,你是我的亲叔!”广叔望着镇南方那恳切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松动了,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惠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傻小子。” 也只有他敢说镇南方是傻小子。 镇南方央求道:“叔,不,大伯,我的好大伯,亲大伯,你就告诉我吧,小惠到底在什么地方。”广叔无奈,只得大声叫道:“丫头,还出来吧,不然这小子一定会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这时,一直虚掩着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镇南方的面前,镇南方惊喜是叫道:“小惠!”冲了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惠的脸色通红,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眼睛望向了广叔! 第一百一十五章说谎 “放开啦,讨厌!”小惠轻声说道。镇南方却死拉着不放手:“我就不放,我怕一放手你又不大了。” 广叔看到两个孩子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管你们了,我走了。小子,记住我的话,不然我真会对你不客气!”镇南方高兴地回答道:“嗯,我记下了!对了,老舒可能马上就回来了,你不等他了吗?”广叔翻了个白眼:“我等他做什么?你们的那些破事我才懒得掺和!” 广叔走了,镇南方拉着小惠坐下,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小惠,可突然想到还没有给舒逸回电话,他忙对小惠说道:“你等等,我给老舒打个电话。” 舒逸见镇南方的电话打了进来,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喂,南方,怎么打你的电话不接呢?”镇南方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舒逸这才放心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他听说是广叔救了镇南方,兴奋地问道:“广叔他人现在还在吗?让他接电话。” 镇南方悻悻地说道:“早走了,不过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舒逸说道:“你不用说了,一定是小惠回来了!”镇南方惊讶地问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广叔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林城现身的,既然他能够及时地救你,说明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他可是个什么事都懒得管的主,能够让他这样尽心保护你安全的人,除了小惠还会有谁?” 镇南方狐疑地说道:“我说老舒,不会你们全都知道小惠没事,是跟广叔在一起,合着就瞒我一个人吧?”舒逸苦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你自己问小惠吧!对了,唐锐他们还没到吗?”镇南方正要说话,门被推开了,是唐锐和吴良领着覃燕来了。 镇南方对着电话说道:“他们刚到,你那边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舒逸说道:“嗯,救出来了,我大概还有一刻钟的样子就能到,对了,再去开两个房间。”镇南方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唐锐和吴良没见过小惠,见镇南方在打电话,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是和小惠笑笑,算是打招呼,等镇南方打完电话,高兴地对唐锐他们说道:“唐哥,吴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惠!”唐锐惊讶地说道:“啊?你就是小惠啊!南方为了找你都快发疯了!”吴良也说道:“是啊,你没见那天他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一双眼睛急得通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是吗?”小惠红着脸不好意思是反问道。 “当然了。对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唐锐好奇地问道。 小惠笑了:“我看啊,还是一会等舒大哥回来再说吧,不然一人问一遍,我可就当真烦死了。”大家都笑了,唐锐问道:“舒处什么时候到?”镇南方说道:“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吧,吴哥,麻烦你一件事。”吴良说道:“说吧!”镇南方说:“再帮我在这层开两间房。”吴良应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才多长时间没见,就学会支使人了。”镇南方委屈地说道:“我哪是支使人啊?还不是怕我一不留神你又不见了。”这话说得唐锐也笑了,甚至包括被唐锐他们带回来的覃燕也跟着笑了,覃燕原本忐忑的心情也因为这里的气氛而放松下来。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是欧阳若雪。她看到屋里一大群人,楞了一下。 镇南方忙站起来问道:“欧阳姐姐,有事吗?”欧阳若雪点了点头:“杨洁说想去认领父亲的遗体,就地火化,安葬,你看这个事情……”欧阳若雪的话还没说完,镇南方就回答道:“欧阳姐姐,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能够给你任何的答复,要等老舒回来。” 欧阳若雪面露难色:“我也这样说,可她说父亲已经死于非命,又是客死他乡,她希望能够尽早地入土为安。要不这样,你和她谈谈吧,好好劝劝她。”镇南方想了想说道:“等一会吧,老舒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 小惠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快去看看吧,好好安慰一下她。”镇南方说道:“好吧,我先过去一趟。”他站起来后望着小惠:“你可别再跑了!”小慧又让他的一句话说得脸红,她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走了。” 镇南方进了隔壁的房间,跟在后面的欧阳若雪轻轻地关上了门。 杨洁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情绪很是低落,脸上木无表情,就连目光都显得呆滞。 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激动地问道:“欧阳,他们答应了吗?”扭头看到镇南方的时候,她楞了一下,然后好容易挤出了一个微笑:“南方,你来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轻轻叫了一声:“杨姐!”杨洁招招手:“到姐身边来。” 镇南方坐到了杨洁的身边,杨洁握着他的手,他想挣扎,但又想到杨洁现在的情况,便没有动,任由杨洁握着。他说道:“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太过悲伤,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振作起来吧,恒艺还需要你呢。” 杨洁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想开了,什么都不重要,如果爸爸能够活着,就是放弃所有,一穷二白我也愿意。”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可你必须面对现实,勇于承担你自己肩负的责任。”杨洁说道:“姐知道,等处理完我爸爸的后事,我会马上赶回到穗州去的,放心吧。” “对了,我的意思欧阳已经都给你们说了吧,我决定领回爸爸的遗体,就把他安葬在黔州,他生前曾经说过,黔州是个美丽的地方,等他退休了一定要在这里休闲,养老,安度晚年。”镇南方说道:“嗯,欧阳已经告诉我们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要等老舒回来。” 杨洁轻轻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镇南方看了看表:“应该就到了。” 舒逸回来了,他的手上抱着冯逸兮。 吴良早就开好了房间,舒逸直接把冯逸兮抱到了床上去:“丽莎,老冯就暂时由你亲自照顾了。”丽莎说道:“好的,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舒逸走到房门边上,又转过身来说道:“对了,杨洁也住在这里,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她。”丽莎摇了摇头:“我就不去看她了,我想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舒逸微笑着说道:“那好吧,现在老冯我可就真的托付给你了,需要点什么就说,我安排人去买。”丽莎谢道:“暂时不需要,谢谢你们了。” 舒逸这才进了镇南方的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和唐锐他们打过招呼,他看了一眼覃燕:“覃小姐,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逸。”覃燕没有理会舒逸伸出来的手,她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你们这次把我弄来又是为了什么?” 舒逸的脸上很平淡,没有任何的表情。 “覃小姐,这次叫你来是想重新向你核实一个情况。”舒逸淡淡地说道。覃燕双手放在胸前:“你们该问的不都问完了?我该说的也全部说了。”舒逸说道:“覃小姐,我们能叫你来,说明我们也掌握了不少的情况的。你那天说和阎峰去酒店是因为他要你陪他坐坐,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对吗?” 覃燕点了点头:“是的,我说过。”舒逸盯住了她的一双眼睛:“可是你在说谎,阎峰已经交待了,那晚上是你主动约的他,我们也调查过了,是用你的名字开的房间。阎峰说你是想用自己的身体跟他做一笔交易,你是希望他能够把你调到恒艺集团总部去。” 覃燕大声说道:“不,不是的,他撒谎,房间是我的身份证订的,可是也是他让我这样做的。”舒逸示意吴良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递到了她的手中:“覃小姐,别激动,也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把情况调查清楚。” 覃燕激动地又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内容上大体和她向镇南方表述的一样,而舒逸感兴趣的却不是她说的话,舒逸的一双眼睛更多的是扫描着她的脸和肢体。 覃燕在表述整件事情的始末时,描述得十分的详细,有时候怕舒逸不能理解,还不时用手比划着。舒逸一直耐心地听完了她的叙述,然后淡淡地说道:“覃小姐,虽然你说的听起来很是那么回事,可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说谎?” 覃燕听了他的话,眼睑轻轻地跳了跳:“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话!事实确实是我说的这样。”舒逸方微笑着说道:“是吗?那我问你……”舒逸把覃燕刚才表述的内容从中抽取了几个重要的问题问了一遍,覃燕没有半分犹豫地又再说了一次。 舒逸笑了:“覃小姐,你还坚持说你没说谎吗?”覃燕点了点:“是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事情过了这么久,你向小镇表述的内容和向我表述的内容都十分吻合,而且你甚至能够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心理变化。” “最后,我故意打乱了时间顺序再次向你核实当时你是什么样子心情,要知道,你的表述里有事件推进和同期的心理变化,时间顺序变了,你的心理变化要和事件发展的进度挂上钩来是需要思考的,可你却想也不想,张口就来,这说明你的表述不知道已经预演了多少遍,试想如果你不是说谎,用得着彩排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真伪 覃燕望着舒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舒逸端着茶杯,静静地望着覃燕。覃燕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出卖我!他答应过错不告诉任何人的。”舒逸喝了口茶:“你和阎峰之间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吧?”覃燕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舒逸说道:“重要不重要我希望你留给我们来做判断。” 覃燕说道:“是的,那天是我开好房间约他去的,我想调到总部去,想换一个有前途的岗位,不想做一辈子的前台。我知道他对我有点意思,每次见到我只要没有外人在场,他的眼光中都有释放出异样的光芒。” “所以我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下了决心,和他做笔交易,只要他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把自己给他。”覃燕说到这里,看了看舒逸和唐锐他们,淡淡地笑了笑:“我是一个从乡下出来的女孩,我知道贫穷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必须想方设法让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让自己能够在大城市有立椎之地。” 舒逸淡淡地问道:“那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覃燕笑了:“有啊,怎么会没有?你觉得会有不吃腥的猫吗?或许你们是被阎峰的外表骗了,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却是斯文败类,看上去道貌岸然,却是一肚子的男盗水娼。”舒逸说道:“我想听听你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覃燕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他已经把我卖了,那么我就干脆说来了吧。” 舒逸示意唐锐给覃燕倒了杯水,覃燕竟然说道:“能给我一支烟吗?”舒逸微笑着递给她一支烟,还亲自为她点上了火。 覃燕幽幽地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个烟圈:“那晚他来了以后,我便开门见山地对他说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他虽然只是黔州分公司的总经理,可也是恒艺的高管之一,特别是他和大老板的关系很铁,两个人走得很近,就连杨总对他都很尊重,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我这点事在他看来,应该不算什么事儿。” “谁知道他听完以后沉默了,我当时以为他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于是我就说,如果他不答应,我就把他做的坏事给抖出来,他问我什么坏事,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舒逸轻轻地问道:“什么事?” “就是那个小镇同志来找我问话的当天,他们走后,我就听到他在走廊把保安部经理叫进了办公室,没多久,公司就把曹国柱给开了。平时曹国柱的人缘很好,跟我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前脚离开公司,我便打电话过去想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他并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他悄悄告诉我,公司并非是真正开了他。” 覃燕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我当时就很好奇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告诉我公司是让他去避避风头,先到穗州总部去躲躲。我当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和小镇同志他们来询问的事情有关。我再想深问下去,他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听了以后呢?”覃燕说道:“他听了以后好像很惊讶,也很惊慌,他答应了我的条件,不过他告诉我,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会尽快给我安排。” 舒逸说道:“谢谢为我们提供的消息,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想到什么觉得重要的,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舒逸让唐锐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叫吴良把她送回去了。 此时镇南方还在杨洁的房间里,镇南方刚才收到了舒逸的短信,让他先陪着杨洁,别让杨洁与覃燕碰面,自己与覃燕谈完就过来。 舒逸进来的时候,杨洁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见到舒逸,她淡淡地笑了笑:“南方还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怎么现在才到?”舒逸笑道:“早到了,不过刚才在处理点事情。”舒逸在沙发上坐下,镇南方说道:“老舒,杨姐想领取杨董的遗体,就地火化安葬,我不敢做主,让你来定夺。” 舒逸笑道:“嗯,没问题,我马上给林城警方把电话。对了,需要我们的人陪你们一起去吗?”杨洁原本以为舒逸会说要不要他陪自己一起去,谁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的人,也就是把他自己排除在外了,杨洁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有欧阳陪着就行了,再说了,林城这边还有阎总在,我会叫上他。” 舒逸说道:“哦?他好像也说过想要领走杨董的遗体,好像是池总委托他办理杨董的后事。”杨洁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哦,那就正好,一起了。”舒逸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我马上去安排,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镇南方也跟着走了。 回到镇南方的房间,唐锐还在那儿。 三人坐下以后,唐锐问舒逸:“舒处,是不是马上把阎峰控制起来?”舒逸摇了摇头:“不,南方,你给他打个电话,约他找个地方见面,不要在酒店,就找家咖啡厅吧。”镇南方掏出电话给阎峰打了过去,说明了意思,然后他问舒逸:“时间呢?”舒逸说道:“今天晚上九点。”舒逸说了时间然后挂了电话:“九点,曼谷雨。” 接着镇南方便着急地询问舒逸和覃燕谈话的结果,舒逸让唐锐给他说了个大概。 镇南方听了望着舒逸说道:“你觉得她的话可靠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她的话真真假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唐锐惊讶地说道:“怎么?她后面的话还有假的?”舒逸笑道:“是的,至少她说和阎峰发生了关系就是假的。” 唐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她当时说那段话的时候嘴角挂着笑,不过那笑更多的是自嘲,是对自己的话不自信。然后她还说了一句话,她说我们或许是被阎峰的外表给欺骗了,注意她的用词,或许。如果她说的是真话,她在表述她对阎峰的厌恶时,就会用一个很肯定的语气,而不会带上或许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语。”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唐锐说道:“那关于曹国柱的事情呢?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很接近的,应该不是假的吧?”舒逸点了点头:“这是真的。”唐锐说道:“既然这件事是真的,我想如果拿下阎峰,我们就一定能有收获。”舒逸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想想,覃燕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其实就算阎峰说那晚是她主动勾引阎峰的,她也不必这样气极。” “毕竟这件事情只是他们俩的私生活问题,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对阎峰答应调她回到总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我们不可能无聊到向他们公司宣扬这件事情。所以她大可不必恼羞成怒,把这一切一锅端出来。”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她的根本目的是想把这一切的苗头都指向阎峰。”舒逸点了点头:“对,这才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唐锐问道:“你约阎峰不会想是亲自向他证实这件事情吧?”舒逸说道:“我还真是要和他当面对峙,不过我想问他的问题你们猜猜!” 唐锐说道:“这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他和覃燕的事情吗,还有那个保安辞职的事情。”镇南方笑了:“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老舒还用得着叫你猜吗?”舒逸饶有兴趣地望着镇南方:“你知道原因?”镇南方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了。” 唐锐忙问道:“什么原因,快,说来听听。”镇南方说道:“老舒想问阎峰,为什么要把覃燕勾引自己的问题说出来,这样我们肯定会向覃燕进行核实,那样那晚的很多事情就会浮出水平了。不过我说老舒,我也纳闷,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想有两种可能,一来他没想到覃燕会因此而生气,告诉我们这么多,二来,他也可能是想借覃燕之口传达给我们一些信息。”镇南方不解地说道:“传达给我们信息,为什么?”舒逸说道:“不知道,只有晚上见面以后才清楚了。” 舒逸的电话响了:“喂,老曾啊,嗯,算了,你还是明天早上过来吧,晚上路上怕不安全。”舒逸挂了电话,镇南方说道:“你是怕有人打老曾的主意?”舒逸说道:“很难说,连你的主意他们都敢打,何况老曾,再说了我可不希望虎姑出什么事,她也算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舒逸对唐锐说道:“一会你到市局去协调一下,杨洁要领回杨天明的遗体,就让她领去吧,原本我想用遗体的事情逼池虹到林城来一趟,现在看来不用逼她应该也会过来的,杨洁说就地火化安葬,她作为妻子,总得出席一下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时间 晚上九点,曼谷雨。 舒逸是踩着点到的,咖啡厅里人并不多,看来阎峰很会选地方。 阎峰早就坐在那里了,见舒逸过来他站了起来,微笑着向舒招了招手。舒逸见他的杯里的咖啡也喝去了一半,微笑着问道:“等很久了吧?”阎峰说道:“没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吧,我怕塞车,所以提前过来的。” 舒逸坐了下来,叫服务生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掏出烟来递给阎峰一支。阎峰接过去点上,舒逸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吗?”阎峰说道:“知道,不过我倒觉得你不应该约我。”舒逸楞了一下:“为什么?”阎峰说道:“其实你应该多少猜到我的意图了吧?”舒逸点了点头:“你是有意要给我提示,可是我却想不通为什么。” 阎峰说道:“如果我说不为什么,你会怎么想?”舒逸又是一楞,然后淡淡地笑道:“那么我就暂时不去想。”阎峰说道:“黑咖啡不错,味正,也能提神。”舒逸说道:“如果能选择,我还是情愿喝茶,咖啡喝多了对大脑的伤害挺大的。”阎峰点了点头:“嗯,下次再见面我会选择在茶馆。” 舒逸笑了:“下次?”阎峰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下次,因为你总会不合时宜地约我的,我有心理准备。” 舒逸说道:“曹国柱的事情应该不是你干的吧?”阎峰说道:“你们的小惠姑娘出事的那天我在穗州,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对曹国柱的处理也是保安部做出的决定,我只是签字而已。至于说把他弄总部去,我想应该没那个可能。”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从他被公司辞退那时起,就注定了他的下场了?”阎峰说道:“应该是的。”舒逸望着阎峰,阎峰嘿嘿一笑:“别看着我,我的脸上没有花。”舒逸喝了一口咖啡:“你让覃燕别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也是为了她好吧?” 阎峰点了点头:“我的初衷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她今天的表演也很精彩。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她这是想让我当靶子。”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一直都是靶子,只不过我一直没向你开枪罢了。”阎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敌意。”舒逸也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始至终都还没有真正把你当成敌人。” 阎峰笑了,他拿起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我们池总明天过来,上午我陪小洁去领杨董的遗体。”舒逸说道:“你见过谭诗萍吗?”阎峰点了点头:“杨董的红颜知己,开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好像是个华侨,二十几年前回国途中和杨董认识的,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舒逸皱了下眉头:“华侨?”阎峰回答道:“我所知道的是这样的。”舒逸说道:“她也一直未婚?”阎峰点了点头:“听说结过一次婚,不过丈夫早就去世了。”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她的丈夫很有钱嘛!”阎峰只是笑了笑。 舒逸拿起小汤匙,对着咖啡轻轻搅了搅:“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阎峰摇了摇头:“这个我确实还不清楚,但这个所谓的安保高级顾问肯定是存在的,我也是偶然的机会从巴音那里得到了证实。”说到这里,阎峰望着舒逸笑道:“乐思蜀你应该猜出来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可惜他死了,不然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阎峰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的事挺多的,再说人也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他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风衣披上:“这顿你买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阎峰离开后他挥手叫服务员买了单,然后出门开车回了酒店。 “老舒,这个阎峰到底是什么人?”房间里面只有舒逸和镇南方。 舒逸靠着沙发靠背,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军人。”镇南方惊讶地说道:“军人?可我怎么看都不像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像不像和是不是是两码事,我觉得他是有意将自己的那股子军人的气质内敛了。”镇南方兴奋地说道:“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人了?”舒逸没有说话,这也是他的猜测。 镇南方说道:“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呢?”舒逸说道:“各有各的纪律,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张开嘴就乱说啊?”镇南方说道:“可如果你的判断是错的呢?如果他是在装神弄鬼呢?” 舒逸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他既然这样表现,倒把我们给将住了。信与不信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镇南方笑了:“你老舒也有吃憋的时候啊?”舒逸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哪能够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准确。” 镇南方叹了口气:“你要是再神一点,我估计我们都不用活了。” 舒逸问道:“今天晚上和小惠谈得怎么样?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镇南方苦笑道:“她哪是什么失踪啊,完全是玩消失。”镇南方的话让舒逸来了兴致,他坐了起来,笑着对镇南方说道:“哦?她那么厉害啊?快说来听听。” 镇南方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小惠被骗出去以后便上了出租,赶到对方说的鸟当区去。可就在车子到菩提树的时候,车祸发生了,不过小惠的反应很快,就在车子快到撞上的一刹那,她跳了车,躲过了一劫,可惜肇事车却一溜烟跑了。 小惠当时想追,却被人一把拉住,那个人便是广叔。广叔领着她迅速逃离了现场,还避开了所有的目击者。 原来广叔一直不放心小惠,第一次出来闯荡,而且跟的又是镇南方这个初出茅庐的半串子,他便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身边,暗中保护着两人的安全。一跟走来,他总体上对镇南方还是很满意的,可是这一次他却生气了,他亲眼看到车祸的发生,还好小惠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之中,不然这一次搞不好就会要了小惠的小命。 于是他很是震怒,他不话小惠再继续跟着镇南方了,他甚至连舒逸也怪罪上了,他说舒逸把小惠领出来,却一点也不管不顾,任凭小惠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 用镇南方的话说,这小老头就是头倔驴,听不进好歹话的。 所以他就把小惠给看了起来,正好小惠的手机也掉在了出租车上,无法和镇南方他们联系。小惠也心急,舒逸可是把镇南方的安危交给自己的,再说她哪里又感受不出镇南方对自己的情意?她好说歹说,最后才说通了广叔,哪怕不让她和镇南方在一起,也必须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广叔被她磨得没办法,最后只得答应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 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嗯,除非有特别需要他帮忙的事情,他闲散惯了,对于人情事故也很不在乎。” 镇南方继续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杨洁带我去黄果树玩的那天我见到的那个人真是小惠,不过那天她生气了,她见我和杨洁很亲密的样子,生气地跑了,我追出去以后没能够找到她,她说她躲在车子里的。” 那天后广叔对镇南方的印象也差了许多,差点又甩手不管了。不过小惠很善良,她还是担心镇南方会出什么事情,便央着广叔继续暗中观察着。也正是如此,不然现在镇南方就不知道是在哪儿陪谁聊天了。 舒逸听了笑了:“你小子,竟然敢和他顶牛,你牛啊,比我厉害多了!我在他面前可是老实得很。”镇南方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拳脚厉害一点吗?”舒逸楞了:“你真以为他就是一介武夫啊?”镇南方说道:“不然还有什么?”舒逸说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不过你只要知道,他很厉害就行了,以后少惹他生气,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接着舒逸又叹了口气:“不过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小惠那么乖巧的女孩怎么就和你对上眼了呢?”镇南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我长得帅呗!”舒逸差点把隔夜的饭菜给吐了出来。 玩笑过后,镇南方才正色地问道:“老舒,你说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抓我做什么?”舒逸告诉过镇南方,对方好像只是想拖住他,并不是想真正要他的命,所以他才有此一问。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也是这一整天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镇南方笑道:“我说老舒,如果我真正被他们抓住了,你们会不会来想办法救我出去。”舒逸笑骂道:“废话,你要真出事了,我们能不管不顾吗?”他说完这句话后猛然醒悟了:“我明白了,他们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拖住,把我们困在省城,为他们的一个大行动争取时间!对,一定是这样。” 舒逸掏出电话,打给陆涛。 陆涛亲自接的电话:“喂,哪位?”舒逸说道:“陆指挥长,我是舒逸。”陆涛笑道:“哦,舒处,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那件事情有什么眉目了?”舒逸没有回答:“我想问一下,最近这半个月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军事行动?”陆涛条件反射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说道:“电话上说不清楚,我过两天回来,我们碰个面吧!” 镇南方望着舒逸一脸的沉重,他知道一定是要出大事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姊妹 舒逸挂了电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设计绑架镇南方了。 看来他们还真有大动作。 镇南方轻声地问道:“老舒,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舒逸缓缓地点了点头:“嗯,十天之后有一场大型军事演习,而706基地则是这次军事演习中的‘眼睛’,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镇南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为什么不马上赶回黄田去?”舒逸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能走,他们策划这么周密,想要绑架你,为的就是给破坏演习争取时间,那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我们才是他们能不能顺利实施计划的巨大威胁。看来我们一路走来调查的方向并没有错,已经要踩到他们的尾巴了。” 镇南方说道:“那接下来呢,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首先我们必须要搞清楚黄田村发生的一切与恒艺之间的关系,重点就在虎姑的身上,我有种直觉,虎姑与杨洁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关系,或许她们是亲姐妹。另外让小盛调查一下那个叫谭诗萍的女人,细细查下她的底细,看看是不是就是虎姑的母亲。” 镇南方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虎姑和杨洁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舒逸点了点头:“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如果虎姑与杨洁之间的关系成立,那么谭诗萍与杨天明之间的暧昧关系存在了近二十几年,难道池虹一点也不知道吗?以池家的强势,一旦知道了能容忍这关系的存在吗?这也是要好好查查的。” 镇南方说道:“那个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呢?”舒逸说道:“先放放,我想把这些人际关系理顺了,那个问题就应该能够浮出水面了。”镇南方又问道:“那我呢,应该做些什么?”舒逸说道:“明天一大早你和小惠就陪杨洁去警察局领杨天明的遗体,全程陪同她处理她父亲的后事。” 舒逸顿了顿又说道:“可能中午一点池虹就会到林城,她肯定也会参与杨天明后事的处理,你要留心她与杨洁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道那个谭诗萍会不会来,如果她能来就最好了。”镇南方楞了一下:“这样的场合我想她不一定敢来吧?” 舒逸摇了摇头:“不一定,也许她会来,她大大方方地来参加杨天明的丧事,符合他们之间的朋友身份。她要是不来,外人才更会有想法。”镇南方也笑道:“这倒是,你是让我留心他们的动静是吗?”舒逸说道:“我终始不太相信杨洁对我说的,她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不融洽,相反,我感觉她和池虹之间的关系反而很好。” 镇南方拿起支烟点上,他现在抽烟已经很自然了。舒逸笑道:“小惠还不知道你吸烟吧,”镇南方说道:“知道了,不过她没说什么。”舒逸说道:“能少抽就少抽些,别像我一样,成个老烟枪。”镇南方笑了笑,然后问道:“如果杨洁和池虹的关系很好,那她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说谎呢?” 舒逸说道:“这个我还没想明白,不过到目前我也只是猜测,等证实了我们再问为什么。”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还是不太相信杨洁会有什么问题,你别骂我,我觉得杨天明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这种悲伤不是假装得出来的。如果她真有问题,那么杨天明的死她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她总不至于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吧?” 舒逸没有回答,而是在走神。 镇南方轻轻叫道:“老舒,老舒!”舒逸这才回过神来:“什么?”镇南方说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舒逸说道:“哦,听到了,我也觉得奇怪,对于杨天明的死,杨洁也很是震惊,而且她的悲痛的的确确很真实,这说明杨天明的死她是不知情的。” 说完舒逸部了起来:“好了,别想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事情太多,得养足了精神。” 回到自己的房间,舒逸便直接倒在了床上。可他却睡不着,闭着眼睛,脑子里面却总是在想着案子的事情。池虹到底知道不知道谭诗萍的存在?如果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她为什么会一直容忍,就算她和杨天明已经没有感情了,但从女人的共性来看,池虹应该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杨天明的生活之中,可为什么二十几年来竟然相安无事呢? 舒逸干脆坐了起来,点上支烟。 池虹,谭诗萍,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关系?舒逸突然觉得有趣起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池虹不仅知道谭诗萍的存在,而且她和谭诗萍或许还是熟识的,甚至有可能是朋友,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这么多年两个女人之间才没有爆发什么矛盾。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池虹有没有可能知道谭诗萍与杨天明生下了一个女儿呢? 也不对,齐老说过,虎姑是兰继贤和骆霞生的女儿,又怎么会和杨洁是亲姐妹呢。舒逸甩了甩头,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除非她不是兰继贤亲生的。舒逸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这当然也有可能,看来还得走一趟塘坪县,只要证实虎姑并非兰继贤亲生的,那么自己的推测完全成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突然舒逸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竟然把问题想复杂了,要想证实虎姑与杨洁之间到底有没有血亲关系,不是有更简单的办法吗?DNA检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绕这一大圈呢?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着急了,乱了方寸。 舒逸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曾国庆便把虎姑带来了。 镇南方和小惠已经陪着杨洁她们去了警察局。 和曾国庆一起来的另外两个警察被他打发回去了,虎姑进了房间,很自觉地便坐到了沙发上,她不明白舒逸这唱的是哪出,为什么要让曾国庆把自己弄到省城来。 曾国庆也在沙发上坐下,舒逸给他们都倒上了水。 舒逸坐了下来对曾国庆说道:“姜颜的情况还好吧?”曾国庆摇了摇头:“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得看她自己了。”舒逸说道:“苦了姜局夫妇了。”曾国庆说道:“姜局还好,就是罗姐的情绪不稳定,特别是听说姜颜还涉及到什么案子的时候她更紧张了。整天就责怪姜局平时只知道工作,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舒逸苦笑道:“难为姜局了,其实儿女大了,你哪有那么多精力去面面俱到。”曾国庆也叹了口气:“是啊,特别是小颜,平时看着挺老实单纯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这样,我们大家都想不通。”舒逸说道:“没什么想不通的,人都是被经历改变的,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足以让她改变的事情。” 舒逸和曾国庆闲聊着,虎姑很自然地被他们晾在了一旁。 大概半小时后,舒逸见虎姑的杯里没了水,站起来重新给她倒上一杯:“我们找到你母亲了,不过她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虎姑接住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一点出来。舒逸说道:“因为杨天明已经死了,而杨天明的事好像与她有些关系,现在警方正在调查。” 虎姑突然开口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舒逸淡淡地望着她:“什么不可能?”虎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坐直了身子,沉默了。舒逸点上支烟:“杨天明昨天上午被炸死了,就在林城,他的女儿杨洁现在正在警察局认领杨天明的遗体,准备就地火化安葬。葬礼我想应该是明天举行,怎么样,要不要带你一起去参加?” 虎姑还是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望着茶几上的水杯,发呆。 舒逸说道:“你母亲可能也会来参加他的葬礼,我想还是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吧。”虎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的这些我全都听不懂,你如果有证据就起诉我,但你没权利这样折磨我!”舒逸望着她,淡淡地说道:“是吗?我有折磨你吗?”虎姑咬着嘴唇,望着舒逸,心里充满了愤怒。 舒逸说道:“兰贞,不,应该是叫你杨贞吧?你说如果让你和杨洁做一个DNA对比,我们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虎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曾国庆的反应也很快,他的把压住了虎姑的肩膀:“坐下!”虎姑眼了曾国庆一眼,但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你不用激动,既然你说你什么都是知道,那么我只能够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知道。”虎姑的心里升起了恐惧,舒逸此刻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个魔鬼! 镇南方打来电话,告诉舒逸遗体已经领回去了,现在就停放在景云山公墓的殡仪馆的吊唁厅里。他还说池虹他们已经到了,他兴奋地问舒逸:“你知道是谁和池虹一起来的吗?”舒逸淡淡地说道:“谭诗萍!”镇南方纳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真没趣!” 舒逸却觉得有趣,看来自己昨晚的想法再一次得到了验证,谭诗萍与池虹之间果然是有关系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贵妇 舒逸在说到谭诗萍的时候特别留心着虎姑的表情,虎姑的眼睑微微动了动。 镇南方说道:“阎峰安排他们住在五洲大酒店,离我们那儿不远,走路也就是十五分钟。对了,杨洁和欧阳小姐也会搬过去住。”舒逸说道:“设法取到杨洁的头发。”镇南方明白舒逸的意思:“嗯,没问题。” 舒逸又问道:“杨天明的遗体什么时候火化?”镇南方说道:“明天上午,这次恒艺集团的高管只来了两三个人,估计恒艺集团想把这件事情低调处理。”舒逸笑了笑:“这在我的意料之中。”镇南方说道:“池虹到林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猜是什么?”舒逸笑骂道:“你一点提示也没给我,我怎么猜?说吧,别绕了。” 镇南方说道:“她说一直很希望能够为西部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做一点什么,所以等杨天明葬礼结束之后,她会到山区走走,她准备捐资一千万,建几所希望小学。”舒逸皱起了眉头:“恒艺因为杨天明的死已经乱成了一团,她不急着去坐镇,而往山区跑?南方,黄田村不会也是她的计划行程之列吧?”镇南方笑道:“还真是让你说对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时间呢?”镇南方说道:“三天以后吧。” 舒逸说道:“嗯,知道了,你告诉阎峰,我想见见池虹,让他安排一下。”镇南方说道:“好的。”舒逸挂掉了电话,然后对曾国庆说道:“虎姑你就先看着,我一会要去会会池虹。”舒逸又望了望虎姑:“希望这一趟省城之行我们都不会失望。” 五分钟后镇南方打来电话:“老舒,阎峰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会一起吃午饭,在大雅园,现在是十一点,他们大概半小时后到。”舒逸说道:“嗯,好的,替我谢谢阎总。”舒逸站了起来:“老曾,我就先走了,吃什么让酒店送上来,对了,老冯那边你也一起点吧。”曾国庆楞了一下:“老冯?”随即激动地说道:“冯教头回来了?” 舒逸微笑着简单地说了一下。 曾国庆说道:“嗯,好的,我一起点,一会我也去看看他。” 舒逸开着车去大雅园,由于是下班的高峰期,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舒逸竟开了四十分钟。他到大雅园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多了,下了车舒逸便把钥匙扔给了代泊员,然后忙走进了大室。没想到阎峰竟然就等在大堂。 舒逸忙笑道:“不好意思,阎总,路上塞车,所以来晚了。”阎峰也笑道:“没事,我们也刚到。”说着领着舒逸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房。 里面坐了七八个人,除了镇南方和小惠,还有两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美貌女人,两个年近五十的男子。见阎峰领着舒逸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女人微笑着说道:“阎总,是舒处吧?” 舒逸望向这个女人,个头不高,穿了一件墨绿色绒面旗袍,肉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化了淡妆,看上去自然华贵。舒逸笑道:“叫我舒逸吧。”阎峰忙说道:“舒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恒艺集团杨董的夫人池总。”舒逸说道:“你好池总。” 阎峰又指着另一个女人说道:“这位是杨董和池总几十年的好友谭总。”舒逸仔细打量着这个他闻名已久的女人,看上去仿佛比池虹还要年轻一些,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绾着,也是淡妆,她笑着伸出手来:“舒处你好。”舒逸微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很柔软,甚至感觉也光滑,舒逸无法想像面前这两个女人都是五十左右的人了。 另外两个男人都是恒艺的高管,一个是行政总监,一个是市场总监,他们也很礼貌地和舒逸见了礼。 大家坐了下来,舒逸就坐在池虹的身边。池虹对阎峰说道:“舒处来了,让他们上菜吧。”舒逸不好意思是笑道:“让你们久等了。”池虹微笑着说道:“没事,我们也才来。” 舒逸从池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看来杨洁说得对,池虹和杨天明之间的感情确实不怎么样,她甚至连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伪装一下都不屑。 池虹给舒逸倒了一杯饮料:“听小镇说你是不沾酒的,所以给你备了饮料。”舒逸说道:“谢谢!对了,杨洁和欧阳小姐呢?”池虹说道:“你说小洁她们啊?她们到殡仪馆去了,我们吃过饭也赶过去,这次天明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 舒逸说道:“池总说哪里的话,虽然和杨董只是一面之缘,不过我觉得杨董这个人挺实在的,假以时日,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惜啊!”池虹淡淡地说道:“天明是个好人,不过他只适合做兄弟,做朋友,而不适合做爱人。” 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池虹说话这么直接,特别是在他这样一个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在告诉自己和杨天明之间的关系有问题。舒逸微笑着说道:“或许吧,池总,我听传闻说……”舒逸没有说完,只是悄悄地向谭诗萍瞟了一眼。 池虹也斜眼看了一眼谭诗萍,然后轻轻说道:“诗萍是天明的知己,也是我的好友,我相信她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的,谣言止于智者,再者,清者自清,别人爱说什么就由得他们去吧。”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心里却很是疑惑,刚才池虹望向谭诗萍的那眼神的意味深长。 菜上了上来,池虹说道:“来,大家吃吧,舒处,别客气!”舒逸说道:“放心吧,池总,我不会客气的,我要是客气还就不来了。”说完他第一个动了筷子。 镇南方和小惠在窃窃私语,舒逸望了他们一眼,小惠的脸微微红了,看来一定是那小子又在对小惠说什么甜言蜜语。 阎峰说道:“大雅园在林城是很出名的,这里的菜味道挺不错。”池虹尝了尝,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群人哪像是来给杨天明治丧的啊?倒更像是来游玩的。池虹注意到了舒逸的动作,她把头凑到舒逸的耳边:“舒处,是不是觉得天明死了我应该很悲伤啊?恰恰相反,我觉得很轻松,就像背负了二十几年的一副枷锁突然被打开了。” 舒逸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舒逸淡淡地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们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总得记一点情份吧?” 池虹笑了:“如果不记情份,我就不来了。”舒逸说道:“哎,这是池总的家事,我没资格评判。”池虹说道:“我知道你想见我一定是有很多事情想问我,这样吧,吃过饭你上我的车,我们一起到景云山去。” 舒逸点了点头。 这顿饭舒逸吃得并不舒坦,在他看来这顿饭是不应该存在的,按照常理池虹他们应该直接赶到殡仪馆去,该悲伤的悲伤,该凭吊的凭吊,而不是在这里享受着山珍海味,惬意地胡吹海侃。 舒逸很快就吃完了,他放下碗筷,然后掏出香烟来,微笑着问池虹:“可以吗?”池虹微笑着点了点头。舒逸点起烟,然后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两个女人都是典型的贵妇,保养得很好,无论是美貌还是气质也不惶相让。而两个女人看上去很是亲密,时不时的耳语一下,然后相视会心的一笑。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感觉池虹与谭诗萍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说不出那种味道。 不过他肯定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伪装出来的,难道谭诗萍与杨天明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得到了池虹的默许?或者根本就是池虹一手炮制的? 终于,一顿饭吃完了,大家就准备上车去往景云山。 谭诗萍原本是和池虹一辆车的,池虹说道:“诗萍,你坐阎总的车吧,我和舒处要谈些事情。”谭诗萍微笑着说道:“嗯,好的。”舒逸也对镇南方说道:“你们开我的车吧。” 池虹问舒逸:“不介意给我当一回司机吧?”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介意。”池虹对她的司机说道:“小张,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你跟着了。”小张听了忙说道:“好的池总。”接着便下车了。 舒逸坐到了驾驶位,池虹则在副驾上坐下。 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动了,池虹又问道:“知道景云山在什么地方吗?”舒逸点了点头,池虹轻轻地说道:“那就开慢一点吧。” 车子开动了,池虹说道:“舒处,我听说你是最后见过天明的人,我很想知道天明死之前和你究竟说了些什么?”舒逸说道:“他是让我帮他照顾杨洁,他说这一次和池家的争斗会很残酷,怕池家派人伤害杨洁。” 池虹淡淡地说道:“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池家当成了他的假想敌,其实池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回报什么,更不会想要霸占他的恒艺。不可否认,池家有些人是希望能够进入恒艺的,但我也告诉他,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拖掉,不用太在意,可他却不听,搞到最后又全部怪在我的身上。” 舒逸说道:“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能够好好沟通,或者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池虹说道:“沟通?我们早就沟不通了,彼此之间就像个绝缘体。”舒逸轻轻问道:“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应该是因为相爱吧?可究竟是什么让你们俩的感情发生改变的事?” 第一百二十章缘由 池虹从坤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 “我并不否认,起初我和天明是真心相爱的,那几年的快乐时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随着天明的事业有了起色,他开始越来越忙碌,再也不能够像以前那样,经常陪在我的身边。” 池虹跷起二郎脚,身子微微向车门上靠了靠,目光望着前方:“其实我能够理解他,我们的结合并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说实话,当时池家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一个退伍军人,还是农村出来的,除了身体好以外,一无所有。就连我父母都说我,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感情的事情是很微妙的,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池虹说道:“正因为这样,他比别人更加勤勉,或许是军人的特质,他做事情雷厉风行,一丝不苟,也特别能够吃得苦,下得滥。他知道池家愿意出钱给他做生意是因为我,他说一定要争口气,让池家人知道我池虹没有看错人。”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池虹继续说道:“说真的,当初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很感动,我哭了,因为我知道他这话里蕴含了多么深刻的爱意。所以就算他没有时间陪我,我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他变了,他开始对我有了戒备的心理,之前每次从公司回来,他都会很有兴致地把公司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有时候还拉着我和他一起讨论,甚至还会问我的意见。” “可后来,他回来以后对于公司的事情总是闭口不谈,我稍微问问,他也会很技巧地岔开话题。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为他担心,我在想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我悄悄地跑到公司去看了看,公司一切运转正常我才放下心来。但静下来以后,我开始想他为什么现在会这样?慢慢地,我才发现,他是对我有了戒备,他怕我,不,是怕池家的人看到公司蒸蒸日上了,下山来摘桃子。” 舒逸说道:“资金是池家提供的,他只是个执行管理者,就算池家有这种心思也很正常啊!”池虹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如果能够像你这样想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你知道吗?在公司走上正轨以后,他竟然背着我拿着钱去还给我父母,当然,附带上了高额的利息。” 舒逸说道:“他是不想池家染指恒艺。”池虹说道:“他这样做让我父母怎么想?我父母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的婚姻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对天明是一顿斥责,还把天明撵了出来,钱自然也不可能收下。我父母当时就说了,他们那钱是给我的嫁妆,既然我拿给天明创建了恒艺,那么恒艺就是我和天明两个人的。” “天明那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把一袋钱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我怎么叫他都不开,我心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了,我越想越害怕,于是我不停地敲门,终于,他把门打开了。”池虹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望了一眼舒逸。 “我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乏味?”她淡淡地问道。舒逸说道:“怎么会呢?” 池虹说道:“我敲了很久,他终于把门打开了,看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不,确切地说他当时的样子让我感觉很恐惧,他的头发像是立了起来,脸色铁青,特别是他望着我的那眼神,那目光凌厉得就像两把尖刀,要刺穿我的心脏。我当时就觉得呼吸都停滞了,我望着他,身子却在发抖,过了好久,我才平静下来,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竟然又把门关上了。” 舒逸问道:“后来呢?” 池虹说道:“刚好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天空中响过一声雷鸣,我竟然被吓哭了,可我的哭声竟然没能够引起他的关注,我绝望了,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木然地接起电话,是我父母亲打来的,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一刻,我的心很冷了,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我都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入睡的,我的枕头已经被我的泪水给湿透了。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应该说我压根就没睡,他好像也没睡,从书房出来见到我也没说一句话,洗了个脸就准备出门。我叫住了他,我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我会到公司去,因为公司也有我的一份。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我,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舒逸笑了:“这很出乎你的意料,对吧?”池虹也笑了,她的笑容竟然很是妩媚,杨洁就遗传了她的妩媚。 池虹说道:“是的,我原本以为他会很激动,很气愤,会大发雷霆,会说我也和池家一起来打他公司的主意,可他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我和他一起出门的,坐着他的车子去了恒艺。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公司,他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我知道他终于忍不住了,要和我谈判。” 舒逸轻轻地说道:“嗯,既然已经谈开了,肯定得有个讲究的。” 池虹点了点头:“他把我叫进去后,关上了门。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他说,池虹,既然你们池家觉得这个公司池家也应该有份,那么我也没什么话说,你提出要进公司,职务,部门由你自己选择,另外你占10%的股份,女儿占25%的股份,不过她现在还小,由我代为管理,我持有公司51%的股份,有绝对控股权。” “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是想看看在他的心目当中我到底占的是什么位置,那时候小洁还小,跟着我的父母,我听他既然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异议。但他又说他约了律师,要当着我的面立份遗嘱,就是一旦他出现什么意外死亡,他的51%的股权由我和小洁平分。这件事情小洁应该告诉过你了吧?”池虹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然按照继承法,他的51%股权你先继承一半,另一半才由你和杨洁平分。”池虹说道:“是的,其实当时我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他这样做,就是死也不会让池家的人控股公司。”舒逸说道:“他这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虽然是池家拿钱出来给他创业,可最初也没说是投资,在他看来算是暂借,突然池家来这么一手,他很难接受。” 池虹叹了口气:“可是他如果是先和我沟通,由我去还我父母的钱,你觉得他们会那样对他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从来没有,从那时起我才明白,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根本赶不了他的恒艺。” “我对他说,我要做公司的副总经理,要分管财务部和市场部!他听到我的选择,好像对我也很失望。不过他还是在公司宣布了,从那天起,我便开始插手公司的管理,而我们的冷战也开始了。” 舒逸说道:“你们的冷战一直持续到现在?”池虹点了点头,望着舒逸苦笑:“我试图找他沟通,可他拒绝了,一次次地拒绝了。后来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我们的感情就这样玩完了。不过为了恒艺,我们在外人面前仍旧是很恩爱的夫妻,就连很多竞争对手都羡慕我们,说我们的夫妻店开得很红火。” 舒逸笑了:“嗯,这个杨洁给对我说了。”池虹的眼睛盯在舒逸的脸上,舒逸有些不自在了,池虹说道:“看来小洁是真心喜欢你了,她竟然把家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你。”舒逸微微地红了脸:“小孩心性,过了就算了,再说了,我有女朋友了。”舒逸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到了沐七儿,这可能是自己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池虹也幽幽地说道:“哎,我也知道小洁是一厢情愿,不过如果你拒绝她,请婉转一点,小洁的心气高,别太打击她了。”舒逸说道:“看来你挺关心她的嘛。”池虹白了舒逸一眼:“废话,她是我的女儿,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能不在乎她吗?” 舒逸轻轻说道:“可在她的心里,你并不是一个慈母。”池虹像是楞了一下:“哦?是吗?那可能是她小时候我对她过于严厉了吧,她父亲很宠她,有时候惯得不成样子,别人家都是慈母多败儿,我们家则相反。为这事我找天明吵过几次,可没有任何的作用,最后只能我对她严厉些了。” 舒逸最后才把话题扯到了谭诗萍的身上:“我听杨洁说谭诗萍最初是杨董先认识的?”池虹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认识那会我们都还没结婚呢,热恋的阶段。天明就这一点好,就算我们闹成这个样子,他并没有在外面有什么绯闻,当然,我想他一定也有自己解决那方面需求的渠道,我也管不了,我们谁都没有提出过离婚,或许是一种默契吧。” 舒逸望了池虹一眼,他有个问题,却不知道什么问出口。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冷战后,一直都没有夫妻生活?”池虹避开了他的目光,红着脸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那你呢,这二十多年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吗?” 舒逸问完自己也脸红了,不过这个问题在他看起来很重要,非常重要。 池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哭灵 舒逸明显地感觉到池虹在说谎,池虹咬着嘴唇,是在为自己保守着一个秘密。其实作为一个成年人,这个问题并不是特别的难以启齿,她哪怕就是微微点点头,舒逸也不可能再刨根问底了。可她竟然选择了说谎,舒逸微微一笑:“那可难为你了。” 池虹不敢再纠结这个话题,她说道:“舒处,我听说小惠姑娘找到了?”舒逸点了点头:“嗯,找到了。”池虹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舒逸说道:“问吧!”池虹说道:“我总感觉你们一直在抓住恒艺不放,既然小惠姑娘已经找到了,应该没恒艺什么问题了吧?” 舒逸笑了笑:“我们可没抓住恒艺不放,这不,经过小惠这事,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朋友间的往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池虹也笑了:“是吗?能够有舒处这样的朋友,是我们恒艺的荣幸啊!” 舒逸摇了摇头:“池总这话就过了。对了,谭总与杨董算红颜知己了,你就不怕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吗?”池虹楞了一下,没想到舒逸又绕了回来。池虹淡淡地说道:“其实他们就算有什么又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吧,我相信诗萍。” 舒逸再一次迟疑了一下,池虹这话有讲究,她不是说相信杨天明,而是说相信谭诗萍,她把远近亲疏给搞颠倒了,那说明什么?说明她与谭诗萍的关系很不一般,甚至还超过了和杨天明的感情。 舒逸再次联想到了刚才问到她的那个私人的问题,他又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池虹的另一半会不会就是那个谭诗萍呢?而且看来她对杨天明与谭诗萍之间的私情并不相信,那么问题的症结应该就在谭诗萍的身上了。 舒逸现在更加急切地想搞清楚自己推测的,杨洁和虎姑到底是不是亲姐妹。如果是,那么谭诗萍一定是破案的关键。 “舒处!舒处!”池虹轻轻地叫道。舒逸惊醒过来:“啊?”池虹问道:“快到了吧?”舒逸这才说道:“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池虹菀尔一笑:“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舒逸说道:“没什么。对了池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池虹说道:“问吧,让你上车就是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知道你是在查天明的案子。我也希望能够找到凶手,一来像你所说的,毕竟我们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二来我也希望能够洗清池家的嫌疑。” 舒逸问道:“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杨董,就是恒艺每年都有一笔大概二千多万的开支,名目是安保特别顾问的顾问费,池总既然分管财务,这笔钱的去向你应该清楚吧。”池虹脸色变了变,不然马上镇定下来:“哦,这笔钱是我支出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安保特别顾问,这钱我投入了诗萍的公司里。” “你知道,我和天明这样的关系,总得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吧,诗萍是做文化传播的,网站、影视、出版走得都还不错,我就投资了她的公司。”池虹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哦,这样啊?这笔支出走的项目是不是分摊到了各个分公司?”池虹摇了摇头:“就总部和黔州分公司支出。”舒逸问道:“为什么只有黔州分公司来分摊呢?” 池虹说道:“哦,公司规定了各处的项目资金的额度,只由总公司支出额度不够,再说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便和阎总商量了一下,他答应了,不过我没告诉她这笔什么用途,他也不会问,天明说了,一年二三千万的支配权我是有的。” 舒逸没有再问什么,他估计池虹对于这笔钱谭诗萍怎么用的一定是一无所知,只能靠自己去查了。 二十分钟后,车到了景云山公墓。 下了车,灵堂里竟然已经很多人了,原来阎峰把黔州分公司的人全部都叫来了,当然,还来了许多黔州省与恒艺集团有业务往来的单位。就连林城市的一些相关领导竟然也到场了。 舒逸并不觉得奇怪,恒艺集团是大上市企业,地方拉投资的主攻对像。再者恒艺集团在黔州的投资也不小了,得到这样的待遇也说得过去。 池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在场的人的轰动,舒逸发现竟然媒体记者也来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幕让舒逸见识到了池虹的另一面。 她并没有驻足和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甚至对于那些领导善意的安慰也不管不顾,只见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杨天明的遗体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天明啊,你怎么能够扔下我就这样走了!你这样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她哭得很是伤心,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她的哭声感染了大家,现场一下子沉默了,只听到她那嚎啕大哭和悲惨地哀诉。 她几乎把和杨天明在一起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都哭诉了一遍,一些眼泪水浅的人都陪着落泪了。舒逸说不清自己是怎样一个感觉,池虹在自己的面前应该是本性的出演了自己的角色,可在这里却是另一个人。 舒逸看了一眼杨洁,杨洁也在哭,她扑在欧阳若雪的怀里抽泣。这里好在有阎峰张罗着,不然现在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谭诗萍过去把池虹给扶了起来,然后扶她走到了杨洁的旁边,那是死者家属的位置。谭诗萍轻轻拍打着池虹的后背,小声地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安慰她吧。看到池虹慢慢平静下来,阎峰才走到了她的面前,像是有什么事和她商量,之后阎峰又去征求了一下杨洁的意见。 舒逸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就在谭诗萍扶着池虹走到杨洁身边的时候,杨洁望向谭诗萍的目光中有一丝恨意,而谭诗萍竟然给了她一个诡异的微笑。舒逸离他们并不近,但他能肯定杨洁那恨的眼神是传达给谭诗萍的,可当谭诗萍微笑之后,杨洁皱了皱眉头,没有再有什么表情。 看来杨洁和谭诗萍之间也有什么瓜葛,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一个谜。 阎峰和她们母女俩商量完后,走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原来阎峰见来的人很多,便提议还是得开个追悼会,池虹和杨洁自然不会反对,特别是池虹,这个时候恒艺的面子是第一位的。 阎峰吹了吹话筒,然后说道:“各位领导,各位亲友,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恒艺集团董事长杨天明先生的追悼会……”舒逸没有去听阎峰到底都说了什么,那些不过是些套话了。现在他最感兴趣的便是眼中的那三个女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是不是应该让虎姑也出来亮下相?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虎姑就是谭诗萍的女儿,那么在这样的场合她们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不过他只是想想,他暂时还不想让谭诗萍知道虎姑已经被带到了林城,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怀疑虎姑的身世。 舒逸走到镇南方的面前轻声地问道:“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镇南方笑道:“那不是小事一桩吗?小惠借口帮她整理头发的时候拿到了。”舒逸点了点头:“这里不用盯了,我们走吧。” 舒逸、镇南方和小惠三人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悄悄退场了,这样的场合已经没有了继续盯住二人的必要。只是舒逸还是想找个时间与谭诗萍正面接触一下,现在在他的眼里,谭诗萍就像一口深不可测的井,也正因为这样,舒逸更想把这口井给探个明白。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心情有些激动,如果杨洁和虎姑是亲姐妹的事情能够得到证实,那么距离查清事实的真相又近了一步,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案子就要结束了。 他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个浑圆的烟圈,轻快地吹起了口哨。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舒逸没有说话,小惠却说道:“他啊,一定是想通了什么大事情了,才会如此地放松。”镇南方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舒逸淡淡地说道:“等杨洁和兰贞的DNA检测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现在说还太早!” 镇南方有些悻悻地说道:“哦,刚才你和池虹都聊些什么啊?那个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你问她了吧?她可是分管恒艺的财务的副总裁,别人不清楚那笔钱的去向,她应该清楚吧。”舒逸把和池虹的交谈很详细地给镇南方说了一遍,当说到池虹与杨天明的那种需求的那部分时,小惠红着脸嗔道:“舒大哥,你也太坏了,怎么能问一个女人这样的问题呢?” 舒逸正色地说道:“我也不想问,不过这个问题太重要了。”镇南方马上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他的思路和舒逸的惊人的相似。镇南方说道:“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怀疑她们是同性恋。”镇南方说道:“可谭诗萍也和杨天明有染的啊。”舒逸说道:“同性恋也可以装的,如果她是把这个当成控制池虹的手段,你觉得还会有什么疑问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倒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装这是二十几年,乖乖,她可真有耐性。”舒逸说道:“双性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镇南方笑道:“我倒觉得这个更靠谱!” 第一百二十二章火灾 下午舒逸让唐锐领着曾国庆把杨洁的头发和虎姑的头发样本拿去做DNA检测,告诉他们一有结果马上就给自己打电话。 舒逸交待唐锐的时候是当着虎姑的面的,虎姑的面色难看,表情阴晴不定。唐锐走后,舒逸喝着小惠泡的茶,对镇南方说道:“你今天和池虹她们接触,有什么感受?”镇南方望了一眼小惠,面有难色。舒逸说道:“看她做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 镇南方苦笑道:“说真的,刚见到她们我根本就不敢想她们会是五十上下的人,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还那么美艳动人,妖孽啊。”小惠听完皱起了眉头,瞪了镇南方一眼。 舒逸对小惠说道:“你别瞪他,他说的并没有错,就算是我第一眼看到她们也是这样的感觉。有钱人,自然很会保养,这也算不得什么。南方,还有呢?”镇南方说道:“还有就是陪同她们来的那两个男人,就是那个行政总监和市场总监,我感觉他们对池虹很是惧怕。”舒逸点了点头:“饭桌上除了见面时打了个招呼,一直到饭局结束他们都没有说过话。” 镇南方说道:“是的,说实话,这顿话吃得很是压抑,除了你和池虹有些交流以外,就只有我偶尔和阎峰说上几句,而那两个老男人却只是埋头吃饭。”舒逸笑了:“他们不只是埋头吃饭,还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向池虹。对了,你这句老男人说得有意思,你不觉得这样一个大型上市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年龄都偏大吗?” 镇南方楞了一下:“我倒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舒逸说道:“行政总监年纪大一点也还说得过去,市场总监这么大的年纪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接口说道:“因为第一,像恒艺集团这样的大型房地产企业,在全国大概有不少于十五个大中城市有开发项目,市场总监对各处的销售工作负有指导与督促的责任,他出差的频率应该是很高的,这样的劳累程度,并不适合年纪大的人。” “第二,对于恒艺这样的公司来说,市场总监犹为重要,市场总监对市场的把控直接影响着销售的业绩。而从恒艺集团每年的财务报告来看,它的销售成绩一直都呈上升趋势,当然,这与华夏房地产热有一定关系,但更多的则反应出了他们的市场总监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舒逸微笑着说道:“嗯,南方,你现在的观察越来越仔细了。” 镇南方说道:“可我们见到的那个市场总监却根本不像一个做市场出身的,首先是他的交际能力没能够显示出来,其次,我也没有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出敏锐的观察力与判断力。” 舒逸问道:“那你是怎么看的?”镇南方说道:“我怀疑那个男人的身份是假的。” 舒逸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应该真是恒艺的市场总监,这一点从阎峰对他们的态度能够看得出来,不过阎峰对他们的恭敬中又带有些许的不屑,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两个所谓的总监都是才上任的,靠着裙带关系坐上的这个位置。” 镇南方楞了一下:“你是说杨天明才死,池虹当天便把恒艺的高层给换掉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镇南方说道:“这未免也太快了吧,除非她是早已经有所准备,换句话来说,她早已经知道了杨天明会死。” 舒逸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和他们刚见面的时候阎峰是怎么向你介绍他们的?”小惠半天插不进话,这下她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我记得,阎峰告诉我们,他们是从总部来的,集团的行政总监和市场总监。”镇南方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表示小惠说的不错。 舒逸微笑着说道:“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小惠摇了摇头,镇南方眯着眼睛想了想:“细细想来还真有问题,阎峰的介绍中只有职务,没有姓名!”舒逸笑了:“不错,甚至在他给我介绍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你们说,为什么呢?”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说阎峰对他们恭敬中又露出不屑,阎峰好像耻于说出他们的姓名一般,对吧?” 舒逸喝了口茶,取下眼镜,一边擦拭着镜片,一边轻轻说道:“阎峰虽然没有说出他们的姓名,但也等于是说了,那两人一定姓池!”镇南方惊讶地说道:“池家的人?”舒逸点了点头。 镇南方也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小惠,这茶已经无味了,换一泡吧。”小惠“哦”了一声,把茶底给倒掉,重新开了一泡。 镇南方望着舒逸:“池家这个时候来淌这趟浑水干什么?按理说杨天明死于非命,池家的嫌疑最大,他们应该避嫌才是。”舒逸说道:“或许这并不是池家的本意,而是池虹的意思。”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池虹的意思?”舒逸点了点头:“池虹这是想把恒艺牢牢地抓在手里啊。”镇南方说道:“可一旦杨洁了却了此间的事情,回到恒艺,她才是最大的股东,池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舒逸说道:“有意义,如果说池虹已经完成了对重要岗位的人员布置,就算杨洁回去,能够顺利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想要把这些人再全部换下来,难度也会很大。她一方面要顶住的是来自池家的压力,另一方面在董事会上还要与池虹周旋较量。再者,我觉得杨洁虽然嘴上说和池虹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我却看得出杨洁对池虹还是很有感情的,不和更多是在表面上。” 镇南方苦笑道:“老舒,听你这话,还真又把我绕糊涂了。既然这样,池虹此举又是为何?”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说出了一个疑点,至于为什么那就要深入地调查了。” 晚饭的时候,唐锐打来了电话:“舒处,结果出来了,两人确实有血缘关系。我已经让老曾带着检验报告回去了。”舒逸的脸了露出了微笑:“辛苦你们了。” 舒逸放下碗筷,望着虎姑说道:“怎么不吃啊?是不是酒店的饭菜不合你的口胃?”虎姑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和杨洁的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我应该可以叫你杨贞了。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虎姑的目光黯淡了。 曾国庆回来了,他把检测报告递给舒逸:“还有吃的吗?”舒逸说道:“已经给你点了,一会就能送来。”曾国庆先喝了口水:“舒处,你可真神了,你怎么会想到虎姑和杨洁是姐妹呢?”舒逸淡淡地说道:“说了你们也不信,我只是感觉。”曾国庆说道:“感觉?”舒逸说道:“嗯,没有任何的理由,你也可以说我是在瞎懵。” 曾国庆“啧啧”称奇,这也能让他懵对。 舒逸说道:“南方,还是得让唐锐来一趟,既然虎姑不愿意开口,带在身边也是个累赘,先让唐锐带回去吧。”镇南方点了点头,便给唐锐去了电话。 虎姑面带恐惧地问道:“你们要送我去哪里?”舒逸回答道:“去你该去的地方,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等这个案子了结了,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半小时后唐锐来了,跟他一起来的是吴良。 舒逸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他们便把虎姑给带走了。 等唐锐他们走后,舒逸对镇南方他们说道:“你们慢慢聊吧,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了。” 舒逸果真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门铃响了,舒逸睁开眼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没电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门,是镇南方。 “几点了?”舒逸问道。镇南方回答道:“凌晨两点多了,老舒,你电话怎么关机了?”舒逸说道:“没电了。”镇南方说道:“酒店的电话线你也拔了?”舒逸苦笑道:“接了一个骚扰电话,我便拔掉了,对了,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发臆症啊?” 镇南方这才想起:“对了,让你这一打岔我还差点忘记了,谢意哥刚才打电话来,说黄田村出事了。”舒逸的睡意一下子全都没了,他拉住镇南方:“出事了?出了什么事?”镇南方回答道:“大约一点左右,村公所失火,人倒没有人伤着,只是甄处他们的设备却毁了。村公所的电话线路也烧坏了,谢哥是在水坝上给我打的电话。对了,他还在等你的电话呢。” 舒逸楞住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掏出电话给谢意打过去。 “谢意,你马上带两个人到岩洞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要快!”舒逸说道。谢意“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把电话交给正阳,如果有什么交待你就打我的电话,他会一直呆在水坝上。”舒逸说道:“水坝离村子太远,你们最好还是找人把电话线路检修一下。”谢意说道:“在办了,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舒逸说道:“嗯,你快去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阎峰 镇南方跟着舒逸进了房间,舒逸点了支烟,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镇南方坐在沙发上,望着舒逸,他不敢说话,怕打扰了舒逸的思考。 舒逸终于坐了下来。 镇南方问道:“老舒,要不你马上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了。”舒逸摆了摆手:“不必了,从省城回到黄田村,开车最快起码也得五个多钟头,等我赶到黄花菜都凉了。”镇南方叹了口气:“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把火烧得蹊跷。”镇南方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池虹他们来了才烧。” 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把火和池虹他们有关?”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等等,看看黄田那边的情况。”镇南方说道:“你要不要提醒一下706基地那边,让他们小心一点。”舒逸说道:“先不急,我再想想。” 镇南方也皱起了眉头:“老舒,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回去一趟。”舒逸眼睛一亮:“你真的这么觉得?”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你知道了706基地的秘密,而我们的对手目标就是706基地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也知道我已经摸清他们的方向了,这把火是想引我回去。” 镇南方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是在调虎离山?”舒逸点了点头:“我想是的,不过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镇南方说道:“他们不希望你再继续留在省城,你一定是威胁到了他们在省城的活动。”舒逸望向镇南方:“继续说!”镇南方说道:“或许他们不想让你过多地和池虹他们接触吧?” 舒逸想了想:“很有可能,或许他们见到今天我上了池虹的车,怕我从池虹的身上找出什么线索。”镇南方笑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岂不是做了件蠢事?反而给了你提示,告诉你池虹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可以挖。” 舒逸说道:“嗯,看来我还得找机会再亲近亲近池虹。” 电话来了,还是谢意。 “先生,我们去察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留下了两个人在那里看着,不过看来我们在那布监控的事情已经泄露了。甄处让我请示一下,他是不是回去重新搞套设备来,那些已经不能用了。”谢意说道。 舒逸想了想回答道:“不用了,让他们撤吧。”谢意楞了一下:“撤?不盯了?”舒逸说道:“盯还得盯,不过用不着再劳烦甄处他们了,你安排人盯吧,不过我觉得这几天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才对,因为时机还没到。” 谢意说道:“好吧。对了,先生,西门已经好彻底了,他已经开始投入工作了。”舒逸笑道:“这个西门,由他吧。” 挂了电话,镇南方说道:“老舒,既然你决定不回去,那就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舒逸点了点头。 镇南方回去了,舒逸却没有再回到床上。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难道他们只是怕自己接近池虹?不对,池虹和自己私聊了一个多小时,这点时间,如果池虹真的要告诉自己什么秘密,早就说了,用得着再放这把火来引开自己吗?他们的目的应该不在于此。 舒逸一下子又糊涂了。 他们到底想要搞什么小动作呢?为什么又会惧怕自己? 舒逸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房间里的烟雾散去。他呼吸着夜晚清新的空气,让头脑清醒一些。舒逸做了一个深呼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得他一身的冷汗! 舒逸转身进房间想用手机打个电话,却发现还未充电,忙把电充上,然后插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他拨打的是阎峰的手机。 “喂,哪位?”阎峰的声音有些沙哑。 舒逸轻轻说道:“阎峰?我是舒逸。”阎峰好像有些吃惊:“舒处?这么晚了舒处还没休息吗?”舒逸问道:“你在哪?”阎峰说道:“我在家,怎么了?”舒逸又问道:“杨洁和池虹她们都住在同一个酒店吗?”阎峰回答道:“是啊,都在一起的。”舒逸说道:“有件事情想麻烦你。”阎峰说道:“什么事,舒处,你就说吧。” 舒逸说道:“你马上赶到他们住的酒店去,我担心杨洁会有危险,我答应过杨董,要保护好杨洁的安全,可是她自己离开了我这里,我有些放心不下,又不好过去,所以只能麻烦阎总了。”阎峰沉声问道:“舒处,你是说有人要对杨洁不利?”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他说道:“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一点好!” 阎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我这就过去。”舒逸笑道:“那谢谢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过多的和池家的人罗嗦,难为你了。”阎峰嘿嘿一笑。 舒逸这才安下心来,刚才他是突然想到了杨天明临死前的托付。杨天明从穗州赶到林城来便是为了将杨洁托付给自己,而自己却因为查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如果杨洁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舒逸会很内疚,很自责的。 不过他自然不好就这样过去,会让池虹他们觉得很突兀,阎峰是他们自己人,住过去照应一下他们不会让人起疑。 可舒逸却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个电话,差点要了阎峰的命。 阎峰赶到了酒店,他看了看时间,三点过五分。就在杨洁她们那层楼开了间房,便上楼去了。阎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顿了一下。舒逸让自己过来保护杨洁,莫非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他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杨洁的房间门口。 阎峰摁了下门铃,没有动静。他想可能她和欧阳已经睡着了吧。原本杨洁今晚是想要守灵的,不过她的精神状态和情绪都不太好,阎峰怕她撑不住就让欧阳若雪陪着她一起回来休息了。而池虹自然是不会在那里守一个通宵的,天才擦黑,池虹便和谭诗萍回到了市区。 阎峰也没有留在灵堂,灵堂那里就只有总部来的那个等等总监带着分公司的部分员工在那里顶着。 阎峰又摁了摁门铃,还是没有反应,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不会真让舒逸给说着了吧?他正准备回房间给楼层服务员打电话,请他们来开门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欧阳若雪眨眼惺忪:“阎总?这么晚了,什么事啊?”阎峰问道:“杨洁睡了?”欧阳若阳点了点头:“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去叫她。” 阎峰忙说道:“哦,没什么事情,就是看看你们睡了没有。”这时里面传来杨洁的声音:“欧阳,是谁啊?”欧阳若雪耸了耸肩膀:“你自己进去和她说吧。”阎峰说道:“不用了,你们没事就好!回去睡吧,我就在前面1209房,有什么事叫我。” 说完阎峰便转身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欧阳。 欧阳若雪一边关门,一边喃喃自语:“这个阎总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阎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门开着,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才发现房卡还在手上,他把房卡插进了取电口,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他走了进去,转身关门。 突然他发现背后响过一丝风声,有人偷袭!阎峰是高手,从风声他马上判断出那是刀锋破风的声音。阎峰突然蹲下身子,一只脚狠狠地往门上一踢,他整个身体便向后下方弹去。果然一个人被他撞倒在地,他这样撞去正好是撞在那人的小腿马面骨上,力度还不小。 阎峰的动作很快,右手一扣,那人握住短刀的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可阎峰却没有算到,杀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另一柄短刀砍向他的右臂,阎峰忙缩回手,向一侧滚开,抬腿就是一脚踢出,扑向他的那个杀手被他踢中了手肘。 接着阎峰弹到了床边。他终于看清了,是三个黑衣蒙面人,手上都拿着一把一尺长的短刀。 阎峰问道:“你们是谁?”三人没有回话,再一次举刀向阎峰扑来。 三人的身手都不弱,阎峰的心里有些绝望了,他知道凭自己赤手空拳,要对付三个如此身手的杀手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三人的刀直直地向阎峰砍来,阎峰出了险招,他的身体向右边踏出一步,右手从刀的缝隙伸了进去。这样一来,他的整个左边就卖了出来,其中一把刀就要砍到了他的肩上,就在这时,阎峰的右手已经缠上了他右手边上的那个杀手的手腕,他提起那人的手腕,刀也跟着扬起,格开了砍向右臂的那一刀。 但中间那柄刀他却没能够躲过去,那是刀不是砍下来的,而是直直地刺过来的,刺进了他的小腹。阎峰咬住了嘴唇,忍住疼痛,他急速地后退,往门边退去。 三人哪能让他逃脱,三柄刀再一轮的砍杀又来了。 阎峰心一横,他决心赌一把,赌什么?赌他自己的性命。 他迅速地转过身向门边跑去,他把整个后背卖了出来,生生地用后背承受了三柄刀的攻击,终于他打开了门,冲了进去。三个杀手楞了一下,他们没想到阎峰会不要命地逃跑,这三刀砍得很重,阎峰喷了一大口血,但他还是坚持着向前跑去,三个杀手这才反应过来,冲出房间,向阎峰追去! 阎峰喷了一大口血,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巴音 “你醒了?”阎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舒逸,舒逸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 阎峰感到身体的疼痛,舒逸轻轻地说道:“别动,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动,小心伤口裂开。”阎峰四下看了看,确实自己是躺在了医院里,他问道:“我这是在医院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陆军医院。”阎峰问道:“我,我怎么会在这?”舒逸说道:“昨晚我去了酒店,刚出电梯便见你喷血晕倒,浑身是伤。” “三个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向你扑来,见到我出现,他们便从消防通道跑了。”舒逸说得轻描淡写,可当时他和三个黑衣人也有一番激战的,但惦记着阎峰的伤势,而不敢恋战,在重创了其中一个杀手后,只得让他们跑掉了。 阎峰问道:“杨洁没事吧。”舒逸说道:“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你就别担心了。” 阎峰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舒逸说道:“还好,没有伤及筋骨,医生说你好好静养个把星期,应该就可以出院了。”阎峰叹了口气:“今天是杨董火化安葬的日子,我却躺在了医院里。”舒逸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他们应该能够应付。”阎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多亏你了,不然可能今天我也就躺在景云山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过来,你就不会出事了。”阎峰苦笑道:“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舒逸望着他:“嗯,我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赶过来的。”阎峰说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舒逸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大半夜打电话让你云酒店吗?”阎峰摇了摇头。 舒逸拿起床头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凌晨两点多钟我接到电话,黄田村公所发生了火灾。我当时就想,一定是有人想让我赶回去。这是一招拙劣的调虎离山计,于是我就想他们想引开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到了杨天明把杨洁托付给我的事情,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会是杨洁,所以我便给你打了电话,因为你去比我去更适合。” “但后来我又想了想,既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并不在酒店,而是在家,那么他们如果真的是针对杨洁,早就应该得手了,有必要在黄田放把火吸引我的注意吗?所以我才想到他们的目标可能会是你。可再打你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所以我便立即赶去了酒店。” 阎峰听了舒逸的话,他说道:“我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手机落在了家里。”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是想除掉你啊!”阎峰苦笑道:“这得托你的福,你那么频繁地约见我,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舒逸也笑了:“到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阎峰说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舒逸说道:“我猜是我猜,你说是你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阎峰说道:“我是706基地反间谍处处长,大校军衔。”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如此。”阎峰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啊,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够把这个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 舒逸拍了拍他的手:“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们的对手太狡猾了,而且你所处的位置,注定你能够接触到的会有很大的局限性,你做得已经很好了。”阎峰轻声说道:“不,我走了很多的弯路,我一直把视线放在杨天明的身上,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舒逸说道:“这很正常,如果是我,我也会把目光盯上杨天明,如果不是此次杨天明的突然遇害,就连我也不会排除他的嫌疑。”阎峰说道:“舒处,杨天明的死应该与池家无关,池家不会那么愚蠢,用这样的手段来夺得恒艺。”舒逸说道:“我知道不是池家。” 阎峰缓缓地说道:“也不知道池虹怎么想的,杨天明死的当天,消息才传到恒艺,她便急着把恒艺的高层差不多都换成了池家的人,我还怕她这一举动让你把调查的目标放到池家身上,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没有把池家新上任的那两个高层的名字告诉你们。” 舒逸看了一眼阎峰的液瓶,已经快没药了,他说道:“来,我给你把针拔了。”阎峰笑道:“你会么?”舒逸只是笑,并不打话,动手就给他把针给拔了。 “你虽然没有介绍他们的名字,不过我已经猜到他们都是池家的人了。其实就算你介绍了,我也不会把矛头指向池家的,今天我接触了池虹,她不像是一个有那么深的心机的人,相反,池虹还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做事都很是直爽。”舒逸说道。 阎峰点了点头:“都说舒处厉害,果然不虚。”舒逸笑道:“老阎,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对了,给我说说巴音吧。”阎峰听舒逸提到巴音,神情有些黯然:“认识巴音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也就是我刚刚接受这个任务没多久,我便先从基地的外围开始调查,为了隐藏身份,我便到乡里的民办小学当校长,在那里我认识了巴音。” 阎峰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巴音正在读小学三年纪吧,本来我做那个校长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所以很少在学校里呆着,不过我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六点多钟都会在后山练一趟拳,没想到有一次竟然让巴音那小子给遇上了,他便见天地缠着我,要我教他打拳。开始我并没有答应他,可经不住他这样纠缠,而且我也怕他把这件事拿出去说,后来才答应下来。” “没想到这小子倒还真有天赋,学习不怎么样,学拳倒是很有悟性,就这样,我教了他两年,两年的时候他俨然也是个好手了。” 阎峰说到这里,他对舒逸说道:“有烟吗?”舒逸望了望门口:“你找死啊?伤成这样了还抽?”阎峰笑到:“不就是皮外伤吗?不妨事的。”舒逸这才掏出烟来,他把烟点燃后,才递给阎峰:“千万别让那小护士看到了,你可不知道她有多凶。” 阎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记得当时告诫巴音,学拳的目的是强身健体,惩恶扬善,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有点技艺而走上邪门歪道。可没想到,最后他竟然会卷进了这个案子里来。”舒逸也点了支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乐思蜀就是巴音的?你不是并不知道那个安保高级顾问的内幕吗?” 阎峰说道:“我原先并不知道,只是一个偶尔的机会,我在省城遇到了巴音,他竟然一眼便认出了我,当时他很兴奋,非要请我吃饭。其实我能够再见到巴音也是很高兴的,于是便答应了。那天他请我在四合院吃的饭,我们两人要了个包间。你应该知道,黔州人吃饭是无酒不欢的,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大概三瓶白酒,巴音便醉了。” “结账的时候他抢着买单,他一个农村娃,我哪能让他买单,所以便抢先把账给结了。他就不高兴了,他说我看不起他,然后他又对我说他现在是有钱人,一年的收入都是天文数字。起先我认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他把一本存折撂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傻眼了,上面竟然是一百万,我问他这钱是哪来的,他开始还守口如瓶,被我激了一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还是说了。” 舒逸一直没有插话,他听得很仔细,搞清楚巴音的情况,对于调查那个所谓的安保高级顾问应该会很有帮助。 阎峰继续说道:“不过他说得很含糊,大致的意思是他加入了一个社团,而且根本不用走出家门就能够挣钱,我问他怎么挣,他说他就在家里呆着,有活计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他去做,而他要做的事情在山里就能完成。其实当时我听他说这些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我差点以为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就连那本存折我也怀疑是假的。” “我便笑他,想钱想疯了,他急了,他说他发誓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加入社团后还参与了三个月的专业培训,我便问他都培训些什么,等他说了培训的内容,我吓了一跳。你猜都是些什么内容?”阎峰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特工技能培训的那一套吧?” 阎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告诉我,他在团体里还有另一个名字,我问他叫什么,他告诉我叫乐思蜀,而乐思蜀这个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个乐思蜀每年的薪资便是由我们黔州公司出的。只是以前我以为只是池虹转移公司资产的一个手段,那些个名字应该都是假的,听了巴音的话,我才知道那个安保高级顾问团竟然真的存在,只不过肯定不是什么顾问,而是他们精心培养的特工。” 舒逸皱起了眉头:“既然你已经查到了巴音,应该派人把他盯住啊?”阎峰说道:“在你们进驻黄田村之前我确实是安排有人的,你们进入黄田以后,我们的人才撤了出来。不过我们的运气不好,盯了那么长时间,巴音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舒逸的电话响了:“老舒,你去哪了?”是镇南方。舒逸说道:“什么事?”镇南方问道:“已经八点了,十点钟杨天明的遗体火化安葬,你要去参加葬礼不?”舒逸说道:“要去,对了你让唐锐马上带两个人到陆军医院来。”镇南方惊讶地问道:“陆军医院?怎么了?”舒逸说道:“别问那么多了,等见面我再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谭总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陆涛。 “陆指挥长,我舒逸。”“舒处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听筒里传来了陆涛爽朗的笑声。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的阎处长出事了。”陆涛听了紧张地问道:“你是说阎峰?”舒逸笑道:“陆指挥长,你可瞒得我好惨,害我们差点走了弯路。” 陆涛没理会舒逸的调侃,他着急地问道:“快告诉我,阎峰到底怎么样了?”舒逸说道:“还好,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陆涛这才松了口气:“舒处,阎峰你就先替我们照顾一下吧,他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 舒逸说道:“我明白,我已经调省国安的人来保护他的安全了。”陆涛说道:“谢谢舒处,你别怨我们,你也知道,目前我们是两条线,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明确指示之前,很多事情我们都只能够暂时对你保密。”舒逸叹了口气:“唉,我没怪你们,我也知道纪律,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通知你们一声。” 陆涛无奈地说道:“谢谢,舒处,你自己也小心一点。”舒逸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陆涛也笑了:“倒也是,直能够伤我们舒教官的人还真不多。”舒逸说道:“好了,不说了,一会我还得去参加一个葬礼。” 挂了电话,舒逸对阎峰说道:“省国安的人马上就会来了,我会让他们先看着你,就先委屈你一下吧。”阎峰笑了笑,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晚一点我再来看你,你身上的秘密我还没掏光呢。想吃什么你就告诉国安的人,他们会给你买的。” 不一会,唐锐便领着两个人来了,当见到阎峰的时候他楞了一下。 舒逸说道:“唐锐和我去景云山参加杨天明的葬礼,你们两个留下来照顾阎总,他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别怠慢了。”那两个人虽然没有见过舒逸,但他们看到舒逸对唐锐的态度,知道舒逸一定有来头,二人忙点了点头说道:“是。” 舒逸又转过身去,对阎峰说道:“你安心养伤吧,一会我再来。” 说罢便和唐锐离开了。 上了车,唐锐问道:“舒处,阎峰到底是怎么了?”舒逸便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阎峰的身份。反正阎峰会功夫,而且身手很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唐锐听了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杀阎峰?”舒逸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吧,我到林城以后几次约见阎峰,没想到却给他惹来了无妄之灾。”唐锐笑了笑:“我倒觉得这不是坏事,这个阎峰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也不错。”舒逸也淡淡地笑了笑。阎峰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够让他们知道,也只能由他误会了。 唐锐又说道:“舒处,你就你赶到的时候与三个杀手打过照面,他们的身手如何?”舒逸说道:“他们的身手很厉害,三人的配合也十分的默契,应该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特别是他们的刀法并不花梢,很实用,就像你们以前参加过的匕首训练一样,全是杀着,没有半点的观赏性。” “职业杀手?”唐锐惊讶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现在还说不好,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安保高级顾问团的人。”唐锐说道:“怎么可能?那顾问团不是他们恒艺的吗?他可是恒艺的高管,他好像还说过,顾问团的人的功夫他也有份教的。”舒逸笑道:“那并不是真正的顾问团,而是杨天明的私人保镖队伍。” 唐锐“哦”了一声:“就像是陪着杨天明一起被炸死的那些人吧?”舒逸说道:“对。” 唐锐叹了口气:“舒处,这个案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了结。”舒逸问道:“怎么?你已经失去耐性了?”唐锐苦笑道:“就倒不是,只是觉得看不到希望。”舒逸轻轻地说道:“小唐,你不是看不见希望,而是暂时看不清这黎明着的黑暗罢了。” 唐锐听了舒逸的话,楞了一下,然后欣喜地说道:“舒处,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尾声了?”舒逸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应该是吧。”唐锐说道:“舒处,能不能先给我透个底啊,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现在还不能说,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了。” 唐锐轻哼一声:“舒处,你可别不拿我们不当自己人。”舒逸说道:“你小子,别想激我,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车子到了景云山,杨洁看到舒逸她忙上前来说道:“舒处,你知道阎总在什么地方吗?”昨晚舒逸直接就把阎峰送去了医院,并没有向池虹和杨洁她们打招呼,她们自然不知道阎峰的事情。 舒逸对杨洁说道:“哦,阎暂时来不了了,他现在正在医院呢。”杨洁听了像是吃了一惊:“什么?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进了医院?”舒逸说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你还是先忙你的,等杨董的葬礼结束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杨洁这才说道:“那好吧。”舒逸问道:“你母亲来了吗?”杨洁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一边。舒逸顺着看过去,池虹正和谭诗萍在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舒逸说道:“你先忙,我去打个招呼。”杨洁嘟了下小嘴,望着舒逸的背影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舒逸走到池虹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池总!”池虹这才看到舒逸和唐锐,她也淡淡地笑了笑:“舒处,没想到你能来。”舒逸说道:“杨董的葬礼我肯定得来的。”池虹说道:“谢谢,你有心了。”然后她看了唐锐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唐锐第一次见池虹,他没想到池虹看上去竟然是这样的年轻美貌,有些惊呆了。 舒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这是我的同事,唐锐,池总,就叫他小唐吧。”池虹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好小唐,我是池虹,你也可以叫我池姐。”这时一个女孩走到池虹的身边,轻轻耳语。池虹听了对舒逸说道:“葬礼一会就开始了,我先过去一下。”舒逸淡淡地笑道:“池总请便。” 池虹去了,舒逸也示意唐锐去了别处,这里就只剩下他和谭诗萍。 舒逸对谭诗萍说道:“谭总,我觉得你很面善,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谭诗萍的手轻轻摸了摸脸庞,笑道:“哦?是吗?或许我的样子太普通,所以看着觉得熟悉吧。”舒逸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谭总美貌依旧,气质高雅,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谭诗萍笑得更迷人了:“舒处,你可真会说话,就你这张嘴,树上的鸟都能够哄得下来。”舒逸也笑了。谭诗萍说道:“舒处,我看小洁对你好像很有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和杨小姐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谭诗萍说道:“小洁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丫头,认死理,她在你这里碰壁,估计心都碎了。” 舒逸笑了:“谭总言重了,我自忖还没有这样的魅力。” 谭诗萍说道:“舒处,这次天明的死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舒逸说道:“谭总说哪里的话,杨董的死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他死不瞑目。”谭诗萍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舒逸摇了摇头:“辛苦倒没什么,只要不是徒劳无功便好了。对了,谭总,以前来过林城吗?”谭诗萍说道:“没有,这是第一次来。”舒逸“哦”了一声:“谭总,听说你与杨董是知己,而与池总又是闺蜜,能够这样两边讨好,左右逢源还真是不容易啊。” 舒逸这话说得甚是无视,谭诗萍的眉头皱了皱:“舒处,你这话我怎么觉得是在骂我呢?”舒逸忙说道:“谭总,你多心了,我怎么敢对你无礼呢?”谭诗萍听了这话,脸色才微微缓和。舒逸望向正在忙碌着的杨洁,轻轻说道:“听说杨洁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谭总知道这事吗?” 舒逸发现谭诗萍抱在胸前的双手,手指轻轻动了动,谭诗萍扭着望着舒逸:“舒处何出此言,我可从来没有听天明提起过。”舒逸说道:“我也是听的传闻,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听说杨洁那姐姐叫什么杨贞。”谭诗萍望着舒逸,脸上露出了微笑:“舒处,市井传言不可信。”舒逸说道:“嗯,确实不能听信谣言。” 接着舒逸又问了下谭诗萍在国外的生活情况,不过大家就像是在拉家常。 葬礼结束后,舒逸对池虹说道:“池总,听说过几天你们会到农村去考察?”池虹说道:“嗯,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恒艺那边天明刚过世,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我和小洁可能要先赶回去,考察的事情我准备委托谭总办理。”舒逸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池总会在林城呆上一段时间呢。” 池虹笑了:“怎么?舒处想留我做客?”舒逸笑道:“我可不敢耽误了池总的正事。”池虹说道:“我们准备明天就回去,舒处如果有时间就到穗州来做客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留下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杨洁说道:“妈,我暂时就不回去了,反正恒艺那边有你就够了,我想在林城多呆一段时间。”池虹和舒逸都望向杨洁,他们都感觉很是惊讶。杨洁望着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你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父亲的了吗?”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要愿意就留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吧,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再回去好好工作。”杨洁说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是怕我呆的时间太长会影响你,是吧?”舒逸楞了一下:“哪里,我可没有这样想。” 池虹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舒逸,表情很是复杂,不过她还是微笑着说道:“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好好地散散心,公司的事情就暂时先别去想了。”她又对舒逸说道:“那我就把小洁交给舒处了,小洁从小被她爸爸宠坏了,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你就多担待些。”舒逸说道:“池总说哪里的话。” 池虹又向杨洁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和谭诗萍上车走了。 舒逸领着杨洁和欧阳上了唐锐的车,上车后,杨洁一直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舒逸轻轻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人总是得向前看的。”杨洁扭过看来望向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有时候我宁愿生在普通人家,能够简单地快乐。”舒逸摇了摇头:“你不是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简单地快乐着?他们一样有他们的烦恼,或许比你的更多。” “你看他们就像他们看你一样,在他们的眼里,你开名车,住豪宅,衣食无忧,甚至可以整天吃喝玩乐,同样,他们的很多人也在羡慕着你的生活。”舒逸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唐锐插话道:“这就好比庄子说过的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欧阳若雪也说道:“又或者可以说,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杨洁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舒逸问道:“我一会要去医院看阎总,要一起去吗?”杨洁点了点头:“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看他的。刚才还和我妈说到这件事,她说还有事情去不了,让我代表公司去看望一下,你不提我也正准备和你说呢。” 舒逸笑了:“我还以为你们恒艺这么没有人情味呢。” 杨洁微微笑道:“怎么会呢,再怎么说,阎总也是爸爸的好朋友,除开恒艺这层关系,做为晚辈,我也应该去看望他的。对了,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舒逸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他没提黄田村失火的事情,只说是自己有事情想找阎峰聊聊,阎峰让他直接去酒店,他刚好赶上了那一幕。 在医院门口,杨洁买了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 进了病房,杨洁见里面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她询问的眼神望了下舒逸。舒逸轻轻说道:“出了昨晚那事,我便找了两个同事来负责阎总的安全。”杨洁“哦”了一声,然后微笑着走到了阎峰的病床前:“阎总,听到你出了事,父亲的葬礼一结束我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阎峰本来就是坐着的,他笑了笑:“没什么,都是皮外伤,没动着筋骨。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不然可能就得追随你爸爸去了。”杨洁嗔道:“说什么呢,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欧阳若雪也礼貌地和阎峰打了招呼,然后问道:“阎总,昨晚你不是还到过我们房间的吗?怎么就出事了?” 阎峰苦笑道:“就是和你说过话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便遇到了袭击,要不是舒处及时赶到,我就死定了。” 杨洁抬头望着舒逸:“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看到阎总浑身是伤,怕他撑不住,就先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杨洁轻轻地说道:“舒逸,谢谢你。”舒逸笑道:“不用客气,如果换做是我出事这样的事情,我想阎总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阎总是吧?”阎峰只是笑,并不说话。 杨洁对阎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很好好养伤吧,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阎峰淡淡地说道:“确实是不用我操心了,池总已经告诉我了,新的分公司负责人这几天就会到。”杨洁楞了一下:“啊?她怎么没告诉我?那你呢?”阎峰说道:“另有安排,具体是什么安排还不知道。” 杨洁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能这样,总公司那边她想怎么折腾我也懒得管了,可她不应该动阎叔叔,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她。”阎峰包得像粽子的手臂挥了挥:“小洁,你别打了,其实我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果不是杨董一直让我坚持,早两年我就想辞职了。现在这样也好,池总也算是体谅我,或许会安排个闲职,让我多一点休息的机会。” 杨洁望着阎峰,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好吧,阎叔,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懒得管这些事情了。”阎峰轻轻说道:“最遗憾的是今天没能够出席你父亲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唉,希望他别怪我才好。”杨洁说道:“一定不会的,阎叔的心意他能感收到的。” 大约呆了半个多小时,舒逸和杨洁他们就离开了。 车子在回酒店的途中杨洁说道:“舒处,我们就不和你们一道去酒店了,我想去山都陪陪姜颜。”舒逸并不觉得惊讶,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好的,老曾正好也要回去,到时候你们就搭他的车一块走吧。”杨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有车,一会我会让恒艺的人把我的车开到酒店来,我和欧阳自己下去就行了。” 舒逸说道:“这可不行,就你们两个我可放心不下,如果再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向杨,不,向池总交待。”杨洁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是成年人了,能够对自己负责。再说了,我这一辈子还长呢,你能全都负担了?”说完她用挑衅的眼神望着舒逸,舒逸哪里敢接这话茬,舒逸说道:“那好吧,电话开着,随时保持联系。” 杨洁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扭头望着窗外的车流:“嗯。”舒逸对欧阳若雪说道:“欧阳小姐,那你就多费心了。”欧阳若雪微笑着说道:“瞧你说的,这是我的工作,我自然该尽心尽力的。” 杨洁说道:“我听说沐姑娘在照顾着姜颜?”舒逸点了点头:“嗯,姜局和罗大姐毕竟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太操劳,我倒让七儿在那帮帮忙。”舒逸自然不会说是为了保护姜颜的安全。杨洁笑了笑:“沐姑娘是个好女孩,人长得漂亮,又很善良。”舒逸也笑了笑。 杨洁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欧阳若雪问道:“沐姑娘应该就是舒处的那一位吧?”舒逸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舒逸的心里也很微妙,对于沐七儿,他还是很有感觉的,他特别欣赏沐七儿那种淡然处之的态度,以及对自己默默的支持,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自己需要她做什么去从来都不会退缩。 车到了酒店,杨洁执意不上去了,她说一会恒艺的人就把车送来,她想早点赶到山都去。舒逸也没有勉强她,欧阳若雪陪着杨洁在酒店的大堂休息区坐着,等车子送过来,舒逸和唐锐上楼去了。 镇南方的房间门没有关,时而传来一阵笑声。镇南方正在和冯逸兮、曾国庆聊得火热,小惠也在一旁与丽莎窃窃私语。舒逸推门进去,大家都停止了谈笑,望向舒逸。 镇南方问道:“老舒,葬礼这么快就结束了?”舒逸笑骂道:“你小子居然躲在酒店里,你为什么不去啊?”镇南方说道:“我想既然你要去我就懒得去了,说实话,我不喜欢殡仪馆的那种气氛,太压抑。” 舒逸坐了下来:“废话,那地方谁会喜欢,不过杨洁可是你的干姐姐,你不去也不怕她的心里会有想法?”镇南方嘿嘿一笑:“我昨天就给她说了,今天上午有事情,去不了。”舒逸懒得理他,望着冯逸兮笑道:“老冯,能下床了?”冯逸兮说道:“刚才我还在说舒处官僚不是?我昨天就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他现在才发现。” 舒逸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抬起右手的手指梳理了一下眉毛:“这两天事情太多,所以没能顾上你。”冯逸兮说道:“没事,我开玩笑的,我也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这不,我们还在开着案情分析会呢。”舒逸笑道:“怎么样?分析出什么头绪来了?” 曾国庆说道:“就我们也只能说是瞎猜测,能分析出什么道道来。不过舒处,你可不一样,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点最新进展?” 舒逸望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舒逸一定是担心自己把706基地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舒逸见镇南方摇头,才松了口气,看来镇南方还是知道轻重的。舒逸和唐锐坐了下来,曾国庆递过来两支烟:“舒处,我听说那个池虹和那个什么谭诗萍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舒逸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关心的案情吗?” 曾国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上一红,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说,杨天明和池虹貌合神离的婚姻持续了二十多年,按理说那个池虹如果一点都不爆什么绯闻的话,应该会像个怨妇一般的,哪里还会有心情保养得这么好?还有,她又怎么会和杨天明的绯闻女友走得这么近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诡案 曾国庆看来是用心思考了的,他一下子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舒逸用赞许的眼光望向他:“嗯,这个问题很重要,不过要想知道答案还得深入地调查。”舒逸又问冯逸兮:“老冯,筋骨舒展得开了吗?”冯逸兮说道:“应该没问题了,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老冯效力的啊?”丽莎也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我准备让你去住院去。”冯逸兮连忙摇头:“伤那么重我都没住院,我闻不得医院那气味。”舒逸苦笑道:“你以为真是让你住院啊?我是想让你去陪着阎峰。”冯逸兮“哦”了一声:“对了,阎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逸这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他除了阎峰的身份以外,倒没有太多的隐瞒。冯逸兮轻轻问道:“你是怕他们还会向阎峰下手?”舒逸点了点头。冯逸兮说道:“那好吧,我去。”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对了丽莎,你也一块去照顾老冯吧,阎峰你也熟悉,有什么事情也照应一下。” 丽莎有些担心地说道:“老冯的伤还没好利索,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应付得了吗?”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阎峰也上皮外伤,看上去严重,但没伤着筋骨,他也有着战斗力的。”丽莎还想说什么,冯逸兮说道:“丽莎,别担心,我已经差不多全好了,要不是医生不让提前下床,我早就可以在地上蹦了。” 丽莎听冯逸兮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舒逸这才对唐锐说道:“一会你亲自送你们教头去医院吧,顺便把你留在医院的人给撤了。”唐锐一下子没弄明白:“撤了?”舒逸说道:“撤了。”舒逸并不给他说明原因,唐锐见舒逸不解释,他也没有再问:“好。” 舒逸喝了口茶又说道:“曾局,你和南方也准备一下,回县里去。”曾国庆说道:“虎姑要带回去吗?”舒逸想了想说道:“带回去吧,唐锐,你去安排一下。”唐锐说道:“嗯,一会曾队跟我去提人就行了。” 舒逸说道:“好,南方和小惠也一起去,提了直接回山都。杨洁她们估计已经去了,南方,回去以后你多陪陪杨洁,小惠,你也跟着。不过你得大度一点,南方这是在工作,别耍小性子。”舒逸是怕镇南方和杨洁接触过多小惠会有意见。小惠嘟起了嘴:“舒大哥,难道在你的心里小惠就那么不知轻重吗?” 舒逸苦笑道:“你已经吓了大家一次了,我还真怕你再玩第二次失踪呢。”小惠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是大伯。”舒逸叹了口气:“这个广叔,南方,人家可是对你不放心啊。”镇南方有些尴尬:“其实我对她们只是姐弟般的情感,没有什么的。” 小惠说道:“好啦,我相信你,不用解释了。”舒逸说道:“好吧,你们都动起来吧。” 镇南方这才反应过来,大家的任务舒逸都铺派完了,可他自己呢?镇南方问道:“那舒处你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有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终于把他们都赶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舒逸一个人,空荡荡的。 舒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一夜的折腾确实让他感觉很是疲倦。可虽然眼睛闭上了,脑子却还停不下来。 他们对阎峰下手,是因为发现了阎峰的底细了还是真正只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和阎峰走得太近,让他们担心自己会从阎峰那知道点啥呢?如果是后者,那么说明阎峰应该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阎峰能够告诉自己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巴音的那段了,以阎峰的专业素质,按理说他和巴音之间的那点事情是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而巴音酒后失言,更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轻易地告诉别人,砸了自己的饭碗。 舒逸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自己找阎峰怎么就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了?舒逸越想越想不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只能有一个可能性了,阎峰暴露了! 想到这里,舒逸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阎峰和身份很隐秘,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如果他真是暴露了,那说明706基地里面一定出现了内鬼。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军演了,这个时候出这样的套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舒逸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是不是应该把这事情和陆涛说一声,他拿起电话,却又想道: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如果阎峰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基地会引起怎么样的混乱?他们前期做的很多工作或许就会推翻重来,甚至还会影响军演的如期举行。那样,造成的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 舒逸的头很痛,他从包里取出了两包头痛粉,倒了杯白开水服了下去。 不行,得赶紧搞清楚阎峰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暴露了,不然下一步就会陷入极端的被动。可是应该怎么去证实阎峰是不是真的暴露了呢?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舒逸点了支烟,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这时电话响了,舒逸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严正。 这个时候严正打电话来准没有什么好事。舒逸摁下接听,没好气地问道:“严头,有事吗?”严正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舒逸叹了口气:“形势严峻,很严峻。”严正说道:“抓紧时间吧,演习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千万不能够出什么乱子,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舒逸心道,我哪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要解决好问题总得想个好一点的办法吧。他淡淡地说道:“嗯,我知道。”严正“嗯”了一声:“舒逸,你有没有得罪人?”舒逸一楞:“这话问得,我的底你还不知道吗?做这一行的人得罪的人还会少吗?” 严正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在生活中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舒逸想了想说道:“没有吧,我也就是这一年才开始闲着,不然哪里有什么个人的生活。”严正叹了口气:“沪海市前天发生了一件古怪的案子,是起杀人案。” 舒逸笑道:“严头,什么时候地方上的刑事案也入了你的法眼了?” 严正嗔道:“正经点,听我说完。这个案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杀人的人警方很容易就找到了,不过他已经自杀了,最主要的是杀人嫌犯与受害人根本就不认识,警方查不到杀人的动机,还有嫌犯的自杀也很诡异,他选择的自杀方式很特别。” 舒逸问道:“不是,严头,你说了这么多,这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严正说道:“有关系,嫌犯的身边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打印了一句话:舒逸,游戏开始了!”舒逸没听明白:“纸条上写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严正说道:“舒逸,游戏开始了!” 舒逸问道:“是我的名字?”严正回答道:“是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全国叫舒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们怎么就能断定它上面的那个舒逸就是我?”严正苦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是华夏国行为心理分析学会的常务理事吧?”舒逸说道:“对,那又怎么样?” 严正说道:“昨天行为心理分析学会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的收件人写的是华夏行为心理分析学会,而信的抬头却是你的名字,信的大致内容是游戏开始了,如果二十天内你没有做出回应,以后每隔十天就会发生一起类似的案件,直到你有本事找到他为止。学会找不到你,也没你的电话,他们便把这信交到了你留下的联系地址,也就是我的家里。我也是看了信才与沪海市警方取得了联系,知道了案子的事情的。” 舒逸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个时候又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添乱吗? 舒逸说道:“就算是真有人在玩杀人游戏,那也是刑事案,警方的事情,不会因为这案子提到了我就一定得搭理吧?”严正说道:“我也只是问问,这事当然还得由警方自己去处理,你手上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穗州那边的案子也是放着的吧?”舒逸说道:“是的。”严正说道:“算了,穗州的案子我让别的组接手吧,你们就集中精力把706的案子给破了。” 舒逸说道:“不用了,穗州的案子并不复杂,而且目前他们也不敢乱动,等这边的事完了让小镇去就可以搞定了。”严正说道:“那好吧!你那边加快速度,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不会误了演习的事情的。” “那就好!”说完严正便把电话挂断了。 舒逸并不太关心严正说的沪海市发生的那件谋杀案,这边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却不知道,沪海市发生的诡异案件最终还是把自己给卷了进去,而在那场心理与智慧的较量中,自己差点送了命,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百二十八章好险 曾国庆、镇南方和小惠他们接了虎姑,便赶往了山都。 车子驶出林城的时候,镇南方给舒逸去了个电话,他想听听舒逸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舒逸想了想说道:“保护好姜颜,对于杨洁,要多留个心眼。” 镇南方说道:“我建议对杨洁的手机进行监听。”舒逸说道:“暂时不太现实,我们没有什么证据,申请这样的监听很难。”镇南方说道:“好吧,我会留意的。对了,既然我和小惠过去了,叶哥和沐姐姐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让他们先到林城来吧。”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你把我们赶走了,让他们上去做什么啊?” 舒逸说道:“我想让清寒去穗州一趟。”镇南方听了问道:“穗州?”舒逸说道:“好了,电话上也说不清楚,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挂了电话,舒逸看了看表,下午四点。 舒逸倒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舒逸让酒店送来一碗面条,吃完之后,换了一套黑色的立领中山装,穿了一双软底的皮鞋,然后就出门了。 舒逸没有开车,虽然唐锐也给他留下了一部挂着地方牌照的桑塔纳2000,但舒逸很是谨慎,毕竟这车也是省国安的,总会有人认识。 出了酒店,舒逸拦了部出租:“师傅,陆军医院。”出租车师傅笑着说道:“好嘞!” 出租车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人,一看就是个“自来熟”。待车子启动以后,师傅便问道:“小哥,这是去看病人吧?”舒逸淡淡一笑:“嗯,忙了一整天,这才抽出时间来。”师傅说道:“这都十点多钟了,去了人家医院还让你见吗?”舒逸说道:“说点好话应该没问题吧。” 师傅说道:“你就这样打空手啊?”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道:“说得也是,师傅,一会看看哪有水果摊,我买点水果上去吧。” 师傅笑道:“没问题,我知道那附近有一间水果店开得很晚,就在我们去的路边。” 果然,快到医院的时候路边就有一家水果店,舒逸下车随便买了一袋水果,然后重新上了车。师傅说道:“还好,你再晚来一会他们也打烊了。”舒逸说道:“看来你对这附近很是熟悉啊。”师傅说道:“那是,我就住这附近。”舒逸微笑着说道:“一般晚上你们都跑到几点啊?”师傅说道:“也就是三四点吧,再晚了人的身体受不了。” 下了车,舒逸掏出二十元递给他:“不用找了。”师傅说道:“这哪行?得找你八块呢。”舒逸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向医院里走去。 师傅只得收起钱,离开了。 舒逸走进了医院,穿过了门诊部,向住院部南楼走去。 阎峰他们是住在北楼,舒逸为什么要去南楼?舒逸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想碰碰运气,如果对方真是想要阎峰的命,一定会再找机会下手。那么在阎峰他们房间附近,应该会有对方的人盯着,而南三楼的走道上正好能够把北三楼,特别是阎峰他们那间病房的情况看个清楚。 舒逸相信如果真有人在盯着阎峰,那么北三楼是他们最好的观察点。 舒逸走进住院部北楼,先走到护士站看了看三楼和四楼适合观察点位置的病房里都住了些什么人,然后才上楼。 舒逸提着一袋水果,一看就是来探视病人的样子,到了三楼,他发现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适合作为观察点的地方一共有三个病房,舒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里推门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微笑着向里面的人赔笑脸说道:“对不起,走错病房了。” 三楼的三间病房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舒逸走上了四楼,还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逐个地看了看,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对方因为一击没有得手而放弃了对阎峰的再次出手?不应该啊,他们既然敢对阎峰下手,说明他们并不畏惧阎峰的身份或者说还不知道阎峰的真实身份。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们应该会再一次对阎峰下手。 舒逸离开了北楼,但他并没有到南楼去,而是在楼下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坐的位置正对着北楼的那个观察点。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楼上。或许自己来早了,晚一点再上去看看。 舒逸一直坐到了十二点多钟,他突然发现北四楼上好像闪过一抹淡淡的光亮。舒逸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来不及反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北楼冲去,水果也来不及掉。 一边跑他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冯逸兮的号码。 接电话啊!舒逸心急如焚,他已经跑上了二楼,终于终逸兮接听了电话:“喂!”没等他再说什么,舒逸迅速地说道:“窗边不要站人,不管你们谁,离开窗边三米!快!”就完便挂上了电话。 冯逸兮没反应过来,舒逸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大声叫道:“老阎,快离开窗边!快!”阎峰可是老油子了,他哪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忙就地一滚离开了窗边,不过他这个动作太大,身上的刀伤被裂开了,疼得他直流泪。也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当”的一声,一颗子弹射在了离窗户最近的那张病床的床腿上,和铁质的床腿碰撞擦出了火花。 阎峰那个恨啊,自己才刚想下床动动,到窗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舒逸窜上了四楼,就看到一个黑影竟然从四楼跳了下去,走廊护栏上的一支轻狙击步枪也没来得及拿走。舒逸伸看望下去,那人已经落地,只见他就地一滚,并没有因为十几米高跳下去而受伤。 他站了起来,朝舒逸这边望了一下,然后没命地跑了。 舒逸没有追,说实话,十几米的高度跳下去,这算是他也不能保证毫发无损。他知道那个杀手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慌不择路。舒逸取出白手套,把轻狙击步枪装回到了盒子里,提着盒子下了楼。 舒逸来到了阎峰的病房,冯逸兮望着舒逸手中的长盒子,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阎峰淡淡地回答道:“应该是支轻狙吧。”冯逸兮不解地问道:“轻狙是什么?”舒逸说道:“这是一支轻型狙击步枪。”冯逸兮说道:“哦,我明白了,刚才那颗子弹就是从这把枪里面射出来的吧?” 阎峰点了点头,望向舒逸:“枪手跑了?”舒逸苦笑道:“是的,从北四楼跳了下来,我没追。”阎峰笑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没必要玩命。”舒逸说道:“老阎,到底为什么他们非要杀你不可?” 阎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舒逸说道:“我今天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们想要你的命,情况无非有两种。”舒逸望向冯逸兮和丽莎:“老冯,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和阎峰单独谈谈。” 冯逸兮说道:“正好我有些饿了,丽莎,陪我去吃点宵夜吧。你们要吃吗?我给带来。”阎峰笑道:“给我来一份吧,我还真有些饿了。”舒逸说道:“我就不用了。” 冯逸兮和丽莎走了。 舒逸在病床上坐下,然后说道:“他们想要你的命,我想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你一定知道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他们怕你泄露出去,非得杀你灭口。二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明里不能够把你怎么样,不过你继续留在恒艺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所以必须除掉你。”阎峰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舒逸的分析没有错,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但阎峰想破了头也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掌握了他们什么秘密,自己觉得最重要的秘密就是巴音的事情了,可巴音的事情应该不会被他们知道,那么其他的什么秘密会重大到足以让他们不遗余力的三番五次对自己痛下杀手呢?莫非真像舒逸说的那样自己暴露了吗? 应该不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小心谨慎,就是和基地首长的联络也都能免就免,除了每月的那个约定时间发一条平安信息,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联系。 舒逸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阎峰。 阎峰最后只得摇了摇头:“这两种可能性好像都不大。”舒逸说道:“你确定自己没有暴露?”阎峰说道:“肯定没有。”舒逸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差点就把情况向基地反应了,那样的话,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阎峰突然说道:“他们要杀我会不会跟杨天明有关?” 舒逸问道:“杨天明?杨天明不是死了吗?”阎峰说道:“几个月前杨天明把我召回到穗州,关上门和我聊了很久,他聊的大多是池家想霸占恒艺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他说的一些话确实有些令人费解。”舒逸来了兴趣:“他说的什么话?”阎峰说道:“他说他是成也女人,改也女人,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就是池虹。” “你也知道,杨天明的恒艺是靠池家的资金起家的,而恒艺目前的危机也是池家带来的,所以当时我觉得他这是有感而发,他的成败都是因为池虹这个女人而起。他还说,如果有一天他被搞得家破人亡,一定是被女人毁的。我自然也把这句话与池虹挂上了钩,因为除了池虹,杨天明没有其他女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暗算 舒逸说道:“是吗?谭诗萍不就是一个吗?”阎峰楞了一下:“谭诗萍?应该不会吧,至少从我到恒艺以后,一直都没有发现谭诗萍和杨天明会有什么私情,相反池虹和谭诗萍呆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些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的消息没我的灵通吧。”阎峰“哦”了一声。 舒逸说道:“黄田村的虎姑你听说过吗?”阎峰想了想说道:“听说过,那个神婆对吧?”舒逸点了点头:“我已经查清楚了,她和杨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虎姑比杨洁大六岁,而虎姑的母亲很可能就是谭诗萍!” 阎峰惊得嘴都张大了:“这,怎么可能呢?虎姑大杨洁六岁,也就是说谭诗萍如果真是虎姑的母亲,那么她和杨天明有虎姑的时候都还没有认识池萍?”舒逸点了点头:“我的人现在正在查谭诗萍的底,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谭诗萍的华侨身份应该是假的,她的那些国外的经历也很可能是伪造的。” “也就是说,谭诗萍早就和杨天明认识,而所谓的杨天明婚后出国考察归国途中认识谭诗萍的事情应该是精心设计的,是他们的第二次握手了。” 阎峰说道:“这个杨天明包得很严实的,平时他和我称兄道弟的,但却从来没和我说过关于谭诗萍的事情。”舒逸淡淡地笑道:“在你进入恒艺以后,杨天明已经是个公众人物了,这些事情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阎峰说道:“我和你的推测一样,这个案子应该与池虹和谭诗萍有着相当的关系,我也试图想接近她们,去打探消息,不过杨天明和池虹的关系一直势如水火,而我作为杨天明的好友,去接近她们难度就太大了,会认人感觉目的性很强。” 舒逸点了点头,阎峰说的是实话,也正因为如此,阎峰的进展也相对的缓慢。舒逸说道:“老阎,你再好好想想,杨天明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什么重要的事情,抑或是交给你什么东西?我觉得既然我们都能够感觉得出这两个女人不简单,杨天明作为池虹最亲近的人,虽然看上去如水火,可毕竟同一屋檐下,他应该会有所发现。” 阎峰说道:“我实在想不起了,他也没交给我什么东西啊。哦,对了,我上个月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一套书,二十四史!”舒逸眼睛一亮:“当时他有没有说什么?”阎峰说道:“他说读史很有意思,希望我有时间能够好好的看看。”舒逸问道:“你看过了吗?”阎峰摇了摇头:“望着那厚厚的一大撂书我就头疼,每天那么多的事情,哪还静得下心来看书啊。” 舒逸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也太大意了,哪怕就是打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也是好的。”阎峰苦笑着说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征兆,整个恒艺风平浪静,就是池家也没有什么小动作,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再说了,他送的那书那么精美,简单就像是装饰品。” 舒逸也笑了:“所以你就真把他当成装饰品了。” 阎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那书现在还在你家里吗?”阎峰摇了摇头:“他送我书没多久,大概一周后吧,我到地州去出差,家里就遭了贼,偷走了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现金,还有那套书。当时我还苦笑,心说这贼还是个雅贼,居然还偷书。现在看来,那次入室盗窃应该是有预谋的,钱物是次要的,书才是重点。” 舒逸叹了口气:“我想杨天明一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夹带在了书里,原本是希望你能够看到,给他帮助的。而他们偷走书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他们并不确定你是否已经知道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必须把你除掉。” 阎峰不解地说道:“以我和杨天明之间关系,他为什么不明说,还要搞这么多弯弯绕?”舒逸说道:“或许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开口,所以他把事情写下来夹在了书里,等你看了,由你自己决定帮还是不帮他,或许他早就在里面提到了,如果不帮,他也不会怪你,你仔细想想,送书以后他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转变?” 阎峰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真是这样,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和气,却没那么亲近了。”舒逸说道:“看来我的推测应该没错,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我把老冯叫过来,你也多个帮手。”阎峰说道:“唉,真怕给他带来麻烦。”舒逸说道:“没事,我想有他在,以你们两个的实力,他们应该占不了什么便宜。” 舒逸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这个老冯,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老冯这时已经推开了门,笑着说道:“可不带这样背人说人长短的。”舒逸也笑了:“还好我没真说你什么坏话呢。”冯逸兮手里提着一个一次性的饭盒:“老阎,给你带了一碗馄饨。”阎峰笑道:“嗯,谢谢,我可是真饿了。” 舒逸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吃完早点休息。今天放心睡个安稳觉吧,我想他们是不会再来了。”和他们告别后,舒逸提起装了轻狙的长盒子离开了医院。 舒逸站在街边等出租。 过去了几辆出租车上都载着有人。 陆军医院这边相对要偏僻一些,很难打车。等了五六分钟,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舒逸的面前。舒逸因为手上提着一只长盒子,所以便坐到了后排。 舒逸上车以后说了地点,然后便掏出电话给唐锐打了过去。 唐锐接到舒逸的电话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说道:“舒处,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半小时后酒店大堂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舒逸这么晚把唐锐叫来是想让他把这支枪带回去检查一下,一来是查一下枪的来源,轻狙在华夏国想要搞到并不容易,或许有可能查到买家也说不定。 二来他还是有些担心阎峰和冯逸兮的安全,毕竟他们都带着伤,而且那儿还有一个丽莎,会影响他们的动作。舒逸还是决定让唐锐派人暗中进行保护,他不想让自己到时候会后悔。 舒逸打完电话,点上一支烟,闭上了眼睛,他需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舒逸感觉到车速好像慢了下来,他眯起了眼睛,悄悄地望着前面,他发现出租车司机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瞅向自己,那神情有些紧张。舒逸又把眼睛给闭上了,看来自己是上了贼船。舒逸淡淡地笑了,他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样。他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动,自己正不知道到哪去找这些人,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嘎!”的一声,车停下了,那司机拔下钥匙跳下了车。 舒逸睁开眼睛,看到车子不知道停在了一个什么地方,而五六个人慢慢地向车边拢来。 舒逸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舒展了一下四肢,靠在车边,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望着向他围拢的几人。 几个人距离舒逸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手中都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砍刀。几人都是一身的黑衣,蒙着面,和砍伤阎峰的那几人一样的打扮。 舒逸没有动,双手还是抱在胸前。 几人没有说话,对望了一眼,突然同时地举起刀,向舒逸扑来,那动作很整齐,他们把舒逸前、左、右三个方向都封住了,而舒逸背靠着出租车,想要躲过六个人猛烈的攻击,看来可能性并不大。 可偏偏奇迹发生了,就在他们距离舒逸不到四十公分的时候,舒逸一跃而起,谁也不相信舒逸竟然就这样跃上了车顶,而他并没有在车顶停留,只是轻轻一点,有如蜻蜓点水,接着一个空翻,舒逸落到了圈外,就落在其中一个杀手的身后,贴得很近,差点就撞到了一起。 舒逸落地的同时身形也矮了下去,双拳狠狠地打在了那人双侧腰际,那人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白沫,舒逸自信他这两拳至少把那人的一对肾给震裂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重新变换了站位,再一次把舒逸围在了当中,只不过原先的六个人只剩下了五个。 舒逸没等他们再次发动攻击,他先动了。舒逸的身体闪电般地撞向了五人中身材最为魁梧的一个,这次几个杀手可没再犹豫,手中的刀照着舒逸砍去,他们也不怕伤着那大个子,因为舒逸挡在了前面,刀的落点他们自然能够掌握得到很好。 不过他们错了,他们哪里会想到舒逸这一招竟然会是假动作! 舒逸左手伸出在大个子的刀背上一压,借着这股力量,一个华丽地翻身,闪到了大个子的身后,而大个子就惨了,四柄刀全都砍进了他的胸口和腹部。 舒逸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突然窜了出来,伸手夺下了大个子手中的刀,插进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杀手的腹部,又用力一搅,那人的刀还留下在大个子的身上,他们还没从杀死同伴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舒逸左手一推,那人便倒下了。舒逸的动作很快,就在推倒那人的同时,右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刀,第二个,第三个如法炮制,五秒钟,五秒钟的时间他用同一手法杀掉了三个杀手,而手中最后夺过来的那柄砍刀也已经架在了最后一个杀手的脖子上,这是舒逸为自己留下的唯一的活口! 第一百三十章活口 舒逸竟然在瞬间便了结了五个杀手,手段干净、利落。 剩下的那个被舒逸用刀架住了脖子,不敢动弹。舒逸淡淡地说道:“刀扔了,然后上车!”那人忙扔下手中的刀,拉开车门就准备上车。舒逸说道:“错了,你开车。”那人忙往驾驶位走去。 他很想逃跑,可他刚才可是见识过舒逸的身手的,他不相信自己逃得了,所以只得乖乖地上了车。车钥匙已经被刚才那个司机拔走了,那人望着钥匙孔发呆:“这是智能锁控的,我发动不了。”舒逸也楞了一下,这车没钥匙还真发动不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下车把后排座椅上的那盒子拿上。” 那人下了车,打开后门,把盒子提在了手上。 舒逸问道:“知道这是哪吗?”那人回答道:“这里是湾塘,往南不远就是陆军医院。”舒逸掏了手机打给唐锐:“喂,唐锐吗?”唐锐说道:“舒处,我再有十分钟就到酒店了。”舒逸说道:“先到湾塘来一下吧,要快。” 舒逸挂了电话,靠在车边,望着那人:“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轻声地回答道:“芮志诚。”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他颤微微地接在手上,舒逸自己也掏出一支点上,然后又把火机递了过去。那人也点燃了烟,把火机还给了舒逸。舒逸又问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没有说话,大口地吸着烟。 舒逸淡淡地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那人惊恐地望着舒逸,然后摇了摇头。 舒逸缓缓地说道:“其实我可以让他们都活着的,不过我不想让他们听到我们的谈话,所以他们只有死。我这是给你机会,只要你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你在我手上,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舒逸把手上的刀也扔了出去,正好插在那几具尸体的旁边。芮志诚看到舒逸抛手的手段又是一惊,再看那一地的尸体更是胆寒。 舒逸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吸着烟。 芮志诚望着舒逸,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会坐牢吗?”舒逸眯起眼睛望着他:“你是想和我谈条件?”芮志诚摇了摇头:“我不能去做牢!”舒逸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过的事情,你就必须承担责任。”芮志诚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可我母亲不能够没有我照顾!” 舒逸皱起眉头问道:“你母亲?”芮志诚说道:“我母亲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年了,每个月都得花费高额的医药费才能够维持生命,所以我才答应替他们做事,不过直到现在,我手上没有人命,真的。”舒逸点了点头问道:“她患了什么病?”芮志诚说道:“癌症。”舒逸张开嘴,那烟头在尖间跳动了两下,他用力一吹,烟头飞了出去。 舒逸觉得芮志诚应该没有说谎,看来这是个孝顺的儿子,舒逸轻轻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黄志诚摇了摇头:“父亲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我是独生子,从小到大就我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舒逸叹了口气:“难得你有一片孝心,这样吧,如果我们证实了你的话是真的,我会替你求情,让你能够继续给你母亲尽孝!当然,前提是你能够配合我们,否则就算是我们放过你,他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芮志诚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一定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舒逸微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芮志诚说道:“知道,你是警察,来之前老大就说了,正因为你是警察,所以这次行动的酬劳也很高,一个人能分到五十万。”舒逸轻轻笑道:“六个人,三百万,没想到我这条命居然这么值钱。” 芮志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舒逸说道:“对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芮志诚说道:“我是省体校的搏击运动员,得过华夏国全运会的亚军,从事搏击之前我在武术队。”舒逸说道:“你加入他们之后有没有经过什么训练?”芮志诚苦笑道:“参加了三个月的强化训练,那三个月很是残酷,我们六十个人只剩下了二十个。” 舒逸说道:“其他四十个呢?” 芮志诚说道:“淘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唐锐二十多分钟后就赶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吴良。唐锐一下车就看到了舒逸:“舒处,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说完,他们皱了皱眉头,他们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味,舒逸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几具尸体说道:“他们是来杀我的,估计都已经死透了,你们想办法处理一下吧,消息暂时封锁,也别让警方掺和。” 唐锐说道:“是,舒处。”唐锐打了两个电话,然后把吴良留在了现场,等人过来清理,便开着车送舒逸和芮志诚回酒店了,舒逸却让他把车开去安全屋。 路上唐锐问舒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舒逸大概说了一遍,唐锐大吃一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舒逸笑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成了他们杀阎峰的绊脚石,他们便想连我也一起除掉。唐锐,你安排几个人,去陆军医院,暗中保护好阎峰他们的安全。”唐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舒处,放心吧。” 舒逸说道:“原本我想让你把这支狙击步枪带回去,查查枪支的来源,好追出这帮人的下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这枪你就带回去吧,也不用查了,我留了一个活口,相信他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唐锐望了一眼芮志诚,芮志诚低下了头。 唐锐望了一眼芮志诚:“我好像在哪见过。”舒逸轻轻说道:“他叫芮志诚。”唐锐惊叫道:“啊?我省那个全运会的搏击亚军?”舒逸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他说有个老母亲得了癌症正在住院,你查查是不是真的,还有,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唐锐点头说道:“嗯,明天早上就能够给你回话。” 舒逸说道:“一会我问完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别难为他。”唐锐说道:“明白。” 车到了安全屋,舒逸便开始了对芮志诚的问话。芮志诚倒也配合,有问必答,不过舒逸发现他知道的也并不多。所谓安保高级顾问团一共二十四人,分为四个小组,一组六人,有个组长,而他们的组长便是那个被舒逸当了肉盾的大块头,要说知情,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舒逸苦笑,早知道这样就不下如此的狠手了。 但舒逸也不是没有收获,芮志诚告诉他,他们每次的任务都是由一个女人亲自布置的,由那女人面对面地向组长布置任务,从来不用什么通讯工具。 看来他们还是蛮谨慎的,这样一来除非拿到本人,不然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对了,乌麻不是说过曾经看到过一个女人与巴音在一起?那么巴音难道也是组长?如果巴音是组长,围绕着巴音的身边应该还有他们的人。确切地说这些人很有可能就在黄田村,或者黄田村的附近。 舒逸知道想再从芮志诚这里知道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他站了起来,对唐锐说道:“人暂时交给你了,记住我的话,别难为他。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手上没沾上人命,就放了他吧。”芮志诚听舒逸这么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谢谢,谢谢!”舒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走错一步,你便再没有机会回头了,希望以后你不会再犯糊涂。” 芮志诚忙说道:“不会,我不会了,我一定会走正道,好好侍奉母亲。”舒逸叹了口气:“别辜负了自己的这份孝心!”芮志诚说道:“是,是!” 唐锐把舒逸送到门口:“舒处,真的放了他?”舒逸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大恶,法理不外乎人情,你听过一句话吗?孝感动天。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我可不想无休止地打报告解释。”唐锐说道:“好的舒处,我让黄永忠来看着他吧,自己人,不会乱说话。” 舒逸回到了酒店,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舒逸看了看表,十点多钟了,他洗漱之后,退了房便离开了酒店。 舒逸开着车去了恒艺黔州分公司,到了前台,一个女孩拦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找谁?”舒逸微笑着说道:“池总在吗?”女孩说道:“哦,池总已经走了,回穗州了。”舒逸又问道:“那现在黔州公司是谁在管事?” 女孩说道:“是谭总暂时先管着,等集团公司那边再派人来。”舒逸问道:“谭总?谭诗萍吗?”女孩点了点头。舒逸楞了一下,阎峰不是说总公司对黔州分公司总经理已经早有安排了,怎么又变成了谭诗萍了?舒逸来不及多想,就听到那女孩问道:“你认识我们谭总?”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谭总在吗?”女孩说道:“嗯,在的。” 舒逸说道:“那麻烦你替我通报一下,我想见见她,你告诉她,我叫舒逸!” 第一百三十一章敲打 女孩听了舒逸的话,拿起了内线电话打了过去:“谭总,你好,这里有个叫舒逸的人想见您。”过了一会,女孩放下电话:“舒先生,您请跟我来,谭总在办公室等您。”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女孩把舒逸带到了原先阎峰的那间办公室,然后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请进!”女孩推开门进去半步:“谭总,舒先生来了。”谭诗萍忙从办公桌后边绕上前来,一脸堆笑:“哎呀,是舒处啊,快快请坐!你看我今天刚来,这一切都没理顺,乱七八糟的。”舒逸笑道:“没想到谭总会坐镇恒艺黔州分公司,不过舒逸倒是觉得您屈就了。” 谭诗萍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我想舒处是误会了,因为阎总负伤,黔州公司暂时就没了管事的人,原本总公司想派人过来先暂代阎总主持工作,可是想到阎总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所以池总便让我暂时先顶着。等阎总回来,这总经理还是他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样啊,我就说嘛,谭总可是有自己的实业的。”谭诗萍笑道:“什么实业啊,不过是玩玩罢了,倒是让舒处见笑了。”舒逸说道:“谭总过谦了。” 谭诗萍给舒逸泡了杯茶,然后坐在了舒逸的对面:“舒处今日前来,应该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舒逸说道:“哦,这倒不是,我只是路过,便上来看看池总在不在,想讨杯茶喝。”谭诗萍微笑道:“池总一大早就飞往穗州了。”舒逸说道:“虽然昨天听她说过,我还以为她会先到公司打理一下然后下午才走呢。” 谭诗萍摇了摇头道:“总部那边也是一大堆事呢,就连我,也只是过来把这边急着要办的事情处理一下,明天我还要到各地、州、县去转转,池总给你说过的吧?我们想在黔州建几座希望小学,让这边贫困山区的孩子能够上学。” 舒逸说道:“这真是善心善举,是好事啊。”谭诗萍叹了口气:“是啊,可惜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舒逸说道:“对了,山都县应该也在谭总的行程之中吧?”谭诗萍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什么,我可能这两天会到山都县去,所以随口问问。”谭诗萍笑了笑:“哦,那是我的最后一站,大约一周后过去吧。” 谭诗萍又说道:“舒处,我对那边不太熟悉,到时候能不能烦劳你给我当下向导?我可是听小洁说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一直在山都县办案呢。”舒逸微微笑道:“行,没问题,到时候谭总可以给我打电话。可惜我不是本地人,做向导可能不太能够尽职,不过我倒有个好的推荐。”谭诗萍问道:“哦?谁?” 舒逸说道:“这个人叫兰贞,黄田村人,听说还是个能通灵的人。山都县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她,而她对县里各乡镇也是十分的熟悉和了解,让她做向导应该最合适不过了。”舒逸一边说,一边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睛却紧紧盯住了谭诗萍的脸。 谭诗萍听到舒逸的话,右手轻拂了额头上的一缕长发,微笑着说道:“竟然有这样的能人?她真能通灵吗?”舒逸笑了笑:“这我就说不准了,到底是通灵,还是装神弄鬼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做个向导,我想应该是合格的。” 舒逸没等谭诗萍开口,舒逸又说道:“谭总,有句话说出来可能会很唐突,还希望你别介意。”谭诗萍笑道:“舒处想说什么就说吧,没那么多讲究的。”舒逸笑道:“说实话,如果只是看到谭总的相貌,打死我我也不敢去猜你的真实年龄,能告诉我谭总是怎样保养得这么好吗?” 谭诗萍今天穿了一条红艳的丝质连衣裙,黑色丝袜,黑色高根皮鞋,红色连衣裙的腰际系了一条黑色的皮带。 她听了舒逸这话,微微一笑,双腿侧向一边,为舒逸的茶杯继上水:“舒处没想到会对女人的保养感兴趣?”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我只是好奇。”谭诗萍说道:“我听小洁说舒处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你不会是替女朋友来讨经验的吧。其实也没什么绝窍,少用些化妆品,多吃些果蔬,经常用牛奶沐浴,保持心境的平和就是了。” 舒逸哂笑道:“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对了,说实话,我刚才说的那个兰贞和谭总长得倒还真有几分相像。”谭诗萍的眉毛微微一动,她笑道:“是吗?那我还真想见见。”舒逸说道:“如果不是知道谭总的来头,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舒逸说完又喝了口茶。 谭诗萍掩嘴笑道:“舒处可真会说笑。”舒逸说道:“好了,茶也喝了,我该走了,不能再耽误谭总的时间了。”谭诗萍说道:“也好,我这里还有些俗事,也就不挽留舒处了。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我到了山都县就给你电话。”舒逸微笑着说道:“嗯,那我就在县里等着谭总了。”谭诗萍把舒逸送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在谭诗萍的微笑中关上了。 舒逸上了车,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地叩着,他也不是特意来找谭诗萍的,他只是好像来接替阎峰的人到底会是谁。他原本以为接替阎峰代管恒艺黔州分公司的人要不就是池家的人,要不就是带着特殊使命来的。可他根本不曾想到,竟然会是谭诗萍。不过今天他轻轻地敲打了一下这个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会怎么想。 舒逸发动了车子,离开了林城。 舒逸往山都县城开去,驶离林城之前,舒逸给唐锐和阎峰分别打了个电话,自然是关心他们的安危,让他们多加小心。 黄田村村公所的电话线路已经恢复了。这两天来黄田村再没有什么动静,舒逸让宫正阳领着西门和谢意这几天多在村子附近逛逛,特别是多走几个邻村,对村里有些身手的年轻人要多留心。 舒逸相信巴音那个组的人应该就在黄田村的附近,只是不知道是本地的人还是外来的,本地的人会便于隐匿,如果是外来的,估计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毕竟舒逸让人驻在黄田肯定会让他们畏惧。 舒逸之所以离开省城是因为杨洁,杨洁主动提出到山都去,舒逸自然不会相信她只是为了去陪伴姜颜,舒逸有些后悔,不应该让杨洁先过去的,杨洁去了,自己再想从姜颜的口中打探到什么消息就困难了。 而且再有几天,谭诗萍也会到山都去,这样,杨洁、姜颜、虎姑再加上谭诗萍,山都想不热闹都不行,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四个女人?舒逸决定还是先从虎姑入手,经过这趟省城之行,特别是知道了杨天明的死,虎姑的心理防线应该已经瓦解得差不多了,施点手段,她应该多少会开口。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喂!”电话里传来叶清寒的声音:“舒处,我们到省城了,酒店说你退房了,在哪呢?”舒逸踩了一脚刹车,左手掌打了一下前额,怎么会把这事给忘记了?还好,才出林城地界没多远,他掉头往回开:“哦,你们现在在哪?”叶清寒说道:“我们在你原先住的酒店这里。” 舒逸说道:“好的,你们在大堂等我,我一会就到。”舒逸一脚油门,车子飞一般地跑了。 舒逸赶到了酒店的大堂,叶清寒和沐七儿正在小茶吧里坐着。 舒逸坐了下来,向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哎呀,我把你们给忘记了,刚才我已经离开林城了,正准备回山都呢。”叶清寒瞪大眼睛:“不会吧?要是我晚给你打会电话,不是走很远了?”沐七儿笑道:“在他的心里哪里还会有我们?我可听说了,那个什么池总谭总的,可都是一顶一的大美女。” 舒逸苦笑道:“一定是小惠说的吧?池虹是杨洁的母亲,而谭诗萍很有可能是虎姑的母亲。你不会连两个老女人的醋都吃吧?”沐七儿脸上一红嗔道:“谁吃醋了,关我什么事?”叶清寒也笑了笑,为了不让舒逸尴尬,他岔开了话题:“舒处,你把我们叫来,有任务吗?” 舒逸这才说道:“嗯,你马上赶到穗州去,和小盛、和尚一起对池家、谭诗萍的那个公司进行详细地调查,最好三天之内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清寒说道:“好的,我马上订票。”舒逸点了点头:“你去吧!”叶清寒走了,沐七儿问道:“那我呢?”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和我回去吧?”沐七儿淡淡地看了舒逸一眼,轻轻说道:“感情我是来接你的?”舒逸也轻轻地说道:“怎么?来接我你觉得委屈啊?”沐七儿脸红了:“我饿了!”舒逸说道:“走吧,先上车,一会路过盘江我请你吃狗肉。” 舒逸他们还是没能够吃成狗肉,曾国庆打来电话,说虎姑急着要见他,那样子好像很着急,还带着恐惧。舒逸心里一惊,他问曾国庆,这两天有没有人接触过虎姑,曾国庆说没有,但舒逸却不太相信,虎姑那么着急,还带着恐惧,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舒逸挂了电话对沐七儿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回到县里你带吃东西吧。” 沐七儿淡淡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二章条件 舒逸直接把车开到了县警察局。 曾国庆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舒逸和沐七儿下了车,舒逸对沐七儿说道:“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先去见见虎姑。”沐七儿望了舒逸一眼:“那你呢?”舒逸微笑道:“我等办完事再吃。”沐七儿说道:“那我等你一起吃。”说完便走在了舒逸的身边,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但他没有劝沐七儿,他知道沐七儿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更改。 曾国庆已经迎上前来:“舒处,你总算来了,那个兰贞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整天神神叨叨的,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让我找你,说有话要对你说。”舒逸微笑着说道:“听清她自言自语地在说什么了吗?”曾国庆说道:“听不清楚,她说得很模糊,不过好像听她说到巴音的名字。” 三人向看守所方向走去,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我们的虎姑又开始通灵了。” 曾国庆楞了一下:“通灵?”舒逸说道:“她和巴音对话,这还不是通灵吗?”看守所虽然并不大,但戒备森严,每一道入口都有武装警察守着。舒逸望了望曾国庆,曾国庆说道:“我加派了双岗,这样可以杜绝任何人在没有我许可的情况下接近虎姑。” 舒逸皱起了眉头:“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也增加了有更多的人能够接近虎姑的机会。”曾国庆楞了一下,舒逸说道:“原本是看守所的人负责看押虎姑,现在多了武装警察,一旦他们中间有人有问题,那么追查起来难度会更大。”曾国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只是想多一队人来盯着安全些。” 舒逸的眉头舒展开来:“没事,我只是随便一说,老曾,你别放在心上。” 沐七儿就静静地跟在舒逸的身边,舒逸并没有把她列入九处,她现在只是个编外人员,但舒逸什么事情都没有瞒着她。 三人进了审讯室,舒逸把身上的手机,香烟和火机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曾国庆坐在他的左边,沐七儿坐在他的右边,曾国庆自然负责起了笔录。 虎姑被带了进来,坐在了审讯椅上。狱警准备离开,舒逸叫住了她:“给她倒杯温水。”狱警倒了杯水递给虎姑,舒逸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望着虎姑:“听说你找我?”虎姑手捧着杯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舒逸淡淡地说道:“什么事?”虎姑说道:“我想见杨洁!”舒逸微微一笑:“给我个理由。” 虎姑说道:“我要见杨洁。”舒逸点上一支烟:“我说了,给我个理由,如果你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我可以考虑让她来见你。”虎姑冷笑道:“你不是说我和她是亲姐妹吗?姐姐要见妹妹需要理由吗?”舒逸手上把玩着火机,不盐不淡地说道:“可你不是一直不承认你和她是姐妹吗?” 虎姑喝了一口水:“那是因为之前我以为你是骗我的,后来你们说得那么煞有介事,我想既然她真是我的妹妹,我想见见她,我想看看自己的亲妹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的要求过份吗?” 舒逸竟然还真地偏着头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过份,很过份。”舒逸竟然就不理她了,而是轻轻地和沐七儿说话,说是轻轻地说,但又不是耳语,他的话听得虎姑竖起了眉毛,瞪圆了眼睛。 只听得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一会你想吃什么?听说这里有一家马肉馆生意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尝尝?”沐七儿会心地点了点头:“嗯。”就连曾国庆也不知道舒逸在搞什么鬼,这般风风火火地赶来,现在却又显得如此地漫不经心。 虎姑握着杯子的手在发抖,她原本以为舒逸听到自己想要见他,一定会很上心,她想见杨洁,她甚至打好了主意用自己的一部份秘密来进行交换,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用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握紧了拳头,凝聚了全部的力气,却打在了一团软软的棉花上。 舒逸哪里会不知道,虎姑这是在等自己讨价还价,他哪个着了虎姑的道。其实他早就准备让杨洁和虎姑见上一面了,不过他还没想好细节,而且要让杨洁来看虎姑还得想一个好一点的由头,总不能对杨洁说她姐姐想见她吧?这个时候还不宜和杨洁摊牌,哪怕谭诗萍已经告诉了杨洁,只要自己和她没有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捅破,这场游戏还得慢慢的玩。 舒逸和沐七儿一直在窃窃私语,偶尔两人还轻声地笑着。曾国庆有些尴尬,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起身来倒了两次水,而虎姑手上的一次性杯子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曾国庆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舒逸这才扭头望向曾国庆:“曾队,怎么了?感冒了?”曾国庆嘿嘿地笑了笑:“没事,就是嗓子有些痒。” 舒逸这才坐正,望着虎姑:“你如果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对不起,我不同意。好了,我们还没吃东西呢,今天就谈到这吧,老曾,我们走。”说罢真的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虎姑叫道。舒逸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虎姑问道:“你真的不答应吗?”舒逸说道:“根本规定,在还没有结案之前,你是不允许有探视的,哪怕就是你的亲人也不能。”虎姑咬了咬嘴唇:“只要你让我们见上一面,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审讯。”她的声音很小,刚好能够让舒逸他们听见。 曾国庆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当他看到舒逸那一脸的冷漠的时候,他收起了那点喜悦的情绪。舒逸也轻轻地说道:“兰贞,我希望你明白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你的要求其实也并不过份,起码我有权力满足你。不过那是在我自己觉得你的配合能够让我满意的情况下,而不是你把它当做条件来和我进行交换,懂吗?” 说完舒逸头也不回地走了,沐七儿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曾国庆望了一眼虎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了虎姑沮丧地坐在那里,狱警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走了。”虎姑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拉住了狱警:“求求你,帮我叫他们回来,让他们回来!”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狱警伸着看了看门外,哪里还有舒逸他们的影子。 狱警摇了摇头:“他们都已经走了。”说完拉起了虎姑便往外走。 “舒处,你为什么要拒绝她的要求?”曾国庆有些不解,舒逸不是一直都想从虎姑身上挖出点什么的吗?让杨洁和她见一面在他看来也没什么的,就算是杨洁有问题,可当着他们的面,她们也不可能说什么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请我们去吃马肉吧,一边吃我一边告诉你为什么。”曾国庆说道:“没问题。”三人到了马肉馆坐了下来,舒逸问沐七儿:“吃过马肉吗?”沐七儿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我也没吃过,尝尝新吧。”曾国庆显然是来过的,他很主动地为舒逸他们点了一份小锅,又点了些配菜。 等服务生把饭菜上了来,曾国庆才问道:“舒处,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舒逸轻轻说道:“你先搞清楚虎姑为什么那么急着见我,向我提出这样的条件?”曾国庆说道:“我想她应该是急了,熬了这么久,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舒逸笑了:“老曾,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既然她已经扛不住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曾国庆苦笑了一下:“我还不是希望能够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吗?”舒逸说道:“再者,这个先后的顺序我们一定不能搞颠倒了,必须是她先配合审讯,我们才可能找机会让她和杨洁见上一面。” 曾国庆还是不太明白,皱起了眉头。 舒逸说道:“怎么了?想不明白?”曾国庆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一来是防止串供,虎姑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外界,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前几天让她去了趟省城,让她知道我们已经知晓她和杨洁甚至谭诗萍之间的关系,又让她知道杨天明已经死了,她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但会让她更崩溃,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是一无所知。” “她甚至对我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并没有底,所以她再也扛不住了,她需要获取外界的信息,她也知道我们急于在她的身上打开突破口,所以提出了条件,要见杨洁。如果让她先见杨洁的话,她们之间如果有某种早已经默契的,又不为我们所知的交流手段,那么哪怕她之后真的配合我们审讯,我们也只可能是被误导。” “更何况一旦她获得外界的信息后会不会再配合也未可知。二来接受她的条件,从心理上,她占据了主动,那么她就会判断我们目前对于整个案情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到多少有效的信息,那么就算她配合审讯,她会很小心,谨慎,不会触及案件的关键。可如果是我们强势,先审后给她们见面的机会,那是我们的人性化,同情或者说是对她的亲情的施舍。” 第一百三十三章微笑 曾国庆听完舒逸的话,心里不禁感叹,自己还是沉不住气,换做自己,或许就答应了虎姑的条件,现在慢慢想来还真是舒逸说的那样。 舒逸吃得津津有味,但沐七儿好像不太吃得习惯,她吃得很少,大多就吃些配菜,很少见她夹肉吃。舒逸轻轻问道:“是不是不好吃?”沐七儿淡淡一笑:“我觉得肉太粗了,塞牙。”舒逸笑了笑:“嗯,我也觉得,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吃。不过尝尝新也不错,至少我们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沐七儿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舒逸又盛了一碗饭,看得出他真的饿了,曾国庆做东,他自然也得陪喝,不过他吃得也不多,倒是喝掉了一瓶啤酒。 吃完以后,曾国庆问道:“现在去哪?”舒逸说道:“我想先去看看姜颜。”曾国庆又问道:“那虎姑这边怎么办?”舒逸说道:“晚一点吧,晚上我们再会会她。”曾国庆说道:“好吧,我送你们过去。” 舒逸说道:“不用了,你先去忙吧,这里离医院没几步路,才吃完饭,我和七儿走路过去就行了。”曾国庆说道:“也好,我手上确实还有点事情,那么晚上一起吃晚饭吧。”舒逸说道:“还吃?我可是吃不下了,这样吧,晚饭后你到招待所来接我吧。”曾国庆笑道:“那好吧,我也懒得和你们客气。” 曾国庆开着车回局里去了,舒逸和沐七儿顺着河边的小道向县医院走去。 舒逸想起一件事来,他咳了一下,沐七儿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就说吧,咳什么。”舒逸说道:“那个,上次在省城你也知道,那个杨洁对我有点那种意思。”沐七儿点了点头,还是慢慢地向前走着,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我为了断了她的念想,我对她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沐七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舒逸斜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就不问问我说的女朋友是谁?”沐七儿轻轻说道:“哦,是谁?”舒逸无奈地笑了:“看来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沐七儿说道:“如果你想让我知道,自己会说,你不想让我知道,我问也没用。” 舒逸停住了脚步:“我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沐七儿这时已经拉开了舒逸两三步的距离,听到舒逸这话,她的脚步顿住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脸微微发红,只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也没回头,淡淡地说道:“你用我做挡箭牌。”其实舒逸也有些紧张,他问道:“可以么?”沐七儿轻声说道:“你都已经说了,我能说不可以么?” 舒逸说道:“如果我希望不只是挡箭牌呢?”沐七儿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你希望是什么?”舒逸望着她,走上前来,在距离她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停下,舒逸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希望这是真的。”沐七儿脸更红了,可她并没有避开舒逸那灼热的目光:“你是认真的?”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沐七儿长长地吐了口气,舒逸仿佛嗅到了如兰的香气,心神荡漾。沐七儿说道:“考虑清楚了,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舒逸再一次点了点头,很有力量,沐七儿没有再说什么,她伸手拉住了舒逸的手:“走吧。” 舒逸握着沐七儿那柔软如脂的手,心里很是甜蜜,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努力去回想自己曾经的那段失败的情感,去回忆那个自己痴恋了很久,却一直不属于自己的叫秦雪女人,他突然发现,秦雪的样子他几乎要想不起来了,而过去的那段单恋也恍若隔世。 舒逸紧了紧握住的那只柔荑,他希望能够就这样牵着她一直走下去。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语,甚至没有一句甜言蜜语,更没有承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直到快到医院的时候沐七儿轻轻松开了舒逸的手,她必须顾及舒逸的身份,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舒逸难堪。 舒逸轻轻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沐七儿淡淡地笑了:“来日方长,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舒逸点了点头:“我也是。”沐七儿说道:“我们进去吧。” 病房里杨洁正哄得罗媛一脸的笑容,而镇南方则陪姜绪云正说着话。小惠和欧阳若雪也在轻声地和姜颜交谈着。见到舒逸和沐七儿进来,各人的表情不同。姜绪云笑道:“舒处,什么时候回来的?”舒逸微笑着说道:“才到。” 舒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姜颜:“姜姑娘好些了吗?”姜绪云说道:“好多了,现在能够说话,吃点流食了。”舒逸点了点头,走到罗媛的面前:“嫂子,这下放心了吧?”罗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颜的事情让舒处费心了。”舒逸说道:“嫂子说这是哪的话,我到山都来一直都蒙姜局的照顾,这样说,我也应该好好感谢姜局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 杨洁走上前来,望着沐七儿:“沐姑娘,几天没见,越发的光彩照人了。”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杨总说笑了,在杨总面前,七儿是米粒之珠,谈何光彩。”舒逸没发现沐七儿原来口才也并不差。 杨洁拉住沐七儿的手:“沐姑娘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你这裙子真好看,在哪买的?”接着她们便聊起了女人家的话题,沐七儿虽然不太喜欢应酬,可还是配合着。 舒逸走到病床前,望着睁着大眼睛的姜颜:“好点了吗?”舒逸的声音很温柔,也充满了磁性。姜颜脸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好多了。”欧阳若雪站起身来,把椅子让给舒逸,舒逸道了谢,在姜颜的病床前坐了下来,他扭头望向杨洁那边,她和沐七儿看上去相谈甚欢,并没有留意舒逸这边。 欧阳若雪也是个省事的人,她悄悄地退了下去,加入了杨洁和沐七儿的聊天。 镇南方则拖住了姜颜的父母随意地聊着。 舒逸望着姜颜,轻轻地说道:“上次我们没有聊完你就出事了,什么时候我们再继续那次的话题?”姜颜的目光也荡向了杨洁的那边,然后轻轻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你找时间吧。”舒逸点了点头笑道:“你看,来得急,竟然忘记鲜花和水果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一些。姜颜知道他的用意:“没事的,舒处能来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舒逸又问了一些她身体上的情况,然后让她好好休养,才站了起来。 “怎么,舒处,才来就要走么?”杨洁眼尖,见舒逸离开了病床她问道。 舒逸笑道:“开了大半天的车,还真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点事,明天我再过来看姜姑娘。”姜绪云听了说道:“去吧,好好休息一下,看你这段时间给累得,人都瘦了一圈了。”舒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杨洁说道:“怎么?晚上还有事吗?还说一起吃晚饭呢!” 舒逸说道:“怕是吃不下了,我们没吃中午饭,赶到这里才去吃的马肉,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我请客。”姜绪云说道:“哎,哪里能够让你请客,这不是打我这个地主的脸吗?明天我做东,算是答谢你们对小颜的关心和帮助。”舒逸也不推却:“那好,就这样说定了。” 然后打了个招呼,领着沐七儿便离开了。 罗媛望着二人的背影:“舒处和沐小姐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她这话让一旁的杨洁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姜绪云是老江湖,发现了杨洁的情绪不对,他打了下老伴:“人家舒处的事情,要你操什么心。” 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舒逸。他接听电话:“喂,哪位?”镇南方很有心眼,他知道舒逸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只是刚才人多,所以没能够面对面的跟自己说。舒逸很满意镇南方的反应,他说道:“杨洁离开以后给我电话,我要和姜颜谈谈。” 镇南方说道:“哦,这样啊?嗯,好的,就照你说的办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舒逸握着手机微笑着摇了摇头,沐七儿问道:“怎么了?”舒逸轻轻说道:“这个镇南方,越发像个人精了。”沐七儿淡淡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吧!” 两人回到招待所,舒逸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沙发上坐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沐七儿见满屋的烟雾,她也没有说什么,打开了窗户,给舒逸泡了杯茶,然后在沙发上坐下,静静地望着舒逸。她知道舒逸一定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敢打扰。 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沐七儿正望着他。他笑了笑:“怎么了?”沐七儿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舒逸眯起眼睛轻轻地说道:“七儿,昨天见到杨洁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沐七儿点了点头:“有,她不像刚刚丧父的人,我感觉不到她的悲哀。”舒逸说道:“对,这就是我今天见到她时的感觉,和之前我见到的那个杨洁判若两人。” 沐七儿说道:“你觉得她是假的?”舒逸笑了:“哪有那么多假的?不过我开始怀疑她在我面前表露出的悲伤是假的。”沐七儿说道:“可是你不是说杨天明对她很好吗?临死的时候还在担心她的安危。” 舒逸叹了口气:“杨天明对她好,不等于她也会对杨天明好。我甚至怀疑她给我说过的,她对杨天明的感觉很深,和池虹却没有多少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抑或她是反过来说,制造了一个烟幕。” “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问话 沐七儿理解不了舒逸的意思,为什么说会怀疑杨洁与杨天明、池虹之间的感情。 舒逸轻轻问道:“很简单,如果杨洁真正的和杨天明感情更深,而对于池虹,像她所说的那样情感淡化,那么杨天明死了以后她最自然的反应是什么?” 沐七儿想了想:“悲伤。”舒逸点了点头:“还有呢?”沐七儿摇了摇头:“再还有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说道:“愤怒,叛逆。”沐七儿说道:“什么意思。”舒逸换了个坐姿,努力地想让自己尽可能地舒服一点,手枕在沙发的扶手上,托着下巴:“你别忘记了,杨天明是死于非命,是谁杀了杨天明,如果不深谙案情,从表像上看池家的嫌疑最大。” 沐七儿给舒逸继了水,双腿斜抬到沙发上坐下:“确实是这样。” 舒逸说道:“照常理,杨洁如果真正的如她说的那样,和杨天明的感情很深厚,那么这个时候她对于池家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憎恨,她甚至会因此而迁怒到自己的母亲,即便她在公开场合不会和池虹针锋相对,但那一层敌意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的,可她没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她真正地很爱她的父亲,她会很维护父亲所留下的恒艺集团,在这个时候也断然不会容忍池虹对恒艺如此大手笔的折腾。所以她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闲情到山都来抒发自己与姜颜的姐妹情深,而是应该赶回到穗州去,亲自坐镇,与池虹争夺对恒艺的控制权。” 舒逸说到这里,拿起茶来喝了一口:“从这两点看来说明她与池虹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差,相反,或许非常好。同理也证明了她与杨天明之间的关系,并不如我们看到的那么好,而我们眼中见到的都是假像。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山都这边还有比掌握恒艺集团更紧要,让她不得不马上过来处理的要务,比如姜颜,或者虎姑!” 沐七儿轻轻说道:“看来这个杨洁很不简单。”舒逸说道:“我一直就没有觉得这个女人简单,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落痕迹,哪怕她做出一些不太符合情理的事情,也让人感觉好像只是率性为之。”沐七儿笑了:“比如对你的一见钟情?”舒逸也笑道:“那次某人应该很不舒服吧?” 沐七儿叹了口气:“有什么不舒服的,明知道别人在做戏,我只不是配合她一下罢了。”舒逸掏出电话给曾国庆打过去:“今天晚上我就不去见虎姑了,你也不用来接我了,好好休息吧。”曾国庆不知道舒逸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说道:“我突然觉得主动去见她,反倒让她感觉我们心急了,放放,等她再想见我的时候再说吧。” 曾国庆“哦”了一声:“那好吧,舒处,那你晚上也早些休息吧,今天应该累坏了。”舒逸也客套了两句,挂上了电话。 沐七儿说道:“今天晚上你有事?”舒逸微笑着说道:“是的,晚上可能我会出去一会,不过这并不是我不去见虎姑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正如我给曾国庆说的那样,不能让虎姑感觉出我们很想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沐七儿问道:“是去见姜颜吗?”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要等杨洁她们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让南方留意了,杨洁走了就给我来电话。”沐七儿说道:“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应该把车开到医院附近,在车上等,这样也能够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毕竟从招待所到医院开车也得十来分钟的。” 舒逸笑道:“嗯,我九点钟出门。” 沐七儿看了看时间,四点多一点。她走到舒逸的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去躺会吧,晚上又不知道要到几点钟去了。”舒逸拍了拍她的手:“睡不着,对了,我的皮包外边夹层里有几包头痛粉,给我取两包来。”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那玩意吃多了不好。”舒逸苦笑道:“没办法,有时候想的事情多了,头会一阵阵地发疼。”沐七儿的手放在了舒逸的头上,轻轻地给他按摩起来,舒逸闭上了眼睛。沐七儿的力度拿捏得很好,不轻不重,舒逸觉得头痛要好多了。 舒逸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沐七儿见他靠在沙发上也能睡着,柔柔地叹了口气,转身从卧房里取了一床毯子,轻轻地为舒逸盖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捧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两口,然后望着舒逸熟睡的样子,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在这样的平静之中,她体会到了幸福。 晚上八点多钟,舒逸和沐七儿随便在招待所附近吃了点东西后,舒逸便开着车去了医院,沐七儿自己回了招待所。 舒逸把车子停在医院后街的一条小巷子里。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 他把车椅子放平躺着,点上支烟,闭目养神。下午睡了一觉,舒逸的精神很好,但他养成了习惯,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他知道做这一行很多时候是超负荷在运转,所以必须要自己学会找到休息的空档。 他努力地使自己不去想任何的事情,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享受烟草和宁静。 九点一刻,电话响了,是镇南方打来的:“老舒,杨洁她们陪着姜颜的父母回去了。”舒逸问道:“她们还会回来吗?”镇南方说道:“应该不会,昨晚她们回去后直到今天大清早才拿着早餐过来的。”舒逸轻轻说道:“嗯,我马上上来。” 说完舒逸下了车,向医院走去。 在住院部从后门进去要比从前门进去近得多,很快舒逸便到了病房。 镇南方正站在病房外面,等着舒逸,见到舒逸来了,他推开门小声叫了下小惠,小惠正和姜颜说着什么,扭着看到了镇南方和舒逸,她跟姜颜打了个招呼便出来了。 舒逸走了进去,轻轻带上了房门,把镇南方和小惠留在了门外。 姜颜望着舒逸:“你来了?”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他在病床前坐下,姜颜问道:“上次我们说到哪了?”舒逸说道:“这样吧,我问你答,可以吗?”姜颜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你为什么要枪杀乌麻?”姜颜楞了一下:“乌麻?”接着她好像反应了过来:“哦,你就的是那个带着个小孩的山里人?”舒逸说道:“对。”姜颜苦笑:“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是我开的枪。”舒逸淡淡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颜轻轻说道:“不错,是我开的枪。”舒逸问道:“为什么?” 姜颜说道:“报恩。”舒逸皱起了眉头:“报恩?你是说你是为了杨洁?”姜颜点了点头:“是的,我曾经告诉过你,杨洁救过我一命,那以后我们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我发过誓,只要以后她遇到什么麻烦,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拼了这条命去维护她。” 舒逸叹了口气:“所以你不惜为她去杀人?”姜颜说道:“是的,杨洁说如果那个人不死,她自己就死定了。”舒逸轻轻问道:“所以你就不问青红皂白,帮她杀人?”姜颜说道:“我问了,她好像难以启齿,不过她很惊慌,她说如果乌麻不死,她自己说死定了。你没见到她当时吓成什么样子,哭得泪人似的。” 舒逸说道:“怎么说你也是警察家庭出来的,而且自己也是从事法律工作的,怎么会答应去做这种蠢事?”姜颜被舒逸说得红了脸:“我这条命是杨洁舍命换来的,一命还一命。不过我告诉她,只此一次,我们就两清了。以后我们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舒逸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会做出如此的傻事,不过想想他又释然了,现在报导的那些被诱拐的女人,其中也不乏那些具有高学历的,看来学历与智商确实不能等同而语。 舒逸说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你既然已经答应她做这件事情,肯定也做好了替她保密的准备。”姜颜苦笑道:“还记得我坠楼住院后你问我话的情景吗?”舒逸点了点头。姜颜道:“一直到那个时候,我都还想维护她,想帮她把你的视线转移到池家,谁知道……”姜颜咳了一声,然后苦笑道:“谁知道她竟然不相信我,再一次向我下手。” 舒逸说道:“你是说你心脏病发的事情吧?” 姜颜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在上次在这里体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所以我让医院里一个熟识的医生帮我改了体检的结果,但那个医生是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舒逸问道:“你怎么能肯定?”姜颜笑道:“因为他没多久便到外省去了,他准岳父准备投一笔钱让他在那边开个诊所,当上门女婿去了。” 舒逸长长出了口气:“而这件事情你只告诉了杨洁?”姜颜说道:“是的,我只告诉了她,当我听父亲说当时医生给我用药的时候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心脏病史的时候,杨洁就在身边,她也跟着说没有,她这是诚心想要我的命。坠楼的事情我就没跟她计较了,没想到她的心肠竟然这样恶毒。” 舒逸问道:“坠楼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姜颜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与她的事情有关。”舒逸说道:“对了,坠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真凶 听到舒逸问自己坠楼的事情,姜颜说道:“好吧,我就从林洋的死说起吧,反正你总得追问到这件事情上面去的。”舒逸确实是这样想的,逐级地往上追。他为什么不主动让姜颜按时间顺序来叙述,因为他知道从后往前说,不容易编制谎话。 既然姜颜主动从林洋的死开始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姜颜和林洋恋爱的时间不长,但也并不算短。也许是因为地域的原因,二人总是聚少离多,但这并没有怎么影响两人的感情。只不过姜绪云的那个条件像横在二人中间的一道天堑。可林洋是个很倔强的人,一直都没有答应这个条件,这让姜颜很是苦恼。 姜颜曾经让杨洁打通了所有的关系,可最后却让林洋给回绝了。姜颜开始怀疑林洋对自己的感情,林洋不愿意为自己付出,她甚至猜想林洋是不是在省城另有新欢了。几次悄悄查探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多心了。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林洋会那么排斥调到县城来,调进警察系统。 舒逸轻轻地说道:“看来你并不了解林洋,他和你父亲一样,热爱自己的事业,你父亲希望你能够成为警察,可你让他失望了,于是他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够是个警察,这是他对自己事业的热爱,有着深深地情结。而林洋也是一样,他热爱老师这份职业,他不愿意离开他的岗位,他更不希望自己的事业成为爱情的祭品。” 姜颜苦笑道:“难道一份职业对他们真的那么重要吗?”舒逸说道:“重要,很重要,男人的生命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是他的事业,另一部分是他的家庭,包括他的父母、妻子和子女。这两部分对于男人来说,缺少一样,生命都不完整。而事业则是这一切的基础,家庭是建立在事业之上的,是为家庭谋取幸福的根本能力与手段,你明白了吗?” 姜颜摇了摇头:“什么工作不是工作?为什么一个非要警察,另一个非要老师?”舒逸笑了:“这个问题跟你解释起来挺麻烦的,除了自身的能力与价值的体现外,还有一点就是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就像你和林洋谈恋爱,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他又为什么要选择你,就是因为那份爱,真正的爱,有专一性,排他性的。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深究了,你继续说吧。” 姜颜叹了口气:“后来我和杨洁经常听南方提起你,说你很是厉害,我就想,冒昧地请你帮忙,其实我们最初的想法,并不需要你去打点什么关系,这一层我们能够走得通,主要是想借请你劝劝林洋,让他能够接受我父亲的意见,那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在一起,所以才有了那顿并不太愉快的晚餐。” “可让我没想到的,就在那一晚,我们从你们的酒店离开后,原本我是准备跟林洋一起回家的,想再好好劝劝他,谁知道他竟然向我提出了分手。”姜颜的眼里有了泪花:“分手!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舒逸点了点头,他能够感觉得好姜颜对林洋的感情,能够为林洋做这么多,想这么多,说明她还是很紧张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的。 姜颜说道:“我自然不答应,有问题我们可以解决,有困难我们也可以一起克服,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分手?他把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当成什么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那原因一定与你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姜颜脸色惨白:“是的,在我不停地逼问下,他终于告诉了我原因。”舒逸冷冷地说道:“因为他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事情。”姜颜抬起头来:“你们也知道了?”舒逸叹了口气:“都怪我一时疏忽,不然你也不会遭遇被跳楼的事情了。”姜颜问道:“为什么?”舒逸才把镇南方找到崔莹,取得手机视频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舒逸说道:“如果我当时多想一点,阻止南方把那段视频再重新放回去你也不会出事了。”姜颜苦笑道:“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没有逃过你们的眼睛。”舒逸说道:“继续吧,说说你和林洋的殉情自杀。”姜颜眼中出现一抹恨意:“什么殉情自杀?当时我听了林洋说明原因之后,我没想到他会看到我开枪杀人的那一幕,我很难受,也很后悔,可我唯独没有担心。” “我知道林洋不会去揭发我,因为他很爱我。这件事情他能够忍着一直没说,就说明了这一点。当时林洋说完便回家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河边伤心。”崔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当时我感觉很是无助,于是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杨洁,一来我想有个人倾诉,二来当时我的心里很有气,这一切都是因杨洁而起,我也想对她发泄一下。” “她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简单地问明了原因,于是安慰我,让我别急,她说她马上就到。可是等了近半个小时她都没有到,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怀疑,我为我的不冷静而感到后悔,忙拨打林洋的电话,可林洋的电话我打不通了。就在我想打电话给杨洁的时候,不知道被谁从背后狠狠在打了一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了。” 舒逸说道:“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姜颜无奈地说道:“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我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道了所谓的殉情,以及林洋的死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怕这家件事情把自己给毁了,只得假装失忆,这样不管你们问我什么,我都可以一问三不知。” 舒逸能够理解,这也算是姜颜的一种自我保护。 “后来父亲把我带回家,我没想到杨洁竟然也跟着来了。”姜颜冷笑了一声:“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可她在我父母面前还装好人,对我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坠楼的那天晚上,很早便上了床。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母亲有神经衰弱,睡眠很差,所以家里人都很迁就她,每天都是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舒逸点了点头,这情况他是了解的,姜绪云也曾经说过。 姜颜继续说道:“可对于我来说,哪里能够睡得着,我很内疚,也很自责,林洋的死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打那个电话给杨洁,林洋就不会出事了。但我却不知道我和林洋所谓的殉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很想搞清楚,可当时我的情况使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竟然发现有人在我的枕边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二点后天台见。”姜颜说道。 舒逸皱起眉头:“那上面的字是不是杨洁的?”姜颜说道:“坚决不是她写的,她的字我是认识的。那明确是个男人的笔迹。”舒逸说道:“所以你就上天台了?你就不怕那是一个陷阱?”姜颜说道:“怕,但我想也许是我弄清真相的机会,所以我还是在十二点差两分的时候偷偷地出了家门。” 舒逸说道:“其实那个人并不在天台上,而是跟在你的身后,尾随你上了天台的,对吧?”姜颜一楞:“你怎么知道?”舒逸微笑着说道:“那个人是个男人,而且你还认识。”姜颜点了点头:“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说道:“因为你跳楼的地点与进楼道的那扇门并不是直线,而是斜线,自杀的人不会自己去绕那么远的路。会走最短的路线,然后直接跳下去。你之所以走的是斜线,那是因为有人追你,你在逃,只有逃跑的人才会慌不择路。” 姜颜点了点头:“但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那个人?” 舒逸说道:“因为他是尾随你上来的,你应该是见到他就拼命地往天台上跑,想躲开他。你的心里认定要去见的是个陌生人,因为你其实对于杨洁的一切一无所知,她的帮手在你的意识中应该是不认识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见到的那个人是你根本意想不到的,而他当时在面对你的时候应该表现得极其凶残的。” 姜颜望着舒逸的眼神很充满了敬佩:“现在我相信南方的话了,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如果你能够猜到那个男人是谁,就更神了。”舒逸淡淡地说道:“猜?我为什么要猜,其实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姜颜惊讶地问道:“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人杀你,又救你,杀你是他的目的,救你是出于无奈,他应该就是保安室的那个退伍兵!”姜颜没有说话,就这样望着舒逸,她不知道舒逸怎么像是全都知道了一般。 舒逸轻轻地说道:“我没说错吧?”姜颜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他。”舒逸问道:“那你为什么那天不告诉我?其实那天你药物反应之前完全可以开口说话的。”姜颜说道:“你当时不是说了,他们威胁我!”舒逸问道:“是杨洁,她用你父母亲的安全威胁你,对吗?”姜颜说道:“是的。” 舒逸叹了口气:“杨洁当时在医生问你有没有心脏病史的时候没有说出实情,其实她就想再补上一刀!”舒逸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你愿意说了?”姜颜轻声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们有能力保护我的父亲母亲。” 第一百三十六章抓人 舒逸掏出手机,给曾国庆打了过去:“曾队,有件事情,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办一下。”曾国庆说道:“舒处,你说。”舒逸说道:“还记得你们家属区的那个保安吗?就是那个救了姜颜的退伍兵。”曾国庆说道:“他啊?他怎么了?”舒逸说道:“你先别问那么多,你们先把他控制起来,这样吧,直接押到武装警察县中队去吧。你亲自在那守着,我一会过来。” 曾国庆听舒逸说成这样,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忙说道:“是,我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舒逸对姜颜说道:“杨洁这边你还得应付着,因为暂时我还不会动她。”姜颜皱起眉头:“为什么?”舒逸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好了,我得离开了,今天晚上我们的谈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亲。” 姜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舒逸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他对小惠说道:“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必要的时候,杀!”舒逸的话带着森森寒意,他看了一眼镇南方:“带家伙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记住我刚才的话。” 舒逸回到了车上,他看了看表,十点十分。 发动车子,便往县警察局的家属院开去。他有些担心曾国庆他们搞不定那个退伍兵,那家伙的身手很好,隐藏得也很好。而且姜绪云家也在那,动静太大很容易惊动杨洁他们。 从医院这边过去,开车大约要二十分钟,舒逸有些心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上,他掏出电话再次给曾国庆打了过去。 “老曾,你们到了吗?”舒逸问道。 曾国庆笑道:“到了,人已经带上车了。”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他没反抗?”曾国庆说道:“我是把他骗上车的,我说姜颜跳楼的案子有需要他再核对一下笔录,请他跟我们到局里去一趟,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舒逸问道:“你们去了多少人?”曾国庆说道:“包括我在内四个人。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上车了。” 舒逸心里一紧:“你往警察局的方向开吧,我在路上接着你们。”曾国庆楞了一下:“为什么?”舒逸说道:“我怕他到时候会起疑心,反抗起来就你们几个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曾国庆望了一眼车子,然后说道:“好的,我先往局子里开。”舒逸说道:“别开太快,多和他聊天,夸下他救了姜颜的事情,一定要稳住他。” 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 舒逸还真怕曾国庆不知道迂回,直接就拿人。那样曾国庆他们四人搞不好还真不是那小子的对手,虽然那保安的腿残了,可他能够那么灵活地从天台下来,说明他的身手远远出乎大家的意料。 舒逸踩了一脚油门,向曾国庆他们必经的道路开去。 十五分钟后,舒逸到了太平路,这是从家属区去往警察局的唯一的一条路。 等了四五分钟,舒逸看到一辆警车向这边开来,车速不快,舒逸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到了路旁。 曾国庆看到了舒逸,他示意把车停了下来。那保安警惕地问道:“怎么了?”曾国庆笑道:“哦,看到个熟人,下去打个招呼。”说完他便下了车,用那眼神示意舒逸人就在车上。舒逸微笑着和曾国庆握了握手,然后随意地说了两句后他走到了警车旁。他伸过头去,微笑着说道:“几位,我的车抛锚了,能帮我推一下吗?”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曾国庆也帮腔道:“小申,你们下来帮我朋友推推车。”这几个警察虽然不认识舒逸,但也是打过几次照面的,他们不知道舒逸和曾国庆在搞什么鬼,但去之前曾国庆交待过,慎言慎行,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对舒逸,好在曾国庆发了话,几人才跳下了车。 舒逸见那保安没动,他笑着说道:“小兄弟,你也下来搭把手吧!”那保安没见过舒逸,想了想也下了车。他才下车,舒逸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肘抵住了他的颈部。那保安发现自己被诓了,反应也快,抬脚就踢向舒逸的下部,舒逸双腿一分,用力夹住了他的脚,狠狠地一跪,“喀嚓”一声脆响,他竟然把保安的脚压得骨折。 舒逸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狠命一带,保安身体向他倾斜,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保安那魁梧的身体竟然被他提了起来。 曾国庆和几个警察都看呆了,舒逸看上去个头并不很高,身材也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可谁想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便提起,这得多大的力量啊? 舒逸抬起膝盖,顶在了保安的小腹上,那保安自己也被惊呆了,他没想到舒逸会这么强悍,这个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对手的人,出手会那么快,那么狠。 他绝望了,他放弃了挣扎。其实他也挣扎不动,因为舒逸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一张脸都涨红了,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舒逸终于把他放了下来,不过放下的时候舒逸迅速在把他的手脚关节会都打脱臼了。 舒逸拍了拍手,望向曾国庆:“带上车,我们走。”那个小申吐了下舌头,轻轻地对曾国庆说道:“头,这舒处也太厉害了吧?这身手,乖乖!”曾国庆笑道:“你以为没三下两下能够做到他这个位置吗?” 保安被提上了车,舒逸也回到自己的车上,两部车一前一后向武装警察县中队开去。 一间临时的审讯室里,舒逸好像在数着自己杯子里漂着的茶叶。曾国庆和小申坐在旁边,小申握着笔,一会看看曾国庆,一会又看看舒逸,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保安的身上。他搞不懂,为什么都坐了半个小时了,舒逸和曾国庆就是不说话。 那保安也不说话,居然还闭上了眼睛。 舒逸喝了一口茶:“老曾啊,这个陈队长也太抠门了,你瞧,这杯子里就几片茶叶。不过这茶不错,蛮好喝的。”曾国庆笑道:“知足吧你,这可是老陈的老窖,能够拿出来招待你已经很不错了。”舒逸望着一头雾水的小申:“你不尝尝?”小申“哦”了一声,然后端起了杯子。 舒逸这才望向那个保安,轻轻说道:“冷云!”那保安抬起头来,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怎么?还是不想说吗?那我继续等。”那保安叫冷云,舒逸之前就听曾国庆说的,因为曾国庆他们给他录过笔录。 冷云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你们这叫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舒逸笑了:“告我?你有这个机会吗?”冷云没有再说话,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瞪着舒逸。舒逸说道:“为什么要杀姜颜?”冷云淡淡地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舒逸说道:“是吗?你知道什么叫人间蒸发吗?”冷云听到舒逸的话,吓了一跳,他当然理解舒逸说的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他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你们不敢。”舒逸望了望曾国庆和小申,他笑了:“他们或许不敢,可我敢,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把你带回燕京去,直到你愿意说话为止。” 冷云听到舒逸提起燕京,他心里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舒逸淡淡地说道:“华夏国国安部五局九处处长,舒逸。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曾经在燕京当过特种兵,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是有让你蒸发的权利。” 冷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虽然他没有真正地和国安打过交道,但他知道他们的行事有时候根本就不讲什么章法套路的。冷云说道:“如果我愿意说实话,算自首吗?”舒逸轻轻说道:“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觉得以你目前的处境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冷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舒逸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老曾,我们走。”冷云望着舒逸离开的身影,他见舒逸已经走到了门边,突然说道:“舒处长,等等!” 舒逸停下脚步,扭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冷云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舒逸望着他:“你愿意说了。”冷云点了点头,舒逸他们才重新坐下。 舒逸问道:“说吧,为什么要杀姜颜?”冷云说道:“既然舒处已经查到了我这里,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很多吧?”舒逸说道:“我知道的你不必问,只说你知道的吧。”冷云双手十指交叉,然后缓缓地说道:“舒处长,你听说过安保高级顾问吗?”舒逸回答道:“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冷云说道:“是的。”舒逸又问道:“和巴音一个小组?”冷云又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取代了他。”舒逸微笑着说道:“是杨洁让你杀姜颜的吗?”冷云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舒逸点上支烟:“你只管回答,现在不是你提问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七章冷云 冷云说道:“退伍以后我便来到了省城,我家是农村的,可我却不想再回去了。于是我便留在省城,想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舒逸抬起手:“等等,既然你要从头说起,那么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全离开部队?部队培养一个特种兵并不容易,而你年纪并不大,部队应该舍不得放你走才对,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的身手应该很是不错。” 冷云的脸上满是苦涩:“舒处长这是在讽刺我吧?就我这身手也叫很不错,在你的面前我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舒逸淡淡地说道:“别和我比,在我的眼里,特种兵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冷云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是舒逸的身手他是确确实实地领教了,舒逸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冷云说道:“我犯了错误,部队把我开了。”舒逸微笑着说道:“什么错误?”冷云咬了咬牙:“和驻地附近的女孩谈恋爱!”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像不仅仅是谈恋爱那么简单吧,你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人家找上门来,你才被扫地出门的吧?”冷云楞了一下:“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要问我?” 舒逸这次没有再阻止他发问,舒逸说道:“我想看你是不是会真的老实回答,在等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底给摸了一遍。”舒逸没有说谎,在等曾国庆他们的车子过来的时候他还真打电话去查过冷云的底,他现在说出这些一来是为了给冷云一点震慑,让冷感觉到压力,不敢随意地说谎。 冷云继续说道:“退伍后我便安心在省城找份工作,可是你也知道,作为一个特种部队的退伍军人,还是有一定的市场,没多久,我便被一家公司的老板给看中了,他请我给他当保镖,就这样我在他身边呆了半年。” 舒逸没有说话,喝了口茶。 冷云见舒逸没有提问,接着说道:“半年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说,以我的实力,完全不用给别人做保镖。说实话,当时我很满足自己的那份保镖工作,一个月三千多到四千的收入,而且不累。不过那人的话也激起了我的雄心,正如舒处长你所说的,就算是在我们部队,我的身手也能够排上号的,既然能够有更好的去处,我当然也想往高处走。” 舒逸问道:“那男人是谁?”冷云说道:“阎峰,恒艺集团黔州分公司的总经理。”舒逸呆了,阎峰?怎么会是他。舒逸望着冷云,轻轻地说道:“然后呢?” 冷云说道:“我听了他的话,便问他,到底是什么差事,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记得他当时那笑容,带着嘲讽,他说如果我愿意跟他走,那收入和做保镖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终于告诉我,年薪百万,每次任务还有可能有额外的奖励。” 舒逸点了点头:“他是让你加入安保高级顾问团。” 冷云说道:“是的,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加入这个顾问团,必须要参加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起初我很纳闷,以我的身手,还需要参加什么训练?直到我最后答应了他,去参加训练以后我才知道,他们培养的并不是真正的安保人员,那训练更像是特工培训。” 舒逸说道:“你就没想过他们是什么目的吗?” 冷云说道:“想过,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舒逸笑了:“那你还敢加入这个顾问团?”冷云苦笑道:“我有过犹豫,虽然我从部队出来的那段历史不光彩,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很警惕,也问过他们到底想要我们这帮人做些什么。” 舒逸叹了口气:“可是你的警惕性在百万的年薪面前被阉割了。”冷云说道:“是的,谁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特别是我,我知道捱穷受白眼是什么滋味,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如果我放弃,我会后悔一辈子。” 舒逸说道:“其实你做出那样的选择才真正会后悔一辈子。财富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应该是正道,不是邪道。”冷云没有说话,双眼盯着自己的手。舒逸又说道:“好吧,你接着说。” 冷云这才继续说道:“最后我还是被那丰厚的报酬给吸引了,留了下来,参加了那个恶梦般的培训。”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特种兵出身,还会害怕训练吗?”冷云点了点头:“是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还有残酷程度也远远超过了我曾经参加过的特种兵训练。” “训练结束后,我被派到了山都县,他们让我应聘了县警察局的协警,以我的素质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交待我,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尽心尽力尽责。我也这么做了,甚至还因些蚀了一条腿。”冷云说到这里,望着舒逸放在桌子上的烟,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能给我一支吗?” 舒逸站了起来,掏出一支烟,拿起火机走了过去。 冷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和巴音一个组,之前他是组长,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由他负责安排。不过来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出过一次任务。直到前段时间,也就是巴音中毒住院的那天,有人找到了我,是个女人。”舒逸说道:“杨洁?”冷云点了点头:“是的,她拿着代表了安保顾问团最高领导者的信物,直接找到了我。”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她直接给你布置了任务,而你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除掉巴音。” 冷云叹了口气:“是的,那时我知道巴音住在医院,而且还有人守着,我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难度还真是很大。不过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得认真地办事,于是我就去医院侦察。可我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那两个负责守卫的警察并没有在病房里,而是在门口聊天。” “我就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想好好地计划一下,应该怎么行动,不过我更希望那两个警察能够走开一会,就一会,当然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我准备从外面爬上去,就在我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听到两个护士在说话,其中一个问另一个说是不是才下手术,另一个回答她是的,并说她准备去吃点东西就回家休息,累了一整天了。” 冷云说道:“本来我也没在意,可后来我又听到她们说什么男朋友正在特殊病房守着,是不是叫上他们一起去吃宵夜,我想到了守在巴音房间门口的那两个年轻警察。如果她真能够把那两个警察调开,我就有机会了。就在这个时候,杨洁打来了电话,她说我的机会来了,让我好好把握,我当时就懵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她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那个小护士之所以正好参与手术便是她的手笔,她当然知道这个小护士做完手术一定要吃东西的,既然她的男朋友也正好在医院里,那么小护士当然会来请他们一起去吃宵夜。她为了给你创造条件,机关算尽啊。” 冷云说道:“怪不得。我悄悄地跟在了那个小护士的身后,她果真是去叫她男朋友吃东西,两个警察在她的劝说下,终于跟着她走了。我的机会来了,我很快地进了病房,对巴音下了狠手,确定他已经死了我才离开。” 曾国庆问道:“为什么走廊上的监控没有拍到你?”冷云冷笑道:“就那家伙?我一直都避开它的。” 舒逸说道:“老曾,以他的身手,那监控还真拍不到他。”小申也说道:“那速度不知道得有多快。”舒逸淡淡地说道:“那速度也只是一般,只不过他经过专业的训练,能够第一时间找到摄像头的盲点。” 冷云又说道:“杀了巴音我便逃跑了。又过了几天,杨洁又找上了我,这一次的任务是杀姜颜。她告诉我具体的行动方案。”冷云说到这里望向舒逸说道:“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们都知道了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想听听你在天台上都做了什么?” 冷云说道:“我当时没有等在天台上,我一直就躲在四楼的暗处,听到姜颜上楼后,我便跟在了她的身边。就在快到天台的时候,她发现了。我怕她叫出声来便急忙上前想制止她。谁知道她看到我的时候吓坏了,翻身就向天台冲去。” “她是我这次任务的目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于是我也追了出去。”舒逸说道:“仅重要的说。”“我看到她很恐惧的样子,然后蹲在了天台的护栏上。她一边警告我别过去,如果我敢过去,她就往下跳。” “你是说还真是她自己跳的?”舒逸问道。冷云轻轻地说道:“是啊,她跳了。不过我也在帮了一把,我打掉了她拉住护栏的手。她很自然地便掉了下去。接着我也下去了。”舒逸轻轻说道:“沿着那根水管。”冷云点了点头。 “我下去以后马上跑了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却发现竟然还有一口气,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便给姜颜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并叫醒了楼里的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进退 冷云被留在了武装警察县中队,由曾国庆带去的几个人看着。 舒逸和曾国庆开着车子离开,曾国庆把警车留下了,蹭舒逸的车走的。 “舒处,要不要把杨洁先控制起来?”曾国庆望向正在开车的舒逸,轻轻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曾国庆并不知道706基地的事情,他说道:“可是凭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已经能够将她绳之以法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刚才也参加了审讯,难道没留意到我问过他的一句话吗?” 曾国庆摇了摇头:“还真没留意。” 舒逸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收掉你那几个下属的手机,让他们有什么事情让县中队的老陈通知我们吗?”曾国庆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因为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大案,这样做是怕他们走漏了风声,特别是小申,他参与了审讯。”曾国庆早就感觉到这个案子不简单,不然舒逸他们也不会亲自过来,普通的刑事案,还劳动不了国安的这帮子人。 听到舒逸这样说,曾国庆也不好再问,虽然他确实有些好奇。 舒逸竟然继续说道:“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冷云是安保高级顾问团的人,而这个安保高级顾问团是属于恒艺集团的,同时冷云还说了,他们都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那训练就算是他这样一个特种兵出身的人都吃不消,他还说了,训练的科目根本就已经赶上特工训练了。” 曾国庆算是听出点道道来了:“也就是说这个安保高级顾问团很大可能会是一个间谍组织?”舒逸微笑着说道:“不是很有可能,是本来就是。只是我们挖到现在却只有一个杨洁浮出水平,一旦现在动她,对方有了警惕,想要一网打尽就太难了。如果不把他们连根拔起,那么他们造成的破坏与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曾国庆这才真正明白过来。 他问道:“冷云说把他拉进这个组织来的人是阎峰。”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看那小子说出阎峰的名字时,神情有些不自然,言辞也有些闪烁着一丝不自信,所以目前他的话还不能全信。”把曾国庆送回家,待舒逸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舒逸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握拳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顶。 冷云竟然说是阎峰把他召进去的,到底是真是假?从冷云当时说这话的神情看不像是真的,对于阎峰的真实身份,舒逸已经在陆涛那得到了证实,不管冷云的话是真是假,问题都会很严重。 假如冷云说的是真的,那么阎峰对自己说的话很大一部分就是假的,那么说明阎峰肯定已经有问题了。假如冷云说的是假的,他们嫁祸阎峰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转念又是一想,阎峰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对方为什么又要三番五次想要阎峰的命?配合冷云的表情,舒逸觉得更像是嫁祸,是想借自己的手把阎峰给办了。可这就更说不通了,阎峰要是真知道什么秘密,落到自己的手里,那秘密不就泄露了? 舒逸突然发现这问题还真是复杂,看来他们是想把水搅浑,而这个冷云也应该是他们故意留下来搅局的,不然出了姜颜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跑路。 还有这个冷云看似挺配合的,什么都说了,但细细想来,他说的都是自己已经掌握了的,他甚至就连自己这个小组还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理由也很简单,他刚刚接任组长就碰到了几件大事,都是他单独行动,还没来及和自己的组员见面。 舒逸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 对方针对这次演习一定会有所行动,可自己对他们的目标与计划都一无所知,舒逸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其实最让舒逸费解的人是杨洁,目前杨洁成了整个案子的焦点,可她自己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她甚至还敢跟自己走得这么近,她就不敢哪天自己就把她给拘了?换上别人,有点风吹草动早就跑了,怎么可能像她这样嚣张。 舒逸开始怀疑这一直以来的思路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扯着自己,一步步地走进误区。 舒逸不停地想,不停地抽烟,屋子里乌烟瘴气,他却浑然不知。 一直到四点,舒逸才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沐七儿敲打了舒逸房门,她才进来便皱着眉头,捂起了鼻子:“怎么抽那么多烟?”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再看舒逸身上的衣服已经折皱了,她说道:“昨晚就在沙发上凑合的?”说完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舒逸说道:“嗯,原本是想坐着想点事情,谁知道竟然睡着了。” 沐七儿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舒逸笑道:“好,我真是饿了。”沐七儿轻轻地说道:“你这样不行,生活一点规矩都没有,吃不规矩,睡也不规矩,还抽那么多烟,很伤身体。”舒逸笑道:“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沐七儿也不再说他什么,默默地跟着他离开了招待所。 两人去吃豆浆、油条。舒逸说道:“这油条不错,又香又脆。”沐七儿也点了点头:“嗯,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油条了。”舒逸微微一笑:“要不再多来一根?”沐七儿摇了摇头:“人得知道饱足的,别为了解馋坏了肚子。” 舒逸一口气喝完了豆浆。 沐七儿说道:“昨晚有什么进展吗?”舒逸摇了摇头,擦了擦嘴说道:“没有,那小子很配合,不过他的口供对我们来说没有一点用处。”沐七儿说道:“那你怎么办?直接把杨洁拉来问话吧。”舒逸叹了口气:“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判断全都错了呢?”沐七儿一楞:“怎么会?” 舒逸说道:“怎么不会?是的,现在的一切证供都表明杨洁的问题最大,可她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你觉得正常吗?”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你不会认为杨洁是被冤枉的吧?”舒逸说道:“有这种可能,但更有可能是他们的一枚弃子,替他们当了炮灰。” 沐七儿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下一步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撤!”沐七儿没听清楚,她惊讶地问道:“什么?”舒逸说道:“撤,我们的人全都撤了,撤出黄田村,撤出山都县,撤出黔州省。”沐七儿想了想说道:“以退为进?给他们上窜下跳的机会?”舒逸笑道:“对,但是撤之前拿下杨洁。我之前一直没动杨洁便是因为想看清楚整个案子。” 舒逸付了钱,和沐七儿边走边说:“可现在看来我错了,既然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杨洁,而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反而会生疑,拘了杨洁,由她和虎姑、冷云三人担下这件案子,然后我们结案,走人!”沐七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给他们机会,我们从明处转到暗处,可以看到许多原本看不到的事情。” 舒逸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打给曾国庆:“老曾,去医院,拘杨洁。”曾国庆以为自己听错了,昨晚舒逸还说杨洁不能动,怎么一个晚上他又变了?曾国庆忙小心核实道:“舒处,你是说抓杨洁?”舒逸轻轻说道:“嗯,是的,把杨洁先拘起来。”曾国庆也显得有些兴奋,他觉得既然舒逸决定动杨洁了,说明案子很快就要了结了。 “好的,我马上去,对了,往哪押?”曾国庆问道。舒逸想也没想:“就你们警察局的看守所以。”曾国庆说道:“好的,我明白了。”舒逸说道:“去吧,我一会再过来。” 舒逸又给谢意打了个电话。 谢意挂上电话的时候在电话旁呆了半天。 舒逸让他把黄田村的人全部撤了,是全部,一个不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案子结了吗?可是不理解归不理解,舒逸的命令他还是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当下他便把人召集起来,传达了舒逸的意思。 舒逸再次见到杨洁的时候是在县局看守所,杨洁看上去很平静,好像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样。舒逸和曾国庆坐在她的对面,舒逸静静地看着她。 舒逸让曾国庆主审,曾国庆清了清喉咙:“姓名!”杨洁望着曾国庆:“你不是知道吗?”曾国庆说道:“杨洁,虽然我们曾经是熟人,但我这也是例行程序,还希望你能够谅解,能够配合。”杨洁冷哼了一声,眼睛望向舒逸:“舒处,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舒逸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曾国庆说道:“杨洁,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杨洁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我是个正当商人,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曾国庆叹了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疯卖傻,有意思吗?说说吧,林洋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从林洋的死说起吧。” 杨洁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没错,林洋我认识,我和姜颜是闺蜜,她的男朋友我自然也认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殉情自杀,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闺蜜也不会乱说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布局 审讯杨洁的结果是在舒逸的意料之中的。 一问摇头三不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杨洁却根本就不曾说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舒逸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或抽烟,或喝茶。有时候他的眼睛甚至望也不望杨洁一眼,在旁人看来,他仿佛早已经认定了杨洁有罪,这场审讯完全就像是在走走过场。 最后还是舒逸站了起来,走到杨洁的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杨洁,我从来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我们,把事情交代清楚。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么你就先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了,觉得有话想和我说了,就让他们告诉我。” “老曾,我们走!” 说完舒逸便和曾国庆离开了。 舒逸跟着曾国庆去了他的办公室,曾国庆给他泡了杯浓茶,然后轻轻问道:“舒处,他要一直不说话我们该怎么办?”舒逸说道:“老曾,我正想跟你商量件事。”曾国庆说道:“商量什么啊?您说,我照做就么了。” 舒逸说道:“我估计今天虎姑会要求见我,今天和她见过面后我和我的人会离开这里。至于杨洁、虎姑和冷云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曾国庆吃了一惊:“怎么?这就要走啊?”舒逸微笑道:“嗯,要走,大张旗鼓地离开。” 听舒逸这样说,曾国庆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说道:“从明处走到暗处?”舒逸点了点头。曾国庆说道:“那他们三个人我又应该怎么处置?”舒逸说道:“别上升高度,别提及安保高级顾问才,就当做一般刑事案件处理,先设法在两三天内把案子结了。” “嗯,好的,我一定抓紧时间。”曾国庆已经知道了这只是舒逸的一步以退为进的棋,自然很积极地配合。 舒逸喝了口茶道:“黄田那边的人我也已经撤回来了,估计下午就会到县城。”曾国庆说道:“舒处,他们都撤了如果黄田有点什么事怎么办?”舒逸说道:“我会安排人盯着的。”曾国庆点了点头:“那就好。” 舒逸说道:“我们明天一大早去省城,然后让大家放松,玩两天便打道回京。”曾国庆当然知道舒逸说的不会是真的,他笑道:“舒处,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的,打个电话给我。”舒逸说道:“那还用说,少不得有你忙的。” 舒逸果然说得没错,才吃完午饭,看守所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虎姑要见舒逸。 舒逸没有马上就马上就过去,而是磨蹭了近四十分钟才开着车子过去。 曾国庆早已经坐在那了,至少等了半小时。见到舒逸进来他才说道:“舒处,你总算来了。”舒逸坐了下来,把烟和火话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虎姑,然后对曾国庆说道:“接完电话又睡着了,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 曾国庆笑道:“没事,我也才到没多久。”舒逸轻轻问道:“兰贞,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虎姑说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舒逸淡淡地笑道:“看来你是想通了,好吧,你说吧。” 虎姑承认乌嘎和果让是她设计杀害的,她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报仇。 舒逸淡淡地问道:“报仇?什么仇?”虎姑说道:“乌嘎是故意害死了我的丈夫。”舒逸说道:“你丈夫有病,乌嘎作为村里唯一的医生,给你丈夫救治也在情理之中,顶多是乌嘎的能力有限,没能够挽救你丈夫的生命,这怎么能算是故意害死他的呢?”虎姑说道:“我问过医生,他那病要不了命,可乌嘎却给他下了猛药。” 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虎姑说道:“我把药方拿给城里的中医看过,人家老中医也说我家那口本来就很虚,虚不受补,乌嘎却用了大补之药。” 舒逸说道:“乌嘎为什么要这么做?”虎姑被问住了,她一时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舒逸这个问题。舒逸说道:“你那么肯定乌嘎是故意杀害了你的丈夫,那么他总得有动机吧?”虎姑想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地说道:“乌嘎当时想对我不轨,被我拒绝了,他怀恨在心,就在我男人身上实施了报复。” 舒逸望着虎姑,眼睛眯缝面一条线:“杀了乌嘎你已经是报仇了,为什么还要杀果让?”虎姑轻轻笑道:“因为她发现了我杀乌嘎的秘密,为了不让她把我杀乌嘎的事情泄露出去,我只得连她一起杀了。” 舒逸又问道:“巴音在你家遇袭也是你精心策划的吧?”虎姑摇了摇头:“巴音的事情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的那个二姨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虎姑像是吃了一惊:“二姨?什么二姨?”舒逸说道:“骆红云啊,上次你不是说巴音出事的时候就在她家吗?这会你又忘记自己还有个二姨了?” 虎姑说道:“什么?她失踪了?”舒逸说道:“是的,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你可别说这件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虎姑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 对于虎姑的审讯,舒逸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舒逸望着虎姑说道:“你再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虎姑说道:“没有了,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问你,你曾经离开过塘坪三年,那三年你去了哪了?” 虎姑说道:“去沿海打工了。”舒逸说道:“没去找你母亲?”虎姑很干脆地回答道:“没有。” 舒逸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和曾国庆离开了。 这次审讯更让曾国庆摸不着头脑,他问道:“舒处,我感觉虎姑并没有说真话,可她既然不愿意说老实话,又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人呢?”舒逸笑道:“他们这是在送客,大案化小,把小案子顶下来了,一来我们或许可以就此结案了,二来也为做大案子争取时间。” 曾国庆有些颓然:“我还以为她这次会坦白交待罪行呢。”舒逸摇了摇头:“别小看了我们的对手,想要真正的破案,没那么简单。不过这下好了,她已经认罪了,为你下一步落案起诉提供了便利。” 舒逸和曾国庆分开之后就回到了招待所。 谢意和西门他们已经回来了。 谢意告诉舒逸那些警察也都撤回来了。舒逸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镇南方,让他们也撤回来。沐七儿担心地问道:“那姜颜的安全怎么办?”舒逸说道:“我让曾国庆派人去看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我们一走,她自然就安全了。” 舒逸望着西门笑道:“好利索了?”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好了,我现在壮得跟熊一样。”舒逸说道:“那就好,过几天我们的事情会很多,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谢意说道:“先生,要收网了吗?”舒逸点了点头:“嗯,现在还差一个局,把这个局布好,他们会自己送上门来。” 谢意问道:“能说来听听吗?”舒逸摆了摆手:“现在说就不好玩了,待会小镇回来了我们开个会,我给大家布置任务。” 被舒逸招了回来,镇南方一路上都没有想通为什么,他不相信逮了个杨洁姜颜就能安全了。小惠看到他阴晴不定的一张脸,轻轻问道:“南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镇南方说道:“哦,没不舒服,只是在想点事情。”小惠说道:“是不是想舒大哥为什么要叫我们回去?”镇南方点了点头。 小惠笑了:“回去了不就自然见分晓了?想那么多没有用的做什么?”镇南方心道也是,自己想得再多也白搭。也是因为镇南方并不知道黄田村的人马已经撤了,如果知道他很容易就能够摸清舒逸的想法了。 进了房间,镇南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老舒,我们这是要走了吧?”舒逸望着他:“怎么?你还很舍不得啊?”镇南方说道:“舍不得倒谈不上,不过在这地方呆的时间久了,竟然还有些感情了。”舒逸说道:“明天早上我们回省城,然后放两天假,大家好好玩玩。” 大家听了都很是开心,只有镇南方却淡淡地说道:“别开心太早,放假只是幌子,他的真实意图是想变明察为暗访。” 舒逸说道:“南方说对了,我们明天一早离开山都,南方一会给唐锐他们打电话,调两部不显眼的地方号牌的车子,明天一大早赶到山都县高速公路收费站,等我们。”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到了收费站,西门、谢意、七儿和我下车,开他们的车子去柳河村。” 镇南方听到没自己的名字,他问道:“那我和小惠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和唐锐一起回省城,多抽点时间去陪陪阎峰。”虽然舒逸不太相信阎峰有问题,但他还是希望能够亲自证实。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 舒逸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姜绪云说好要请客的,可惜杨洁是去不了了。” 第一百四十章木屋 姜绪云晚饭的时候并没有问舒逸杨洁的事情,他甚至也没有问过曾国庆。曾国庆是直接从医院把杨洁带走的,当时罗媛想上前找曾国庆问个究竟,姜绪云把她拉住了。 这顿饭因为杨洁的事,使得气氛比较怪异。罗媛也是有心结的,杨洁被抓,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但会不会涉及姜颜,舒逸他们会不会也将姜颜带走? 舒逸曾经给姜绪云打过预防针的,舒逸告诉过姜绪云,西门的枪击案凶手很可能就是姜颜,这也就是姜绪云现在在杨洁的案子上采取主动回避的姿态的原因。舒逸打心底还是很敬重这个老警察的,他感觉得出姜绪云的原则性是非常强的。 席上,姜绪云听到舒逸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有些意外,舒逸告诉他这边的案子也差不多了,手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必须得走了。这对于罗媛却是个好消息,既然案子结了,那么姜颜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原本阴着的脸也慢慢开阔了一些。 一餐饭吃完,舒逸他们又到医院看了一下姜颜。姜颜得知舒逸他们要走的消息有些吃惊,她问舒逸:“你们还会回来吗?”舒逸笑了笑:“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到黔州,到山都来做客的。” 舒逸他们走的时候,姜颜的情绪有些失落,舒逸看在了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大家都没有睡意,全部笼进了舒逸的房间。沐七儿自觉地去给大家泡茶。 镇南方说道:“老舒,叶哥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谭诗萍的底还没查出来,就她那公司除了感觉是个赔本赚吆喝以外,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镇南方笑道:“这可不是咱国安的办事效率。”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还别觉得有多大的优越感,你的对手并不比你弱多少。”镇南方“哦”了一声。舒逸说道:“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你在负责,你应该也领教了他们的手段吧?”镇南方听了脸微微发红,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我们的对手很专业,他们一直在和我们斗智,斗勇,争分夺秒。别说你,就是我来了以后都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感觉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拖着我们不断地走弯路,将我们拉得离真相越来越远。” 西门递了支烟给舒逸,舒逸接过来点上,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涉及的人很多,比如池虹,谭诗萍,虎姑,杨洁一直到冷云,巴音这些等等,可到底谁在主导这场戏我们却还没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对了,还有阎峰。” 舒逸说出阎峰的名字,其他人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镇南方,舒逸多多少少向他透露过阎峰的身份,此刻听到舒逸也把他列入了怀疑的对像,很是不解,有点吃惊地问道:“什么?你是说阎峰?” 舒逸点了点头:“现在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情想和你们交个底,为什么我一直关注黄田村的案子,而且还放那么多人呆在黄田,因为那里有个很隐秘的军事单位,706基地。”舒逸把基地的情况简单向大家介绍了一下,众人听完,都沉默了,起先大家都搞不太明白,几起发生在乡村的刑事案,怎么能够让舒逸这样的上心。 现在他们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哪里是什么刑事案件,根本就是间谍案。 谢意轻轻问道:“先生,你说还有十来天就要进行演习了,我们的时间很紧啊。”舒逸苦笑道:“是的,时间紧,任务也重。所以我调整了战术,主动撤出,给他们活动的机会。”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把主动权交给对方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不动,我们很难逮住他们,只有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就有办法抓住他们的尾巴。” 舒逸笑了笑:“南方说得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明天要演这一出戏的原因。” 一直到十一点半,舒逸才把他们给撵回了自己的房间。 舒逸洗漱完了,倒在床上,和陆涛通了一会电话,便睡去了。 早上吃过早餐,舒逸他们开着两部车离开了山都,来送行的只有曾国庆。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粗犷的汉子,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曾国庆的眼睛有些湿润,使得大家的心里有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离情别绪。 车子开到高速公路收费站,舒逸看到了两部很不起眼的地方牌照的车子就停在路旁,靠着车子正在抽烟的人可不就是唐锐? 见到舒逸他们的车子过来,他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用脚踩了一下,走上前去:“舒处!”舒逸看了看表,九点一刻。舒逸笑道:“蛮准时的,大半夜出发的吧?”唐锐点了点头:“嗯,四点多钟从林城出发的,到这里八点半。” 舒逸说道:“换车,然后你们把南方和小惠带回省城。对了,阎峰那边没出什么事吧?”唐锐说道:“没有,我安排了一个小组盯在那,他不会有什么事。”舒逸又问道:“有没有人去探望过他?我是指恒艺那边。”唐锐摇了摇头:“没有,一直没有人去探望过他。”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很不正常,按理说他是恒艺黔州分公司的当家的,多少应该有点人缘。 而他住院的消息恒艺的人多少应该是知道的,可居然一个前去探病的人都没有。 舒逸拉住镇南方:“你到时候去看看阎峰和老冯,告诉老冯,盯好阎峰,特别要盯住他的通话,每天通过几次电话,通话大约多长时间。唐锐,你去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打出详细的话单,然后把他住院这几天的通话给摸清楚,查出对方是谁!” 唐锐点了点头:“好的,回去我马上就办。舒处,要不要申请监听?”舒逸忙说道:“别,别监听,不合规矩。”阎峰那身份很特殊,监听他一旦被发现,到时候可是会惹上大麻烦。唐锐见舒逸这样说,他隐约也感觉到了什么,他说道:“好的,有什么发现我会马上报告。” 换了车,舒逸和沐七儿,谢意,西门无望便重新驶入了山都县城,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在县城停留,直接往柳河村的方向驶去。车才到柳河村口,看到一辆披着迷彩伪装的军用切诺基停在那儿,舒逸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下了车。 切诺基上跳下来一个少尉,走到舒逸的面前,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舒处,我是706基地少尉参谋晋元,奉陆指挥长命令,在此等候舒处。”舒逸抬手还了个礼:“让你久等了。”说完指了一下自己开来的那辆车:“你们找个人穿便装开回到县城去。”少尉说道:“舒处请放心,我们会按您你要求处理好的。” 说完少尉请舒逸他们上了切诺基,发动了车子。而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穿着便装的人已经上了他们开来的那部车,掉好了头往县城方向开去了。 西门轻轻问道:“我们这是去哪?”舒逸笑而不答。那少尉则专门地在颠簸的山路上开着车,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车子没有进柳河村,而是从村子外的一条小路开上山去。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停下来了,少尉说道:“舒处,下面得下车步行了。”舒逸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下车吧。” 下了车,少尉带着大家向一片竹林走去,穿越竹林整整用了十几分钟,接着大家就看到了一小排木屋,大概有五六间,每间木屋大概呈三米长宽高的正方形,木屋的外面也搭满了绿色的迷彩。 木屋的附近有四五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着流动岗。 “舒处,这是陆指挥长按你的要求布置的,他说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提出来,我们会尽力满足。”他带舒逸他们参观了木屋,其中有四间是住人的,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像是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上装着两部电话,还放了两台卫星移动电话。 舒逸点了点头:“谢谢,我很满意。”少尉好像这才松了口气:“舒处,我们在这配了一个警卫班,九人,加上我和炊事员一共十一人,专门负责你们的安全和起居饮食并听从你的调遣。”舒逸说道:“好。” 少尉指着木屋不远处的竹林深处说道:“我们的住处在那,距离这大约三十米,有什么需要你们可以拨打桌子上绿色的那门电话,红色那门是陆指挥长的专线。对外联络用卫星电话。” 舒逸微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住那么远?”少尉说道:“陆指挥长说了,你们的工作是高度机密,如果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们的办公场所。我也对哨兵说了,在距离木屋三米之外的距离进行警戒。” 这个陆涛还是蛮细心的。舒逸对少尉说道:“你叫什么?”少尉说道:“报告舒处,我叫晋元。”舒逸皱起眉头:“晋代的晋?”少尉点了点头:“是的,晋代的晋,元帅的元。”舒逸笑道:“好名字!不过晋这个姓倒是很少见。”晋元也笑了:“是的,不过这样更容易让人记住,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青蛇 舒逸把房间分配了一下,因为只有沐七儿一个女人,所以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接着舒逸一个房间,谢意和西门无望两人住一个房间。一共六间房,除了办公室和厨房,还剩下一个房间,舒逸便让晋元也住在这边,有事情也方便联系。晋元没有推却,对于他来说,舒逸的话就是命令。 中午饭很是丰盛,五菜一汤,味道也很不错。 舒逸笑道:“晋参谋,你们在基地每天的伙食也是这样吗?”晋元回答道:“差不多吧,三菜一汤,味道倒是差不多的。怎么样,还合你们的口味吧?”舒逸点了点头:“嗯,很不错。”晋元说道:“赵老兵可是小灶出来的,陆指挥长亲自点名让他过来的。” 舒逸也是军人,他当然知道什么叫小灶,大灶也就是普通官兵的大食堂,而小灶则只是为几个首长服务的。舒逸微笑着说道:“陆指挥长太有心了。”晋元说道:“陆指挥长交待过,舒处的身份很特殊,千万不能怠慢了。” 舒逸没有说什么,掏出支烟,递给前来收拾的炊事员赵老兵:“赵老兵,来,抽支烟,辛苦你了!”赵老兵嘿嘿一笑:“首长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赵老兵还是接过了舒逸手中的烟,舒逸也递给晋元一支,然后才自己点上。 晋元轻轻问道:“舒处,下午有什么安排?”舒逸笑了笑:“下午没什么安排,你就带我们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晋元说道:“好的,那你们中午休息一下,睡个午觉吧。” 大家随意聊了两句便自己回屋午休了。 白色的床单,绿色的被子,叠得像块豆腐。这一切舒逸都久违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在床上,仿佛又回到了曾在军旅的日子。 躺在床上,舒逸双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他得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他还有行动。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他听到了沐七儿房间发出了很大的响动,舒逸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出门去:“七儿,怎么了?”沐七儿打开了门,手上拿着一条蛇。舒逸看了一眼那蛇,是一条竹叶青,当地人叫青竹彪。沐七儿说道:“床上有条蛇。” 沐七儿说得轻描淡写,舒逸却知道如果不是沐七儿警惕,让这蛇咬到的话,估计等大家午休起来,沐七儿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舒逸担心地问道:“七儿,没事吧?”沐七儿摇了摇头。舒逸接过她手中的蛇,蛇已经断气了。舒逸说道:“这里靠近竹林,而这蛇本来就喜欢栖息在竹林里,只是不知道它是怎么进的屋。”这时西门他们和晋元也听到了动静,跑了出来。 晋元问道:“出什么事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一条蛇钻进了沐姑娘的房间。”晋元楞了一下:“怎么可能?去接你们之前我都仔细检查过的。”舒逸轻轻地说道:“或许是你走后它才溜进来的,不管它了,沐姑娘已经把它解决了。” 晋元脸上有些挂不住,如果沐七儿真有什么事情自己可是失职。 不过晋元也觉得奇怪,木屋四周他都撒过防蛇粉的,按理说有那玩意蛇是不敢靠近的,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神色让舒逸看在了眼里,舒逸说道:“好了,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一个小时后晋参谋带我们到处走走。”西门他们回去了,沐七儿也进了房间。舒逸拍了拍晋元的肩膀:“小晋,来一下。” 晋元“哦”了一声,跟着舒逸进了他的房间。 舒逸把门关上:“晋参谋,我刚才见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晋元想了想抬起头说道:“舒处,其实我是觉得奇怪,之前我是很仔细地检查过每一个房间的,我敢肯定不可能有蛇。至于你说的我走后溜进去的也不太可能,在哨兵岗哨的外围我们撒了防蛇粉,而木屋周围也撒得有,蛇应该是不可能越过两层保护圈的。”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蛇应该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晋元没有说话,这话他不好说,这里的人都是从基地严格挑选来的,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战友呢?舒逸也说道:“这事别声张了,你知道就行,留心一点吧。” 晋元点了点头:“是!”舒逸说道:“去休息吧,两点半我们出发。” 晋元走了以后,舒逸还在想这条蛇是怎么来的,午饭前沐七儿是进过房间的,那时候并没有发现有蛇,每一个房间的格局都一样,除了被子里,蛇根本就是无处藏身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蛇一早就被藏在了被子里,二是在大家吃午饭的时候有人把蛇放了进去。 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对方的目的相对明确,目标应该是自己。因为从常理判断,舒逸的房间应该在第一间,因为它靠近办公室。可偏偏队伍里有个女人,舒逸便把这个挨着办公室的房间让给了她。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对方的目标就是沐七儿,沐七儿要是出什么事,自己这边一定会出现慌乱,这便是他们需要的效果。 舒逸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看来706基地里面也有问题,放蛇人应该就在木屋这里,一定要把他给挖出来,舒逸相信只要挖出这个人,顺藤摸瓜,就能够找到站在他背后的人。 二点半钟,晋元领着舒逸他们离开了木屋。 舒逸一边走一边说道:“晋参谋,我想以后的饭菜让我们自己做吧。”晋元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舒逸是担心饮食不安全了。晋元笑了笑:“没事的,每餐饭菜我替你们先尝。”舒逸笑了:“你就不怕送了命?”晋元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确保在你们的安全。” 舒逸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陆涛给晋元的命令。他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换了个话题:“这十个人都是你自己亲自挑选的?”晋元说道:“是的,都是我自己挑的,都是一些综合素质比较高的战士。” 舒逸说道:“这十个人里面有内鬼。”晋元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想过,不过这些人都是我随机点的,要让我去判断谁是内鬼,我还真的没有办法。”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点完人手便直接拉过来了?”晋元说道:“从确定人员,到赶过来布置木屋,中间只停止有十分钟的时候给他们处理手上正在做的事情。”舒逸说道:“十分钟足够了,足够他通风报信,接受任务了。”晋元的脸色通红:“舒处,这都怨我,没考虑到这些。”舒逸摆了摆手:“不怪你。” 晋元说道:“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个人给抓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个人是谁。”舒逸却制止了他:“不,别声张,就当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晋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担心会威胁到你们的人身安全。” 舒逸说道:“晋参谋,别把我们看得那么脆弱,自保的能力可是有的。你也别净想着怎么抓住这个内鬼,其实内鬼也是把双刃剑,用得不好一样能够割伤自己。”晋元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利用他传递假消息?”舒逸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的人会提高警惕,不会有事的。”舒逸拍了拍晋元的肩膀,走上前去追上了沐七儿:“这的景致不错吧?”沐七儿幽幽地说道:“真希望能够过这样的乡野生活,平静,恬淡,与世无争。”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也很希望能够放下一切,做个简单的人,简单生活,简单爱,简单快乐!”沐七儿笑了:“你也向往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舒逸点头道:“向往,知道我最喜欢哪句诗吗?”沐七儿说道:“我哪会知道?” 舒逸望向远方轻声念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隐于野的闲云生活。” 沐七儿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因为你的能力注定了你的责任,能力越强,责任也越大。”舒逸望着沐七儿,他没想到沐七儿会说出这样话,他望着沐七儿,沐七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问道:“我说错话了?”舒逸轻轻说道:“不,你说得很对,有些责任你是不能推,不能躲的。” 沐七儿微微一笑:“对,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待,也是一个华夏人的担待。你知道吗?也正因为这一点,你更吸引人。” 这时后面的人也走了上来,西门无望和谢意见到沐七儿这样的笑容,都是一楞,他们可从来没见过沐七儿这样笑过。舒逸咳了一声:“发什么楞,快走吧。”晋元也说道:“前面有我们一个雷达班。”舒逸问道:“有多少人?”晋元说道:“十几个人,这里是做防空雷达监测的。” 舒逸说道:“我们就不过去了,绕开吧,别影响了战士们的工作。”舒逸又问道:“这边还有什么单位?”晋元说道:“还有一个卫星数据分析中心,也是我们基地的中枢,相信舒处已经知道我们基地的主要功能了,西南地区的导弹发射的落点计算就是由这个数据分析中心给出基础数据。” 第一百四十二章水井 整个下午,舒逸他们就跟着晋元在山上转悠,不得不说,选择这个地方做基地还是蛮有地理优势的,整个后山很是开阔,上去后感觉并不如前山的陡峭,非常平整。这时舒逸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已经牌军事禁区之中,包括他们的小木屋也是在禁区里的。 奇怪的是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路上设得有岗哨。 舒逸问晋元:“我们来的路上不设岗哨的吗?那样如何保证禁区的隐秘性?”晋元说道:“有的,布的暗哨,我们坐的车是免检的,所以他们并没有阻拦。” 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赵老兵早就做好了饭菜,他笑眯眯地把饭菜抬了上来:“逛累了吧?来,趁热吃点东西,然后美美的睡一觉。”舒逸微笑着说道:“赵老兵,坐下来一块吃吧!”赵老兵摇了摇头:“我可不和你们一块吃,拘谨,吃不出滋味来,你们慢慢吃吧,一会我就在伙房扒拉点就行了。” 舒逸问道:“战士们吃了吗?”赵老兵笑道:“那群猴崽子早就吃了,您别管他们,饿不着,你们慢慢吃,一会我再来收拾。” 赵老兵退了出去,晋元果然每道菜都吃了一口,然后轻轻地对舒逸说道:“应该没问题。”舒逸说道:“晋参谋,你不用这样的。”晋元淡淡地笑道:“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催促着大家赶紧把饭吃了。 吃过饭,舒逸把晋元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舒处,有什么吩咐?”晋元轻声问道。舒逸递给他一支烟:“一会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出去。”晋元问道:“去哪啊?”舒逸回答道:“到黄田村去,我对这地头不熟悉,需要你给我做个向导。”晋元说道:“好的。” 晋元并没有马上告辞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舒处,有件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舒逸说道:“什么事?说吧,以后有事就说,不用这样吞吞吐吐的。”晋元说道:“是!”舒逸笑了笑:“好了,有事说事,不用这么拘束。”晋元说道:“中午你说我挑完人到离开那十分钟,那个内鬼有足够的时候通风报信,但我觉得应该不会。” 舒逸问道:“为什么?”晋元说道:“因为我挑人的时候只是让他们准备一下,然后跟我走,我并没有说去哪里,去做什么。”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嗯,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我们到了这里以后这个内鬼才知道自己的任务,那么他在没办法向外界联系的情况下私自做出了行动。”晋元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舒逸微笑道:“不管他了,去休息吧,一会记来叫你。”晋元忙说道:“不,你好好休息吧,十一点一刻我来叫你。”舒逸也不推辞,待晋元离开后他关上了门。 晋元说的情况很重要,如果是那样就像自己说的那样,那个放蛇的人根本没来得及与外界联络而私自行动的。那么他这样的做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想在这里制造混乱,然后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舒逸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做做文章,既然他要这样的机会,自己就给他这样的机会。只不过怎么给,处好好想想。 看看时间才八点多钟,舒逸决定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好行动。 十一点一刻,晋元准时来叫舒逸了,舒逸打开门对他说道:“等等,我给他们说一声。”舒逸敲开了谢意他们的门,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去一下,让他们留心一点这里的动静。他看了看沐七儿紧闭的房门对谢意说道:“如果一会沐姑娘问起,你帮我给她说一声,我就不去打扰她休息了。” 交待完,舒逸便和晋元消失在黑暗之中。 进入竹林没多远,便听到哨兵的问话:“口令!”晋元忙回答道:“月色。”哨兵也对上了口令:“星光,是晋参谋吗?”晋元说道:“是我,我陪首长四处走走,有什么情况吗?”那哨兵回答道:“没有。” 两人这才慢慢地出了竹林。 晋元指着不远处偶尔的两三点灯火说道:“那边就是柳河村,我们从独木桥过去。”舒逸点了点头问道:“我上次是直接从黄田村上基地的,走那条路不是近些吗?”晋元笑了:“那边自然是近些,不过我们所在的木屋与黄田村上基地的那条路在两个方向,一定要从基地直接到黄田村,得走我们下午走过的通往数据分析中心的那条山路。” 舒逸“哦”了一声,如果真走那条路,估计得多出一个小时的路途。 晋元说道:“舒处,我们这么晚了我们去黄田村做什么?”舒逸说道:“随便看看。”舒逸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能够含糊其辞。晋元却以为舒逸对自己保密,他也不再问了。 下到柳河村,舒逸自然就找到方向了,那座独木桥他曾经走过一次,自然也熟悉。 舒逸问晋元:“你对黄田熟悉吧?”晋元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到过黄田,每次外出办事都是开车出去的,黄田那条路不通车子,我们只能走柳河村。” 过了独木桥,舒逸便带着晋元慢慢地向岩洞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冷风席席。晋元打了个寒战:“舒处,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舒逸问道:“你来基地多久了?”晋元说道:“快三年了吧。”舒逸微笑道:“你来了近三年了,难道就没听说过这里苗人的岩洞葬吗?”晋元说道:“听说过,不过没有亲眼看到过,舒处,你不会是带我到岩洞来吧?” 舒逸说道:“你说对了,再往前一百米就到了黄田村的岩洞了。”晋元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发毛,晋元虽然是军人,但对于所谓的鬼神之说却很是相信。舒逸感觉到他有些发抖,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怕成这样?”晋元苦笑道:“舒处,你还别说,真的有些渗人的。”舒逸嗔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跟着我,没事的。” 晋元的手一直放在腰际,他准备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把枪掏出来。 舒逸在前面走着,不到一支烟的功夫,舒逸便领着晋元来到了岩洞口。 原本还有淡淡的月光,可此时好像是被厚厚的乌云给遮住了,两人的眼前一下子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舒逸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打开来。晋元也是有准备的,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支手电筒,比舒逸的那支大了许多。 舒逸对晋元说道:“把你的手电给灭了,节约一点电。”晋元把自己的手电给关上,紧紧地跟着舒逸。舒逸走到了岩洞左侧,上次曾经钻进去的那个岩洞口,移开了挡住洞口的石头和杂草。他对晋元说道:“你在这看着,任何人不许靠近,我进去看看。” 晋元很害怕舒逸打他一个人扔在外面,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掏出枪拿在手上,四下里张望,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偶尔风吹过的响声,都会让他的心跳加速。 舒逸慢慢地在洞里爬行着,这个洞自己上次爬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因此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他很想知道这洞到底通往什么地方,是不是直接通到706基地。 上一次没有继续往前爬是因为自己怕被埋伏,而这次舒逸决心哪怕是面对危险,他也要把这件事情能弄清楚,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舒逸把小手电噙在嘴里,缓慢地往前爬去,爬了近半个小时,他发现这个洞道挖得还挺有学问的,竟然呈螺旋上升的趋势。舒逸一边爬,一面小心判断自己所处的方向。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舒逸发现这通道竟然有一个陡然向下的急弯,舒逸差点就滑了下去,但他不知道这低下有多高,不敢贸然下去。可就在这时,舒逸的手轻轻滑了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掉落下去了。 舒逸心道不好,他蜷缩起身体,尽量地做好对身体重要部位的保护。 “扑咚!”一声,舒逸没想到自己竟然掉到了水里!这像是口井,井水很是冰凉。饶是舒逸铁打的身体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忙浮出了水面。 这果然是一口井! 舒逸触到了圆滑冰冷的四壁。 舒逸的小强光手电好在防水,他拿着手电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井壁的一侧好像人为地凿了一些小洞,舒逸顿时感觉兴奋起来,看来这是供人上下用的。舒逸重新用噙住手电,手指抠进了小洞里,慢慢向上攀爬。他又有些紧张,上面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所在。 终于,舒逸爬到了顶。可他却发现井口竟然被封住了,伸手摸了摸,是一块石板。舒逸试着想用力把石板掀开,可他在井壁上根本无法着力,他再次用力试了试,那石板依旧纹丝不动。 舒逸只得退了下来,重新回到了水里。 他找到了来时的洞口所在的方向,和他猜测的一样,也有同样的小洞通向洞口处,从洞口处到水面大概只有三米的距离,舒逸爬进了洞里,原路折了回去。唯一不同的是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 第一百四十三章遭遇 舒逸浑身已经湿透了,那沁骨的寒意使得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舒逸尽可能爬快一些,动起来身子或许会暖和一点。 晋元看了看表,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舒逸还没出来,他的心里有些着急,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让他去冒险了。月亮像是被锁进了云层里,再也没有放出来一般。 晋元握着枪的手上渗出了汗水,他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舒逸的事情马上向基地首长汇报,如果舒逸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他蹲下了身子,对着洞口轻声叫唤:“舒处,舒处!”没有任何的回应。晋元僵在那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他下定决心,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后舒逸再不出来,要不他就回小木屋去叫几个人来进洞去找,要么就直接把这事汇报给基地的领导。 晋元没有开手电,就这样静静地蹲在洞边的草丛里。 隔不了两分钟他便看一次表,他突然觉得半个小时原来是这样的长。 又过去了二十八分钟,晋元轻轻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两分钟,再等两分钟,如果舒逸还不出来,他只能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基地的首长了。 两分钟后,晋元离开了,可惜,他如果再多等几分钟,舒逸就出来了。 晋元的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枪,向柳河村方向跑去。他的心里很着急,这件事情一定要马上汇报上去,不然他的责任可就太大了。眼看就快到了独木桥了,突然晋元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晋元跌倒在了地上。 手电脱手滚到了一边,不过枪他握得很紧,他下意识地捡过手电望向了脚边,想知道自己是被什么绊倒的,可就在他刚想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脑门上冰凉凉的,他知道自己被枪口顶住了脑门。 晋元没有动,他不敢乱动,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动一动,对方枪里的子弹便会穿过自己的头颅。 “枪放下!”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晋元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枪,晋元心里有些绝望,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是能够用枪抵住自己脑门的人,绝非善类。他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机会反抗,就算是死,也得让他们费点力气。 “你是什么人?”晋元问道。那人一枪托砸在了晋元的头上:“没让你说话呢!”晋元的身子动了动,想挣扎着坐起来。那人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他疼得又跌坐了下去。 “和你一起来的那人呢?” 晋元知道他问的一定是舒逸,晋元没有说话,他不会出卖舒逸,他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那人又是一枪托砸来,晋元抓住了时机,就在自己被砸中的时候他拼命地窜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那枪口已经失去了目标,他只有在这个时候奋起反抗才会有一丝生的希望。 他的肩膀狠狠在撞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气闷了一下,但反应速度却十分的快,又是一枪托砸在了晋元的耳畔,这一下砸得很重,晋元感觉“轰隆”一下,眼睛冒出了金星。晋元还想有所动作时,后脑又被硬绑绑的东西抵住了:“再动崩了你!” 靠!竟然还有一个人,还有一枝枪! 晋元的努力白费了。 他有些伤感,也有些绝望。 被晋元袭击的那个人走了过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妈的,想死?没那么容易。快说,那人在什么地方?”晋元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唇边沁出了血来。他坚持着自己的意志,打定主意死不开口。两人的拳打脚踢,晋元忍住了,硬是没哼一声。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没必要折磨他。”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两个持枪人心里一惊,忙转过身去,只有晋元,仿佛是听到了天籁之音。 舒逸哪里会给二人用枪瞄准自己的机会,他就在二人错愕的瞬间,冲了上去,双手分别抓向二人握枪的手臂,将二人往前一带,然后用肩膀同时撞向二人的下颚,双手扣腕一翻,同时夺下了二人的枪,枪在手中转了一个圈,枪口指住了二人。 舒逸微笑着对晋元说道:“你没事吧?”晋元摇了摇头,爬了起来,捡起了自己的手枪和电筒:“没事。”晋江的心里很是尴尬,自己一口一个要保护舒逸他们的安全,可临到了头,还得靠舒逸救了自己。不过舒逸那身手却让他很是震惊,速度,力量,准头都是一流的,特别是夺枪的那手,不是一般的帅。 晋元再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舒逸看了他一眼:“看什么呢?把他们绑了,带回去。”晋元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先抬手给了打他嘴巴的那人几巴掌,他的心里有气。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够理解晋元,晋元太年轻,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自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晋元打了几巴掌后,心情好多了,他拉出二人的皮带,将他们的手绑得结实,然后和舒逸一起押着二人往木屋走去。 一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回到木屋,舒逸让晋元把其中一个带回晋元的房间,自己则提着另一个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顺手一扔,那人被他扔在了墙角:“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那人冷冷地盯着舒逸,并不说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还是不回答。舒逸笑了:“或许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不拷打你,是因为我不想,而不是我不会。不过在这里,我也不介意用一用这样的手段。” 舒逸一边说着,一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换好衣服,舒逸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腰上。那人原本是蹲着的,这下却躺在了地上。舒逸又提他蹲了起来,用脚尖比划了半天,瞄着刚才踢的那个部位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去。那人又躺了下去,脸色已经惨白。 舒逸也蹲点了下来:“你知道我踢的是你哪里吗?那地方叫肾脏,也就是你们经常说的腰子。知道肾被踢坏了是什么后果吗?那就意味着你不仅会断子绝孙,而且再也不能够人道了。你一个男人,真希望那样吗?”说完他把那人再次提了起来,右脚继续比划:“我这一脚会比刚才那两脚狠,你也知道,刚才是热身,现在终天能够放得开了。” 说完他抬起脚,作势就要踢下去。 “不要再踢了!我说!”那人的哭声都出来了,他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舒逸还没放下脚,而是疑惑地问道:“想好了?真愿意说?”那人忙点了点头。舒逸这才放下了姿势:“你可想明白了,我可是眼里揉不进砂子的人,如果让我知道你说的有半句谎话,那么,哼,你懂的。” 舒逸这才把那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床上。 舒逸点上支烟:“说吧,谁派你们来的?”那人说道:“我们一直都在那儿的。”舒逸瞪了一眼:“是吗?”那人说道:“是的,我们怎么可能骗你。”舒逸说道:“一直是从什么时候起的?”那人说是几天前,舒逸问得明白,才知道他们是从那天黄田村失火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的。 舒逸问道:“那你们藏身在什么地方?”那人说道:“就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地方,离那二十多米有个碾房!我们就呆在碾房里的。”舒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让你们躲在那的,躲在那儿的目的又是什么?”舒逸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那人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组织?”舒逸淡淡地问道:“什么组织?”那人回答道:“安保高级顾问团。”舒逸“哦”了一声:“你们也是顾问团的成员?”那人说道:“算是吧,也不全是。”舒逸被他搞糊涂了。 那人又说道:“我们只是外围成员,算不上顾问团的人。”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们是训练中被淘汰的那些人?”那人听了惊讶地问道:“你也知道?”舒逸说道:“谁让你们来的,来做什么?”那人说道:“我们的头,冷大。他让我们过来的,我们的任务是守着岩洞,如果有人想靠近岩洞就想办法吓走他们。” “冷大是谁?” “叫冷云,好像在县警察局上班。” 舒逸问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我们去岩洞那边也有两个钟头了。”那人苦笑道:“我们一连守了好几个晚上,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所以今晚就懈怠了,打了点酒喝,也是我出来小解,才发现了你的那个同伙!” 舒逸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如果他们今晚没有喝酒,而是等自己爬进洞里以后先对晋元下手,再守株待兔等自己入瓮,那么后果还真不敢想。舒逸又问道:“你们还有其他同伙在这里吗?”那人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舒逸冷笑道:“那前几天村公所那把火也是你们放的了?” “是的,是我们放的,不过我们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叫我们放那把火。”舒逸打开门:“晋元,过来一下!”晋元跑了过来,舒逸对他说道:“你带两个人,再把他带上,让他带你们去他们藏身的那个碾房看看。”晋元说道:“是!”然后便领着那人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血型 舒逸他们闹腾出的动静早就把其他的人给惊醒了,沐七儿站在舒逸的房门外,轻轻探头进去望了一眼,舒逸见是她,微笑着说道:“这木屋不隔音,吵到你了。” 沐七儿笑了笑:“岂只是我?他们不也都醒了?”说着往西门无望和谢意那边一指,舒逸说道:“既然都醒了,让他们都过来吧,聊聊天。”沐七儿对着西门无望他们说道:“过来吧,别在那杵着了。” 西门无望和谢意跑了过来,跟在沐七儿的身后进了舒逸的房间。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刚才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响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舒逸把烟点上,然后就将晚上和晋元去黄田村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舒逸省略了探洞发现水井的那一段。谢意听完说道:“又是这个顾问团?看来他们的队伍还蛮庞大的。” 舒逸笑了:“是啊,仿佛无处不在。” 西门无望说道:“他们的头就是那个冷云?那么舒处审他的时候他一定没有说实话。”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是经过严格的特工训练的,侦察与反侦察,刑讯与与刑讯都曾经训练过,想从他们的口中得到真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谢意说道:“先生,中午放蛇的事情我总觉得也是有预谋的。”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晋参谋也是这样说,他说这里他是仔细检查过的,而且还撒过防蛇粉,这蛇确实是来得蹊跷。”西门无望说道:“这么说来……”舒逸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舒逸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错,我和晋元都认识这里有内鬼。”沐七儿楞了一下:“内鬼?”舒逸微笑道:“对,就是那个放蛇进你房间的人。” 沐七儿说道:“那就把他挖出来啊,不然我们在这里的就会很被动。”舒逸淡淡地说道:“嗯,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谢意问道:“先生,这里的人也不多,一共就十来个人,应该很好查。”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查内鬼会引起这些士兵的恐慌,搞不好逼急了他狗急跳墙会危及其他人的生命。”西门无望皱起眉头:“嗯,舒处说的不错,逼急了就还真会玩杀人游戏!” 沐七儿的脑子转得没这么快,她不解地问道:“杀人游戏?”谢意笑道:“我明白西门大哥的意思了,逼急了他确实很有可能玩杀人游戏,搞得人心惶惶,把局面搅乱,以达到掩盖他真实意图的目的。” 舒逸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畏罪潜逃。这两种情况不管出现哪一种,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两个结果会导致我们对局面的不可控。”沐七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这样我们的一言一行不是处于他的监视之下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虽然如此,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问过晋元,在来木屋之前这些士兵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要去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我猜想那个内鬼到现在都没能够和外界取得任何的联系,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他自己的意思。” 沐七儿问道:“那又怎么样?”舒逸笑而不答。 西门无望才说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和外界取得联系!”舒逸点了点头:“对,想与外界取得联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离开这里,二是动用隔壁的卫星电话。运用卫星电话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因为晋元下过死命令,我们不叫他们,他们是不许靠近木屋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放心地和你们讨论案情的原因。” 谢意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如果他偷偷地靠近木屋,那么我们所说的话不就都让他给听去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好像真的有人在偷听一样:“不会的,士兵三人一组,相互监督,他没有机会的。” 舒逸这话说得没有底气,西门无望、谢意和沐七儿都面面相觑。 经过谢意这样一说,大家继续讨论的兴趣也没了,已经很晚上,便各自回了房间。 舒逸没有睡,他在等晋元。 舒逸点上支烟,推开门走了出去。山村的夜很是宁静,偶尔还能听到旱蛙的叫声。舒逸蹲在门边抽着烟,眼睛望着那片茂密的竹林。 晋元回来了,他对舒逸摇了摇头,看来碾房的搜索并没有什么收获,晋元指着那两个被抓住的人问道:“舒处,他们怎么办?”舒逸说道:“这样吧,你和我住一个屋,把你的屋腾出来,作为临时羁押室,派两个人守着。”晋元说道:“好的!”说完便马上去安排了。 舒逸对晋元的印象很不错,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却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军人,雷厉风行,令行禁止,最重要的,他能够恪尽职守。 晋元安排好后便进了舒逸的房间,与舒逸共处一室他还是有些拘谨的,他早就听陆指挥长说过,舒逸也是个大首长。还好与舒逸相处下来,他觉得舒逸没有多少架子,相反很是和善,容易让人亲近。 晋元关上了门,走到了里面的床边坐下:“舒处,今天晚上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挂了。”舒逸微笑着说道:“一点小事,别放在心上了。”晋元也笑道:“舒处,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轻轻地说道:“如果你现在睡不着,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出去走走。” 晋元楞了一下,这马上就要三点半钟了,再去走走,那天岂不是就亮了。但转念一想,舒逸这样说一定有他的意图,他说道:“嗯,去走走也好。” 舒逸说道:“你去把电话拿上,一会我要打个电话。”晋江先去办公室拿卫星电话,舒逸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火机在门口等他。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离木屋很远了舒逸才轻轻问道:“基地里面什么地方有一口井?”晋元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井?什么井?”舒逸说道:“水井。”晋元想了想回答道:“我们706基地一共有三口水井,那应该是以前建基地的时候挖掘的备用水源。” 舒逸说道:“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一口被石板盖住了的?” 晋元笑道:“三口井都是用石板盖住了的,虽然基地很少有外人来,可偶尔会有一些家属来探亲,会带着小孩,那井现在已经不用了,怕小孩掉井里去,所以前几年基地首长便让人把井都给盖上了。”舒逸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到基地之前井就已经盖住了?”晋元点了点头。 舒逸又问道:“那你也不知道哪口井打得深,哪口井打得浅了?”晋元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了舒处?”舒逸淡淡地笑道:“哦,没什么,随便问问。对了,电话拿我用一下。” 晋元把电话递给舒逸,舒逸打通了镇南方的手机。 “喂,谁啊?”镇南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不过半天三四点钟被一个陌生的电话骚扰,换了谁也不会高兴。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我。” “老舒?这是谁的电话?这号码怎么怪怪的。”镇南方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 舒逸说道:“这是706基地的卫星电话,你去过医院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去过了,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舒逸说道:“那就好,继续让唐锐的人盯着吧。”镇南方说道:“对了,叶哥来电话了,他说联系不上你,他让我转告你,关于谭诗萍的底细他们已经查到了,经过查实,谭诗萍就是骆霞,也就是虎姑的母亲。” 舒逸“嗯”了一声,说实话,这个结果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镇南方又说道:“不过他们还查到一件事情,觉得很奇怪。”舒逸问道:“什么事情?”镇南方笑道:“一个简单的血型配比,资料上杨天明是O型血,池虹是B型血,谭诗萍也是B型,而杨洁和虎姑竟然都是AB型,有意思吧?”舒逸楞了一下,马上他就回过神来了:“杨洁和虎姑都不是杨天明的种?” 镇南方说道:“嗯,震惊吧?”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怪不值得,虎姑在舒逸提到杨天明死讯的时候能够无动于衷,原来自己一直都搞错了。舒逸问道:“你没让他们调查一下,到底杨洁和虎姑到底是她们和哪个男人生的?”镇南方说道:“这还用你交代啊?我已经让他们去查了,老舒,或许这个人才真正的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舒逸“嗯”了一声:“你那边也多留心,特别是对于阎峰的监视别松懈,希望我们是判断错了,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什么关系。”镇南方也说道:“我觉得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们哪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对他下杀手?”舒逸说道:“是啊,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肯定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镇南方说道:“放心吧,我会盯紧的,老舒,找你打这个电话成吗?”舒逸说道:“嗯,可以。”说完舒逸便挂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五章哨兵 晋元见舒逸打完电话一脸的茫然,轻轻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明天带我去基地里面看看那三口水井。”晋元有些纳闷,舒逸怎么一晚上都在和自己提水井的事情,不过既然舒逸这样说,他也只好答应了,陆涛可是明确交待过,到了这里,舒逸就是最高指挥官了。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晋元接过去,然后先给舒逸点上,自己才点起来吸了一口。 舒逸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坐坐吧!”两人在石头上坐了下来,舒逸问道:“当兵几年了?”晋元说道:“五年多了,大学毕业就到部队来了,先是在云都省的一个雷达站,三年前提干后调过来的。”舒逸说道:“喜欢部队的生活吗?”晋元没想到舒逸竟然和自己拉起了家常,他点了点头:“嗯,很锻炼人的。” 舒逸说道:“你现在在哪个部门?”晋元轻轻说道:“反间谍处。”舒逸听晋元说是来自反间谍处,他倒是来了兴趣:“哦,你们处长是谁?”晋元说道:“处长不知道,说是执行任务去了,甚至处里的老人都没见过他,大家都只知道他的代号,野马。现在在处里负责工作的是雷副处长。” 舒逸又问道:“进反间谍部门应该经过系统的培训吧?”晋元得意地挺了挺胸:“那是,为期一年的培训,我各科成绩都拿了优。”舒逸笑道:“瞧你那得意劲,不过你今晚的表现可就有点掉链子了。”晋元的脸上微微一红:“我训练还成,但没有多少实践经验,不过我想经历了这一次,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舒逸问道:“下次再被人用枪顶着脑门你会怎么办?”晋元想也没想:“我就跟他拼了!”舒逸摇了摇头:“怎么不用用脑子!这样吧,你试着用枪抵住我的头。”晋元说道:“为什么?”舒逸瞪了他一眼:“看你顺眼,教你两招这样的情形如何脱困。” 晋元是见识过舒逸的身手的,听到舒逸这样说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舒逸懒得理他:“到底学不学?”晋元忙说道:“学,学,要学。”说完他掏出手枪,抵住了舒逸的脑门,舒逸轻轻说道:“只要见我有动作,你就可以开枪。”晋元忙说道:“那等等!” 舒逸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晋元说道:“我先把子弹退出来,别到时候伤到你了我可交不了差。”一句话说得舒逸既好气又好笑,他说道:“不用了,就你这功夫我还没放在眼里呢。”晋元还是认真地把子弹给全部退了下来,然后重新用枪口抵住了舒逸的脑门。 突然,舒逸动了,他直直地便向后倒去,晋元的枪突然失去了目标,而这时舒逸已经双手撑在了地上,他的脚踢中了晋元的手腕,枪被踢飞了,舒逸一个跃起,等晋元再看到舒逸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时,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晋元苦笑道:“舒处,你这招我可学不来。”舒逸问道:“为什么?”晋元回答道:“你太快了,我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舒逸淡淡地说道:“任何人在失重后倒的时候速度都不会太慢,你也不例外。” 晋元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够学会,舒逸鼓励他:“试试吧!”晋元果然向后倒去,只不过他的姿势可不如舒逸的优美,特别是他在双手撑地的时候没拿稳,跌坐了下去。“慢慢来,多练一下就好了。” 舒逸把枪交给了他,然后说道:“走,回去吧。”晋元轻声问道:“舒处,那个内鬼真不查了吗?”舒逸说道:“不查,不过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了,惊一惊他,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只要知道内鬼是谁,到时候就能够为我所用。” 晋元说道:“怎么惊?”舒逸笑了笑:“我自有办法,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别叫我起床了,我至少要睡到十二点!”晋元“哦”了一声,心里不禁腹诽,你倒是可以睡到十二点,可我却还得早起安排诸多杂事。这么大半夜还拉我出来聊天,不过人家是首长,晋元也只得无奈地认命了。 舒逸回去以后吞了两包头痛粉才睡的,他渐渐感觉到很多时候头痛粉已经不能够再止住他的头痛了,他知道这是用脑过度的缘故。躺在床上,听着晋元的呼噜声,舒逸更是难以入睡。镇南方传递过来的消息很重要,如果杨洁和虎姑不是杨天明的女儿,那她们的父亲又是谁呢?更奇怪的是杨洁和虎姑还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是亲姐妹。 舒逸想不出个所以然,莫非杨洁也是那个兰继贤的孩子?这就更不可能了,杨洁出生的时候兰继贤早死了好几年了。那么这个能够同时和池虹、谭诗萍有染的男人又是谁呢?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只得等叶清寒和小盛他们的调查结果了。 舒逸终于在极度疲倦的状态下睡着了。 不过他还是没能够睡到十二点,十点多钟的时候他便被晋元推醒了。 望着面前的晋元,舒逸问道:“什么事?”他知道如果不是有急事晋元是不会这个时候吵醒自己的。晋元的脸色很难看,他说道:“哨兵,哨兵少了一个!”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有从睡眠的状态清醒过来,所以重复了一下:“哨兵少了一个?什么意思?”晋元说道:“十个哨兵,可现在少了一个!” 舒逸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找过没有?”晋元点了点头:“找过了,附近没有找到人。”舒逸再也睡不着了,他爬了起来,穿上了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集合你的人,马上!那两小子让西门他们看着。” 晋元忙请西门和谢意代为看管那两个人,然后吹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子,接着九个哨兵马上在院子里排成了一排。舒逸走到门口,对晋元说道:“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晋元回答道:“叫陈奕可。”舒逸的目光从战士们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脸色阴沉沉的。 半晌他才说道:“谁是最后看见陈奕可的?”一个战士大声说道:“报告首长,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那战士说道:“我叫萧和。”舒逸点了点头:“你最后见到他是几点钟?”萧和说道:“大概是早上七点多钟,天刚麻麻亮。” 舒逸说道:“继续说,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萧和说道:“陈奕可和我站一班岗,照时间我们应该在七点下岗的,不过当时我忙着填写值班日志,便没有和他一起回宿舍。”舒逸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接岗的哨兵没来你们就下岗了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 萧和说道:“我们是夜岗,我们那一班岗也是最后一班,自然不会有什么来接岗的。”舒逸说道:“好吧,你继续!”萧和又说道:“等我填完值班日志回到营房,根本就没看到陈奕可的影子,我想或许他自己绕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是基地的老兵了,应该不会走丢的。所以我也不是太在意。” “可一直等到了现在,还是没看见他,我这才警惕起来,便赶紧向晋参谋汇报。” 舒逸听完萧和的话:“嗯,你做得很好!入列吧!” 舒逸又望向其他人:“你们还有谁是在早上七点以后见过他的?”底下众人都不敢开口。舒逸说道:“怎么了?都没见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好吧,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解散后,舒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晋元也跟着进来了。 晋元的情绪很是低落,他说道:“这件事情我看是不是向基地首先汇报一下?”舒逸想了想说道:“暂时别着急,再等等。”晋元苦着脸说道:“舒处,我第一上带队执行任务便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没用。” 舒逸笑了,安慰他道:“这算什么?没事的。对了,你的哨兵是怎么安排的?”晋元说道:“起先是十个人,白天两班,三个人一班,夜晚两班,两个人一班。”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夜岗的人比日岗的少?”晋元说道:“因为夜岗在竹林的外围还有一个班的岗哨,那是基地的固定哨。”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便不说话了。 晋元望着舒逸,他很想听听舒逸的看法,谁知道舒逸却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分钟,舒逸才抬起头来对晋元说道:“你让那个萧和来一下。” 萧和来了,舒逸微笑着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小萧啊,来,坐下。”舒逸对晋元说道:“给小萧倒杯水。”这时沐七儿出现在门口,她淡淡地说道:“我来吧!”舒逸望着沐七儿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沐七儿道:“你们整这么大动静,我哪还睡得着。”舒逸望向晋元:“那你也坐下吧。”晋元只得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沐七儿倒完水坐到了舒逸的身边。 舒逸对萧和说道:“你们昨晚站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萧和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一切正常。”舒逸又问道:“陈奕可的表现也正常吗?”萧和说道:“正常啊,和平时一样,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舒逸说道:“晋元,你和沐姑娘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萧和谈谈。” 晋元和沐七儿离开以后,舒逸轻轻地对萧和说道:“说吧,为什么要说谎?”萧和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有说谎。”舒逸冷笑道:“是吗?那我问你们昨晚站岗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时候你会紧张?”萧和说道:“我,我没有。”舒逸看了一眼他的手,他的手紧紧抓住裤子:“手心流汗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问询 舒逸望着萧和,萧和不敢正视舒逸的目光,两只手紧紧抓住裤腿,渗出汗来。 舒逸轻声问道:“手心流汗了吧?”萧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说吧,到底昨晚站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萧和这才叹了口气:“舒处,我,我真不能说。”舒逸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么我想你是想亲自对陆指挥长说吧?也行,我会让晋参谋亲自把你亲给陆指挥长。” 萧和听了忙叫道:“不!”舒逸也不管他,站起身来,作势要去开门叫晋元。 萧和急了,他说道:“舒处,不要,我说!”舒逸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递给萧和支烟:“抽支烟吧,慢慢说,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我会替你保密。”萧和点上烟,然后缓缓地说道:“其实昨晚站岗的时候我们也没遇到什么事,我们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萧和的眼睛眯起,好像在回忆着昨晚和陈奕可的聊天内容。 “我们一直不知道这次来到底是执行一个什么任务,而对于你们的身份领导们也没有向我们透露过,晋参谋也只说舒处是上级领导,是个大首长,所以我们私底下的猜测也有很多。再说了,这件事情竟然是由反间谍处牵头,更让大家觉得神秘了。要知道反间谍处在基地一直都是个神秘部门,他们部门的很多人,许多在基地呆了很久的都要兵都不认识。” 舒逸没有打断他,很认真地听着。 萧和说道:“我和奕可就在猜测你们是不是为了即将要举行的军演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昨天中午的放蛇的事情上去了。”舒逸“哦”了一声:“你们也知道蛇的事了?”萧和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晚饭的时候听赵老兵说了。”赵老兵是炊事员,大多时间都在伙房这边忙活,他知道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萧和继续说道:“昨晚我们站岗的时候我便提到了放蛇的事情,我还逗奕可说,那小木屋里的内务都是他整理的,出这样的事情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是他。谁知道他听了以后还那表情还真是难看,我便轻轻地问他,不会真是他做的吧。” 舒逸听到这里也觉得有趣,他说道:“他怎么回答你的?” 萧和说道:“他当时就和我急了,他说坚决不是他,他还对我说,这话可不能够随便乱说,内务虽然是他负责整理的,可之后晋参谋也去检查过的。当时我只觉得他是被我逗急了,也没放在心上,还在继续逗他说,如果他事先把蛇藏在被子里,就算晋参谋检查也不一定能够查得出来。” “谁知道我这话说完他竟然对我发起了火,虽然当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怒意,特别是那表情,就像是想要杀人一样。他靠近我,封住了我的领口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我敢乱说话的话,他会对我不客气。”萧和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一个玩笑会让他这么激动。”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也变得心事重重的了,常常望着无处发呆。直到下岗,他还楞在那儿,还是我推了推他,告诉他下岗了,他才悻悻地看了我一眼,离开了。本来应该是由他来填写值班日志的,但他先走了,没有办法我才留下来把日志填好了下离开的。” 萧和望着舒逸:“舒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真的。” 舒逸微微笑道:“别紧张,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萧和说道:“嗯,你问吧。”舒逸问道:“在收拾木屋的时候,陈奕可负责木屋的内务,你呢,负责什么?”萧和说道:“哦,我负责通信,那两门电话的线路连接与调试就是我完成的。”舒逸笑道:“如果我想你再装一门外线电话可以吗?” 萧和说道:“当然可以,没问题。”舒逸问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这两部电话一部直通陆指挥长,一部通警卫班,为什么不再给我准备一部外线。”萧和听出舒逸的语气中有些不满,他笑道:“舒处,你不知道,这是为了你们的通话安全考虑,就算是要接外线,也必须通过基地总机中转,那样我们不能保证在哪个线路上会被窃听。” “所以陆指挥长才调出两台卫星电话给你,卫星电话是不会被监听的。”萧和解释道。 舒逸点了点头:“那和陆指挥长直接通话的那门电话就不怕被窃听吗?”萧和挺了挺胸脯:“我保证那门电话不会被窃听,因为是点对点连接,没有通过任何的中转,而且线路上有后监听装置,一旦有其他线路接入通话会自行切断。” 舒逸说道:“嗯,让你们费心了,好了,我没问题了,你去吧。”萧和这才忐忑地离开了舒逸的房间。 陈奕可的失踪应该和放蛇的事件有关联,从萧和的描述上看,陈奕可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这并不是起初西门他们推测的,对方会玩简单的杀人游戏,如果陈奕可真的死了,那更大的可能是灭口。 舒逸一时也想不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舒逸觉得有些诡异。 舒逸从房间出来,看到晋元正在院子里和沐七儿说话,舒逸进了办公室,拿起了专线电话,给陆涛打了过去。 “舒处啊,怎么样,那地方你还满意吧?”陆涛爽朗的笑着说道。舒逸淡淡地回答他:“还行吧,不过我人刚到,鬼事就来了。”陆涛吃了一惊:“鬼事?什么鬼事?”舒逸这才把放蛇,以及哨兵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陆涛恨恨地说道:“这个晋元是干什么吃的?就那么几个人他都管不了?不对,舒处,你这意思是晋元他们这一帮子人里面有鬼?” 陆涛终于反应过来了,舒逸为什么会说是鬼事。 舒逸说道:“这是明摆着的,只不过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是谁。陆指挥长,我想请你再派些人过来,在木屋以外进行一次大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失踪的哨兵,木屋这边我负责组织搜查。” 陆涛说道:“嗯,你放心,我马上派特务连过来,要不我把他们就交给你吧?”舒逸忙说道:“不用,他们就只负责搜索失踪的人,死的活的总得有个结果吧?”陆涛有些担心:“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们的处境不是太危险了?” 舒逸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人少排查起来相对要容易些,你再给我整来一个连,再出什么事,我的排查范围就又扩大了,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担心,就让他们外围警戒吧,有事情能够随叫随到就行。”陆涛说道:“这样也好!舒处,你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见舒逸从办公室出来,晋元走了过来:“舒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舒逸摆了摆手:“暂时没有,一会吃完饭你带我去看水井,你先去忙吧。”晋元说道:“那好,我先去查岗。” 沐七儿走到舒逸的身边:“你刚才说的水井是什么意思?”舒逸轻轻说道:“你先别问,这件事情等我下午和晋参谋去看了以后再告诉你们。”沐七儿没有说话,就这样跟在舒逸的身后。 西门无望和谢意一直守着那两个人,这是舒逸的意思。 两人就搬了椅子坐在房间门口聊天,那两人被绑在屋里,也跑不掉。舒逸看了西门他们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径直向伙房走去。 赵老兵正在忙碌着,那米已经下锅了,隐约都能够闻到米饭的清香。 “赵老兵,今天中午吃什么?”舒逸笑眯眯地问道。赵老兵见是舒逸,忙回话:“哟,首长,您怎么亲自来了?”舒逸说道:“哦,我就是来随便看看。”赵老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伙房有啥好看的呢,乌烟瘴气的。”舒逸蹲下身子,帮他折着豌豆:“这十几个人的伙食全由你一个人张罗,也够辛苦的。” 赵老兵笑道:“有什么辛苦的?我一天就干这一件事,又不用动脑筋,很轻松的了。”舒逸说道:“赵老兵应该听说过昨天有人故意往沐姑娘房间放蛇的事了吧?”沐七儿也在帮忙折着豆子,她的表情很不平静,听到舒逸提到她,眼皮也没抬一下。 赵老兵楞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沐七儿,又看了一眼舒逸,有些紧张地说道:“舒处,不,首长,我错了,我不应该到处去议论。”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赵老兵这才松了口气:“是的,中午沐姑娘逮住蛇的时候我正在伙房里,无意中听到你们在说这事儿,晚上的时候忍不住就说给那帮猴崽子听了。” 舒逸笑了笑:“老赵,你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木屋这里,假如有人想对木屋做点什么小动作,我想你应该能够看得见吧?”赵老兵嘟着嘴摇了摇头:“我虽然在这边的时间多,但大多数时间都在伙房里,还真的没有看到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探井 舒逸淡淡地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赵老兵了,你先忙吧。”赵老兵也笑了笑:“那首长慢走了,这一小会也就开饭了,我就不管你们了。” 舒逸和沐七儿从伙房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沐七儿说道:“你怀疑赵老兵?”舒逸说道:“说不上怀疑,我只是觉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沐七儿笑道:“他一个炊事员,天天在厨房里转,虽然也在木屋这边,但隔了几个房间,他哪能够听到什么动静?就算听到也不一定就会多事地出来看看。” 舒逸摇了摇头:“你真以为他就是一伙头军?那你就看走眼了。”沐七儿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舒逸笑了笑:“这个赵老兵的身手不差,至少你不是他对手。”沐七儿皱着眉头说道:“是吗?”她并不怀疑说的话,也不会因为舒逸这样说而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有些疑惑,他没想到一个炊事员能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舒逸点了点头:“你没见他刚才削土豆的那样子吗?”沐七儿说道:“刚才我忙着折豆子,倒没留意。”舒逸说道:“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削土豆,见到我们他才放下了刀。可我却发现他的刀法很好,一个土豆那菜刀轻轻一转,就削得溜圆。”舒逸点上烟:“他的刀法、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沐七儿笑了:“或许是熟能生巧呢?”舒逸摇了摇头:“不,如果是这样我们进去以后他不但不会马上停止那动作,而是会炫耀一番。因为对于本职工作能够技长,是很希望有人能够欣赏的,可他却像是怕我们看到一样,见我们进去后不再削土豆,而换成了折豌豆。” 沐七儿白了舒逸一眼:“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有这么多想法。”舒逸笑了:“我只是细心罢了。”沐七儿说道:“如果赵老兵真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会来做个伙头军?”舒逸拍了拍手:“好像快到饭点了,一会吃了饭和我一起出去走走。”沐七儿“嗯”了一声。 中午饭后,舒逸向西门无望和谢意打了个招呼便和晋元、沐七儿离开了木屋。 西门无望有些不解,舒逸为什么要自己悄悄盯住赵老兵,不过虽然想不明白,执行起来他却丝毫不会打折扣。 “晋参谋,这里是什么单位?”舒逸指着一个座四层楼的建筑问道。 晋元笑道:“哦,这是高知楼。”沐七儿问道:“什么叫高知楼?”舒逸笑着解释道:“706基地里有一部分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才是基地的心脏,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住地。”晋元说道:“舒处说得对,这里就是他们的住处,要不要去看看?”舒逸问道:“你说这边有一口井,在什么位置?” 晋元指了指高知楼旁边:“就在那围墙里面,高知楼的饮用水就是用那口水井做水源。”舒逸说道:“高知楼就不看了,直接带我们去看看水井吧。”晋元点了点头:“好的,从这边走吧。”一条小路通往围墙那边,小路两旁杂草丛生,大概有一米多高。 走到围墙边上,有道小铁门,门是锁着的,门和锁经过风雨的浸蚀已经锈迹斑斑了。 晋元说道:“我没钥匙,要不让后勤的人过来一趟。”舒逸淡淡地说道:“高知楼的生活水源你们竟然没有人守卫么?”晋元尴尬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一会回去我问问保卫处。”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只见舒逸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手一撑,然后就翻了进去。 舒逸望了望那盖住水井的石板,上面已经很多的尘土,舒逸双手抓住石板的两边,用力地掀开了,那灰尘飞得到处都是,舒逸望向井里,在水井井壁上并没有发现那晚那口井中供人攀爬的小洞。 舒逸重新把井口盖住,翻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还有两口井在什么地方?”晋元说道:“有一口在弹药库,另一口在基地指挥中心的小院里。”舒逸皱起了眉头:“基地指挥中心?我记得我去过,怎么没见到那口井?”晋元说道:“你一定去的是前楼,前楼是机关办公的地方,而后楼则是实验楼,那院子就在前楼与后楼之间。” 舒逸说道:“怪不值得,走吧,先去看看弹药库的那口井,然后再到指挥中心去。” 从这里到弹药库他们走了整整四十分钟。 在距离弹药库五十米的地方,他们被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拦了下来,其中一个走上前来:“请出示证件!”晋元走上前去,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哨兵看了看,然后望着舒逸和沐七儿,晋元说道:“这两位是陆指挥长特批的,可以在基地的任何地方自由出入。有什么疑问你可以打电话到军务处去询问。” 哨兵把晋元的证件还给了他然后机械地说道:“你们等等!” 哨兵把电话打到了军务处,核实了以后才挂掉电话走过来问道:“您是舒处长?”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哨兵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然后便放行了。晋元领着舒逸他们才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扭着对刚才那哨兵说道:“你最好给里面的人也打个电话,别一会又得解释半天。” 那哨兵说道:“是!” 沐七儿吐了吐舌头:“这里戒备好森严。”因为沐七儿看到附近竟然还有很多流动哨。 晋元笑了笑说道:“这里是弹药库,整个基地的军火全部都存放在这里,要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整个基地可就完了。”沐七儿说道:“那么夸张?” 舒逸淡淡地说道:“一点都不夸张。” 晋元把舒逸带开了里面一块开阔的空地,他指着远处的一口水井说道:“喏,就是那,这口井已经废弃了,不再用了。”舒逸走了过去,果然上面盖了一块石板。 舒逸蹲下身去,想把石板挪开,晋元忙上前来帮手,舒逸也不客气,两人一用力,整块石板便被移开了。 舒逸回去井口,望向井里,随身的小手电照了下去。 他发现了这口井竟然和那晚那口井一样,有那供人攀爬的小洞,看来应该是这口井了。舒逸问道:“弹药库有多少兵力?”晋元说道:“有一个排。”舒逸皱起了眉头:“抽出一个班的人守住这口井。” 晋元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先照做吧,稍后我再告诉你们为什么,走,还差一口井呢,一并看了。” 第三口井看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弹药库后面的那口井就是黄田村那暗洞的出口,对方的目标难道是弹药库?舒逸望着第三口井发呆,晋元轻轻问道:“舒处,你怎么了?”舒逸回过神来:“哦,没事,既然都到基地指挥中心了,我去看看陆指挥长。” 陆涛没想到舒逸会来,当舒逸推开他的办公室的门时他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军官说着什么,抬头就说道:“为什么不敲门!”看清楚是舒逸,他忙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舒处啊,来也不招呼一声,快,请坐,请坐。小晋,泡茶。” 舒逸和沐七儿在沙发上坐下,陆涛望着沐七儿问道:“这位是?”舒逸说道:“沐七儿,我的同事。”陆涛笑了笑,那笑有些暧昧,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晋元给舒逸和沐七儿泡好茶,便和那个年轻军官悄悄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舒逸说道:“陆指挥长,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陆涛说道:“说的什么话,你这也是为了我们基地的安全,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舒逸说道:“好了,我们也甭客气了,我今天上来是有两件事情要和陆指挥长商量一下。” 陆涛说道:“关于案子的事情,我们的态度很明确,由舒处你全权做主。”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阎峰有什么问题,我可能会直接进行处置,到时候还希望陆指挥长能够谅解。”舒逸的这话让陆涛吃了一惊:“什么?你是说阎峰他……”舒逸忙说道:“我说的是如果,我也不希望阎峰真的有什么问题。至少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他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陆涛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样啊,吓了我一跳。阎峰可是老同志了,从基地成立至今,他一直都在为基地的安全做出默默无闻的贡献,这不,快退休了,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我还真担心他晚节不保呢。” 舒逸笑道:“我只是说如果,凡事皆有可能。”陆涛说道:“第二件事呢?”舒逸便把水井的事情说了一遍。 晋元在隔壁和陆涛的机要秘书随意地聊着,他不停地看着表,舒逸他们进去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也不知道他和陆指挥长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涛把舒逸和沐七儿送了出来,晋元迎了上去:“陆指挥长,舒处!”陆涛说道:“舒处啊,我把特务连调到了木屋,让他们担任外部警戒,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调动他们。我已经给孙连长交待过了。小晋,一会你让孙连长去见见舒处。”“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夜雨 孙正威的人长得和他的名字一样,虎背熊腰,虎头虎脑,虎虎生威。 他站在舒逸的房门口叫了一声:“报告!”声音也很是洪亮。 舒逸的房门是开着的,舒逸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一路过来的时候他不停地和晋元交谈着,可能是向晋元打听自己吧。 “进来!”舒逸微笑着说道。 晋元领着孙正威进来,然后向舒逸介绍道:“舒处,他就是特务连连长孙正威。”舒逸点了点头:“坐!”晋元和孙正威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孙正威更是目不斜视。 舒逸递给二人香烟,微笑着说道:“别这么拘束,大家就是见见面,随便聊聊。”孙正威接过烟,嘿嘿一笑:“谢谢首长。”舒逸摆了摆手:“别叫我首长,你就像小晋一样,叫我舒处吧。”孙正威站起来说道:“是,首长!”舒逸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吧,还首长首长的。” 孙正威不好意思地笑道:“是,舒处!”舒逸把火机递给他,他接了过来,却不敢点。舒逸皱起了眉头:“我有那么可怕吗?”孙正威这才把烟点上。舒逸很随意地和他聊着,孙正威慢慢地便没了这种拘谨。 孙正威的拘谨是因为听陆涛提过舒逸的真实身份,先把少将军衔放在一边不说,就那高级特工教官当时就让孙正威惊呆了。可这时和舒逸接触下来,发现并不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有太大的压力。 舒逸问道:“你们还没找到陈奕可吧?”孙正威摇了摇头:“我们在木屋附近方圆五里的地方都找遍了,没发现他的踪影。”舒逸叹了口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会在什么地方呢?”孙正威的脸微微一红:“对不起,舒处,我们再扩大搜索范围。”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你们原地待命吧。” 孙正威说道:“是。” 又简单地聊了一会,舒逸对孙正威说道:“这次让你们来负责外围的警戒,辛苦你们了。”孙正威说道:“不辛苦,很高兴能够在首长身边工作。”舒逸笑道:“好吧,希望你也能够给我带来惊喜。对了,如果我要找你怎么办?”孙正威可是有备而来,他忙从身上掏出一个微型对讲机:“你可以用对讲机呼叫,频率设置好的,也加过密的,保证通讯安全。” 舒逸接过对讲机,点了点头:“去忙吧,有事我呼你!” 孙正威站了起来,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然后才离开。 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孙正威是个实在的人。晋元问道:“舒处,晚上还出去吗?”舒逸说道:“再说吧,出去我叫你。” 晚饭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来,黔州下雨如过冬,气温一下子便降了下来。 舒逸在沐七儿的房间里,门开着,他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眼睛望着雨中的山村夜色。沐七儿给他的茶杯里加了些热水,然后站在他的旁边,倚着门,也望着暗夜发呆。 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重新望向门外,轻轻地说道:“在想什么?”沐七儿说道:“我在想你在想什么?”舒逸微笑着望向她:“你想到我在想什么了吗?”沐七儿说道:“你在想那个失踪的哨兵会在哪。”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觉得他会在哪?”沐七儿说道:“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何必要问我?” 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答案了?”沐七儿说道:“不然你不会有兴致和我说话。”舒逸笑了:“谁说的,问题想不出来就得再放放,不然很容易会钻牛角尖的。”沐七儿问道:“你还没想到答案?”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沐七儿笑了笑:“还有多少天开始演习?”舒逸说道:“从现在算起,还有九天。”沐七儿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舒逸淡然地说道:“也不少。” 沐七儿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语?”舒逸问道:“什么?”沐七儿说道:“灯下黑!”舒逸楞了一下:“你是怎么想到的?”沐七儿说道:“既然他那么不容易离开,那说明他很可能还在竹林之中,甚至就在木屋附近。”舒逸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舒逸大声叫道:“晋元,晋元!”晋元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舒处,什么事?”舒逸说道:“紧急集合!” 晋元很纳闷,下着这么大的雨,舒逸怎么想起这个时候紧急集体,但不解归不解,却只得执行。晋元拿出哨子,一阵短促的哨声在雨夜里响起。 战士们在雨中站成了一排,舒逸一眼望去,连赵老兵算在一块,只有八个人。晋元才刚开口说:“报数!”舒逸便严厉地问道:“怎么少了一个人?”晋元这时也发现不对,舒逸早已经发现少了谁,他问道:“萧和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舒逸问道:“晚饭他来了吗?”赵老兵说道:“报告首长,晚饭的时候萧和在的。”舒逸沉声问道:“是吗?”又有两个士兵回答道:“是的,他和我们一起吃的晚饭。”舒逸又问道:“他和谁一个房间?”晋元说道:“他和陈奕可,江天。”舒逸叫道:“江天,出列!” 一个个头不高的战士左脚向前踏出一大步,右脚跟着一并,站了出来。 舒逸走到他的面前:“你是江天?”那战士大声回答道:“报告首长,我是江天。”舒逸说道:“晚饭后你去哪了?”江天回答道:“晚饭后下起了大雨,我是下半夜接岗,所以便先回宿舍休息了。”舒逸说道:“萧和没和你一起回去吗?”江天说道:“没有,不过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舒逸又问道:“你是说他现在还在宿舍吗?”江天回答道:“是的,集合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然后便赶紧出来了。”舒逸说道:“带我去你的宿舍,晋参谋和我一起去,其他的人呆在这里别动。” 舒逸让大家站在院子里,任由瓢泼的大雨淋着。 三人来到了萧和和江天的宿舍,床上果然躺了个人,舒逸走到床边叫了一声:“萧和!萧和!”萧和没有动,身子侧向墙壁,舒逸伸手扳过他的身子,这哪是萧和? 晋元惊叫一声:“刘奕可?”舒逸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已经没了,这才准备摸摸他的脉搏,才觉得触手冰冷,刘奕可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死了?”晋元问道。 舒逸没有回答,而是戴上手套,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口、鼻、眼部,又捞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身上:“死亡时间大概是六小时以前。”晋元楞了一下:“他早上就失踪的,你说他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六小时前,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那岂不是二点钟以前他还活着?”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说道:“江天,你回来的时候他一直是这个姿势吗?房间里躺着个死人你竟然不知道?”江天委屈地说道:“我回来就没有和他说过话,直接就上床睡了,直到紧急集合的时候我才带了个嘴叫了他一声,然后就赶紧集合了。” 舒逸这时也冷静下来了,他说道:“对不起,我情绪激动了。” 舒逸说道:“晋参谋,其他几个宿舍,一并检查一下。”剩下的三个宿舍检查下来却没再有什么发现,舒逸他们三人回到了院子里。舒逸说道:“晋元,让孙连长带一个排过来。”晋元没有问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哪里还敢问,忙跑进了他和舒逸的房间,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让孙正威带人过来。 孙正威他们就在竹林外的一个大仓库里,他们在那里临时搭起了大通铺。 接到舒逸的命令,孙正威叫道:“一排,紧急集合,二排,三排,原地待命,副连长!”副连长任长发跑到孙正威面前:“到!”孙正威说道:“这里交给你了,随时听候命令!”他把对讲机交给了任长发。 一排长已经集合好了队伍,孙正威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跟我走!” 七分钟不到的时间,孙正威带着一个排的战士便来到了舒逸的面前。 “报告首长,706基地特务连连长孙正威奉命前来,请指示。” 舒逸望着冒着大雨赶来的孙正威,微微地点了点头:“孙连长,这里的警戒从现在起交给你了,另外下了这些人的枪,把他们集中关起来,就关在他们的宿舍里,专人负责看管,不许他们自由活动,不许交头接耳。” 孙正威一惊,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而那些原本在木屋担任警戒任务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原来舒逸调特务连进来竟然是对付他们的。不过发生了命案,谁都逃不脱嫌疑,他们也不说话,默默地让孙正威人的缴了械,然后孙正威安排人把他们押回了宿舍。 晋元的脸色惨白,舒逸这样一来,他的保卫和协调任务便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轻轻地问道:“舒处,要向基地首长汇报一下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晋元又问道:“那陈奕可的尸体怎么办?”舒逸轻轻说道:“雨太大,先停在那吧,反正那个房间今天也不会住人了。” 孙正威把哨兵和负责看管那九个士兵的人安排妥当之后,来到舒逸的身边:“舒处,还有什么吩咐?”舒逸说道:“找人,翻遍整个木屋也要给我把萧和找出来。”晋元说道:“舒处,你是说人是萧和杀的?”舒逸沉着脸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暗棋 因为孙正威的到来,西门无望和谢意也被解放出来了,那两个人的看守职责自然也一并交给了他的手下。舒逸让晋元全程陪着孙正威执行搜寻萧和的任务,而自己则先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换好衣服后,他打开门,发现西门无望、谢意和沐七儿都站在他的门外。 舒逸轻轻说道:“都进来吧。”三人进了门,沐七儿见到舒逸扔在角落的两套脏衣服,她微微笑道:“这一套再脏了就再也没换的了吧?”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沐七儿拿起那堆衣服便走了出去。舒逸知道这是去帮他洗衣服了,他也没拦住沐七儿,沐七儿说得没错,这套如果再弄脏了背包里除了一身军装就再无便服可换了。 舒逸是轻易不会穿那套军装的,真穿那身军服站出来,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首先西门和谢意都会吓一大跳。 “坐吧,杵在那儿当门神啊!”舒逸对西门和谢意说道。两人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舒逸走过去把门关上:“想说什么就说吧。”谢意说道:“先生,你这样做会寒了这些士兵的心的。”舒逸望着他:“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谢意摇了摇头。 舒逸望向西门:“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西门说道:“舒处,我想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想法,不过我还是猜不透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舒逸笑道:“谁要你猜我的想法了,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发生这样的事情,基地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了。 西门无望说道:“首先我觉得凶手一定就在这些人中间,陈奕可的失踪到死亡,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他的室友。也就是说江天和萧和的嫌疑都很大,甚至不排除他们合伙杀人的嫌疑。”舒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西门无望说道:“只是萧和的失踪我就搞不明白了,或许是萧和杀了刘奕可,自己畏罪潜逃了。”舒逸问道:“动机呢?”西门无望楞了一下,他哪里想得出什么动机,最后只得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舒逸说道:“江天和萧和都不可能是杀害刘奕可的凶手。”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没有一个凶手会傻到杀了人还会把人藏在自己的宿舍,就算江天和萧和合谋也不可能做出这样不着调的事情。” 西门和谢意没在军队呆过,一时还理解不了舒逸的意思。舒逸继续说道:“查岗查哨查铺,这是部队很寻常的事情,每天值班员都会定时查岗查铺,如果刘奕可的尸体一直放在宿舍,早就给发现了。就算没有值班员,战士之间相互窜门也是很平常的,想要瞒住太长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 西门无望和谢意这才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不过西门说对了一点,就是凶手肯定是在这些人当中,不过范围还可以再扩大一点。”西门是老刑警,舒逸一说他马上便醒悟过来了:“你是就晋……”他话还没说完,舒逸瞪了他一眼,他忙噤若寒蝉。 舒逸说道:“谢意,你说我这样做会让战士们心寒,但你想想,这样对他们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会遭到来自自己人的暗算。另外,如果他们都被控制起来了,却仍然有人出事,那么我们的调查范围不就出来了吗?” 西门无望望向舒逸,心里不禁佩服。 舒逸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便是萧和,孙正威的特务边在木屋外面进行警戒,他想要离开木屋,离开竹林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还隐藏在木屋的附近,在一个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地方。”舒逸说到这里,也楞住了,灯下黑,沐七儿的这句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可哪里才算是灯下黑? 舒逸突然冲出了门,往办公室跑去,西门和谢意不解地跟在他的身后,他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他发现就在文件柜的背后,像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到了地上的滩血,一只手浸在血液之中,手腕处一道深深的伤口。 舒逸忙走到那人的面前,果然便是萧和。 舒逸蹲下了身子,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他叫道:“谢意,把急救包取来,我房间的墙壁上有药箱。”谢意忙取来了药箱,舒逸很熟练地为萧和进行了包扎,萧和的脸色已经发白,估计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舒逸说道:“快,先把他抬到我床上去,我马上给陆指挥长打电话,让他派医生过来抢救,他不能再折腾了。”舒逸拨打了陆涛的专线电话,他来不及给陆涛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说了萧和的情况,让陆涛马上派医生过来抢救,陆涛也明白人命关天的道理,他说道:“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舒逸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被抬到他床上的萧和,心里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还有很多问题要你解答呢。 “谢意,通知孙连长他们停止搜索,让晋参谋和孙连长马上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谢意忙应了一声便跑出了门。 孙正威和晋元来得很快,当看到床上的萧和时他们都傻眼了,谁也不会想到萧和竟然会跑到办公室去自杀。 晋元说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晋心说道:“这还用说吗?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割腕自杀。”舒逸摇了摇头:“他杀一样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只要血放完了,人也就死了。” 晋心说道:“舒处,我看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要不你还是先问他话吧?”舒逸苦笑道:“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清醒地回答我的问话吗?”晋元问道:“医生呢?叫医生了吗?”舒逸说道:“陆指挥长已经安排医生了,估计一会就到。” 医生是二十几分钟后才到的,房间太小,他们把舒逸等人都赶了出去,舒逸交代道:“一定要救活他!”大校军医官说道:“尽力吧,看他这样子,危险。在这里条件也太简陋,我带了些血浆,先给他查下血型,先把血输上再说吧。” 舒逸让晋元陪着孙正威查岗去了,他自己则去了西门的房间,沐七儿已经晾好了衣服,也走了过来。 沐七儿问道:“怎么?那个人找到了?”舒逸说道:“嗯,在办公室找到的,割腕自杀,失血过多,还不知道能不能捱得住,医生现在在抢救,等等看吧。”谢意叹了口气:“我们才来得两天,就出了这么多事。” 舒逸说道:“出事不见得是坏事,怕的是风平浪静,天下太平的假像。”西门无望说道:“嗯,舒处说的有道理,他们只要动就会有破绽!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如果不乱动,可能我们只能够干耗在这,时间对他们很重重,他们想争取的就是时间,为什么要故意露出破绽给我们呢?” 舒逸笑了:“谁说他们不动我们就只能干耗?要不是有了线索我们进基地来做什么?”西门无望说道:“原来舒处早就胸有成竹了?”舒逸说道:“胸有成竹谈不上,但大抵也有了些思路,不过他们这么一动倒证实了我的判断没错,一切的因由都是冲着基地来的。” 谢意说道:“先生,那你觉得他们在这里搞这些小动作的目的是什么?” 舒逸说道:“多生事端,想让我们焦头烂额,以达到成功转移我们视线的目的。”谢意说道:“那我们不管他不就成了?”舒逸说道:“哪能够不管,管,一定要管。”西门无望笑道:“是啊,既然他们是想我们转移视线,那我们便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样他们才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桌子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谢意忙拿起来递给舒逸,舒逸摁下接听键,竟然是严正。舒逸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严头,我躲到这里来了你还能找到我?”严正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舒逸此刻哪里有心情跟他说笑,他说道:“有事说事吧,我忙着呢!” 严正的语气也严肃起来:“还是沪海市的那个案子,又有人杀了人然后自杀了,自杀死的身边还是留下了你的名字。”舒逸皱起了眉头:“当时的警方呢?他们难道就不管事吗?”严正说道:“人家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指名道姓是冲着你来的,警方查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也知道,沪海市是国际大都会,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相当的恶劣。” 舒逸说道:“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他不是给了我二十天的期限吗?这还没到二十天呢,怎么就开始了?”严正叹了口气:“我哪知道,上面已经点你的名了,让你尽快赶到沪海市去,这个案子只能由你自己善后,我已经说了,你现在手上这个案子很重要,关系重大,上面这才说让你尽快完结手上的活儿,再到沪海市去。” 舒逸苦笑道:“看来躲是躲不过的了。” 严正又说道:“对了,上面还说,你必须尽快把手上的案子破了,保证军演万无一失,不然,哼,你知道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舒逸的头都大了:“谢意,去我包里取两包头痛粉来,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百五十章惊涛 第二天的早饭是孙正威派来的炊事员做的,因为舒逸连赵老兵也一起关起来了。新的炊事员是个新兵,做出来的饭菜和赵老兵根本无法比。好在舒逸他们也不是讲究人,那小炊事员笑眯眯地问大家饭菜是否合口味的时候,大家还是笑着给予了肯定。 舒逸准备早饭后将那九个兵给审上一遍,可就在这个时候镇南方的电话来了。 “老舒,我这里有几个坏消息。”镇南方的声音很沮丧。舒逸轻轻问道:“什么坏消息?”镇南方说道:“姜局调到州局去任了个闲职的巡视员,老曾也调到市局交警队去了。这是昨天下午的事,刚才老曾才打电话告诉我。另外杨洁、兰贞和冷云同时翻供,县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为由,今天一早把他们给放了。” 舒逸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因为事发突然,我这边没办法马上派出人手跟进,那三个人今天大早就离开了山都县城,不知所踪。另外,阎峰也在昨天下午出院了,今天一早便去了公司,我让唐锐他们盯着。现在老冯和我在一起,丽莎也跟着到公司去了,替我们看着阎峰。” 舒逸问道:“还有吗?” 镇南方说道:“还有,就是谭诗萍应该今天到山都县考察。老舒,这些事情来得太快,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当初你真不应该让老曾草草结案,而且还是以普通的刑事案,要是直接让省国安接手案子就好了。” 舒逸笑了:“怎么?觉得委屈了?”镇南方说道:“我们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甚至还连累了姜局和老曾。”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镇南方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不是,我说老舒,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舒逸问道:“这下你总算领教了他们的能量了吧?” 镇南方说道:“还真是领教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才离开山都几天啊?”舒逸说道:“三天,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能够逆天了。”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不对,老舒,你赶紧给我说说,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你催促老曾草草结案想要的是不是也就是这个结果?” 舒逸笑道:“孺子可教!我确实在等待这样的结果,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说明什么?”镇南方回答道:“他们也心急了,说明他们的时间也不多。”舒逸轻轻说道:“对,他们比我们更急,告诉唐锐,阎峰那边不用盯了,如果可能,让丽莎也撤出来吧。” 镇南方说道:“你还是怀疑阎峰?”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有怀疑他的理由!”镇南方知道电话上也不方便细问,他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舒逸没有回答,反问道:“清寒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吗?”镇南方说道:“没有,他们一直没来电话。” 舒逸说道:“看来他们那边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这样吧,你把他们都叫回来,等和他们会合后,去省军区找后勤部的吴副部长,他会把你们送到基地来,我在基地等你们。记住,你们的行踪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镇南方听了高兴地说道:“是,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挂了电话,舒逸便给陆涛去了电话,省军区那边还是由陆涛去协调。 一切安排妥当后,舒逸泡了杯茶,点了支烟,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一双脚高高地搭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轻声唱了起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怎么了?这么好的兴致?”沐七儿轻声问道。舒逸睁开眼睛,微微笑道:“来了?”沐七儿点了点头,在舒逸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过来就看到某人在这陶醉,自比诸葛亮呢。”舒逸说道:“我哪敢自比诸葛亮?他是算无遗策,而我呢?处处被动挨打。” 就在这时,晋元来了:“舒处!” 舒逸把双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晋参谋啊?来,坐!坐!”晋元进来后见没有椅子,又不好坐到舒逸的床上去,只得站着,笑道:“舒处,我恐怕不能够再陪着你了。”舒逸面带惊讶地问道:“哦?怎么了?”晋元说道:“木屋出了这么多事,都是我的失职,现在基指已经明确让孙连长代替我协助你们工作,我回去等待另行安排。”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这样啊?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好吧,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晋元说道:“嗯,跟舒处在一起,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舒逸淡淡地笑道:“你还年轻,要学的还很多,路也还长,好好走吧!” 晋元说道:“谢谢舒处的教诲。我一会就回去了,这不,过来和舒处道个别。对了,陆指挥长还特别交待,赵老兵也和我一起走。”舒逸皱了下眉头:“赵老兵?”晋元说道:“是的,如果舒处不相信,可以打个电话问问陆指挥长。”舒逸笑道:“怎么会不相信?你跟孙连长说一声,然后带着他去吧。” 晋元离开了,沐七儿轻轻问道:“陆指挥长怎么会管到一个炊事员的事情?会不会是晋元假传圣旨啊?”舒逸淡淡地说道:“这种事情晋元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假话,一定是陆涛亲自吩咐的,看来这个赵老兵不简单啊。”沐七儿问道:“怎么没见到西门和小谢?”舒逸回答道:“他们想到处走走,就是一天到晚呆在木屋里闷得慌。” 舒逸又望着沐七儿道:“你不闷吗?”沐七儿摇了摇头:“我倒不觉得,和你在一起不会闷。”舒逸笑了笑。 “对了,早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对那些士兵一个个地进行审讯吗?什么时候开始?”沐七儿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不必了,观众都不在了,我做给谁看?” “谁是观众?晋元?还是赵老兵?”沐七儿很是不解。舒逸笑道:“不重要了!走,我带你在屋后的小山上去走走,花开得很美。”沐七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木屋,两个士兵走上前来:“舒处,李连长说了,让我们跟着你,不管你去哪里,让我们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舒逸笑了笑:“告诉你们连长,我们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你们就不用跟着了,而且我们不会走远,就在后山上逛逛。”两个士兵面面相觑,舒逸轻轻说道:“这是命令!”两个士兵忙立正后大声说道:“是!” 后山一片葱绿,开满了野山花。 舒逸和沐七儿静静地走在绿草繁花之间,沐七儿轻轻挽住了舒逸的胳膊,舒逸扭头望了她一眼,沐七儿不敢直视舒逸的眼睛,两眼望着脚下,心如撞鹿。舒逸轻轻地说道:“真美!”沐七儿脸更红了,舒逸笑道:“为什么脸红?我是说这景致,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你吧?”沐七儿这才抬起头来,红着脸嗔道:“讨厌!” 舒逸拉住沐七儿的手:“逗你玩的,景美,人更美。”沐七儿抬起头来,望着舒逸:“真的?”舒逸点了点头:“真的。”沐七儿轻声问道:“你有想过那个秦雪吗?”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想过,不过更多的是惋惜,她为了爱已经迷失了自己。”沐七儿叹了口气:“这就是女人,没有几个女人在情感面前能够像你们一样冷静,理智。” 沐七儿反手与舒逸十指相扣:“对于女人而言,感情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舒逸笑问道:“你也是吗?”沐七儿望着舒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在你就是我的全部。” 舒逸的心里暖暖的,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许这个时候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舒逸望着前方,风吹过草丛,扬起层层绿浪。沐七儿说道:“这个案子结束后,去看看她吧。”舒逸“嗯”了一声:“看谁?”沐七儿说道:“秦雪,你应该去看看她。” 舒逸叹了口气:“再说吧,这个案子还没了结,下个案子就已经找上门来了。严部长已经说了,让我赶紧了却了这个案子,然后马上赶到沪海市去,一个疯子,到目前已经制造了两起连环杀人案了,说是对我的挑战,说真的,有时候我真希望能够跟平常人一样,过一点平凡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陪着心爱的女人,享受天地间的宁静。” 沐七儿笑了:“好啊,等你不再这么奔忙了,就跟我回丽江,我们开个小酒吧,也不必在意生意好不好,每天就过着那种悠哉游哉,逍遥自在的生活。”舒逸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说定了!” 此刻的基地,就像个世外桃源,而外面的惊涛骇浪俱在舒逸的温情谈笑间灰飞烟灭了。不过这宁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叶清寒、小盛和和尚在接到镇南方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便飞往了黔州,镇南方在机场焦急地等待着,他知道,如果再迟,他们或许会错过一场好戏,这个案子的高潮应该就要到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气势 舒逸这一整天都过得很悠闲,早饭后他和沐七儿在后山浪漫到快开午饭才回来,而午饭后他便搬了椅子坐在门边,喝着沐七儿给泡的好茶,抽着烟,看着沐七儿看过的那本墨绿青苔写的《迷离档案》。 沐七儿也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闲着眼睛,也不打扰他,只是偶尔站起来给他续续水。舒逸轻轻地说道:“这小说我是很多年前看的,当时我还买了一本送给我的导师,知道他怎么说吗?”沐七儿说道:“怎么说?”舒逸笑道:“他说这些文人墨客就是会夸张,差一点就把他神化了。” 沐七儿问道:“这里面的朱毅就是你的导师?”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也觉得夸张了些,我不太喜欢书里面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沐七儿微笑道:“其实也不尽然,我觉得有很多事情看上去确实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舒逸摆了摆手笑道:“我们不讨论这个,导师都没能说得动我,从始至终,我还是坚持无神论。” 沐七儿也菀尔一笑,不再坚持。 舒逸合上书,递给沐七儿,沐七儿起身放回到桌子上,又返回来坐下。 舒逸轻轻说道:“估计南方他们也差不多应该到了。”沐七儿看了看表:“还早着呢,再赶也得三四个小时。”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舒逸站了起来,走进了办公室,竟然是陆涛打来的。 “舒处,休息呢?”陆涛笑问道。舒逸也笑了笑:“陆指挥长看来对我的动静了如指掌啊。”陆涛忙说道:“舒处,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敢监视你。”舒逸笑道:“好了,开个玩笑,陆指挥长有什么指示啊?”陆涛咳了两声:“这个,舒处,今天的饭菜还可口吧?”舒逸楞了一下,陆涛怎么突然关心起伙食来了? 舒逸说道:“有什么事情陆指挥长就明说吧,我可猜不了你这哑谜。” 陆涛笑道:“我想让赵老兵回来给你们做饭,舒处,你觉得如何?”陆涛这话让舒逸乍一下还有些摸头不着脑,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了,这个赵老兵看来很有来头。舒逸说道:“既然陆指挥长如此地照顾我的饮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涛见舒逸没有反对,笑道:“那好,我马上让他过来。”舒逸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这是他的态度,他恰当地表示出了陆涛对赵老兵的身份遮遮掩掩的不满,面子给了,不过不满还是要有的。 陆涛听到舒逸挂了电话,先是一楞,这小子竟然连客套都省了,转念一想,原来舒逸是对自己有怨气,看来他是对自己没把赵老兵的真实身份向他表明有所不满,陆涛无奈地苦笑,要想知道自己去问吧,他是无权透露的。 舒逸回到房间门口坐下,嘴角微微上翘,沐七儿轻轻问道:“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舒逸说道:“你猜?”沐七儿微笑着摇了摇头:“猜不出来!”舒逸说道:“还记得我给你提到过的赵老兵吗?”沐七儿点了点头:“嗯,你就他并不简单,怎么了?他不是跟着晋参谋走了吗?”舒逸笑道:“是的,早上跟着晋参谋走了,可一会他就会回来了。” 沐七儿也楞了楞:“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可能是陆指挥长担心咱们吃不好吧,不过你还别说,这个赵老兵做菜倒还真合我的胃口。”沐七儿说道:“嗯,我也比较喜欢他的菜式。”舒逸说道:“到底是开小灶的!” 半个小时以后,赵老兵回来了。他仿佛已经忘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走到舒逸的面前微笑着说道:“舒处!”舒逸笑道:“嗯,来,先坐下来聊聊。”沐七儿忙站了起来,对赵老兵淡淡地说道:“坐吧。” 赵老兵也不谦让,就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后自己掏出火机点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舒逸也点了支烟然后对轻轻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赵老兵对于舒逸的开门见山并不感到诧异,他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然后说道:“虽然我们是从不同的地方来的,但我相信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舒逸笑了:“如果我很介意你的来头呢?”赵老兵楞了一下,然后笑道:“除非你能够给我一个对你说实话的理由?”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理由应该很充足吧?”说完他递过去一个小本。赵老兵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准备立正敬礼,舒逸招了招手:“坐下说。” 赵老兵这才坐了下来:“谢谢将军。”舒逸说道:“别叫我将军,还是叫我舒处吧。”赵老兵说道:“是,舒处!我叫赵延年,军事安全局上校侦察员。”舒逸点了点头:“明白了,我知道你们的纪律,我也不会问你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我不管你多大的来头,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阻碍,不然就算是你们陆局来,我也不卖他这个面子。” 赵延年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你认识我们陆局?”舒逸说道:“陆亦雷,对吧?”赵延年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你知道朱毅吗?”赵延年又点了点头:“知道,陆局的挚友。”舒逸说道:“他是我的导师。”赵延年这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的关系,舒逸还真不怵自己的头,他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舒逸说道:“去吧,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叫你。” 赵延年回到厨房去了,他的心里也很不平静,从年纪上说,他应该比舒逸要长上几岁,可在舒逸面前却感到无比的压抑,并不是舒逸的少将身份唬住了他,而是舒逸身上的那股子英气让他不敢冒犯,而且他也感觉出了舒逸不仅头脑过人,身手也一定很厉害,从舒逸那凌厉的目光中他就隐隐觉察到了。 舒逸望着赵延年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赵延年刚才回来的时候,脸上是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的,那是他身份的优越感造成的,赵延年也因此有些轻视舒逸,所以舒逸一开始便给他一个下马威,亮出了自己的少将军衔,虽然只是少将,但对赵延年来说也足够震惊的,要知道在军中,大校到少将虽然只是一级之差,可很多人却得熬白了头,甚至熬白了头都不可企及。 然后舒逸又轻轻点了点自己与陆亦雷之间这一层关系,这样一来,赵延年的锐气便散尽了。舒逸不求赵延年能够为自己的办案给予多大的帮助,只要不能为自己的绊脚石就好了。 沐七儿把这一切都望在了眼里,虽然她并不知晓舒逸的军中身份,不过她却知道舒逸刚才对待赵延年的手段。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整天斗心机你也不嫌累?”舒逸拍拍椅子让他坐了下来:“你没听过伟人说过一句话吗?”沐七儿问道:“什么话?” 舒逸说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沐七儿说道:“你杜撰的吗?”舒逸说道:“不,真是一位伟人说的。”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好了,管他谁说的,对了,你刚才给他看的那个小本也让我看一眼。”舒逸斜眼望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嗔道:“不能看吗?如果不能看我不看就是了,不用给我眼色。” 舒逸笑了:“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过你得替我保密,特别是不能够让那帮猴崽子知道,不然他们会把我缠到头疼!”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这才把证件递给沐七儿,沐七儿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又看看舒逸,心里不免也很震惊:“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舒逸说道:“我自己也差点忘记了。” 沐七儿听舒逸这样说,知道舒逸并不想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七儿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她知道舒逸能够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已经很让她感动了,她把证件递还给舒逸:“西门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舒逸说道:“没事,在基地里他们丢不了。” 才正提到西门无望和谢意,他们就回来了。当看到赵老兵在厨房门口洗菜的时候,谢意感觉有些吃惊:“先生,赵老兵怎么回来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做的菜好吃些。”西门无望要老到一些,他说道:“看来他有些来头。”舒逸微笑着说道:“来头还不小,不过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西门无望“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舒处,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们找到了。”舒逸点了点头:“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西门无望说道:“嗯,是的。”舒逸说道:“一会南方他们就来了,今晚你们全成两组,一定要证实到底哪一条线是对的。”西门无望说道:“是!” 舒逸说道:“累了吧?回去休息一下吧,晚饭我叫你们。” 谢意笑道:“还别说,转悠了大半天,还真的有些累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西门无望和谢意回了房间,沐七儿已经给舒逸重新换了杯茶,舒逸品了一口:“这茶叶是老曾送的那个吧?”沐七儿说道:“是的,不过不多了。”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明天得去陆涛那打秋风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勘察 一直到晚饭前,镇南方他们才赶到,是省军区后勤处的车把他们送进基地的。 和尚见到舒逸脸上露出了笑脸:“先生,你瘦了!”舒逸也微笑着说道:“是吗?瘦一点好,到这个年纪,很容易发福。”镇南方也笑着对舒逸说道:“老舒,我们没来晚吧?”舒逸说道:“恰到好处。”叶清寒则有些尴尬地说道:“舒处,我没能够完成你交待的任务。” 舒逸摆了摆手:“不怪你们,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充足,再说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沐七儿从隔壁搬来两把椅子说道:“都坐下吧,别站着。”众人才坐下来,沐七儿便给大家泡好了茶水,叶清寒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然后会心地笑了笑。 舒逸皱起了眉头:“嗨,我说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干嘛呢?”叶清寒笑道:“舒处,你和沐姑娘是不是……”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的脸都红了,舒逸咳了一声:“你们管得着吗?”镇南方说道:“这很重要,如果你和沐姐姐真的成了,那我就应该改口了。”说完他竟然促狭地对沐七儿说道:“是不是啊,师母?” 没想到沐七儿竟突然淡定起来,大方地说道:“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叶清寒说道:“这可不行,舒处,等回到城里你可得请客,这是大事。”舒逸说道:“没问题,不过得把手上的案子给办好了,不然吃的就不是大餐了,而是板子。” 说到案子,大家都正经起来了。镇南方说道:“老舒,真没想到他们的能量竟然这么大,就两天功夫,他们竟然就把杨洁他们给弄出去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他们这么争分夺秒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明他们一定会有大动作。这才是我现在关注的焦点,如果我没有算错,也就是这两三天,就是我们真正的对决了!” 听舒逸这样说,大家都兴奋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案子就快要了结了。说实话,这段时间大伙都让这个案子拖得焦头烂额,这时舒逸的话仿佛就像黎明前的曙光。 这时西门无望和谢意也过来了,大家又不免一阵热情地寒喧。 晚饭后,镇南方、小惠、西门无望、和尚、叶清寒、谢意和小盛都出去了,舒逸还是安逸地坐在他的椅子上喝茶,抽烟。沐七儿说道:“你怎么不跟着去?”舒逸微笑着问道:“怎么?你对他们还不放心吧?”沐七儿说道:“我是怕你闲出病来。”舒逸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以为我容易吗?” 沐七儿也笑了:“你确实应该休息休息了,不然以后头痛粉对你就没什么效果了。”舒逸苦笑道:“那怎么办?”沐七儿叹了口气:“这是我最担心的,那东西能不吃就别吃了。”舒逸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沐七儿站到了舒逸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摁在他的头上,慢慢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舒逸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只有在沐七儿的手轻轻为他按摩的时候,他是最放松的,这时他什么都没有想。 十几分钟之后,沐七儿才停了下来,坐在她的旁边:“好点了吗?”舒逸点了点头。 赵延年已经忙活完,他踱到舒逸的门前,嘿嘿一笑:“舒处,我看你的人出去了,他们去哪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赵延年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舒逸说道:“放心吧,会有桃子给你摘的。” 赵延年被舒逸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挂不住了,他尴尬地笑道:“舒处这是说哪的话。”舒逸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桃子也不是白让你摘的,到时候需要你出力,可别见不着影。” 赵延年说道:“怎么会呢,舒处,如果需要我做点什么尽管开口。”舒逸点了点头:“去休息吧,有些事情,现在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赵延年苦着脸道:“可以后我的报告应该怎么写?”舒逸知道赵延年的说的也是实话,得到结果却没有过程,这份报告他确实是无法写,舒逸说道:“没事,我会教你。” 赵延年这才放下心来:“那舒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休息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去吧。”舒逸并不太喜欢赵延年,他觉得赵延年有些油滑,很可能是兵当老了,成了老油条,在他看来,赵延年再次回来,无非是从陆涛那里得到了什么暗示,想来分享胜利果实。 沐七儿望着赵延年远去的背影轻轻说道:“你不应该这样对他的。”舒逸望着沐七儿没有说话。沐七儿说道:“这个案子我们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才有了现在的结果,他一个人想有所获确实挺不容易的。” 舒逸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一点我也能够理解,不过他的方式和方法错了,在我们初到木屋的时候如果他开诚布公地向我言明的话,我可能对他又是另外的态度。”沐七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的话题转到了一些琐事上。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沐七儿开始忍不住看了几次手表,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吗?”沐七儿点了点头:“嗯。”舒逸说道:“放心吧,没事的,这才两个小时,我估计还得个把小时他们才会回来。” 果然,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回来了,叶清寒和西门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西门还忍不住打起了哆嗦。舒逸皱了下眉头:“西门,你伤才好,怎么下水了?”谢意苦笑道:“我们劝他就在外面等着,可是他不听,非要去,拉都拉不住。” 舒逸摇了摇头:“快去换身衣服,谢意,你去找赵老兵,让他给煮锅姜汤。”沐七儿说道:“厨房没锁,我去煮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他了。”舒逸微笑着说道:“那辛苦你了。” 舒逸对西门的态度让大家都很感动,他并没有急着问他们去察探的结果如何,而是先关心西门的身体。西门笑道:“我没事的,舒处,果然是你说的那口井。”舒逸说道:“去换衣服吧,这事让他们说就行了。清寒,你也去。”西门无望和叶清寒走后,舒逸才问道:“说说吧,什么收获。” 镇南方说道:“我和小惠、叶哥、西门大哥一组,去了黄田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隐蔽的洞口,叶哥和西门大哥便进了洞,我和小惠在洞外守着,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估计他们差不多也要到了,我就和小惠飞奔去了水井那边,和谢意、和尚、盛哥他们会合。我们到的时候叶哥和西门大哥也正好到了,把他们拉了上来我们便马上赶了回来。” 舒逸说道:“小盛和和尚还在那儿吗?”镇南方说道:“嗯,我让他们留在那儿目的看着,一会我和小惠去换班。四个小时一班,我们分配好了的。”舒逸点了点头:“注意隐蔽。”镇南方笑道:“你就放心吧,不过老舒,黄田那边要不要蹲守一下。” 舒逸说道:“考古队的人好像还没撤吧?”镇南方说道:“没有。”舒逸说道:“让唐锐带些人过来,混进考古队去,由他们盯着吧。告诉他们,只许盯着,不许有任何的行动,具体行动由我统一指挥,让他们带上卫星电话,以便保持联系。”镇南方说道:“嗯,我马上给他们去电话,最好连夜赶到黄田村,这样不显山露水。” 舒逸指了指桌子上的卫星电话说道:“喏,用这个吧。” 西门无望和叶清寒早就换好了衣服过来了,听到舒逸交待镇南方的话,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觉得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舒逸淡淡地说道:“要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窃取机密的话,那我们可能得多等几天,如果是为了破坏军演的话,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 沐七儿端来一锅姜汤和几个碗:“快,西门,来喝一碗姜汤,清寒你也来。”小惠悄悄走到了舒逸的身边:“舒大哥,沐姐姐还真是贤惠。”舒逸嘿嘿一笑,也不作答。 沐七儿逼着镇南方、小惠、谢意他们也跟着喝了一碗。镇南方苦着脸说道:“沐姐姐,能不能不喝啊?”舒逸笑骂道:“有得喝还罗嗦,山上夜寒,快喝吧。”小惠也嗔道:“快喝吧,别辜负了我们沐姐姐的一番心意。” 大家喝完了沐七儿煮的姜汤,舒逸说道:“好了,都去休息吧,小惠,你就和你沐姐姐一个屋,谢意和西门你们一个屋,南方,你就和清寒在厨房旁边的那屋将就一下。快去睡吧,一会你们还得去换岗。”镇南方说道:“嗯,好的,老叶,走呗!” 小惠叫了一声:“南方!”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嗯?”小惠说道:“多穿点,夜里凉,还有,注意安全。”叶清寒笑道:“怎么?担心我照顾不了南方啊,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把你也叫上?” 叶清寒的话惹来了大家的一片笑声,小惠的脸红了,拉着沐七儿:“沐姐姐,我们回屋,懒得理他们这些臭男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蓄势 连续两天,舒逸都很是悠闲,只不过其他的人相对就忙碌多了,当然最忙碌的恐怕还是镇南方,舒逸面受机宜之后,很多的事情都由他去做。 不过这两天舒逸虽然悠闲,却也郁闷,严正两天之内来了三次电话,都是沪海市的那个案子闹的,舒逸感觉得出,沪海市的案子让严正有些顶不住了,看来上面给了他不少的压力,他好像已经恨不得让舒逸马上赶到沪海市去。 但严正也知道,目前舒逸的担子也很重,这次军演的意义他很清楚,几个大佬都很重视,真要出了什么乱子,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严正的急切也让舒逸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特别是严正的最后一个电话里说,这个疯子又第三次做案了,而这次的杀人者竟然是沪海市知名的画家屈娟,自然屈娟在杀人后没多久也自杀了。 这个疯子根本没有按常理出牌,说好给舒逸二十天时间回应的,这才几天,又接二连三地做案了。这个疯子应该是性格孤僻,急躁,冷酷的人,不过舒逸能够明确一点,这个疯子应该是个对心理学很有造诣的人。 一来他是通过华夏行为心理分析学会向自己下的挑战,二来舒逸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让人心甘情愿地去杀人而又自杀,但舒逸很肯定,他的手段一定与心理学有关。 沐七儿见舒逸又在沉思,她把杯里已经凉了的茶倒去一半,加进了些开水,递给舒逸,舒逸望了她一眼,然后接过来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坐吧。”沐七儿坐了下来:“还在为严部长来的电话犯愁呢?”舒逸点了点头:“嗯,希望这边的案子能早点结束,不然沪海那边就乱套了。” 沐七儿轻轻说道:“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也这么样?”沐七儿微笑道:“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吗?”舒逸说道:“我想他更多是冲着我的名头来的,我想这个人应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是冲着我在行为心理分析上的一点小名气来的。”沐七儿说道:“这么说他也是从事心理学研究的?” 舒逸苦笑道:“或许还是个心理学专家。” 沐七儿笑了,那笑很是甜美:“看来这场博弈很精彩,棋逢对手。”舒逸摇了摇头:“如果是以牺牲这么多人的生命做代价的话,我情愿一开始就认输,希望他能够停止杀戮。”沐七儿叹了口气:“可很多事情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舒逸说道:“是啊。” 镇南方来了。 “老舒,唐锐那边有消息了。”镇南方端起舒逸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舒逸问道:“他怎么说?”镇南方说道:“今天傍晚黄田村来了几个陌生人,而且没有进村,从水坝绕向了岩洞方向,现在应该正躲在树林里。”舒逸问道:“有熟面孔吗?”镇南方说道:“没有,他问怎么办?” 舒逸淡淡地说道:“盯着吧。” 镇南方“哦”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舒逸叫道:“等等,现在是谁在那盯着?”镇南方想了想知道舒逸说的是水井那边,他说道:“西门大哥和谢意。”舒逸说道:“嗯,知道了。”镇南方摸了摸头:“老舒,你知道我最怕听你说什么吗?”舒逸摇头说道:“不知道。”镇南方说道:“我最怕你说知道了。” 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去吧!把孙连长给我叫来。” 舒逸掏出支烟点了,轻轻吸了一口。他们终于有所动作了,看来自己在基地这两天的忙碌终于有结果了,舒逸希望他们越早行动越好,自己这边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报告!”屋外传来孙正威那洪亮的声音,舒逸伸头看了孙正威一眼,微笑着说道:“孙连长,快,进来。”孙正威进来后舒逸指了指椅子:“坐。”孙正威坐了下来,坐得端正笔直,透出军人的威严。 舒逸说道:“给你布置个任务。”孙正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首长下命令吧,孙正威保证完成任务。”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吧,说了多少遍,到我这不用这么拘束。”孙正威这才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你在竹林外还有两个排吧?”孙正威不解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今天夜里把他们交给小镇,具体要做什么小镇会安排的。他们要做的便是听小镇的指挥就行了。”孙正威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安排!”舒逸摇了摇头:“不,晚一点再去,最好是大半夜再动,对于他们的调动必须要做到严格保密。” 孙正威忙说道:“是,请首长放心。”舒逸笑道:“嗯,去吧!”孙正威才走得几步,又掉头走了回来:“那我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跟着我,我们另有任务。”他这才挺胸行了个端正的军礼:“是!” 晚饭过后,舒逸把镇南方、叶清寒、小盛、和尚和小惠、沐七儿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开个小会,南方,你去把赵延年和孙正威给叫来。”舒逸说道。 不一会,镇南方把赵延年和孙正威给叫来了,见到这么多人都在,赵延年知道一定是他们要开什么重要的会议,舒逸能够让他列席他的心里很是感激。 房间不大,大家只能够在床边坐着,舒逸靠在写字台前,掏出烟发了一遍,然后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想开个动员会,这两天来大家做了不少的工作,为我们这个案子的最后一役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现在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赵延年同志你们大家都认识,但你们一定不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吧?” “他是军事安全局的侦察员,也是为了这个案子来到基地的,从现在起,他将加入我们的行动序列,大家‘呱叽’一下。”说完舒逸带头轻轻鼓掌,大家也多少表示了些欢迎,不过众人的目光中也有着惊讶,特别是孙正威,大家没想到赵延年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赵延年忙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家。”可他的感言还没开始说,舒逸一抬手便让他坐了下来。 “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我现在在这里进行一下分工,我们的人一共分为两个小组,第一组镇南方带队,成员由叶清寒、小盛、和尚和小惠组成,对了,特务连二排、三排统一由你调度,今天夜里十一点钟以前南方,你必须把特务连的人带到指定地点埋伏起来,目标不出现,不许任何人轻举妄动。” 镇南方说道:“是。”舒逸看了看孙正威:“你要保证你那两个排的人能够一切行动听从镇南方的指挥。”孙正威站起来说道:“舒处放心,我已经严格交待过了。” 舒逸点了点头:“第二组由我带队,成员有西门无望、谢意、赵延年、孙正威和沐七儿,当然,也包括孙连长的特务连一排。具体的行动方案晚一些公布,不过孙连长,你们得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要保证随时能够拉得出去。” 孙正威说道:“明白。” 舒逸说道:“好了,就说这么多,大家都去准备吧,南方留下!” 镇南方留了下来,舒逸递给他支烟,微笑着说道:“怎么样,第一次指挥这样的行动,紧张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我还真有些紧张。”舒逸轻轻地说道:“嗯,别怕,只要按部就班,不出乱子就行了,这个任务并不复杂,只要细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也笑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舒逸说道:“那就好,去吧,有什么及时给我电话。”当初晋元准备的两支卫星电话镇南方拿走了一支。 镇南方去后,舒逸喃喃自语地说道:“阎峰,希望你不会回来。”他这话让刚起来的沐七儿听到了:“阎峰?他怎么了?”舒逸说道:“你来了?”沐七儿点了点头:“你刚才说希望阎峰不会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舒逸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从心底我是不愿意相信阎峰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他让我失望了。”沐七儿很不解:“为什么?”舒逸说道:“你想想,阎峰是基地反间谍处处长,军演在即,他怎么也应该在基地露面了,可他却没有回来。唉!” 沐七儿说道:“也许他晚两天会来吧?”舒逸笑了:“晚两天?就怕晚两天他回来就是为了做内应了。”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不信我们打个赌,阎峰是肯定会回到基地的,不过他回到基地的那天就是我们收网之时。” 舒逸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淡,他想到了那部特别有名的香港电影《无间道》,因为卧底的时间太长了,慢慢地,便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点上支烟,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四章敌情 夜,很是宁静,但是舒逸知道在这宁静只是表面的,底下却充满了激烈的暗涌。 舒逸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来踱去,沐七儿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舒逸。 从听到阎峰回到基地的消息到现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舒逸一直这样踱着,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舒逸只说过一句话,舒逸当时长叹了一声,声音有点沮丧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沐七儿没有打扰舒逸,她知道舒逸的心里并不好受。 舒逸走到桌子边,伸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盒,里面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把烟盒揉成了一团,然后走到床边,在背包里摸了摸,烟没了。 沐七儿走出了房间,两分钟后,又进来了,手上拿着两包烟:“给。”舒逸接过沐七儿手上的烟,微笑着说道:“谢谢。”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少抽点吧。”舒逸“嗯”了一声,可还是拆开了烟,点上一支。 沐七儿说道:“你的心很乱。”舒逸说道:“我的心不乱,只是有些紧张。”沐七儿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实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这次我们输不起。”沐七儿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别给自己这样一来大的压力。” 舒逸坐了下来:“如果你知道这次军演的重要性,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沐七儿问道:“不就是一次军事演习吗?”舒逸摇了摇头:“不,它关系到南华夏海的安全,菲国一直对我们的南海虎视眈眈,这次军演就是为了能够给他们一次震慑。如果军演出了什么问题,会让他们看笑话,损了国威军威。” 沐七儿这才明白,为什么舒逸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她轻轻握住了舒逸的手:“放心吧,我相信你不会输的,因为你永远是最棒的。” 舒逸也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说道:“嗯,至少现在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握之中。”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过,阎峰回来就意味着他们就要行动了吗?”舒逸轻轻说道:“是的,阎峰一会可能会过来,你就呆在你的房间里,电话你拿着,一旦唐锐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你马上向我汇报,我们立即行动。” 沐七儿“嗯”了一声,拿起卫星电话便到了隔壁房间去了。她知道,阎峰应该马上就到了。 十几分钟后,阎峰果然来了。 他推开了舒逸的房门,还没进屋便皱起了眉头,笑道:“舒处,怎么抽这么多烟啊?”舒逸正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阎峰笑道:“老阎来了,快,请坐。”阎峰把门打开:“敞敞吧,瞧你这乌烟瘴气的。” 说完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真没想到,我们会在基地见面。听到陆指挥长说你在基地的时候,我真的很是吃惊。”阎峰的脸上堆着笑,舒逸也笑道:“我倒是想到你会回来的,而且我想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天。”阎峰好奇地说道:“哦?为什么?”舒逸说道:“军演在即,你这个反间谍处处长责任重大,能不来么?” 阎峰说道:“是啊,我也很为这次军演的安全担心,我收到消息,这两天他们就会对基地下手,只是我还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是吗?手段或许我知道,但目的和目标就不清楚了。” 阎峰楞了一下:“怎么?舒逸知道他们的手段?”舒逸点了点头:“对,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他们利用黄田村的圣洞做掩护,开了一条通道,直通军械仓库后边那口废弃的水井。”阎峰惊讶地说道:“啊?怎么可能?从黄田村的岩洞到军械仓库那可是一路上行,而且距离并不近,要挖那样一条通道而不让人察觉,怎么可能?”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凡事皆有可能。”阎峰接过烟,然后说道:“那就太可怕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阎峰说道:“那舒处,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到黄田村去蹲着,守株待兔,把他们一网打尽。” 舒逸说道:“不,要守株待兔也不是在黄田村,而是在基地里面。你想想,就算你在黄田村抓住了他们,你能告他们什么?”阎峰尴尬地笑了笑:“这倒是,一时情急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舒逸说道:“只有在基地拿下他们,才能够给他们定罪。”阎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不过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行动呢?” 舒逸笑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在黄田安排了眼线,如果他们真有什么行动,我们再到军械仓库去也完全来得及。”阎峰的眉头微微一皱,马上便恢复了平静:“这样啊,舒处,这次行动我也参与吧,这个案子我花了我毕生的精力,能够让它圆满,我也可以安心地退休了。” 舒逸轻轻说道:“那是必须的,放心吧,阎处,我不会让你有半分的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的话让阎峰有些紧张,舒逸仿佛已经胸有成竹,他望向舒逸笑道:“说起来我惭愧啊,近二十年的时间仍没能够把案子搞个水落石出,最后还得劳烦舒处。”舒逸笑道:“阎处的话过了,其实我也听陆指挥长说过,这二十年来阎处也为基地做了很多的工作,特别是另外几起针对基地的间谍案的破获,阎处的功不可没。” 阎峰笑道:“哎,过去的不提了,舒处,我基地那边还有些事情,先去处理一下,有什么行动还请舒处及时通知我一声。” 说完便准备走了,舒逸拉住了他:“哎,阎处,什么事情得让大处长你亲自出马?这么多年你不在,处里的工作还是一样的有条不紊的吗?来,坐下,喝喝茶,抽抽烟,聊聊天,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就当陪陪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阎处尴尬地笑了笑,只得坐了下来。 舒逸又递给他一支烟:“山里的夜色真美。”阎峰有些心不在焉:“哦!”接过烟并没有立即点上。舒逸说道:“阎处,能够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阎峰说道:“舒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舒逸问道:“我很好奇,阎处都已经要退休的人了,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阎峰笑道:“一来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二来没有合适的。这样一来二去,便耽误了,不过现在看来一个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也不会有感情困扰。”舒逸摇了摇头:“人还是需要个伴的,反正你也快退休了,有没有想过要找个伴?”阎峰说道:“这还真没想过,我倒是希望退休以后能够游历祖国的名山大川,真正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 舒逸说道:“这倒是,那就祝你老兄能够心想事成。”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舒逸的房间门口便站着了一个人:“报告!”舒逸抬眼望去,竟然是晋元。舒逸笑道:“晋参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晋元看了一眼阎峰:“舒处,我是来找我们阎处长的。”舒逸说道:“哦,进来吧!” 晋元的样子很拘束,好像与阎峰之间很是生份,这也很正常,舒逸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才来基地没多久,根本就没能够一睹他们这位处长的庐山真面目,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处座,这一份拘谨倒也恰到好处。 阎峰站了起来,但想想还是又坐下了,他咳了一声:“晋参谋啊?有什么事吗?”晋元说道:“嗯,阎处,有点事想向您汇报。”阎峰说道:“就在这说吧,舒处也不是外人。”晋元这才说道:“阎处,我们接到线报,说今晚可能会有人混入基地,进行破坏。” 阎峰皱起了眉头说道:“哦?消息可靠吗?”晋元说道:“可靠,我们的外勤人员已经盯上了。”阎峰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哦?是吗?在什么地方?”晋元说道:“他们快摸到基地外哨了。”阎峰望了舒逸一眼:“他们从下面摸过来的?”晋元点了点头:“人数好像还不少,估计有十几个人,不过看身手都不弱,雷副处长让我来请示一下,动还是不动?” 阎峰望向舒逸:“舒处,你看呢?”舒逸说道:“这个是你份内的事情,你作主吧。”阎峰想了想对晋元说道:“这样吧,这件事情让雷副处长全权负责。”晋元说道:“是!那舒处,阎处,我就先回去了。” 舒逸点了点头,阎峰说道:“嗯,去吧。” 晋元走了以后,阎峰有些不解地问道:“舒处,你看这又是什么情况?”舒逸淡淡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他们果然真的要行动了。”正在这时,沐七儿走了过来,先对阎峰笑了笑,然后向舒逸说道:“南方他们刚才分别打来了电话,鱼咬钩了。”舒逸点了点头,轻轻说道:“知道了,电话给我。” 沐七儿把电话递给舒逸,舒逸拨打了一个号码,当着阎峰的面他轻轻说道:“任局么?我舒逸,可以收网了,对,现在。”就完舒逸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叫道:“孙正威!” “到!”孙正威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舒逸说道:“集合队伍,我们准备出发了,对了,叫一下赵延年。”赵延年已经站在了门口,笑着说道:“不用叫了,我来了。” 舒逸笑道:“阎处,跟我们一块去看一场好戏吧。”阎峰笑道:“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清脆地紧急集合哨响了起来,孙正威很快就整好了队:“报告舒处,706基地特务连一排集合完毕,请指示。”舒逸挥了挥手:“出发!”说完他背起双手走在了前面,沐七儿、阎峰和赵延年紧紧地跟在了身后。 第一百五十五章困兽 舒逸领着他们并没有去军械仓库,而是走向了数据中心。他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眼睛也不时地向阎峰望去。行进的路线不对,阎峰竟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表情很不自然,速度也放慢了。 舒逸一把拉住阎峰:“阎处,怎么走那么慢,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哪不舒服?赵延年,来,你扶着阎处吧。”赵延年虽然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他扶持阎峰,但他想舒逸让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赵延年是老特工了,隐约明白舒逸是想让他看住阎峰。 他笑着走上前来,扶住阎峰的一只手臂:“阎处!”阎峰望了舒逸一眼,没说什么,任由赵延年扶着,继续前行。 舒逸轻轻笑道:“阎处,你不觉得我们走的这个方向不是去军械仓库吗?”阎峰镇定地说道:“既然舒处带队,我想去哪儿舒处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只是配合,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舒处吩咐就是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天我去见了陆指挥长,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就是基地不只是三口水井,而是四口,可晋参谋只领我看了三口。我起先以为晋参谋或许也不知道第四口水井的存在,直到刚才他来找你,我才确定,他是知道的。” 阎峰轻轻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就像他假装和你并不熟识一般,只不过一个人的表演再到位,演得再逼真,假的就是假的。因为不管他再怎么掩饰,那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再有,你们俩的眼神交流,或许能够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还有一点,虽然是我把你留在了身边,可晋参谋出现了,又汇报了那么重要的一个情况,你却岿然不动,这不得不也让我产生了怀疑,那个时候你应该更关心的是基地的安全,而不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拖给雷副处长。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回到基地的真实目的是因为我,你到木屋来看我也是为了想搞清楚我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将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阎峰淡淡地说道:“你怀疑我,总得拿出证据来。” 舒逸笑了:“证据我是一定会拿出来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得先看一出好戏!”说话间一队人就到了数据中心,舒逸带着大家绕到了数据中心后面,的一个小屋旁停了下来,舒逸看了看表,十二点差五分:“隐蔽起来,原地待命。” 时间就在大家的等待中慢慢地过去了,十二点半钟,几条黑影慢慢地向小屋靠近。舒逸轻轻说道:“阎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小屋里是什么吧?”阎峰没有说话,赵延年轻声回答道:“就是水井的所在。” 就在几条黑影进入小屋的时候,小屋子里的灯亮了,大家都清楚地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声:“不许动!全部蹲下!”舒逸笑道:“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到底来的是何方神圣。” 舒逸他们进了小屋,里面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正用手中的枪指着几个蹲着的人,那几个人也穿着军装,舒逸抬了抬手:“枪收起来。”“哗啦”一阵响动,十几个军人的枪都重新挎在了肩上。 舒逸望着蹲着的那几个人,微笑着说道:“晋元,晋参谋,起来吧!”那个肩膀上扛着少尉军衔的军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果然便是晋元。他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舒处,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放过他们吧。”他指了指跟他同来的几个士兵。 舒逸淡淡地说道:“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南方,把他们押下去。”原来在小屋里设伏的人便是镇南方。他挥了挥手,蹲在地上的那几个士兵便被一群军人带走了。晋元被带走之前望了舒逸一眼,表情很是复杂,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舒逸说道:“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你不应该放蛇,更不应该杀人,你试图扰乱我的视线,可也正因为这样,你最后又不得不被迫离开木屋。还有,你跟着我夜探黄田村,也只有你知道我探过那条通道,却没能够打开出口的盖板,因为我没能够看到出口的样子,所以你便在我问你基地水井情况的时候试图误导我。” “不过你们确实高明,在弹药库后面的废井里竟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使我乍一看到那口井的时候都差点信以为真了。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没想到那天我会突然想要去见陆指挥长,你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向陆指挥长再次核实水井的事情。” 舒逸对晋元说道:“你太自作聪明了,你如果不在木屋搞出那么多事,我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你,而此刻,我或许守住的不会是这口井,而是弹药库后面的那口。知道是什么叫画蛇添足吗?对了,还有在黄田村你遇到袭击的那事,我不得不佩服你们还真舍得下本钱,那两个人的身手确实不弱,而且都在你之上,你竟然还能够支撑到我过来,不得不说也是个奇迹。” “那两个人后来也让你和赵老兵一起带走了,至于怎么处置我一直没有过问,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就混在刚才你带来的那几个士兵里吧。”舒逸说完看了看晋元:“其实混入基地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他们是来给你做帮手的。”舒逸的话让晋元面如死灰:“为什么你不一早揭穿我?” 舒逸笑得更灿烂了:“你不觉得木屋的生活很乏味,很枯燥也很无聊吗?有人演戏那我当然乐得当观众了。说真的,你的演技还真心不错,特别是怕我们中毒,为我们尝菜那一幕,我还真有些感动呢。”舒逸看了看表:“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要叙旧我们迟一些吧,马上我们的客人就到了。” 他的手一摆,晋元便被带了下去。 阎峰痛心地说道:“真没想到,小晋竟然是这样的人。”舒逸望了他一眼:“是吗?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呢。好了,都别说话了,我们安静地等待我们的客人吧。”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听到有人敲石板的声音,两个士兵利索地挪开了井口的石板。 接着便看到有人从井里爬了出来,那人看到屋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人,先是一楞,但看到几支黑洞洞的枪管对着他,他哪里敢叫,乖乖地跳了出来,马上被人押到了一边。 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十二个人,而最后一个人爬上来后,就连镇南方都呆住了。 冯逸兮,这个镇南方认为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人。镇南方好容易从嘴里迸出一句话:“老冯,怎么会是你?”冯逸兮望着镇南方,又望了望舒逸,轻叹一声:“成王败寇,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怎么样,由得你们吧。” 舒逸说道:“带走!”人被押着出了小屋,就在这时,冯逸兮和阎峰同时动了,阎峰伸手便扣向沐七儿,而冯逸兮的目标竟然是镇南方。这是困兽之斗,只要他们能够抓住镇南方和沐七儿,他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这两个人对于舒逸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人,这一点无论是阎峰还是冯逸兮都十分的清楚。 这突然的变故把大家都惊呆了,不过也有人早就警惕着了,例如小惠和赵延年。舒逸倒是很淡定,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沐七儿本来身手就不弱,在阎峰骤然出手的时候她便退出了半米,阎峰一击不中,再想扑上前去,赵延年却粘住了他。赵延年一把抓住了阎峰的左臂,一带,阎峰的去势便顿了一下,就这一停顿,沐七儿的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那便是舒逸,舒逸的目光凌厉,如同一对尖刀,冰冷地剜地阎峰的身上。 阎峰打了个冷战,但他还是一阵快拳打向赵延年。 那边冯逸兮还没贴近镇南方,小惠手上的一对匕首便从侧面分刺向他的小腹与后腰。冯逸兮心里一惊,哪里敢托大,硬生生地横移了一步,这才躲过,小惠的心里出奇地愤怒,原本见镇南方那忧郁的神情,她知道镇南方是因为冯逸兮而感伤,没想到冯逸兮竟然不顾二人相处的情份,先向镇南方发难。 小惠没等冯逸兮站稳脚步,一个横扫千军的虚招踢向他的小腿面骨,冯逸兮只得跃起,可他没想到小惠的匕首却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小腿肚里。小惠一个转身另一把匕首也扎在了他另一只腿肚。 更令人觉得恐惧的是小惠的手中居然出现了第三把匕首,作势就要向冯逸兮的胸膛刺去!这时舒逸和镇南方都同时惊叫道:“不可!”“小惠,住手!”小惠这才停手,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冯逸兮。 阎峰那边的交锋已经结束了,并不是因为赵延年的身手比阎峰的厉害,其实赵延年和阎峰也没对上几招,不过十几支枪对准阎峰,他再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冯逸兮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望着小惠,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根本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对手。小惠出招的速度好快,没有任何的花梢,指哪打哪,凭的就是那惊人的速度。而自己却没有还手的能力,好歹他也是黔州军警搏击教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六章兄妹 舒逸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同样的回答:“嗯,辛苦了。”他把电话交给镇南方,然后轻轻地说道:“带走!”一干人等被押往基地指挥中心,陆涛和郑健领着几个军官早已经等在了基地指挥中心的大门口。 见到舒逸他们过来,陆涛上前一步:“舒处,辛苦你们了。”舒逸摇了摇头,扭头望向阎峰,陆涛的目光也跟着望了过去,看到阎峰,陆涛很是痛心,他没想到阎峰竟然真的与这起案子有牵连,他叹了口气:“老阎,这到底是为什么?” 阎峰没有说话,他的头埋了下去,不敢去面对陆涛的目光。舒逸轻轻地说道:“陆指挥长,我想抓紧时间进行审讯,希望能够给我安排个地方。”陆涛说道:“就在他们反间谍处吧,那儿有现成的审讯室。舒处,这的事情就劳你多费心了,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对了,还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找郑副指挥长吧。” 舒逸点了点头:“好的。” 望着陆涛离开,郑健对阎峰说道:“老阎啊,你太让人失望了,你知道你有多伤陆指挥长的心吗?”舒逸拉住了郑健:“郑副指挥长,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们配合一下。”郑健说道:“什么事?说吧!”舒逸说道:“黄田村那边我们省国安的同志还抓了几个,我想让小镇去把他们先暂时带到基地来。” 郑健点了点头,叫了孙正威:“孙连长,这件事你和小镇一起去办吧。”孙正威应了一声便跟着镇南方、小惠走了。 舒逸这才说道:“先把他们带上去吧。” 反间谍处的审讯室里,舒逸埋着头抽着烟,坐在他旁边的是反间谍处的雷副处长和叶清寒。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便是晋元。雷副处长阴沉着脸:“晋元,你真的准备顽抗到底吗?你到反间谍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你真能够扛得住吗?”晋元还是不说话,他的眼睛望着自己的足尖。 雷副处长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晋元!你真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舒逸轻轻地说道:“老雷,坐下。”雷副处长望了舒逸一眼,气呼呼地坐了下来。舒逸灭了手中的烟头,望着晋元淡淡地说道:“其实你说不说对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就算你不说也总会有人说,不过到时候你可就被动了。” 晋元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舒逸说道:“你在维护谁?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丽莎,对吧?”晋元突然抬起了头:“你,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我猜的,不过我也有我的依据,四年前你是在云都省的一个雷达站服役,而恰好四年前丽莎还在云都大学读书,你们的雷达站好像离云都大学并不远。我就想,这一定不是巧合。” 舒逸说到这里重新点上支烟:“四年之后,丽莎出现在黔州,然后和冯逸兮突然就一见钟情,我听说这件事后,心里觉得有些蹊跷。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却不太符合丽莎的性格,特别是当我见到丽莎和冯逸兮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什么地方让我觉得别扭,后来想想,是丽莎和冯逸兮之间的那份感情。” 舒逸的话也勾起了晋元的兴趣:“为什么?他们之间应该很亲热的。”舒逸笑了:“对,她对冯逸兮真的很好,不过那样的亲热程度已经升华于恋人了,明白我的意思吗?”晋元摇了摇头。舒逸继续说道:“于是我猜测这冯逸兮与丽莎之间不应该是情侣,而是亲人,这一点刚才在你的反应里也得到了证实。” 晋元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看得出你很在乎丽莎,但当我说到丽莎与冯逸兮之间的关系时,你竟然没有表示出应有的妒意,也没有丝毫的怒火,那说明你早就知道丽莎和冯逸兮之间的关系了,因为他们是亲人,应该是兄妹吧?所以你根本不会因为他俩在一起而有半分的脾气,你更好奇的是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舒逸望着晋元:“说说吧,你是怎样被他们拖下水的?”晋元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好吧,我说。”雷副处长望向舒逸的眼神很是佩服,舒逸对他淡淡地一笑,递过去一支烟。 “这得从我参军入伍的第二年说起,那年云都大学新生入学的军训,我被抽调去担任了军训的教官,距离现在差不多六年了吧。”晋元回忆道:“就在那时,我认识了丽莎,她是我班上的学员,这个女孩人长得漂亮,而且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的。虽然那时候我在心里悄悄喜欢上了她,可却不敢对她说,怕她拒绝。” “谁知道在军训结束后的没多久,一次我在街到看到几个流氓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出于军人的责任感,我便冲上前去制止,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女孩竟然就是丽莎。我和战友与几个歹徒展开了搏斗,最后我们把流氓给打跑了。之后丽莎对我产生了好感,我俩的感情也迅速地升温了。” 晋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甜蜜,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雷副处长见晋元不说话了,正想开口催他,舒逸拦住了他。隔了两分钟,晋元才继续说道:“那两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们甚至开始设计我们的未来。不过我只是个义务兵,而且是从农村来的,退伍以后还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丽莎就告诉我,她有一个哥哥,在黔州省体校工作,不过她哥哥还是黔州省军警的搏击总教头,在军方也很有能力。” “她的意思是让她哥哥想办法走走门路,让我提干,然后再调到黔州省来,进保密单位,一来是在这样的单位容易提升,二来能够得到她哥哥的照应。这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我想都没多想便答应了。于是我顺利地提了干,然后又顺利地调进了706基地。”晋元说道。 舒逸冷冷地笑道:“你真以为凭冯逸兮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吗?”晋元的脸红了起来:“我后来才知道,真正促成这一切的人并不是丽莎的哥哥,而是阎峰。”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他们的目的的?” 晋元说道:“就是在我调到706的调令下来之后,那一晚丽莎和我在春城宾馆度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也是那一晚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乍听到她说的话,我吓了一跳,说真的,那时候我很害怕,很恐惧,我甚至想等天一亮就去揭发他们。不过看到丽莎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不忍了,后来她告诉我,只要完成了任务,到时候我就能够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我看让你动心的不仅仅是丽莎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得到了一大笔的钱,对吗?”舒逸问道。晋元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晋元说道:“绑架基地总工程师,启动紧急导弹发射程序。”舒逸皱起了眉头:“基地不是只为导弹发射提供基准数据吗?还能启动导弹发射程序?”雷副处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基地在平时确实只是为导弹发射提供基准数据,但在发射主系统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基地可以启动备用发射系统,进行导弹发射。” 舒逸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这还了得?舒逸说道:“把他带下去吧!”晋元被带出去了,冯逸兮被押了进来。 他在被审讯席上坐下后,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舒逸。舒逸微微一笑:“早在我离开林城的时候我便想到了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是这样一种情形,看来我还是想得没错。”冯逸兮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舒逸说道:“你有一个很好的掩饰身份,甚至骗过了所有的人。就连我,也差点让你蒙混过关了,还好,我这个人有个很坏的习惯,不太相信巧合,因为在我觉得太多的巧合的出现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了。” 舒逸见冯逸兮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小惠出事的时候,很巧合的你就出现在了镇南方的视线你,那时候镇南方身边正好没有人能够保护他的安全,而你又恰好是黔州军警搏击教头,军方,警方,甚至我们国安里面都有你的学生,你的这一身份自然很快博得了我们的信任。” 冯逸兮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舒逸说道:“其实起初我只是觉得太巧了,但所谓无巧不成书,很长一段时间内你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我渐渐地也放松了对你的怀疑。不过你却做错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彻底想明白了很多,也正因为这件事情,我才开始能够肯定你,冯逸兮一定有问题!” 冯逸兮抬起头来:“什么事情?”舒逸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并没有说话。冯逸兮望着舒逸,他很想知道舒逸凭什么断定自己有问题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对抗 舒逸双眼紧紧地盯着冯逸兮:“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以你的身手,就算是高级安保顾问控制住了丽莎你也有办法相救的,而不是跳出来做一个投鼠忌器继而束手就擒的人。不知道我说得对吗?” 冯逸兮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舒逸说道:“这也就算了,但那苦肉计可就太拙劣了。想想,他们打你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忌惮你的身手,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伤筋动骨,而只是一些皮外伤?那天在柳庄我检查过你的伤口,看上去很重,但都在筋骨之外,伤得也太有技巧了。” 冯逸兮终于开口了:“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当我看到了你的伤口时,我便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中了你们的计,调虎离山之计,因为你们玩这一手的目的意在小镇。想通此节,我的心里也很是焦急,因为当我想通这个问题在的时候从时间上看,想再调集人手去救小镇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那时候唯一能够调动的最好的帮手是唐锐他们,却也被阻在了路上。” “也是小镇吉人天相,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小惠他们出现了,这一点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你们精心策划的一起杨洁失踪的闹剧便不得不以镇南方的脱险而草草收场。记得你在酒店养伤的那几天吗?按道理如果你的伤势真的很重应该要送往医院救治的,可我却把你留在了酒店,虽然也让人照顾着你和丽莎的起居饮食,但对于你的伤势甚少过问。” 舒逸说着,又笑了:“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因为那几天太忙而忽略这事,可你们自己竟然也不主动提出来,特别是丽莎,那时候毕竟你是昏迷了,可她也不提,从常理来说这就奇怪了。虽然我看得出你都是皮外伤,可丽莎是个不谙格斗的女人,她竟然也一点也不提,你觉得正常吗?” “丽莎的表现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她是知道你的伤势的,你那点伤在酒店静养两天也就没事了。你们太不关注这样的小细节了,可往往在一件大事上能够决定成败的却往往就是这些细节。也多亏了你的这一场苦肉计,让我重新审视了阎峰被追杀的问题,慢慢想来,阎峰的被追杀与你的何其的相似,只是和他搭戏的人下手可要狠得多,演得也要逼真得多。” “以至于他在酒店被伏击我就深信不疑,再加上他又编了一个杨天明送他二十四史的故事。因为在酒店是我及时的赶到,逼退了杀手,三个刀客和我还有过短暂的交手,合三人之力,想要阎峰的命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而阎峰被砍的那几刀也确实很重,稍微把握得不好,他那对肾可就完了。” “如果他的戏就做到这里,OK,他已经成功了。可他偏偏非要画蛇添足,为了让我相信真的有人想要杀他,甚至轻狙击步枪都用上了。话又说回来了,从我看到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到我给你们打电话示警,一个职业的狙击手竟然能够给我们那么多的反应时间?” “要知道我才察看完那层楼,狙击手就就位了,那么我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他的视线当中,我甚至第一个念头以为他的目标是我。如果目标真是我,或许我还会觉得更真实一些。最有趣的,画蛇添足一次也就算了,竟然一晚上来了两次。” 冯逸兮听到舒逸这话,他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真替那晚后来那批来送死的人不值,你们明明知道狙击手都不一定能除得掉我,还派出几个刀客,你们的刀客我不是没打过交道,就他们那三下两下,在我面前犹如儿戏,你们把他们抛出来,不就是想让我觉得你们认为我阻碍了你们杀阎峰的好事,欲先除我而后快吗?” 舒逸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停下。他望着冯逸兮:“怎么样,轮到你说了吧?”冯逸兮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我没什么好说的。”舒逸笑了:“好吧,你既然不想说,我也是勉强你,因为你说不说,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结果摆在这里,你们的罪行也摆在这里,你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基地,就算没有一句口供也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来人,带他下去!” 冯逸兮被带下去了,雷副处长轻轻问道:“舒处,真不要他的口供了?”舒逸白了他一眼:“别急,有人会替他说的。”雷副处长问道:“谁?”舒逸苦笑道:“真不知道你这副处长是怎么坐上来的。”雷副处长脸上一阵红,虽然他的心里有气,可却不敢发作,他早已经听说了舒逸的少将身份。 舒逸说道:“想知道他的底细,他妹妹会说的。现在把你们的阎处长带上来吧,在这样的场合相见,我想你们彼此会有更多的感触吧。”舒逸环视了一下审讯室。 阎峰被带上来了,舒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而雷副处长则挺了挺胸,那表情很怪诞,大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雷副处长咳了两声,正欲开口问话,舒逸却先开腔了:“阎校长,阎总,阎处长,或许你还有更多的不为我所知道的身份,不过这些都是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忘记你自己是谁了。” 阎峰的嘴角轻轻抽搐。 舒逸说道:“和你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其实你还是对我说过一句真话的。只不过当时你是借杨天明之口说的,但却是在说你自己,那就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阎峰,在你真正成为阶下囚之前,我曾经也像你们陆指挥长一样,多么希望你不会有事,毕竟你是一个老兵了,我们希望你能够堂堂正正地走完军旅生涯的最后一程。” “想不到还真如陆指挥长说的那样,晚节不保。不,这话也不对,其实你早就迷失了,从你认识谭诗萍,也就是骆霞的那一天起。先是谭诗萍,后是池虹,虽然你阎大处长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一直没有婚姻,却在这么些人,尽享了齐人之福,还留下了一对女儿。”舒逸的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的?”阎峰颤微微地抬起了头,望着舒逸。舒逸站了起来,从烟盒里掏出支烟,拿着火机,走到了他的面前,将烟嘴的那头,放在他的嘴里,给他点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阎峰深深地吸了一口:“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叹了口气:“其实在你没反问我之前我还只是猜测,现在我才真正知道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听到舒逸这样说,阎峰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望向舒逸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舒逸说道:“其实办案有时候得凭运气,更多时候也要讲感觉。就像我在见过杨洁和虎姑之后,我会常常有一种感觉,我感觉这两个女人之间应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于是一个念头就在我的脑海中闪过,虎姑和杨洁有没有可能是两姐妹。虽然听起来会觉得很荒唐,但我的导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凡事都没有绝对的不可能,只看你敢不敢想!” “所以当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的时候,我便大胆地做出了假设,而要求证也不难,通过DNA鉴定,比对下来,我的假设竟然真的成为了事实。又一个偶然的机会,镇南方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池虹、谭诗萍与杨天明的血型配比,让我很容易就排除了虎姑与杨洁与杨天明之间是父女关系的可能。” “这时问题就出来了,既然杨洁与虎姑的父亲不可能是杨天明,那会是谁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的时间。终于在我证实了谭诗萍就是骆霞之后,我便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在兰继贤带着骆霞回到塘坪县水坝乡的时候你就和骆霞认识了。因为那个时候你也正好在水坝,当然说到这个问题我们又还得说说当时的历史背景。” “那时候706基地正在选址,两个选择,一个是水坝乡,一个就是黄田村,其实说选址也不尽然,因为水坝乡后来也建立了一个基地,440雷达基地,当然,那个基地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了给706基地做掩护。就在那时,你和骆霞有了虎姑。那时候骆霞是兰继贤的妻子,个中的一些细节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池虹,我开始以为是你离开山都县以后才认识的,但后来一想,如果是那样,杨洁的年龄就得往后推了,后来让小盛他们查过你的底,你能够让人知道的那段经历中,便有在粤州省读书的经历,后来再深入地调查,才发现你竟然和池虹是大学的同学,只是她矮你两届。这样一来,我就全都想通了。” 阎峰望着舒逸,轻轻地说道:“你真敢想。”舒逸笑了:“是的,这一点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阎峰说道:“可就算两个女人都和我有关系,就算杨洁和兰贞确实是我的私生女,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顶多是我的私生活不检点。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军队,对不起基地的事情。” 舒逸叹了口气:“唉,没想到到了现在你还嘴硬!你真以为只要不承认我就找不到证据将你绳之以法了吗?阎峰,你也太小看我舒逸了。”舒逸知道,阎峰这是想死扛到底,对抗审讯,毕竟他和其他的人不同,他是基地的人,他自由出入基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没确凿的证据,舒逸就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的级别摆在那儿。 第一百五十八章对接 阎峰从头到尾就只承认了生活作风的问题,他知道,在此刻这点问题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雷副处长又提及他帮助晋元提高干以及调入基地的事情,他也认了,他打定主意,除了间谍案,其他的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担一担也无妨。 阎峰的心理素质很好,无论雷副处长怎么恐吓,他都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的确,在没有铁的证据之前,阎峰的问题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舒逸静静地看着雷副处长与阎峰的交锋,没有说话,雷副处长最后也拿阎峰没辙了,他歪头问舒逸:“舒处,你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舒逸摇了摇头,他便叫来卫兵将阎峰带了下去。雷副处长递给舒逸一支烟:“舒处,还接着审吗?”舒逸说道:“你们继续吧,我休息一下。”说完舒逸站起来走了出去,雷副处长楞了一下,舒逸让自己继续,可审谁呢? 镇南方领着唐锐他们来了,唐锐他们也是有收获的,他们抓住了谭诗萍还有她的几个随从。谭诗萍见到舒逸,一脸的愤怒:“舒处,你们得给我个解释,凭什么抓我?我是来考察捐资筹建希望小学的!你们滥用职权,非法拘禁合法商人,我要告你们。” 舒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镇南方说道:“先带下去吧,我们等下一拨客人。” 谭诗萍见舒逸并不搭理自己,犹自在那大声叫唤,舒逸望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叫吧,不然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舒逸的话让她吓了一跳,抬着眼睛望着舒逸,眼中充满了惊恐:“什么意思?”舒逸扭开头,望向远方,掏出支烟点了。 天刚亮的时候,几部车门上印着“国安”标志的越野车驶入了706基地,在基地指挥中心门口停了下来。第一部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一身国安制服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上了年纪,看上去却很精神,腰挺得直直的,很是威严。另一个看上去也大约四五十岁,穿了一套笔挺的藏青色中山装的光头男人,戴着银边眼镜,个头不高,微微发胖。 另外几部车上也下来了八九个穿着国安制服的人,而还有几人则是被他们押解过来的,赫然便是杨洁、虎姑和冷云。 基地这边提前得到了消息,陆涛亲自带领了基地的几个领导和舒逸他们一起在指挥中心门口迎接。陆涛几步走上前去,竟然先是握住了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的手:“老朱,好久不见了,又发福了!”舒逸也上忙上前去:“老师!”原来中山装的男子便是朱毅。他微笑着先对陆涛说道:“是啊,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吧?”陆涛点了点头。 朱毅又望向舒逸,目光中充满了赞许:“嗯,一晃七八年了,你比以前成熟多了。”舒逸低下了头,恭敬地说道:“老师过奖了。”男人问道:“镇南方那小子呢?”舒逸说道:“哦,在里面,昨晚累坏了,在补觉呢。”男人笑道:“这小孩不错,是个好苗子。” 朱毅对身旁那个穿国安制服的男子说道:“老任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我的学生,舒逸!舒逸,这是黔州省国安局的任副局长。”任局长握住舒逸的手:“唉,看到他们,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陆涛和任局也是老熟人了,他说道:“我们能不老吗?想想我刚到黔州的时候,我们也就是三十出头的人,现在,不说了,干不了几年,我也该向后转了。”郑健上前说道:“老陆,我看还是请大家先进去吧,你看,你们在这感怀,这一堆年轻人还得陪着呢。”陆涛也笑道:“你看,见到老朋友就有些忘情了,来来,请进!” 大家这才陆续地走进了指挥中心的大楼,除了朱毅、任局和舒逸被请进了陆涛的办公室,其他人都被基地的人员分别接待了。 在陆涛的办公室坐下后,陆涛亲自给大家泡了茶,拿出他的特供烟散了一圈,这才坐了下来。朱毅点上烟,然后笑道:“老陆啊,我总算不辱使命吧?” 陆涛端着茶杯,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嗯,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名师出高徒。唉,只是没想到老阎他,算了不说他了。老任啊,这次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们啊,如果没有你们的大力协助,恐怕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任局长也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在这次办案的过程中充其量也只是搭了把手,真正的工作还是小舒在做的。要谢你就谢谢他吧。”陆涛点了点头:“说得是,舒处,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们,再有几天就军演了,真的出了什么乱子,那可有损国威军威。” “陆指挥长言重了,舒逸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舒逸很谦逊地说道。 陆涛望着朱毅:“老朱啊,当初你让我找你徒弟借力,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出于私心呢,现在看来,你是早就对我的反间谍处不放心了吧?”朱毅摇了摇头:“老陆,我就不喜欢你说这违心的话了,当初你打电话的目的你怕我不清楚?你就是想让我助力,其实那时候你对自己的反间谍处派出的卧底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不然你也不会找上我。” 陆涛尴尬地笑了笑:“老朱,有时候你也不用把话说那么清楚吧。”朱毅说道:“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就得对你严厉一些。”陆涛突然正色道:“其实我当时只是怀疑,当军事安全局的人出现在我的基地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一定有什么大的安全隐患存在。可我却没有从基地的反间谍部门得到任何的消息。” “之前反间谍部门的工作一直都很出色,破获的几起间谍案也非常的漂亮,没有理由这次他们的嗅觉还不如远在京城的军事安全局吧?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原本以为你能够亲自出马,没想到你却说让你的学生来查办这个案子,而舒逸更厉害,直接派来一个十六七的毛头小伙,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打电话告诉我时,我有多失望。” 舒逸笑道:“陆指挥长,你可别小看了小镇,他可是侦办这起案子的主力。”陆涛点了点头:“嗯,我承认我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这小子后面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任局说道:“好了,几位,我们还是先把工作对接一下吧,公事完了我们再慢慢叙旧,反正有的是时间,看这样子我是得在老陆这呆上几天的了。”陆涛也说道:“嗯,好吧,先对接工作,不过之前我们是不是先请舒逸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案情?” 舒逸笑道:“再等等吧,你们先聊,我要等个电话。”任局楞了一下:“哦?感情这电话还蛮重要的。”舒逸点了点头:“嗯,虽然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已经够给他们定罪了,不过要想知道更多的为什么,就必须等这个电话打来。” 舒逸话才说完,电话便响了。 “舒逸吗?”严正问道。舒逸笑道:“是我,严部长。”接着不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只见舒逸不时地“哦”、“嗯”或者“我知道了”。这次通话大约二十多分钟才结束,等舒逸挂了电话,任局问道:“是严部长?”舒逸点了点头:“嗯,好吧,我们开始吧。” 舒逸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在介绍案情之前,我先说说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吧。” 二十几年前,706基地批准建立,虽然这是十分保密的事情,但由于选址、建设都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所以这一信息还是被境外的敌特给获得了。而这在那时,菲国情报组织率先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便派遣了一个三人的特工小组偷偷潜入了华夏国,特工小组的成员都是菲藉的华夏人后裔,所以他们无论是从外貌、语言还是生活习惯都与华夏人无异。 这三个人一个叫冯泉,也就是冯逸兮和丽莎的父亲,冯泉到华夏后创建了南粤国际商贸有限公司,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是为了他们在华夏的活动筹集经费,另一个就是谭诗萍,她到了华夏便进了粤东省的中山大学,借机接近家在黔州省山都县的兰继贤,然后便随着兰继贤一起回到了黔州。 而第三个人,就连严正也没能够找到,不过严正在电话上说,这个人叫“老K”,隐藏得很藏,他才是这个三人小组的真正首脑,冯泉和谭诗萍在华夏的一切行动都是由他指挥的。这个间谍小组的任务就是长期潜伏,在条件成熟的时候伺机绑架和破坏706基地,尽可能地造成华夏国的混乱和恐慌。 他们把大本营选在粤东一来是远离黔州省,其真实意图容易隐藏,二来粤东省是华夏国的经济前沿,他们可以利用对外贸易的公开身份来完成很多诸如资金、情报流通的小动作。冯泉的经济头脑,使得南粤国际商贸有限公司很快就走上了正轨,不但可以脱离了菲国本部的资金扶持,反而每年还能够为菲国本部回流资金。 谭诗萍则是一个很有交际手腕的女人,美丽的外表,外向的性格,使她很快不仅赢得了很多男人的青睐也获得了女人的友谊,杨天明与池虹就是很好的例子。不过最后她竟然嫁给了兰继贤,这让人大跌眼镜!当然,没有人知道她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连那两年天天与她同床共枕的兰继贤都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说案 谭诗萍的间谍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是个安份的女人,在水坝的时候,她意外地认识了当时刚刚从基地派遣出来的阎峰,阎峰那个时候只是基地反间谍处的一个侦察员。为了吃住阎峰谭诗萍自然不惜用自己作饵,甚至还和阎峰有了孩子。 终于她从阎峰那知道了基地真正的地址并不是水坝,而是黄田村后,便果断地离开了。 舒逸说到这里,陆涛打断了他:“舒处,这么说来兰继贤的死也很值得怀疑?”舒逸点了点头。任局对案情也多少知道一些,他问道:“可谭诗萍就忍心把女儿扔在水坝,让她过着那样不堪的生活吗?” 舒逸皱起了眉头:“是啊,这一点我也很佩服她,总归是自己的亲骨肉。” 谭诗萍离开了塘坪县水坝乡后,辗转便出了国,在国外摇身一变,原先骆霞这个身份便成了历史。回国的途中他巧遇杨天明,然后又重逢她的老同学池虹,也因此和杨天明与池虹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杨天明也是个商界奇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公司做得很大,并在黔州成立了分公司,这也是谭诗萍看重的资源之一。可是杨天明是个智者,智者往往都是不容易驾驭的,要使杨天明的恒艺集团能够为自己所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制造混乱。此刻谭诗萍便把目光放到了池虹的身上。 杨天明起家是池家出资的,谭诗萍便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当然,还不能让杨天明察觉。要让池虹最大程度的相信自己,最好的办法是抓住池虹的痛处,并为她保守秘密,成为她的知心朋友,这样,阎峰又出场了。 阎峰特有的军人气质很容易便吸引住了池虹,接着两人之间就有了那层关系,最后还生下了杨洁。只不过这一切他们是怎么做到不让杨天明知晓的,又或者杨天明已经知晓,却因为某些原因而装做未知,反正杨天明表现出来的对杨洁的疼爱不像是在演戏。 杨洁的出生让谭诗萍不禁想起了虎姑,一来虎姑与杨洁同一个父亲这个原因,二来出于一种母性的爱,谭诗萍对杨洁也很是喜欢,不过她的使命感却让她把这份爱转化成了对接班人的培养,因为杨天明是个事业型的人,所以他对杨洁也很少有时间管教,更多的时候都是放在池家,由于池虹与谭诗萍的关系,谭诗萍就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杨洁。 也就是说,杨洁从小就已经被谭诗萍教育和培养成为了一个特务。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手中唯一掌握的只有一个阎峰,但那时的阎峰却还不足以堪派大用。所以他们只能等待,因为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接着阎峰慢慢地成长,成熟起来,在冯泉、谭诗萍之流的有意帮助下,他也成功的破获了几点间谍案,得到了基地领导的赏识,职务也提升了。而这时一个庞大的计划也就应运而生了,那就是组建一支特工队伍,为实现他们破坏基地的目标做好准备。 这已经是三人潜入华夏的十几个年头了。 冯泉的儿子冯逸兮自幼就在菲国接受正统的特工训练,加上他自身就是个华夏武术爱好者,来到华夏后,经过冯泉的精心培养,给他请了很多名师,使得他在武术方面有了小成,十五六岁便通过关系,代表黔州省参与了全国的武术大赛获奖,因而也留在了黔州省体校,从一个运动员慢慢走上了教练的岗位,又在阎峰的帮助下,成为了黔州军警搏击总教练。 冯逸兮靠自己过硬的武术功底,和气友善的性格,博得了军警界的一致好评,大家都尊称他为“冯先生”!阎峰呢,本身就是出身武术世家,与冯逸兮也算是以武结缘,两人的关系也就一直都很好,有了这两个又有很好的身手,又经过正规特工训练的人,他们的那个计划就已经完成一半了。 不过这支队伍要怎样才不显山不露水呢?必须得有个上得了台面的掩饰,他们的目光又盯上了恒艺,由谭诗萍去游说池虹,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安保高级顾问团”,实质上却进行着特务勾当的组织。 这一点,粤东省国安局已经取得了池虹的口供。 这个顾问团由冯逸兮与阎峰共同训练,但真正的调动权利却是在杨洁的手上。此刻的杨洁已经逐渐替代了接近退休年龄的冯泉和谭诗萍了,这也是那个“老K”的意思。 朱毅问道:“说了半天,这个‘老K’到底是谁?”舒逸微笑着说道:“还不知道,不过等我把案子说完了,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找到答案。”朱毅笑了笑:“好,你继续吧。” 舒逸点了点头,才继续往下说。 舒逸用了最简单的叙述把包括晋元、丽莎在内的人物都给串联起来了,还有兰贞离开水坝后找到谭诗萍,然后被一种全新的生活吸引,而彻底洗了脑后重新回到了水坝,待嫁黄田的事情。 最后他才开始说到发生在黄田村的洞葬伏棺案。 “其实最初严部长说了老师转过来的这件案子,我听了之后感觉老师有点小题大作了,因为那时我以为这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装神弄鬼的小案子,所以我便让镇南方自己过来,一来让这小子磨练一下,二来也存了应付的心思。”舒逸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毅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舒逸。 舒逸继续说道:“可是南方到黔州以后非但没有马上破案,反而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人命,局面竟然变得不可控起来,我才开始意识了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没办法我便赶了过来。”朱逸笑道:“我也是答应了但增,去看晒佛节,所以才让老严把这案子交给了你,不过就算是有时间,我也会这样做,毕竟我做这件事情名不正,言不顺。” 陆涛忙说道:“唉,老朱,你这话可不对了,我可就知道你是华夏国军事安全局的终身顾问,凡是涉及军事安全问题的案子你都有权利查的。”朱毅摆了摆手:“老了,还是让这些年轻人挑大梁吧。” 说完示意舒逸继续,舒逸说道:“等我赶过来以后,一开始也走进了一个误区,便是让自己一头扎进了黄田村的几起谋杀案中。直到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提示,发现了那个秘密通道,又碰巧在镇上看到了基地的战士后,我才开始隐隐摸清了这个案子真正的指向。” 说完舒逸望了朱毅一眼,目光中有一丝埋怨。朱毅苦笑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个案子我也不好明说,虽然我知道你有军方的背景,但涉及军事安全的事情最后还得你背后的那些大佬去协调,所以我一开始不得不瞒着你。好了,你也别想不通,就当是一次考试吧。” 舒逸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是我便让严部长帮我查查706基地到底是什么来头,然后他又做了些协调工作,所以我才到基地来拜访了陆指挥长,并取得了陆指挥长的大力支持。” “那天离开基地之后,我便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思路,把案件也提升到了间谍案的高度。当然,为了让我们的对手麻痹,表面上我还是围绕着黄田村的案子进行调查。” “小镇之前查伏棺,查哀嚎,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们为了挖掘那条密道,不让村民接近而装神弄鬼罢了,不过这些却无意中被乌嘎发现了,所以乌嘎必须死。只不过乌嘎到死都没想到,他的儿子巴音早已经被阎峰给收入了顾问团,至于巴音为什么要去报案,可能是不满兰贞他们对父亲下毒手,又抑或是内部有出了什么矛盾,这也成了为什么虎姑会设计想要除掉不听话的巴音的原因。” “谁知道巴音确实有些能耐,杀手反而被他杀了,兰贞便接着把巴音的母亲杀了,她是在示威,也是在警告,让巴音知道自己才是主宰。痛失亲人的巴音便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的堂妹,从小就和他关系很好的银花,他让银花把这一切透露给镇南方,唯一出人意料的银花居然让那个无赖给杀了,继而又引出了乌麻杀人的案子。这样一来,巴音向镇南方示好的机会便错过了。” 陆涛皱起眉头:“等等,舒处,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你又是从哪知道的?”舒逸笑了:“一会你们就知道了。”说完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对陆涛说道:“陆指挥长,山都县局有部车子马上到基地门口了,你给哨兵说一声,放他们进来吧。” 陆涛马上给军务处去了电话。 舒逸继续说道:“镇南方后来很快就查到了巴音,但是当他真正面对镇南方的时候又迟疑了,因为镇南方的身份与阎峰是无法比的,他不敢肯定镇南方是不是有能力与阎峰对抗,所以他没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镇南方,殊不料,对方早就察觉到巴音的反常,所以又意图毒死他。”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声:“报告!”陆涛说道:“进来!”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曾国庆,而另一个,正是巴音。 第一百六十章陈述 陆涛、朱毅和任局三人并不认识曾国庆和巴音,陆涛望着那二人,又望了望舒逸,舒逸微微一笑:“进来吧,把门关上。”曾国庆拉着巴音进来,然后自己侧身关上了门,两人虽然也不认识在场的三位男子,但他们从陆涛和任局的服饰也看得出这二位的职位很高,就连朱毅,身上也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舒逸对曾国庆和巴音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基地的陆指挥长,这位是黔州省国安局任局长,这位是我的导师。”然后他又向陆涛他们介绍了曾国庆和巴音。当知道曾国庆身边的人就是巴音的时候,三人也楞住了,巴音不是已经死了吗? 舒逸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是这副表情,他微笑着说道:“他就是巴音,那个已经死掉了的巴音。”朱毅笑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留有一手,怪不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舒逸也笑了:“老师,你要以为这是我的安排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可是镇南方那小鬼头的手笔,就他这手,我就自愧不如啊。” 陆涛三人听了舒逸的话都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小子还有这出息?”舒逸笑道:“看你们急得,这事还是让事主自己跟你们说吧。巴音,来,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还活着。” 巴音走上前来,先给几人深深地鞠躬,然后就准备开讲。朱毅招了招手:“来,坐下说。”巴音看了看曾国庆,曾国庆说道:“让你坐你就坐吧。”舒逸对曾国庆说道:“老曾,你也坐下吧。”曾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在首长面前我哪敢坐啊?” 陆涛瞪了他一眼:“你在舒逸面前敢坐吗?”曾国庆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陆涛说道:“怎么?在舒逸面前敢坐,这到我们面前就不敢了,舒逸和我们可是平级的。”曾国庆听了心里一惊,望向舒逸,舒逸则微笑地望着他:“坐吧,没事。” 曾国庆这才挨着巴音坐了下来。 舒逸轻轻地对巴音说道:“开始吧。”巴音点了点头说道:“各位首长,我是巴音,今年二十六岁。八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省城去,遇到了我以前在乡小学时的校长阎峰,舒处长知道的,他也是我的武术启蒙老师,我的这身功夫就是跟他学的。” “那时他告诉我他现在在一家大型企业任保安部经理,他们要成立一个由身手不错的人组成的保安顾问团,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你们也知道,我是农村长大的,对城里人的那些道道哪里搞得清楚,不过我相信他,他是我的老校长,又是我的师父,我便问他有没有钱赚,他说当然有,而且能够赚很多很多的钱,他说了个数,当时就把我吓着了。” 巴音说到这里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舒逸拿起桌子上陆涛放的特供,取出一支递给他,他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然后点上才继续说道:“他告诉我一年能够有六十万的收入,六十万啊,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那是几辈子都见不着的。几位首长应该都知道黄田村的,我们那日子过得最红火的人家一年也就能挣个二三万块钱,六十万得整二三十年,还外带不吃不喝。”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我会当他是疯子,可这话是阎校长说的,我自然就相信了,我当场就表态说我愿意参加,还担心自己的条件是不是能够符合他们的要求。谁知道阎校长,不,阎峰他听了过后很是高兴,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不过他告诉我,上岗之前必须经过特别的培训,培训不合格的会遭到淘汰,但他向我保证,就算我被淘汰下来他也能够让我干上。但他也给我提了一个要求,这件事情是绝对要保密,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的爹妈。” 巴音说道:“这时我就觉得这事情有猫腻,能够找到一份好的差事是件好事,咋就不能够让父母知道呢?我忍不住就问阎峰为什么,他告诉我,能够拿这么多钱,多多少少都会打一下政策的擦边球的,况且这么高的收入,也会吓着老人,我也就懵恸地接受了他的说法。后来找了个借口,去参加了他们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到训练时的情景,那是地狱般的魔鬼训练,训练的强度就不说了,我最难忍受的是那种对内心的折磨。一个月的训练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不过我知道这样的训练应该不是正经的保安应该经历的,更像,更像电视里那些特务的训练。我隐约有点明白了,于是我开始产生了排斥,也因此被教官狠狠地教训了几次。” “最后是阎峰来给我做工作,他告诉我想要挣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只要干上几年就能够挣上花不完的钱,到时候可以到城里找个婆娘,住上好房子,开上好车,过着城里人都羡慕的生活。他的话让我的心又活络了,谁不向往美好的生活?我也希望能够有一天鲤鱼跳龙门,过着城里人的日子,我咬着牙,接受了现实。” 巴音说到这里,吞了下口水。 舒逸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了他,他捧起就喝了一大口。 巴音继续说道:“其实我的任务也很轻松,就是回到黄田村呆着,有什么事情自然会有人和我联系的。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四五年,他们一直没让我做什么事情,而每年的钱却不会少给我。每年都是不同的账号,到时间他们就会让我去县城领一张卡回来,每年都是六十万。三年前的一天,一个女人找到了我,这个女人我曾经在训练的时候见过,也是教官之一。” “她告诉我,从今以后她会是我的上线,有什么任务都由她向我传达,也是从那时起,原本一年六十万的工资涨到了一百万。她告诉我,会有我们的人到黄田村来,在圣洞那边挖一条地道,让我配合一下他们的行动。我当时心里就紧张起来,黄田村后山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清楚,那可是军事禁区。” “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经过训练,我知道他们对付叛徒的手段。说老实话,这几年的钱我一分都没敢花,经常做恶梦,好几次我都想干脆去自首,但他们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一样,便威胁我如果我这样做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我才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朱毅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相信如果你自首,我们有能够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到时候你不仅没罪,还是功臣。”舒逸微笑着说:“其实你的手上没有鲜血,能够走出来指证他们,你也还是功臣。”大家都微微点了点头。 任局问道:“和你联络的女人是谁?”巴音说道:“姜颜。” 任局挥挥手:“你继续。”巴音说道:“他们为了能够顺利地完成地道的挖掘任何,不让村民去影响,便想出了一个伏棺,鬼嚎的办法,又恰好当时巴旺又发现了皇陵,他们便生聘计来,利用收购文物作诱饵,让整个村的人都去参加皇陵的盗掘,这样白天村里的人都在岩洞的反方向盗掘陵墓,白天他们也能够顺利开工。” “可偏偏我的阿爸和阿妈并不稀罕这样的生财之道,这一点让他们很不满,阿爸是个正直的人,一直教我要走正道,做好人,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你们知道,他是村里的草医,常常会上山采药,一次偶然,让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也参与其中,他还让我陪着他去告发。” “可为了他和阿妈的安全着想,我怎么可能让他这样做,我便劝他别多管闲事,这样的事情管了会为自己惹来麻烦的。起先人也答应了,但我要配合他们的行动,所以不能够总是跟家里呆着,经常得出去,没想到竟然让阿爸起了疑心,一天晚上,他偷偷跟踪我,我却浑然不知,终于让他发现了伏棺和哀嚎的秘密,他竟然背着我去派出所和警察局报案。” “如果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他,不会让他出事的。”巴音说到这里,眼睛红了:“警察根本就不搭理他,后来他便上了省城,找了侦探。他没有说出挖那条通往基地的地道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他怕把我牵扯进来,毁了我。”巴音的声音哽咽了。 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至少你后面做的一切没有让他失望。” “阿爸也是个很警惕的人,他知道他这样做一定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的行踪也变得谨慎起来,谁知道还是遇害了。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气极了,这是我的阿爸啊!我一气之下便扯着乌麻叔去报案,之后便遇到了镇同志他们。接着便回到村里处理阿爸的丧事,阿妈好像也知道了什么,便质问我,我没办法只能老实交待了。” “阿妈的态度很坚决,她逼着我去自首,就在那晚上,突然便发生了阿爸诈尸的事情,虽然我觉得奇怪,但还是在他们的催促下去请虎姑,在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虎姑竟然也是他们的人,直到在虎姑那遇到了杀手。好在我从来没有间断过练武,这才幸免一死。” 舒逸点了点头:“那杀手其实是你自己杀的!”巴音说道:“是的。” 这时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问道:“后来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疑心 巴音润了润嘴皮,接着说道:“当时我就被当小镇同志做嫌疑人给扣了起来,我之所以没有认罪,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了,而且最重要的,一旦认罪了,被交到警察的手里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后果了。我想被小镇同志抓着比进警察局要好,至少我是安全的。” “你的意思是说,警察局里反倒不安全了?为什么?”任局皱起了眉头,望了曾国庆一眼,曾国庆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舒逸淡淡地笑道:“任局,听他慢慢说吧。” 巴音说道:“而且那个时候我受到了恐吓,说如果我敢乱说话,他们就会对我阿妈下手。这也是我在小镇同志面前一直缄默的原因之一。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对我阿妈下了手,还起了杀我的心思,而且是假巴强的手。因为有毒的烟是巴强拿出来的,他说是帮什么人做事,人家送给他的。” 舒逸不解地问道:“可为什么一盒烟里就你们抽的那两支有毒?” 巴音苦笑道:“巴强偶尔会吸一点加过粉的烟,或许人家就在这上面做了手脚吧。当时我心里有事,也没留意这么多。”舒逸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烟上会有记号。 巴音接着说道:“经历了这一次中毒,我才算是彻底醒悟了,因为我的错误,毁了我的家庭,害死了家人,甚至还搭上了银花的性命,我在苏醒后的第一时间便与镇同志有了沟通,不过镇同志让我继续假装昏迷,他说他们知道我没死,一定还会来杀我的,他问我愿意不愿意赌一把,用我的生命来赌绝对的安全。” 陆涛听了笑道:“这倒有点意思,你就不怕杀手真的把你给杀了?”巴音红着脸说道:“怕,不过小镇同志说了,我不会有事的。”朱毅也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说来听听,我看看这个镇南方到底凭什么能这样肯定你不会有事。” 巴音说:“他说他安排了人,做好了及时抢救的准备,只要杀手不是朝着我的要害出刀,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真朝着我的要害出刀,那么我可以反抗,他们会及时出现。他说杀手下手之后,应该不会在现场停留太长的时间,做案的人总是不免慌乱的,得手了自然第一时间会逃离现场,因为毕竟有警察在守卫着,这样就赢得了抢救的时间。” “没想到他们会灌我砒霜,你们知道的,我自己也是药医,对药有一定的敏感性,大致能感觉到是砒霜。我想到既然有人及时抢救,这玩意发作也不是那么快,我便连吞带吐地配合他完成了这场戏。果然,那人把砒霜灌完后,只是掰开我的嘴看了看便走了,曾队长便带了医务人员来给我灌肠、洗胃,等折腾得差不多了,然后才宣布了我的死亡。” 朱毅听了皱起了眉头:“这个镇南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拿人命来赌。还好这灌的是砒霜,要是对方用的是氢化钾之类的毒药巴音还有命吗?”舒逸也没有说话,他知道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巴音说道:“你们别怪小镇同志,是我自己愿意的,他起先征求过我的意见。只要能够帮助你们破案,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赌命我也愿意。” “我被他们以尸体的名义送进了停尸间,然后曾队长又设法把我弄了出来,送到了武装警察县中队给保护了起来。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巴音一口气说完,做了个深呼吸,舒逸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巴音站了起来,又恭敬地给大家鞠躬之后才转身离开。 曾国庆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离开,舒逸拉住了他:“老曾,你别走。”曾国庆这才又坐了下来。舒逸这才继续说道:“有很多事情都是你亲历的,你叙述要比我叙述的来得准确得多,所以接下来由你来说吧。” 曾国庆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吧,小镇到县里后,一直都是由我配合他的工作,之前我并不看好他,不过慢慢地我发现他的那脑子比我们强多了。可以说巴音假死是个转折点,从那以后我的工作重心便真正倒向了小镇。巴音因为香烟事件中毒入院后,小镇便找我进行了一番长谈。” “他很直接地告诉我了关于巴音假死的计划,不过他说这件事情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参与,从医生到守卫一直到法医。他还特别提醒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往外说,就连姜局长也不能告诉。当时我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这一次计划我动用的全是自己的铁杆,就连巴音的主治医师,也提前换成了我的大舅子。” “在杀手喂完毒走后,我们便紧张地为巴音进行了抢救,然后依小镇的意思,先通知了姜局,再通知小镇。接照计划,姜局来的时候我们先向他汇报了巴音的死讯,这时我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局竟然和我们的局长有关系。或者说除了要让我们的对手知道巴音已经死了以外,还把这个讯息用这样特殊的方式也传递给了姜局。” “特别是小镇来了之后,还一本正经地做完了后戏。而这场戏随着姜局的离开而终结。之后我按照小镇的交待,把巴音藏在了武装警察县中队里。这件事情因为小镇当时慎重交待过,所以就是后来舒处我也没告诉过。”曾国庆歉意地望了舒逸一眼。 舒逸苦笑道:“这小子瞒我瞒得好惨,直到我们逮住了阎峰,他才悄悄地告诉我。”朱毅叹了口气:“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去,把他给我叫来,我倒要好好问他,哪来的这些想法。”舒逸应了一声,出去了。 没多久,他便带着镇南方进来了。 镇南方一进门,望见朱毅、陆涛和任局他们,他尴尬地笑了笑:“各位领导好!”三人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他,任局笑道:“你就是镇南方?”镇南方点了点头。陆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我这来。”镇南方倒也大方,走到陆涛身边就坐了下来,一点没有因为陆涛肩上那粒金灿灿的小星星而有丝毫的拘谨。 朱毅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会怀疑上姜绪云?”镇南方正了正身子:“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些怀疑了,老曾,还记得我和他初次见面的情景吗?”曾国庆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是我带着你去见他的。” 镇南方说道:“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对我的态度很友善,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会约我去参加他家老爷子的寿筵。这多多少少让我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他想要结交,也应该是换个时间换个场合,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邀请。毕竟我和他根本没有多大的交情,这样的邀请显得很突兀。” 镇南方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握着杯子坐了下来:“为此我可是伤了脑筋,这送贺礼可是一门学问,最后还是老曾给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就在我怀着不解的心情出席了他家的宴会时,我发现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想要结交的心思,至少那晚他没有表现出把我当做重要,或者特殊的客人的意思,我就更觉得奇怪了。” “直到杨洁和姜颜的出现,两个超级美女的出现及示好让我一时差点接受不了。由于年龄的关系,她们生拉着和我认了姐弟,其实我想,如果我年龄如果再大一点,她们会不会换另外一种方式,向我施展美人计?”镇南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朱毅他们几个相视而笑,陆涛怜爱地骂道:“你这小鬼,人小鬼大。”镇南方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二女的出现让我顿时明白了请我参加宴会的真实目的,那就是送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姐。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对姜局存了戒心,同时也对杨洁和姜颜有了防备。”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连我都骗了,我一直还担心你会太感情用事,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力。”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的担心并不多余,在我还没有事实肯定她们接近我的真实目的的时候,也曾经一度被她们的那份关爱所感动。我甚至有时候也在自问,自己会不会真的多心了,只不过我也没找到理由说服我完全相信他们罢了。” “因此在巴音的事情上我便留了个心眼,因为巴音一直给我一个感觉,他很不相信警察,我就想是不是警察局里有什么人让他感到不安?这个时候,我连老曾也开始怀疑了,但没有办法,我手头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宫正阳不错,可他资历太浅,没有根基,很多事还帮不上忙,只能硬着头皮用老曾,就连巴音假死的事情,我也只能拿来做老曾的试金石。” “还好,老曾没有令我失望。姜颜出事以后,姜绪云的态度也让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姜绪云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很有原则性的,但再讲原则,作为一个父亲,自己唯一疼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能够这样沉稳,不急,不躁,甚至坚持他所谓的原则,连案情也不多过问,这正常吗?很不正常。” 镇南方竟然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甚至就连姜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他都是那么不愠不火,至少这样的父亲我没见过,所以我对他的疑心更重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原罪 陆涛的办公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在坐的全是烟枪。 曾国庆站起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镇南方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老舒安排去了林城,虽然人离开了山都,但我却又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根据我们的判断,这一切都与恒艺集团有关系,但我总觉得在黄田村,不应该是说在山都县发生的一切都像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控,起先我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虎姑,但当虎姑已经被我控制住后,事情却仍未平息,反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不相信就任恒艺集团的人,不管是杨洁也好,阎峰也好,还是远在粤东的杨天明或者池虹,都不可能做到这么及时、准确地指挥与调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山都县里面还有人坐镇,我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个人才是真正地在统筹全局。”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姜绪云,另一个是姜颜。不过我马上就排除了姜颜的可能性。”镇南方说到这里,朱毅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了笑:“姜颜一直处于多事之秋,她受到我们的人严密地保护,也可以说是监视之中,她没有多少机会来搞这么些事。” “而姜绪云则不同,他有能力,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事。原先我曾经想过,姜颜出事后杨洁为什么急于跟到山都去,应该是因为姜绪云原本的指令应该是通过姜颜去传达或者执行的,姜颜动弹不了,自然杨洁就顶上了。但后来想想也不对,因为我发现姜颜被杨洁利用的事情并不是虚构的,姜颜虽然做了一些傻事,却并不真正的知情。” 舒逸说道:“嗯,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姜颜因为杨洁而持枪想要杀了乌麻,可她并不知道杀乌麻的真正原因,她也为了林洋的事情而对杨洁生出了怨恨。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杨洁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这样帮杨洁也只是为了报恩。” 陆涛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姜颜在整个案子中除了因为想要报恩而被教唆做了杀手之外,并没有真正地涉及进案子里去,她是清白的,对吧?”舒逸和镇南方都点了点头。 朱毅轻声问道:“你们查过没有,姜绪云和姜颜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女?” 朱毅的意思很明显,一个亲生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应该不会如此地狠心。舒逸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真正把目光放到姜绪云的身上,这一点,我还真的比不上南方。我的思路一直围绕了那个安保高级顾问团,之后又盯上了阎峰和冯逸兮,倒是把姜绪云给无视了,不过南方应该查过。” 他望了一眼镇南方。 镇南方接过话头说道:“我还真查了,都说姜颜是早产儿,姜绪云和罗媛是闪婚,两人认识不到半个月便结婚了,二人婚后八个月便生下了姜颜。这就很蹊跷了,我不由怀疑罗媛是不是在嫁给姜绪云之前就已经怀孕了,姜绪云当了个便宜老爸。他自己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对待姜颜的时候虽然他表现得很好,而我们却很难感受到那份真挚的父爱。” “老舒,记得姜颜急需输血的那次吗?”镇南方问道。舒逸笑了笑:“当然,当时还是我去游说驻军来帮忙的。”镇南方说道:“那天正好曾国庆也参加了验血,我便偷偷交待了老曾,想办法弄到他们父女的血样做个DNA比对。结果我想大家应该也清楚了,嘿嘿。” 舒逸望了曾国庆一眼,他没想到曾国庆的口风这么严,连自己都瞒得死死的。曾国庆不好意思地笑了:“舒处,这不怨我,是小镇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还不到时候。”镇南方说道:“老舒,真不怪他,不告诉你是我的主意。” “你想想,你的来头那么大,他们的注意力自然就在你的身上了,一旦你知道了这个事情,势必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姜绪云可是只老狐狸,我怕你不小心惊动了他。而你那时紧紧地咬住恒艺集团不放,这样虽然给了阎峰他们不少压力,可姜绪云这里却赢得了很多时机,于是他可以从容地进行了他的行动。” 任局皱起眉头问道:“你刚才提到姜颜并不是姜绪云指令的传达与执行人,可巴音刚才却说给他下达指令的人就是姜颜啊!”镇南方笑了:“巴音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姜颜,我拿过姜颜的照片给他认过,他确定那个人并不是姜颜。”任局追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大家猜猜,看谁猜得正确。”陆涛笑了:“小鬼头,卖什么关子,快说吧。”朱毅轻轻地说道:“丽莎。”镇南方一惊,望向朱毅,朱毅脸上是淡淡地笑意,舒逸也微笑着望向镇南方:“你那点小脑筋,想在老师面前卖弄还差了点。” 镇南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朱叔叔,你是怎么猜到的啊?”朱毅说道:“你既然让我们猜,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在我们整个案情陈述中出现过的人。既然不是姜颜,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杨洁,如果是杨洁你根本不用我们猜,所以只可能是杨洁的助理,冯逸兮的妹妹,冯丽莎,这是个简单的排除法。” 镇南方不服气地说道:“可案子中涉及的女人还有很多了,比如罗媛,又或者池虹和谭诗萍。”舒逸笑道:“你现在怎么又变得笨了,池虹和谭诗萍是公众人物,怎么适合这样的抛头露面?而罗媛,且不说她会不会帮姜绪云,就只说她是县警察局局长夫人的身份,在这山都县她能够做这样的事情吗?” 镇南方笑了:“还是朱叔叔厉害。”朱毅笑骂道:“你小子少给我灌迷汤,还有什么,一口气说完吧。”镇南方说道:“其实冯丽莎根本一直就在山都县城,县城也有恒艺的楼盘,当时姜颜还邀请我去参观杨洁送给她的单位,冯丽莎一直就住在那里,在那里开了一家会所,姜绪云是会所的常客,一周会去那打一两次麻将。” “直到后来有人代替了冯丽莎的工作,她才离开的山都,去到了杨洁身边。那个人就是冷云。冷云到山都县进警察局当协警,之后又让他到警察局的家属院去做保安,看是警察局对他付出的回报,可事实却是让他跟在姜绪云身边,充当了姜绪云的嘴和手!” 舒逸这才接着说道:“三位领导,现在你们大概已经清楚了谁是‘老K’了吧?”镇南方疑惑地问道:“‘老K’?什么‘老K’?”陆涛三人都点了点头,朱毅说道:“姜绪云现在在市里吗?”镇南方说道:“在来的路上了,任局,你就没发现唐锐没跟着你们一起来吗?”任局说道:“我知道他没来啊,他说生病,请假了。” 镇南方笑道:“我是让他带人去请我们州警察局的姜大巡视员去了。” 陆涛说道:“也是我们的‘老K’!” 朱毅说道:“可我们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就是‘老K’。”舒逸说道:“有,粤东国安局那边已经拿下了冯泉,他有办法证明姜绪云就是‘老K’。”朱毅说道:“没想到你们的动作挺快的。”舒逸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严部长。知道吗?凌晨的时候我和阎峰碰了碰,这家伙嘴紧得很,除了作风问题他什么都不承认。” 镇南方笑道:“他要知道巴音还活着,一定傻眼。”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这次不是基地拿给舒逸的卫星电话,而是陆涛的座机,陆涛笑道:“对不起,我接下电话。” “你好,我是陆涛,哦,陆局啊,你好你好,这事啊?这事我也不好说,这样吧,老朱现在在我这,我让他和你说吧。”陆涛用手捂住听筒:“老朱,是陆亦雷,他的手下赵延年在基地,也在跟这个案子,你和他沟通一下吧,这个案子我想就在基地处理了,上升到他们军事安全局,我这指挥长可就没面子了。” 朱毅皱起了眉头:“你个老陆,这不是为难我吗?” 朱毅拿起电话,嘁嘁唆唆的不知道低声和陆亦雷说了些什么,大约十分钟后他挂上电话,回到了沙发上坐下。陆涛问道:“怎么说?” 朱毅沉声说道:“陆亦雷说赵延年他会招回去,当然,这次这个案子,赵延年有参与,回去会给他考虑提升,至于你这边他有个建议……”朱毅看了舒逸他们一眼:“好了,这案子也已经了结了,剩下的就交给陆指挥长和任局他们吧,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晚上我们开个庆功会。” 舒逸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便站了起来说道:“也好,这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九处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会把案子形成文字卷宗然后移交给任局,然后我们的人可能会在这一两天撤离。对了,任局,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任局笑道:“说吧,和我还客气。”舒逸望了一眼曾国庆:“老曾因为协助我们办案,被调离了刑警岗位,而他并不习惯现在在交警队的工作,你看能不能帮帮他。”任局笑了笑:“小曾,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那去啊?”曾国庆楞了一下,然后喜出望外:“我愿意!” 第三卷杀人游戏 第一章死亡预告 沪海市,浦西国际机场。 舒逸和沐七儿刚到出站口就有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手上还拿了张舒逸的照片,对照了一下,然后轻轻问道:“是舒处吗?”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那人掏出一本证件递给舒逸然后说道:“我们是沪海市国安局的,二位,请跟我走。” 舒逸只是看了一眼外壳,也不打开便递还给了他,领着沐七儿跟着他们出了机场。 机场外面停着两辆黑色的悍马,挂的是地方牌照。 黑西装请舒逸和沐七儿上了后面那辆车后,前面那辆车便开动了。两辆车很快就进入了市区,四十五分钟后,停在了一幢破旧的办公楼前。 舒逸和沐七儿跟着这两个人下了车,前面那辆车很快地就开走了。沐七儿有些疑惑,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前面那辆车里的人。舒逸微笑着轻轻说道:“怎么了?”沐七儿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舒逸知道她心里的疑惑,解释道:“那辆车是警戒车,是为我们这辆车实施保卫的。我们安全到达了,他们自然也就完成任务了。” 那两个人耐心地等舒逸跟沐七儿解释完才轻声说道:“二位,请!” 舒逸和沐七儿跟着他们进了办公楼,楼不高,只有三层的样子,二人带他们进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只有两三个人,见舒逸他们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工作。办公室里还有道小门,进去后沐七儿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电梯口。 沐七儿很是不解,哪有将电梯修在办公室里面的? 四人进了电梯,这时沐七儿才发现,这电梯竟然没有上行显示,只有下行,从楼层的标示来看,地下共有六层,黑西装摁下了负四层。 不一会,电梯便停了下来,一个黑西装说道:“请跟我来。” 出了电梯,便是一道铁门,门上有电子锁,黑西装按下一串数字,门开了。 进得门去,沐七儿才发现这里与上面那破旧的办公楼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通道两旁是一间间宽敞的办公室,每间办公室里都有正在忙碌着的人,办公桌上摆放的设备除了电脑和打印机以后,还有一些沐七儿根本就说不出名字。 在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前,他们停了下来,黑西装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黑西装这才拧开门锁推开了门对舒逸他们笑了笑:“二位请进。”舒逸和沐七儿进去后,黑西装从外面带上了门。 这是一间大办公室,迎面摆放着一张大办公桌,与普通的办公桌相比,就是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红、黑、白三门电话。办公桌的后面是整整一壁的书柜,书柜里塞满了各类的书籍。左手边是会客区,一个偌大的茶几边整齐地摆放着几张长沙发。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不正是严正么? 严正旁边坐着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而另一张沙发上则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很是肥胖的老男人。 严正微笑着招呼着舒逸和沐七儿:“楞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坐啊!” 舒逸和沐七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严正对那两个男子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们提到的舒逸,旁边这位是沐姑娘。”接着严正又指着身边的男子对舒逸说道:“这是沪海市国安局局长厉刚。”厉刚微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处长真是年轻有为啊!”舒逸淡淡一笑:“厉局长过奖了。” 严正又指了指那个胖男人:“这是沪海是警察局局长鲍伟。”鲍伟对舒逸友善地点了点头,舒逸也回了个微笑。 沐七儿淡然地坐在舒逸旁边,只是冲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沐七儿的性格就是这样,包括对面严正,她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沐七儿的心思都在舒逸的身上。三人相视而笑,也不介怀。厉刚拿起桌子上的烟来,先递给严正一支,然后再散给鲍伟和舒逸。严正点起烟才开始进入话题:“长话短说,沪海市发生的这两起案子你大抵也知道了,可以肯定这人是冲着你来的,既然是冲着你来的,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得由你亲自出马去搞定了。”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个疯子的。” 严正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须尽快破案,你应该知道,沪海市在华夏国的位置有多么重要,这里是国际大都会,也是华夏国对外的重要窗口,发生这样恶劣的案件其影响是非常恶劣的。”严正说这话的时候看到一眼鲍伟,鲍伟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鲍伟尴尬地一边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严部长,也怪我们无能,否则也不用劳动严部长和舒处长的大驾。”严正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严正叹了口气:“也怪不得你们,这个人的做案手段很高明,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的线索。只是小舒啊,你的担子就重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沪海市警察局和国安局都会给予你积极的配合,要人出人,要钱出钱,总之,要什么出什么,他们保证是你坚强的后盾。” 舒逸面无表情,他心里清楚,严正越是这样说,越是说明这个案子难啃。 严正见舒逸并不说话,他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尽力满足。”舒逸淡淡地说道:“严部长,我想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案子中死的人里面有社会知名人士?” 严正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微微一笑:“如果只是简单的谋杀案,就算会对社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也还不至于劳你大驾亲自到沪海来。”严正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在第二起案子中,杀人后自杀的人便是华夏国知名画家沈碧君女士。也正是因为涉及到她,这个案子引起了上面一些大佬的关注。” 这里鲍伟补充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严密封锁消息,没有把案情公开出去,沈碧君女士的死也只能对外称是死于意外,不然很可能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恐慌。” 严正说道:“舒逸我知道非要你来负责这个案子是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人家这是明着向你挑战,怎么样你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吧。对了,你看看这个。” 说着,严正递给舒逸一张折叠好的A4打印纸。 舒逸接过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 死亡预告—— 杀人者:张易华 被杀者:马新兰 死亡时间:2012年8月9日 最后还有一行小字:舒逸,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舒逸重新把纸叠好,小心地放到了包里面,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严正说道:“这是在沈碧君的尸体旁边发现的,8月9日,距离现在只有十二天的时间,十二天,如果你找不出这个凶手,就无法阻止惨剧的发生。” 舒逸轻轻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查不到凶手,警方能不能先把那两个人给找出来,保护起来?”舒逸的眼睛望向鲍伟,鲍伟说道:“我们查过,整个沪海市的常住和暂住人口中叫张易华的不下二十人,叫马新兰的也有近五十人,我们不可能把他们全都保护起来吧?” 舒逸问道:“在沪海市有同名的名人吗?”鲍伟摇了摇头:“没有,这次他选择的人并不是什么名人,也正因为这样,我们调查的难度会增大不少。”厉刚说道:“舒处,要不要我这边给你调配些人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人还是用鲍局那边的吧,不然调查中很不方便,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鲍伟说道:“我已经为舒处抽调了一个五人组成的专案组,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就由你来安排。”舒逸点了点头:“嗯。”鲍伟又说道:“还有舒处的住处我准备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新锦江酒店,另一处是浦江大厦的一个三居室的小单位,里面倒也什么都有,新装修的,还没住过人。你看看住哪?” 舒逸说道:“就浦江大厦吧。”鲍伟说道:“好的,一会我就带你们过去。”严正说道:“舒逸,希望你能够旗开得胜,早点把这个疯子揪出来。我下午还要赶回燕京去,这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严正又对厉刚和鲍伟说道:“两位大局长,舒逸这边有什么要求,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务须要给我落实到位,不然,哼……”严正故意作势地哼了一声,厉刚和鲍伟忙笑着说道:“严部长放心吧,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地配合好舒处。” 严正站了起来:“好了,我得走了。”舒逸也站了起来:“鲍局,带我去看看住的地方,然后让人把那两起案子的卷宗调来给我,还有专案组的成员明天上午八点半钟让他们到我的住处报到。”鲍伟说道:“好,没问题。” 舒逸又对厉刚说道:“厉局,接我的那辆车暂时征用下,对了,那个司机看来身手不错,也借用一下,等案子结束了我再还给你。”厉刚笑道:“没问题,我马上让安排,你在沪海的这段时间,车和人都归你全权调配。” 厉刚一直把四人送出了那幢破办公楼,严正坐着一辆黑色红旗轿车离开了,鲍伟、舒逸和沐七儿则上了那辆厉刚调给他的悍马,绝尘而去! 第二章这是权谋 浦江大厦12楼B座1201室。 “怎么样,舒处,还满意吧?”鲍伟笑着说道。舒逸点了点头,说实话,这套一百二十多平米的三居室还真是不错,装修得虽然并不奢华,看上去却很有档次,最主要的就如鲍伟说的那样,家俱家电,一应俱全,甚至电脑、传真也一样不落。 鲍伟说道:“床单被套都是新的,而且都多备了几套。对了,我给你们找了个老妈子,人很可靠,做事情也麻利,让她来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舒逸还没说话,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我能做。” 鲍伟楞了一下,舒逸微笑着说道:“就听沐七儿的吧。”鲍伟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把她回了。”沐七儿说道:“对了,鲍局,舒逸爱喝茶,能不能给备套茶具和一些茶叶。”鲍伟笑道:“这好办,一会我就让人送来。” 舒逸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厉刚调来的那个年轻人,他笑道:“杵在那做什么?随便一点,和我在一起没那么多的拘束。”鲍伟打了个电话,然后说道:“一会他们就把茶叶和茶具送来,舒处,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鲍伟从包里掏出一只手机递给舒逸:“这个机子也是为你备的,上面有一些常用的电话号码,老厉的也有。”舒逸接了过来,对那年轻人说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黑西装的年轻人回答道:“报告舒处,我叫张峻。”舒逸苦笑道:“张峻,我说了,跟着我你不用拘束,以后说话不用再打报告。” 张峻刚劲地回答道:“是!”舒逸点了点头:“帮我送送鲍局吧。对了鲍局,给我准备一辆地方牌号的车,别太好,斯柯达或者马六都行。明天让专案小组的人给我送过来。”鲍伟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给专案组调配了三辆车,两部轿车,一部越野车。” 舒逸笑道:“鲍局长有心了。”鲍伟说道:“那舒处,我就先走了。”舒逸把他送到了门边,鲍伟忙说道:“舒处,请留步。”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远送了,张峻,路上注意安全。” 关上门,舒逸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出了口气。沐七儿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这个案子挺棘手的。”舒逸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是啊,对方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来说着,舒逸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南方,他们应该和黔州方面做完案子的交接了吧。”说完摁下了接听键:“喂,南方吗?”镇南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老舒,你和沐姐姐已经到沪海了吧?” 舒逸听出镇南方的情绪不是很好,他回答道:“嗯,我们已经到沪海了,你那边怎么样了?”镇南方说道:“我们这边已经移交完了,明天我们就到穗州去,争取早点把穗州这边的案子给了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镇南方说道:“没有。”舒逸问道:“别想瞒我,你那点小情绪我一听就听出来了。”镇南方这才有些气愤地说道:“这整的什么事嘛,那个阎峰,非但没定罪,还整成个功臣了,最后这个案子竟然变成阎峰带领基地反间谍处的人破获的了,感情我们国安出的力气全都白搭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听谁说的?”镇南方说道:“不用得着听谁说?昨天基地就已经把这事情向上面汇报了,你说那任局长也是,也不找基地理论。”舒逸说道:“南方,听我的,你可别乱来,还有,你的嘴上最好给我把好门,顺便交待一下,大家都不许再议论这事。”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老舒,怎么连你也是这样的态度?”舒逸说道:“这是命令!”镇南方还想说什么,突然好像他那边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镇南方忙说道:“老舒,你等等,别挂电话。”舒逸没有挂电话,耐心地等着。大概两三分钟后,镇南方说道:“告诉你个消息,阎峰半小时前心脏病发身亡了。” 其实当舒逸刚听到镇南方的电话时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你们都不许再提,任何方面问起来就和基地统一口径吧。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不过他们这样处理有这样处理的道理。陆指挥长也就几年后要退休了,让他安安稳稳的退吧。”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又问道:“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镇南方才轻轻地说道:“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权谋吧?”舒逸叹了口气:“算是吧,反正阎峰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只不过背了个好名声罢了。” 镇南方说道:“我懂了,放心吧,老舒,我不会给大家找麻烦的,我已经让谢哥订了明天一早飞穗州的机票,我会尽快把穗州的案子结了过来给你帮手。”舒逸说道:“你们安心办你们的案吧,我这趟沪海之行是私人事务,你们就不用跟着瞎折腾了,再说了,我这边有警方配合,小案子,说不定还会在你们前面结案呢。” 镇南方笑了笑,挂上了电话。 舒逸放下电话,又是一声叹息。沐七儿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了?”舒逸把镇南方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沐七儿哪里能够理解官场上这套,她的反应也如镇南方一般。舒逸轻声说道:“这是给陆涛一个台阶,在基地干了一辈子,不想他临了背个处分,搞不好还会降级降职,估计是那天老师和陆亦雷局长商量的结果吧。人啊,怎么都不容易。” 沐七儿说道:“管它的,别为他们这些事情操心了,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成。”舒逸握了握她的手:“嗯,这话说得好,其他的事情其实我们也管不了。” 门铃响了,舒逸起身去开门,门外站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一套笔挺的警服,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她见到舒逸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眼睛往屋里瞟去:“请问,舒处长在吗?”舒逸微笑着说道:“我就是。”那女孩脸色绯红:“哦,我还以为舒处应该是个半老头呢。” 舒逸侧身让出了道:“进来吧。”那女孩说道:“我就不进来了,鲍局让我把茶具和茶叶送来,我也不知道舒处喜欢喝哪种,便随便一样拣了一斤。”说完她把手里的大包递给舒逸,舒逸接了过来,轻轻说道:“谢谢你了。”女孩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如果舒处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舒逸点了点头,女孩转身便离开了。 舒逸把门关上后,沐七儿过来接过舒逸手上的东西,然后默默地去厨房里清洗,舒逸坐回到沙发上抽着烟。 门铃又响了,舒逸打开门,是张峻回来了。舒逸说道:“鲍局送回去了?”张峻回答道:“送回去了。”舒逸说道:“嗯,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半过来。”张峻有些为难地望着舒逸,舒逸皱起眉头:“怎么了?”张峻说道:“厉局说了,让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你,要保证你能够随叫随到。” 舒逸笑了:“好吧,反正这正好还空一个房间,你这段时间也住在这里吧。不过你得再跑一趟,去买些菜来,哦,等等。”舒逸歪头叫道:“七儿!”沐七儿从厨房出来,望着舒逸,舒逸问道:“厨房有炊具吗?能不能自己开伙?”沐七儿笑道:“能,我看了,燃气也能用的,炊具也齐全。” 舒逸这才笑着对张峻说道:“去吧,今晚就让你沐姐姐做顿家常菜吧。” 张峻又离开了。沐七儿已经清洗好了茶具,抬了出来。她微笑着对舒逸说道:“怎么?想吃家常菜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好像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吃过家常便饭了。”沐七儿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你就不怕我的手艺差啊?我可是堂堂沐府的大小姐。”舒逸笑道:“如果你不自信,那么我来吧。” 沐七儿侧着头望向舒逸:“什么?你?你行吗?”舒逸拉住她的手:“你见我有不会的吗?”沐七儿又笑了,轻轻抽出手来:“别闹了,我在泡茶呢,还是我来做吧,如果你觉得不行再亲自出马。” 沐七儿递给舒逸一杯茶:“知道是什么茶吗?”舒逸闻了闻:“碧螺春。”舒逸轻轻品了一口,夸张地啧了啧。沐七儿说道:“对于案子,你有什么想法了吗?”舒逸摇了摇头:“今天不谈案子,好好放松一下,再说了,要等看了案卷再说。” 沐七儿没有再谈案子,而是和舒逸随便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晚餐很丰盛,舒逸吃得出奇的多,不可否认,沐七儿的菜做得很可口,就连张峻,起初还有些拘束,后来也连声赞叹。 晚饭后,舒逸便和沐七儿去了江边,张峻想跟着,舒逸笑道:“如果你想一起出去走走就跟着,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全,那就不用跟着了,我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张峻其实很想休息一下,他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对了,我把电话留给你。”舒逸微笑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第三章专案小组 八点半钟,专案小组的成员便准时到了。令舒逸感到意外的是昨天送茶具来的那个女孩竟然也在里面。舒逸把三男两女都请到沙发上坐下,他仔细打量了这五个人,年龄最大的估计也不到三十岁,看来鲍伟给他送来的是一支年轻的生力军。 大家坐下以后,舒逸轻轻说道:“每个人两分钟时间,做个自我介绍,包括自己的特长,能力。”舒逸望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子说道:“就从你开始吧,顺时针走。” 男子说道:“我叫叶然,二十八岁,华夏警官大学毕业,特长自由搏击,能力嘛,怎么说呢?观察能力强,记忆力强,只要是我见过的人,至少三个月内不会忘记。”舒逸轻轻重复道:“叶然,嗯,下一个!” “蒋飒,二十八岁,退伍军人,曾经是特种兵,特长搏击、散打,善于跟踪。” “汀兰,二十二岁,加入警队一年时间,华夏大学毕业,特长绘画,能够根据口述绘像,精通电脑,绰号‘病毒’。” “睿杰,二十五岁,退伍军人,曾经是侦察兵,特长匕首,善于跟踪、监听监视。” “崔海琳,二十六岁,毕业于华夏警官大学,特长化妆,善于伪装、掩饰。” 每个人的自我介绍都十分的精炼,舒逸现在才知道昨天送茶叶来的那女孩叫汀兰。他微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叫舒逸,欢迎大家加入这个专案小组,现在我宣布几条纪律。” “第一,在专案组,你们就只有一个领导,那就是我,在这里忘记你们的警察局,忘记你们的部门,甚至忘记你们的鲍局长;第二,从明天起一直到案件结束,我没有特别要求的话,你们都不允许穿制服;第三,专案组的一切都必须严格地对外界保密,我所说的外界,包括你们的亲人,朋友,同事,领导等等一切;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令行禁止。” 舒逸的语气很是冰冷,他凌厉的目光扫了一下几人,然后淡淡地说道:“如果觉得自己做不到的,现在可以离开。” 几人都没有动,他们来之前鲍伟有过交待,舒逸是个厉害的主,而且级别也很高,特别交待他们不管舒逸对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必须无条件的接受。舒逸见他们都不动,脸上露出了微笑:“很好,既然你们都不动那就是说都能够遵守我宣布的那几条纪律了。今天的工作结束,大家先回去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准时到我这里。” 几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舒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舒逸说道:“让你们带的案卷呢?把案卷留下,然后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起我们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了。”汀兰从包里取出两个鼓鼓的卷宗和一把车钥匙,轻轻放在了舒逸的面前,然后和大家一起站了起来:“那舒处,我们就先走了。”舒逸点了点头,拿起卷宗看了起来,不再理会他们。 五人一起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了,崔海琳说道:“这人好拽。”叶然冷哼一声:“装酷罢了,我看啊,也就一个二世祖。仗着祖上的福荫,混了一官半职,就出来做威作福来了。”汀兰则说道:“我看不尽然,我可听说了,他是华夏出名的心理学家,行为心理分析专家,而且这个案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睿杰则歪着头问蒋飒:“蒋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蒋飒皱起眉头说道:“你发现没有,他的一双眼睛很毒,目光凌厉如刀,还有,从他的神态,以及动作来看,他的身手应该很厉害。” 叶然听了很不以为然:“老蒋,你不会看走眼了吧?就他那样身手能有多厉害?我看啊,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算不上,那文弱样儿,我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撂了。”蒋飒笑而不语。 舒逸自然不知道几人在背后对他的品评,不过他确知道他们离开会肯定会有一番议论,当然,如果让他听到叶然的话他一定会开怀大笑。此刻他正拿着案卷,仔细地看着,张峻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配枪,沐七儿则收拾着刚才几人喝过的水杯。 第一件案子发生在7月21日,正好是一周前。死者叫周福旺,是个金店的老板,杀害他的凶手叫李一鸣,外科医生,在杀死周福旺的当天晚上,便在自己的家中割腕自杀了。从警方的调查结果看,这两个人生前并不认识,甚至两人就连社会关系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第二件案子发生在四天前,也就是7月24日,死者叫汤娟,是个保姆,生前便是在凶手沈碧君的家里工作,沈碧娟也是在杀死汤娟的当天晚上,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了。警察调查中了解到,平时沈碧君与汤娟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就在案发前一天,两人曾经一起逛商场,沈碧君还给汤娟买了不少的东西。 舒逸靠在沙发靠背上,点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双手放在胸前,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受到两起案件本身的影响,既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去追究李一鸣或者沈碧君的杀人动机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案子的关键在于,是什么样的动力趋使李一鸣和沈碧君按照那个疯子的意愿去杀人?还有就是这两个人自杀的现场都留下了向自己发出挑战的字条,那至少说明一点,这个疯子与两个当事人应该是认识的。 而这个疯子在两人自杀的时候,或者是自杀以后曾经是到过现场的,能够在他们自杀的时候在他们身边的人,和他们的关系应该很近,为什么警方竟然没能够查出来呢? 舒逸坐了起来,重新又看了一下四个人的资料,特别是李一鸣和沈碧君的。他想找到这两个人被驱使杀人的真正原因。因为他很清楚,让一个人去杀人,只有几种可能,一种是杀人者对被杀者的仇恨,第二种是杀人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被杀者知晓而要灭口,第三种便是杀人者被第三人拿住了什么短处,第三人威逼他做出杀人的举动。 第一、二种可能,警方已经经过调查排除了,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么他的对手,那个疯子到底又掌握了李一鸣和沈碧君什么短处呢? “张峻,走,我们出去一趟。”舒逸站了起来。沐七儿问道:“你要去哪?”舒逸微笑着说道:“去浦口医院。”浦口医院便是李一鸣生前供职的那家医院,沐七儿说道:“哦,要准备午饭吗?”舒逸说道:“不用了,一起去吧,中午我们就在外面随便吃点。” 张峻轻轻问道:“舒处,既然我们要出去调查,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下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去消化我的那几条纪律。毕竟警察部门和我们不一样,在纪律性上没我们强,相对要懒散一些,而且你不觉得吗?那几个人的身上还有些傲气,我就是挫挫他们的锐气。” 经过浦西的时候,舒逸让张峻在一个地摊前停下了车,然后自己跳下车后对张峻和沐七儿说道:“你们等我一下。”只见舒逸在地摊上拿起一样东西,然后开了钱,便回到了车上。两人看了看舒逸手上的东西,竟然是个警官证的外壳。 舒逸笑道:“你们看看,这山寨版的玩意居然在做工上比配发的还要精致。”张峻也笑了。沐七儿问道:“你买它做什么?”舒逸说道:“一会去到医院用得着。”沐七儿不解地说:“你自己不是有证件的吗?”舒逸笑了笑:“我怕我们的证件吓着他们。” 沐七儿“哦”了一声。张峻却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我身上有警官证。”舒逸瞪了他一眼:“有你不早说。”张峻委屈地说道:“你也没有问我啊,我身上有警官证、武装警察的证件和国安的证件。还有,这辆悍马的车牌,是可以根据需要,自动更换的,装得有地方牌照和警牌、军牌。” 舒逸问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一并说完。”张峻说道:“没有了。” 舒逸不再说话,扭过头望向窗外。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车子驶入了浦西医院的停车场。三人下了车,舒逸说道:“走,直接去外二科。” 到了外二科,张峻拦住了一个小护士:“请问你们科室主任在吗?”小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往里走,最尾那间办公室。”说完她便准备离开,舒逸微笑着问道:“护士小姐,能告诉我你们科室主任叫什么名字吗?” 小护士望了舒逸一眼,也许是因为被舒逸的微笑感染,态度比对张峻好了不少,柔声地说道:“我们主任姓燕,叫燕飞。”舒逸又问道:“女的?”小护士点了点头。 三人道谢后便向走廊尽头走去,沐七儿靠近舒逸轻轻地说道:“看来还是你有魅力。”舒逸也轻轻回答道:“那是,不然你会一直跟着我吗?”沐七儿白了他一眼:“臭美!” “主任办公室”。张峻敲了敲门,“进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张峻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 谁都没有想到,燕飞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虽然穿着白大褂却还是挡不住她那惹火的身材。她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本专业书籍,抬头望见舒逸他们,她轻轻问道:“你们找谁?” 第四章漂亮女人 燕飞望着站在门边的两男一女,三个陌生人轻轻问道:“你们找谁?”张峻走上前去,掏出证件说道:“我们是沪海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关于李一鸣的案子,想请你提供下线索。”燕飞皱起了眉头:“你们的人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张峻淡淡地说道:“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是我们舒处长,他觉得原先的问话或有遗漏,还希望你能够配合。” 燕飞点了点头,然后合上书站了起来:“这样啊?三位请坐。”把舒逸他们三人让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燕飞轻轻地带上了门,然后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三杯茶,放到了茶几上:“请喝水。”三人道了谢后,燕飞问道:“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些什么?” 张峻看了看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燕主任结婚了吧?”燕飞斜睨了一眼舒逸,她的内心微微有些不悦,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会问自己这么唐突的问题。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冷地说道:“这好像是我的隐私吧?而且与李一鸣的案子没什么关系,我应该有权不回答。” 她的反应好像在舒逸的意料之中一般,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冒昧了,还请燕主任别介意。”听到舒逸道歉,燕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摇了摇头:“没什么的。”舒逸继续问道:“不知道燕主任与李一鸣共事多长时间了?”燕飞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有三四年吧,他好像是08年9月来的医院。”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舒逸端起杯子,轻轻问道。 “这小伙子给我的感觉总的来说蛮不错的,勤勉,好学,责任心强,而且很善良,特别是对待患者,很有同情心。”燕飞轻轻说道。看来她对李一鸣的评价还是挺高的,舒逸的一双眼睛盯着她的双手,他发现燕飞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右手的大拇指不停地轻轻在左手拇指的指背上摩挲着。 一直到燕飞说完,舒逸才抬起眼睛望着她的脸:“在案发前的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言行?” 燕飞咬着唇,皱起眉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个倒还真没发现。”接着她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说道:“哦,对了,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反常,就是在出事前的一个星期,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情绪有些失落,偶尔我发觉他会一个人喃喃自语。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工作上他还是认真、细心,所以我觉得失恋的打击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张峻问道:“你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吗?”燕飞说道:“叫白亚亚,好像是陆嘴小学的老师,教什么的我记不得了。”舒逸说道:“李一鸣的业务能力怎么样?”燕飞回答道:“他的业务能力很强,别看他年轻,在外二科也算是一把刀。”舒逸笑了笑:“他到医院三四年的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医院事故?” 燕飞看了舒逸一眼:“没有,经他手的手术都很成功的。” 舒逸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他失恋后经常喃喃自语,你有没有听见过他到底都在说些什么?”燕飞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好像有那么一次,我听到他说,‘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不一样?’我当时就听到这么几句,不过当我问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他说没什么。你们也知道,虽然我算是他的领导,但他自己的私事我也不可能太过于细问,每个人都有隐私的,就算是领导也要尊重人家吧?” 说到这,她有意无意地瞟了舒逸一眼,舒逸知道她一定还在为刚才自己的唐突而耿耿于怀,舒逸微笑着站了起来:“燕主任,谢谢你了,如果你再想到什么,欢迎随时给我们来电话。”张峻递给她一张名片:“这上面是我们的联系电话。” 燕飞接了过来放进了口袋,她把舒逸他们送到门边,正准备打招呼告别,舒逸又问道:“对了,他在医院有要好的朋友的?”燕飞心道刚才就说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怎么还有问题?不过燕飞也不计较:“他好像不太善于交友,所以在医院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不过他和太平间的老桂关系不错,偶尔还会去陪老桂喝下小酒。” 舒逸皱了下眉头,燕飞也感觉他想问什么主动说道:“老桂是个孤寡老头,在医院守太平间,平常就住在太平间旁边的一间小屋里,一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他认识了,这小伙子心地善良,以后经常给老桂送点吃的穿的,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老桂喜欢喝点小酒,一鸣偶尔就买点酒菜去陪陪他。” 舒逸再次道谢以后便离开了外二科。 沐七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出来以后她才轻轻说道:“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妩媚动人。”舒逸笑道:“嗯,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般。”张峻没想到二人出来后首先谈论的是女人的外表,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突然舒逸话锋一转:“这个女人和李一鸣的关系并不简单,而且对李一鸣的评价她似乎早就背好的一样。”张峻问道:“为什么?” 舒逸笑了笑:“她在评价李一鸣的时候双手十指交叉,扣在腹上,一边说,右手大拇指一边轻轻在左手大拇指的指背上滑动,很有节奏地配合着她的语言。她那是在计数,就像小时候老师让你背书的时候,你总会不经意地偷偷用手掰着数第一点、第二点一样。” “我看了警察局送来的卷宗,她说的与卷宗上的没有任何的出入,只是她补充说了两点,是卷宗上没有的,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当时他们没有问到。第一点就是李一鸣喃喃自语的内容,第二点就是关于李一鸣与老桂的事情。” 沐七儿疑惑地问道:“可这些也不能够说明她与李一鸣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啊。”舒逸淡淡地说道:“记得我和她一见面时问的那个问题吗?”张峻点了点头:“你一见面就问她结婚了吗。”舒逸说道:“是的,她看上去似乎是很反感我这样唐突的发问,或许你们会觉得她的反应很正常,其实不然。” “你们回想一下她在回答我们问话的整个过程,都是很有条理,很睿智的,除了特别需要回忆的事情,她几乎都是脱口而出。唯独对于我的第一个问题她的反应有些大。是的,我这样问是显得有些突兀,不过正常的反应她是不用思考的,要不爽快地回答,要不立刻就会表露出反感而拒绝回答。” “虽然她也拒绝了,不过她在做出不悦的反应之间至少有五秒钟的表情停滞,说明什么?说明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唐突与冒昧,而是在揣摩我问这话的目的。因为我们今天来找她的目的见面的时候就告诉她了,为李一鸣的案子来的,所以她在乍一听到我问她是否结婚了的这个问题时,她首先就把自己往李一鸣的关系上靠。” “她后来的厌恶与反感更多是伪装出来的,她在自我保护,生怕把她扯进李一鸣的案子里。”舒逸一口气说完,张峻听了以后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沐七儿显然早就习惯了舒逸的推理方式,她淡淡地问道:“现在去找老桂吗?” 舒逸说道:“嗯,去会会这个老头,看看他是不是能够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舒逸他们并没有见到老桂,原来老桂在太平间只是守夜的,每晚十点半接班,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交班。白天他还有一份差事,就是大街小巷地捡破烂,这是白天看管太平间的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告诉他们的。 上了车,沐七儿说道:“太平间可真偏僻,白天都没什么人气,晚上更瘆人。你说他一个老头子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一个人守在那儿,还有那个李一鸣还经常大晚上去找他喝酒,咦。”沐七儿打了个冷战。 舒逸和张峻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张峻问道:“现在去哪?”舒逸说道:“去会会那个白亚亚。” 张峻驾着车子去了陆嘴小学,门卫在看过张峻的证件后马上放行了,舒逸领着二人直接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的门开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伏案埋头工作。舒逸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那男子抬起头来望着舒逸、张峻等人:“你们是?”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向你了解些情况。”那男子忙站了起来:“哦,请进,快,请坐吧。” 说完就去张罗着泡茶,拿起茶叶罐子,他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茶也没了,三位等等,我让行政办马上送过来。”舒逸抬手说道:“不用了,我们坐不了多久,来,你也坐下吧。”男子听了这才做罢,在舒逸旁边的一张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逸微笑着问道:“你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吧?”男子点了点头:“嗯,我是陆嘴小学的校长,我姓毕,叫毕永廉,永远的永,廉洁的廉。”他的表情很是自豪,仿佛这名字如同他的名节一般,舒逸也禁不住笑了:“永远廉洁,嗯,好名字。” 第五章小白老师 经舒逸这一说笑,彼此之间倒是少了许多拘束。舒逸他们自我介绍之后,毕校长问道:“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舒逸掏出烟来递一支给他,他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抽烟的。”舒逸这才把烟放回到烟盒里去,轻轻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老师叫白亚亚?” 毕校长点了点头:“嗯,白亚亚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因为小李的事情来的吧?前两天你们的两个同志也来找过她,只不过他们没找我。”舒逸微笑着说道:“嗯,一会我们也会找她,不过在找她之间想先和你聊聊。” 毕校长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只是我不一定能够帮得上什么忙。”舒逸说道:“对这个白亚亚,毕校长熟悉吗?” 毕校长说道:“怎么说?谈不上熟悉不熟悉,其实平时我和老师之间的沟通也不很多,最熟悉他们的应该是各教研组的组长。不过这个白亚亚我倒是有些印象,她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是蜀川美术学院毕业的,她的作品还曾经荣获过全国的大奖呢。” 舒逸问道:“她到学校多长时间了?”毕校长说道:“两年多吧,具体时间我得翻翻。”舒逸忙说道:“那就不必了,用不着那么具体。她和李一鸣医生谈恋爱的事情你知道吗?”毕校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李一鸣医生的事情出了以后才知道的。这样吧,对于她的事情我还真说不出什么,我把美术教研组组长给你们叫来,你们和他聊聊吧。” 看样子他还真的不太了解白亚亚,舒逸笑道:“也好。”毕校长对他们说道:“你们稍坐一下。”说完他离开了办公室,没两分钟,他便领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舒处长,这位是我们学校的美术教研组组长聂劲松同志。”舒逸站了起来,微笑着握了握聂劲松的手:“你好,你好。” 张峻和沐七儿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舒逸把二人也介绍了一下,大家才重新又坐了下来。 “白亚亚这女孩挺不错的,基本功扎实,业务能力强,而且也很好学。她是学院派的年轻画家,不过画得好不一定教得好,但白亚亚却是例外,因为她肯花时间向老教师请教,如何把自己的肚才变成口才。所以她到学校不到半年,便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聂劲松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毕校长不知道已经从哪拿来了茶叶,还是给舒逸他们泡上了茶:“茶叶不好,就委屈下吧。”舒逸笑道:“毕校长客气了。” 说完舒逸又望向聂劲松:“她的个人生活问题你了解吗?”聂劲松一楞,然后笑道:“你是说她的恋爱问题吧?这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们要问的应该是她和李医生的事情吧?她在进学校之前就已经和李医生好上了,听她说是在一次同学的生日会上认识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是平时在办公室里闲聊的时候说的。” 舒逸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终始很礼貌地望着聂劲松的脸,看上去很关注,但又不会引起他的不舒服和紧张。舒逸又问道:“那么她和李医生分手的事情你听说过吗?”聂劲松有些惊讶地说道:“啊?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舒逸淡淡一笑:“或许她没有说吧。对了,最后两三个月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就是你们觉得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聂劲松想了想道:“这倒没有发现,还是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舒逸说道:“嗯,谢谢你,聂教师。”聂劲松站了起来:“不用客气,协助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舒逸说道:“谢谢了,麻烦你回去后请白亚亚老师到这来一趟吧。” 白亚亚进来的时候,舒逸示意毕永廉离开了。沐七儿走去轻轻关上了门,又坐了回来。 白亚亚看上去很清新,亮丽。她长得并不漂亮,很普通,个不高,应该只有一米五几,穿着也不奢华,却很合身。不过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老师,更像个不谙世事的高中女学生。 白亚亚坐在舒逸的对面,沐七儿的旁边,她好像有些局促。 舒逸微笑着说道:“刚才听毕校长说你曾经获得过华夏国的美术大奖?”白亚亚点了点头。舒逸问道:“你是画西画还是国画?”白亚亚回答道:“油画,不过我也学过国画。”舒逸说道:“国画西画都来得的人倒还真不多,不过我记得徐悲鸿先生就是学的油画,不过真正让他出名的还是他的国画。对了,你参赛的作品是什么?” 白亚亚说道:“《知秋》,铺满落叶的大道,两旁的枯树,一片飘零于风中的落叶……”舒逸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地说道:“无奈、无助、无望,凄凉而萧索。”白亚亚瞪大了眼睛:“舒处长也懂画?”舒逸睁开眼睛笑道:“我哪懂什么画,只是闭着眼睛想着你的描绘,有点感触罢了。” 舒逸和白亚亚就这样围绕着美术谈了半个多小时,张峻有些索然,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扯那么多没用的,倒是沐七儿,静静地坐在那儿,仔细地听着,偶尔还会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终于舒逸总算进入了正题:“小白老师,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白亚亚点了点头,经过刚才那一番长聊,她的拘谨与戒备已经荡然无存,这便是舒逸要的效果。白亚亚轻声说道:“你们是为一鸣的事情来的吧?”舒逸说道:“嗯,其实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白亚亚深深吸了口气:“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如实的回答。我不相信一鸣会杀人,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够帮他洗清冤屈。” 舒逸轻声问道:“你和李一鸣是怎么认识的?”白亚亚回答道:“在一次同学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时候一鸣刚参加工作。”舒逸说道:“什么时候确定的恋爱关系?”白亚亚说道:“认识四个月之后吧,那时候我还没毕业,我们之间大多是靠打电话,或者写信交流,而他只要一有时间也会到学校去看我。” 白亚亚的目光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舒逸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将思绪拉了回来。舒逸又问道:“你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吗?”白亚亚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可我听说就在李一鸣出事前不久,你们俩闹分手,有这回事吗?”白亚亚的脸色微微一变,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们都已经把结婚列入明年的计划了,怎么可能分手?” 舒逸说道:“这样啊?嗯,或者我听到的是谣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对了,聂老师是你们的教研组长,平时他对你应该很是照顾吧?”白亚亚楞了一下,脸色发白,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是的,他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舒逸笑道:“好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你想到什么遗漏的地方,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舒逸示意张峻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和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在操场上碰到了正在和一个老师说话的毕永廉,舒逸笑着招呼道:“毕校长,耽误你的工作了,我们要回去了,谢谢你。”毕校长忙打发走了那老师,迎上前来:“这就走了?那好吧,知道你们忙,我也不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学校配合的,尽管来找我。” 上了车,舒逸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张峻应了一声,发动起车子,离开了学校。 舒逸的目光望着窗外,轻轻地说道:“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张峻说道:“这个小白老师好像是在害怕什么,感觉很紧张。”沐七儿说道:“我总觉得她的身上好像缺少一点什么,但我又说不明白。” 舒逸笑道:“缺少悲伤!如果真如她说的,她和李一鸣的感情一直都是那么深厚,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那么李一鸣的死对她的打击应该是巨大的,从情感上也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当她知晓我们去意的时候,她流露出来的情绪首先应该是悲伤,而不是紧张,拘谨。” 沐七儿问道:“你一直和她聊美术是不是想让她卸下防备?”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如果她是真情流露的话,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她一直在隐藏自己,伪装自己,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够从她最熟悉的,最擅长的,最引以为自豪的方面却拉近彼此的关系,让她卸下防备,以方便我们看到更多的真相。” 张峻问道:“舒处,那你还看到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还看到了白亚亚和聂劲松之间有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让那帮猴崽子去查吧。哟,中午都忘记吃饭了,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回去弄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小张陪我出去一趟。”沐七儿问道:“还是去医院吗?” 舒逸说道:“嗯,只有晚上才能够找到那个桂叔。”沐七儿说道:“我不去吗?”舒逸笑道:“你留在家里吧,看看电视,早点休息。”沐七儿知道舒逸这是担心自己会害怕,她的心里微微泛起甜蜜,她微笑着说道:“那你们也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第六章夜访老桂 出了住院部的小门,穿越黑暗,舒逸和张峻终于看到了一点昏黄的灯光,那应该就是老桂的小屋出发的光亮。的确如沐七儿说的那样,太平间在晚上更加让人心悚,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张峻打了个冷战:“舒,舒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舒逸说道:“什么声音?”张峻的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哭,哭声。”舒逸本来并没有留意,听张峻这么一说,他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果然风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那声音很低沉,伤感。 张峻不自然地向舒逸的身边靠了靠,舒逸柔声说道:“别怕,是人的哭声。”张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确定。”张峻又问道:“是谁呢?”舒逸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点暗黄色的灯火。 果然,那抽泣声渐渐清晰,舒逸和张峻已经到了老桂屋子的门口。张峻轻声说道:“太平间竟然连个路灯也没有,这个老桂也是,在太平间外面住着,他也不怕。”他自己说到这里忍不住一激淋。 “吱……”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矮小的黑影拦在他们的面前,就连正准备抬手敲门的舒逸也吓了一跳。 也是二人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借着屋子里那淡淡的灯光他们还是看清楚了这黑影是个佝偻的驼背老头,老头的脸很削瘦,尖尖的,还有一撮白色的山羊胡子。 因为他比舒逸他们至少要矮了一头半,所以此刻他正仰起头望着舒逸。这时舒逸才看清,老头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很是浑浊,浑浊而湿润。 “请问你是桂叔吗?”老头没有回答,慢吞吞地转过身去,仿佛是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进来吧!”舒逸和张峻跟着老头进了屋,张峻轻轻关上了门。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式木书桌,一张小方桌子,两把靠背小木椅,三四根矮小的板凳,还有一个齐腰高的小柜子,估计是老头的衣柜,柜子上却摆满了锅瓢碗勺,最里面靠墙摆放的是一张小木床,床上的被褥床单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了,一如老头身上的那身衣服。 不过舒逸和张峻的目光立刻便被挨着墙壁放着的小方桌上。 小方桌上立着一个不大的像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戴着副黑边眼镜,脸上淡淡地笑容。像框被黑纱包裹着,舒逸在案卷中曾经看过这张照片,不过是彩色的,他知道照片中的人便是李一鸣。 遗像前有一只碗,碗里放着三个苹果,碗的前面有三只小杯子,杯子里有酒,旁边还立着一瓶红星二锅头。老头在方桌边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酒瓶又给杯子里倒了点酒,然后轻轻地说道:“随便坐。”那声音虚无飘渺,再望向老头,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遗像。 张峻望着遗像中的李一鸣,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因为他觉得李一鸣的目光仿佛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他那微笑也像是带着嘲讽。 舒逸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张峻也赶忙拿了一张小板凳挨着舒逸坐下。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老头又开口说话了。舒逸叹了口气:“是啊,多好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死不瞑目。”听了舒逸的话,老头扭过头来,呆滞的目光停留在舒逸的脸上:“你们是警察?”舒逸点了点头。 老头说道:“你们找我做什么?”舒逸说道:“想向你了解一下李一鸣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反常的地方?”老头皱起了眉头:“有。”舒逸和张峻的眼睛都是一亮,舒逸轻轻问道:“能告诉我们吗?” 老头说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舒逸微笑着说道:“你把情况告诉我们,至于对我们破案有没有用,由我们来判断,好吗?我想你也不愿意李医生死得不明不白吧?”老头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们听了觉得不可信,就当我没说过。” 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支烟递给舒逸和张峻,张峻的手也摸向自己的口袋,舒逸摁住了,他微笑着接过老头递过来的烟,然后分了一支给张峻,然后点上。 老头说道:“他出事前一个礼拜的一个晚上,他带了些酒菜来陪我,我发现他的情绪很低落,不像平常。一边喝着酒,一边叹息。我就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有些恐惧,也有些迷惘。他告诉我最近他撞邪了,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说是不是他最近的工作太累了,又没休息好造成的。” “他摇了摇头,他说他最近并不是太忙,常常早早就睡下了。我就问他是不是晚上睡觉做恶梦,他说睡着了反而没听到过那些声音,倒是醒着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我老头子敢晚上一个人守在这样的地方,胆子算是很大的,但他后来的表现却把我也吓着了。” 舒逸和张峻都没有说话,他们甚至手中的烟都忘记抽了。 “就在我准备再问他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很是惨白,他的手指着隔壁,就是停尸房,哦,你们叫太平间,他说他听到有人说话,还有人在唱歌,对,他说还听到有人在哭。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害怕,我说,你别吓我。他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听,你听到没有?你仔细听听!” 舒逸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可在听到老头的叙述时也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而张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下意识地往身后的门望去,这时门“吱”的一声竟然自己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老头站了起来过去用力把门关好:“这门锁有些问题,轻了关不上。”张峻觉得自己的魂都快给吓出来了。 老头重新坐下,继续说道:“我确信当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可他也坚称他听到了那些个声音。为了证明他自己没有听错,他拉着我一定要我跟着他到隔壁去看个究竟。我不敢去,虽然他拉住我,可我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当时隔壁确实停着几具尸体,我便问他,到底听到的是什么人在吵闹。” “他说,一个女人在唱歌,一个男人好像在和女人说话,而哭泣的是个小女孩。你们知道吗?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震惊,我只能相信了他的话,因为隔壁停着的正是一家三口,那天下午在车祸中丧生的,才送到医院就没救了。所以暂时停放在这里,等他们的亲人来认领。这时我哪里还敢和他一起到隔壁去看啊?” “他见我不愿意去看,倒也不再勉强,又坐下来和我一起喝酒,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为了抵御内心的恐惧,我一个劲地灌自己,最后终于醉倒了。第二天天亮,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他在桌子上给我放了一千块钱,虽然他隔三岔五的也会给些钱给我花,但都是一百二百的,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多,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老头的目光又落到了遗像上:“可想不到,没过几天,便听到他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好人的命不长,老天爷,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替一鸣去死呢,他还那么的年轻。” 老头忍不住又哭了。 在这样的静夜里,老头凄怆的哭声让人很是胆寒。张峻拉了拉舒逸的衣袖,舒逸扭过头来轻轻问道:“怎么了?”张峻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舒逸瞪了他一眼:“别自己吓自己。”其实此刻舒逸的内心也有些恐惧起来,不过他还是不相信真的有鬼神,他对老头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桂叔,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早日破案,还小李一个清白。” 老头点了点头,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小李昭雪啊,不然他死不瞑目。” 突然,“咚”的一声,把三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碗里的一个苹果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舒逸伸手拿起苹果,重新放回到碗里去,这时他的目光无意地从照片上瞟过,照片上李一鸣的笑脸不在了,舒逸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来望向遗像,原来自己刚才是眼花了,他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随后舒逸又问了一些李一鸣的其他情况,才领着张峻与老人告别。 出了小屋,张峻下意识地向太平间瞟了一眼,打了个寒战,紧紧地挨着舒逸,两人很快地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张峻才觉得他的神经整个松弛下来,全身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舒逸望着他嗔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下来,我来开吧。”两人换了位置,是舒逸开回到住处的。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沐七儿还没睡,还在等等着他们的归来,听到舒逸他们开门的声音,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舒逸微笑着轻声说道:“哦,聊得投入,便忘记了时间。”沐七儿说道:“有什么发现吗?”张峻正欲说话,舒逸瞪了他一眼,舒逸可不想让这些事情吓得沐七儿一晚上都睡不好。 他温柔地对沐七儿说道:“很晚上,我们明天再说吧。”沐七儿“哦”了一声:“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七章淡忘流年 专案组的成员来得都很准时,他们来的时候舒逸和张峻还在吃早餐。 五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直到舒逸吃完早餐抹着嘴走了过来,五人才站了起来。舒逸挥了挥手:“都站起来做什么?坐下吧,只要你们记住昨天我给你们的约法三章,其他的虚礼客套,能免则免。” 张峻也坐了下来,沐七儿则在厨房里拾掇着。 舒逸点上支烟,然后说道:“现在我分配下任务,叶然,你和崔海琳到陆嘴小学去,调查一下聂劲松和白亚亚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顺便调查一下两个人的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去吧!”叶然和崔海琳站了起来:“是!”两人便离开了。 舒逸又对蒋飒和睿杰说道:“你们两个去查浦西医院的燕飞,她的一切情况我都必须清楚。去吧!”就这样,蒋飒和睿杰也走了。 接着舒逸便拿起了手上的报纸,端着沐七儿给他泡的一杯清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报纸。他无视了汀兰的存在,这让汀兰很不自在,自己的同事都有任务,却把她留在这样坐冷板凳,她有些不满地问道:“舒处,那我呢?”舒逸抬头望了她一眼:“会有事情让你做的。”说完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大约半小时以后,沐七儿也收拾好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收起报纸,点了支烟:“汀兰,浦西医院是你和蒋飒去查的吧?”汀兰点了点头。舒逸问道:“在你们的案卷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老桂头?”汀兰楞了一下:“老桂头?哦,就是在太平间守夜的那个老头吗?”舒逸说道:“就是他。” 汀兰不屑地说道:“那老头满口的鬼话,他说的那些怎么往记录上写?”舒逸皱起了眉头:“刑侦调查讲的是实事求是,既然你们去调查了,结果就应该诚实地记录在案,至于是不是鬼话,能不能用,有没有用自然有上级领导去做判断。而不是凭你们的主观臆断。” 舒逸一点没有给这个小女孩留情面,他的话说得很重,语气也很严厉,汀兰的眼睛里噙着泪水。舒逸却是宛如未见:“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老桂和李一鸣之间的关系的?”汀兰说道:“医院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说这个李一鸣是怎么了,居然和一个守太平间的孤老头子交上了朋友。” “可我们那晚找到那个老头子的时候,他的一通胡言乱语把我和蒋哥都吓坏了。还没听完他说什么,蒋哥便拖着我离开了。我总感觉,这个老头很古怪,透着邪气。”汀兰说到这里,看了舒逸一眼:“不信你可以亲自去会会他。”她在心里暗自想着舒逸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嘴角竟然吐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舒逸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舒逸说道:“昨晚我们已经去过了。”汀兰楞了一下,她问道:“她就没向你们说那件事吗?”舒逸说道:“是不是李一鸣听到那些怪声音的事情啊?”汀兰用力地点了点头。沐七儿好奇地问道:“什么怪声音?什么意思?” 舒逸这才把昨晚和张峻去找老桂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虽然是大白天,还是听得沐七儿一阵胆寒,就连早已经知道故事情节的汀兰和张峻的脸上都隐隐有些微的恐惧。沐七儿听完之后,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镇定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情?” 舒逸冷哼一声:“我不相信真有什么鬼啊怪的,就算是有鬼,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张峻问道:“舒处,会不会是那个老头在捣鬼?”舒逸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对李一鸣的情感很真挚,而且他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种恐惧不下于你我。”张峻听了舒逸这话,露出了笑脸:“感情舒处也会害怕啊?” 舒逸白了他一眼:“我也是个正常的人,同样会有恐怖的感受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瞬间的感觉罢了,不像你,瞧你那出息劲。”张峻苦笑道:“再凶再恶的人我都不怕,至少那让我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可是那种东西,我,我还真是害怕。”舒逸望着他:“你见过鬼吗?”张峻摇了摇头。 舒逸又望着汀兰:“你呢?你见过吗?”汀兰也摇了摇头。 舒逸笑道:“这不就结了?那玩意多半是你们在脑子里自我想像出来的,最后只能是自己吓自己。”汀兰说道:“既然你不信那为什么还会害怕?” 舒逸说道:“这是人的情绪在受感官刺激后都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很正常的。不过千万不要让情绪去影响你们的正确判断。”沐七儿轻轻说道:“李一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他所听到的声音为什么又会与太平间里一家三口的身份吻合呢?”舒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沐七儿这一次竟然一语道明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舒逸望向沐七儿:“你觉得呢?”沐七儿的脸微微一红:“我记得好像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幻听,你说他会不会是出现了幻听?”舒逸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汀兰问道:“就算李一鸣真的出现幻听,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怎么解释?”舒逸说道:“第二个问题也不难解释,李一鸣本来就是医院的医生,医院接收了这一家三口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而又碰巧那天他的心情不好,在老头那喝了点酒,出现了幻听。”舒逸说完,喝了口茶。汀兰说道:“你别忘记了,老头说李一鸣那晚对他说过,那段时间他总是在清醒的时候会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这与有没有喝酒没有什么关系。” 舒逸楞了一下,汀兰说的对,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幻听如果真的那么严重,说明李一鸣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做为医生,这一点难道他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就算他自己感觉不出来,他的同事难道就不会察觉吗?舒逸摇了摇头:“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现在还不能够急着下结论。” 舒逸突然站了起来:“我们走。”汀兰问道:“去哪?”舒逸说道:“去沈碧君家。”四人下了楼,上了车后汀兰才问道:“舒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想想,这两起案子都是冲着我来的,它们的手法一定很相似,在很多方面应该都有共同点。既然李一鸣出事之前有这样反常的表现,那么沈碧君会不会也一样呢?” 汀兰皱起眉头:“沈女士那边的调查是海琳他们去做的,不过好像沈女士的丈夫史先生并没有提到她有什么反常。”舒逸说道:“他不提并不能说明没有,或者是他不知道,又或者是他故意隐瞒不愿意说,毕竟沈碧君是公众人物,真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他也不敢乱说的。” 汀兰想了想:“倒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考虑到沈女士的身份,而且这个案子还没有最后定性,她的死目前对外只说是意外死亡,史先生想要维护她的形象不把实情告诉我们也是很可能的。” 沪海市郊,新梅园别墅小区。 “沈女士家就在这里。”汀兰指着一幢别墅对舒逸说道。车子停在了别墅的门口,几人下了车,张峻走上前去摁了下院墙铁门上的门铃。 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从别墅走了出来,一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谁呀?”汀兰说道:“警察,我们想见见史先生。”女人过来把门打开,让舒逸他们进了院子。 上了别墅的台阶,女人说道:“不用换鞋了,一会我再拖地。”这时屋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刘妈,谁来了?”女人扭头大声回答道:“哦,史先生,是几位警察同志,说是要见你。” 男人走了过来,望着舒逸他们:“你们怎么又来了?该说的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舒逸一边进到屋里一边微笑着说道:“史先生,打扰了,有几个问题我们还想再问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男人说道:“好吧。”男人穿着一件睡袍,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上去很有学者的风范。他说道:“你们先在客厅里坐一下吧,我换件衣服。”男人上了楼,舒逸四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打量了一下别墅里面,装修得很豪华,从装修上看得出别墅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人。 舒逸的目光停住了,他望着客厅角落墙壁上的一副画发呆。半天他才站了起来,走过去,绕过角落里的钢琴,在画着凝视。这是一幅油画,一片腥红铺满了画布,而右下角,则是很随意地几笔白色的线条,不规则的曲线切分着画布的一角。画的名字叫“淡忘流年”。 刘妈见舒逸对这幅画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说道:“这是夫人最后的作品,是在她出事前两天画的。”这时史墨晗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好像不太喜欢刘妈与舒逸攀谈,他咳了一声:“刘妈,还不快给客人倒水!” 第八章雾里看花 刘妈忙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走开了。史墨晗走到了舒逸的身边,也望着那幅画对舒逸说道:“舒处对画也有研究吗?”舒逸微笑着说道:“研究谈不上,不过这幅画却很有意思。”舒逸转过身子,望着史墨晗说道:“史先生,你知道这幅画的名字为什么叫‘淡忘流年’吗?有什么具体的含义没有?” 史墨晗皱起了眉头:“说真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初她画好这幅画的时候我就问过她,她却没有说,只是让刘妈把它挂上。”舒逸指了指屋子里的另外两幅画:“这些都是沈女士的作品吗?”史墨晗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我发现这幅画和其他的画风格迥异,沈女士也经常用这种风格做画吗?”史墨晗摇了摇头:“不,她的风格一直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有这一幅,对于她突然的风格变化我也很纳闷,想抽个机会问问她,可……,算了,不说了,来,舒处,这边坐,我们坐下聊。” 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说道:“今天来是想问问史先生,沈女士在出事前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常的言行?”这时候刘妈给客人们送上了茶,拿在茶盘站在一边,像是想说什么。史墨晗瞪了她一眼,她低下头想要走开。 舒逸淡淡地叫道:“刘妈,等等!”刘妈停下了脚步。舒逸说道:“你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对吧?”刘妈偷偷看了看史墨晗,史墨晗目光凌厉地望着她,她只得摇了摇头。舒逸望了史墨晗一眼:“史先生,其实我们都清楚,沈女士的案子并不简单,我们警方也不相信沈女士会杀人。” “而且你也知道,在沈女士自杀的现在还有给我留下的一张字条,说明这件案子的背后是有人在操控的,难道你不想让抓住真正的凶手吗?”舒逸说完,掏出支烟点上,没有再看史墨晗一眼。 史墨晗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站了起来:“既然凶手是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家碧君?而你,现在竟然还能够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和我谈什么抓住凶手!是你,是你害了碧君,如果不是因为你,碧君也不会死。” 史墨晗冲到舒逸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你还我的碧君!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张峻和汀兰忙站起来,拉开了史墨晗,把他摁坐在沙发上。舒逸摆了摆手:“放开他,他说得没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舒逸望着眼中充满愤怒的史墨晗,他轻轻地说道:“史先生,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感受,但我还是那句话,沈女士不能白死,我们更不能够让真正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恳请你能够和警方合作,把你们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样我们才能够尽快破案,为沈女士洗清冤屈,还她一个清白的名声。” 汀兰也在一旁轻声说道:“史教授,你是沪海市知名的学者,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不用我这个后辈向你解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说两句。是的,沈女士的死起因确实与舒处有关系,但舒处起先也并不知情,不过不管怎么样,舒逸说得对,只有抓住真凶,才能够为沈女士报仇。” 史墨晗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双手不停地插着自然卷曲的头发,很是痛苦的样子。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他抬头望了舒逸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颤抖着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咳了几声:“舒处,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我能理解,这不怪你。” 史墨晗抬头望着刘妈:“刘妈,你搬把椅子坐下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向警察同志说了吧。”刘妈“哦”了一声,从餐桌那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沙发边上。 舒逸轻轻问道:“刘妈,沈女士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刘妈点了点头:“是的,应该是她出现前一周左右吧,我总是感觉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对了,她总是说看到什么什么,有时候还指给我看,但我什么都没看到。” “太太出事的那个礼拜,先生正好在外面讲学,家里就太太、我,还有娟子。记得有一晚,娟子因为什么事情回家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太太。那晚雷雨交加,大约九点多钟的样子吧,太太说她有些困了,于是我便招呼她躺下后也回房睡了。” “先生太太的房间在楼上,我和娟子的房间在楼下,我和娟子都有自己的房间,不过我们的房间里面没卫生间,所以起夜就得用客厅的公共卫生间。那晚可能是水喝多了,我起来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我正准备关灯,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坐着个人。” “我吓了一跳,悄悄地走到客厅的玄关处把灯打开,我这才看清竟然是太太坐在那里。太太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望着窗子的方向发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顺着太太的视线看去,窗外一片漆黑,我轻轻地叫了她两声,她还是没有反应,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地扭过头来,目光呆滞地望向我,然后竖起一根指头:嘘……” 汀兰问道:“你是说她已经知道你在她身边了?” 刘妈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我见她那个样子,便轻轻地问她,太太,你在看什么?她轻轻地说,建业,是建业回来了。”舒逸问道:“建业是谁?”史墨晗说道:“是我们的儿子,五年前溺水死了,死的时候才七岁。” 舒逸望向刘妈:“后来呢?” “听到太太这么说,我吓了一跳,我在想太太莫非是中邪了?我便说,太太,很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谁知道她推开了我,站了起来,慢慢向窗前走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是建业,真的是建业,你看,他正在看着我,他冲我笑呢。我跟在太太的身后,望着窗外,可什么也看不见,只见到我和太太在玻璃上的影像。” “太太大概在窗边站了几分钟,然后她像是突然虚脱了一样,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这才把她连拖带抱地送回到她的房间,太太的房间里还放着音乐,音量很小,不过我听得出放的正是建业最喜欢听的儿歌。” “我把太太伺候睡下,关了CD,关了灯,带上太太的房门,才慢慢下楼,你们不知道,当我一个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特别是我关上灯的时候,感觉好像窗外真的有人,不,有双眼睛正紧紧是盯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的,那一晚我整整一夜都没合眼。” 舒逸问道:“第二天起来以后你有没有问她这件事情?”刘妈点了点头:“肯定是要问的,只不过太太的态度很冷淡,她听我说完,只是冷冰冰地说,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然后她又交待我,不许我到处去说,从她那样子看来,她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舒逸说道:“这样的情况后来有没有再出现过?”刘妈点了点头:“有,就是太太画好那幅画的那个晚上。”大家都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了看那幅画。刘妈继续说道:“那晚娟子也在,晚饭过后没多久,太太进了画室,大约十点不到的样子,她就下楼来了,手中拿着那幅画。” “那时候我和娟子正在娟子的房间里看电视,因为平时娟子睡得晚,电视也就放在她的房间,我记得那晚放的是《宫心计》,我们正看得入神,便听到太太在客厅里叫娟子。我们连忙跑了出来,太太把画递给娟子,让娟子给挂到墙上去。她还特别指定那画一定要挂在钢琴的位置。” 舒逸问道:“那钢琴有什么讲究吗?”史墨晗说道:“那也是我儿子的钢琴,自从他走了以后,那钢琴便再没有人动过。平时也只有刘妈和娟子打扫打扫灰尘。我原本是想把钢琴送人的,可碧君不让,她说留着好歹有个念想。”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刘妈继续。 刘妈说道:“挂完了那幅画,太太便站在舒先生刚才看画的那个位置,静静地望着那画出神,我和娟子问她什么她都不理。一直看了十几分钟,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让娟子去放水,给她洗澡。洗完澡后,娟子便照顾她睡去了。等我们回到娟子的房间时,电视也演完了,我和娟子便也洗漱了睡去。” “大约是凌晨二点多钟吧,我听到有人敲我房间的门,起身打开门,门外是娟子。我问她有什么事,娟子指了指楼上,她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仔细地听了半天,果然从楼上传来音乐声,我拉着娟子上了楼,音乐声正是从太太的房间传来的,还是建业最喜欢的那首儿歌。” “娟子轻轻地说,太太这是怎么了,大晚上还听音乐,只有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我心想太太会不会又像那晚一样。想到这儿,我仿佛又感觉到了黑暗里的那双眼睛,后背一阵发凉。我们走到太太的房门中,娟子打开了灯,房间里哪有太太的影子。我和娟子忙出了房间,想到处找找,这时我发现娟子呆住了,眼睛望着前方,带着恐惧。” 第九章夜半歌声 “我顺着娟子的目光看去,只见楼道口的那间房门虚掩着。我这时才明白娟子为什么会那副表情。那个房间就是建业生前住过的房间,那房间自从建业死后就从来没有再打开过。之前我们说偶尔进去打扫一下卫生,先生和太太说既然建业都没了,那房间就不用打扫了,不过从那里起,那房间的门便再也没有开启过。” “房间没有开灯,我和娟子相互拉扯着进去,然后我把灯打开,这时我们看到太太就坐在建业的小床上,目光慈祥地望着枕头的方向,仿佛建业就睡在床上一般。屋子里已经积满了灰尘,就连那小床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床沿还布着蛛网。你们不知道,太太是个有洁癖的人,平时有一点脏乱她都会很不舒服,可她竟然就这样坐在小床上。”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很专注地望着枕头,她仿佛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可就在娟子轻轻叫她的时候,她微笑着抬头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嘘,别吵,建业睡着了,我们出去再说话。说完,她站起身来,弯下腰,拉了拉床上的被子,然后推着我们出了房间,她最后一个出来,我看到她深情地望了一眼床上,然后才关上灯,轻轻带上了门。” “娟子拉着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得到娟子的身子在发抖,手心也满是汗水。她的眼睛不停地望向我,带着询问。其实我又何尝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只能紧了紧娟子的手,给她一点安慰,可我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更或者说,我内心的恐惧不亚于娟子。” “太太出来之后,问我们是不是找她有什么事,可我们还没问出口,太太就一下子晕倒过去。这时我们也顾不上问了,赶紧把太太扶上了床,我们忙乱了半天,她才幽幽地醒来,醒来后她望着我们,淡淡地说道,你们回去睡吧,今晚的事情不话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先生也不能说。” 史墨晗苦笑着说道:“我也是在碧君死后才知道的,如果不问刘妈,她还打算一辈子瞒下去。”舒逸望着刘妈:“出事的那晚你怎么想到回家的?”刘妈说道:“也是巧了,那天下午我接到媳妇的电话,说孙子发高烧,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我回去帮衬一把,于是我便向太太告了假。” “那天太太的情绪很不错,我向她请假的时候她还很关切地对我说,如果我孙子真的病得严重,让我就在家里多呆两天,等孙子的病好了再回来。唉,先生太太对我和娟子真是没说的。”刘妈感慨地说道。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孙子多大了?”刘妈说道:“再有一个月就满周岁了,我儿子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经常在外面跑,所以家里大多时候就媳妇一个人照顾着。”舒逸点了点头:“谢谢你,刘妈。” 刘妈说完以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舒逸对史墨晗说道:“史先生,沈女士在建业死了以后是不是经常听建业喜欢的儿歌?”史墨晗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如果不是刘妈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她会去听这儿歌,那些碟子建业走后我都全部捡到了建业的房间里去了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好吧,史先生,今天就聊到这,谢谢你们的配合。”史墨晗说道:“希望能够对你们的破案有帮助,对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舒逸说道:“请讲。”史墨晗轻轻说道:“这事过于诡异,我不想让人觉得碧君的精神有什么问题,她人已经去了,希望别损害了她在大家心里的形象。” 舒逸点了点头:“嗯,我明白,放心吧,这事我们不会传出去的。不过我也有个请求,希望史先生能够答应。” 史墨晗问道:“什么事情,舒处请说。”舒逸指了指墙壁上的那幅画:“能不能把那幅画送给我。”史墨晗皱了下眉头,但随即又笑道:“没问题,希望这幅画也能够对你们有用。” 说罢他让刘妈把画取下来,舒逸拦住刘妈:“让张峻去吧。”张峻麻利地把画取了下来,然后舒逸他们便和史墨晗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上了车,汀兰轻轻说道:“怎么又是这么诡异的事情?”张峻说道:“舒处,莫不是李一鸣和沈碧君都见鬼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有鬼,有人在装鬼吓人!”沐七儿说道:“这两个人的经历虽然听上去是很诡异,但却有很大的区别。”舒逸望向沐七儿,微笑地说道:“哦?看来你也留意到了。”沐七儿点了点头。 张峻和汀兰同时开口问道:“什么区别?”舒逸没让沐七儿说,而是对二人说道:“你们对整个案子也很熟悉的,自己先想想,别养成开口就问的习惯。”张峻和汀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舒逸苦笑道:“七儿,那你说吧。” 沐七儿说道:“他们最大的区别是,虽然听起来都很诡异,但一个是听觉上出现了问题,另一个是视觉上出现了问题。” 舒逸点了点头:“对,两个人都是感官上出现的诡异现像,李一鸣是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他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而刘妈所表述的沈碧君的异常重点是在她的目光,她所看到的,却没提到沈碧君听到什么不应该听到的声音。也就是说,沈碧君一直在说她看到了建业,但她却没有跟建业有任何的交流,除了目光。” 张峻和汀兰这才点了点头,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 沐七儿说道:“舒逸,他们这算不算是幻听,幻视?”舒逸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我看过卷宗,李一鸣和沈碧君两人都没有精神病史,也没有精神病的家族史,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沈碧君几年前痛失爱子,经历了巨大的精神打击,思子心切,出现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从刘妈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沈碧君并没有丧失自知力。” “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还知道这事情如果传出去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说明她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可能引起的后果她都是很清楚的。因此我可以肯定,她应该不是出现幻觉。” 听舒逸这么说,沐七儿又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舒逸苦笑道:“不知道,我想不管是李一鸣还是沈碧君应该都不会无聊到要去演这样诡异的一场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回到浦江大厦楼下,舒逸拉着沐七儿下了车,他对汀兰说道:“你去一趟局里,把全市所有叫张易华和马新兰的人的户籍资料全部打印出来,然后马上送到这儿来。张峻,你和她一起去吧。”等车子开走以后,他才和沐七儿上楼。 在沙发上坐下,舒逸笑着对沐七儿说道:“其实这个案子我是不太希望你参与的,怎么样,听到这些会不会觉得害怕。”沐七儿坐到了舒逸的身边,轻轻倚在他的怀里:“乍一听确实有些吓人,不过我想既然对方是冲着你来的,那么就不可能真是什么鬼怪作祟,我还不信了,那个躲在暗中不敢露面的人还有驾驭鬼怪的本事。” 舒逸轻轻搂住了她,舒逸闻着她淡淡的发香,闭上了眼睛:“对,不过李子鸣和沈碧君肯定不会和那人是一伙的,因为没有任何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一个疯子的杀人游戏。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诡异行为却很是真实,我想如果我们如果能够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或许就能够找到破解这个案子的钥匙了。” 沐七儿感觉到舒逸的心跳得很厉害,她歪过头去,望着舒逸,两人的脸挨得很近:“你在害怕?”舒逸睁开了眼睛,望着她:“是的,我还真的有些害怕,时间又过去了两天了,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内如果不能把那人给挖出来,就会有两个不相干的人为这个游戏白白送命。” 沐七儿轻轻地在舒逸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站了起来:“我去泡茶。”舒逸望着狼狈而逃的沐七儿,心里一丝甜蜜,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沐七儿一边清洗着茶具,一边轻轻说道:“可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点头绪都还没有。”舒逸说道:“最恼火的是李一鸣和沈碧君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至少在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这样,二人就连社会关系都没有一点点相关的联系,当然,除了同在一座城市。” 沐七儿倒了一杯茶,递给舒逸:“你有没有发现,刘妈在说到沈碧君出现反常情况的时候都提到一件事情。”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儿歌?”沐七儿点了点头:“我在想,沈碧君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反常举动,会不会是受到那儿歌的影响,又或者我们能不能把半夜的儿歌声看做是沈碧君怪异举动的一个暗示信号?” 舒逸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暗示?信号?”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也就是说类似于催眠的一种心理控制?”沐七儿笑道:“那就得问你了,你可是心理学专家。”舒逸摇了摇头:“沈碧君的我们可以这样假设,可李一鸣呢?他的暗示信号又是什么呢?” 第十章真有一腿 舒逸又习惯性的头疼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也没有再服头痛粉,他不想身边的沐七儿担心。他点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沐七儿换了一泡新茶,精心地泡着。 门铃响了,沐七儿停下手中的茶具,过去把门打开,是叶然和崔海琳回来了。 舒逸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过来坐吧。”两人在舒逸身边坐下,崔海琳兴奋地说道:“舒处,果然让你猜中了,那个聂劲松的白亚亚之间好像还真有一腿。”舒逸瞪了她一眼:“什么叫真有一腿?”崔海琳说道:“我们去了学校,聂劲松与白亚亚都不在,不过这也正常,一般早上都不会安排美术课,美术教研组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在。” “我们便与这个女老师闲聊了起来,女老师姓齐,她在学校工作了十几年,当她听说我们是想找聂劲松的时候,她的脸止满是不屑,她告诉我们聂劲松不在。之后我又问她那白亚亚在吗?她说聂劲松都不在,白亚亚哪会在?当时我便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聂劲松不在白亚亚就肯定会不在。” “她听了我的问话,反倒对我来了兴趣,她问我,姑娘,你找聂劲松做什么啊?我们便亮明了身份。当她听说我们是警察的时候立马便露出了戒备的神情,站起来说自己还有事情,想避开我们。我拦住了她,我说刚才她说那话,有故意毁谤他人的嫌疑,如果她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那么我会把她的话转告给聂劲松,将追究她的权利交给聂劲松。” “我本来就是想吓她一吓,不过她根本就不买我的账,她说你别欺侮我不懂法,就我那两句话,你就能告我毁谤?那么满街的人都够格拉去坐牢了。听她这话,你别说,我还真没辙了,谁知道她又说道,小姑娘,虽然明知道你是在吓我,但我还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吧,这不是我怕你,只是让你知道,我说的话是很认真负责的。” 舒逸笑了:“就你那点出息,就想和人家玩小脑筋。人家齐老师四十老几的人了,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哦,就你那样随便一吓就能吓到的啊?”叶然也笑了:“当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碰个大钉子,不过她嘴快,拦都拦不住。” 舒逸说道:“不过你运气不错,至少她还愿意继续跟你交流。” 崔海琳吐了下舌头,然后继续说道:“她答应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但是她希望能够换个地方,于是我们就请她去了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早餐店,本来想去咖啡厅的,不过太早了,都没开门。” 舒逸说道:“说重点,你们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都说了什么。” 崔海琳剜了舒逸一眼,嘴角轻轻嘟噜着什么。舒逸瞪了她一眼:“哪来那么多怪动作,快说吧。”叶然望着崔海琳笑了。 崔海琳说道:“在早餐店随便点了些吃的,我们便聊开了。齐老师说白亚亚是个好女孩,为人谦和,性格温柔,心地善良,她一直都很喜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她竟突然和聂劲松走得很近,提到聂劲松,她就咬牙切齿,她说聂劲松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利用他在美术协会的那点光环,欺骗了不少的女孩。” “当时我就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聂劲松是沪海市美术协会副主席、全国美术协会的理事。在沪海市也算小有名气,虽然比不上沈碧君那样大牌,但也足够让一些美术爱好者仰视了,而在他的追捧者中,自然不乏一些年轻的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聂劲松自然是来者不拒了。我便问她,既然这样学校或者美术协会就不管吗?” “齐老师说,怎么管?聂劲松是离了婚的男人,男未娶,女未嫁,说再大也就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说小了人家处朋友,谈恋爱,你管得着吗?齐老师又说了,这个小白也不知道让什么猪油蒙了心,再怎么说白亚亚也来学校一两年了,关于聂劲松的传闻不相信她就没听过,怎么就一头扎了进去。”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提得好,既然聂劲松是这样一个人,白亚亚和他一个办公室近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和这样的男人走这么近?”崔海琳说道:“是啊,我也问她,是不是聂劲松用职务给白亚亚什么压力,迫使她不得不低头。齐老师说,一个教研组长能给他什么压力,还不是白亚亚想傍着聂劲松出名吗?” 舒逸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新人,有聂劲松这样有背景的老鸟扶持,确实对成名成家是条不错的捷径。不过我见过白亚亚,她看上去并不像是那么肤浅的女孩,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叶然说道:“唉,也难说,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舒逸笑了:“那是你不知道怎么去看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一旦你知道怎么去看以后,你就不会觉得人看不透了。” 叶然也笑了:“那舒处的意思是你能够看得透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应该能看清七八分吧。小崔,继续吧。”崔海琳这才继续说道:“齐老师这么说,我自然会问她,说白亚亚与聂劲松之间有一腿她又有什么证据。虽然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她的话的时候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舒处,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舒逸轻轻地说道:“她肯定说,这两个人已经住到一起去了。”崔海琳一脸的惊讶:“你,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我们的崔大警官吓一大跳的。”崔海琳脸上一红,她点了点头:“是的,这也是齐老师告诉我们的原话。你不知道,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确实是惊呆了。” “齐老师见我们这副表情,她就说如果我们不相信的话,现在到聂劲松家去,保证能够看到白亚亚也在,两人在不久前已经同居了。”崔海琳说到这里,叶然补充说道:“有意思的是,他们是在李一鸣出事前半个月住到了一起的。” 舒逸的眉头攒到了一起:“这件事毕校长不知道吗?”崔海琳冷笑道:“这种事情哪里瞒得住,那个毕校长肯定是知道的,齐老师说很多老师都在后边替小白老师惋惜,这件事情应该早就在学校传来了的,只不过在警方去调查的时候,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不想惹麻烦。” 舒逸摇了摇头:“恐怕不只是不想惹麻烦,这个毕永廉或许已经向老师们下了封口令,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很影响学校的声誉的。”叶然点了点头:“嗯,有这个可能。”舒逸说道:“你们去了聂劲松家,和他们谈过吗?”崔海琳又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聂劲松家?” 舒逸说道:“以叶然的沉稳,如果你们没有真正证实聂劲松和白亚亚真的住在一起,他也不会在你说这两人有一腿的时候还那么淡然了。”崔海琳望了叶然一眼,叶然苦笑着点了点头,承认舒逸说的并没有错。 叶然说道:“从学校出来以后我们便去了聂劲松的家,果然,在那里我们见到了白亚亚,而且看白亚亚那样子,俨然就是那家里的女主人。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以后,表情很是尴尬,特别是白亚亚,一张脸羞得通红。” 崔海琳应该属于话多的主,她就在叶然停顿的一瞬间,又接过了话茬:“不过那个聂劲松虽然当时一楞,但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热情地请我们进了家,并让白亚亚帮着张罗茶水香烟。等她忙活完,在客厅坐下后,我便问白亚亚关于她和李一鸣的一些事情,她好像很不愿意提,而聂劲松更是想要岔开话题。” “没办法,最后我只能够问她什么时候和李一鸣分手的,又是什么时候和聂劲松在一起的。”崔海琳有些无奈:“毕竟很多问题都是他们的隐私,他们要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还好,我最后的问题他们还是回答了,白亚亚告诉我们她是李一鸣出事前的一个月向他提出分手的,而就在她向李一鸣提出分手后的三天,她和聂劲松走到了一起。” 舒逸说道:“你就没有问一问是什么促使一个为爱情而从湘南省奔赴沪海市的女孩放弃自己的爱情吗?”崔海琳说道:“问了,白亚亚说她和李一鸣在一起,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不过我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舒逸说道:“聂劲松有没有说什么?” 崔海琳摇了摇头:“聂劲松没有说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好像还是很疼爱白亚亚的。至少,我觉得他和白亚亚在一起并不像齐老师说的那样,只是想玩玩而已。因为当白亚亚不知道为什么哭了的时候,他轻轻地握住了白亚亚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她坚强。” 舒逸点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右手食指轻轻梳理了一下右眼的眉毛:“燕飞!白亚亚一定是发现了燕飞和李一鸣之间的问题,所以她选择了报复,投进了聂劲松的怀抱。我们可以假设之前聂劲松就对白亚亚有意思,甚至追求她,被她一次次地拒绝了。而聂劲松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我们姑且假设聂劲松这次真的是动了真情吧,所以一直关心她、爱护她。” 第十一章涂鸦之作 “突然一天,白亚亚发现了李一鸣和燕飞之间有什么不轨,她伤心,她难过,乃至绝望,这个时候聂劲松对她的那份感情打动了她,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聂劲松的关爱便成了她孤零零在这城市中的唯一的依赖。” 舒逸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然,这都是我一推测,具体是不是就要看蒋飒他们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佐证了。” 这时叶然突然冒出一句话:“舒处,我在聂劲松的家里看到一幅画,你猜是谁的画?”舒逸的眼睛亮了:“沈碧君!一定是沈碧君的画,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聂劲松虽然名头比不上沈碧君,但两人一定是认识的,沈碧君虽然是全国知名的画家,可毕竟她是沪海市人,自然也会在市美术协会挂得有名的,这两个案子总算有些关系了。” 舒逸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但马上就平静下来了。沈碧君是画家,聂劲松也是画家,就连白亚亚严格意义上也能够称为年轻画家了,他们之间有交集很正常,这一点点关联很大程度上也可能是巧合。舒逸想到这里,眉头又攒了起来。 沐七儿问道:“怎么了?”舒逸苦笑道:“我高兴得太早了,就算聂劲松真的认识沈碧君也不一定与案子有什么关联,或许只是个巧合。”叶然也点了点头:“舒处说得对,一开始我也是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后来想了想,他们都是美术界的人,特别是聂劲松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他和沈碧君不相识才真正是怪事。” 舒逸微笑着对叶然说道:“于是你就把这个发现放到了最后说出来?”叶然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觉得只能够做一个参考,对案子的本身帮助并不大。”舒逸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他觉得叶然很不错,沉稳,睿智,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有所成就。 舒逸说道:“嗯,你们也算有收获,不过还得再辛苦你们,这两天你们查一查聂劲松的社会关系,特别要留意有没有与他和沈碧君都有交集的人,而这个人并不是美术界的人,这个人应该对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 叶然点了点头:“好的。”崔海琳问道:“心理学?”舒逸说道:“对,至于为什么,一会等蒋飒他们回来以后我再向你解释,不然一会还得再说一遍。”崔海琳“哦”了一声,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些着急想知道为什么。她看了叶然一眼,叶然很是镇定,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她轻轻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叶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崔海琳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我说,你今天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老实,这不像你啊。”叶然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给他面子,我可不想被踢出专案组,回去还不让鲍局给骂死。”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舒逸却全部听进去了,舒逸微笑着看着他们。 虽然是这样,但这并不影响舒逸对叶然的印象,他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连今天也就十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在和时间赛跑,所以你们的调查工作必须要抓紧时间,一会小蒋他们回来了,我们简单地碰一下以后,你们就得继续辛苦了。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 崔海琳说道:“舒处,这次那疯子不会又不讲信用吧?别不到十天他又忍不住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我就说不准了,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们的担子很重,一定要尽快把他给揪出来。” 叶然望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幅油画小品:“这画哪来的?”舒逸说道:“你看看吧。”叶然拿起来看了一眼:“咦?这也是沈碧君的画?”他看到了沈碧君的签名。舒逸问道:“你也喜欢油画?”叶然摇了摇头:“不喜欢,我更喜欢国画,不过我觉得这画不太像她画的,她的笔意很细腻,不会这么抽像。” 舒逸说道:“这确实是她画的,就在她出事的两天前画的,你看看这画,你觉得她是想表达什么样的感情?” 叶然说道:“淡忘流年,应该是感慨那些流逝的时光吧?”舒逸微笑着问道:“不要解释标题,看着画说,文字我们都能够理解的。”叶然说道:“这画面让人感到局促,压抑,用腥红做底,寥寥几根白色的线条破局,大面积的留白,我想她想表达的是一种愤怒,如果我们把这几根白色的线条看做是发线银丝,那是一种对青春逝去的憎恨与厌恶。” 舒逸问道:“完了?”叶然点了点头。 舒逸又问崔海琳和沐七儿:“你们有其他的看法吗?”崔海琳说道:“叶哥,你忘记了汤娟是怎么死的了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沈碧君是趁汤娟熟睡的时候用细铁丝将她勒死的,小崔是想说这几根白线像是那细铁丝,而整个画面传达的是血腥与暴力对吗?”崔海琳高兴地点了点头:“舒处原来和我想的一样啊?” 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出你的想法。” 沐七儿轻轻说道:“我感觉这不是一幅画,更像是一种信手涂鸦,一种情感的渲泄,或许画面本身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舒逸很认真地听着。沐七儿又说道:“我也到过沈碧君的家里,看过她的其他作品,如果硬要把它当成一幅画的话,那么我觉得这只能是沈碧君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沐七儿的话说完后,她给舒逸倒了杯茶,又静静地坐在了一边。 舒逸说道:“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于沐七儿的看法,不过我想补充一点,沐七儿刚才说这幅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沈碧君而言,这幅画却很重要,它应该代表了沈碧君的一种思想或者情绪,只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它就像一个密码,需要我们去破译。” 说话之间,蒋飒和睿杰回来了。 招呼他们坐下后舒逸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蒋飒和睿杰从下来,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睿杰看了看蒋飒:“蒋哥,你说吧。”蒋飒说道:“我们按照舒处的意思去了医院,我们没有直接去找燕飞,而是先找到了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他是外一科的大夫,到医院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我想对于燕飞他应该有所了解。” 舒逸点了点头:“嗯,他怎么说?” 蒋飒说道:“我同学听到我想打听的人是燕飞就笑了,他还以为我对燕飞有什么想法呢,不过他倒是很爽快地和我们聊了聊。原来燕飞的父亲但是浦西医院的院长燕石来。”崔海琳不屑地说道:“怪不得她能够成为浦西医院最年轻的科室主任。” 蒋飒正色地说道:“如果你以为她那科室主任是因为燕石来的关系,那你就错了。燕飞从二十五岁进入浦西医院,到现在已经快九年的时间了,在这九年的时间里她一共独立主刀了近二百台外科手术,其中有部分大型手术,在医学界都是比较有研究价值或者是具有争议的,可她都完成得很漂亮,没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 “我同学说,燕飞能够坐到科室主任的位置,完全是她自己的工作能力,跟她父亲是院长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院里的医生大多都不会这么认为。”蒋飒说到这里,很自觉地拿起舒逸放在桌子上的烟,掏出一支点上。 舒逸说道:“那燕飞现在岂不是三十三、四岁了?她结婚了吗?”蒋飒摇了摇头:“医院的人都说她是个工作疯,包括休息的时间她都是扑在工作上的,反正医院里的同事都没见她谈过什么恋爱。不过也有人说她或许曾经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所以才会这样。当然,就算真有这么回事也应该是她进医院前,确切地说是在她大学的时候。” 舒逸眯着眼睛:“查一下。”蒋飒点了点头:“至于说到她和李一鸣的关系,两人的关系确实很不错,也奇怪,燕飞平时对男人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有对这个李一鸣例外。我同学说可能是因为燕飞能够从李一鸣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吧。” “虽然燕飞对李一鸣很好,但医院的同事并没有太多的非议,因为大家对李一鸣的印象也是很好的,认真、刻苦、勤奋,为人和善,性格温和,心地也善良。尤其很是乐于助人,无论是医院的同事,还是患者或者患者的家属,只要有事相求,他都是乐呵呵的尽力帮助,没有一句怨言。” “包括后来我们又走访了医院的一些医生、护士,对了就连打扫卫生的老阿姨,提到李一鸣都是赞不绝口,对于他的死也是万分惋惜。”蒋飒说到这里,竟然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舒逸问道:“燕飞和李一鸣之间到底有没有男女关系?” 蒋飒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是问了的,却没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或许是李一鸣的人缘太好,再者人都已经死了,谁也不愿意去破坏他的名声吧。之后我们去找了燕飞,可她竟不在医院,问她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舒逸点了点头:“好,你们辛苦了,不过燕飞是不是曾经经历过情感创伤你们还得查查,不行就到她以前的学校去查,再不行找找她曾经的同学,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会会燕石来,看看他又是什么说法。” 第十二章且诱且惑 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张峻和汀兰才从警察局回来,汀兰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叶然他们几个早已经回去了,舒逸安逸地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一双脚抬放在茶几上,双手枕着后脑。 汀兰走到舒逸的身旁:“舒处,你要的东西。”舒逸轻轻说道:“放在茶几上吧。”汀兰把东西放下,然后轻轻问道:“舒处,还有什么事么?”舒逸看也没看她一眼:“哦,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是那个点,准时过来。” 汀兰心里有气,这舒逸架子也太大了吧?简直是目中无人。 不过她也没办法,人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汀兰又想想,舒逸已经算是很好相处的了,虽然有时候给人的感觉臭屁了一点,但却不会刁难下属。她说道:“那好吧,我就先走了。”舒逸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并没有离开电视,汀兰抬头瞟了一眼电视的画面,竟然是少儿动画片《猫和老鼠》,汀兰一阵狂晕,也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张峻也在沙发上坐下,好像想说什么,但他看到舒逸的心思全是电视上,也就没有说出口,而是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早报看了起来。偶尔张峻还能听到舒逸几声轻笑,张峻苦笑着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你不觉得这片子挺有意思的吗?”舒逸把脚放了下来,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用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上。张峻尴尬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舒处竟然会对动画片感兴趣。” 舒逸说道:“其实你别小看动画片,其中蕴藏了大智慧,而且那夸张的喜剧情节,能够舒缓我们紧张的大脑,有百利无一害,心情不好或者精神紧张的时候你也不妨一试。” 舒逸说完,也不待张峻做出反应,接着说道:“刚才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说吧。”张峻没想到刚才舒逸看动画片的样子那么的关注,竟然还能够注意到自己有话要说,他笑了笑说道:“你让我们去调张易华和马新兰的户籍资料,我们一共查到二十二个叫张易华的人和四十三个叫马新兰的人,我在想你不会是想一个个的查吧?” 舒逸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就凭我们专案组,人手确实不够,这样吧,明天你和汀兰两人就负责排查的事情,我给鲍局打个招呼,让各辖区的警察配合。”说完他掏出了手机,打给鲍伟。 “鲍局长,你好,我是舒逸。” 鲍伟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道:“舒处啊,有什么吩咐?”舒逸忙说道:“看鲍局说的,吩咐不敢当,只是想请鲍局帮个小忙。”鲍伟说道:“什么事情?”舒逸说道:“我想对沪海市所有叫张易华和马新兰的人进行一次摸排,需要鲍局安排下,请各辖区派出所进行配合。” 鲍伟“嗯”了一声:“之前我们也想过进行一次这样的排查,不过就算是排查也不知道查些什么,所以就放弃了,既然你觉得有这个必要,我马上就安排,对了,你亲自负责这事吗?”舒逸说道:“我就不参与了,让汀兰和国安的小张来负责吧,具体查些什么我会向他们布置的。” 鲍伟说道:“好,那我马上就安排下去,明天早上你让他们直接和我联系,我也参与,你不知道,这个案子现在市里的领导盯得很紧,已经成为我们局的头等大事了。” 舒逸笑道:“鲍局能亲自出马自然我是求之不得。那就这样了。” 挂了电话,就听到沐七儿在饭厅叫道:“吃饭了!”张峻有些扭捏:“那个舒处,沐姐我就不吃了,晚上我约了人。”舒逸笑了:“约了女朋友?”张峻红着脸点了点头:“去吧。”张峻又说道:“那个,晚上我可能就不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嗯,别影响了明天的工作,另外,记住我的约法三章。” 张峻说道:“是!”舒逸说道:“快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晚饭后,沐七儿收拾妥当,然后对舒逸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舒逸说道:“嗯,走吧。”沐七儿挽着舒逸,两人慢慢地走在夜色中的黄浦江畔。江边的人很多,江上游船摇曳,“东方之珠”耸立在夜色之中,流光溢彩。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在黄田村时的山村夜色,自然、悠闲、宁静。”沐七儿柔声地说道。舒逸也轻声地说:“嗯,等以后我们不用再这样奔波辛苦了,我们就找一个幽静的所在,享受自然。”沐七儿笑道:“找什么,你不是说过到时候跟我回丽江么?”舒逸也笑了:“嗯,丽江也不错,不过不能在景区里,太喧嚣。” 沐七儿说道:“嗯,听你的。”说完她的头靠向了舒逸。 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沐七儿抬头望向他:“还在为案子的事情烦心?”舒逸说道:“是啊,其实我最担心的就如小崔说的那样,这疯子不按常理,又出尔反尔,提前下手。”沐七儿说道:“那怎么办?”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点眉目都没有。” 沐七儿在江边的护栏边站住,双手扶住拦杆,挺着胸,闭着眼睛,任由长长的头发和白色的裙裾在夜风中飞扬,舒逸竟看呆了,这情景,美到了极致。 舒逸走到她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唇贴着她的耳畔轻轻地说道:“你真美!” 沐七儿睁开眼,双手放在舒逸的手上,柔声问道:“真的吗?”舒逸说道:“真的。” 沐七儿笑了,转过身来,双手圈住了舒逸的脖子,望着舒逸那谜一般深邃的眼睛,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吻我!”然后闭上了眼睛,仰着头。 舒逸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紧紧地搂住了沐七儿,忘情地吻了下去…… 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两人才分开,舒逸的目光凝视着远方,轻轻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沐七儿也睁开了眼睛:“我知道。”舒逸无奈地笑道:“现在跟着我,注定是满世界漂泊,居无定所。”沐七儿问道:“那又怎样?”舒逸收回目光,很认真地望着沐七儿:“我的工作还充满了危险,有时候甚至还会牺牲生命。” 沐七儿的手指轻轻摁在舒逸的唇上:“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我无悔。” 舒逸果真不再说了,他搂住了沐七儿的香肩,两人望着江上往来穿梭的游船,那一点点移动的灯火,就这样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回到住处,舒逸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宗,这是汀兰今天从警察局调回来的所有的叫张易华和王新兰的人的资料,舒逸很认真地看着,然后他在纸上划掉了近一大半的人,这样一共六十五个人就只剩下二十八个了。 沐七儿递给舒逸支烟,然后帮他点上,见到舒逸划去的名字,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划掉这么多?”舒逸说道:“那三十七个人里面有二十五个年龄不超过十岁,还有十二个的年龄超过六十五岁,这一老一小应该不会是那个疯子的目标。” 沐七儿有些担心:“你能肯定吗?” 舒逸点了点头:“嗯。这个人既然公开向我发出挑战,他一定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虽然他不太守信,不按常理出牌,我想他应该只是性格上有些急躁,而且担心我不接招,但这并不影响他玩这场游戏的自信,这样的人从心理上是很强大的,他一定不屑对羸弱的老人和幼小的孩童下手,那样会使他有负疚感,也怕他的对手会看不起他。” 舒逸放下卷宗:“而且如果他对这样的群体动手,就算赢了我也不会有成就感。” 沐七儿说道:“万一你的判断错误呢?那样岂不是会酿成悲剧?”舒逸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对老人和孩子下手,我还真看不起他,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判断错的,他的自负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 两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多钟,舒逸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可他这话才说出口,便发现有些不太对,他望向沐七儿,沐七儿的脸红得厉害。他忙解释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舒逸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沐七儿的香唇给堵住了,舒逸先是一楞,接着他紧紧地搂住了沐七儿,热情地回应着。 舒逸抱起了她,进了房间,沐七儿的眼睛紧闭,她轻轻咬着唇,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舒逸的吻如雨点般在她的脸庞、唇上、耳畔、颈项上拂过,不一会两人便坦然相对。沐七儿听到舒逸在耳边轻轻说着:“现在你还可以后悔。”沐七儿摇了摇头。 舒逸又温柔地问道:“你真的准备好了?”沐七儿点了点头。 “啊!”一声轻轻的娇哼后,便是关不住的一屋无边春色…… 凌晨三点多钟,舒逸和沐七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沐七儿望着舒逸,脸上一阵羞涩,她拉起毯子一直盖去了半张脸:“谁啊?”舒逸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汀兰。”舒逸接听了电话:“喂,别急,慢慢说,什么?嗯,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沐七儿听到舒逸的语气很是沉重,她也顾不得羞涩,坐了起来,一边穿起衣服一边问道:“是不是出事了?”舒逸放下电话,也开始穿衣服,看得出他有些愤怒:“这个畜生,这还差九天就耐不住了。”沐七儿听舒逸这么说她知道一定张易华和王新兰出事了。 第十三章案发现场 沪海市南郡区天堂弄五号。 舒逸和沐七儿赶到的时候专案组的人除了张峻以外都到了,最初接警赶到的是区警察分局刑警队的人。汀兰走上前来:“舒处!”舒逸淡淡地问道:“你们确认死者的名字确实是叫张易华?”汀兰点了点头:“是的,死者确实是叫张易华,死亡时间大约是两个小时以前,也就是一点半到一点四十之间。” 进了院子,就看到花坛边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张易华,三十六岁,出租司机,今晚应该是夜班,平时他都是要到四五点才收班回来休息的,不知道为什么才一点半钟就回来了。”舒逸一边听汀兰说话,一边掏出白手套戴上,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 蒋飒说道:“法医刚刚离开,原本想把尸体再回去解剖的,汀兰说还是等你来看一眼了再说。”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蒋飒说道:“死者是被钝器大力击中脑部导致死亡的,法医说根据伤口的尺寸及受力点判断,应该是锤子之类的。” 舒逸问道:“凶手呢?”几人都摇了摇头:“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舒逸说道:“告诉接警中心,密切关注从现在起十二小时内的自杀案件,一旦有报警马上通知我们。”叶然说道:“好的。”舒逸说道:“门口那辆出租车就是死者开回来的吧?”汀兰回答道:“是的。” 舒逸又继续问道:“是谁发现死者并报警的?”汀兰说道:“死者的妻子,我们之所以能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因为他妻子是一点二十回到家的,因为想到院子门好像忘记关了,她洗漱完以后想出去把院门关上便发现了死者。” 舒逸望了一眼亮着灯的屋子,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舒逸说道:“她怎么一点二十才回到家?”汀兰回答道:“她是去邻居家打麻将回来。”舒逸淡淡地说道:“自己丈夫的车回来,她莫非听不见吗?”汀兰一楞,这个问题他们竟然没有起到。汀兰红着脸道:“我这就去问问。”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向院外走去。 出租车就停在院子外面,只不过并没有正对着院门,而是在院墙边上。有两个制服警察守在那儿,其中一个正倚在车边抽烟。舒逸看了他一眼,皱了一眉头,叶然悄悄给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忙离开了车子。 叶然说道:“车上我们查过,没有任何的发现。”舒逸看了一眼车里,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发动了车子,然后打开了车内灯。 他发现出租车上的打票器上还有没有撕去的票据,他伸手把那一戴票据撕了下来,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他把那票据随手装进了他的口袋里。然后他看了看副驾位,又扭头看了看后座,还伸手摸了摸前排两个座位后面的小兜,最后他摁了一下后备箱的开关,才下了车。 从身上摸出一把小手电,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看了很长的时间。 “叶然!”舒逸叫了一声,叶然忙走上前来,蒋飒和睿杰也拢了上来,他们想看看舒逸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舒逸说道:“你们仔细检查过车子,有没有什么发现?”叶然他们摇了摇头,舒逸指着后备箱说道:“你们看看,这一大块是不是太干净了?”叶然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舒逸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道:“睿杰,你躺进去。”睿杰虽然不明白舒逸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乖乖地躺了进去。 舒逸歪着头对叶然和蒋飒说道:“现在明白了吧?”叶然说道:“明白了,这里并不是案发现场,死者是被移尸到这里的。”舒逸说道:“你们再看看这个。”说完舒逸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票据:“我很置疑你们的工作能力,这票据上显示停车的时间就是一点二十九分,那说明车子开来的时候是打着表的,一直到了这里才抬起了灯,表上显示十三公里。” 舒逸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支:“这里只有三条通路,现在你们分别开车,往这三条路去,在十三公里处停车,看看都是什么地方。”三人忙应了一声。 等三人开着车子向不同的方向离开后,舒逸回到了院子里,然后推门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哭得泪人似的,应该就是张易华的妻子,汀兰和崔海琳正在给她做笔录,旁边还有两个制服女警,沐七儿就站在门边,见舒逸进来,她轻轻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舒逸微笑着说道:“嗯。”说完他走上前去抬手让汀兰她们先不忙着询问,他对那女人说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女人一楞,望向汀兰。汀兰无奈地说道:“他是我们领导。”女人这才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小汀说你今晚是因为打麻将,所以回来晚了,对吗?”女人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输了还是赢了?”女人说道:“输了。”舒逸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舒逸说完便拉着沐七儿离开了。 那女人呆在了那儿,她没想到舒逸问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而且甚至与案情无关。其实被雷到的不只那女人,就连汀兰、崔海琳和另外两个女警察都傻眼了,她们原本以为舒逸会问出什么有营养的问题,没想到舒逸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舒逸又折了回来,推开门,露出半个脑袋:“汀兰,这里就交给他们区刑警队吧,我们走。” 这又让汀兰她们一楞,但还是跟着舒逸走了。 出了门,汀兰和区刑警队的人简单地交涉了一下,便上了舒逸的车。 舒逸等她们坐好后,发动车子,离开了张易华的住处。 “舒处,我们现在是哪里?”汀兰有些不解地问道。舒逸说:“案发现场。”崔海琳惊讶地问道:“案发现场?这里不就是案发现场吗?”舒逸懒得向她们解释,车子开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睿杰的车就停在路边,见舒逸他们从车上下来,睿杰说道:“舒处!”舒逸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联系一下这里的辖区派出所,马上查一下这一片是不是住着一个叫马新兰的人。”汀兰和崔海琳的心里一直都很好奇,崔海琳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舒逸才简单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汀兰听了后不解地问道:“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一定就是睿杰这边?叶然和蒋飒那边也有可能啊?”舒逸说道:“他们俩那边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俩那边都是郊外。”崔海琳不服气:“郊外不是更适合行凶吗?”舒逸摇了摇头:“死者是后脑被钝器重击致死,一个老出租司机了,深更半夜路过郊外,就算有人要打车,他也应该有足够的警惕。” 舒逸望着二女:“换位思考,如果你们是他,会放心在大半夜让客人坐在你的后面吗?” 汀兰点了点头,崔海琳却不以为然:“你就凭那张未撕掉的票据吗?那我问你,如果你说是移尸,那凶手为什么要打票?”舒逸微笑着说道:“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告诉你们,杀人的和抛尸的一定不会是同一个人。” “而且杀人的人与抛尸的人并不认识。”舒逸总是语出惊人,不过沐七儿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 舒逸正色地说道:“你们别忘记了,所有的凶杀案都是源于一个游戏,不管李一鸣也好,沈碧君也好,还是这个案子的准凶手马新兰也好,都只是那只幕后黑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我敢肯定三个凶手与幕后黑手之间至少在案子上是没有合谋的,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的存在。” “这就决定了郊区不可能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如果郊区真是第一现场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与幕后黑手有合谋,才会选择那样一个地方来进行交接。如果我这样说你们还不明白的话,那么我说直白一点,三起谋杀案都有人在后面操控,三个凶手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和动机而杀人,因而他们不可能杀了人还会做出抛尸的举动。” “而且凶手最后的结局都是自杀,那为什么要抛尸呢?”舒逸说完点了支烟。这时叶然和蒋飒早就已经回来了,他们听了舒逸的话都点了点头。汀兰说道:“也就是说这里如果真有一个马新兰,那么她一定就是凶手。” 舒逸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他这话一说大家又楞住了。 舒逸说道:“十三公里是那人故意留给我们的提示,至于这里是不是真正的案发第一现场,这里会不会有个马新兰,那这个马新兰会不会就是凶手,得看看我们的这个对手是不是真的自信。” “他如果自信到自负,敢留下线索给我们,那刚才你说的这里住着的马新兰就是凶手。但如果他不够自信,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扰乱我们的视线,这里或者有个马新兰,不过她一定不是凶手,而是我们的对手给我们设置的一个障碍。”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舒逸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如果他够自信,那个他从案发现场打着表到死者的住处,是对我的一个挑衅,嘲讽我的无能。如果他不够自信,案发现场应该另有所在,他故意再把车开到这儿,再从这儿打表到死者家,以混淆视听。” 第十四章苦恼的人 睿杰一直等舒逸说完,他才开口说道:“舒处,已经联系上辖区派出所了,他们说确实有个叫马新兰的人,派出所的同志一会就到,会亲自带我们去找这个人。”舒逸点了点头:“嗯。” 汀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她问道:“舒逸,刚才你问死者家属的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确定她说没有听到车子的声音是真话还是假话。”汀兰问道:“可这和她打麻将输钱有什么关系?”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就是赌徒的心态了,他们在赢钱的时候,精神就会处于亢奋状态,那么她的感官很容易接受外界的刺激,也就是说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很容易就能够察觉。反之,如果是输钱,他们的情绪就会沮丧,精神也相对颓然,感官的敏感程度也相对削弱,对外界的一些动静的感知能力也相应地会降低。” “所以如果她是输钱之后回到家,而凶手在停车的时候再故意尽量不发出声响,她还真的很难发觉。” 汀兰听完,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等了十分钟,辖区派出所的车来了,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一个四十多岁,另一个二十几岁。年纪大的走在前面,几步就到了舒逸他们面前:“你们好,我是金钟镇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胡越,这位是小付。请问哪位是睿杰同志?”睿杰走上前来:“我就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专案组组长舒处。” 舒逸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胡越说道:“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们立即查了一下,我们的辖区内一共有三个叫马新兰的,其中一个未成年,另一个前几年因为经济案入狱了,最后一个是个运动员,她的家就住在那里。”胡越伸手向街对面的一幢住宅楼指去。 舒逸皱了下眉头:“赶紧带我们过去吧。” 上楼的时候,胡越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个马新兰,是市体工队的摔跤运动员,二十一岁,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所以平时就她一个人住。 到了马新兰家门口,小付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他不由得又用上了几分力气,门还是没有打开。倒是隔壁家一个老头子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来看了一眼,见是警察,老头说道:“估计睡着了,一点多钟才回来。” 舒逸微笑着问道:“大叔,你怎么知道她一点多钟才回来?”老头说道:“人老了,睡觉容易惊醒,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她家开门关门的声音,动静还不小呢。”舒逸点了点头,老头也不再说什么,关上了门。 小付敲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他望向胡越:“老胡,怎么办?”胡越又看了看舒逸。舒逸说道:“让我来吧。”只见舒逸从身上掏出一把形状怪异的钥匙,胡越说道:“这个,恐怕不妥吧。”他自然知道舒逸是想用那钥匙将门打开。舒逸说道:“人命关天,事急从权。”也不再理会他们,将钥匙插到了钥匙孔里,轻轻地试着,不一会,门开了。 进了门,舒逸便打开了灯。 屋子里很是整洁,一尘不染。 大家进屋以后,便分头搜寻起来。突然从阳台上传来了小付的叫声:“老,老胡!”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听到他的叫声,大家忙跑了过去。 只见阳台上悬着一个人,是个女人。阳台的顶部有一个结实的挂钩,挂钩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麻绳,麻绳套在女人的颈部,上面打着死结。而就在墙角,立着一只大沙袋,这条大挂钩原本应该是用来悬挂沙袋的。 舒逸只是瞟了一眼,然后说道:“快把她放下来。”几人把那女人放了下来,舒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脉搏、心跳、呼吸都没了,汀兰轻声问道:“舒处,她还有救吗?”舒逸摇了摇头:“估计已经死亡了一个多小时了。”舒逸看看表,四点五十五分。他说道:“从尸体看来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三点半到四点之间。” 死者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T恤,蓝色牛仔裤,赤脚。 舒逸摸了摸死者牛仔裤的口袋,掏出一张纸来。还是一张A4纸。 崔海琳凑了过来,轻轻地念道:“舒逸:别怪我又失信,我只是想帮帮你,多给你点线索,这样对你来说也公平一些。对了,更正一下,上次的死亡预告中我把杀人者与被杀者给弄反了,SORRY,另外我还是会告诉你下一对目标,被杀者叶恒修、杀人者鲍伟,时间嘛,8月10日至15日之间,具体哪天,看心情。” 胡越和小付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们好奇地望向舒逸,舒逸把A4纸小心地折叠起来。汀兰轻声说道:“鲍伟,我们鲍局不就叫鲍伟吗?”崔海琳说道:“还有那个叶恒修,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个音乐家,也是住在浦江大厦。” 舒逸的脸色很难看:“通知刑警队吧,让他们来处理现场。老胡,你们就先在这守着吧,等刑警队的人来。”胡越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们走。” 叶然说道:“这就走了?”舒逸说道:“嗯,至于现场勘察,留给刑警队吧,到时候让他们把结果送一份给我们。” 下了楼,汀兰问道:“那现在我们做什么?”舒逸说道:“都回去睡觉,十点钟在我住处碰头。”大家都很是不解,叶然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让我们回去睡觉?”舒逸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留下?然后呢?”叶然哑然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已经发生的案子,就先交给刑警吧,别忘记了,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我们的对手又给我们下达了死亡通知,如果不尽快抓住凶手,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之丧生,所以我们既要查案,又不能够让具体的案子给拖住。好好休息一下吧,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可能更好的投入新的战斗。” 舒逸说完也不再管他们,拉着沐七儿跳上车子,便绝尘而去。 回去住处,舒逸哪里睡得着,他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吸着烟,沐七儿默默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取出两包头痛粉放在茶几上。 舒逸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说道:“对不起。”沐七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可是我希望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能够沉下心来,别让你的愤怒影响了你的判断。”舒逸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已经三天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沐七儿说道:“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尽力就是了。”舒逸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压力?这是人命,鲜活的人命。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无端端地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说完,舒逸双手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显得很是零乱。 沐七儿站了起来,抱住舒逸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 舒逸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拉着沐七儿,让她坐到了身边。然后拿起茶几上的头痛粉,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 舒逸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他拿起桌上的案卷,把天堂弄张易华的资料和金钟镇马新兰的资料都抽了出来。看了半天,他还是没有找到必然的联系。 舒逸轻轻说道:“三起案子,六个人,除了沈碧君和汤娟,其余的四个人都分属于不同的辖区,不同的行业,甚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选择的这些人都是随机的,根本就没有规律。” 舒逸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没有规律,除非他能够操控所有的杀人者。而且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至少前两起案子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像你所说的,杀人者都曾经产生过幻觉,我们姑且说是幻觉,因为他们曾经都有过怪异的表现。” 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并不纠结于具体的案件,是想等天明后调查一下这个马新兰在出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对吗?” 舒逸说道:“嗯,如果马新兰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那么我们就能够肯定一件事情,就是三个所谓的杀人者都有心理上的问题,而我们的对手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来实施杀人的。”沐七儿又问道:“他这次留下的那两个名字不会真是鲍局长和音乐家吧?”舒逸摇了摇头,这一点他还真的不能肯定。 沐七儿说道:“还有三四个小时,要不你睡一会吧。”舒逸说道:“算了,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坐会。你去休息吧,去吧,是我不够细心,今晚不应该带着你和我一起奔波的。”沐七儿自然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样说,她的脸微微一红:“没事的。既然你不睡,那我给你泡壶茶吧。”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点上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什么导致一个人出现幻视,幻听的呢?催眠?不,应该不是,因为无论是李一鸣还是沈碧君对于自己的幻听或者幻视都是有自知的,也就是说他们分明是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的。 两人并没有精神病史,那么对手是怎么做到的呢?舒逸的头一阵撕裂的疼痛。 第十五章求教专家 张峻是七点半钟回来的,他给舒逸和沐七儿来回来了豆浆油条。 当他打开门进屋后看到舒逸和沐七儿竟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而且看那样子就好像整夜都没有睡觉一般。 沐七儿听到动静,扭着看是张峻,她笑着说道:“回来了?”张峻说道:“嗯,沐大姐,舒处,我给你们带了早餐,来吃一点吧。”舒逸也微笑着站了起来:“别说,我还真的饿了。”说完和沐七儿一起来到了餐桌旁边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大口,等沐七儿把豆浆倒在了碗里,又喝了一口:“嗯,我从小就喜欢吃油条。” 张峻笑道:“我买了很多,管够。”然后他又轻轻地问道:“舒处,你们好像昨晚都没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简单的把半夜发生的两个案子对张峻说了一下,张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舒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打电话让我回来呢?” 舒逸说道:“你难得和女朋友见一面,叫你做什么?再说了,就算你赶回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还不如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情还挺多的,有好的精神状态比什么都好。”正说着,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沐七儿正待站起来,张峻尽快把半根油条塞进了嘴里:“我去吧。” 张峻过去把电话拿过来,递给了舒逸,舒逸看了一眼,是鲍伟打来的。 “舒处了,昨晚的案子我已经听说了,看来我们原本计划今天的排查也没有必要了吧?”鲍伟的声音有些低沉,估计他的压力也够大的。舒逸说道:“鲍局,排查不能停,不过查的两个人要变一下,这样吧,你马上安排人查一下沪海市所有叫叶恒修和鲍伟的人,十点前我让汀兰来取资料,然后我和他们碰个头,分析一下,下午针对这两个名字进行排查。” 鲍伟苦笑道:“希望他的这个鲍伟指的不是我。”舒逸说道:“对了,鲍局,晚上你能来我这一趟吗?”鲍伟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是下一个凶手吧?”舒逸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管怎么样,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鲍伟无奈地说道:“好吧,晚饭后我过来。”挂了电话,舒逸把早餐吃完,坐回到沙发上抽了支烟,又拿起了电话。 “老师,我是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 朱毅才起床,接到舒逸的电话很是诧异:“舒逸?你不是在沪海吗?”舒逸说道:“是的。”朱毅说道:“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沪海的案子遇到什么麻烦了?”舒逸说道:“老师,你知道怎样让一个正常人产生幻觉吗?”朱毅笑了:“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来考我?”舒逸忙说道:“老师,你误会了,我是说在不依靠药物,也不采取催眠的手段的情况下。” 朱毅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产生了幻觉的人事后还有自知力?能够清楚或者明白自己的感受?”舒逸苦笑道:“恐怕是的。”朱毅叹了口气:“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至少我是做不到。除非这个人是个潜在的精神病患者,本身就有臆想的倾向。” 舒逸说道:“不,他们绝对是正常人,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有好的职业,地位和名声。”朱毅半天没有说话,舒逸不由得轻轻叫道:“老师,你在听吗?”朱毅像是才回过神来:“嗯,我在,这样吧,我介绍个人给你,你去找他,或许他能够给你点提示。”舒逸说道:“谁啊?” 朱毅说道:“夏哲渊教授,沪旦大学应用心理学博士后导师。我和他是在一次国际应用心理学研讨会上认识的,他可是国际知名的应用心理学专家。”舒逸说道:“老师,毕竟我和他不太熟悉,要不你看能不能过来一趟?”朱毅笑道:“没事的,老夏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先去找他试试看,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晚一些我再过来。” 舒逸说道:“好吧,那就只能这样了,下午我就去找他。”朱毅说道:“嗯,我一会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十点钟,除了接到舒逸电话到局里去拿资料的汀兰以外,大家都到了。 舒逸很简洁地安排着任务:“叶然,你仍旧和崔海琳一组,不过今天你们的重点是找和李一鸣熟悉和亲近的人了解一下李一鸣平时的生活情况,特别是要注意挖掘一下李一鸣有没有可能这里有问题。”舒逸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接着他又对蒋飒和睿杰说道:“燕飞那边放放,你们两个的任务和他们的一样,只不过他们要查的对像是沈碧君。对了,史墨晗那里你们就别去打扰了,估计他也不可能再对你们说什么,主要是亲戚、朋友和同事。” 舒逸点上烟:“你们要注意方式和方法,不能让人家反感,特别是不要随意在他们的亲友面前做出臆测性的结论。你们只需要收集客观的证据,至于最后的结论我来做。好了,你们去吧。” 他们才离开不到十分钟,汀兰便来了。 “舒处,这次我们的目标范围要小得多,从局里得到的资料显示,全市范围内一共有六个叫叶恒修的,而叫鲍伟的也只有十一个。”说完她把资料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来仔细地看着,手中拿着一支红笔,轻轻地勾划着。 “怎么没有你们鲍局长的资料?”汀兰皱起了眉头:“你不会真认为鲍局会成为杀人凶手吧?”舒逸说道:“凡事皆有可能,立刻让他们把鲍局的资料传过来。”汀兰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舒逸说道:“希望下次你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别自作主张,我希望以后我的命令不会再被打折扣。” 汀兰被舒逸训得脸色通红,沐七儿见状忙说道:“你别说小汀,就是我也不信鲍局真会去杀人。”舒逸哪不知道沐七儿是在给汀兰解围,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而是埋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大约五分钟后,汀兰接到了局里的传真,她拿过来递给了舒逸,然后赌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逸抬起头来:“张峻、汀兰,这十七个人我又筛选了一遍,符合条件的只有九个,三个叫叶恒修的,六个叫鲍伟的,我都标注好了,我和鲍局说好了,下午请他们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协助进行一次排查,至于鲍局,我会亲自和他沟通。好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吧,我的两个电话都开着的,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两人离开后,舒逸对沐七儿说道:“我靠一会,你也抓紧时间去休息一下,一点钟我们出门,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到沪旦大学去。” 沪旦大学,华夏国著名的高级学府,与燕京大学齐名。 按照朱毅提供的地址,舒逸很容易就找到了夏教授的住处,朱毅告诉他,夏教授一般下午都没有课,大多时候都在家里。 夏哲渊教授住的是一幢两屋的老式洋房,房子前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院子,院子里很整洁,有一张石桌子,四张石凳,不过舒逸却感觉这个院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沐七儿轻轻说道:“要是有几盆花点缀一下就好了。”舒逸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院子好像少了点什么,是花。很多人都会把屋前的小院变成花园,但这个夏教授却是个例外。 舒逸轻轻摁了下门铃,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跑出来开门,她望着舒逸和沐七儿:“是舒先生吧?”舒逸点了点头,女人笑道:“快请进,夏教授在屋里等着你们呢。”舒逸微笑着问道:“你是夏教授的?”女人说道:“哦,我是夏教授家的保姆,他们一家都叫我何妈。”舒逸点了点头,也轻轻叫了声“何妈”。 进了屋子,客厅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翻着一本杂志。听到舒逸他们进屋的响动,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进上前:“是舒逸吧?”舒逸也笑着说道:“夏教授你好,我是舒逸。”夏哲渊又望了一眼舒逸身边的沐七儿,舒逸说道:“这是我的女友,沐七儿。” 夏哲渊笑道:“郎才女貌,你们很般配,很般配。对了,何妈,上茶。” 接着夏哲渊请舒逸他们在沙发上坐来。 舒逸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古色古香,让人感觉到很浓的书香之气,他又望向夏哲渊,夏哲渊人有些清瘦,但却是很精神,穿着一件丝质的对襟短唐衫,一条黑色的悠闲裤,平底的黑皮鞋。 夏哲渊微笑着说道:“小舒,不会一见面就准备分析我吧?”舒逸脸上一红,他还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这是职业习惯,他也是下意识的:“哪里,夏教授说笑了,对了,怎么没见到夏夫人?”夏哲渊说道:“哦,她上班去了。”舒逸说道:“夏夫人也是学校的老师吧?”夏哲渊摇了摇头:“没有,她在市文化局工作。” 夏哲渊说完,望着舒逸说道:“小舒,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舒逸说道:“哦,有点问题想请教夏教授。”夏哲渊说道:“哎,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你舒逸的名头我可没少听,华夏国著名的行为心理分析专家,你要说请教我还真不敢当,有什么问题大家共同探讨吧。” 第十六章试枪理论 舒逸心里有事,也就不再客套:“在非药物及催眠作用的情况下,一个没有精神问题的正常人会出现幻觉吗?”夏哲渊想了想说道:“理论上是在你这种条件设定下是不应该会产生幻觉的,也就是说在非药物及催眠作用的情况下,除非这个人本身精神有问题,不然不可能产生幻觉。” “你遇到出现这样情况的人了?”夏哲渊问道。 舒逸微微一笑:“嗯,我的一个朋友,他最近总是有幻听,可据我观察,他绝对没有受到药物及催眠的作用,而且他自身也从来没有过精神方面的问题,特别是他的自知力还很强。” 因为初次见面,舒逸对夏哲渊并不了解,所以他并没有把案子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表述了事情的经过。夏哲渊听了以后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怀疑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在说谎,或者说,是他自己在装神弄鬼。” 舒逸苦笑,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装神弄鬼,那么他们何苦要将自己的命都搭上呢? 夏哲渊见舒逸苦笑,他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然,如果能够让我见见你这个朋友,或许我还能有所发现。”舒逸点了点头:“嗯,我再看看吧,也和他谈谈,如果他愿意,我再让他和你见面。”夏哲渊笑了笑:“好的,到时候提前来个电话,我好安排时间。” 舒逸站了起来,和夏哲渊道别,夏哲渊说道:“怎么就要走啊?”舒逸说道:“还有些事,下次再来拜访夏教授,打扰了。”夏哲渊也站了起来,把舒逸他们送出了院子:“有时间就到家里来坐坐,反正你也认着门了。这个案例我也再想想,有消息我通知你。对了,你留下个电话吧。” 舒逸这才想起,竟然忘记了留下彼此的联络方式,看来自己这两天还真是让这几起案子给搞晕头了。舒逸和夏哲渊在自己的手机上存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这才告别离开。 上车后沐七儿说道:“夏教授看上去好年轻,我还以为他应该有五六十岁了呢。”舒逸笑道:“谁规定教授一定要五六十岁啊?”沐七儿说道:“我也是随便说说。”舒逸说道:“对了,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沐七儿说道:“他看上去很睿智,温文尔雅,很有学者风范。特别是他家里的布置,一看就是书香门第。”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老师对他也很是推崇,能够入老师法眼的,自然不会是庸人了。”沐七儿笑了:“刚才他说初次见面你就想分析他,真是这样?”舒逸笑了笑说道:“嗯,不过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成自然。不过你也别小看他,他对于行为心理分析也是个行家,我在分析他的同时,他又何尝不在分析我。” 沐七儿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啊,一天到晚这样玩心眼,也不嫌累。”舒逸说道:“没办法,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我们的那个对手,应该也是个心理学高手,至少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别说是我,就连我的老师和夏教授这样的专家都没能够说出个所以然。” 沐七儿说道:“或许你应该调整下思路,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心理学专家列为我们的调查目标?” 舒逸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很不现实,你知道整个沪海市有多少从事与心理学相关的职业吗?光是高校就有十几所,每个学校都有心理学专业,就把这些老师拢到一块也不下百人,再有就是医院,往少一点说,五十家医院要有吧,其中就我知道的精神病医院最少就是五家,这五家医院的医生,甚至护士几乎都是很专业的心理学专业人士。” 舒逸因为说话,车速也慢了下来:“这支队伍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吧?其余四十五家各类医院,大多都有心理专科,四十五家医院,一家我们就算只有十个专业人士,那怎么也得四百五十人吧,最后是大大小小的心理诊所和一些心理咨询机构,保守一点说,整个沪海市的心理学专业人士不下两千人,你怎么查?”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具备了心理学专业人士的能力,但并没有从事相关工作,甚至有的人拥有这样的专业技能,可却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一部分人至少也有几百上千人。我再打个浅显的比方吧,老师这个职业,很多都是经过正经的教育心理学培训的,如果他们有兴趣深钻,一样也能够取得很大的成就。” 沐七儿惊讶地说道:“这倒是,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在几千乃至上万人寻找目标,反而变成大海捞针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当时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可马上就把它给喀嚓掉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才四点多钟。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汀兰,问他们那边的排查进展怎么样,汀兰就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但还是找不到任何的头绪。舒逸交待她记得去拿马新兰、张易华案的现场勘察报告和验尸报告。 舒逸挂了电话,点上支烟:“七儿,我有一种感觉,感觉鲍局就是我们的对手选择的下一个目标。”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不会吧,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舒逸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觉得我们的对手很自信吗?这样自信的一个人,如果不真正选择鲍局做他的目标那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沐七儿说道:“这么说来,鲍局就很危险了。”舒逸说道:“而叶恒修,也多半就是那个音乐家。”沐七儿说道:“既然你已经预感到他们的危险了,那么我们应该能够提前做好准备。”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们的对手很狡猾,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动作动静,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可别忘记了,除了鲍局和那个音乐家,他手上还有备选的。” 沐七儿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真的对他们加强了保护,他很可能就会随机挑选一组鲍伟和叶恒修来做下手的目标?” 舒逸点了点头。 沐七儿说道:“那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我有个想法,不过别告诉任何人。”沐七儿说道:“嗯。”舒逸喝了口茶,然后说道:“我自己去盯鲍伟。”沐七儿笑了:“你亲自出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有那么多时间吗?”舒逸说道:“所以我想把那帮猴崽子交给你,由你带着他们。” 沐七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可不行,我可没这个能力。”舒逸说道:“逗你的,你没发现这几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吗?都是发生在晚上,所以白天我还是可以照常工作,晚上再去盯着就行了。”沐七儿说道:“让我和你一起吧。”舒逸点了点头:“嗯。不过这两天暂时还不需要,他不会这么快动手。” 沐七儿笑道:“这可说不清楚,他给你下了挑战书,可从来就没有守过约。”舒逸说道:“我敢保证这次他一定会遵守约定。”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掏出了那张A4纸:“你看看,他比以前更自信了,特别是他留下的时间也不是那么具体的说到哪一天了,而是从十号到十五号,这说明什么?” 沐七儿说道:“不知道。”舒逸说道:“之前他把时间写得很死,但最后他都没能够守约,为什么?因为他虽然很自信,自信到自负,可他的内心却存着恐惧,那份恐惧在动摇他的自信心,所以他才忍不住的提前动手。” “我把个比方,就比如一个人拿着枪,想要杀人,他很自信对方一旦中弹必死无疑,但他同样会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枪会不会走火,子弹会不会卡壳,于是他就得很找地方试枪,一直试到他觉得这枪根本没问题的时候,他的自信心就会更加膨胀,而此刻他已经试好了他的枪。” 舒逸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沐七儿轻轻问道:“怎么了?” 舒逸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了,这三起案子就是他在试‘枪’,也就是他作案的手段,或者说杀人的手法。他不确实自己是不是能够熟悉掌握这种杀人的手法,直到第三起案子顺利实施,他才确定自己真正掌握了这项对于他而言很是值得自豪的杀人技巧。” 舒逸拿起纸片:“你看,他的话多了,言语之间洋溢着一种沾沾自喜,特别是最后一句,他这次把时间列出来后,加的这句,具体哪天,看心情。这句话说得很调皮,说明他在留言的时候心情很好,自信、乐观。” 沐七儿点了点头:“看上去确实是这样。”舒逸说道:“所以我肯定这一次他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他甚至还明确地告诉了我们,鲍局和那个音乐家就是他的目标,不过如果我们自作聪明的去对鲍局和那个音乐家采取保护的话,他同样可以随机选择其他符合游戏条件的目标,所以他才敢这么狂。” 沐七儿叹了口气:“有这本事,去做点有益的事情该多好。”沐七儿又看了一眼舒逸:“也怪你自己,树大招风。”舒逸无奈地说道:“就算没有舒逸,这个疯子也会选择其他的人做他的假想敌的。” 第十七章借题发挥 一天下来,派出去的三个小组都没有什么收获。叶然他们几人的情绪都很是低落,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汀兰说道:“舒处,已经是第三几案子了,可到现在我们却一点眉目都还没有,你就不着急吗?” 舒逸收起了笑容:“着急,可着急又能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汀兰说道:“之前的马新兰和张易华因为同名的人太多,我们不可能一个个都保护起来,也就算了,可这次鲍伟和叶恒修就那么十几个人,再加上你排除掉的那几个,范围就更窄了,我们完全有能力把他们都给保护起来啊!” 舒逸点了点头:“是,你说得不错,这次他选择的范围很窄,我们确实有能力把这些人都给保护起来,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真正地对那些人实施保护,我们的对手还会动手吗?虽然他列出了个时间表,但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反正他已经失信了两次了,也不介意更失约一次。” “他大可以重新选择下一对目标,也可以耐心地等待拖过他的时间表,等你们撤掉了保护再动手,你不会想保护他们一辈子吧?”舒逸淡淡地说道。 汀兰的脸上一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舒逸的话。叶然说道:“如果我们暗中保护,不让他发现呢?”舒逸望着叶然:“可能吗?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很容易察觉,只要他用心的话。不过我相信他会很用心,因为他玩这个游戏玩得很投入,非常的投入,说难听一点,保不齐我们现在的一切行动都已经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叶然说道:“这么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舒逸说道:“寻根,就像我给你们说过的,发生的所有案子不管三起也好,哪怕是八起十起案子发生了,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是表像,因为这个案子很特殊,我们的对手也很特殊,我们只有找到它的根源在哪里,也就是找到病因,病灶的所在,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对症下药。” “到现在为止,我唯一能够找到的前两个案子的共同点就只有在案发前的一段时间,被设定的杀人者都曾经有过异常的行为,一个是类似于幻听,另一个则类似于幻视,那么现在我们就得搞清楚这个马新兰在出事前是不是也出现过这样的异常,如果是,通过三起案子我们就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就是我们的对手是运用了人的某种心理问题实施作案。” 舒逸点上支烟:“仅此而已。” 张峻轻轻问道:“照这样说,如果证实了我们的对手真是利用人的心理问题实施作案,我们是不是就能够顺便地找到凶手?”舒逸摇了摇头:“不能,不过我们破案就有了方向。” 崔海琳冷笑道:“以我们现在这样的速度,等真正破案,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舒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崔海琳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头!”舒逸站了起来:“你还知道我是头?有你这样对头说话的吗?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办法,你们可以马上申请离开专案组。”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人:“你们也一样,只要提出离开,我马上批准。” 舒逸发火了。 就连沐七儿也吓了一跳。 舒逸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沐七儿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想劝住舒逸的时候已经晚了。专案组一帮子人除了张峻冷静地坐在一旁,市警察局来的五人面面相觑,崔海琳则吓得脸都白了。 而舒逸呢,此刻则躺在自己的床上,抽着烟偷笑。他知道这几个猴崽子一直都没有真正把自己放在眼里,也许是身在沪海市带给他们的优越感让他们有些目中无人。舒逸知道自己这一通火发出来,他们一定慌了。他也是故意借题发挥,给他们一次真正的下马威。 汀兰瞪了崔海琳一眼:“这下好了,我看你回去怎么向鲍局解释。”崔海琳这时也平静了下来,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可她并不在意,不就是个处长吗?用得着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吗?其实也不怪他们,鲍伟并没有告诉他们舒逸的起初身份,如果他们知道舒逸的真实身份,也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叶然说道:“我觉得还是给鲍局打个电话吧,我们说也许比他去说要好得多。”蒋飒说道:“嗯,我同意。”叶然看了看汀兰,汀兰斜了崔海琳一眼:“我也同意。”崔海琳嘟着嘴说道:“打吧,我就不相信鲍局也不讲理。”睿杰说道:“那就打吧。” 叶然给鲍伟打了过去,鲍伟耐着性子听完了叶然的述说,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们自己去给舒处道歉,如果舒处不接受,那你们就等着停职吧。对了,我还告诉你们别看不起舒处,他那处长可比你们的局长牛了去了。”没等叶然消化他的话语,鲍伟便挂断了电话,叶然还听到鲍伟挂断电话的时候说的那声: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鲍局怎么说?”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叶然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鲍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他说道:“鲍局让我们自己给舒处道歉,如果舒处不原谅我们,非要赶我们回去的话,那我们就准备停职吧。”四人听了这话也惊呆了,崔海琳不服地说道:“凭什么啊!”汀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 崔海琳这才闭上了嘴。 汀兰望向沐七儿:“沐姐姐,你看能不能帮我们求求情。”沐七儿此刻也已经猜出了舒逸的心思,她淡淡地笑了笑:“这个事情我可帮不了你们,你们自己惹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别说你们,就是我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叶然轻轻问道:“沐姐,你们到底什么来头啊,好像我们鲍局也很怕舒处似的。”沐七儿笑而不答。张峻在一旁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你们鲍局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其实张峻也不太清楚舒逸的来头,不过能够受到国安部部长那样待见的人,肯定来头不小,所以张峻一直以来都不敢对舒逸存小视之心。 听到张峻这么说,大家又望向沐七儿,沐七儿也不解释,只是微笑。 汀兰碰了碰崔海琳:“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去吧。”崔海琳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大家都用眼睛瞪着她,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她走到舒逸房间的门口:“舒处,舒处!”一边叫着,一边轻轻敲门。 门开了,舒逸走了出来,他看了崔海琳一眼,然后便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怎么,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如果真想离开专案组,我这就给你们鲍局打电话。”说完,做势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这时崔海琳摁住了他的手:“舒处,对不起,我错了。” 舒逸放下电话,望着崔海琳:“哦?你错了?错在哪了?”崔海琳说道:“以后我再也不发牢骚了,一定尊重领导,听从指挥。”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他又环视了另外四人:“你们呢?”叶然、汀兰、睿杰和蒋飒都一齐点了点头:“我们也是。”舒逸沉声说道:“其实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们听招呼,别乱冒杂音就行了。” 他喝了口茶:“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上除了汀兰,都不用过来了,继续你们的调查。”几人忙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沐七儿关上门,坐到了舒逸旁边:“你呀,把他们都吓坏了。”张峻笑道:“沐姐姐,这不怪舒处,是他们自找的。他们啊,养尊处优惯了,还没学会什么是服从。”舒逸微笑着问张峻:“你呢?”张峻吐了吐舌头:“我可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个小滑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眼。” 张峻的心里一惊,望着舒逸不敢说话。舒逸说道:“你要不是看到严部长那样对我,你会这般老实才怪,不过你也很不错了,至少勉强还算个聪明人。”张峻现在彻底无语了,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 沐七儿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饭。” 晚饭后,舒逸对沐七儿说道:“一会你自己先休息吧,我和张峻出去一趟。”沐七儿问道:“你要去哪?”舒逸抖了抖手上的案卷:“今天汀兰拿回来一些马新兰的资料,上面有几个和她很亲近的人,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打听出点什么。”沐七儿说道:“我和你们一块去吧,一个人呆在这里很无聊的。” 舒逸笑道:“还是算了吧,你就留在家里,自己早点休息吧。”舒逸怕到时候又听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吓到沐七儿。沐七儿见舒逸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她轻轻地说道:“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第十八章真有鬼吗 上了车,张峻问道:“舒处,我们这是去哪?”舒逸轻轻说道:“马新兰有个要好的姐妹,叫吴丽梅,在市歌舞剧团工作,就住在剧团的宿舍,先去找她吧。”张峻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你们找谁?”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长头发的大眼睛女孩将宿舍的门开了一条缝望着舒逸和张峻问道。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想找吴丽梅,她在吗?”女孩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舒逸说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 女孩说道:“你们等等。”说完她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女孩换了一条淡兰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小手包:“我们到外面去谈吧。”舒逸望了一下宿舍里,还有两个女生,他点了点头:“也好。” 下了楼,女孩问道:“你们是为新兰的事情来的吧?”舒逸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女孩点了点头:“嗯,今天上午警察就已经来过了,好像也是你们市局刑警队的。”舒逸说道:“哦,是这样的,现在这个案子我们成立了专案组,为了慎重起见,所以我们还得再来打扰你一下,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就是吴丽梅,人长得很纤瘦,但五官很精致,特别是一双眼睛很大,很迷人。舒逸无法想像,吴丽梅怎么会和马新兰成为好朋友,马新兰是个摔跤运动员,虽然不能说五大三粗,但也相对很多男人都要魁梧,从外表上与吴丽梅是两个极端,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产生的交集呢? 舒逸说道:“吴小姐,这附近有什么幽静点的地方吗?咖啡吧什么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吴丽梅说道:“有,就在街的转角处有一个‘冰点’咖啡。” 坐下之后,舒逸掏出支烟,向吴丽梅扬了扬,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吴丽梅淡淡地说道:“随便吧。”舒逸这才点上,张峻点了喝的,舒逸便直接进入了正题:“吴小姐,我很感兴趣,你和马新兰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吴丽梅说道:“我和新兰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她就已经在体工队了,不过还是个业余运动员。在学校的时候我常常被一些坏学生欺侮,每次都是新兰帮我撵跑了他们。” “于是慢慢的我们便成为了朋友。初中毕业以后她便正式进入了体工队,而我则去了职高。说了也不怕你们笑,我们俩读书的时候成绩都不好,在班上也是差生,所以什么高中大学,对我们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由于我们的学校距离她们体工队并不远,就三五百米的路程,因此初中毕业以后,我们的关系非但没有淡去,反而更加的深了。” 吴丽梅抬起头来:“或许我长得不算太丑吧,总会有些男生想打我的歪主意,从初中开始一直到进了职高,几乎都是这样,新兰知道了,便自告奋勇地担任了保护我的职责,你们也知道,她那身魁,还是能吓跑很多人的。况且她的身手也不差,普通的混混三几个都不在话下。” “再后来我父亲通过关系,把我弄进了歌舞剧团,虽然离得远了,但我们还是经常见面,一个礼拜一两次吧,因为我们的朋友都不多,所以彼此都十分的珍惜这份友情。” 舒逸点了点头,虽然吴丽梅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两个女孩子相互关怀、相互照顾的那份纯真的友谊。他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吴丽梅说道:“昨天晚上,也是在这里,她就坐在你同事坐的那个位置。”张峻乍一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舒逸楞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起,条件反射。”舒逸说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呢?”吴丽梅想了想:“大概是十一点多钟吧,应该不超过十一点二十,因为回到宿舍我还给她发过一条短信,问她到家了没有,可是她没回。” 说完她掏出手机翻出了她发送的那条短信:“你们看,我发短信的时间正是十一点二十,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了。”舒逸把手机递还给她:“她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或者说,昨晚你们的约会是早就约好了的呢,还是临时决定的?”吴丽梅说道:“是她临时约我的,不过我们之间也不存在,她知道平时如果不是真正有什么事,我一般都会在宿舍的。” 舒逸说道:“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到她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吴丽梅微微地点了点头:“说了,我们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秘密的。”舒逸说道:“那她都告诉你了些什么?什么时候说的?” 吴丽梅说道:“大约是一周前的一天晚上,应该就是上周四晚上。因为我记得周五我们有一些慰问演出,周四晚上我们在团里进行最后的彩排。那天晚上大约九点多钟,彩排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接到她的电话,她的情绪很是低落,说是心情不好想让我陪陪她,我便告诉她要等我彩排结束后才有时间。” “她说那么等我排练完了便到她家去一趟,她在家里等我,于是就挂了电话。彩排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一刻了,我便换好衣服打了个车赶去她的家里,路上她再次打来了电话,询问我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直到确定我真的是在去她家的路上以后,她才挂了电话。” “到她家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钟了,下车后开了出租车钱,我很自然地抬起了头往她住的地方望去,她家里的灯还亮着,窗边立着一道人影,我想应该是她站在窗边等待着我的到来吧,我挥挥手向她致意,可她却一动不动。” “上了楼,我便敲门,没想到敲打了两三分钟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我便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这时我听到从楼道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是新兰的电话铃声。果然我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接着我便看到了她从楼下上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我忙问她去哪了,她说下去买些吃的喝的。我问道,屋子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她听了我的问题楞住了,她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便把刚才下车是看到窗边有人影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说一定是我的眼花了,屋里并没有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站在窗边呢。说着,她打开了门,进屋后我仔细地察看了一番,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人。” 说到这里,吴丽梅望着舒逸:“但是我相信我不会看错,我的视力一向都非常好,下车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有人站在窗边的,不会错。”舒逸微笑着指了指服务生送上来的咖啡:“先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吴丽梅端起了咖啡轻轻地品了一口。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事实告诉我屋子里真的没有人,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我们在她的客厅里坐下,然后她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茶几上,是一大堆的零食和一打听装的啤酒。接过她递给我的啤酒,我一边喝一边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开始她让我别问了,就陪她喝喝酒就好了,可作为好朋友,她这样的样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我便不停地追问,问了四五遍以后,她才抬起头,望着我,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地问了我一句,丽梅,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吴丽梅望着舒逸和张峻:“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舒逸摇了摇头,张峻则望了舒逸一眼,没有说话。 吴丽梅淡淡地笑道:“我信,我信这个世上有因果报应,种什么样的因就会结什么样的果。所以我便对新兰点了点头,我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她告诉我她见鬼了。说实话,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鬼,但真正听到新兰这样说我还是吓了一跳。我用很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她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很认真地告诉我是真的。” 舒逸静静地听着,张峻则有些不自然地换了个位置,然后还看了看身后。 吴丽梅缓缓地说道:“我们又喝了一会酒。突然,她抓住了我的手,她的眼里满是恐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她一直都是一个大胆的女孩,这样的表情真的把我也吓得不轻,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指甲陷入肉里的刺痛。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看,灯又灭了,它来了!” 吴丽梅的身体也不由地抖了一下:“屋里的灯明明亮着,我对她说,灯是亮的,没有灭,她却带着哭腔说道,你骗我,连你也骗我,说完她放开了我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蜡烛,一个火机,她点上了蜡烛后,脸上的恐惧才减轻了许多,她望着我,笑了,那笑容我说不出来,反正能让我的背脊发凉,她对我说,现在不怕了,看得见就不怕了,不是吗?” 第十九章子夜惊魂 突然,咖啡吧里一片漆黑,吴丽梅不由地轻轻一声惊叫。服务生送上了点燃的蜡烛,微笑着说道:“对不起,临时停电,估计一会就来了。” 舒逸轻轻对吴丽梅说道:“别怕,只是临时停电。”吴丽梅望着舒逸的笑脸,心里感到踏实了不少,微微点了点头。舒逸说道:“继续吧。” 吴丽梅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才继续说道:“明明灯是亮着的,她却说灯灭了,可点上蜡烛,她又像是能够看得见。这样的事情,谁遇着谁都会觉得恐怖。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推开了我的手,眼睛一直望着前方,轻轻地对我说,你看到没有,她就在窗子那站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窗边并没有人,只有窗帘被风轻轻地吹动。当我转过身去,想要告诉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竟然不见了,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连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放在茶几上的那支点着的蜡烛。我楞住了,直到现在我还能够清晰地记得,当时我的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舒逸点了支烟,静静地听着,张峻微微靠向了舒逸。 “就在我惊恐万状的时候,我听到新兰的声音,她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是从她的卧室传来的。这时我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原来她是进了卧室。我急忙向卧室走去,走到卧室的门口,我看到她正坐在床边,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床上抚摸着,我望上去,是一件红色的短袖T恤。” “她告诉我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如果哪天她要死了,一定会穿上它。”吴丽梅说到这里,舒逸说道:“她死的时候确实是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T恤。”吴丽梅看了舒逸一眼,继续说道:“我把卧室的灯打开,走了过去,我担心她手中的火烛不注意就会引起火灾,忙从她的手上接了过来。我问她,为什么不开灯?”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着我的手,让我挨着她坐了下来。我把蜡烛放在了梳妆台上,坐到了她的身边,就在这时,灯灭了。这次灯是真的灭了,可新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灯从来就没有亮过一般。好在屋里还有烛光,所以我倒没有太过于惊怕。” “我看了看表,十二点半钟。她见我看表便问我,是不是还要赶回剧团去,我告诉她,今晚就不回去了,会留下来陪她,听了我的话,她握住了我的手,眼里有着淡淡的泪水。我便问她,到底怎么了,她望着我,欲言又止。” “突然她的目光移向了梳妆台上的烛火,脸色惨白,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由于停电,屋里虽然有烛光,但却很是幽暗,我的心里一凛,也扭过头向梳妆台,当我看到梳妆镜里面的两个人影时,吓了一跳,接着我才看清原来那人影便是我们自己。” “我长长出了口气,转过脸来想对她说不用怕的时候,她突然放开了我的手,一步跨到了我的身后,我吃了一惊,也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她背对着我,双手张开,大声地喊道,别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不准你伤害她。她面对着门,情绪十分的激动,我也望着门口,可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我冒出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是中邪了?我拉住她的手,使劲地摇了摇,我大声地叫道,新兰,你醒醒,你醒醒。她拦在我的前面,没有回头,她对我说,丽梅,别说话,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差点哭出声来,我说,新兰,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她没有说话,就这样张开双手把我拦在身后,仿佛是在和什么人对峙着,她那样子,就像一个保护母鸡的小鸡,而那只老鹰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我能够感受到她手臂的肌肉很紧张,宛如马上要经历一场生与死的搏斗一般。我哭了,但我不敢大声地哭,我甚至都有种错觉,好像在房间的外面真的有一个恐怖的恶魔。” “就这样,过了很久,到底多久我不知道,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她用很是虚弱的声音说,它走了。说完她便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忙扶她上了床,原来她竟然晕倒了。” “说实话,见她晕倒过去,我的心更乱了,我守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推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她一动不动,我挨着她坐了下来,让自己的背紧紧地贴住床头,我觉得这样能够让我觉得踏实一些。听到她的呼吸声渐渐平静,我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但恐惧却半分没减,这一切让我不知所措,新兰到底怎么了?难道说她真的见到鬼了,可我为什么会看不见?” “昏暗的烛火摇曳着,偶尔有风吹过,火焰发出呼呼的响声。我的目光偶尔望向梳妆台上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到了自己,那面色苍白如霜,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挪动梳妆台,我记得原先这镜子是对着窗户的。” 吴丽梅说话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咖啡杯,估计再稍微用一点力,这杯子就会被她捏碎了。 舒逸早已经让服务生又上了壶茶,舒逸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她接过去后轻轻说道:“谢谢。”她喝了一大口,又继续说道:“我不敢动,我想或许只能这样靠着墙坐上一夜了,但望着梳妆台上已经燃掉了大半的蜡烛我又有些恐慌,这蜡烛估计也就能再维持一个小时,如果蜡烛燃尽了怎么办?” “你们应该能够感觉到,那晚我经历了那么多诡异、恐怖、不可思议的事情过后,那种胆怯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所以那时候我的目光便没有再从蜡烛上移开,而那恐惧也随着蜡烛渐短而愈加强烈。突然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去,是新兰醒了。” “她望着我,轻轻说道,你怎么不开灯?我望着她,轻轻说道,停电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望着梳妆台上的蜡烛,淡淡地说,蜡烛快燃尽了。我说是的,我问她还有蜡烛吗?她点了点头说在客厅的那个大袋子里,她买得有。我站了起来,鼓起勇气想到客厅去取,她拉住了我,说要跟我一起去。” “于是我们拿起最后的一小截蜡烛,准备到客厅去,我们才走出房间,灯亮了。”吴丽梅说到这里,咖啡吧的灯突然亮,吴丽梅和张峻像是受到了惊吓。舒逸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上了茶,淡淡地说道:“别紧张,来电了。” 吴丽梅坐下以后,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说道:“来电了,而奇怪的是新兰竟然也说了一句来电了。我们回到客厅,她好像又变回到了从前的她,她问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了,我点了点头,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说自己应该是见鬼了,不过在我继续追问的时候,她却说等以后再告诉我。” “她看着我,说我的脸色太难看,让我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到第二天有演出,便没有再坚持,就洗漱了一下和她一起睡了。而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在枕边看到了一张纸条。”说完她从小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舒逸。 舒逸打开来:“丽梅,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吓着你了,不过这件事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你说,或许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几天我要参加集训,估计要一周的时间,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那就等我集训回来再说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舒逸问道:“后来你们没见过面吗?”吴丽梅摇了摇头:“没有,直到今天警察来了我才知道她出事了。”吴丽梅因为想到了马新兰的死,鼻子酸楚,流下了眼泪。 舒逸摸出纸巾递了过去:“没见过面,那能过电话吗?” 吴丽梅说道:“那天以后我一直都很担心她,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不过从电话里我感觉她的情绪不算差,所以也就放心了。”舒逸说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她出现这样的反常表现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与平时不相同的地方?” 吴丽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舒逸提示道:“比如她的目光望向窗户说有鬼的时候,窗外是什么景象。”吴丽梅闭上眼睛想了想:“我们在客厅的时候并没有坐在沙发上,因为我们喜欢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我记得当时我只看到风吹窗帘在晃动。对了,我还看到了窗外有点点的繁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舒逸苦笑了一下,满天的繁星在这个季节经常都会有,能算么? 舒逸站了起来:“吴小姐,谢谢你了,如果你再想起什么,希望你能够及时和我们联络。”吴丽梅说道:“好的。”出了咖啡吧,吴丽梅轻轻问道:“你们,能送我回去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第二十章点点繁星 把吴丽梅送回到宿舍,舒逸和张峻才离开。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张峻问道:“舒处,回去吗?”舒逸摇了摇头:“不,去金钟镇。”张峻掉头往金钟镇方向开去。他知道舒逸是想去马新兰家再看看,刚才听了吴丽梅的话,他的心里还有些惶恐,想到一会要亲临其境,丝丝的恐惧油然而生。 金钟镇八仙弄,在马新兰家楼下,张峻把车停了下来。舒逸先下了车,他抬头向上望了望,张峻也下得车来,跟着向上望去,马新兰的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舒逸轻声说道:“假如窗边站得有人,你觉得这个角度望上去能看得见吗?”张峻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先在下面等一下。” 舒逸跑上楼去,留下了疑惑的张峻一个人站在车边。 舒逸到了马新兰的家门口,门上贴着警察局的封条,舒逸轻轻揭开封条,然后用钥匙打开门进去。门才开,一阵冷风便吹了过来,饶是舒逸艺高人胆大,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舒逸摸到了门边的开关,打开了灯,然后走到窗前,他先是直直地站立着,但却只看到横切的半截车身,而倚在车旁的张峻他却是看不见,然后他探出了身子,这才看到了张峻。 舒逸叫了张峻一声,然后轻轻招了招手。 张峻这才飞快地向楼上跑去。 张峻进了屋后,舒逸让他关上了门,舒逸说道:“吴丽梅说那晚她下车后看到窗边有人影,她要不是在说谎就只能说当时她下车的时候是在街对面。”张峻不解地问道:“这重要吗?”舒逸说道:“很重要,如果吴丽梅是在说谎,那么我们的思路就会被她误导。” 张峻说道:“或许她真是在对面下的车呢?”舒逸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从歌舞剧团到马新兰的家里,只有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最近,其他两条很绕,要多来一倍的路程,而走我们这条路,车子的停靠方向应该就是我们这样。所以我想,她说她下车时抬头望见窗前有一个人影,极有可能是谎话。” 张峻没有再说话,舒逸说得不无道理,他没有问吴丽梅为什么要说话,因为吴丽梅如果真说了谎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与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联。 客厅有三张沙发,舒逸在每张沙发面前的地上都坐了一回,他要确实是不是坐在这里真的能够看到窗外的繁星。今晚也是星光灿烂,果然,无论坐在哪张沙发前面的地上,都能够看到窗外的星空。他又坐到沙发上,星空刚好被窗棂给遮住了。 “你到冰箱里看看,是不是有听装的啤酒和零食什么的。”舒逸对张峻说道。张峻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移动,舒逸皱起了眉头:“瞧你那点出息。”张峻有些不好意思:“舒处,我第一次碰到这样诡异的事情,确实有些害怕。”舒逸笑了,然后说道:“那好吧,你跟着我。”说完,舒逸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果然有七八听蓝带啤酒,还有一些小零食。 舒逸关上了冰箱,然后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厨房,没有什么发现,便关上灯,回到了客厅。 舒逸环视了一下客厅,然后走到了装饰柜前,在装饰柜上面拿起了一支蜡烛。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张峻亦步亦趋地跟在舒逸的身后,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觉得踏实。同时他也很佩服眼前这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处长,怎么就生就了一副铁胆。 舒逸走进了卧室,顺手把灯打开了,他先是环视了一遍,然后从到了床边。 他清晰地在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又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蹲下,他看到了梳妆台原先摆放过的痕迹。他抬头望向张峻:“过来搭把手。”两人慢慢移动着梳妆台,还原到了原来的位置。此刻舒逸又坐回到床边,果然如吴丽梅所说,梳妆台原先是对着窗户的,舒逸在床上躺了下来,再朝镜子里望去,镜子里出现了天空的点点星光。 又是星光。 舒逸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走向次卧室。 他在卧室里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回到客厅,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眉头攒在了一起。张峻轻声问道:“怎么了?舒处。”舒逸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这三起案子的共同点就是被指点的杀人者在出事前都有反常甚至诡异的表现,第一个李一鸣是幻听,诱因很可能是那天车祸死亡的一家三口,明天你和汀兰去查查,那一家三口与李一鸣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张峻点了点头。 舒逸继续说道:“第二个是沈碧君,从刘妈的证词里我们也不难发现,沈碧君出现反常的时候总会响起儿歌,这儿歌便是诱因。现在这个马新兰,吴丽梅提到过星光,刚才我也做了个实验,确实从在客厅的地板上,躺在她的床上,都有可能望见星空。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挪动梳妆台的原因。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通,既然她因为星光而产生恐惧,那么为什么她不拉上窗帘,而要费力地挪动梳妆台?” 张峻说道:“还有,为什么对于光亮她会有错觉,灯开着的时候她会觉得黑暗,而点上蜡烛反而又能够看到光明?”舒逸点了点头:“你算是找到一个很重要的疑点了。”说到这里,舒逸习惯性地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仰起了头,突然他楞住了。 舒逸站了起来,跑进了主卧室与次卧室,然后又跑了出来。 “张峻,你看这吊灯,像什么?”张峻随口说道:“满天星!”接着张峻张大了嘴:“好像卧室里也是这样的吊灯,只是小了一些。”舒逸眯起了眼睛,轻轻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关上灯,关上门,将封条恢复好,两人才下了楼。 张峻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舒处,你说她既然惧怕星光,为什么会在屋里每个房间都装上有如繁星的吊灯呢?”舒逸没有说话,拿着一支烟不停地在鼻尖嗅着,张峻见舒逸这样子,也不敢再打扰他了。 一直到了浦江大厦,张峻才轻轻叫道:“舒处,舒处!”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到了?”张峻点了点头,两人下了车,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了十二楼。 回到家里,沐七儿还没有休息,正拿着一本书,歪在沙发上翻着。听到舒逸他们回来,沐七儿站了起来:“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还不休息?”沐七儿轻声说道:“哦,等你们回来我就去。”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沐七儿把一个保温的茶杯递了过来:“喝点茶吧。”舒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张峻问道:“舒处,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舒逸说道:“我在想马新兰之所以对于灯光的视线混乱会不会与她家里的吊灯有关系。因为吊灯的原因,她从内心里抵触这灯光,所以她便选择性的,或者可以说假性的失明。” 沐七儿并不了解全部的情况,她没有说话。 张峻问道:“舒处,就算我们找到了诱因,可诱因成立的条件又是什么?为什么三个被选定的杀人者都会被诱因所诱导呢?”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也正是我最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沐七儿等舒逸说完才说道:“晚上鲍局来过,你约了人家,自己却跑了,我向他解释你有急事出去了,他说让你另外约时间。”舒逸拍了下额头:“我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沐七儿微笑着说道:“你忘记的事情还有一件,诺!”她指了指桌子上舒逸的手机,舒逸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汀兰过来了,按照舒逸的交待,两人去查李一鸣与车祸死去的那一家三口之间的关系去了。舒逸坐在沙发上看着当天的报纸,喝着茶。 十点多钟,他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我是舒逸。”舒逸轻轻说道,对于陌生电话,舒逸一般都是这样的口吻。 “小舒啊,我是夏哲渊。”竟然是夏教授打来的电话。舒逸忙笑道:“哦,是夏教授啊,这是您的座机号码?”夏哲渊说道:“不,这是简博士办公室的电话,你能过来一趟吗?”舒逸问道:“什么地方?”夏哲渊说道:“香山路276号,‘一米阳光’心理诊所。”舒逸说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舒逸放下电话说道:“七儿,去换衣服,我们出去一趟。” 五分钟后,舒逸和沐七儿出门了。 舒逸开着车子,向香山路赶去。沐七儿轻声说道:“你好像对沪海市很熟悉嘛。”舒逸微笑着说道:“全国各大城市我基本上都很熟悉,这是我们的职业需要,总是满世界跑。”沐七儿点了点头。 “一米阳光”心理诊所。 舒逸和沐七儿推门进去,一个身着护士装的女孩迎上前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舒逸说道:“我找简博士。”小护士问道:“是舒先生吗?”舒逸点了点头,小护士轻轻说道:“二位,请跟我来。” 诊所里很冷清,舒逸他们没有见到一个客人。舒逸微笑着问道:“怎么没看到有病人啊?”小护士笑了:“我们这里上门的客户很少,都是一些士绅名流,一般我们都是根据他们的要求,由他们自主决定诊治的时间和地点。” 舒逸“哦”了一声。 第二十一章一米阳光 夏哲渊见前台护士把舒逸他们领了进来,便站起身来:“小舒,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舒逸看了一眼,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一米七、八的样子,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国字脸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女的大约三十岁月上下,白色的职业套裙,肉色丝袜,白色的高跟皮鞋,头发绾起。 女人长得很美,笑起来有个酒窝。 夏哲渊指着女人对舒逸说道:“这位是简妮博士,这个‘一米阳光’心理诊所便是她开的。”舒逸微笑着说道:“简博士,你好,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说完伸出手去,简妮大方地握了握他的手,笑道:“舒先生,我可是拜读过你的大作《行为心理分析的若干误区》,让我受益匪浅啊。” 舒逸微笑着说道:“让夏博士见笑了,那只是我的一点愚见,一家之言,作不得数的。”简妮这才抽出手来:“舒先生谦虚了,当时看到你这篇论文,我还真有些不服气,我就想,行为心理分析真的那么厉害吗?有机会一定要和舒先生比试比试。”夏哲渊笑道:“比试?怎么比试啊?” 简妮说道:“舒先生不是说行为心理分析可以广泛运用于刑事侦察领域吗?那我就当个坏人,做点坏事,看他能不能查出来。”她说完,自己先笑了,夏哲渊也笑道:“你呀,倒真是什么都敢想。” 接着夏哲渊又对舒逸介绍那个男人:“这位是周汉生教授,也是从事应用心理学研究的。”舒逸忙伸出手去:“周教授,你好。”周汉生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老朱还好吧?”舒逸回答道:“老师他还好,谢谢周教授的关心。”周汉生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和老朱可是大学的同学呢。” 舒逸说道:“嗯,我也经常听老师提起周教授。” 夏哲渊说道:“坐,都坐下吧,别这么客气,老周,今天大家就是单纯的学术探讨,你可不许摆老资格,把我们这些后辈给吓到了。”周汉生笑道:“好好,听你的。” 坐了下来,夏哲渊才说道:“小舒,你朋友的情况我们大家沟通了一下,都拿出了自己的意见,所以让你过来,大家再碰碰,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舒逸心里很是感激夏哲渊的热心,他说道:“夏教授,你看我这次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 夏哲渊说道:“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同行,而且你说的那个情况也很有代表性,至少我们在临床上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有一个学习的机会,还求之不得呢。” 简妮给舒逸和沐七儿倒上了水,然后坐到了沐七儿的身边:“沐姑娘,刚才就听夏教授说舒先生有个美丽的女朋友,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夏教授这次还真说了一次真话。”夏哲渊说道:“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说话的?”简妮笑了,然后望着舒逸:“你朋友的情况我倒觉得与催眠还是有一定的关系,至少它必须要通过一定的心理暗示才能够完成。” 舒逸认真地听着,简妮继续说道:“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出现幻觉,至少必须有能够让他产生幻觉的介质,他们的感官在受到这个介质的刺激下,对介质有不正确认识,从而产生幻觉。或者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恍惚,因为看到,听到或者触摸到什么,使他的精神出现了恍惚,而将其感受到的东西虚化,并通过想像让这样的虚化延伸。”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介质恰好能够推动虚化的过程。”简妮耸了耸肩膀:“至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办法。”夏哲渊也说道:“我也比较倾向于简妮的说法。” 周汉生摇了摇头。舒逸微笑着问道:“周教授认为呢?”周汉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地说道:“说实话,我也还没有想得太清楚,不过我有个很模糊的感觉,我觉得好像和什么症状很相似。”舒逸说道:“哦?”周汉生说道:“我感觉这是一个由此及彼的问题,也就是一种感官刺激导致的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半天,夏哲渊才说道:“周教授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想起了什么。”舒逸没有说话,简妮突然惊叫道:“对了,共感觉,一定是共感觉。”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什么是共感觉?”可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舒逸、夏哲渊和周汉生恍若梦中惊醒,舒逸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这时他才看到沐七儿那一脸的疑惑,舒逸微笑着说道:“所谓共感觉就是一种感觉混合的心理疾病,它会从一种形态的感觉引发出另一种形态的感觉。”舒逸说完,上前握住了简妮的双手:“简博士,太感谢你了,真的十分感谢。”舒逸的内心很是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就等于握住了破案的那把钥匙。 因为他知道,共感觉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心理疾病,大概三万人里才会出现一个有共感觉的人,而别人对他感知的现像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多半都会有极强的孤独感和疏离感。舒逸站了起来,他再也呆不住了,他迫不急待地想要证实这一假设是不是真正的成立。 “夏教授、简博士、周教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过我现在得先离开了,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后再来答谢诸位。”夏哲渊笑道:“去吧,能帮上你的忙就好。”简妮则说道:“有空常来坐坐吧!” 周汉生也说道:“问老朱好!” 出了诊所,舒逸回头看了看:“一米阳光,真是好名字,有一米阳光,我们就能够慢慢地接近光明了。” 舒逸发动了车子,离开了“一米阳光”。 “你们说的这个共感觉,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沐七儿上车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舒逸说道:“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你想想,我们这几起案件中被指定的杀人者,李一鸣出现过幻听,沈碧君出现了幻视,马新兰说见到了鬼魂,现在看来,这一切很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幻觉,而是他们的一种感受。” 沐七儿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舒逸知道她还是没能够明白,微笑着说道:“举个例子,让你明白什么是共感觉,比如你叫到尖叫的声音你会有什么感觉?”沐七儿想了想回答道:“危险、恐惧。” 舒逸点了点头:“可是如果是有共感觉的人,他在听到尖叫的时候可能在视线上会看到红色的,或者其他颜色的光芒,说白了,就是他们的感官受到刺激时,与正常人的感官受到刺激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沐七儿好奇地问道:“那对于有共感觉的人来说他们对相同的刺激得到的感觉是一致的吗?就好比你说的,尖叫会让他们看到红光,只要有共感觉的人就看得到吗?”舒逸摇了摇头:“不,拥有共感觉的人,他们在受到同样的刺激时,所获得的感觉体验也是不同的。” “就好像尖叫声,有人会看到红光,有人会闻到味道。”舒逸说道。 沐七儿这才明白到底什么是共感觉。她苦笑着说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还有这样的一群人。不过我想他们的内心应该很难受的,感觉得到却不敢乱说,那样别人就会把他们看成异类。”舒逸说道:“嗯,所以才说他们都是孤独的,至少内心是孤独的。” 沐七儿说道:“他们也可以把自己的感觉隐藏起来,让大家感觉不出他们的不同啊。”舒逸摇了摇头:“就算他们能够隐藏自己的感觉,但他们对这样感觉所作出的反应却掩饰不了。”沐七儿说道:“那是什么导致他们杀人的呢?”舒逸说道:“比如危险,威胁,仇恨或者其他足以让他们动手杀人的感觉。” 沐七儿说道:“利用人家的心理疾病来进行谋杀,这人也太卑鄙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乏卑鄙的人,不过他的手段确定让我很看不起。”沐七儿摇了摇头:“你还别说,有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他的,三万人才可能有一个,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谁有共感觉谁没有的呢?” 舒逸楞了一下,他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对方所挑选的杀人者就不可能是随机的,而是精心挑选的。想通这里,舒逸笑了。 “你笑什么?”沐七儿问道。舒逸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那么我们的对手选择目标就不会是随机的了,那么我们的调查范围就可以缩小了很多,只要从中找出有共感觉的人便能够粉碎他的阴谋了,就像你说的一样,他怎么可能知道人家有共感,这也是我们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沐七儿说道:“简博士很年轻,也很漂亮。”沐七儿突然转换了话题,让舒逸很是莫名,他轻轻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沐七儿笑道:“你就不动心?”舒逸说道:“少无聊了,我们只是学术讨论而已。”沐七儿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可我觉得她好像很喜欢你。”舒逸又淡淡地问了一句:“那又怎样?”沐七儿再次笑了起来:“我是为她惋惜。” 第二十二章小姨来访 舒逸听沐七儿说起简妮,他笑道:“为她惋惜?什么意思?”沐七儿说道:“我看得出你很合她的眼缘,而且我直觉感到她还没有结婚呢,不过她没机会了。”舒逸说道:“怎么?你就这么自信?”沐七儿白了他一眼:“你动心了?”舒逸说道:“我可没说。” 沐七儿发现车子并不是开往回去的方向,她问道:“这是去哪?”舒逸说道:“去市局,见鲍局。”沐七儿说道:“不先给他去个电话?”舒逸掏出电话,给鲍伟打了过去。 “舒处,我一直在等你电话,看你什么时候召见我呢。”鲍伟笑道。 舒逸也笑着说道:“鲍局说什么呢,我现在正在赶来市局的路上,希望鲍局能够接见。”鲍伟说道:“好,我在办公室等你。”挂了电话,沐七儿说道:“一会你上去,我就在车里等你。”舒逸点了点头,他很欣赏地看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蛮会为自己着想的,如果鲍伟真是对方的目标,那么鲍伟应该也是有共感觉的人,这样私隐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舒逸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鲍伟一个人。 他见到舒逸,笑着从办公桌着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舒逸的面前,伸出双手:“舒处!”舒逸也双手握住了鲍伟的手:“鲍局,你好!”鲍伟拉着舒逸把他让坐到沙发上:“来,你先坐,知道你喜欢喝茶,尝尝我的珍藏。”舒逸嘿嘿一笑:“不会是‘大红袍’吧!” 鲍伟楞了一下,随即一笑:“还真让你说对了,‘极品大红袍’,这还是今年去燕京的时候在季天恒部长那打秋风得的。”舒逸说道:“那只铁公鸡,你能够从他的牙齿缝里抠出东西来,佩服。”鲍伟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看来舒处和季部长也很熟啊。”舒逸说道:“还行吧,不过我可没你这打秋风的本事。” 鲍伟泡茶的动作很是娴熟,很快,他便把闻香杯递给舒逸,舒逸闻了闻:“果然是极品的好茶。”这时鲍伟才斟了一杯,递到舒逸面前,舒逸忙放下闻香杯,接过茶杯,品了一口。 “舒处找我应该是因为我在榜上有名的事情吧?”鲍伟说道。舒逸点了点头,递了支烟给鲍伟:“其实我来找鲍局是想问一个很私隐的事情,还希望鲍局能够理解,别有什么隐瞒。” 舒逸的眼睛望着鲍伟,鲍伟见舒逸说得一本正经,他说道:“有什么舒处就问吧,再私隐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隐瞒。”舒逸轻轻地问道:“鲍局,你听说过共感觉吗?”鲍伟皱起了眉头:“共感觉?什么意思?” 舒逸回答道:“怎么说呢?就是各种感官受到外界刺激时发生感觉的混乱,比如视觉刺激,他的感受却很可能是听觉上的,而听觉刺激他又有可能发生嗅觉或者其他感觉的反应。”鲍伟听了笑了:“这个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这样的问题。”舒逸望着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舒逸问道:“那你有没有过一些奇怪的感觉或者经历?”鲍伟问道:“没有,我觉得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能够用常理去解释,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诡异古怪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虽然他感觉鲍伟说的是真话,不过还是存有一丝的疑惑。如果鲍伟真的不是下一个杀人者的既定目标,那么还得一个个的排查了。 舒逸和鲍伟又随便地聊了一会,才起身告别。鲍伟说道:“舒处,放心吧,我不可能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我相信我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操控的人。”舒逸笑道:“这点我相信,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如果鲍局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希望你及时给我来电话。多联络,多沟通。” 鲍伟说道:“一定,舒处,我这边你就放心。” 舒逸出了市局大楼,上了车,便开往住处。沐七儿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那种人?”舒逸故意问道:“哪种人?”沐七儿说道:“就是你们说的那种共感觉的人。”舒逸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他自己说不是,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我记得鲍伟以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他们的训练也包括了心理的测试。” 沐七儿说道:“那他以前应该不是在警察部门工作的吧?”舒逸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沐七儿说道:“这样的训练好像应该是专业的特工训练。”舒逸笑道:“看来你现在懂的还不少嘛。”沐七儿也笑了:“这叫跟着什么人,就得学会拜什么神。” 笑罢,沐七儿说道:“如果不是他,那么我们就还得继续排查,当初你安排他们是查精神问题,现在看来,人家就是真是这样的人,也不会主动告诉你们。为了不被歧视,他们应该很会伪装自己,隐藏自己的缺陷。”舒逸叹了口气,沐七儿说得没错,这样一来,想要甄别出这个人来确实是不容易。 舒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汀兰打来的:“舒处,我们查到了,李一鸣果然是认识车祸丧生中的那一家人。”舒逸把车停靠在路边:“哦?他们是什么关系?”汀兰说道:“之前小女孩便在这家医院住过院,是个小手术,当时的主治医生便是李一鸣,李一鸣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小孩住院其间他经常去陪她,所以和小孩的父母也混熟悉了。” 汀兰说道:“这对于李一鸣来说很正常,他对患者和家属都很热情。”舒逸说道:“你们去接触一下李一鸣的家人,想办法查明他是不是有共感觉。也就是说他的各种感官的感觉发生混乱。”汀兰说道:“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舒逸说道:“手机能上网吗?”汀兰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能。”舒逸说道:“问度娘吧。” 舒逸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度娘是谁?”舒逸说道:“百度呗。” 汀兰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对小镇他们能够那样宽容,为什么对这帮人却那么的严厉?”舒逸说道:“不一样,其实我并不是厚此薄彼,而是他们自身的素质本来就不高,我和他们相处的日子也不会太长,如果我一味地对他们好,那便是害了他们,我必须让他们学会如何养成良好的工作态度。” “要知道,很多时候,他们的一点疏忽,一点失误,其结果可能会害了自己的性命。你没感觉到他们的骄纵吗?这一点,在清寒他们身上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沐七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舒逸才发动车子,电话又打来了,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 “你,你好,我是马新兰的小姨,能和你谈谈吗?”舒逸说道:“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女人说道:“现在行吗?”舒逸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女人回答道:“还是我去找你们吧。”舒逸说道:“也好,你记一下地址,浦江大厦12楼B座1201室,我现在在赶回去的路上,估计半小时后能到。” 女人说道:“嗯,我也大概要半小时后才能到,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舒逸重新发动车子,驶上了快车道。 “谁来的电话?”沐七儿问道。舒逸微笑着说:“马新兰的小姨,我原本准备今天晚上去找她的呢。”沐七儿说道:“为什么不下午去,要晚上?”舒逸说道:“下午是上班时间,就算找到她,她聊起来也有所顾忌,怕影响自己的工作,而晚上则从容得多。”沐七儿说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讲究,不过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舒逸说道:“她应该去找过吴丽梅了,这号码便是吴丽梅给她的。她是马新兰在沪海的唯一的亲人,说来也奇怪,马新兰的死讯早就通知了她的父母,为什么她父母还不回来?”沐七儿说道:“是啊,哪有这样做父母的。”舒逸笑道:“别瞎猜了,也许她的这个小姨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半小时后,舒逸他们回到了住处。 女人还没有来。 舒逸在沙发上坐下,伸展了一下双臂:“开车真累!”沐七儿说道:“那下次我来开吧。”舒逸笑道:“好啊!”沐七儿去打了壶水,给舒逸泡茶。舒逸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他在大脑里回忆着与鲍伟见面时的情形,他想再次确定鲍伟到底有没有说谎。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鲍伟,因为鲍伟的表现很正常。 门铃响了,沐七儿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舒处长在吗?”沐七儿微笑着说道:“在,请进吧!” 舒逸也站了起来,望着女人,微笑着说道:“你好,我就是舒逸,请坐!”女人在沙发上坐下,沐七儿递给她一杯茶,她接过后轻声说了谢谢,并没有喝,她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舒处,我是从丽梅那找到你的电话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你说。”舒逸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别着急,慢慢说。” 第二十三章影子恋人 女人这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轻轻地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芳菲,是马新兰的小姨,新兰的妈妈是我的亲姐姐。”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孟芳菲说道:“我是接到姐姐的电话,才知道新兰出事了。” 舒逸问道:“她的父母什么时候过来?”孟芳菲咬了咬嘴唇:“他们不过来了。”舒逸又问道:“为什么?”孟芳菲回答道:“我姐夫怕姐姐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让我来处理新兰的后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吗?这样的打击确实是不小,不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见自己孩子最后一面的,不然我的心里会永远的不安。” 孟芳菲叹了口气:“姐姐现在正在住院,她的心脏并不好,所以这件事情我和姐夫一直都瞒着她,怕影响她的手术。”舒逸说道:“什么手术?”孟芳菲说道:“心脏搭桥手术。”舒逸说道:“我记得他们现在是在南方吧?”孟芳菲点了点头:“是的,在南海省。”舒逸叹了口气:“希望你姐姐手术成功。” 孟芳菲苦笑道:“谢谢!”舒逸说道:“你既然是来处理马新兰的后事的,为什么不直接和警方交涉,反而先来找我?”孟芳菲说道:“我知道新兰在沪海有个要好的朋友,便想先向她打听一下,新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来,她说她也不太清楚,让我直接和你们联系,你的电话也是她给我的。” 舒逸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说道:“目前案子还在调查之中,所以,孟女士,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够把马新兰案情过多地向你透露。”孟芳菲轻轻叹了口气:“唉,其实来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她抬起了头:“我听说新兰还牵扯进了另一桩谋杀案,是吗?”舒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对于张易华案子与马新兰案子的关系,舒逸是交待过警方必须严格保密的,所以听到孟芳菲提及,他很诧异。 孟芳菲淡淡地说道:“是我在警察局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不过我答应他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舒先生,请恕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舒逸微笑着:“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孟芳菲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新兰不会杀人,她从小就很善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说道:“放心吧,就是因为我们不相信她会杀人,所以这个案子才一直没有了结,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孟芳菲又说道:“还有,新兰也不可能自杀,她一直都是一个乐观,向上,豁达,开朗的女孩子,我敢说对于生命,她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舒逸点上支烟,微微地点了下头:“孟女士的家在哪里?” 孟芳菲说道:“我家也在沪海市,不过现在在金陵做点小生意,很少回来。”舒逸说道:“对了,孟女士是什么时候到金陵去做生意的?”孟芳菲回答道:“差不多两年了吧。”舒逸“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之前你一直都在沪海了?”孟芳菲点了点头。 “是的,之前我和我丈夫都是沪海市美美服装厂的职工,后来厂子倒了,我们也下岗了,姐姐姐夫便借了我们一点钱,让我们做点小买卖,不过你们也知道,小本经营在沪海确实不好做,所以我和我家那位一合计,便到金陵去了。” 舒逸又问道:“在金陵你们做什么生意?”孟芳菲微微笑道:“我们的本钱少,便开了一家小饭馆,我丈夫是蜀川人,做得一手地道的川菜,所以生意倒也红火,才一年的时间,就把姐姐他们借给我们的本钱给还上了。” 舒逸说道:“在你们去金陵之前,是在沪海的,那么马新兰和你们之间应该是经常走动的吧?”孟芳菲说道:“当然,那时候至少每周我们都会把新兰叫到家里来吃顿饭,她在体工队,平时训练、比赛什么的,时间也不是那么自由,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其实也并不多。” 舒逸说道:“她已经二十一二了,怎么就没找男朋友?”孟芳菲皱起了眉头:“我可是记得新兰提过她有个男朋友的,那是三年前吧,新兰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是我们在家里替她张罗的,这我们一家子人为她庆祝,也没有请外人。当时我们就说她,到了该找男朋友的年龄了,她很害羞地告诉我们,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舒逸轻轻说道:“我问过吴小姐,马新兰有没有男朋友,吴小姐的回答是从来没听她提过,也没有见到她和任何男孩子有亲密的接触。” 孟芳菲也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听她说,并没有见过,虽然我和国胜,就是我丈夫,我们几次三番让她把那男孩带来给我们过过眼,她却总是有借口推脱。我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故意骗我们,让我们宽心的,不过后来去了金陵,便把这事给忘记了。” 舒逸说道:“你们就听她提过那一次吗?”孟芳菲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就听她提过那一次。”舒逸摇了摇头:“她一定不会是在欺骗你们,你想想,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就算没有男朋友也很正常,没必要骗你们才对。” 孟芳菲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况且新兰从小到大都不会说谎的。” 舒逸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有这样一个男孩存在,应该会有人知道。”孟芳菲说道:“吴丽梅是和她处得最要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其他人我想可能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舒逸摇了摇头:“也不尽然,虽然她们的关系很要好,但毕竟不是朝夕相处,也是常常一周见一两次的,如果见面马新兰不主动提起,吴丽梅不知道也很正常。” 孟芳菲苦笑道:“也许吧,舒先生,既然目前案子还在调查,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新兰的遗体我能够领走了吗?”舒逸说道:“应该可以了,你直接和警方交涉一下吧。”孟芳菲起身告辞,便走了。 舒逸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沐七儿送走孟芳菲,坐到舒逸的身边:“在想什么呢?”舒逸说道:“你说,如果马新兰真的有个男朋友,那为什么作为她最要好的朋友的吴丽梅却一点都不知道呢?” 沐七儿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无非两种情况,其一,吴丽梅知道这件事情,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故意隐瞒了,其二,马新兰之所以不告诉吴丽梅,或许因为这个男孩与吴丽梅之间可能有什么恩怨,她不想失去吴丽梅这个好朋友,也不愿意割舍自己的感情,便没有提。” 舒逸眯着眼睛说道:“还有另外两种可能,第一是马新兰和吴丽梅之间存在另一种特殊的情感,而这种情感会对彼此寻找另一半产生排斥,所以马新兰只能把这件事瞒着吴丽梅,第二种可能则是吴丽梅与马新兰的男朋友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吴丽梅向我们打了埋伏。” 沐七儿白了舒逸一眼:“你为什么总是把人往坏处想?”舒逸淡淡地说道:“往坏处想不是坏事,想得太好,到最后发现原来自己错看了,更让人失望。”沐七儿说道:“你真相信有那么一个男孩子存在?万一是孟芳菲骗我们的呢?” 舒逸说道:“我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骗我们,直接说马新兰没有男朋友不更省事?她要直接说没有我也会信的,毕竟有吴丽梅的话做佐证,所以她没必要编这样的谎话。”沐七儿点了点头,确实如舒逸说的这样。 她柔声问道:“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男孩,对我们的案子有帮助吗?”舒逸说道:“当然有,虽然她和吴丽梅的感情很好,但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男孩,那么他会知道更多吴丽梅不知道的事情,毕竟恋人之间相处的时间,以及对彼此内心的感悟,会比朋友的来得深切。” 沐七儿叹了口气:“可怜,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舒逸微笑着说道:“只怕这个人是虚构出来的,不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影迹。”沐七儿说道:“马新兰最亲近的人是吴丽梅,她已经说了马新兰没有男朋友,而马新兰在体工队的队友教练,警方也调查过,同时没有人知道马新兰有没有男朋友,我们还能怎么找?” 舒逸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男朋友存在,他们就一定要约会吧?他们自然难免会在彼此的单位附近和住所附近留下踪迹的。特别是一些特定的地方,他们可能还会是常客,例如饭店,酒吧,电影院这些年轻人恋爱时约会的场所。而对于常客,我想店里的老板或者伙计应该都会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的,特别是像马新兰这样的女人。” 沐七儿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哪怕再隐蔽,再注意,只能瞒住身边的人,而那些他们必须要去的地方,或者他们认为相对安全的约会地点的那些工作人员他们是瞒不住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选择了适当的范围,拿着马新兰的照片,就能够找到见过他们俩人约会的人,然后通过他找到那个影子恋人!” 舒逸微笑道:“聪明,你别忘记了,汀兰可是个画像高手,只要有人见过那人,能够准确描述出来,我们就能够根据汀兰的画像,按图索骥了。” 第二十四章佳人有约 因为忙碌了大半天,舒逸他们一直近两点才吃上饭。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三组人马都回来了。除了汀兰他们查出了李一鸣与车祸死者之间有一定关系以外,其他两组人还是没有收获,他们走访了李一鸣和沈碧君的很多亲朋好友,没有人一个说李一鸣和沈碧君的精神存在问题。 舒逸听了他们的汇报,半天没有说话。 虽然他知道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共感觉的精神疾病,肯定也会深深地把自己给隐藏起来的,这帮人查不出来并不奇怪。不过这样一来,案子的侦破工作又停滞下来了。 舒逸说道:“辛苦你们了,对于李一鸣和沈碧君案子的调查就先放放吧。叶然,你仍旧和崔海琳一组,你们拿着马新兰的照片,在她住处附近五公里半径范围内的饭馆、酒吧、歌舞厅和电影院进行排查,看看她是否经常和一个男孩在这些场所出入过,如果有,立即打电话给汀兰,让汀兰对那男孩子的相貌进行画像。” 舒逸又对蒋飒和睿杰做了同样的安排,只不过把地址改为以体工队附近五公里的半径范围了。舒逸布置完后说道:“可能今天晚上你们都得辛苦一下了,希望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便把四人撵走了。 汀兰和张峻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汀兰很想问舒逸是不是又把她忘记了,谁知道舒逸竟然在沙发打起了瞌睡来。 没几分钟,茶几上舒逸的手机响了。舒逸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你好,我是舒逸。”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舒处,你好,我是燕飞,我们见过的。”舒逸笑了笑道:“燕主任啊,你好,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燕飞说道:“我想晚上请舒处吃顿便饭,不知道舒处赏不赏脸?” 舒逸问道:“就我们俩吗?”燕飞“嗯”了一声。舒逸微笑道:“佳人相邀,舒逸自当从命。”燕飞说道:“那好,晚上七点,田园西餐厅见。”舒逸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舒逸皱起了眉头,燕飞怎么想到请自己吃饭?她到底唱的是哪出呢?这时他抬头望见汀兰:“咦?你怎么还没走?”汀兰又好气又好笑:“舒处,你还没有给我布置工作,我去哪啊?”舒逸这才拍了下额头:“哎,你看我,怎么就把你给忘记了?算了,你就留下吧,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一旦需要你去画像的时候就赶过去吧。” 汀兰点了点头。 舒逸叫了一声正在厨房忙碌的沐七儿,沐七儿伸出半截身子问他有什么事,他说道:“刚才燕飞打电话约我晚上去吃西餐,晚上就不要准备我的晚饭了。”沐七儿笑道:“哟,佳人有约啊!”舒逸也笑了:“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我们的魅力是无法阻拦的。”沐七儿叹了口气:“唉,怎么就是燕飞呢?我还以为是简大博士呢。” 舒逸一楞,随即说道:“哦,她如果再打电话来,就得排期了。对了汀兰,你知道田园西餐厅在什么地方吗?”汀兰想了想说道:“离这里并不远,大概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吧,在高峰期坐车还不如走路呢。” 接着汀兰便把具体的路线向舒逸说了一下,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舒逸看了看表,才五点半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决定六点半再出门。 汀兰轻轻问道:“舒处,你说燕飞找你会是什么事?”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与李一鸣的案子有关系。”张峻说道:“我觉得奇怪,如果她真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的话,为什么在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她不说?”舒逸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管他的,去了就知道了。” 张峻说道:“要不舒处,我陪你去吧?”舒逸笑了:“怎么?还怕我被她吃了?”沐七儿也笑道:“人家美人相约,自然是二人世界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张峻红着脸说道:“不是,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她奈何不了我。” 六点半钟,舒逸才出门。出门的时候沐七儿已经招呼着汀兰和张峻开始吃饭了。舒逸交待汀兰,叶然和蒋飒他们一旦有消息,打个电话通知下自己。 舒逸到达田园西餐厅的时候七点差一分。 燕飞早就已经到了,不过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头上已经谢了顶,但人却很精神,在舒逸与燕飞打招呼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舒逸的脸,舒逸迎头他的目光看去,露出一个微笑。 燕飞笑道:“忘了给舒处介绍了,这是我父亲。”男人站起身来,伸出手,微笑着说道:“舒处你好,我是燕飞的父亲,燕石来!”舒逸微微楞了一下,他之前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燕石来会和燕飞一起出现。不过舒逸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双手握住燕石来的手:“你好,燕院长!” 燕石来说道:“今天很冒昧地让小女把舒处请出来,唐突之处,还请舒处见谅。”舒逸说道:“燕院长这是哪的话,能够有幸得见燕院长,是舒逸的荣幸,只是不知道燕院长找舒逸来有何见教?” 燕石来望着舒逸,叹了口气“唉”! 舒逸没有说话,拿起手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燕石来说道:“昨天两个警官找过我,问我关于小飞和李医生的事情,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便胡乱把他们打发走了,事后想想,这样做很有妨碍你们破案的嫌疑,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亲自向舒处道歉,再由我把事情的原委向舒处言明,不然我的心里总是觉得什么东西阻着一样难受。”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燕院长请讲。”说着他的目光轻轻地瞟了一眼燕飞,燕飞的脸色绯红,眼睛盯着自己正在绞动的十指。燕飞今天穿着一条黄色的短裙,看上去很是艳丽。 燕石来见舒逸看向燕飞,也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燕飞在自顾玩着手,他轻轻咳了一声,燕飞忙把手放了下去。燕石来说道:“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皮。”说完对舒逸说道:“让舒处见笑了。”舒逸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燕石来这才缓缓说道:“李医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相信你们经过这些天的调查,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李医生的事情吧?这小伙子心地善良,业务能力也强,能吃苦,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而我作为院长,也准备将他作为医院的骨干型人才来培养。” “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样的小伙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但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能够成为我的女婿那应该多好,我相信飞儿如果真能够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善待飞儿的。” 他看了一眼燕飞:“飞儿的娘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这么多年来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她就是我整个的生命。不过也许是我把她宠坏了,飞儿的脾气不太好,特别是她的身上有一股子的傲气,她也是个勤勉的人,从小成绩就很好,从医以后严于律己,工作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或许就是这些成就,让她渐渐变得有些目空一切了。”燕石来说到这里,燕飞晃了晃他的胳膊:“爸,你说什么呢?有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燕石来瞪了她一眼:“我说错了吗?”接着他重新望着舒逸:“这样一来,她的心气就高了,心气一高,她的个人问题便成了一件让我操心的事情。” “从她二十几岁到现在,我让亲友们给她介绍了很多次对像,可她却总是找不到满意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总能够挑出一堆的刺来。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她身边的小姐妹们都已经嫁人了,有的还做了孩子的妈,可她呢?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舒逸淡淡地说道:“燕主任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再说了,婚姻这样的事情也强求不得。”燕石来苦笑道:“这理我也知道,不过做父母的也不容易,你说是吧?不看着她有个好的归宿,要是哪天我一口气上不来,离开了,哪能瞑目啊?” 燕飞皱着眉头说道:“爸,你胡说什么呢?”燕石来笑道:“这有什么,生老病老,人之常情,伟人都说这是自然辩证法的胜利。”舒逸也笑道:“燕院长说笑了,你的身体这样硬朗,又从事医务工作,深谙养生之道,自然会长寿的。” 燕石来说道:“舒处可真会说话,好了,扯远了,我继续吧。正因为担心飞儿的终生大事,所以当李一鸣出现的时候我便上了心,这样的好小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正好他又和飞儿一个科室,我就琢磨着怎么搓合他们。我试着探了下飞儿的心思,很难得她对李医生也有好感,只是她说李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她还担心自己比李医生大几岁,怕李医生看不上她。” 第二十五章美女琴师 燕石来的话语中,很是对李一鸣赏识。舒逸也在心里替李一鸣惋惜,这样的一个好小伙子,竟然成为了那个疯子与自己的这场游戏的牺牲品。不管怎么说,这场游戏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舒逸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内疚。 燕石来继续说道:“当知道李医生有女朋友的事情,我觉得很遗憾,不过既然已经如此,我也只好死了这份心思,没有再在飞儿的面前提及此事。可我发现飞儿对李医生好像挺有意思的,在工作上,乃至生活上都很是照顾她,以飞儿的性格,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为此我还特意劝过飞儿,别太投入,到头来会伤害自己。” “飞儿虽然个性很要强,也很骄傲,但她从小就很听我的话,我和她谈过以后,她也节制住了自己,不过我看得出,这孩子还是没有死心,后来我又想想,李医生虽然有女朋友的,可只要还没有结婚,飞儿也还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所以我的态度也转变了,甚至还鼓励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当然,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不地道,但为了女儿,我也顾及不了太多了。就在李医生出事前三个月的一天,飞儿突然告诉我要和李医生正式交往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有喜也有忧,喜的是飞儿的努力终于取得了回报,忧的是,这样一来对于小李的人品我就有些怀疑了。” 舒逸轻轻地说道:“你是担心他答应和你女儿在一起是因为你女儿有个做院长的父亲?” 燕石来点了点头:“说实话,李一鸣如果真做了我的女婿,事业上我肯定会下大力气扶持的,我敢保证能够让他走得很远,但我怕他是因为飞儿的姿色,或者是为了我们的家世,面选择了离开他的女朋友和飞儿在一起,所以在听到飞儿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犹豫了。”燕石来苦笑了一下。 “舒处,你可能理解不了,这就是父亲,不管怎么样,首先都会为自己的子女考虑得面面俱到。那个时候我给飞儿泼了冷水,我让她再好好考虑清楚,给自己一点时间,别急于做决定。飞儿却说李医生和女朋友的分手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她的女朋友另有了所爱,把他给踢了。” “于是我亲自把李一鸣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自然要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他说的果然和飞儿说的一样,他说他的女朋友爱上了学校的一个老师,也是个画画的,还小有名气,或许那个男人能够对她的事业有帮助吧,再加上那个男人有房,有车,有钱,这些都是李一鸣一个刚工作两年的毛头小子不能比的。” “我见李一鸣说得真切,也相信了几分,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悄悄地去做了调查,还果然真有其事,那个男人好像叫聂什么来着?”燕石来眯着眼睛回想着,舒逸轻轻说道:“聂劲松。”燕石来点了点头:“对,就叫聂劲松,原来小李的那个女朋友早就和人家同居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等等,燕院长,你是说这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燕石来说道:“是啊,怎么了?”舒逸笑了笑:“哦,没事,你继续吧。”舒逸心里有了疑惑,根据叶然和崔海琳对聂劲松和白亚亚的调查,他们自己说是一个月前白亚亚才和李一鸣分手的,分手后二人才开始了同居,为什么燕石来却说分手和同居的事情都是在三个月前呢? 白亚亚和燕石来这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是在说谎,舒逸望着燕石来,燕石来看上去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过也并不排除他在伪装。 看来有必要再跑一趟医院,真正了解李一鸣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老桂,李一鸣和白亚亚的事情他应该不会不知道。 燕石来见舒逸有些走神,他轻轻叫道:“舒处!”舒逸回过神来:“对不起,燕院长,你继续吧。” 燕石来说道:“直到确信了李一鸣没有说谎,我才真正接受了二人的交往,不过我让他们这件事情先别忙着在医院公开,因为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小李是有女朋友的,等小李和女朋友分手的事情在医院传开了以后,他们再公开他们的恋爱关系,那样就不会有闲言闲语。” “就这样,他们的恋爱就成了地下工作,持续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最后以李医生的死而告终。你不知道,李医生死的那两天,飞儿整天以泪洗面,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我是怎么劝都劝不听,最后她还得强打起精神去上班。我都担心,万一碰上手术她那精神状态就很容易出事的。” 舒逸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恋人,肯定是很伤心难过的。对了,燕主任……”燕飞轻轻地说道:“舒处,你就别左个主任右个主任地叫我了,就叫我燕飞吧。”舒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燕飞,照燕院长刚才说的意思,你和李一鸣应该交往了三个月左右吧?”燕飞说道:“两个月又十七天,不到三个月。” 舒逸笑了:“你记得蛮清楚嘛。”燕飞白了他一眼:“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日子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舒逸也不罗嗦,继续问道:“这两个半月里,你有没有发现李一鸣有什么异常的,也就是很反常的言行。”燕飞说道:“这个我倒没发现。”舒逸说道:“老桂常常说李一鸣能够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你就没察觉到吗?” 燕飞仔细地想了想说道:“在他出事前的半个月,是发生过两次这样的事情。” 侍应生把三人点的餐送了上来,燕石来说道:“来,我们先吃吧,吃完再继续聊。” 三人开始吃东西,而餐厅里这里也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舒逸很随意地向摆放着钢琴的地方望去,他看到一个穿紫衣的女孩正坐在钢琴边轻轻地弹奏着,女孩很漂亮,在她弹琴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与陶醉,她仿佛感觉到了舒逸的目光一般,也向舒逸这边看来,还给舒逸一个很迷人的微笑。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吃着。 燕飞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轻轻问道:“舒处认识她?”舒逸摇了摇头,燕飞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特别看你们相互一笑,真像老朋友间的招呼。”舒逸经燕飞这样一说,觉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哦,只是礼节性的微笑罢了。” 燕飞问道:“你知道她是谁么?”舒逸说道:“不知道。”燕飞说道:“她叫凌小月,叶恒修最得意的学生,全国青年钢琴大赛冠军,她可是个骄傲的公主,平时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人的。” 叶恒修?舒逸的心里一凛,不就是对手的下一个目标人物吗?舒逸淡淡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弹琴?”燕飞笑道:“你以为她是在这里卖艺的话你就错了,这家餐厅是她父亲开的,所以她偶尔会客串一下,即兴地来上一曲,而这里的食客大多也并不是为了吃而来的,而是为了一睹这位美女琴师的风采。” 听到燕飞这么说,舒逸不由得又向那个凌小月看了一眼,他却发现凌小月的目光也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舒逸心里有种感觉,这个凌小月的目光并不寻常,好像真的认识自己一般,有点意思。 一曲钢琴曲结束了,凌小月也不在了。 舒逸他们吃完东西,点了壶咖啡,继续着饭前的话题。舒逸说道:“燕飞,你说李一鸣在出事前半个月中,出现过两次听觉上的问题,能仔细地把这两次幻听的过程告诉我吗?”燕飞说道:“可以。”燕飞的身子向舒逸这边侧了侧,然后抬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第一次我记得应该就是他出事前两周的一个晚上,在我的公寓里。”说到这里,燕飞的脸微微一红,看了看舒逸。舒逸问道:“你的公寓?”燕飞点了点头:“嗯,我没有和父亲一块住,也没有住在医院的宿舍,而是在医院附近的江山公寓租了一套一居室。我和一鸣确定了关系以后,他很多时候都住在我那。” “那天我们也是在这里吃的晚饭,吃完饭后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一直到十一点多钟才回到公寓。”燕飞说到这里,舒逸插嘴问道:“你们看的是什么电影?”燕飞回答道:“是部老片子,张国荣的《异度空间》。虽然以前我看过这部片子,可再看一遍依旧还是感觉很恐怖。”舒逸笑了笑:“李一鸣呢?他会不会也觉得恐怖?” 燕飞摇了摇头:“不,一鸣的胆子很大,他平时就非常喜欢看恐怖片,而这部片子他也看过的,当然就不会觉得恐怖了。”舒逸好奇地问道:“既然这部电影你们都看过的,为什么还要去看呢?”燕飞淡淡地说道:“我和一鸣都是张国荣的影迷,那天恰好路过电影院,看到有张国荣的影片,便一时兴起,进去了。”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燕叔叔,飞姐!”就在燕飞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传来一个女孩美妙的声音。舒逸看到了凌小月,此刻的凌小月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裙,对着他们微笑,一对浅浅的酒窝甚是迷人。 第二十六章两件怪事 燕石来微笑着说道:“是小月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先生,我的一位朋友。”燕石来为人老到,在没征得舒逸同意的时候,他这样的介绍很是得体。凌小月看了看舒逸,又看了看一旁的燕飞,脸上露出一种暧昧的笑:“舒先生,你好,我叫凌小月。” 说着,她向舒逸伸出手去。 舒逸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便放开了:“你的琴弹得很好。”凌小月微笑着说道:“谢谢夸奖!”说罢便自觉地在燕飞的身边坐了下来,接着她凑到燕飞的耳边,不知道轻声地说着什么,燕飞的脸红了,轻轻啐了一声,骂道:“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舒逸大概猜到凌小月在说些什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燕石来说道:“小月啊,别胡闹,我们约舒先生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等谈完了我让小飞姐去找你玩。”凌小月听出燕石来是在让她回避,也许是她和燕家人太熟悉了的缘故,也不生气,只是对燕飞说道:“那好吧,飞姐,我先过去了,电话联系吧。” 说完礼貌地和燕石来、舒逸道了别便离开了。 燕石来对舒逸说道:“小月的父亲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舒逸点了点头。 燕飞给舒逸倒上咖啡:“刚才我们说到哪了?”舒逸说道:“说到你们看完电影回到你的住处。”燕飞“哦”了一声:“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不过我还沉浸在那个恐怖的故事情节里。还好有一鸣陪着我,不然我想可能整个晚上我都会失眠。” “我们回去洗漱后便睡了,或许是因为那场电影的缘故,我快到一点才睡着。大概三点多钟的时候,我感到口渴,便想推醒身边的一鸣,谁知道却推了个空,我拉亮床头的壁灯,揉着眼睛,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一鸣不见了。这大半夜的,他会去哪里?我想到晚上看的那场电影,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 “我下了床,慢慢地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我轻轻地叫了两声,一鸣,一鸣,没听到回应。我怯生生地走出卧室,走到了饭厅,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这时我吓了一跳,我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当我看清是一鸣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走到他的面前,问他为什么不睡觉,为什么坐在这儿,为什么不开灯。但他却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很空洞地望着前方。他这个样子让我不由联想到了《异度空间》里男主角的梦游,我抬起手,轻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舒逸感觉到燕飞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谁知道他竟然竖起了食指,放在嘴边,嘘!他说,别吵,你听!”燕飞说到这里,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咖啡杯,指节也变得苍白。 “听到他这么说,我便不再说话,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我正想问他到底让我听什么,他却先说话了,他说你听到了吗?她在哭,哭得好凄惨。我听到一鸣的话,感觉到浑身发凉,我问他谁在哭?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她的身体在流血,那鲜血的声音,充满了感伤。” 舒逸皱起了眉头:“鲜血的声音?这是他的原话么?”燕飞点了点头:“是的,他是说鲜血的声音。”舒逸点了点头:“接着呢?” “我当时觉得心里发毛,我真希望他是因为晚上看了电影以后贪玩想吓我而这样说的,于是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对他说,一鸣,别玩了,挺吓人的。他扭过头来看着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说道,飞儿,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我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听得真切,那个女人死得好惨。” “虽然我很害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个女人是谁,在什么地方。他说就在不远的地方,她在哭,在流血,在慢慢地死亡。”燕飞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起来,燕石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舒逸说道:“你是不是从内心里相信了他的话?”燕飞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感觉是那么真实,我对他说,要不我们去看看,如果可以,还能够救那女人。谁知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拥着我,轻轻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回到床上,我根本就无法入眠,而他没一会便睡着了。我很想摇醒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又怕,怕他说出更加恐怖的事情来。就这样,我一直迷迷糊糊地撑到了天明。天亮以后,我再问他半夜发生的事情,他推说不记得了,不过我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只是在搪塞,他不是记不得了,而是不愿意再提起。” “不过到了医院以后,我再一次被吓呆了。原来昨晚医院送来一个被劫匪杀伤的女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她被劫匪捅了五刀,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的,而听值班的护士说,当时女人在手术台上一直在轻轻地哭泣。而那个女子的死亡时间正是一鸣听到鲜血的时间的时刻。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可当我望着一鸣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原来他也被吓到了。”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护士问一鸣,是否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的时候,一鸣脱口就说出了女人的名字,就连护士也吃了一惊,她问一鸣是怎么知道的,一鸣说他刚才瞟了一眼病历,所以看到了。不过我知道一鸣在说谎,这之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有没有偷看病历我当然是清楚的。” 舒逸说道:“那个女人曾经也是他的病人吧?”燕飞惊讶地望着舒逸:“你怎么知道?”舒逸轻轻说道:“猜的,不然护士也不会这样问他了。”燕飞点了点头:“是的。” 舒逸问道:“后来呢?”燕飞说道:“后来一鸣好像彻底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至少他在我面前绝口不提。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有说有笑,他让我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只是我自己看过电影后做过的一个恶梦。” 舒逸的心情也很复杂,看李一鸣这样子,好像不仅仅是共感觉这么简单,他甚至能够像是有预知的能力。这是超出了舒逸的认知范围的。舒逸有点怀疑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精心编织了一个谎言,可如果这个女人约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说谎的话,目的又是什么呢。舒逸没有急于在心里下结论,而是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呢?是不是和这件事情差不多?” 燕飞点了点头:“嗯,另一件事情发生在他出事前的一个星期,那天晚上是我值夜班,大约晚上九点多钟时,急救中心接到电话,说城防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家三口在事故中受了重伤,让我们准备急救。” “可还没送到医院,那一家子便已经死了。于是我们便暂时将他们停放在了医院的太平间。大约十一点多钟,一鸣突然出现在了医院,他的样子很吓人,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看到我也没有说话,手里提着一只袋东西,疯一般地向太平间方向跑去。我也知道他平时和老桂的关系不错,我还知道他平时偶尔还给老桂钱用,隔三差五的也去陪老桂喝喝酒聊聊天。” “所以当时我除了觉得他情绪有些激动以外,也没有多想。直到回到办公室,听到值班护士提起这个女孩曾经在医院做过阑尾手术,一鸣和他们一家的关系处得很不错的时候我才把一鸣的表现和那晚的情形联系到了一起。那晚我根本就没敢回到自己的值班室睡觉,在护士站呆了整整一夜。” “说实话,我真想跟着去听听他到底和老桂都说了什么,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虽然说是医生,应该是个无神论者,但大半夜跑到太平间去仍旧是需要许多胆量的,再者想到了一鸣那晚的反常举动,我就连自己呆在值班室都害怕,哪里还敢到太平间去呢。” 舒逸微笑着说道:“于是你便在我们找你的时候把老桂介绍给了我们。”燕飞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我也想把这诡异的事情告诉你们的,一来因为我和一鸣之间的关系当时不知道应该怎样向你们启齿,二来这事情我想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燕石来在一旁说道:“我也是昨天才听小飞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的,我听了就说既然有这一回事,就应该告诉你们,至于对你们的破案有没有用,能不能信,你们自己会做出判断的。”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燕院长深明大义。”燕石来叹了口气:“唉,我们也希望一鸣的案子能够有个结果,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相信这样一个好孩子会去杀人。” 舒逸说道:“谢谢你们能够告诉我这些,我们会尽力破案的,我们的职责就是还原事实的真相,我相信这个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时间不早了,我得告辞了。”舒逸说完,向侍应生招了招手,示意他买单。燕石来和燕飞忙止住了他,燕石来说道:“说好我们请,怎么能让舒处破费。” 侍应生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吗?”舒逸说道:“买单。”侍应生微笑着说道:“先生,小姐已经给你们免单了。” 第二十七章预料之外 离开西餐厅的时候快十点了,汀兰他们一直没有给自己打来电话,莫非他们并没有找到马新兰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吗?舒逸掏出电话,给汀兰打了过去。 “舒处!”汀兰接起电话便叫了一声。舒逸问道:“他们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汀兰说道:“嗯,还没有,他们下午五点才去的,应该没那么快。”舒逸又问道:“你还在我那吗?”汀兰说道:“没有,沐姐姐让我先回家休息,等有消息了再给你们电话。”舒逸笑了笑:“是我心急了,估计真要有什么消息也得明天了。好吧,你好好休息。” 汀兰并没有急着挂电话,她笑着说道:“舒处,这个晚上有美相伴,特浪漫温馨吧?”舒逸说道:“去,想什么呢?”说完舒逸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了住处,沐七儿正在和张峻闲聊着。见舒逸开门进来,沐七儿笑道:“哟,约会回来了?怎么样?烛光晚餐浪漫吧?”舒逸点了点头:“相当浪漫,而且还有幸又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张峻说道:“天哪,我应该坚持跟你一起去的。” 舒逸坐了下来,沐七儿给他泡了杯茶,舒逸喝了一口,然后美美地点上了一支烟:“唉,我可是忍了一晚上了,其实我很讨厌西餐厅的,不能抽烟。”沐七儿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舒逸这才正色地把燕飞对自己说的事情给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其间遇到凌小月的事情他也说了,他着重地提了一下凌小月的背景,特别是与叶恒修的关系。 张峻听完以后,轻轻地问道:“舒处,你相信燕飞的话吗?”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要说谎?”张峻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如果她在说谎,那么老桂的话也就值得我们重新考虑了。” 舒逸微微笑道:“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完全地相信老桂的话,所以我对燕飞的话也很是怀疑,我想得更多的是如果他们真在说谎,那么他们说谎的目的是什么。”沐七儿皱了皱眉头:“你怀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情都不可思议对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沐七儿说道:“我觉得有的事情虽然不能够用常理去解释,但并不表示不可能发生。” 舒逸说道:“你这话很像我的老师说的,他常常说‘存在即合理’。不过除非我自己真正的经历过,不然我是不可能相信的。”舒逸很是坚持,沐七儿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想要说服舒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峻说道:“舒处,我觉得沐姐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我们应该做两种考虑,一种是他们的话是真的,而导致李一鸣有这样的能力的又是什么,我们姑且说这是一种能力,甚至超能力吧。另一种便如你所说的,他们在对我们说谎,那么他们说谎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舒逸吸了口烟,眯着眼望着张峻,张峻让他看得有点心慌,他知道自己这样说或多或少有点和舒逸唱反调的意思,不过他觉得他必须这样说,因为在这一点上,他和沐七儿的看法是一致的。 舒逸抬起手,右手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也许你们说得对,我不能够凭自己的经验武断地给出结果。”沐七儿笑了。 舒逸说道:“你们好像对那个凌小月的出现并不太关心?”沐七儿说道:“不就是一小女孩吗?一次偶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舒逸说道:“怪,很怪,首先燕飞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凌小月家的餐厅和我见面?其次,在他们还没有向凌小月介绍我的时候,她便向我露出了似曾相识的善意的微笑,再次,偏偏凌小月又是叶恒修最优秀的学生。” 二人听舒逸这么一分析,也都觉得确实如舒逸所说的这个女孩的出现并不寻常。 舒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有个预感,我还会和这个凌小月见面,只是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沐七儿笑了笑说道:“你真的那么相信你的预感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我应该告诉过你,如果我没有这种预感,很多案子可能会走很多的弯路。” 沐七儿柔声说道:“既然你相信自己的预感,为什么就不能够相信李一鸣的预知能力呢?你的预感还是针对未知的事情,而李一鸣却是针对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他能够预知的人还都是与他有过深入接触的。” 舒逸楞了一下,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甚至真的可以称之为一种能力,难道李一鸣果真能够有那么准确的预知吗?他的心里对于这件事情的怀疑慢慢开始有些动摇了。不过舒逸是个很理性的人,他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因为某些事情改变我的看法吧,不过不是现在。我会努力去求证,去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一直聊到十二点多钟才各自睡去,由于张峻和他们居住在一起,所以沐七儿和舒逸也不好太过亲近,还是自各睡在各自的屋里。 一点半钟,好容易入睡的舒逸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他看也没看电话,慵懒地应答。 “舒处,叶然他们找到了一个马新兰他们经常出入的夜场。”汀兰的声音有些激动。舒逸坐了起来:“别激动,慢慢说。”汀兰说道:“那个经常和马新兰在一起的人我已经按侍应生的描述画了出来,你猜那人是谁?” 舒逸想了想回答道:“猜不出来。”汀兰说道:“是吴丽梅,不过她总是喜欢一副男人的打扮,我们想她和马新兰会不会是那种关系。”舒逸脱口而出:“什么关系?”汀兰说道:“就是‘女同’啊!”舒逸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汀兰问道:“叶然他们请示,是不是立即找吴丽梅问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都回去休息吧,晚了,明天大家休息一天。”汀兰听了舒逸的话呆了,这个消息好像并没有对舒逸造成多大的震惊,反而舒逸的态度变得奇怪了。另外就是现在他们已经是在和时间赛跑了,舒逸竟然又让他们放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汀兰来不及问,舒逸却挂断了电话。 舒逸的睡意全无,他站到了窗边,点上支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案子查到现在怎么又绕回到吴丽梅的身上去了?他不是没想到过马新兰和吴丽梅之间会存在这样的关系,不过在他的心里就算两人真是“女同”的关系,那么男人的角色也应该是由马新兰扮演,怎么会是吴丽梅呢? 孟芳菲提到的这个男孩真的不存在吗?她难道就是想告诉自己吴丽梅与马新兰的关系不一般,仅止而已?不,如果真是这样她完全可以直说,马新兰已经死了,她不用再顾忌什么,这样遮遮掩掩。舒逸抽了几支烟,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掏出电话给叶然打了过去,要了那家夜店的地址以及侍应生的联系方式。 他决定明天亲自去见见这个侍应生,看看到底这是演的什么戏。 舒逸推开窗户,散去了屋里的烟味,然后才重新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接到夏哲渊的电话,说是有个很特别的人要介绍给舒逸认识,让舒逸到他家去一趟。舒逸让张峻在家里盯着,然后领着沐七儿便去了夏哲渊的家。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河东教授,华东师大的心理学教授。王教授,这位便是老朱的得意弟子,舒逸,这位是他的朋友沐姑娘。”夏哲渊介绍道。 舒逸和沐七儿和王河东寒喧之后大家便坐到了沙发上。 夏哲渊说道:“舒逸,王教授可是对共感觉有很深入的研究,还有一点。”他望了望王河东,王河东微笑着点了点头。夏哲渊才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要特别告诉你的是,王教授自己也是一个拥有共感觉的人。我想你的很多疑问,王教授应该能够给你解答。” 舒逸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一个心理学教授竟然会是有共感觉的人。他楞住了,半天没有开口说话。王河东微笑着说道:“怎么了?吓着了?”舒逸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王教授,我确实感到震惊,因为王教授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有共感觉的人,所以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让你见笑了。” 王河东说道:“我和你的老师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虽然不经常见面,以前多有书信往来,现在通讯发达了,我们也经常通话的。其实老朱对于共感觉也是很有研究的,甚至他的造诣不在我之下。” 舒逸点了点头:“老师是个很博学的人,这一点一直是我努力学习的。” 王河东说道:“其实对于共感觉,我个人的见解,它并不能够算是一种心理疾病,相反,我认为它应该算是一种能力。李斯特你知道吧?那个世界著名的音乐家。”舒逸说道:“我知道,匈牙利著名的音乐家,我特别喜欢他的《爱之梦》。”王河东说道:“他就是有共感觉的人,也正因为他拥有这样的感觉,才使得他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 第二十八章再见月儿 舒逸没有说话,他很认真地听着。王河东又说道:“甚至有很多拥有共感觉的人,通过几种感官所产生的感觉的互通,使他们甚至可以让他们拥有推理或预知的能力。” 推理或预知的能力?舒逸皱起了眉头,王河东这话暗合了李一鸣能够预知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过舒逸从内心还是排斥这样的说法,毕竟他是个相信科学的人,科学讲求的是什么?是事实和依据。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反驳,而是微笑着问道:“王教授也是拥有共感觉的人,那么王教授有没有把它转换成一种能力?” 王河东微笑着说道:“小舒是想给我做个测试?”舒逸不置可否地笑了。 王河东摇了摇头:“我确实也有一种预知的能力,不过共感觉衍生的这种所谓的超能力是不可能展示的,这并不是我在敷衍你,或者搪塞你,因为共感觉衍生的这种能力它是建立在感觉的基础上的,而这种感觉则是源于自身或者是自己熟悉的人遭遇重大变故或者创伤。”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 沐七儿问道:“王教授,我想问一下,这样的预知能力会不会有强弱之会?” 王河东说道:“有,当然有,同样是预知重大变故或者危险,不过有的人的预知很模糊,他能够在内心感觉到危险或者事故的存在,却无法感知是如何发生的,后果会怎么样。而预知能力强的人,他不仅仅能够感觉到危险或者事故的存在,还能够清晰如过电影一样在脑海出勾勒出画面,那画面形象而真实。” 沐七儿望向舒逸,舒逸会心地笑了笑。 舒逸说道:“王教授,你一直从事共感觉的研究,你知道沪海市的共感觉群体大概有多少人吗?”王河东皱了下眉头:“就我知道的就不少于三万人。”舒逸眼睛一亮:“这么大的一个群体,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王河东苦笑道:“影响是免不了的,所以他们大多都学会了另一个技能,那便是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同样和人群接触,同样参加各类社会活动,不过他们会努力隐藏自己的很多感受,尽可能地去学习和模仿常人在一些感官刺激下的正常反应。” 夏哲渊给大家续上了茶,这时一个女孩从楼上下来:“爸爸,凌老师怎么还没来?”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看上去很是清新。夏哲渊对舒逸和沐七儿笑道:“我女儿,这不,今天周末,在等她的钢琴老师呢。”女孩这才发现家里还有几个客人,她好像和王河东很熟,笑着叫道:“王伯伯,你怎么来了?” 王河东笑道:“怎么?不欢迎你王伯伯啊?”女孩说道:“怎么会呢?”女孩又望向舒逸和沐七儿,当看到沐七儿的时候女孩激动地跑过去拉住沐七儿的手:“姐姐,你好漂亮。”沐七儿也微笑着说道:“小妹妹,你也很漂亮。”女孩有意地挺了挺胸:“人家已经不小了。” 夏哲渊笑道:“小晴,别胡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先生,这位是沐小姐。”夏小晴“哼”了一声:“什么先生、小姐的,多别扭,再说现在谁还兴叫小姐啊,会有歧义的,是不是沐姐姐?”沐七儿无奈地笑了,舒逸说道:“对,小晴就叫哥哥、姐姐就行了。”夏哲渊瞪了一眼小晴,然后对舒逸说道:“你们啊,就惯着她吧。” 门铃响了,何妈正准备去开门,夏小晴说道:“何妈,我去吧,一定是凌老师来了。”夏小晴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不久,她就领着一个女孩进来了。舒逸见到那女孩,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夏小晴口中的凌老师竟然就是凌小月。夏小晴见舒逸吃惊的样子,她得意地说道:“舒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钢琴老师凌小月姐姐,怎么样,漂亮吧,不比沐姐姐差。” 夏小晴这话一说,沐七儿斜眼看了一眼舒逸,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微笑,然后也望向了凌小月。舒逸已经回复了平静,他微笑着说道:“凌小姐,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凌小月也微笑着伸出手来:“舒先生,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蛮有缘的。”舒逸轻轻地和她握了一下手,便放开了。 舒逸拉过沐七儿:“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沐七儿,七儿,这位便是我给你提到过的,叶恒修先生的高足,凌小月小姐。”沐七儿踏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微笑着说道:“凌小姐你好。”凌小月和沐七儿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沐姐姐,你真美。”沐七儿笑道:“凌小姐过奖了,在凌小姐面前,沐七儿哪里担得起一个美字。” 舒逸有点头大,他说道:“你们就别互相夸奖了,就我说啊,你们俩,不,你们仨都是美人。”他这话一说,遭到三个女人的一阵白眼。 夏哲渊说道:“小晴,既然凌老师已经来了,你就乖乖地去练琴吧。”夏小晴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然后拉起沐七儿的手:“沐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别理他们这帮子老男人,和他们在一起你也不嫌闷得慌。”沐七儿抬头看了一眼舒逸,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沐七儿陪着两个女孩上楼了,夏哲渊不好意思是说道:“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平时很是宠爱,都给惯坏了。”舒逸说道:“其实小晴也蛮可爱的,对了,她学琴有多长的时间了?”夏哲渊说道:“半年多了。”舒逸笑道:“能够请到凌小姐这样的老师,不容易吧?”夏哲渊点了点头:“确实不容易,托了很多的关系凌小姐才勉强答应。” “并且她要先看看小晴是不是学琴的那块料,不过她和小晴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眼了,两个人最后竟然还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夏哲渊的语气中多少有些骄傲。 王河东也说道:“小晴这丫头确实讨人喜欢,特别是那张嘴,很会说话。”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王教授,你多年从事共感觉的研究,有没有具体的研究对像?”王河东摇了摇头:“没有,你应该知道,这类人本身对于外界就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想要接近他们,特别是想要去剖析他们的内心世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说道:“那你的研究是基于什么呢?总得有研究的对像吧?”王河东说道:“当然得有,我最先的研究对像便是我自己,之后才开始关注这一类的人群。”舒逸笑了:“其实我很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发现这一类人群的?” 王河东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寻这一类的人群,直到八年前我在一本心理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共感觉是如何形成的学术论文,以我自己的亲身感受作为论据。这之后,便有人找到我,那个人也是一个著名的学者,因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在这里我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他找到我之后,很直接地告诉我,他自己也是有共感觉人。” “他说看到我的论文有些感受,想跟我具体地聊聊。在我们的交流中,他听我对共感觉重新进行了定义,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在我看来共感觉并不是一种心理疾病,而是一种因通感而激发出来的能力时,很是激动,他说我道出了共感觉人群的心声。他说希望我能够把自己的研究继续下去,为共感觉人群正名,让社会不要对共感觉群体再有偏见。” 舒逸听到这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这个人肯定知道更多的有共感觉的人,他们甚至还愿意为你提供研究上的便利。”王河东点了点头:“早就听老朱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果然很不虚。”舒逸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会有一个组织什么的。” 王河东又点了点头:“还真让你说中了,他们是有一个组织,组织里都是拥有共感觉的人,我也纳闷,他们是怎么把这样一个群体组织起来的,毕竟很多这样的人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这一能力向外人透露的。原谅我,我已经习惯把共感觉称之为能力了。” 舒逸表示理解地说道:“嗯,如果真如王教授所说,那确实真的算是一种能力了。” 王河东说道:“当时这个组织的人并不多,大概有二百多人吧,那是八年前,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千多人了。”舒逸说道:“也就是说这三千多人支撑着你的整个研究?”王河东点了点头:“是的,但已经很有普遍性了。” 舒逸说道:“王教授,我想打听几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你们组织中的。”王教授说道:“你说吧。”舒逸把李一鸣、沈碧君和马新兰的名字说了出来,王河东皱起了眉头:“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警方的人?”舒逸说道:“是的,目前正是由我负责这几起案子。” 王河东说道:“沈碧君的案子有沪海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当你提及她的名字我才会有此一问,不过我的回答可能会让你失望了,他们三个都不是组织中的人。小舒,听你的意思,他们也拥有共感觉?” 舒逸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说完他也不再隐瞒,把三个案子中最诡异的部分说了一遍,当然,他也交待了王河东和夏哲渊,在案子没有告破之前,必须得保密。 第二十九章通感组织 王河东和夏哲渊听完舒逸的描述,王河东轻轻地说道:“这三个人的反常表现听起来确实很像是共感觉引起的,特别是那个李一鸣,他已经有清晰的事件预知了,而且预知到的事主都是曾经与他有过亲近关系的人,这完全符合我们通感能力中的预知能力。” 王河东顿了顿:“而沈碧君和那个马什么……”舒逸说道:“马新兰。”王河东继续说道:“对,马新兰,他们到底是不是共感觉我就不敢肯定了,我只能够说是有些像。” 舒逸掏出烟来发给他们,二人都不抽烟,舒逸自己点上:“王教授,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王河东说道:“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有什么就说吧。” 舒逸轻轻地问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如果得知某人有共感觉的能力,通过一些手段造成他的感觉混乱,甚至令他丧失心智,而做出过激的事情,例如杀人。” 王河东沉默了,望着手中的茶杯,想了很久:“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难度很大。共感觉并不影响他的自知力,以及他对是非观念的判断力,而且这类人的自制力很强,你也知道,要长期的伪装自己,隐藏自己与众不同的感官刺激,自制力是很必须的。所以我才能告诉你,这种可能性理论上存在,但实现起来很难,除非辅以其他的心理暗示与诱导。” 舒逸点了点头,他同意王河东的观点。 舒逸说道:“王教授,我还有个请求。”王河东问道:“你是不是想接触通感组织?”舒逸楞了一下:“通感组织?”王河东笑道:“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那个拥有共感觉的人结成的组织。”舒逸微笑道:“是的,我想更多地接触一下这个组织,了解更多的拥有共感觉的人的内心感受。” 王河东叹了口气:“按理说我不应该拒绝你,可这个组织有自己的规定,不是共感觉的人是不允许加入的,所以这件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可以有共感觉的。”王河东望着舒逸:“你是说假装有共感觉?”舒逸说道:“这应该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王河东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怀疑真正的凶手在我们的组织里面吗?”舒逸摇了摇头:“王教授,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对这个群体有些了解。”王河东说道:“这样吧,你也不用伪装,如果你同意,我会把这几个案子和我们会里几个管事的商讨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你就可以对组织的人员进行接触,怎么样?” 舒逸没想到王河东竟然这样坚持原则,他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王河东看了看表:“哟,都十一点了?老夏,小舒,我还有点事,得走了。”舒逸也说道:“夏教授,我那边事情还很多,也要走了。”说着舒逸向楼上叫着沐七儿的名字,沐七儿也下了楼来。 夏哲渊说道:“你看你们这是,我正准备让何妈准备午饭呢,吃了再走吧。”这时凌小月和夏小晴也下楼了,凌小月说道:“舒先生,夏教授一片盛情,好歹吃顿饭再走吧。”舒逸微笑着说道:“好意心领了,手头上确实有不少的事情,所以得赶回去,下次,下次我做东。” 夏哲渊知道舒逸手上有几桩案子,也不强留,大家又寒喧了一番,王河东、舒逸和沐七儿离开了。舒逸请王河东上车,说是要送他一程,他拒绝了,他说自己的车就停在学校的停车场,没几步路。然后他让舒逸等他电话,一旦和组织里管事的说好,就通知舒逸。 车子离开了沪旦大学。 沐七儿靠在椅背上,轻轻舒展了一下胳膊:“凌小月确实是个美人。”舒逸歪着头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沐七儿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沐七儿又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那眼神使我想到第一次见杨洁的时候,她望着你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凌小月对我有意思?”沐七儿笑了:“怎么,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舒逸笑骂道:“美个屁,好了,你也别在这冒酸水了,说吧,到底想说什么?”沐七儿说道:“谁冒酸水了?你以为我真会吃那飞醋啊?我只是在想,这个凌小月和你还真是有缘,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就两次偶遇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夏教授说了,夏小晴和她学琴已经半年多了,今天或许真是偶遇。”沐七儿说道:“舒逸,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夏哲渊好像对你的事情热心得过头了,先是简妮,周汉生,接着又是王河东。他劳动了这么多人,还真是难为了。” 舒逸没有说话,沐七儿的话他是听懂了的,而这种感觉他也隐隐有一些,而且他还有另一种感觉,好像正是夏哲渊找来的这些专家,一步步地引导自己将目光放到了共感觉上。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对于夏哲渊自己是不是信任得太过了,而对于共感觉的发现会不会是一他陷阱? 见舒逸没有说话,沐七儿轻轻问道:“在想什么?” 舒逸说道:“我在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共感觉这个问题上是不是走进了一个误区。”沐七儿说道:“你有具体的想法和打算吗?”舒逸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沐七儿笑道:“那就不存在误区,有时候哪怕是在误区里,也可能会有所发现。” 舒逸说道:“但愿吧!” 正说着,舒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帮我接下,是那个简博士打来的,告诉她我正在开车。”沐七儿接听电话:“喂,你好!”简妮听到沐七儿的声音,先是一楞,然后笑道:“沐姑娘吧?你了,请问舒先生在吗?”沐七儿也笑道:“哦,是简小姐啊,舒逸正在开车,不能接电话,你有什么事么?急不急,如果不着急那等晚一点我让他和你联系。” 简妮说道:“哦,这样啊,没事,你帮我转告一下舒先生吧,我想请她吃顿饭,你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沐七儿说道:“好的,你稍等。”她捂住了话筒:“那个简博士想请你吃饭,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舒逸皱起了眉头:“请我吃饭?为什么?”沐七儿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想要我怎么回答?” 舒逸说道:“就说我请她吧,今天晚上让她上家里来吃。”沐七儿楞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你自己做菜!”她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简博士,你好,舒逸让我转告你,今天晚上他请你吃饭,地点是浦江大厦12楼B座1201室。” 这下办到简妮发呆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哦,好的,七点以前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沐七儿说道:“舒逸,我现在才发现你的魅力真的挺大的,凌小月、简妮都上赶着想靠上你。对了,就连那个燕飞,我也觉得她的动机不纯。”舒逸说道:“这又关燕飞什么事啊?人家的心里只有李一鸣。”沐七儿笑道:“你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李一鸣死了以后她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呢?” 舒逸想了想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像那么回事,看来我还蛮抢手的嘛!”沐七儿冷哼了一声,然后望向了窗外。 到了一个岔路口,舒逸靠边停下了车,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片,掏出电话,照着纸片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是丁咏歌吗?”舒逸问道。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我是丁咏歌,请问你是谁啊?”舒逸说道:“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丁咏歌说道:“哦,你请问吧。”舒逸说道:“我想跟你见面聊,你现在有时间吗?”丁咏歌说道:“有,我要下午五点钟才去上班。” 舒逸又问道:“告诉我个地址,我过来。” 丁咏歌说出一个地点以后舒逸便挂了电话。 沐七儿问道:“丁咏歌是谁?”舒逸说道:“就是马新兰和她男朋友经常去的那家夜店的侍应生。”沐七儿并不知道舒逸昨晚接到汀兰电话的事情,她惊讶地说道:“马新兰还真的有个男朋友啊?”舒逸摇了摇头:“汀兰根据丁咏歌的描述画出来的拼图中,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吴丽梅。” 沐七儿惊讶地叫道:“吴丽梅?莫非她们是……”舒逸说道:“是同性恋?”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轻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那个孟芳菲没必要误导我们去查吴丽梅与马新兰之间的同性恋关系,她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沐七儿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男朋友应该是存在的,那为什么只查到吴丽梅呢?”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亲自去见丁咏歌的原因,丁咏歌可能没有说实话。”沐七儿说道:“这个丁咏歌为什么说谎?”舒逸淡淡地说道:“也许他自己才是马新兰的那个神秘男朋友!” 第三十章三角关系 清水江路25号,临江公寓,六楼B座,603室。 舒逸敲了敲门,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男子打开门:“你们是刑警队的吗?”舒逸点了点头:“你就是丁咏歌?”男子回答道:“嗯,我就是,请进来吧。”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一居室自助公寓,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舒逸的目光停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双拳击手套上:“你喜欢拳击?”丁咏歌笑了笑:“爱好而已。”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在屋里转了一圈。 丁咏歌也没说什么,默默地为他们倒了两杯茶。 舒逸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认识马新兰吗?”丁咏歌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她和她的那个朋友经常到我们歌舞厅来玩,一来二去的,便也熟悉了,不过我们的接触仅限于在歌舞厅,你们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侍应生而已,和客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太多的关系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马新兰的那个朋友你应该也经常见吧。”丁咏歌说道:“嗯,他们一个礼拜大概就会来一次,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人。”舒逸望着他的一双眼睛:“你能记得他们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你们歌舞厅去玩的吗?” 丁咏歌说道:“一年前吧,不,应该不到一年,八、九个月前吧。”舒逸说道:“几乎每周都是你招呼他们吗?”丁咏歌说道:“也不是,不过我招呼得最多。”舒逸点了点头。 丁咏歌摸了摸额头又说道:“马姑娘和她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好像很好,很少见到一对恋人单独到歌舞厅来玩的。”舒逸叹了口气:“你难道就从来没发现马新兰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是个女人么?”丁咏歌仿佛大吃一惊:“啊?怎么会?不可能吧。”舒逸淡淡地说道:“丁咏歌,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说吧,为什么要撒谎?” 丁咏歌一脸的委屈:“警官,我没有说谎,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查清楚了,马新兰的男朋友就是你!你以为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就是因为你作了伪证,我们怀疑你的动机,更怀疑你是不是和马新兰的案子有关。” 丁咏歌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凡事都得讲证据的。”舒逸冷笑一声:“我问你,你既然是拳击爱好者,那么为什么家里只有手套而没有沙袋?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的沙袋在什么地方?在马新兰家的阳台上。” 丁咏歌说道:“警官,我是喜欢拳击没错,可没有人规定有手套就得一定要有沙袋啊,就算是马新兰的家里有个沙袋,也不关我什么事啊!”舒逸说道:“我一直在想,马新兰是个摔跤运动员,为什么会在家里挂只大沙袋,而那只沙袋一看就是练习拳击用的,可奇怪的是在她的家里竟然找不到拳击手套,看来那只沙袋应该是为你准备了的。” 丁咏歌听到这里,反而平静了下来:“警官,如果就凭一只沙袋,一双拳击手套就把我和这起案子联系起来,好像有些滑稽吧?” 舒逸笑了:“好像还真是不太靠谱,不过我很想知道你阳台上的那个大挂钩是用来做什么的?”丁咏歌楞了一下:“哦,那里原本是有沙袋的,不过我打坏了,便扔了。”舒逸点了点头:“打坏了便扔了?”舒逸扭头对沐七儿说道:“你去把公寓的管理员请来,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们。” 丁咏歌有些不解,沐七儿站起身来便出去了。 舒逸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如果我没看错,你搬进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那挂钩也是刚打上去的,刚才我问你的时候,假如你说是准备买个沙袋来挂上,我还真没什么说的,可惜,你却告诉我那儿原本就挂过沙袋,被你打坏了。” 丁咏歌的脸微微一变,他现在终于明白舒逸为什么要叫沐七儿去找大厦管理员了,就是想证实自己入住的时间。丁咏歌说道:“我,我是说谎了,你一坐下就在纠结沙袋的事情,我怕你非要把我和那个女人的死拉在一起,所以才不得已说谎的。” 舒逸点上支烟,望着他,轻轻吐了个浑圆的烟圈:“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说沙袋的事情了,我问你,认识吴丽梅吗?”丁咏歌摇了摇头:“不认识。”舒逸站起来大声说道:“可为什么你的家里会有她的照片?”丁咏歌听到舒逸这话,下意识地扭着往卧室看去,舒逸站了起来便向卧室走去。 丁咏歌紧张地拦住了舒逸的去路:“你,你想做什么?你没有权利搜查我的房间。”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会让我的同事马上把搜查证送来。”说完,舒逸掏出了手机,就要拨打号码。丁咏歌的脸色一变,望着舒逸,嘴动了动。 这时沐七儿回来了,她自然并没有带来公寓的管理员,当时舒逸那促狭的眼神她是看懂了的:“舒处,没找到公寓的管理员。”舒逸说道:“不用找了。”说完他把拨好号的电话放到了耳边,还没开始通话,丁咏歌说道:“警官,不用搜查了,我说,我全说。” 舒逸这才假装挂断了电话。 其实舒逸从头到尾都是在诈丁咏歌的,不过这小子不经吓。特别是舒逸提到照片的事情,他望向卧室的眼神彻底把自己给出卖了,舒逸也因此而肯定了丁咏歌跟吴丽梅之间一定有不寻常的关系,而丁咏歌的卧室里应该也藏有吴丽梅的照片或者他和吴丽梅的合影。 舒逸之前在车上和沐七儿说丁咏歌很可能是马新兰的那个男朋友,而且这个男人和马新兰、吴丽梅之间都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非要说出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所以才会有他用言语诈丁咏歌的一幕。现在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 舒逸和沐七儿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望着丁咏歌:“坐下吧。”丁咏歌顺从地坐了下来,一脸的颓然与沮丧。 舒逸说道:“说吧,为什么要说谎?”丁咏歌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说谎,我只是不想和马新兰的案子扯上关系。”舒逸说道:“如果你真不想和案子扯上关系,警方向你调查马新兰男朋友的事情时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结了?为什么偏偏要把吴丽梅给牵扯进来?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做是自作聪明吗?” 丁咏歌摇了摇头:“不,其实我也曾经和马新兰在附近的一些地方出现过,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希望你们得到一个结果以后,不再继续追查。”沐七儿问道:“你到底是马新兰的男朋友还是吴丽梅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这还用问吗?他起先是马新兰的男朋友,不过见到吴丽梅后又和吴丽梅搞到了一起。” 丁咏歌抬起头来大声说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一开始我确实是真心对待新兰的。”沐七儿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背叛她?甚至还和她的好朋友搅在一起?”丁咏歌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她太强势,什么我都要听她的,而且心眼太小,就连我和丽梅说话她也会生气。” 舒逸望着丁咏歌:“其实你和马新兰并不般配,而且她还有你说的这样那样的问题,为什么当初你们会走到一起?”丁咏歌没有说话。舒逸笑了笑:“别告诉我是因为爱情。”丁咏歌轻轻说道:“为了钱。”舒逸点了点头:“嗯,这个理由成立,马新兰的父母一直在南海省做生意,也算是有些家底,而且马新兰又是独生女,真和她在一起确实能捞上一笔。” 沐七儿望向丁咏歌的眼神有些不屑。 舒逸又问道:“什么时候和吴丽梅搭上线的?”丁咏歌没有说话。 舒逸继续说道:“你不说那么我替你说,你应该早就认识吴丽梅的,因为你便是吴丽梅的男朋友,是吴丽梅让你接近马新兰的,你们在共同算计她。”丁咏歌吃惊地望向舒逸,舒逸叹了口气:“我真是难以想像,那时候你们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算计。” 沐七儿也不解地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先和吴丽梅有关系的?” 舒逸笑道:“本来男女交往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这样遮掩,就算是我们要找他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用得着躲吗?他之所以要躲躲闪闪的,不过是因为我们知道吴丽梅的存在,而吴丽梅与他的关系应该也是半公开的,至少吴丽梅身边会有部分人知道,他们怕我们知道马新兰所谓的男朋友原来就是吴丽梅的男朋友。” “再加上现在马新兰死得不明不白,他不想惹上怀疑,所以才给我们上演了这样的一幕。”舒逸说完喝了口茶,然后说道:“我说得没错吧?”丁咏歌面如死灰:“警官,新兰的死真的与我们无关。” 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相信,至少你们还没有结婚之前你不会害她。”舒逸望着他,缓缓地说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三角关系我不想管,不过你得老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丁咏歌忙如捣蒜般地点了点头:“警官,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地回答。” 舒逸问道:“你最后一次见马新兰是什么时候?”丁咏歌回答道:“是在她出事的前一天。” 第三十一章神秘人物 舒逸掏出烟,扔给丁咏歌一支,他接过来点上。 舒逸问道:“那天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丁咏歌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舒逸微笑着说道:“吴丽梅告诉你的?”丁咏歌点了点头:“不过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至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舒逸皱起了眉头:“吴丽梅的遭遇应该告诉过你吧?”丁咏歌说道:“嗯,她告诉过我,可我不太相信,我还以为是她不想让我和新兰独处编造出来的理由。”舒逸说道:“她为什么不想你和马新兰独处?”丁咏歌苦笑道:“如果我说我真心喜欢上了新兰,你们会相信吗?” 舒逸笑道:“相信。”丁咏歌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马新兰的心地善良,而且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强势、小气,反而很豪爽、大方,很对你的脾味。”丁咏歌叹了口气:“是的,虽然她看上去并不漂亮,甚至有些粗犷,但对我却很好。不像丽梅,心眼太多,要知道新兰可是她的发小。” 舒逸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想怎么骗她的钱?结婚,然后再害命?”丁咏歌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舒逸知道自己肯定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不过舒逸看得出来丁咏歌的本质并不是太坏,特别是他说对马新兰真正产生了情愫,舒逸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特别是眼里流露出的那一抹悲伤,还有淡淡的泪水。 丁咏歌在为马新兰的死而难过。 舒逸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不管你们之间是怎样算计的,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够走正道,做个好人,别让马新兰失望,也别让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丁咏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不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舒逸掏出笔和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丁咏歌。丁咏歌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小心地放进了口袋。 就在舒逸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丁咏歌突然说道:“舒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的破案会不会有帮助?”舒逸停下了脚步:“什么事情?” “新兰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约好在她家见面,因为我习惯一边走路一边用手机看网络小说,所以当我来到她家楼梯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我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家,便扭头说了一声对不起,谁知道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他的路,这是一件小事,我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那晚我在新兰家里呆到了一点多钟才离开的,当我拦了一部出租车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街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直到我快到家的时候我才想起,那个背影就是我在新兰家楼下楼梯口撞到的那个家伙。我很纳闷,因为我到新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不到,从八点到凌晨一点,那个家伙不会在那里站了四五个钟头吧?” 舒逸说道:“你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吗?”丁咏歌摇了摇头:“没有,就只看到一个背影。”舒逸又问道:“那人大概有多高,胖还是瘦?”丁咏歌说道:“大约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感觉很是魁梧。”舒逸说道:“谢谢你。”丁咏歌苦笑着说道:“不客气,其实从内心来说我也希望能够为新兰做点什么。” 舒逸和沐七儿离开了丁咏歌的家。 上了车沐七儿问道:“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舒逸反问道:“你是说哪一句?他今天说的谎话和真话一样的多。”沐七儿让他给气坏了:“好吧,你就告诉我他说的哪些是真话?” 舒逸微笑着说道:“他最后说的那一段,就是对马新兰动了真情,为自己和吴丽梅合谋算计马新兰而感到忏悔是真的,还有就是他说和马新兰在一起从来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也是真的。当然,包括他说看到那个神秘人物的背影也是真的。” 沐七儿笑道:“我想也是,还有你,你在他面前说话也是一会一变,特别是他和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你简直就是在乱猜。”舒逸正色地说道:“你错了,我只是列举了几种可能,然后通过他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哪种假设才是事实。”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其实你是让他做选择题,而他的表情就能够让你找到正确的答案。” 舒逸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沐七儿嗔道:“你才是孺子。”她的手轻轻打在舒逸的肩膀上。舒逸说道:“别胡闹,我在开车呢,你就不怕我给开翻了?” 两人终于停止了打闹,沐七儿轻轻问道:“你觉得丁咏歌提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舒逸说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丁咏歌既然有这样的感觉,我想应该多少会有些关联。”沐七儿不满地说道:“又是感觉?”舒逸说道:“是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自然也要尊重别人的感觉。” 沐七儿说道:“舒逸,有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也是一个有共感觉的人?你想过你的这些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吗?”舒逸还真的陷入了沉思。舒逸对于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是非常自信的,可这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却还真的没有想过。沐七儿见舒逸不说话了,忙说道:“想什么呢?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舒逸望了她一眼:“没事,我只是在想,我的这份感觉究竟是从什么感觉转变而来的。”沐七儿问道:“有答案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这感觉根本找不到出处,或许就是你们女人常常就的第六感吧,看来我并不是有共感觉的人。”说完像是很遗憾的样子,还耸了耸肩膀。 两人在浦江大厦楼下的一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才上了楼。 张峻正无聊的看着电视,见舒逸和沐七儿回来,张峻忙站了起来:“舒处,叶然他们几个都打来过电话,他们说在家里呆得心里很不踏实,问你有没有什么任务安排给他们?”舒逸笑道:“这帮猴崽子,懒得理他们,让他们休息还不领情。” 张峻也一脸的苦涩:“可是舒处,我们的时候本来就很紧了,万一……”舒逸在沙发上坐下:“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但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急是急不来的。”张峻没有再说话。 沐七儿泡好了茶,递给舒逸,舒逸品了一口:“张峻,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这个凶手,下一个目标你会选择鲍局吗?”张峻楞了一下:“这个说不好,如果我想示威,或者出名,鲍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如果想要更有成功的把握,我可能不会选择他,毕竟鲍局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专业摆在那里,选择他无疑是让自己啃一块硬骨头。” 舒逸很认真地听着,虽然这两天他一直被那个“共感觉”困扰着,但他却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没有因为“共感觉”影响自己的判断力。张峻的话和他的想法一样,之前他很自信地对沐七儿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鲍局长,但现在他冷静下来想想,张峻的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舒逸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很是苦涩,到目前为止,看上去自己是掌握了不少的线索,可细想来所有的调查却仍旧是原地踏步。自己除了能够肯定对手运用的心理学以外,可以说案件的调查工作并没有任何进展。他第一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甚至开始对自己的对手产生了畏惧。 当然,这种畏惧并不是真正的害怕,而是因为自己没能够早一点结束这场以更多的人的死亡为代价的游戏。 张峻还想说什么,沐七儿轻轻地摆了摆头,张峻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准备回到房间去。舒逸淡淡地说道:“站住!”张峻停下了脚步。舒逸坐正了身体,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发:“坐下。”张峻坐了下来,舒逸望着他:“通知他们开个会吧。”张峻脸了露出喜色:“好,我马上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专案小组的成员全都到齐了。 舒逸望着他们微笑着说道:“今天休息得怎么样?”崔海琳说道:“舒处,虽然我那天对你不够尊重,但你也别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们啊,舒处,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但请你别再让我们放假了。”崔海琳说得很诚恳,而叶然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对舒逸的一丝敬畏,他们的心思和崔海琳一样,也以为舒逸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们。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唉,你们误会了,让你们放假是我想静静,理一理头绪,你们要做些什么我总得有的放矢吧?不可能让你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那样是做无用功,你们的辛苦也不会有任何的成绩。” 舒逸停了停说道:“放心吧,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们放假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很忙碌,现在我把这两天我调查到的一些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然后大家各抒己见,谈谈自己的看法,我们再来决定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第三十二章危险信号 “我都说完了,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舒逸把这两天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点上支烟,等待大家的发言。 叶然自觉地拿起舒逸扔在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然后说道:“舒处,我觉得白亚亚的问题应该好好查查,她说的和李一鸣分手的时间与燕飞说的相差了两个多月,她和燕飞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为什么要说谎,是想刻意隐瞒什么?再有,聂劲松的家里有沈碧君的画,他和沈碧君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我觉得也应该查一查。”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 叶然说完后闭上了嘴。崔海琳说道:“舒处,还有那个凌小月,我总感觉她的出现并不偶然,别忘记了,她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叶恒修,或许就是我们的下一个受害者。”舒逸食指梳了梳眉头:“凌小月这边你觉得应该怎么查?”崔海琳说道:“盯住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舒逸笑道:“她既然主动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企图,根本就用不着盯。”崔海琳嘟起了嘴。舒逸说道:“还有什么想法?”崔海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对于李一鸣的幻听,我们其实只是听燕飞和老桂的叙述,所以我觉得不能排除他们合起伙来编造一个谎言的可能。” 这次舒逸点了点头,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崔海琳得意地斜了下眼睛,挺了挺胸。 舒逸又看了看其他人,蒋飒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法,听舒处的安排。”舒逸又看了一眼睿杰,睿杰皱起了眉头:“舒处,我倒觉得不能排除你提到的那个借助‘共感觉’杀人的可能,只是这样一来,目标群体过大,全沪海市与心理学相关的工作者数以万计,根本无法排查。” 汀兰说道:“我倒觉得那个‘通感组织’可能会是把钥匙。”舒逸表现出了兴趣:“哦?说说你的理由。”汀兰说道:“如果这个人真正是靠对拥有‘共感觉’的人进行控制,从而达到杀人的目的,那么他一定是非常了解和熟悉这个群体,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经过深入的研究,研究是不是就得有对像?不然他根本无法找出他们的共性与特性。” 大家都点了点头,汀兰继续说道:“而舒处刚才也说过,这个群体的人都是很孤癖的,或者是很善于伪装自己的,在非特定环境中,他是很难获得这么多的研究对像的,所以他要获得足够的研究对像只能有两个渠道,第一个是心理疾病研究的相关单位,第二个就是这个‘通感组织’。不过就算是在心理疾病研究的相关单位我想‘共感觉’的案例也不会太多吧?” 汀兰一言惊醒梦中人,就是舒逸也没想过这么多。 汀兰笑了笑:“当然,至于如何对这个‘通感组织’进行调查,那就只能看我们舒处的了,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舒逸笑道:“汀兰说得很好,对于我无异于当头棒喝,坦白说,这之前我还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她的发现让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可以避免走很多的弯路。”汀兰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微微一笑。 舒逸又望向沐七儿和张峻,张峻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一直把目光放在几个案子被指定的杀人者身上,而忽略了受害者。我是指虽然杀人的和被杀的看上去好像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我总觉得哪怕就是我们的对手要驱使有‘共感觉’的人去杀害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的人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舒逸轻轻问道:“你的意思是杀人者与被害者之间应该还是有些关联的,对吗?”张峻点了点头。舒逸又望向沐七儿,沐七儿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丁咏歌提到的那个神秘男人应该与案件有关系,我还记得你提起过吴丽梅说马新兰出现异常的那个晚上,曾经看到窗前有人影。而你又说从下面路边望上去根本不可能望到窗边的人影,除非在对面路边。” “于是刚才我就在想,吴丽梅或许并没有说谎,不过她可能是看错了,那个人影并不是在窗前,而是在窗外。”沐七儿这话一说,大家都楞住了。沐七儿微微一笑:“不必惊讶,我只是随便说说,舒逸,如果是你,在情急的情况下让你从六楼的窗户爬下来,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舒逸皱起了眉头,沐七儿说的不错,换做自己,从六楼越窗而脱并不是一件难事,甚至只要受过一些专业训练的人都能够轻松做到。如果能够确实沐七儿的推断能够确定,那么侦察的范围又要缩小了很多。可是万一吴丽梅是眼花了呢?那样反而会把调查工作引入误区。舒逸说道:“嗯,大家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我来总结一下。” 舒逸换了个姿势:“现在看来我们得两条腿走路,第一,我们假设我们的对手是利用‘共感觉’人群进行心理暗示实施犯罪,第二,这个案子虽然与心理暗示有关,但与‘共感觉’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这都是一起利用心理学犯罪的案件。对于在坐的各位来说,这种犯罪的形式应该都没有接触过吧?” 大家都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因为时间关系,我不可能给你们做关于心理学的扫盲,不过我觉得你们私下里应该抽点时间阅读一些此类的书籍。当然,不是让你们学习,而是稍做了解。”大家听了又都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如果连根本的了解都没有,这个案子他们就会完全地摸瞎。 舒逸又说道:“但你们也别沮丧,更不能泄气,心理学在整个案件中不过是一个作案的工具吧了,这并不影响你们对案件本身的调查,明白我的意思吗?”崔海琳看了看大家,没有人回答,她大起胆子说道:“不太明白。”舒逸微笑着说道:“作案的动机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手段你们也清楚了,你们要做的就是用自己掌握的刑侦技术进行侦破,就这么简单。” 其实舒逸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但这个时候他不会去挫败他们的积极性,他这样说,无疑也是在给大家打气。 舒逸看了看大家说道:“现在我布置任务,从明天起,你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用再到我这时集合了,抓紧完成我布置给你们的任务,多一些电话勾通就行了。” “叶然,你还是和小崔一组,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你提到的,把李一鸣和白亚亚确切的分手时间给搞清楚,看看聂劲松与沈碧君之间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蒋飒,你仍旧和睿杰一组,你们的调查对像是老桂与燕飞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目光别只局限在燕飞身上,可以扩大到燕飞的其他社会关系。” “张峻和汀兰,你们负责在马新兰家附近查找那个神秘男人的线索,他如果经常出现在马新兰住处附近,就一定有人见过他,况且他能够在一个地方逗留几个小时,总会有人留意到的。另外汀兰,你让刑警队那边配合一下,深挖李一鸣案和马新兰案中杀人者与受害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至于我和沐七儿,则跟进‘通感组织’的事情,以及一些琐碎的调查。张峻,你那组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你刚才也听你沐姐说了,如果她的推测是事实,那么那个神秘人还是个高手,所以你们要小心一点,保护好我们的小汀同志。” 汀兰白了张峻一眼:“谁要他保护。”张峻不好意思的笑了。 舒逸说道:“好了,散了吧,赶紧投入工作吧。” 人一下子全走空了,屋子里只剩下舒逸和沐七儿。沐七儿说道:“累了吧?”舒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帮猴崽子还蛮有想法的。”沐七儿笑道:“你呀,总是猴崽子猴崽子的叫,你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舒逸叹了口气:“可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沧桑了。” 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是简妮。他对沐七儿笑道:“美女博士,这个时候她来电话不会想约我吃饭吧?”沐七儿说道:“很有可能,约你你就去吧,听听她说什么也好。” 舒逸接听了电话,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简妮约他和沐七儿一起吃饭,舒逸也没有推辞,问好时间地点便挂了电话。他望着沐七儿:“她不只约我,还约了你,我替你答应了,一起去吧。”沐七儿笑道:“我可不想去做电灯泡。”舒逸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总是这么顽皮。” 沐七儿挣脱了他的怀抱,笑着说道:“好了,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舒逸和沐七儿出门了。因为简妮约的地方离他们的住处很近,舒逸没有开车,而是牵着沐七儿的手步行去的。 从浦江大厦出来,舒逸当时正在和沐七儿说着什么,便被一个头发蓬乱,胡子拉茬,脸上看不见原色,衣不蔽体,且满是油垢污泥的乞丐狠狠地撞了一下,舒逸扭过头来看了乞丐一眼,乞丐怯怯地说道:“对不起!”他的口齿不明,对不起三个字也说得含糊不清,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不会和一个乞丐计较,拉着沐七儿就走了。 没走多远,舒逸停下了脚步,沐七儿问道:“怎么了?”舒逸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哪里还有乞丐的影子?沐七儿又轻轻问道:“到底怎么了?”舒逸说道:“那乞丐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就像是一个信号,危险的信号。”沐七儿也扭过头去,望向身后。 舒逸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我多心了,走吧,别让我们的美女博士久等了。” 第三十三章感觉错乱 和乞丐的擦肩让舒逸的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乞丐的那双眼睛看上去有些浑浊,但却折射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说折射是因为舒逸是在转身离开以后才感觉到的,他甚至为此差点打了个冷战。 但这危险的信号并不足以让舒逸如此害怕,他真正害怕的是另一件事情。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为什么要在转身之后才感觉到来自乞丐目光中的杀气?这感觉从何而来的?他有些不自信了,他在努力回忆这种感觉来源于什么,他的耳边响起了乞丐那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 舒逸的内心渐渐变得苦涩起来,他感受到乞丐的目光难道真的是来源于声音?听觉在他的身上竟然转换成了视觉的效果?这不是“共感觉”是什么?沐七儿虽然觉得舒逸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可她并不知道舒逸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着。 如果她此刻看看舒逸的脸,她会发觉舒逸的脸色如纸般的惨白。 舒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天然居,就是这了吧?”沐七儿问道。舒逸轻轻说道:“嗯,就是这,我们进去吧。”沐七儿放开了被舒逸握着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向饭馆里面走去。她很注意细节,手牵手出现在简妮的面前就略显出舒逸的轻浮了。所以她及时地抽出了手,而选择了挽住舒逸的胳膊。舒逸自然是明白她的用心的,会心地望着她,笑了笑。 沐七儿轻轻说道:“你的脸色很难看,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担心?”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的缘故。”沐七儿叹了口气:“一会回去就早点休息吧。”舒逸说道:“嗯,听你的。” 服务员把舒逸和沐七儿领到了包间的门口,礼貌地为他们打开了门:“先生、小姐,请进。”就在二人踏进包间的同时,简妮也走上前来:“舒先生,沐姑娘,今天突然相邀,不会怪我唐突吧?” 舒逸微笑着说道:“简博士说哪里的话,倒是舒逸不懂客气,叨扰了。”简妮笑道:“来,请坐!”舒逸看了看,偌大个包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人,舒逸觉得简妮这顿饭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好吃,简妮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 舒逸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不管怎么说,简妮也为自己的事情上过心的,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自己能够办到的,他自然也会帮上一把,于是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简妮对服务员说道:“上菜吧!”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简妮微笑着问道:“舒先生,喜欢什么酒?”舒逸摆了摆手:“酒就免了,或许简博士还不知道吧,凡是沾酒精的东西我向来是不碰的。”简妮用很玩味的目光看了舒逸一眼,那眼神很是妩媚,她轻笑道:“哦?没想到舒先生竟然不喝酒的,那来点饮料吧?舒先生不会连饮料也抗拒吧?” 舒逸笑道:“这倒没有,来瓶花生牛奶吧。”简妮又问沐七儿:“沐姑娘呢?”沐七儿微笑道:“一样。”简妮这才叫服务员送几听花生牛奶上来。 简妮很热情地招呼着二人吃菜,间或和沐七儿聊上一些女人的话题,不过她也很会考虑舒逸的感受,时不时的也和舒逸攀谈。舒逸很佩服简妮的交际手腕,明明有求于人,却能够这样沉得住气。 一直到舒逸吃好,放下碗筷简妮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舒先生,今天请你来呢是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不过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舒逸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有事就说事吧,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来这些虚的。” 简妮笑了:“舒先生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简妮说道:“我听说舒先生是警方的人?正在调查一宗利用‘共感觉’杀人的案子?”舒逸皱了下眉头,看来夏哲渊或者王河东并没能够保守秘密,不过舒逸很快就释然了,想来应该是夏哲渊,看来他与简妮的关系很不错。 舒逸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简妮说道:“其实我对于‘共感觉’也很好奇,目前正在着手研究,听说这件案子很有代表性,我想舒先生能不能让我也参与进来,虽然我不能说可以为舒先生出谋划策,但跑跑腿总是可以的,还希望舒先生能够给我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说完,她拿一双媚眼望向舒逸,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简博士的诊所?” 简妮说道:“放心吧,那边还有人照看着,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学习机会很难得,我会专心做好这边的事情的,诊所的事情不会对我造成影响。”舒逸想了想说道:“那好吧,能够有简博士这样的专业人士加入,我求之不得。”简单妮听了面上一喜:“那好,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舒逸说道:“看你吧,我这边随时欢迎。”简妮笑道:“那就明天吧,行吗?”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微笑着说道:“那明天你就直接到浦江大厦来吧,12楼B座1201室。正好,简博士来了我也有个伴。” 和简妮分手以后,沐七儿轻声问道:“你说,简妮的目的真的那么简单吗?”舒逸苦笑了一下:“怎么说呢?从一个学者的角度来看,她的要求很正常,毕竟对于一个未知的知识的渴求,是每个做学问的人都有的心理。不过她选择的这个时间很敏感,其次以她和夏哲渊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与王河东沟通呢?” 沐七儿挽住舒逸的胳膊:“嗯,她直接找你进专案组,不得不让人起疑心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么会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舒逸淡淡地说道:“也不尽然,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她如果真的有问题,她这样走入我们的视线,便是从暗处跳到了明处,只要我们提高些警惕,她就很容易暴露。” 沐七儿说道:“我会好好盯着她的。”舒逸笑道:“还是要给人家一点自由的,想看到更多的事情,就得让她动,她若不动,你也没看的。”沐七儿也笑了:“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只狐狸?”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经历得多了。” “对了,吃饭之前你那么失神,到底是为了什么?”沐七儿回想起饭前舒逸的神态,有些担心地问道。舒逸说道:“没什么,放心吧,我没事的。”沐七儿也不再说什么,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舒逸的肩膀上。 两人并没有马上回住处,而是去了江边。沐七儿很喜欢站在岸边,看江上往来的船行。 “舒逸,望着滔滔江水,你会想到什么?”沐七儿轻声地问道。舒逸回答道:“时光,那些过去的和未来的时光,有回忆,也有憧憬。”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仿佛看到了生命,生命的渺小,与其稍纵即逝。于是我懂得了争取与珍惜,包括对你。”舒逸望着她那美丽的脸庞,刚毅的目光,微笑着,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亲了一下。 极目远眺,东方明珠正怒放着它那耀眼的光芒,红的,绿的,蓝的……无数的色彩溢向夜空。突然舒逸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他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不,绝对不是幻觉,那声音就在耳边,很模糊,也很小声。舒逸紧张地四下里张望,却看不到什么异常。舒逸的心乱了,这声音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很想问沐七儿是否也听到了。 但他看到沐七儿正用一种幸福的神态望着江面的时候,他忍住了,他不能问,万一沐七儿并没有听见,那么自己这样的状况很容易让她受到惊吓,哪怕她能够坚强,不被吓到,他也不愿意让她担心。 舒逸在心里搜索这个声音的来源,莫非是那各色的光芒?如果说是,那是什么色彩使自己有这样的感受?他带着一丝胆怯地望向了东方明珠。 红,黄,绿,蓝,是蓝色,是的,当蓝色的光芒闪烁的时候他的耳边竟然又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声音。舒逸的一颗心沉了下去,自己竟然也会产生“共感觉”?这怎么可能?在这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到底这是怎么了? 沐七儿感觉很奇怪,她问了舒逸两句话,舒逸都没有回答,她抬头望向舒逸,以现舒逸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而且心事重重。她轻轻地摇了摇舒逸:“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事,可能是累了。”沐七儿有些心疼地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屋里,张峻还没回来,估计他和汀兰还在马新兰家附近忙碌着。 沐七儿对舒逸说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会,我给你泡茶。”舒逸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在他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不过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在细细地想,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因为那个乞丐吗?还是在这以前就有了,而自己没有察觉。 第三十四章蓝色烟火 沐七儿递给舒逸一杯茶,舒逸喝了一口:“怎么换毛尖了?”沐七儿柔声说道:“淡一点,有助于睡眠。”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坐到了他的旁边:“你有心事?”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案子的事情让人头疼。” 沐七儿叹了口气:“慢慢来,别着急,你是专案组的主心骨,你可不能倒下,不然这个案子还怎么往下查。”舒逸微笑着说道:“嗯,放心吧,我没事的。” 电话响了,沐七儿拿起来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电话:“老师!”朱毅听到舒逸的声音有些憔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舒逸轻声说道:“没事,我很好。”朱毅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是告诉你一声,我后天下午到沪海。”舒逸欢喜地说道:“真的?那我去机场接你,大概几点?” 朱毅笑道:“下午四点的飞机,大概六点多钟到吧。”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情要开朗了很多,有朱毅在,他的心里会踏实许多。沐七儿隐隐感觉舒逸有事情瞒着她,可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她看得出舒逸应该是怕她担心才没有说的。听到朱毅要来沐七儿也很高兴,至少舒逸不再是孤军作战了,而朱毅的故事她可听说不少,她相信有朱毅和舒逸的配合,这个案子应该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有人敲门,沐七儿站起身来,过去开门,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请问,舒逸是住在这里吗?”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在里面叫道:“七儿,让他进来吧。”沐七儿把小孩领了进来,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舒逸:“你就是舒逸?”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是谁?”小孩说道:“我叫狗蛋。”舒逸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狗蛋说道:“有人让我给你捎句话。”舒逸说道:“什么话?”狗蛋说道:“零点,老君庙见。”舒逸说道:“让你带话的是什么人?”狗蛋摇了摇头:“不知道,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屁孩。” “对了,他还说你会给我报酬,虽然我不太信,还是来试试。”狗蛋又说道。 舒逸笑了笑,沐七儿递给狗蛋一张五十元面额的钞票,狗蛋眼睛都瞪大了:“哇,这么多!都给我了?”舒逸点了点头。狗蛋忙说道:“谢谢,谢谢,那我走了。”说完一溜烟便跑了,好像生怕舒逸他们反悔,会抢回那张钞票一般。 虽然小孩的举止很是滑稽,但舒逸和沐七儿并没有因此而发笑。 小孩送来的口信显然是约见舒逸的,可是用这样的方式,让沐七儿很是担心,面舒逸则是充满了狐疑。这个人利用小孩子几番传递才把口信传到自己这里,看来是费了不少的苦心。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沐七儿轻声问道:“你要去吗?”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有选择吗?”沐七儿说道:“那我跟你一块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如果我只是想脱身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点沐七儿还是很相信的,她微微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十点不到,要不你靠一会吧,养足精神。”舒逸“嗯”了一声,就歪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沐七儿取出一条毛毯给他搭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舒逸发呆。 舒逸根本就睡不着,他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顺沐七儿的意,让她少一点担心。到底是谁约的自己呢?是那个幕后黑手?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约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舒逸可以肯定,对方不会对自己下毒手,毕竟自己的对手很是自负,他要体验的是游戏本身带给他的精彩与刺激。舒逸就这样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直挨到了十一点多钟才起来。他假装揉了揉眼睛,望着沐七儿笑道:“睡上一觉果然很舒服。” 沐七儿淡淡一笑:“快去吧,不然要迟到了。”舒逸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道:“那你一个人也小心点,有时候事情我打电话给你。”沐七儿为他理了理领子:“你也一样。”舒逸用力地点了点头。 车子从浦江大厦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往老君庙方向开去。 到了老君庙外,舒逸停下了车,并没有着急进去,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他靠在车边,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大概还差一分钟的样子,他扔掉了手里的半截烟,用脚狠劲地踩灭,然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舒逸提高了警惕,全身的力量蓄势待发。他的一双耳朵也竖了起来,不敢怠慢,这样的黑暗中,往往充满了危险。 舒逸大概进去后才走了不到十步,“咣……”的一声,那道木门合上了,原本的一点月光也被关在了门外。舒逸没有拿出手电,而是迅速地移动到了墙边。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打亮手电,方便的不是自己,而是躲在暗处的对手。 舒逸继续摸索着前行,尽力不弄出声响。而手中多了一柄锋利匕首。 老君庙舒逸以前来过的,进了门去就是一个大殿,大殿两边有侧门,出去是个小天井,天井的两侧是小厢房,正面是一个小殿,而小殿也有一道侧门,出去是院子,从院门出去就是一个小巷子。 终于舒逸快到了大殿的侧门边,隐约他看到了射在天井里的淡淡月光。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大殿里传来一声响动,他退了回来,在黑暗中迂回着向那响动声传来的方向掩去。突然,一丝火焰在黑暗中冒了出来,就只是闪了一下,便熄灭了。可就是这一缕火焰,让舒逸的心乱了。 蓝烟火。舒逸的耳边响起杂乱的声音,包括那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还有一些记忆中如碎片般的过往对话。舒逸抬起握成拳头的左手,将食指放在嘴边,用牙用力地咬着,他感觉到锥心的疼痛。他告诉自己收敛心神,别再去“听”那么纷乱的话音。 他就这样站着没动,大概两三分钟之后,那些声音才慢慢消逝了。他确实这声音对于他而方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那些人就在身边喃喃絮语一般。舒逸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他一边飞快地移动着,一边说道:“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可没有人回应,大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嗒”的一声,又一缕火焰窜出,这次舒逸没有去看,他的目光只是望着自己的脚下,而整个人则向着火焰的方向奔去。 火焰又灭了,舒逸顾不了这许多,他掏出了手电,四处搜寻,却看不到有人的踪影。他跑到火焰那头,仔细查看,闻到一股淡淡地磷粉的气息。再仔细看看大殿里,他发现有几处被人用细细的深色的线栓着一小张牛皮纸,而纸上放着一撮白磷。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终于知道这幽蓝的火焰是怎么来的了。他迅速地冲到了大殿的门边,用力打开了殿门,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张峻和沐七儿在听舒逸叙述在老君庙的遭遇时,心里都感到恐惧,直到舒逸说到了幽蓝鬼火原来是人为的了,他们才松了口气。当然,舒逸在讲述的过程中略去了自己因为见到鬼火而听到纷乱的声音那一节。 “可惜,我反应慢了,大殿的门关上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殿内,警惕地准备应对殿内发生的状况,却没想到关门不是想困住我,而是那人要逃离。等我想通此节的时候,已经晚了。” 张峻疑惑地说道:“舒处,白磷的燃点应该要有四十度吧,今晚的气温并不太高啊。”舒逸笑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搞了这么多个纸盏却只燃起了两次蓝烟火的原因。你说得没错,白磷的燃点是四十度左右,但你别忘记了,白磷在空气中会氧化,而它氧化的过程中同样会产生热量,导致升温。” 张峻这才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回来了?”“嗯!”舒逸回答道。张峻皱起了眉头:“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仔细地搜索一下老君庙,或许能够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张峻说得并没有错,不过舒逸当时可以说是逃离老君庙的,因为他的内心有恐惧,他惧怕的并不是人,而是蓝色的烟火。 但他不能说,张峻的话让他有些难堪,他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实大意了。”张峻说道:“我现在马上过去,希望能够有所发现。”舒逸说道:“好吧,你打电话给刑警队,让他们派几个刑警和你一起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等张峻走了以后,沐七儿拉住了舒逸:“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沐七儿望着舒逸的眼睛,摇了摇头:“不,你在说谎,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至少,你不会就这样放掉眼前的任何线索。还有,对方搞这些小动作又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给你放场蓝烟火吗?” 舒逸没有说话,一下子瘫坐到了沙发上。沐七儿紧挨着他坐下,握住了他的手:“告诉我吧,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舒逸扭头望向她,心情很是复杂。 第三十五章鲍伟之言 舒逸的内心很是挣扎,但最终他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你想多了。”沐七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逼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舒逸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他确实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沐七儿,至少在他自己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之前,他是不会说的。舒逸对沐七儿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在舒逸关上房门的刹那,沐七儿的泪水悄然滑落,她并不是在生舒逸的气,她是为自己不能够为舒逸分忧而感到难过。 舒逸何尝不明白沐七儿的心思,可是他却有自己的苦衷。 他回到房间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站在窗边,打开窗户,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舒逸确信自己不可能有“共感觉”,至少在来沪海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要说之前自己也有接触过蓝光,蓝色火焰,但绝对没有过现在这般的感受。 问题出在哪里呢?莫非真是昨天的那个乞丐吗?为什么偏偏就那么巧,简妮约的饭点,那乞丐就在自己的楼下?更巧的是简妮的地点也选得好,要是远一点舒逸也碰不上乞丐了,因为他会到地下停车场拿车,直接开车过去了。 难道简妮真的有问题?舒逸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应该跟简妮没有关系,如果简妮真和这事有关系,这不等于把自己暴露了?就算是想算计自己什么,应该是有很多机会的,而不用在简妮约自己吃饭的时候。 舒逸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他现在很期盼朱毅的到来,或许老师能够帮他找到真正的原因。 早上醒来的时候沐七儿正在张罗早餐,张峻坐在客厅里看着新闻。舒逸问道:“昨晚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张峻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一样。现场没有采集到指纹,那人应该是戴着手套的,还有,那装着磷粉的牛皮纸也是老君庙的厢房墙壁上撕下来的。看来对手是个老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舒逸又问道:“那个神秘人你们有什么进展没有?” 张峻说道:“也没有,不过有个拾荒者倒是证实了那个夜场侍应生没有说谎,她说前几天确实是有一个古怪的人经常在马新兰家附近转悠,不过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她没看到。从她说的身高来看,与侍应生说的差不多,一米七到一米八的样子,人长得很壮实。对了,那人的头发有些长,好像是假发。” 舒逸点了点头:“这是个好的开端,说明还是有人留意到他了,今天你们再辛苦一下,希望能够找到确切的目击者。如果能够找到目击者,让汀兰马上画出图形。”张峻说道:“嗯,等汀兰打电话我,我就下去。” 沐七儿已经做好了早餐:“快来吃早餐吧,赶紧吃了好去。” 早餐过后,张峻就走了。沐七儿问舒逸:“今天你有什么安排?”舒逸望了望她:“你想做什么?”沐七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你今天没什么事,我想让你陪我去逛逛,到沪海这些天了,还没逛过街呢。” 舒逸笑道:“好的,反正我也是在等电话,就陪你去逛逛吧。”沐七儿问道:“等王教授的消息吗?”舒逸点了点头:“已经两天了,他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沐七儿说道:“耐心一点吧,他们总得好好想想的,你也知道,他们这样的群体,本来就很排斥外人的,让王教授先做做他们的工作吧。” 沐七儿收拾好碗筷,舒逸的电话就响了,是鲍伟打来的。 “舒处,你在家吗?”鲍伟问道。舒逸觉得鲍伟有些不对劲,平时他和自己说话总是先发出爽朗的笑声,可今天他的情绪好像很是低落。舒逸说道:“嗯,有事吗?”鲍伟说道:“就你和沐姑娘两人?”舒逸又“嗯”了一声,鲍伟像是松了口气:“你们在家等着,我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是谁啊?”舒逸说道:“七儿,估计今天你又逛不了街了。”沐七儿微笑着说道:“那有什么?等有时间再说吧,正事要紧。对了,谁来的电话。”舒逸说道:“鲍局,他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沐七儿皱了下眉头:“麻烦?”舒逸说道:“听他的口气好像有点着急,有点紧张,也有点恐慌。” 门铃响了,沐七儿把鲍伟迎进了屋里。鲍伟只是朝沐七儿点了点头,也不寒喧,便大步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七儿,给鲍局泡杯茶吧。” 鲍伟接过烟来点上,然后楞楞地望着舒逸。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鲍伟说道:“舒处,你给我详细地说说,那天你提到的那个‘共感觉’到底是什么玩意?”舒逸的心里一紧,莫非鲍伟的感觉也混乱了?他眯起了眼睛轻轻说道:“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感觉系统出现了共通,比如明明是视觉上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可在这个人而言,得到的感受却是听觉、味觉甚至是嗅觉的,反之亦然。” 鲍伟吐了一口烟雾然后问道:“如果我在听到什么的时候,会感觉像上看到了什么一样,很真实,这个算不算?”舒逸坐直了身子:“你是说你遇到了这种情况?”鲍伟点了点头,用力地吸了口烟:“是的,就在昨天晚上。”舒逸说道:“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听到声音,眼睛里会出现一些不相干的画面或者片段?” 鲍伟说道:“嗯,是的。”舒逸又问道:“这种情况是昨晚才发生的吗?”鲍伟回答道:“嗯,就昨晚才有的。昨晚我在家里看电视,听到楼下叫抓小偷,或许是职业的敏感,我便冲出了门。” “当时我的车就停在楼下,是部挂着警用牌照的越野车。车上有警灯和警报。当时我见那个小偷跑得很快,想也不想便跳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习惯性地打开了警灯和警报。可就在我听到警报的声音的时候我楞住了,因为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镜头,就是那个小偷刚跑出小区便被一辆飞驰的小轿车给撞飞了。我心里吓了一跳,我想这一定是自己的幻想。” “可谁知道,没过两分钟便听到邻居们在议论,说那个小偷出事了,他在跑出小区便遇到了一辆飞驰的小车给撞飞了,流了很多血,估计没救了。我听了以后那种震惊你们无法感受,我赶紧跑到了小区门前,果然,那人倒在血泊之中,而这场景,和我脑海中刚才闪过的一幕简直是一模一样。” 鲍伟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沐七儿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后喝了一口,便把茶子放回到茶几上。舒逸问道:“然后呢?” 鲍伟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了,当时我的心里很害怕,我想到了你曾经问我的问题,本来我应该昨晚就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又有些怀疑,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所以我便放弃了给你打电话的念头。直到今天早上起床后,我老伴见我脸色不好问我什么回事的时候我才把原委跟她说了一遍,她说不管我是不是幻觉,都应该告诉你,毕竟下个案子的目标可能是我。” “再说,从破案的角度来说,我也应该告诉你,至于到底有没有用,我相信你们会做出判断的。”鲍伟说完,长长地吐了口气。 舒逸微笑着说道:“鲍局,你别担心,或许如你所说是幻觉。不过如果还有这样的感觉,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当然,我说的是如果。”鲍伟苦笑道:“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如果,人老了,受不起这样的惊吓。”舒逸说道:“希望如此,谢谢你,鲍局。” 鲍伟说道:“对了,案子有什么进展吗?”舒逸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应该找到了侦破的方向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突破吧。”鲍伟点了点头:“那好吧,严部长没来过电话吗?”舒逸说道:“没有,我没给他去电话,他应该知道这个案件很棘手。” 鲍伟站了起来:“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就先走了。”舒逸说道:“鲍局,等等,你还没说具体是几点呢!”鲍伟想了想:“应该是九点多钟快十点的样子吧,我正准备看苏皖卫视的《一站到底》,那时正是开播前的广告时间。” 舒逸也站了起来:“谢谢你,鲍局!”鲍伟说道:“不客气,于公于私,我都应该配合你的工作。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们能够早日破案。” 鲍伟走后,舒逸重新坐到沙发上。 沐七儿说道:“鲍局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说不好,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至少我肯定鲍局并不是什么‘共感觉’作祟,不然他为什么在我们的老手没有把鲍伟这个名字列入下一个目标之前出现这样的幻觉?”舒逸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因为他觉得最奇怪的是鲍伟竟然和他同一天出现这样的问题,这当然不会是巧合。 第三十六章特殊群体 简妮今天穿了一条粉身的连衣短裙,一双修长笔直的秀腿,肉色丝袜,白色皮凉鞋,显得很是清新亮丽,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 “舒先生!”一进门,简妮和沐七儿打了招呼后便走到了舒逸的面前,一脸的笑容。舒逸微笑着说道:“在这里别叫我舒先生,就叫我舒逸吧。”简妮说道:“那怎么行?对了,你的队员都叫你什么?”沐七儿笑道:“他们都是称呼他职务,叫他舒处。” 简妮说道:“舒处?处长吗?”舒逸点了点头。简妮说道:“舒先生真是年轻有为。”舒逸笑道:“过奖了。”简妮在舒逸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舒处,能够让我熟悉一下案情吗?对了,我的加入不会让你觉得为难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会,这里我说了算,你先了解一下案情吧,案卷都在这里。”舒逸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几袋卷宗。简妮拿起来,慢慢地认真看着,特别舒逸他们后面对几起案子中诡异部分的记录,她看得很是详尽。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王河东,他摁下接听键。 “小舒吗?”王河东那浑厚的声音传来,舒逸说道:“你好,王教授。”王河东说道:“那件事情我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他们同意你加入,不过得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假装成为这个群体的人,没问题吧?”舒逸说道:“没问题,谢谢你了,王教授。”王河东叹了口气:“希望能够帮到你,我们也不希望有人利用‘共感觉’杀人。” 舒逸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和他们进行接触?”王河东说道:“今天就可以,你可以先和组织中的几个管事的接触,他们都有心理准备的。”舒逸说道:“嗯,那我去哪里找你们?”王河东想了想道:“这样吧,一会你到我家里来吧,我把他们都约过来。”接着他把地址告诉了舒逸。 舒逸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王教授那边有消息了?”舒逸点了点头:“对,一会我要出去一下。”简妮问道:“王教授?哪个王教授啊?”舒逸说道:“王河东教授。”简妮说道:“哦,华东师大的那位吧?”舒逸说道:“是的。” 简妮说道:“我早听说他是研究‘共感觉’的前辈了,和夏教授的关系很好。我曾经请夏教授帮我引见,不过夏教授说他不太喜欢见生人,所以就算了。”舒逸说道:“嗯,这倒是,如果不是因为案子,他也不可能见我。”简妮说道:“可惜,不然我也想跟你去长长见识。”舒逸说道:“没事,回来我会整理成笔记的,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说完他回到房间,取了随身的背包,然后对简妮和沐七儿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先谈谈案情吧。”二人和舒逸道别。 王河东的家在陆嘴区“鸿运小区”,这里是个高档的住宅小区。 舒逸在小区保安的指引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王河东的家。舒逸敲门进去,只有王河东一个人在。王河东招呼舒逸坐下,然后给他泡了杯茶:“你坐一下,他们马上就来。”舒逸很诚恳地对王河东说道:“王教授,这次谢谢你了。”王河东说道:“别和我客气,抛开别的不说,就单单你是朱毅的学生,我也得帮你这个忙。况且你是为了破案,为了不再有人无辜地死去。” 舒逸没想到王河东他们会这么的深明大义。 舒逸递给王河东一支烟,王河东摇了摇头:“我戒了,你自便。对了,老朱还在抽烟吗?”舒逸说道:“嗯,不过抽得也不多。”王河东说道:“等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到这个年纪了,能不抽就别抽了。”舒逸笑道:“正好,他明天下午就会到沪海,到时候你们也能好好聚聚。” 王河东听了大喜:“是吗?他几点的飞机?”舒逸说道:“下午六点多钟到。”王河东说道:“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他。”舒逸说道:“那怎么好,哪能劳动王教授的大驾?”王河东说道:“唉,你这是什么话,老朱来沪海,我高兴,亲自去接他又有什么,嗯,我还得先去订上一桌,把哲渊他们叫上。” 舒逸也不好推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对了,王教授,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你。”舒逸收起了笑容,很正色地说道。王河东知道舒逸要说的话可能很重要,也严肃起来。 舒逸把自己和鲍伟的诡异经历都说了一遍,王河东听了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不太可能,你和你那个朋友本身从来没有过‘共感觉’的经历,应该不可能是有‘共感觉’能力的人。”舒逸说道:“王教授,有‘共感觉’能力的人都是先天的吗?” 王河东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共感觉’的能力不会说有隐性,就是说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从拥有能力的时刻起,这能力都无时无刻地伴随着他们的成长过程。”舒逸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的那种感受不可能是‘共感觉’。” 王河东沉思了一会,轻轻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不是。不过……”舒逸问道:“不过什么?”王河东嘿嘿一笑:“不说也罢,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舒逸说道:“王教授,说吧,有没有可能我们再探讨。” 王河东说道:“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提到一个问题吗?”舒逸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王河东说道:“我提到一个观点,就是‘共感觉’不是什么心理疾病,而是一种异于常人的能力。”舒逸说道:“嗯,你是说过。”王河东说道:“你想想,既然是能力,按照我们正常的思维,能力是可以培养的。” 舒逸楞住了,能力确实是可以培养的,同样也是可以激发的。难道?舒逸的后背开始发凉,如果这一假设能够成立,那么谁有这样的本事呢?王河东肯定不可能,因为他自己也说了,这种可能性不大,说明他自己都认为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王河东已经是对“共感觉”研究的权威人士了,加之他自己也是这个群体的人,他都做不到,那还有谁能够做到?看来这个假设太过大胆,也太不切合实际了。 门铃响了,王河东说道:“他们来了,我去开门。”舒逸也跟着王河东走到门边,王河东打开门,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王河东关上门,然后给舒逸介绍道:“小舒,这位是‘通感协会’的负责人郑志民先生,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的吧?”舒逸说道:“郑先生,你好!我看过你的小说《阴暗面》,很富人生哲理,让我受益匪浅呢。” 郑志民笑了笑:“过奖了。” 王河东又指着另一个男人说道:“于鹏,沪海市知名的大律师。”舒逸微笑着跟他握了握手。那个女人没等王河东介绍,微笑着伸出了手:“柳柳。”舒逸忙握住了她的手:“东方报的大记者柳柳,幸会幸会。”柳柳笑道:“没想到舒先生还知道小柳。”王河东说道:“好了,都坐吧,别在这站着了,去吧,我给你们泡茶去。”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郑志民先说道:“舒先生,王老把你的事情给我们说了,按理说我们这个协会是不接纳没有‘共感觉’能力的人的,但想到有人居心叵测,竟然利用‘共感觉’来杀人,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我们经过商量,一致同意协助你破案,我们也向协会的成员做了动员,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你多接触一下我们这个群体,希望能够对你有帮助。” 舒逸站了起来,双手合什:“谢谢,谢谢你们。” 王河东给客人泡好茶,然后也坐了下来。 他先把刚才舒逸说的那件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大家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郑志民说道:“我们协会里所有的人都是从小就有这种能力的,没有一个是后天形成的,所以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没有遇到过。不过王老说得对,既然我们称之为能力,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后天培养的?” 王河东使劲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应该算是对‘共感觉’深有研究的了,如果我都办不到,我敢说能够办到的人还没出生呢。”柳柳笑道:“王老,你就这么自信?”王河东说道:“这一点我确实很是自信的,我敢说在这个领域我称了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于鹏也笑了:“王老,天外可还有天呢。”王河东说道:“或许有吧,但你要知道,光是研究就得有研究的对像吧,我是占了协会的便利,可我研究到现在,要让我把一个普通人变成有‘共感觉’能力的人,我还一点想法都没有。” 舒逸说道:“好吧,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不过大家觉得我的那种感觉与‘共感觉’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柳柳说道:“很像,甚至你的那位朋友的表现也很像。”郑志民、于鹏和王河东也都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女药剂师 柳柳继续说道:“特别是你那个朋友,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他便拥有了预知的能力。就算是有‘共感觉’能力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多。” 舒逸说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的‘共感觉’能力得出的感受相同吗?”郑志民说道:“每个‘共感觉’的人的感受都不相同,打个比方,同一种感官的刺激,如果能够同时作用于两个有‘共感觉’的人,他们的感知效果是不一样的。例如,你看到的蓝色火焰,对于你来说,是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而对于我来说可能就是一种味道。” 舒逸点了点头,于鹏说道:“‘共感觉’在视觉上造成的感官混乱主要是由色彩引起的,不同的色彩有可能刺激的感官也不相同,比如说,蓝色火焰你会感觉听到什么,而绿色火焰你或许就会看到一些什么景象,再比如红色火焰你会感受到特殊的气味。当然,我是打个比方。”舒逸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几乎不可能两个人的‘共感觉’得出的感受会相同。” 柳柳说道:“嗯,但极可能相近,或者相似。” 王河东说道:“就拿我们四个人来说吧,每个人的通感都不同,如我,听到刺耳的声音时,我可能会因为声音的尖锐程度,看到色彩不同的光,而于律师,则是在触摸某种物体时会感觉到自己的手的形状在发生变化,柳记者呢,她是在听到不同的词汇时,味蕾则会受到不同味道的短暂而自然的刺激。郑会长则是在听到某得声音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些纷乱的场景。” 舒逸的内心很是佩服面前的这些人,这样的感觉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而他们必须克服这种感觉混淆带来的痛苦,尽力使自己像常人一般。 舒逸说道:“你们这个协会,除了协会的成员外,知道的人多吗?”郑志民说道:“不多,连你在内应该不会超过七个人。而这七个人分别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负责我们协会基金的财务人员,王老的两个从事心理学研究的同行,还有就是柳柳的未婚夫和于律师的母亲,当然,还有你。” 舒逸望向王河东:“王教授,你的研究结果都有哪些人知道?”王河东说道:“除了你,就只有夏教授和你老师知道我在从事这项研究取得的一些成绩了。当然,业内知道我从事这一领域研究的人不算少,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研究群体及我取得的成绩。” 舒逸很严肃地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七个人的资料给我。当然,我和我老师的除外。”几人面面相觑,用目光进行了交流,最后郑志民说道:“可以,不过我希望你的调查在没有结果之前,不要惊扰他们的正常生活。”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请放心,我有分寸。” 郑志民这才让王河东拿来了纸笔,把这七个人的大致情况写了下来,交给舒逸。 郑志民说道:“你看还想见什么人,我来安排。”舒逸皱起眉头想了想:“算了,不用见了,见一百个人我能够得到一百种答案。”王河东也笑了:“对,这也是我多年研究做下来以后的心得。”舒逸又问道:“协会里经常有活动吗?”郑志民摇了摇头:“很少,其实成立协会的初衷是想让大家努力改变对这一群体的认识和看法。”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们,只有郑志民抽烟的。 舒逸说道:“平时你们的活动主要是做些什么?”王河东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活动,就是大家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大家交流一下怎么克服在通感出现时的恐惧心理,以及如何使自己看上去像个普通的,正常的人。”舒逸微笑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一个没有‘共感觉’的人,假装成为共感人士混入协会的。” 郑志民说道:“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们的筛查不会太严格,更多时候都是根据入会人的口述作为判断其是否是有‘共感觉’能力的人。” 舒逸说道:“在协会里,有没有并不是协会的骨干分子,但却特别活跃的人。”郑志民看了看王河东:“王老,协会的人你接触得最多,你来说说。” 王河东想了想说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半年前加入协会的,叫温岚。”于鹏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从进入协会就对大家都很关心,对会里成员的事情都很热心。”舒逸说道:“哦?多大年纪?”王河东说道:“二十七八岁,人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对像呢。” 舒逸说道:“这个女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柳柳笑道:“要不要我约个时间给舒先生引见一下?她人长得漂亮,气质也不错,体贴,热心,可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舒逸脸微微发红:“柳大记者说笑了。” 王河东说道:“她是浦西医院的药剂师。”舒逸眼睛亮了一下:“浦西医院?”王河东点了点头:“是的,对了,好像就和你正在调查的那个李医生是一个医院的。只不过她是在药房。”舒逸觉得这个信息很是重要,温岚,他让下了这个名字。 几人一直聊到中午,王河东请大家在小区外的“狮子楼”听的饭,午饭后大家才散了。舒逸开着车去了浦西医院,他先到了院长办公室。办公室并没有人,看看时间才一点多钟,还差半个多小时才上班。 舒逸就在走廊外的小阳台上等着,点上支烟,俯瞰医院的全貌。 “舒处长!”舒逸听到有人叫他,忙转过身去,是燕石来。 “燕院长!”舒逸微笑着进到燕石来的面前。燕石来笑道:“舒处长在这里出现,是来找我的吧?”舒逸点了点头。“来,到办公室坐吧。”燕石来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办公室。他把舒逸让到沙发上坐下:“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舒处长给吹来了?”舒逸说道:“我来是想打听一个人。”燕石来皱起了眉头:“谁?”舒逸说道:“温岚。” “哦,小温啊?药房的剂师。快三十了还没成家,有的人说是她太挑剔了,也有些人说她这个人有怪癖,不易相处,不过她确实有挑剔的资本,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脾气各方面都不错,特别是家庭环境也很好。至于说她有怪癖的人,多是葡萄心理在作祟。” 舒逸说道:“燕院长和她的家里很熟吗?”燕石来说道:“嗯,她父亲是卫生局的副局长。”舒逸笑道:“这样啊?那燕飞和她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她们的年纪相仿,又是一个医院的同事,很容易成为朋友。”燕石来苦笑了一下:“这你就说错了,飞儿和小温之间接触并不多,我也常常叫飞儿多接触一下温岚,你也知道,华夏国很多时候要讲关系的。” 舒逸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个陋习,可是却也是生存的法则。 燕石来说道:“我已经老了,以后的路得小飞自己走,如果她能够和温岚处好关系,以后应该有很多上升的机会。可惜小飞听不进我的话,她说一个到温岚就觉得看不顺眼,或许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吧。不过她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只能提提,管不了,你说是吧?”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倒是。对了,我能和这个温岚单独聊聊吗?”燕石来一楞:“怎么?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聊聊。” “那好吧,我打个电话让她上来,你们就在我办公室聊吧。反正一会我还要参加一个会诊,你离开的时候帮我带上门就行了。”燕石来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院办吗?通知药房的温岚,让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嗯,问这么多做什么,通知她来说行了。” 燕石来说完便挂了电话。 不多久,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燕石来叫道:“进来。”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着白大褂,但却拦不住她的万般风情。她进来后对着燕石来嫣然一笑:“院长,您找我?”燕石来也笑道:“小温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处长,市局刑警大队来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温岚听了收起了笑容,很疑惑地说道:“刑警?警察找我做什么?”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不知道温小姐方便不方便。” 温岚淡淡地说道:“方便不方便都无所谓,既然燕院长吩咐了,我自当从命。”燕石来看了看手表:“哎呀,我都差点忘记了,一会还有个会诊,你们先聊,我得赶过去了。” 燕石来走了,他带上了门。温岚在舒逸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双手揣在白大褂的两个口袋里,她望着舒逸:“舒处长,不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舒逸说道:“温小姐,放心吧,我没有恶意,今天冒昧地来见温小姐,是想打听点事情。”温岚说道:“想问什么就说吧。” 第三十八章关于温岚 舒逸轻轻问道:“我可以抽烟吗?”温岚点了点头:“也给我一支吧。”舒逸楞了一下,随即掏出一支递给她,先帮她点上。她轻轻地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那动作优美而娴熟,看来她也是经常抽烟的。 舒逸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点上烟才问道:“外二科的李一鸣你认识吧?”温岚点了点头:“认识,一个很不错的人,可惜了。”舒逸叹了口气:“是啊,医院的人都这样说。你和他接触得多吗?”温岚淡淡地笑了笑:“不多,他从骨子里看不起我这样的女人。”舒逸轻轻问道:“怎么说?” 温岚幽幽地说道:“或许在他的眼里,我这样的女人就是靠着父辈的福荫混到今天的吧。”舒逸说道:“怎么会呢?他和燕主任的关系就很不错,燕主任是燕院长的女儿,可他并没有偏见啊。”温岚听舒逸提到燕飞,她的眼睛仿佛有一丝怒火一闪即逝,她笑道:“我能和燕主任比吗?人家那么优秀,那么拔尖。” 舒逸听出了一点酸味。 他说道:“对了,我听人说李一鸣医生好像这里有点问题。”舒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温岚愠色地问道:“谁说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李一鸣医生经常说自己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说他经常出现幻觉,他听到的声音在大家看来都是不存在的。” 温岚说道:“他们什么都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一鸣?”舒逸“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能够明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吗?”温岚也发现了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她吸了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然后说道:“李医生不会有精神问题,至少我就觉得他很正常。”舒逸还是咬住不放:“那他的幻听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温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说了你也不会懂。”舒逸笑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温岚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舒逸说道:“或许有一种可能,李一鸣医生是患有‘共感觉’的精神病患者。” “‘共感觉’是一种能力,不是精神疾病。”温岚抬头说道,说完她的脸色变了,她诧异地望着舒逸:“你也知道‘共感觉’?”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温岚说道:“你能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舒逸说道:“除非你也是‘共感觉’的群体。”温岚的身体微微一颤,她说道:“舒处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回去工作了。”温岚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舒逸坐在沙发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上了一支烟。 这个温岚很有意思,舒逸感觉得出来她好像有些喜欢李一鸣,处处都有维护的意味,而当她听舒逸提到燕飞的时候,有一些憎恶,还会有些醋意。看来李一鸣和燕飞的事情她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李一鸣选择了燕飞,而使她对燕飞产生了妒意,甚至可以说是敌意。 舒逸抽着了一支烟,便去了外二科。 他在燕飞的办公室前站住,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燕飞那娇媚的声音:“请进。” 舒逸推门进去,燕飞正对着小镜子整理着眉毛,她抬头见是舒逸进来忙收起了桌上的化妆包,站起来笑道:“是舒处了,请坐,你可是稀客啊。”舒逸笑了笑:“燕主任今天很是清闲嘛。”燕飞说道:“其实忙的时候也很忙,经常加起班来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对了,舒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舒逸笑道:“我是过来了解下情况的。”燕飞说道:“了解什么,你说吧,希望我能够帮到你。”舒逸说道:“你和温岚熟吗?”燕飞楞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说呢?都在同一个医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说熟也算熟,但我们之间却没有太多的深交。” 舒逸点了点头:“可我听说你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燕飞笑了:“这倒是,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一鸣,只是她胆子太小,不懂得表白,直到我和一鸣好了以后她才好像很后悔似的,原本见面大家还点点头,现在我们几乎已经能够自动把对方过滤掉了。” 舒逸说道:“她平时在医院的朋友多吗?”燕飞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儿科的护士长张敏好像和她的关系不错。”舒逸听后说道:“嗯,一会我去找找这个张敏,对了,李一鸣和温岚的关系如何?” 燕飞说道:“一鸣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很会为人,整个医院没有谁不说他好的,大家都愿意结交他,至于说起他与温岚,好像关系也还不错,记得一鸣和我在一起之前和她走得也比较近,听一鸣说,有一次大半夜的,温岚阑尾炎发作,打电话给一鸣,还是一鸣过去照顾她的呢。” 舒逸“哦”了一声:“她也没和父母亲住在一起吗?”燕飞说道:“现在的人,有几个愿意和父母住在一块的,整天听他们唠叨,烦都烦死了。”舒逸苦笑道:“我倒希望能够多点时间陪在父母身边,唉,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燕飞见舒逸如此的感慨,她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但真正和他们在一起了,又会觉得好无聊,好乏味。也许是我觉得和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题吧,就如年轻人常常说的,有代沟。”舒逸摇了摇头:“要看你怎么想了,如果你只是想陪着他们,让他们能够开心一点,顺着他们的意思又何妨呢。”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舒逸便起身告辞了,他离开了燕飞的办公室后便直接去了儿科。 张敏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人长得不漂亮,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不过身材很好,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舒逸道明了来意,她笑了笑:“你稍等一下,我给十七床挂上水马上就来。”舒逸点了点头,望着她走向病房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上帝是公平的,这个女人没能够混到一副美丽的容貌,老天爷就给了她魔鬼般的身材做补偿。 几分钟后,张敏重新回到舒逸的身边:“我们到花园去谈吧。” 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张敏问道:“不知道舒警官找我有什么事?”舒逸说道:“我听说你和温岚的关系很好?”张敏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温岚的关系很好,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舒逸笑道:“那我想问两个关于她的问题,可以吗?”张敏看了舒逸一眼:“为什么不直接问她?”舒逸说道:“因为这涉及她个人的隐私,她可能不会给我真实的答案。” 张敏淡淡地说道:“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答案?”舒逸说道:“感觉,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张敏说道:“对不起,涉及小岚自己私隐的事情,我想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她本人吧。”舒逸说道:“这件事情对于我们调查李一鸣医生的案子很重要,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 张敏皱起了眉头:“李医生的案子?你们怀疑小岚?”舒逸说道:“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必须做最充分的调查。” 张敏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我不能肯定是不是能够回答你的问题。”舒逸说道:“温岚是不是对李一鸣有意思?”张敏说道:“是的,这在整个医院都不是秘密,只不过李医生最后竟然选择了和燕院长的女儿在一起,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舒逸说道:“她既然喜欢李医生为什么不向他表白呢?” 张敏说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没表白过呢?她表白过的,不过李医生拒绝了。”舒逸双眼盯着张敏的脸:“就因为温岚的父亲是卫生局的领导?”张敏说道:“温岚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我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应该是另有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岚的条件很好,各方面也不输给燕飞,而且从性格上来说,她更适合李医生。唉,不过现在就什么都晚了,李医生已经不在了。”张敏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舒逸问道:“你和温岚很熟悉,那你有没有发现温岚偶尔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张敏警惕地看了舒逸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过舒逸从她的反应看得出她在说谎。舒逸说道:“张护士长,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还是如实地告诉我,我说过,这个问题很关键。” 张敏长长地出了口气:“舒处长,你这样很让我为难,我答应过要替她保密的。”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如果真的与李医生的案子无关,自我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张敏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吧,小岚和平常人不一样,她有‘共感觉’的能力。” 舒逸点了点头:“是她自己告诉你的?”张敏说道:“是的,她说她有很强的预知能力,起先我还不信,不过经过两次亲历,我不得不相信了她的话。”舒逸问道:“能跟我仔细地说说吗?”张敏说道:“可以,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另外约时间吧,不然我总觉得小岚就在某处望着我,浑身的不自在。”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吧,今天晚上行吗?”“行。” 第三十九章生日宴会 离开医院,舒逸上了车,他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坐在车上点了支烟。 温岚看上去虽然比燕飞少了一分野性般的妩媚,但张敏说得不错,这样的女人更适合李一鸣,可为什么李一鸣最后还是选择了燕飞呢?仅仅因为燕飞的父亲是医院的院长吗?不,如果李一鸣真的为自己的前途算计,选择温岚才更有远见。 这个李一鸣还真有魅力,能够引得两个优秀的女人这样对他,不,是三个,还有那个白亚亚。想到白亚亚,舒逸的眉头又攒到了一起,李一鸣和白亚亚到底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分手的,燕飞和温岚好像对他是倾慕已久了,在分手前莫非李一鸣真的就没有对这两个女人动过心吗? 说实话,白亚亚根本没法与这两个女人相比,白亚亚虽然年轻了许多,但却让人感觉青涩,白亚亚为了追逐爱情来到沪海,没有任何的根基,这两个女人相比之下更加美丽、妩媚,气质上也高贵得多,最重要的是她们有很好的家世。 舒逸开始有些怀疑李一鸣一切的好来,李一鸣太好,也太完美,也太不真实了。如果李一鸣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做给别人看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电话响了。“你好,夏教授。”舒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轻声说道。谁知道电话里传来的并不是夏哲渊的声音,而是一个调皮的女孩子的声音:“舒大哥,我是夏小晴。”舒逸笑了:“小晴啊,有什么事吗?”夏小晴说道:“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和沐姐姐到我家里做客。”舒逸说道:“哦?怎么想到请我们吃饭?”夏小晴笑道:“不告诉你。” 接着她又说道:“你可一定要来哦,小月姐到时候会有很精彩的表演,还有,简妮阿姨也会来,美女如云呢。”舒逸说道:“小鬼头,说什么呢?你爸爸在吗?请他接下电话。”“哦” 夏哲渊接过电话:“嘿嘿,舒处,晚上小晴的生日,你和沐姑娘一定要赏光啊。”舒逸听了笑道:“这样啊,好吧,我一定到。”挂了电话,舒逸想到晚上约了张敏,于是跳下车来,重新往儿科走去。 到了张敏的办公室门口,舒逸停下了脚步。 “嗯,他已经走了,约我晚上再谈。我说了,对不起,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如实地告诉他?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这样啊,那好吧。”张敏的话音停了下来,舒逸没有敲门,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车上,舒逸打了个电话给燕飞打了个电话,让她转告张敏一声,今天晚上有事情,明天再约时间。挂了电话,他便驱车赶回住处了。 “吃过午饭了吗?”沐七儿问道。 “给我煮碗面条吧。”舒逸在沙发上坐下,简妮笑了:“你呀,不知道在楼下随便吃点什么啊,非得回来折腾沐姑娘。”舒逸也笑道:“习惯她做的口味了,别说,在外面吃还真的不太习惯呢。”简妮说道:“沐七儿,你就惯着他吧。” 舒逸喝了口茶,然后问道:“你接到夏教授的电话了吗?”简妮点了点头:“接到了,不过是小晴打来的,今天晚上是小晴十六岁生日。”舒逸说道:“小晴生日怎么不请她的同学,请我们她玩得开心么?”简妮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小晴几乎没有多少同年龄的朋友,她觉得和他们没多少共同语言。” 舒逸觉得有意思,他问道:“怎么说?”简妮笑道:“小晴的智商很高,在她眼睛里面,她的同龄人都是小屁孩,这可是她的原话。”舒逸“哦”了一声,这小女孩看来和镇南方很相似,看来也是个天才儿童。舒逸想到镇南方,笑了笑,他们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办得差不多了吧。 “你在笑什么?”简妮问道。舒逸道:“我想到一个小兄弟,也是像她这样的天才儿童。”简妮说道:“那和小晴很登对啊。”舒逸摇了摇头:“他已经找到女朋友了。”简妮说道:“那太可惜了,小晴可真是个不错的女孩。” 沐七儿端了面条出来:“来,快吃吧。”舒逸接过碗,狼吞虎咽地一阵风卷残云。沐七儿在一旁看得心里美滋滋的:“慢点,像是谁要和你抢一般的。”舒逸放下碗,沐七儿收拾进了厨房。 简妮说道:“我看了看这些案件的卷宗,我觉得你的判断没有错,有人利用心理学的相关知识作案,但到底是不是‘共感觉’我就拿不准了。”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两做一个分工,你按照非‘共感觉’的思路来查,我按照‘共感觉’的思路去查,两条腿走路,怎么样?” 简妮笑道:“我来可是想要接触‘共感觉’的,现在你竟然这样分工,好吧,谁让你是领导呢。” 下午舒逸美美地睡了一觉,沐七儿四点多钟的时候把他叫醒了:“你真准备睡到吃饭直接过去啊?”舒逸楞了一下:“怎么了?”沐七儿说道:“总得为孩子准备份礼物吧。”舒逸笑了笑,拍着自己的额头:“你瞧我,倒把这事给忘记了。不过话说要买什么?我可不太懂。”沐七儿说道:“快起来吧,简妮还在等着我们呢。” 舒逸笑道:“嗯,你先去吧,我马上出来。” 舒逸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才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简妮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子微笑着说道:“觉得香吧?”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行,最近经常失眠,难得这样的好觉。”简妮说道:“我听沐姑娘说你总是头痛?”舒逸说道:“嗯,可能动脑多了吧。”简妮说道:“嗯,还是得多注意休息,不过做你们这行真想要好好休息还真不容易。” 舒逸说道:“是啊,有时候就是在和时间赛跑,不敢怠慢的。好了,我们走吧。” 上了车,舒逸问道:“你们想好没有,给小妮子买什么礼物?”简妮说道:“这事我们来办吧,你就不用管了。”舒逸也就不问了,车子到了国贸大厦,简妮和沐七儿下车了,简妮笑道:“你就在车上等着,我们马上就回来。” 两人进了大厦,舒逸坐在车上无聊地抽着烟。 二十多分钟过后,两人出来了,两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袋子。 舒逸问道:“这是什么?”简妮笑着说道:“你猜?”舒逸摇了摇头:“猜不到。”沐七儿红着脸说:“你就别问了。”舒逸马上闭了嘴,他隐约已经猜到了可能是什么。 到了夏哲渊家门口,舒逸摁下了门铃,何妈高兴地跑出来:“哟,舒先生、沐小姐、简博士,你们来了?快请进。”三人跟着进了屋,里面已经坐着四五个人了,除了夏哲渊和王河东以外,另外三个人舒逸并不认识。两女一男。 见舒逸他们进来,他们都站了起来,舒逸哪里敢当,忙快步上前:“夏教授,不好意思,来晚了。”夏哲渊笑道:“不晚不晚,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微笑着伸出手来:“苗婉仪!”舒逸轻轻握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大嫂,你好!”苗婉仪说道:“总是听哲渊说起你,确实年轻有为。” 夏哲渊又指着那对男女:“这位是沪旦大学的葛副校长,这位是他的夫人曲荷教授。”舒逸又和他们握了握手。 大家寒喧过后才在客厅里坐下。 这时楼上传来了夏小晴的声音:“沐姐姐,简阿姨!”夏小晴蹦跳着跑了下来,拉住了两人的手。简妮故意沉着脸说:“小晴,你这是怎么叫的啊?为什么她是姐姐,到我这变成阿姨了?”夏小晴吐了下舌头:“我是想叫你姐姐,可我爸爸妈妈不答应啊。”简妮笑了,然后和沐七儿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她:“来,小丫头,生日快乐。” 夏小晴接过礼物,然后开心地说道:“谢谢!”她看了一眼舒逸笑着说道:“借沐姐姐用用,你陪我爸爸他们聊天吧。”夏小晴拉着沐七儿和简妮上了楼。夏哲渊笑道:“婉仪,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苗婉仪微笑着说道:“小晴已经很不错了。” 舒逸才和夏哲渊他们聊了一会,门铃响了,何妈正在厨房忙着,舒逸起身说道:“我去开吧。”苗婉仪说道:“这怎么好,我去吧。”舒逸笑道:“嫂子,和我还客气啊?”说着快步走出了院子。 外面站着的是凌小月,她的手上拿着一束花和一个纸袋子,舒逸忙开了院门:“来了?”凌小月微笑着说道:“舒先生来得早啊。”舒逸说道:“我们也刚到。” “沐姑娘没来吗?”凌小月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舒逸回答道:“来了,在楼上陪小晴呢。”凌小月耸了耸肩膀:“哎,还以为沐姑娘没来,我能够有机会多和舒先生亲近亲近呢,看来没希望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凌小姐说笑了。” 凌小月欺身上前一步,和舒逸挨得很近,一脸妩媚的笑:“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舒逸尴尬地咳了咳:“凌小姐,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快进去吧。”凌小月的眼角往上瞟了瞟:“你看,沐小姐正看着我们呢。”舒逸还真往上看了一眼,哪里有沐七儿的影子,凌小月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舍下舒逸自己先进门去了。 第四十章天堂地狱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才跟着进了屋子。 凌小月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找夏小晴去了。 苗婉仪抬头望着走上楼去的凌小月,打趣地对舒逸说道:“我感觉凌丫头好像对你有点意思,这丫头平时眼高于顶,能够让她看上眼的人可不多呢。”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夏哲渊说道:“你别乱点鸳鸯谱,当心人家沐小姐跟你急。” 王河东也笑道:“沐姑娘也很不错的,一看就是个贤惠的女人。”夏哲渊把舒逸拉在沙发上坐下:“是啊,婉仪,舒逸的事情哪等得到你费心。”苗婉仪笑道:“我只是说说嘛,不过沐姑娘真心不错的,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我看人可不会错。” 舒逸忙岔开了话题:“葛副校长,我记得你是从事量子物理研究的?”葛副校长笑了,饶有兴趣地望着舒逸:“小舒对量子物理有兴趣?”舒逸说道:“我看过几篇葛副校长的论文。”葛副校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年轻人有兴趣看我的论文的已经很少了。”曲荷淡淡地笑道:“恐怕只是看个标题和作者名字吧?哲渊,你不厚道,让小朋友提前做功课了吧?” 夏哲渊说道:“曲姐这话说的,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我也好奇,舒逸,你怎么想到去看关于量子物理的论文呢?”舒逸笑道:“说来惭愧,我以前就是学物理的,不过全丢荒了。”这下大家楞住了,特别是夏哲渊和王河东,他们是知道舒逸现在的身份的,这专业悬殊也太大了吧,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舒逸的另一个身份会更惊讶。 葛副校长笑道:“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不过是想混张文凭,离开学校以后想让他们再看一点专业的书籍文献,难啊!对了,小舒现在从事什么职业?”夏哲渊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笑道:“我现在在警察局工作。”葛副校长楞了一下:“哦?专业严重不对口啊。” 舒逸说道:“其实学什么与做什么是两回事,有的人学习一个专业是因为爱好,而从事一份职业,是为了生活。也有的人学习一个专业是为了择业的文凭的需要,从事一份职业,则是因为爱好。”葛副校长说道:“那小舒属于哪一类?”舒逸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可能二者之间吧。” 王河东问舒逸:“你去见过温岚了?”舒逸点了点头。王河东说道:“怪不得,你走之后我突然想到那个李一鸣好像就是和温岚在一个医院工作的,就想,或许你和她聊聊也许能有所帮助,于是我便想先跟她勾通一下,谁知道她却说你已经去找过她了。不过我听她说好像你们也没有聊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明天你直接去找她,她有话和你说。” 舒逸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了,王教授。”王河东笑道:“谢什么,只要能够对你有帮助就好。”舒逸说道:“嗯,我明天上午去找她吧。”王河东说道:“我给你她的电话,明天上午她休息,你直接去她家吧。”舒逸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王河东说了一组号码,他便存在了手机上。 夏小晴跑下楼,来到舒逸的面前:“舒大哥,来!”她拉起了舒逸的手。苗婉仪嗔道:“小晴,怎么那么没礼貌。”夏小晴望了她一眼,微笑着:“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简阿姨和凌姐姐让我来请舒大哥上去的。”夏哲渊说道:“你们几个丫头,又想捣什么鬼?”夏小晴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她们只是让我请舒大哥上去。” 舒逸歉意地对大家笑笑,夏小晴拉着他就上楼了。 舒逸问道:“她们找我什么事?”夏小晴说道:“他们在打赌,简阿姨说你一定会弹钢琴,凌姐姐不相信,问沐姐姐,她说不知道,我就说把你拉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舒哥哥,我可是也说你会弹钢琴的,你别让我失望哦!” 舒逸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不会呢?”夏小晴停下了脚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舒逸:“怎么可能?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全能的。”舒逸叹了口气。夏小晴双手抓住舒逸的手说道:“求你了,就为我弹一曲吧,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这样吧,如果你弹得好,我有奖励给你。”舒逸望着这个可爱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到琴房,三个美女正用玩味的眼光望着舒逸,包括沐七儿,脸上也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夏小晴拉着舒逸走到钢琴边上:“舒哥哥!”她撒娇地叫道,双手作揖。舒逸只得坐了下来,然后双手十指轻轻摇动,深呼吸了一口气。 终于,他的手指落在了钢琴上。接着钢琴传出了优美的旋律,是那首大家都很熟悉的《献给艾丽丝》,这首曲子其实难度并不大,但舒逸却用了另一种方格来进行演绎。让人听了如醉如痴。直到舒逸弹完了,几秒钟后,四个女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 夏小晴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说的嘛,我舒哥哥肯定会弹的,在我看来,没有我舒哥哥不会的事情。”舒逸淡淡地笑道:“好了,别拍我马屁了,在凌小姐这样的行家面前,我这点雕虫小技哪拿得出手。”凌小月走上前来笑道:“舒先生过谦了,其实你的琴艺已经很专业了,就连我也都听得很是陶醉。” 舒逸说道:“过奖了,小晴,你的礼物呢?”夏小晴把双手藏在了身后,微笑着说道:“闭上眼睛!”舒逸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夏小晴踮起了脚,在舒逸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舒逸吓得睁开了眼睛,夏小晴退到了沐七儿的身边,得意地笑了。 舒逸尴尬地站在那里,他没想到夏小晴所谓的礼物竟然是这样的,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沐七儿,沐七儿也微笑着摇了摇头。凌小月在一旁说道:“好啊,小晴,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对舒先生玩偷袭?”舒逸恢复了平静,他微笑着说道:“小晴,我可还没听过你的琴声,是不是也给你舒哥哥来一曲?” 夏小晴大方的说道:“好,既然舒哥哥你想听,我就勉强献丑了。”说完坐了下来,双手开始在琴键上舞蹈。 舒逸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夏小晴弹奏的乐曲声中。 琴声停了,舒逸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夏小晴:“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会想到弹这首曲子?”夏小晴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舒逸点了点头:“这首曲子原名《地狱中的奥菲欧》,后来大家都把它称做《天堂与地狱》,说实话,并不适合你。” 夏小晴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啊,我只是秀一下琴技,想到这首曲子有些难度便没注意。”舒逸也笑了,简妮说道:“舒逸,你觉得小晴的琴弹得怎么样?”舒逸拍了拍手:“非常好。”他望向凌小月:“说句话你可别多心,你这学生已经青出于兰了。”凌小月说道:“可不是,现在我可是教不了她了,拿着她父亲给我的学费我都开始感觉到惭愧了。” 凌小月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沐七儿说道:“小晴不去参与大赛可惜了,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凌小月说道:“上次我老师听了她的琴,知道他是怎么评价小晴的吗?”大家都摇了摇头,凌小月还没说话便自顾先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叶老师说粗话,他听了小晴弹的琴,激动地站起来拍了一下大腿说,真他妈是个天才。” 简妮说道:“哟,都入了叶大师的法眼了?叶大师这么看重小晴,干脆直接收个关门弟子算了。”凌小月瞪了夏小晴一眼:“是啊,我当时也这么说,可这小丫头片子却不买账,非得让我这个半吊子当她的老师,唉,这不是逼着我误人子弟吗!” 这时何妈在楼下大声地叫道:“小晴,开饭了!” 大家这才下了楼去。 沐七儿和舒逸走在后面,沐七儿轻轻问道:“小晴刚才弹的那首曲子为什么会叫那么一个恐怖的名字?”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首曲子是个美丽的故事。奥菲欧是希腊神话中有名的诗人和歌手,其歌声能使猛兽俯首、顽石点头。他在去地狱寻找死去的妻子欧律狄刻时一路歌唱,感动了冥王、冥后,答应让欧律狄刻返回人间。但奥菲欧在将近地面时忘记冥王的叮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导致她重回阴间。奥菲欧悲痛之极,决心终身不娶。” 凌小月扭过头来望了舒逸一眼:“舒先生果然博学。” 舒逸笑道:“博学谈不上,只是喜欢这个神话故事,所以记得深刻一些罢了。” 吃完餐饮晚饭已经是八点多钟了,虽然夏小晴和凌小月极力想留他多玩一会,但因为舒逸的工作特殊,所以大家也没有强留,舒逸便和沐七儿提前离开了。上了车沐七儿伸展了一下手脚,然后望向舒逸说道:“唉,真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是对是错,现在看来,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都欣赏你了。” 舒逸说道:“那说明你的选择没错,有那么多人喜欢,证明我应该还是蛮优秀的。”舒逸的表情有些夸张,沐七儿笑道:“臭美吧你!” 第四十一章沸腾的夜 车子驶入了浦江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舒逸停好车便和沐七儿走到了停车场的电梯口,两人有说有笑。突然舒逸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舒逸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电梯来了,沐七儿见舒逸站在那儿发呆,她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舒逸回过神来:“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就上来。”说着,他把沐七儿推上了电梯,沐七儿说道:“那你早点回来。”舒逸点了点头,电梯门关上了。就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沐七儿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电梯从负二楼才上到二楼,沐七儿便冲出了电梯,换上了下行的电梯,等电梯到了负二层的时候,哪里还有舒逸的影子。 沐七儿忙拨打舒逸的电话,谁知道舒逸的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沐七儿只得回到了家里,当她再次拨打舒逸的电话时,茶几上的响起了电话的铃声,舒逸又忘记把电话带上了。这时张峻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沐姐,舒处的电话一直在响,我没敢接。”沐七儿看了一眼,上面除了自己打的两个电话以外,还有朱毅和严正打来的。 沐七儿放下电话说道:“没事,等他回来自己回过去吧。”张峻问道:“舒处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沐七儿把停车场等电梯时发生的事情跟张峻说了一遍,张峻皱起了眉头:“他没有说去做什么吗?”沐七儿说道:“没有,不过我觉得他当时的表情很奇怪。” 张峻说道:“要不我下去找找?”沐七儿说道:“也好,带上电话,保持联系,还有,注意安全。” 张峻下去了,沐七儿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她希望张峻能够传来找到舒逸的消息。沐七儿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她突然很害怕再也见不到舒逸了。她的脑海里满是舒逸和他道别时的微笑。 一个小时以后,张峻回来了,沐七儿从他进门时的第一句话便知道他没有找到舒逸,心沉了下去。张峻开门进来:“沐姐姐,舒处还没回来吗?”沐七儿失望地摇了摇头,张峻叹了口气:“也许他是临时有什么事,估计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的。”沐七儿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在张峻面前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乱,她说道:“嗯,你忙你的去吧。” 时间又回到一个多小时前,舒逸把沐七儿送上了电梯,然后便向前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舒逸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人影是谁,就是那天在大厦门口撞他的那个乞丐。 舒逸感觉到这个乞丐应该与自己这两天身上出现的诡异变化有关系,他一定要找到乞丐,问个究竟。 可舒逸追出了地下停车场,那个人影便消失了。舒逸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对面街边的花坛闪过一丝蓝色的火苗,一闪即灭了。可就在蓝色火苗闪过的瞬间,舒逸的耳边竟然又响起了一些声音。舒逸像发疯一般在车流中穿行,跑到了对街上,蓝色火苗没了,舒逸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紧张地望向附近,他又看到了蓝色的火苗,就在前方百米之外,舒逸闭上了眼睛,耳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声响又响了起来。舒逸睁开眼睛,却没有动,他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追下去,对方好像是在用这蓝色火苗引诱自己一路跟去,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舒逸最后还是向着蓝色火苗跑去,那火苗自然很快就熄灭了。 舒逸又望向了四周,果然他又发现了一缕蓝色火苗,他几步冲了过去。 舒逸的头有些疼,因为在蓝色火苗出现的时候,他不得不承受着耳边那些噪音。四十多分钟过去了,舒逸感觉已经离开浦江大厦很远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把自己引向什么地方,但现在他也只能继续跟随着火苗,或许跟到最后,能够有一些收获。 又过了半小时,舒逸发现已经离开了城区,渐渐地已经到了浦西郊外。 这一次那蓝色火苗没有再出现,舒逸站在那里四处寻找,还是没有再看到那火苗。 莫非这里就是终点?舒逸的身体戒备起来,他竖起耳朵,却只听到丝丝风声。他有些不解,这蓝色的火苗把自己引到荒郊野地里来做什么?看周围的情形,并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这蓝色的火苗是怎么出来的?这一路之上,肯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的火苗,为什么每次都是在百米开外才看到火苗是因为制造火苗的人需要足够的时间逃跑。 舒逸点了支烟,手放进了口袋里,握住了匕首。 他不敢大意,能够让自己追踪不到的人,一定不是庸手。 黑暗之中,只看到舒逸的烟头明灭。舒逸决定,抽完这支烟,如果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便离开。他想给沐七儿打个电话,摸了摸身上,手机竟然没有带。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近自己总是忘记带手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支烟抽完了,舒逸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不远的地方亮起了篝火。只是那火焰是蓝色的。高高的火焰,阴柔地舞蹈着。舒逸望着那蓝色的火焰,耳边除了响起那些纷乱的声音,还一阵的眩晕。舒逸一步步地向着篝火走去,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舒逸的脚步渐渐沉重了,当他快走到篝火边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沐七儿等到了十一点多钟,舒逸还没回到。沐七儿的内心无比的焦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舒逸出事了。张峻关上了电视:“沐姐姐,要不我给厉局长打个电话吧,把这事向他汇报一下。”沐七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厉刚听完张峻的汇报,楞了一下,舒逸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什么事,那他可是无法向严正交差的。厉刚对张峻说道:“知道了,等我的电话。”厉刚挂断张峻的电话,马上给严正打了过去,严正听了说道:“舒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在他的心里,舒逸是个鬼才,无论是身手与智慧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厉刚说道:“严部长,我是不是马上安排警力,全城寻找。”严正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你们暗中查找,让鲍伟他们在明里搜查。如果明天舒逸还没出现,就解散专案组。”厉刚有些不解:“解散?”严正说道:“嗯,把我的意思转告鲍伟,然后你抽调三个得力的人手,让他们明天晚上赶到舒逸他们住的地方,让他们听从沐姑娘的安排。” 这是一个奇怪的命令,但厉刚还是应了下来,不过在挂电话前,厉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为什么。严正说道:“警察局的专案组目标太大,由你们暗中负责调查,警察局那边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至于你们的这个小组,明天舒逸的老师就到沪海,舒逸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旁观,你的人就配合他吧。” 厉刚说道:“你说的是朱毅?”严正“嗯”了一声,然后挂上了电话。 沐七儿根本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的这一个电话,沪海市的警察部门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行动,整个晚上警笛声此起彼伏,而沪海市国安局的人也是一夜的忙碌。这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沸腾之夜,这一切都是因为舒逸的失踪。 只不过无论是警察局还是国安局,都没有找到舒逸的影子,舒逸仿佛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沐七儿一夜没睡,她的情绪很低落。张峻轻轻地说道:“沐姐姐,你去休息一会吧,就算是为了舒处,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沐七儿淡淡地问道:“我没事,舒逸也不会有事。”电话响了,是厉刚打来的,张峻把电话交给了沐七儿,沐七儿接过电话。 “沐姑娘吗?”厉刚沉声问道。“厉局,我是沐七儿。”沐七儿轻轻回答道。 厉刚叹了口气:“沐姑娘,我们和警察局联合行动,整个晚上,我们几乎搜遍了沪海市的每一个地方,还是没有找到舒逸。”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嗯,辛苦你们了。”厉刚说道:“沐姑娘别这么说,舒处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会抓紧时间继续寻找。”沐七儿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厉刚又说道:“对了,我已经通知鲍局那边,从今天起解散专案组了,由我们国安再抽调三名精英过来,严部长说舒逸的老师下午会到沪海市,由我们的人负责配合他查舒处的案子,一会我就让他们过来向你报到。”沐七儿这才想到下午朱毅就到了,她说道:“嗯,好的。” 挂了电话,沐七儿对张峻说道:“我去休息一会,有舒逸的消息记得叫我。”张峻点了点头。 简妮并不知道舒逸失踪的事情,九点钟她便过来了,等张峻把舒逸的事情说了一遍,简妮也楞了:“专案组解散了?”张峻点了点头,简妮问道:“沐姑娘呢?”张峻说道:“昨晚一晚没睡,才去睡觉。”简妮说道:“我去看看她。”张峻想拦住她,谁知道她已经推开了沐七儿房间的门。 第四十二章师父出马 沐七儿并没有睡着,简妮推开房门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你来了?”简妮点了点头,坐到了床边:“沐姑娘,舒逸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太担心,舒逸一定不会有事的。”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我也相仿他不会有事的,对了,专案组解散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简妮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真不好意思,你才来了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简妮忙说道:“沐姑娘,你别这样说,只要舒逸没事就好。”沐七儿说道:“你先回去吧,舒逸回来我再让他给你电话。”简妮说道:“也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汀兰、叶然、崔海琳以及蒋飒和睿杰五个人冲进了鲍伟的办公室。 “鲍局,为什么要解散专案组?”崔海琳生气地问道。鲍伟看了几人一眼:“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汀兰说道:“鲍局,我们一大早便接到局办的通知,告诉我们专案组解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鲍伟淡淡地说道:“那是局办通知错了,专案组并没有解散,只不过专案组从今天起由市局刑警队自己负责,你们回队里去吧,这个案子还是由你们负责继续调查。”叶然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那舒处呢?”他们并不知道舒逸出事的事情,沐七儿和张峻因为担心舒逸,便忘记把这事情告诉他们了。 而昨晚局里的统一行动因为他们暂时属于专案组的人,所以也没有通知他们。 鲍伟说道:“舒处失踪了。”这一消息让这五个年轻人震惊了!崔海琳说道:“失踪?怎么可能?”鲍伟苦笑道:“你说不可能,可他昨晚确实神秘失踪了,我们倾了全沪海的警力进行搜寻,也没能够找到。”大家的情绪都黯淡了,鲍伟望着他们:“怎么了?一个二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好好查案,一定要把你们的舒处给找回来。” 见他们没有反应,鲍伟大声问道:“回答我,有没有信心?”叶然带头大声地回答道:“有!”其他人这才站直了大声地跟着回答。鲍伟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汀兰他们走后,鲍伟瘫坐在沙发上,其实就连他也没想到舒逸会出事,接到严正的电话时他听得出严正的口气很是不满,特别是听到严正说解散专案组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直到后来严正让他继续组织警力对案件进行调查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鲍伟拿起电话,给厉刚拨打过去。 “厉刚,在忙什么?”鲍伟问道。厉刚说道:“还能做什么?在调派人力继续找舒逸啊。”鲍伟说道:“刚才严部长给我来过电话了,他好像很不高兴。”厉刚说道:“放心吧,他是着急,没事的,再说了,他又不是你的主管领导,怕什么。”鲍伟苦笑道:“可他比我的主管领导厉害多了,对了,到底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厉刚说道:“你在明里,我在暗里,努力把这个案子搞清楚,同时想办法找到舒逸,只有这样在老严那里我们才有交代。”鲍伟“嗯”了一声,厉刚又说道:“严头让我又抽了三个人,加上张峻,四个人重新组成了一个调查小组,等舒逸的老师来了由他负责对整个案子的秘密调查。” 鲍伟疑惑的问道:“他的老师?”厉刚说道:“朱毅,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鲍伟说道:“有些耳熟,记不起来了。”厉刚说道:“我给你透个底吧,军事安全局的高级顾问,哎,不说了,我得再抽一组人,暗中负责他的安全,要是他再出什么事情,我这局长也就到头了。” 鲍伟说道:“老厉,你说我是不是也为这个军事安全局的高级顾问做点什么?”厉刚笑道:“算了,严部长既然这样安排,你们就在明处加紧查吧,高调一点,帮他吸引火力吧。”鲍伟叹了口气:“也只能是这样了,这次的案子可把我们坑惨了。” 厉刚说道:“也不尽然,如果能够早点破案,也算是奇功一件了。你想想,以舒逸那么有能力的人都中招了,上面的人应该知道这案子有多棘手,他们应该不会再给我们太大的压力。况且舒逸的老师接手了,那我们的责任就轻了许多,老鲍,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吧,别的不用多想。” 沐七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她从房间出来,看到客厅里多了三个人。张峻站了起来:“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莫东、莫西、莫北,沪海市国安局外勤组的。”三人跟着张峻一起叫了一声沐姐。沐七儿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们是三兄弟?”三人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应该还有一个莫南吧?”莫东笑了:“嗯,也在咱局里,不过不是外勤。” 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张峻,快五点了吧?”张峻说道:“四点四十。”沐七儿说道:“送我去机场吧,今天舒逸的老师过来。”张峻说道:“好的。” 朱毅昨晚便接到了严正的电话,告诉他舒逸失踪的事情。对于舒逸深有了解的朱毅听了之后心里很是担心,舒逸很强,无论是身手心智,都是一等一的,能够让他吃亏的人,该是多么强大的对手? 在出站口,沐七儿接到了朱毅,沐七儿轻轻地叫了一声:“朱老师。”朱毅点了点头,看了看她身后的几个黑衣男子,才对沐七儿说道:“走吧,回去再说。”沐七儿说道:“对了,王河东教授刚才来过电话,说想来接你,给你接见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朱毅点了点头:“先找到小舒才是紧要的。” 上了车朱毅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和我一起在酒店住吧,告诉后面那辆车,去把东西全部都搬到波特兰大酒店去,我已经让人订了五间房。”张峻忙给后面车上的莫东、莫北去了电话。 到了波特兰大酒店,朱毅报了姓名,总台的服务员便递给他几张房卡。 上了楼,朱毅进了自己的套房,在沙发上坐下:“你们也坐下吧,还有四个房间,一会你们自己分配一下。”说实话,张峻他们看到朱毅的时候心里有些失望,他们没想到舒逸的老师竟然会是一个五十多岁,矮胖的老头子,光头,还穿着一件旧式的中山装,这形象,他们无法将他和舒逸联系起来。 只有沐七儿相信朱毅一定有能力找到舒逸,因为舒逸一直对自己的这个老师很是推崇,特别是沐七儿看过那本以朱毅为原型的小说,对于朱毅她的内心也充满了崇拜。 朱毅坐下之后,点上支烟,没有说话。沐七儿想起舒逸说的,朱毅也很喜欢喝茶,他对张峻说道:“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记得把那套茶具和茶叶一起拿过来。”张峻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电话。 朱毅抽完了一支烟,然后才说道:“沐姑娘,舒逸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沐七儿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吧。”朱毅皱起了眉头:“你再好好想想,应该就是这两三天之间,他一定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沐七儿疑惑地问道:“老师,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朱毅叹了口气:“那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对我来沪海市的期盼,但也有隐隐的恐惧。”朱毅的话让沐七儿陷入了沉思,她突然想到了简妮请吃饭的那天,舒逸在见到那个乞丐后的表现。她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简妮请我们吃饭,出了大厦,舒逸就和一个乞丐撞到了一起,当时他好像一下子僵了一下。” “脸色也很难看,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是因为最近太累了的缘故,当时我也没有多想。那天吃过饭后,我们便去了外滩,在江边的时候他望着江水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脸色也变得惨白,我再次问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样的说辞,于是回到住处我便叫他别再想案子的事了,早点休息。不过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他出现这样的状况,我想或许真是累了。” 朱毅说道:“简妮为什么请你们吃饭?”沐七儿说道:“她说想加入专案组,她听说这件案子好像与‘共感觉’有关,她正在从事‘共感觉’的研究,希望能够在这个案子中得到些帮助。”朱毅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我知道,心大了些。” 朱毅重新点上支烟:“可惜,舒逸没有把他的心事告诉你,我想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或者感受,让他不安,恐惧,但他又不愿意你为他担心,就隐瞒下来了。如果知道他在惧怕什么,可能我们就能够找到突破口了。” 沐七儿皱起了眉头:“老师,我在想他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但他有没有可能告诉别的人。”朱毅的眼睛一亮:“你指的是谁?”沐七儿说道:“简妮请我们吃饭的第二天,舒逸去见王河东教授,说是去与一个‘共感觉’组织的管事的接触,他想通过他们更多的了解‘共感觉’。” 第四十三章亡者笔记 舒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黑暗之中。 他的头很疼,用力地摇了摇,然后站了起来,试探着四下里摸了摸。 这是一个小房间,大概三米长,三米宽。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舒逸摸到了门边,这是一扇铁门,关得很严密,看不到一丝的光线。他用力地拍了拍门,没有任何的声响。 他摸了摸身上,身上的东西全都没有了,还好今天是去参加夏小晴的生日派对,没有带佩枪,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挨着墙坐了下来。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抽一支烟,可惜没有。 舒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一直很肯定,自己的对手不可能对自己下手,因为对方是个很自负的人,少了自己,他这场表演就会成为独角戏,直到现在舒逸还是这样想的,可是又是谁要对自己下手呢?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绑架者的手法,正是因为这样诡异的手法,让自己认为诱导自己的就那个幕后黑手。 舒逸想不出所以然,他闭上了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既然现在只是把自己困住,说明他们至少暂时还不会对自己下手,不然不用这么麻烦将自己弄到这来。舒逸仔细地听了听,屋顶有隐隐有风声,应该有通风口,至少自己不会有窒息的危险。 唯一的问题是在这样的黑暗里,舒逸没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不过他感觉到了饥饿,他凭饥饿的程度,觉得现在应该是晚上六七点钟了。 要是有人把门打开就好了,那样自己还有机会逃脱。 舒逸不再想,干脆躺在地上睡了,现在他必须保存体力,万一对方不给自己吃的喝的,他得靠自己的身体挺住。 “老师,那个疯子不会对舒逸怎么样吧?”沐七儿一边给朱毅泡着茶,一边担心地问道。莫家兄弟已经回来了,他们把舒逸原先的住处的东西会都搜了过来,而朱毅正仔细地看着关于案子的卷宗。 朱毅听到沐七儿发问,他轻轻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那个疯子绑架了舒逸?”沐七儿楞了一下:“难道不是吗?除了他还会有谁?”朱毅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他。”朱毅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朱毅为什么会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朱毅端起了杯子,喝了口茶,继续看他手里的卷宗,并没有给出解释。大家都望向沐七儿,沐七儿知道他们都想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很想知道:“老师,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朱毅抬起头来,看了看一脸茫然的众人,微笑着说道:“给你们十分钟,自己先想想,如果还是想不出来,我再告诉你们答案。”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一边看卷宗一边又说道:“要学会自己先动脑筋,因为你们以后总会独自面对很多问题,在开口问为什么之前,先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接着便沉默了。 几人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十分钟过去后,朱毅把卷宗放到了桌上,取下了眼镜,拿在手上,然后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吧?”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一起摇了摇头。朱毅叹了口气,望向沐七儿:“小沐,他们几个想不出来还情有可原,可你想不出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你和舒逸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他的思维方式应该或多或少对你有些感染吧?” 沐七儿的脸上一红:“七儿愚钝。”朱毅摇了摇头:“不,没有真正愚钝的人。只要不是有智力障碍,脑子就会越用越灵光。”他抬起头,望向张峻:“你叫张峻吧?”张峻点了点头,朱毅说道:“你是从头到尾跟进这个案子的,你也想不明白吗?” 张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想不明白。” 朱毅笑了:“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动脑筋,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不过对于你们来说,答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能够学到一种思考的方法。”几人忙点了点头。 朱毅正色地说道:“你们忘记了这个案子的初衷了,案子一开始就是一场游戏竞技,是一场杀人与救人的游戏,而舒逸则是被对方指定的对手,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舒逸玩一场对抗性的杀人游戏,所以他不可能在游戏结束之前对舒逸出手。除非他想提前结束这场游戏,或者重新指定新的游戏玩家。” 朱毅的话像一声惊雷,让沐七儿他们猛然惊醒。 朱毅又说道:“我之所以那么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疯子对舒逸下的手,是因为这场游戏还没结束,你们不会忘记吧,下一组目标他已经选定了,就是叶恒修和鲍伟,至少在这一轮比赛没结束前,他不会将自己的游戏伙伴给踢出场,况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重新指定新的竞技对手。” 朱毅的一席话,让张峻和莫家兄弟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朱毅虽然其貌不扬却很是睿智,至少看问题的条理是他们无法企及的。沐七儿问道:“既然不是那个疯子,会是谁呢?”朱毅说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够引舒逸上钩的人与那个疯子一定有些关系。” 几人又被朱毅的话给搞懵了:“什么意思?”朱毅淡淡地说道:“如果舒逸不是发现了与案子有关联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引出去?以舒逸的心智及身手,能够让他吃亏的人并不多。唉,舒逸这次是自己害了自己,第一,他自恃艺高人胆大,所以便少了戒备的心理,第二,关心则乱,因为他已经深陷在案子里,反而乱了自己的分寸。” 朱毅又点上了一支烟,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宗。 “我想去见见那个老桂。”朱毅像是在自言自语。张峻看了看沐七儿,然后说道:“现在么?”朱毅说道:“晚一点吧,我把这一卷看完。”张峻听了脸色微微发白,那个鬼地方他可是不想再去了,不过既然朱毅提出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莫东,莫东说道:“我们也一起去吧。”朱毅皱起了眉头:“张峻陪我去就行了,去那么多人做什么?又不是去打架。”朱毅说这话的时候头也不抬。 莫东对着张峻耸了耸肩膀,他们是听张峻说过在浦西医院太平间发生的那一段的,自然知道张峻的内心恐惧,但朱毅的话他们又不得不听,张峻长长出了口气:“朱老师,那地方很邪性,就让莫东他们一起去吧。”朱毅抬起头来笑道:“你怕什么?”张峻不知道怎么说,朱毅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朱毅这样说,但张峻还是担心,他轻轻地对莫东耳语了几句,眼睛却不时地瞟向朱毅,朱毅浑然未觉。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朱毅才放下案卷:“走吧。” 张峻无奈只得跟着舒逸出去了,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向莫东挤了挤眼,莫东点了点头。 来到了浦西医院,张峻感觉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望着前面朱毅的背影,他不知道,这个学者模样的老男人哪里来那么大的勇气,他艰难地跟在朱毅的身后,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向太平间方向去。 前面终于出现了昏黄的灯火,朱毅问道:“就是那吧?”张峻“嗯”了一声,他没有多说话,他怕让朱毅听到自己内心的颤抖。 好在朱毅也没再问他什么,径直向那灯火走去。 老桂的房门紧紧地关着,朱毅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露出了桂叔那张皱皮一般的脸。他先看了看朱毅,又看了看跟在朱毅身后的张峻,这才把门打开,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问道:“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该说的上次我已经说了。” 朱毅微笑着说道:“桂叔吧?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老桂转身进了屋,朱毅和张峻跟着进去了。张峻把朱毅让他买的烟酒放在了桌子上,老桂只是瞟了一眼,并不说话。朱毅说道:“桂叔,上次来的那个小舒你还记得吧?”老桂点了点头,朱毅说道:“我是他的老师,我姓朱,叫朱毅。” 老桂问道:“小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朱毅回答道:“是的,他失踪了。”张峻在一旁很是纳闷,老桂怎么会知道舒逸出事了?而朱毅又为什么回答得那么自然。他很想问问朱毅,但朱毅却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朱毅望着小桌子上李一鸣的遗像:“小伙子死得挺可怜的。”老桂没有搭话,朱毅又说道:“桂叔,他是不是有一件东西在你手上。”老桂望着朱毅,脸上有些惊愕。朱毅的脸上挂着微笑,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老桂一支:“能把它交给我吗?” 老桂接过烟,点起,深深地吸了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朱毅说道:“是你告诉我的。”老桂笑了,那笑容很难看,和哭差不多,反而让人感觉到一些狰狞。老桂问道:“能说说吗?” 朱毅点了点头:“你向小舒述说李一鸣的事情时,提到了一些李一鸣的内心感受,我就在想,你怎么能够把他的内心感受描述得那么清晰,就算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你在复述的时候只也不可能说得那么细,因为你在转述的过程更多要表达的应该是你自己的感受。” “而且在你们交谈结束后,又大醉了一场,醒来以后可能把一切记得那么清楚吗?于是我确定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把自己的感受记录了下来,而你的叙述更多是来源于他的记录。”朱毅淡淡地说着。 第四十四章笔记片断 老桂终于点了点头:“真没想到,竟然能够从我的言语之间想到这么多,不错,一鸣是有东西放在我这里,是他的一本笔记,上次我就想交给小舒警官的,可惜,我发现他对我的话并不太相信。” “他既然不相信我的话,我就算要把东西拿出来,总得要拿给一个相信我的人吧,你说对吗?毕竟一鸣在笔记里写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的,因为他写的很多东西用常理很难去理解的,唉,别说你们,就是我如果不是对一鸣这孩子很了解,我也不会信。”老桂说到这里,眼睛瞟了一眼小方桌上李一鸣的遗像,叹了口气。 朱毅微微地点了点头:“桂叔说的是。”老桂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他的床乱糟糟的,隐隐有一股酸臭味道。只见他轻轻地掀开了床单、褥子,从下面取出一本笔记本,走过来颤微微地递到朱毅的手里:“给,这就是你想要的。”朱毅接到手中:“谢谢。”说罢,朱毅站了起来:“那桂叔,我就不打扰了。”老桂点了点头,朱毅和张峻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医院上了车,张峻发动了车子,朱毅说道:“不等等莫家三兄弟了?”张峻楞了一下,朱毅笑道:“怎么?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他们跟着来给你保驾护航吗?”张峻脸上一红:“我……”朱毅说道:“不用紧张,我又没怪你,来了便来了,打个电话给他们,回去吧。” 果然,两分钟后,莫家三兄弟也从医院里出来了,他们的车停在街的拐角,见到朱毅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取车跟着回去了。 张峻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朱老师,这个老桂好像很神秘。”朱毅轻轻说道:“神秘?为什么这么说?”张峻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他很古怪,让人捉摸不透。”朱毅叹了口气:“古怪我倒不觉得,不过这个人是个智者,别看他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他的心智却不是寻常人比得上的。” 张峻不禁咋舌:“那么厉害?还以为他就是个糟老头呢。”朱毅点上支烟,眯起眼睛笑了:“别小看老头子,他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或许还要多。真正的智慧来源于对经验的积累,对生活的感悟以及对人生的沉淀。很多事情他们不是不懂,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说。”张峻说道:“嗯,我明白了,就像老师这样。” 朱毅看了他一眼,笑道:“行了,别给我灌迷汤了。唉,其实舒逸如果再用心一点他应该还能够看清楚很多事情,也许是这两年他太顺风顺水了,心性大不如前了。”张峻苦笑道:“我觉得舒处已经很可怕了,那脑子里,装的东西可多了。”朱毅说道:“或许就因为你们的推崇,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回到酒店,朱毅让大家都回屋休息,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泡了杯浓茶,点上烟,捧着李一鸣的笔记本慢慢地认真地看着。李一鸣写的明显不是日记,而是一些感想和随笔,不过每一篇的最后有日期落款。 前面的部分大多是写工作和感情的一些感受,而后面的十几篇却引起了朱毅的兴趣:“亚亚的生日,我送给她一枚戒指,她非常的开心,我们谈及了婚事,亚亚说最好能够早点结婚,她不在乎裸婚,她说只要能够和我在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她的话让我很感动,我说干脆我们十月一日结婚吧,她答应了,现在才五月,还有整整五个月,我得好好的筹划一下,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她什么,但至少给她的婚礼应该是值得一生记忆的……” “其实我并不喜欢看画展,可每次我都会装得很有兴趣地陪着亚亚,我知道亚亚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个画家。在展览馆呆了整个下午,说真的,我觉得很憋闷,于是我借口上卫生间便到了展厅门口透透气。一个乞丐见我出来便上来行乞,我给了他十块钱,不过从内心我还是相当鄙夷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四肢健全,做得什么不好,偏偏要做乞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到展厅的时候脑子里满是那乞丐诡异的眼神,和他那声嘶哑的‘谢谢’。” “晚上一个人呆在家里,我的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浮现出那乞丐的影子,他那嘶哑的声音也不停地在耳边响起,见鬼,我这是怎么了?……” “我告诉亚亚,医院里有两个女人对我有意思,她竟然付诸一笑。我知道她对我是很信任的,而对于她不远千里地来到沪海,和我在一起,我很感动,我自然不会对不起她。当然,那两个女人的诱惑并非不够大,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她们都堪称是很优秀的,况且她们还有着很好的家世背景,选择她们中任何一个,或许未来我都能少奋斗至少十年。”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有了亚亚……” “为什么会这样?最近老是听到一些熟悉的人的在我耳边说话,这让我很恐惧,特别是如这样一般静静的夜。他们的语言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真的就在我的身边一样。更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每次听到亚亚谈论到绘画的时候,那些声音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几次我都想让亚亚别再和我说关于绘画的事情,可是看到她的兴致那么高,我又忍住了。”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诡异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去看画展的那天吧,记得晚上躺在床上看书,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乞丐的样子,继而他又变成了亚亚,她正津津有味地向我讲解着墙壁上的一副油画。亚亚的嘴动起来的时候,那些声音便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我想我或许是中邪了,很想找个人诉说,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人家会以为我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能够一个人承受着,守着这个诡异的秘密。这些日子我开始害怕跟亚亚见面了,我不得不找一些借口逃避我们的约会,她好像也有所察觉,我想她应该很伤心,很难过吧?想到亚亚,我的心很疼,但我承受不了那些声音的折磨……” “温岚今天向我表白了,她说她感觉到我和亚亚之间好像出现了问题,她希望如果我和亚亚分手以后能够跟她在一起。她并不知道我的苦楚,我对亚亚的感情始终都没有变过。我看得出温岚是认真的,而她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我不能够欺骗她,伤害她,我拒绝了她……” “今天亚亚来医院找我,她问我是不是不再爱她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肯定我是爱她的,但是跟她在一起我注定必须承受那些声音无休止的折磨。再说,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大脑出现了问题,我不想让亚亚担心,更不想吓着她,所以我提出了分手,她非要我找个原因,正好燕飞来了,我一把搂住了燕飞,我告诉她我已经不再爱她了,为了我的前途,我已经接受了燕飞。” “这个打击对亚亚来说肯定是很大的,我知道这次我真的把她伤厉害了,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 “原本以为离开亚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确实,之后的半个多月,风平浪静,我再也没有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我和燕飞走到了一起,真是阴差阳错的事情。那天用她来伤害亚亚,之后她竟然当真了。我也不能解释,怎么说都是错的,干脆就认了。燕飞说一直觉得我哪不对劲,可只要我不说话,她也无从得知……” “那些声音又来了,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得听到亚亚谈论绘画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只要当我的脑海中出现那个乞丐的影子的时候它们就在我耳边响起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的吓人,更让人觉得恐怖。我听到的声音都是一些熟悉的人的,而一旦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就会有悲惨的事情发生。天哪,为什么要这样作弄我?” “今天晚上温岚请我吃饭,在席间的时候,我又听到了这种声音,温岚并没有被我反常的表现而吓着,她问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值得我信任,我便把怪事说了一遍,她听后说我这叫什么‘共感觉’能力。‘共感觉’这名词并不新鲜,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扯上关系……” “听说亚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个男人,从亚亚进学校的第一天起,那个男人便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看亚亚。我很想告诉亚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现在我有什么资格去管亚亚的事情?我的心里很难受,而我自己的问题也让我整个人的精神快到了崩溃边缘。那天早上和燕飞一起去医院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些声音,是我从前的患者。” “我听到了她在求救的声音,接着我还听到了利刃刺穿身体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对的,这血腥味竟然是从声音里传出来的。当到了医院听说我曾经的那个女患者已经被人杀死了,没抢救过来,我心里的震惊可想而之,这种情况哪怕是在我听到这些杂音后从来都没有过,我想我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把这几天忙完,我一定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第四十五章如影随行 一直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舒逸又渴又饿,难道他们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里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舒逸坐了起来,靠着墙壁,他试了试握紧拳头,力量好像并没有消逝太多,他这才松了口气,他估计应该已经被困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他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过来将门打开,至少现在他还有把握能够有力气逃脱。 “咣当”一声,好像门被人打开了,舒逸一个闪身到了门边,不过他失望了,因为他又听到了“咣当”声,是从门的下方传来的,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摸到一个瓷碗,里面有大半碗的稀饭。老实说,他已经是饥渴难耐了,可是他在犹豫,吃还是不吃。 他并不是害怕他们在稀饭里投毒,反而当发现他们是将饭送进来的时候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说明他们并不想困死自己,至少目前还不想要了自己的命。舒逸想了想还是把碗放了下去,放在了原来的位置,然后静静地在距离那瓷碗不远的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他想只要自己坚持不吃,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只要他们开门,自己才有出去的机会。不过那碗稀饭的诱惑太大,充饥,解渴,舒逸不敢再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朱毅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他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 到现在为止,舒逸已经失踪了三十六小时了,虽然警方和国安的人都在极力地寻找,但朱毅知道对方敢对舒逸动手,自然早就有了准备。 朱毅整夜没睡,他用了整个晚上的时间把李一鸣留下的笔记看了三四遍,特别是后半部分,可以说是字斟句酌,总算是有了一点收获。 门铃响了,朱毅过去打开门,是沐七儿。他笑了笑:“沐姑娘啊,进来吧。”沐七儿说道:“老师,要去餐厅吃早餐吗?”朱毅看了看表:“嗯,也好,吃完了我们出去走走,你叫他们一下。” 一行六人到了餐厅,沐七儿边听着东西边问道:“老师,看你房间那股子烟味,一晚没合眼吧?”朱毅点了点头:“嗯,时间不等人啊,我必须抓紧,所以昨晚把李一鸣的笔记看了几遍,希望能有所发现。”张峻问道:“有什么发现?”朱毅说道:“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对了,一会张峻和沐姑娘和我出去一趟。” 莫东三兄弟楞了一下,莫东问道:“先生,那我们呢?”朱毅笑了笑:“你们当然也得做事啊?一会你们把那个聂劲松给我请来,就让他在我房间呆着。”莫东说道:“先生的意思是秘密地把他带来吗?”朱毅点了点头:“嗯。” 张峻问道:“那我们去哪?”朱毅说道:“去见那个白亚亚。” 莫东他们的动作很快,在朱毅和张峻、沐七儿到达聂劲松的住处时,聂劲松已经不知道被莫东他们用什么办法给带走了,只有白亚亚在。朱毅是在聂劲松的家门口截下白亚亚的,她正准备去上班。见到张峻他们白亚亚吃了一惊:“张警官。” 张峻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领导想和你聊聊。” 白亚亚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我正准备去上班呢。”张峻说道:“你不是下午才有课吗?早上签到我会向你们校长解释的。”白亚亚无奈只得重新退回到屋里,把朱毅他们请了进去。 面对朱毅,白亚亚的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张峻的这个领导为什么突然会找上自己。她水都忘记倒了,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朱毅微笑着问道:“小白老师,今天来就想问你几个情况,别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白亚亚点了点头,怯生生地问道:“还是为了一鸣的事情吗?”朱毅说道:“嗯。”白亚亚说道:“可我该说的都说了。”朱毅笑道:“我想或许你遗漏了些什么。” 白亚亚的脸色微微发红,双手绞着衣角。 朱毅说道:“你和李一鸣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为什么分手?”白亚亚说道:“三个多月前分手的,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朱毅问道:“你说的别的女人指的是燕飞吧?”白亚亚“嗯”了一声。 朱毅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和燕飞之间有问题的?”白亚亚冷笑了一下:“那段时间他对我很是冷淡,我甚至感觉得出他在躲着我,女人在这方面很敏感的,于是我便找到了医院,果然他亲热地搂着燕飞,告诉我他已经爱上别人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吗?”白亚亚楞了一下:“什么意思?”朱毅轻声说道:“你们相爱了几年的时间,难道对于你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就一点自信也没有吗?”白亚亚望着朱毅:“你的意思是?”朱毅说道:“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变心?” 白亚亚说道:“他说了,选择燕飞,他在事业上能够走得更远。”朱毅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他,说实话,他认识燕飞也不是现在的事情,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你觉得会等到现在吗?相信你是见过燕飞的吧?你觉得如果李一鸣是那种经不起诱惑的人他和燕飞会现在才有故事吗?” 白亚亚愕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朱毅的话。 朱毅又说道:“相信另外一个名字你应该也听过吧?”白亚亚问道:“谁?”朱毅说道:“温岚。”白亚亚点了点头:“我听一鸣提到过,他说这个女孩对他有意思,不过他拒绝了。”朱毅笑了:“知道温岚的父亲是谁吗?”白亚亚摇了摇头,朱毅说道:“沪海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你觉得李一鸣想要走得更远是靠上一个院长来得快还是靠上个副局长来得快?” 朱毅没等白亚亚说话,又接着道:“温岚比燕飞更漂亮,也更解人意,还有,更适合做老婆。”白亚亚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一鸣他这样做就只是为了和我分手?那么原因呢?原因是什么?”朱毅说道:“因为他怀疑自己有精神问题。”白亚亚先是一惊,接着笑了道:“他,精神病?别逗我了,他活得不比谁都好,都滋润。” 朱毅淡淡地说道:“是吗?看来他离开你确实是件正确的事情。两个人朝夕相处这么久,竟然连他内心的变化都不能感受,你看看这个。”舒逸把笔记本掏了出来,递给白亚亚,白亚亚犹疑地接了过来,慢慢地翻阅着,看着看着,她便泪流满面了。 沐七儿从桌子上取过纸巾递给她,她接过来擦拭着。 本来笔记就不多,加之她看得很快,一个小时后,她便看完了。这一个小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完后白亚亚轻轻叹了口气:“他应该告诉我的,他不应该瞒着我。”朱毅轻轻地说道:“他是不想让你担心,让你担惊受怕,因为他知道这种滋味很难受。” 白亚亚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然后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朱毅说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因为你有权知道。”白亚亚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谢谢,谢谢你!” 朱毅说道:“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白亚亚点了点头:“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 朱毅问道:“你是怎么会和聂劲松在一起的?”白亚亚听了面色一变,但还是回答道:“其实从我到学校工作以来,他便一直在追求我,我也听过学校的老师说过他的为人,对于他我还是很有戒心的,在一鸣没有提出分手之前,我和他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 “那天在医院,一鸣那样做,我伤心透了,就连死了的心都有,那晚就在酒吧里买醉,碰到了聂劲松,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我想你们也猜得到。第二天醒来我很后悔,我恨聂劲松,更恨自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加上因为一鸣的事情让我的心凉了,聂劲松对我也还好,而在事业上他一样能够扶持我,想想也就认命了。” 朱毅点了点头,一个女孩独自漂泊在外,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无能为力。沐七儿的眼睛露出愤怒:“这个牲口,我……”她还没我出来,朱毅摆了摆手:“算了,事已至此,希望他真的能够对小白好吧。对了,小白老师,你听说过沈碧君吗?”白亚亚说道:“当然听说过,聂劲松还答应找个机会介绍我和她认识呢,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让他兑现,沈老师就出事了。” 朱毅说道:“他和沈碧君很熟悉吗?”白亚亚说道:“他是这样说的,不过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除了家里有沈碧君的一幅画以外,没见他们有什么联系。” 朱毅说道:“那幅画能让我看看吗?”白亚亚点了点头:“可以。”说完站了起来,去把那幅画取了过来。朱毅看得很仔细,暮光中,一对恋人在海边的背影,画的标题便是《如影随行》,朱毅闭起了眼睛,半晌,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对白亚亚说道:“好吧,打扰你了,我们准备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第四十六章真的假的 聂劲松望着眼前的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的心里有些惊恐,国安局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却什么也不说,一个个冷着脸,这架势挺吓人的。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就惹上国安了,他轻轻咳了一下,挤出一个笑脸:“我说,同志,你们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有什么事吗?我这还得去上班呢。”莫西瞪了他一眼:“老实呆着,没问你话别出声。” 聂劲松还想说什么,但莫西那冰冷而凌厉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莫西掏出烟,递给两个兄弟,三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着,直接无视掉了聂劲松。聂劲松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他想了很久,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一鸣的死,可自己虽然接手了白亚亚,但却和李一鸣的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舒逸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的嗓子眼已经冒烟了,而腹中饥饿难耐,虽然在这样的黑暗中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盯着那个瓷碗的位置。 这一碗稀饭送来到现在应该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吧,舒逸很清楚自己的不吃不喝能够达到的极限,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训练。他感觉自己有些虚弱了,他很想把这碗稀饭给喝掉,那样他还能够多撑些时间。不然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再有一天就会虚弱到失去力气。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脱水。 不过他没有喝,一口都没有喝,他怕只要喝一口他便会忍不住想要一口气喝完,他在内心里挣扎着,只要自己不动那碗稀饭,或许他们会怀疑自己已经晕倒了或者饿死了,只要这道铁门打开,自己就胜利了。 舒逸尽力让自己不去思考,因为思考一样的会消耗许多的能量,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想,甚至也不再去想那碗或许已经馊臭了的稀饭。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哪怕如舒逸这样的强人也同样经不起饥与渴的考验。没有吃的他或许还能够挺上个十天半个月,可是滴水不进,五天,最多五天他也会坚持不住的。 舒逸忍不住想,今天到底是第几天了?黑暗的空间是恐怖的,恐怖在于时间的静止。没有时间的概念,在饥与渴的折磨中崩溃。舒逸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在梦中,他看到了一丝光亮,看到了沐七儿温柔的笑脸,还有镇南方、小惠、西门、叶清寒…… 他的耳边响起了沐七儿的话语:舒逸,挺住,你一定要挺住!舒逸坚持着又睁开了双眼,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睡,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睡着了,他对自己说,舒逸,这才第一天,坚持住啊!这当然不是第一天,他在催眠自己的意志,想用一个谎言来支撑自己。 其实今天才是第三天,舒逸是因为是从昏迷的状态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个完全黑暗的房间里,没了时间的概念才渐渐产生了错觉,不然以他的体质再强撑一天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还好,他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他在等一个机会,他在留意着那道铁门的动静,他相信在自己没有崩溃之前,一定能够逃出去的。 朱毅回到酒店后对张峻说道:“去把那个聂劲松给我带过来。” 张峻亲自把聂劲松带到了朱毅的房间,朱毅望着聂劲松,淡淡地说道:“坐吧。”聂劲松坐在了朱毅的对面,他不敢和朱毅对视,因为他觉得朱毅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息,这种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 朱毅轻声问道:“你就是聂劲松?”聂劲松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聂劲松,你是?”张峻厉声说道:“老实回答问题,别费话。”朱毅并没有制止张峻,他只是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望着聂劲松,那眼神给聂劲松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无药可医等死一般。 聂劲松的内心升起了浓浓的恐惧,他感觉到朱毅的目光很是不善,他开始不停地反思,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朱毅点了支烟然后问道:“说吧,和沈碧君什么关系?”聂劲松听罢朱毅的话,身子一振:“没,没关系。”朱毅冷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她会送你那幅画?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那幅画的寓意啊?”聂劲松的额头上冒出汗水,沈碧君的事情他多少听说了一些,警方虽然就她是病故的,可传闻却说她是自杀的,具体为什么自杀警方没有说。 聂劲松心想不是会他杀吧?难道他们怀疑我是杀害沈碧君的凶手? 朱毅望着他:“怎么不说话了?”聂劲松抬起头,不知所措地问道:“说什么?”朱毅说道:“老实交代你和沈碧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聂劲松知道估计不倒点东西出来,这一劫他算是躲不过了。他说道:“我和沈女士都是沪海市美术协会的,所以偶尔会有些接触,不过私底下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朱毅道:“那幅画又是什么意思?”聂劲松说道:“你们也知道,虽然我也是画画的,不过名气上比起沈碧君却又弱了许多,而她却是个热心的人,我向她若干次的请教关于绘画方面的问题,她都很耐心地指导,她说她很喜欢有上进心的人。” 朱毅皱起了眉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年纪和沈碧君的年纪相若吧?”聂劲松说道:“那又如何,能者为师嘛。”朱毅说道:“我相信她的死你也听到一些吧。”聂劲松回答道:“我听了很多种版本,但我不知道究竟哪一个版本才是真的。” “你也不必猜,我可以告诉你最真实的版本。”朱毅接下来便把沈碧君如何杀人又如何自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只是把舒逸被逼玩游戏的那一节给砍掉了。朱毅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聂劲松,他发现聂劲松的眼里竟然隐隐有泪光。 朱毅说完之后便问道:“聂劲松,现在你该说出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吧。”聂劲松说道:“我和沈女士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诉人的事情,就是普通的交往,美术爱好者之间的交往。”朱毅摇了摇头:“如果你再不老实,那么我就很怀疑你说谎的动机了,再或者我会想,你是不是与沈碧君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聂劲松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你别血口喷人!她的死与我无关,不关我的事情。”朱毅冷哼一声:“看来我不拿出证据你还真的不会说实话,我问你,既然你说和她没有什么,那画框里的又是什么?” 朱毅这个问题别说是聂劲松,就连张峻和沐七儿都吃了一惊,朱毅并没有拆开画框看过,他知道会知道画框里面有文章?当然,最震惊的当属聂劲松,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朱毅他们已经发现了画框里的秘密。他的脸都白了:“你们去过我家?”朱毅点了点头:“我们上午到过你家,检查过那幅画了。” 聂劲松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吗?”朱毅白了他一眼:“你家里所有的画只有这一幅的画框是加了玻璃面板和后盖的,你不觉得它太与众不同啊?”聂劲松说道:“可是沈碧君的画很贵重,这样也很正常啊!” 朱毅笑了:“对,真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在我即将离开你家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墙上的另一幅画,是王子明的画,王子明可是华夏画坛的泰山北斗,其作品的价值更是超过了沈碧君的,可却并没有得到如此的重视,这说明沈碧君那幅画之所以贵重应该不是画的本身。” 聂劲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幅王子明的画是假的。”朱毅“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那幅王子明的画是假的?”聂劲松点了点头。朱毅叹了口气:“可惜,这话如果你骗骗这些小年轻或许他们会相信,对于王子明的画,或许我比你还熟悉,你知道吗?王子明一年至少有三个月是在我那度过的,他很喜欢林城的空气,每次来都住我家。” 朱毅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聂劲松。 聂劲松的额头,鼻尖已经满是汗水。 朱毅喝了口茶,跷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打着拍子,闭上了眼睛。 沐七儿给朱毅续了水,张峻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聂劲松。 聂劲松终于杠不住了,他咬了咬牙,望向朱毅:“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替我保密吗?哦,不,是替碧君保密,我不希望因为我,毁掉了她的名声。毕竟她人已经不在了,就让她安静地走吧。”朱毅睁开了眼睛,轻轻地说道:“你只管说,至于最后是什么个情况,我们会有分寸的。” 聂劲松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我和沈碧君是在一次笔会上认识的,大约是在四年前吧,她给人的感觉很冷艳,交往下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孩子的不幸而变成这样的,因为同是沪海市出去的,所以我便安慰了一下她,没想到她竟然对我有了好感,之后我们就开始了一段地下情。” 第四十七章画像追踪 聂劲松与沈碧君有染,这一点本就在朱毅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沐七儿和张峻感到吃惊。沈碧君给他们的感觉是何等的高贵,怎么可能与眼着这个略显猥琐的男人发生关系。 朱毅说道:“你们的私情我没多大的兴趣知道,我只是想问你,在沈碧君出事前的一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见过面?”聂劲松点了点头:“见过,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出来的前三天。”朱毅说道:“我听说她出事前的那段时间里,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你有发现吗?” 聂劲松说道:“没有,她出事前的那一两个月,我们总共就见了两三次面,都是在白天,最后一次是我主动约她的,我告诉她想结束这样的关系,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我已经和亚亚开始了,我爱亚亚,我想把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全都结束掉,从新开始我的生活。” 朱毅递给他一支烟:“你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有没有说什么你听不懂的话,或者让你觉得很诡异的话?”聂劲松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也没有,不过她的情绪很低落,好像我和她说什么她根本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以为是因为我提出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让她受到了刺激的缘故呢。” 朱毅皱起了眉头:“她就什么都没和你说吗?”聂劲松说道:“那天她几乎就没有说什么话,她说的话估计不会超过五句,一只手就能数清楚。”朱毅说道:“哪几句话,说来听听。” 聂劲松说道:“我想想,我想想。”聂劲松皱着眉头,大口地吸着烟。 朱毅也不催他,扭着头和张峻他们低语着。 聂劲松抬起头来:“我记得她那天才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情,当我说明约她的意图时,她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我便向她解释了原因,她在听我说话的时候很不专心,一双眼睛四下里望着,偶尔还有些紧张。”朱毅问道:“紧张?你觉得她为什么紧张?” 聂劲松摇了摇头:“这个我就说不好了,我原本以为她是怕让熟人撞见,但后来想想,我们是在包间里,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我问她怎么了,她并不回答,而是目光盯着墙角发呆,脸上的表情时而喜欢,时而悲。”朱毅说道:“当时包间里有音乐吗?”聂劲松说道:“没有,对了,她的一只耳朵里塞着耳塞,应该是在听MP3吧,我还说她,能不能专心一点。” 朱毅问道:“她这才说了一句话,还有四句呢?” 聂劲松说道:“你听我慢慢说吧。她发了会呆,然后收回目光,望着我,问我有没有再见过死去的亲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只是摇了摇头。接着我们就沉默了,过了一会我再一次把我的想法告诉她,因为我必须得到她的一个答复,她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说,其实她也不想再继续了,不能让她的儿子知道有这样的母亲。” “然后她站了起来,拿起包,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她说希望我能够对亚亚好些,别辜负了亚亚。”聂劲松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实话,当听到碧君出事的时候,我很后悔,我以为她是因为我的离开而做了傻事,我的心里很害怕,我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给销毁了,唯一不舍的就是那幅画和几张我们的合影,合影就藏在画框的后面,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 朱毅说道:“你可以走了。”聂劲松楞了一下:“去哪?”朱毅微笑着说道:“怎么?你不想回去了?我可没打算留你作客。”聂劲松脸上一喜:“谢谢,谢谢!”他站了起来,张峻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吧。”聂劲松哪里敢让他送:“不用了,不用了。”张峻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吧!” 把聂劲松送出了门,张峻轻轻说道:“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别到处乱说,不然下次来请你,就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机会回去了。”他的话让聂劲松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忙狠狠地点了点头:“明白,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张峻打发了聂劲松,回到房间,坐了下来。 沐七儿说道:“真没想到,老师一来就找到了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朱毅说道:“恰恰相反,我倒觉得这个所谓的关联只是个偶然,从目前看来,两个案子之间的纽带就是这个聂劲松,而聂劲松的身上,却找到充分的作案动机。” 沐七儿和张峻都没有说话,朱毅说得对,聂劲松是因为两段感情扯上了这两起案子,不过他在这两段感情中并没有太多的矛盾冲突,也就是说和白亚亚在一起是白亚亚和李一鸣分手后的事,他不可能因此再对李一鸣下手,而与沈碧君之间的事情,沈碧君是社会名流,更不可能对他过于纠缠,他也没理由对她出手。 最重要的是聂劲松就算有这份心思,却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能耐。 朱毅问道:“莫家三兄弟呢?”张峻回答道:“在隔壁。”朱毅又问沐七儿:“那个乞丐你还有印象吗?”沐七儿说道:“有一点。”朱毅对张峻说道:“马上找个会画像的,让沐七儿帮着把乞丐的像给大体地画出来,然后莫家兄弟去组织人手,一定要把这个乞丐给我找出来。” 午饭过后,汀兰便赶来了,朱毅提到画像,张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美女警察。汀兰来到酒店,看到张峻和莫家三兄弟的时候她的心里一惊,问道:“专案组不是解散了吗?你们这是?”张峻微笑着说道:“跟我来。” 张峻带着她进了朱毅的房间:“朱先生,这位是汀兰,沪海市局刑警队的,画像的高手。”张峻又向汀兰介绍道:“这位是舒处长的老师朱先生。”朱毅微笑着招招手:“汀兰是吧?坐,坐。”汀兰在朱毅的旁边坐下,朱毅说道:“请你来是让你帮着画幅画像,沐姑娘,你们可以开始了。” 汀兰听说是舒逸的老师,心里盘算着,舒逸那么年轻就已经是处长了,这个老头应该是个大领导吧,她忙站了起来:“是,首长。”朱毅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好了,你们开始吧。” 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沐七儿和汀兰总算把一幅画像给捣腾好了。汀兰把画像递给朱毅,朱毅看了一眼,然后问沐七儿:“是这个样子吗?”沐七儿苦笑了一下:“应该是吧,那天就匆匆忙忙在看了一眼,就只能记得这么多了。” 朱毅对张峻说道:“去,把他们叫过来。” 张峻把莫家三兄弟叫了过来,朱毅对莫东说道:“你是他们的大哥,也是头吧?”莫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朱毅说道:“来,你拿这张画像去复印,然后组织人手全城给我搜索,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挖出来。”莫东看了一眼:“这看上去像是个乞丐?”朱毅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乞丐。” 莫东说道:“是,我们这就去办。” 汀兰轻轻地问张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峻说道:“你们在明处查,我们在暗处查,就这么简单。”汀兰叹了口气:“感情我们是在前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啊?真正的工作还是你们在做?”朱毅听到了汀兰的话,他说道:“小汀啊,你这话也不对了,也很有可能是你们先破案啊。” 汀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峻送走了汀兰,回到朱毅的身边:“先生,你说莫东他们能找到那个乞丐吗?”朱毅摇了摇头:“不知道,希望他们能够找到吧。”沐七儿说道:“老师,我明白了,如果非要说几个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那这个乞丐要比那个聂劲松要有价值得多,对吧?”朱毅点了点头:“对,李一鸣的笔记中提到过那个乞丐,而舒逸也是因为与乞丐遭遇以后才出的事。” 沐七儿说道:“老师,你看过案卷,马新兰案子中的那个神秘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乞丐?”朱毅望着沐七儿:“你能想到这个问题看来是动过脑筋的,我只能说这个神秘人与乞丐之间一定有关联,具体是不是一个人还说不准。” 张峻说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朱毅笑道:“你觉得就一个人他有能力让舒逸失踪?”沐七儿说道:“老师说的对,能够让舒逸吃这样大的亏,仅一两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莫家三兄弟才回来。 三人都要一脸的沮丧。莫东见到朱毅,轻轻说道:“朱先生,我们几乎把沪海市所有的乞丐都搜了一遍,没有找到这个人,也问了很多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朱毅轻轻笑了笑:“没事,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 三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朱毅望向沐七儿和张峻:“怎么?你们也失望了?”沐七儿抬起头来:“老师,找不到乞丐我们怎么办?”朱毅说道:“找不到就对了,其实我反而怕真的有这么个乞丐。”二人听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朱毅说道:“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乞丐,而他恰好又只是个乞丐,那就是说我们调查的方向已经走入了误区,找不到乞丐说明这条线我们跟对了。”沐七儿说道:“可以后呢?我们怎么办?”朱毅淡淡地说道:“下个回合的较量不是要开始了吗?我相信这个乞丐还会再出现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四十八章夺命奔逃 朱毅把沐七儿和张峻都赶回去休息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然后取下眼镜,用眼镜而轻轻地擦拭着。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担忧,舒逸失踪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天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朱毅都担心他会不会凶多吉少。 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洗漱后便躺到了床上。 舒逸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到底又被关了多久? 舒逸又试了试握拳,他发现自己的力气也快没了。舒逸想起了门边的那碗稀饭,应该已经变质了吧。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既然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何苦再坚持呢。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那碗稀饭便是希望对方收碗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进食,可能会打开门来察看,看来自己算计错了,已经很长时间,对方都没有来收碗。 舒逸走到了门边,艰难地猫下腰,想要把碗拿起来。 这时“咣当”一声,铁门下方的那个小洞口的从外面打开了,这下舒逸看到了微弱的光亮,舒逸站着没动,摒住了呼吸。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把碗给收去了。舒逸的心里有些激动,他多么希望他们发现那稀饭没有动过便会进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晕死过去了,只要门被打开,他一定会拼了全力逃出去。 可是又等了很久,至少舒逸觉得已经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舒逸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绝望,那碗能够救命的稀饭也没了,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在这静止的时间里一点一点的慢慢流逝。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他知道现在不能睡,一旦睡着了,或许自己再也醒不来了。他慢慢地抬起了左手,在手腕上用力地咬了一口,疼痛的刺激,他的神智又渐渐恢复了清醒。 突然,他听到外面有响动,轻轻的响动,他以为是自己因为饥饿而出现了幻听,但再仔细听听,又好像是真的有动静。 舒逸的心里开始有些激动,他凝聚起最后的力量,躲在门边,耐心地等待着。 门打开了,舒逸看到了外面微弱的光线,他闭了下眼,然后重新睁开,用尽力气将正欲走进屋子的一条人影撞去,夺门而出。 只是一个照面,舒逸看清了门外一共只有三个男子,一个就是自己刚才撞飞的那个,三人被舒逸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半天没有回应。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个男子回过神来,大声地叫道,可舒逸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就摸清了方向,从外面的情形看,自己像是被困在了地下,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他看到了一个楼梯,忙向楼梯跑去。 这时又有几个人拦在了他的前面。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几人也不打话,手中挥舞着砍刀和木棍这些武器便向舒逸扑来。放在平常,这些人哪里够舒逸看的,可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水、米未进,虚脱到了极致,他现在只有躲闪的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这里。 舒逸看到寒光一闪,一把刀迎面向自己劈来,他侧身躲过,但肩膀上却挨了一记木棍的猛击。他疼得咧嘴,伸手扣住了握刀男子的手腕,想用力带住夺刀。可惜他的力气因为饥饿而大打折扣,那人竟然挣脱了,刀锋一转,刀划过了他的腹部,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舒逸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怒吼,奋力一拳,打在了握刀男子的眼睛上,再次扣住了他的手腕,这次他用尽了力气,一个压制,那人的手松了,刀掉了下来。舒逸另一只手接住了砍刀,扬手就拍向了那人的颈部,身形一闪,拖刀划破了那人的咽喉。 这时后面的三人也追了上来,舒逸一边抵挡一边冲上楼梯。他不敢恋战,他知道和这些人纠斗下去,他们会把自己拖死累死的。他把自己的后背出卖给了身后的那帮人,木棍、砍刀往他的背上招呼去。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疼痛!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背上和小腹的伤口在不停地流出鲜血。 舒逸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喊,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终于,他冲出了楼梯口,却发现那儿还站着两个人。 后面的人大声叫道:“快,拦住他,一定要拦住他!”那两人提起刀便向舒逸劈来,舒逸挥刀格挡,但他的格挡却很是无力,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楼道尽头有个阳台,他心一横,死命向前冲去。 “啊!”他的右胸被刀劈中,他听到了刀锋破骨的闷响。 他的眼里冒着金星,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又一刀迎面而来,他咬着牙侧身,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肩膀撞向那挥刀的人,那人没想到舒逸会这样玩命,楞了一下,舒逸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他倒向了一边,可另一个人的刀却又在舒逸的腹部深深地切了一刀,舒逸低头望向自己的小腹,他看到鲜血如注。 从楼梯口到阳台三米距离,舒逸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生生地受了四五刀。终于,他靠近了阳台,他没有想,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下面是什么情况,纵身便跳了下去。很快他便落地了,地上很柔软,是沙滩!他吃力地抬头望了一眼,身后是一幢别墅,建在矮矮的山崖之上。而自己竟然是从别墅的一楼跳下来的,还好并不高,不然…… 他听到了呼喊声,狗的叫声,他不敢再耽搁,不然就跑不掉了,艰难地站了起来,向着远处跑去,要想活下来只有一条路,跳海!他的手触到了小腹,他感觉摸到了一个圆润湿滑的东西,他马上意识到,那是他的肠子露了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脱掉了外衣,用力地缠住了小腹,紧紧地把伤口包裹住,打了个死结。 后面的人快要追上来了。 求生的本能使舒逸的身体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终于他冲到了海边,迎着风浪,向海里跑去,直到感觉整个人漂了起来。这时他感觉再也支撑不住了,趁着还有意识,他扭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离岸边很远了,没有再看到追兵。 远处有一点灯火,应该是一艘渔船,舒逸不知道那渔船离自己到底有多远,他想努力地游过去,可是,没游多久,他便没了力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沐七儿会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她从熟睡中惊醒,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多钟。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难道舒逸出事了吗?她再也睡不着了,披了衣服,来到朱毅的房门口。 朱毅听到门铃声,赶紧穿了衣服来开门,见是沐七儿,他问道:“沐姑娘,怎么了?”沐七儿的眼里有泪水:“老师,舒逸是不是出事了?”朱毅心里一惊:“快进来,你到底怎么了?”沐七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心好疼,好难过!” 朱毅叹了口气:“放心吧,舒逸他不会有事的,这小子命大得很,想要他的命不是这么容易的。”朱毅言不由衷,因为就在刚才,他的心里也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不过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再让沐七儿担心呢? 朱毅轻轻拍了拍沐七儿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相信老师,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沐七儿见朱毅说得那么肯定,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她轻声说道:“对不起,打扰老师休息了。”说完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了,可沐七儿的心情还是一片灰暗。舒逸失踪已经四天了,这四天对于她来说竟然是这样的漫长,长过四个月,甚至四年。她站在窗边,望向远方,舒逸你到底在哪里。 门铃响了,她过去打开门,张峻在门外说道:“朱先生让我来叫你,一起去吃早餐。”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张峻为难地说道:“这……”沐七儿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张峻说道:“先生说请你一定要去。”沐七儿点了点头:“好吧,等我换一件衣服。” 早餐的气氛很是沉闷,沐七儿一直等着朱毅开口说话,谁知道朱毅并不说话,而是专心地吃着。她也不好问什么,只得对付着吃了几口。 吃完早餐,朱毅才轻轻说道:“刚才我接到鲍局长的电话,说在沿江镇的一个废弃的船坞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的脸上和身上都被砍得血肉模糊,又经过江水的浸泡,无法辨认出是谁了,只是穿戴与身高与舒逸有些相似,他让我们过去辨认一下。” 沐七儿的身子一震,站了起来:“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朱毅也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是他,不过我还是答应过去看一眼,毕竟警方的程序是要走的,我已经让严正那边把舒逸的个人资料传真过来了,一会他们会根据资料上的DNA记录进行比对,相信很快就能够有结果了。” 沐七儿的心都凉了,她木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朱毅望着她,想说点安慰的话,可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的心里也有着莫名的悲哀。 第四十九章虚惊一场 沐七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在朱毅告诉她鲍伟来电话的事情时,她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一片面糊。 上车后,朱毅也没有说话,张峻感觉到气氛很是沉重,本想说笑两句,但想到和舒逸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竟然忍不住眼睛也湿润了。 朱毅望着车窗外的车流,心里莫明地悲哀。虽然他也不相信舒逸会出事,但这么多天了,舒逸却一点音信也没有,这不符合舒逸的风格。他甚至都不敢到警察局去了,他怕自己的担忧变成现实。 车子在沪海市警察局法证中心的楼前停了下来,鲍伟已经等在了门口。 “朱先生,沐姑娘!”鲍伟几步上前,一脸的沉重。朱毅点了点头:“你好,鲍局。”两人握了握手,鲍伟也不多话,在前面带路。看到鲍伟那样子,沐七儿的心更冷了,沉到了底。鲍伟和舒逸是打过交道的,他自然应该能够分辨,而鲍伟的表现,不是证明在他的心里已经认为死者便是舒逸了吗? 沐七儿强忍着悲伤,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舒逸真的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她都一定要亲手为舒逸报仇。沐七儿的心里此刻一半是悲伤,一半是愤怒。 鲍伟领着三人来到三楼,他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面有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忙碌着,鲍伟带着他们进了里间,只见中间的台子上躺着一具尸体,白布盖得严实。朱毅伸出手想要掀开白布,沐七儿叫道:“老师,能让我来吗?”朱毅点了点头,退到了后边。 沐七儿慢慢地走到床边,她伸出手,两个指头拈住了白布的一端,颤抖着把白布揭开了。入眼是一片血肉模糊,沐七儿和朱毅根本就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舒逸。 沐七儿扭过头,对朱毅他们说道:“老师、鲍局,能让我单独在这呆一会吗?”鲍伟看了看朱毅,朱毅朝他点了点头,接着二人带着张峻走出了里间,朱毅顺手将门带上了。沐七儿闭上了眼睛,把白布给完全掀开了,她微微扭了扭头,对着尸体的腹部,微微张开了眼睛,随着她眼睛的睁开,脸上的阴郁竟慢慢地散开了。 这人不是舒逸,不是!原本沉到谷底的一颗差点死寂的心慢慢地复活了。 沐七儿转身冲出了房间,跑到了朱毅和鲍伟的身边,她的情绪很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峻说道:“沐姐姐,怎么了?”沐七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这人,不是,不是舒逸!”朱毅和鲍伟的眼睛一亮,朱毅说道:“你怎么知道?”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我,反正我肯定他不是舒逸!” 朱毅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小子哪里这么容易死?”鲍伟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张峻摸着后脑勺,不解地问道:“沐姐姐,人都成那样了,你怎么能肯定?”朱毅打了一下张峻的头:“问什么问,你沐姐姐说不是就不是嘛!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鲍伟把三人送到了楼下,朱毅说道:“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打个电话给我。”鲍伟说道:“嗯,好的。” 沐七儿听了朱毅的话,她又说了一遍:“我都说了,那人不是舒逸。”朱毅说道:“我知道,这是程序,严正还在等我的电话呢。” 张峻问道:“回酒店吗?”朱毅说道:“去马新兰的住处。”张峻楞了一下,朱毅的思维太跳跃,他根本就跟不上。朱毅又说道:“打个电话给莫东,让他安排人在叶恒修身边,一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接近他。”张峻问道:“你是说那个有名的音乐家?”朱毅点了点头:“对,舒逸在这点上分析得不错,对方是个很自信的人,所以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个叶恒修。” 张峻问道:“那他指名的那个鲍伟呢?不会还真是鲍局吧?” 朱毅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鲍伟最后一次和舒逸见面的时候提到了他预知车祸的那件事情你们还记得吧?”沐七儿和张峻都点了点头,朱毅继续说道:“这符合前面几起案子的前兆,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使鲍伟获得这种预知的能力?” 张峻问道:“那鲍局的预知是真实存在的?这么说李一鸣的预知也不是假的了?”朱毅说道:“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沐七儿有些懵了:“既然李一鸣和鲍局都有预知的能力,那么他们怎么可能受到他人的操控而去杀人呢?这说不通啊!” 朱毅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说不通的?他只要在最后一次让你被假像蒙蔽,那么你是不是会凭前几次的预知,很轻易就相信你预知到的危险一定是真的?当你被一种预知到的危险困扰,近乎恐惧的时候,你的理智就会渐渐被淹没,取代的则是一种冲动,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避险,甚至会不择手段。你们假设一下,当鲍伟最后一次预知的是来自叶恒修带来的威胁,而这种威胁甚至会危及他自己或者家人的生命安全时他会怎么办?” 听到朱毅这样说,两人都不说话了。确实,在这样的情形下,预知与现实之间的时间差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在来不及做出应急反应的时候,人往往就凭着冲动而做出选择,那么鲍伟亲手杀死叶恒修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朱毅又说道:“至于为什么先让人去盯住叶恒修那边,原因也很简单,既然我们已经认定这个叶恒修就是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他们要准确的对叶恒修实施打击,必然就得更多的了解叶恒修的一些生活规律及近期的活动安排,因为叶恒修是个知名人士,他有着自己的社会活动,这一点他们是必须要提前搞清楚的。” 此时沐七儿和张峻的心里对朱毅已经很是佩服了,特别是沐七儿,和舒逸在一起的时间不短,舒逸的那套办案的方法她大概也有所了解,但现在他觉得朱毅的思维比舒逸的更发散,看待问题也更一针见血。 而张峻的心里出现了一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张峻问道:“鲍局那边呢?我们要不要也派人盯着?”朱毅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用,一来鲍伟本身是警察局长,他的身份很惹眼,派人盯他一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二来也容易被对手察觉。他那边我再想想,我想我们总会有办法阻止这场悲剧并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车子停在了马新兰家的楼下,朱毅并不急着上楼,而是在街上来回地走了几趟。张峻和沐七儿不解地跟在他的身后。朱毅又走到了街的对面,在路灯下站着,向马新兰家的窗户望了望。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才对张峻他们说道:“好了,上车吧。”这下可是把张峻和沐七儿彻底搞糊涂了,张峻发动了车子,轻轻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朱毅说道:“沈碧君家!” 史墨晗不在家里,刘妈打开门,望着张峻和沐七儿,她皱起了眉头:“两位警官,又有什么事?”朱毅轻轻地说道:“没什么事,就想再进去看看。”刘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三人跟着刘妈进了屋子,朱毅问道:“这幢房子里出了两起人命,老人家,你就不害怕吗?” 刘妈轻轻叹了口气:“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曾经向史先生辞职,可他说家里现在离不了人手,况且他又给我涨了一倍的薪水,我怎么好意思再提离开的事情。”朱毅点了点头:“史先生是个好雇主。”刘妈也说道:“是啊,先生太太都是好人,对我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朱毅说道:“能带我去汤娟的房间看看吗?”刘妈说道:“这边请。”张峻轻轻对沐七儿说道:“案发经过及现场勘察报告案卷里不是有吗?现场早就被破坏了,他这是想看什么?”沐七儿瞪了他一眼:“别说话,跟着就是了。” 朱毅进了汤娟的房间,房间里早就收拾干净了,朱毅随便看了一下,然后便出来了:“汤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刘妈说道:“这姑娘喜欢唱歌,以前建业最喜欢听她唱歌了,建业说,她唱的儿歌比那碟子里的还要好听。”朱毅皱起了眉头:“她平时在屋里也唱吗?”刘妈点了点头:“她常常在自己的房间里轻轻地哼哼。” 朱毅又问道:“你们太太喜欢音乐吗?”刘妈说道:“喜欢,太太经常就说啊,音乐和美术是共通的,所以她经常也去看一些音乐会,她特别喜欢钢琴和小琴,她说这两个琴是交响乐的什么王什么后的。” 朱毅没有多逗留,和刘妈告别后便带着沐七儿和张峻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朱毅拖着沐七儿和张峻走了很多的地方,凡是与几起案子有关的地方他们全都跑遍了,也走访了一些人,不过朱毅问的很多问题感觉与案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侧重点在于几起案件中受害者与杀人者他们的兴趣,爱好,活动的规律,张峻和沐七儿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了两次,他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第五十章预感危机 六天了,舒逸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像是约好了一样,尽量不在沐七儿的面前提起舒逸。可就算大家都不提,沐七儿的心里却一直在记挂着舒逸,她相信舒逸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吃过晚饭,沐七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手里的电话发呆。她多么希望能够接到舒逸的电话,她多么希望收到舒逸平安的消息。 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镇南方。 “沐姐姐,我是南方。”镇南方的声音里有些感伤。沐七儿轻轻说道:“南方,有什么事吗?”镇南方说道:“老舒的事情我听说了,沐姐姐,你不要太担心,老舒不会有事的,他也许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镇南方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是在安慰沐七儿。 沐七儿说道:“嗯,我没事。对了,你能不能为他算上一卦?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镇南方迟疑了一下:“这个,不用了吧。”他不敢算,就像当初小惠出事一样,他也不敢算,他怕看到自己接受不了的结果。 沐七儿也没有勉强,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那边的事情完了吗?”镇南方说道:“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我和小惠准备明天来沪海,这边扫尾的工作就让叶大哥他们辛苦一下。”沐七儿说道:“也好,明天我去接你们。”镇南方说道:“嗯,好的,沐姐姐,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老舒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朱毅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舒逸的消息,这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有些伤感,舒逸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只是舒逸这一路走来都太顺利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坎坷,所以舒逸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盲目的乐观,缺乏小心谨慎的应对态度。 他掏出电话,给严正打了过去。 “老严,我朱毅。”朱毅轻轻地说道。“老朱啊,有什么事情?”严正问道。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太舒服,想找人聊聊。”朱毅说道。 严正知道他一定是在为舒逸的事情难过:“老朱啊,舒逸可是你的得意弟子,不会连你也觉得他真的出事了吧?”朱毅没有说话,严正又说道:“放心吧,这小子命大着呢,没这么容易死的。”朱毅说道:“可不管怎么说他也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们他在哪吧?”严正沉默了一下,轻轻说道:“镇南方跟我说要来沪海,我拦不住,只得答应了,他和小惠明天到。” 朱毅说道:“也好,那小子倒是能够独挡一面,没准他还真能够找到舒逸。”严正说道:“嗯,他和舒逸的感情很深,虽然平时对着舒逸的时候没个正形,但听到舒逸出事的消息,他比谁都着急。对了,你那边案子进展得怎么样?” 朱毅说道:“不知道样,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严正叹气道:“不着急,慢慢来吧。要不是手上还有事情走不开,我都想到沪海来一趟。” 两人又随便地聊了一会,才挂上电话。 和严正聊了半天,朱毅的心里好受多了,他重新拿起案卷,又从头细细地看了起来。 门铃响了,朱毅打开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鲍伟。 “鲍局,你怎么跑来了?”朱毅问道。鲍伟在沙发上坐下:“朱先生,我又出现那种感觉了。”朱毅皱起了眉头:“什么感觉,说来听听。”鲍伟说道:“上次我给舒处说过,我预感到车祸的情境,这事你知道吧?”朱毅点了点头,舒逸做事情很认真,他把自己掌握的很多信息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放在了案卷的后面,朱毅是看过的。 “一个多小时前,吃过晚饭,我便在家里看电视,每天饭后我都会看半小时的新闻。可就在新闻开始前的几分钟,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一个男人持刀劫持人质的情景,我看到是我开枪把那个男人打死了,看得很真切。” 朱毅坐直了身子:“那个男人你认识吗?”鲍伟苦笑道:“认识,是叶恒修,那个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而她手中的人质便是我的女儿鲍艳。”朱毅问道:“你的女儿现在在什么地方?”鲍伟说道:“在沪海大学艺术学院读书,舞蹈专业,明年毕业。” 朱毅问道:“你和叶恒修熟吗?”鲍伟摇了摇头:“不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朱毅点了点头:“鲍局,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正碰到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办?”鲍伟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我可能会开枪。”朱毅说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想这样的预感你还会再有的,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到时候你都不要开枪,行吗?” 鲍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朱毅又问道:“对了,你在出现这样的预感时,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感官上的刺激,例如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甚至是闻到什么气味或者触碰到什么物体?”鲍伟皱起了眉头:“这个……”朱毅说道:“别着急,你好好想想。” 鲍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可能我的心思一下子便被这个场景给抓住了吧。”朱毅点头说道:“嗯,这倒是,下次你再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仔细留意一下,在出现这样的感知时,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官刺激,当然,回去以后如果你想起来了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鲍伟点了点头,起身和朱毅告辞了。 鲍伟走后,朱毅陷入了沉思,同样的一个场景,如果反复重复在鲍伟的脑海里,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就像是一幕戏剧,在反复的彩排,一旦真正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鲍伟便会下意识地按照记忆里的画面做出反应,因为重复的次数多了,自然会形成简单的条件反射。看来得尽快找到促使他产生这样的预感的根源,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够知道对手是从何下手的。 近海县医院的住院病房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轻声地叫道:“爸爸,他醒了!”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胡茬的男人走到了病床前。 舒逸睁开眼睛,面前是一老一小两张陌生的脸孔。他的嘴翕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男人对女孩说道:“快去叫医生!”女孩“哦”了一声,跑出了病房。 舒逸挣扎着想坐起来,男人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别动,你浑身是伤,别让伤口再裂开了。”舒逸轻轻握了下拳头,他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男人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然后用一根棉签轻轻蘸了一下,在舒逸的唇上润了润:“医生说了,你现在很虚弱,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不过话得说在前面,你住院的钱我可是找乡亲们借的,这钱你得还!哎,也是我的运气不好,偏偏把你捞了起来,总不至于又把你扔海里去吧?”男人望着舒逸,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医生给舒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还好你的体质不错,要是平常人早就捱不住了。嗯,现在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好养几天。”他又对那男人说道:“你是病人家属吧?这两天可以喂他一点流食了,好好给人补充一下营养吧。”男人“哦”了一声,医护人员便离开了。 男人望着舒逸,无可奈何地笑了:“看来我真是欠你的,这营养费也给你记下了,到时候一并还。”女孩瞪了男人一眼:“爸,这个时候你给他说这些做什么,先把人救活要紧。”男人望了一下女孩:“咋不说?这钱可是你爸爸我去借来的,他不还,我们拿什么还。”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能够遇到这样善良的一对父女,是他的福气。他试着抬了抬手,手能动。女孩和她父亲静静地望着舒逸,舒逸的手轻轻地比划着,男人问道:“小蝶,他这是想干什么?”女孩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他想写字。”说完女孩跑出了病房,不一会拿来了几张纸和一支元珠笔。 她小心地把笔放在了舒逸的手中,帮他握好,然后拿着纸,可纸太软,舒逸无法用力。她又跑去借回来一个病历夹子,将纸夹好。舒逸这才吃力地在上面写下了一串阿拉伯数字。舒逸放下笔,嘴唇动了动,女孩凑到了他的嘴边,仔细地听了一下,然后对他父亲说:“他的意思是叫我们打这个电话。” 夜已经很深了。 沐七儿的电话响了,上面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找谁?”沐七儿淡淡地问道。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找谁,是他让我们打这个电话的。”沐七儿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哪个他?”女孩说道:“他受伤了,伤得很重,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他醒来后就写下了这组号码。”女孩的话还没说完,沐七儿就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第五十一章泣血蝶舞 沐七儿放下电话,赶忙穿了好衣服,便冲出了房间。她敲开了大家的房门。 朱毅、张峻和莫家三兄弟好容易听沐七儿激动地把事情说清楚,朱毅问道:“近海县在哪?”张峻说道:“就在沪海市郊区,是沪海市下属的一个沿海县城。”朱毅说道:“走,我们马上过去。” 两部车在公路上疾驰,不只是沐七儿,就连朱毅和张峻的情绪都很是激动。 朱毅轻声对沐七儿说道:“我说得不错吧,这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沐七儿还是有点担心地说道:“说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朱毅说道:“医生不是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他了。” 不知道开了多久的时间,张峻才说道:“我们已经进入近海县了,估计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够赶到县医院。” 近海县医院的病房里,小女孩正在和舒逸说着话:“别着急,你的朋友接了电话要赶过来肯定需要一些时间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舒逸费力地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舒逸?舒适,安逸,你这名字倒很有趣。我叫靳小蝶,他是我爸爸靳大海。”女孩指了指在一边憨厚地笑着的男人。舒逸对着靳大海友善地眨了下眼睛。小蝶又说道:“我家在近海县的九里村,我们村的人都是靠打鱼为生的。也是你的命大,遇到我和父亲,不然你就死定了,你可要记得我们啊,你这条命是我们救的!”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我们要为病人检查一下身体,家属请回避一下。”靳大海拉了小蝶一把:“那我们先出去吧。”小蝶没有动,她望着那两个人说道:“不是刚检查过吗?怎么又要检查?”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又说道:“他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所以每隔一小时我们就要查一次。” 靳大海拉着小蝶:“丫头,走吧,听医生的。”小蝶皱起了眉头:“爸爸,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而且就算是检查也应该是护士来啊!”病床上的舒逸已经预感到了危险,这两个人的身上有着浓浓的杀气,他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来,他想让靳大海父女赶快离开,这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惜靳大海和小蝶看也没看舒逸这边一眼,小蝶说道:“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值班医生是怎么回事!”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出手了。其中一个男人手中多了一柄倭刀,直直地向小蝶的心脏位置刺去。 “砰!”一样东西狠狠地撞在了倭刀上,这一刀偏了。舒逸已经挣扎着下了床,奋力地跑到小蝶父女的面前,只是他身上包着的纱布,又开始浸出血来。 舒逸拦在了小蝶父女面前,他不能够让小蝶和她父亲因为自己出什么事,不然他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 只不过他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在不停地摇晃。两个男人望着舒逸,其中一个冷笑道:“你让我们好找!”说完举起倭刀便向舒逸劈来,舒逸没有动,他是不能动,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只希望这两个人杀了自己以后能够放过小蝶父女。 就在这时,“当”的一声,那人的倭刀给生生地拦住了,靳大海的手里拿着病房里输液用的铁架子,挡住了那男人的攻击,靳大海的嘴里叫道:“小蝶,扶他退后。”舒逸的张了张嘴,无奈却说不出话,他的眼里有了泪光。小蝶拖着舒逸退后了几步:“爸爸,你小心!” 靳大海并不打话,手中的输液架抡得溜圆。两个男人的攻势竟然被他给暂时逼退了。可惜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只能凭着一身的蛮力瞎打一气。两个男子再次发动了凌厉的攻势,靳大海的手臂中了一刀,他大叫一声,如愤怒的狮子,再一次拼命地向两个男人扑去! 两名男人哪里会继续和他纠缠,其中一个倭刀架住了他的输液架,另一个一刀刺入了他的小腿,然后侧身便越过了靳大海,冲到了小蝶和舒逸的面前。 这人出招很快,人刚刚接近舒逸他们刀便刺向了舒逸。舒逸用尽力气推开了小蝶,自己的右胸却被刺个正着。那人抽出刀来,再次蓄势,刀锋对准了舒逸的心脏,小蝶大声叫道:“不要!”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扑到了舒逸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舒逸,这一刀从小蝶的后背进去,穿过了她的心房,舒逸都感觉到右胸再次被刺中了。 小蝶的脸色惨白,她望着舒逸,竟然露出了一个绝望的微笑:“记住,是,是我,和我爸爸,救了你!”小蝶猛地一下将舒逸推倒在病床上,她的身体顺着那柄倭刀退向身后,狠狠地将那人撞倒在地。 “小蝶!”靳大海大声叫道,他疯狂了,铁架子狠狠地砸在了纠缠住他的那个男人身上。 病房的门开了,冲进来四五个人,他们拦下了那两个想要舒逸的命的人,朱毅和沐七儿走到舒逸的面前,舒逸站在那儿,眼睛望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小蝶,眼里,脸上,满是泪水。 靳大海见这架势,知道来的一定是舒逸的人,他不顾身上的伤痛,捡起了那两人被打落在地上的倭刀,一步一摇地向那两人走去。莫家兄弟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伸手阻拦,朱毅淡淡地说道:“别拦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靳大海发狂一样,手中的倭刀刺向了那两人的胸膛,他不停地刺着,直到那两人再也没了气息,他才扔下刀,抱起已经断了气的小蝶,没有看任何人一眼,颓然地一步一摇的离开了。 舒逸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他的脸上满是悲痛与泪水。朱毅递给张峻一个眼色,示意他尾随着靳大海去,保护他的安全。沐七儿扶住舒逸,让他在床上坐下。 “我们还是来晚了。”朱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舒逸的目光呆滞,就像失魂落魄了一般,沐七儿轻轻叫道:“舒逸,舒逸你怎么了?”朱毅说道:“他的心里难受,让他静一静吧。” 警察来了,自然有莫家兄弟应付,医院给舒逸转到了高干病房,重新进行了包扎。 舒逸还是那个样子,沐七儿看得心痛,朱毅悄悄地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他才昏昏睡去。朱毅打了个电话问张峻靳大海的情况,张峻说靳大海已经回到了家,关着门,嚎啕大哭,他打听了一下,靳大海家里就父女俩,小蝶并不是靳大海亲生的,靳大海从来没有结过婚,小蝶是他捡的弃婴。 朱毅听了又是一阵叹息,他说道:“你就在那呆着吧,最好能进去陪陪他,明天,不,一会我们过来。”沐七儿说道:“我也去。”朱毅点了点头。 等警察走后,朱毅让莫家三兄弟留下负责舒逸的安全,然后和沐七儿上了车,没想到朱毅对于沪海市竟然这样的熟悉,根据张峻在电话上的指引,他和沐七儿很快就找到了靳大海的住处。 屋里已经设起了灵堂,许是靳大海的哭声惊动了邻居,大家都起来了,见这状况,七手八脚的帮起了忙。朱毅他们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老妪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唉,多好的一个妮子,咋就没了呢?”见朱毅他们进来:“你们是?”朱毅轻轻说道:“大娘,我们是小蝶姑娘的朋友。” 这时张峻从里面走了出来:“先生。”朱毅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进去了。 屋里两条长凳上面摆放着一块木板,小蝶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木板上,她的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还挂着临终前那绝望的微笑。 沐七儿的鼻子酸酸的,终于她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靳大海就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木然地望着几个年轻人在小蝶的遗体前拉起青缦,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留下那一脸的悲伤。朱毅看到他的伤口还在浸着血,朱毅走上前去,对他轻轻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们。”靳大海没有理朱毅,他的眼睛只是看着小蝶。 朱毅叹了一声,默默地在他的身边站着,没有说话。张峻则和村里的人一起忙碌着,他的内心也很不好受,虽然和小蝶没有什么接触,但小蝶冒死救下舒逸对他的内心来说却是很大的震撼,打心眼里他很是佩服这个不满二十的女孩。 村里大多是靳姓本家,靳大海虽然没有婚配,但在村里的辈份并不低,于是几个十几岁的年轻孩子便戴起了孝,这时沐七儿也跟着戴孝,沐七儿这一来把村里的人都惊呆了,靳大海也忙吃力地站起来阻拦:“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小蝶她受不起啊。” 沐七儿流着眼泪,坚定地说道:“不,她受得起,是她留住了舒逸的一条命,这孝我是替舒逸戴的,小蝶姑娘她受得起。”说完,沐七儿在灵前跪了下去…… 第五十二章教化之言 朱毅安慰了一下靳大海,便独自离开了,沐七儿和张峻留在了九里村,他们要等小蝶姑娘下葬以后才会离开。 朱毅回到了县医院后给严正打了个电话,告诉严正舒逸已经找到了,严正这也才松了口气。朱毅问严正镇南方他们在惠州的案子是不是要结案了,严正说还剩下一些扫尾的工作,朱毅便说道:“我有个建议,扫尾的工作就让当地的厅局自己去做吧,这边的案子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原先我以为是单纯的刑事案,现在看来不然,那两个杀手用的是倭刀。” 严正听完惊道:“你是说……”朱毅没等严正说出下面的话,“嗯”了一声。严正说道:“明白了,我马上给镇南方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整个小组明天一早就赶过来,留下一个人和惠州国安局做好案件的移交工作就行了。”朱毅说道:“另外,有个事情我想向你讨个人情。” 严正笑道:“老朱,有什么你就说吧,只要你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朱毅轻轻地说道:“我想帮你特招一个人。”严正说道:“你老朱推荐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吧?”朱毅说道:“你错了,这个人除了一身蛮力气,没有任何的亮点。”严正很是不解,他不知道朱毅为什么会要自己特招这样一个人。 朱毅轻轻说道:“他就是我给你说的,救了舒逸的那个渔民。他的女儿为舒逸挡了一刀,已经死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我也不知道能够怎么补偿他,就给他一个砸不烂的饭碗吧。”严正这才明白,他问道:“你说是进地方局,还是进九处。”朱毅说道:“就九处吧,让舒逸长个记性,你们都太宠着他了,他啊,太顺了。希望经过这次,他会更加成熟吧。” 严正说道:“行,就依你的,明天叶清寒到了你让他办这事吧。” 挂了电话,朱毅回到了病房,舒逸还是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莫家三兄弟见朱毅回来,莫东说道:“先生,我们劝舒处好好休息一下,可他就是不听。”朱毅微笑着对三人说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让护士把隔壁的病房让给我们了。”莫东知道朱毅一定有什么话要对舒逸说,点了点头,带着莫北和莫西去了隔壁。 朱毅来到了床前:“躺下吧。”说着他伸手扶住了舒逸。舒逸没有动,他也没再坚持,而是在舒逸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蝶是个好姑娘,她很善良,也很勇敢。”朱毅轻轻地说道。 “可是她死得不值啊,真的很不值,她原本是不用死的。舒逸,别怪老师说的话重,这一切你是有责任的,因为你太自信,所以你低估了你的对手,所以你才会着了他们的道,才会把自己拼得伤痕累累,才会连累了无辜的人,才会让小蝶死得那么冤枉,小蝶甚至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朱毅一口气说完后,望向舒逸。 舒逸原本已经干了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朱毅说道:“如果你的眼泪能够让小蝶姑娘活过来,你就哭吧。可我倒觉得你更应该坚强起来,成熟起来,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更好的活着,其中也包括了许许多多诸如小蝶一样的女孩。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知道你只是虚弱了一点,并不影响你的活动,只要不剧烈运动,你的伤口不会裂开。” 舒逸终于望向了朱毅,这个他心里异常敬重的导师。 朱毅继续说道:“这两天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养好身体,希望小蝶姑娘下葬的时候你能够去送她最后一程。明天我就回沪海去了,现在案子我先帮你顶着的,你自己的事情,最后还是得由你自己来解决,我想你也希望能够亲自为小蝶报仇吧。”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朱毅再次扶他躺下,这一次他没有再倔强,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朱毅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了病房。听到病房门关上的声音,舒逸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朱毅说得没错,他这次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他一心想查出蓝色火苗的秘密,却忽略了对手可能施放的手段。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轻易地被迷晕,也不会再发生后面的惨剧。 朱毅出了病房,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莫东也坐在门口,他们三兄弟轮班负责舒逸的安全。莫东轻声说道:“先生,其实那两个杀手应该留下活口的,至少我们可以问出是谁指使他们来的。”朱毅淡淡地说道:“他们如果真的是冲着舒逸来的,绝对不会只派出两个人,况且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让靳大海解解恨,你们的心里过得去吗?” 莫东说道:“可毕竟与程序不符合。”朱毅说道:“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了,警察那边你没乱说吧。”莫东尴尬地笑道:“瞧您说的,怎么可能乱说呢?放心吧,我们不会给那个靳大哥惹麻烦的。” 朱毅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两个人的来历吗?”莫东说道:“两人用的都是倭刀,若非是日本人?”朱毅点了点头:“嗯,看来之前我们对案子的定位有问题,我们一直以为这就只是一桩连环杀人案,现在看来,这个案子的背影很是复杂啊。”莫东说道:“先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朱毅笑了笑:“明天让莫西跟我先回沪海,你和莫北在这里保护好舒逸,他的人估计下午就会赶到,到时候你们兄弟就赶回沪海,我会有任务安排给你们的。” 第二天一大早,朱毅便走了,他没有和舒逸打招呼,带着莫西回沪海了。 下午三点多钟,舒逸就听到走廊上有人在大声叫道:“老舒!老舒!”舒逸的眼里闪到着光芒。他已经能说话了,他轻轻地对莫东说道:“去领他们进来吧。”莫东出了病房的门,正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带着几个人在那挨护士小姐的训斥:“嚷什么嚷,你不知道这里是住院部,需要安静吗?” 男孩还想跟护士争辩,旁边一个漂亮的女孩把他拉住了,女孩不停地跟护士道歉。 莫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男孩莫非就是沐七儿口中常说的那个天才神童镇南方吗?简直就是一副孩子的脾性。 莫东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小镇吧?”镇南方望了莫东一眼,点了点头。莫东说道:“各位,请跟我来。”在莫东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舒逸的病房。 舒逸望着这一帮人,镇南方、小惠、叶清寒、西门无望、和尚和谢意,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盛得在惠州多呆两天,他要和当时的国安部门进行案件的交接。 小惠见舒逸全身裹得像只粽子,她心疼地说道:“舒大哥,你怎么弄成这样?”舒逸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地说道:“没事,都过去了。”镇南方说道:“唉,老舒,我听朱老师在电话里说了,我说你,常年打鹰,却让雁啄了。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其他人也忙上来和舒逸打招呼,大家的脸上都满是关切。 这时镇南方望着莫东:“东哥是吧?”莫东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朱老师说了,我们到了以后,你和你的兄弟马上赶回沪海去,他有事情安排。”莫东说道:“嗯,明白了,舒处,那我们就走了。”舒逸说道:“等等,和尚,你和他们一起去吧,一定要保护好老师的安全,我要你做到和老师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和尚说道:“知道了,放心吧。”说完便跟着莫东他们去了。 镇南方望着舒逸,有些担心地说道:“老舒,老师让我们明天陪你去参加小蝶的葬礼,你这个样子能去吗?”舒逸目光坚毅:“去,一定要去。”小惠说道:“唉,小蝶是个好女孩。”镇南方说道:“对了,老师还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他已经请严部长特批了,让靳大海加入九处,老师说了,报恩也好,赎罪也好,希望你能够牢记这次的教训。” 舒逸知道为什么朱毅要假镇南方的口将这话转告给自己,这何尝不也是给镇南方上了深刻的一课呢? 舒逸点了点头,他从内心里很感激朱毅,早上他还在想,如果报答靳大海的救命之恩,仅仅是金钱上的补偿是不够的,他想过把靳大海带在身边,好好照顾他,却又怕靳大海不愿意,而他自己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去找严正说的,在舒逸的心里,公私有时候很是分明。 他轻轻地说道:“替我谢谢老师,谢谢严部长。” 镇南方楞了一下,这两师徒有意思,什么事情都让自己当传声筒。不过以他的聪明,他马上就想明白了,脸上也是肃然,他从舒逸的身上照见了自己,自从跟着舒逸以后,自己何尝不是顺风顺水,可细细一想,自己无非是凭着小聪明行事。他的内心也有了震动,在朱毅的身上,他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智慧。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会的,一会我就给老师和严部长打电话。” 第五十三章别了小蝶 在舒逸的坚持下,医生只得同意他去参加小蝶的葬礼,因为他的腹部那一刀中得很深,所以医生建议最好不要让他走动,镇南方便给他买了一张轮椅。 也是舒逸的体质很好,不然这样的折腾早就散架了。 穿着医院宽松的病号服,把身上纱布的缠绕给遮掩住了,舒逸被叶清寒和西门抬上了车,在大家的陪同下,车子向九里村驶去。 车子在靳大海家的门口停下,见到舒逸被人抬着坐上了轮椅,村民们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小蝶舍命相救的那个男人,很多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鄙夷。舒逸并没理会大家的眼神,镇南方推着他向屋里去。 小惠、叶清寒、西门和谢意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进了灵堂,舒逸费力地站了起来,镇南方和叶清寒想要扶他,被他拒绝了,他慢慢一步步地向小蝶的棺椁走去。 村民们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 舒逸来到了灵前,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准备叩头,靳大海上前紧紧地抓住了他:“你不能这样,你的伤经不起。”沐七儿、镇南方他们都站在舒逸的身后,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拉。靳大海大声叫道:“你这样作贱自己,对得起小蝶吗?小蝶舍命救你,你以为这为了你在灵前的这一跪一拜吗?” 靳大海望向张峻:“还不赶快把他拉起来。” 张峻哪里敢动,最后还是沐七儿过来搀住了舒逸的另一只胳膊,和靳大海一起,轻轻地把舒逸扶了起来。舒逸的脸上满是眼泪,他哽咽着说道:“对不起,靳大哥,是我害了小蝶。”靳大海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不怨你!” 沐七儿说道:“放心吧,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做到的,你就听靳大哥的劝吧,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养好伤,为小蝶报仇。”舒逸木然地被扶回到轮椅上,望着小蝶的遗像发呆。照片上小蝶的笑很美,可这种美丽此时竟然是这样的让人心痛。 镇南方一行人上去敬了香,表示了自己的哀悼,而沐七儿则着了一身的孝服,代舒逸跪在灵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靳大海一脸的难色:“这怎么使得啊,姑娘,你这是折杀小蝶啊!”村里的几个女人也忙把沐七儿给拉了起来。 靳大海说道:“按理说小蝶还是个孩子,孩子死了不应该设灵摆祭的,可我难过啊,小蝶跟着我,一直都没能让她像城里孩子一样,享福,过好日子,这死了,再不让她……”靳大海痛哭起来。西门无望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老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靳大海慢慢止住了哭泣,他哽咽着说道:“谢谢你们能来,让你们费心了。”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这是昨天那个大干部给我的,说是十万元,这钱我不能要,我们给你垫的住院费一共两万多块钱,都是向乡亲们借的,把乡亲们的钱还上就是了,其他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拿。” 叶清寒说道:“大哥,给你你就收下吧,好歹是我们的一片心意。”靳大海摇了摇头:“不,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这钱我确实不能要,我不能够让乡亲们指着我骂啊,别让他们说我用女儿的卖命钱!” 听他这么说,叶清寒也不敢再坚持了。 时辰到了,该是送小蝶上路的时候了。或许老天爷也因为小蝶的离开而伤心,下起了绵绵细雨。舒逸身体不便,镇南方、叶清寒、谢意几人代他扶灵,而小蝶的遗像则由舒逸亲自捧着。 去往墓地的途中,沐七儿和小惠哭得很伤心,而其他的人也都默默的掉泪。 下葬、填土…… 舒逸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轻轻地说着:别了小蝶,一路走好,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村民们没有想到,这时候镇南方、叶清寒、谢意和西门无望四人从身上掏出了手枪,朝天鸣枪,打完了整整一个弹匣的子弹,他们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小蝶的哀思。 葬礼结束了,镇南方推着舒逸来到了靳大海的面前,靳大海望着舒逸,他不知道舒逸想对自己说什么。舒逸轻轻地问道:“靳大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靳大海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才知道,小蝶原来就是我的全部,小蝶走了,我的一颗心也仿佛被掏空了。”舒逸叹了口气:“我想请你加入我们。” 靳大海惊讶地说道:“加入你们?你是说让我去当警察?”舒逸摇了摇头:“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负责国家的安全的,国安部的。”靳大海哪里知道国安部,在他的印象里,能够带枪的,不是警察就是军人,他楞了一下:“国安是做什么的?”舒逸说道:“保卫国家安全的,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抓特务的。” 舒逸这样一说,靳大海便明白了,脸了露出了惊喜之色,不过随即就黯淡下来:“我就是一个渔民,哪懂你们的差事,你们是看在小蝶的份上,同情我,让我混下生活吧。我不能接受,不能够因为小蝶救了你,我就接受你们的恩惠。” 舒逸说道:“不,这不是恩惠,我看过你的身手,你应该也是练过的,对吧,靳大哥。”靳大海不好意思是说道:“乡下人,哪练过什么,不过有身蛮力,会点庄稼把式罢了。”舒逸说道:“我希望你别拒绝我,我更希望你能够跟着我们,亲手为小蝶报仇!” 听到能够亲手为小蝶报仇,靳大海的心活了,不过他又说道:“杀害小蝶的人我已经杀了,小蝶的仇也已经报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没有,那两个人只不过是帮凶,他们的主谋我们还没有抓到,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和我们一起抓住真正的凶手。靳大哥,希望你不要推辞!” 靳大海望着舒逸一脸的诚恳,最后他终于点头答应了。他望了一眼镇南方他们,悄悄问道:“到时候我也能有他们身上的那家伙什吗?”舒逸知道他说的是手枪,舒逸点了点头:“当然能,到时候我亲自教你怎么用。” 小蝶死了,这个家靳大海也没太多的留恋,和村民们简单的道别后便跟着舒逸他们回去了。当然,他记着舒逸的话,自己现在从事的是地下工作,是不能够告诉别人的,虽然他也想和乡亲们显摆一下,但还是收起了这心思。因为小蝶的关系,大家对靳大海都十分的尊重,而靳大海本身就是个老实、善良的人,很快便和大家混熟悉了。 回到医院,医生替舒逸重新检查了一下,为他换了药。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一会,挂掉后对舒逸说道:“老舒,老师让你转院到市里去,他说医院已经安排好了,陆军医院。”舒逸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大家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到沪海去。” 朱毅的影响力确实很大,舒逸到陆军医院的时候是院长邱林亲自迎接的,当然,沪海市国安局局长厉刚也来了。 住进病房后照例是例行的检查,邱林给他检查完后说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最严重的就是腹部那一刀,不过近海县医院处理得很好,这段时间你只要好好卧床休息,调养一下就好了。”舒逸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邱林笑道:“才来就着急出院啊?”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手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邱林看了看厉刚,厉刚也点了点头,邱林说道:“照情形至少应该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五天,你安心地在这里呆五天,我保证让你出院。”舒逸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的伤他自己清楚,要是非要出院他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成为大家的负担,他点了点头:“嗯,我听你们的。” 厉刚也笑道:“案子的事情有朱毅先生在盯着的,你就安心养病吧,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我让人来给你跑腿。”舒逸说道:“这样吧,你跟鲍局说一下,让叶然和蒋飒过来,有事我也好支个嘴,毕竟我身边这些人对这个案子并不熟悉,得有个过程。” 厉刚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给老鲍打电话。”舒逸叹了口气:“距离对方给的期限没有几天了,也不知道老师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厉刚说道:“这个你得问他了,朱毅先生说晚上会过来和你碰碰,到时候你亲自问他吧。” 厉刚走了没多久,叶然和蒋飒就来了,望着病床上的舒逸,他们是又惊又喜。舒逸介绍镇南方他们给二人认识,当见到镇南方的时候,二人有些失态,国安部高级侦察员,十七岁都没到,这也太逆天了吧! 舒逸感觉到二人的惊愕,他微笑着说道:“别小看他,他可是天才儿童,那心机智慧,就是我也自愧不如啊。”镇南方瞪了舒逸一眼:“老舒,你就尽给我灌迷汤嘛。”大家都笑了。靳大海望着舒逸,好像有话想说,却不好意思开口。舒逸问道:“靳大哥,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靳大海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有那家伙什?”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了:“七儿,我的枪呢?”沐七儿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舒逸的佩枪。舒逸接过来以后递给靳大海:“送给你了,不过你现在还不会使,等你会使了再交给你吧。”靳大海忙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下了决心,一定要用舒逸送给他的这支枪,为小蝶报仇! 第五十四章师徒论案 晚饭前,舒逸才大致地把整个案子向九处的成员说明白,大家都听得很仔细,特别是镇南方。 舒逸说完,望着大家:“你们目前都还算是旁观者,俗话说,旁观者清,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谢意先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不只是玩一场游戏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对你,游戏中的对手出手了。” 舒逸只是淡淡地一笑。 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杀人游戏的凶手与抓你的人不是一伙的,而是两帮人,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绑架你的手段,看上去却又与杀人游戏的手段很是相似。”舒逸点了点头,叶清寒算是摸到些门道了。 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身上有烟吗?”西门无望楞了一下:“舒处,这里可是病房。”舒逸笑了笑:“没事,他们不管我,再说了,我是外伤,不影响的。”西门无望从身上掏出包烟,递给舒逸一支。舒逸点上之后说道:“你是什么看法?”西门无望摇了摇头:“还没想好,老叶说得对,这两个案子看上去是有关联,但想想又互相矛盾。” 西门无望说道:“你们想想,既然好容易找到一个对手玩一场游戏,为什么又要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踢你出局呢?这与他的自负很是矛盾。” “哈哈,说得好!”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朱毅笑着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和尚。 “老师!”舒逸想站起来,朱毅挥了挥手:“坐下吧,没那么多客套,你们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南方,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也说出来听听。” 镇南方经过昨天会话的事情,那份自傲早已经没了。他恭敬地叫道:“老师!”朱毅见大家都站着,忙说道:“都杵着干什么?想和我比高啊?坐下,都坐下吧。”朱毅的话让大家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才坐了下来。 朱毅的眼睛望着镇南方,用眼神鼓励他说话。 镇南方慢慢地说道:“这两个案子之间有关联,我觉得并不矛盾,我在想,那个自负的疯子一定是被人利用了,所谓的连环杀人案,也就是那个杀人游戏只是个幌子,在那个疯子的背后,还有人,而在杀人游戏的案子背后,一定也还有更大的阴谋。” 朱毅皱起了眉头,自己接触这个案子的时间不算短了,也是在来的车上才想通的此节,没想到镇南方只是粗略地听了舒逸对案子的陈述便能够一语中的,他问道:“那你觉得最可能是什么阴谋?”镇南方说道:“具体什么阴谋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阴谋与老舒有关。” 朱毅继续逼问道:“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舒逸,那为什么不杀了他?”镇南方想了想说道:“那是因为他们还想利用舒逸达到其他的什么目的。” 朱毅笑了,镇南方的思路很清晰,案子的脉络他也很是清楚。 舒逸问道:“老师,这一个多星期,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朱毅点了点头:“我说说我的几点看法吧,第一,这两个案子确实不是孤立的,它们之间有着内存的,必然的联系。就像小镇刚才说的那样,杀人游戏只是浮在表面的案子,有人利用那个疯子向舒逸发出挑战,而他们的真正目标却是舒逸。第二,杀人游戏背后的案子一定是个大案,它的背后不是一个或者几个普通罪犯,而是一个团伙,一个利益集团,甚至是一个境外间谍组织。” 朱毅语出惊人,叶清寒说道:“间谍组织?先生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竟然还和间谍组织有关系?”朱毅望着舒逸,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昨晚那两个杀手应该是日本人。”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日本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朱毅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被关押的那幢别墅我们派人去查过,别墅的主人早就遇害了,那天我和沐七儿去指认的那具尸体便是他。舒逸被关押的密室就是别墅的地下贮藏室,只不过那铁门是改装过的。在那里我们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方行事干净、利索,不留任何尾巴,很专业。” 舒逸说道:“不过我觉得不管这个案子的背影如何,我们破案的关键仍旧是杀人游戏,因为这也是整个案子最薄弱的环节。”朱毅点了点头:“对,对方的行动看来是蓄谋已久的,做事滴水不漏,不过他们却不会想到,他们用来引你上钩的那件案子,会成为我们追踪他们的后门。” 舒逸说道:“老师,杀人案有什么头绪了吗?”朱毅笑了笑:“我看过你对案情进行分析时做的笔记,你们当时提出一个想法,我觉得很好,只是你们否定得太快了。”舒逸楞了一下:“什么想法?”朱毅说道:“‘共感觉’既然是一种能力,那么这种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够后天培养呢?” 朱毅说道:“一直以来我也对‘共感觉’持这样的观点,它并非是什么心理上的疾病,而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通过感官刺激上感受性的共通,而使人的思维更加多元化。其实我们以前对色彩的表征也是与‘共感觉’有些关联的。比如我们常常说红色代表危险,蓝色代表忧郁等等,这是普通人对色彩的感受,但色彩原本与感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的。” “既然我们都能够接受这样的色彩的表征,为什么又要把‘共感觉’看做精神疾病呢?他们只是感受性上异于常人罢了。不,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常人。” 朱毅停了停,掏出支烟点上:“所以我很赞同‘共感觉’是一种能力的说法!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么一定可以后天培养,开发的,我们的三起谋杀案的杀人者,我想他们一定是被人用什么方法激发出了共感觉。” 朱毅对舒逸说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的假设是很到位了,不过你自己却怀疑自己的假设存在的可能性,最后你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舒逸,我问问你,你否定这个想法的根本依据是什么?”舒逸说道:“我是向几个有‘共感觉’的人进行沟通,大家都坚持‘共感觉’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是后天培养或激发的。” 朱毅轻轻说道:“总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 舒逸的脸红了起来:“老师查到什么了吗?”朱毅说道:“李一鸣、沈碧君和马新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反常,也不属于真正的‘共感觉’群体,但他们的‘共感觉’的体现却是很真实、准确的,凭这一点,我便可以肯定,你的关于‘共感觉’能力是可以后天培养的假设是成立的。” 舒逸说道:“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朱毅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比你想像的难,既然它是一种能力,那么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这种能力的载体,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可能潜藏着有‘共感觉’。那个疯子只不过是找到了开启的钥匙罢了。” 舒逸惊道:“怎么可能?王教授已经算是从事‘共感觉’研究集大成者了,他都做不到这一点。”朱毅摇了摇头:“他是在做研究,不以功利计,心是正的,所以他做不到很是正常。而那个疯子却不一样,他只做一件事,就是如何激动人的‘共感觉’,并利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专,所以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王教授更精!” 舒逸说道:“可想要激发‘共感觉’是不是应该对它有深刻的了解?他又是怎么做到这点的?要知道有这种能力的人大多都很会隐藏。”朱毅又笑了:“你不觉得这也是我们查找出这个人的一条重要线索吗?” 镇南方这时插话道:“这个人应该和王教授很熟悉,又或者本身也是通感协会里的一员,他有足够的机会得到马教授的研究成果,或者接触他的研究群体。” 朱毅望着镇南方:“小镇说得对,围绕着这两点想要找出这个疯子并不是难事。只不过我们的动作要快,因为现在他的处境也很危险,那些人如果想要切断找寻他们的一切线索,就很可能会杀了他灭口。”舒逸说道:“嗯,不过老师,就南方说的这两点,我们排查的难度也是很大的。” 朱毅说道:“应该不算难,能够接触王河东研究结果的人不会太多,老王那人我知道,他对‘共感觉’群体的人是很维护的,他不会向太多的人炫耀他的研究成果,你应该注意到了,他八年的研究,几乎就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的论文。我相信,能够接触到他研究成果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 舒逸说道:“如果那个人是属于第二种,他有足够的机会对这一群体进行接触,而根本不依靠王教授的研究成果呢?” 朱毅说道:“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虽然协会里人很多,但真正活跃的并不会太多,我和河东通过电话,协会平时也不会有多少活动,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少,最主要的,协会成立到现在时间并不很长,那个人要想广泛接触协会里的人进行研究,那么他在协会里的动作就会很大,很引人注目的。” 舒逸想了想说道:“老师,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我记得当时协会的几个主事的都说她很是活跃,对协会里的人都很热心,她进入协会的时间也就大半年,却和协会的大部分人都很相熟了。她叫温岚,是李一鸣他们医院的药剂师,她父亲是卫生局副局长。” 第五十五章意外死亡 朱毅皱起了眉头:“哦?这个温岚你接触过吗?”舒逸回答道:“见过一次,她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医院的,叫张敏,原本我们约好时间好好谈谈的,谁知道我就出事了。”朱毅说道:“这样吧,让镇南方跟我回去参与调查。” 舒逸点了点头:“也好,南方,你和小惠就跟老师回去吧,后面的调查工作你多用心,凡事多和老师商量,听老师的安排。”镇南方说道:“放心吧,我会的,不过我有个建议,让和尚留在你身边吧,多一个人保护你我们也放心一些。”朱毅跟着说道:“嗯,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原本他们是想利用你,没想到你竟然逃脱了,他们说不得可能会直接对你下手。”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和尚就留下来吧。不过老师,那你的安全呢?”朱毅笑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我身边有莫氏三兄弟,你不知道吧?厉刚不知道还在我的身边安排了多少保镖,他以为我不知道。” 舒逸也笑道:“老师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厉局长也不得不谨慎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陆局能放过他吗?”朱毅站了起来:“好吧,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我们会及时向你通报的。希望你能够早点好,这样也能够早些投入案子的侦破工作中来。” 朱毅走了以后,舒逸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只有沐七儿留下来照顾他。 舒逸望着沐七儿,轻轻说道:“这两天委屈你了。”沐七儿自然知道舒逸指的是什么,她淡淡地笑了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她,成全了我们的未来,如果你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给了你生的机会,就为这,我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沐七儿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他轻轻向沐七儿招了招手,沐七儿坐到了舒逸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她轻轻摸着舒逸身上缠着的绷带:“还疼吗?”舒逸摇了摇头:“这疼!” 舒逸指着自己的心口,沐七儿叹了口气:“小蝶不会白死,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舒逸紧了紧握住沐七儿柔荑的手。 电话响了,沐七儿拿起了电话:“南方?他们不是才走吗?”舒逸心里一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接过电话说道:“喂,南方,出什么事了?”镇南方说道:“我们刚接到鲍伟的电话,温岚死了!”舒逸楞了一下:“死了?怎么死的?”镇南方回答道:“蒸桑拿时心脏病发死的,警方初步认定是个意外,不过具体的结果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 这个消息对于舒逸来说更是个意外,才把温岚列为嫌疑目标,她便死了,难道对方真的在杀人灭口?温岚就是那个疯子吗?镇南方没听到舒逸说话,他“喂”了两声,舒逸这才回过神来。镇南方继续问道:“你知道是谁发现并报案的吗?” 舒逸说道:“不知道。” 镇南方说出了一个名字:“凌小月,说来也巧,她也正好在那家洗浴中心,又正好想蒸个桑拿,进去就见到温岚躺地那儿,已经没气了,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员说因为天气还不算冷,进去蒸桑拿的人也不多,所以就没有人发现。” 舒逸说道:“嗯,我知道了。”镇南方也不多罗嗦,挂上了电话,朱毅本来就只是让他向舒逸通报一声。 舒逸轻轻对沐七儿说道:“给我买包烟吧。”沐七儿走到邻床,在床上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烟:“早给你准备好了。”她抽出一支给舒逸点上:“谁死了?”舒逸回答道:“温岚。”沐七儿说道:“就是那个美女药剂师?”舒逸点了点头:“她今天晚上在洗浴中心蒸桑拿突发心脏病死了。”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还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刚刚才理出点头绪,她就出了事情。”舒逸说道:“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呢,发现她出事并报案的人是凌小月。”沐七儿这次也惊讶起来:“凌小月?怎么那么巧?”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可就是这么巧。”沐七儿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舒逸笑了笑:“也不一定,在推理过程当中有个交换原则,当你要掐掉一条线索的时候,必然会留下另一条新的线索。”沐七儿想了想说道:“你是意思是,温岚的死就是一条新的线索?”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温岚是他杀,那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沐七儿看着舒逸:“可惜你现在得好好养伤,不然也能够帮上他们的忙了。”舒逸说道:“没事的,过两三天我就能出院了,再说了,有老师和小镇在,温岚的案子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毕竟这个案子没有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手段复杂。” 沐七儿说道:“也是,小镇现在看上去要比从前成熟多了。” 舒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成熟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确实是个天才,可也正因为我们看重了他的天才,却无情地把他的童真给抹杀了。”沐七儿安慰道:“想开一点,这是命,如果不是遇到你,他现在一样没有童真,可能已经不知道是被关在什么地方的大狱里,而在里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舒逸抽完烟,说道:“我困了,想好好靠一会,你也去休息吧。”沐七儿指着旁边的陪床说道:“我就睡这,你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好支嘴。”舒逸也没有说什么,慢慢地躺到了病床上。 沐七儿收拾了一会,也在陪床上躺下了,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困了,渐渐地便睡着了。 舒逸闭着眼睛,慢慢回忆着他出事的一幕。 对方是日本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在他逃离别墅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用的刀法是出自日本的,当他们追杀到病房的时候用了倭刀,只说明他们知道舒逸根本不会有抵抗能够,那晚二人出手舒逸会必死无疑,所以连隐藏都不隐藏了。只可惜,朱毅他们正好赶到了。如果自己不让小蝶去打那个电话,估计现在自己和小蝶父女三人都已经遇害了。 可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呢?绑架自己的目的何在,如果说是因为有大的阴谋那为何后来又索性要杀了自己呢?这帮日本人又是什么人呢?太多的为什么舒逸想不通。 原本只要留下那两个杀手,或许就能够从他们的口里问出一些线索,可是当时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不会去阻止靳大海,舒逸更不能,如果说当时舒逸不是无法自由活动,他也会如靳大海一般,要了那两个人的狗命的。这一点,舒逸并不后悔,相反,他很感激当时朱毅让莫东他们别阻拦靳大海,至少靳大海的心里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舒逸重新坐了起来,又点上了支烟。沐七儿是听到舒逸的动静的,可她没有动,假装睡着了,她知道舒逸的心里一定堵得慌,抽几支烟或许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镇南方和小惠陪着朱毅赶到了“星辰洗浴中心”,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温岚的尸体已经拉走了,只有几个警察还在那保护着现场,因为朱毅交待过鲍伟,他要到现场看看,他没到的时候现场别忙着撤了。 鲍伟和汀兰还等在那儿,见朱毅来了,鲍伟几步上前来握住朱毅的手说道:“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温岚死前头部受到过钝器袭击,应该是打晕后才搬进了桑拿房的。凶手至少在桑拿房里呆了不下半小时,她不停地给蒸炉加水,使温度不断升高,温岚因此诱发了心脏病,窒息死亡。” 朱毅进了蒸房,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然后才鲍伟说道:“凶器找到了吗?”鲍伟摇了摇头。朱毅说道:“这个案子你们先查吧,我提几点个人的看法,首先温岚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洗浴,第二,如果是,那么温岚的这一行为有没有规律,第三,知道她经常到这里洗浴的人有哪些。反之,如果她并不经常来,那么她今天为什么会来?有谁知道她来?也好好查查。” 鲍伟点了点头:“汀兰,这事就由你们刑警队跟进,随时向朱毅先生和我汇报进展情况。” 汀兰应了一声,镇南方补充道:“还有那个凌小月你们也查查。”汀兰不认识镇南方,她看了镇南方一眼,鲍伟也望着镇南方。朱毅说道:“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镇南方,舒逸的助手。”他这话一说,不仅是汀兰,就是鲍伟也吃了一惊,汀兰不知道舒逸的来头,可鲍伟却是知道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舒逸的级别在那儿,镇南方身为助手,会差吗?他忙笑着说道:“小镇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啊!”镇南方也笑道:“鲍局过奖了!” 离开洗浴中心,朱毅和镇南方、小惠回了酒店。在朱毅套间的客厅里坐下,小惠为大家倒了茶,然后挨着镇南方坐下,正欲说什么,莫氏兄弟也来了。 朱毅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们碰一碰,安排一下这两天的工作。” 众人坐下之后,朱毅望着镇南方说道:“你先说吧。”镇南方知道朱毅带着考较自己的意味,他也不多推辞,咳了一声然后便说开了。 第五十六章异国粉丝 “恒久音乐工作室”是叶恒修自己创办的,他不仅仅是一个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还是一个成功的音乐人,通过这个工作室他把音乐变成了商品,使他名利双收。 凌小月不仅是“恒久音乐工作室”的一员,也是合伙人之一,凌小月是叶恒修最杰出的学生,她在全国乃至世界级的大赛上都获得过殊荣,为工作室带来了荣耀,当然,具体她是不是真的出资,没有人知道。 叶恒修很少在工作室的,他还有一份职业,沪海音乐学院的教授。这才是他的主业,至于工作室,主要是靠他的弟弟叶恒生和他的学生凌小月打理,工作室承接一些音乐创作、音乐会和演唱会的承办等等。 凌小月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室呆着,今天也不例外。 有人敲门,凌小月忙着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头也不抬:“进来,门没关。”汀兰、镇南方和小惠走了进去。凌小月淡淡地说道:“有事么?”汀兰走到了办公桌着:“凌小姐,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了解些情况。”凌小月这才抬起头来,见是汀兰,她笑道:“你瞧我,我还以为是工作室的人呢,原来是汀警官,快,大家请坐。” 凌小月把大家让到坐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几杯水,自己也坐了下来。 “汀警官,你们是为昨晚洗浴中心的事来的吧?”凌小月问道。 汀兰点了点头,指着镇南方和小惠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今天来是想再问你几个问题。”凌小月说道:“问吧,配合警方调查取证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汀兰微笑着说道:“凌小姐真是个好公民。”凌小月笑了笑。 镇南方轻声说道:“凌小姐经常去那家洗浴中心吗?”凌小月点了点头:“是的,我经常去,我有肩周炎,那里有个按摩师的手艺不错。一般我是一个礼拜就会去一次,有时候觉得肩膀不舒服也会去。” 小惠笑道:“是啊,肩周炎很折磨人的,我也有,对了,凌小姐,那个按摩师能给我推荐一下吗?有空我也去试试。”凌小月楞了一下:“你还敢去啊?那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是不会去了的。”小惠说道:“怕什么?”凌小月说道:“好吧,你胆子大,她叫伍静,工号618,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介绍去的,她肯定用心。” 小惠点了点头:“嗯,好的。”镇南方等两个女人说完,他才微笑着说道:“凌小姐认识温岚吗?”凌小月说道:“温岚?哦,你说的就是那个女死者吧?不认识。”镇南方点了点头:“你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凌小月说道:“我发现以后没敢上前,就跑出来找到了服务员,是她们进去看的。” 镇南方问道:“那怎么会是你报的警?”凌小月笑了一下:“因为我有个习惯,进浴室也会带着手机,专门拿个塑料袋子套着,我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很多,怕放在保管箱里不安全。所以当听到服务员说那人死了以后,我马上就打电话报了警。” 镇南方看了看小惠和汀兰,两人摇了摇头,镇南方笑道:“好了,没问题了,谢谢凌小姐的配合。”凌小月说道:“不客气,我只是做了一个公民应该做的。” 从凌小月办公室出来,镇南方说道:“走,去洗浴中心,你们接触一下那个伍静,看看是不是真如凌小月说的那样。”在过道上,镇南方没注意和一个男人撞了一下,那人的手上拿着一束玫瑰花,镇南方转身望向他的时候,他竟然向镇南方鞠了下躬,那腰弯成了差不多九十度,嘴里生硬是说着:“对不起!” 镇南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人笑了一下才转身继续走他的路。 镇南方站在那儿没动,直到他看见那男人敲门进了凌小月的办公室,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汀兰问道:“怎么了?”镇南方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接待台:“刚才那位先生是凌小姐的朋友吗?” 接待员在镇南方他们来的时候便知道了几人的身份,也不敢隐瞒:“算不上,他是凌小姐在东京演出时认识的,是个超级粉丝,看过凌小姐的演出以后便说喜欢上了凌小姐,这不,一直在追求她,从东京都追到沪海来了。”接待员笑了笑。 镇南方也笑了:“不过看上去人长得蛮帅的,那身打扮,家世也不会差。你们凌小姐就不动心?”接待员说道:“没有,凌小姐的眼光挺高的,而且她说过,她的男朋友一定要是个英雄,正义,英勇,能够带给她安全感。” 离开了“恒久音乐工作室”,汀兰才笑了出来,镇南方和小惠一头的雾水。 汀兰说道:“怪不得凌小月会喜欢舒处呢,原来是有英雄情结。”镇南方和小惠乐了,镇南方笑道:“咦?还有这事,我可没听老舒汇报过。”汀兰说道:“不信你们问问沐姐姐。”小惠说道:“我信,舒大哥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虽然长得不是很出彩,但给人一种安全感,特别是跟他接触过后你会觉得他是集智慧与勇敢于一身的人。” 镇南方歪着头望向小惠:“你不会也暗恋过他吧?”小惠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胡说什么呢你,当心我撕了你的嘴。从小到大,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大哥哥。”镇南方苦笑道:“姑奶奶,疼啊!” 凌小月并没有说谎,洗浴中心确实有一个叫伍静的女按摩师,小惠说她的手艺果真不错,特别是对于穴位的按压很到位,而且她也证实了凌小月是她的常客,特别是有演出的时候,每次演出结束凌小月都会过来。 而更巧的是温岚也是她的常客,温岚有偏头痛的毛病,所以到这里来那一个钟做的几乎都是头部的按摩。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事情真的就那么简单,太多的巧合本身就说明了事情并不寻常。 汀兰发动了车子:“现在去哪?”镇南方伸了个懒腰:“回酒店吧!”汀兰说道:“下一步怎么办?”镇南方说:“和老师碰一下再说。” 镇南方掏出支烟点上:“对了,你让你们队里安排人查下凌小月的那个超级粉丝,看看什么来路。”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算了,还是让老舒那边查吧。” 舒逸把叶清寒他们都叫进了自己的病房。 “南方刚才来了电话,把他们那边的进展说了一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有几件事情需要我们暗中协助调查。现在我把他们的进展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然后再安排调查任务。”舒逸便简单地把镇南方他们对凌小月和洗浴中心的调查结果说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道:“清寒,你负责把凌小月的那个日本粉丝给查清楚,最好明天晚上能够有结果。” 叶清寒点了点头,这点事情对于国安的人来说查起来确实比警方容易得多。 舒逸又说道:“西门,你和谢意两个负责调查那个伍静,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喜好,生活规律和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伍静?那个按摩师?”舒逸点了点头:“你想想,温岚和凌小月都是她的常客,女人之间总会有说不完的话的,一来二去,她对温岚和凌小月的了解自然不会少,而且她对于二女到洗浴中心的规律也最熟悉。” 舒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沐七儿说道:“你是说温岚的死可能与她有关系。”舒逸说道:“嗯,我很赞成南方的观点,直接关系不敢说,至少间接的嫌疑她是免不了的。” 叶清寒和谢意都点头接受了任务。和尚在一旁很是淡定,他的任务明确,就是保证舒逸的安全,而有和尚在,大家也不会为舒逸担心。 叶清寒他们走后,舒逸微笑着对和尚说:“和尚,有好一阵子没听到你念经了。”和尚也露出了微笑:“先生,其实我天天都在念经的。”舒逸没有说话,和尚继续说道:“我心里有佛,对着心佛,我念的是心经,而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修行?其根本还是在为众生。又何必拘于形态呢?” 舒逸说道:“看来你又悟了。” 和尚说道:“悟?为什么要悟?悟了就空了,有的事情可以空,有的却不能空。空的是欲念,不能空的是匡扶正义之心。” 和尚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如果他不说话,没有人能够再看出他本来的身份。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忘记,至少他的佛还在他的心里。 沐七儿笑道:“好了,你们俩也别再打机锋了,舒逸,你觉得那个日本粉丝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出现这样一个人,是有些不合适宜。”沐七儿说道:“可凌小月的东京演出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啊。”舒逸说道:“你能保证这个案子不会是一个月前,甚至更早就开始策划了吗?” 和尚说道:“不管有没有问题,查查不是坏事,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温岚可能会是个替死鬼,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释放的烟雾弹。”舒逸点了点头:“嗯,这倒是很有可能,因为温岚的死只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杀人灭口,二是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觉得他们在杀人灭口,而保住那个真正的疯子,也更好地保住那些幕后的人。” 第五十七章横路敬二 叶清寒的动作挺快,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他便有了结果。 在舒逸的病房内,叶清寒说道:“凌小月的那个超级粉丝叫横路敬二,是个空手道职业运动员,2009年到2011年连续三届获得日本本土职业空手道大赛冠军。他在日本开了四家空手道馆,目前是由他的几个门生在负责管理和授业。一个月前入境,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叶清寒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边的档案袋里拿出一些资料递了过来。 舒逸接过来看了一下,资料很是详细,甚至详细到横路敬二学生时候的一些记录,还有各个时期的照片。叶清寒说道:“由于横路敬二在日本很有名气,所以他的资料搜集起来并不困难,这是我们在东京的外勤人员电邮过来的,我只是打印出来罢了。至于横路在沪海的行踪我已经请厉刚的人负责跟踪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舒逸点了点头:“嗯,这个横路敬二的名字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对了,你再查一件事,就是凌小月的东京演出是怎么回来,是受到邀请的,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你怀疑凌小月的演出有问题?”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是想了解得多一点。”舒逸一边看着横路的资料一边说道。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页纸上,横路出道时家境很差,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参加一些地下比赛,后来他是被一家财团看上了,财团便出资赞助他参加了系统的训练,还为他请了当时著名的空手道大师担任他的教练,横路这才慢慢走上了一条平坦的道路,没几年便一举成名。吸引舒逸的不是横路敬二的奋斗使本身,而是那个财团的名字:松本株式会社。 这个名字舒逸并不陌生,他抬头望向叶清寒:“横路敬二的资料你都看过了吧?”叶清寒先是一楞,然后点了点头。舒逸将手中的那一页递给他:“你看看这里!”叶清寒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横路敬二的那个赞助商你不觉得很熟悉吗?”叶清寒又认真地看了一眼:“松本株式会社?” 舒逸点了点头:“还记得琉璃琴那个案子吗?”叶清寒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诸葛凤雏在华夏注册的那家公司也叫松本株式会社。”舒逸说道:“当时小盛就曾经对他的那家公司进行过调查,在华夏的这个松本株式会社其实就是日本这家松本财团的派出企业。我记得小盛说过,在日本,松本株式会社是一个大型的重型机械生产企业,与三菱重工齐名。” 叶清寒皱起眉头:“这么说它也有军工的背景?”舒逸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个横路敬二的出现还真不敢说只是个巧合。” 就在这时,谢意回来了。 他们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收获,西门让他先回来了,自己先盯着伍静。 舒逸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对叶清寒说道:“在琉璃琴那个案子里,我们让诸葛凤雏给逃掉了,莫非沪海市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有关系?”大家都沉默了,不无这样的可能。 谢意说道:“如果是诸葛凤雏,那么他做这一切的目标应该是想报仇,可为什么抓住你以后他并不急着动手呢?”舒逸摇了摇头,他也说不清楚。沐七儿说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根据。” 舒逸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太敏感了,看到横路敬二与松本株式会社有关系便想到了诸葛凤雏。沐姑娘说得对,横路敬二与松本株式会社有关系并不能够代表袭击我的人就是他们。” 叶清寒说道:“要不我盯住横路吧!”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主要看看横路除了追求凌小月,都做了些什么。”叶清寒说道:“舒处,我就直接到横路住的酒店开个房间吧。” 舒逸说道:“谢意,你和西门也到酒店去住吧,老在医院也不方便,这里有沐姑娘和和尚在这行了。一会你打电话告诉西门一声,你们有什么发现及时向老师汇报,然后再告诉我一声。”叶清寒和谢意又关切舒逸好好休息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镇南方把叶清寒的发现详细地向朱毅做了汇报,朱毅听完之后,他笑了笑:“你觉得这个横路敬二有没有问题?”镇南方说道:“不好说,如果这件事情的背后真是那个诸葛凤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抓住老舒以后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从老舒被抓住到他脱困,差不多四天的时间,既不对老舒下毒手,也不找我们谈条件,这很不合情理。” 朱毅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继续。”镇南方也不客气:“如果我是诸葛凤雏,抓住老舒只可能有两种目的,一是为了复仇、泄愤,那么最好的办法是钉了老舒,向我们示威。二是用老舒做筹码,逼我们答应他的一些条件,将对老舒的绑架利益化。可他却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困着,说实话,要说真是诸葛凤雏做的,我就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了。” 朱毅说道:“你的意思是横路敬二的出现应该只是个偶然?”镇南方点了点头。 朱毅皱起眉头说道:“按常理来说,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你想想,如果诸葛凤雏对你们的仇恨不仅仅是针对舒逸一个人呢?”镇南方楞了一下:“什么意思?”朱毅说道:“他如果是把你们整个九处的人都列为打击目标呢?” 朱毅说道:“他不杀舒逸是因为你们的人还没齐,舒逸、沐七儿、你、小惠、叶清寒、谢意、西门无望和小盛,八个人,正好一桌席,兴许他是等人凑齐了再开席呢。这也正是他既不谈条件,也不杀舒逸,偶尔还会打发一碗稀饭给他的原因,让他吊命,不想他那么快就死。” 镇南方还从来没有想过此节,但他知道朱毅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真是这样,九处的人分散开来就很有危险了。 他望向朱毅:“老师,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么我们的处境不是太危险了?”朱毅点了点头:“嗯,所以你得通知他们一声,小心一点。看他们对付舒逸的手段,肯定不会面对面的和你们对着干,而是会出阴招损招,先将你们各个击破,然后把你们抓到一起,他自己则以审判者的姿态,对你们进行裁决。” 镇南方苦笑道:“真要那样,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朱毅说道:“不管他了,告诫舒逸他们一声就是了,我想他会应付的,我们还是把连环杀人案好好的理理吧,距离对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和尚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小饭馆里炒了几个菜,又装了几盒米饭,准备回到医院去。 说实话,医院的饭菜并不好吃,舒逸又不好意思总是去蹭小灶,所以干脆让和尚到外面来随意炒些家常菜。 和尚提着饭菜,来到了医院的门口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手上的饭菜打倒在了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撞他那人忙赔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和尚皱起眉头,没有发作。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实在对不起,这饭菜算我的,这钱你拿着吧,不好意思了。”那人的态度不错,和尚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他看了看那人身边的两个人,两个人见他望向自己,也尴尬地赔着笑脸,其中一个人的手放进了西服上衣的里面。 和尚也不接他的钱,重新向小饭馆走去。 真是晦气。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板,再给我炒几个菜吧!”老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懒得解释:“就照刚才的带来一份就是了。”老板哪会拒绝,便开工了。 和尚静了下来,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回忆着三人的表现,除了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外,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好像很是紧张。特别是那个把手放进西服上衣里的那个人,他的动作充满了戒备,大有蓄势待发的架势。不好,自己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和尚掏出电话给舒逸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半天才有人接听,接电话的人是靳大海:“喂,哪位啊!”和尚说道:“大海哥!先生呢?”靳大海和和尚呆了两天,也习惯性地叫舒逸先生:“哦,沐姑娘扶着他在花园里散步呢,是不是饭打回来了?我去叫他们……”靳大海的话还没说完,和尚说道:“赶紧找到先生,有危险!” 说完和尚便转身往医院跑去!饭馆老板见状大声叫道:“喂,那个谁,还没给钱呢,这饭菜到底还要不要?”和尚哪里还有影子,已经消失在医院的门口了。 靳大海拿着电话,楞在那里,危险?不会又有杀手过来吧?靳大海反应过来,忙跑出病房,向小花园冲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装神弄鬼 和尚在花园里看到了舒逸和沐七儿,他这才松了口气。舒逸望着和尚:“怎么这样风风火火的,出了什么事了?”和尚把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向舒逸和沐七儿说了一遍,舒逸说道:“你确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和尚现在也不敢肯定了,他看了看舒逸和沐七儿身边并没有看到靳大海的影子:“大海哥呢?” 舒逸说道:“没来过啊!”和尚叫道:“糟糕。”也不理会舒逸和沐七儿,便向病房那边跑去。舒逸也感觉到不对劲,对沐七儿说道:“七儿,快扶我回病房。” 病房里哪里有靳大海的影子?和尚也不在了。 沐七儿望向舒逸:“他们人呢?”舒逸皱起了眉头:“靳大哥出事了。”沐七儿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和尚一定见靳大哥不在病房,去追那些人去了。”沐七儿说道:“可他们为什么要对靳大哥下手?”舒逸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我只想到靳大哥跟着我们在一起就是安全的,谁知道这就一会的功夫,他就出事了。” 正说着,和尚回来了。舒逸问道:“找到靳大哥了吗?”和尚沮丧地摇了摇头。 舒逸坐在病房了,咬着牙说道:“靳大哥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小蝶。”沐七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靳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的目标是你,绑架靳大哥应该是为了用来威胁你。”舒逸淡淡地说道:“只要他们不伤害靳大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们。” 沐七儿和和尚的心都沉了下来,舒逸这话他们自然明白,舒逸这是在表态,就算是要他用自己的命去换回靳大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沐七儿和和尚都不能说什么,舒逸这条命原本就是靳家的人用命换来的,舒逸这样决定也无可厚非的。 镇南方的电话打过来了,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电话来晚了。 舒逸听镇南方说完朱毅的猜测,他说道:“嗯,我明白了,南方,你和小惠也小心一点,还有交待一下西门和谢意。”镇南方说道:“我会的,对了,靳大哥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轻轻说道:“我想他们不会太难为他的,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或许他们会电话来约我谈谈吧,看看再说。” 镇南方说道:“老舒,那你自己小心一点。”镇南方已经很了解舒逸了,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话。挂上电话,镇南方对朱毅说道:“老师,靳大海被人绑架了。” 朱毅正埋着头看着卷宗,听到镇南方的话他楞了一下,取下眼镜说道:“看来对方还是志在舒逸啊。”镇南方苦笑道:“靳大哥现在可是老舒的软肋,小蝶姑娘为老舒已经牺牲了自己的生命,靳大哥再出什么事,那么老舒或许会就此一蹶不振了。” 朱毅叹了口气:“这是个劫了,看舒逸自己能不能过得去了。” 镇南方说道:“老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朱毅说道:“我们还是把心思都花在杀人案上吧,只要我们这边找到突破口,他们那边就能够轻松许多。南方,你看看这个。”说完,朱毅把卷宗递给了他。 镇南方看了一眼,是马新兰的小姨的口供。 镇南方看得很仔细,不过看完以后他还是很不解:“老师,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朱毅说道:“这个孟芳菲你不觉得可疑吗?”镇南方说道:“还请老师明言。” 朱毅点了支烟,然后说道:“孟芳菲为什么找上舒逸?”镇南方说道:“老舒不是已经记录得很清楚吗?孟芳菲找上他是为了打听马新兰的案子。”朱毅笑了笑:“嗯,不过你可能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孟芳菲来之前就知道了马新兰涉及到了一起凶杀案,她当时告诉舒逸是在市局的一个朋友向她透露的消息。”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能够有对案子那么了解的人向她透底,她为什么非得找上老舒。”朱毅点了点头:“她找上舒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舒逸传达一个信息,就是关于马新兰男朋友的事情。我相信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丁咏歌和吴丽梅对马新兰的算计,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镇南方摇了摇头。 朱毅说道:“马上和国安金陵市局取得联系,让他们找到孟芳菲和她男人后立刻送到沪海市来。”镇南方发现自己跟不上朱毅的思维了,不过他还是照朱毅说的,马上与金陵市国安局取得了联系,金陵方面接到任务便开始了行动。 镇南方打完电话,然后问朱毅:“老师,你让金陵方面把他们送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朱毅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们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后才到,走,我们换个地方等他们吧。”小惠一直都没有插话,这时她也忍不住了:“换个地方?去哪啊?”朱毅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想了想说道:“马新兰的家?”朱毅笑了:“对,就是马新兰的家。” 舒逸总是不停地看时间,沐七儿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担心靳大哥,放心吧,就像你对南方说的那样,对方的目标是为了你,他们暂时不会对靳大哥做什么的。”舒逸叹了口气:“这都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不打电话来。” 和尚说道:“先生,你的心乱了。”舒逸望了和尚一眼:“我能不乱吗?万一我的判断错了,那么靳大哥不就被我害惨了?”和尚说道:“先生,我也相信你对小镇说的话不会错,对方一定会和我们联系的。” 舒逸也知道自己这是关心则乱,终于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支烟。 马新兰的家里,朱毅和镇南方、小惠坐在沙发上轻轻地说着话。莫东走了进来:“先生,金陵的人来了。”朱毅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孟芳菲没想到她和丈夫孔庆武为什么突然就和国安扯上关系了,两人还在饭馆忙碌着,四个男人便走了进来,只是问清楚了他们的姓名便扯着他们上了车,直到上车以后孟芳菲才大着胆子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听到竟然是国安的人,孟芳菲夫妇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他们却想不通是为什么。 当看到车子是开往沪海市的时候,孟芳菲看了孔庆武一眼,二人的脸色微微发白。 晚上十一点多钟。 二人被带到了马新兰的住处,一进屋,孟芳菲看到里面有几个人,脸色都阴沉沉的,很不友善。孟芳菲挤出一个笑脸:“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带我们到这里来?”金陵国安局的几个人根本就不搭理她,和莫东他们交涉之后便离开了。 金陵方面的人一走,孟芳菲和孔庆武的心里更是恐慌。 朱毅和镇南方还是在轻声地交谈着,无视孟芳菲夫妇的存在,他们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孟芳菲夫妇。而莫东三人站在门边抽着烟,也没再管孟芳菲夫妇。 突然,朱毅站了起来,望向孔庆武:“你说,上吊死的人到底会不会吐出舌头?”孔庆武被朱毅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我,我不知道。”朱毅淡淡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知道。”接着他又望向孟芳菲:“你呢?你知道吗?”孟芳菲惊恐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朱毅说道:“你们过来。” 说完站了起来向阳台上走去。孟芳菲夫妇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脚步根本就没有挪动。莫东上前用力推了一下孔庆武和孟芳菲:“过去。”二人被他搡到了阳台上,朱毅对着客厅叫道:“关灯!”站在客厅的莫北和莫西去把灯关上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 孟芳菲赶紧抓住了丈夫的胳膊。这时候朱毅的声音竟然从客厅里传了出来:“你们看看清楚,到底有没有吐出舌头。”朱毅的话让两人的心里一惊,不约而同地向马新兰自缢的地方望去,孟芳菲大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因为朦胧中,他们看到那里像是真的吊着个人。就连孔庆武也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客厅里。 灯亮了,孔庆武和孟芳菲跌倒在客厅边上,但他们还是能够看到阳台上的情景,阳台的挂钩上果然吊着个人,那人蓬着头,红色的短袖T恤,蓝色牛仔裤,赤脚。孟芳菲夫妇惊叫起来,忙望向客厅里,没见到一个人影。孔庆武颤抖着说道:“怎么可能?老婆,是小兰!”孟芳菲紧紧拉住他:“不可能,幻觉,一定是幻觉。” 灯再一次灭了,二人吓得发抖,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如此地灯开灯灭大概五六次,每次灯亮的时候他们都能够清晰地看到阳台上那悬着的人。最后,孔庆武再也撑不住了:“小兰,你别再吓我们了,我们知道我们错了,你就放过我们吧。”孟芳菲像是打了他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幻觉,幻觉……” 第五十九章只是帮凶 孔庆武哭丧着脸说道:“芳菲,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孟芳菲气极,小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这是他们在装神弄鬼。” “啪啪啪”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朱毅他们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孟女士果然精明,这都吓不倒你。”孟芳菲沉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用这样的手段,到底是想达到什么目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新兰的死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们这样做是徒劳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哦?是吗?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 孟芳菲不屑地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办案是讲求证据的,没有证据你们就算是再有来头也不能乱来吧?”镇南方笑了:“你错了,没有证据我们一样能够扣住你们,一直扣到我们找到证据为止,或许是一个月,两个月,再或者是一年,两年,当然也不排除十年八年的可能。听过一个词吗?人间蒸发。” 孟芳菲听了心里一颤,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就不相信没有法律,没有讲理的地方了。”镇南方说道:“你又错了,我们是讲法律的,只是我们的法律你不了解罢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普及一下?” 镇南方没有等他们回答,接着说道:“因为这个案子,我们国安部的高级专员舒逸处长被谋杀,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升级为危害国家安全的问题了,根据我们的相关条例,可以对你们实施秘密羁押取证,羁押期限无上限,这就是俗称的人间蒸发。” 镇南方说完望向朱毅,朱毅淡淡地说道:“带走!先关起来吧,等我什么时候想起了来去问话。”莫东说道:“是!”朱毅又说道:“南方,我们走!”说完带着镇南方和小惠便准备离开了。 “等等!”孟芳菲这下才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朱毅停下了脚步:“有话快说,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没功夫和你们耗。”孟芳菲说道:“我能和你谈谈吗?”朱毅说道:“给你二十分钟,如果你说的不能够让我感兴趣的话,下次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起你们了。” 孟芳菲说道:“如果我们坦白交待,能放过我们吗?”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朱毅抬手制止住了镇南方,他眯着眼睛望向孟芳菲:“说吧,如果你的供词对我们破案有重要的意义,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孟芳菲疑惑地问道:“真的?你能做主?”朱毅说道:“我能做主。” 孟芳菲望向孔庆武,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孔庆武还能有什么意见,他早就吓得魂魄出窍了。他苦着脸说道:“老婆,你就说吧。”孟芳菲叹了口气,然后才轻轻说道:“没想到啊,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朱毅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他点上支烟,然后说道:“孟芳菲,对吧?马新兰的小姨。说实话,你看上去很是精明,但你却做了一件很是愚蠢的事情。”孟芳菲皱了下眉头。朱毅微笑着说道:“你不应该自己找上舒逸。”孟芳菲楞了一下。 朱毅继续说道:“就算你找上舒逸也没有大错,错就错在你太喜欢卖弄,你告诉舒逸你在警方有非常的关系,甚至在警方还没公布马新兰的案情时,你竟然已经大致明了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差不多全部的案情,为什么还要找上舒逸呢?”朱毅用很玩味的目光望向孟芳菲,孟芳菲的脸色微微发白。 朱毅说道:“也就是你这样一卖弄,就把你自己的目的给暴露了,因为对于案情来说,你已经不可能从舒逸那儿再了解更多,那你接触舒逸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想探探舒逸他们到底对于案子掌握了多少,另一个就是传递给他一个很隐讳的信息,然后把舒逸的调查方向引向马新兰所谓的男朋友身上。” 朱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一直在想,你打探消息也好,传递信息也好,到底是为什么?终于我总算想明白了,你打探消息是因为害怕,害怕警方已经嗅到了你的气味,传递消息是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好使你们能够置身事外。” 孟芳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朱毅说道:“我没有说错吧?”孟芳菲微微地点了点头,朱毅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没去找舒逸,我还真想不到你这个小姨会参与杀害自己的侄女。好了,现在轮到你说了。” 朱毅又点了一支烟,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孟芳菲和孔庆武。 孟芳菲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之前并不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会害死小兰,直到听到小兰的死讯,我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当回到沪海,听到丽梅大致说了下小兰的异常表现时,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朱毅说道:“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孟芳菲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回忆。 “记得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我和庆武在金陵开了个小饭馆,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因为庆武的蜀川菜做得很地道,所以饭馆的生意一直也还很不错。生活算是很富足了,但人心往往就是这样,得陇望蜀,一山望着一山高。我们就是这样,有了一万想十万,有了十万就会想百万。” 朱毅点了点头:“有目标不是一件坏事情,不过太执着便会入了魔障。就像我们常常说的,人心不足蛇吞像。” 孟芳菲苦笑着说道:“是啊,本来靠我们自己的劳动挣钱很是心安,但突然有一天一个男人找到了我们,他告诉我,对新兰很有意思,希望我们能够帮忙给他和新兰创造条件。当时我还纳闷,他是怎么全知道我们和新兰之间的关系,而巴巴地从沪海市赶到金陵来的,但当他说,如果我们能够帮他搭上新兰的线,他会给我们很丰厚的报酬。” “之前我们还是不太相信,因为以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单单就看中了新兰?你们也知道新兰这个人的,虽说是个女孩子,但却很是野蛮,就连长相都很是粗犷。这样一个女人也会有人喜欢?但事实却说明凡事皆有可能。” 朱毅说道:“其实马新兰真心不错,对人很好,也很热情,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的。”孟芳菲摇了摇头:“说是这样说,现在有几个男人会不以貌取人呢?”朱毅笑了笑没有回答。 孟芳菲说道:“老实说,我是很不相信那个人的,可他一出手就是十万元,十万元呢,你知道我们要净赚到十万元要多长的时间吗?”舒逸摇了摇头,孟芳菲说道:“至少半年,半年啊!那男人说这只是表诚意的一点订金,如果合作得愉快,他还会给我们支付四十万元,以作答谢。” 朱毅说道:“那些杀手应该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说完,孟芳菲轻轻说道:“我总是在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我便起了查那男人的底的念头。” “就凭你们能查到什么啊?”孟芳菲红着脸说道:“我们查下来以后才发现,那个男人就像是幽灵一样,总是不经意地就不见了,又总是不经意的又出现了。他发现了我们想调查他,很是不高兴,他说如果我们还想好好合作的话,就别搞这些小动作,特别是他还说,如果我们坏了他的事,会对我们不客气。”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关不是为了新兰。终于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们,说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我们帮他去完成,后来我们一听,竟然很不可思议,你知道他叫我们做什么吗?”朱毅笑了笑:“等等,我想想。” 孟芳菲不屑地说道:“想吧,我想你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朱毅轻轻说道:“凡事没有绝对的,我就大致知道,他是让你们去给马新兰的家里面换灯,对吧!”从孟芳菲夫妻的错愕中,大家都知道朱毅说对了。 孟芳菲红着脸道:“是的,他竟然是让我们去把小兰家的所有的吊灯都换掉,其实小兰一个月在家里呆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更换,不过我始终不懂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后来直到小兰出事,我听吴丽梅得起小兰的怪异举动的时候,我才想自己到他让我们做的事情一定与那灯有关。” 朱毅说道:“然后呢?”“然后的事情就不让我们操心了。换了灯后我打电话告诉了小兰,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在沪海,一直是由我在照顾着她,换灯只是一件小事。就这么简单我们便拿了五十万,这至少是我们近三年的奋斗才能够实现的。” “从这天以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钱是直接打到我的卡上的。同志,那钱我真的一分都不敢乱用,不信你们可以到银行去查?”孟芳菲激动地说道。 朱毅说道:“你们后来到过案发现场?”这时候他看到孔庆武的头上满是汗水,脸色也白得吓人。倒是孟芳菲看上去相对镇定得多,她说道:“嗯,我们去了。” 第六十章都市佐岸 孟芳菲并不否认他们曾经到过案发现场,朱毅说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孟芳菲说道:“是那个人打电话给我们的,他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话做,他会再给我们一笔钱。” 朱毅眯起了眼睛:“所以为了钱你们就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出卖了。” 孟芳菲的眼里挤出了眼泪:“我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朱毅问道:“他让你们都做些什么?” 孟芳菲和孔庆武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孔庆武说道:“那天晚上他大概是十一点多钟打来的电话,让我们马上从金陵赶到沪海来。我就想,这大半夜的还到沪海去做什么,不会是要我们干什么坏事吧?我想拒绝,可他却说只是让我们帮一个小忙,只要我们按他的要求做,他会再付给我们五十万的酬劳。” 镇南方说道:“又是五十万,看来他让你们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孔庆武说道:“按照他的要求我们赶到沪海市后,直接去了新兰的住处,芳菲先上楼去,而我则上了停在楼下的一部出租车,扑了表,向着他指定的地方开去。快开到目的地,他让我减速、减档,就用一档的带速慢慢滑行,在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 “开车之前他让我戴上了手套,又用一个浴帽把头发给包住,我知道他是怕人留下指纹和毛发。”孔庆武说到这,看了一眼朱毅,朱毅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车停下后,抽上表,打好发票,我便迅速地离开了,开着早就停在小巷口的一辆电瓶车赶回到了小兰的住处。”孔庆武轻轻地出了口气。 朱毅问道:“张易华的尸体不是你搬进院子的吗?”孔庆武皱起了眉头:“尸体?什么尸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朱毅轻轻说道:“好吧,后来呢?”“后来我骑着电瓶车回了小兰的家,小兰家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我便楞住了,家里乱七八糟的,像是打斗过一般,而芳菲便站在阳台边上发呆,我快步上前去,看见小兰已经吊死在阳台上了。” “芳菲根本没听到我进来,在我伸手拉她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然后扑到我的怀里痛哭起来。”孔庆武望向孟芳菲,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悲哀。 “那个人要你们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把现场打扫干净对吧?因为对马新兰的家你们很熟悉,所以经过你们细心的打扫,就不会再遗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了,那么马新兰的死就真正成了一个谜。”朱毅说道。 孟芳菲咬着嘴唇:“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镇南方叹了口气:“你们其实是有选择的,不过利欲熏心了而已。”正在这时,孟芳菲和孔庆武的身后也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为了钱,自己的亲侄女你们也不顾了,亏得马新兰的父母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就那么的心安吗?” 孟芳菲和孔庆武扭过头去,赫然就是刚才悬在阳台的那人。两人吓了一跳,孟芳菲昏死了过去。朱毅说道:“小惠,别胡闹了,去把这一身换了吧。” 原来扮演了马新兰的人正是小惠,朱毅用一个熟悉的场景使得孟芳菲夫妇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一幕不是真的,但却还是感到了恐惧,因为他们的内心有着浓浓的愧疚。朱毅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成功地瓦解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毕竟马新兰与他们的关系太近了,而且孟芳菲这个小姨并不少得到马新兰父母的帮助。 朱毅望着孔庆武说道:“那个男人你们见过吗?”孔庆武说道:“见过,我和芳菲都见过那个人。”朱毅说道:“还有印象吗?”孔庆武点了点头:“嗯,那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朱毅对莫东说道:“马上请汀兰警官来一趟,让他们夫妇说说那个人的样子,请汀警官描绘成像。” 舒逸听完镇南方的电话,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竟然这样粗心,让那么重要的线索从眼皮底下溜走了。挂了电话,他点上支烟。沐七儿说道:“这么晚了南方还来电话,是不是他们那边有什么进展了?”舒逸把孟芳菲夫妇的事情说了一遍,沐七儿没有说话。 舒逸轻轻说道:“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很不在状态,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无视的。七儿,我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沐七儿说道:“你别这样,这段时间你一直马不停蹄,精神也总是处于紧张的状态,偶尔有些疏漏是很正常的,还有,你身在局里,而老师则在局外,看得比你清楚是很正常的。” 舒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沐七儿说道:“睡吧,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天亮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呢。” 吃过早餐,沐七儿和和尚陪着舒逸在医院里散步,电话响了。 和尚把电话递给舒逸,上面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舒逸摁了接听键:“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舒逸吗?”舒逸沉声说道:“我是。”陌生男人说道:“十一点钟,‘都市佐岸’歌舞厅,你一个人来。”舒逸问道:“你是谁?”陌生男人说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来,或者你带了其他人来,靳大海就没命了。” 电话挂断了。 沐七儿和和尚望着舒逸,沐七儿问道:“是不是他们来电话了?”舒逸点了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舒逸,对方说了些什么,舒逸没有隐瞒,告诉了他们。沐七儿说道:“我觉得应该打个电话告诉老师,听听他什么意见。”舒逸摇了摇头:“不,他们让我一个人去,不然靳大哥就危险了。”和尚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在暗处,他们应该发现不了。”舒逸还是摇了摇头,他执意自己一个人去。 沐七儿担心地说道:“可你的伤还没好,就算是去了又能够怎么样?”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靳大哥救出来。我的伤没事的,况且现在我已经能够运动了。”沐七儿没有再说什么,舒逸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她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 舒逸看了看表,十点差一点,他说道:“回病房吧,我换身衣服。” 沐七儿和和尚只得陪他回到了病房,舒逸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要精神了许多,只有沐七儿知道,在给他穿上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时,他的脸上在强忍住疼痛。 沐七儿看了一眼和尚,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和尚也深知舒逸的脾性,他知道自己也是根本不可能说服得了舒逸的。 “车钥匙给我。”舒逸对着和尚说道。 和尚掏出车钥匙,递到了舒逸的手上:“先生,你小心一点吧。”舒逸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这件事情先别告诉老师他们。”说完才转身离开。 “都市佐岸”歌舞厅在沪海市很出名的,就像燕京的“天上人间”一样。 舒逸当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开着车,一个小时差一点的时间便到了。 舒逸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近二十分钟,他熄了火,然后掏出支烟点上,直到一支烟抽完,他再看了看表,还差十分钟。他跳下了车,慢慢地向“都市佐岸”走去。 “都市佐岸”是夜店,大早上的大门肯定是紧紧关闭的,可舒逸走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死,而是留了条缝,看来这是专门为自己留的。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很黑,偶尔墙上有粉色或红色的壁灯发着微弱光芒。这时舒逸曾经来过两次,对于里面的格局,他多少还有些印象。 舒逸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充满了戒备。 舒逸下了台阶,穿过了一个喷泉,才到了大厅。 在大厅他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往哪边走,因为除了来的方向,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包房的所在。大厅里也只有壁灯的微光映照着,舒逸大声地说道:“有人吗?我来了。”说完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突然,大厅的射灯亮了,几根光柱全部照射在舒逸的身上。 但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舒逸四下里看看,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另外几盏射灯又亮了,舒逸看到了靳大海,他被五花大绑地捆个严实,吊在了舞池的一角,他也在望着舒逸,无奈他的嘴里塞着布头,无法说话,只能靠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他的眼里很是着急,他没想到舒逸会来,他的眼里有些湿润。 舒逸看着他微微的一笑:“靳大哥,别怕,不会有事的。”他话还没有说完,三条黑影便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舒逸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三个人:“我已经来了,你们是不是应该能放开他?”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谁告诉你说你来了我们就会放了他?我们只是保证你若来了他不会那么快死而已。” 舒逸看到靳大海身边,一个影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第六十一章性命相拼 舒逸才离开,和尚也走了,沐七儿不放心舒逸,还是让和尚暗中跟了过去。 沐七儿最后还是决定给朱毅打了个电话,朱毅听完以后眉头攒到了一起:“这个舒逸,怎么能这样冲动?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去了也是给人家送个人质,根本就救不了靳大海。” 沐七儿轻声问道:“老师,那怎么办?”朱毅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他对沐七儿说道:“沐姑娘,你做得对,有和尚在我想舒逸不会吃太大的亏了,两人逃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说实话,能不能救得出靳大海我就不知道了。” 挂了沐七儿的电话,朱毅也楞在了那儿。应该怎么办?是让厉刚调集人手直接把“都市佐岸”给端了呢,还是什么都不做,静待舒逸他们的消息?他知道,一旦让厉刚端了“都市佐岸”,那么对方一定会震怒,对方的怒火自然也就会烧在靳大海和舒逸身上。 可什么都不做,以舒逸目前的情况来讲,也是十分的危险,虽然有和尚暗中跟着,和尚能不能够顺利跟上舒逸都两说呢。 朱毅把事情和镇南方、小惠说了,镇南方说道:“老师,既然这样,让小惠也去吧。”朱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只怕对方早就料到我们会有人跟着去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小惠,你快去吧,我这里和厉刚沟通一下,做下布署,哪怕是接应你们一下也好。” 和尚比舒逸晚五分钟赶到,不过他赶到的时候歌舞厅的大门已经关得严实,根本就无法进入。他不敢硬闯,他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可是他找不到第二个进入歌舞厅的方法。 和尚情急之下,拨打了镇南方的电话。镇南方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朱毅,朱毅说道:“你让和尚就在那等着,我想想办法。”镇南方对和尚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吧,一会小惠就到了,至于怎么进去,我们再想想办法。”和尚说道:“你们尽量搞快一点,我怕先生支持不了多久。” 朱毅拨打了厉刚的电话:“厉局长吗?情况紧急,我就不多罗嗦了,你马上想办法弄一张‘都市佐岸’歌舞厅的建筑图纸,看看除了正门是不是还有别的进去的通道。还有,给我调集二三十个身手好的小伙子,二十分钟后在‘都市佐岸’附近和我碰头。” 厉刚应了一声便挂上了电话。 朱毅对镇南方说道:“叫上莫家兄弟,我们也赶过去吧。” 舒逸望着那个从暗处走到靳大海身边的男人,轻轻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笑了:“舒逸,你应该早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舒逸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那人说道:“我们是什么人,现在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要你命的人就足够了。” 他的话才说完,舒逸面前的三个黑衣人便对着舒逸出手了。 舒逸早就有了警觉,在三人乍一有动作的时候,舒逸的身形猛地后退了一米,跟三人拉开了距离。三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倭刀,相互配合着向舒逸攻来。 若是放在平时,这三人的身手在他看来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可现在自己身上有伤,对于速度与力量都有很大的影响。 三柄刀从三个方面向舒逸攻来,三柄刀的招式不同,劈、挑、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靳大海看得着急,但他却没有办法帮上舒逸,只得在那悲愤地哼着。倒是他旁边的那个黑衣人很是淡定,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望着舒逸,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猫玩老鼠的快乐感觉。 舒逸的目光凌厉,此刻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三道寒光。 舒逸聚起力量,待他们要到了面前,舒逸动了,他左手拉住了最左边那个刀客持刀的手,右手夺下了他的刀,侧身躲到了这人的旁边,一带一推,那人便成了他手中的盾牌,替他挡住了那两刀。 大家都是一惊,舒逸被伤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可是很清楚的,他们没想到舒逸的出手还是这样的快,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他们都没看到舒逸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那身已经浸湿了黑色的中山装。 舒逸的额头、鼻尖上都渗出了汗水。但他的脸上却表现得很轻松,他不能够让敌人看出自己仍旧那么虚弱。 舒逸一击得手,他右腕一翻,手中的倭刀从下向上,对着刚才站在中间的那个刀客的心房挑了上去,他出手很稳,也很准,刀尖从那人的锁骨穿了出来,舒逸没等那人做出反应,快速地抽出了刀,只见鲜血喷涌。 右边的那个刀客并没有因为舒逸的这一击而被震住,而是迅速地挥刀劈中了舒逸的右胳膊,舒逸闷哼了一声,强忍住了疼痛,左手抓住了那人的刀刃,右手中的倭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腹部,又用力地剜了一剜,接着他右手放开了刀柄,用自己的后背抵向刀柄…… 瞬间,舒逸便杀掉了面前的三个刀客,而他自己又添了新伤。 他大口地喘息着,身上冒着冷汗。 靳大海旁边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想到,舒逸竟然举手之间便杀死了自己的三个手下,他的脸色阴沉:“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好,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够一路杀到我这里,我便放了他!”他指了指靳大海。 然后只见他拍了拍手掌,从左右又冒出两组人来,一组三个,清一色的倭刀在手。而这六个人的实力看来只会比刚才的三个人强! 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这一关自己想要顺利过去可真的不容易了。 那人见舒逸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没底,但他还是笑道:“舒逸,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别再撑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吧?”那人说道:“算数,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地走到我的面前,我一定放了他!”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前行。 “呀!”舒逸耳边听到那些人的叫声,眼中尽是刀光剑影…… 舒逸已经没有选择,他必须迎难而上,因为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救出靳大海。靳小蝶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飘浮着,特别是小蝶最后那绝望的微笑。 舒逸打起了精神,不顾身上的疼痛,箭一般地冲了上去。 六个人,分两组,从左右两边拦住了舒逸,舒逸被六把倭刀给牵制,他能够活动的只有面前那一片狭小的空间。 靳大海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群人的愤怒,也充满了对舒逸的关切。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用力地挣扎着,他现在甚至希望死去,因为只有自己死了,舒逸才会死心,才不再做这样无谓的牺牲。 靳大海在小蝶舍命救了舒逸的时候心里是很难过的,他甚至觉得小蝶的死不值得,为了舒逸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现在靳大海见到舒逸为了救自己竟然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靳大海哪会不知道舒逸的伤势,舒逸现在这样做无异于是在拼命! 靳大海的眼中流下泪来。 舒逸手中有刀,倒多了一分防御,六人向他扑来,他举刀挡住了两人从上向下劈来的两刀,身子迅速向左侧开,又躲开了刺来的两刀,但另外两刀他却没能够躲过,一刀挑在了他的膝盖上,另一刀刺穿了他的腰际。 而这时他的刀也划破了一个刀客的脖子,刀锋过后并不停留,挑中了另一个刀客的咽喉,用力向上,那刀尖穿透了那人的头骨! 电光火石之间,六个人倒下了两个,另外四个人也被舒逸身上那冰冷的杀意给吓住了。舒逸脚尖一挑,左手也多了一柄倭刀,双刀齐舞,向那四个人猛攻过去。 四人这才惊醒,上下两路封住了舒逸的攻势,这时候舒逸渐渐有些不支了,他知道自己早已经体力透支,再也无法聚集力量,组织下一轮的进攻了。但除了他一头的汗水,在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么刚毅,坚强。四人虽然感觉到舒逸力量在减弱,可看到舒逸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意,他们也不敢大意,也不进攻,小心防御着。 靳大海旁边的那个黑衣人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舒逸竟然这样有战斗力,他知道舒逸是国安部的高级侦察员,但再是这样,舒逸这种身手也太高了吧?他又拍了下手,又三个人从黑暗中出来了。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自己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虽然他早就预料到对手会有埋伏,但他们的人也太多了吧,舒逸停下了攻击,倒退了一步:“慢着!” 那人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会在这个时候停止打斗,开口说话。他沉声叫道:“住手,先听他要说些什么!”众人都停下了动作,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打不动了,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做个交换!” 那人说道:“说来听听,怎么个交换法?” 第六十二章挡我者死 舒逸指着被吊着的靳大海:“放了他,我随便你们处置。”那人远远地望着舒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如果逼着舒逸拼命,自己虽然这次带来的人不算少,但到底有没有胜算,他的心里并没有底,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结果他也不愿意看到。 所以舒逸的提议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具诱惑力的。 可是舒逸的身手摆在那儿,舒逸肯定会让他先放了靳大海,一旦自己先把靳大海放了,他便没有制约舒逸的手段了,虽然舒逸的提议让他心动,但他却不敢赌。 他脸色几次变化,终于他哈哈大笑:“舒逸,你觉得现在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舒逸怒目而视,不再说话,提起刀向着前面的人墙冲了过去。 小惠和和尚已经会合了,小惠的意思是直接破门而入,和尚却有些担心,这样很可能会让舒逸陷入困境,小惠骂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就算我们不闯进去舒大哥也一样处于危险之中了。只要他能支持住,我们就有机会。也不知道舒大哥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是他陷阱吗?” 和尚还是有些担心:“靳大哥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们闯进去,他们狗急跳墙了,对靳大哥不利,那样先生会怪我们的。”小惠皱起了眉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怕他怪你,你就不怕他被人害死了?” 小惠说完便撞开了那扇门,冲了进去,和尚先是一楞,也跟着冲了进去! 小惠才冲到巷道,几条黑影便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小惠低吼一声:“挡我者死!”双手如刀锋,迎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出手了!她的左手变爪,死死地掐住了那人的咽喉,手上用力,竟将那人的喉咙掐断了。 和尚看呆了,虽然他知道小惠身手不弱,但没想到小惠会有这样的狠劲,浑身杀气!小惠手上没有武器,她的武器就是她的一双手。她的力量不是很大,但动作很是迅速,让人眼花缭乱。她的手段让和尚很是震惊,根本不留活口,简直就是在屠杀,和尚在心里宣了声:“阿弥陀佛!” 小惠说道:“和尚,杀,别留下活口,也别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和尚叹了口气,也冲了上去。 说话之间,小惠已经干掉了两人,这几个是把门的,身手比里面的人要差了许多,以小惠和和尚的实力,他们自然是挡不住的。小惠说得没错,当他们发现闯入者很厉害的时候,便有人拿起了对讲机,想给里面通风报信。那人才把拿起对讲机,便被和尚的一记重拳砸在了鼻梁,他的眼睛里冒出金星。 和尚的第二拳又到了,这次是直接从他的下颚向上扬去。那人咬到了自己的半截舌头,血喷了出来,和尚忙向一旁躲闪,以免被血溅到身上,可他这一躲,小惠便遭殃了,被那人的血喷了一脸。小惠一步贴近,双手抓住了那人的头颅,“喀嚓”一声,用力一扭,守着正门的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小惠和和尚冲下了台阶,小惠说道:“和尚,你在明里打头阵,我设法去救靳大哥。”说完,小惠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和尚继续向前冲去,又出现了三个黑衣人。三人拦在和尚的面前,也不打话,三柄倭刀就举了起来。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话音未落,和尚双手分夺左右两人的刀,才待抓住二人的手腕,身子便猛地向后倾倒,抬脚踢在了中间那人的刀柄之上,左右两柄刀魔术般地到了和尚的手里,而中间那人的刀则飞上了高空,插在了屋顶。 和尚根本不顾三人的震惊,身子重新立了起来,手中双刀分别抹向了左右二人的脖子,他的头狠狠地砸在了中间那人的头上,中间那人哪里抵得住和尚的铁头,闷哼一声也倒在了地上,和尚反手一刀,又刺入了他的心口。 十几秒钟的时间,和尚就杀掉了这三个人,他叹了口气,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又开杀戒了,不过他并不执着于杀与不杀,正所谓杀人之心不可有,匡扶正义之心不可灭,佛家都还有狮子吼。 和尚继续向前,便看到了舒逸! 舒逸已经很是虚弱了,他在艰难地抵抗,而身上又添了不少的新伤。和尚冲到了舒逸的身边,拦在了舒逸的面前,见到和尚到来,舒逸眼睛一花,晕倒在了地上。 和尚的出现,让站在靳大海的身边的那个人吃了一惊,他手中的刀出鞘了,直接就架在了靳大海的脖子上:“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和尚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就是这样一缓,七八把刀便向他招呼过来,和尚只得又抡刀抵挡,他怕舒逸被他们伤害到。 那人的刀刺入了靳大海的手臂:“看来你是想他死了!”靳大海瞪着那人,双眼几欲滴血。他甚至晃动着自己的身子,向刀上撞去。那人大叫一声:“找死!”抬起刀就向靳大海的脖子劈去! 他已经绝望了,和尚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既然和尚来了,那么可能就会有更多的救兵到来,他的行动也就失败了,他接受的指令中便有一旦舒逸带着人来,便杀掉手上的人质,然后脱身。 他可不愿意反过来成为舒逸他们的阶下囚,所以他想也不想,对靳大海出手了,他要杀掉靳大海,然后设法逃走。他自信那几个人至少能够阻挡和尚一阵子,他完全有机会离开。可是他错了,他只看到了和尚,却没有看到小惠! 小惠在他举起刀的时候如鬼魅一般的闪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刀才举起,手肘关节便挨了重重的一击,刀被击落!他心里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个弱小的女孩竟然会是个劲敌。他很快做出了决定,逃! 他的身形向后闪出两米,转身就要跑。小惠年少心性,哪里能让他逃脱?小惠飘一般地追到了他的身后,一拳打在他的后背。那人根本就不和小惠纠缠,继续他的逃逸。小惠大叫一声:“看刀!”那人心里一惊,忙侧身躲向一旁,可他中计了,他这一闪躲,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再扭头望向小惠,小惠的手中哪里有刀? 可小惠真的有刀,她的手掌便是刀,狠狠地切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眼看逃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与小惠打了起来。其实他的身手并不差,力量上更是强过了小惠。不过小惠赢在小巧,赢在速度。 只见那人双手重拳向小惠的头部招呼过来,小惠双腿跪地,身子向后倒去,双手握住了那人的脚踝,用力一拉,那人向后倒地。小惠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飞跃而起,在空中换了个身形,急速落下,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那人的心房。 这时朱毅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小惠要下狠手,朱毅大声地叫道:“留下活口!”不过他还是叫迟了,小惠的动作太快,快到那人自己都没看清匕首怎么刺入自己的胸膛的。 朱毅一脸的苦涩,小惠和和尚根本就没留下一个活口,因为就在小惠解了靳大海之围的时候,和尚便在瞬间出了杀招,挡住他的那八个人在他的双刀下全都没了招架的能力,他牢记着小惠的交待,不留下一个活口。 莫家兄弟上去放下了靳大海,靳大海才能够活动,便冲到了舒逸的面前,望着一身是伤昏迷不醒的舒逸,他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泪水。也是从现在起,靳大海才真正在心里认可了舒逸。 朱毅轻轻说道:“先把舒逸送回医院吧!莫东,厉局长调来的人你让他们散了吧,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这时小惠也来到了朱毅的身边,朱毅望着小惠和和尚:“你们啊,唉,叫我怎么说你们?特别是你,和尚,你这杀性也太重了吧?”和尚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惠,小惠说道:“老师,别怪他,是我要他这样的,我是怕他们伤着舒大哥!” 朱毅摇了摇头:“算了,都这样了,怪你们有什么用,走吧,这里留给厉刚他们吧,你们也太猛了,二十五个人,你们竟然一个都没放过。”小惠白眼一翻:“那也不怨我们,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舒逸醒来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靳大哥呢?靳大海忙走到舒逸的床前:“舒处,我,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舒逸笑了:“靳大哥,你没事就太好了,咳咳……”舒逸咳了两声,沐七儿心疼地说道:“你别说话了,医生说你的旧伤口全都裂开了,又增加了许多新伤,看来你会在这再住上十天半月了。” 朱毅这时也走上前来:“你呀,太冲动了,其实我们应该能有更好的营救方式的,何苦拿命去拼呢?”舒逸吃力地说道:“至少这样我能够心安!”朱毅说道:“你就安心养伤吧,估计经过这次,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可惜啊,本来这次我们可能从这帮人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小惠他们却一个活口都没给我留下,只得慢慢查了。” 朱毅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小惠顽皮地说道:“谁叫他们不长眼,我早就说过,拦我者死!”她抬起头,一脸的骄傲! 第六十三章倾心之言 朱毅坐在车上,点上支烟,等着镇南方和小惠出来。莫东轻轻说道:“先生,你好像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他们下手太狠,没留下活口的事情?”朱毅摇了摇头:“我是在担心舒逸啊,他的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莫东没有再说什么,从他的角度,他不能够去评说舒逸,毕竟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去评说。 镇南方和小惠出来,上了车。小惠见朱毅的神色很凝重,她以为朱毅还在为自己的出手而生气,他说道:“老师,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朱毅扭着望向她,微笑着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并不是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镇南方轻轻说道:“小惠,老师是在担心老舒。”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小蝶为了救老舒死了,在老舒的心里,小蝶这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坎,而靳大哥便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只要事情关乎靳大哥,他就容易冲动,而影响他的理性判断。” 朱毅赞许地看了镇南方一眼:“南方说得对,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小惠说道:“那怎么办?”朱毅轻叹一声:“我也还没有想好,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能够让舒逸迈过这道坎的人还是靳大海。” 镇南方说道:“唉,老舒还说我这个人太感性化,现在看来他比我更甚。”朱毅说道:“舒逸是经过特别的训练的,按理说他不会这样,不过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如果那个为他牺牲的人不是小蝶,而是他的战友,或者是其他的亲人,他都不会那么负疚,因为他早就已经有那样的心理准备的,可是偏偏是小蝶,而这个女孩和他只是萍水相逢。” “最主要是他从睁开眼睛看到小蝶,到小蝶为他死去,就那么短短的几个小时,对他的震撼太大了。而小蝶父女与他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完全可以过着自己的简单却快乐的日子,是舒逸的出现把这一切都破坏了。所以舒逸才会内疚,才会把活着的靳大海看得那么重。” 朱毅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舒逸和沐七儿。 舒逸闭上了眼睛,但他却没有睡着。沐七儿坐在他的床前,静静地望着他。 沐七儿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还是忍了。舒逸轻轻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舒逸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他感觉到了沐七儿的心思。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舒逸,你感觉到老师的失望了吗?”舒逸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嗯,我能感觉得到。”沐七儿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失望吗?” 舒逸咬了咬嘴唇:“知道。”沐七儿没有再说话,既然舒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她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舒逸挣扎着想坐起来,沐七儿扶了他一把。舒逸说道:“给我支烟吧。”沐七儿帮他点上了支烟,舒逸这才淡淡地说道:“老师是在担心我,他觉得小蝶父女会成为我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沐七儿反问道:“不是吗?”舒逸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不能够再让靳大哥出什么事,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小蝶。”沐七儿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自己都没了,你还怎么保护靳大哥?”舒逸没有说话,大口地抽着烟,然后咳了起来。 沐七儿夺过他手上的烟,摁灭了。 舒逸轻轻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现在想想,我确实是冲动了。”沐七儿明眸一转:“那下次呢,是不是事关靳大哥你也还会这样的冲动?”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还会吧。”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其实你这样做很自私的,抛开我不说,你还有你的责任,还有你们九处的所有成员,他们也都需要你负责,可你的心里却只有报恩。” 舒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沐七儿的批评,沐七儿说的没错,朱毅的担心他也知道,可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了心结,可他却放不下。 这时,病房的门推开了,靳大海走了进来。 “舒处!”舒逸望着靳大海:“靳大哥,你还不休息啊?”靳大海走到了舒逸的床头:“舒处,沐姑娘说得对,你不能够因为小蝶,而把我看得太重。如果我的存在只是成为你们的累赘,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想离开。我不希望自己以一个施恩者的样子存在在你的面前,更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背弃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靳大海说到这里,眼睛里噙着泪水。 “我想就是小蝶,她也不希望这样,小蝶救你,是她的心里认定她一定能够救你,舒处,我不太会说什么大道理,我只说,如果小蝶知道你会这样对我,她或许会感激你,但也会看不起我,甚至就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靳大海因为紧张,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的意思舒逸和沐七儿都听明白了。 靳大海说道:“你让我加入你们,说真的,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但我希望我的加入是能够为你们做点我能够做的,而不是来做一个废人。如果以后舒处,你还是像今天这样,我宁可离开,或者死。”靳大海说得很坚决,他的目光很是清澈地望着舒逸。 沐七儿说道:“舒逸,靳大哥说得对,你这样做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心理负担,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和大家一样的平等的机会。” 舒逸的眼泪流了下来,靳大海的话让他很是感动。 靳大海说道:“我文化不高,别的事情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有一身的蛮力,我会请和尚教我功夫,我想动脑筋的事情我不行,但卖力气的活我一定不会比别人差。”舒逸轻轻说道:“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靳大海上前握住舒逸的手:“舒处,谢谢你,你也救了我一命,你不欠我们靳家什么了,从今天起,就让你大海哥做一个普通的九处成员吧,好吗?”舒逸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嗯,靳大哥,谢谢,谢谢!” 沐七儿笑了,这笑是发自内心的,也许经过靳大海的一番话,舒逸的心里那道坎会慢慢地消失的。 这一晚,舒逸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沐七儿偷偷找了个时间,把舒逸与靳大海之间的这番对话告诉了朱毅,朱毅听完以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开端,至少靳大海的态度摆出来了,有靳大海的态度,舒逸应该能够慢慢走出心理的阴影。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就是8月10日了,走进了疯子给舒逸的那个期限。 挂了沐七儿的电话,朱毅对镇南方说道:“一会请鲍局到我这来一趟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老师,你不会觉得鲍局真是下一个目标吧?”朱毅取下眼镜在手上把玩着:“说不担心是假的,今天是十号了,就算我们的对手在最后一天才动手,那也只剩下不到六天的时间,可我们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镇南方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一次他不一定会动手了。”朱毅有些不解:“哦?你为什么这么想?”镇南方说道:“因为温岚的死。他们杀温岚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们认定温岚真是那个幕后黑手吗?所以我觉得他们不想再继续这场游戏,至少目前他们会先消停一阵子,因为他们怕我们从那个疯子的身上追到他们。” 朱毅说道:“万一温岚真是那个疯子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更这个游戏更是应该结束了。”朱毅说道:“你是说我们可以不管那份约战了?”镇南方说道:“我觉得是可以不管第四轮的竞技,专心攻前三个案子,从前面的案子里找出线索。” 朱毅点了点头,镇南方的话确实没错,不然对方根本不用在这个时候杀温岚,不管温岚是不是那个疯子,至少他们的目的是想让这游戏暂停。可朱毅的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毕竟一轮竞技就是两条人命,他不敢冒这个险。 朱毅对镇南方说道:“这样吧,你和小惠继续追那三个案子,我还是把重心放在新的竞技上,毕竟我不敢拿两条人命来赌。”镇南方讪笑着说道:“好吧。” 朱毅问道:“你准备怎么查?”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我还是想从温岚的自杀案入手,我觉得温岚的案子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就算查不出什么来,逼上一逼,他们也会有所动作。”朱毅说道:“嗯,好吧,就你们两个人搞得定吧?”镇南方笑道:“我想再要个人。”朱毅问道:“谁?”镇南方回答道:“叶然,有他们市局的人在,我们办事也方便得多。” 朱毅点了点头:“嗯,就让他跟着你跑吧!” 舒逸又得在床上躺上几天了,但此刻他的心里很平静,昨晚靳大海的话让他的心里慢慢地开朗了。沐七儿等他吃完早餐,然后说道:“靳大哥说想跟着南方他们去接触一下案子,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舒逸想了想说道:“先不着急,让和尚先教他些防身的本事吧。” 第六十四章女按摩师 西门无望和谢意负责盯着伍静,可两天了,伍静这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一点异常。伍静的生活圈子很小,她的家不在沪海,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闯荡,除了和她一起工作的姐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 镇南方找到了西门无望和谢意,听了他们这两天的监视结果,他微微有些失望。 小惠问道:“洗浴中心里安排得有人盯着吗?”西门摇了摇头:“怎么盯,我们都是男人,进不了女宾部的。”小惠说道:“要不我去?”镇南方说道:“你忘记了,她可是见过你的。”谢意说道:“要不请市局派出女警帮忙盯一下?”镇南方笑了笑:“市局的人地面上早已经混了个脸熟,只怕她们才进来,对方便已经知道了。” 小惠郁闷地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皱起眉头想了想:“如果她暂时不能工作呢?”小惠和西门、谢意听了眼睛一亮,镇南方这办法果然是最有效的,谢意说道:“可是怎样才能让她不能工作呢?”镇南方说道:“这事情就得让市局的人想办法了,比如暂时关闭洗浴中心什么的。” 鲍伟在电话里听到镇南方的要求,他楞了一下,关闭洗浴中心这件事情他还真做不了主,虽然洗浴中心出了人命案,但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与洗浴中心有关系,他轻轻说道:“小镇啊,这件事情还得好好想想,我们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镇南方说道:“当然有,哪家洗浴中心会真正的干净了,据我所知,这家洗浴中心好像也涉黄吧?” 镇南方的话点醒了鲍伟,他笑道:“我怎么就忘记这个问题了呢,小镇,看来你确实人小鬼大。好吧,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我马上去安排。” 镇南方对西门无望和谢意说道:“二位大哥,鲍局已经答应想办法暂时关闭洗浴中心了,如果这个伍静真有问题,一定会想办法跟她的同伙联络,所以一旦洗浴中心关闭后,你们还得盯紧她一些。”西门和谢意点了点头,西门说道:“放心吧,我们会牢牢盯住她的。” “星辰洗浴中心”因为涉黄被勒令停业整顿了。 “星辰洗浴中心”的老板在沪海市很有背景,但这次他四下里活动却根本不起一点的作用。他搞不明白自己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好像这次对方的来头不小。 洗浴中心停业了,伍静便回到了出租屋。干她们这行是很辛苦的,工作时间长,几乎没有什么假期,她也乐得休息两天,整个下午她都在家里睡觉。她不知道,就在距离她的出租屋不远的一间咖啡厅里,西门和谢意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在盯着她房间的动静。从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望去,正好能够看到她的房间门口,有没有人进出一目了然。 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伍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换了一条素净的连衣裙,背着一个白色的小坤包,关上门便下了楼。 西门无望和谢意忙买了单,出了咖啡厅,坐到车上。 伍静并没有走远,进了街角的一家小饭馆。西门无望对谢意说道:“她这是想干什么?”谢意笑了笑,指了指手表:“现在是吃饭时间,她应该是去吃饭去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对了,西门大哥,我去买份快餐,你先盯着吧。” 西门无望说道:“也好,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谢意下车去买吃的,西门无望的眼睛盯着小饭馆的门口,伍静没有出来,他想也许她真是在里面吃饭。 半个小时后,镇南方接到了西门无望打来的电话。 “南方,对不起,我们跟丢了!”西门无望沮丧地说道。镇南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西门无望说道:“我们见她进了一家小饭馆,又正好是饭点上,我们就想或许她是去吃饭吧,就没放在心上,可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她出来,我想一个人去吃饭不应该吃那么长时间吧,于是就让谢意进去看看,谁知道饭馆竟然有后门,她根本就没在饭馆停留,早从后门溜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西门和谢意竟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西门无望说道:“我们继续在她家门口蹲守吧,至少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镇南方说道:“不必了,我想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西门无望一惊:“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如果她没问题哪里会用这样的方式逃跑?她既然用这样的方式逃跑就说明她已经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好容易逃脱,又怎么会再回来自投罗网?”西门无望听了镇南方的话,叹了口气:“都怪我,大意了。” 镇南方说道:“没事,你们等我电话吧。” 镇南方挂掉电话,半天没有说话。小惠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西门他们把伍静给跟丢了。”小惠听了惊道:“跟丢了?怎么会呢?”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他们太大意了。”小惠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没事,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伍静匆匆忙忙地从饭馆后门出来,便向左出了小街,到了大街上。她一路不停回头看向身后,见没有人跟踪便拦了一部出租车。 她没有注意到,一个影子晃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蓝色本田车,悄悄地跟在了出租车的后面。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 “南方,我是叶然,她上了出租,好像是驶向浅水湾别墅区。”叶然在电话里说道。 镇南方“嗯”了一声:“继续盯着,我让西门他们马上赶来。”西门无望没想到镇南方竟然还留了一手,镇南方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赶到浅水湾别墅区,说是伍静去了那里。 小惠望着镇南方,轻哼一声:“难不得你那么不慌不忙,原来还布了叶然这颗棋子,你是怎么知道西门他们会跟丢的?”镇南方说道:“我哪里会算得到,只是叶然说他闭着无事,我便让他也跟着去罢了。只是没想到他运气好,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伍静从饭馆后门出来,便跟了上去。” 小惠说道:“叶然见过伍静?”镇南方说道:“他负责查伍静的资料,手上自然是有照片的。”小惠点了点头:“难怪,对了,你说这个伍静是不是去见什么人?”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者是有人想让她藏起来吧?” 小惠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镇南方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镇南方打了个电话给朱毅,大致说了下情况,朱毅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南方,告诉西门他们,直接把伍静扣了,带回来问话吧。”镇南方楞了一下,朱毅这行事风格也太果敢了吧?不过自己是在配合朱毅,他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扣下伍静。” 叶然拦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一脸的不悦:“怎么开的车?快让开。”叶然下了车,掏出证件在出租车司机的面前晃了晃:“市局刑警队的,正在办案,请你配合。”他低下头,望向坐在后排的伍静:“伍小姐,请下车吧,我们有点事情想请你协助调查。”伍静看了看叶然:“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叶然淡淡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请下车!”伍静的脸色变了变,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下车,她知道她要不下车,出租车一样的走不了。她下了车,望着叶然:“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西门无望和谢意也赶到了。叶然轻轻地说道:“伍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这是准备去哪啊?”伍静说道:“去看一朋友,怎么了,警官,我去和朋友见过面好像并没有犯法吧?”叶然还想和她说什么,西门无望上去拉起她,塞进了自己的车上:“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小叶,撤了。” 两部车很快地就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司机。 西门无望直接把人带进了朱毅的房间,朱毅正在抽着烟,闭目养神呢,听到叶然他们把伍静带来的消息,他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在旁边站着的伍静,露出一个微笑:“伍小姐,请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毅,现在正在负责温岚的案子。” 伍静坐了下来:“警官,对于那个什么温岚的事情,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不知道你们这样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朱毅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从饭馆的后门溜走?” 伍静看了西门和谢意一眼:“因为我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你们想想,我一个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心慌,自然要想办法摆脱了。现在社会治安不好,我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有什么不对的?” 朱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我能看看你的包吗?”朱毅的目光望向了她的坤包,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把包递给了朱毅。包里除了一个钱包,一些化妆品外,只有一串钥匙。 朱毅拿起钥匙看了一下,然后问道:“伍小姐,能告诉我这些钥匙的用途吗?”那串钥匙大概有七八把,四把大钥匙,四把小钥匙。朱毅望着伍静,伍静咬了咬嘴唇说道:“这些钥匙都是我家里和洗浴中心我自己的箱子的钥匙。”朱毅说道:“好吧,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做一件事情,带我们去,找到与钥匙相对应的每一把锁!” 伍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第六十五章致命诱惑 靳大海和和尚进了舒逸的病房,靳大海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了。舒逸微笑着说道:“靳大哥,感觉怎么样?”靳大海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说道:“说实话,还真的很累。”和尚笑道:“先生,针对靳大哥的体质,我主要是让他学习一些搏击的技巧。靳大哥的悟性很高,学得也很快。” 舒逸点了点头:“嗯,靳大哥,你的年龄制约了你不可能有太高的成就,不过只要你能够把自己的力量与速度发挥到极限,就已经很厉害了。”靳大海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一定会努力的练习。”舒逸说道:“别给自己压力,慢慢来。”靳大海憨厚地笑了笑。 小和尚说道:“先生,相信半个月过后,靳大哥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舒逸淡淡地笑道:“我相信。” 沐七儿给靳大海和和尚倒了杯水,舒逸说道:“清寒来电话了,他查到那个横路敬二经常会到一家叫‘水车屋’的日式小酒馆去喝酒,每次去的时间都不长,大约十分钟左右,喝两杯清酒就离开了。”和尚楞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舒逸说道:“看上去没问题,一个日本人喜欢泡日式酒吧很正常,但他太规律了,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七点四十分到七点五十分,风雨无阻。”沐七儿说道:“一个人做事情有规律也很正常啊。”舒逸摇了摇头:“要看什么事了,喝两杯清酒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不值得他程序化。” 和尚点了点头:“先生的意思是?”舒逸说道:“清寒要盯住横路,我希望你去查查这家日式酒吧,包括它的老板和每个员工。因为清寒说了,他每次去都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如果他到酒吧真的有什么别的目的,那么和他接头的人就只能是酒吧的人。”沐七儿说道:“如果他真的就只是个生活极其有规律的人,又碰巧真的只是为了去喝两杯酒呢?” 舒逸皱起了眉头:“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既然有所怀疑,就必须去查一下,能够排除自然是最好。”沐七儿说道:“倒也是,不过我倒觉得那个凌月儿值得关注,首先她与夏家有交集,很容易搭上王教授的线,其次她又无巧不巧地成为发现温岚出事的人,第三,她刚好又有一个来自日本的追求者。” 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凌小月自然有人盯着的,老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条线索。”沐七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逸对和尚说道:“去吧,想办法把酒吧的底也摸一下。”靳大海说道:“舒处,你看我是不是也跟着他一起去长长见识?”和尚想开口说什么,舒逸抬手阻止住了,他微笑着对靳大海点了点头:“靳大海也跟着去吧。” 和尚不敢拂了舒逸的意思,只得对靳大海说道:“那靳大哥,走吧!” 和尚他们走后,沐七儿说道:“你为什么不让和尚说话?”舒逸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沐七儿说道:“哦?说来听听。”舒逸说道:“他是想让靳大哥留下来保护我。”舒逸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可能让他失望?他一直就想出任务,想尽快能够进入角色,况且就算他留下来,真正有危险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 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 从洗浴中心出来,上了车。 朱毅轻轻说道:“还有两把钥匙,说吧,是哪的?”伍静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镇南方接过朱毅手上的钥匙,微笑着说道:“伍静,要不要我告诉你这两把钥匙是开哪的门的?”伍静望着镇南方,一脸的警惕。镇南方说道:“浅水湾别墅区,对吧?”伍静条件反向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镇南方说道:“因为你本来就是想赶到那去的,只是半路被我们截了下来罢了。” 镇南方望了望手上的钥匙:“我很好奇,以你的收入怎么可能在浅水湾别墅区置业?”伍静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朱毅说道:“走吧,我们到浅水湾去看看。” 莫东发动了车子,便向着浅水湾别墅区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保安上来拦住了车子:“请问你们找谁?”镇南方指了一下伍静:“我们是这位女士的朋友。”保安低头朝车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献媚之色:“余小姐,对不住,不知道是你的朋友。”一面说一面扭过头去跟另一个保安做了个手势,小区的门口的道匝便打开了。 那保安这才让到一边:“对不起,请进,请进!” 车子驶入了浅水湾别墅区里,朱毅微笑着说道:“余小姐,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了吧?”伍静脸色惨白,紧紧咬住唇,就是不说话。朱毅说道:“莫东,停车,却把那保安叫来,让他带路。”伍静听了这才说道:“不用了,我带你们去吧。” 大概车子又走了七八分钟,终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车,镇南方说道:“余小姐,前面带路吧。”伍静黯然地走在前面,一直走到别墅门前,她停下来,望向朱毅,朱毅示意镇南方将钥匙交给她,伍静接过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大家也跟着进去了。 别墅虽然不是很大,装修得却是很豪华,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镇南方说道:“这么大的别墅,就没有请几个工人?”伍静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请了一个钟点工,负责每天来打扫一下卫生。” 朱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伍静招了招手:“来,坐下说。”俨然一个主人的样子。 伍静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朱毅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伍静,余小姐,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另外,还有这别墅。”伍静叹了口气:“伍静是我的真名,我的职业确实就只是一个按摩师。我毕业于华夏医科大学中医专业,在学校主修的就是中医推拿,毕业后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朋友便介绍我干了这行。” “由于在学校学的就是这个,所以在这一行渐渐地我也有了些小名气,慕名前来找我按摩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其中便有凌小月和温岚。凌小月我是知道的,因为我本身也学过钢琴,只不过我是业余的,人家是专业的,不过一来二去,大家也熟识了。而温岚是个热心的人,她很欣赏我的手艺,她甚至提出出资和我合伙开个推拿按摩室,她是个好人。” 伍静的双手绞到了一起,她的心情很不平静:“可是我却害了她,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镇南方轻声说道:“别激动,慢慢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伍静凝聚目光,像在努力的回忆。 “应该是半个月前的一天吧,领班说有人点我的钟,在包房。等我去到包房的时候,里面黑漆漆地,我以为领班弄错了房间,就准备离开,这时里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进来吧,别开灯!这时我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按摩床上,背对着我。” “我的心里感觉很是奇怪,也隐隐有些害怕,楞在门边,没有动。她听不到我的动静,又说她只是想和我谈一笔交易,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听她这么说,我微微地放下心来,我向她走去,可她却让我先把门给关上。关上了门,房间里就是漆黑一片了,因为有些害怕,我便站在门边,我说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她说希望我能够帮她一个忙。” 伍静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朱毅:“能给我一支烟吗?”朱毅递给她一支烟,她点上后说道:“我问她到底想做什么,她说只要我为她做一件事,她会给我很丰厚的报酬,不过她说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风险,我能不能够享受到她的报酬,就得看我自己了。”伍静苦笑了一下:“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了她这话的含义。” “她要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当凌小月和温岚同时出现在洗浴中心时通知她一声。我想或许她与二人之间有情感上的纠葛吧,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想掺和,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可是她却提出如果我能够答应她,她会把位于浅水湾别墅区的一幢别墅做为回报,她甚至还打听到了我母亲的情况,别墅的产权办的是我母亲余馨雅的名字。” “黑暗中她把房产证和钥匙递给了我,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并留给我一部手机,她说上面有她的电话号码,如果我不愿意,那么我可以在三天之内把房产证、钥匙和手机放到别墅里面,她再也不会来骚扰我的生活,当然,前提条件下是我对这事必须守口如瓶。如果我答应了,只需要在碰到凌小月和温岚同时到洗浴中心时给她发条短信就行了。” “你们一定想像不出,我当时是多少的震惊,浅水湾别墅区是多少沪海人的梦想,而那里的一幢别墅的价值,我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就算最差的,也得二百多万。我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内心很是纠结,虽然我预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是这诱惑我却根本无法抵挡!” 第六十六章女钟点工 伍静用舌头润了润嘴唇:“二百多万,我不知道我需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够达到。当我从她手中接过房产证和钥匙的时候,我的心乱了,乃至于后来她又和我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直到领班打电话来告诉我该下钟了,我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贮物柜,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第二天清早下班后,我第一时间便去房产局,找到了我的一个朋友,我告诉她有个朋友想借笔小钱,把房产证押在我这,请她帮我过过眼,这证是真的假的,当她肯定地告诉我证是真的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当天我便找到了这里,我才知道那女人竟然还吩咐开发商请了一个钟点工专门负责清洁,钟点工的工资提前支付了三个月的。那天我也是坐在这张沙发上,我的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是留下钥匙、房产证和手机离开,还是接受这一切,最后在财富面前,我低头了。” 小惠不解地问道:“这房产证就这么好办吗?”朱毅苦笑道:“只要你出得起钱买得起房子,那些卖房子的人有的是办法和路子,别说她母亲是真有其人,就是子虚乌有的他们也有这个能耐。” 小惠说道:“办这么大一件事情应该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朱毅摇了摇头:“越是能够用钱办到的事情,就越不容易留下线索。就比如她提到的洗浴中心出现的那个女人,我敢担保,无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出那人来。”小惠瞪大了眼睛望向镇南方:“不会吧?”镇南方苦笑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还是会去查的。” 朱毅也点头说道:“查是自然要查,只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镇南方望着伍静:“温岚和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向你透露过她的心脏有问题?”伍静说道:“提过,好像这件事情在和那女人的交谈中我无意中也透露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们竟然会利用这一点杀了她。” 朱毅叹了口气:“莫东,打电话给鲍伟,人交给他们吧。” 说完朱毅站了起来:“你们几兄弟在这等着鲍伟的人来,仔细搜查一下别墅,然后到洗浴中心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事情,不过事隔太久,估计是没什么戏的,尽力吧,别放过哪怕一丁点的线索。”莫东点了点头,和莫北、莫西留了下来。 朱毅领着镇南方和小惠出了别墅,朱毅说道:“我们到开发商那去看看。” 到了销售部,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却还有人值班,值班员知道了朱毅他们的身份和来意,打电话叫来了销售部经理。果然如朱毅说的那般,根本就查不到什么,所有的交易都是电话完成的,只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个女人,而购房款则是从香港的花旗银行直接打入的。自始至终房开商都没有见到交易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尽心尽力的服务。 直到房产证办好了,开发商按照客户的要求请了一个钟点工,并将房产证和钥匙交给她。 朱毅和镇南方他们正和开发商聊着,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一下,然后挂上了电话:“老师,我们走吧。”朱毅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忙起身来向房开商告辞离开。 上了车,朱毅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发动车子,向别墅方向开去:“在别墅里发现一具女尸,伍静证实就是那个钟点工,受害时间应该是晚上七点左右。”朱毅说道:“他们下手可真快!”镇南方说道:“伍静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朱毅点了点头。 小惠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钟点工遇害的时间正好是伍静被我们截下后不久,说明伍静到别墅来不仅是单纯地想躲到这里来,而是要和什么人见面。可她迟迟没有出现,对方一定察觉到她出事了,于是便向钟点工下了手,及时切断了最为重要的线索。因为如果有一个人真正见过那个女人的话,一定是这个钟点工,那个女人必须从她的手上拿到房产证和钥匙去诱惑伍静。” 朱毅说道:“看来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鲍伟亲自带人到了别墅,警方正在勘察现场。 朱毅和鲍伟打了个招呼,便到地下的贮藏室里去了,因为那个女钟点工的尸体就是在那儿发现的。两个法医正在忙碌着,见到鲍伟和朱毅下来,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朱毅问道:“有什么发现吗?”一个年轻的法医站了起来,取下口罩,然后说道:“死者大概三十五到四十岁,女性,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五十二公斤,死亡时间大概晚上六点半至七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吸食毒品过量。”朱毅问道:“能确实她是否有吸毒史吗?”法医说道:“暂时不能,必须做进一步的尸检才能够下结论。” 朱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鲍局,现场勘察结果和尸检报告麻烦给我一份。”鲍伟说道:“好的。”朱毅离开了贮藏室,和鲍伟道别后便带着镇南方、莫东他们离开了,这里交给了警方。 回到酒店,朱毅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镇南方也不客气,拿起朱毅放在桌子上的烟也点上一支。朱毅望着镇南方,然后轻轻地说道:“南方,刚才你和伍静谈了,她怎么说?”在朱毅去贮藏室的时候,镇南方便再次和伍静做了接触。 镇南方说道:“她还是不承认是来和谁见面,不过我觉得她在说谎。”朱毅说道:“或许有人威胁她吧,你们想想,对方既然能够把她母亲的资料了解得这么详细,自然也能用她的亲人的安全来威胁她。” 镇南方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再争取一下,争取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朱毅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镇南方说道:“如果非要说什么地方不对劲的话,我觉得她们对伍静下的本钱太大了点,不合情理。就她起到的那点作用,不值二百万吧?” 朱毅笑了:“嗯,这也是我所想的,他们完全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获得这样的信息,比如跟踪,他们再有钱也不应该是这样打水漂的。”小惠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就拿买这别墅来说吧,绕这么大的弯子,得多少人力财力?”朱毅收起了笑容:“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找到答案。” 镇南方说道:“这是个大破绽,甚至可能是他们故意露出的破绽,老师,如果说他们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给我们,多半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将我们的调查方向引入歧途。” 朱毅眯起了眼睛:“南方说得有道理,他们花这么大的本钱,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重视,你们想想,温岚的死,伍静被抓,别墅、钟点工,他们一下子就把这么多的线索抛出来了,确实足以引导我们的侦察方向。而这一切都是从舒逸出事以后开始的,说明什么?” 镇南方说道:“说明老舒之前的调查调查并没有错,也说明对方对那个喜欢玩杀人游戏的疯子很是重视。”小惠说道:“你之前不是说那个疯子可能就是被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吗?现在为什么又说他们很重视这个疯子?” 镇南方笑道:“因为他们做这么多事情,特别是杀死温岚本来就是对那个疯子的一种保护,他们想让我们认为杀温岚是他们杀人灭口的手段,从而使我们相信温岚就是被他们利用的那个疯子。” “为了让我们更加相信这一点,他们又抛出了伍静,当然,伍静才真正是一枚棋子,正如先生说的,他们大可不必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血本,他们费这么大力气,下这么大血本,二百多万的别墅,两条人命,还不足以说明他们对那个疯子有多在乎吗?” 朱毅说道:“最主要的,他们敢于做这么多事情,就不怕我们查,他们筹划了很久,自信就算我们想查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了。但他们这样做也暴露了一个问题,他们对自己很自信,对那个疯子却不那么自信,因为他们自己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是可控的,而那个疯子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却是不可控的!” 镇南方说道:“所以我们的调查重心还是得放到那个疯子身上,老舒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他查到了‘共感觉’,老师,我这想法对吧?”朱毅点了点头:“嗯,我想或许到现在我才算摸到一点这个案子的门道来。”镇南方问道:“什么门道?” 朱毅说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觉得这个杀人游戏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一个试验,‘共感觉’能力的开发试验!而每一次被选中的那一组目标,便是试验品,也是牺牲品!对了,今天几号了?”镇南方说道:“11号。” 朱毅突然惊道:“不好,既然是试验,杀人游戏就不会停止!” 第六十七章美女探视 不知道为什么,鲍伟今天的心里很不安宁。昨天晚上他已经是第三次出现相同的预感了,他仿佛清晰地看到叶恒修绑架了自己的女儿,一把刀架在鲍艳的脖子上,鲜血顺着刀锋溢了出来。耳边满是鲍艳的呼救声,很凄怆,很绝望,鲍伟再一次掏出了枪,一枪打中了叶恒修的额头…… 坐在办公桌前,他点上支烟慢慢地回忆着,他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很担心,就像朱毅说的一样,一旦真的出现这样的场景,自己是不是能够控制得住,不开枪?想到这一点,他又想到自己的女儿,鲍艳,他开始有些担心鲍艳的安全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他拨打了鲍艳的手机。 “爸,怎么想到大清早的给你打电话啊?”鲍伟在电话那边开心地叫道。鲍伟轻声问道:“没影响你上课吧?”鲍艳说道:“上午没课,我还在宿舍呢,有什么事吗?”鲍伟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没事,就是打个电话看看你在做什么,对了,周末早点回来,你妈很惦记你。”鲍艳说道:“爸周末我回不来,周末我们有场演出。” 鲍伟问道:“演出?什么演出?”鲍艳说道:“是给失学儿童筹集学费的义演,告诉你,你女儿这次可得露脸了,我们系挑选了二十个学生为著名的歌手白玲伴舞,我很荣幸地成为了其中一员。” 鲍艳的话语间流露出些许的骄傲。鲍伟也笑了,这是好事,白玲可是华夏国著名的歌唱艺人,也是女儿最为崇拜的偶像,能够为她伴舞对于女儿来说可是一件大事。鲍伟笑道:“不错,长出息了,那可得好好跳,别演砸了。对了,在什么地方演出,爸来给你捧场。” 鲍艳高兴地说道:“好啊,在外滩大剧院,对了,到时候还有沪海市的很多演艺名流也参加呢!主持人是你最喜欢的小波。”鲍伟说道:“行,爸一定来给我的乖女儿捧场。” 挂了电话,鲍伟的心情好了一些,看到女儿有了出息,做为父母亲,自然也为她高兴,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距离周末还有三天的时间,他得提前把票给预订好,到时候带上老婆去看女儿的演出。 早上十点多钟,舒逸的病房里便迎来了几个特别的客人,她们是简妮、凌小月和夏小晴。 她们很是细心,不仅买来了鲜花,竟然还带来了一个花瓶。简妮给花瓶接了水,把花放了进去:“房间里有花,心情会好很多的。”凌小月走到舒逸的床前,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舒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啊?”说着伸手去触碰了一下舒逸身上缠着的绷带:“还疼吗?”她直接无视了沐七儿的存在,脸上写满了关切。 沐七儿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微笑,也不气恼。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们怎么来了?”夏小晴说道:“还说呢,要不是一大早听到朱伯伯和我爸爸说起这事,恐怕到你出院我们都不知道,我说舒大哥,你也太不拿我们当朋友了吧?”简妮是表现得最为矜持的一个,她宛尔一笑:“是啊,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不是?”舒逸说道:“本身没什么大事,不用搞得兴师动众的吧?” 简妮轻声说道:“现在的治安也太差了,也不知道那些警察是做什么吃的。”舒逸没吭声,他也不知道朱毅在提到自己受伤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跟夏哲渊说的,不过他能肯定朱毅不会说实情,毕竟这也属于案件的保密内容。 沐七儿给大家倒了水,然后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这一刻,她静静地看着三个女生的表演。 舒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朱毅打来的,他对三个女生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三个女生这才停止了聒噪,舒逸接听电话,只听到朱毅在电话里笑道:“那几个女娃娃是不是已经到了?”舒逸轻轻“嗯”了一声。朱毅说道:“她们好像都挺关心你的嘛,我告诉他们,你是遇到了劫匪才伤成这样的,也没具体的说,别穿梆了。” 舒逸苦笑道:“嗯,我明白。”朱毅说道:“三个女娃娃都不简单啊!”说完,挂了电话。 朱毅最后一句话很值得玩味,舒逸挂了电话,凌小月说道:“对了,凶手抓到没有?”舒逸摇了摇头,凌小月气愤地说道:“警察也太没用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他们还没能够抓到凶手。对了,还有那个叫温岚的,在洗浴中心死了,警察到现在也还没破案呢。” 简妮笑道:“好了,小月,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舒大处长也是警察呢。” 凌小月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我还真给忘记了,不过我们的舒大处长也太逊了吧?几个小毛贼就把你欺侮成这样。”简妮说道:“你还别说,现在的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半大的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天高地厚,亡命得很,舒处一看就是文化人,文质彬彬的,能够捡条小命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力战群雄啊?” 大家都笑了。 只有夏小晴嘟着小嘴,舒逸笑道:“小晴,怎么了?”夏小晴说道:“你就只顾和两个美女姐姐说话,直接无视我的存在。”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了:“怎么会呢,对了,今天你怎么不上学啊?”夏小晴说道:“拜托,九月一号才开学。”舒逸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看看我,忘记你们有假期了。” 简妮退到一旁,小声地和沐七儿交谈着,偶尔两人还会心地笑着。 三个女生在病房里呆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离开,凌小月走的时候对舒逸还有些恋恋不舍。 病房里一下子清净了下来,沐七儿走到床前,微笑着对舒逸说道:“怎么样,很有满足感吧?一下子三个大美女来看你。”舒逸点了点头:“确实很有成就感,不过和你比起来,什么美女都会黯然失色的。”沐七儿说道:“你就贫吧。” 舒逸说道:“她们来得也太快了。”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老师才向夏教授说了我受伤的事情,她们便马上相约而来,大清早的,你不觉得她们也太积极了吗?”沐七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舒逸说道:“她们是来探视还是试探,我就不清楚了。”沐七儿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她们?” 舒逸说道:“她们确实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三个人都与夏哲渊有关系,都有可能接近王河东。”沐七儿说道:“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舒逸说道:“你觉得呢?”沐七儿笑道:“我要知道还会问你啊?”舒逸说道:“你试着好好分析一下吧。” 沐七儿想了想说道:“那我就随便乱说了,我觉得简妮的嫌疑最大,她加入专案组的动机很值得怀疑,她的理由是想进行学术方面的研究,如果单纯想做学术研究,她应该让夏教授做做王教授的工作,我想王教授也不至于会拒绝。而你第一次出现问题的时候也正好是她请客吃饭的时候,你想想,哪会这么巧?” “她加入专案组只一天,你便出事了,又是那么巧?你说过,太多的巧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沐七儿说完望向舒逸,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是有些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简妮真有问题,那么她做的这一切不是太明显了吗?” 沐七儿说道:“这倒也是,但也不能排除她正是利用了我们这种思维模式呢?”舒逸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不符合她让我看到的那一面。”沐七儿说道:“那么你看到的那一面是什么?”舒逸说道:“内敛、矜持。”沐七儿说道:“矜持?我感觉她很大方啊。”舒逸说道:“那是因为跟凌小月和夏小晴他们在一起,她很放松。” 沐七儿说道:“凌小月也有问题,她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你表现出的暧昧,又与夏教授家有渊源,特别是为什么偏偏又是她先发现了温岚的尸体?舒逸,其实我一直觉得伍静说谎有部分也是在为凌小月作掩饰,因为在温岚的案子里面,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由凌小月来发现温岚的尸体?所以我认为凌小月就是那个凶手,只是当时没机会逃离现场。” 舒逸瞪大了眼睛,沐七儿的这个假设倒是很大胆。 舒逸问道:“那夏小晴呢?”沐七儿说道:“夏小晴?她只是个小孩子!”沐七儿一脸的惊讶,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提到夏小晴。 舒逸嘟起了嘴:“夏小晴和镇南方的年纪差不多吧?”沐七儿楞住了,舒逸说的确实是一个事实。舒逸继续淡淡地说道:“她是夏哲渊的女儿,好像还是王河东的干女儿,如果说能够够得着‘共感觉’的研究结果,她应该是最有可能的一个,还有,你别忘记了,她可也是一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沐七儿脸上很是失落:“照你这么说,三个都有嫌疑。”舒逸说道:“对,都有嫌疑!” 第六十八章天才对话 两个绝对的天才终于碰面了。 夏小晴望着镇南方说道:“你是舒逸的徒弟?”夏哲渊嗔道:“小晴,别没礼貌。”朱毅笑道:“老夏,孩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镇南方微笑着对夏小晴说道:“嗯,老舒是我的师父。”夏小晴眯着眼睛笑了:“那你还叫朱伯伯老师?你应该叫师公吧?”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夏小晴说道:“所以以后你就不能叫老师了,要叫师公。” 朱毅说道:“小晴,你就别绕他了,其实他和舒逸亦师亦友,跟着舒逸叫我老师也没错。”夏小晴说道:“朱伯伯,你怎么说当真了呢?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说完,她拉起小惠的手:“小惠姐姐,你真美。”小惠笑着说道:“小晴,你也很美。”小晴说道:“镇南方、小惠姐,我们到楼上去吧,让他们聊他们的。” 镇南方望了朱毅一眼,朱毅点了点头,镇南方和小惠才跟着夏小晴上了楼。 在小晴的琴房里坐下,镇南方说道:“我说小晴,你叫她小惠姐,为什么不叫我南方哥哥?”小晴白了他一眼:“小惠姐是比你大吧。”镇南方无奈地点了点头,偷偷望了小惠一眼,小惠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镇南方感觉到小晴一直在针对自己,但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这个小晴。 小惠拉着小晴手笑道:“我听舒大哥说你的琴弹得不错,能不能给姐姐来一曲?”小晴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揭开琴盖:“小惠姐想听哪一首?”小惠耸了耸肩膀:“随便吧,我也说不上来。”小晴笑了笑,指尖轻轻落下,舒缓的琴声悠扬而起,小惠和镇南方听得陶醉了,直到琴声停止,他们都还没有从那意境中回过神来。 小晴说道:“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吗?”小惠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很耳熟。”小晴又望向镇南方:“你不会也不知道吧?”镇南方轻轻地回答道:“《罗密欧与茱丽叶》。” 小晴点了点头:“答对了,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一份无望的爱情,才是最美丽的,就如扑火的飞蛾,抑或那飞不过沧海的蝴蝶,明明知道不应该相爱,却仍然那么义无反顾。”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夏小晴的话仿佛有所指,其实对于自己和小惠的这一份感情他一直缺乏自信,毕竟从舒逸那里他知道,小惠的家世并不一般,小惠也说过,等镇南方年龄再大一些,她会带镇南方去见自己的家人,不过她的家人那一关并不是那么好过的,希望镇南方有思想准备。 虽然小惠已经接纳了自己,甚至还说就算家里反对,她也不会放弃,但镇南方的心里却很矛盾,因为自己并没有一个好的家世,甚至现在自己连家也没有了,如果没有舒逸,自己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见镇南方陷入了沉思,小惠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也不顾夏小晴在一旁,她轻轻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没事,我只是在回味小晴的琴音。”夏小晴说道:“你说谎,你明明是在感怀自己的遭遇。”镇南方凌厉的目光望向夏小晴:“你怎么知道?”夏小晴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我猜的。” 镇南方这才微笑道:“我的际遇已经很好了,不用感怀。对了,小晴姑娘,能参观一下你的书房吗?”小晴说道:“当然可以,就算是你想参观我的闺房也行。”镇南方苦笑道:“那就算了,我就想去翻翻书。”小晴笑道:“看来你是觉得和我话不投机吧?也罢,我就和小惠姐姐说说私房话。我的书房就在隔壁,门开着的,书别翻乱了,看了记得还原。” 镇南方点了点头,便出了琴房。 夏小晴的书房并不大,一张书桌,上面有电脑、台灯和一个很古雅的笔筒,笔筒里装着几枝毛笔,镇南方拿起毛笔看了一眼,这毛笔并不是用来做装饰的,因为有两枝都要秃了。镇南方抬头看了一下书桌的四壁,墙壁上挂着两幅字,一幅是“志存高远”,另一幅是“谨思慎行”。两幅字写得都非常好,刚劲有力,而落款都是“夏小晴自勉”。 镇南方走到了书柜前,整整一壁的书柜里装满了书。镇南方发现夏小晴的书柜很整齐,各类书籍都分了类,书柜上还贴着标签:历史、文学、医学、音乐、哲学、心理学、管理学……,镇南方不禁咋舌,这个夏小晴的涉猎还真是广泛,真不知道她是真的看书还是只是用这些书来装点门面。 他随手抽出一本管理学的书,翻了一下,他楞住了,整本书都做满了阅读的记号,甚至还对一些语句中做了注释或者写了感想。镇南方把书放回到了原处,又从哲学书里抽出一本,和刚才那本一样,也是从头到尾的注释了。 镇南方又抽出一本医学类的《解剖学》,竟然也是一样。 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逆天了吧?这满满的一壁书柜,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本书吧,她居然全部都看完了?而且从书上的注释和感想来看,还是精读。 这一点镇南方自己都自愧不如。 他把书按着分类放了回去。 书房的最里面有一张长沙发,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重新审视着整个房间,这时夏小晴和小惠也走了进来。小晴见镇南方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笑道:“怎么?我那么多的书竟然没有一本你能看上眼的?”镇南方笑道:“哪里,只是心静不下来,拿着书也看不下去的。” 小晴走到书柜前,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很快,她把镇南方刚才看过的那本《解剖学》抽了出来,又重新插了回去,她的这个动作镇南方看得很仔细,开始他觉得很奇怪,自己当时应该是按分类还原了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夏小晴放好书后,镇南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放错了一本书的位置,镇南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镇南方站了起来,走到小晴的面前:“对不起,把你的书柜翻乱了。”小晴笑了笑:“没事。”小惠说道:“南方,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看看老师是不是聊完了。”小晴说道:“他们还早呢,聊完会叫你们的,坐吧。对了,我这几天在学泡功夫茶,有兴趣尝尝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好啊,跟着老舒,别的没学会,就染上了他的烟瘾茶瘾。” 小惠瞪了他一眼:“自己没毅力,还怪人家。” 夏小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摆弄起茶具来。镇南方拿起茶盘上一只清洗干净了的茶杯看了一眼:“上好的景德镇瓷器。”说完很随意地放回到茶盘上,不过不是原本拿起来时的那个位置,而是略为偏离了一点,夏小晴伸手把茶杯放到了原先的位置上,镇南方那一抹微笑悄然从脸上滑过。 “尝尝吧。”夏小晴倒好茶,给二人递过来,镇南方轻轻品了一口:“真香。”夏小晴笑道:“这是今年的安溪观音王,我和爸爸去亲自到原产地买回来的。告诉你们,这茶还是我自己炒的呢。”小惠惊讶地说道:“是吗?那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夏小晴说道:“那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得很好。”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做事做人是得有这样的气魄。小晴姑娘,我能提个冒昧的要求吗?”夏小晴说道:“大家年轻人,有什么直说吧,不用这样弯酸的。” 镇南方笑了:“好吧,能不能向小晴姑娘求一幅墨宝。”夏小晴笑道:“什么墨宝,我也就是胡乱的涂鸦而已,难得你能够看得上眼,不过写字是需要心境的,我怕现在找不到那种感觉,写不好,拿不出手呢。”镇南方说道:“要不就送我那幅吧,我很是喜欢。”镇南方指着墙上的“志存高远”说道。 夏小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不过我上面写的自勉,你不会介意吧?”镇南方说道:“不会,怎么会呢!” 大家又聊了半个多小时,镇南方和小惠才跟着朱毅离开。 车子离开了沪旦大学,朱毅才问道:“你们和夏小晴聊得怎么样?”小惠说道:“还行吧,小女孩蛮可爱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可爱我倒不觉得,不过可怕我算是见识了。”小惠笑道:“行了,她或许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镇南方苦笑道:“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肚鸡肠啊?我说她可怕自然有我的道理。” 镇南方也不等他们再问,他先说道:“小惠,你也进过她的书房,那一柜子的书你应该看到了吧?”小惠点了点头。镇南方问道:“多吧?”小惠又笑了:“知识分子家庭,喜欢藏书很正常啊。”朱毅也点点头道:“嗯,是很正常。” 镇南方说道:“我粗略地数了数书柜里有近五百本书,起初我也觉得有些藏书,装点下门面很正常,但我很随机地抽了一些书出来后,我惊呆了,因为每本书上都有注释和感想,也就是说,这五百本书她都精读过一遍。至少换成我,我是做不到的。” 第六十九章失踪儿童 朱毅听了镇南方的话,心里也暗自吃惊,虽说四五百本书并不算多,但要做到全部精读那是得下一番苦功夫,花费不少的时间的,就算是一个静得下心来的成年人也属不易,更何况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况且这只是镇南方看到的,而夏哲渊那间大书房的书她是否也是这样细细上读了一遍就不知道了。 有一点镇南方没有说错,这女孩子是有些恐怖,她的求知欲大大超过了同龄人,而看上去她又不失同龄人的天真与开朗,同样喜欢玩乐。这说明她的理解能力,记忆力应该都是超乎常人的。 朱毅轻轻问道:“小镇,你读了多少书?”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属于无聊的时候就随便翻翻打发时间,像她这样精细研读的事情我还真没做过。不过有一点她和我很相似,就是我们读的书都很杂,什么类型的书我也都看。” 朱毅点了点头:“读书就是这样的,博览群书,因为不同的书有不同的功用,虽然平时你觉得好像用不着,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书本上的知识还是能够帮着你很大的忙的。” 镇南方说道:“夏小晴这个人的心性很高,特别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服输。”小惠皱起了眉头:“嗯,是的,她说过,凡是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接着他便把放错一本书的位置及挪动茶盘上的茶杯的事情说了出来,朱毅“哦”了一声:“看来你观察得很是仔细啊。” 小惠有些不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夏小晴有强迫症的倾向,其实我放那本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严格按照她的分类放上,只是与原来的位置比较相差了一本书,换做别人很不容易发现,她发现了,并忍不住当着我们的面重新放了一次,还有那茶杯,我是故意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放回去的,只是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一个杯身的距离,她也赶紧又去摆好。” 朱毅说道:“南方说得对,这确实是强迫症的表现,对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朱毅望着镇南方手上的画卷,镇南方笑道:“一幅书法作品。”朱毅笑道:“你竟然还跟人家小孩子打秋风。”镇南方说道:“老师,这可是夏小晴的墨宝呢。”朱毅有些惊讶:“哦?那我得看看。”镇南方把东西递了过去,朱毅打开来仔细地看着。 就连开车的莫东也扭过头瞟了一眼。 朱毅叹了口气:“奇才啊,这手字已经颇有大家风范了,而且这丫头这字应该是自学的。”大家对于书法都不太懂,小惠问道:“你怎么知道?”朱毅说道:“这字虽然已经写得老道,但摹仿的痕迹还是太浓,这是宋代黄庭坚的行书体,当今也没有什么大成者,她的水平已然很高了。一味的像,却没走出自己的套路来,以她的悟性,有名家指点断然不会这样。” 镇南方说道:“老师,听老舒提起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是关于天才与疯子的,依你看,这个夏小晴既然是个天才,有没有可能也是个疯子?”朱毅笑了:“你个小鬼头,是想让我下结论啊?现在说为时过早了。你自己不也是个天才,你觉得呢?” 镇南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算什么天才,见到夏小晴我这点小自信早就没有了。” 朱毅的神色严肃起来:“南方,大胆地假设是件好事,但一定要小心地求证。特别是不能够带自己的主观色彩,你不能因为夏小晴一开始针对你便先在心里给她定了罪,那样你的判断力就会受到影响,我希望你所做的一切判断都是真实,客观的。” 镇南方忙低声回答道:“是,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在朱毅面前镇南方很是老实,不像面对舒逸时那样的随意。小惠望着镇南方,心里暗笑,这和平时那个不羁的少年哪有半分的相似。 莫东问道:“先生,我们现在去哪?”朱毅说道:“昨天鲍伟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我约他今天下午到酒店见面,先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不久,鲍伟就来了,房间里就朱毅、镇南方和小惠在。莫家三兄弟在自己的房间里。 鲍伟才坐了下来便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朱毅笑道:“我们也刚回来。”鲍伟说道:“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案子老是不断,而且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案子。”朱毅“哦”了一声:“怎么?又碰到什么棘手的案件了?” 鲍伟说道:“嗯,其实在两三个月前就有了,不过当时我们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就是简单的儿童失踪案。你们也知道,每年都会有很多失踪儿童,要不就是离家出走,要不就是被拐卖了,虽然我们已经抽调了很多的警力去调查,但最终能够找到的并不多。” “可直到昨天晚上我们又接到了一起报案,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的第九起了。经过刑警们的分析比对,竟然得出一个共同点来,失踪儿童都是十岁以下,并且都患有自闭症。”鲍伟说完接过小惠泡的茶,说了声谢谢。 朱毅皱起了眉头:“等等,你是说这些儿童都患有自闭症?”鲍伟点了点头:“最可恶的是这些孩子的家长,在初期并不把这个问题告诉我们,如果不是经过我们细致的排查,至少有四个儿童的家长还不承认呢。”朱毅点了支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嘴里喃喃地说道:“自闭症,自闭症。”镇南方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师!” 朱毅转过身来微笑地望着他:“你想到什么了?”镇南方说道:“我在想也许他们患的并不是自闭症。”鲍伟说道:“怎么可能,那可是家长和老师亲口说的。”朱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让小镇说完。” 镇南方说道:“‘共感觉’,有‘共感觉’的人也属于孤独群体,他们不愿意,也不善于与人沟通,他们把自己的感受深深藏了起来,从外在表现看来,与‘自闭症’很是相似。”朱毅点了点头:“嗯,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是这样,这些个儿童失踪案就不简单了,和我们手上的案子就挂上钩了,而且也更符合了我们的试验推测。” 鲍伟听得一头雾水。 鲍伟是沪海市警察局局长,朱毅也没必要瞒他,便把关于试验的假设告诉了他,他听了恍然大悟:“老师的意思是,他们是把这些孩子当成了试验品?”朱毅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这是在作孽啊!” 鲍伟说道:“我立即布署警力,全市范围内进行大搜索,一定要把这些孩子给救出来。”朱毅摇了摇头:“他们敢这么做,就不可能让你轻易地把人给找出来,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来查吧。”朱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问道:“对了,鲍局,昨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你又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鲍伟苦笑着点了点头:“嗯,昨天大清早的,那件事情又像过电影一样,很真实,很清晰地在我的眼着出现了,而且我仿佛还能够听到鲍艳呼救的声音。在那个画面里,最后我还是没能忍住,再一次向叶恒修开枪了。”鲍伟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朱毅说道:“嗯,这不怪你。我让你留心到底是什么导致你出现这种情况的,你留心没有?”鲍伟说道:“我之后想了一下,好像每次都是我抽烟的时候便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朱毅皱起眉头:“你现在不就在抽烟吗?”鲍伟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镇南方轻轻地问道:“鲍局,你每次发生这样的情况都是在家里吗?” 鲍伟点了点头,镇南方又说道:“那你想想,你在家里抽的烟会不会有问题?”鲍伟说道:“绝对不会有问题,因为我在家里抽烟很少,所以家里一般不放散包的烟的,我到家就会把口袋里的烟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镇南方说道:“只掏烟吗?火机呢?”鲍伟笑道:“茶几上有,鲍艳送给我一把手枪火机,平时放在茶几上也有观赏性。”说到这的时候,鲍伟的笑容僵硬了:“火机,手枪,朱先生,难道问题出在那只火机上?”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对了,那火机你说是你女儿送的?”鲍伟说道:“嗯,上个月我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我的。”朱毅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到你家里去看看。”几人离开酒店上了车,镇南方问道:“鲍艳在家吗?” 鲍伟摇了摇头:“不在,这个假期她都在学校,最近她们的义演很多,所以要集中排练。对了,周末她们有一场演出,还是为歌后白铃伴舞呢。听她说是个大型的公益演出,我答应了要去给她捧场的。”说到这里,鲍伟的脸上满是充满了父爱的微笑。 第七十章天鹅之死 朱毅听鲍伟提到大型公益演出,他笑道:“能够参加这样的演出确实难得,由此可见你女儿也是很上进的。”鲍伟点了点头:“是啊,小艳从小到大都不让人怎么操心,她独立生活能力很强,学习也很自觉,从小学到大学,说实话,你们也知道我和我家那口子都在警察局工作,忙起来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她,别说学习了,有时候甚至一日三餐也得靠她自己。” 朱毅说道:“嗯,老一辈人都是这样,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镇南方说道:“那个公益演出都有些什么人参加?”鲍伟摇了摇头:“具体有什么人参加我还真不清楚,我只听小艳说白玲是肯定要来的,然后好像还有沪海市艺术界的名流吧。”镇南方没有再问,朱毅看了镇南方一眼,他仿佛已经知道镇南方想到了什么了。 今天是十二号了,两天后演出,那就是八月十四号,朱毅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到镇南方的眉头也锁紧了,看来两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鲍伟家是一个不足一百平米的三居室,装修得虽然简单,但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鲍伟请朱毅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忙着去泡茶。 朱毅说道:“老鲍啊,以你的身份,这样的居住条件简陋了些吧?”鲍伟笑道:“已经很不错了,谁不知道沪海市寸土寸金啊?我们打拼了一辈子,能够有这样一套房子满足了。”朱毅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鲍伟倒也算是个本份人。 镇南方望着桌子上的手枪打火机,伸手拿了起来,认真地把玩着。 “鲍局,你说的这是它吧?”鲍伟点了点头:“嗯,我在家一般就用它点烟。”镇南方说道:“每次你出现这样的情况时,你夫人在吗?”鲍伟说道:“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所以我想与旁边有没有人应该没多大关系。”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要不再试试?”鲍伟虽然脸上有些惧色,但还是答应了。 镇南方掏出支烟递给他,然后又把手枪打火机也递了过去。鲍伟接过火机,望了朱毅他们一眼,然后打燃火机,点上了烟。突然,他整个人顿住了,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那枝手枪打火机。小惠想要叫他,朱毅抬头制止住了,大概过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鲍伟才回过神来,他望着手中的手枪火机,吓得扔到了一边。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朱毅和镇南方他们,所有的一切果然是缘于这个打火机了。镇南方捡起火机,轻轻问道:“还是同样的画面吗?”鲍伟点了点头,朱毅问道:“你最后还是开枪了?”鲍伟红着脸说道:“是的,我发现好像那时候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朱毅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如果那一分钟鲍伟真的失控,难保他脑海的一幕不会真实在现。 镇南方说道:“我能见见你的女儿吗?”鲍伟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得去学校找她。”镇南方说道:“嗯,如果鲍局方便的话,就带我去一趟吧。”朱毅也说道:“我就不去了,鲍局,你陪小镇他们去吧。” 大家下了楼,便分头离开了。 小惠轻轻问道:“你知道老师去哪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 鲍伟开着车,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掏出烟盒递给镇南方。镇南方接过来取出两支,给了鲍伟一支,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鲍局,你害怕吗?”鲍伟苦笑:“说不怕那是假的,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不好受,尤其关乎到自己亲人的安危。”镇南方说道:“我想劝鲍艳放弃这次演出。” 鲍伟看了镇南方一眼:“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知道这次的演出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吗?白玲是她最喜欢的歌星,她做梦都想和白玲一起同台演出,况且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能够有这样的机会。”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能够理解,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台演出她很有可能会遇到叶恒修。” 鲍伟楞住了,镇南方说得没有错,叶恒修可是全国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这样的演出怎么可能少了他?镇南方又轻轻说道:“另外,演出那天可就是我们的对手给出的最后期限了。我是为了鲍局你们父女着想,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通鲍艳的思想工作,放弃这次演出。” 鲍伟的神色很是黯然,他说道:“我尽力吧,不过我可不能肯定她会听我们的。”镇南方说道:“我明白鲍局的意思,我倒觉得应该让她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鲍伟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我不想让她担心,这件事我连老婆都没告诉,小镇,如果我实在做不通她的工作,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不会出现在现场,好吗?” 镇南方也不再坚持,虽然他年龄不大,却精于世故,哪里不理解鲍伟作为父亲的心意,可怜天下父母亲,大抵就是如此了吧。镇南方说道:“那好吧,只是世事难料啊!”鲍伟说道:“谢谢!” 镇南方没再说什么,眼睛望向窗外。 沪海大学艺术学院。 鲍艳在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很是开心,在她的记忆里,爸爸是很少会亲自到学院来看她的。虽然她知道鲍伟大很爱她,但是鲍伟对工作的态度太认真了,加上鲍伟的职业特别,鲍伟是很少有机会到学校来的。 “爸爸!”鲍艳下楼来看见了刚下车的鲍伟,一下子奔了上来,拥抱着鲍伟,在鲍伟的脸上亲了一下,才放开他问道:“爸,你怎么来了?”鲍伟微笑着说道:“爸爸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这时鲍艳才看到了镇南方和小惠。 镇南方也在打量着鲍艳,这女孩长得很漂亮,瓜子脸,柳叶眉,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样。身材也很是匀称,虽然才十八九岁,却有一番成熟的韵味。或许搞舞蹈的都早熟吧,镇南方想。小惠伸手挽住了镇南方的胳膊,轻轻在他的胳膊上揪了一下。镇南方疼得差点叫出来。 鲍艳看到了小惠的动作,她知道小惠一定是对镇南方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有些不满,她的心里有些开心,她笑着问鲍伟:“爸爸,他们是谁?”鲍伟说道:“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镇,镇南方,他是,”他突然觉得好像还真不好介绍,半天他才说道:“是我的同事,这位是小惠,也是爸爸的同事,你就叫小惠姐吧。” 鲍艳乖巧地“哦”了一声,然后来到小惠的面前,笑着叫道:“小惠姐。”小惠也大方是说道:“你就是鲍艳吧?老听鲍局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真是个美人胚子。”鲍艳听小惠这话,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原本想促狭打趣的心思也就没了。她拉着小惠的手说道:“小惠姐姐真会说话,在姐姐面前我哪是什么美人啊,姐姐才是真正的一等一的美人呢。” 说完她斜了镇南方一眼:“也不知道以后谁有那福份能够娶到姐姐这么好的老婆。”鲍伟也笑道:“小妮子,一天这脑袋瓜子装的都是啥玩意啊?对了,今天不排练吗?”鲍艳经鲍伟这一提,才“啊呀”一声:“尽忙着和你们扯闲,把正事都给忘记了,走吧,上去看我排练去,马上到我了。” 她扯着鲍伟就往楼上排练室走去。 镇南方和小惠也只得跟着上去了。鲍艳轻轻说道:“我们除了为白玲伴舞,自己也有一个舞蹈呢,《天鹅之死》,我领跳!”鲍艳的脸上满是骄傲。倒是鲍伟听了鲍艳的话,皱了下眉头,死啊活的,这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说道:“小艳,你能不能……”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人叫道:“鲍艳,快来,到我们了。” 鲍艳笑道:“爸,有什么事情呆会说吧。”说完向镇南方和小惠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便跑向了那边。 带着悲怆的音乐声响了起来,鲍艳踩着芭蕾舞步出场了,她跳得很认真,也很投入,甚至还很动情,她跳着跳着,镇南方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鲍艳的动作很优美,仿佛她真的变成了一只洁白的天鹅,那种无奈,那种悲伤与绝望,与一种内心的希冀与呐喊在她的舞蹈中涌现着。 直到一曲终结,大家都还呆在那儿,小惠先反应过来,鼓起了掌,接着,整个排练厅里也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镇南方轻轻地对鲍伟说道:“鲍局,你别对鲍艳说什么了,舞蹈就是她的生命,而她也就像是为舞蹈而生的精灵。唉,这件事情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小惠也说道:“是啊,如果让她放弃演出,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打击。” 鲍伟一声叹息:“嗯,我答应你,演出那天我不会出现。我们走吧!”三人走过去和鲍艳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了。 第七十一章两个火机 走到楼下,镇南方突然说道:“你们等等。”说完他便往楼上跑去。 鲍艳见镇南方又回来了,她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就这样跑回来了,也不怕你的美女姐姐吃醋。”镇南方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很喜欢你给鲍局买的那个手枪样子的火机,能告诉我在哪买的吗?” 鲍艳说道:“原来是这事啊?瞧你跑得风风火火的,那火机我是在淮海路的小饰品专卖店买的,那个小店好像叫‘沸点’,就在淮海路中段,应该很好找的。”镇南方笑道:“谢谢了!”鲍艳笑道:“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鲍艳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镇南方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在镇南方面前没了那份拘束。或许这是她少女情窦初开的一种朦胧的向往,她觉得镇南方就是她喜欢的那类人。只是镇南方已经有了小惠,不然她一定会为自己创造条件。 镇南方上了车,小惠问道:“干什么去了?”鲍伟也望了他一眼。镇南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鲍局,去淮海路吧。”鲍伟发动车子:“去那干什么?”镇南方说道:“鲍艳告诉我送给你的打火机是在淮海路中段的一家叫‘沸点’的饰品店买的。” 这下鲍伟和小惠才明白镇南方刚才折回去的意图,感情是去问打火机的事情了。鲍伟笑道:“我都把这茬给忘记了。” 舒逸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医生说过两三天应该可以拆线了。 叶清寒这几天一直在盯着那个横路敬二,当然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和尚和靳大海也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舒逸坐在病房里的皮沙发上点上支烟,惬意地抽着。沐七儿说道:“小心一会护士来又要说你了。”舒逸笑道:“说就说吧,对了,西门他们应该快到了吧?”沐七儿看了看表:“应该到了。”正说着,西门无望和谢意推门进来了。 两人在舒逸对面坐了下来,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们查了整个沪海市的大小日资企业,没有一个是有松本株式会社背景的。”舒逸眯着眼睛说道:“这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两天的排查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比如哪个日资企业给你们异样的感觉?”西门无望看了看谢意,谢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门无望问道:“舒处,你的意思是?”舒逸说道:“刚才老师打来电话,他说近三个月来,沪海市丢失了九个小孩,经过调查这些小孩都是自闭症患者,不过老师和南方都觉得,他们或许并不是真正的自闭症,而是有‘共感觉’。” “确实很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当这些孩子发现自己的感受与其他孩子根本不一样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就会有恐惧,从而把自己隐藏起来,保护起来,拒绝与外界接触,沟通。症状也很像自闭症。”舒逸说到这里,西门无望还没反应过来谢意便说道:“我明白了,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他们应该就是利用这些孩子来进行‘共感觉’的实验!” 舒逸点了点头。 沐七儿说道:“他们也太残忍了。” 舒逸说道:“想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一些人性确实太难了,抗战的时候他们不也搞了个‘731’部队吗?”西门无望愤怒地说道:“别让我抓住他们,不然我一定会让他们好看。”舒逸笑了笑:“有机会的。”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想和谢意再去好好查查,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查到,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借尸还魂’。” 舒逸说道:“你说得对,他们也很有可能换个名字,好吧,你们再好好查查,有情况及时联系。还有,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西门无望和谢意都笑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舒逸说道:“这段时间我行动不便,辛苦你们了。”谢意说道:“先生说哪里的话。” 舒逸说道:“对了,谢意,还有一件事必须你去办。”谢意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占不了你多少时间,清寒不是正在盯那个横路敬二吗?你和他取得联系,横路不在的时候,你想办法溜进他的房间好好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然后设法帮清寒安装上窃听器。”谢意笑道:“他的手机也装吗?” 舒逸也笑了:“你有那本事吗?”谢意谦虚地说道:“试试吧!” 鲍伟和镇南方、小惠下了车,走进了“沸点。”店并不大,也就是十几个平方,里面的商品却是琳琅满目。柜台里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兰色的职业套装,应该是他们的店服,见三人进来其中一个忙对正在应酬的顾客致歉后微笑着走鲍伟他们这边:“欢迎光临‘沸点’,请问三位想买点什么吗?”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想买一个装饰火机,左轮枪形状的。”女孩说道:“您稍等。”女孩转身从货架里找出一个,递了过来:“先生您看看是这样的吗?”镇南方拿起来看了看,正是在鲍伟家见过的那款。他递给鲍伟,鲍伟接过来,想了想还是把火机打燃了。同样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差不多一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 女孩很不解地望了望鲍伟,又望了望镇南方。镇南方笑道:“对不起,他是太喜欢这火机了,多少钱?”女孩说道:“三百五十元,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店里做活动,可以给您打九折,三百一十五元就行了。” 镇南方说道:“嗯,给我们包起来吧。” 女孩微笑地接过鲍伟手上的火机,微笑着说道:“请稍等。”不一会她便包好了,接过镇南方递给她的钱:“还需要什么吗?”镇南方说道:“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最近一两个月买这款火机的人多吗?”女孩想了想说道:“不多,上个月卖出去两个,这个月你们是第一个来买这款火机的顾客。” 镇南方说道:“这火机为什么不好卖呢?”女孩笑了:“这是装饰品,对很多人来说也是奢侈消费品。买这样的东西的人一来是投缘,也就是眼缘,一眼看上去就喜欢了,二来是爱好,也就是收藏的价值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上个月是两个什么人买走了这款火机吗?”女孩收起了笑容,有些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镇南方看了鲍伟一眼,鲍伟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女孩吓了一跳,她说道:“好的。我记得两个都是女人,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对了,她说她是学舞蹈的,买这个火机是准备送给她父亲做生日礼物的。另一个应该有二十四、五吧,她戴了一副茶色墨镜,还围着一条粉色纱巾。”镇南方皱了一下眉头:“她打扮成这样,你怎么能够判断她的年龄?” 女孩说道:“声音,我是听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成熟,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成熟。所以我觉得她至少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镇南方笑了笑:“谢谢你了。”他扭头对鲍伟说道:“我们走吧。” 离开了“沸点”,鲍伟说道:“看来问题不是出在火机上。”镇南方笑道:“只能说不是完全出在火机上,你想想,如果他们不知道你有这样一个火机,他们又怎么能够利用这个火机来做文章?”鲍伟这才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会问还有谁买过这样的火机。” 镇南方点了点头:“首先他们得知道你有这样一个火机,其次他们也得有个这样的火机,经过无数次演练,找出诱导你产生预感的手段,然后再设法接近你,把诱导因素传递给你。只有这样,当你在使用这一款火机的时候才可能出现那样的‘共感觉’的预知能力。” 鲍伟说道:“这也太复杂了吧?”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说复杂,其实也简单,正所谓是会者不难,只要他们掌握了诱导和激发你的‘共感觉’潜能的方法,其他的一切都不难,换而言之,就算是没有这个火机,他们也会用其他的载体。” 小惠说道:“可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火机呢?” 镇南方说道:“因为这个火机的使用频率不会太高。” 鲍伟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在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在家抽烟的机会就更少了。”镇南方说道:“因为使用频率过高,你可能会在下一场游戏还没开始之前就崩溃了,所以只有用使用频率不高的东西,才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节奏。” 鲍伟和小惠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都点了点头。 鲍伟说道:“可就算我们知道是个女人买走了那个火机,又怎么能够找到她呢?”镇南方笑道:“我一定能找到她!”鲍伟和小惠都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轻轻说道:“感觉!”两人都白了他一眼。 第七十二章山雨欲来 靳大海跟着和尚忙了两天,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靳大海有些沮丧,这是他第一次跟任务,却是无功而返。和尚看出他的情绪,微微笑道:“靳大哥,别泄气,查案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只是为了一个假设的命题在奔波,而这个命题不一定是真的,所以一无所获也很正常。” 靳大海嘿嘿一笑:“嗯,我脑子笨,做这些细活还是使不上劲,其实我倒觉得自己更适合干点力气活。”和尚说道:“靳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和尚顿了顿:“我们每个人进入九处,都是在工作实践中慢慢提高的,至于脑子好不好使,先生说了,脑子是越用越灵光,没有脑子笨的人,只有懒得动脑子的人。”靳大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他舒处,而你和谢意却叫他先生?” 和尚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和尚,和尚是方外之人,之前就和先生相熟,所以也叫习惯了。谢意虽然是个假道士,但他却是真正的易家大家,他叫先生,一是为了显得尊重,二来也是让自己脱俗。” 靳大海这才“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进了病房,他们看到舒逸在病床上躺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沐七儿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二人进门的声音,沐七儿睁开了眼睛,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刚睡下,别吵醒他。” 这时床上的舒逸也睁开了眼睛:“没事,我没睡着。” 沐七儿说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和尚他们回来了。”舒逸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吗?”和尚点了点头:“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舒逸说道:“去休息吧,我这也没有什么事。”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靳大海说道:“舒处,明天我们还去吗?”舒逸微笑着说道:“靳大哥,这两天你一定跑累了吧?” 靳大海摇了摇头:“累倒是不觉得,只不过觉得跑了半天却没有一点收获,挺对不起你的。”舒逸听了又笑了:“别这么想,有时候没有收获本身就是收获。”靳大海很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起床慢慢走到了沙发边上,沐七儿忙扶他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没有收获至少我们可以判断没有问题,既然问题不在你们调查的对像里面,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了我们调查的问题存在的可能性?”靳大海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他说道:“嗯,确实如此。” 舒逸说道:“破案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假设与求证的过程,我们做出的假设越多,一无所获的可能就越大,因为我们的假设不是百分百都真实存在的。”靳大海点了点头:“我懂了。”舒逸笑道:“那就好。” 舒逸点上支烟,然后说道:“明天就不用再去调查那家小酒吧了,明天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和尚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明天你和靳大哥给我盯死一个人,一定要盯死了,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靳大海和和尚听舒逸说得这么严肃,他们问道:“什么人?”舒逸说道:“叶恒修!明天在外滩大剧院会有一场大型的义演,你们大概都听说过鲍伟的那个预感吧?”和尚说道:“你是说明天在那儿很有可能会上演鲍伟预感的那场惨剧吗?”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南方说很有可能,因为叶恒修和鲍伟的女儿鲍艳都会参加演出。” “可如果鲍局不在晚会上出现应该就没事了吧?”靳大海说道。舒逸望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原理上可以这样说,可到时候鲍伟会不会在现在还真是说不准,虽然他说他不会在那里出现,但有事情是会变化的,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沐七儿说道:“鲍伟那边呢?”舒逸说道:“小惠会看着,不过我最担心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沐七儿问道:“什么可能?”舒逸说道:“他们会选择其他的目标,不按剧本演出。”沐七儿说道:“你是说他们会选择另一组叶恒修和鲍伟?”舒逸摇了摇头:“不会,他们这次搞这么多事,目标肯定是我们确实的这两个人,但故事的情节或许不会像鲍局的预感一样。” 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何必要让自己的罪孽那么深重呢。” 舒逸说道:“他们是在体验游戏那畅快的感觉,对于他们来说,人的生命便如草菅。”沐七儿说道:“可现在他们是导演,他们要修改剧本你也没有办法。”舒逸说道:“所以我才说,保护目标是最下下之策,唯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够停止这一场杀戮的盛宴。” 说到这里,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怪我,如果我不是那么的大意也不会这样子,或许还能够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和尚说道:“先生……” 舒逸摆了摆手:“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这次的错误,对了,明天我也去。”沐七儿紧张地说道:“你还没拆线呢。”舒逸说道:“没事,我坐轮椅去,放心吧,打斗的事情有和尚他们在还轮不到我。再说了,我这不还有你吗?有你们在我相信自己是安全的。”靳大海说道:“嗯,舒处,我靳大海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有事。” 舒逸笑道:“说什么胡话,我的命金贵,难道你的命就不值钱了?众生平等,你们保护我必须在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懂吗?再说了,别看轻我了,我这两天恢复得不错,应该也有些战斗力了。” 沐七儿知道舒逸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再说什么。 躺在床上,镇南方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想,那个女人会是谁?他把所有涉案的女人都想了一遍,燕飞、温岚、简妮、凌小月、夏小晴还有那个伍静。虽然温岚死了,伍静也被抓住了,可是这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可能。 那个卖火机的女孩虽然说那个女人应该二十五六岁,也仅仅是从声音和语气上判断的,她为什么只说二十五六岁,不再往高说,那是因为她的心里有底,她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有潜台词,那就是顶多就二十五六岁,而她做出这样的判断应该是综合了那个女人的体型、神态、气质以及皮肤的弹性。 镇南方点上一支烟,在黑暗中吞吐着。 最后他首先排除了温岚,温岚明显就是个替死鬼,他感觉温岚甚至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实情。那么剩下的人会是谁呢?镇南方最后觉得还是简妮、凌小月、夏小晴最有可能,毕竟只有他们三个才更有机会接触到与“共感觉”相关的东西。 可是三人的嫌疑都一样大,到底是谁呢?镇南方不能肯定,他觉得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来试探,然后再逐一排除,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那个女人了。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叹了口气,明天晚上的义演,会不会上演鲍伟“看”到不只一次的那一幕?他不知道,虽然鲍伟答应了不去观看演出。看来只有让小惠把他盯紧了。 这个晚上同样不眠的还有朱毅。 他也在为明晚的义演担心,虽然他已经暗中通知厉刚,多派出人手对演出现场进行布控,一来做好保卫工作,二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及时抓住凶手,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和舒逸想到了一块去了,对方这次会不会又不按常理出牌。 明天的演出意义很重大,如果在演出现场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影响是很恶劣的。 他掏出电话又给厉刚打了过去。 “老厉啊,我想光是你们国安局的人手可能还不够,你和沪海市警卫局联系一下,让他们把家里的人都派出来,明晚的演出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们会很被动的。”厉刚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朱毅长长吐了口气,才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大清早,舒逸还没醒,叶清寒就打来了电话:“舒处,横路敬二好像想要回日本去。”舒逸说道:“哦?你怎么知道?”叶清寒说道:“小谢在他的手机上安装了窃听器,我是偷听到他讲电话才知道的。”舒逸楞了一下:“谢意?好样的,没想到他真做到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叶清寒苦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他偷东西的能耐那么厉害,从偷盗横路敬二的手机,然后装上窃听器,再把手机悄悄放回到横路的身上去,前面不到半分钟。” 舒逸笑道:“厉害啊!横路那边你先给我多盯着些,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才挂了叶清寒的电话,朱毅的电话便跟着打进来了,舒逸才接听起来,就听到朱毅说道:“听沐姑娘说你晚上要去看演出?”舒逸说道:“是的,我喜欢凑热闹!”朱毅笑道:“你呀,这样吧,你要去也行,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舒逸说道:“什么事?”朱毅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笑:“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要没有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就坚决不能出手。” 舒逸也笑了:“好的老师!” 第七十三章怕啥来啥 今天晚上就要演出了,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 舒逸早早就起来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不得不提前给他拆了线,好在他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医生就只要不剧烈运动,伤口便不会再裂开。他让和尚给他理好头发,又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套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崭新的皮鞋闪闪发光,看上去也很是精神。 沐七儿笑道:“打扮起来还真帅。”舒逸微笑着说道:“不然怎么衬托出你的美丽?”沐七儿让舒逸的一句话给说得脸红,她看了看和尚他们,望着舒逸说道:“讨厌!”舒逸真诚地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九点多钟,朱毅领着镇南方和小惠来了,叶清寒、西门、谢意也跟着便到了。 在病房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朱毅说道:“今天是你们九处的会议,我列席,由你们舒处来布置今天的任务吧。” 舒逸笑道:“老师,对于案子的进展,现在你要比我熟悉得多,还是你来主持吧。”朱毅摆了摆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你们自己来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再说话。”舒逸点了点头:“那好吧。” 舒逸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慢慢地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今天晚上在沪海大剧院举行的那场大型义演。想来大家也已经知道了,这场义演的意义重大,是为西部失学儿童进行募捐的,所以社会各界都很关注,到场的国内外媒体也不会少。特别是这场义演汇集了华夏国很多的知名演艺人员,档次也是历届义演中最高规模的。” “但对我们来说,最为重要的却是鲍伟的女儿鲍艳和华夏著名钢琴演奏家叶恒修先生都会参加这场演出。我想各位应该早就听说了鲍局的那个预言的事情了,而从我们的对手给出的死亡预告时间表,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他们在今天动手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舒逸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朱毅笑着掏出两包特供:“抽这个吧,我从厉刚那顺来的。”舒逸接过烟拆开散了一圈,继续说道:“所以今天晚上无论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我们都是很重要的。” 舒逸说道:“现在我就布置任务,我们所有的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全部投入今晚的安防中去。小惠和南方,你们今天一天的工作就是跟着鲍伟,他到哪你们到哪,尽可能不要让他到演出现场去,如果实在挡不住,小惠下了他的枪,然后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你可以打晕他。”镇南方和小惠点了点头。 舒逸又望向和尚:“你和清寒两个人负责贴身保护叶恒修,你们的责任很重,因为叶恒修是整个案子的中心目标,所以千万不要让他出事,当然,前提条件是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和尚说道:“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舒逸点了点头,望向西门无望和谢意:“你们负责盯着鲍艳,最好别让她感觉出来,这样很容易影响她的演出。不要让她接近叶恒修。” 西门无望说道:“明白。” 靳大海听到大家都有任务,他急了:“舒处,那个,我呢?”舒逸笑道:“你的任务更重要,你和沐七儿负责我的安全。”靳大海望着沐七儿:“这?”朱毅说道:“小靳啊,舒逸说的没错,保护他的安全确实是重中之重,因为对手的目的很不明朗,从他们前几次对舒逸动手来看,也许舒逸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朱毅喝了口水,然后又说道:“他们自然也知道,今天我们肯定会对重点目标进行保护,那么舒逸的身边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人,而舒逸目前的状况根本就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所以你说,你的责任是不是最重的?” 靳大海听了点了点头:“好的,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不会让人伤到舒处一根头发。”舒逸皱起眉头:“靳大哥,别死啊活的,你的每一个大事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实才是我的。”靳大哥嘿嘿一笑。 朱毅望着舒逸,很正色地说道:“我听了一下,你的安排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危及到你个人的生命安全,你一定不能出手,知道吗?”舒逸苦笑道:“我知道了,老师。”朱毅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感性,一旦头脑发热,就根本不顾及自己了。”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毅望向沐七儿:“你一定要看好他,他再不好好听话,这身体以后就废了。”沐七儿笑道:“他要是真正的愿意听我的,那就不是舒逸了。” 大家都笑了。 朱毅说道:“那边我也做了布置,市警察局、市警卫局和市武装警察支队的人在明处严格进行安全保卫工作,市国安局、保密局也一共派出一百多名便衣暗里进行保卫。这次共投入警力近300人,安保工作应该是很严密的。我也和他们说过了,到时候一旦出事,由你们九处执行现场控制权与指挥权,其他的就看你们的了。” 朱毅又对舒逸说道:“对了,到时候莫家三兄弟会跟着你。” 舒逸自然知道老师的一片苦心,他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朱毅说道:“好吧,都安排好了,那我也就闪人了,舒逸,他们都各自就位去了,你呢?”舒逸楞了一下:“我?还没想好。”朱毅说道:“那就和我一起走吧,到我那去,陪我喝喝茶。”舒逸点了点头:“好的!” 舒逸当然不用再坐轮椅,他看上去已经很正常了,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确实不能剧烈运动,因为如果动作太大,他的伤口很容易就会裂开。 晚上七点钟,沪海大剧院。 陆续有观众开始验票入场了。 舒逸他们是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去的,厉刚亲自把他安排到了前排靠边的座位上,他的左边是沐七儿,右边是靳大海,后面则莫家的三兄弟。 舒逸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看演出,这个地方也就是他的临时指挥中心了。 镇南方和小惠此刻正陪着鲍伟和他老婆嫣红吃着小火锅,鲍伟喝着啤酒,看了下表:“演出快要开始了吧?”嫣红叹了口气:“小艳要是看不到我们,一定会非常失望。”鲍伟说道:“我还答应她去给她捧场呢,不过事情特殊,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到时候我们好好给她解释一下吧。” 镇南方和小惠在一旁安慰着。 凌小月端着杯水走到叶恒修的身边:“老师,喝点水吧。”叶恒修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轻轻说道:“都开始入场了吧?”凌小月点了点头:“一会我要去接两个朋友进来。”叶恒修道:“是接简妮吧?”凌小月说道:“嗯,还有夏小晴那丫头。”叶恒修笑了:“夏小晴那小丫头,竟然拒绝做我的学生,有意思。” 凌小月也笑了:“她说只是玩玩,不用这么精,她学的东西太杂,没那么多时间。”叶恒修说道:“去吧,对了,我也要去看个老朋友。”凌小月说道:“你是想去看萧雪老师吧?”叶恒修说道:“嗯,她带沪海大学艺院舞蹈队也过来了。” “舒处,叶恒修离开了他的演出休息室。”叶清寒对微型对讲机里轻轻说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往哪去了?”叶清寒说道:“好像往舞蹈休息区去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叶清寒说道:“要接住他吗?”舒逸说道:“怎么拦?由他吧,你们看紧一点。” 舒逸又叫道:“西门,在吗?” 西门无望回答道:“在,舒处。”舒逸说道:“叶恒修往你们这边来了,你们小心看好鲍艳。”西门无望说道:“嗯,明白。” 沐七儿轻轻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叶恒修往舞蹈区去了。”沐七儿说道:“他去做什么?”舒逸说道:“或许他有朋友在那边吧。”沐七儿说道:“希望不会有什么事。” 嫣红拉住鲍伟的胳膊:“老鲍,我还是想去看小艳演出,我不想让她失望。”鲍伟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吗?”说完他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低着头,并不说话。嫣红说道:“小镇,就让我们去吧,好吗?阿姨求你了。”镇南方苦笑道:“阿姨,对不起,我真不能够答应你。” 嫣红的声音有些哽咽:“小镇,算阿姨求你们了,好不?”镇南方叹了口气:“好吧,鲍局,交出你的佩枪。”鲍伟把枪交给了镇南方,镇南方交给了小惠:“那好吧,不过你们必须跟着我们,不能到处乱跑。”嫣红问道:“老鲍,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是为了保证演出的安全。” 嫣红虽然不信,但既然同意他们去看演出了,她也不再多话。四人离开火锅店,上了车,鲍伟发动车子向着沪海大剧院驶去。舒逸挂了镇南方的电话,再一次苦笑前摇了摇头。 第七十四章后台枪声 “你们一会伴舞的时候眼睛别总是去看白玲!下午彩排你们一个个心不在焉的,这样观众看了会置疑你们的专业。我知道白玲是你们很多人的偶像,等演出结束后她会和你们一起合影的,你们能够和她近距离接触,所以在台上我希望你们都专业一点,别给学校丢脸。”萧雪拍了拍掌,对她带来的姑娘们说道。 鲍艳问道:“萧老师,我能请白玲给我签名吗?”萧雪笑道:“当然可以。”另外几个女生也兴奋地说道:“我们也要。” “萧雪!”叶恒修轻声叫道,萧雪扭过头去,见是叶恒修,她皱了下眉头:“你来做什么?”姑娘们见有个男人来找萧雪,都悄悄散开了,有两个顽皮的还冲萧雪做了个怪样。只有鲍艳楞在那里,她望着叶恒修,好像这个男人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西门无望看了一眼谢意:“鲍艳的神情好像不对,你去把她叫过来吧。”谢意点了点头,走了过去。鲍艳还在那沉思着,她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叶恒修,突然她惊叫道:“你是叶恒修老师吧?”叶恒修微笑着说道:“对啊,你认识我?”鲍艳笑道:“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我很喜欢听你弹钢琴,还去看过你的演奏会呢。” 叶恒修笑道:“是吗?”鲍艳说道:“没想到你认识我们萧老师。”萧雪微笑着对鲍艳说道:“鲍艳,你先去准备一下,活动开来,一会先是你的节目。我和叶老师有点事要说。”鲍艳“哦”了一声,然后向叶恒修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鲍艳的离开,让向她走去的谢意松了口气。 谢意退了回去,西门说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谢意说:“好像鲍艳认出了叶恒修,还聊得很开心。”西门皱起了眉头:“叶恒修什么反应?”谢意说道:“他是找带队的那个女的,不过看样子他和鲍艳并不认识。” 叶恒修见鲍艳离开了,他微笑着说道:“这小女孩挺有意思的。”萧雪淡淡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叶恒修叹了口气:“小雪,我们就不能好好地聊聊吗?”萧雪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我的叶大师,你是大人物,整个华夏国闻名遐迩的钢琴王子,我是谁?一个过了气的舞蹈演员,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能够有什么交集。” 叶恒修说道:“我一直在等你。”萧雪笑了:“等我?你等我做什么?十七年前你放弃了我,现在又说在等我,叶恒修,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叶恒修望着萧雪,他的眼里有些湿润:“对不起,小雪,当时是我不好……”萧雪冷冷地说道:“打住,我希望你别再来找我,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见你,永远都不想。”叶恒修说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结婚,为什么就不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萧雪“哼”了一声:“十七年前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不珍惜,现在的觉得一个人也很好,我不结婚是因为我不想结婚,而不是因为你。好了,马上有演出,我没时间再和你纠缠,其实你做你的大音乐家不是挺好的,现在你也功成名就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纠缠我?对不起,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叶恒修还想说什么,萧雪向自己的学生走去,把他晾在了一边,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老舒,我们到了,我拦不住他们,不过鲍局的枪已经交给小惠了,有我和小惠在,他一定不会有事。”镇南方在电话里说道。 舒逸听了不免又是一声叹息:“来了就来了吧,对了,你在入口处老师那拿一个微型对讲机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镇南方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七点五十五分,演出大厅的灯熄灭了,只有几只射灯映照在舞台上。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剧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知道演出就要开始了。接着从侧门进来一队人,在前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应该是市里的领导。 八点整,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走了出来,演出正式开始了。 而舒逸的心思却根本没在舞台上,他轻轻对着对讲机问道:“叶寒,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叶清寒说道:“叶恒修回来了,他的情绪好像很差。精神状态不太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对了,凌小月和他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女人也在,是简博士和夏教授的女儿。”舒逸早就料到她们会来,只是没想到她们会直接到了后台。 情况复杂了。 舒逸轻轻说道:“清寒,你让和尚在那盯着,想办法把简妮和夏小晴带到观众席来,就说我请她们一起观看演出。”叶清寒说道:“嗯,好的!”叶清寒悄悄嘱咐了和尚两句,然后向叶恒修那边走去,他很礼貌地向叶恒修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对简妮和夏小晴说道:“二位,我们舒处想请你们一起观看演出。” 简妮笑道:“是舒逸么?”叶清寒点了点头。夏小晴也开心地说道:“是舒大哥,他在哪?”叶清寒回答道:“在前排,我带你们去吧。”简妮和夏小晴看了一眼凌小月:“小月,你去吗?”叶恒修说道:“小月,你也去吧。”叶清寒说道:“小月姑娘今天不上台吗?”凌小月笑道:“老师亲自出马,哪有我的席位啊!”说完对叶恒修说道:“老师,那我们去了。” 叶恒修和善地点了点头:“去吧!简小姐,谢谢你的花。” 叶清寒把三人往前台领去,和尚在那盯着叶恒修。 这时一个穿黑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走到和尚面前:“请问,你是和尚吗?”和尚点了点头,男人说道:“我是沪海市国安局的,舒处长请你过去一下。”说完不等和尚反应便转身走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和尚没有动,他在微型耳麦对讲机里轻轻叫道:“先生!先生!”耳麦里没有任何回应。和尚又掏出手机,才发现根本没有信号。他想也许是无线通信出了问题,舒逸有事呼叫不到自己才让人来叫他的,这才向侧六走去,但他又不太放心叶恒修,他看了叶恒修那边一眼,叶恒修正在看着手中的鲜花。他想舒逸或许真的是找自己有急事,便赶紧走了。 和尚才走,叶恒修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木然地向着舞蹈演员休息区走去。 西门和谢意见鲍艳去洗手间,他们便没有跟着,鲍艳已经去了三次了,估计是吃坏了肚子。谢意笑道:“西门,她这要是在台上可怎么办?”西门无望摇了摇头:“你小子一天想什么呢?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二人忙着说话,他们并没有看到叶恒修竟然也去了洗手间。 和尚快到了前台才突然发觉不对劲,舒逸既然让自己和叶清寒盯死叶恒修,为什么明明知道叶清寒引三个女人离开了之后还要叫自己过去,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的为什么不是舒逸身边的人,哪怕是莫家兄弟中的一个也行!不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舒逸突然发现无线对讲装置失灵了,他忙掏出手机来,手机也没有了信号。不好!无线信号一定被屏蔽了。对方出手好快!他忙对莫家兄弟说道:“莫东,你去和尚那边看看情况,告诉他无线信号没了,让他小心一点。莫西,你去南方那边看一下,莫北你去告诉老师,让人赶紧派人手排查。” 这时候叶清寒领着三个女人过来了,舒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上当了,而且这次是吃了哑巴亏。是他自己主动把叶清寒调开的,只剩下和尚一个人,而和尚太实在,很容易上当受骗。 和尚飞快地跑了回去,可叶恒修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里一惊,就这一会的功夫,叶恒修会去了哪里呢?微型对讲机又不通,他忙向舞蹈人员的休息区跑去。 西门无望和谢意见和尚过来有些不解地说道:“你怎么跑来了?”二人还在聊着,根本没注意到无线对讲机根本就没了信号。和尚说道:“叶恒修不见了!”二人听了一惊:“不见了?你们不是一直看着的吗?”和尚也不回答,只是问道:“鲍艳呢?” “砰!”一声枪响从洗手间方向传来,西门无望和谢意、和尚对望了一眼:“糟了!”三人向洗手间奔去,他们赶到洗手间的时候,门开着,叶恒修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心脏部位中了一枪,已经奄奄一息了,而鲍艳则无力地瘫坐在了盥洗池边,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六四式手枪,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停地发抖! 而在大厅的人正被激烈的交响乐声洗礼着,根本就没听到从后台休息室的洗手间传出的枪声。西门说道:“和尚,你守住现场,我去拦住其他人,谢意,马上去向舒处报告!”这时莫东也到了,西门让他先去稳定住休息区那些听到枪声的人的情绪。 舒逸见谢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事情出了,他反而平静了下来,看来自己这一场又输了。舒逸站了起来,迎向谢意,谢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舒逸说道:“去告诉老师,他们肯定有应急的措施,让他想办法封锁消息,不能影响了演出,更不能惊动媒体。” 第七十五章降低影响 说完他回到座位上,简妮和夏小晴她们都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舒逸微微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叶先生让他来请凌小姐过去一下。”凌小月听了“哦”了一声就要向后台走去,舒逸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结识一下叶先生,七儿,你陪他们继续看演出吧,靳大哥,你扶着我。” 出了侧门,舒逸才拉住凌小月轻轻说道:“叶先生出事了,可是这场演出很重要,他的演出希望你能够顶上。”凌小月吃了一惊:“老师怎么了?”舒逸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不过你必须答应我,顶替他上场。”凌小月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想先见见先生。”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中枪了!” 凌小月的身形一震:“什么?怎么可能?”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的,就在刚才,他被人开枪射杀了。” 舒逸对凌小月说道:“凌小姐,不管怎么样,你最好先去做好演出准备。”凌小月望了一眼舒逸,最后咬了咬嘴唇,还是到后台去做准备去了。 舒逸等凌小月离开忙带着靳大海赶到了案发现场,这时警卫局的人先赶到了,帮着封锁了现场,维持现场纪律,对于休息厅里那些因枪声而惶恐的演员们也由主办方负责稳定了他们的情绪,当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并不知道,相关领导也交待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必须严格保密,不准任何人向外泄露。 舒逸轻声问西门无望:“有什么发现?”西门无望叹了口气:“叶恒修心脏中枪,几乎就是当场死亡,案发的地方是洗手间的公用盥洗池,鲍艳的情况很不好,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目前无法问她口供,还有那支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是支警用六四式制式佩枪。”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鲍艳从哪里拿到的枪,对吗?”西门无望点了点头:“还得等法证部门的人来做进一步的现场勘察,我仔细看过男女洗手间,从两个洗手间的现场痕迹看来,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从鲍艳和叶恒修的身体看来,两人也没有发生过肢体冲突,这一枪好像打得很突然。” “还有,我初步检查了叶恒修的尸体,他好像真的是来上卫生间的,他死前应该排过尿。”西门无望补充道。舒逸点了点头,他并不怀疑西门无望的话,因为西门无望本身就是痕迹鉴定的专家,当然,西门手上没有什么专业工具,这一切都是凭他的经验和现场遗留的痕迹得出的结论,但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朱毅在听了谢意的汇报之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命令全体暗中执行安保任务的人立即查找那个穿黑西装去引开和尚的男子,不过他却说这个男子也许穿的是黑色西装,但也很可能穿的是立领中山装。其次他让厉刚马上组织人手恢复无线的畅通。 再接着他把主办方的领导找了来,通报了这件事,并按照舒逸的意思,严格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叶恒修身体不适,由他的得意弟子凌小月代替其演出。而鲍艳领跳的《天鹅之死》也临时换了人。 无线电屏蔽很快就被解除了,只是那个黑衣人却没有找到,这是朱毅意料中的事情,那人只要换一身衣服便很容易混入人潮中了。 无线通讯恢复后的第一时间,镇南方便收到了消息。他看了一眼鲍伟和嫣红,皱了下眉头,舒逸的意思是让他先把事情告诉鲍伟,让鲍伟有个心理准备。镇南方轻轻说道:“鲍局,跟我来一下吧。”鲍伟心里一沉,是不是小艳出事了?不会自己的预感成了现实吧? 虽然他的内心很是紧张与恐惧,但他还是微笑着对嫣红说道:“嫣红,我和小镇出去抽支烟。”嫣红说道:“去吧,快点回来,再下一个节目就是小艳的《天鹅湖》了。”鲍伟说道:“放心吧,误不了。” 两个离开了演出大厅,鲍伟说道:“小镇,是不是鲍艳出什么事了?” 镇南方说道:“鲍局,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以后别激动。”鲍伟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鲍艳出事了,她开枪打死了叶恒修!”鲍伟惊叫道:“怎么可能?小艳怎么可能会开枪杀人,再说了,她哪来的枪?” 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也想搞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鲍伟说道:“这可怎么好,嫣红知道了还不急死?”镇南方说道:“你好好陪着她吧,千万叫她别想不开,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我们也不相信鲍艳会杀人。” 鲍伟说道:“我能做什么吗?”镇南方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陪好嫣大姐就行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案子你得回避了。”鲍伟吧了口气:“那好吧,就麻烦你们费心了。”镇南方说道:“鲍局,现在最好是带着嫣大姐先回家去,鲍艳的事情最好别让她知道。”鲍伟苦笑道:“瞒是瞒不住的,别忘记了,她也在局里工作,唉,我会好好做她的工作的。” 鲍伟不知道对嫣红说了些什么,她竟然答应和鲍伟离开了。 小惠把鲍伟的佩枪还给了他,望着他的车子离开,镇南方和小惠才立即赶往后台。 市局法证科的人已经赶来了,正在紧张的工作中,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取证工作,撤离现场,不能够造成太大的影响。 十点半钟,演出终于结束了。好在消息封锁得很及时,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叶恒修是全国知名的音乐家,他的死讯终归是瞒不住的。 鲍艳是被厉刚他们带走的,舒逸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不相信鲍伟,而是不想让鲍伟难堪。 演出结束后凌小月回到简妮她们身边,情绪很是低落,沐七儿亲自把她们送出剧院后才去和舒逸会合。简妮挽着凌小月:“小月,你怎么了?”小晴也问道:“是啊,小月姐,为什么是你替叶老师出场啊?”凌小月的眼睛有些红润:“没什么,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舒逸交待过她,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简妮和夏小晴。 夏小晴的眼睛尖,看出了凌小月眼里噙着泪水,她说道:“小月姐,你哭了?”凌小月摇了摇头:“没,没有。我还有些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说完在路边拦了部出租车便先离开了,夏小晴对简妮说道:“小月姐姐这是怎么了?”简妮摇了摇头,也拦了部车和夏小晴一起走了。 那个黑衣人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不过根据和尚对那人外貌的描述,汀兰很快便画出了那人的画像,朱毅让警方在全市范围内展开通缉。 人都撤了,现场只留下了九处的成员,朱毅和莫家几兄弟。 朱毅递给舒逸一支烟,然后轻轻说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舒逸苦笑道:“这一回合,我又输了。”朱毅叹了口气:“不能怪你,我也有责任,我们的思维模式出现了问题,其实在前面的所有案子中,我们的对手从来就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前两个案子,他没有遵守时间约定,第三个案子,他把目标人物在案件中既定的角色也做了调换。” “而这一次他利用鲍伟的预感迷惑了我们,他把鲍伟预感中的角色又一次做了调换,开枪的人从鲍伟变成了鲍艳,其实也算符合他的行事规律了,只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朱毅说道。 和尚在一旁低下了头,轻轻说道:“都怪我,如果我动点脑筋也不至于被人骗了。”他这样一说,西门无望和谢意也低下了头,西门说道:“我们也一样,没有看好鲍艳。” 舒逸说道:“不怪你们,和尚,如果我是你,在情急之下说不定也会这样做的,还有西门,鲍艳毕竟是个女孩子,她上洗手间你们自然不可能跟着去的,而且洗手间就在走廊上,从经验看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大意了也很正常。只是你们竟然没看到叶恒修进去,有点可惜。” 舒逸又说道:“之前你们说叶恒修来过一次舞蹈人员休息厅,还和鲍艳有过接触,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意忙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舒逸说道:“你是说当时他是来找鲍艳的那个带队老师的吗?”谢意点了点头:“是的,那时候鲍艳便和叶恒修的过一次接触,不过从当时的情况看很是和气,不像有什么矛盾的样子。” 朱毅皱起了眉头:“这个带队的老师什么来路?”西门无望和谢意都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我马上去找这个老师问问情况。”朱毅点了点头:“也好,我们也散了吧。”舒逸说道:“老师,给我们在酒店也开几间房,今天我们就不回医院去了。”朱毅说话:“那你的伤?”舒逸说道:“没事,定时去换药就行了。”朱毅无奈地说道:“那好吧。” 第七十六章旧日恋人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萧雪淡淡地说道。 萧雪侧身让舒逸和沐七儿进了门。 在沙发上坐下,萧雪给他们倒了杯水,然后说道:“鲍艳没事吧?”舒逸点了点头:“没事,受了点惊吓。”萧雪说道:“叶恒修呢?伤得严重吗?”由于一直封锁着消息,主办方也只说叶恒修受了伤,所以萧雪他们并不知道实情。 她手上把玩着杯子,神情很是落寞。舒逸轻轻说道:“叶恒修死了,心脏中枪,当场死亡。”萧雪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什么?”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她的一双眼睛望着舒逸,舒逸叹了口气:“叶恒修死了!”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萧雪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她微微地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擦拭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舒逸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叶恒修最后见过的人是你,他见过你之后情绪变大变,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雪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和叶恒修算是同学吧,我们都是蜀川艺术学院毕业的,同级不同系,他是音乐系的,我在舞蹈系。那应该是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一年前,同在蜀川艺术学院的叶恒修与萧雪同时参加了学院举办的一次大型演出,萧雪的独舞《望乡》便是由叶恒修用钢琴为她伴奏的。那次合作使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之间产生了情愫,很快,二人便坠入了爱河。 相恋一年以后,两人都毕业了,相伴到了沪海市,叶恒修分到沪海音乐学院执教,萧雪则进了沪海大学艺术学院担任舞蹈老师。按理说两人都有了一份好的职业,他们的爱情也有了很好的事业与经济的基础。可没想到来到沪海市不到两年,叶恒修便遇到了人生的一个重大抉择。 那时候沪海音乐学院来了个外籍教授,他便是国际钢琴大师理查得。 他很欣赏叶恒修,在他的眼里,叶恒修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给他一些机遇就能够一飞冲天。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是很独到的,叶恒修确实很有潜力,他需要的只是机遇与磨砺。 理查得来了以后很是关注叶恒修,也给了他很多的指导与帮助。但他知道,叶恒修的钢琴水平那时候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想要继续升华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让他到国外去,到音乐的故乡维也纳去,去感受,去体验,去放宽他的视线与心境。他愿意帮助叶恒修,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希望叶恒修能够和他唯一的女儿珍妮结婚。 珍妮是和理查得一起到华夏来的,也是学钢琴的,正好在叶恒修教授的那个班级读书,她从见到叶恒修的第一眼,就深深被这个温文尔雅的华夏籍男人给吸引住了,她是理查得的掌上明珠,从那以后常常软磨硬泡地拖着理查得让他帮助叶恒修。理查得对叶恒修的关心与关注更多是缘于珍妮。 终于,理查得找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向叶恒修提出了他的想法。叶恒修是一个酷爱音乐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热爱音乐甚至于热爱自己的生命,能够有这样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而且还是去到音乐的故乡,这诱惑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唯一让他犹豫的,便是对争光雪的感情。 他爱萧雪,他对萧雪的那份爱是很真挚,很炽热的。如果说没有音乐,那么萧雪将会是他一生的唯一。但他觉得自己更爱音乐,所以在理查得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的时候他犹豫了。 很多年以后,他都没有真正想清楚一个问题,自己当初选择离开萧雪,到底是真正的出于对于音乐的热爱,梦想的追求,还是名利的诱惑。 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和珍妮结婚,跟着理查得一起出国。 十七年前的一个晚上当他向萧雪婉转地说出他的决定的时候,萧雪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静静地离开了他们叶恒修的住处,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一句话。 叶恒修走了,一走就是十年,这其间萧雪总是能够从一些报纸杂志上看到关于叶恒修获得各项世界级音乐大奖的消息,但她和叶恒修却从来都没有联系过。 十年间,萧雪没有再恋爱,她整天埋头于她的舞蹈事业中去,自己在国内也频频获奖,还带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叶恒修给忘记了。直到七年前的一天,叶恒修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叶恒修回国后,又回到了沪海音乐学院任教,只不过身价大不一样了。 他重新找到萧雪,他告诉萧雪自己早就和珍妮离婚了,在他的心里,最爱的还是萧雪,当时的他是不得已,他那样做也是希望能够为大家打拼一个美好的未来。不过她不能够原谅叶恒修,四年的感情,当时他竟然说抛弃就抛弃。 几年来,叶恒修无数次来找她,她无数次的拒绝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也深爱着这个曾经抛弃了她的男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法原谅他,七年,整整七年,叶恒修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找她,忏悔,恳求她的原谅,希望两人能够重归于好,可是她就是一直没有答应。 叶恒修总是锲而不舍,而她也很满足这样的感觉,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和折磨叶恒修,不过她也给了自己一个期限的,十年,叶恒修给了她十年的伤害,她也要好好折磨他十年,十年过后,她会答应叶恒修。可惜,叶恒修没有捱过她的十年,竟然就这样去了。 萧雪说着说着,轻轻地抽泣起来:“早知道他会出事,今天晚上我一定会答应他。”舒逸轻轻问道:“你还恨他吗?”萧雪说道:“我早就不恨他了,只是还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沐七儿拍了拍她的手背,递给她一张纸巾。 萧雪抬头望了一眼舒逸:“你们不会怀疑他的死跟我有关吧?”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别紧张。对了,鲍艳与叶恒修熟悉吗?”萧雪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认识,鲍艳也是他的粉丝,不过今天他们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当时鲍艳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恒修的时候,那样子很是兴奋。而恒修也不认识她,还问我她是谁呢。” 舒逸点了点头:“你仔细回忆一下,鲍艳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萧雪仔细地想了想:“有,今天她好像特别的渴,喝了很多水,老是往厕所跑。”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在大剧院她老是上厕所?”萧雪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会不会你们吃的东西太咸了。”萧雪说道:“不会啊,我们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舒逸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来大剧院前,有没有什么人找过鲍艳,或者她有没有单独吃过什么东西。” 萧雪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今天要演出,就没有再排练了,约好下午四点集合,四点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沐七儿问道:“舞蹈队里谁和她的关系最好?”萧雪说道:“有那么两个,一个叫宋嘉,另一个叫刘红叶。” 舒逸说道:“她们是住在学校吗?”萧雪说道:“本来学校已经放假了的,这段时间的排练为的就是今天的演出,演出结束了,她们应该也都回家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她们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我抄给你们吧。” 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了。” 萧雪抄下了那两个学生的地址和电话,便站起身来跟她告辞,领着沐七儿下了楼。 沐七儿发动了车子说道:“地址是哪?”舒逸把萧雪写的地址交给她:“挨着走吧。” 沐七儿在舒逸的指点下,终于找到了西湖社区。两人下了车很快就找到了宋嘉的家,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舒逸轻轻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条缝,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你们找谁?”舒逸掏出鲍伟后来为他们补办的证件:“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请问宋嘉在吗?”说完他把证件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证件看了一眼,递还给他,把门打开了。 “请坐,等一下,我去叫她。”男人推开一个房间门说道:“小嘉,警察找你。”另一个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成,警察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男人走到房门边上对着屋里说道:“没事,就是找小嘉了解些情况。” 宋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站在了舒逸和沐七儿面前。她看上去有些局促,轻轻地问道:“你们是为鲍艳的事情来的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吧,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些情况。”宋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男人倒了两杯水:“警察同志,我是宋嘉的父亲,我叫宋大成,小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舒逸说道:“不是,我们只是向她了解另一个女孩的情况,您别担心。” 第七十七章匿名电话 宋嘉望着舒逸和沐七儿,有些紧张。 宋大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留下来听听,又怕不方便,想回到房间里去,又有些为女儿担心。舒逸微笑着对他说道:“宋先生,你也坐下吧,没事的。”宋大成忙笑着坐了下来。舒逸望着宋嘉:“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鲍艳?” 宋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舒逸轻轻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宋嘉说道:“今天没有人来找过她,可是她早上十点多钟,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一直到午饭后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快两点钟了。我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 舒逸说道:“你是她要好的朋友,也是一个宿舍的吧?”宋嘉说道:“嗯,我和鲍艳、刘红叶都是一个宿舍的,我们三个也是最要好的朋友。”舒逸问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们是谁给她来的电话?”宋嘉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我和红叶还在想,她不会有男朋友了吧?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她要是有男朋友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沐七儿问道:“为什么呢?” 宋嘉回答道:“我们三个约定好的,谁如果要找男朋友一定要带到大家的面前,大家相互帮着参考一下,必须要我们三个人都认可才能算数。”沐七儿看了一眼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那你有男朋友吗?”宋嘉脸上一红,看了看她的父亲,宋大成忙说道:“快回答警官的问话,爸说过不管你的事情,别怕。” 宋嘉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刘红叶呢?”宋嘉说道:“没有,我们三个人里面就我有男朋友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带给她们看呢。”舒逸笑了:“为什么?你们不是有约定的吗?”宋嘉说道:“他和鲍艳不太对眼,两个人一见面所是抬杠,我怕在鲍艳那儿通不过,想先暂时保密,等让她们有些思想准备以后再告诉她们。” 沐七儿说道:“这样一来,你们的这个约定不就没了什么约束了?如果她们俩也存在这样的心思,你自然也是不会知道了,对吗?”宋嘉点了点头。舒逸问道:“我猜这个人应该也是你们学校的吧?”宋嘉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舒逸回答道:“因为鲍艳和刘红叶都认识这个人,而你根本没有把你们的恋情向她们公开,除了是你们一个学校的同学外,她们怎么有可能认识呢?” 宋嘉点了点头:“嗯,他是我们的学长,去年就毕业了,是戏剧表演系化妆专业的,现在在一家演艺公司工作。”舒逸饶有兴趣地说道:“哦?做戏剧化妆的?”宋嘉提到她男朋友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是的,他是个优秀的化妆师,还没有毕业就有好几家演艺公司来挖他了。” “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他还会特型化妆,只要你给他一张照片,不管你长什么样子,他都有本事把你化妆成为照片上那人的样子,可以说能够以假乱真。”宋嘉说道。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很厉害,真想见识一下,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家演艺公司吗?”宋嘉说道:“他叫单晓峰,在海洋星演艺公司。”舒逸说道:“鲍艳为什么不喜欢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宋嘉说道:“她觉得晓峰这个人不踏实,她还说晓峰每次看她的那种眼神都很邪性,色迷迷的。” 宋嘉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忙说道:“其实她是误会了,晓峰不是那样的人。”舒逸微笑着说道:“好了,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了。”舒逸站了起来,对宋大成伸出手来:“宋先生,大半夜的,打扰你了。”宋大成说道:“警官,您别客气,配合你们办案是我们做公民的义务。”他已经从宋嘉那里大致听说了鲍艳的事情,虽然不太真切。 舒逸和沐七儿走了。 宋大成对宋嘉说道:“找个时候把那个叫晓峰的孩子叫家里来,让我和你妈看看。”宋嘉“哦”了一声。 上了车,沐七儿说道:“现在去刘红叶家吗?”舒逸点了点头。 刘红叶也没能够给舒逸提供更多的情况,说的和宋嘉的差不多,当舒逸问起单晓峰的时候,刘红叶皱起了眉头:“单晓峰谁不认识?整个艺术学院的人都知道他,仗着人长得帅,成绩又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警官,你们怎么想到问他?”舒逸也没有说原因,这毕竟是宋嘉她们的私事,他不会多事的。 舒逸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听说鲍艳对单晓峰也没什么好印象,对吧?”刘红叶微笑着说道:“反正她是这么说的,不过谁又知道呢?小艳子其实是个很喜欢浪漫的人,而单晓峰又是个中高手,女孩子很多时候都喜欢说反话?” 舒逸觉得刘红叶好像话里有话。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鲍艳和单晓峰之间很可能有问题?”刘红叶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至少她没有和我们提过。不过,好像有一次听她提过,单晓峰给她写过情书。”舒逸觉得有点意思,他问道:“这件事情宋嘉知道吗?”刘红叶说道:“知道啊,她当然也知道,艳子当时还说她看也没看就扔还给单晓峰了,让他倍没面子。”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朱毅也很好玩,他竟然只给舒逸和沐七儿留下了一间房,他说这样方便沐七儿照顾舒逸。 进了房间,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沐七儿坐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轻轻说道:“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自责,我是为叶恒修感到惋惜,我不应该让和尚一个人看着他,和尚人太实诚,很容易便被人诓走了。当时我应该让他带简妮她们出来,把清寒留下的。” 沐七儿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努力尽快破案才是,只有抓住原凶,才能够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瞑目。”舒逸掏出电话给镇南方打了过去,镇南方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是舒逸,忙问道:“老舒,你们回来了?” 舒逸“嗯”了一声:“南方,鲍艳的手机呢?”镇南方说道:“哦,当时是叶哥收拾的,估计应该在厉局他们那里。”舒逸说道:“天亮后你查一下,昨天上午十点左右打进的所有电话,一定要详细到是谁打进来的。”镇南方说道:“好的,你放心吧,老舒,不早了,你也快休息吧。” 谁知道没两分钟,叶清寒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舒处,鲍艳的电话我已经查过了,上午十点左右只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从黄河路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舒逸问道:“你是看的手机还是通话清单?”叶清寒楞了一下:“当然是通话清单,手机是可以删记录的。”舒逸笑了:“看来你倒还没有晕头。” 挂了电话,沐七儿招呼舒逸洗漱以后,两人便上床了,沐七儿还是有些羞涩,不过却不扭捏,她在舒逸的身边躺下,舒逸轻轻地搂住了她,她轻轻地说道:“你的伤?”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我这手上没伤。”沐七儿侧身望着舒逸,手轻轻地抚摸着舒逸的伤口:“还疼吗?”舒逸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你猜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是谁?”沐七儿问道:“你知道吗?”舒逸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人应该是鲍艳和她的好友都认识的人。”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你想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和鲍艳相熟,他也约不走鲍艳,而如果宋嘉和刘红叶不认识这个人,鲍艳会直说,而不会表现得那么隐晦。” 沐七儿有一点想明白了吧,她说道:“你不会觉得那个人就是单晓峰吧?” 舒逸说道:“我还真的怀疑这个人,首先,他的道德操守好像有点问题,其次从她们的话中我听得出来好像三个女孩对他都有意思,你没发现刘红叶在说到鲍艳收到单晓峰的情书时,她的语气中有些酸酸的感觉吗?再次,那个家伙已经不仅仅是化妆师那么简单了,听宋嘉的口气,他已经可以说是精通易容术了。” 舒逸又说道:“你再想想,为什么和尚被骗以后老师马上就下令搜索那个黑衣人,可却一无所获,我们假设这个人经过易容,那么是不是根本就不用换衣服就能够改头换面。”沐七儿吃惊地说道:“你认为那个黑衣人便是单晓峰?”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今天我们好好查查这个单晓峰,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参加演出。” 沐七儿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逸回答道:“他如果参加了昨天的演出,那么他完全有可能帮任何一个人化妆了然后去诓走和尚。那个人的装扮和国安局、警卫局的人的装扮是一样的,这也是迷惑了和尚的原因之一。”舒逸说到这里他楞住了,沐七儿摇了摇他,他才惊醒:“我最担心的是那个人真是国安局或者警卫局的人,那样就复杂了!这个单晓峰还真是个关键人物,不能等天亮了。” 第七十八章迟了一步 舒逸、沐七儿、镇南方、小惠还有莫家三兄弟开着一辆别克商务车连夜赶到了赤峰路口。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一行人下了车,莫东说道:“舒处,就是这里,燕岭大厦!”舒逸点了点头,大家走进了大厦。大厦一楼的值班保安站了起来:“请问你们找谁?”莫东走上前去,晃了一下证件:“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说完向莫西递了个眼色,莫西走到保安身边,把他摁在了椅子上坐下:“安静的坐着,没你的事。” 电梯来了,大伙进了电梯,莫西留在了一楼,看着那保安,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保安有没有可能通风报信。 十四楼A座1404室。 莫东上前摁了门铃,半天没有反应。他抬起脚就想踢门,舒逸拉住了他:“我来。”舒逸掏出一把形状有些奇怪的钥匙,插进锁眼,没多久,门开了。 屋子里黑洞洞的,但舒逸明显地感觉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他的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自己来迟了一步,单晓峰可能已经遇害了。莫东打开了灯,客厅里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个一居室的单身公寓,客厅不大,装修得也不奢华,可布置却井井有条,充分发挥了客厅的功能性。舒逸的眼睛停留在茶几上,上面放着两个红酒杯,其中一个杯里还有一小口红酒残留,杯口有淡淡的唇彩印。杯子旁边是半瓶红酒。 舒逸取出手套戴上,拿起带着唇印的杯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露华浓的‘清影’,看来是个有钱的主。”沐七儿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笑着说道:“世界十大品牌的化妆品,只要不是三线产品,我都能够闻出味来。” 这时镇南方从洗手间里伸出头来:“老舒!”他的声音很大,连正在搜查卧室的莫家兄弟也惊动了。 大家并没有一窝蜂的闯入洗手间,都是老侦察员了,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万一里面真有什么,很容易便破坏了现场。舒逸站在门边伸头望进去,镇南方和小惠正站在浴缸旁,浴缸里满是血水,里面躺着一个人,他的头便浸泡在血水里。舒逸小心地走了进去:“你进来就是这样的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只不过刚才帘幔是拉着的,如果我不打开还真发现不了,卫生间里很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只是空气中有血腥味。”舒逸也没有去动水里的尸体:“打电话,让他们市局法证科的人马上过来。” 舒逸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浴缸里的人,这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一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死者的咽喉处有刀划过的痕迹,那血便是从他的咽喉里冒出来的。 舒逸说道:“莫东,你去找保安问下情况,随便把这幢大厦最近两天的监控给调出来,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莫东应了一声便离开了。舒逸又带着大家退回到客厅:“重新对客厅和卧室进行检查,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还有,别破坏了现场。” 从屋里摆放着的一些照片来看,舒逸已经肯定了死者就是单晓峰,他死前应该是有个女人到过这里,和他一起喝过红酒。至于单晓峰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还得等法医检查以后才能知道。 小惠在卧室里叫道:“舒大哥!”舒逸忙走了进去,小惠指着卧室床头柜底下说道:“你看。”舒逸蹲了下来,床头柜下面有一颗耳坠。舒逸小心地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沐七儿轻声说道:“这东西好眼熟。”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是很眼熟。” 沐七儿突然说道:“对了,凌小月好像也有这样一副耳坠。”舒逸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沐七儿说道:“我确定,我至少见她戴过两次,我们两次在夏小晴家里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戴着这副耳坠。”舒逸问道:“今天晚上她戴的也是这副耳坠吗?”沐七儿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晚上她戴的是一副黑色玛瑙的。” 舒逸从口供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将耳坠放了进去,又把塑料袋装进了口袋里。 他的嘴里轻轻地喃喃道:“演出结束是十点半钟,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十点四十多分。”沐七儿说道:“我见她是自己先打车离开的,而简妮和夏小晴随后也打了部车走的。” 莫东回来了。 “舒处,我问过下面值班的保安了,他说十一点半钟左右,确实有个女人进过大厦,上了电梯,只是那个女人戴着墨镜,还用纱巾围住了半个脸,所以他没看清楚女人的样子,我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了,他没有说谎,确实在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有个女人进入大厦上了电梯,与他描述的相貌相符合。” 舒逸听了莫东的汇报,他说道:“那女人的穿着是什么样子的?”莫东说道:“那女人穿的是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子,裙子遮住了脚,看不出是不是穿了高跟鞋。”白色丝质长裙?舒逸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小月的时候她穿的不正是一条白色丝质长裙吗?难道真的是她? 舒逸摇了摇头,不可能,凌小月是个骄傲的女人,这样的人从骨子里是追求完美的,加上她的心智,根本不应该留下这许多的破绽。 舒逸望着茶几上的红酒杯子,他在努力回忆今晚看到凌小月的时候她的唇彩是什么颜色的,对,好像就是这个颜色!舒逸越发的觉得古怪,这个现场根本就像是有人精心设计好的,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是指向凌小月的。 舒逸叫道:“莫东,过来一下。”莫东走到他的身边:“舒处!”舒逸说道:“你们几兄弟留在这,等法证科的人来你们再走,对了,茶几上的红酒杯子让他们也带回去验一下,告诉他们,特别是带唇彩的那个,验仔细了,稍后我会拿新的证物给他们做对比试验。” 莫东点了点头:“舒处,你们这是去?”舒逸回答道:“我去找凌小月,有什么发现大家及时联系。对了,车钥匙给南方,一会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南方、小惠,我们走!” 上了车,镇南方轻轻问道:“老舒,凌小月家住什么地方?”舒逸记得凌小月曾经提过,他想了一会才说道:“虹桥新村12幢。”镇南方吐了吐舌头:“有钱人啊,那可也是沪海市著名的别墅区呢。” 虹桥新村离赤峰路并不远,大概就半小时不到的车程。 舒逸他们很快就到了。 保安把他们的车拦了下来,舒逸将市局的证件递了过去:“市局刑警队的。”保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车里的四人,忙把证件递给了舒逸,打开道匝放行了。 “12幢,就是这里了。”镇南方停下车说道。 别墅看上去黑漆漆的,镇南方走上台阶,摁下门铃,不一会一楼的灯亮了。 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打开了门,警惕地望着镇南方他们:“这么晚了,你们找谁?”舒逸上前一步:“你好,我是凌小月的朋友,找她有点事情。”妇人沉着脸说道:“小姐不在,也不看看几点钟了。”说罢便要关上门,舒逸拦住了,妇人叫道:“你们想干什么?再不让开我打电话叫保安了。”舒逸掏出证件:“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正在办案,要见凌小月。” 这下妇人楞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舒逸手上的证件。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妈,什么事啊?”妇人忙回头说道:“太太,他们说他们是警察,找小姐的。”“让他们进来吧。” 张妈这才打开门,让舒逸他们进去。 四人进去后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女人看上去很像凌小月,只是要成熟多了,舒逸估计她就是凌小月的母亲了。女人微笑着说道:“几位,请先在沙发上坐一下,张妈看茶,我换件衣服就下来。”舒逸问道:“凌小姐在吗?”女人点了点头:“在,你们稍等,我叫她。” 舒逸他们等了整整十分钟。 镇南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舒逸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别墅里的摆设。别墅很大,上下应该有十几间房,装修得很是豪华,他虽然知道凌小月家里开了间西餐厅,可他却没想到凌小月家会这么有钱,在沪海这个地方,这别墅价值几何他的心里有数。 终于,女人和凌小月慢慢地下了楼下,女人穿了一条绿色暗花的旗袍,凌小月则穿着黑色的吊带长裙。凌小月的脸色不太好,望着舒逸他们,她只是淡淡地挤出个笑容:“这么晚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舒逸微笑地望着女人说道:“这位是你的母亲吧?”女人不待凌小月开口,笑道:“我就是小月的母亲,我叫韦月娥。” 舒逸说道:“这么晚来,打扰你们休息了,对了,伯父呢?”韦月娥和凌小月的脸色都是一变,但很快韦月娥便笑道:“他出差了。”舒逸点了点头:“小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回答。”凌小月点了点头。 第七十九章我喜欢你 舒逸轻轻问道:“今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到家的?”凌小月说道:“演出结束后,我和简妮、小晴她们离开后便打了个车回来了。我到家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十几分吧,对吧?张妈。”张妈说道:“嗯,差不多就那个点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后来有出去过吗?”凌小月摇了摇头:“没有,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情很难过,所以回来以后便上床休息了。”舒逸掏出烟来,笑着问道:“可以吗?”韦月娥说道:“你看我,忘记叫张妈给你们拿烟了,请自便吧。”舒逸点上了一支,然后问道:“海洋星演艺公司和你们有没有业务往来?” 凌小月说道:“有,他们的很多演出都是和我们合作的。” 舒逸笑了笑:“那你认识他们公司一个叫单晓峰的人吗?”凌小月的手轻轻抚了抚刘海:“不,我不认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我希望你和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因为舒逸发现了凌小月抚刘海的细微动作,那是愧疚,因为她感觉自己说了谎。 凌小月还是坚持说道:“不认识。” 舒逸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只装着耳坠:“你看看这个!”凌小月接过去看了一眼,紧张地抬起头来:“这是我的,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舒逸说道:“单晓峰的家里,在他卧室的床头柜下面发现的。”凌小月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去过他家!”韦月娥皱起眉头:“小月,坐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凌小月坐了下来,望着手中的耳坠发呆。 舒逸说道:“你还是坚持说你不认识单晓峰吗?”韦月娥望着舒逸,脸上有些不悦:“我说警官先生,我们小月说不认识,那就一定是不认识了,有必要一直纠缠这个问题吗?”镇南方望着韦月娥说道:“这位女士,我们在向凌小月了解情况,让你旁听已经是破例了,没问到你请你别乱发话,如果你再妨碍我们办案,我只能够请你离开。” 韦月娥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霍”地就站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就是你们局长见到我也不敢这样和我说话。”镇南方冷笑一声:“你是说鲍伟吗?就是他站在这里我也还是这样说。”凌小月忙拉住韦月娥:“妈!”舒逸也轻轻地说道:“南方,少说两句。” 韦月娥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舒逸这才对凌小月说道:“单晓峰被人杀死了!”凌小月又是吃了一惊:“他死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大半夜地来找你。”韦月娥这时也吓了一跳,她当然知道杀人案是刑事罪,一旦凌小月被扯上了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她坐在那些,用慌乱的眼神望着凌小月。 舒逸再次说道:“所以我最后慎重地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识单晓峰,还有就是今天晚上回来以后你到底有没有去过他的家里。”韦月娥忍不住又说道:“小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好好和警官说嘛。”凌小月这才哭了起来:“他就是个流氓,是个畜生!”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凌小月与单晓峰之间果然也有故事。 凌小月轻轻地抽泣起来。 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止住:“舒逸,我能够单独和你说吗?”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答应你。”凌小月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你跟我来吧。”沐七儿、镇南方和小惠都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韦月娥很是不解,她望着沐七儿他们,指着舒逸和凌小月离开的方向说道:“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镇南方也掏出烟来点上,没有说话。 凌小月把舒逸领进了她的琴房,她对走在后面的舒逸说道:“关上门吧。”舒逸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凌小月指着沙发说道:“坐吧。”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凌小月望着舒逸,半天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很复杂,舒逸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回避,他能够感觉到凌小月眼神中的一份炽热。舒逸轻轻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凌小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舒逸,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舒逸想了想说道:“热情,阳光,自信,美丽。”凌小月苦笑了一下:“是吗?那你喜欢我吗?”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喜欢,我只能够告诉你,我很欣赏你,作为一个女人,你已经很优秀,也很出色了。” 凌小月说道:“我说的喜欢是接受我,从男女朋友的那种角度接受我。”舒逸摇了摇头:“凌小月,有一点你必须明白,第一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彼此没有什么了解,我不可能去从那样的角度看待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凌小月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女朋友就是那个沐姑娘,我看得出,她很在乎你,但你真正的喜欢她吗?”舒逸说道:“这一点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是的。”凌小月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接受我?” 舒逸苦笑着说道:“我们能不能不假设,能不能不说这事?”凌小月说道:“不能,我喜欢你,所以我必须要听到你的答案。”舒逸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个女人,他细细想了想,好像并没有和她有太多的接触,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导致她误会的暗示。他想不明白,凌小月为什么会这样。 舒逸说道:“说案子吧,今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单晓峰的家?” 凌小月好像并不跟着舒逸的思路走,而是用一种充满了炎热情感的眼神望着她,轻轻地说道:“舒逸,我喜欢你。”舒逸皱起了眉头,望着凌小月说道:“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去过?” 凌小月笑了:“你害怕我提这个话题,因为你的心里有我,对吗?舒逸。”舒逸再次摇头说道:“不,我回避你这个问题是我不想伤害你,说真的,我的心里除了沐七儿,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舒逸说得很认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凌小月的眼睛,语气也很是坚定。 凌小月的眼眶湿了。 舒逸又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或者说过这样的话语,如果有,我道歉。” 凌小月的心冷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吧,不谈这个了。” 她擦干净眼泪,然后说道:“我认识单晓峰,他们公司与我们工作室经常合作,难免会有在一起工作的机会。但我和他的交往也只是限于工作上。对于他这个人,从我内心来说,很是不屑的,那个人根本就不能够给我哪怕一分的安全感。”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从年龄上看,我也比他要大上两三岁,是的,我不否认,他长得帅,而且也很有能耐,但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真的不是。他是一个很花心的男人,花心也就罢了,他不知道用那些龌龊下流的手段,祸害了多少女孩。”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单晓峰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虽然我一直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他却三番五次地纠缠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还不是看上我家里有点钱吗?”凌小月的眼神里露出对单晓峰的不屑。 “直到后来我父亲叫人教训了他一顿,他才安份了。”凌小月说到这里,舒逸轻轻问道:“你父亲叫人教训他?”凌小月苦笑道:“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我父亲直接出钱找了道上的人给了他一顿好打,那以后,他根本不敢再接近我,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昨天的演出他参加了吗?”舒逸问道。 凌小月点了点头:“参加了,他们公司有两个小品,而他也跟着来的,负责化妆。”舒逸轻轻地问道:“昨晚你看到他了?”凌小月说道:“看到了,我和老师刚到剧院的时候便看到他了,他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他应该也看到了我吧,不过他们好像聊得很投入,也没理会我。”舒逸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剧院入口处不远的地方,那地方很暗,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他们的。”凌小月说道。 舒逸说道:“你看清楚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吗?”凌小月摇了摇头:“没有,当时那人背对着我,我只看到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舒逸点了点头。 凌小月接着说道:“直到晚上我回到了家,大概十一点一刻钟,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如果我想知道老师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去他家,他会告诉我一切,他还说这是为我好,我当时听了他的话很是害怕,特别是他说这也是为了我好,我在想这件事情难道与我也有关系吗?” 凌小月又说道:“但后来我想他本来就是个喜欢吹牛的人,我想他一定是想用这个借口哄我去他家,思考再三,我便决定不去了。”舒逸问道:“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去过他家?” 第八十章秘密逮捕 凌小月望着舒逸:“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一开始便没有和我说实话。信任是建立在值得信任的基础上的,你说对吗?”凌小月的脸微微红了。 舒逸问道:“你用唇彩吗?”凌小月点了点头。 舒逸又问道:“露华浓的‘清影’你用过吗?”凌小月又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麻烦你拿给我看看行吗?”凌小月楞了一下,她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接着她离开了琴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她回到了,手里拿着一支唇彩,果然是露华浓的“清影”。 她把唇彩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闻了闻,然后微笑着递还给凌小月:“你能在我面前抹一下吗?”凌小月的脸更红了,她的舌头轻轻沾了一下嘴唇,接过唇彩,轻轻抹了几下。 她把唇彩盖好,微笑着问道:“好看吗?”舒逸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很好看,对了,这只唇彩能送给我吗?我知道挺贵的,不知道你是否舍得。”凌小月轻轻地说道:“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说完,将唇彩又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他没有说话,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凌小月很直白地表达着对自己的情感。 舒逸望向凌小月:“你喜欢红酒吗?”凌小月皱起了眉头:“谈不上喜欢,偶尔遇到场合会应酬一下,怎么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好了,我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你的配合。”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打扰你们休息了。”凌小月并没有和他握手,而是羞涩地轻声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婉言拒绝道:“不太好吧?这样会让我有负疚感的。”说完耸了耸肩膀,然后再次伸出手去。这一次凌小月也伸出手来,紧紧地把舒逸的手握住了。 舒逸和凌小月走下楼下,凌小月的脸上还有一抹绯红,那是因为她提出和舒逸拥抱一下被拒绝后染的。沐七儿玩味地看了一眼舒逸,舒逸露出一个很坚毅的微笑。舒逸走到韦月娥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了!” 韦月娥的心里很是忐忑,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最担心的便是凌小月会被牵连进去。以至于舒逸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只是“嗯”了一声,木然地点了点头,张妈才把舒逸他们送了出去。 车子回到酒店,舒逸和沐七儿先下了车,舒逸把唇彩递给镇南方:“你赶紧送到市局法证科去,和红酒杯上的唇彩印进行DNA对比检测,看看是不是相符。只要他们有结果了,不管什么时候,让他们第一时间电话告诉我们。”镇南方接过唇彩,点了点头说道:“明白。”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舒逸坐在沙发上轻轻说道:“七儿,给我泡壶浓茶。”沐七儿微笑了一下,进了厨房。 舒逸的心情有些莫明的紧张,说实话,对于凌小月来说,他是非常欣赏的,这是一个骄傲、阳光而且美丽、睿智的女孩,虽然他不知道凌小月对于他的那种情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还是蛮感动的,当然,这与情感无关。 舒逸点上支烟,闭上了眼睛。 沐七儿把茶泡好,轻轻地坐到了舒逸的身边,从他的指尖接过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你在担心凌小月吗?”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其实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真希望她别陷进这个案子里去。”沐七儿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沐七儿说道:“你是怕她的DNA对比与红酒杯上的吻合?”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就算吻合又能说明什么呢?”舒逸睁开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沐七儿。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这算是吻合,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她呢?”舒逸苦笑着说道:“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可前提条件是我们得拿得出证明她是被人陷害的证据。” 沐七儿目光坚定地说道:“只要她真的没有做,我想你一定能够找到证明她清白的证据的。”说完给舒逸倒了杯茶,舒逸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表。 沐七儿说道:“结果没这么快出来,我想你最好还是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呢。对了,明天你要去换药呢。”舒逸说道:“不用换了,直接让他们拆线吧,我已经没事了。”沐七儿笑道:“可惜,住在酒店就是不太方便,不然我可以每天为你做些有营养的,对于你的伤口恢复会更好。” 舒逸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七儿,谢谢你,能够有你在我的身边,是我的福气。”沐七儿轻轻说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不用言谢的。”舒逸点了点头:“睡吧,得养足了精神,不能打疲劳战。” 早上七点四十,舒逸的手机响了,沐七儿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递给舒逸,舒逸看了一眼号码,是镇南方打来的,他和小惠竟然一晚都呆在市局。 “老舒!”镇南方在电话里叫了一声。舒逸从镇南方的声音里已经得到了答案。舒逸轻轻地说道:“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吗?”镇南方只回答了两个字:“吻合!”舒逸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镇南方问道:“老舒,下面怎么办?” 沐七儿也望着舒逸,他从舒逸的表情也知道了凌小月的DNA对比一定吻合了。她也想看看舒逸的下一步会怎么办,在她的心里,她确实不相信凌小月会有问题,不过法律是讲证据的。 镇南方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舒逸的回答。 舒逸半天才轻轻地说道:“让市局先把人捕了吧。”镇南方说道:“明白了。”舒逸突然又说道:“等等,秘密逮捕,这事就别惊动市局了,你直接把人带回来吧。还有,交代一下,DNA对比检测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谁泄露出去我处分谁。”镇南方楞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好!” 挂了电话,沐七儿轻轻问道:“你这是不信任市局,还是出于私心。”舒逸摇了摇头:“在那个黑衣人没出来之前,我不仅仅不相信市局,就连国安局和警卫局我也不相信。”沐七儿这才想起这一茬来,舒逸的担心不无可能。 起床之后,舒逸第一时间去了朱毅的房间。 朱毅正在窗前拉开太极的架势,听到门铃声,他走过去把门打开。 “你的脸色很难看,没休息好吗?”朱毅问道。舒逸这才把昨天晚上的行动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把自己的决定与担忧告诉了朱毅。 “这个凌小月还真有意思,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朱毅笑道。舒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朱毅说道:“你的决定没错,单晓峰的死足以说明他们是想保护那个黑衣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能够再让无辜的人枉死了,不过这个凌小月来,你又准备怎么面对她?还有你的沐姑娘那边你可得做好工作啊。”舒逸笑道:“七儿那边没问题,就是这个凌小月太直接,也太热辣,我还真的很头疼!” 朱毅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那你就头疼吧!这事我是不掺和的,我今天约了王河东。”舒逸说道:“‘能感协会’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朱毅皱起了眉头:“没有,我现在正在慢慢对协会的主管人物进行排除。包括他们的社会关系,特别是社会关系的排除很让人头疼。” 舒逸说道:“老师,辛苦你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劳神了,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有些意思,我感兴趣的是案子后面站着的那个神秘力量。”舒逸说道:“老师,如果我要想查那个黑衣人应该怎么查?” 朱毅笑了笑:“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老师面前我怎么总是感觉自己是透明的呢?”朱毅摁灭了烟头,嘿嘿一笑:“别拍我的马屁,说说你的思路。”舒逸这才正色地说道:“凌小月提到单晓峰在演出开始之前曾经和一个黑衣人在一起说话,我想他们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下说话,那么他们一定是早就认识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好好查查单晓峰的社会关系中有没有与警察局、国安局或者警卫局的朋友。”朱毅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思路,那就去查吧,至少目前暂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对了,你发现这次的案子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对手没有再给出‘杀人预告’。” 朱毅没有再说话,但无论是他还是舒逸都不会相信对方会这样罢手,下一轮的较量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进行,而自己在明,他们在暗,还真是防不胜防,游戏的难度更大了。 舒逸让叶清寒调来了单晓峰的社会关系,这小子的社会关系还挺复杂的,舒逸做了安排,他自己和沐七儿、和尚一组,叶清寒和靳大海一组,西门和谢意一组,兵分三路分别对单晓峰所有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希望能够挖到与黑衣有相关的线索。而镇南方和小惠还是跟在朱毅身边,一来是为了保护朱毅的安全,二来充当了联络员的角色。 第八十一章军品商店 舒逸带着沐七儿和和尚又去了单晓峰的家,一天的排查下来,三个小组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舒逸总是觉得昨晚因为发现单晓峰的死而过多的关注了死者、现场,而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他想再去看看,或许还能够有些发现。 单晓峰家的门上已经贴上了市局刑警队的封条。 舒逸示意和尚把封条拆了,然后开门走了进去。这次他关注的并不是杀人的案发现场本身,而是单晓峰屋子里的装饰和摆设,还有其他的他觉得感兴趣的东西。 当舒逸再一次走进他的房间里,他终于找到了昨晚第一次踏进来时的感觉,对,就是这个感觉。舒逸发现屋子里的陈设以及一些物件,都与古今的军事多多少少有些联系。墙壁上的仿真88轻狙,装饰柜里的军车模型,柜子上一个精致的架子上还放着一把短剑。舒逸拿起短剑看了一眼,轻轻抽了出来,竟然是一把“中正剑”,这可是旧时候黄浦军校生的标志。 舒逸仔细地看了看,这把剑是真的,虽然剑上刻着的名字舒逸并不熟悉,但这剑原先的主人也应该是老黄浦生,这把剑要不是单晓峰家传的,那么就一定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舒逸走到了客厅一侧的书柜边,《兵器知识》、《舰船知识》,甚至还能够找到《陆军步兵训练教程》。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对,昨晚他一进门就隐隐感觉这个单晓峰应该是一个军迷,因为舒逸进来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屋子里充满了军事元素。 舒逸走到卧室,打开了他的衣柜,果然里面有迷彩服、作战训练服,甚至还有两套新式的军装。沐七儿轻轻问道:“这个单晓峰好像大学毕业便直接参加工作了,没有去过部队啊。”舒逸点了点头:“他应该是个军迷,或者军事发烧友。”舒逸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沐七儿和和尚都站在他的旁边。 舒逸双手十指交叉,两个食指支在唇边,眯起了眼睛。 沐七儿和和尚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舒逸一定在想着什么。舒逸半天才轻轻说道:“既然我们查不出他与那几个部门的人有什么关系,那么我们就换一种办法,查他这一屋子的军品都是从哪里买来的。”和尚不解地说道:“可是满街都是军品商店,就算是查到他在哪里买的对于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帮助吗?” 舒逸苦笑着说道:“碰碰运气吧。”沐七儿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我才不相信你会去做碰运气的事情呢。” 舒逸点了点头,轻轻说道:“你们想,一个军事发烧友,一定会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吧?”和尚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而他的朋友当中,按理说不应该缺乏真正的军人,或者至少曾经是真正的军人。而能够得到他认可的,说明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从部队回来,又有些本事的人,一般都会去向什么单位?” 舒逸这样一说,二人才恍然大悟。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你在赌概率。你假设单晓峰买这么多军品,总有一两次会拉着他信得过的朋友帮他参考,而他信得过的朋友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对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对,就那么简单。当然,你也知道说是赌概率,这样的概率存在的可能性却是极大,至少它不会是零。” 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你们看我,净顾着案子,把吃饭这样的头等大事给耽误了,走,我请你们吃本帮菜!” 吃过饭后,回到了酒店,叶清寒和西门他们两个小组也已经回来了,他们的情绪很是低落,或许是一整天的忙碌徒劳无功的缘故。舒逸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微笑着散了烟然后说道:“怎么一个二个都蔫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吧,我就不相信了,只要大家用心,一定能有收获的。” 接着舒逸重新调整了一下,明天叶清寒那个小组也加入到对军品商店的调查中来,而西门他们继续关注单晓峰的社会关系的调查。 安排停当,大家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沐七儿轻轻地问道:“你不去看看凌小月?”舒逸望着沐七儿,没有说话,沐七儿说道:“去看一看她吧,她现在一定很需要人安慰。”舒逸叹了口气:“要不你陪我去吧?”沐七儿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去了她会很拘束,甚至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刺激她,还是你自己去吧。” 舒逸站了起来,望着沐七儿说道:“那我去看看吧。”沐七儿微微点了点头:“去吧,好好劝劝她,让她别做傻事。” 舒逸敲开了小惠的房门,小惠打开门望着舒逸:“舒大哥!”舒逸点了点头:“我来看看她,她还好吧?”小惠摇了摇头,向客厅望了一眼。 舒逸看到了凌小月的背影。 舒逸走上前去,小惠迟疑了一会,关上门,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舒逸在凌小月的身旁坐下:“小月。”凌小月抬头望着舒逸,嘴色露出一丝冷笑:“原来你拿走我的唇彩就是为了证实我就是杀死单晓峰的人?”舒逸说道:“我拿你的唇彩确实是为了去做一个DNA的比对,我可以告诉你,在单晓峰的家里,我们发现桌子上的一只红酒杯上留有唇印,而唇彩就是露华浓的‘清影’,经过比对,和你的DNA完全吻合。” 凌小月骄傲地抬起了头:“那又怎么样?我根本就没去过他的家,更没有和他喝过什么红酒。”舒逸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你会是凶手,所以我才会让南方把你‘请’到这儿来,一是为了更好地调查案子,二是为了能够给予你保护。你应该也知道,既然沾上了这个案子的边,你的处境就已经很是危险了。” 凌小月的眼里闪着光芒:“真的,你真的相信我?”舒逸说道:“不只是我,沐七儿也一样,我们都相信你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七儿说你是个美丽、善良、阳光、骄傲和睿智的女孩,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凌小月的眼神迷惘了,如果说舒逸对她的相信让她觉得心安的话,沐七儿对她的信任,给她的却是感动。她几次三番在沐七儿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舒逸的情感,她还以为沐七儿会视自己如情敌,甚至还会针锋相对,落井下石,谁知道她竟然也对自己如此的信任。 凌小月来了整整一天,心里恐慌、愤怒、难过,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可现在,她再也忍不住了。舒逸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你现在要做到的是坚强,然后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带着你唇印的那个红酒杯,到底是怎么来的。” 凌小月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也在想,不过真的想不出来。”舒逸说道:“我会让他们把那酒杯和酒瓶的照片给你辨认一下,你仔细回忆回忆,你曾经在什么地方用过那个杯子,和谁一起喝的酒。” 凌小月说道:“嗯,我明白,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摊上这事一定会很想不开,不过你必须挺住,特别是不能胡思乱想做傻事。” 凌小月露出了一个微笑:“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很看重我的生命,坚决不会做傻事的。”舒逸也笑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好吧,这段时间我们都会非常忙,小惠姑娘陪着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和她说,她值得你信任。” 凌小月轻轻说道:“好的。”舒逸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凌小月也站了起来:“舒逸!”舒逸顿住了,静静地望着她。凌小月轻轻地说道:“替我谢谢沐姑娘。” 第二天,舒逸他们便开始对整个沪海市的军品商店开始排查。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他们都没有什么收获。走了近三四十家,看了单晓峰的照片都说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去买过东西。 沐七儿说道:“舒逸,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得去换药了。”舒逸想了想说道:“嗯,也好,让他们拆线吧,不然老是得往医院跑,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尚轻轻说道:“先生,你的伤?”舒逸说道:“没事的,我这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和尚叹了口气,对于舒逸他更加的敬重了。 和医生交涉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们无奈的答应了舒逸要拆线的要求,但他们希望舒逸至少在半个月内还是要好好调养,避免剧烈的运动。 就在舒逸拆线的时候,叶清寒来了电话。 沐七儿接通电话:“嗯,叶哥吗?”叶清寒说道:“沐姑娘啊?舒处呢?”沐七儿说道:“他在拆线呢。”叶清寒楞了一下:“怎么现在就拆线了?”沐七儿苦笑道:“你还不知道他吗?他怕影响了查案,他决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对了,叶哥有事吗?”叶清寒说道:“哦,一会你给舒处说一下,我们找到了单晓峰经常去的军品商店。” 叶清寒把地址告诉了沐七儿,并说他们会在那儿等着。舒逸拆完线出来后,沐七儿把叶清寒的话转告了他,他说道:“走吧,去看看!” 第八十二章迷彩天堂 淮海路332号,“迷彩天堂”军品商店的门口,叶清寒和靳大海迎上了刚下车的舒逸。 舒逸望了一眼店面:“就是这家吗?”叶清寒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家,店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是个军事发烧友,不过我倒觉得他的身上很有军人的特质,只是我问他是否当过兵的时候,他否认了。” 舒逸问道:“人还在里面吗?”叶清寒回答道:“他还在店里,我让他等你们过来。”舒逸又问道:“问过他没有,他是不是天天都亲自守在店里。”叶清寒说道:“是的,他说了,这个店他只请了一个工人,他几乎都是自己守店,毕竟小工达不到那样的素质,这需要对军事的热爱,以及对军事物品的用途、性能都非常的熟悉。” 走进店里,店里的出售的军品很是齐全,从服装鞋帽到一些辅助装备一直到军事书籍。叶清寒领着舒逸来到了店主的面前,舒逸仔细打量着这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很是健硕,特别是一双眼睛,很是有神,目光凌厉。 确实如叶清寒说的那样,这个男人给舒逸的第一感觉就很有军人的气质,在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凛凛的杀气。舒逸觉得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军人,还是个经过战火洗礼的职业军人。当然,这是舒逸的第一感觉,没有任何依据的。 叶清寒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舒处长。舒处,这位是这家‘迷彩天堂’的店主,林洪兵。”舒逸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林老板!”林洪兵也笑道:“舒处说笑了,我哪能算是什么老板,不过是因为爱好才开了这个小店罢了。”舒逸说道:“林老板当过兵吗?”林洪兵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刚才这位叶警官也这样问,我看上去真像当过兵的吗?” 舒逸说道:“休止是像,林老板的身上还真正有那股子军人的特质呢。” 林洪兵嘿嘿一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够有一段军旅生涯,也正是如此,才开了一家这样的店来弥补我的遗憾。”舒逸“哦”了一声:“这样啊?不过林老板虽然没当过兵,却已经比很多军人都有军人的气质了。” 闲扯了一阵,舒逸才进入了正题:“林老板,我听说你认识照片中的这个人?”说完他把单晓峰的照片递了过去。林洪兵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说道:“对,他是我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周都会到我这来那么一两次。”舒逸有些惊讶地说道:“每周来一两次?那可是不少了。”林洪兵说道:“是啊,他可是个一等一的发烧友,对于军事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舒逸说道:“他很年轻,完全有机会参军真正到部队去感受一下嘛!”林洪兵笑道:“他是没机会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他的视力达不到标准。”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对了,林老板,他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来的吗?或者有其他人帮着他一起?” 林洪兵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的。”舒逸笑道:“我看他好像也很专业的样子,还以为有高手指引呢。”林洪兵说道:“他倒是真的很专业,我这里的东西他都门儿清。” 舒逸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这样一来,想要追查那个黑衣人就更难了。 他说道:“你这里有新式军装卖吗?”舒逸突然发问,让林洪兵楞了一下,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是来查军装的,你只要照实说,有或者没有。”林洪兵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他自然是知道的,出售新式军服是违法的行动,所以他的心里很是忐忑。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去个地方,愿意吗?” 林洪兵苦笑道:“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知道倒卖新军服迟早会有这样的下场。”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带你去单晓峰的家里去看一看,看看有哪些东西不是在你这儿买的。”林洪兵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啊,我愿意!” 舒逸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在外面等你,你把店门关了吧。”林洪兵说道:“没事,小五会关的。”小五便是他的那个小工。 几人来到了单晓峰的家里,舒逸带着林洪兵仔细地在单晓峰的家里看了一遍,林洪兵很快便确定了单晓峰家里的一应军用物品都是在他的店里买的,舒逸皱起眉头:“你真的能确定?”林洪兵笑道:“当然能,我自己卖出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舒逸伸手拿起那把“中正剑”轻轻说道:“这个也是吗?” 林洪兵接过后抽了出来,惊叫道:“中正剑?”舒逸点了点头,林洪兵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淘来的。”舒逸笑道:“这样吧,嗯,那好吧,谢谢你了,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真不好意思。”林洪兵说道:“舒处说哪里的话,配合警方办案是我的义务。”舒逸说道:“我让叶警官送你回去吧。” 林洪兵忙说道:“舒处别客气,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不必麻烦叶警官了。”舒逸微笑道:“也好,不过林老板,我有一言相劝。”林洪兵楞了楞然后笑道:“我知道舒处想说什么了,放心吧,我回去后会把新式军服给销毁了,不再干违法的勾当。”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叶清寒把林洪兵送了出去。 舒逸坐在单晓峰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皱起了眉头。 靳大海问道:“舒处,看来想通过军迷这条线索找到那个黑衣人是不可能的了。”舒逸望了靳大海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靳大哥,你对这个林洪兵的印象如何?” 靳大海想了想说道:“说实话,这是跟着你们在一起,如果让我单独和他在一起还真有点胆寒。”舒逸问道:“为什么?”靳大海说道:“其实你靳大哥也不是小胆的人,可我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就感觉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杀气!” 舒逸说道:“哦?杀气?”靳大海说道:“对,杀气,怎么说呢,他让我感觉就像一把悬着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伤到人。”舒逸笑了:“说得好,别说你,就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七儿,你呢?”沐七儿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个林洪兵并不简单。”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相信这样一个人开的店生意会那么红火吗?我想他往那一站,再多的客人也被他吓跑了。”靳大海不解地问道:“舒处,你的意思是?”舒逸说道:“我想即便他真的是店主,他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店里,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当我问道单晓峰家里的军品是不是都是从他的店里买的来时候,他回答得很爽快也很肯定?” 沐七儿和靳大海都点了点头:“嗯!”舒逸说道:“这么多东西,他想不想用想,更不用细看,就那么肯定都是他店里卖出来的,正常吗?” 这时叶清寒也回来了,听到舒逸的话,他说道:“不正常。”舒逸说道:“他有问题,至少在单晓峰这件事情上。特别是我问他关于卖新军装的事情,一般的人在遇到警察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的掩饰,可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承认了。这便是典型的避重就轻,让我们感觉他这个人很是诚实。” 舒逸吸了口烟又说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要隐瞒他曾经是军人的身份?我和他握过手,他手上的老茧,分明是拿枪给磨出来的,还有虽然他已经尽量收敛了他那份军人的气质,还是隐隐忍不住地外露。” 叶清寒轻轻说道:“或许在部队的那段历史并不光彩,所以他才拼命想回避这件事情。”舒逸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他确实会有一种逃避的心理,回避自己曾在军旅的事情,甚至会躲避一切可能勾起他对军旅回忆的东西。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开这样一家商店,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出对军事的迷恋。” 靳大海是第一次学习办案,他的脑子直接觉得不够用了。他问道:“舒处,那你说他为什么要隐瞒这段历史?”舒逸没有回答,而是对叶清寒说道:“知道他住哪吗?”叶清寒点了点头。舒逸对和尚说道:“今天开始,你和清寒二十四小时对这个林洪兵进行监视,我会让南方去查他的底。” 沐七儿说道:“叶哥,和尚,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怀疑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舒逸这才望着靳大海道:“靳大哥,我想他隐瞒他是军人的历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军人,可并不是华夏国的军人。” 舒逸这话一说,大家都楞住了。舒逸说道:“你们也说了,他身上的军人气质很浓,另外还隐隐有杀气,但是你们却没感受到他目光中的侵略性,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那是经历过战火硝烟的洗礼和经受过生与死的考验才会有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曾经在某国服过兵役,还是个特种兵,到华夏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岁月还没磨灭他的杀伐之气!” 第八十三章嫌疑名单 舒逸和沐七儿、靳大海是打车回到酒店的,舒逸把车留给了叶清寒和和尚,方便他们盯梢。回到酒店,西门和谢意早已经回来了。他们跟着进了舒逸的房间:“舒处,我们已经全部排查完毕,单晓峰的社会关系里还真的没有那么一号人物。” “西门,你们吃过了吗?”西门无望和谢意都点了点头。舒逸这才让沐七儿打电话让餐饮部送点吃的上来。 挂了电话,舒逸说道:“这样吧,明天你们和市局联系一下,去查一个人的底。”说完舒逸拿起纸笔写下了林洪兵的大致信息,递给西门无望,然后跟他们把自己这边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西门无望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林洪兵一定不是一个人,而他身后的那个组织就相当恐怖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啊,我没想到这次来沪海局势会变得那么复杂。”西门无望说道:“对了,小盛差不多也应该过来了吧?”舒逸说道:“嗯,一大早他倒是来过电话,说是明天会来。” 东西送来了,西门和谢意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舒逸吃完东西会对沐七儿说道:“我先睡一会,十一点叫醒我。”沐七儿问道:“你晚上要出去?”舒逸说道:“嗯,我想去看看清寒和和尚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太放心。”沐七儿点了点头:“好的,你去睡吧,一会我叫你。” 十一点过钟,舒逸带着沐七儿便出门了,他和叶清寒通了电话,知道了地点,然后便开着车过去。 “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舒逸问道,叶清寒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从八点半钟确定他在房间到现在都没见他外出过。和尚就在他那层楼的安全通道里盯着,也没见有人进去过他的家。” 舒逸皱起眉头:“你们是怎么确认的?”叶清寒说道:“我们是让大厦的保安去看的,说是催交管理费。保安确定他本人在家的。”舒逸叹了口气:“你不应该这样做的,事出反常必为妖,你以为他那么笨么?”叶清寒说道:“你是说我们打草惊蛇了?”舒逸说道:“至少他会起戒心,如果他真的曾经是个优秀的特种兵,现在他已经知道我们开始盯着他了。” 舒逸说道:“让和尚也撤吧,我们回去。” 叶清寒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就这样撤了?不盯了?”舒逸说道:“嗯,他一旦有了戒心盯梢便已经失败了。” 叶清寒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舒处。”舒逸摆了摆手:“不怪你,你的方法没错,但那样的方法用在这样的对像上却错了。”叶清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看走眼,这个林洪兵的身手甚至高于你。”叶清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舒逸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舒逸说道:“你还别不服气,你们总有机会遭遇的,到时候你可以试试。”被舒逸说穿心思,叶清寒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子:“我这就给和尚打电话。” 叶清寒打完电话,他才轻轻问道:“我们都撤了,那他怎么办?”叶清寒的眼睛往大厦上面瞟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让你们盯着他,并不是怕他跑了,而是希望能够发现他与黑衣人接触。现在你们惊动了他,他肯定不会再冒险去和黑衣人接触了。” “况且现在我们也只是怀疑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有问题,所以他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是了,还没必要跑掉。”舒逸说完,他便和沐七儿上了车:“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回到酒店,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沐七儿把茶递给他:“你的心里还在责怪清寒他们吧?”舒逸苦笑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特别是清寒,他并没有真正把林洪兵看在眼里。我刚才说的并不是激他,如果真正一对一地遭遇,他还真不是林洪兵的对手。”沐七儿说道:“这我倒没看出来。” 舒逸说道:“除了和尚和小惠,还很难找到真正能够对上林洪兵的人。”沐七儿微笑着说道:“那你呢?”舒逸耸了耸肩膀:“我现在不能动手的,所以别把我算在内。”沐七儿轻轻为舒逸按压着头部:“就真的,你总是给人太多的惊喜,包括我看你都像是看一个谜。”舒逸说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的。至少,在你面前,我不能是谜。” 沐七儿笑道:“那你告诉我,你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怎么说呢?”沐七儿说道:“与和尚和小惠相比呢?”舒逸想了民说道:“假如他们两人联手,我可能会觉得有些吃力。”沐七儿虽然知道舒逸厉害,但没想到会那么厉害:“吹牛,照你这么说还天下无敌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谁敢说天下无敌?至少小惠的大伯我就搞不定。”沐七儿惊讶地说道:“小惠的大伯那么厉害?”舒逸说道:“比我厉害!”沐七儿说道:“天哪!那我们算什么?对了,你如果和她大伯过招,你能坚持多久?”舒逸说道:“他想在短时间内赢我好像也不可能。” 沐七儿坐了下来,倚着舒逸:“你就是个怪物!”舒逸搂住了她:“可你偏偏就喜欢我这怪物。”沐七儿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谁让你这怪物那么优秀呢?” 门铃响了,沐七儿过去把门打开,镇南方走了进来:“老舒,老师让我来叫你过去一趟。”舒逸忙站了起来对沐七儿说道:“那我先过去了。”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跟着镇南方去了。 朱毅扔了支烟给舒逸:“听说你们找到那个军品商店了?”舒逸回答道:“找到了,店主林洪兵我觉得很有问题,原本想让叶清寒他们盯住他的,可他们暴露了,我就把人很暂时撤了。”朱毅说道:“这个林洪兵很厉害?”舒逸轻轻说道:“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个经历过战火的特种兵,在国外服役过。”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难怪你这么谨慎。”舒逸说道:“不谨慎不行,那人的身手应该差不多能够与和尚抗衡了。”朱毅说道:“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舒逸回答道:“不可能,和尚说背影不像。” 朱毅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舒逸说道:“我想换人去盯,小盛明天过来,让小惠和他一起去盯,小盛有经验,细心,有小惠配合他,应该没问题。”朱毅微笑着说道:“这样也好,那凌小月呢?” “交给沐七儿吧。”舒逸说道。 朱毅说道:“你和王教授接触了不只一次,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朱毅突然转换了话题,舒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望着朱毅轻轻说道:“王教授是一个做学问的人,做事也很低调,待人热情,是个很不错的学者。” 朱毅问道:“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怀疑过他吗?”舒逸一惊:“你怀疑王教授?”朱毅摇了摇头:“我是问你有没有怀疑过他?”舒逸回答道:“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怀疑他,因为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甚至也是他提出了‘共感觉’能力的设想,可以说他指引了我一个新的方向。” 朱毅笑了笑:“你就不怕他贼喊捉贼?”舒逸经老师这样一问,他确实呆住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他掌握了“共感觉”研究的第一手资料,而他对于这个群体也最为熟悉,如果他要做到这一切,也还真的不是没有可能,相反,可能性会更大。 朱毅见舒逸楞住了,他的笑意更浓了。 舒逸搞不懂朱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只有在自己的这个老师面前,他往往会觉得手足无措。朱毅说道:“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在办案的时候,你唯一能相信的只能是你自己。我之所以问你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用了这么多时间才排除了王河东的嫌疑,而不像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 舒逸这才知道老师这是在给自己上课呢。 朱毅说道:“我这边经过这些天的排查,总算是得到了一个结论,我把我觉得有嫌疑的人都理出来了,你看一眼吧。”他才说完,镇南方便递给舒逸一张纸条,舒逸看了一眼:柳柳、夏哲渊、简妮、燕飞! 舒逸皱起了眉头,夏哲渊和燕飞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名单上他确实有些震惊。朱毅并没有向他解释,而是轻轻说道:“我明天会离开沪海,这里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不过这个名单并不是完全正确,有一个人我也得提醒你,虽然没在名单里,但我却觉得嫌疑最大!”说完他轻轻地在舒逸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舒逸的嘴都给大了。 朱毅又说道:“要不是陆亦雷催得急,我也不会走得这么匆忙,不过现在你差不多也没什么大碍了,相信你能够自己摆平的,小镇不错,多给他加加担子。对了,这件案子过后让他去参加一次系统的集训练吧,这事你应该就能做主了,对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八十四章一句台词 从朱毅的房间回来,舒逸的心里有一些失落,听到朱毅要离开的消息,舒逸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眼睛望着朱毅交给他的那纸单子,耳边回响着刚才朱毅对他说的话:“柳柳虽然只是个记者,但她却是新闻与心理学双硕士,换而言之,她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并不差,而她在和你交流的过程中,愿意隐去了这一节,甚至根本没有表露出一点她在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这不正常。我和她接触了几次,她也在刻意隐瞒这一事实,正因为如此,我才把她列为怀疑的对像。” “至于夏哲渊,不错,是我介绍给你的,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他,可是他却有值得我怀疑的地方。首先,他自己就是个心理学家,其次他和王河东的关系很铁,还有半个师生之谊,王河东前期对于‘共感觉’的研究他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他也是我国著名的催眠专家,我以前给你提起过的那个关心,就是他的同班同学。他如果把催眠的技术应用于唤醒或者说是激发人的‘共感觉’潜能,你的假设就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对于简妮的怀疑是源于你,你曾经给我提出过两点,一是她要求加入专案组的动机,二是时机,正是因为她请客的那天你便开始出现怪异的感觉,我没有能够找到充分的证据排除她之前,就暂时把她也列入怀疑的对像了,你继续查吧。” “燕飞嘛,我只是一种感觉,说感觉我知道你一定会不舒服,但确实就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你觉得我的感觉是错的,可以先排除她。” 舒逸自己也经常讲感觉,所以他觉得朱毅既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一定有他的道理。唯一只是朱毅最后在他耳边说出的那个名字他却不太敢相信,朱毅说出的名字竟然是鲍伟!怪不得朱毅甚至还怕镇南方听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舒逸的心里竟然没底了。 舒逸拿起打火机,把这份名单烧掉了。 沐七儿对舒逸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洗漱以后便上了床。舒逸靠在床头,轻轻问道:“七儿,如果我说燕飞很可能就是那个疯子,你会怎么想?”沐七儿摇了摇头:“我说不清,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舒逸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如果是你,你觉得谁最可能是那个疯子。” 沐七儿说道:“简妮!”舒逸说道:“就因为她请我们吃饭的那天我开始出事吗?”沐七儿轻声说道:“还有她为什么要加入专案组?你不是也说过她的动机可能也有问题吗?所以我觉得她的嫌疑也最大。” 舒逸又点上一支烟:“那鲍伟呢?”沐七儿原本头是枕在舒逸的胸口的,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坐了起来:“鲍,鲍局?”舒逸缓缓地点了点头:“对,鲍局。”沐七儿倒吸了一口气:“这个我还真没想过,甚至想也不敢想。”舒逸淡淡地说道:“鲍伟经过系统训练,在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科目里,心理训练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严格意义来说,他也算半个心理学家。” 沐七儿说道:“动机呢?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动机吗?” 舒逸苦笑道:“你觉得这个疯子还需要什么动机吗?他的目的就是想和我比试一番,只不过这场比试的道具是人,活生生的人,他在不停地杀人,而我必须在不停救人的同时把他给找出来。”沐七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鲍局都不大可能。” 舒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躺下以后舒逸还是难以入睡,他的脑海中总是出现名单上那几个人的脸孔,他真希望能够找出这个疯子。 朱毅的假设太大胆了,不过如果真是鲍伟那也不足为奇,鲍伟经过系统训练,对人的心理的把握很是到位,其次他的身份在那,对于警察系统的任何针对性的行动他都能够了如指掌,有这层身份的掩饰,真想要把他挖出来并不容易。 舒逸的心里很明白,一旦鲍伟真是那个人,那么他的心机城府可就很让人恐慌了。 他为了达到目的,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舒逸的头又疼了,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到书桌边上,在背包里翻着。沐七儿竟然没有睡着,她轻轻说道:“头痛粉在床头柜的小抽屉里,柜子上给你摆了一杯白开水。” 舒逸听了心里很是温暖,他轻轻说道:“谢谢你了,七儿。”沐七儿翻身望着他:“你看,你又来了。”舒逸吞了一包头痛粉,感觉舒服多了。这才躺下,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就把朱毅送到了机场,直到望着朱毅乘坐的航班冲上了云霄他才慢慢地走回到自己的车边,上了车,沐七儿轻声问道:“是不是很失落?”舒逸摇了摇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师是迟早都会离开的。”沐七儿笑了:“既然你都能够自由活动了,这个案子自然是由你自己来负责了。” 舒逸的车子停在了市看守所门口。 靳大海问道:“舒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和鲍艳聊一聊,我想她知道的应该会多一些。”沐七儿说道:“希望她苏醒了。” 会见室内,鲍艳望着舒逸,那目光也很是淡定:“你们来做什么?”舒逸微笑着说道:“来看看你。”鲍艳冷笑一声:“别说得好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叶恒修的案子来的。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舒逸点了点头:“我想问你那把枪是从哪里得到的,而你为什么会对叶恒修开枪,在这之前你和叶恒修根本没有任何的瓜葛。”鲍艳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你的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那把枪我感觉好像是有人暗中塞到我手上的,至于说为什么要开枪,我就更不知道了,当时我整个人感觉恍惚,直到枪响后才看到叶老师倒在血泊里。” 舒逸说道:“回忆一下,当时有没有撞到什么人?他又对你做过些什么?” 鲍艳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记不得了。” 舒逸微微感觉到一些失望。 舒逸又问道:“对了,演出那天早上你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打电话给你的人是谁?”鲍艳听了脸色变了变,咬了下嘴唇,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沐七儿轻轻劝道:“鲍艳,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会为你保密的。”鲍艳轻轻说道:“是我男朋友。” 舒逸微笑着说道:“他叫什么名字?”鲍艳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我求你们了,别去打扰他的平静生活。”舒逸望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事与他无关?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你自己是什么处境,我们现在是在帮你,希望能够早些破案,洗脱你杀人的嫌疑。” 鲍艳担心地问道:“如果是我开枪杀了他,我会被判刑吗?”舒逸轻轻地说道:“如果能够证明你开枪的时候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是被人控制了思想,那么你就没有任何的罪责,因为你是被利用的。” 鲍艳想了想说道:“我想见一个人!”舒逸问道:“见谁?”鲍艳说道:“小镇警官,可以么?”沐七儿听了望了舒逸一眼,舒逸回答道:“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男朋友到底是谁?”鲍艳说道:“他叫单晓峰,是我的学长。” 舒逸又问道:“他约你出去以后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鲍艳回答道:“没做什么,就是在他家里坐了坐,然后我们就去吃饭了,吃过饭他就把我送回了学校。” “你再好好想想,你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是碰到什么特别的人?”舒逸望着她。鲍艳仔细地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晓峰送我回到学校离开后,我遇到一个戴着墨镜,脸上蒙着纱巾的女人,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又是那个神秘女人,舒逸想问题一定就出在这儿了。鲍艳说道:“她说的话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什么黑暗中一束光点亮,又是什么在电闪雷鸣中解脱什么的。”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他安慰了鲍艳几句,便领着沐七儿离开了。 午饭两个人是在外面的一家小饭馆对付的。 吃饭的时候沐七儿说道:“又是那个神秘女人,可惜鲍艳没能够记住她的话。”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哪是什么话,是魔咒,刚才她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沐七儿惊道:“是什么?”舒逸叹了口气:“如果时间我没算错,应该就是鲍艳出事的时候正在上演的那个小品里的一句台词!” “吃完饭我们去找下演出的主办方,看看那个小品是哪个单位的节目。”舒逸说道:“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神秘女人知道义演当晚一定有这样一个节目,只是她如何能够做到同时让叶恒修和鲍艳在洗手间碰面的。” 第八十五章小盛遇袭 “那个小品啊?是海洋星演艺公司的节目,原本是没有那个节目的,是临时替换掉了另一个节目才上的。”华夏慈善总会沪海分会,也就是义演的主办方的负责人毛健查阅了一下资料回答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临时替换的节目?”毛健说道:“对,临时替换的,这也很正常,原本那个节目因为主角突然出了些小意外,只能换下来了,一般在筹备这样的大型晚会的时候都会备有替换的节目。”舒逸点了点头,毛健说的没错,大型的演出不仅会有替换的节目,一些节目也会准备替补的演员。 舒逸说道:“谢谢你了!”他站了起来,和毛健礼貌地握手道别,沐七儿也微微地向毛健点了点头,二人便离开了。 沐七儿问道:“去海洋星吗?”舒逸说道:“嗯。” 舒逸的眼睛望向车窗外面,那个神秘女人到底是谁呢?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她,如果有那会是谁?沐七儿轻轻说道:“在想什么呢?”舒逸回答道:“女人,那个神秘的女人,真想看看她到底是谁。” 沐七儿说道:“别着急,我们总会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的。”舒逸说道:“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们去了海洋星,可能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一路走来,他们只留下了他们想留下的。”沐七儿没有再说什么,舒逸说得没错,这起案子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就从来没有主动过,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果然,在“海洋星演艺公司”舒逸和沐七儿打听到那个小品是改编自《雷雨》,也见了参加演出的几个演员,还和小品的编、导人员也进行了接触,却没有任何关于神秘女人的信息。 离开海洋星演艺公司的时候,舒逸接到小盛的电话,他已经到沪海市。舒逸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钟,他对沐七儿说道:“从今天起,凌小月就交给你了,我让小惠和小盛一组,去盯林洪兵。” 沐七儿说道:“好的。” 回到酒店,舒逸和沐七儿一起去了小惠和凌小月住的房间。小惠打开门说道:“舒大哥,沐姐姐,你们怎么来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来看看小月姑娘。” 凌小月看上去很情绪还不错,她坐在客厅的沙发,对舒逸和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 舒逸对凌小月说道:“小月姑娘,从今天起,会由沐姑娘陪着你,小惠我另有安排,希望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凌小月看了看沐七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今天你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凌小月苦笑一下:“不然我应该怎么办?一哭二闹吗?我做不来,也不屑那样去做。” 舒逸点了点头:“希望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凌小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找不到的话,我是不是就会被当成杀人凶手被起诉?”舒逸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凌小月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告诉我父母一声,让他们知道我很好,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你不会有被起诉的那一天的。好了,我得先走了,还有点事。”他对沐七儿说道:“七儿,你就在这陪着小月姑娘吧。”沐七儿轻轻说道:“嗯。”舒逸又对小惠说道:“小惠,我们走。” 舒逸把小惠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最后有你大伯的消息吗?”小惠摇了摇头:“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哪去玩去了。”舒逸说道:“一会小盛就来了,我给你们俩一个任务,去盯一个人。”小惠说道:“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军品商店的老板吗?”舒逸微笑着说道:“是,不过你们只负责盯住他的一切活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冲动,不能随便动手。” 半小时后,小盛到了。 见到舒逸后,他把穗州的案子简单地做了汇报,然后便欣然接受了舒逸布置的任务。舒逸早就让叶清寒弄到了几张林洪兵的照片,他交给了小惠他们:“林洪兵现在应该在商店里,他的商店一般是晚上七点打烊,你们可以去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舒逸躺到了床上,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盛哥,你看看是不是那个穿黑色衬衣的人?”小惠轻声地问道。 盛荣光对比着手上的照片看了看:“就是他。”小惠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感觉他好像发现了我们。”盛荣光微笑着说道:“不可能,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小惠说道:“你看他那双眼睛,目光真是凌厉。” 盛荣光低声说道:“他是个危险人物,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浓浓的杀气,甚至还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小惠望了望盛荣光:“杀气?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林洪兵并没有发现小惠他们,只是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盯着他。他想一定是昨天出现过的那几个警察,看来警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他有些后悔,自己昨天搭上这些警察是不是有些自作聪明?昨天晚上才回到家,就有保安上来说什么收物业费,自己的物业费已经交了全年的,那保安的表情有些惶恐,分别就是来打探自己是否在家的。 看来自己一定是被盯上了。 林洪兵的心神有些不宁,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或许这是警方例行的一种侦察手段吧,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得小心一点。 靳大海来叫舒逸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钟了。 舒逸让靳大海先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洗了把脸。 “舒处,沐姑娘呢?”靳大海见就舒逸一个人在屋里,他问道。舒逸笑了笑:“她在陪着凌小月,我们去吃吧。对了,其他的人呢?”靳大海嘿嘿一笑:“都在隔壁的川菜馆呢。” 除了沐七儿、小惠和小盛,大家都到齐了。 舒逸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到得这么齐?”镇南方咳了两声:“今天我请客,老舒,你猜猜是什么日子!”舒逸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今天应该是你十六岁的生日吧。”镇南方笑了:“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什么礼物呢?”舒逸楞了一下:“谁叫你不提前告诉我,现在我上哪给你准备礼物去?” 镇南方说道:“那倒不用你准备,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舒逸望着他:“什么事?”镇南方说道:“小惠那家子,到时候你可得帮我搞定!”舒逸笑了:“你想得倒是长远,你们才多大,要上门提亲总得到了法定年龄吧?”镇南方“切”的一声:“谁说提亲的事了?我是说如果她家里人要反对我们的交往,你可得帮我搞定。” 舒逸点了点头:“行,这事我倒可以帮你做主,不过你小子可别对不起小惠,不然,她家里的人不把你拆成零件才怪。”镇南方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的,再说了,我可没你那么吃香。”舒逸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打趣起自己来了,他说道:“你再这样没大没小的,我可就不管你那些破事了!” 镇南方忙说道:“别啊!” “嗒!”液化炉点燃了,舒逸的目光呆住了,他楞楞地望着那蓝色的火焰…… “舒处,你怎么了?”西门无望轻轻地碰了他一下,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舒逸刚才竟然脑海里闪出的是林洪兵的样子,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林洪兵那凌厉的杀气仿佛就在身边一样。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为什么蓝色光芒或者火焰就会让自己产生浮想?自己又怎么会突然想到林洪兵?舒逸说道:“我一直有个疑惑,林洪兵既然很有问题,为什么要承认单晓峰的军品都是在他那儿买的?他就不怕招惹上我们吗?” 大家没想到舒逸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是镇南方,他的思维也很跳跃,听了舒逸发问,他回答道:“可能林洪兵是想掩饰什么,对了,或许他想掩饰的是单晓峰还在其他的军品店购物的事实。” 靳大海不太喜欢动脑筋,开口就问道:“为什么呢?”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单晓峰平时逛军品商店一定不是他一个人!只有这样,林洪兵才会不顾自己会暴露的危险,把这件事情给揽了过去。”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小惠打来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喂,小惠,什么事?”小惠在那边有些着急地说道:“舒大哥,盛哥他,他受伤了!”舒逸“蹭”地站了起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小惠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一直在军品商店门口盯着,六点左右的时候店门一下子关上了,接着灯也灭了,我们觉得不对劲,盛哥就让我继续盯着,他说他去后面看看。” “可我等了二十多分钟,盛哥都还没有打电话过来,我感觉有些不妙就开着车到了后巷,谁知道看到盛哥倒在巷尾的垃圾池旁,他是被重物击中了头部,晕死了,伤口到现在还在流血,我正在开车送他去医院的途中。” 第八十六章黑暗刀锋 舒逸问清楚了小惠去哪家医院,挂了电话他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们先吃着,我有点事离开一下。”镇南方问道:“老舒,是不是小惠他们出事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小事,你们继续吧,好好招呼好大家,和尚,你陪我走一趟吧。” 镇南方说道:“老舒,过生日并不重要……”他还想说什么,舒逸却说道:“相信我,没什么大事,你招呼大家吃好吧,不过都少喝点酒。”说完他领着和尚走了。 镇南方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小惠,叶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舒处说没事一定没事,不然我们还能坐在这安心吃饭吗?再说了,小惠那身手你还不放心啊?”镇南方这才笑了起来:“嗯,大家开动吧,老舒不让多喝酒,那我们就来点饮料吧!” 和尚发动了车子:“先生,去哪?”舒逸说道:“惠民医院,和平路上。” 舒逸点了支烟,他没有想到林洪兵竟然会对小盛下手,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自己并没有抓到林洪兵的任何把柄,他就算发现有人盯梢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反而更应该小心谨慎的行事才对,到底是什么使得他不惜暴露铤而走险呢? 和尚轻轻地问道:“是小盛出事了吗?”舒逸“嗯”了一声:“被打晕了,头部受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林洪兵却丢了。”和尚说道:“以小盛的身手想要偷袭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来这个林洪兵还真有两下子。”舒逸点了点头:“他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和尚说道:“或许他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处理,又不能让我们发现。” 舒逸说道:“我更担心的是林洪兵失控,会让我们的人处于危险之中。”舒逸说到这里,楞住了,和尚忙说道:“先生,怎么了?”舒逸说道:“掉头,马上回酒店!”舒逸突然想到了酒店里只剩下了沐七儿和凌小月,如果林洪兵的目标是凌小月,那么她们俩就很危险了。 沐七儿虽然身手不错,但却连叶清寒都比不上。 舒逸掏出电话:“清寒么?”叶清寒说道:“舒处,什么事?”舒逸说道:“你们马上赶到酒店去,我担心凌小月有危险。” 叶清寒放下电话,便对镇南方说道:“南方,舒处让我们马上赶回酒店,他怕凌小月和沐姑娘有危险。”镇南方听了忙说道:“那还不快走!你们快去,我把单买了就来。”大家都对镇南方投去抱歉的眼神,镇南方说道:“过生日还有的是机会,快去吧。” 凌小月的房间里,她正和沐七儿吃着酒店送的餐,突然灯一下子熄灭了。凌小月不满地说道:“怎么说也是五星级的酒店吧?说停电就停电。”沐七儿突然一把将她拉到了窗边,离开了沙发:“嘘,别出声!”沐七儿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她轻声说道。 沐七儿的反应让凌小月吃了一惊,虽然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杀自己,但是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黑暗中,沐七儿听到了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沐七儿和凌小月蹲在了沙发后面,躲了起来。凌小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她和身体微微地颤抖。 沐七儿看到两条黑影晃了进来,接着门便关上了。 沐七儿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酒店的电给停掉,他们是要让监控瘫痪。 接着沐七儿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她悄悄地望去,看到两道寒芒,她判断那是两柄匕首。沐七儿伸手握住了凌小月的手,在她的手心写字。凌小月感觉到了她写的是什么:一会我对付他们,你别乱动。 凌小月望了一眼沐七儿,黑暗中只看到沐七儿那明亮的眸子。她摇了摇头,她不想让沐七儿为了她冒险,她想让沐七儿和她一直躲在这儿,此刻她多么希望突然有人进来,进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两条黑影手上亮起了电筒光,一个人站在门边,另一个人进入了卧室搜索着,沐七儿轻轻拍了拍凌小月的手,然后慢慢地也抽出了一把匕首,她知道一旦检查卧室的人出来了,两个黑衣人就一定会在客厅里仔细的搜寻,那个时候就是自己要出手的时候了。 沐七儿摒住呼吸,她的心里也很紧张,因为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浓浓的杀气,她甚至可以肯定进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一定是林洪兵,这个舒逸谈及的劲敌。她知道如果舒逸说的没错,林洪兵的身手达到了和尚和小惠的层次,那么自己是坚决对付不了的,更何况他还有帮手。但自己答应过舒逸,一定要保护好凌小月的,她不能够让舒逸失望。 叶清寒他们才走进酒店,酒店就停电了! 叶清寒忙叫道:“西门,你和谢意马上到配电房去,别纠缠,有可疑人员直接开枪!尽快恢复供电,然后上来。”西门无望和谢意忙向配电房奔去。电梯停用,叶清寒和靳大海便只能够向安全通道跑去。 叶清寒的心里焦急,沐姑娘她们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无法向舒逸交待。 叶清寒他们才上到二楼,两条人影便扑了出来,拦住了他们。 沐七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因为那两个人已经开始在客厅里搜索了,很快就会搜到沙发背后了。凌小月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恐惧,她突然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想杀我是吗?那就来吧!” 沐七儿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幕。 两个黑衣人自然也被搞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转身便向这边射来! 沐七儿也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拉开凌小月,把她推到了一旁:“站着别动!”沐七儿没等那两人到面前,便冲了出去。她的双掌一合一分,匕首变成了两把,分别刺向两个黑衣人。 可惜,她连二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竟然伸手扣住了沐七儿的手腕,另一个人向凌小月奔去! 沐七儿哪里会让那人抓住凌小月,她右手翻腕,刀锋斜上,扣住她手腕的人忙放开了手,沐七儿抬腿用力蹬了一下沙发角,整个人飞向奔往凌小月的那个黑衣人。她听到身后的人冒出两个字:“找死!”是林洪兵,她确定身后的是林洪兵!她知道把后背卖给林洪兵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必须阻止那个黑衣人伤害凌小月。 沐七儿的速度很快,她眼看手中的匕首就要刺中了那黑衣人的腰际的时候,她的左足踝却被林洪兵扣住了!沐七儿手中的匕首狠狠地飞了出去,一声闷哼,那黑衣人中刀了,沐七儿大声叫道:“快跑!” 凌小月这时候也惊醒过来,急忙跑开,那黑衣人忍着刀伤又追了过去。 林洪兵用力一拉,沐七儿被拉了回来,他手是的匕首就要向沐七儿的脚筋挑去!沐七儿左手撑地,右脚一个翻转,向林洪兵握着匕首的手腕踢去,林洪兵冷笑一声,匕首变了方向,剜向沐七儿的右脚。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次攻击,因为他发现了,沐七儿的鞋尖竟然突然弹出了一柄利刃! 沐七儿就在他撒手的瞬间,接连踢出了三脚! 林洪兵沉声问道:“云都沐府的?”沐七儿根本就不打话,扑向拦截凌小月的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听到身后刀风又起,不得不转身应付:“林洪兵,你发什么呆?” 林洪兵眼里杀机再露:“既然你不说话,那么去死吧!”其实林洪兵刚才楞那一下,是不想缠上沐家,不过既然不得已要对上,那么沐七儿一定不能留!林洪兵一跳跃起,双脚凌空踢出,沐七儿后背被踢中两脚,人扑倒在地,黑衣人不再管她,又向凌小月奔去! 刚才林洪兵守住门口,凌小月不敢往门边跑,现在林洪兵终于挪了窝,凌小月趁着黑衣人被沐七儿阻拦了一下,人已经跑到了门边,拉开门便冲了出去! 这在这时,门外射进一条黑影,一脚踢在了林洪兵的脸上,林洪兵感觉到脸上辣乎乎的。但他手中的刀还是捅进了沐七儿的腹部。 舒逸大叫一声,一拳狠狠地砸向了林洪兵握手那只手的肘部。 此刻和尚他们也拦住了和林洪兵同来的那个黑衣人。 舒逸已经忘记了医生的嘱咐,他的拳头雨点一般地打在林洪兵的身上,林洪兵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其实也是舒逸那一飞腿偷袭成功,再加上他冒险也要捅沐七儿那刀,不然他也不会应付得这么狼狈。 灯亮了! 镇南方过来扶起了沐七儿,给她包扎着。 林洪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舒逸的一双眼睛也怒瞪着他:“南方,赶紧送七儿去医院!”镇南方应了一声。和尚和叶清寒、靳大海此刻已经搞定了那个黑衣人,和尚走上前来对舒逸说道:“先生,让我来吧。”叶清寒也说道:“舒处,让我来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都退开,不要插手!”林洪兵对沐七儿下手,他触碰了舒逸的逆鳞!叶清寒、和尚和靳大海都很担心舒逸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斗,但舒逸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们也不敢违抗。叶清寒用眼神给了和尚一个暗示,让他小心,如果舒逸有什么情况及时出手,和尚点了点头。 第八十七章以静制动 林洪兵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舒逸的脸:“我不和你打,你一身的伤,还是换他们来吧。”没想到林洪兵在这节骨眼上会就出这样的话,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就算我一身的伤,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林洪兵冷笑一下,望向叶清寒他们。 舒逸说道:“你只要能够赢了我,我就让你和你的朋友走。”林洪兵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微笑:“算数?”舒逸轻声问道:“你们都听见了吗?” 叶清寒他们当然听到了,镇南方着急地叫道:“老舒!”舒逸叹了口气:“你们都出去吧,如果我输了,放他们走!”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舒逸怎么可能这么意气用事,就连沐七儿也弱弱地叫道:“舒逸,不要!”舒逸扭头微笑着说道:“没事的,相信我。”镇南方说道:“老舒,你忘记老师临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吗?” 舒逸沉下了脸:“都出去,关上门。”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沐七儿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就听他的吧。”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舒逸和林洪兵。 林洪兵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恐惧,舒逸两度重伤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舒逸竟然还敢和自己硬碰,舒逸如果不是疯了,那他的实力就恐怖到了极点。更让林洪兵害怕的是他明明清晰地感觉到了舒逸那极近爆发的愤怒,却感觉不到舒逸身上的杀气。 舒逸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就像是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林洪兵不敢贸然出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就会露出破绽,就会有弱点,高手相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破绽都会是要命的。他笑了:“舒逸,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能打得过我吗?”舒逸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命,因为你对我还有很大的用处。” 林洪兵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被猫抓在手里的老鼠,而舒逸就是那只猫。 舒逸收起了笑容:“林洪兵,刚才对付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出手吧!”林洪兵没有动,不过他的全身已经处于戒备之中。 舒逸动了。 只见他如鬼魅一般飘到了林洪兵的面前,一掌推向林洪兵的胸口。林洪兵小退一步,手中的匕首切向舒逸的手腕。谁知道舒逸的手如泥鳅,反倒粘住了林洪兵握刀的手,一推、一拉,接着侧身肩肘一撞,林洪兵被撞出两步。舒逸站在他的面前,微笑地望着他:“你现在还认为你能够赢我吗?” “以静制动,你这是太极!”林洪兵瞪大了眼睛。他大喝一声以凌厉的攻势向舒逸扑来,他不敢大意,一招一式都朝着舒逸的要害攻去,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与速度,他曾经接受过严格的特种兵训练,甚至还是特种兵中的佼佼者,最重要的,他经历过战火,他的攻击不会有什么花梢,全都是拼命相搏。 舒逸等他的拳头到了面前,左手抓住了他的拳头,身子半蹲让过了他的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右手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小腹。接着第二拳打出,左手用力一带,右手全力一顶,林洪兵整个人被翻了起来,砸在了地上。 林洪兵落地的刹那,就地一滚,翻身而起。 舒逸还是站在那儿,一脸的微笑,就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林洪兵楞住了,他的自信渐渐地动摇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奋力一击竟然会被舒逸这样轻松地破解掉了。更让他觉得失落的,是舒逸还带着一身的伤。 拼了,林洪兵下了决心,拼了,他要和舒逸同归于尽。 林洪兵再次向舒逸扑去,他的杀气遍布全身。 匕首刺向舒逸的咽喉,脚下一个横扫,左手抓住了舒逸的手腕用力一拉。他相信舒逸这次一定不可能再逃脱了,自己一定能够刺伤舒逸。不曾想舒逸会顺着他那一拖一拉之势,身子向左边闪开,舒逸的右脚足尖在他扫出的腿上一点整个人飞过了他的头顶,同时挣脱了林洪兵的手。舒逸拳头打向了林洪兵的脸,林洪兵本能地侧了侧头。 舒逸变拳为爪,狠狠地扣住了林洪兵的咽喉。他的右脚斜跪,跪住了林洪兵的腿弯,林洪兵也跪倒在地,舒逸的肩膀又狠狠一撞,林洪兵整个人扑倒在地。舒逸跪在了他的后背上,林洪兵再也动弹不了! 舒逸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特种兵出身,你的身手也确实不错,可惜在我的面前却只是小儿科。华夏国的许多特种部队的教官都是我教出来的,不过当然,这一点你以前是不可能知道的。” 林洪兵的脸色苍白,他没想到会这样输在舒逸的手上:“你根本就没有受重伤?一切你都是假装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可能?重伤是真的,不能剧烈打斗也是真的,只不过对付你,根本不用剧烈运动,除了以多胜少的群殴,一对一你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机会。”说完舒逸大声地对着门外叫道:“都进来吧!” 和尚和叶清寒他们飞快地冲了进来,见到已经被制服的林洪兵,大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舒逸说道:“小心看起来。”靳大海说道:“舒处,小镇送沐姑娘到医院去了。”舒逸轻轻说道:“嗯,清寒,这里交给你了,靳大哥,你陪我到医院去吧。” 沐七儿没有生命危险,林洪兵的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 她看着舒逸,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你应该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沐七儿瞪了他一眼:“谁叫你一开始就把林洪兵说得那么强。”舒逸微笑着说道:“他确实很强,你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他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精准都是一流的,就算是小惠对上他都不一定有胜算。” 镇南方在一旁不禁咋舌:“老舒,照你这么说来,那你不就更逆天了?”舒逸说道:“至少对付林洪兵这样的人是没有悬念的。南方,这个案子结束了我想送你去参加培训。”镇南方惊讶地说道:“培训?什么培训?”舒逸说道:“高级特工训练营的专业培训。”镇南方楞了一下:“要多少时间?”舒逸说道:“六个月。” “这么长?”镇南方叫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六个月长吗?我想如果你能够挺过这六个月,你会觉得自己脱胎换骨,再有你不是一直觉得配不上小惠吗?训练营结束以后你就能够正式受衔了。”镇南方听到这里才来了兴趣:“老舒,你说说,如果训练营结束我能够到什么一个级别?” 舒逸想了想:“上尉吧。” 镇南方嘟起了嘴:“那谢意呢?”舒逸说道:“他当然也去,还有靳大哥,你们三个都会。”镇南方问道:“西门为什么不去?还有小惠,还有沐姐姐!”舒逸笑了:“西门不用了,他的素质已经勉强合格了,实战中去学习吧,至于小惠和你沐姐姐,她们并不属于九处。” 镇南方摆了摆手:“好吧,你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子好像还很不乐意?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镇南方说道:“乐意,不就是六个月的集训吗?” 沐七儿突然开口说道:“舒逸,那个林洪兵和我们沐家好像有些渊源。”舒逸扭头问道:“什么意思?”沐七儿微微笑道:“在我出沐家的连环腿刀的时候他竟然认识,并问我是不是云都沐府的,我没回答他。”舒逸点了点头:“怪不得,这就对了。”沐七儿说道:“什么对了?”舒逸回答道:“林洪兵应该是越南人。” “他的招式都是投敌的狠招,全部是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没有任何的花梢,特别是他匕首的技能,很像越南的短刀法,其中还带着越南警方常用的棍法。” 舒逸说完,沐七儿说道:“我想或许沐家的人能够知道他的底细吧,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舒逸点了点头:“最好把林洪兵的图片传给他们,这样他们才能够对得上号。” 沐七儿没让舒逸在医院逗留太久,因为小惠给舒逸打来电话说小盛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两人正在往酒店赶,舒逸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舒逸让镇南方先在医院照顾着,便赶回了酒店,他相信对方的目标是凌小月,不会再对沐七儿下手了。但是镇南方还是把莫家三兄弟调过来了。 本来朱毅一走,莫家三兄弟就回了局里,现在看来人手还真的不够用,镇南方既然提了出来,舒逸便答应了。 小惠回到酒店,听到林洪兵被抓住了,气冲冲地闯进了叶清寒的房间,对着林洪兵的脸就是一巴掌:“有本事就明着来,下黑手你算是个男人吗?”林洪兵的手脚都被铐住了,哪里躲闪得开,他瞪着小惠:“就凭你们这些人,明着你也不是对手!” 小惠气极,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叶大哥,给他松了,我倒要看看他的身手是不是和他的嘴一样厉害!”叶清寒哪里敢听她的,叶清寒劝道:“算了,一会舒处来看着不好,小惠,消消气吧!”小惠说道:“他就一垃圾,对小盛下黑手,对沐姐姐这样一个女流也不放过,就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吧!” “咳咳……”身后响起了咳嗽的声音,舒逸来了! 第八十八章坠楼自杀 小惠听到舒逸的声音,开心地跑到他的身边:“舒大哥,你的伤口没事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你在这做什么?”小惠的双手叉着腰:“我听说他差点杀死了沐姐姐,气不过,想给他点颜色!” 舒逸摇了摇头:“别胡来,回自己的房间吧,好好陪陪凌姑娘。”小惠虽然不甘心,却不敢拂了舒逸的意思,只得离开了。 舒逸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叶清寒说道:“把他的铐子打开吧。”叶清寒楞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不敢做什么的。”叶清寒走过去打开了林洪兵手脚上的铐子,他揉了揉手腕,在舒逸的对面坐了下来。 舒逸轻轻地问道:“越南人?”林洪兵微微一楞,然后说道:“你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厉害。”舒逸微笑着说道:“说吧,为什么要杀凌小月。”林洪兵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舒逸说道:“这么急着杀她,一定是为了灭口,你们是怕凌小月说出什么不利于你们的事情,对吧?” 林洪兵的头扭向了一边。 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他知道舒逸这是在打心理战,他只能尽可能的不让舒逸看到自己的表情,只要自己不开口,不在脸上表露出来自己的心思,舒逸就无法获得想要的信息。 舒逸点上支烟,望着林洪兵:“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林洪兵忍不住扭过头来望向舒逸,他不相信舒逸真的知道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是怕凌小月想起一些事情,例如什么时候喝过红杯,和谁一起喝的!”叶清寒忍不住问道:“舒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等我们抓了凌小月才动手?之前他们不是更有机会吗?” 舒逸笑道:“因为他们不自信了,起初他们觉得凌小月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想起红酒的事情,现在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自信会不会错了。”林洪兵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舒逸知道自己的分析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继续说道:“看来还真是这样。” 舒逸继续说道:“清寒,你说他们之前为什么会那么自信?”叶清寒摇了摇头。舒逸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对凌小月动过手脚,凌小月根本就想不起曾经和谁喝过红酒,什么时候喝的,说明有人故意把这一段记忆从她的脑子里抹去了,当然,记忆是不可能抹去的,这只是一个假像,而造成这样的假像的手段只有一个,那便是催眠。” 舒逸说到这里,抬头望向林洪兵:“能够做到对人的记忆的某一部分进行选择性的催眠,达到局部失去记忆的效果,这样的催眠高手在整个华夏都不会太多,碰巧沪海市便有一个,那就是夏哲渊!”舒逸的眼里露出精光,他现在突然觉得朱毅把夏哲渊列为嫌疑的对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了。 林洪兵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他双拳如风,向叶清寒打去,叶清寒猝不及防,胸口生生地受了一拳,被打退两步,林洪兵做势便想向房门外跑!舒逸一跃而起,拦在了房门方向。可舒逸立刻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林洪兵不是想逃跑,而是求死,因为他一个假动作结束,身体就射到了窗边,一个纵身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舒逸大叫一声:“不要!”飞跃向了窗边。可是晚了,林洪兵已经以重力加速度向楼下坠落。叶清寒和舒逸伸头望着下坠的林洪兵,叶清寒说道:“舒处,怎么办?”舒逸叹了口气:“让鲍伟他们的人来处理吧。” 舒逸回到沙发上坐下,他也没有想到林洪兵会突然自杀,什么原因呢?既然他已经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又何必自杀?舒逸百思不得其解。 林洪兵的死,对于舒逸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舒逸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倒是小惠、西门他们听到消息都吓了一跳,跑了过来,舒逸轻轻说道:“既然来了,都坐下吧,小惠,你把凌小姐也叫过来!” 凌小月跟着小惠进来了。 舒逸又对西门说道:“把谢意也叫过来吧。”西门担心地说道:“那个杀手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他手脚都铐着的,跑不了,如果他也想从十几楼跳下去,我也不会拦着。” 人到齐了,舒逸这才慢慢说道:“除了南方和沐七儿,大家都到了,我们简单地碰碰吧,这一次我们碰到的案子很复杂,从一桩刑事案现在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我和老师的意见差不多,估计这个案子已经涉及了华夏国的国家安全。所以我们不能马虎,任何时候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凌小月在一旁旁听,听到舒逸这样说她心里一惊,她根本没想过这个案子竟然和国家安全扯上了关系,她皱起了眉头,望向舒逸他们,她开始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帮人的行事作风哪里像是刑警,莫非他们都是国安的人? 不得不说,凌小月是一个聪明、睿智和敏感的女孩,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舒逸也不打算瞒着她。 舒逸继续说道:“老师走之前给我提了几个嫌疑名单,我决定把我们下一步的侦察重心定在对这几个嫌疑人的排查上。当然,具体案件的调查工作也不能停下,现在我重新做下分工。我们的人分成两个组,一组由镇南方负责,成员靳大海、小惠,你们负责对几起案子的跟踪调查,让市局配合你们。” 小惠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凌小月一眼说道:“那凌姑娘怎么办?”舒逸说道:“交给我吧,让她和沐姑娘一起呆在我的身边,小月姑娘,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凌小月没想到舒逸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柔声说道:“舒处,有什么你说就是了。”舒逸点了点头:“七儿腹部被刺了一刀,可能这两天需要你帮忙照顾一下。” 舒逸很细心地和大家开着会,他们根本就没管酒店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下面围了很多围观的路人,大家都在猜测林洪兵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自杀。 舒逸继续说道:“另一组由叶清寒带队,成员有西门、谢意、小盛,你们四人带上莫家那三兄弟,分成三组帮我盯人,清寒就别跟着了,统筹兼顾就行了。你们要盯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柳柳,一个是王河东,另一个便是夏哲渊!具体你们怎么安排我不管,我要求他们未来三天内七十二小时的行踪都必须向我报告,人手不够找厉刚要。” 舒逸又看了一眼和尚:“你就要辛苦一点了,因为你只有一个人,这七十二小时你得给我撑下来。”和尚说道:“是。”他也不问舒逸到底要他盯的是谁。 舒逸说道:“你去盯住鲍伟!” 舒逸话一出口,满座哗然,就连凌小月也吓了一跳!鲍伟她就算是不认识也听说过,堂堂沪海市的警察局局长,竟然舒逸说盯就盯。当然,令她吃惊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哲渊,夏小晴的父亲。她实在想不出夏哲渊怎么可能也被扯到了案子里来,特别是舒逸曾经几次去过夏哲渊的家里,那时候她觉得舒逸和夏哲渊的关系处得十分的好。 她望着舒逸那冷俊的脸,她第一次觉得舒逸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可爱,他也有让人害怕的一面。这像现在,给人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她却不知道,舒逸的职业是容纳不下他太多的感情的,而理性永远是他的情感主导。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是鲍伟打来的。 “喂,舒处啊?”鲍伟客气地叫道。舒逸笑了两声:“鲍局你好!”鲍伟轻轻问道:“刚按到报案,你们入住的酒店有人跳楼自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哦,知道,一个杀手,怕被我们抓住便跳楼了。”鲍伟听了也是一惊,竟然有杀手想动舒逸他们,他忙说道:“你们都没事吗?”舒逸说道:“没事,这点小事我们还是可以应付的,只是善后的事情得麻烦你们了。” 鲍伟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至于善后的事情嘛,我马上让刑警队那帮人过来处理,你们都是老熟人了,该怎么做你教下他们吧。”舒逸说道:“嗯,好的,鲍局,嫂子还好吧?”鲍伟叹了口气:“唉,好什么好,她这两天整个人像苍老了许多,艳子是我们两人一生的心血,摊上这样的事情,你说能好得起来吗?” 舒逸安慰道:“你也别太难道,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为鲍艳洗清嫌疑的。”鲍伟说道:“那就有劳你们了,对了,舒处,有时间替我去看看艳子吧,我去总归不太好,得避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小惠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叶然和汀兰,舒逸微笑着对他们说道:“来了?”然后对叶清寒他们说:“好了,大家散了吧!” 第八十九章失语孩童 等大家离开,舒逸请叶然和汀兰在沙发上坐下,凌小月主动地给两人倒了杯茶,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 叶然有些激动是说道:“舒处,前段时间听说你出了事,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想到医院来看你,鲍局说不方便,硬是不许我们来,没想到今天能够再见到你。”舒逸微笑着说道:“解散专案组你们是不是感觉到自由多了。”叶然叹了口气:“不,应该说是很失望,慢慢地想来,跟着你我们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舒逸望着汀兰:“你怎么不说话?”汀兰微笑着说道:“原本有很多话的,但见到你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舒逸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汀兰摇了摇头:“原本大家是很担心你,现在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们也都能够放心了。”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叶然说道:“我们真希望能够重新成立专案组。”舒逸说道:“你们局里不是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了吗?”叶然苦笑道:“可我们却不得要领,现在看来,舒处,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正说着,汀兰的电话响了:“姐,什么事快说吧,我正在工作呢。”汀兰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说道。舒逸示意她先打电话,大家都静静地等着。 “嗯?你说什么?小孩?这事你应该找派出所啊,我是刑警。就这样吧,你把他交给派出所处理吧。”汀兰挂了电话,抱歉地笑了笑。舒逸随口问道:“怎么了?”汀兰说道:“哦,我姐捡到一个小孩,这小孩好像失语了,身上还有些伤,我姐想到我是个警察,所以想问问我应该怎么办,我让她送到派出所去了。” “失语?”舒逸皱起了眉头。 汀兰说道:“嗯,他在见到我姐的时候说过一句‘救我’,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我姐说可能是因为他经历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才会选择性失语。”舒逸问道:“你姐姐懂得心理学?”汀兰笑了:“我姐姐可是心理咨询师。”舒逸好像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抬起头来:“马上打个电话给你姐姐,让她打个车把孩子送到这来!” 汀兰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她这样做,但她没有迟疑,立即拿出手机给她的姐姐打了过去,她把地址告诉了姐姐,然后挂了电话:“她离这儿并不远,大概十五分钟后会到。”舒逸点了点头:“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请你们帮忙,虽然我们九处的人都到了,但人手还是不够,所以这件事情就只能拜托给你们了。” 叶然和汀兰忙说道:“舒处,你别这么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就吩咐吧。”舒逸说道:“上次鲍局来向我提到一件事情,就是失踪儿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叶然和汀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舒逸听到失语孩童的事情后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时二人也感觉到了自己和舒逸之间的差距,任何一个信息,舒逸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处理,有用还是没用,并及时做出反应。 叶然说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情我们曾经接到过报案,但直到发生第八起这样的案子我们才找到了它的共同点,就是找到了共同点,我们也没有往手上的案子靠,如果不是后来鲍局把你的思路告诉我们,我们还把这个儿童失踪案孤立的对待。如果能够早些发现,或许就不像现在一筹莫展了。” 舒逸摆了摆手:“不要去找原因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法找到这些孩子,希望他们别出什么事,还有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方向,日资企业,或者与日合资的企业,细细地查,悄悄地查,别放过任何线索,但最主要的是不要打草惊蛇。” 汀兰说道:“舒处,你是不是怀疑我姐姐捡到的那个孩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舒逸点了点头。汀兰笑了:“如果这样,我们要找到那些人不就简单多了?”舒逸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淡淡的眼光望着她,汀先是不解,然后脸便红了:“我明白了,既然有孩子逃脱了,他们早就撤了。”舒逸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次回答正确。” 凌小月没有插话,但她望着舒逸的眼神却生出了一种崇拜,她觉得舒逸是个智者,而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有淡淡的失落,因为她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突然觉得之前的她太盲目的自信,其实在舒逸面前她还是太浅薄了。她又想到了沐七儿,那个为了她差点送命的女人,她叹了口气,或许只有沐七儿才能够配得上舒逸。 想到这里,凌小月释然了,她好像放下了背上的一副沉重的十字架,她重新抬头望向舒逸,舒逸也因为她那一声叹息而望了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逸报以微笑。舒逸发现凌小月原本攒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舒逸知道她应该想通了一些事情,从她的微笑来看,凌小月应该是放下了。 门铃响了,汀兰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长得很像汀兰,只是略为高一些,成熟一些。她穿了一套灰色的职业西装套装,看上去很精神,手上还拿着一张彩色的DM宣传单。她身边的是个男孩子,大约七、八岁左右,看上去很是胆怯,他在门开的刹那便躲到了女人的身后。 汀兰把女人拦进了屋:“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领导,舒处长。”然后又对舒逸说道:“舒处,这是我的姐姐汀虹。” 舒逸伸出手来和汀虹轻轻握了握,汀虹把身后的男孩拉了出来:“这孩子是我一个多小时前在步行街遇到的,当时我正在逛街,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叫我救他。当时我就懵了,说真的,现在的流浪儿很多,各种陷阱也很多,我还真怕被人玩仙人跳,吓得我半天不敢动。” 舒逸点了点头,汀虹继续说道:“后来我想就算他是被人支使的,无外乎就是想讨几个钱,所以我便掏了十元钱递给他,谁知道他竟然不要,几分钟后他放开了我,但我走一步他便跟一步,一直从步行街跟了我半个小时。后来我忍不住就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可他什么都不肯说,我发现他的身上还有伤痕,我想他或许是被拐骗的,便打电话给小兰了。” 舒逸微笑着说道:“他就交给我吧,谢谢你了。”汀虹望了汀兰一眼,汀兰微微点了点头。汀虹说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舒逸站了起来:“嗯,谢谢你了。”汀虹菀尔一笑:“舒处,你太客气了,这才说了三句话你就谢了两次了。”舒逸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汀虹走后,舒逸对汀兰说道:“你们两姐妹长得还真像。”汀兰说道:“唉,我这姐姐啊,整个就一个工作狂,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男朋友。”舒逸说道:“那你太不关心你的姐姐了。”汀兰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你这个做妹妹的却不知道。”汀兰惊讶地说道:“不会吧?” 舒逸笑了:“我们打个赌,如果她有男朋友了你就请我们大家吃一顿就行。”汀兰心想这可是自己的姐姐,自己还不了解吗?她说道:“赌就赌,我还就不信了。” 舒逸说道:“你姐姐今天虽然穿的是职业套装,可她的发型却是下班以后才弄的,还有,她身上有淡淡地香水的味道,应该是露华浓的‘迷幻’。还有,她手上那张DM单我看了,是一家西餐厅的宣传单,这说明她今天晚上是和人约会来,去的就是那家西餐厅。” 在座的三人再次咋舌,他们没想到舒逸的眼睛这么毒。 汀兰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约会也不一定是男朋友啊!”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先说发型吧,那发型给人一种自然亲近,全无戒备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是给任何人的,有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她这容,便是为了她的悦己者,其次说说她用的香水,露华浓的‘迷幻’,很多人都戏称这款香水为‘催情毒药’,一般只有在女性面对情侣的时候才会用的。” 舒逸最后总结性地说道:“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汀兰还真的掏出电话给汀虹打了过去。 “姐,你交男朋友了?”汀兰直截了当地问道。汀虹被她的问题搞懵了:“你怎么知道?”汀兰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今天晚上你们在西餐厅约会的?”汀虹笑道:“你可真是神了,说,是不是偷偷地监视姐来了?” 汀兰被打败了!她说道:“我们舒处说的。”汀虹更是吃惊:“他怎么知道的?”汀兰说道:“他是从你的新发型,还有身上的香水味以及手里的宣传单推测出来的。”汀虹说道:“他这是行为心理分析,小兰,看来你们这个处长是个高人啊!”汀兰说道:“好吧,你害我输了一顿饭,对了,姐,这什么分析你会吗?” 汀虹轻轻说道:“不会,姐的观察能力不行,想学来着,没天赋。”汀兰笑了:“好了,不会你说了,我这边还有事呢。” 第九十章新的挑战 汀兰证实了舒逸对她姐姐有男朋友的推测,她、叶然和凌小月都被舒逸的推理给震住了。舒逸微微一笑:“发什么呆啊?其实说破了一点都不难,最主要的是你们得注意观察,生活中很多小细节都能够给我们很多的启示,只是你留心没有罢了。把这些细节串在一起,就是一条很好的线索。” 叶然叹了口气:“真想留在舒处身边工作,这样我们也能够再提高一些。”舒逸摆了摆手:“师父引进门,学艺在个人。其实侦破工作没太多的窍门,除了需要依赖技术设备的那些以外,剩下的就是观察,关联和总结了。我的老师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前段时间领导办案的那个朱毅先生,他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在假设案情的时候你可以天马行空,只要能够想到的你都可以设想进去,你可以大胆一点,甚至更大胆一点,但在求证的时候却一定要仔细,认真,慎重。只要你把握住这个原因,细心排查,应该就能够有收获的。” 舒逸一边说着,一边扔了支烟给叶然:“对了,那个日企和失踪儿童的调查你们得抓紧,一会我会和小朋友好好沟通一下,有什么结果我会马上通知你们。楼下的那个人,你们处理一下,低调,就说是失足坠楼死亡的。” 叶然和汀兰知道舒逸这是在逐客了,两人站了起来,汀兰说道:“调查有什么进展我们直接向您汇报吧?”舒逸说道:“嗯,这件事情别让太多的人知道,就原来你们专案组那几个人去查就好了,还有,交待代大家注意安全,需要支援的时候找我,别找局里。” 舒逸的交代让叶然和汀兰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舒逸对于警察局有所顾忌,汀兰看了看叶然,叶然也很茫然。舒逸看到他们的犹疑,他淡淡地说道:“在案情没有明朗化之前,最好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两人忙说道:“是!明白了,舒处。” 送走二人,舒逸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那孩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舒逸给他倒了杯水:“来,喝口水。”男孩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怯生生地望着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你的手指很长,有没有学过钢琴吗?” 男孩摇了摇头,舒逸又说道:“真可惜,你知道什么是钢琴吗?”男孩点了点头。舒逸笑了笑:“喜欢听吗?”男孩又点了点头。凌小月很佩服舒逸的耐心,她在想,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了。 舒逸说道:“想学吗?”男孩还是点头。舒逸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先是想挣扎,但只是轻轻动了动停任由舒逸拉着,舒逸说道:“我叫舒逸,是警察,你可以叫我叔叔。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给你找个老师,教你弹钢琴,好不好?”说完,他的眼睛望向了凌小月,凌小月这才知道舒逸在找什么主意,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这孩子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真的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那个阿姨你看到了吗?”男孩“嗯”了一声,舒逸说道:“阿姨可厉害了,她是很有名的钢琴家,参加过好多比赛还得过大奖。”男孩看了看凌小月,然后又望向舒逸:“我叫马林。”舒逸轻轻地说道:“马林,好名字,你应该上学了吧?” 马林说道:“嗯,我上二年级了。”舒逸又问道:“告诉叔叔,今天晚上你是怎么遇到那个阿姨的?”马林听到舒逸的问话,眼里露出了恐惧,舒逸感觉到他在颤抖,舒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没事,有叔叔在,坏人不敢伤害你。” 马林的情绪才又渐渐稳定了一些:“叔叔,你真是警察吗?”舒逸说道:“当然了,这还有假吗?”马林摇了摇头:“你没有穿衣服。”原来他是见舒逸并没有穿警服,舒逸说道:“叔叔是不用穿警服的,叔叔是要抓坏蛋的,穿着警服坏蛋看到不早就跑了吗?” 马林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叔叔有枪吗?”舒逸还真被这小子问到了,他打了个电话给西门无望:“西门,带枪过来一下。”西门无望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纳闷了很久,舒处这是怎么了?听口气不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他要枪做什么?谢意见西门楞在那儿:“谁打来的电话?” 西门无望把舒逸的话说了一遍,谢意也呆了。半天他才说道:“走,我陪你一起过去。”谢意也带上枪,跟着西门就过去了。等到了舒逸的房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二人才相视而笑。 西门和谢意华丽的亮相之后便离开了,马林倒是也相信了舒逸真是警察。 在西门和谢意走了以后,他哭了:“叔叔,救救我们。”舒逸握着他的手:“不要害怕,慢慢地说。”凌小月也坐到了一边,递给孩子一张纸巾。 半小时后,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然:“叶然,你听好了,马上带人过去看看,徐惠工业开发区东福日化。”叶然知道一定是那个孩子提供的线索,他回答道:“好的舒处,我马上去,有消息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舒逸说道:“对了,你让汀兰过来,把孩子带回去找他的父母吧。”叶然说道:“是!” 汀兰来得很快,因为她还在处理林洪兵坠楼的案子,也就是说还在酒店里,她上来领走了马林。 舒逸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凌小月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听见舒逸轻轻地问道:“几点了?”凌小月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舒逸说道:“叶然他们那边应该快要有消息了。”凌小月说道:“我觉得你们的生活很充实,我甚至有些羡慕了。” 舒逸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的生活和你可没法比,我们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整天面对的都是鲜血与罪恶,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甚至就算你牺牲了,或许都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事迹,这是一条隐蔽的战线。” 凌小月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你们不怕吗?”舒逸笑了:“没有人会不害怕死亡,不害怕孤独,不害怕生离死别,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够常常陪在亲人,爱人的身边,花前月下,尽享天伦,更没有人真正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虚无飘渺的英名。只是我们没有选择,这是我们的责任,而流血牺牲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舒逸的话让凌小月很是震憾,她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她觉得自己从懂事与来追求的都是功利与名誉,她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自己的责任是什么,义务又是什么。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叶然打来的。 “舒处,我们查遍了东福日化,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厂方已经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了。他们说会到市里去投诉我们,舒处,我们怎么办?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口供在法律上是不能做数的。”叶然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收队吧,出什么问题我来负责。”叶然说道:“那接下来呢?”舒逸说道:“接下来你们在周边秘密排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叶然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舒逸并没有感到奇怪,这早就是在他预料之中的。马林的逃脱自然就会让对方警觉,马上作出了相应的反应,撤离,清理现场,抹去一切痕迹。而正如叶然说的那样,就算是马林出面作证,一个七、八岁孩子的证词法庭是不会予以采纳的。 舒逸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汀兰打来的:“舒处,我们在马林的身上发现一张纸条。”舒逸的心里一紧,纸条?不会又是对手的战书吧?舒逸坐直了身体:“纸条上写着什么?”汀兰说道:“一个日期,两个人名。”舒逸说道:“说明白一点。” 汀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9月30日,鲍艳,鲍伟!就这些!”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这是对方新的挑战,只不过这次对方给出的时间很长,很充足,看来对方现在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舒处,你在听吗?”汀兰轻轻问道,舒逸“嗯”了一声:“知道了!”他没有再说什么便挂上了电话。 舒逸点了支烟,看来这个马林并不是自己侥幸逃脱的,应该是对方故意把他放出来的,对方只不过是需要他充当信使的角色。而这次对方的目标竟然是鲍伟父女,舒逸喃喃自语:“看来是该结束了,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凌小月没听清楚舒逸在说些什么:“你说什么?”舒逸抬起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了陪我去趟医院吧。”凌小月点了点头:“我也想去看看沐姐姐。” 第九十一章狐狸尾巴 沐七儿坚持要出院,她说那点伤算不了什么,简单包扎一下回酒店静养就行了,她不喜欢医院的气味。舒逸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她。 因为凌小月和沐七儿的原因,接下来的两天舒逸哪都没有去,就留在酒店陪着她们。 凌小月和沐七儿突然亲近起来,沐七儿有些茫然,但舒逸却知道的,凌小月经历了这一次变故,她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沐七儿舍命保护她,对她的震动应该是很大的。 两天里沐七儿的生活都是由凌小月照顾的,舒逸则坐镇指挥着各个小组的行动。只不过接连两天大家的调查都没有任何的进展,舒逸的内心有些焦急,虽然对手留下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他,但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又不守承诺? 舒逸点了支烟,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 凌小月从沐七儿的房间出来,见满屋子的烟雾,她皱起了眉头:“我说,你能不能少抽一点?”却听见沐七儿在房间里说道:“小月,别打扰他。”凌小月叹了口气:“沐姑娘,你就惯着他吧!”沐七儿对她轻轻招了招手,凌小月回到了房间,她关上了门。 舒逸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凌小月说了些什么,他还是在那么来回走着,脑子里像是想到什么,却很不清晰。 沐七儿让凌小月在她的床边坐下,微笑着说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抽烟是很厉害的,不过这个时候你别去打扰他,让他静静地想他的吧。”凌小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沐七儿说道:“这次的案子他已经伤透脑筋了,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凌小月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被扯进来,唉,那晚你那么拼命的救我,我却……” 沐七儿拉住了她的手:“你别这么想,我那么拼命的救你就是希望你没事,你要是不离开,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如果他们不能够及时赶来,结果我们俩都有可能死,真是那样,你想想,我的付出还有意义吗?” 凌小月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要谢谢你。” 沐七儿笑了:“好,我接受你的感谢了!” 舒逸坐回到沙发上,他打了个电话给鲍伟:“鲍局,我舒逸。”鲍伟说道:“舒处啊,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你去把鲍艳接回家吧。”鲍伟楞住了:“这不好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好的,需要任何的手续我想你应该能够搞定吧,实在不行你给我打电话。”鲍伟还是懵的,他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舒逸说道:“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酒店来一趟。” 鲍伟来得很快,其实他这两天的日子很是难过,嫣红在鲍艳出事的当天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整天哭着闹着要他把女儿给捞出来。如果是换在平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个案子竟然是由国安部九处在牵头,给他胆子也不敢徇私。他现在最怕的便是下班回家了,面对嫣红,他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 舒逸微笑着请鲍伟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鲍局,这两天嫂子没有给你施加压力吧?”鲍伟尴尬地笑了笑:“才怪,我现在可以说是家无宁日,每天一回到家她就又是哭,又是闹的。”舒逸点了点头:“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受,不过你们应该相信,鲍艳是无辜的。”鲍伟苦笑:“我们相信没用,法律讲的是证据。” 舒逸说道:“鲍局,一会你就去接鲍艳吧,这样一来就能向嫂子交差了。”鲍伟说道:“可是程序上不合啊。”舒逸说道:“程序的事情由我负责,这也是为了破案的需要嘛。”叶然他们因为舒逸交待过,所以并同有把他们的侦察结果向鲍伟汇报,但鲍伟是老刑警了,从舒逸这很随意的话语中他嗅出了一些味道来。 鲍伟说道:“舒逸,你给我透个底,是不是小艳与下一场谋杀还有关系。” 舒逸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的对手已经开出了新的目标,目标人物就是你们父女!”鲍伟听了心里大吃一惊,他目光中喷出怒火:“他们也太猖狂了吧!”舒逸淡淡地问道:“害怕吗?”鲍伟摇了摇头:“怕?为什么要怕?我还就真不信了,我要睁大眼睛看着,到底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舒逸轻轻地说道:“可是我怕!”鲍伟楞住了,他望向舒逸,舒逸的表情很是严肃,他看着鲍伟:“真的,我不光害怕,而且是很害怕,我怕这场杀戮不会停止,怕就算是你或者鲍艳都不是这场杀人游戏的终点!”说完,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鲍伟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舒处,你也别想太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真的注定我和小艳要死在这场游戏里,那我也没什么遗憾,只是小艳,她还小。”舒逸望了起来:“我怕,所以我才不能够让他们得逞,我一定会在他们出手之前把他们揪出来。” 鲍伟说道:“舒处,现在有点眉目了吗?”舒逸说道:“嗯,有点眉目了,放心吧,你和小艳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相信我!” 鲍伟用力地点了点头。 鲍伟走了,他去接鲍艳去了。他忍不住掏出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嫣红,当然,他不会把舒逸告诉他的自己和鲍艳会成为下一组目标的事情对嫣红说。嫣红听了很是激动,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接嫣红。 舒逸送走了鲍伟,他打了个电话给和尚,和尚正在开车,他的车紧紧地跟着鲍伟的车。 “先生,有事么?”和尚轻轻问道。舒逸说道:“有什么发现吗?”和尚说道:“没有。”舒逸轻轻说道:“我想了一下,让你一个人盯确实吃不消,我从市局给你借两个人吧。”和尚楞了一下:“市局?让他们来盯局长合适吗?” 舒逸说道:“没什么不合适你,放心吧,这两个人没问题,一会我让他们和你联系。” 和尚自然不会反对,多两个人可以轮流休息。 舒逸打电话给鲍伟,点名把蒋飒和睿杰抽了出来,之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蒋飒,把和尚的电话号码给了他,让他们直接找和尚报到。 叶清寒回来了。 舒逸才打门打开,叶清寒就兴奋地说道:“舒处,我们有了重大发现!”舒逸微笑地看着他,他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继续说道:“西门盯着柳柳,今天在街上逛了一整天,终于有了发现。”舒逸说道:“捡要紧的说。” 叶清寒说道:“柳柳竟然和横路敬二认识,下午他们在‘名典咖啡’呆了两个多小时。”舒逸皱起了眉头:“柳柳,横路敬二,他们怎么会搅到一起去了?”叶清寒说道:“西门请示,他应该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继续盯柳柳!”叶清寒问道:“那横路敬二呢?”舒逸摇了摇头:“我想想。” 叶清寒给西门去了电话,舒逸还攒着眉头在那儿沉思。 舒逸掏出烟扔了一支给叶清寒:“柳柳是沪海市的知名记者,而横路敬二是日本的空手道冠军,如果仅仅是慕名进行采访,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叶清寒点了点头,点燃了烟。舒逸说道:“这件事情先别管!横路那边放放。” 叶清寒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盯一下,要不我去吧。”舒逸想了想说道:“你那么肯定横路的那条线有问题?”叶清寒哪里能肯定?舒逸说道:“你现在是三个小组的总指挥,事情会很多,横路这条线应该没问题,放吧。”叶清寒问道:“为什么?” 舒逸回答道:“因为他的背景太敏感,他的出现我一直就觉得是个障眼法,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的。你想想,松本株式会社和我们是老交道了,他们能让这样一个名人,顶着这样一个身份在我们的面前晃动,这个人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叶清寒这才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舒逸笑道:“你还没明白,横路敬二和柳柳接触的目的与当初他和凌小月接触的目的我想应该是一样的,着急时候来扰乱一下我们的视线。看来总有一条线我们是跟对了的。”叶清寒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对柳柳、王河东、夏哲渊和鲍伟的监视,看来给他们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们需要横路敬二出来动动了。” 舒逸就到这儿,叶清寒才明白过来:“柳柳应该没问题,他们是希望用横路敬二来把我们的重点全都放到柳柳的身上!”舒逸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们的搜索范围就更小了,他们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就是这样,他们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让西门继续盯好柳柳,盯紧一点。”叶清寒笑了:“舒处,你这是想将计就计啊?”舒逸也笑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凌小月失主着沐七儿走出了房间。 叶清寒说道:“我们正在说狐狸的尾巴呢!”凌小月一脸的狐疑:“狐狸尾巴?”舒逸笑道:“是啊,只有先把狐狸的尾巴揪住,我们才能够把狡猾的狐狸抓出来。”沐七儿微笑着问道:“有进展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第九十二章令人发指 舒逸又把和叶清寒的分析说了一遍,沐七儿轻声问道:“这样说来柳柳的嫌疑基本上就排除了,那么其他几个人中谁的嫌疑最大呢?还有,老师给你留下的名单中可没有王河东,而是燕飞,你为什么不盯燕飞,反倒盯起王河东来了?” 舒逸想了想说道:“老师说他也只是感觉,而我的感觉燕飞应该与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联系,相反,老师用了很长时间才排除的王河东我却觉得嫌疑很大。” 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老师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看人一般都不会错,他可以很干脆地排除很多人的嫌疑,但为什么偏偏对王河东他会用那么长的时候。那是因为王河东的表情很不明朗,不明朗到老师都怕下错判断。”叶清寒点了点头。 舒逸继续说道:“再加上老师和王河东之间的关系很不错,我不能够确定他在排除王河东的时候会不会带上了主观的感情色彩,所以我对老师最后得出的结论有质疑。”舒逸总是语出惊人,他对朱毅一直都是敬重有加的,而大家都能够感觉得出他的那份敬重是发自内心的,可此刻他质疑朱毅的结论,这在沐七儿和叶清寒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 见到二人惊愕的样子,舒逸笑了:“怎么了?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沐七儿轻轻说道:“你竟然质疑老师的专业?”舒逸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质疑他的专业,而是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任何一个判断,如果被蒙上一层感情色彩以后,得到的结论都是值得怀疑的,因为这样的结论或多或少会带着判断者的主观意愿。” 舒逸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能够理解,老师在把王河东假定为嫌疑人时一定也纠结了很久,甚至内心有过挣扎。这是很正常的,假设清寒,有一天我把你当做嫌疑人的时候,我也会是同等的心情。可是一旦有这样的心情,那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你知道吗?” 叶清寒摇了摇头。 舒逸接着说道:“按照常理,当我们假定一个嫌疑人的时候,更多的是对他进行有罪认定,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切调查取证都是围绕着他是有罪的来进行侦察和证据搜集。而带上感情色彩以后,我们的角度就会下意识地转变了,对他就不是进行有罪认定,而是无罪认定,我们的一切调查取证都是想设法证明他没有罪,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方设法的帮他开脱,为他洗清嫌疑。试想,在这样的一种心态的驱使下,我们做出的判断还能够客观和公证吗?”舒逸说完,望着大家。 凌小月很想说什么,但她顾忌自己的身份,话在嘴边打转却说不出口。 舒逸微微一笑:“小月,有什么想法就说吧,至少在这里我们并没有真正把你看做嫌疑人。”凌小月说道:“既然无罪认定有可能失了公允,那么有罪认定不也一样的不公平公正吗?”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无罪认定的不公正是在于动机!一旦你是想替嫌疑人开脱的时候,你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忽略掉一些不利于他的事实或者证据。” 舒逸望着凌小月:“打个比方,就像两个人谈恋爱,你喜欢对方,那么在你的眼里,看到的就只有他的优点,他的那些缺点你几乎是看不见的。不过你真的看不到吗?你看到了,只是在你的眼里,缺点已经被无限缩小了,缩小到了微不足道的地步。” “而有罪认定就不一样了,有罪认定就是拿着放大镜找缺点,你甚至可以把他的缺点无限放大,你或许觉得这样会不会造成冤案,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冤案的形成大多与认定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再用放大镜去找,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即便我们把问题夸大了,证据却只有那一点,除非你伪造证据来支持你的推断。况且,法律还在为我们守住最后的一关。” 凌小月这才信服。 叶清寒说道:“舒处,这像沐姑娘说的那样,即使柳柳排除了,我们至少还有三个嫌疑对像,你觉得哪一个更像凶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们都一样的有嫌疑。清寒,千万别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因为一旦你在内心认定了一个凶手,你就会不自觉的对其他两个人做无罪认定。” 叶清寒红起了脸,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舒逸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到证据,还原事实的真相,不夸大,也不缩小。至于有没有罪,有什么罪,那是法律的事。” 叶清寒轻轻回答道:“我明白了,舒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先入为主,更不能够带自己的主观色彩。”舒逸点了点头。 叶清寒的电话响了。 “舒处,谢意来电话,他说夏哲渊去了王河东的家。”叶清寒挂了电话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叶清寒道:“夏哲渊与王河东之间的关系不错,这样的互相走动在他们来说应该很平常吧?”舒逸还是点了点头。 叶清寒发现舒逸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便不再说话了。 舒逸点了支烟,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按理说是很正常,可是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叶清寒说道:“舒处是在担心什么?”舒逸说道:“不对,你让谢意他们盯紧一点,一旦夏哲渊离开,马上去看看王河东!”叶清寒心里一惊:“你是说夏哲渊会对王河东不利?” 舒逸苦笑道:“别再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舒逸的感觉没有错,说来也奇怪,他老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任何的原因,但他的感觉偏偏又很少会出错。 就在夏哲渊离开后差不多十分钟,小盛便去敲王河东的门,可是他敲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忙想办法打开了门,闯了进去,却发现王河东躺在客厅的地上,已经没气了。他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只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了客厅的地毯。 他是仰面朝天躺着的,一只脚平放着,另一只脚却是弯曲的。 舒逸看了看屋里,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小盛说道:“死者死前经历过痛苦的挣扎,不过却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再有,死者的面部表情扭曲,手捧心口,估计是因为疼痛造成的,我觉得他应该是心脏病发而导致的死亡。” 市局法证科的人也来了,对于小盛的推断他们很是认可。 不过具体的还得等尸检后才清楚。 舒逸对叶清寒说道:“谢意和谁在盯着夏哲渊?”跟着小盛的莫东便说道:“是莫北。”舒逸点了点头:“马上打电话给他们,扣押夏哲渊,暂时收押市局。”叶清寒说道:“是!” 舒逸又说道:“你们检查一下王教授的书房,凡是他自己的手稿,无论是什么内容的,全部给我搜集起来,交给我。” 舒逸离开了王河东的住处,开着车赶回酒店,毕竟留下沐七儿和凌小月两个女人在酒店他很不放心。原本这一趟他不应该来的,可沐七儿坚持让他自己亲自到现场看一眼,舒逸只得匆匆忙忙地走马观花。 回到酒店,两个女人都没睡,他们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见舒逸回来,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王河东死了,小盛推测是死于心脏病发作。具体怎么样还得再一步的尸检。” 凌小月轻声问道:“会是夏教授做的吗?”舒逸说道:“这个就说不清楚了。”沐七儿说道:“你是不是把夏教授给扣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必须这样做,不管王河东的死与他有没有关系,我都必须先把他控制起来。”沐七儿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乱套了。”舒逸笑了:“乱了好,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反而不是我想要的。” 谢意的电话打了进来:“舒逸,人我们已经送到市看守所了,你看你要亲自审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必了,让南方去吧。对了,你们都辛苦了,告诉清寒,大家都撤了吧,包括西门他们。” 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你不是想用柳柳那边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吗?”舒逸苦笑道:“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王河东死了,夏哲渊拘了,就只剩下一个鲍伟还是自由的,如果夏哲渊没问题,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凌晨一点多钟,叶然打来电话,他们在浦西的一家废弃的工厂里找到了另外七个失踪的儿童,只不过他们都已经惨遭了毒手。舒逸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七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对手的凶残令人发指,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叶然回答道:“暂时没有,我们准备连夜进行排查。” 舒逸说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们了。”挂了电话,舒逸把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凌小月赶紧从房间出来,见舒逸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破碎的杯屑给扫干净了。 第九十三章江南鬼社 “夏教授,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相见。”镇南方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案卷,一边说道。夏哲渊望着镇南方和小惠,面无表情。小惠没有说话,就在镇南方身旁静静地坐着。叶然坐在镇南方的另一边,他也没有说话,毕竟主审官是镇南方。 镇南方点上支烟,然后轻轻地说道:“夏教授,王河东教授死了你知道吧?”夏哲渊淡淡地说道:“不知道。”镇南方望着他:“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而据我们侦察员的汇报,你离开王河东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把你送到门口,你是自己离开的,离开时你还带上了门。” 夏哲渊平静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老王是多年的朋友了,彼此之间都非常的随便,也经常走动,不需要迎来送往那一套虚礼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夏哲渊的话也不无道理,他问道:“能告诉我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吗?”夏哲渊说道:“当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今天我去找王河东,是因为我们曾经的一个约定,马上就到时间了,我想问问他是不是要如期出行。” 镇南方又问道:“什么约定?”夏哲渊望着镇南方反问道:“听过江南鬼社吗?” 镇南方是金陵人,自然多少知道一些:“相传江南部分水乡在中元节,也就是盂兰节会搭台唱三晚大戏,当然,这戏是唱给所谓的鬼听的,台下没有一个观众。由于当地人把喜庆的日子请班子唱大戏称为‘社’,所以就把盂兰节的这三天大戏称为‘鬼社’。”小惠轻轻问道:“是指七月半的时候么?”镇南方点了点头。 夏哲渊点了点头:“我们的约定便与这‘鬼社’有关。” 镇南方家传易学,自然对一些诡异的事情感兴趣,听了夏哲渊的话,他有了兴致:“哦?方便说来听听吗?”夏哲渊说道:“老王的老家是江南漭镇的,并不出名,却也算是一个水乡古镇,那里有江南最具代表的水乡建筑,风景优美,气候怡人。而他们老家就有‘鬼社’的习俗,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的了。” 夏哲渊继续说道:“去前的一天,大概是盂兰节后没多久吧,老王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是他的叔公出事了,让他赶回去一趟。你们也知道,那样的小镇,能够出老王这样的学者是极为不易的,老王成了全镇的骄傲,当时老王在电话里问明白了他叔公的情况,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找到我,我听了以后觉得奇怪,当即决定陪他一起到漭镇去看个究竟。” 镇南方、小惠和叶然都听得津津有味,夏哲渊轻轻说道:“能给我杯水吗?”叶然站起来倒了杯水给他,他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漭镇确实很美,但是却给我另一种感觉。我感觉那里仿佛像少了点什么,对,是少了明媚的阳光。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漭镇没有阳光,绝对也有,但那阳光让我感觉不到温暖,对,就是那种感觉。” “整个漭镇让人觉得很阴冷。”这是夏哲渊对漭镇的总结。 镇南方轻轻说道:“看来你们在漭镇应该有什么不平凡的遭遇。”夏哲渊望着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到了漭镇,第一时间便去见了老王的叔公,令我没想到的,他的这个叔公很年轻,在我的想像中,老王的叔公应该是个七、八十岁的长者了,谁知道他比老王竟然大不了几岁,后来老王解释说他叔公是幺房出来的,幺房出老辈,他的叔公和他差不多年纪也并不奇怪。” 夏哲渊又喝了口水:“见到老王的叔公的时候是下午,我们没感觉出他有什么异样,身体硬朗,神志也很清楚,他认得老王,还能说很多老王小时候的事情,说话也很有条理,我和老王感觉很纳闷,我们就想,是不是我们被人骗了,我问老王是谁给他打的电话,老王说是二伯家的堂兄王河彬。我就说,去找他问问清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叔公留我们在家里住宿,我们也没推辞,他叔婆很早以前就死了,叔公再也没娶,无儿无女,一个人守着偌大一个家,住宿倒是方便得很。我们放下了行李,对他叔公说出去走走乡亲,叔公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早点回来,他做晚饭等我们。” “我们先去了他二伯家,可当我们向他二伯说起他堂兄打电话给他的事情时,他二伯的表情很是恐惧,就边二伯家里的人脸上都流露出同样的神情。半晌,他二伯才告诉我们,老王的堂兄王河彬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是盂兰节的第二天死的,几天前才下的葬。” 夏哲渊苦笑了一下:“可从老王接到电话到我们来到漭镇,不过三天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老王没有搞错,那么他接到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打来的电话。” “当时我见老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和堂兄的关系很好,他自信不会听错他的声音,可面前的一切又如何解释?我忙说会不会有人恶作剧,这时候他二伯又说虽然他肯定老王是不可能接到王河彬的电话的,但电话内容却没有骗人,他叔公确实出事了,他二伯还说原本他也准备这几天是不是给老王打个电话,请他回来一趟。” “原来他叔公不是生了什么病,用他们当时的话说,应该是撞了邪。他们觉得王河东见多识广,又是学心理学的,应该能够看出些端倪。其实说老实话,我是不相信真有撞邪这回事的,不过我也挺好奇,很想看看撞邪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们告诉他二伯,我们才从叔公那过来,叔公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二伯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我们那是在白天见到他,到了夜晚就不一样了,听他二伯的口气,好像是说他叔公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一般。我就好奇地问,那晚上他叔公会成什么样?他二伯说一到晚上他叔公就在院子里唱戏,时哭,时笑,偶尔还大声的自言自语。” “常常是从半夜十二点折腾到凌晨鸡叫的时候才安静下去,而他嘴里冒出的话让大家胆寒,和他对话的人仿佛都是漭镇中已经逝去的那些人。他二伯告诉我们,因为他叔公撞邪见鬼的事情,闹腾得隔壁两邻都不得安宁,所以住在他左右的邻居都搬走了,现在他隔壁左右的房子都空着。” 镇南方轻声问道:“你有没有问问,他叔公这样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夏哲渊点了点头:“问了,说是上一年盂兰节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只不过到我们去之前的一个多月他的诡异表现才加重了,邻居也是见他越闹越让人感觉恐怖才搬离的。对了,还有一件怪事,在王河彬死之前的两天,有人听到接连两个晚上他叔公好像在和王河彬说话,但王河彬当时根本就没在他叔公的家中。” 小惠望了一眼镇南方,桌子下的小手紧紧地握了过去。 镇南方微微一笑,也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镇南方说道:“他们知道他叔公到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夏哲渊说道:“据他二伯说好像在上一年的盂兰节上,他叔公喝醉了酒,去坐了鬼社。”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根据风俗,鬼社的时候,台下的座位都是留给鬼坐的,活人坐了鬼社会沾上晦气,严重的还会冲撞了鬼神,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就连镇南方也不太相信。 镇南方说道:“后来呢?”夏哲渊说道:“后来我又陪老王走了几家亲戚,大家说的都大抵相同,他们甚至还劝我们别住在那儿,可我和老王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在他叔公家住下,一来我们都是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不太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二来只有住在他的叔公家,才有可能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们是在他叔公的家里吃的饭,还别说,他叔公倒还真是做了一手的好菜,那晚我们吃得很香。他叔公家里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饭后我和老王沿着小河散了下步,回去看了会电视,十点不到便上床了。原先他叔公是让我们一人睡一屋的,不过虽然我们不太相信镇上的人说的关于鬼怪的事情,但听了以后心里也还是有些悚的,便住了同一个屋。” “其实我和老王都睡不着,毕竟白天听到的故事让我们的心里多少留下了些阴影。我们在床上小声地嘀咕着,分析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到了午夜十二点一刻,我清楚地记得,就是十二点一刻,我听到了有人拍打院门的声音。我向老王投去询问的眼神,从他的目光中我知道,他也听见了。” “我们悄悄地爬了起来,走出房间,我们睡在二楼,起身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开灯,甚至没有弄出任何的响动。借着月光,我们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那拍打院门的声音却一直在响着。接着,楼下的灯亮了,是叔公的房间传来的灯光,面叔公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他说,别敲了,等我穿上衣服。” “我们很好奇,这大半夜的到底谁是这个不速之客?不久,就见到叔公一路小跑着向院门奔去,他一边跑一边提着鞋子。叔公麻利地打开了院门,不一会叔公又关上了院门。然后说以后不要这样敲门,会惊着客人的,叔公像是在和谁说着什么,可我和老王却什么也没看见。”夏哲渊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镇南方明显地看出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第九十四章鬼语呢喃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夏哲渊和王河东很真实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可叔公打开门的时候却没见到外面有人?”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从叔公的表情上看,确实是把人让进了院子的。”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他们还真是见鬼了!” 这时凌小月推着沐七儿从房间里出来了,沐七儿说道:“舒逸,你让我帮你整理一下王河东的手稿,我发现了这个,你看看,是不是和小镇说的是一件事情。” 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是王河东的笔记本,重要的地方沐七儿已经用记号笔给标记起来了。舒逸看了一眼镇南方:“坐吧,等我看完再说。” 笔记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我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我明明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而且从哲渊的表情判断,他应该也听到了,可叔公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外面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从叔公的神情上看,他已经把人让进了院子,他还一边和那人说着话。我能够感觉到哲渊的恐惧,因为他紧紧地挨我站着,他的身体在颤抖。 叔公像是让那人在院子的石桌边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回到房间,提了一壶酒,两个杯子回到了院子里,他也在桌旁坐下,然后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推到了旁边的空位上。叔公开口说话了:‘河彬啊,难得你还记得回来看叔公,你走的时候叔公也没去送你,叔公不喜欢那种场面,你不会怪叔公吧?’接着叔公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叔公竟然是在和那个一周以前死去的堂哥说话,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我当时的震惊。我决定下楼去问个究竟,我拉了一把哲渊,他却被我吓了一跳。 我们俩下了楼,走到了叔公的身旁,叔公侧过头对我说:‘河东啊,你河彬哥来看我了,你们兄弟俩有阵子没见了吧,还不和你河彬哥打个招呼?’我望了望叔公,又望了望那空着的却又摆了一只杯子的位置,心里暗暗有些发毛,我轻轻地问哲渊是否看到了什么,可他却楞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是吓坏了。 见我没动,叔公才说:‘哦,我忘记了,你看不见他,没关系的,你就随便和他说说话吧,他听得见。’说完叔公端起空位上的那酒杯:‘河彬啊,你怎么还是那么贪杯!’叔公又倒满了一杯酒。不对,刚才在楼上我就见到叔公给那杯子倒了酒的,怎么可能见底了呢?我的头皮有些发麻,我说道:‘叔公,刚才敲门的就是河彬么?’ 叔公看了我一眼:‘不是他是谁啊,他还是那德行,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我的头皮发麻,叔公的神色却很是镇定自若。我轻轻问道:‘叔公,你知道是谁叫我来的吗?’叔公白了我一眼:‘刚才河彬才告诉我,是他打电话让你来的,他老是说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吃得好睡得好的,整个漭镇,没有比我更正常的人了。’ 换在平时,我一定会认为他疯了。 可是当然我的眼睛无意中瞟到空位上的那只酒杯时,我的心沉了下去,因为那杯酒竟然又见底了。不可能是叔公做的手脚,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可这一切又怎么说呢?如果说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很是震惊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让我们觉得离奇!” 舒逸看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镇南方:“夏哲渊也提到了酒杯里的酒莫明的没了的事情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夏哲渊在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得出他的恐惧,那种恐惧很真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的心里也微微有了些变化,他和王河东与夏哲渊都有过接触,这两个是典型的学院派,他们的心里一定是不会认同鬼神之说的,而他们所经历的确实算得上诡异,除非这个叔公是个魔术师,他有自己的一套障眼法,不过从正常的思维来看,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大都会带着一定的目的性。 如果说一切都是这个叔公在作怪,那么他的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呢?如果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为什么要把王河东叫回去呢?王河东是个智者,至少舒逸觉得他算得上是个智者,而夏哲渊也算是一个,在两个智者面前装神弄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叔公到底想要做什么? 舒逸继续向下看去: “我感觉我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一片空白。叔公对我和哲渊说:‘都坐下吧,别楞在那!’我和哲渊只得在一旁坐下,当然,我们不会坐在摆放着酒杯的那个空位上,我们甚至刻意是想离那空位远一些。 叔公的声音很洪亮,他像是很开心地和河彬聊着,而我和哲渊却是如坐针毡,叔公他们说的都是些往事,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他们,姑且说他们吧,我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河彬在陪着他。 他们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叔公才不耐烦地对着那个我们看似不存在的王河彬说道:‘好了,滚蛋吧,一会你叔婆要回来了,见到我拉着你喝酒她会生气的。’叔婆死了很多年了,哪来的叔婆?这时叔公又对‘他’说道:‘你小子,没事别老往我跑,搞到人家说我不正常!’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对,是河彬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是飘渺,却很清晰:‘你早就不正常了,有没有我的出现,你都是不正常的,哈哈!’那声音慢慢地飘远了…… 我忍不住问哲渊有没有听见,哲渊点了点头。叔公这才望着我们:‘没吓到你们吧?’没吓着我们才怪,我从小在漭镇长大,可这时我突然觉得漭镇一下子变得好陌生,而漭镇里的这些亲人也变得好陌生。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叔公的话,就在这时门响了,‘嘎吱’一声,那破旧的木门像是被人推开了一般。 叔公站了起来,满脸的笑容:‘老婆子,你看看是谁来看我们了?’接着他打了我一下:‘臭小子,还不快和你叔婆打招呼?’叔婆,哪有叔婆?门开以后我只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冷风。门又关上了,在门关上的时候叔公竟然又说道:‘别忙着关门,王霞还没回来呢!’ 叔婆是难产死的,一尸两命,她腹中的死婴就是王霞。我觉得我坐不住了,我后悔没有听二伯的,不要住在叔公这里。叔公一脸的笑容,大声地对我说道:‘你叔婆说,你得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在城里过滋润了,也想不起咱漭镇了。’我只能尴尬地笑笑,我已经不能确定我当时那是不是笑容了。 我和哲渊就这样陪着他在小院里坐到了半夜四点过钟,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听到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不,应该是和叔婆、王霞说话。偶尔也和我们说说话,其实后来他和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直到最后叔公让我们早点休息的时候我们才如获得特赦!” 舒逸看了看手中的笔记,关于这事的记录竟然到这里戛然而止,舒逸又翻到了后面,再也没找到关于漭镇的只言片语。 舒逸问沐七儿:“就只有这一点?”沐七儿说道:“嗯,就只有这一点,如果没听到小镇和你说这事儿,我还以为是他写的一个恐怖故事呢。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离奇了。”舒逸把笔记递给镇南方:“你看一下,和夏哲渊对你说的有什么出入?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镇南方接过笔记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镇南方把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对于在漭镇的经历两人的表述大体上是相同的,不过也有细微不同,而且这笔记上还遗漏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舒逸说道:“嗯,说来听听!”沐七儿和凌小月也静静地坐着,看得出她们对这诡异的事情也充满了好奇。 镇南方说道:“从王河东的笔记来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和他叔公说话的人,而夏哲渊却看见了!”舒逸、沐七儿和凌小月都吃了一惊,镇南方继续说道:“夏哲渊说在叔公开门的时候他确实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直到下了楼去,走近了,他看到了,不过他看到的人影却如同黑白底片的副像一样,模糊不清。” “他说他不仅看到了那个王河彬,还看到了叔公的老婆和女儿!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握着杯子的手在颤抖!这一点是和王河东笔记上记录的不一样,第二天一大早,是夏哲渊先提出离开的,走之前夏哲渊让王河东问他叔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叔公却说他们一定是梦游了,哪里会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可当王河东问及左邻右舍为什么搬走的时候,叔公却大发雷霆,他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造他的谣,这样咒他。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漭镇,他们带着无比的恐惧离开的。回来后二人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事绝口不提,大约两个月后,王河东才把夏哲渊叫去,这件事情在二人的心里成了心病,最后他们决心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 “二人约定,由王河东对漭镇的历史、风俗等等进行研究,而夏哲渊则负责研究与此相关的一些灵异现像与玄学资料,并相约在今年盂兰节再去一趟漭镇。夏哲渊这次去他家就是为了这事。” 第九十五章找上门来 舒逸点上支烟:“南方,你觉得这夏哲渊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镇南方望着舒逸,他知道舒逸是不信这些的,他笑了笑:“老舒,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舒逸瞪了他一眼:“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 镇南方轻声回答道:“我相信他的话,我觉得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当然,另外百分之二十可能是因为他的恐惧与紧张,会略微有些夸大。”舒逸点了点头:“怎么样,这个案子你有兴趣吗?” 镇南方说道:“说实话,我很感兴趣,只是目前我们手上有案子,根本就走不开。”舒逸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叫你现在去,我是说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你再去,让小惠、和尚、谢意陪你一起去,反正你们都好这口。”镇南方兴奋地说道:“好啊!”随即他又泄气了:“你不是说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得参加培训吗?” 舒逸微笑着说道:“培训什么时候都能参加的。”镇南方高兴地说道:“那好,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对了,老舒,你不去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就不去了,反正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情我也没兴趣,如果真有什么鬼怪,我去了也是扯淡,帮不上什么忙。这个案子结束了,我想先陪你沐姐姐回一趟丽江。” 舒逸这话让沐七儿很是感动,她自然知道舒逸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一趟的意义却很重大,舒逸愿意陪自己回家,无形中就已经在对外宣布了两人的关系。她望向舒逸的眼神中有些感激。 舒逸对她微微一笑:“到时候我一定要在丽江好好地呆上一阵子,休息一下。” 凌小月此刻羡慕死了,但她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嫉妒的心思,在她看来,也只有沐七儿这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舒逸。 门铃响了,镇南方笑道:“一定是他们回来了。”舒逸看了看表,才下午三点多钟,他说道:“他们没这么早回来,看来我们有不速之客了。”镇南方打开门,他看到了夏小晴,夏小晴的脸色很难看,带着愤怒:“让开!”镇南方乖乖地闪到了一边。 夏小晴走到舒逸的面前:“我问你,为什么要抓我爸爸?”舒逸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他在想,夏小晴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夏哲渊明里是让市局拘的,她就算是要找也应该去找市局,莫非是有人告诉了她,拘夏哲渊是自己的授意? 夏小晴大声问道:“姓舒的,你为什么不说话?”凌小月走上前来拉住了夏小晴:“小晴,别胡闹!”夏小晴望着凌小月:“我胡闹?连你也和他们站在一边?我倒要问问,我爸爸到底做了什么?” 舒逸开口了:“我们只是请你爸爸协助调查,放心吧,只要他没什么事情,四十八小时之内我们会放人的。”夏小晴咬着嘴唇:“姓舒的,我爸爸真是瞎了眼了,会把你当朋友,你摸着良心自问,我爸爸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这样对他良心上过得去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我同样能够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拘你!” 夏小晴挺了挺胸,毫不畏惧地说道:“拘啊,有本事你就拘我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够一手遮天。”舒逸的眉头皱了起来,镇南方赶紧拉住了夏小晴:“小晴姑娘,你就先回去吧,你爸爸的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夏小晴推开了镇南方:“你别拦着我,让他拘,我还真想看看他到底多能耐。” 凌小月也拉住了夏小晴:“小晴,听姐的话,先回去吧,好吗?”夏小晴冷哼一声:“姐?我哪敢高攀啊?你现在可是我们舒大处长的红人,座上宾。”凌小月还想解释什么,舒逸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开口了,舒逸交代过,凡是与案子有关的一切都不能够随便向任何人透露。 舒逸淡淡地说道:“南方,请她出去,对了,反正这层楼我们住的都是我们的人,让鲍伟给我们派俩门卫来。”镇南方只得应了一声,拖着夏小晴出去了,夏小晴哪里挣得过镇南方,被拉出了门,镇南方反手把门带上了。 “我说,小晴姑娘,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理智一点吗?非要用这样过激的方式来解决吗?况且就算你闹得再厉害,你觉得对解决问题有帮助吗?唉,平时看你蛮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一点事情就不冷静了?”镇南方轻轻劝说道。夏小晴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不管,他这样对我爸爸我心里不舒服。” 镇南方叹了口气:“大家的心里都不舒服,但在问题没搞清楚之前,你爸爸还不能离开,这样吧,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老舒也说了,最迟四十八小时之内一定会有结果的。回去吧!”夏小晴望着镇南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了镇南方的肩膀,镇南方顿时手足无措,他抬起双手想推开小晴,但想想那样会很伤小晴的心。 镇南方终于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小晴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好了,别哭了。” 这时电梯来了,小惠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了这一幕,没有说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小晴背对着电梯,她没有看到小惠,而镇南方想开口叫住小惠,但想了想他闭上了嘴,脸上满是无奈。 夏小晴终于平静了下来:“对不起。”镇南方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惠进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舒逸笑道:“怎么了?”小惠问道:“和南方在一起的那女孩是谁啊?”舒逸还没开口,沐七儿便说道:“夏小晴啊,你不是见过吗?”小惠“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沐七儿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小惠说道:“两个人搂在了一起,还真亲热!” 沐七儿楞了一下,舒逸却笑了:“哦,那丫头刚才来我这大闹了一场,我让南方把她架了出去,估计觉得委屈,向南方借了一下肩膀。不过我说小惠,你和南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之间也应该建立了很好的信任了吧?” 小惠也笑了:“那是,只是突然看到那一幕,有点着急上火罢了。”舒逸说道:“放心吧,南方那孩子虽然聪明,但对感情还是很专一的。”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回来了,他见大家都不说话,而小惠则板着一张脸。 镇南方走到小惠的面前,尴尬地看了看大家,然后小声地说道:“那个,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小惠说道:“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镇南方一下子急了:“不是,小惠,我……” 大家都笑了,小惠轻轻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相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镇南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被愚弄了。 舒逸招呼镇南方坐下:“你觉得小晴找上门来正常吗?”镇南方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人是关在市局,她凭什么跑我这闹?”舒逸这话一说,镇南方才醒悟过来:“对啊!一定是市局有人透了底。”舒逸点了点头:“这也正常,关键是她就算知道按她的性格来说也不应该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凌小月也说道:“对,小晴一直都是一个很睿智,也很理性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很直,那是因为该直的时候她直。”沐七儿有些不解:“什么叫该直的时候直啊?”凌小月笑了:“分事情,分时间,分场合的,其实她看上去直,实际上小脑筋多着呢。” 凌小月和夏小晴交往的时间最长,对于夏小晴她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舒逸轻轻说道:“这个女孩很有心机心计的,她明明知道就算她闹这一出,对整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她何苦要做这无用功?更主要的,她完全能够用更婉转的方式和我们接触,或许那样事情还会有好的转机。”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不会觉得夏小晴有问题吧?她才多大?”舒逸望着他:“你又多大?”镇南方一下子词穷了。 舒逸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说她有问题,我只是就这件事情来说让人感觉很反常。毕竟在我的感觉里,夏小晴不会是这样只为了泄愤而不顾一切的人,她做事情应该很有目的性,倾向性,计划性的,南方,其实你们俩很像,你不觉得吗?” 凌小月点了点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如果单纯说心机心智,她和南方还真是蛮像的,呵呵,要不是有小惠姑娘,我都想为你们牵线呢,那真是绝配了。”镇南方忙说道:“小月姐,打住!这玩笑可不能开,不然小惠会不高兴的。” 小惠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真的能有那么抢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舒逸说道:“南方,你和市局那边沟通一下,如果根据尸检王河东真是死于心脏病发作,夏哲渊并没有任何嫌疑,就放人吧!” 第九十六章不可思议 镇南方放下电话,脸色很是凝重:“老舒,出事了。”在镇南方与市局通话的时候,舒逸正和沐七儿、凌小月闲聊着,此刻听到镇南方这么说,他的心里一紧:“夏哲渊怎么了?”镇南方说道:“夏哲渊承认他是杀人游戏的黑手!” 舒逸楞住了:“什么?”镇南方重新说了一遍,舒逸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舒逸点上支烟,在客厅里又开始了走动。 镇南方轻轻说道:“现在叶然他们正在做审讯,听说是他自己叫人找的叶然。对了,叶然问我们要不要过去?”舒逸摆了摆手:“不,我们不去凑这热闹。”这次就连镇南方也是不解,这个案子能够有结果,舒逸应该是很振奋,很激动的,可看上去他的兴致并不高。 舒逸叹了口气:“南方,你觉得夏哲渊真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吗?不,肯定不是他!”舒逸轻轻说道:“在我们没有搞清楚他认罪的原因的时候,我不会去见他。”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可如果他不是那个幕后黑手,他为什么要承认,叶然说他在审讯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头头是道?你要不信你去看看吧,他的供词我敢肯定一定是漏洞百出。”镇南方还是有些不相信:“那我还是去看一眼吧?”舒逸说道:“算了,打个电话给叶然,审讯结束让他送份口供过来。”镇南方“哦”了一声,然后又打了个电话。 舒逸坐在沙发上,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沐七儿轻声说道:“南方,去他的床头柜抽屉里取两包头痛粉来吧。”镇南方取来头痛粉,舒逸就着一口茶吞了下去。舒逸喃喃地说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他不会脑子坏掉了吧?”舒逸说道:“不,他这样做有两种可能。” 镇南方说道:“我倒是想到他可能是想保护谁,代人受过。”舒逸说道:“这算一种可能吧,另一种可能是想给我们什么暗示!”镇南方说道:“暗示?”舒逸点了点头:“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不是想保护谁,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暗示我们那个人是谁。不过有一点,无论他是想保护还是想暗示,他的指向都是同一个人。” “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如果是保护,他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舒逸补充说道。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夏小晴?”舒逸眯缝着眼睛,没有回答。 凌小月说道:“怎么可能?小晴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镇南方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以她的心智,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舒逸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夏小晴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南方,你也别先入为主,至少在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别轻易下判断。” 沐七儿问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夏哲渊是被人逼迫的,有人威胁他认罪!”舒逸听了皱起了眉头:“嗯,这一点我倒是忽略了,这种可能性也很大。那么能够威胁他的人,不对,南方,你马上和小惠赶到市局去,把人给我带回来!马上!” 镇南方没有问题为什么,和小惠迅速离开了。 沐七儿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别忘记了,我们还有另一个嫌疑人,而他就有足够的能量让夏哲渊招供。”沐七儿惊道:“鲍伟?”舒逸点了点头:“对,夏哲渊在市局,而他是局长,他要是想搞什么小动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沐七儿道:“可叶然他们会听他的吗?”舒逸摇了摇头:“这说不准,毕竟他们都是市局的人,都是鲍的手下,为了前途他们很可能会妥协的。”凌小月小心地问道:“你让小镇他们去把夏教授带过来是担心他们会杀人灭口?” 舒逸苦笑道:“我还真的很担心,如果他们把口供搞到手后,杀人灭口,那他们就会把这个案子做成了铁案。只要他们以后不再有任何的动作,我们再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就真的太难了。要知道,他们最后的杀人预告便是鲍伟父女俩,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刹车!” “不然后边的戏就很难收场了,只要主犯落网,后面的案子也就不用再继续了。七儿,谢谢你的提醒。”舒逸说道。 沐七儿淡淡地一笑:“希望我没有影响你的判断。”舒逸微笑着说道:“不会的。” 舒逸泡着茶,脑子里却很乱。 真像自己想的一样吗?鲍伟真是那个黑手?舒逸还是没有底,如果自己最初的判断是对的,那么夏哲渊想要暗示或者保护的人又是谁?夏小晴?也不太可能。 当然,很多可能往往都是在你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发生的。 舒逸决定不再想了,他喝着茶,打开电视,又过去放了张碟子,竟然是《猫和老鼠》,再一次让凌小月大跌眼镜。舒逸看得很专注,也很投入,偶尔还会有开心的笑声。凌小月轻轻地问沐七儿:“他还看动画片?”沐七儿说道:“这就是他经常用来自我调节和减压的方法。”舒逸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他笑道:“虽小看了动画片,很多片子里都蕴藏着大智慧。” 凌小月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你的童心未泯呢。”舒逸反问道:“有童心不好吗?”凌小月说道:“如果有童心那么你的思想不应该会那么成熟。”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童心并不说明不成熟,相反会让你思路开阔,敢想。”凌小月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 一个半小时后,镇南方和小惠带着夏哲渊回来了。 舒逸把夏哲渊领到了镇南方的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人。 舒逸轻轻地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哲渊抿着嘴,半天不说话。舒逸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要认罪?你知道不知道,一旦罪名成立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夏哲渊微微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夏哲渊开口了:“因为案子本来就是我做的。”舒逸笑了:“那你告诉我,你下一组目标会是谁?”夏哲渊说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舒逸说道:“老实交待吧,到底是谁逼你这样做的?”夏哲渊淡淡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舒逸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组目标会是谁,你回答不上来,那是因为你对整个案件还不是很熟悉,你甚至不知道每个案子开始前都会有死亡预告。”夏哲渊果然没听过:“死亡预告?”舒逸点了点头:“对,就是提前告知我们下一组目标会是谁。” 夏哲渊呆住了。 舒逸说道:“所以我很肯定你不可能是那个幕后的黑手的原因。” 舒逸凌厉的目光望向夏哲渊:“说吧,如果真有人逼你,我能够为你做主。”夏哲渊眯起了眼睛,他好像是在做思想的斗争,半晌他才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我愿意认罪!”之后不论舒逸说什么,他再不开口,一双眼睛闭上了。 舒逸这才打电话给镇南方,让他和小惠负责保护夏哲渊的安全。 “如果你想通了,想告诉我什么,让小镇叫我。”舒逸临离开的时候扔下了一句话。 晚饭前大家都回来了。他们听到夏哲渊竟然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惊,他们和舒逸一样,并不相信夏哲渊会是黑手。 可惜一直到睡前,夏哲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凌晨三点多钟,负责看守夏哲渊的叶清寒从酒店的内线打来电话:“舒处,夏哲渊想跳楼自杀,还好被我们发现了。”舒逸“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叶清寒已经习惯了舒逸打电话的方式,下半夜他们就会更加小心了,千万不能够让夏哲渊自杀。 舒逸从房间出来,坐在了黑暗的客厅里,点了一支烟。 夏哲渊要自杀,是自己逼得太紧了吗?看来对手对他的威胁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可舒逸又有些吃不准,以夏哲渊的精明,应该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保护他的安全,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的寻死觅活呢? 舒逸想不明白。 舒逸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给遗漏了,但他却想不起来。 “怎么不开灯?”凌小月轻轻地问道。舒逸回答道:“哦,没事,我就是随便坐坐。”凌小月说道:“沐姐姐说刚才听到你房间的电话响,她让我问一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舒逸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安静地想一些事情。” 凌小月怯怯地说道:“没事就早点睡吧,你可不能倒下,你是大家的主心骨呢。” 舒逸叹了口气:“在夏哲渊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凌小月说道:“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去睡了。” 凌小月回了房间,舒逸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迎着窗外清新的空气,贪婪是吸了一大口,他需要冷静一下,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夏哲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认罪,然后自杀,他真的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老婆孩子吗?不应该是这样的,舒逸和他及他的家人接触得不少,夏哲渊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放得下的人。 第九十七章压力来了 天刚亮,市局刑警队便来了几个人,带队的叫曹洪,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刑警队大队长。据说是才从警察大学进修回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警察舒逸也从来没见过,不过舒逸并不怀疑他们的身份。 因为之前汀兰便悄悄打来过电话,她告诉舒逸,市里的领导已经知道有人承认了是“杀人游戏”的凶手,他们催促市局立即结案,并向社会公布,以消除由此造成不良影响。 “舒处吧?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曹洪,我奉命前来提走嫌犯夏哲渊,请给予配合。”曹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 镇南方他们都已经起来了,听到舒逸这边有动静,都跑了过来。 舒逸皱了下眉头:“进来再说吧。” 说完他回到沙发上坐下。 曹洪带着人也跟了进去,镇南方他们进来后把门关上了。 舒逸让曹洪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淡淡地说道:“我想请问一下是谁让你来的?”曹洪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听到曹洪这样说话,镇南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愠色,小盛正待发作,舒逸用目光制止住了。 舒逸说道:“你等一下,我问下你们鲍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洪说道:“请便。” 舒逸拨通了鲍伟的电话。 “鲍局吗?我舒逸!”舒逸轻轻地说道。鲍伟笑了:“舒处啊,你好,有什么事么?”鲍伟的语气很平静,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曹洪带人来的事情一般。舒逸问道:“你们刑警队的曹洪一大早带着人到我这里来,说是要提夏哲渊,你知道这事吗?” 鲍伟“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把案件的进展向市领导进行了汇报,市领导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敦促我们尽快结案,消除在社会上造成的不良影响。” 舒逸说道:“可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我相信夏哲渊绝对不会是幕后的黑手。一旦仓促结案,就会让真凶逍遥法外,那样不仅仅不能够消除影响还会导致警察局的公信力下降,你们想过没有?还有,我反复说过,在没有真正把案子调查清楚之前,别向上级领导汇报,你们为什么不听?” 鲍伟尴尬地说道:“这个,这个问题我也说不好,不过舒处,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向市领导汇报过,至于他们从什么途径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说道:“这么说人你们是一定要带走的了?”鲍伟有些为难地说道:“舒处,你看这个,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舒逸挂了电话,然后望着曹洪:“人我可以交给你,不过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曹洪皱起了眉头:“说吧。”舒逸说道:“必须保护好他的生命安全。”曹洪说道:“这点不劳你操心,请把人交给我们吧。”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南方,让清寒把人带过来,交给他们吧。” 曹洪和他的人带着夏哲渊走了,下了电梯,他的一个手下问道:“头,那个舒处是什么来头?”曹洪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的来头肯定很大,不然我问鲍伟他为什么不说?他对我说不知道,那是怕我知道舒处的来头以后不敢来坚持要人。”那手下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个道道在里面。” 曹洪说道:“其实我刚才也很害怕,我怕他用他的身份来压我,那样我们估计会无功而返,回去可怎么交差。谁知道他竟然主动打电话给鲍局,好了,不说了,我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上面的这些博弈我们最好别管,也管不了。” 大家都围着舒逸坐了下来,凌小月和沐七儿也从房间出来了,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想不通,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舒逸竟然会这么容易便答应让他们把人带走了,其实只要舒逸表露身份,那个曹洪根本就不敢强来的。 小惠轻轻说道:“舒大哥,我觉得你变了。”凌小月也皱着眉头:“舒逸,你不会也想顺水推舟,草草结案吧?”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舒逸,镇南方说道:“都少说两句吧,我想老舒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都跟了老舒这么长时间了,他有怕过什么事么?” 舒逸没有说话,低头抽着闷烟。 大家都沉默了,时间就这样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大约十几分钟后,舒逸才轻轻地开口说道:“大家一定都觉得很郁闷吧?其实不用这样,这是好事,这让我们看清楚了一件事,就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他正在想尽一切的办法为我们的侦破工作施加压力,增加阻力。” 叶清寒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是舒处,我担心的是夏哲渊的安全。” 舒逸说道:“是啊,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而且他们这样一来,把我的计划也打乱了。”小盛问道:“什么计划?”舒逸回答道:“我原本打算今天就让夏哲渊回家的。让他获得自由,我们可以发现更多的秘密,可现在得重新计划了。” 沐七儿说道:“舒逸,这样看来,鲍伟的嫌疑真的很大,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不然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又是向市领导汇报,又是调动刑警队来找我们提人。”西门无望说道:“沐姑娘说得对,我也觉得鲍伟很有问题。” 叶清寒说道:“舒处,要不我们把这事向严部长汇报一下吧,让他协调一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吧,这两天我们不要有太大的动作,静观其变吧。” 镇南方说道:“老舒,那夏哲渊的安全怎么办?”舒逸望着他:“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镇南方说道:“我觉得他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把夏哲渊从我们这提走,然后对他不利。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易的得逞,可以适当地给他们施加压力。” 舒逸饶有兴趣地微笑着说:“哦?说来听听,怎么施加压力法?” 镇南方说道:“既然他们想给夏哲渊定罪,那我们不妨给他多安一项罪名。这件事情,我建议让厉刚去办。”别人还没听懂镇南方的意思,舒逸却明白了:“你是想给他安上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让厉刚再把人提走,他们想要对夏哲渊下手相对就要困难得多了?”镇南方笑道:“对,不过相比之下,他们在厉刚那对夏哲渊动手也总比在我们这有胜算得多。” 舒逸笑了,他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掠过:“你们觉得呢?”舒逸发现凌小月仿佛在有意回避自己的目光,舒逸觉得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舒逸没有说穿,面带微笑地等着大家的意见。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都点了点头,镇南方的提议倒是很不错,至少人在厉刚的手上也方便他们对夏哲渊进行保护。 舒逸说道:“好,我这就给厉刚打电话,宜早不宜迟。” “什么?他们竟然敢从你手上提人,这个鲍伟,我看他是反了。”厉刚笑道。舒逸淡淡地说:“我只是来配合你们沪海市办案的,人家是主人,想怎么样还不是由着他们。”厉刚说道:“舒处,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带人去把人抢出来。”舒逸说道:“还真是让你去要人,不过不是去抢,我们做任何事都得有礼节,有依据的。” 厉刚楞住了:“那舒处的意思是?”舒逸说道:“如果夏哲渊有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问题,你们去提人会不会名正言顺?”厉刚这才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放心吧,舒处,我马上去办。” 厉刚与鲍伟不一样,舒逸的身份虽然特殊,但对鲍伟而言影响不会太大,厉刚就不同了,虽然级别上舒逸要矮上一级,但舒逸好歹是部里下来的,按过去的话说就是钦差了,见官大一级,厉刚自然要听他的。 曹洪进了鲍伟的办公室:“鲍局,人我带回来了,暂时关在我们队里的羁留室。”鲍伟点了点头:“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曹洪摇了摇头:“没有,那个舒处的手下倒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舒处还是蛮配合的,和你通完电话以后便把人交给我们了。” 鲍伟皱起了眉头:“他没告诉你他是什么来头么?”曹洪心想,老狐狸,那你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呢?曹洪微笑着回答道:“没有,不就是一个小处长么?能有什么来头。”曹洪故意这样说,他想看看鲍伟会不会给他透透底。 鲍伟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看来他还是不准备让曹洪知道。 曹洪问道:“人是先关我那还是送到看守所去?”鲍伟说道:“先放你那吧,对了,看仔细些,千万别让他出了什么事,不然我们都没法向上面交待。” 就在这时,鲍伟的门被推开了。 鲍伟抬头一看,是厉刚,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鲍伟微笑着对厉刚说道:“厉刚啊?是什么风把你吹了?”厉刚一脸的严肃:“鲍局长,我刚才到舒处那去提人,他告诉我人已经被你们市局提走了,我是来办下交接的。” 厉刚的话一说完,鲍伟和曹洪都吃了一惊。鲍伟问道:“你们要提的人是谁啊?”厉刚回答道:“夏哲渊!” 第九十八章重点保护 鲍伟没想到厉刚会来提夏哲渊,他更没想到夏哲渊怎么就扯进了国安的案子里去了。 厉刚在鲍伟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鲍伟递给他一支烟:“老厉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啊?”鲍伟发现今天厉刚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厉刚从来都是叫他老鲍,今天却是一口一个局长的,鲍伟心知这件事一定与舒逸有关。 厉刚看了一眼曹洪,鲍伟对曹洪说道:“你去和国安的,同志办理一下交接吧!”曹洪没想到人带回来没多久又得交出去,他有些不解:“鲍局!”鲍伟叹了口气:“涉及国家的安全才是最大的案子,我们都必须让步,给予方便的。” 曹洪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但他隐隐约约也感觉到这事一定与那个舒处有关,厉刚他是认识的,莫非那个舒处是国安上面来的人?不在一个处长哪里来那么大的能量,可以调动堂堂沪海市国安局的局长,要知道沪海市可是直辖市,一个市局的局长,放在其他省份,直接是正厅级干部了。 曹洪离开了,厉刚这才接过鲍伟的烟点上:“我说老鲍,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跑到舒逸那去提人,你真的以为舒逸会那么好说话吗?”鲍伟哭丧着脸说道:“你以为是我的意思啊?别人不知道舒逸的来头,我是知道的,况且他来的那天我也在,严部长的虎威我可不难去捋,这都是上头的意思。” 厉刚说道:“还好,舒逸是个识大体的人,他并没有把这事向严部长汇报,只是叫我先过来把人提到我那去,要是他向严部长烧你一把,你这个局长恐怕就到头了,你别以为严正管不了你,他和老季的关系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说别的,就这个舒逸,听说老季也得买他的账呢。” 鲍伟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可是无辜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我什么事,市领导要我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唉,真是不幸,妈的,躺着也会中枪。” 厉刚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你自己当心一点吧,别让人给当枪使了,到时候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厉刚走了,鲍伟瘫坐在沙发上,他掏出手机,找到了舒逸的号码,想了想,他还是有没拨打过去,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应该和舒逸说什么。 厉刚回到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舒逸:“舒处,事情办妥了,夏哲渊我安排在三号安全屋,已经派人保护了起来。”舒逸说道:“这样吧,我让我们的一个同志也参与保护,你把安全屋负责人的电话告诉我。” 厉刚说了个电话号码,舒逸在纸上记录下来,然后递给和尚:“你赶到这个地址去,然后拨打上面的电话,会有人来接你。我要求你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夏哲渊,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和尚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吗?” 舒逸轻轻说道:“去吧!”叶清寒问道:“那我们其他人做些什么?”舒逸说道:“南方,你和小惠继续与市局沟通,跟进那几桩案子,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收获。清寒,你去查查鲍伟,我想要一份他的完整档案。其他人就在酒店里呆着,这两天我们不要有太多的动作。” 镇南方和小惠才上车,夏小晴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是镇南方么?”镇南方说道:“嗯,我是,你是夏小晴吧?”夏小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问道:“我听说爸爸被国安的人带走了,你能帮我查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国安办事一般是不会通知我们的。”夏小晴幽幽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爸爸这是怎么了,老是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南方,你就帮帮我吧,我爸爸怎么可能做危害国家的事情?他只是个教授,学者。”镇南方说道:“小晴,你也别着急,既然他没有做什么,我相信他很快说能够回来的。” 小晴问道:“我能见一见舒逸吗?”镇南方说道:“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吗?预约一下吧。”说完镇南方挂了电话,小晴楞在那里。 小惠淡淡地问道:“夏哲渊的女儿打来的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她的消息好像也太灵通了吧,早上夏哲渊才被提走,现在她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确切地知道是被国安带走的。”小惠说道:“说明警察局有人给她通风报信。”镇南方说道:“嗯,国安办案一般很是隐秘的,根据纪律,警察局的人是不该泄露的,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镇南方打电话告诉了舒逸,舒逸挂了电话,对小盛说道:“你查一下,夏小晴在警察局是不是有关系很好的亲戚或者朋友。”小盛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这么说,舒逸把夏小晴打电话给镇南方的情况说了一遍。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舒逸便把他们全部撵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和凌小月、沐七儿,沐七儿正在教凌小月泡茶。 凌小月泡好茶对舒逸说道:“舒逸,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舒逸微笑着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嗯,味道很正,小月很有悟性,学什么都快。”凌小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夸吧,也不怕我骄傲了。” 舒逸放下杯子,望着她轻轻说道:“小月,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来了?”凌小月心里一惊,手中的茶杯歪了一下,茶洒了出来。 沐七儿望向舒逸,目光中满是狐疑。 舒逸又问道:“是不是想起了关于红酒的问题?”凌小月轻轻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微笑着说:“刚才我见你的目光闪烁,好像在刻意逃避与我的眼神交流。我就想,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隐瞒呢,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你一定是想起什么来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与那红酒相关的事情。” 凌小月点了点头…… 和尚很快就找到位安全屋。 厉刚看来是早就打过招呼了,负责安全屋的安全保护工作的是一个叫张均的男子,他微笑着对和尚说道:“你来了就好了,厉局已经交代过了,你来以后安全工作就由你负责,我们给予全力的配合。” 和尚说道:“还是你具体负责吧,我只管保护人犯的安全。”张均也不矫情,他说道:“也好,我带你先熟悉一下安全屋,和大家认识一下吧。”安全屋并不大,是位于沪海市郊的一处农家院落。保卫人员除了张均以外还有六个人,四男两女。张均一一给和尚做了介绍,和尚很快就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四个男人分别是柳永,张建斌,王浩,宋兴平。两个女人叫丁丁和徐若兰。 女人是负责安全屋的后勤保障工作的。 舒逸拿起了电话:“西门,谢意,你们过来一下。”西门和谢意来到了舒逸的房间。舒逸说道:“这个人,你们把他找到,秘密送到关押夏哲渊的安全屋去,抓到人以后你们直接和和尚联系吧。” 舒逸递给西门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一个地址。舒逸补充道:“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西门轻轻地问道:“这个吕忠义是什么人?”舒逸说道:“天歌集团的董事长,大约二十七八岁。我没他的照片,所以你们要谨慎一点,别抓错人,他的父亲可是常务副市长。” 西门没有再多问什么,带着谢意转身就走,舒逸叫道:“等等,让莫东他们跟着去吧,行动上方便一些。”西门说道:“好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凌小月惊呆了,她其实昨晚就已经想起关于喝红酒的事情了,不过因为事情涉及到吕忠义,她不敢乱说,她不想舒逸他们为难,更不希望因此给舒逸他们惹来麻烦。直到舒逸一再地追问,她没办法只得说了出来。 没想到舒逸好像根本就没把吕忠义的家世放在眼里,竟然做出了秘密抓捕吕忠义的决定。 西门他们离开后,凌小月担心地说道:“舒逸,你这样做万一吕副市长知道了,麻烦可大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管办案,什么副市长不副市长的,我还没有这个概念。”沐七儿也对凌小月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是副市长,他也不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越是位高权重,就越应该遵纪守法。如果这个副市长也牵扯进了这件案子,我一样会把他拉下马。”凌小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西门他们开了一部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向青山路驶去。吕忠义的“天歌集团”就在青山路上。莫东问道:“西门大哥,我们去天歌集团做什么?”西门无望看了看他们兄弟仨:“蹲守,找机会秘密抓捕吕忠义!”莫东他们听了吓了一跳:“吕忠义?吕澄副市长的公子?”西门无望点了点头,笑道:“怕了?” 第九十九章吕大公子 张均递给和尚一支烟,和尚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不吸烟。”张均笑了:“干我们这一行不抽烟的还真不多,不会酒也不喝吧?”和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喝,而且我吃素!”张均瞪大了眼睛,打趣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和尚。”和尚说道:“为什么不能是和尚?我确实是和尚。” 张均彻底无语了,他根本不相信和尚的话。 西门无望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天歌集团”所在的大厦入口:“查到没有,这个吕忠义开的什么车?”莫东说道:“查到了,宝石蓝的宝马X5,车牌号66888。西门大哥,你是想拦截他的车吗?万一车上还有其他人呢?”西门无望皱起了眉头:“一并带走!” 莫东苦笑了一下,和吕忠义交往的那些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是官宦子弟,说拘就拘了,也只有他们部里下来的有这魄力。这事就是放在自己的局长身上他也不敢这么做。 谢意淡淡地说道:“车子出来了,宝马X5,66888,蓝色。”西门无望说道:“跟上!”待驶出了几公里,远离了“天歌集团”,西门说道:“拦下它!”莫东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别克商务车直接超过了宝马X5,横在了它的面前,宝马X5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阿玛尼的高档西装,另一个则穿着一身警服,应该是个警察。 看来穿西装那货应该就是吕忠义了。 警察走上前来,一脸的嚣张:“他妈的怎么开车的?”西门对莫家兄弟说道:“动作要快,一会有人围观我们的目标就大了。”几人下了车,西门对穿西装那人问道:“你是吕忠义?”吕忠义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话没说完,西门和谢意便拖住了他,直接塞进了别克商务车,那个警察还想说什么,也被莫东他们提了上来。 别克商务车绝尘而去。 和尚接到西门的电话,他把地址告诉了西门。 西门把人送来了,好在安全屋的房间倒是不少,再多关几个也没问题。西门把人交给和尚,然后说道:“我们回去了,具体怎么处理舒处会安排,不过舒逸没有发话,任何人不能够接触他们。”和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西门和张均他们也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张均的心里很是震惊,送来的这两个人他当然知道是谁,一个是吕澄副市长的儿子,另一个则是市局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于晗。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被他们悄悄地拘了来,张均不禁咋舌,他轻轻地问和尚:“这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啊?”和尚淡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舒处只是让我们先暂行看管,估计他会亲自过来。” 和尚没有猜错,舒逸在接到西门的电话后,带上凌小月便往安全屋起来。 舒逸开着车,凌小月就坐在他的身边。 “怕吗?”舒逸轻声问道。凌小月摇了摇头:“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舒逸笑了笑:“说说吧,这个吕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凌小月脸上一红:“他是我的一个追求者。”舒逸说道:“常务副市长的公子,条件不错,又有自己的公司,官二代,高富帅,你竟然都不动心?” 凌小月说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况且对于这些靠着父辈的福荫过活的男人,打心眼里我很是看不起。那次要不是我们的工作室有求于他,我也不会答应他和他一起吃饭。没想到,他竟然会搜走我喝过的红酒杯。” 舒逸摇了摇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或许他也不知道酒杯被人拿走了,当然,还有你们喝剩下的半瓶红酒。”凌小月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扣住他?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询问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懂,我刚才那样说是让你别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过早地对一件事情下结论,但并不排除他真的有问题,也许真是他做了手脚呢?如果真是他做了手脚,我们走正常渠道他有的是对付我们的办法。明白吗?” 凌小月这才明白,她点了点头:“我现在开始替你担心了,一旦他没有任何的问题,你这样做他可以告你的。”舒逸说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小盛想办法去查查他的公司了,一般有官二代背景的企业,屁股都不会干净,只要能够抓到他的把柄,他也不敢说什么,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凌小月像是不认识舒逸了一般,她没想到舒逸也会玩阴的。 舒逸笑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凌小月媚笑道:“我没想到,堂堂舒大处长,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竟然也会玩阴招损招。”舒逸楞了一下,然后也笑道:“我只不过是在自我保护罢了,不然被这些官二代缠上也很麻烦的。” “放我出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这样做是犯罪吗?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吕忠义大声叫道。倒是于晗在一边没有吭声,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搞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吕忠义见于晗没有配合他,有些不满:“于晗,你在发什么呆,妈的,快来喊啊,让他们开门,放我们出去。”于晗则一把将他拉住:“我说,我的吕大公子,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吕忠义没想到于晗会突然问这个,要说做坏事他可不只干了一件两件,他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于晗苦笑着说道:“这帮人我里面有一个我是见过的。”吕忠义心里一喜:“那你把他叫过来,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让他放了我们。”于晗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的手上了,如果真是这样,不仅仅是你,就是你家老爷子恐怕这次也过不了这道坎了!” 吕忠义此刻被于晗的话吓坏了:“我,我做的那些事你还不知道吗?很多事情你都有参与,不就是搞些黑钱,玩下女人吗?”于晗皱起眉头:“谁给你说是为了那些破事?你那些破事他们才不会管呢,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国安局的!你想想,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的手上。” 吕忠义的脑子轰的一下乱了。 国安局的人抓自己做什么?自己虽然说不是什么好货,但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他可是从来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做了。可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呢?莫非自己无意中真的做错了什么吗?于晗见他这表情,还以为他真的有事,于晗带着哭腔说道:“吕大公子,到时候你可别乱咬啊,虽然我们的关系不错,但你的那些事情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参与啊。” 吕忠义瞪了他一眼:“你嚎什么?妈的,平时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一有事就想将老子撇干净?没门,要是老子有什么事情,你一定就是那个垫背的。” “咣!”门打开了,王浩指着于晗说道:“你,出来!” 于晗站了起来,望了望吕忠义,跟在了王浩的身后。吕忠义着急地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把他带到哪去?”王浩哪里会理他,一把将于晗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铁门。吕忠义的心都凉了,可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舒逸坐在审讯室里,他的旁边坐着张均,负责笔录。 舒逸望着于晗:“姓名。”“于晗。”于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坐在被审讯席上,但此刻他的心态很低,他只希望还能够有机会从这里出去。舒逸又问道:“年龄和职业。”于晗回答道:“二十九岁,市局交警大队副大队长。” 舒逸冷笑道:“二十九岁的副大队长,能耐啊!”于晗一头的冷汗,他可没想过显摆,他忙说道:“见笑了,我哪有什么能耐,这都是关系,关系。”舒逸咳了一声:“你和吕忠义什么关系?”于晗回答道:“朋友,普通朋友。”要是吕忠义在这,听到于晗这样说,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舒逸问道:“吕忠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张均也在一旁沉声说道:“老实交待!”于晗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他们真是为吕忠义来的,妈的,早知道这二货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自己哪还会和他走得这么近。 于晗回答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的事情,我不知道。”舒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和吕忠义的关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没掌握情况也不会把你请到这儿来了,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吧?那么你应该清楚,我们办案的程序和你们的不同,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吕忠义把自己给断送了吧?” 舒逸其实根本没必要审于晗的,不过他想于晗既然和吕忠义在一起,那么吕忠义的事情他一定知道得不少,当然,不是指红酒的事,而是吕忠义干的其他坏事,如果能够掌握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就算吕忠义并不是真正的嫌疑人,也不敢因为这次他们的暗拘而闹腾了。 第一百章我不知道 于晗其实并不是那种不经吓的家伙,他是警察,做这一行的人胆一般都贼大,不过他知道坐在他对面的这些是什么人,那等级不是他能够对抗的。所以舒逸只是随便的一句,于晗便把吕忠义做的那些坏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对于他自己参与的他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 对于舒逸来说,吕忠义犯的那些事他是不屑一顾的,但为了保证自己在事后不被吕忠义身后的那个常务副市长报复,他必须这样做。只是这份供词舒逸不会交给相关的部门,那是他与吕澄交易的筹码。舒逸也是很无奈的,对于吕忠义这样的货色,他很是不耻,只是他有自己的职责,吕忠义的所作所为他相信自然会有他该得到的惩罚。 于晗交待完了,抬头惶恐地望着舒逸,舒逸的脸色平静,波澜不惊:“完了?”于晗点了点头:“完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你也算是个警察,基本的纪律你应该懂,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会烂在肚子里的吧?” 于晗楞了一下,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舒逸能够这样说,那么说明他不会有事了,他这才放松下来,他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于晗用力地点头:“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的。”舒逸对着门口说道:“带下去!” 于晗被带了下去,吕忠义见于晗回来,他有些紧张地问道:“于晗,他们都问你些什么。”王浩就跟在于晗的后面,于晗哪里敢说话。王浩一把拉过了吕忠义:“不许说话,你跟我走!”吕忠义心里一惊:“你们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吕忠义被带进了审讯室,他看到了两个身着便装的男人坐在对面。两个男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看自己的眼神有鄙夷,有不屑,也有厌恶。吕忠义的心里充满了恐怖,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张均皱起眉头沉声说道:“老实点,在这里你只需要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别的废话不用你说。”吕忠义说道:“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舒逸咳了一声:“吕忠义吧?副市长吕澄的儿子。”吕忠义听到舒逸这话,心凉了,原来他们竟然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他有一种错觉,他们会不会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自己站在自己身后的做副市长的老爸来的。想到这里,他更紧张了,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不就是想从自己的嘴里掏出老爸的问题。 吕忠义倒吸了一口凉,他老爸的事情如果说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心里苦涩,如果他们对自己动刑,他都不敢担保自己到底能不能挺得住了。 吕忠义在发呆,舒逸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在担心什么,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吕澄也不是什么好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从吕忠义的作为来看,吕澄有问题也不足为奇了。不过舒逸也不会多事,要办吕澄这样的官员,不是舒逸凭一腔热血就可以的,再说这也不是他职责范围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道:“吕忠义,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你来吗?”听到舒逸说到“请”字,吕忠义很想骂娘,这他妈哪是请?分明就是绑架。但他不敢反驳,只得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舒逸说道:“你认识凌小月吗?” 吕忠义傻眼了,凌小月?国安局把自己抓来竟然就是为了问自己是不是认识凌小月,有没有搞错。吕忠义这下坐直了身体:“不认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打定了主意,从现在起他不会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反正他并没有涉及任何有关国家安全的问题,舒逸他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二货想来个一问三不知,这可不是舒逸想要的结果。 舒逸说道:“你最好认真地想想,别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吕忠义说道:“能给我一支烟吗?”舒逸递给他一支烟,然后为他点上。 舒逸静静地望着他,吕忠义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弹钢琴的吧?我认识,沪海市出了名的,认识她的人很多,就认识她也不足为奇。”舒逸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约她喝过红酒?”吕忠义本来想否认的,但想想这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他甚至连凌小月的手都没摸到,承认了又何妨。 吕忠义点了点头:“我是和她一起喝过红酒,那又怎么了?我仰慕她,她未嫁,我未娶,我想追求她不行啊?”舒逸没理会他的问话,继续说道:“那我问你,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喝的红酒?” 吕忠义回答道:“我家,怎么了?”舒逸冷笑了一声:“喝完红酒后你把她用过的酒杯放哪去了?”吕忠义被问糊涂了:“不,你说什么?她用过的红酒杯?”舒逸说道:“对。”吕忠义苦笑道:“老兄,我吃饱了撑着,我没事拿红酒杯干嘛?收拾的事情一向不用我亲自动手的。” 舒逸见他不像是在说谎:“是吗?那晚喝完酒是谁收拾的酒杯和剩下的红酒?”吕忠义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晚姓凌的那妞好像不太爽我吧,早早地就说要走,我留都留不住,郁闷之下,我便跟着也离开了,去了夜场。至于谁收拾的我还真说不好,因为我的家里有两个保姆。” 舒逸叹了口气轻轻问道:“你是和你父母一起住吗?”吕忠义摇了摇头:“我自己有别墅,才不愿意和他们住呢,让他们整天念叨,烦都烦死了。”舒逸说道:“那两个保姆是不是有一个已经辞工了?而且就在你和凌小月喝红酒过后没多久?” 吕忠义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张均,请人根据他的描述对那个保姆进行画像。”说完舒逸便离开了。 吕忠义仿佛是在云里雾里,凌小月,红酒杯,保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过既然人家针对的并不是自己,更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没有道理不配合。他只想赶紧搞完离开,他发誓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一定会让舒逸他们好看。 舒逸到了隔壁,凌小月苦笑了一下:“看来线索又断了。”凌小月从审讯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全部的经过。舒逸微微地笑了笑:“没事的,我们现在赶到吕忠义的别墅去,不是还有一个保姆吗?她应该也知道一点什么。” 舒逸上了车,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张均,等吕忠义把保姆的画像做了就放了他和于晗,当然,别忘记用吕忠义的那些罪行吓吓他,让他出去以后别乱说话。 舒逸根据吕忠义提供的地址,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别墅。 舒逸摁了下门铃,凌小月轻轻说道:“哇,这别墅可真大。”舒逸冷笑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凌小月望了一眼舒逸,没有再说话,她听得懂舒逸的话。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跑了出来,狐疑地望着舒逸和凌小月:“二位,请问你们找谁啊?”舒逸说道:“这是吕忠义的家吧?”女人点了点头。舒逸掏出证件:“警察,想找你问点事情。”女人吓了一跳,虽然吕忠义不怕警察,可他家的保姆都是从乡下来的本份人,听到警察自然会紧张:“警官,你们是找我?”舒逸说道:“开门,让我们进去。”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舒逸和凌小月走进别墅,装修得很是豪华,凌小月轻轻说道:“这装修估计要赶上别墅的价格了。”女人笑道:“谁说不是呢?吕先生说了,这装修比别墅的价格只高不低。”舒逸和凌月儿互相望了一眼,一脸的苦笑。 舒逸坐了下来:“你见过她吗?”舒逸指了指凌小月。女人盯着看了半天:“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舒逸说道:“前几天才和你们家先生一起在这里喝过红酒的。”女人这才点了点头:“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弹钢琴的吧?叫什么月来着?”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想问你,那晚她和你们先生喝过酒后,那红酒和酒杯是不是你收拾的?”女人摇了摇头:“没,是清雅,她收拾的。本来这事应该是我做的,她说她从来没接触过文化人,还是个钢琴家,所以她就让我休息了,她在一旁候着。先生和这位小姐走后就是清雅收拾的。” 舒逸说道:“你知道她把酒和酒杯都让哪了吗?”女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平时都是应该搁在酒柜的,我去看看。”舒逸也尾随在她的身后,向着酒柜走去。女人仔细地看了看酒柜,她说道:“奇怪,那瓶酒不在了,甚至吃酒的杯子也少了几个。” 舒逸点了点头:“嗯,那谢谢你了!”女人说道:“不用客气,不知道有没有帮上你们的忙。”舒逸说道:“知道清雅为什么要离开吗?”女人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清雅当初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应该出来给人做工人,整天被人家呼来喊去的,她看上去那样文静,清秀,又有点文化,想找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百零一章千面女人 舒逸问道:“你们在这里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女人回答道:“包吃住,一千八左右。”舒逸点了点头:“也不算少了,对了,那个清雅是什么时候走的?”女人想了想:“大概是先生和这位小姐喝红酒后的第三天吧,她走得很急,先是说出去有点事,然后一直没回到,直到我打电话找她的时候她才说不回来了,让我替她辞工。”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那清雅的东西应该都没拿走吧?”女人苦笑道:“拿走了,应该是之前她就拿走了,我想她可能早就已经做好辞工的打算了吧。”舒逸问道:“她有没有落下什么?”女人想了想:“你们等等。”女人走进了一个房间,没多久又出来了:“这是她留下的,一条丝巾,一副墨镜,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信我没打开,她交待过有时间她再回来拿。” 舒逸接过了女人手中的袋子,打开来,果然里面有一条丝巾,一副墨镜和一封信,信封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写,舒逸的手轻轻试了试,里面应该有封信。舒逸把信封撕开了,女人想制止,可又顾忌舒逸的身份,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舒逸展开信纸的时候他楞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信纸的抬头写着的竟然是他的名字:“舒逸: 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很欣慰,这说明你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怎么样?这个游戏玩到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其实我也很讨厌杀戮的,看到一幕幕的悲剧在上演着,我也十分的疼心。所以你还须要再努力一点,因为只有你找到我,才能结束这一切杀戮,不然,这悲剧会是无止境的,而我也终将会成为你一生的恶梦!希望你好运。” 没有落款,但舒逸已然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了。 舒逸问女人:“这个清雅在这做了多长的时间?”女人想了想:“大概有快三个月了吧,我们这的事情很少,吕先生一个月也难得来两次,就算来都是带着女人回来睡一晚上,一大早就走了,所以平时我们都没有什么事做。清雅喜欢逛街,常常一去就是整整一天,好在先生回来都会事先通知,所以倒也从来都没有耽误过事。” 舒逸把信递给了凌小月,凌小月看完也大吃一惊:“她早已经算到你会找到这里了?”舒逸苦笑道:“这些都是她故意留下的,她是想告诉我,几次出现的那个神秘女人就是她。”舒逸站了起来,对面前的女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家先生。”女人点了点头,舒逸领着凌小月走了,他带走了清雅留下的那几件东西。 上了车,凌小月说道:“看来你的对手不简单啊,凡事都算得很是准确,她甚至在几天前就已经算到你能够找到这儿来了。”舒逸说道:“她是很厉害,总是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让我感觉到凡事我们都慢了半拍。”凌小月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失这个清雅?”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凌小月不解地问:“那个保姆不是和她相处了三个多月吗?”舒逸叹了口气:“她们虽然在一起呆了三个多月,但她看到的也是经过化妆后的假面。包括吕忠义,他提供的画像如果我们照着图去寻人,一样会无所获。” 凌小月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清雅了?”舒逸皱着眉头说道:“对了,刚才在别墅里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凌小月问道:“什么感觉?”舒逸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凌小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回想起来了,那种感觉确实让人很难受,我仿佛离到一股血腥味!” 舒逸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上当了!”说完车子掉了头,重新向别墅开去。 跳下车来,舒逸猛摁了一阵门铃,当天没有反应。舒逸说道:“翻进去。”说完他就率先越门而入。别墅门是开着的,二人冲了进去,哪里还有刚才那女人的身影。 凌小月一脸的茫然:“舒逸,到底怎么了?”舒逸没有回答,径直跑上楼去,终于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女人尸体,可并不是和舒逸他们说话的那人。凌小月大叫了一声,舒逸气愤地说道:“还是让她给逃脱了。”凌小月问道:“报警吗?”舒逸一面打电话给正在刑警队协同办案的镇南方,一面对凌小月说道:“走吧,这的事情交给警察,我们回去。” 舒逸和凌小月回到了酒店,沐七儿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凌小月嘴快,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沐也全面。 沐七儿问舒逸:“和你们说话那个女人会不会也出了什么事?你们才离开多久啊?”舒逸说道:“我们离开别墅不到一刻钟又赶了回去,到现在你们还没搞清楚吗?和我们说话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有问题的,我想她才是那个‘千面女人’。” “千面女人?”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对,在几个案子中出现的神秘女人,我想与我们面对面的就是她。也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没能够识破她的假面。”舒逸苦笑道:“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红酒杯的事情,却忽略了这个女人。如果我细心一点,多留意她的脸,一定能够看出破绽的。” 舒逸掏出电话打给镇南方:“你们到案发现场没有?”镇南方说道:“快了,老舒,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别墅的主人就是吕忠义,你们找他进行调查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镇南方说道:“嗯,我明白。” 舒逸又给张均去了电话,张均告诉他,吕忠义和于晗他们已经放了,当然,张均已经让吕忠义明白,他们掌握了吕忠义的一些犯罪证据,如果吕忠义不老实,他们随时可以把吕忠义移交检察机关,虽然吕忠义有一个了不得的老爸,但国安这边真正要较起真来吕澄也得掂量掂量。 舒逸原本是想如果吕忠义还没有放,直接让人把他送回到别墅协助警方的调查的,现在看来只得警方自己去搞定了。 挂了电话,舒逸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呆着,闭上了眼睛。 “千面女人”,看来她对于乔妆、易容很是在行,会是谁呢?在整个案子中,有这能耐的似乎只有单晓峰,不过他已经死了,莫非他这门手艺教给过其他人吗?再或者这个女人自己便拥有这样的本事? 舒逸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容易让他走进误区。他在脑海里慢慢地捋了一下,他觉得现在整个案子的关键应该还是落在夏哲渊的身上,夏哲渊认罪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只是他铁了心要认罪,根本不可能把实情说出来。 凌小月和沐七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们怕打扰了舒逸。舒逸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偶尔还会咳两声。他取过纸笔,写下了两个名字:夏小晴、鲍伟!在他心里觉得,能够令夏哲渊甘心顶罪的人应该就是这两个人了。 对于鲍伟,舒逸还是有所保留的,因为即使是鲍伟的威胁,夏哲渊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强硬。所以舒逸更倾向于夏小晴,一个父亲,牺牲自己来保护自己的女儿,这应该更加符合情理。舒逸慢慢地回想着与夏小晴相识后她的一言一行,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可疑。 因为夏小晴从小成长在这样的高知家庭,而自己的父亲是从事心理学教学与研究的,而夏小晴也深得王河东的喜爱,她一样很有机会从王河东那里得到很多相关于‘共感觉’的信息。还有一点,夏小晴学东西很有悟性,音乐,书法,甚至博览群书,她的知识面之广就连镇南方都无法达到。 可以说夏小晴也是个天才,和镇南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在情商上镇南方就比她差多了。天才往往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这是老师常常说的。可就算夏小晴是那个疯子,她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外面搞出那么多事,至少那个能够在吕忠义家一呆就三个月的神秘女人肯定不可能是她。 莫非那个神秘女人是配合夏小晴的人?或者是自己曾经猜测的,利用她杀人的那个日本组织的成员吗?舒逸想不出所以然,舒逸长长叹了口气,他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让他安排人盯住夏小晴。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夏小晴,她如果知道夏哲渊可能会为自己送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有鲍伟,在舒逸的心里他也是有重大嫌疑的,而且鲍伟的身份地位特殊,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么造成的影响与危害就更大了。舒逸也是有些急了,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有必要对鲍伟用上非常的手段。 第一百零二章非常手段 叶清寒来了,他告诉舒逸西门无望、谢意负责盯住了夏小晴,另外他还是不放心那个横路敬二,就让莫东和靳大海负责盯着,这也算是给靳大海一个学习的机会。舒逸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叶清寒见舒逸有些心不在焉,他轻声问道:“舒处,你在想什么?” 舒逸点了支烟,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我想把鲍伟控制起来,你觉得怎么样?”叶清寒楞了一下,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鲍伟是沪海市警察局长,而沪海市在华夏的地位很高,市里的一二把手都是省部级的人物,而鲍伟这个警察局长的级别也不低,要对他使用非常手段的话,是不是应该慎重一点? 叶清寒轻轻地说道:“舒处,这事我觉得应该向严部请示一下,毕竟鲍伟的身份很敏感,万一有点什么问题,我们可能扛不住。”舒逸说道:“不用,我有办法。”叶清寒问道:“什么办法?”舒逸淡淡地说道:“保护!我们把他保护起来,他不是下一组目标吗?我们就把他给保护起来,这事我直接跟他协调一下。” 叶清寒笑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他会推脱的。”舒逸说道:“如果他真的推脱,那说明他就真的有问题了,那样我会直接把他扣了。”这时小盛也过来了:“舒处,扣谁呢?”叶清寒把鲍伟的事情说了一下,小盛也说道:“舒处,我觉得我们直接把他扣下来很不妥,要是沪海市的领导追究起我们的责任来,我们可都承担不起啊。” 舒逸知道大家是为他好,毕竟他是九处的头,主要领导责任是他的。 舒逸笑道:“没事,大不了我丢了九处处长的职务,不会牵连你们的,这事就这样定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叶清寒和小盛见根本就劝不住,便不再说什么了。舒逸掏出电话给鲍伟打了过去:“鲍局,我舒逸!” “舒处啊,有什么事吗?”鲍伟看了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个时候舒逸来电话会不会有什么急事。舒逸说道:“哦,是有点事,能不能请鲍局到我这来一趟?”鲍伟说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此刻曹洪正在鲍伟的办公室里汇报着吕忠义家里发生的凶杀案,曹洪对于镇南方和小惠参与市局刑警队办案也很有看法,正在对鲍伟抱怨呢。鲍伟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舒逸他们九处的事情告诉他,当然,这也是保密制度里规定的。 鲍伟挂了舒逸的电话,然后对曹洪说道:“好了,你别抱怨了,总之,那两个人有权全程参与你们的办案,而且那个镇南方也有权随时接替你的指挥权。”曹洪的抱怨自然只是一个姿态,他最想知道的是舒逸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鲍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那个小镇现在在做什么?” 曹洪说道:“他们在找吕忠义了解情况,我就奇了怪了,这个吕忠义平时眼高于顶的,从来不买我们的账,他怎么对那小子这么服帖?”鲍伟楞了一下,吕忠义是只什么鸟他可是很清楚的,换在平时,就是他这个警察局长人家也不会正眼看一眼,他会对镇南方服服帖帖的,莫非? 鲍伟笑了笑:“这就是人家的手段了,好了,我有事情得先走了,你这里有什么进展及时给我来电话吧。”曹洪说道:“那好吧,我先去忙了。”鲍伟想了想又说道:“等等,还是你送我过去吧,我的车行政办的小郑拿去了。”上了车,曹洪问道:“去哪?”鲍伟说道:“去见那个舒处!” 曹洪开着车到了酒店。 “鲍局,我跟你一起上去吧?”曹洪说道。鲍伟望着他笑了:“看来你要是不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不会罢休的。也罢,和我一起上次吧。” 舒逸没有想到曹洪会陪着鲍伟来,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道:“鲍局,曹队,请坐请坐!”鲍伟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我是让小曹送我过来的,我的车他们借走了。”舒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鲍艳还好吧?”鲍伟回答道:“还好,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我和她妈工作忙,回到家她早就准备好饭菜了。” 舒逸点了点头:“很不错的孩子,嫣大姐也还好吧?”鲍伟说道:“小艳回家了,她的情绪好了许多。”鲍伟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说些什么,他问道:“舒处,你找我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舒逸微笑着说道:“鲍局,我考虑了一下,为了你的安全,我想委屈你在我这儿先暂住几天。” 舒逸这话才说完,曹洪的脸色就变了,他哪里会听不出来舒逸话里的意思,这分别是准备把鲍伟给软禁了。曹洪看看鲍伟,鲍伟也皱起了眉头,他的一双眼睛望着舒逸,他想弄明白舒逸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鲍伟轻轻地说道:“舒处的好意我心领了,一来我的公务繁忙,二来我放心不了家里,所以我想我可能会拒绝舒处的心意了。”说完,他站了起来:“如果舒处没有别的事情,那么我们就告辞了,我答应了她们回家吃饭的。”说着鲍伟站了起来,曹洪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门外闪进来几个人,是叶清寒、盛荣光和莫西、莫北。他们拦在了门边,面无表情。 鲍伟露出了愠色:“舒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不起,鲍局,我也是不得已,这段时间恐怕你还真得呆在我身边了。”曹洪在一旁楞住了,他没想到鲍伟,堂堂一个正厅级的警察局长,舒逸竟然想要扣押,他正想出头说话,鲍伟拉住了他,鲍伟沉着脸对舒逸说道:“舒逸,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鲍局,别说得这么严重,什么后果不后果的,我只是好心,想让鲍局在我这做几天客,等安全以后自然会送鲍局回去的。”鲍伟说道:“你执意要这样做吗?”舒逸点了点头,曹洪大声说道:“姓舒的,你有什么权利扣押我们局长?”舒逸望了他一眼:“不只是他,还有你,至于你的工作,我会让小镇先顶替着。” 曹洪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被扣下了,他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做?”舒逸笑了:“看来鲍局还没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鲍局的原则性确实很强。好吧,曹队,既然现在我要留下你,我自然会把我的身份来历告诉你,我们是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五局九处的,我是处长舒逸。” 曹洪这才明白过来,舒逸他们原来是国安部下来的,怪不得行事如此不按常理。但再是国安部下来的,也不能说扣人就扣人啊,莫非?曹洪扭头看了一眼鲍伟,难道说鲍局有什么把柄被国安拿住了?要是那样,自己可能因为送他过来而遭到无妄之灾。 鲍伟叹了口气:“好吧,舒逸,我答应你留下,小曹,听他们的吧。” 舒逸站了起来,走到鲍伟的面前,拉住了鲍伟的手:“鲍局,请原谅,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和鲍艳是对方下一组目标,我是希望把你们分开,这样惨剧就不会发生了。”鲍伟挣开了舒逸的手,然后无力地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护好小艳,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安排人跟着她的。” 舒逸当着鲍伟的面用免提给镇南方打了电话:“南方,让小惠听电话。”小惠接过电话:“舒大哥,有事么?”舒逸说道:“小惠,给你个任务,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鲍艳。这样吧,一会你直接住到鲍艳的家里去,我会给鲍局打招呼的。”小惠没有任何的犹豫:“明白。” 舒逸挂了电话,对鲍伟说道:“我想有小惠在,鲍艳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还得请鲍局给嫣大姐去个电话,找个借口让小惠住进你的家去。”鲍伟这才放下心来:“好吧,我给她打电话。” 鲍伟对嫣红说他有事情得出差几天,但他担心鲍艳的安全,所以特别请小惠去保护鲍艳。嫣红不疑有它,况且嫣红对于鲍艳的安全也很担心,有个能耐人保护她,嫣红自然一口就答应了。她问鲍伟什么时候回来,鲍伟看了一眼舒逸,舒逸没有说话,鲍伟只能说估计得有个把星期。嫣红虽然有些不悦,但既然是为了工作她也没办法。 舒逸望着曹洪:“如果你也要和家人请假的话,就像鲍局说的那样,你就说陪鲍局出差了。”曹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舒逸说道:“那就好,清寒,车准备好了吗?”叶清寒点了点头:“准备好了。”舒逸说道:“嗯,那好,小月,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出发。” 鲍伟说道:“去哪?”舒逸说道:“安全屋。酒店这边已经不安全了,不利于对你的保护。”鲍伟淡淡地问道:“厉刚的地盘吧?”舒逸笑道:“对,是厉局长为我们提供的,我们过去还能够加强对夏教授的保护。”鲍伟说道:“夏哲渊也关在那?”舒逸说道:“鲍局言重了,不是关,在那里夏教授是自由的。” 第一百零三章父女相见 简妮听到夏小晴在电话里抽泣,她问道:“小晴,怎么了?”夏小晴说道:“简阿姨,能陪陪我吗?”简妮想了想回答道:“可以,你现在在哪?” “我在你诊所附近的一家叫‘罗曼’咖啡厅。” 简妮说道:“我知道了,等我一会,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就过来。” 十五分钟以后,简妮赶到了咖啡厅,她看到夏小晴红着眼睛坐在那儿。简妮问道:“小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夏小晴说道:“我爸爸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简妮点了点头:“听说了,但我相信你爸爸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相信警方一定会还你爸爸一个清白的。” 夏小晴说道:“可他现在根本不在警方的手里。” 简妮疑惑地问道:“不在警方手里?什么意思?”夏小晴说道:“他被国安带走了,听说是舒逸授意的。简阿姨,你和舒逸接触过几次,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见见我爸爸。”简妮虽然知道夏哲渊出事了,但她没想到竟然是舒逸把人带走的,不过她也有些想不通,国安行事是很保密的,夏小晴又如何得知。 简妮轻轻问道:“谁告诉你的?”夏小晴“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我还去找过舒逸,谁知道他根本就不理我,还很凶的对待我,亏我爸爸还一心一意地帮他,舒逸就是个白眼狼。”简妮惊讶地说道:“你去找过舒逸?”夏小晴点了点头:“是的,我去找过他。” 简妮轻轻地说道:“你太冲动了。”夏小晴说道:“你不知道,我妈妈为了这个事情都吓坏了,整天以泪洗面,我要再不做点什么,还不知道我爸爸会被他们折磨成怎么样。”简妮摇了摇头:“小晴,你错了,你应该相信舒逸,他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我在想,他之所以要带走你爸爸,或许是想把他保护起来。” 夏小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简妮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呢?唉,你等等吧,我给舒逸打个电话,先看看情况吧。”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西门打来的:“舒逸,夏小晴和简妮见面了,现在在简妮的‘一米阳光’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们进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说什么我们不知道,不敢跟得太近。”舒逸说道:“嗯,知道了。” 舒逸才挂断西门的电话,简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舒处,你好,我是简妮。”舒逸笑道:“简博士,你好。”简妮望了一眼对面的夏小晴:“小晴跟我在一起呢,她想和她爸爸见上一面,让我帮说说,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定,但我希望你还是能够考虑一下,让他们父女见个面,不知道可以吗?” 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简妮是来做说客的,他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事容我考虑一下,这样吧,半小时后我给你回电话。”舒逸说道。简妮虽然有些失望,但舒逸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她放下电话对夏小晴说道:“等等吧,舒逸说一会给我答复。” 舒逸的手指轻轻梳着眉毛,夏小晴找简妮做说客虽然并不奇怪,但舒逸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舒逸点上支烟,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走了出去。 他走向了夏哲渊的房间。 夏哲渊见舒逸进来,他淡淡地望向舒逸:“你不用劝我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想告诉你,你女儿想见你,你见还是不见?”夏哲渊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了:“我不想见她。”舒逸问道:“为什么?如果你同意,我会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夏哲渊叹了口气:“舒逸,看来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他的话还没说完,舒逸轻轻地说道:“现在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夏哲渊的眼里露出感动,他咬了咬嘴唇:“这件事情我已经认了,你就把我交给警方吧,舒逸,我知道你想帮我,我谢谢了。如果有可能,好好帮我看顾小晴一下吧,拜托了。” 舒逸问道:“真的不见?”夏哲渊点了点头:“嗯,不见。” 舒逸说道:“那好吧。”舒逸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简妮接到了舒逸的电话,她对夏小晴说道:“舒逸说了,是你爸爸不愿意见你。”夏小晴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撒谎,我爸爸怎么可能不见我?不可能的,简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再帮我跟他说说,就算我爸爸不愿意见我,那让我偷偷看他一眼可以吗?”简妮被小晴的眼泪打动了,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再试试。” “好吧,既然这样我同意让她见上一面,不过我希望她能答应我一件事,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不要激动,特别是见到夏教授的时候,不要有什么过激行为。”舒逸这一次很爽快地答应了。 简妮小声地和夏小晴进行了沟通,然后对舒逸说道:“嗯,没问题。”舒逸说道:“你让他到南京路,伟业大厦门口等着,我会派人去接她。” 简妮帮夏小晴拦了部出租车,夏小晴拉住了简妮的手:“简阿姨,你陪我一起去吧?”简妮楞了一下:“这,不太好吧,他在电话里说是让你一个人去。”夏小晴哭着说:“简阿姨,你就陪我一起去吧,我怕……”简妮没办法只得一起上了车。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西门无望,让西门无望在伟业大厦接上夏小晴过来。本来西门无望他们是可以直接接夏小晴的,但为了不让夏小晴发现有人盯梢,舒逸故意让夏小晴多绕了一个圈。 到了伟业大厦,西门无望发现并不是夏小晴一个人,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舒逸:“舒处,简妮和夏小晴一起的,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都带来吧。” 西门无望这才下车走到夏小晴面前:“夏小姐,简博士,请跟我来。” 张均先把简妮和夏小晴领到了舒逸的房间,然后他便离开了。 舒逸让二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起身给她们倒了杯水。 夏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舒处,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舒逸摆了摆手:“别说了,过去了就算了,况且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不好受,我能够理解。”简妮说道:“其实小晴,舒处这样做更多是出于对你爸爸的保护。”夏小晴看了舒逸一眼。 舒逸淡淡地说道:“小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会认罪,从内心来说,我一直不太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想你能够好好劝劝他,最好能够搞清楚你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夏小晴微微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话,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更别让你父亲的情绪激动,不然我随时会轰你出去。” 夏小晴忙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舒逸这才把夏小晴带到了夏哲渊的房间门口:“你自己进去吧。”夏小晴对着舒逸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泪水,满含感激。 夏哲渊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门响,他说道:“舒处,你别劝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爸爸,是我!”夏小晴轻轻地叫道。 夏哲渊像是触电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小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来吗?是不是舒逸让你来的?这个舒逸,他到底想做什么?”夏哲渊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夏小晴忙过去拉住她父亲的手:“爸爸,不怪舒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求了他很久,他才答应让我见你。” 夏哲渊长长地叹了口气:“孩子,你不应该来啊!”说完,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泪水流了出来。夏小晴轻轻说道:“爸爸,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要认罪呢?”夏哲渊说道:“你不要问了,听爸爸的,坐一会你就赶紧回去吧。”夏小晴倔强地说道:“不!” 夏小晴抬起头说道:“爸爸,你不回去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陪着你,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承受。”夏哲渊说道:“小晴,你不能这样,你要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爸爸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们!”夏小晴拉住了她父亲的手:“爸爸,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夏哲渊摇了摇头:“我不能说,你别逼我!” 夏哲渊站了起来大声叫道:“舒逸,舒逸!”舒逸推门走了进来,静静地看着夏哲渊。夏哲渊说道:“送她走!”夏小晴紧紧地拉住了夏哲渊的胳膊:“不,爸爸,我不走!”夏哲渊很平静地望着舒逸:“送她走,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夏小晴惊呆了,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舒逸叹了口气,拉起夏小晴:“走吧!” 夏小晴泪流满面,但还是跟着舒逸离开了夏哲渊的房间。舒逸扶着她的肩膀:“放心吧,小晴,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第一百零四章月黑风高 舒逸把九处留守成员以及莫家兄弟、张均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挤得满满的。 舒逸掏出烟来散了一圈:“今天晚上的安保级别提高到特级,张均,你的人负责把夏哲渊、鲍局、小曹,沐七儿和凌小月带进铁屋。”张均站了起来:“是!”舒逸说道:“和尚,你就呆在夏哲渊房间,叶清寒、盛荣光你们藏在屋外,等人进去了你们带关门打狗。莫西、莫北和张均,你们负责明岗,别让他们看出了破绽。” 张均皱起眉头:“舒处,我们的人不用全部进铁屋吧?五个人,留下两个在铁屋,抽三个出来吧,舒处,我知道你是为他们好,但保护安全屋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希望舒处能够让他们尽自己的职责。” 舒逸望着张均,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从里面抽三个身手好的出来,你们和我一组,做好策应。”张均笑道:“谢谢舒处。”舒逸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够剥夺了他们履行职务的权利。不过我有一句话,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也是我和九处的同志的一段老生常谈。” 张均说道:“舒处请说。” 舒逸说道:“我希望每一个人,记住,是每一个人首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只有在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才能够保护别人。我从来不提倡你们牺牲,至少在我的团队,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牺牲,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均、莫西、莫北是第一次听舒逸说这话,三人的心里一阵暖流,舒逸说道:“张均,你们回答我,听懂没有。”张均三人点了点头:“明白,舒处!”舒逸又望向和尚他们,叶清寒笑道:“舒处,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往你这引!” 舒逸也笑了:“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对了,特别是明哨,你们要加倍小心,出现危险,就及时示警!然后速退!因为明哨是最容易被袭击的。张均,你们三个一定要保持警惕,有什么事情及时发出警报,然后撤退,这是死命令!” 夜慢慢地来临了。 舒逸一个人在房间里,抽着烟。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宁可希望自己只是多心了,他也不希望今晚真的会有事情发生。叶清寒推门进来,舒逸问道:“都准备好了吗?”叶清寒点了点头。舒逸看了看表,八点没到,他说道:“时间还早,坐坐吧。” 叶清寒坐了下来:“舒处,你是不是怀疑夏小晴和简妮来安全屋的目的?所以才提高安全级别。”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的怀疑没有任何的依据,夏小晴这个时候想见自己的父亲也很正常,我只是奇怪,夏小晴为什么不让苗婉仪给我打电话而要辗转去找简妮?苗婉仪是夏哲渊的老婆,夏哲渊出事她直接找我,以我和夏家的关系,我自然也不会拒绝的,可她却迟迟不出现,只有夏小晴一个人在奔走?” 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或许苗婉仪太过伤心难过,乱了方寸,想不到这么多。”舒逸摇了摇头:“不,苗婉仪是一个很冷静也很睿智的女人,她不会轻易被打垮,而且我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她正在市里为夏哲渊的事情奔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夏小晴找我的事情,苗婉仪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苗婉仪也不知道夏哲渊是在我们手上!” 叶清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个夏小晴的问题还真不简单。 舒逸说道:“就算是夏小晴知道了夏哲渊是我们扣下的,她也应该先告诉苗婉仪,以苗婉仪的阅历和社交,奔走起来也比夏小晴有优势得多吧!”叶清寒说道:“夏小晴不会想亲手断送夏哲渊的性命吧?” 舒逸说道:“不知道,所以我真不希望今晚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再有,今天来的也不只夏小晴一个人。”叶清寒说道:“可简妮是硬被她拉来的啊!”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别忘记了简妮可是应用心理学的博士,她想达到这样的结果并不难。” 叶清寒又说道:“可夏小晴去找她只是个偶然!”舒逸说道:“有心的人不会放过任何偶然的机会。”叶清寒晕了:“舒处,这说到底如果今晚出事,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啊?”舒逸摇了摇头:“各一半吧,具体的还得用心去查。” 大约九点多钟,舒逸才让叶清寒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去。 舒逸房间的门开着,对着院子,他泡了杯茶,坐在门口,静静地品着。 一弯残月在乌云的遮掩中若隐若现,阵阵的夜风袭来,泛起淡淡地凉意。舒逸抬头看看天空,嘴里轻轻念叨:“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安全屋在郊区,周围没有什么人家,显得有些孤零零,冷清清的。当然,这也是为了工作上的保密性与安全性考虑的。 舒逸关上了灯,到了暗处,与保护安全屋的王浩他们三人会合。 他闭上了眼睛,他的在聆听!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人的听觉是特别敏锐的。 他听到院外有响动,接着张均的声音响起:“谁?”舒逸的眉头一跳,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还是来了! “刷!刷!”几条身影落进了院子,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奔夏哲渊的房间而去!这时院外已经响起了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张均吹响的哨音! 和尚在屋里和黑衣人交上了手,叶清寒和盛荣光才冲进屋去。 舒逸他们还隐藏在黑暗中,因为他看得出来的都不是什么硬茬,进屋的四五个人和尚他们三个就能够搞定,而张均他们也且打且退回到了院里,张均、莫西和莫北,三个人对付四个人,倒也不落下风。王浩想冲出去,舒逸拦住了他们:“再等等!” 来的人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蒙面,倭刀!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这帮人便是重创自己的那伙人,舒逸的眼中有了杀意,既然来了,那就都别想活着离开! 王浩、张建斌和宋兴平心里一凛,他们感觉到舒逸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杀气! 和尚他们出来了,看来进屋的那伙人已经挂掉了,叶清寒和小盛加入了张均他们的战团!和尚却威风凛凛地站在了院中。 这时又一拨人闯了进来,大约十几个人,叶清寒、张均他们被逼退回来,和尚却挺身冲了上去。王浩他们再也按捺不住了,舒逸这次没有拦住他们,三人也跟着冲了过去。 双方都没有人动枪,地方不大,用枪很容易走火,除了和尚是赤手空拳以外,张均、叶清寒他们一色的军刺或者匕首。双方打得很是激烈,但舒逸还是没有动,他在等,他知道对方绝对还有高手没有出场。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两条人影急速地射进了院子。 只见两道银光飞旋,张均他们的防线竟然被冲破了,大家都往后退了几米! 舒逸从暗处闪了出来,他的动作很快,如闪电一般。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对方最后闯入的那两个人。舒逸一双赤拳分别砸向二人的胸口,原本二人把和尚列为劲敌,两柄倭刀齐齐砍向和尚,舒逸的突然出现,他们只得收招,回转刀锋向舒逸的手腕切去。 谁知道舒逸只是虚招,他逼着二人回手,解了和尚的危机之后整个身体向后倒去,双手撑住了地面,一双脚分别狠狠地踢在那二人的足踝。 二人被舒逸踢中,哪有不疼的道理,只听他们“哇哇”叫唤,提刀又向舒逸砍来。 舒逸向后一滚,趁势站了起来,他不敢大意,这二人的刀法狠辣,速度快,全是要命的招式,没有半点花梢。舒逸知道他们的刀法应该是无数次实战中总结出来的,而他们手中的手也不知道沾满了多少的鲜血。 两人的刀又到了舒逸的面前,一前一后。 舒逸斜下里侧身,双掌合什,夹住了左边的刀刃,往右一带,挡住了另一柄刀,两柄刀相碰,火花飞溅,舒逸感觉到虎口发麻,他冷笑道:“有点蛮力!”舒逸双手一用力,那刀刃竟然断了,舒逸的左手抓住左手边折了刀的那人的肩,又一个侧身闪到了他的身后,右手的半截刀刃便抹向了他的脖子,舒逸出手很准,一下切开了他的颈动脉,血一下喷了出来。 右手边那人不曾想竟然被血喷了一脸!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抹去脸上的血迹,可他忘记了,他的对手是舒逸,他只要一点小小的疏忽,舒逸就会要了他的命。此刻的舒逸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儒雅男子,他现在就是一把利刃,无坚不摧的利刃! 就在那人抬手去抹血迹的时候,舒逸伸手扣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双手一错,他的刀便脱手了,舒逸接住了掉下的刀,反手就刺向那人的腹部,那人反应也快,向右手方猛退一大步,可舒逸早已经算死了他退却的位置,第二刀又刺了过去,舒逸使出了全力,直插没刀柄,然后又用力一绞。 那人的眼睛瞪大了,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快的刀,而这刀还是他自己的! 舒逸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把这两个高手给灭了,那边原本还在纠斗的七八个黑衣人见状,其中一个用日语说道:“撤!”七八个人便欲逃走,舒逸冲了过来:“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留下!” 舒逸说的留下大家都明白,张均扭头望了舒逸一眼,舒逸一身的杀气! 第一百零五章两点十五 舒逸他们换了安全屋。 这晚二十四个入侵的刺客只有一个人活着,这是舒逸让留下的那个活口。这场杀戮结束半小时后,舒逸让厉刚派人来迅速清理了现场,接着便换了地方。 厉刚跟着到了现场,那血腥的场面令他皱眉,他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所有参与战斗以及清理现场的他的手下下了封口令,任何人在任何时间和场合都不许再提及此事。 鲍伟、曹洪、夏哲渊和沐七儿、凌小月从铁屋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样,他们不知道院子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过他们能够感受到那浓烈的血腥的味道和那还没有消失散失的凌厉杀气。 张均他们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战斗的时候他们仿佛看不见舒逸的人,而只是看到一把锋利的刀剑,冰冷、无情、无坚不摧。他们能够感觉到舒逸的仇恨与愤怒,可他们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要这样,要在掌控了大局的时候起那么重的杀心。 只有跟随在舒逸身边的九处的人才知道,舒逸在这场战斗中把因为小蝶的死承受的压抑、痛苦、悲伤和委屈发泄得淋漓尽致。小蝶的死一直是压在舒逸心头的一块巨石,没有人知道,舒逸常常会在梦中看到小蝶那张凄美而绝望的脸,看到小蝶嘴角溢出的鲜血。 舒逸的内心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这样的机会,在等待着这些提着倭刀的人,只怕他们不来,来了舒逸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厉刚从来到走,他都没有和舒逸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只有短暂的眼光的交流。 小蝶的事情他听朱毅说过,他隐约也明白舒逸的所为与小蝶的死也有莫大的关系。厉刚走的时候来到舒逸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息了一声,才转身离开的。 凌小月见大家的脸色都很是凝重,她正想开口,沐七儿拦住了她,舒逸望了一眼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收拾一下,我们离开。”鲍伟走了过来:“舒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逸说道:“也没什么,这里暴露了,我们换个地方吧。”曹洪轻轻地对鲍伟说:“鲍局,你有没有感觉到好浓的血腥味道。” 鲍伟望着舒逸,舒逸只是微微笑了笑:“鲍局,先上车吧,一会我会告诉你们的。” 小惠再一次从恶梦中惊醒,借着窗外的光线,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五分。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又倒头睡去。突然,她坐了起来,她发现有些不对劲,刚才她就曾经惊醒过一次,那时候她也看过挂钟,也是两点十五分!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两点十五分。 怎么回事?莫非刚才自己是在梦中吗?小惠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灯,披了件衣裳下了床,慢慢向挂钟走去。在挂钟前面站住,站了整整一分钟,她确定这钟是在走着的,现在已经是两点十六分了。 她想可能刚才自己真是在梦中,回到床上重新又睡了下来。 小惠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上总是在做恶梦,对于梦境里的事情醒来以后竟然没有任何的印象。迷迷糊糊地,小惠又睡着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又惊醒了,抬头向挂钟望去,她吓呆了,还是两点十五! 重新拿过手机想确认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也很吻合。 她立刻给镇南方打了个电话。 “小惠?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镇南方担心地问道。小惠没有回答,她轻声问镇南方:“南方,现在多少时间了?”镇南方回答道:“两点十五,你还没睡啊?”小惠楞住了,她很肯定自己至少醒来过两次,而那两次醒来时的时间都是两点十五。 没听到小惠的回答,镇南方着急地说道:“小惠,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回答我。”小惠这才说道:“没,没出什么事,不过……”镇南方说道:“不过什么?快说啊!”小惠这才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这下轮到镇南方发呆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对小惠十分的了解,他也会以为小惠是在做梦。 镇南方说道:“小惠,别怕,继续睡吧,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你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小惠听了镇南方的话,心里平静了许多。挂了电话,小惠重新躺到了床上。 而镇南方则拨通了舒逸的电话,此刻舒逸正在鲍伟的房间里。 “南方,什么事?”舒逸问道。 镇南方回答道:“小惠那边好像出事了!”舒逸听了一惊:“小惠?她怎么了?”舒逸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鲍伟却是一惊,小惠可是住在他的家里的,小惠要是出事,那么嫣红和鲍艳也就危险了。 镇南方把小惠的奇怪经历说了一遍,镇南方特意说道:“老舒,我相信小惠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恍惚的人,不可能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舒逸沉默了一会,才对镇南方说道:“别着急,一会小惠再打电话来,你告诉她,有什么问题马上打和尚的电话。”舒逸挂断电话,便给和尚打了一个,让他马上赶到鲍伟家楼下,不过舒逸交待他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小惠的消息。 鲍伟担心地问道:“舒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叹了口气:“鲍局,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把你留下吗?”鲍伟望着舒逸:“你怀疑我?”舒逸摇了摇头:“不是我怀疑你,是老师,他离开的时候说你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对你就很是关注,但我发现你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老师的怀疑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我就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舒逸的话鲍伟算是听明白了,他苦笑一下:“是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对我有所怀疑也很正常,确实我有这样的能量。”舒逸摆了摆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还记得叶恒修的死吗?” 鲍伟说道:“当然,小艳也因此被牵连进去了,我自然不会忘记。” 舒逸点了点头:“对,也正是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开始才你有了怀疑,我在想,原本应该是你扮演的角色,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鲍艳,鲍艳开枪射杀了叶恒修,那支警枪是哪里来的,我们查遍了全沪海都没有打听到哪有失枪,为了追查失枪的线索,我让镇南方一直泡在警察局,当然,一来是了解屋子的进度,二来也是为了获得一些资料。” “鲍局,你还记得十年前你破获的‘王力军枪杀案’吗?”舒逸轻轻问道。 鲍伟点了点头:“记得,王力军,西北军区优秀射手,全军大比武单兵作战第一名,当时我在蜀川省武装警察部队任参谋长,对王力军的阻击就是我指挥的。” 舒逸微微笑了笑:“是的,那场战斗你损失了六名战士,最后才把王力军击毙!”鲍伟叹了口气:“是啊,一晃十年了,我记得当时总部首长要给我记一等功,我不敢受啊,有愧啊,我不能够用战士们的鲜血来装点我的功劳簿!” 舒逸说道:“后来你不仅仅没立功,反倒背了个处分。”鲍伟苦笑道:“是啊,因为丢失了一支警用制式手枪,那是王力军在列车上抢夺乘警的。”说到这里,鲍伟惊愕地抬起了头:“等等,舒处,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不会告诉我这支枪就是丢失的那支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正是那支。” 鲍伟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枪不是已经丢了吗?” 舒逸轻声说道:“镇南方看过你们当时的笔录,你为了保险起见,便把涉案枪支作为证物放在了你的车上,当时车上除了你还有两名军官,你和那两名军官都证明车子只到过两个地方,一是铁路警察分局,二是你的家,在铁路警察分局的时候有一名军官没下车,可到你家的时候你们三人都下过车。” “记录上是这样说的,当时你们三个都很内急,车子进入了营区后你们便觉得不会再出什么事,因为要先经过家属院才到达指挥部,而家属院距离指挥部还有十分钟的车程,你们忍不住就在家属院停下了车,分别回去上厕所了。” “在这当中造成了近三分钟的真空,而你怀疑这枪便是这个时候丢失的,可另外两个军官则一口咬定清理现场的时候本来就没有那把手枪。你虽然知道会挨处分,可却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最后连带他们两人也被记了大过。之后就在家属院里展开了一场搜枪的行动,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鲍伟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舒逸的话,只是不断地点头。直到舒逸说完,他才问道:“舒处,我不解的是这枪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舒逸说道:“因为你。”鲍伟沉下了脸:“舒处,你的意思是我当时私藏了这支枪,若干年以后用他来杀人?”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说你私藏了枪,更没有说是你杀人,而是另有其人。” 鲍伟张嘴就问道:“是谁?”舒逸没有说话,鲍伟的心里又是一惊! 第一百零六章嫣紫嫣红 鲍伟颤抖着说出了一个名字:“你不会说是嫣红藏匿了那支枪吧?”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我实在想不出那枪怎么会出现在叶恒修的死亡现场,所以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毕竟那个时候鲍艳的年龄太小,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鲍伟平静了下来:“怎么会是嫣红,她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枪怎么会在小艳的手上,小艳又为什么要对叶恒修开枪?” 舒逸说道:“鲍局,你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来。”鲍伟静静地望着舒逸,他也很想听听舒逸将会说些什么。 舒逸说道:“据资料记载,嫣红小你十二岁,和你结婚之前是蜀川省歌舞剧团演员对吧?”鲍伟点头说道:“是的。”舒逸扔给他一支烟:“你和嫣红结婚的时候鲍艳刚好两岁。” 鲍伟点上烟:“我知道你想说嫣红不是鲍艳的亲生母亲,是的,鲍艳的妈妈在鲍艳出生后没多久就病死了,后来是嫣红走进了我的生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主动承担起了一个母亲的责任,她对我们父女在生活上给予了很多的照顾,也正因为如此,最后我们才走到了一起。” 舒逸轻轻地说道:“鲍局,介意告诉我鲍艳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鲍伟的目光深邃,凝视着远方,轻轻地说道:“她是溺水死的,当时部队驻地后面有个水库,芷娴最喜欢到水库去游泳了,我记得当时鲍艳才八个月,那天芷娴突然说好久没去水库游泳了,想去玩玩。刚好我妈也来到了部队,我想芷娴从怀孕到生孩子,现在孩子都八个月了,她在家里确实是憋了很久了,于是就答应了她,没想到……” 舒逸轻轻地说道:“善泳者溺于水,果真是这样吧?”鲍伟抬起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摇了摇头:“鲍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鲍伟不解地问道:“奇怪?为什么?”舒逸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这是我请严部长帮我拿到的资料,厉刚转给我的。” “我看了看,周芷娴溺水的日期是九月十一号,那个时候可以说已经过了炎夏了,她为什么会想起选择那个时间去游泳?为什么不在七月或者八月?你的母亲是六月到部队的,有老人帮着照看下孩子,周芷娴在七、八月间完全也有时间去游泳的。”舒逸把档案袋交到了鲍伟的手上。 鲍伟接了过去,却没有打开来看,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早已经熟知的。他轻轻地把它放到了桌子上:“这个……”舒逸说的不无道理,从时间上来说,七、八月份更适合游泳。 舒逸又说道:“我仔细研究过这些档案,我发现一个细节,就是当时你是反对她去的,你告诉她,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水库的水又相比河水的温度要低,不适合游泳。这是你的原话,但后来你说她还是坚持要去,坚持,鲍局,你想想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那么坚持呢?” 鲍伟摇了摇头。 舒逸吐出两个字:“约定!”鲍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说道:“舒逸,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说芷娴背着我和人约会吗?”舒逸淡淡地说道:“鲍局,坐下吧,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鲍伟这才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周芷娴,蜀川省体工队游泳教练,曾经培养出邓申雨、刘红艳等全运会冠军。”鲍伟说道:“那又怎样?”舒逸说:“我只想说以她的水性,溺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她是游泳教练,她自己在对应游泳时的突发危险有着丰富的经验与办法。” 舒逸重新点上支烟:“所以我敢肯定她的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那天她要到水库去,一定是与什么人有约定,当然,这个人或许是男人,又或许是女人。好,现在我又给你一个日期,周芷娴死后的一个半月,也就是十月二十七号,嫣红出现了。或许你会说是个偶然,但我再给你一个日期,同年的十月二十二日。” 鲍伟想了想:“我母亲接到父亲病重的电报,十月二十二日赶回的老家。” 舒逸笑了:“是的,你母亲要回去照顾你的父亲,孩子的担子就落到了你的身上,因为老人家分不了身。我敢保证,在你母亲回去后的这几天里,你一个人对付着孩子,又还要顾及你的工作,你一定焦头烂额了。” 鲍伟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 舒逸说道:“这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嫣红突然走进了你的生活,那一刻,你感觉她好像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一样。如你所说,她给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疼爱你的孩子,她的出现,让你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你甚至很快就有了一种你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她的感觉。”鲍伟惊讶地看着舒逸,他相信这些资料上根本不可能有,舒逸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也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把警枪的出现,鲍局,我可能也不会想到去翻你的资料,你知道吗?当我那天看到那把警枪的时候我就在想,鲍艳哪里来的枪,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你是警察局长,你最有可能搞到警枪,但我让小镇暗中查过沪海市的所有警枪,并没有谁遗失,于是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到沪海市以前悄悄藏匿的。” “所以我向严部长申请调阅你的全部资料,看过资料,我才放下了对你的怀疑,转而把视线放到了嫣红的身上。”舒逸换了个姿势,右手手指轻轻梳理着眉毛。 “接下来我再说个名字,嫣紫,你一定不会陌生吧?” 鲍伟回答道:“嗯,我听嫣红说过,说是她的孪生姐姐,不过我没见过她本人,因为在我认识嫣红之前她就已经死了。”舒逸拿起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资料轻轻说道:“嫣紫,一九九零年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心理学系,应用心理学专业,同时考取了日本心理学学会颁发的催眠师资格证书。同年回国,在东山省‘心理疾病研究中心’从事研究工作。” “一九九三年六月因为失恋,在家中割腕自杀。”舒逸一口气念完了嫣紫的简历。 鲍伟说道:“这些我知道,嫣红都告诉过我。”舒逸放下档案,微笑着问道:“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嫣红会放弃自己的话剧专业,转行做警察?” 鲍伟回答道:“这也是因为我,当时嫣红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活,向剧团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时间一长,团里也就没再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了,刚好在王力军的案子破获以后我便转业到了地方,到沪海市来担任警察局副局长,她就跟我一起来了。起初我也问过她,到沪海还要不要继续从事她的专业工作,她说离开舞台很长的时间了,也没那种表演的欲望了。” “她说想做点轻松的工作,能够多点时间照顾家里,照顾孩子。后来我们一合计,就让她也进了警察局,做了一个政工干部。” 鲍伟说完,拿起舒逸桌上的烟点了一支:“可这和嫣紫有什么关系呢?”舒逸叹了口气:“如果我说她不从事话剧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会话剧表演,你会怎么想?”鲍伟再一次被舒逸的话震住了:“怎么可能?你是说嫣红她……”鲍伟顿住了。 舒逸轻轻地说道:“或许嫣红就是嫣紫,李代桃僵,而死去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嫣红。当然,我只是推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小惠住进你的家原因,保护鲍艳,监视嫣红,寻找证据。如果我的推测成立,这个嫣红,她虽然不会话剧表演,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却是一流的。” 鲍伟的脑子乱了,舒逸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他从感情上却是很难接受。 “我把你留在我这里,就是为了给嫣红时间!给她做出动作的时间。”舒逸重新给鲍伟泡了杯茶。 鲍伟说道:“今晚的遇袭你认为也和她有关吗?”舒逸摇了摇头:“不,你们的手机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收掉了,我可以肯定今晚的袭击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问题出在简妮或者夏小晴的身上,至于是谁,我们会查出来的,我已经派人盯着她们了。” 鲍伟说道:“照你这样说,她们都是一伙的?”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夏小晴为什么对她父亲的事情了如指掌,她曾经明确地告诉过我是市局有人告诉她的,而市局真正知道国安插手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除了刑警队那几个人,就只剩下你和嫣红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你的另一个原因,当然,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那么我的怀疑对像只能是她了。” 鲍伟的职业病又犯了:“如果让你判断,你觉得夏小晴和简妮谁的嫌疑更大?”舒逸想了想:“都大,不过直觉告诉我夏小晴应该不是我们要查的那个人。”鲍伟问道:“为什么?”舒逸笑了笑:“因为她太像我们要查的那个人了!”鲍伟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微微地笑了。 第一百零七章迫在眉睫 小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并没有睡着。 她确信自己肯定不会是恍惚,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恍惚过,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小惠越想越不对劲,她轻轻地下了床,走到了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轻轻拧开了门锁走了出去。 她的隔壁是鲍艳的房间。小惠走到鲍艳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她把手放到了门把上,正准备试着拧开,这时另一个房间里透出了一丝灯光,一个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嫣红望着小惠。小惠说道:“哦,我听到鲍艳的房间有响动,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嫣红皱着眉头问道:“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小惠说道:“我也是隐约听到的,我平时睡得很轻,偶尔有一点响动都会被惊醒。”说完小惠拧开了房门,嫣红也走了过来。 虽然房间里很暗,但小惠还是看清了,床上没有人!小惠忙打开了灯:“鲍艳呢?”嫣红也是一脸的惊讶:“小艳呢?”她扭着望着小惠:“你不是睡得轻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什么?”小惠确实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她之所以说听到鲍艳的房间有动静完全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 小惠跑到了洗手间,里面也空无一人。 又搜遍了整个屋子,哪里有鲍艳的影子。小惠看到客厅的门微微地掩着,莫非鲍艳出去了?小惠拨打和尚的电话,和尚还在路上。小惠对嫣红说道:“嫣阿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嫣红说道:“我刚才就告诉你了,我什么都没听到。小惠姑娘,你可是负责保护小艳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小惠说道:“嫣阿姨,你别着急,我马上去找,另外我会通知我们同事一起找的,相信我,鲍艳一定会没事的。”说完小惠便冲了出去。 小惠站在小区门口,四下里看了看,深更半夜的,哪里看得到人的踪影,这里四通八达,自己应该往哪追,她决定随便选择一条路,一边向前狂奔,一边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镇南方接到电话听着小惠一边喘息一边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他说道:“小惠,你糊涂!马上回去,赶紧回去。你这样一追,嫣红怎么办?还有,你说你搜索了整个屋子,可嫣红的房间你进去了吗?你再想想,你今晚遇到的事情正常吗?” 镇南方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小惠的身上,她冷静了下来,镇南方说得对,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恍惚,以自己的警觉又怎么可能让鲍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家?小惠回过神来:“我现在就回去!”镇南方说道:“对,你马上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这个晚上,舒逸和鲍伟谈了很久,鲍伟没想到舒逸竟然会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但鲍伟知道舒逸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舒逸暂时还拿不出任何的证据,鲍伟却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舒逸的观点。 鲍伟说道:“唉,我真没想到,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她。”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不怪你,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对了,警卫局的庞副局长和你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鲍伟楞了一下,他已经对舒逸有了相当的了解,舒逸说话做事都很有深意,他不知道舒逸这个时候提到庞铁鑫是什么意思。鲍伟说道:“老庞是我的老部下了,丢枪那天坐在我车上的两个军官中有一个就是他。不过舒处,我敢保证他不可能是盗枪的人,因为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舒逸笑了笑:“哦,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时镇南方的电话打了进来,舒逸听了一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对鲍伟说道:“对不起,鲍局,我那边还有点事,今天咱就聊到这吧,你早点休息。”鲍伟轻轻“嗯”了一声,他懂纪律,舒逸这是有事在避着自己,他说道:“那你先去忙吧,舒处,我希望你能够把这案子查清楚,至少别让嫣红受委屈。” 舒逸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舒逸一定要拿出真凭实据来,别冤枉了嫣红。 回到自己的房间,舒逸才拿起电话说道:“南方,你听着,现在你马上赶到鲍伟家去,看看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再有你调动市局的警力全市范围布卡截查过往车辆,特别是出城向的。如果嫣红也失踪了,立刻给我电话!” 镇南方驱车赶往鲍伟的家,他到的时候和尚也到了,和小惠在屋里。 小惠一脸的紧张:“南方,如你说的一样,嫣红她已经不在了!”镇南方已经预料到或许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让和尚立即给舒逸回了个电话,然后打亲自给市局临时负责全盘工作的副局长卢雨去了电话,动用了舒逸的特权,下达了设卡布控的命令。 舒逸听完和尚的汇报,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厉刚打了过去。 厉刚看了看表,快四点了,舒逸今天晚上到底搞的什么名堂,一直都没有消停似的。厉刚的心里有些气,怎么说舒逸也是国安序列的,可舒逸办案从来没有和他这个局长交过底,用人,查资料,甚至善后,擦屁股的事他倒没少干。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还是很客气地说道:“舒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厉局,有件事情可能要你亲自出马。”厉刚苦笑了一下,他亲自出马的事情还少吗?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两件了:“你就吩咐吧,别和我客套,咱们可是自家人。” 舒逸说道:“我想请你亲自带人,秘捕庞铁鑫!”厉刚如果说在接电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睡意的话,现在听了舒逸的话他一下子吓醒了!他反问道:“你说的是庞铁鑫?警卫局的庞铁鑫?”舒逸说道:“对,就是他!” 厉刚说道:“理由,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舒逸说道:“晚一点我再给你理由吧,放心,抓错我负责!”厉刚说道:“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让我抓庞铁鑫,还抓错你负责,你知道不知道警卫局是干什么的?” 舒逸说道:“我知道,担负上级领导到访的安全警卫任务的。”厉刚接着说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明天,不,现在应该说是今天晚上八点,五号首长到沪海视察,而老庞是安保总指挥!这个时候你让我拿人,出了什么事你负担得起吗?” 舒逸楞住了,这个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舒逸闭上了眼睛,他也在内心里权衡着,这件事情确实棘手,厉刚让他给理由,他哪里来什么理由,虽然他自信不会错,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厉刚半天没听到舒逸的回答,他大声叫道:“舒逸,舒逸!”舒逸这才轻轻说道:“执行吧!有问题我负责!”厉刚想了想:“我建议你向严部长请示一下,这事情非同小可,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或者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厉刚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是舒逸主持这个案子以来,他第一次很强硬地拒绝了舒逸。 舒逸知道厉刚的担心不无道理,他说道:“好吧,你先准备一下,我给严部长打电话。” “什么?我说舒逸,你到底想干嘛?警察局长,警卫局长,你到底还想拘谁?我告诉你,庞铁鑫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因为你拘庞铁鑫而导致安保工作上出现什么问题,让五号首长有任何的闪失,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这事没商量,就这样吧。”严正也拒绝了,还狠狠地挂断了舒逸的电话。 舒逸拿着电话呆住了!没多久,厉刚的电话打了进去:“舒处,严部长刚才来电话了,他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这样做,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吧,谢谢你,老厉。” 舒逸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他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办。他肯定这个庞铁鑫有问题,既然他有问题那么今晚的安保计划一定也有问题,在舒逸看来,如果不拿下五号首长才是真正会有危险,但着急的问题是怎么拿下?从部里到局里全都否决了他的请求,如果还是坚持拘拿庞铁鑫,那么就等于擅自行动,罪名是很重的,自己的前途也许真的完了。 舒逸点了支烟,眼睛却望着自己的手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舒逸摁灭了烟头,再次拨出了一个号码。 “舒逸,怎么想到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朱毅有点惊讶地问道。舒逸说道:“老师,我遇到困难了,希望你能够帮我想想办法。”朱毅说道:“你跟我什么时候学得那么客气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急事,捡紧要的说。”舒逸把他的怀疑大致说了一下,朱毅听完后很平静地说道:“别着急,我过一会给你电话。” 十分钟后,朱毅说道:“你马上给你广叔打个电话吧!” 第一百零八章事急从权 凌晨五点十分,沪海市警卫局门口,两辆军车悄然无声地停了下来,前面是一辆猎豹,后面是一辆军卡。 接着从卡车上下跳下来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战士。 猎豹车上也下来了两个人,一个上校和一个上尉,上校冲着上尉点了点头,上尉便带着人往里面冲去。负责警卫局门岗值班的是两个武装警察,正要开口问话,便被两个战士给抵住了,当然,他们并没有为难这两个哨兵。 因为今晚的警卫任务很重大,所以警卫局一些相关的部门还在忙碌着,而各部门的头也正在会议室里紧张地开着动员会,会议的主持便是庞铁鑫。突然,一群军人闯了进来,而领头的居然只是一个小上尉! 庞铁鑫沉着脸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上尉淡淡地望着庞铁鑫:“你就是庞局长?”庞铁鑫一楞,感情这帮人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皱起眉头:“我是,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上尉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轻轻地说道:“带走!” 两个士兵立即如饿虎一般地扑上前来,扭住了庞铁鑫,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警卫局的人反应过来,也腾了起来,想要冲上前来,三十几支冰冷的枪口齐齐地对准了他们,接着是一片整齐地拉枪栓的声音。大家都呆住了,这样的架势谁还敢当出头鸟? 上尉很淡然地说道:“各位领导,对不住大家,我们也是例行公务,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接到上面的电话,你们也不用紧张。对了,人我们带走了,另外,有句话要转告一下,你们的安保计划必须马上修改,做出应急方案。” 说完上尉转身便走。 一个敢大的开口问道:“总得让我们知道人是被谁带走的吧?”上尉扭头说道:“沪海市警备司令部。” 庞铁鑫被押上了猎豹车,当他上了车才发现车上除了驾驶员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下车的上校,另一个却是个少将。庞铁鑫楞了一下:“钟副司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将看也没看他一眼:“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广叔打来的:“舒逸啊?人拘了,往哪送?”舒逸想了想,把安全屋的地点说了一下,广叔说道:“这样吧,那一个排的兵先放你那。”舒逸苦笑道:“不用了吧?他们难道还会来抢人?”广叔笑道:“让严正那小子看看,没有他你一样能够威风。” 舒逸说道:“广叔,你就饶了我吧,这事情啊,我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广叔说道:“怕个屁?事急从权,就如你说的一样,如果姓庞那家伙真的有问题,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就这样吧,对了,小惠还好吧?”舒逸说道:“很好,您老放心吧。” 广叔说道:“你呀,她和那个镇南方的事情是你从中捣鬼的吧?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那小子想和小惠在一起,可就像取真经一样,没个九九八十一难,想修成正果就太难了。好了,懒得说他了,到时候我尽力帮他吧,当然,如果你的老师愿意替他出面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也不等舒逸说话,他便挂掉了。 这边电话才挂掉,严正的电话就来了:“舒逸,是你干的吧?”舒逸没有说话,严正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沪海市的领导已经把事情上报了,他们说这是一起恶性事件,其影响也很恶劣。现在广老正在给首长们解释呢,你呀,做事情有没有想过后果?” 舒逸轻轻地回答道:“就是因为想到了后果我才这样做的,严部,你想想,如果庞铁鑫真的有问题,今晚的安保情况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我们都不知道。”严正楞住了,舒逸说的也是,他慢慢想来,自己考虑得还是欠周全。他说道:“好吧,事已至此,你这边赶紧些,把案子查清楚,争取掌握主动,不然我们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也去和领导们解释一下。” 严正放下电话,用手轻轻地敲打着额头,喻中国说道:“老严啊,舒逸这一次可捅破天了,早知道他这样,我们当初还不如答应他,现在他倒把我们做成了夹心饼干,好坏我们都落得里外不是人。”严正苦笑道:“也怪我,我忘记了这小子的能量大着呢。” 喻中国不解地说道:“我就奇了怪了,如果说这次是陆家给他撑着倒还好说,怎么广家却先出手帮他了?” 严正说道:“你呀,那个镇南方身边那姑娘,叫小惠的,那可是广老最疼爱的孙女,舒逸和广家的老大,就是那个不问世事的广仁,那可是忘掉之交,再有广家当年可是承了朱毅天大的人情,这关系了,复杂了去了,算了,不说了,准备一下,我们也去做个检讨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舒逸知道这次的动作大了,他的头皮也阵阵发麻。 庞铁鑫被送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鲍伟。虽然之前舒逸他鲍伟面前提起过庞铁鑫,但鲍伟没想到舒逸的动作会这么的快。看到押解庞铁鑫来的是一色的军人,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国安的行动。钟副司令也从猎豹车上走了下来,舒逸忙快步上前伸出手去:“钟副司令,这大半夜的还连累你亲自出马,辛苦了。” 钟副司令笑道:“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钟声那小子可是没少念叨着你呢,他要知道你在沪海那还不得高兴死了!说来我得谢谢你啊,那样一个野小子,硬让你给调教得有模有样的,张口一个舒教官说,闭口一个舒教官说,你简直就成了他的偶像了。” 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唉,钟副司令,言重了。”钟副司令身边的上校望着舒逸惊讶地说道:“舒处原来就是钟声的教官啊!”钟副司令笑道:“楚风,见到首长你不先敬礼?”那上校这才站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舒逸皱起了眉头:“老钟,你这可就没意思了!”他还是很正规地向上校还了个礼。 只是这样一来,旁边的大伙儿就更惊讶了,上校要叫舒逸首长,那么舒逸是什么级别,大校?抑或也是个将军?鲍伟和曹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舒逸才多大,顶多就三十六七,这也太逆天了吧? 庞铁鑫看到鲍伟他的心里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拘到这来了,这时他倒坦然了,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舒逸把钟副司令他们送走了,当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那一个排的战士也跟着走了。说实话,留下这一个排的兵,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会让上面的领导觉得自己这是在故意显摆,那可是大忌。 虽然大家对舒逸的身份有很多的猜测,但都没敢当面问他,就连九处的人之前也没有人知道舒逸的底,舒逸也不多话,让大家散了,然后让叶清寒把庞铁鑫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庞铁鑫坐在一张椅子上,叶清寒站在庞铁鑫的旁边。 舒逸轻轻说道:“清寒,坐这来,放心吧,他跑不了。”叶清寒挨着舒逸坐下,舒逸才望着庞铁鑫淡淡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庞铁鑫冷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必须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负责,有些责任不是你承担得起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不管我承担得起承担不起,你已经被带到这来了。” 舒逸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感情,淡定,深邃。 他掏出烟来,递给叶清寒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清寒,请鲍局过来。” 鲍伟没想到舒逸会把他也叫了过来,舒逸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鲍局,这个人是你的老部下了,可是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你却并不知道吧?”鲍伟望着舒逸,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舒逸指的是什么。 舒逸说道:“庞铁鑫,你的夫人郭怀玉应该是西北省临潼人吧?”庞铁鑫点了点头。舒逸又继续说道:“你们认识应该是周芷娴,也就是鲍局的前妻给牵的线,对吧?”听舒逸提到周芷娴的名字,庞铁鑫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目光看是无意地瞟了一眼鲍伟,然后点了点头。鲍伟听得一头的雾水,舒逸说的这些他当然是知道的。 舒逸望向鲍伟:“鲍局,你还记得郭怀玉是什么时候死的吗?”鲍伟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舒逸点了点头:“对,那场车祸是怎么回事,鲍局应该清楚吧?” 鲍伟说道:“我当然清楚,是一个意外,那晚下着大雨,小郭开着车经过十字路口,被横向驶来的一辆大货车给撞死的。不过后来调查下来,大货车也没有责任,是交通红绿灯故障引起的。”舒逸笑了:“确实,看上去是这样的,可是小盛后来对红绿灯的控制系统进行了检测,他发现控制系统被人做了手脚,虽然这手脚做得很高明,还是留下了痕迹。” 鲍伟惊道:“什么?”舒逸轻轻地说道:“有高人连接了红绿灯的控制程序,造成了红绿灯出现了短暂的四个方向同步。横向,直行都是绿灯,从而导致了这场车祸,当然,他们不可能算准真会有一辆大货车会驶来,所以那大货车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本来他们倒是完全可以抹掉这些痕迹的,可是那个高人却技痒,偏偏留下了诸如某某某到此一游之类的东西,他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会有人利用他留下的这个尾巴把事情给揭了开来。” 庞铁鑫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第一百零九章陷入困惑 鲍伟听了舒逸的话,他问道:“舒逸,你是说郭怀玉的死是故意谋杀?”舒逸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停留在庞铁鑫的身上。 庞铁鑫开口了:“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设法找到凶手为怀玉报仇,而是抓住我?真不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庞大局长,你着什么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来。” 舒逸望向鲍伟:“郭怀玉死得真及时,我们一开始对沪海的案子进行调查,她就死了,难道真是巧合吗?”鲍伟有些不解:“我真不知道郭怀玉与我们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舒逸笑了:“这个我还说不好,但我相信她对于我们查出周芷娴的真正死亡原因应该有很大的帮助,杀死她,相当于是把十几年前周芷娴的死因彻底雪藏了。” 舒逸对庞铁鑫说道:“庞局,我说得对吧?” 庞铁鑫轻哼一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逸说道:“我想你会明白的,我有办法让你明白。好了,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清寒,把他带下去吧。”叶清寒将庞铁鑫带走了,鲍伟还想问什么,舒逸说道:“鲍局,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在这里你是自由的,你甚至可以随时离开,但我希望你能够留下,不要错过最精彩的剧目。” 鲍伟哪里还会想走,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案子就要结束了,虽然这是他所期盼的,可他却不希望如舒逸说的那样,嫣红真是原罪之一。 鲍伟说道:“舒处,我有一个请求。”舒逸微微地点点头:“鲍局请说。”鲍伟说道:“我知道能够全程旁观你的破案过程。”舒逸说道:“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保证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你。”鲍伟有些感动:“那好吧,舒处,你先休息。”说完他也离开了。 舒逸轻轻地关上了门,双手轻轻揉搓着太阳穴。 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特别是庞铁鑫的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煮成一锅夹生饭,那时候被动的不仅仅是舒逸自己,还会让严正,甚至广家都受到一定的牵连。舒逸又点了一支烟,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庞铁鑫自己跳出来。 没有证据是舒逸最为苦恼的事情,明明知道庞铁鑫有问题,人也抓了,可自己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郭怀玉的死可以证实是谋杀,却证实不了这事情与庞铁鑫有什么关系,谁都不会相信庞铁鑫会丧心病狂地谋杀自己的妻子,而且庞铁鑫和他的妻子一直以来给大家的感觉都是相敬如宾,感情很深。 舒逸心里很是苦涩,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感觉不能够成为证据。 可惜严正的资料来得晚了,不然自己扣下的人肯定不是鲍伟而是嫣红,那样整个局的变数就会大很多,扣下嫣红,或许还能刺激到庞铁鑫,让他有所动作,可现在先扣了庞铁鑫,或许就会使得嫣红成为惊弓之鸟,逃之夭夭。 一定要让他们动起来!只有动起来才会有破绽。这就叫欲取之,必先予之。可怎么让他们动起来呢?自己的手上有两张牌,夏哲渊和庞铁鑫,舒逸决定还是再和夏哲渊见上一面,经过了这许多的事情,他应该松口了吧? 舒逸根本就没办法休息,让张均给他买了两罐“红牛”,一盒“头痛粉”。用“红牛”就着,吞下两包“头痛粉”后,舒逸走了夏哲渊的房间。此刻天已经亮了,六点多钟了。 舒逸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夏哲渊轻声说道。 舒逸发现夏哲渊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穿戴得很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他的样子很是颓然,看来应该一晚上都没有睡。舒逸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夏教授!”夏哲渊静静地看着他。 “夏教授,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舒逸很诚恳地说道。夏哲渊叹了口气:“舒逸,我……”夏哲渊欲言又止。 舒逸说道:“你到底是想维护谁?或者是谁恐吓你?”夏哲渊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晴,你相信吗?”舒逸没有觉得吃惊,他很镇定地点了点头。夏哲渊见到舒逸这副表情,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看来你们真的怀疑小晴。”舒逸露出了微笑:“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小晴才这么做的?” 夏哲渊点了点头。 “其实出了这许多的事情,我也有些想不通,直到后来你出现了,我们把目标转向了‘共感觉’这件事情上以后我才隐隐有些担忧。有一点我对你们做了隐瞒,那就是小晴对于‘共感觉’也很感兴趣,你也知道,小晴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很会讨长辈喜欢,就连老王那种很少能够与人沟通的人,他也很喜欢小晴,甚至有时候比我们夫妇更加宠爱她。” “每次小晴受了什么委屈都会往他那跑,或许是老王没有子女的缘故吧,对小晴的那份溺爱更胜过我和小晴她妈。还有,他的很多研究资料都是小晴替他整理的。”夏哲渊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又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这些王教授并没有告诉我们。” 夏哲渊说道:“是的,他存的和我一般的心思,当他觉得这个案子或许与‘共感觉’有关联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晴,相信你们也知道,小晴的智商很高,她曾经对老王提过,是不是可以把‘共感觉’潜力的开发当成一个课题来研究。这一点应该与你提出的那个设想不谋而合,所以老王在听到这个设想的时候,他不得不替小晴担心。” 舒逸点了点头,他相信小晴确实有那能耐。 夏哲渊又说道:“还有最要命的一点,就是小晴是一个很心高气傲的女孩,她总觉得无论是知识心智,很难找到对手,对任何人都不服气。我记得最早是两年前吧,你的老师到我家做客的时候提到了你,朱毅说你是一个奇才,无论是智商、情商还是其他的各方面都十分的优秀,那时小晴说很是服气,她说一定会和你比试一场。” 舒逸说道:“所以,当你知道这次我到沪海侦破这起‘杀人游戏’的案子完全是被动应战,你就觉得我的那个对手很可能是小晴了?”夏哲渊苦笑道:“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她还会有谁有这份能耐。” 舒逸淡淡地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这能耐的人不仅有,还不在少数。只是你关心则乱,让一些现像蒙蔽了眼睛。夏教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人不是夏小晴。”夏哲渊楞了一下:“不是她?那又是谁?” 舒逸说道:“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既然你是要维护她,为什么现在又会把这些告诉我?”夏哲渊说道:“首先我不希望再有人为这件事死去了,这是造孽啊!一条条鲜活的人命,竟然就在这个所谓的游戏中消失了,我睡不着,每当一想起这些居然会是我女儿一手炮制的,我的心就很难过,常常做恶梦,这都是我的罪过。” “其次,昨天她才来看过我之后,晚上就出事了。”夏哲渊苦笑了一下:“虽然你们清理得很干净,但起先那如临大敌的架势,还让我们躲进了铁屋,而出来以后院子里那股强烈的刺鼻的血腥气味,我就算再笨也明白院子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用你们的话说,这可是安全屋,外人是不可能轻易知道的,你说说,不是小晴又会是谁?” “我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全然不顾她父亲的安危,我能不心寒吗?亏我下午的时候还差点被她的眼泪给打动,唉!”夏哲渊说着,眼里噙满了泪花:“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我还能够继续替她隐瞒吗?我还能让这样的惨剧继续上演吗?舒逸,抓她吧,就当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 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说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你会怎么想?”夏哲渊说道:“我能怎么想,现在看来,我做的这一切还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原本以为我这样做她能够回头,没想到,她已经陷得太深了,太深!”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夏小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个人!” 夏哲渊楞住了:“怎么可能?不,舒逸,你说明白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我说夏小晴并不是凶手,所有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夏哲渊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舒逸点了点头。夏哲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你能告诉我吗?”舒逸说道:“现在我没时间告诉你,稍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吧,你只要相信小晴是个好姑娘,这就够了。” 离开夏哲渊的房间,舒逸轻轻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亲,对于子女的爱竟然到了这份上。同时舒逸又有些失望,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夏哲渊告诉自己是被人威胁,被逼迫的,那样或许自己还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舒逸又陷入了困惑。 第一百一十章兵行险着 舒逸抽了很多烟,整个房间里已经是烟雾弥漫了。凌小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呛得直咳嗽:“你就不能打门窗打开了抽吗?”凌小月说道。 舒逸望向凌小月,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凌小月回答道:“沐姑娘请你过去一趟。”舒逸跟着凌小月去了她们房间。 舒逸来到沐七儿的面前:“怎么了?”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没什么,是小月问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舒逸看了凌小月一眼:“你直接问我不就完了?绕那么大的圈。”凌小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时候我原本不应该提这事的,不过老师走后,工作室的事情就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这次我又消失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嘛。” 舒逸点了点头,凌小月说得没错,可是现在舒逸还不能让她走,虽然凌小月对于对手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可是指不定他们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报复行为来。 舒逸轻声说道:“快了,估计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吧。”凌小月叹了口气:“那我就再呆几天吧。”沐七儿从舒逸那紧锁的眉头感觉到了他的心里藏着事情:“舒逸,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舒逸问道:“我请警备区扣押庞铁鑫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沐七儿点了点头:“听说了,你是担心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吗?” 舒逸说道:“是的,如果我们不能够尽快找到证据,到时候就会很被动,沪海市的地位很特殊,你也知道,市里的大领导们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大佬,他们一旦跟我们较起真来,我们以后的处境就很堪忧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你有想法了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让他们动起来,只要他们动,就一定会有破绽,那样我们才有机会。”沐七儿说道:“其实这也不难。”舒逸的眼睛一亮:“你有办法?”沐七儿笑了:“你呀,关心则乱!你想想,一个夏哲渊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舒逸说道:“这还不简单,有人认罪,只要把认罪的人杀了,就能够让我们造成一种夏哲渊就是真凶的错觉。而这样一来,很多想息事宁人的人就会站出来,让我们顺水推舟地了结了这个案子。”沐七儿说道:“对啊,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夏哲渊都能够让他们玩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想想,为了庞铁鑫,他们会安静,会消停吗?” 舒逸明白了沐七儿的意思,她是想让舒逸在庞铁鑫的身上做文章啊! 舒逸站了起来:“我明白了,那我先去了。”沐七儿点了点头:“对了,我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有什么需要我的说一声。” 舒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在想,如果在庞铁鑫的身上做文章?再把新的安全屋的位置透露出去的办法肯定行不通,痕迹太浓,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那么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有机会逃跑。当然,这也是很危险的一着,如果一旦庞铁鑫成功逃脱,并且失控,那么舒逸就真正的被动了。 可除了这个办法舒逸想不出更好的招了。 电话响了,舒逸接起了电话,里面是广叔的声音:“舒逸吗?”舒逸应了一声,广叔说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舒逸说道:“谢谢,没有了。对了广叔,这件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广叔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虚伪了?”舒逸嘿地一笑:“我说的是实话,我也知道这件事让广老那边很为难。” 广叔淡淡地说道:“那些事情你就不用去想太多了,反正你就是想也帮不了太多的忙。舒逸,专心办好这个案子吧,只要能够把案子办好,这些事情也就不是问题了,不然,麻烦确实不小。”舒逸说道:“我明白了。” 广叔又说道:“我到沪海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舒逸听了不禁惊喜:“哦?我正在为没有人用而犯愁呢!”广叔说道:“缺少人手?我不是让老钟给你留下一个排的吗?那老小子竟然没听我的话?”舒逸说道:“留了,我哪敢要,况且我缺少的人手是像你这样的高手!那些楞头青就算留下又抵什么用啊!” 广叔“哼”了一声:“马屁拍得越来越好了,说吧,想要我做什么?”舒逸说道:“我想给庞铁鑫制造一个逃跑的机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盯住他。”广叔说道:“你是想让他逃跑?可你现在手上没什么证据,他为什么跑,一跑不就证明他自己心虚了吗?”舒逸说道:“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只要你答应我盯住他就行了。” 广叔说道:“那好吧,我马上就到你那!我就不和你们碰面了,暗中盯好他就是了。”舒逸说道:“知道他什么样子吗?”广叔说道:“我要想知道还不简单啊!好了,你去布置吧,行动前给我个信。” 舒逸把叶清寒、张均给叫了过来。 舒逸说道:“我准备给庞铁鑫一个逃跑的机会,现在你们听我说说计划,到时候你们注意一下,尽量暗中帮他一把,当然,不能着了痕迹。至于兄弟们,不用让他们知道,不然这戏就显得不真切了。” 张均狐疑地说道:“那万一他们失手把他给毙了怎么办?”舒逸瞪了他一眼:“所以才要你们配合啊。”张均笑了笑:“这任务蛮艰巨的。”舒逸说道:“不然要你们做什么?”叶清寒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会跑吗?他可是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明明知道我们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的证据,他怎么可能铤而走险?”舒逸说道:“这也正是我所头疼的。” 舒逸递给他们一支烟然后说道:“既然他不愿意动,我们动!”叶清寒说道:“怎么动?”舒逸说道:“杀他!如果有人想杀他灭口,你们想想他会不会动?”叶清寒和张均都楞住了。舒逸说道:“让和尚来冒充这个杀手!我们要让他着急上火,他不想跑,可他们自己人却要逼他跑,逼他暴露,而和尚就是他们自己人!” 张均笑了:“舒处,这招还真是高!”舒逸摇了摇头:“别急着拍我的马屁,我这样做只能说是在赌一把,想看看庞铁鑫的反应而已。”张均说道:“舒处认为他一定会逃跑吗?”舒逸回答道:“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觉得一旦真能够让他害怕,他或许会跑,当然也还会有一种可能。” 叶清寒接过话说道:“有可能和我们合作。” 舒逸说道:“嗯,是有这样的可能,只不过可能性却最小!因为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牢狱。所以相对而言,他逃跑的可能性最大!”张均皱起眉头:“那为什么我们不假装是救他逃脱呢?” 舒逸说道:“因为杀他比救他容易,你想想,如果我们救他,那么救出去以后怎么办?他一旦和那些人搭上线,我们的计划很容易露馅,而杀他就不一样了,就算他和那些人搭上了,质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那些人不承认他也还是会疑心的,这两者给他的心理感受是不一样的。” 张均和叶清寒这才明白过来。张均说道:“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讲究。” 舒逸说道:“一旦行动开始,你们一定要交待弟兄们,不许用武器,只能抓活的!不用武器,他们应该都奈何不了和尚,至于和尚肯定要负伤的,不过这事由我来做。” 叶清寒说道:“是,不过舒处,一旦庞铁鑫逃脱了,会不会失控!”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一点你们放心吧,他跑不了。”张均说道:“舒处,我总感觉这是一步险棋,万一他真正的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那时候,你要面对各方面的压力。” 舒逸说道:“没办法,我们等不起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再慢慢地等待了,只能兵行险着,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安排,坚决不会让他逃脱的。对了,捉住的那个活口你们审了吗?”张均点了点头:“审了,可是他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说他们是六个人一组,从来到华夏就租住在一个公寓里,他们同来的六个人除了他,全都死了。而他不是头,怎么联络的他也不知道。” 舒逸说道:“都怪我,我冲动了。”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不应该这样杀得彻底的,至少那两个高手应该能问出点什么的。叶清寒和张均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张均可是记得,当时的舒逸,那个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叶清寒轻轻说道:“小蝶姑娘在天有灵,知道舒处能够为她做这么多,应该瞑目了!”舒逸摆了摆手:“去准备吧,记得我的话,一定要保证和尚的安全。” 第一百一十一章破门而入 镇南方很是苦恼,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嫣红和鲍艳还是没有一点下落。虽然舒逸打来两次电话,让他镇定,可他还是镇定不下来。他也知道,如果嫣红和鲍艳并没有离开沪海的打算,而是在某处躲藏起来,沪海这么大,想到短时间内找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惠一直都很自责,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 这也是镇南方沉不住气的原因,他想补救,确切地说想为小惠补救。他不希望小惠这样,有太重的思想负担。 镇南方坐在鲍伟的家里,他在想鲍艳和嫣红是相继失踪的还是一起失踪的,如果是一起失踪的,那么鲍艳是自愿跟着嫣红走的还是被迫的。 他仔细地检查了鲍艳和嫣红的房间,鲍艳的床上被子零乱,房间里散发着浓郁地少女的体香味。房间收拾得很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 嫣红的房间也一样,只是气味微微有了变化,少女的体香味变成了淡淡的香水味。 镇南方站在房间里望着那张大床发呆,小惠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镇南方没有说话,他走到了床边,伸手拉开了被子,弯下腰去闭着眼睛深深地嗅着,小惠脸上一红:“你变态啊!”镇南方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然后放下被子,拉开了衣柜,衣柜左边全是鲍伟的衣物,塞得满满的,有些乱,而右边,是嫣红的衣物,挂得很是整齐。 镇南方还是闭着眼睛,嗅了过去。 小惠有些生气了,当着自己的面,镇南方怎么能够做出这样下作的举动,她正等开口骂镇南方,镇南方突然说道:“小惠,平时你也用香水,我想问你,会经常换香水的品牌吗?” 小惠有些不解:“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你先回答我。”小惠说道:“一般来说不会,因为一旦习惯了一种香水的味道,突然换香水的话会让自己的情绪感到不安,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镇南方点了点头:“嫣红床上的香水味和衣柜里那些衣服上遗留下的香水味很明显是两种不同的品牌。”小惠说道:“但这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也有可能对一种气味产生了厌倦或者厌恶,而改变也说不定。而且,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镇南方说道:“你到鲍艳的房间去感觉一下!感觉一下鲍艳的房间里的那种气味。” 小惠去了,一会又回来了。她红着脸说:“鲍艳的体香有些浓郁。”镇南方点了点头,又掀起了被子:“你再闻闻!”小惠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凑了上去:“感觉有些怪怪的。”镇南方笑了:“对,这上面也有小惠的体香,只不过是被那香水味给掩盖了。另外,这种香水味只在这里出现,如果嫣红真如你说的是换了香水,那么衣柜里多少都会留下一点气味的。” 小惠说道:“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镇南方说道:“我想说,这香水味是专门为了掩盖鲍艳的体香的!可女儿睡在母亲的床上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要掩盖呢?”小惠问道:“为什么啊?” 镇南方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鲍艳的体香很浓,怕被你闻到!也就是说,你发现鲍艳不在了,其实那时候她应该是躺在嫣红的床上的,又或者至少她曾经在嫣红的床上躺过。” 小惠还是不明白镇南方为什么老纠结于香水味,镇南方只得又解释道:“至少我能够证实一点,嫣红和鲍艳是一起离开的,而且她并不是自愿跟嫣红走的,而是被迫。” 小惠说道:“算了,别说了,明明知道我绕不明白。”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说吧,你哪不明白了?”小惠说道:“为什么说她不是自愿跟嫣红走的呢?”镇南方说道:“因为如果她是自愿的,在你发现她不见了很有可能就会连嫣红的房间一起查看,你也有这个权利,加上你的性格也没有人拦得住你,那样躲在床上岂不是滑稽?” “她完全还有更好的躲藏的地方,除非她根本就动弹不了。”镇南方说到这里,小惠说道:“我还有个问题,你说如果当时鲍艳就在床上,那么大个人我自然能够看到,有必要喷香水吗?”镇南方说道:“香水是后来喷的,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鲍艳曾经在床上躺过。” 小惠才明白过来。她问道:“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镇南方说道:“有用,如果鲍艳是被迫的,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留下什么痕迹,让我们能够找到她!” 小惠叹了口气:“可现在到哪找她们去,就算是她有可能留下什么痕迹,我们也看不到了。”镇南方没有说话,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支烟,点上。 小惠静静地坐着,她知道镇南方一定想到了什么。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如果鲍艳是被逼的,而且如我所说的当时她已经无法动弹,嫣红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把她弄走?”小惠没有回答,她知道镇南方这是在自言自语,因为镇南方的很多问题都是她无法给予答案的。 镇南方突然站了起来,掏出电话:“叶然吗?你带些人来,我在鲍伟家。”说完,镇南方便拉着小惠到楼下等着。 叶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带了十几个警察就过来了。 他来到镇南方面前:“小镇,怎么了?”镇南方说道:“封锁整个小区!一家家的查。”叶然楞了一下:“为什么?”镇南方说道:“照办吧。”叶然的脸上露出了难色,这可是大动作,他说道:“小镇,这个,我想是不是请示一下?毕竟我们没有搜查令。”镇南方眯缝着眼睛:“请示,你说我和谁请示?你们局长还是我们舒处?” 叶然还真答不上来。镇南方笑了:“照办吧,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叶然说道:“那好吧,你总得告诉我要搜查什么吧?”镇南方说道:“嫣红和鲍艳!”叶然听完,派出两名警察守住了小区的门口,然后将剩下的十二个人分成了四个组,而他自己则和镇南方、小惠组成一组,开始对小区各家各户进行排查。 小区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四十二个单元,一千多户人家,花了近三个小时才排查完。有二十九家是没有人在,其中包括鲍伟住的这个单元的两户人家。镇南方听了皱起了眉头,叶然没有说话,望着镇南方,他很担心镇南方要求他破门而入,那样玩笑就开大了。 怕什么来什么,镇南方指着鲍伟住的这个单元说道:“那两户,找开锁的把门锁打开,进去查,如果没有,以这个单元为圆点,继续打开其他的门。”叶然苦笑道:“小镇,你想过这后果吗?如果搜到了人还好说,搜不到,到时候我们要面对什么样的责罚?”镇南方说道:“怕什么,我说过,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叶然说道:“我觉得要不请示一下舒处吧。” 镇南方想了想拨通了舒逸的电话,舒逸很平静地听完了镇南方的汇报,他说道:“电话给叶然。”叶然接过电话,舒逸只说了三个字:“执行吧!”叶然回答道:“是!”他把电话递给了镇南方,然后带着人便上楼了,镇南方问道:“要不要找个开锁王?”叶然笑道:“我比他们强!” 镇南方知道舒逸一定是支持他的,他的心里很是感激,舒逸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一旦真的出了问题,舒逸面对的麻烦会很大,他知道这是舒逸对他的信任,他在心里也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够找到嫣红。 虽然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断,但心里还是打着小鼓。 二十多分钟后,镇南方的电话响了。 是叶然打来的,镇南方的内心有些紧张,他接听了电话:“喂,叶哥,怎么样?”叶然说道:“找到了,不过只有鲍艳,嫣红不在!”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 叶然他们的运气也好,就在鲍伟的楼上那家的屋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鲍艳。镇南方打电话给舒逸,舒逸听了说道:“干得漂亮,南方。”镇南方嘿嘿一笑:“这点小把戏,仔细想想也就想通了。”舒逸也笑了:“你就喘吧,有本事再把嫣红给揪出来。”镇南方不敢说话了。 舒逸说道:“嫣红肯定已经跑了,你得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要弄出鲍艳这一出。”舒逸没等镇南方反应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镇南方楞了一下,是啊,嫣红既然要跑,为什么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弄出鲍艳的这一出呢?舒逸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镇南方苦笑,这个老舒,说话说一半!但随即镇南方便想明白了,嫣红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争取时间,她早就算到舒逸或者镇南方一定会想到她带着鲍艳不可能跑得太远,所以用鲍艳把他们拖住! 她做到了,镇南方他们这一折腾又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而之前就已经浪费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嫣红现在已经完全走出了他们的视线了。镇南方一下子便没有了找到鲍艳时的那种成就感。 第一百一十二章假戏真做 舒逸走进了鲍伟的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鲍伟,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舒逸轻轻说道。鲍伟望着舒逸:“是不是鲍艳出了什么事?”舒逸点了点头:“算是吧。”鲍伟很是平静,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舒逸接过烟,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然后说道:“嫣红跑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鲍艳昏睡着,藏在了你们家的楼上。”鲍伟皱起了眉头:“楼上?”舒逸点了点头。鲍伟说道:“小艳没事吧?”舒逸说道:“没事,已经送医院了,医生说她属于药物性睡眠,估计晚一点会醒来的。” 鲍伟说道:“楼上那家是出租出去了的,不过我从来没见过租房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我早出晚归,很难和左邻右舍的人见上一面的。”舒逸笑了笑:“或许租房的人就是嫣红他们吧。”鲍伟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会和这样的一个女人过了十几年。”舒逸说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带上小曹。” 鲍伟摇了摇头:“不,我还是跟着你吧,就当给自己放假,不,给自己一个学习的机会。舒逸,不得不承认,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舒逸微笑着说道:“鲍局,你这话说得,也不怕我被夸得找不到北。” 鲍伟也笑了:“你要没那定力也就不是舒逸了,说老实话,你的胆子确实很大,做事情有冲劲,这一点我是永远都比不上的了。”舒逸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有个行动,到时候你也配合一下吧!” 鲍伟问道:“怎么配合?”舒逸说道:“演一场戏。”接着舒逸便如此这般地把计划告诉了他。鲍伟听了说道:“嗯,这个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演好,不过我可说了,到时候你可得交待和尚,下手轻一点,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舒逸说道:“这个自然,只是委屈你了。” 鲍伟摆了摆手:“唉,说这些做什么,只要能够把这个案子破了,这点委屈算什么?”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西门无望打电话给谢意:“你那边没事吧?”谢意说道:“没事,夏小晴一直在家里。”西门无望说道:“你说舒处也真怪,原本说让我们盯夏小晴,现在怎么又让我来盯这个简妮了?”谢意说道:“先生让你盯简妮一定有他的道理,对了,莫东让你告诉莫西一声,刚才他老婆打电话来找他有点事,让他回个电话过去。” 西门无望说道:“那得等会了,我让他去买点吃的。好了,不说了,简妮好像要出门,这个莫西,怎么还不回来。”西门挂了电话,望着正站在路边准备打车的简妮,这时候莫西上了车。 他也看了到远处的简妮正在着急地招着手,想拦部出租。 西门轻声说道:“你再不来我可就扔你在这了。”莫西委屈地说道:“这不是你说的想吃馄饨吗?你不知道我走了多远!”西门无望看了一眼热腾腾的馄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对了,你手机关机了?”莫西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没电了,我换个电池。”西门无望说道:“你哥让你给老婆回个电话,她找你有事。” 西门无望发动了车子,因为他看到简妮已经上车了,他的车子悄悄尾随其后。 舒逸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他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电话。他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的心里有些慌乱,嫣红的失踪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扰得他的心绪不宁。主要是嫣红失踪的时间太敏感了,今天晚上五号首长这要抵达沪海市了,虽然庞铁鑫在自己的手上,可是舒逸敢肯定一直和庞铁鑫有接触的人一定就是嫣红。 说不定嫣红还是庞铁鑫的头,这太有可能了,善于用脑的人一般都是把控全局的,嫣红,应该是嫣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舒逸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嫣红的失踪与五号首长的视察有关系,他害怕他们的目标是五号首长。而到现在为止,舒逸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又会怎么做。 终于,电话响了,是广仁打来的。舒逸急切地说道:“广叔,怎么样了?”广仁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安心办你的案吧。”舒逸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说道:“广叔,这可是大事件,马虎不得。”广仁笑了:“你小子,广叔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舒逸嘿嘿一笑:“我不是不放心,只是想让自己更踏实一些。”广仁说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老师已经安排好了,这次负责五号首长安全的都是军事安全局的人,保证万无一失。你知道这次安保总负责是谁吗?”舒逸说道:“不知道。” 广仁说道:“陆优。”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这尊大神,有他在确实不可能出什么问题了,陆优的那支团队可谓高手如云,如果这连他们都搞不定,那就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舒逸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广仁说道:“还是你老师的能量大啊,好了,晚上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舒逸明白广仁说的一定是庞铁鑫的事情,舒逸说道:“已经安排好了,行动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你十一点半就位就行了。”广仁说道:“好的,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 舒逸挂了电话这才放下心来,他从心里还是挺感激朱毅的,在这个案子上朱毅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凌零五十分,舒逸给广仁发了一条短信:行动开始,按计划行事。 一点整,一条黑影飘进了院子。看不清那黑影长什么样子,只见到两道寒芒,那是他手中的两把倭刀。接着便听到担任警戒的人叫了一声:“什么人?”接着便是一声闷哼,人便倒下了。 庞铁鑫听得真切,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他的心里有事,今晚五号首长到沪海,他们的行动有没有成功,他的内心很是忐忑,无论他们的行动是否成功,自己都得想办法逃走。继续留下保不准舒逸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舒逸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庞铁鑫也知道,舒逸拿下自己得顶多大的压力。 其实他是不必害怕的,至少目前舒逸根本就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不过他还是做贼心虚,他不知道他们晚上到底有没有出手,如果他们出手了,无论成败他都脱不了干系。 庞铁鑫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心里有些惊喜,一定是他们来营救自己了。 接着就听到短兵相接,刀剑相撞的声音。 庞铁鑫的门被撞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倒下了。接着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黑衣的人手上拿着两柄倭刀,庞铁鑫说道:“你是来救我的吗?”可黑衣人却没有说话,紧了紧手中的刀,眼里露出了凶光。 庞铁鑫的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莫非他并不是来救自己的?那么…… 庞铁鑫的担心成了现实,只见那黑衣人两把倭刀上下飞舞,竟是冲自己而来。庞铁鑫也是行伍出身,身手虽然不能说有多强,便反应速度却是不错,他侧身左跃,躲过了黑衣人看是致命的一击,可手臂上却被狠狠地拉了一刀。 “妈的,你们疯了!”庞铁鑫气愤地说道:“老子可什么都没说!”黑衣人哪里会理他,提刀再次向他冲来,这时候有两个人也冲进屋来,庞铁鑫认得,他们是舒逸的手下。两人拦在了黑衣人与庞铁鑫中间,他们接下了黑衣人攻向庞铁鑫的凌厉招势。 黑衣人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八格!”只见他的目光更加的冰冷,手中一对倭刀迅速的翻转,进来的两个人身上已经被刺中了好几刀了。叶清寒感觉到从小腿部传来的疼痛,他心里暗骂,死和尚,还玩真的!不过他知道太假是瞒不过庞铁鑫的。好在叶清寒最后和舒逸沟通了,这次的行动还是让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不然照和尚这样的出手,保不准真有人会开枪。 和尚做得很认真,因为舒逸在行动开始前很慎重地说了,这声戏很重要,如果做得不真实很容易让庞铁鑫看出破绽,那样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和尚对于舒逸的话很是尊崇,只要舒逸说什么他都会照做。所以行动一开始,他下手就很是真实,只是掌握着不造成伤亡的分寸,这样可苦了大家了。 庞铁鑫见舒逸的人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他立刻做出了决定,逃!看来那些人是铁了心想取自己的性命了,而这个黑衣人就是来杀自己的,再看看他那身手,庞铁鑫估计这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庞铁鑫瞅准了时机,向门外冲去。 这时他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惨叫,他知道一定是舒逸手下的人让黑衣人给挂掉了,他更是没命地奔了出去。可他的速度虽然快却比不上黑衣人!黑衣人一下子追了上来,庞铁鑫听到了刀锋破风的声音,然后后背冰凉,再然后他感觉到了疼痛,妈的,后背一定中招了! “什么人!”庞铁鑫听出是鲍伟的声音,庞铁鑫扭着看去,只见鲍伟拦腰把那黑衣人给抱住了,庞铁鑫四顾再无他人,也不管鲍伟,夺路就跑,他再回头看向鲍伟的时候,竟然看到鲍伟已经被黑衣人打倒在地,而黑衣人的一柄利刃抬起,刺进了鲍伟的身上。庞铁鑫心里有淡淡的内疚,鲍伟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死的,想到死,他跑得更快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意外召见 庞铁鑫拼命狂奔,他庆幸舒逸他们扣押自己之后并没有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黑暗中,一身影子如鬼魅一般远远地缀上了他,只是他却浑然未觉。这很正常,以他的那点身手,想要察觉到广仁的存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舒逸走到院子里,微笑着对倒了一地的人说道:“都起来吧!”大家陆续地爬了起来,叶清寒说道:“这个和尚,出手还真重!”舒逸说道:“是我让他演得逼真一点的,庞铁鑫可是条老狐狸了,太假他很容易识破。” 鲍伟也站了起来,他的腹部还在流血。舒逸笑道:“鲍局的演技还真不错,不过和尚更厉害,他这一刀竟然又稳又准地刺破了血袋。”鲍伟苦笑道:“你还别说,当时我可是吓坏了,我真怕他手抖刺偏了。”舒逸说道:“只要你不乱动就一定不会有问题。”鲍伟说道:“我差点就忍不住动了,你没见他出刀的那架势,啧啧,还真像是个职业杀手。”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要真的去做个杀手的话一定也是很优秀的。”鲍伟点了点头:“舒处,真羡慕你,手底下都是强人!”张均笑道:“这叫什么?强将手下无弱兵。”曹洪站在一旁,他没有说话,这样的场合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他发现自己这个刑警队长与在场的所有人之间的差距都是那么的大。 舒逸望着曹洪:“想说什么就说吧。”曹洪说道:“舒处,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比我们的刺激多了。”舒逸笑了:“确实,不过这样的刺激却不是我们想要的,相反我们更希望能够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当然,现在对我们而言是种奢望。”曹洪点了点头:“我明白,其实职业和婚姻极其相似,也如围城,看别人都是光鲜的,真正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舒逸赞许地笑了笑:“小伙子的悟性挺高的。”曹洪楞了一下,怎么说他也近三十了,而在他看来舒逸也就是三十多岁,怎么感觉舒逸的话那么老气横秋的。 不过转念又想,舒逸的年龄虽然不大,他的经历却让人恐惧,特别是这样的年纪竟然就已经是少将了,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他微笑着低下了头。 又闲扯了一会,舒逸便让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自己也要睡上一觉了。 庞铁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偶尔会停下来,紧张地望向身后,赶到确实并没有人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从内心里他还是很感激鲍伟的,如果不是最后鲍伟替他抱住了那个黑衣人的话,他也不可能成功逃脱。也不知道鲍伟怎么样了,鲍伟是自己的老上级,一直也算是很照顾他,唉,可惜……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要是自己没有走上这条不归路多好! 庞铁鑫的身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电话。 他跑到一个暗处,站住了,他在想自己现在应该何去何从。 他很想去找他们,质问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如果不是他们来这么一出,或许他还有可能逃过这一劫,毕竟舒逸的手上没有任何能够说明自己有问题的证据。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在“自己人”的手上。 庞铁鑫长长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他甚至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走上这条路。现在应该怎么办?庞铁鑫不知道,他甚至想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但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庞铁鑫越想越想不通,他决定还是要找他们,一来他想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二来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想隐居,那也得手头上有钱不是? 庞铁鑫打定了主意,便继续往前奔跑。 广仁暗笑,这小子也有意思,竟然在黑暗中发了那么久的呆。 庞铁鑫拦了部出租车,不知道是要去哪。广仁挥了下手,后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悄无声息地停到了他的身边,广仁上了车,淡淡地说道:“跟上那辆出租。”车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车子在浦南路“三和家园”停了下来,广仁的车也在五十米之外停下。广仁那眼力很是厉害,远远的他看到庞铁鑫和出租车司机发生了争执,广仁笑了,看来这小子身上根本就没钱。最后不知道庞铁鑫对出租司机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出租司机嘴上不停地拗动着,很是不满,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无奈,坐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走了。 庞铁鑫像是松了口气,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才大步向着“三和家园”小区走去。 他刚进别墅,广仁便下车了,几个闪跃,广仁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舒逸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我是舒逸!”舒逸带着困倦轻轻地说道。电话里头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响起:“舒逸,你马上到清溪宾馆来。”说完电话便挂断了。舒逸楞了一下,清溪宾馆?突然他一激淋,这不是五号首长下榻的地方吗?舒逸“蹭”地坐了起来,接着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间。 舒逸穿过院子的时候叶清寒正在值岗:“舒处,你去哪?”虽然说舒逸信任叶清寒,但这件事情他还是不敢乱说,他轻轻回答道:“哦,我有事情出去一趟,这的安全你们就多费心了,对了,让和尚警惕一点。” 叶清寒也不再多问,舒逸跳上一辆猎豹越野车发动车子便离开了。 清溪宾馆门口,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等在了那儿,见舒逸下了车,他迎上来微笑着问道:“舒逸吗?”舒逸点了点头:“对。”男子说道:“请跟我来。” 舒逸跟着他进了宾馆,舒逸发现宾馆一楼就守着三四个黑西装的男人,戴着耳麦,见到舒逸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清溪宾馆只有四层楼,古老的捷克式建筑,但内饰很是豪华。 舒逸被领上了二楼,203房间门口,年轻男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进来。”年轻男子推门进去:“舒逸到了。”说完他示意舒逸进去以后,他退出了房间,轻轻把门关好。 舒逸进了房间,看到一个男人面对窗外,背对着自己。 舒逸走上前两步,然后站了下来,从背影看,舒逸相信眼前的人并不是五号首长,会是谁呢?男人转过身来望着舒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舒逸?”舒逸点了点头,男人指了指沙发:“坐。”舒逸坐下后,男人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倒了杯茶,递给舒逸:“尝尝。”舒逸双手接了过来,然后轻轻地品了一口:“都匀毛尖,今年的明前茶。” 男人笑了笑:“不错,不愧是先生的学生。” 男人也喝了一口,然后轻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舒逸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我想你一定就是陆优吧?”陆优点了点头:“我是陆优。”舒逸说道:“你的故事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可惜我跟在老师身边的时间太短,没有缘能够相见。”陆优笑道:“老是听先生提起你,他很欣赏你,甚至把你引为他的骄傲。” 舒逸很是谦虚地说道:“这是老师的抬爱。”陆优说道:“在年轻一辈之中,你确实已经很优秀了。”舒逸点了点头,陆优继续说道:“我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显得青涩多了。”舒逸说道:“陆大哥,你也别谦虚了,‘凤凰’的名头就是现在也还是个传奇。”舒逸这话才出口就后悔了,他马上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陆优淡淡地说道:“没事的,你不用这样,该过去的也早已经过去了。”舒逸不敢再说这个话题,轻轻地问道:“不知道陆大哥叫我来有什么事么?”陆优微笑着说道:“一来是想见见你这个后起之秀,二来真正要见你的不是我。”舒逸楞了一下:“莫非是?”陆优微微点了点头:“你先安心地陪我坐坐,一会有人会叫你的。” 从陆优那得到了证实,舒逸的内心不禁忐忑起来。陆优感觉到了舒逸的不安,他轻声说道:“怎么?害怕了?”舒逸苦笑道:“害怕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紧张。”陆优笑道:“你也知道怕啊?说实话,你在沪海闹出的动静确实不小。先是扣了市警察局的局长,后来又在紧要关头拘了警卫局局长,都是大手笔啊!” 舒逸不好意思是说道:“怎么你们都知道了?”陆优说道:“你以为呢?只怕不想知道,要想知道的话,在华夏国你的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舒逸看了看门外,悄声问道:“首长怎么说?”陆优皱起了眉头:“怎么?想从我这套话么?小小年纪,学会钻营了?”舒逸苦着脸:“陆大哥,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有个思想准备嘛!” 陆优也笑了:“敢做要敢当,再说了,你也没做错什么。好了,告诉你吧,首长说,这个舒逸啊,有点意思!看来首长对你还是蛮欣赏的,一会见了首长别紧张,就做平常的自己说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火线任命 陆优和舒逸很随意地闲聊着,舒逸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局促。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那边的谈话结束了。”陆优点了点头,那人又退出了房间。陆优对舒逸说道:“走吧。”舒逸跟在陆优的身后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门口,陆优敲了敲门。 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微笑着和陆优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舒逸:“进来吧。”陆优和舒逸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进了屋,向套间里走去。 套间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仔细地看着。中年男子走到老人的身旁,低声耳语。老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陆优和舒逸,露出一个微笑,抬手示意二人坐下。 舒逸忙上前一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老人说道:“坐下吧。”舒逸和陆优这才坐下,两人都坐得很端正。 老人轻轻问道:“庞铁鑫的问题查清楚了吧?”舒逸摇了摇头:“还没有。”老人说道:“还是年轻了,冲动了些。”舒逸低下了头。老人说道:“有冲劲是好事,不过如果冷静地想想,我想你应该还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舒逸点了点头:“是。”老人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陆优忙伸手拿了起来,取出一根递给老人,老人摆了摆手,又指指舒逸:“给他吧。”舒逸哪里敢接,老人却笑道:“抽吧,没那么多讲究的。”舒逸这才接过烟点上。 老人继续说道:“你知道这次因为你在沪海闹出的动静,让我们大家都很被动吗?”舒逸回答道:“嗯,我知道。”老人说道:“知道就好,下不为例。”舒逸忙回答道:“是!” 老人转换了话题:“你今年应该三十六了吧?”舒逸轻轻说道:“是的。”老人笑道:“记得那年给你授衔的时候你才三十三岁,华夏国最年轻的将军,当时这事也是惹得大家意见纷纭。一晃这又是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按说你应该是个很理性的人,可做事却又总是容易传动。” 舒逸也笑了:“我知道我这臭脾气不容易讨人喜欢,不过改不了了。”老人说道:“改不改就算了,只要本性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冲动一点也没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得好好克制一下。”舒逸忙抬头望着老人,老人说道:“那晚那二十几条人命,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些。”舒逸楞了一下,望向老人,老人淡淡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厉刚有那个胆子替你隐瞒吗?” 舒逸叹了口气:“我错了。”老人点了点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舒逸接着又说道:“不过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舒逸说话让陆优都吃了一惊,他忙望向老人,老人皱起眉头望着舒逸,舒逸一脸的坦然:“对待这样见不得光的嗜血杀手,我从来不会手软。”老人笑了:“好个舒逸,你老师没有说错,有时候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舒逸也微微地笑了笑。 老人打了个哈欠:“就这样吧,我要休息了,庞铁鑫的案子要抓紧,拖得太久,会让我们都很被动!”舒逸和陆优忙站了起来,舒逸说道:“好的。”老人说道:“放手去做吧,只要不是出于私心,而是胸怀天下,怎么做都不会错,不会错的。” 陆优和舒逸离开了老人的房间,舒逸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陆优笑道:“你还是没能做到淡定。”舒逸苦笑道:“我做不到,陆老的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根本就喘不过气来。”陆优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知道你的事情不少,回去抓紧休息一下,陆老估计在沪海会停留三四天,希望你能够在陆老离开之前把庞铁鑫的案子给结了。现在陆家和广家都顶着很大的压力,别让大家失望。” 房间里,中年男子给陆国光端了茶杯,陆国光接过以后轻轻说道:“这个舒逸,还是太年轻啊!”中年男子笑道:“或许他身上的那份冲劲正是我们现在所欠缺的。”陆国光也笑了:“看来你也很欣赏他?”中年男子说道:“他能够得到首长的青睐,自然有值得我们欣赏的地方。” 陆国光说道:“和沪海市打个招呼,不许他们人为地给舒逸的调查工作设置障碍。”中年男子说道:“好的,天亮我就给他们去电话。”陆国光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舒逸还在特训处挂着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是的,特训处首席教官。不过现在他只是挂名,已经有两年没在特训处出现了。” 陆国光说道:“这样吧,把他从特训处调出来吧,他不是领了国安九处的差事吗?你们军安也设个类似的部门,让他兼着,这样的人才不用就太浪费了,况且国安和军安在很多案子上还是有交集的嘛。”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他的军衔太高,他这个处长谁能够领导得了?”陆国光笑了:“大不了你们局长直管嘛!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你给亦雷打个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对了,好像他手底下那个叫沐七儿的女孩还的广家那个小惠都还没进入国安的序列,正好,一并收编了。这样以后他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调动军队也不算名不正言不顺了。” 中年男子笑道:“首长,你也太宠他了吧?”陆国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是吗?好了,我要休息了,你马上去给陆亦雷打电话,特事特办,动作要快,最好天亮之后任命能够下来,到时候你亲自跑一趟。”中年男子回答道:“是!” 舒逸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广仁的电话,广仁告诉舒逸庞铁鑫进了“天和家园”的“仁衡别墅”,再也没有出来,他问舒逸下一步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先盯着吧,我这就让厉刚多派几个人过来,凡是进出‘仁衡别墅’的人都要仔细地排查,暂时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厉刚这一晚上让舒逸折腾得不轻,不过渐渐地他也麻木了。听完舒逸的话,他说道:“好的,我马上派几组人过去。”舒逸说道:“谢谢了,老厉。”厉刚笑道:“你可别和我玩那些虚的,别让我的心脏病复发我就烧高香了。” 回到安全屋,舒逸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他实在是太困了,这几天来,他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事情一件接一件,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脑力都已经严重地透支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钟了。 才洗漱完电话便响了,手机上没有显示号码,舒逸摁下接听键:“你好!”听筒里是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舒逸吗?”舒逸回答道:“嗯,我是。”男人说道:“我是金武,陆老身边的。”金武?这名字蛮耳熟的。舒逸轻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说道:“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来。” 舒逸把安全屋的具体位置说了一下,然后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舒逸虽然是朱毅的得意门生,可是对于朱毅过去的事情他也只是耳闻,而朱毅结识的那些人他除了邓琨和陆亦雷以外,大多都没有见过。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跟在朱毅身边的时间并不长,更多时候都是随朱毅呆在林城,所以当听到金武的名字时,他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一个小时以后,一辆红旗轿车停在了安全屋的外面,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一个正是陆国光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 舒逸迎上前去:“你好!”在大家的注视下,舒逸把两个男人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舒逸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后泡了两杯茶,自己也坐了下来。 金武从包里掏出两份文件:“舒逸,我是来宣布任免命令的。”舒逸楞了一下,任免?他没搞懂这唱的哪出,金武便开口念道:“华夏国军事委员会令,因工作需要,免去舒逸华夏国军事行动局特训高级教官职务,任命舒逸为华夏国军事安全局九处处长,负责侦办与军事安全相关的重大案件。” 这份任免决定很简单,没有什么修饰语言,甚至军事安全局九处的职能和他这个处长的职责都没有明确。舒逸轻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武说道:“这是陆老的意思,这样以后你的工作会更加方便,你这个处长由陆局长直接领导,你只用对他负责。另外你的级别不变,军衔不变,待遇也不变。” 舒逸的心里很是感激,有这个身份他就有权利调动部队了,不会再这次一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他说道:“请代我谢谢陆老。”金武继续说道:“这里还有两个人事任命,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关于沐七儿和小惠的,任命沐七儿为少校调查员,小惠为上尉调查员。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觉得是不是得问问人家本人的意见?”金武说道:“不用了吧?你好好做做她们的工作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对了,厕所在哪?”金武出去之后,舒逸轻声问和他同来的那名男子:“这位金武是什么人?”那男子微笑着说道:“你竟然不认识他?”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名字挺耳熟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男子凑近了舒逸的耳边:“听说过‘影子’吗?”舒逸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记得刚入行的时候,“影子”可是他的偶像,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舒逸突然惊醒:“他就是‘影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仁衡别墅 西门无望揉了揉眼睛:“她还没出来吗?”莫西摇了摇头。西门无望说道:“昨天下午早早的她就回家了,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了她还没出来,有点不太正常。”莫西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西门无望也隐隐有些担心,简妮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舒逸接到西门无望的电话,他轻轻说道:“你们确定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吗?”西门无望说道:“我确定!”舒逸皱起了眉头,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西门无望他们已经把简妮跟丢了。他淡淡地说道:“撤了吧。”西门无望有些不解地说道:“不盯了?”舒逸叹了口气:“你们已经跟丢了!” 西门无望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一直盯着,公寓也根本没有其他出口,连地下停车场也没有,她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吧?” 舒逸说道:“撤吧,这不怪你们,是我的问题,赶紧撤了,回来再说。对了,告诉谢意他们,也撤了。”舒逸放下了电话,沐七儿轻声问道:“简妮不见了?”舒逸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了,嫣红一失踪,简妮跟着马上就回到家里,如果我没猜错,简妮一定是约了嫣红,而嫣红应该一早就已经到了简妮的家里。” 沐七儿说道:“既然西门他们那么肯定简妮没有出来过,那么就算嫣红和简妮在一起,她们也应该还在家里的啊!”舒逸摇了摇头:“你别忘记了,在整个案子中有个千面女人。”沐七儿说道:“你是说嫣红就是那个千面女人?” 舒逸说道:“不,嫣红不太可能,毕竟她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她不可能有太多的机会在吕忠义那假扮保姆,虽然吕忠义家的活并不多,时间也很自由,但你别忘记了,另外一个保姆曾经说过那个叫清雅的保姆很年轻,形象气质包括学识都很不错。嫣红已经不年轻了,虽然保养得很好,但一定骗不过一个老妈子的眼睛。” 沐七儿说道:“所以你认识那个清雅会是简妮?” 舒逸点了点头:“简妮虽然经营着自己的心理诊所,可是她的业务并不多,而且大多不是在诊所里进行,而是上门服务的,她有足够而且充余的时间。”沐七儿说道:“可我们在整个调查中并没有发现嫣红与简妮有任何的交集啊!”舒逸说道:“如果嫣红是嫣紫,那么他们就有交集了。” 沐七儿自然也听说了鲍伟的故事,舒逸说的没错,如果嫣红真是嫣紫李代桃僵,那么两个人确实就有交集了,都是心理学专家。不过沐七儿还有疑问:“这么说来简妮精通化妆和易容术?” 舒逸说道:“这就不一定了,也许真正精通化妆和易容的人是嫣红,虽然简妮就是那个千面女人,只要每次行动的时候嫣红抽空给她易容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只是麻烦了一点。”沐七儿说道:“我感觉你更倾向于嫣红懂得易容。”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因为嫣红有条件学会易容。” “为什么?”沐七儿问道。 舒逸轻轻地说道:“因为鲍艳,单晓峰是优秀的化妆师,而且精通易容,鲍艳与单晓峰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假如嫣红利用这一点接近单晓峰,那么从单晓峰身上学到些手艺并不难。”沐七儿苦笑了一下:“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舒逸说道:“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单晓峰为什么会死,原本我们以为是他为骗和尚离开叶恒修的那个人化妆导致被灭口的,现在想来,真正让他送命的原因并不是那样,而是他把易容术传授给了嫣红,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所以他必须得死。” 沐七儿轻轻说道:“好复杂!”舒逸淡淡地说:“听上去是很复杂,但再复杂的套子也是由简单构成的。对了,刚才我说的那事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想法。” 沐七儿楞了一下:“什么事?”舒逸微笑着说道:“军事安全局收编你和小惠的事。”沐七儿耸了耸肩膀:“我无所谓,反正我决定要跟着你的,有个身份也不错,至少这打不会免费打了。至于小惠,你得自己问她了,不过我觉得小惠的家人会不会同意还两说。”舒逸说道:“反正任命都下来了,我只管传达一下。” 沐七儿说道:“对了,上校是个什么概念?”舒逸皱起了眉头:“少校是正营职干部,怎么跟你说呢?相关于一个局级吧。”沐七儿笑了:“管他呢,反正有你在他们也不敢亏了我。” 凌小月敲门进来,舒逸说道:“小月姑娘,你可以回去了。”凌小月点了点头:“我正想问呢,刚才我打了电话回工作室,事情堆了一大堆,乱成了一团,再不回去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了。”沐七儿说道:“小月,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凌小月淡淡地笑道:“可别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受伤,要谢的人是我才对。” 舒逸也笑了:“你们就别谦虚了,对了小月,回去以后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注意安全。”凌小月说道:“现在的我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想他们也够忙的,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来顾及我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凌小月说得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 舒逸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知心朋友严格保密,特别是不能把鲍局的消息泄露出去。”凌小月笑道:“这点我明白,放心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舒逸这一站起身来,伸出手去:“小月,希望我们还能够成为朋友。” 凌小月楞了一下,她扭头看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的脸上很平静,只是轻轻地说道:“小月,我们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凌小月噙着泪花,双手握住了舒逸的手。舒逸说道:“好了,回去吧!” 凌小月离开以后,沐七儿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小月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人漂亮,气质也很好,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舒逸静静地看着她,沐七儿笑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你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动心?”舒逸想了想说道:“还真没有,其实好女孩不少,优秀的也不计其数,可真正让你动心的,是能够触动你内心深处的那个人。” 沐七儿轻轻握住了舒逸的手,一脸的幸福。 电话响了,舒逸接听起来:“广叔,怎么了?”广仁说道:“小惠打电话我说那个军事安全局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舒逸无奈只得把陆国光召见,然后影子来宣布命令的事情大抵说了一遍。广仁说道:“胡闹,小惠只是个孩子,让她跟着你,只是想她长长眼界,要真想让她做点什么,还需要等到老陆家来安排啊?” 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沐七儿说得没错,广家还真不卖这个账。 舒逸说道:“可现在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办啊?”广仁说道:“算了,这命令都发了,由得他们去吧,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小惠可是我家老爷子的心头肉,你可别让她有什么闪失,不然,哼,老爷子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还有那个镇南方,你告诉那小子,敢对不起我家小惠,我把他给骟了!” 舒逸忙赔着笑说道:“广叔,这事你就放心吧。”广仁也没再纠缠:“我们查到‘仁衡别墅’的主人是个日籍华人,叫清水雅子。三年前来到华夏的,不过这个女人深居简出,就连小区的保安也没有见过她几次。” 舒逸皱起眉头:“清水雅子?”广仁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舒逸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广仁说道:“不过据保安说,庞铁鑫倒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周他都会到别墅来。”舒逸说道:“有人进出过吗?”广仁回答道:“有一个老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进去了,也一直没有出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去看看,你说呢?” 舒逸说道:“晚一点吧,等到天黑以后。”广仁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舒逸说道:“我想应该还有客人要来。” 挂了电话,舒逸对沐七儿说道:“清水雅子这个名字你听过吗?”沐七儿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我觉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了。”沐七儿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还提起过,只不过不是清水雅子,而是清雅!莫非清雅、清水雅子是同一个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应该是的,如果清雅就是清水雅子也是简妮,那么她们一定会回到别墅去的。”沐七儿说道:“会不会她们已经去了?你不是说广叔说了保姆买了很多东西进去吗?”舒逸摇了摇头:“不应该,嫣红和简妮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在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全的情况下,她们不会贸然过去的。” 舒逸继续说道:“根据日本特工培训的教程,在紧急脱险以后,要用八到十二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来确定下一个联络地点是否安全,我就赌她们会按部就班。” 第一百一十六章诸葛凤雏 沐七儿说道:“万一她们根本就没有按教程走呢?”舒逸说道:“不太可能,广叔说有个老女人买了很多东西去了别墅,这是一个试探,当然也是为了她们进入准备吃用,我之所以让广叔等到深夜,就是要让她们觉得绝对的安全。”沐七儿叹了口气:“有你这样的对手不知道是她们的幸运还是悲哀。”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强大,那么厉害,不然小蝶也不会死了,舒逸也是个凡人。”沐七儿握住了他的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对了,这段时间没怎么看到靳大哥。”舒逸笑道:“我让他自己去跟横路敬二了,他缺少的就是历练,虽然横路不会有什么问题,让他练练也是好的,至少他跟横路不会有什么危险。” 沐七儿说道:“靳大哥其实也很努力了,他知道自己的差距,所以很用心。”舒逸点了点头:“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会很优秀,等这次的案子结束了,让他去参加六个月的训练,希望他能够坚持下来。”沐七儿说道:“你真打算让南方他们去办那个鬼案啊?”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也相信鬼神之说?” 沐七儿想了想轻轻说道:“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真是鬼怪作祟倒也罢了,我怕的是人,人心有时候远比鬼怪更让人觉得心寒,觉得恐惧。”舒逸说道:“是啊,放心吧,南方、谢意都是玄学的高手,再加上和尚这个佛学大家,什么鬼怪见了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如果真是人为的,以南方的智慧,小惠和和尚的身手,也不会有什么事。” 沐七儿微微颔首:“这倒是,南方这小家伙也是遇到了你,不然一旦走了歪道也是很可怕的事情。”舒逸笑了:“这小子心地善良,我倒不担心他会走错路,只是这样的天才儿童不能够加以引导,迟早就会和普通人一样的。这脑子啊,越用是越灵光,反之,也会钝锈。” 沐七儿说道:“你不给南方打个电话吗?他还在那疯狂地搜寻嫣红的下落呢。”舒逸说道:“让他忙活吧,在嫣红和简妮还没有在‘仁衡别墅’出现之前,南方那边的动静越大越好!”沐七儿楞了一下,旋即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嫣红她们觉得只有‘仁衡别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舒逸又点了点头。 靳大海已经跟了横路敬二三天了,横路的活动都十分的规矩,以到靳大海都快要无聊死了,可今天靳大海却发现横路敬二在午饭后并没有马上回到酒店午睡,而是去了外滩。不过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像要去和谁约会,因为一路上他很悠闲,甚至路过街边的时候还站在那看那些老头子下了会棋。 这段时间靳大海跟着舒逸他们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特别是莫东教给他的那套跟踪与反跟踪的技术,他竟然学了个大概,做起来也像模像样的,连横路敬二都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虽然横路敬二表现得很是闲暇与从容,但靳大海却总是感觉不太对劲,这与平时的横路敬二判若两人。 靳大海记得舒逸曾经说过,事出反常必为妖,他认定横路今天的举动有妖孽。 横路敬二到了外滩就登上了一条游船,靳大海也准备跟着上去,不料想却被两个黑西装拦住了:“先生,请出示你的会员证。”靳大海楞了一下:“会员证?什么会员证?”一个男子解释道:“我们只对沪海市游艇协会的会员提供服务,没有会员证不能上船。” 靳大海心道不好,这下横路要跟丢了。他忙说道:“这位兄弟,我确实很喜欢游艇,但却没有会员证,你们看能不能这样,我给你们二百块钱,你们就放我上去参观一下吧。”两个男子对望了一眼,不屑地笑了。靳大海说道:“五百,五百怎么样?”两个男子还是不张不理的。靳大海不知道游艇什么时候会离开,他咬了咬牙:“一千,不能再加了!” 说话那男人笑了:“你确定一定要上来吗?”靳大海点了点头。那男子伸出手来,靳大海把钱递到他的手里,男人头一扬:“上来吧,快点,别让别人看到。”靳大海终于上了船。没多久,船离岸了。 靳大海和收钱那男子攀谈着,他得知这船是出海夜渔的,明天一大早回沪海。他这才想起自己做出上船的决定并没有告诉舒逸,他掏出了电话。 “靳大哥,有事吗?”舒逸见是靳大海的电话,他轻声问道。 “舒处,今天午后横路敬二没有回到酒店午睡,而是去了外滩,你说过,一个人的行为突然反常就一定有事,所以我跟着他就来了。”靳大海躲在一个角落轻轻地说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说道:“你现在在外滩?”靳大海说道:“我在船上,他们今天要夜……呃!”舒逸听到听筒里“呃”的一声,他对着电话叫道:“靳大哥,靳大哥!”可是却没有了反应。舒逸的心一下了沉到了底,他感觉到靳大海一定遇到了危险。 他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叫道:“叶清寒!”叶清寒听到舒逸的叫声,他说道:“到!”快步跑到了舒逸的面前:“舒处,什么事?” 舒逸说道:“你马上带人去外滩,查看一下半个小时之内都有些什么船出海,看看有没有在海上过夜的,应该是夜渔的,现在马上去,立刻。顺便联系海上警察,一旦查到了这半个小时内出海的船支,给我一条条的追,一定要找到靳大哥。” 叶清寒听了大吃一惊,靳大海出事了?这还了得,一个小蝶就已经够舒逸受的了,要是再加上个靳大海,舒逸还不把他自己给活埋了?叶清寒忙应了一声,带上了两个国安的人赶往了外滩。在路上他便已经联系上了海上警察,海警在外滩开始了排查。 叶清寒他们赶到外滩的时候海警已经等在那了,四艘海上巡逻艇靠在岸边。 领头的海警上来说道:“你好,我叫蒙奎,海上巡逻警察大队三分队分队长。”叶清寒点了点头:“查到了吗?”蒙奎说道:“我们查到了,你们说的那个时段从外滩一共有七艘船出海。其中两艘日籍贯游艇,四艘沪海游艇协会的游艇,还有一艘是沪海企业家童星的私人游艇。游艇协会的游艇要上去得是会员,所以我们初步排除你们的人会在那上面。” 叶清寒听了也很赞同,他觉得最可疑的应该是那两艘日籍游艇,他说道:“去向都有备案吗?”蒙奎点了点头:“有的。”叶清寒最担心的是靳大海会被带离开华夏的领海,出什么事情,因为那两艘日籍的游艇一旦作案后直接回国,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清寒说道:“两艘日籍游艇去的是哪?”蒙奎说道:“一艘去烟台,另一艘去塘沽。”叶清寒当机立断:“分头去追!另外你再联系一下其他的海上巡逻艇,检查一下那个童星的船。”蒙奎说道:“是!” 靳大海醒了过来,他觉得头还隐隐作疼。他回想着刚才自己正给舒逸通着电话,突然好像被人在脑后狠狠地来了一下,他便失去了知觉。 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船的货仓里,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了起来,嘴上倒没有被塞上东西,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怕自己叫唤。这倒也是,茫茫的大海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靳大海有些后悔,自己还是欠缺经验啊,看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了,原本是自己在盯别人,没想到自己却一直在人家的监控之中。他想到了舒逸,他有些担心,他知道小蝶的死对舒逸有多大的打击,如果自己再出什么事情舒逸不疯掉才怪。 靳大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逞能,而是先把情况向舒逸汇报了以后再做出行动的话,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了。靳大海正在想着,突然舱门开了,强烈的光线让靳大海的眼睛有些难受,接着他看到几个人影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一个个头不高,微微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而横路敬二则跟在他的旁边。 那男子微笑着说道:“你就是靳大海?”靳大海怒视着他。那男子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松本株式会社的社长,我叫诸葛凤雏,对了,我和舒逸是老交道了,不久着我们曾经有过一次较量,很遗憾,我输了,不过我相信这次他一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还有一点我想我也应该告诉你,杀死你女儿的那些人,也是我的手下。” 靳大海听了,眼里几欲滴血。诸葛凤雏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上船吗?”靳大海没有说话,诸葛凤雏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你对舒逸有多么的重要,我要从心理上最根本地打倒舒逸!我要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靳大海“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了他的脸上:“你们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诸葛凤雏笑了:“说狠话没用,只要你在我们的手上,我想,无论我们提任何的条件舒逸都不会拒绝的。所以你放心,暂时你还死不了,当然,你也不可能活太久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财迷心窍 诸葛凤雏擦干净脸上的口痰,扔掉手绢,一只手轻轻拍打着靳大海的脸:“你说说,舒逸要是知道你落到了我的手上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说罢,他对身边的人说道:“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寻死觅活的。” 诸葛凤雏领着手下走了,只留下了两个黑衣人看着他。 靳大海说道:“我要解手!”两个黑衣人对看了一眼,一个说道:“真他妈麻烦,去,给他解开。”另一个说道:“洪哥,这解开了万一他想逃跑怎么办?”洪哥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傻的啊?我们两个人还看不住他?”那人“哦”了一声,走到了靳大海的身边,替他解开了绑住双腿的绳子,一把将靳大海从地上提了起来:“走吧!” 靳大海被绑得久了,双腿酸麻,乍一下还真站不稳,“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地。那人一脚踢了过去:“起来,装什么装!”靳大海被他踢得生疼,他忍住疼痛又站了起来,洪哥和那个黑衣人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拉到了舱边的一个洗手间。 “你,帮他扒裤子!”洪哥对黑衣人说道。黑衣人虽然很不乐意,还是照办了:“妈的,还得让老子伺候你!”一边叨叨,一边弯下腰去替靳大海脱掉了裤子。洪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靳大海的心里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办?船舱的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上锁。而这两个人紧紧地看着自己,自己手脚被缚,想要逃脱还真不容易。 就在黑衣人弯下腰替他脱裤子的时候,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试试能否把那人打翻在地,可是后面还有一个洪哥,自己双手被绑得严实,就算暂时能够打黑衣人打倒,自己还是没有机会跑掉!光洪哥自己就算手脚自由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靳大海放完水,黑衣人给他拉上裤子,把他搡到了舱里,重新将他的双腿绑上。“轻点,疼!”靳大海叫道。洪哥在一旁轻声说道:“绑轻点吧,省得听他哼哼。”黑衣人这才松了一些。把靳大海折腾好,黑衣人掏出烟来,递给洪哥一支,自己也点上了:“洪哥,咱们这是去哪?”洪哥说道:“不知道,估计就在海上漂上一会就找地方靠岸吧。” 靳大海心里一惊,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在海上过夜?看样子他们上了岸就会去威胁舒逸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当成筹码,威胁舒逸就范。靳大海心想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船舱,到甲板上去,哪怕就是到船舷上去也行。他需要一个机会,能够跳到海里去的机会,只要下了海,他就能够摆脱这帮人的控制了。 他是海上人出身,对自己的水性也很自信,他相信只要下了海他就一定能够活下来,哪怕双手双脚都被绑着。 舒逸望着茶几上的电话,焦急地等待着。 电话响了,舒逸忙拿了起来:“清寒,查到了吗?”叶清寒把蒙奎告诉他的排查结果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我们现在正在分头追求那两艘日籍游艇呢。”舒逸皱起了眉头:“你确实他会在日籍游艇上?”叶清寒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嫌疑最大!”舒逸叹了口气:“马上放弃对日籍游艇的追缉,多组织人手,着重追踪那四艘游艇协会的船。” 叶清寒一楞:“为什么?”舒逸说道:“你动动脑子吧!先执行命令,然后慢慢想为什么。”舒逸挂断了电话。叶清寒对于舒逸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他立马对蒙奎说道:“放弃对日籍游艇的追赶,马上锁定那四艘游艇协会的船只,组织警力全力搜索。”蒙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那可是会员制的。”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先执行吧,没时间解释。”是的,事情紧急,确实没有时间慢慢地解释,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叶清寒自己都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在他看来,日籍游艇才是最有嫌疑的。想到这里,叶清寒顿时明白了,舒逸之所以不认为日籍游艇有嫌疑就是因为它的嫌疑最大!这是障眼法,是他们故意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想引自己走入误区。 叶清寒轻轻骂自己:猪脑子,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蒙奎和指挥中心联系了以后,对叶清寒说道:“四艘游艇协会的游艇,有三艘分别是在舟山、近海和香岛附近,另一艘已经无线电静默,也就是说下落不明。”叶清寒闭上了眼睛,看来舒逸的推测是正确的,果然是游艇协会的游艇出了问题。下落不明,应该就是这艘了:“老蒙,查查他们最后消失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蒙奎说道:“问过了,在公海附近。” 叶清寒心都快凉了,一旦驶出了公海,就等于失去了控制。 他掏出电话给舒逸打了过去,舒逸听了轻轻地说道:“既然这样,让海上巡逻队注意一下公海附近海域的情况吧,你们赶到近海去,然后再派出人手对另外能够找到的两艘也进行控制。”叶清寒轻轻地说道:“对不起,舒处,都怪我,做事情不动脑子。”舒逸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靳大哥的。” 叶清寒叹了口气,然后对蒙奎说道:“我们去近海吧,你再和指挥中心联系一下,让他们配合把今天离开外滩的四艘游艇中心的游艇全部控制起来。” 靳大海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洪哥和他的那个手下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是想挣扎一下绳子也不敢。突然,舱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阿洪,吃饭了!”洪哥说道:“好的,这里先交给你了,我们去吃了就来。”男人点了点头。洪哥说道:“对了,这家伙不管说什么你都别理会,小心看着,别让他跑了。”男人笑道:“放心吧。” 洪哥带着他的手下走了,舱门又关上了,船舱里只剩下靳大海和那个男人。 靳大海大声地叫道:“我饿了,我要吃饭!”男人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地说道:“别叫唤!想出去吗?”靳大海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收了他一千块钱的那个。靳大海说道:“你什么意思?”男人说道:“只要你出得起钱,我就能够想办法把你弄出去。”靳大海楞了一下,他望着眼前的男人:“你说真的?” 男人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做这样的事情我也有风险的,这样吧,十万,只要十万我就能够带你离开这里。”靳大海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哪去给你弄十万块钱?”男人看了看舱门方向,然后说道:“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然后让他们把钱存进我的账户,只要钱到账,我马上放了你。” 靳大海冷笑道:“你骗谁呢?你凭什么说能帮我逃脱?他们看得那么严!”男人急道:“你要想离开就必须相信我!”靳大海说道:“这样吧,你要是敢把我弄出船舱,我就信你,然后我再给我朋友打电话,只要你想的有那能耐,别说十万,你就是管他要五十万他也会给你的。” 男人说道:“得了吧,你是想诓我带你出去然后跳海逃走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靳大海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他说道:“可是你要我相信你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男人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让你和你朋友说两句话,这算是有诚意了吧?” 靳大海说道:“好吧!”男人说道:“说号码吧!”靳大海把舒逸的电话号码说了出来,男人打了过去。 舒逸望着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忙接通了:“喂,谁啊?”男人说道:“你等一下。”说着便把电话放到了靳大海的头边:“记得让他存钱,我就帮你离开。”靳大海对着电话说道:“舒处!”舒逸心里一惊,竟然是靳大海的声音:“大海哥,没事吧?”靳大海说道:“我没事,我现在在……”靳大海还没说完,男人拿开了电话。 “我说,那个啥,你朋友被人抓住了,只要你肯出十万块钱,我可以帮你救他出去。你也别着急回答我,我把银行卡号发给你,只要钱到账,我就会想办法救他离开,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没多久,一条写着银行卡号的短信发到了舒逸的手机上。 舒逸马上打电话给镇南方,让他帮查一下这张银行卡的持有者,并往卡里存十万块钱。十分钟后,舒逸接到镇南方的电话,他说持卡人的身份查到了,叫袁财山,外号“财迷心窍”,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只要有钱,让他卖亲娘亲老子他都会干,不过他也有他的优点,就是只要收了钱就一定能够做到。目前他是“沪海市游艇协会”的伴航员。 没有多久,洪哥和他的手下便吃完东西回来了,袁财山这才笑道:“阿洪,你我交还给你们了,我就先上去了。对了,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脾气好大,他以为这艇是他家的啊?在我们面前他摆什么臭架子。”洪哥说道:“老袁啊,你可别去招惹他,他是个狠抓角色。你看好你的游艇,只要游艇没什么意外,你能拿到提成就好了。” 袁财山这才摆了摆手:“我这不也是随口说说嘛!” 第一百一十八章绝路逢生 镇南方告诉舒逸,钱已经打过去了,舒逸说道:“嗯,有进一步的消息我再给你电话。”舒逸挂了电话,翻到了袁财山的电话号码,准备给他打过去,想想,他又挂断了,因为刚才袁财山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打了钱再给他电话。 舒逸知道像袁财山这样捞偏门的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突兀地给他打电话过去很可能让他很被动。 袁财山很快就收到了短信提示,十万元进了账上。站在船舷上,他点了支烟,看了看四周诸葛凤雏的那些手下。说实话,袁财山很不舒服这个诸葛凤雏,从上船来就颐指气使的,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虽然他知道靳大海对于诸葛凤雏他们来说好像很是重要,但是这关自己屁事。 钱已经收了,就得替人家办事,这是袁财山的原则。虽然说捞的是偏门,但盗亦有道,不过怎么才能够帮助靳大海成功逃脱呢?他知道诸葛凤雏这帮人都不是善类,说不定他们的身上都有家伙,别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看着船驶去的方向应该是近海县,一旦他们上了岸自己再想救出靳大海就难了。应该怎么办?这要是晚上就好了,偏偏又是白天,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个人跳海,但就算你再能游,你能快得过游艇吗?除非有人接应。 可谁会来接应呢?当然最好的是警察,不仅仅能够救了人还能够收拾一下那些家伙。只不过袁财山本来也是道上混的,真让他和警察合作打死他,他也不会干。妈的,只能赌一把了,先领着靳大海下海再说吧,游艇又怎么样,只要提前破坏了,他们也没办法。 袁财山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掏出了一把锥子,对着绑在船舷的唯一的一个舢板狠狠地来了几下,然后他笑了,就玩意就算是下水,也没什么用了。接着他向机房走去。 他本来就是游艇的护航员,检查和维护设备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怀疑他,他很快就来到了底舱。对于游船,他可是专业人士了,破坏起来也很得以应手,他东摆弄西摆弄的,搞了一会,他满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洪,你们那个小矮子让你们过去一下。”袁财山推开舱门,对洪哥说道。洪哥楞了一下,老板找自己做什么?不过他不会怀疑袁财山,二人也算是好几年的朋友了。洪哥说道:“那好吧,我们去去就来,这儿交给你了。”袁财山面带微笑:“去吧,这儿交给我你就放心了。” 洪哥二人不知受骗,离开了。 袁财山忙跑到靳大海的身边:“一会出门我们就跳海,死命地游,能游多远是多远,对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水吧?”靳大海说道:“放心吧,只要能够让我入水,他们奈何不了我!”袁财山一边解着他的绳子一边松了口气:“这就好,真怕白收了你朋友的十万元。一会跟着我,我会把你带上岸的!” 靳大海点了点头,他必须得跟着袁财山,他一直被困在舱里,对于方向他已经没了概念。袁财山解开了靳大海身上的绳索:“快,我们快跑,时间不够了,他们马上会发现被骗了。”袁财山掏出一个塑料袋子,细心地把手机给包裹起来。 两人才出舱门,就看到洪哥他们六七个人往舱边跑来,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被骗了。好在出舱门就是船舷,袁财山叫道:“跳吧!”两人跳进了海里,没命地游着。诸葛凤雏站在船舷上气极了:“打,给我打,打死他们!”他率先掏出枪来,对着水里的袁财山和靳大海开了几枪,靳大海和袁财山早有准备了,入水很深,诸葛凤雏他们连人都看不见,那枪哪来的准头? 洪哥他们解下舢板,跳了上去,可才划不远,他们便发现舢板竟然是漏的,几个人的水性都不好,这下脸都吓白了。 诸葛凤雏大叫道:“天足马力,给我追!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可就在这时,手下来报,机舱漏油,油已经漏得差不多了,别说追,船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诸葛凤雏的脸色难看,他自认为这一次的安排万无一失,一定能够重重地给舒逸打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下连自己这一帮人想离开这里都是问题,他有些后悔,当初就用自己的游船哪会有这样的事情,更让他恨得咬牙的便是袁财山了,游艇协会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人来?自己根本防不胜防! 原本他是不想要游艇协会的人上船的,可是想想有游艇协会的人在船上,更能够掩人耳目,谁曾想,让袁财山搞得他措手不及。这也不难他,对于袁财山这个人,知道的人还真不多,表面上看就是个喜欢贪小便宜的胆小鬼,背地里,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做。 诸葛凤雏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个“财迷心窍”的袁财山。他沉着脸:“还不快打电话叫人过来接我们?快,要快,不然来接我们的可就是警察了!” 不得不说袁财山的方向感还是挺强的,而且游泳的水平也很是不错。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竟然真把靳大海带上了岸。两人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他对靳大海说道:“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带你离开游船。现在我们各走各的,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希望你们别找我麻烦!” 靳大海喘息未定,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袁财山楞了一下:“谢我?开什么玩笑,我收了你的钱的,你也不用记在心上了。”靳大海说道:“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袁财山想了想说道:“好吧,这次免费,说吧,什么事情?”靳大海说道:“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告诉他我已经平安了。还有,让他来接我们吧,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财山解开了塑料袋,取出手机:“你们是条子?”靳大海说道:“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我朋友还会好好地谢谢你!”袁财山将信将疑:“你不会骗我吧?说实话,我最不相信的就是警察了。”靳大海诚恳地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袁财山拨通了舒逸的电话:“喂!”舒逸的心情很是紧张,他不知道袁财山是不是已经救出了靳大海:“我听着呢!”袁财山说道:“你朋友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在玉山区的小丫口岸,你过来接我们一下。”说完袁财山挂断了电话,望着靳大海:“你也是吃公家饭的?” 靳大海点了点头:“是的,这次你是立了大功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谢你!”袁财山苦笑道:“不会让我退那十万块钱吧?”靳大海摇了摇头:“不会,那钱已经是你的了。”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袁财山相信他们已经安全了。 舒逸亲自带着人往玉山区的小丫口赶去。他的心急如焚,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没让靳大海说两句话,也不知道袁财山的话能不能信,沐七儿抓住他的手:“你别担心了,靳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舒逸苦笑道:“我是关心则乱,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沐七儿说道:“那个袁财山也真的很有意思,我想他现在一定在担心你会不会逼他退还那十万元吧!”舒逸说道:“如果他真的做到了,救了靳大哥,我宁愿再给他十万。”沐七儿说道:“靳大哥也算是遇到贵人了,真没想到,这个袁财山也算是要钱不要命了。”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人很有本事,能够在这样情况下救出靳大哥,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智慧。”沐七儿望着舒逸:“你不会是想把他给收了吧?”舒逸笑了:“如果靳大哥没事,我还真的想把他收了呢,这也算是个奇才了,再说了,军安局这边我可还没有兵,算他一个了。” 袁财山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一次的买卖把他自己都给搭进去了。不过这是好事,跟着舒逸,总比天天在外面坑蒙拐骗要好得多,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够有一份好的前程比什么都强。 舒逸他们很快就赶到了。 袁财山看到几部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先是一楞,习惯性地爬起来就想跑,可他却被和尚给截住了。舒逸顾不上袁财山,他大叔跑到了靳大海的面前:“靳大哥,你没事吧?”靳大海已经回过神来,气息也平和多了:“我没事,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舒逸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是横路敬二干的吗?”舒逸问道。靳大海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帮凶,他那个老板好像叫什么诸葛亮什么的。”舒逸皱起了眉头:“诸葛凤雏?”靳大海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他,诸葛凤雏!”舒逸冷笑了一下:“他果然忍不住跟出来了。” 这时袁财山也被带了过来。 舒逸望了他一眼:“你就是袁财山?”袁财山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惊恐。舒逸大声问道:“袁财山,你知罪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张网以待 舒逸淡淡地望着袁财山,突然大声问道:“袁财山,你知罪吗?”袁财山吓了一跳,他看了靳大海一眼:“我说,你不是说你朋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吗?”舒逸说道:“我问你话,你看他做什么?”袁财山心一横,挺了挺胸:“我救了你的朋友,我有什么罪!”舒逸说道:“你讹了我十万元,难道这不算吗?” 袁财山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出钱,我办事,天经地义,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再说了,你以为你这十万元好挣啊,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早被那帮王八蛋喂鱼了!这十万块钱你花得不冤枉,而我赚得也不轻松,可以说是卖命钱了!”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可看在袁财山的眼里却觉得有些悚人:“你别打主意想把钱拿回去,做人得守信用!不然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和你耗到底的。”舒逸看了看大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舒逸轻轻地问道:“为了十万块钱拼命,值得吗?” 袁财山点了点头:“值,别就是十万,十块都值,只要它是属于我的。”沐七儿说道:“果然不愧是财迷!”舒逸说道:“逗你的,你愿意为十万块拼命,我还不愿意呢。不过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你救了靳大海,就等于救了我舒逸,说吧,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袁财山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已经付过钱了,只要你们别再打我的麻烦,我就已经烧高香了。”舒逸说道:“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吗?”袁财山疑惑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比如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做一些对社会有用的事。” 袁财山抬了下手:“切,就我这货,就是想这样也没有人看得上。再说了,我凭劳动挣钱,不丢人。”舒逸说道:“总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你就不怕哪一天会触礁?”袁财山忙呸了一声:“你可别咒我。” 舒逸淡淡地说道:“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袁财山这下是彻底的晕了:“你说什么?”舒逸说道:“跟着我们干!”袁财山说道:“你们是条子?”舒逸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警察。”袁财山看了看舒逸身后的这群人,凭直觉他知道这帮人都是很有本事的,他说道:“你们是道上的?”舒逸笑了:“你如果愿意加入,我就告诉你我们是做什么的。” 袁财山考虑了一下,然后走近舒逸,轻轻地问道:“能告诉我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吗?”舒逸被他打败了:“你小子能不能不提钱啊?”袁财山嘿嘿一笑:“不为钱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干啊?尽义务啊?”舒逸叹了口气:“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走吧。” 袁财山见舒逸这么说,他说道:“那我真走了你们不会拦我吧?”舒逸说道:“不会。”袁财山这才放下心来,身着远处走去,他才走得几步,就听到舒逸在身后说道:“你保重!希望那帮人不会找到你。”袁财山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舒逸:“唉,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诚心吓我是不是,我可不是吓大的。”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 袁财山小跑着回到了舒逸的身边:“跟着你们干难道就一点工资都没有吗?多少得给一点吧?一个月一万两万应该有吧?”舒逸还是笑而不答,袁财山又说道:“一万两万没有,那七八千应该有吧?”舒逸仍旧一脸的淡然,袁财山叹了口气:“三五千有吧?就三五千都行,告诉你,这是我的底线了,再少就没得商量了。” 舒逸终于开口了:“一个月一万,不过你不能在外面找外快,这是我的底线。” 袁财山说道:“一万?我的乖乖,行,冲你这爽快劲我就勉强答应你了,可如果你骗我,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得签个合同,工资按月支付,不得拖欠!” 舒逸没有再理他:“大家上车吧,回去我再布置新的任务。” 袁财山和舒逸挤了一辆车,上了车他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了吧?我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干。”舒逸说道:“我们是安全局的。”袁财山呆了,那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安,安全局?”舒逸点了点头:“听说过吗?”袁财山说道:“我只在电视上看过。” 接着他便兴奋起来:“妈的,没想到我竟然能够进安全局,太爽了,喂,我说,你是他们的头?” 舒逸皱起了眉头:“袁财山,有几个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一下,首先,说话得注意点,那些江湖切口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从你的嘴里冒出来,其次,我们的工作是十分隐秘的,哪怕就是你的亲人你也不能够乱说,再次,以后你可以叫我老舒,也可以叫我舒处或者先生,但是绝对不允许叫我喂!” 袁财山低下了头:“哦。”舒逸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现在起,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指挥,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舒逸对开车的叶清寒说道:“袁财山我就交给你了,三天后我必须看到一个懂得服从的人。”叶清寒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着袁财山:“是,舒处,你就放心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别打坏了,打坏了就没用了,再扔给社会都影响市容。” 这句话可把袁财山吓得不轻,他终于明白叶清寒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了。他咳咳两声:“那个,老舒,不,舒处,我现在能不能反悔?”舒逸扭头望着他,目光凌厉:“你说呢?”袁财山忙说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回到安全屋,晚上舒逸把大家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刚加入的袁财山也获得了列席的权利。可他自己却不这么想,他在想,这回自己真的跑不掉了,知道了舒逸他们的秘密,再想跑这难了,说不定还会被灭口,他的心里那个苦涩,早知道就不管靳大海的事了,十万块钱竟然把自己给卖掉了。 舒逸说道:“刚才我接到了广叔的电话,他已经确定在傍晚时分,嫣红和简妮已经进入了‘仁恒别墅’。而今天靳大海也证实了,这件事情与松本株式会社的诸葛凤雏有关。我已经请广叔带人封锁了‘仁恒别墅’,不过至于什么时候行动,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诸葛凤雏的下落不明。” “海上巡逻队说他们的船已经找到了,只是除了游船协会的另一个护航员的尸体外,再没有找到一个人。看来他们早就跑了。”舒逸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袁财山,袁财山的心里也是一惊,乖乖,要是自己不跑,看来迟早也会被那帮王八蛋给灭口了。 舒逸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的重心要放在搜寻诸葛凤雏上面,前一次的案子里,让他跑掉了,这一次希望他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说实话,他是个狡猾的对手,如果这次再让他逃脱,以后不知道他还会揪起多大的浪。靳大海和袁财山都见过这个人,一会市局的汀兰会过来配合你们画像,然后小盛你负责和张均他们一起到车站、机场去,让他们按画像抓人。” “西门无望和谢意,你们去协助南方,安排市局的人全市范围对诸葛凤雏和横路敬二进行通缉!大家都注意,一旦发现他们的踪影,立即汇报,别轻举妄动,我们会立即赶到。”舒逸想了想对鲍伟说道:“鲍局,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亲自坐镇的好,毕竟你的经验要比他们这些年轻人丰富得多。” 鲍伟楞了一下:“你们,你们相信我?”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鲍伟点了点头:“嗯,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舒逸继续说道:“剩下的人呆在这里随时待命!好了,你们分头行动吧!” 大家都离开了,鲍伟却留了下来,舒逸望着鲍伟说道:“鲍局,还有什么事吗?”鲍伟说道:“舒处,我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舒逸点了点头:“你说吧。”鲍伟说道:“看样子这个案子已经慢慢接近尾声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做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说道:“说实话,这问题也一度困扰过我,最初我以为就是简单的刑事案,是一个高智商的疯子和我在玩一场对抗游戏,他杀人,我救人。可是随着案情的深入,特别是我遭遇被‘共感觉’和袭击以及失踪的孩童事件发生以后,我才觉得这个案子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渐渐地,原本模糊的思路便清晰了起来。” 鲍伟没有说话,他怕打断了舒逸的思路。 舒逸说道:“当你们查到失踪的孩童大多都有自闭症的时候我便在想,这些孩童并不是真正有自闭症,他们或许都是‘共感觉’人群,那么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便大胆地假设可能是用来做‘共感觉’的研究,毕竟这样的研究想通过成年人来完成不太现实,因为成年的‘共感觉’人群都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这也是王河东的研究进展缓慢的原因。” “而孩童就好控制多了,不过我想他们的研究对像应该不只是这八个孩童,这八个孩童只是沪海市丢失的,而其他地方也一定发生过类似的孩童走失案,这一点,鲍局可以向周边或者更远的省市落实一下。我很佩服他们,竟然还真的有了成果,研究有了成果,那么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舒逸微笑着问道。 第一百二十章赶羊进圈 鲍伟说道:“有了成果自然是要实验了,在实践中验证他们的研究成果到底是不是正确。”舒逸点了点头:“对,其实他们如果只是单纯地实验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惜他们太不安份,当然,这也与诸葛凤雏在云都和我的那次交锋有关。” 舒逸喝了口茶:“那个案子告破,让诸葛凤雏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更主要的,或许是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在他的主子那边无法交待,所以这一次他们既然有了这样喜人的成果,自然首先想到要照顾的就是我了。你还记不记得,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按常理出牌,虽然两次向我发出了挑衅般的死亡预告,可他们最终都提前行动了。” 鲍伟说道:“当然记得,他们根本就是不守承诺的人。” 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他们也很想守承诺,可是他们并不自信,他们之所以要提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没有信心。而且我可以肯定,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实验,他们怕他们的实验会失败,怕我在他们给出的期限之前把他们的实验破坏掉,所以,他们提前动手。”鲍伟点了点头,舒逸这样的解释确实很有道理。 但他又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招惹你?你不来,他们不是会做得更顺利,更轻松?”舒逸说道:“因为他们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我,诸葛凤雏已经把我视用刺背之芒,在喉之鲠了,所以他一心想除我而后快。而且他差一点也就成功了,鲍局应该知道,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如果不是那个叫小蝶的女孩,或许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鲍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在那晚散发出那么凌厉的杀气。”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还会这样,对于这些魑魅魍魉,我从不会手软。”鲍伟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的舒逸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把刀,一把锋利、尖锐的刀,森森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舒逸接着说道:“鲍局,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时候心太毒,下手也太狠?”鲍伟摇头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舒逸微笑着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很是纳闷,他们到底对了做过了什么,才让我对蓝色的火焰或者火光有感觉,希望在案子了结的时候我能够找到答案。” 鲍伟叹了口气:“我也一样,我真不知道我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预感从何而来的,舒处,如果结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原因。”舒逸说道:“一定!” 鲍伟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局里去了,舒处,告辞了。”舒逸说道:“嗯,鲍局,对于嫣红的事情,对不起。”鲍伟苦笑道:“这事不怨你,如果我多留心一点,多拿些时间陪家人,或许我应该早就能够发现了。”舒逸说道:“不,你就是真的花时间陪在她的身边你也不可能发现,因为嫣红,不,嫣紫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学家,也是个催眠的高手。” 鲍伟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走了,对了,舒处,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舒逸轻轻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太过于为难她的,而且我答应你,留下她一条命。”鲍伟楞了一下,没想到舒逸竟然能够猜中他的心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舒逸淡淡地笑道:“不客气!” 鲍伟回到市局就进了监控中心坐镇指挥,镇南方把一些事情交待清楚以后,就和小惠一起开着车到各个卡点去察看。 “南方,你说这办法有用吗?那个诸葛凤雏会这么傻?明明知道全市布控,谁还会往枪口上撞,再说了,当时他们的船都已经要靠近公海了,我想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境了。”小惠问道。 镇南方也很不理解,其实他的想法和小惠的大同小异。 他说道:“这个问题得问问老舒才知道了。”说完镇南方掏出电话给舒逸打了过去,他几乎是原原本本的把小惠的疑问复述了一遍。舒逸听了淡淡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会从公海逃跑吗?”镇南方说道:“难道这样想不对吗?”舒逸说道:“对,他们很希望你这样想。”镇南方说道:“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在海上突发意外,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们一定还有很多未尽事宜,所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有一点你们说得没错,这样全市范围内严密布控他们肯定不会自投罗网,现在就看他们能够捱多久。”镇南方说道:“可我们投入这么多人力、财力,我们根本就耗不起。” 舒逸笑了:“我也没打算跟他们耗,我还为他们留下了一个口子,至少通往‘仁恒别墅’的道路相对要安全多了。”镇南方踩了一脚刹车,小惠吓了一跳。 舒逸说道:“南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舒逸听到了急刹车的声音,担心地问道。镇南方笑道:“没有,我只是想笑,但想到开着车危险,干脆停了下来。” 舒逸说道:“想笑?”镇南方说道:“是啊,你为他们想得可真周到。”舒逸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不动‘仁恒别墅’?”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我会让各卡点加强检查的力度,争取早一点赶羊进圈。”舒逸说道:“小子,看来你开窍了!” 镇南方挂了电话,脸上满是笑容。 小惠说道:“你干嘛呢?刚才吓了我一跳。”镇南方把舒逸的话告诉给小惠听,小惠听了叹了口气:“南方,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和舒大哥的差距,你还得再努把力呢!”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会的,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我太自信,也太浮躁了,我以后会尽量克服。”小惠笑了笑:“这才乖!对了,舒大哥是不是说过要让你去集训?” 镇南方说道:“估计这次去不了了,老舒准备让我们接手‘江南鬼社’那个案子,这次的集训可能是靳大哥和老舒新收的那个叫袁什么山的去吧。” 小惠说道:“哦,挺可怜的,不过没事,每年都有集训的,对了,你知道吗?我和沐姐姐也被征召了,不过我们和你们不是一个单位。”镇南方并不知道这件事,他问道:“那你们是什么部门啊?”小惠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舒大哥现在还兼着军事安全局九处处长呢,我和沐姐姐,对了还有那个新来的都在军安局的九处。”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竟然也是九处?”小惠笑道:“估计啊也是为了舒大哥特意设立的部门。”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可真厉害,身手也好,脑子也好用,各方面都是那么优秀。”小惠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你不知道,舒大哥也有不够光鲜的一面,告诉你个秘密,舒大哥在没到九处之前,大半年都一个人窝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他的家里啊,乱得一塌糊涂,我敢说那时候如果你去他的家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到处都是脏衣服、臭袜子。”小惠笑道。 镇南方也笑了:“是吗?现在每天看到他穿得那么精神,哪里会想到他会那样。对了,你说他在家里窝了大半年,他为什么不做事啊?”小惠皱起了眉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伯也不准我问。”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猜想舒逸一定经历过什么大的伤痛,一个强到如许的男人,把自己活埋在家里,除了很大的伤痛以外还会是什么?他肯定舒逸这大半年一定是躲着一个人舔伤口。小惠又说道:“不过我后来隐约听大伯说到舒大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次什么任务,在任务中因为他的疏忽,让他的搭档丧命了,大伯说了,那并不是他的错,只是个意外。” 镇南方叹了口气:“怪不得,老舒一直强调,不值得为任何事拼命,不管什么样的任务,都希望我们先保护好自己。”小惠说道:“舒大哥的人很善良的,其实你能够跟着他,真的很幸运了。南方,答应我,好好干,一定要像舒大哥一样,只有这样,以后你去我家,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小惠的声音很小,红着脸,低着头。 镇南方的心里也甜丝丝的:“嗯,我会的,你就放心了!” 舒逸站在窗边,看着无边的暗夜,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夜色是多么的宁静,可是谁知道这样的宁静的背后,又藏着多少的阴暗与龌龊?沐七儿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怎么还不休息?”舒逸摁灭了烟头:“睡不着,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遗漏了。我真害怕这次又让这个诸葛凤雏给跑掉了。” 沐七儿说道:“你太在乎他了,或许你应该看轻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对手。” 舒逸转过身来,望着沐七儿,轻轻地拥她到怀中:“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和你一起去丽江!”沐七儿幸福地搂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舒逸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隐身情人 沐七儿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能够感受到舒逸那润物细无声的爱怜。她知道,其实舒逸最吸引自己的并不是他的智慧,他的刚强,相反,是他最感性的一面,是对身边的人的关爱与对情感的执着。 这个时候舒逸再次提出等案子了结了会陪自己回去丽江,虽然她知道舒逸去了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因为舒逸并不只属于自己,舒逸是个能力与才干都很出色的人,这同时也注定了他的责任相对也就会大得多,她也想和舒逸过一种神仙眷侣的日子,东篱采菊,诗话南山,可这是不可能的,她不能拖舒逸的后腿,她下定决心,会默默地陪在舒逸的身边。 有舒逸的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舒逸不管再忙累,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她静静地依偎在舒逸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温存。江湖儿女,哪里有这许多闲暇浪漫绮丽,有这一刻,她知足了。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沐七儿离开了舒逸那温暖的胸膛:“我去开门。” 夏哲渊走了进来,舒逸微笑着说道:“夏教授,是不是想回家了?对不起,这两天一直都很忙,所以我把这事情给忘记了,现在你已经可以回去了,案子已经渐渐明朗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再有什么威胁了。” 夏哲渊摇了摇头:“我不是为这事来的,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舒逸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沐七儿倒了杯茶。 夏哲渊望着舒逸:“老王是个有‘共感觉’的人。”舒逸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夏哲渊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对于‘共感觉’还是有些偏见的,因为我时常会觉得他们的这里确实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以为他们经常是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世界里,包括有时候对老王我也这样看的,所以有一件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当真过。现在细细想到来,或许他说的是真话。” 夏哲渊半天没有进入主题,可舒逸并没有催促他,舒逸很认真地倾听着。 夏哲渊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吧,老王这么大的年纪了,却一直未娶。”舒逸微笑着回答:“知道,我想或许是他怕自己的‘共感觉’会令自己的伴侣不安吧?”夏哲渊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总是微笑着告诉我他有女人的,他还说那是一个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 舒逸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哲渊想了想说道:“得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吧,只是我从未见过,老王说他们是周末相聚,这是他们的约定,不谈婚嫁,不为外人道。不过我不相信,我觉得这可能是他情感生活空虚而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女人。” “而老王为了让我们相信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每个周末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我们根本就约不到他,他说那是他的二人世界的时间,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夏哲渊苦笑了一下:“老王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轻轻地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夏哲渊没听明白:“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并不是他,根本无法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我们急于判断他是幻想出来的恋人或者是真实存在的都为时过早。”夏哲渊说道:“莫非你会真的相信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吗?如果真有,老王为什么不把她带进我们的圈子?” 舒逸说道:“也许是那女人不愿意吧。” 夏哲渊笑了:“或许吧,就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也许能够对你们的破案有帮助。”舒逸说道:“谢谢,谢谢你了,夏教授。对了,如果你想回去,随时可以离开了。”夏哲渊想了想:“那好吧,我天亮以后走。” 夏哲渊离开先,舒逸在沙发上发呆。沐七儿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掏出一支递给他。舒逸接过去,沐七儿给他点上了火:“怎么了?”舒逸轻轻说道:“现在还不好说,我在等张俊的消息。”沐七儿楞了一下:“张俊?”舒逸点了点头:“对,我让他去帮我查一件事情了,估计最迟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了吧。” 沐七儿轻声问道:“张俊的调查和王河东的这个隐身情人有关系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应该有吧,如果张俊的调查结果和我推测的一样,那么王河东的这个隐身情人就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我还知道她是谁。” 沐七儿不解是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河东的隐身情人的事情?”舒逸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只是另一件事情让我觉得蹊跷,所以我才让张俊去查查。”沐七儿微笑着说道:“能说吗?” 舒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什么不能说的。告诉你吧,我是觉得嫣紫怎么会提前在鲍伟身边潜藏这么多年,而嫣紫既然没死,那么死的人是谁?真是嫣红吗?那也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有杀死叶恒修的那把枪,是十年前丢失的,而十年前的失枪难道是为了今天的案子做的预备吗?明显不可能。那么当时他们盗枪的原因是什么呢?” 沐七儿不听还好,一听又晕掉了。她的脸上越来越迷惑。 舒逸苦笑了一下:“好吧,说简单一点,我觉得嫣红和嫣紫都活着,而出现在王河东身边的那个隐身情人,十有八九是嫣紫。而诸葛凤雏他们在沪海市搞的这个‘共感觉’的研究就是由嫣紫牵头的,他们用孩童作为试验品,又盗取了王河东这十几年来的研究成果,加以总结,改善。” 沐七儿不解地问道:“那嫣红呢?她知道吗?”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别忘记了,嫣紫是个催眠大师,她极有可能在很多时候对嫣红进行催眠,从而达到她自己的目的。我之前一直怀疑嫣红就是嫣紫,我会有这样的怀疑是假设嫣红已经不在了,可如果嫣红并没有死,那么我之前的一些判断就得推翻重新来了。” 舒逸说道:“我甚至还怀疑,这十几年来,嫣紫很多时候都可能以嫣红的身份在鲍伟身边出现。鲍伟曾经提过,嫣红的记忆力有些差,很多曾经发生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起来,我想就是这个原因。”沐七儿说道:“你是说嫣紫对嫣红进行催眠,然后顶替她接近了鲍伟。” 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样的假设有些疯狂,一直不敢说,可今天听到王河东的事情,我觉得可能性极大。”沐七儿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回答道:“身份!嫣紫在明面上已经是个死去的人,她的身份也因此而遗失了,她要在阳光下生活,必须有一个分开的身份,嫣红是她的孪生姊妹,共用嫣红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选择。” “特别是嫣红的身份特殊,很多时候能够给她带来极大的便利。这也是为什么王河东不敢公开他的隐身情人的原因,那是因为他知道嫣红是谁,在他看来,他是与嫣红偷情,而嫣红的丈夫还是市局的局长,他更不可能让嫣红亮相了。”舒逸说到这里,喝了口茶。 沐七儿说道:“好吧,我接受你这样的推理,那失枪案呢?”舒逸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以上的推测正确,那么嫣红应该是无辜的。”沐七儿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能断定?”舒逸说道:“因为失枪的那件事。嫣紫要盗用嫣红的身份,旁人或许不会知道,可嫣红一定会,哪怕嫣紫催眠了她。毕竟一个人经历过什么,没经历过什么,她不会一点记忆也没有。” “一次两次没有记忆也正常,次数多了那就不正常了。嫣红发现嫣紫这样对她,可能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碍于姐妹之情,只是责怪,劝说,希望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另一种则是撕破脸,让嫣紫曝光。因为对于婚姻和家庭的维护是女人的天性。无论哪一种,一旦恶化后结果都是嫣紫不愿意看到甚至不能接受的。” “所以她必须要对嫣红有所节制!所以我想失枪案就是她实施节制手段的开始。当然,仅仅是开始,嫣紫必须把嫣红和自己绑在一辆战车上,虽然她不一定要求嫣红为他们做什么,但至少她不能让嫣红毁掉了他们的计划。嫣红或许在整个案子中都是一个悲剧性人物,她知道一些什么,却不敢说,也不能说,为了自己的家庭,她只能忍受这样内心的折磨。” 沐七儿听到这里,微微地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女人,如果是我,也许我也会选择和她一样。”舒逸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真正的嫣红现在在哪里呢?”沐七儿也楞住了,是啊,嫣紫进了“仁衡别墅”,那么嫣红现在在哪呢? 舒逸望着发呆的沐七儿,轻轻地说道:“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明天就会有答案了。”沐七儿点了点头:“你也早些休息吧。”舒逸微笑着说道:“要不你就别走了?”沐七儿红着脸,摇了摇头:“这样不好。”说罢打开房门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迎亲车队 西门无望倚在车门边,点了支烟。 谢意坐在副驾驶位,打开车窗望着他:“这都大半夜了,你说我们这样守下去会有收获吗?”西门无望笑了笑:“怎么?不麻烦了?”谢意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在做无用功。”西门无望说道:“我相信舒处不会让我们做无用功的,耐心地守着吧,这才第一天呢。” 谢意说道:“当初我们也盯过那个横路敬二,怎么就一点也没有察觉他有问题呢?”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我们都不是神,舒处也不是,那个横路很狡猾,至少在我们盯他的那段时间,他确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谢意叹了口气:“早知道直接就把他拘了。” 西门无望吐了个烟圈:“肤浅了吧?告诉你,横路敬二你没有证据还真的不能乱拘,为什么你知道吗?首先他是日本人,其次还是个名人,这样的人你乱动他,会引起国际纠纷的,到时候会把舒处搞得很被动。对付这样的人,要么不动,要么就要一棍子打死!” 这时二人听到不远处的卡点上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谢意看了一眼西门,他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人向卡点跑去。 “怎么回事?”西门问道,负责执勤的警察说道:“他们说他们是迎亲的车队,我们要求每辆车都要检查,他们说这样会误了吉时,彼此发生了争执。”这时一个新郎打扮的男子进了上来:“警官,我们接亲的时间是算好的,人一辈子就这样一次,您就行行方便吧。”西门无望看了看,大约有十几辆车,打头的是一部加长的宾利。 新郎忙着给大家散烟,西门无望抬手拒绝了:“对不起,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例行检查这上上面的命令,还希望你能够理解与配合。”西门无望向加长宾利走去。 新郎缠住了谢意:“警官,你给说说好话吧,到时候时间错过了,那边会生气的,你也知道这老婆还没娶到手,要是生气把事情给搅黄了可怎么办?”谢意笑道:“只要你们配合一下,我想应该很快就检查好了。” 陪同新郎的那些人也很有怨气:“这是搞什么名堂,大晚上的,你们到底查什么啊?”谢意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无可奉告,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车上去,配合检查,检查一辆我们会放行一辆的。” 谢意说完,对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几个警察就开始把那些人往自己的车上赶。 西门无望的手里拿着诸葛凤雏和横路敬二的画像。 他打着手电,对照着画像,对车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排查。 加长宾利放行了,紧接着又有几辆车放行了。整个车队只剩下三部车还没有查,这时尾车却动了,只见尾车先是一个急速倒车,然后前进,原地掉头,往来的方向跑了!西门无望马上对谢意说道:“你们继续检查,其他人跟我追!” 西门无望领着两个警察上了一部桑塔纳,鸣着警笛,呼啸地追着那辆逃跑的车子去了。 谢意对剩下的两辆车的人问道:“逃跑的是什么人?”两辆车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并不知道,据他们说那辆车根本就不是他们车队的。 谢意对这两辆车进行了仔细地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也只得放行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舒逸,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情况,舒逸听了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谢意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舒逸说道:“没有,你们继续吧,辛苦了,西门回来让他给我打电话。” 西门无望催促道:“再快点!”开车那警察苦笑道:“已经很快了,我们这破车哪能追得上人家的宝马啊!”西门无望说道:“通知前方单位,一定要把这部车给拦下来。”有警察给前方的卡点打电话,西门无望望着前面飞驰的宝马车,然后说道:“查查这部车!” 舒逸打开了沪海市区交通图,仔细地看了一下,他掏出电话给西门无望打去。 西门无望拿起电话:“舒处,我们跟丢了,那辆车开得太快,我们追不上。而且他们事先好像已经把我们的卡点都侦测清楚了,躲避卡点的功夫很厉害。”舒逸轻声说道:“没事,跑了就跑了,回头去查查那个迎亲的车队,我觉得他们很有问题。”西门无望楞了一下:“我刚才都仔细地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啊!” 舒逸说道:“去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回来的时候就不好说了。”西门无望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那辆逃跑的车你想过没有,它起到的是什么作用?”西门无望说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 舒逸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追上它也没什么用,它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因为它有问题,那么你们对其他的车就会放松警惕,包括那队迎亲的人,去的时候他们不敢冒险,自然你查不出什么。不过给你们演了这一出戏后,等他们回来,你们的检查就会松懈,甚至直接放行了。” 西门无望这才反应过来,他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地查!绝不让他们蒙混过关。”舒逸笑了:“不,你们必须让他们过关,必须!查是要查,但是马虎一点,只要他们再来求情你们就放行吧。”西门无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舒逸说道:“他们来的方向就是‘仁恒别墅’那边,你说回去的话他们会去哪?” 西门无望说道:“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想接人到‘仁恒别墅’去!”舒逸说道:“应该是这样,告诉南方,大家盯好这个迎亲的车队,当然,适当地放水,只要他们按我们的意思,往‘仁恒别墅’走,你们就放行。当然,如果他们不按我们的计划走,那么其他卡点就及时把他们拦截下来。” 挂了电话,舒逸看了看表,凌晨五点多钟,他更确定这个迎亲的队伍有问题了,看来他们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躲进“仁衡别墅”。 舒逸也没了睡意,靠在床头点了支烟。他真希望这场游戏能够早点结束,说实话,他已经很是疲惫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诸葛凤雏会不会早已经溜走了,这个人太狡猾,他从来不轻易涉险,他的嗅觉很是灵敏,哪怕一点点的危险都会躲得远远的了,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这样? 舒逸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舒逸其实并不抱希望这一次能够抓住诸葛凤雏,毕竟在海上诸葛凤雏已经自我暴露了,而靳大海的逃脱无疑又让他感到了惶恐,舒逸苦笑了一下,再经此一役,这个诸葛凤雏会更加憎恨自己了,如果他真正的逃脱了,那么下一次的交锋可能会更加的残酷。 舒逸穿好衣服,坐到客厅里,自己动手泡了一壶浓茶,他在等待镇南方他们的电话。 五点四十八分。 舒逸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舒逸。”舒逸说道。镇南方说道:“老舒,你猜得没错,那支迎亲的车队果然往‘仁衡别墅’去了。”舒逸长长地松了口气:“嗯,你们也收了吧,然后你们几个人马上赶去和广叔会合。请广叔想办法调集人手,把别墅给我严密地包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告诉广叔,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急着动手。”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老舒,你要等的人也都到了,为什么还不动手?”舒逸苦笑道:“我还要等一个电话,关系重大,我怕你们到时候会误伤到不应该受伤的人。”镇南方还是不明白,舒逸说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听我的吧。”镇南方说道:“是。”舒逸又说道:“告诉大家,注意安全。” 早上九点才过,张俊的电话打过来了。 “舒处,正如你说的一样,嫣紫的坟是空的。”张俊有些激动地说道。舒逸很平静地说道:“嗯,辛苦你了,回来吧。”张俊说道:“我现在正在赶往机场,大概中午就能到了。”舒逸说道:“回来以后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张俊忙说道:“舒处,我不累,你就让我参加行动吧!”舒逸笑了:“好吧,到时候你直接到我这来!” 天亮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当然,这一天也将会是这场杀人游戏的最后一天,这座城市的许多人都还在甜美的梦中,他们永远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正在,或者曾经上演的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群人,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战斗着,他们终将无名。 沐七儿推门走了进来,舒逸扭过头去,望着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早?”沐七儿轻轻关上门,走到他的身边:“你不会一夜没睡吧?”舒逸说道:“睡了一会,我想或许过了今天,我们能够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沐七儿轻声问道:“你是说,这个案子今天就要结束了?”舒逸说道:“嗯,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老狐狸精 诸葛凤雏站在船舷,望着茫茫无边无际的大海,轻轻地叹了口气。 横路敬二问道:“诸葛君,为什么叹息?”诸葛凤雏说道:“这一场我又败了,舒逸,这个名字是我永远的耻辱!”横路敬二说道:“我们为什么不跟着到‘仁衡别墅’去,你不是说放在那里的资料很是宝贵吗?” 诸葛凤雏“嘿嘿”一笑:“那些研究资料是很宝贵,但却没有我的命值钱。他们华夏人不是有句话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舒逸,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横路敬二说道:“既然你觉得‘仁衡别墅’那里会有危险,为什么你还要让他们都到‘仁衡别墅’去呢?” 诸葛凤雏说道:“我也是想赌一赌,如果那里真的安全,他们自然能够把资料给挽救出来,如果那儿真的已经是一个陷阱,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栽了也就栽了,舒逸是个很厉害的人,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人迟早也会是他的瓮中之鳖,不如我帮他一把,他也好早点结案。这些华夏人,用完了还留着他们做什么?让他们栽进去,我们也不用再在他们身上浪费钱了。” 横路敬二沉默了,他没想到诸葛凤雏竟然这么心狠,这些棋子有很多都是布置了十几年的,十几年来,他们不知道为诸葛凤雏和他的组织做了多少事,而今天,一次失误,他便把他们全都出卖了。横路敬二有些感慨,他在想自己某一天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 诸葛凤雏轻轻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横路敬二说道:“哦,没有,我只是在想,就算是资料丢了,嫣紫女士你也应该把她给救出来吧,这个研究是她一手操持的,我想如果有她在,研究的成果我们应该还能够保住!” 诸葛凤雏摇了摇头:“没用了,她早就让舒逸他们盯上了,我早就让她撤出来,她太自负,这下好了,她不仅仅毁了她自己的前途,还毁了组织的希望,她,罪该万死!”横路敬二楞了一下:“你是说你已经安排人对她下手了?” “不然你以为我会把这个研究成果拱手让给华夏吗?哼,我不仅仅安排人杀掉嫣紫,我还安排了人一旦有危险,就启动整个‘仁衡别墅’的爆炸装置!横路君,你就等着看明天的华夏新闻吧!哈哈……” 诸葛凤雏笑罢,问道:“现在我们到哪了?”横路敬二说道:“已经过了琉球群岛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回到本土了。”诸葛凤雏遥对着华夏的方向,轻轻地说道:“休息一段时间了,这次真的玩累了,舒逸,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舒逸摁灭手中的烟头,对沐七儿说道:“让大家集合,我们出发吧。” 几辆车子往“仁衡别墅”驶去。 广仁为了安全起见,从警备司令部调来了一个连的兵力,“仁衡别墅”被围得水泄不通。当然,外面的人只知道这里会有一场小规模的军事演习。舒逸他们到了,他走进了广仁的指挥车:“广叔,情况怎么样?”广仁说道:“他们看来还没发现我们,我是夜晚调集的军队,连夜布的防,全部隐蔽起来的。” 舒逸说道:“估计里面大概有多少人?”广仁说道:“大概近二十人吧,什么时候行动?”舒逸轻轻地说道:“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这样吧,晚上九点准时行动。告诉大家都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吧。”广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舒逸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广仁说道:“嗯,那好吧!” 舒逸坐在车里,抽着烟。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往“仁衡别墅”来呢?莫非别墅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舒逸心里一惊,对,一定是那些研究资料。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资料,如果真是这样,强攻固然在胜算上不会有太多的悬念,可保不准他们也会毁了资料,甚至还有可能玉石俱焚,比如,爆炸!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他一直没有答应广仁行动,无论广仁怎样的催促,自己都一拖再拖,他有些感谢自己的感觉了。看来诸葛凤雏一定不会在这里面了,因为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战场,以诸葛凤雏的谨慎他是肯定不会靠近一步的。 舒逸也很佩服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精,他做事很是绝决,资料在这里,而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研究人员嫣紫也在这里,他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他甚至不惜把这许多的人全都送到了这个战场上来,这“壮士断腕”未免也太彻底了一些吧? 他正在想着,手机响了,是鲍伟打来的:“舒逸,嫣红,嫣红她回来了!”舒逸很是镇定:“嗯。”鲍伟说道:“我让人把她控制起来了,可她不承认自己就是嫣紫!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放了她吧,别为难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鲍伟楞了一下:“放,放了?” 舒逸叹了口气:“是的,放了她吧,注意一下她的情绪,这些年来,她受的折磨也够多的了。”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广叔,一会挑几个身手很好的跟我潜进去。”舒逸对广仁说道。广仁不解地问道:“潜进去?为什么不强攻?就凭他们那些货色,我保证他们根本就抵抗不了五分钟!”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担心他们会玉石俱焚!说不定别墅里早就布置好了炸药,只等我们攻进去他们就会引爆!” 广仁笑道:“你就不信了,他们难道真的不怕死?” 舒逸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他们都知道有炸弹或许还好了,可怕就怕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你想想,他们全部都汇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真的是这里安全吗?不是,是因为他们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放在这里,他们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带出去,如果真的带不出去,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毁掉这一切,包括与这一切相关的人员!” 广仁听了也迟疑了,他对于舒逸的判断力是从来都不会怀疑的,他轻声说道:“这样吧,一会我带人进去,你留在这里坐镇指挥。”舒逸的眼里闪过感激的目光,他知道广仁这是疼惜自己。他摇了摇头:“广叔,虽然你的身手很好,可是我对拆除炸弹却很是在行,你别忘记了,我是一个全能特工教练,华夏很多优秀的特工人员都是我训练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别墅方向:“就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应该还难不住我!” 广仁说道:“不行,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我说舒逸,你小子不会是嫌广老了吧?你还别说,这算是你小子,我们一对一,广叔我也不见得会输给你!”舒逸苦笑着说道:“我怎么敢嫌你老?只是这里确实需要有人指挥,能够协调这些军人的也只有你广叔了。你在这坐镇才是最适合的!” 广仁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我们一起进去,这里留给镇南方指挥,至于协调这些军人,这些军人哪用得着协调,我会把他们连长直接交给镇南方,镇南方的话就是命令!怎么样?而且我觉得也别挑什么人了,进去的人就四个,你,我,小惠,还有那个小和尚。”舒逸说道:“小惠就算了吧?” 广仁瞪着眼睛说道:“我说舒逸,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广家的人,就没资格流血牺牲了?小惠怎么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们军安局的人,这样的任务她参加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婆婆妈妈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们爷俩都会参加的!” 舒逸哪里拗得过他,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也最好,毕竟他们四个人的身手都相当的不错了,由他们四个进去,安全上更为保险,真的让一些士兵跟着进去,舒逸还真正没底呢。如果真如他自己假设的那样,如果里面有炸弹,到时候万一身手差一点的人打草惊蛇了,那可就很危险了! 舒逸把镇南方、小惠、和尚召了过来,把他和广仁商量的结果说了一遍。镇南方听说小惠也要跟着进去,他望向小惠的目光里隐隐流露出担忧。广仁说道:“小子,别儿女情长了,想做广家的女婿,就得有点男人样!再说了,还有我这个大伯在呢,哪里轮得着你小子来担心,想献殷情,哼,等我们出来再说吧。” 接着广仁把那带队的连长叫了过来,他交代一旦他们进去以后,镇南方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一切行动必须要听从他的指挥。 安排停当,舒逸和广仁便商量着如何潜入,潜入以后又怎么行动的事宜,广仁早有了安排,别墅的建筑图他都搞到手了。而镇南方则张罗了隐形耳麦,方便他们随时联络! 第一百二十四章苦楚的错 晚上九点整,四条黑影慢慢地向着“仁衡别墅”靠近,在夜幕的掩饰下,悄没无声。 这里的夜晚很宁静,这是沪海市最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可谁知道这样的夜晚,竟然藏着森森的杀气!夜风轻轻吹拂,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使这个原本就带着浓浓杀意的夜晚显得更加的萧瑟、肃杀! 舒逸和广仁很灵巧地便攀上了二楼。 亮着灯光的窗户望进去,舒逸看到几个人在玩着纸牌,而幸运的是,一扇窗户大开着。他向广仁比了一个手势,广仁知道房间里一共有六个男人。舒逸低头看了一下底下的和尚和小惠,示意他们等待时机。按照计划,他们要等舒逸和广仁交上手了,被察觉到动静后直接从一楼进去。 和尚握了下拳头,表示他和小惠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就隐没在了墙根。和尚和小惠慢慢挨近了别墅的正门。他们小心地躲开了监控,在门边静静地等待,等待舒逸的指令。 镇南方紧张地坐在指挥车里,自从跟着舒逸以来,这一次是他最紧张的一次,他并不是因为初次担任这样大行动的总指挥而紧张,他的紧张是因为他心爱的人此刻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相反,坐在他身旁的沐七儿却很淡定,她看到镇南方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镇南方望向沐七儿,点了点头。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告诉自己,此刻他是那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必须抛开一切的杂念,指挥这场战斗! 舒逸对广仁比着手势:一、二、三!舒逸率先从敞开着的窗户跃了进去。正在打牌的几个人听到了响动,一齐扭过脸来望向舒逸,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舒逸已经冲到了其中一个的面前,双手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错,那人便倒下了。 广仁也跟着进来了,终于,几个男子反应过来了,一个开口大叫道:“来人……”他才说到人字,广仁一爪掐住了他的喉咙,用力一捏,只听到“喀嚓”一声,那人竟然翻了白眼。舒逸也没有停下,一下子他便掐住了两个人的脖子,双手用力将两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两人便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广仁也把剩下的两人如法炮制。六个男子就在眨眼之间,两个毙命,四个昏死了过去。舒逸正往前准备开门出去,扭头发现广仁掏出了匕首,很快地在昏死的四人的心口上都刺了一刀!舒逸苦笑,他觉得自己就已经够嗜血的了,没想到广仁下手也不留活口。广仁轻声说道:“我可不想有人从背后给我来一家伙!” 舒逸轻轻地拧开了门,门露出一条细缝。过道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刚才那人的叫声并没有人听到。 广仁贴在了门边的墙壁上,舒逸又轻轻打门开大了一些,刚好能容下一个人侧身通过的样子,广仁就在这时如箭一般地侧着身子射了出去,正好一个男子从楼下上来看到了这一幕,他张开嘴就准备示警,广仁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闪身上前,左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右手的匕首划破了那人的喉咙,然后广仁轻轻地把那人放在了地上。 楼上一共只有三个房间,一左一右各一个。而广仁和舒逸尽可能不靠近护栏边,那样楼下客厅沙发上的人就能够看到了。舒逸和广仁并没有分头行动,他们一起趴到了最里面那个房间的门口,舒逸的耳朵轻轻地贴到了门上,她听到里面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但说着什么听得并不真切。 舒逸望着广仁,广仁轻轻试了试门把,拧不开。他皱了下眉头,破门而入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要是那样,响动也太大了。 他望着舒逸像在征求舒逸的意见。 舒逸从立领中山装的领子里抽出一根细铁丝一般的东西,轻轻地插进了锁孔,虽然很轻,但他还是很担心里面的人会听到动静,他希望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大些,再大些,好掩盖住自己开锁的声音。 和尚和小惠对望了一眼,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听到舒逸他们的动静?小惠有些着急,可是和尚却很镇定,他给了小惠一个安慰的目光,示意小惠耐心地再等等。和尚对于舒逸是很相信的,他觉得甚至根本不用他们出手舒逸和广叔就能够搞定那一屋子的人。 小惠见和尚那种淡然的样子,她也平静了不少。 镇南方看了看表,五分钟过去了,耳麦里面还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检查一下设备,看看是不是坏了?”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仪器显示,设备工作情况良好。”沐七儿轻声说道:“南方,你别着急!”镇南方说道:“沐姐姐,他们都去了五分钟了,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沐七儿说道:“这是好事,你要知道,他们四个人,每一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放心吧,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舒逸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他开过无数的门,也开过各样的锁,这把锁应该是他开过的锁里面最好开的,可是他却半天还没有开来。广仁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警惕地留意着周边的情况,终于“嗒”的一声闷响,锁开了。 舒逸不敢迟疑,他知道这声音里面的人应该能够听到的,门轻轻一推,他和广仁便闪了进去,舒逸顺手竟然还轻轻把门又给带上了。 进去以后舒逸和广仁一个翻滚,眼睛也瞟向了房间里的目标,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竟然是被牢牢地绑住的,舒逸的眼睛只是一扫而过,但他发现那个女人竟然就是嫣紫,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根本没时间细想,他和广仁虽然没有交流,但却很是默契,两人分别攻向了离自己最近的男子。 两个男人一来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二来,论反应速度,出手的力度和准头,他们都不是舒逸和广仁的对手,两个哼都没来及哼,便一起倒下了。 舒逸这才望着被绑着的嫣紫,嫣紫的嘴并没有被封住,可在舒逸和广仁动手的霎那她竟然没有叫,只是用一种好奇却又平和的目光望着舒逸。直到舒逸和广仁干掉了看守着她的两个人后,她才轻声说道:“舒处,有炸弹!” 舒逸望着她:“你是谁?”女人回答道:“我是嫣红!”舒逸的心沉了下来,她是嫣红?她真是嫣红?那在鲍伟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舒逸的嘴里竟然冒出了苦味,他轻轻对着耳麦叫道:“南方!”镇南方听到舒逸的声音,惊喜地回答道:“在,我在!”舒逸说道:“马上派人去保护鲍伟,马上,立刻!他身边的女人才是嫣紫!” 镇南方听了吓了一跳!他立即让叶清寒他们马上出去,同时给鲍伟打电话,可是鲍伟的手机关机了…… 镇南方没敢把鲍伟联系不上的事情告诉舒逸,他怕分了舒逸的心。 嫣红听到舒逸的话,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什么?嫣紫去找老鲍了?”舒逸一边替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以为在别墅里的才是嫣紫。”嫣红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对舒逸说道:“他们在别墅里埋下了炸弹,就在一楼厨房的厨柜里。一旦你们强攻,他们随时都会引爆。” 舒逸轻声问道:“你知道引爆器在谁的手上吗?”嫣红说道:“简妮,她的本名叫清水雅子。”舒逸又问道:“她在什么地方?”嫣红说道:“她在一楼的工人房休息,她说过,如果三天之内这里没事,说明你们还没有查到这里,如果真让你们查到这里了,那么正好等你们来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舒逸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广仁,广仁说道:“你说怎么办?”舒逸说道:“通知南方断电!一旦突然停电,他们会恐慌,但他们至少要用三十秒的时间来判断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说三十秒之内,我们必须抢到引爆器!” 舒逸望着嫣红:“一会你就呆在这个房间里,别乱动,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嫣红点了点头。舒逸这才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九点十二分准时对别墅断电!和尚、小惠,你们还是待命,留心动静,断电二十秒后你们再冲进来,客厅一共七个男人,目前都在沙发上!” 布置完毕,舒逸看着表,九点十一分了,他示意广仁,两个人轻轻打开门悄悄溜到了楼梯口隐蔽起来,他们已经蓄势待发了,他们在等停电的那一刻苦。 突然,整幢别墅都黑了。 就在大厅里的人慌乱地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舒逸和广仁两人迅速跳下楼去,两人直接冲向工人房,这时简妮正好拉开了房门说了一句:“别乱,检查保险……” 第一百二十五章折翼挽歌 如果简妮不开口说话,或许她还不会这么快便被舒逸锁定,可她却开口了:“别乱,检查保险……”她才说出六个字,舒逸便已经扣住了她双手的手腕,简妮一惊,喝道:“谁?”舒逸淡淡地说道:“我!” “舒逸?”简妮惊道。 这时客厅里也乱了,应该是和尚和小惠冲了进来,而广仁此刻也拦住了从客厅闯过来的人。虽然停电了,但渐渐对暗适应的众人还是能够在黑暗中看清模糊的人影。 舒逸轻声问道:“起爆器在哪?”简妮先是一楞,继而大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猜呢?”舒逸一只手扣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向她的身上摸去。简妮有些局促地说道:“你,你干什么?”舒逸也不答话,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迅速地摸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的地方。 也是舒逸行事不拘小节救了他们一命,因为舒逸的动作,简妮的一张脸已经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忘记了叫喊,忘记了给握着起爆器的人下达指令。其实简妮原本对舒逸也很有好感,此刻舒逸把她的全身摸了个遍,你说她能不心猿意马吗?那一颗心差点就冲出了嗓子眼了。 舒逸摸遍她的全身,没有搜到起爆器,舒逸的心里一紧,看来起爆器并没有在简妮的手上,舒逸忙叫道:“没有!”他这声叫唤是叫给广仁、和尚和小惠三人听的,根据约定,如果没找到起爆器,舒逸会及时向三人示警,然后大家分头去寻找目标。 此刻舒逸重重的一掌切在了简妮的脖子上,简妮来不及吭声就昏死过去。 舒逸往厨房跑去,炸弹在厨柜里,他想试试能不能直接把起爆装置给破坏掉,他自信这在他而言并不是难事,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需要时间,他现在不知道对手会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舒逸在耳麦说道:“南方,送电!”舒逸的话音才结束,别墅的灯又重新亮了。 舒逸打开了厨柜,果然看到了炸药,不过舒逸却傻眼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炸弹进行拆除,舒逸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没有再在厨房里逗留,因为再呆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他立刻冲回到客厅,一双眼睛四下里迅速地瞟了一圈,凭直觉,客厅里的人没有一个像是握有起爆器的。 舒逸皱了下眉头,起爆器到底在哪里?突然,他的心里一惊,转身向楼上奔去!舒逸发现自己有一些眩晕,他觉得嫣红和嫣紫把他搞得晕头转向,因为此刻他又怀疑楼上的那位才是嫣紫,而起爆器就在她的手上。 舒逸冲进那个房间,哪里还有嫣红的影子,舒逸正准备下楼去,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听到另外一个房间里有动静,像是打斗声。舒逸来不及细想,一脚踢开了门,他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嫣红正和一个穿西装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而嫣红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男子的手腕,而另一只手掰住了男子的大拇指,男子的手上握着的不正是起爆器吗?男子握着起爆器的手被嫣红用力地掰住了,而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不停地往嫣红的身上插去,嫣红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 舒逸冲了上去,抓住了那个男人握着匕首的手,一翻腕,刺向男人的另一只手腕,接着趁势夺下了男人手上的起爆器,反手一刀划破了男人的咽喉! 舒逸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抱住了浑身是伤的嫣红,嫣红的目光已经散乱了,她的嘴角渗出了鲜血,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舒逸的心里微微发酸,他轻轻叫道:“嫂子,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嫣红摇了摇头:“没用了,舒逸,我求你一件事。”舒逸点了点头:“嫂子,你说。” 嫣红喘了口气:“告诉老鲍,我,我对不起他,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他的!”舒逸说道:“嗯,我一定告诉他!”嫣红又说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够原谅我自己,希望他,他能,能……”话音断了,嫣红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再也没有了生气。 舒逸忍不住泪水滚了出来,他伸手合上了嫣红的双眼,然后抱着嫣红的尸体走下楼去。 一边走一边对着耳麦轻轻说道:“南方,行动吧!”他的声音很是空洞。 舒逸还没有下到楼下,一队军人便冲了进来,现场一下子控制住了。大家望着舒逸抱着嫣红下楼来,小惠轻轻问道:“舒大哥,怎么了?”广仁也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舒逸把嫣红为了阻止男人引爆炸弹而献出生命的事,缓缓地说了出来,大家都沉默了,任何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没有嫣红的阻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舒逸很快就从这样的心情里走了出来,他问镇南方:“叶清寒那边有消息了吗?”镇南方说道:“还没有,五分钟前我们通过电话,他还没找到鲍伟!”舒逸说道:“广叔,这儿交给你了,和尚、小惠、七儿,你们跟我走!” 说完带着沐七儿、小惠和和尚迅速地奔了出去,上了车,车子向着鲍伟的家疾驰。 舒逸给叶清寒打去电话。 “清寒,现在是什么情况?”舒逸问道。叶清寒回答道:“我们赶到鲍伟家,门开着,却没有见到人。然后问了最后和鲍伟在一起的两个警察,他们告诉我,之前鲍伟是让他们来看着嫣红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他们走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正在周边寻找。” 舒逸叹了口气,这都怪自己,当时鲍伟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太草率了,只是凭经验和直觉就确定和鲍伟在一起的人是嫣红,谁知道竟然会是嫣紫。叶清寒见舒逸没有说话,他问道:“舒处,有什么指示吗?”舒逸问道:“鲍艳呢?”叶清寒说道:“我听那两个警察说,这几天她都住在她的舞蹈老师萧雪的家里,因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鲍伟担心她的安全。” 舒逸说道:“你们继续在周边搜寻,我们去萧雪家!” 沐七儿轻轻说道:“希望鲍局不会有什么事。”舒逸没有回答,他也这样的希望,如果鲍伟和鲍艳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无法原谅自己。在接到鲍伟电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做判断,特别是鲍伟一开始采取的手段是正确的,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也不会撤掉对嫣紫的控制,那样就不可能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沐七儿知道舒逸在想什么,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别把所有的责任和错误都背负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已经尽力了。”舒逸苦笑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嫣紫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要是鲍伟和鲍艳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嫣红?” 和尚说道:“先生,其实你已经尽力了,很多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 小惠也说道:“是啊,舒大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我们大家都看得到。”舒逸点了支烟,眼睛望向了窗外。 小惠还想说什么,沐七儿用目光制止了。 和尚的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就驶入了沪海市艺术学校。 向保安问清了萧雪的住处,车子在萧雪家的楼下停下了。舒逸还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去,向楼梯口冲去! 他一口气冲到了四楼,找到了萧雪家,用力地敲打着门。敲了半天没有反应,他掏出了细铁丝,把门打开,走了进去。客厅里乱七八糟的,看来这里有过一番打斗。舒逸走进了卧室,他看到了萧雪,萧雪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刀。舒逸蹲下身去,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气息。舒逸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叫道:“萧雪,萧雪!” 这时沐七儿他们也赶了上来,沐七儿掏出电话拨打了急救中心,说了个地址,然后让他们马上派医生过来。萧雪听到舒逸的声音,她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舒逸轻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萧雪吃力地动了动嘴,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舒逸把耳朵贴了上去,他终于听清楚了两个字:小月! 凌小月?舒逸掏出电话,拨打凌小月的手机,没想到手机铃声竟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舒逸从衣柜与床头柜的夹缝中找到了凌小月的手机。他楞了一下,凌小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样的情况她才会遗失自己的手机?萧雪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再给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看来接下来的一切只能够靠自己。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他发现几个信封。信封上都是写着:萧雪亲启!没有落款。舒逸随便抽出了一个信封里的信纸,他走马观花地瞟了一眼,是叶恒修写给萧雪和情书,时间这三个月前,他把其他的信都抽了出来,看了一下日期,都是最近几个月的。舒逸的心里有了计较,他想清楚了一个问题,凌小月是来把信送给萧雪的。 舒逸轻轻说道:“分头找,一定要找到小月,她可能把鲍艳救走了,她们的处境现在很危险。”留下沐七儿看着萧雪,等救护车,舒逸、和尚和小惠都离开了,他们分头去寻找凌小月和鲍艳的踪迹,路上舒逸给镇南方打了电话,让他再多派些人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没有赢家 一直到叶清寒、西门无望、谢意和靳大海赶过来,舒逸他们都还没有找到凌小月。大家又碰到了一起,舒逸靠在车门边,沉默地抽着烟。 附近都已经筛过了一遍,镇南方还把市局刑警队、治安大队的人都给抽调了过来,可以说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可竟然一点踪影也没有。 没有人打扰舒逸,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找到鲍伟和凌小月他们,就只能靠舒逸了。 舒逸突然像触电一样,站直了身体,扔掉了手上的烟头:“全部上车,我们走!”叶清寒问道:“去哪?”舒逸说道:“王河东的家!那是嫣紫最熟悉的地方,而且这时在她看来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了,让市局的同志回去吧。” 市局刑警队、治安大队的人都离开了,舒逸他们一行四部车子一起向王河东家的方向开去。半路上,舒逸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舒逸接听了电话,竟然是鲍艳的声音:“舒处长吗?”鲍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舒逸急忙问道:“鲍艳?你在哪里?” 鲍艳说道:“我和小月姐姐在陆嘴区,华峰路。”舒逸皱了下眉头,那里离王河东住的“鸿运小区”并不远,舒逸问道:“你们现在安全吗?”鲍艳说道:“我不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在追我们,我们跑了很久才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舒逸问道:“小月姐姐在你身边吗?” 这时听筒里传来了凌小月的声音:“我在!”舒逸说道:“我们大概十五分钟后到‘鸿运小区’你们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间内赶过去?”凌小月说道:“没问题,我估计我们已经甩掉那个男人了。”舒逸轻声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凌小月也轻轻回答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鲍艳有事的。”舒逸说道:“你也不能出事!” 舒逸挂了电话对和尚说道:“加快速度!”舒逸并没有在电话上问鲍艳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知道鲍艳和凌小月暂时还没有真正的安全。她们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已经很是冒险了,这个时候她们更应该做的是好好隐蔽自己,保护自己。 十二分钟后,舒逸他们赶到了“鸿运小区”的门口,他没看到凌小月和鲍艳的影子。 舒逸对叶清寒、西门无望他们说道:“你们马上赶到王河东的家里去,一定要确保鲍伟的安全!我和沐姑娘在这里等鲍艳和凌小月!”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见到凌小月和鲍艳,舒逸的心里升起了恐惧,他这个无神论者在这一刻几乎喊遍了他心里能够想起的每一位神佛的名字,其实他们能够保佑这两个无辜的女孩。沐七儿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也很为两个女孩担心。 电话响了,舒逸看了一眼,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忙接通了,传来了凌小月的声音:“舒逸,你们还没到吗?”舒逸楞了一下:“我们早到了,你们在哪?”凌小月说道:“我们就在‘鸿运小区’门口啊!”舒逸左右看了看,哪里有她们的影子:“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凌小月说道:“我们也没看到你们,啊……”最后那个“啊”字竟然是一声惊呼。 舒逸忙叫道:“小月,小月!” 出事了!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沐七儿说道:“这个小区是不是有两个入口?”舒逸说道:“快上车!”刚上车,舒逸的电话又响了,他发动着车子,看也没看:“是小月吗?”里面传来叶清寒的声音:“舒处,是我。我们已经到了王教授的家里,我们找到了鲍伟,不过他已经死了!” 舒逸叹了口气:“嫣紫呢?”叶清寒说道:“没看到。”舒逸说道:“在那等我!” 舒逸挂了电话,开着车子绕着小区走。终于,舒逸看到了鲍艳跑在前面,而在她后面凌小月正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舒逸一脚油门,车子冲到了凌小月他们的身旁,一脚急刹,舒逸跳下了车,他看到凌小月的手紧紧地抓住男人手里一把短刀的刀刃。血顺着手腕流淌着。男人见舒逸过来,他也不恋战,掉头就跑。舒逸对沐七儿说道:“照顾她们!”然后追着那个男人而去。 男人的速度哪里能够比得过舒逸,舒逸很快就追上了那个男人。 男人反手飞出一柄飞刀,直向舒逸的面部射来。舒逸头一扭,竟然用牙齿把飞刀给接住了。舒逸拿起飞刀,对着男人的腿部射去,男人没有想到舒逸居然能够躲过这一刀,更没有想到舒逸会就着他的飞刀射中了自己,他中刀后跪了一下,挣扎着又向前跑去,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灵活了。 舒逸追上了他,从身后一脚踢在他的后背,男人扑倒在地上。舒逸上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腿关节上,一声清脆的“喀嚓”声,那人的一条腿竟然被生生踩断了。舒逸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记老拳:“对女人下手,你就这点出息!” 男人痛哼了一声,舒逸问道:“嫣紫在哪?”男人回答道:“我不知道!”舒逸又是一拳打去,男人大声说道:“有本事打死我!”舒逸目光一凛:“想死?没那么容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出嫣紫在什么地方,我会一刀一刀地把你剐了!我保证,至少两百刀以内,你不会死,也不会晕!你知道我们华夏人把这叫什么吗?凌迟!” 男人冷笑道:“你敢吗?你这样是违反你们的纪律的。”舒逸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去你妈的纪律!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舒逸手中多了一柄匕首。 这时候鲍艳她们都过来了,沐七儿说道:“先进去吧!”舒逸说道:“等等!”舒逸望着鲍艳:“鲍艳,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鲍艳楞了一下:“是不是我爸爸出事了?”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来晚了,对不起。”鲍艳整个人都呆住了,凌小月的手沐七儿已经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伤着了筋脉,以后她再也不可能上台演奏了。 凌小月轻轻拍了拍鲍艳:“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先陪她去吧,让她最后再看看她父亲。”沐七儿知道舒逸还想追问出嫣紫的下落,带着凌小月和鲍艳去了。 舒逸见三个女人离开后,他把那人提上了车。用手铐铐着,然后脱下男人的臭袜子把男人的嘴堵上,双脚也绑得严实。舒逸说道:“等你决定要告诉我点什么的时候就点头吧!”舒逸撕烂了他的上衣,然后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在男人的面前:“我会一块一块地从你的身上把你的肉割下来,我会让你亲自看到,你可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吧,很刺激的!” 说完,他拿起刀,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胸膛:“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吧!”说完他的刀尖便剜了进去,舒逸下手很有分寸,疼得男人哼了起来,却不会伤及他的筋骨。还没等舒逸真正剜下他的第一块肉,他忙不迭地点着头。 舒逸这才放下刀,取下男人嘴里的臭袜子。男人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让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地剜下来,装进塑料袋里,不是经过很特殊的训练的人,都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男子带着哭腔,用日语说道:“魔鬼,你是魔鬼!”舒逸淡淡地回答道:“和你们比起来,我比天使还纯洁,废话少说,告诉我嫣紫在哪?如果你的回答不能够让我满意,哼,我一定会用这袋肉喂狗!”他指了指塑料袋。 男人此刻哪里还敢耍花招,他说道:“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她只告诉我解决了两个女人之后,去近海县的绿湾码头,那里有船接我们。”舒逸看了看表:“时间,她给你的最后时间是什么时候?”男人说道:“凌晨三点!”舒逸看了看表,才十二点过五分。他抬手一刀刺进了男人的咽喉,男人用一种很委屈的目光望着舒逸。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答应不折磨你了,没答应会留你一条命!” 说完舒逸坐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向近海县开去,他给叶清寒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现场交给警方,然后马上赶往近海。 舒逸的心情很复杂,鲍伟的死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甚至萧雪也是生死未卜,还有凌小月的那只手,再也不能够像以前一样弹钢琴了,一个优秀的年轻的钢琴演奏家,就这样结束了她的演艺生命。舒逸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也充满了怒火,特别是对于嫣紫,他更是恨得入骨。这样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孪生姐妹都算计,甚至都不放过!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告诉自己,面对嫣紫的时候一定不要冲动,因为嫣紫是整个案件的关键,而她取得的那些研究成果也将填补华夏国在“共感觉”潜能开发领域的空白。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他知道一旦华夏国要用嫣紫的话,她就很有可能逃脱了刑罚的命运,这样一个如蛇蝎般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场游戏即将要落幕了,很多的人因为这场游戏而付出了生命。可笑的是,在这场游戏结束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在这场游戏中,并没有真正的胜者,没有赢家!舒逸苦笑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压力无限 车子驶入了近海县境内,舒逸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小蝶的影子,接着便是嫣红、鲍伟还有在这个案子中死去的那些舒逸知道名字,或者不知道名字的人的影子,当然,也还有那些被充当实验品,最后被凶残杀害的孩子们。 此刻舒逸的目光中重新又凝起了浓浓的杀意。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嫣紫活下来,和她的罪行比起来,她的研究成果在舒逸看来已经微不足道了,况且在“仁衡别墅”里搜出的那些资料,如果花些时间,一定能够研究出成果。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严正打来的:“舒逸,听说你去追嫣紫了?”舒逸应了一声,严正说道:“有件事情通知你,上面让你无论如何要保证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舒逸淡淡地说道:“就为了她的那个狗屁研究?”严正知道舒逸的心里有气,他叹了口气:“嗯,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冲动!” 舒逸冷笑一声:“那么多人因此而丧生,你让我别冲动?”舒逸直接挂断了严正的电话。 喻中国在一旁轻轻地问道:“那小子怎么说?”严正苦笑着摇了摇头:“唉,看来这次这小子会有一劫啊!”喻中国叹了口气:“现在只希望朱毅那边能做得通他的工作了,实在不行,告诉叶清寒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拦住舒逸。” 严正说道:“说得轻巧,就是让他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舒逸的对手,再说了,县官不如现管,我都不能够保证现在还能够指挥得动那几只猴崽子了,舒逸有他自己的魅力,你不觉得他的团队很是团结吗?”喻中国说道:“算了,听天由命吧!” 舒逸没想到朱毅竟然也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舒逸,严正给你去电话了吗?”朱毅问道,舒逸只是“嗯”了一声。朱毅对于这个学生的性格很是清楚,他没多话,只是又问道:“你是什么意见?”舒逸轻声说道:“杀!”朱毅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陆亦雷在一旁焦急地望着朱毅:“他怎么说?”朱毅轻轻地重复了舒逸的那个“杀”字。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拨通了陆国光的电话。 舒逸离绿湾码头还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可他的心里很是着急,他怕自己去晚了,虽然那个男人说是凌晨三点前,现在还不到一点半。可也很有可能嫣紫告诉那个男人的时间是错了,舒逸现在更担心她告诉那个男人的地点也不一定正确。 电话又响了,舒逸皱起了眉头,接二连三的电话都是让自己别杀嫣紫,这些人看来都是很清楚自己的脾气的。舒逸看了一下号码,这个号码他接过两次电话,是从清溪宾馆打来的,他心里一惊,不会是五号首长吧,管他的,不管是谁打这个电话,舒逸都不可能再改变心意。 “舒逸?我陆国光!”舒逸的心里紧了一下,真是怕啥来啥。舒逸轻轻说道:“首长好,有什么指示吗?”陆国光说道:“嫣紫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孰轻孰重。”舒逸没有说话。陆国光继续说道:“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件事情几个首长都在关注着,别为了一时之气……” 陆国光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再打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陆国光先是皱起了眉头,瞪大了眼睛,接着他竟然笑了:“妈的,这小子竟然敢挂我电话!”影子和陆优也相视而笑。陆国光这个样子,说明他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陆国光叹了口气:“舒逸啊舒逸,老头子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真杀了嫣紫,你的前程也就没了。”陆优轻轻地说道:“舒逸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计较,他在向自己的老师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后果的。” 影子点了点头:“我倒是很欣赏这小子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的事情该做而不能做的,必做,有些事情能做而不该做的,必不做!不怕虎,不畏狼,是条汉子。” 陆国光看了影子一眼:“你们啊,豪气有足,谋略不足啊。你知道吗?他这样做是快意恩仇了,但他会让所有帮助他的人陷入被动,唉,不说了,到时候大不了拉下我这张老脸吧。”陆优和影子松了口气,看来陆家已经做好了保舒逸的准备。 陆国光想了想说道:“不行,我得给老广家打个电话,这事情他们也掺着有份,哪能够让他们袖手旁观。” 广仁也接到了广家当家的来的电话,内容还是让他劝劝舒逸,以大局为重。广仁苦笑着说道:“二叔,我可劝不动,我倒觉得你先想想怎么帮他善后吧!”广泽生叹了口气:“广仁,你知道他这样不听从上级命令带来后果吗?唉,好吧,我和陆家那老不死的商量一下,我想凭我们两张老脸,应该能够保得住他吧。” 广仁说道:“这小子太重感情了,太感性,对于很多事情的处理确实有问题。”广泽生说道:“感性不好吗?重感情不好吗?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啊,小惠太小了,不然,嘿嘿,不说了!”广仁说道:“小惠和那个镇南方其实也挺好,那小子……” 广泽生说道:“好了,别说了,那个叫镇什么的家伙,想要和小惠在一起,总得拿出点诚意来的,至少,现在我还不认可他,再看吧!” 舒逸并不知道,陆家和广家因为他的执拗,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舒逸在距离绿湾码头三四公里的地方就关闭了车灯,慢慢地摸索着前行。 终于到了绿湾码头,黑暗中舒逸下了车。 码头上的船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舒逸不知道男人说的接他们的船到底是不是真的停在码头上,他只有一艘一艘地慢慢查。舒逸很是心急,他最担心的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艘船,抑或是在自己还没有找到这艘船的情况下就逃离码头。所以舒逸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确定就艘船到底在不在,在哪里。 舒逸打电话告诉叶清寒他们,过来的时候别闹出什么动静,舒逸有些后悔,那男子杀得太快了,没有问清楚到底船在哪,怎么上船。 码头大概有近一百艘船。 舒逸用了近二十分钟,才搜查了不到一半。叶清寒他们终于到了,大家分头继续查找,叶清寒对舒逸说道:“我们通知海上巡逻队,对码头形成合围这样就不怕他们的船跑了!”舒逸苦笑着拍了拍额头:“你看我,已经乱了分寸。你马上和他们联系一下,我们也加快搜索力度。” 蒙奎在接到叶清寒电话后说道:“好的,我们在绿湾码头附近就有一支海上巡逻队,我让他们马上向你们合围,大概五分钟后就能赶到!”叶清寒听了大喜:“那太好了!谢谢你了,蒙队!”蒙奎笑道:“客气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了,我马上安排。” 果然五分钟后海面上传来了海上巡逻队马达的轰鸣声。 而随着马达的轰鸣声响起,一艘船上亮起了灯火。舒逸率先向亮灯的船冲了过去,这时从船舱里跳出四五个黑衣男人,他们见到舒逸也不说话,其中一个迅速地掏出枪来,可惜他根本来不及开枪,枪便到了舒逸的手上。 舒逸的迅速快得令人咋舌,其他几个反应了过来,可是再掏枪已经不现实了,彼此之间离得太近了。几人手中都多了柄短刀,向着舒逸攻来。只是几人的身手与舒逸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哪怕他们的手中有刀。再加上和尚和小惠也跳了上来,四五个黑衣人瞬间便倒下了。 舒逸冲下了船舱,船舱里还有五六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嫣紫。 嫣紫望着舒逸,脸上有惊讶,有恐慌。 舒逸静静地望着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嫣紫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叶清寒和小盛他们也跟了下来。舒逸轻轻地说道:“清寒,你们先退下吧。”叶清寒叫道:“舒处!”舒逸扭头望着他们众人:“怎么,你们也要拦我吗?”叶清寒和小盛面面相觑,是的,他们已经接到了严正的命令,务必一定要阻止舒逸犯浑。 舒逸的目光冰冷,二人还从来没见过舒逸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那目光中充满失望,叶清寒唉了口气:“舒处,小心一点吧!”说完他拉起小盛就离开了。和尚没有走,他还跟在舒逸的身后,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也上去吧。”和尚摇了摇头:“其他的人交给我吧!” 舒逸楞了一下,终于,他笑了。 他对和尚说道:“你不怕登不了西天极乐世界?”和尚说道:“在哪不是修行?”说完,和尚动了,向着嫣紫身边的几人攻去。 嫣紫大声叫道:“拦住他们!杀了他们!”几个男人忙把和尚挡住,而舒逸闪身就向嫣紫扑去。嫣紫退无可退,舒逸相信这一击一定能够把嫣紫给灭了!就在这时,几个男人当中一个回身拦住了舒逸。乍一交手,舒逸感觉到此人是个劲敌,因为舒逸感受到了男人的速度与力量,最重要的是他的斗志与杀气! 舒逸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他。 第四卷江南鬼社 第一章无限期停职 舒逸望着面前的男人,他出手了。 舒逸一只手向男人的胸口抓去,另一只手扣向他握手的手腕。男人的反应确实了得,侧身,翻腕,化解掉了舒逸的攻击。 舒逸出手已经很是迅速了,没想到男人的动作也很快,舒逸的心里激起了一丝豪气,说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这样的高手了。 船舱里很狭小,但这并不影响舒逸的身手,和尚已经把那几个人都引到了船舱口,给舒逸他们腾出了地方。 舒逸变爪为拳,带着风声打向男人的脸,而另一只手一个肘击逼向男人握刀那只手的腋下,那人没想到舒逸会从这么刁钻的角度出招,他只得向左移动半步,躲过了舒逸迎面而来的一拳,同时舒逸的肘击也失去了准头,看着那攻击便要落空了。 谁知道舒逸放弃了肘击,前臂一弹,肘变拳,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舒逸一声冷笑,就在那人吃痛之际,舒逸又是一拳砸在那人握刀的腕部,舒逸的意图很明确,所有的一切攻击都围绕着夺刀。这样的一个高手,手中再有刀,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大威胁。那人手腕虽然被舒逸重击,手却没有落地! 嫣紫躲在那人的背后,原本略带自信的目光中有了惊恐。她一直以为那个男人一定能够胜得了舒逸的,可没想到舒逸竟然还是占了上风。不过嫣紫的内心已经很是惶恐,他知道既然舒逸他们都已经到了,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了,这困兽犹斗,是想把舒逸制住,用舒逸来胁迫他们放行。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舒逸远比他们想像中的要强悍得多。 和尚终于把那几个人都搞定了,没留下一个活口。和尚望了望舒逸那边,然后摇了摇头,走出了船舱,他知道舒逸是不会让自己助拳的。 沐七儿他们见到和尚出来,忙围了上来:“舒逸怎么样了?”和尚轻轻地说道:“遇到对手了!还没分出高下。”叶清寒他们都吓了一跳,就连小惠也说道:“怎么可能,舒大哥竟然还会遇到对手?”沐七儿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舒逸也是人,并不是神!” 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关切,小惠说道:“小和尚,你怎么就不在里面帮他一把!”和尚苦着脸说道:“你觉得先生会同意吗?”小惠点了点头:“也是,舒大哥那脾气,嘿嘿!沐姐姐,也只有你受得了。”沐七儿说道:“其实你们是误读他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情,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大家都点了点头,沐七儿说得不错。 男人不再一味的防守,他也深深感受到了舒逸带给他的压力,一味的防守他就再也没有反扑的机会了。男人向后退了半步,另一只手里也多出一柄锋利的短刀,双刀飞舞,舒逸的眼前再也没了男人的影子,他只看到刀光,漫天的刀的光影! 舒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知道这时候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有可能让自己丢了性命。舒逸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那人的破绽,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的刀锋竟然划破了舒逸的腹部,舒逸躲闪不及,血渗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舒逸看到了男人露出的一个空档,他出手了,他没有武器,他的武器就是那一双手…… “轰!”船舱崩裂的声音传来,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惊。沐七儿忙向船上跑去,小惠他们也跟在了后面。突然,沐七儿停住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在昏暗的尘烟中,他们看到了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是舒逸! 舒逸艰难地走到了沐七儿他们的面前,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鲜血,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接着他便瘫倒在了沐七儿的怀里。 叶清寒和小盛进了船舱,他看到了嫣紫和那个高手,两人分别被一柄短刀插入了咽喉,死死地钉在残留的舱壁上。 一天后,舒逸苏醒过来。病房里有沐七儿、小惠和镇南方。舒逸轻轻地问道:“我睡了多久?”沐七儿回答道:“整整一天了。”舒逸挣扎着想坐起来,沐七儿忙摁住了他:“别动,当心伤口又裂开了。”舒逸苦笑道:“又挂彩了。”沐七儿微微笑了笑:“还好,这次的伤不重,医生说只要好好养几天,折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舒逸问道:“他们呢?”沐七儿回答道:“和尚、谢意和靳大哥在隔壁休息。”舒逸说道:“叶清寒和小盛呢?”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他们被紧急召回燕京了。”舒逸皱了一下眉头,镇南方说道:“他们昨天一大早就被召回了,据说是让他们回去汇报那晚的事情经过。”舒逸淡淡地说道:“南方,你好像话没说完吧?” 镇南方望着舒逸,轻轻地说道:“那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上火!”舒逸说道:“说吧,有什么好着急上火的。”镇南方说道:“我听叶大哥说,部里可能会对你无限期停职。”舒逸手指轻轻勾了下眉毛,笑了:“无限期停职?这是好事啊,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错。” 舒逸摇了摇头:“南方,你错了。这件事情上我肯定有错,而且是很严重的错误,我在很多时候太感性,欠缺理智,你知道我最大的错误在哪里吗?”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说道:“我是个军人,哪怕在国安挂职也是准军事化的,可是不管哪方面的命令我都违抗了,虽然我有我的理由,但军人就是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我没有做到。” 舒逸叹了口气:“南方,希望你以后不要学我,作为军人,我是不合格的,真的,很不合格!”镇南方没有点头,没有答应他,因为在镇南方的心里,如果他有这个能力,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如舒逸一般的,在他的心里,也是恩怨分明,也有着那份快意恩仇的豪气。 舒逸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苦笑道:“我也希望我能合格。”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竟然是严正和影子。 舒逸淡然地望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严正上前看了看舒逸的伤势:“怎么样?没什么大碍了吧?”舒逸说道:“没事,休养两天就好了。”严正坐在床边:“这就好,这就好。”影子望着舒逸微笑着说道:“舒逸,你是第一个敢挂断首长的电话的人。”舒逸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啊!我的手机那时正好没电了。” 影子摆了摆手:“没胡诌了,唉,你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对了,陆少和你老师下午就到沪海,他们听说你受了伤都要来看看你。”舒逸知道一定不是看看自己那么简单,他说道:“严部长,你应该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严正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部里对你的处理意见下来了,你暂时停职吧,放心,工资照发,职务和待遇不变。”舒逸笑着说道:“谢谢,这次我给大家添麻烦了。”严正说道:“可不是吗?能够保留你的职级,你知道大家做了多大的努力,不然你这次哪会是停职这么简单,已经有人提出来要追究你的责任!” 舒逸沉默了。 影子说道:“好了,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舒逸问道:“你们这边是不是也是无限期停职啊?”影子楞了一下,他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原本准备让陆少亲自告诉你呢。”舒逸说道:“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样挺好。” 严正说道:“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停职其间九处的工作你觉得由谁暂时代理比较好?”严正看了镇南方一眼:“小镇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南方太年轻,九处的担子太重,他目前还不足以担当,再说了,接下来有个案子他们还得继续查。我建议由清寒暂代吧。”严正笑了笑:“好吧,尊重你的意见,可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得帮他们一把。” 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会的。”严正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南方他们还有案子要查,什么案子?”舒逸说道:“这是这次案子中的一个谜案。”接着舒逸便把关于王河东和夏哲渊提到的那个“江南鬼社”的案子大致地说了一下。严正皱起了眉头:“这个案子我们有必要插手吗?” 舒逸说道:“就让他们去试试吧,我总感觉这个案子里透着古怪,查查也没坏处。再说了,这个案子我已经想好了,南方、小惠、和尚和谢意四个人去就行了,不会影响九处的其他正常工作。” 严正说道:“好吧,既然你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就去做吧。”他看了下镇南方:“你们几个就不用回部里述职了,直接去江南吧,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当地国安部门配合,注意安全。”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好的。”严正又说道:“你们真相信有鬼吗?”舒逸摇头说道:“我不信,也许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吧。” 严正望了望影子:“你呢?”影子点了点头:“我信,我曾经跟着朱哥,有过类似的经历。”严正说道:“这倒有趣了,南方,有什么发现也及时给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第二章阴冷的漭镇 陆亦雷和朱毅第二天才到的沪海,燕京有事,耽搁了一天。 陆亦雷坐在舒逸的床前,轻声说道:“停职的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舒逸笑了笑:“陆局,这任命才几天,就把我停职了,工资可不能克扣啊。”陆亦雷见舒逸还能够开玩笑,他放心了不少:“你舒逸还在乎这点钱吗?” 舒逸挣扎着坐了起来:“在乎,怎么不在乎,我可是靠工资吃饭的。”陆亦雷笑道:“放心吧,只是停职,不降级,不降衔,工资照发,我说,国安那边你可是有一份薪水的。”舒逸摇了摇头:“陆局,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白拿你们的薪水,各归各,我为他们干活,也为你们干活,你该不会连这点卖命钱也想省吧?” 朱毅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什么卖命钱?再说了,陆局还会少了你这点工资吗,是不是,陆少?”陆亦雷说道:“说吧,你有什么打算?”舒逸深情地看了一眼沐七儿:“我打算到丽江去,陪她回家一趟。” 陆亦雷笑道:“怎么?上门提亲啊?”沐七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朱毅笑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啊?”舒逸忙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这一去啊,我的老底可就让你给揭光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笑罢,陆亦雷说道:“去吧,好好散散心,等这件事过了,你再回来工作吧。你可别有太多的思想包袱,更不能趁机撂挑子,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陆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停职了,不会有什么思想包袱的,至于工作的事嘛,我随时听候您的召唤,不过最好能够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让我也过一点简单平凡的生活。” 陆亦雷又问道:“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舒逸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帮我安排个集训的指标吧。”他看了看朱毅:“就是那个靳大海,我想让他去参加集训。”朱毅微笑着说道:“嗯,是该让他参加一下,对了,那个镇南方和谢意也应该参加一下。” 陆亦雷也忙说道:“对啊,那个天才儿童在哪里?叫出来让我看看。” 舒逸苦笑道:“你们来晚了,他们几个一大早就动身到江南去了。”朱毅皱起了眉头:“江南?他们去江南做什么?”舒逸把镇南方他们要去查的“鬼案”简单地向朱毅和陆亦雷说了一下,舒逸说完望着朱毅:“老师,其实我还真有些担心,虽然我不太相信那些所谓的鬼神,不过……” 朱毅笑了:“你是怕真的有什么鬼怪作祟,伤着了你的那几个宝贝疙瘩?”舒逸点了点头。朱毅说道:“嗯,放心吧,这事情我心里有数。”听到朱毅这样说,舒逸这才放下心来。从镇南方他们离开到现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是放心不下的样子。 陆亦雷说道:“那个靳大海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明天一早让他直接跟我们回京吧。”舒逸忙让沐七儿把靳大海给叫了来。 一辆猎豹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车上四个年轻人都很是兴奋。 小惠问道:“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谢意说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我觉得应该有吧?”小惠说道:“我可是听舒大哥说过,那些怪力乱神的言论都是用来欺骗和愚弄民众的。”镇南方反问道:“你信吗?”小惠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信!”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既然不信那么你就当它不存在吧。”和尚说道:“因果报应,循环轮回,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至于有没有鬼,我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种善因者才能够结善果。” 小惠点了点头:“说得是,人总归还是得走正道的。对了,舒大哥这次被停职,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颓废掉。”镇南方说道:“必须不会的,因为他现在有了沐姐姐,他不是说想去丽江吗?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这个心愿了。” 谢意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次的案子会这么复杂。”镇南方苦笑道:“是啊,说实话我还真是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发掘‘共感觉’潜能的。还有,老舒对蓝火焰产生的感觉变化和鲍伟产生的那些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想知道。” 小惠说道:“是啊,我觉得最神奇的就是鲍艳怎么会向叶恒修开枪,枪又是从哪来的,老舒都没有告诉我们。” 谢意说道:“这次为什么不把大家召去开案情分析会?好像就连先生也没有回去,只是叶大哥和盛大哥两个人负责把那些研究资料给送了回去。对了,我听叶大哥说,你们的这些疑惑很多在资料上都有记载,甚至先生都不一定清楚。还有,叶大哥说了,这些资料都是绝密,不会再让任何人接触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就正常了,这次我们都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其实这个案子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看重的是那些研究成果。” 谢意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把这个案子给破了,甚至什么‘共感觉’什么‘催眠’这些太专业的东西,我们就别去深究了。”镇南方也说道:“对,不过说起来这个案子的过程确实很有意思,我也佩服老舒,如果不是他把关注点放在鲍伟过去的经历上,这个案子我们不知道还会走多少弯路。” 小惠说道:“嫣红和嫣紫一母双生,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呢?”和尚说道:“相似的是皮囊,相差的是人心。” 镇南方问道:“老谢,还得走多久?”谢意说道:“我也不知道,从GPS导航上看,我们已经快到了,估计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能够下高速了。”镇南方说道:“也不知道那个漭镇在什么地方,一会出收费站的时候问问吧。” 小惠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到江南来呢。”和尚说道:“我来过几次,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漭镇。” 大概两个多小时以后,四人才辗转找到了漭镇。漭镇是个很美丽的水乡小镇,小河环绕着小镇,支流交错,俨然像一个小“威尼斯”。这里是水乡,多的便是桥,各式各样的桥。小惠说道:“可惜,应该买个好一点的相机的,这里真的太美了。”镇南方说道:“要不一会安顿好了我陪你去趟市里,想买什么买什么。” 谢意笑道:“你们也真有闲心,从这里到市里,一来一去要三个钟头呢。对了,南方,我们要不要先和当地的警方联系一下?”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自己应该能够搞定。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游客。”小惠说道:“我们找个旅店住下吧!”镇南方说道:“住处我已经想好了。”小惠楞了一下:“啊?你不是说从来都没有来过吗?你怎么找的?” 镇南方说道:“王河东的叔公家隔壁左右两边的屋子不是空着的吗?我们去把租下一户,就住那儿。”小惠说道:“什么?”镇南方说道:“怎么,你怕了?”小惠哼了一声:“怕?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 谢意说道:“你们发现没有,大白天镇上的人都不是很多。”镇南方说道:“可能镇上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再说了,夏哲渊也说过,这里的男人很多都在外面打工,镇上留下的大都是老人,妇女和儿童。” 和尚一直没有说话,镇南方拍了拍他:“大和尚,怎么了?”和尚说道:“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镇南方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谢意说道:“是有一点。”小惠抬了下手:“切,你们别想制造气氛来吓唬我,告诉你们,本姑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尚认真地说道:“小惠姑娘,和尚是不会骗人的。” 小惠望着和尚,然后说道:“真的?”和尚点了点头:“你看看,看得见阳光,但仿佛却感觉不到温暖。” 由于王河东的叔公在镇上也算是有名的,所以四人很快就找到了那里。他们没有先去打扰王河东叔公,而是问明白了旁边一家房屋的主人新的住处,他让和尚和小惠在那等着,自己和谢意上门去找屋主,商量一下租房的事情。 屋主叫罗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当镇南方和谢意说明想租用他的老房子的时候他楞了一下,他把镇南方和谢意请进了房里:“小玉,快,给客人倒茶。”小玉是罗福的小女儿,十二三岁的样子,她怯生生地给镇南方他们倒了茶水,然后就躲到了一边。 罗福说道:“你们说想租我家的老屋?”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罗师傅,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们。”罗福皱起了眉头,咬着嘴唇,像是在做思想斗争。半天他才抬起头来对镇南方说道:“小伙子,你们是做什么的?”镇南方说道:“我们都是大学生,是来体验生活的,我们很喜欢漭镇,想在这儿呆一段时间,感受一下江南水乡的美丽。” 罗福听了叹了口气:“小伙子,有钱赚我当然愿意,可是我却不能够昧了良心。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搬走吗?”镇南方故意摇了摇头:“不知道。”罗福说道:“因为隔壁闹鬼!”镇南方假装吃惊地说道:“什么?闹鬼?” 第三章风雨江南夜 “是的,闹鬼!”罗福的脸上露出恐惧。镇南方说道:“你们见到鬼了吗?”罗福苦笑道:“没有,没有见到都把我们吓得半死,要是真见到了还有命吗?”小玉听到父亲的话,也吓得挨近了罗福。 镇南方笑道:“没有见到那就是没事了,大叔,你就把那屋子租给我们吧。”罗福说道:“你们真的不怕?”镇南方和谢意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怪你的。”罗福说道:“那好吧,我已经把实情向你说明了,既然你们坚持要租,我就租给你们吧,对了,你们要住多久?” 镇南方说道:“这个就不确定了,这样吧,我先付给你两个月的房租如何?”罗福说道:“行,屋子里面有些简单的家俱,你们只要买些床单被褥就行了。”镇南方问道:“我们一共四个人,床够吗?”罗福点了点头:“够,我那屋子上下两层,一共七个房间,其中一间主卧,三间客房,正好有四张床。”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那正好,大叔,多少钱一个月?”罗福说道:“三百。”镇南方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罗福见自己这么想租,价格会叫得高一点,没想到才三百元,罗福见镇南方犹豫了一下,他忙说道:“那二百吧。”镇南方笑了:“没事,就三百。”说完他掏出六百块钱:“要不要交押金?”罗福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信得过你们,再说屋里也没啥值钱的。” 罗福接过钱,然后说道:“我拿钥匙,你们等等。”罗福从里屋取来了钥匙,手上还抱着一个黑白电视机:“这电视虽然旧了点,但还能放,你们无聊的时候可以解解闷。”镇南方说道:“谢谢你了。” 罗福对小玉说道:“你就留在家里吧,爸爸带哥哥们过去。”小玉点了点头。 罗福和镇南方、谢意一起出了门,过了小桥,他指着不远处说道:“那边有几家商店,床单被褥和一应的生活用品那儿都有卖的。对了,你们最好准备些电筒,蜡烛。”镇南方问道:“这里经常停电吗?” 罗福点了点头:“虽说不是经常,但一个星期大概有一次。” 镇南方说道:“嗯。” 小惠和和尚等了半天,没见到镇南方他们回来,小惠说道:“他们怎么去那么久啊?”和尚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这时,小惠看到镇南方和谢意跟着一个中年人回来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房东罗叔。”镇南方又对罗福说道:“我们一起的。”罗福望着小惠笑道:“这是你的女朋友吧?好俊!”说在大家说话的时候,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人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几人,然后对罗福说道:“罗福,你家里来客人了?”罗福好像很怕这个老男人,他应道:“是,是啊!” 镇南方对和尚、谢意他们使了个眼色,这个老人应该就是王河东的叔公了。镇南方轻轻问道:“罗叔,隔壁这个老人是谁啊?”罗福说道:“他姓王,叫王一民,是个可怜的孤老头子。”罗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进来吧!” 几人进了院子,镇南方发现王一民也跟着进来了。罗福很快地领着镇南方他们把房子看了一遍,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王一民一直拉着镇南方问东问西的,当听说镇南方他们说是大学生的时候,他笑道:“大学生好啊,我们漭镇也出过大学生,我们王家的人,还是大学者呢!” 说完他便喃喃着:“大学者呢!”离开了。 小惠说道:“他就是王河东的叔公吧?”镇南方说道:“对,就是他。” 这是木制的两层楼,人一走进屋里,木地板上就轻轻地响起“咯吱”的声音。四个有床的房间两个在楼下,两个在楼上。小惠问道:“南方要不我们住楼下吧。”镇南方说道:“我们住一个房间?”小惠点了点头,但马上发现这样的回答有些不妥:“只是住一个房间,你可别想歪了!” 和尚和谢意都笑了。 小惠说道:“你们笑什么?还有你们,也必须住一个房间。”镇南方明白了小惠的意思:“小惠说得对,这样大家才有个照应,我和谢意都是没保命的本事的,和尚,你负责谢意的安全,小惠负责我的。” 和尚点了点头:“好的。”谢意说道:“那这样我们都住在楼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我们都住楼上,楼上可以看到隔壁的院子里发生的情况。”打扫好卫生,四人才出门去,他们要去买些床单被褥,还有生活用品。 罗福指给镇南方看的那儿应该是小镇的商店最密集的地方了。有四个家商店,两家小餐馆。卖被褥的店老板是个女人,通过攀谈知道她姓刘,镇上的人都叫她刘嫂。当听说镇南方他们租了罗福家的老屋时,女人用怪异的目光望着四人。 小惠问道:“刘嫂,怎么了?”刘嫂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问道:“罗福没有告诉你们吗?他家那老屋的隔壁闹鬼!镇上还有很多的房子可以租的。”镇南方笑了:“罗叔告诉过我们了,是我们坚持要住在那里的,我们也想看看到底闹鬼是什么样子的。” 刘嫂叹了口气:“始终是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 谢意问道:“刘嫂,镇上就你们这几家商店吗?”刘嫂苦笑道:“我们这里有些偏僻,平时也没有多少人来,就这几家商店都算多了。”谢意说道:“这里的菜场在什么地方啊?” 刘嫂说道:“在东边,也就是早上有些菜卖,不过我倒觉得你们不用自己做饭的,隔壁的饭馆很便宜,你们要是住得长,一个人一天交二三十块钱就能够吃得很好了。要不嫂子给你们说说?”镇南方想了想,这倒也方便,反正也不远,走路十分钟也就到了。 镇南方笑道:“也好,那就麻烦刘嫂了。”刘嫂说道:“别客气。” 这时,天空中响了一个炸雷,天阴了下来。镇南方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多钟,他说道:“刘嫂,吃饭的事情你给说说,我们一会再来,要下雨了,我们先把东西给拿回去。”刘嫂笑道:“好的,那一会你们记得来吃饭,就那家,漭镇小店。” 几人刚回到屋里,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小惠说道:“这鬼天气,刚才还晃着太阳呢!”镇南方说道:“这场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大家把床铺好了,又烧了壶开水,坐在堂屋里闲聊着。 镇南方说道:“你们的枪得保管好,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小心一点,还有手电筒、手机随时都把电充足了,保持警觉。”这次的案子由镇南方牵头,所以他也就很自然地行使着自己的职责。 小惠说道:“还好买了几把雨伞,不然一会还不知道怎么去吃饭呢!”几人正说着,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四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雨,谁会来敲门?和尚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王一民,他打着一把江南常见的油纸布的花伞。 “你们还没做晚饭吧?”和尚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哦,我们已经在漭镇小店订了餐。”王一民说道:“哎,上饭店得多花钱啊?如果你们愿意,就在我屋里吃吧,多少给点伙食费就行。”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王一民会这样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王一民说道:“今天你们订了餐就算了,明天吧,要是决定好了明天一大早告诉我。”王一民说完转身就走了。和尚和镇南方回到堂屋,小惠说道:“老头这是什么意思?”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谢意说道:“南方,你觉得要不要答应他?”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我正想找机会接近他呢,这是一个好机会。”大家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一会去吃饭的时候和刘嫂说说,把饭店包餐的事情回了。” 刘嫂听到镇南方这个决定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们真的决定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决定了。”刘嫂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小惠说道:“我们只是好奇,想长长见识。”刘嫂说道:“那随便你们吧,只是你们在他那吃完晚饭就早点离开,别呆到晚上。他呀,白天看上去很正常,一到晚上,唉,不说了,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漭镇小店确实很小,小得让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饭店,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堂屋。 店老板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可是当听到刘嫂说明天起他们会在王一民的家里搭伙的时候,店老板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我佩服你们的胆量,可是我劝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并不是想要赚你们这几个钱,只是,算了不说了,你们慢慢就会知道的。” 四人吃完饭回到了屋子里,天已经黑尽了,雨一直在下着,偶尔还夹着雷电。 镇南方说道:“天黑了,我们到楼上去吧。” 上了楼,各自进了房间,镇南方笑道:“我们真的挤一张床吗?”小惠听了瞪了他一眼:“是的,不过你别想乱来,不然,哼,看我不把你扔到隔壁去陪那个怪老头。” 第四章半夜鬼敲门 沐七儿削好一个苹果,递给舒逸:“这次他们没叫你去开案情总结会?”舒逸苦笑道:“这个案子现在他们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哪里用得着我去总结啊。”沐七儿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对清寒和小盛有些意见?” 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不觉得他们有错,他们也是在执行命令。说实话,虽然我也很好奇,很想看看他们的研究成果,但是我知道这玩意不能看。”舒逸望着沐七儿笑了笑:“知道吗?有些东西很容易让人陷入魔障。”沐七儿叹了口气:“可有些事情总得要搞清楚才好,不然会一直堵在心里面,让人难受。” 舒逸咬了一口苹果,然后问道:“什么问题?”沐七儿说道:“你的问题,一直到现在看到蓝色的火焰你依旧还有感觉,对吗?”舒逸楞住了,终于,他点了点头。 沐七儿说道:“你不能永远这样,这一点或许有一天会成为你致命的硬伤。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我相信他们的研究资料里一定有记载。”舒逸静静地看着沐七儿,沐七儿继续说道:“要不你求求老师,让他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弄明白吧。” 舒逸摇了摇头:“已经晚了,那些资料现在好像已经送到了研究部门去了,叶清寒和小盛都没能够看上一眼。”沐七儿说道:“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难道他们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不行,我要给老师打电话。”舒逸淡淡地说道:“七儿,别冲动,要知道这次我杀死嫣紫,已经让陆家和广家都很被动了,如果没这茬事,或许他们还好开口,可是现在不行了。” 沐七儿说道:“难道就让你这样吗?”舒逸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其实现在我见到蓝色的火焰反应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再说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只要我们的敌人不知道,我就是安全的。”沐七儿伏在了舒逸的腿上:“我替你不值。” 舒逸轻轻地说道:“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值与不值的,七儿,有的事情是我们必须去做的,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必须去做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可能相识,你说对吗?”沐七儿微微点了点头:“对了,那天以后也没见到小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 舒逸说道:“打个电话问问吧。”沐七儿拨打凌小月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的,她说道:“关机的,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舒逸笑道:“应该不会的,这样吧,你问问夏小晴,或许她知道。”夏小晴果然知道,她说凌小月因为手上的伤,情绪很是低落,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舒逸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凌小月的心情,对于凌小月来说,音乐,确切的说是钢琴就是她的整个生命,现在她再也不能弹钢琴了,打击确实很大。舒逸说道:“有时间你去看看她吧。”沐七儿点了点头。 舒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镇南方打来的,镇南方把在漭镇发生的事情对舒逸说了一遍,舒逸听了心里也有些寒意,他说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大家都警醒一些,南方,遇事冷静,别冲动。” 镇南方笑道:“放心吧,老舒,就算真正的有鬼怪我们也不怕,我们这儿和尚、道士、阴阳师都齐全了,鬼怪都要近而远之。” 舒逸想想也是这个理,他也笑了:“对啊,我还没发现,你们真是和尚、道士、阴阳师,好吧,希望你们能够早日破案。”镇南方问道:“你和沐姐姐什么时候去丽江?”舒逸说道:“估计两三天后吧。”镇南方说道:“嗯,我们把这桩案子忙完也到丽江来享受一下那份悠闲。” 一声响雷,镇南方对舒逸说道:“好了,打雷闪电的,就先挂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雨还在下,镇南方坐在房间的一把躺椅上,望着小惠。 小惠坐在床上,双腿弯曲,双手环抱着腿,头就枕在腿头也望着镇南方:“南方,你说,真的有鬼吗?”始终是小女孩,对于鬼神的事情还是多少有些心虚。镇南方走到床前坐下,拉住她的手:“别害怕,有我在。” 小惠把镇南方的手紧紧地握着:“小时候我最怕打雷闪电了,每逢这样的夜晚我都睡不着,一个人蜷在床上,紧紧地靠着墙壁。”小惠的童年是孤独的,虽然她是广泽生最疼爱的孙女,但疼爱不等于溺爱,很小的时候开始,广家就锻炼她的自立能力了。 镇南方说道:“没事的,现在有我了,你再也不会害怕。”小惠笑了笑:“早就不害怕了,习惯了也就好了。”镇南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闻到了小惠身上的女儿香。小惠明白镇南方在做什么,她嗔道:“你呀,又在胡思乱想了。” 镇南方笑道:“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单独和你呆在一起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小惠点了点头:“我知道。”镇南方伸手搂住了她,小惠说道:“你说,你会一辈子都对我好吗?”镇南方回答道:“必须的。”小惠笑了,她的头倚在了镇南方的肩上。 “咚咚!咚咚!”在雨声中,镇南方仿佛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小惠也抬起了头,看来她也听到了。镇南方拉着小惠走到了房门口,轻轻地拉开了门。 和尚和谢意也出来了。 四个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和尚轻声说道:“是隔壁。”四人都向隔壁的院子望去,雨太大,天也太黑,只见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敲门声并没有停下,小惠的心揪了起来,她紧紧地握着镇南方的手。镇南方感觉得到她身体微微地颤抖。接着,便听到隔壁王一民的声音:“别敲了,等我披件衣服。”接着,院子里的灯亮了,映照在了院子里。只见王一民打着白天的那把油纸伞走出来,到了门边,他把门打开,像是让谁进来了一般。 “河彬啊,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做什么啊?”王一民说道。 和尚轻轻问道:“你们看到人了吗?”谢意和小惠都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哪里会有什么人,王河彬早就死了的。”镇南方很是镇定,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王一民。小惠听到王河彬竟然死了,她更害怕了,握着镇南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 王一民对于隔壁楼上的镇南方等人的存在浑然未觉。 他在院子里大声地说道:“回去吧,今晚天气不好,喝酒改天来。什么?进屋?那不成,你叔婆和你小姑她们都睡下了。别惊扰了她们,回吧,改天再来。”说完他像是在推着人出门一般。最后只见他伸头向着门外叫道:“快回去吧,天黑路滑,小心一点。” 接着王一民关上了门,回到了房间里,灯也熄灭了。 这时和尚已经不见了。 和尚从二楼直接跃了下去,悄然无声地落到了院子里,然后只见他打开门便冲了出去。可是没多久,淋得像只落汤鸡一般的他回来了。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怀疑这老头是在演戏。” 小惠说道:“怎么可能?那敲门声怎么解释?”镇南方说道:“如果有人配合他演戏,敲门声就不难解释了。先有人敲门,然后他再开门,做一番表演,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敲门的人离开了。”小惠说道:“照你们的意思是,王一民是在演戏,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和尚进屋换了一身干的衣服,然后四人都挤到了镇南方和小惠的房间。 镇南方点上支烟然后说道:“谢哥,你是行家,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意望着镇南方笑道:“如果你是说从风水的角度看,你自己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白天的时候我就留意过,王一民的院子里,石桌,石凳加上屋檐下的石磨,看上去像是有人故意布的一个风水局。” 谢意说道:“五鬼拍门。”镇南方说道:“据说这是鬼局,专门招惹孤魂野鬼的。”谢意也点了点头:“不过这都是书上说的,作不得准。毕竟我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你呢?”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曾经听父亲说过,不过我父亲是靠这个吃饭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虚言。” 谢意问道:“你父亲怎么说?” 镇南方说道:“局设得好,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下,会有效果,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样的时间环境。不过从夏哲渊曾经的描述来看,好像这个王一民天天晚上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与时间环境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谢意说道:“和尚,你怎么不说话?”和尚说道:“对于风水我不懂,说不出什么的。”小惠说道:“明天我们还是分头在镇上打听一下吧,先把王一民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问题搞清楚。”镇南方点了点头:“还有,再问问镇上还有没有出现过其他的诡异的事情。” 商量好了,大家才回屋睡去。小惠让镇南方搂着她,两个人和衣而眠,小惠害怕,一直拉着镇南方和她说话,直到实在太困了才睡着。 这一夜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一抹阳光射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第五章丰盛的早餐 镇南方站在楼上的走廊上,伸了个懒腰。无意中他看到王一民离开了家。镇南方正疑惑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敲着他们的院门。 和尚正在院子里练功,听到有人敲门,他走上前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赫然是王一民。王一民和和尚笑了笑,目光往院子里望去。和尚说道:“有什么事么?”王一民说道:“我是叫你们去吃早餐。” 和尚扭头看了看楼上的镇南方,镇南方微笑着下了楼,小惠也跟着下去。 镇南方走到王一民的面前:“王先生,那么早?”王一民说道:“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今天起你们就在我家里搭伙吗?我一早就做好了早餐,特地来叫你们。” 镇南方笑道:“那就有劳王先生了,你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过来。”王一民搓了搓手:“那你们快来吧,不然一会就凉了。”王一民走了,和尚他们聚了过来,谢意问道:“南方,我现在有些担心了,他的东西能吃吗?”镇南方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他还不至于对我们下手。” 小惠也担心地说道:“南方,还是小心点好。”镇南方说道:“怎么小心?拒绝他?这样不好吧。”和尚也点了点头。 谢意叹了口气:“好吧,去就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镇南方笑了:“说得这么悲壮,走吧,我还真的有些饿了。”几个带上院门就去了王一民家。 王一民准备的早餐很是丰富,有稀饭,也有牛奶,还葱油饼,也有一些带着江南特色的糕点,看来他确实是很用心。大家坐了下来,都没有急着动手,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王先生,麻烦你了,其实早餐不用这么复杂的。”说完镇南方拿起一块葱油饼,咬了一口:“真香,自己做的吗?” 大家见镇南方开动了,也才吃了起来。 王一民听到镇南方赞他的葱油饼好吃,好像很是开心:“对,这是我亲手做的,其实做这饼并不难……”王一民津津有味地介绍着葱油饼的做法,镇南方也听得饶有兴趣。 镇南方吃完一个饼,又喝了一碗稀饭,他对王一民说道:“王先生,你也吃一点吧。”王一民摇了摇头:“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吧。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镇南方摇了摇头说道:“中午你就别管了,我们想在镇上随便逛逛,午饭就在外面解决吧。”王一民“哦”了一声,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不过晚饭能早点吗?我们逛一天可能晚上会饿得早。”王一民这才又笑了起来:“好的,没问题,我会提前做好晚饭,保证你们回来就能够吃上。”镇南方朝着王一民的堂屋里看了看:“王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王一民说道:“说吧。”镇南方说道:“我对你们江南的家具摆设很有兴趣,能够让我参观一下你的屋子吗?” 王一民楞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和尚、谢意和小惠也都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的这个请求确实有些突兀了。 没想到王一民竟然也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简陋了些,还希望你们不要见笑。”镇南方站了起来:“怎么会呢?”说着他便往王一民的堂屋走去。 谢意很有眼色,他拉住了王一民,和他聊起了江南的一些风俗人情,王一民本想跟着镇南方进屋去的,只得重新坐了下来,和谢意攀谈着。 镇南方进了堂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和他们住的那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两样。从堂屋有门直接进厢房,镇南方从昨晚的灯光映射来看,王一民应该就住在这个屋里。屋里确实很是简陋,一张旧式的大木床,看上去应该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物件,床边有一个床头柜,很是破旧。 床头柜上有一个木制的台灯,那台灯是自己做的,下面是个菱形的底座,拇指粗的竹筒架子,上面是个灯头,直接顶着个白炽灯泡。台灯的开关在菱形的底座上,是个小木偶,做得也很粗糙。镇南方轻轻扳动木偶,台灯便亮了。 镇南方又望向那个旧式的衣柜,那是樟木制的,做工和那张大床一样,很是精美。特别是衣柜的两扇门上,黄色的底,黑色的水墨丹青,有群山飞瀑,舟子渔夫,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两幅画上都有着落款,左边一幅的落款是:王一民,而右边的一幅,落款是柳香。 镇南方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王一民竟然是丹青高手,而这两幅画都是三十五年前同一天画的,一九七七年六月五日。镇南方心想这个柳香应该就是王一民的妻子,而这幅画,或许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画的吧? 镇南方又把目光移到了大床对面的墙上,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美丽的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 夏哲渊曾经说过,王一民的老婆是难产死的,看来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她了。照片上的女人充满江南女子的灵性,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镇南方望着女人那似笑非笑的脸庞,竟然呆住了。 “这是我的妻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镇南方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去,王一民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也望着墙上的遗像。 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她叫柳香吧?”王一民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指了指那个老衣柜。王一民淡淡地笑了笑:“对,她就叫柳香,那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画的,没想到小兄弟观察得蛮仔细的。” 镇南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王一民摇了摇头:“有什么冒犯的,都过去了三十几年了。”镇南方说道:“看得出来王先生和夫人的感情很深,屋里还保持着三十几年前的陈设。”王一民轻声说道:“唉,留个念想而已。” 镇南方和王一民向着屋外走去,镇南方说道:“王先生,昨晚那么大的雨,你竟然还有客人上门啊?”王一民皱起了眉头:“客人?什么客人?昨晚我睡得很早,一觉睡到天亮,哪来什么客人,一定是你听错了吧?” 镇南方微微笑道:“哦,可能吧,雨大雷声大,兴许我真的听错了。” 说着他问和尚他们:“你们都吃好了吧?”众人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那我们就走吧。”他回头对王一民说道:“王先生,谢谢你的早餐,对了,至于我们该出多少钱,到时候你算一算吧,该多少就多少,可别和我们客气。”王一民笑道:“那好,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晚上你们早些过来,我给你们备好晚饭。” 镇南方他们回到屋里,拿了些东西,大家就出门了。 离住处稍远一点,镇南方才说道:“今天我们分头行动,打听一下关于王一民的事情。我和小惠一组,和尚和道士一组。”谢意笑道:“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在“风雨桥”上分手了,一路往东,一路向西。 镇南方和小惠是往西走了,小惠轻轻问道:“怎么样,刚才在王一民的房间里有什么发现吗?”镇南方微微地笑了笑:“王一民不是个普通人。”小惠说道:“为什么?”镇南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眉毛:“首先他是个丹青高手,他的作画水平相比起一些所谓的名家来说只高不低。” 小惠问道:“还有呢?”镇南方继续说道:“他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的卧室里完全可以说是三十多年前的摆设,也许就是他新婚之时的样子。”小惠又问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镇南方淡淡地说:“整个卧室里所有的一切家具至少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小惠叹了口气:“你是说他一直活在对他妻子的回忆里?”镇南方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小惠轻声说道:“这样的男人也很难得了,至少他很是重情重义。” 不得不说,漭镇的景色真的很美,就像是一幅画。 小惠后悔没有带一部相机过来,她真想和这样的美景合个影。 她正这样想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男人拿着一个长焦相机正四处拍着。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一条红色的休闲裤,一件黑色的坎袖T恤,黑色的耐克旅游鞋,头上是一顶红色的太阳帽。背上是一个大帆布旅行双肩背包,胸口还戴着一个图案古怪的坠饰。 小惠笑了起来:“你看那个人,四五十岁了,那身打扮可真潮!” 镇南方说道:“可能是单身的驴友吧,也只有他们这种专业的玩家才会找到这样的地方来。你看他手上那相机,光镜头估计就得好几万。”小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够胆大的,一个人带着这么贵重的家伙,不怕坏人给抢了?”镇南方说道:“或许他也有些本事吧。” 男人也看到了镇南方他们,他放下手上的相机,挂在胸前,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镇南方也和他笑了笑:“这相机很专业,你是搞摄影的吧?”男人笑着说道:“爱好吧,我喜欢用相机记录下美好的一切。”男人的普通话说得很流利,只不过镇南方觉得语气和语调有些怪异,他说不出那种味道。 第六章河彬的死因 等和那个男人擦肩很远了,小惠才轻轻说道:“他长得真帅,那张脸上满是沧桑,特别是那双眼睛也很是深邃,犹如一口古井,深不可测。”镇南方听到小惠对那男人的评价,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被他迷住了吧?”小惠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欣赏罢了,你想什么呢?” 镇南方说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说不出哪不对劲。” 小惠冷哼一声:“我看啊,你是醋劲上来了吧?”镇南方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小惠说道:“你呀,心眼也未免太小了吧。”镇南方没有解释,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小惠望着镇南方:“其实我发现你现在变了不少。”镇南方笑道:“哦?说来听听。”小惠说道:“更成熟了,而且很多时候你都有了舒大哥的那种气势与风范,举手投足之间的那份淡定与从容跟舒大哥很相似了。”镇南方说道:“或许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吧,说实话,老舒确实值得我学习。” 说话的功夫,两人便找到了王河东的二伯父家。 镇南方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四五十多岁的女人打开了门,疑惑地看着二人。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是王教授的学生,请问,王一槐先生在吗?”女人点了点头:“在,请进吧。”镇南方和小惠进了屋,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正坐在堂屋里看书,他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女人领着镇南方他们进了堂屋:“爹,有人找。”长者放下手中的书,取下了老花眼镜:“谁啊?”女人说道:“他们说是河东的学生,特意来看你的。”长者有些口齿不清:“哦,河东啊,他怎么没来?” 镇南方上前一步:“王老先生,老师最近工作特别的忙,所以不能来。我们是遵照老师的吩咐,来帮他调查一件事情的。”长者点了点头:“河东做教授了,自然会很忙。对了,他让你们来调查什么事情啊?”王河东的死讯并没有公布,这是镇南方要求的,他是为了方便自己的调查工作。 镇南方笑道:“就是老师的叔公撞邪的事情,老师说了,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古怪,所以就叫我们来调查一下。”长者说道:“河东能让你们来,说明他很相信你们啊!你们应该是他的得意门生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得意门生谈不上,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为他们开门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听刘嫂说镇上来了几个奇怪的人,竟然租了罗福家的老宅,应该就是你们吧?”小惠笑道:“正是我们,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古怪的人,我们住进罗家的老宅也是为了方便调查这件事情。” 镇南方望着女人轻轻说道:“你是?”长者说道:“这是我大儿媳妇,唉,可惜,我儿子福薄。”女人忙说道:“爹,别说了。”长者淡淡地笑了笑:“好,爹不说了。”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婶子,你一定就是王河彬的爱人吧?”女人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回答道:“这事王教授和我们说过,刚才王老先生又那么说,所以我才想到是你。” 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是的,我是河彬的女人。”镇南方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多。”女人摇了摇头:“没事的。”小惠走上前去拉住了女人的手:“婶子,能够告诉我们河彬叔是怎么死的吗?”镇南方作势欲制止小惠,女人忙说道:“没事的,既然你们是来搞调查的,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我说告诉你们吧。” 长者说道:“储梅,反正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的,你就给他们说说吧,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他站了起来:“唉,人老了就是这样,总是会觉得累,觉得困。” 镇南方和小惠忙对长者说道:“王老先生,那您就好好休息吧。” 长者离开了,堂屋里只剩下了储梅、镇南方和小惠。场面显得有些冷清,镇南方微笑着问道:“大婶,家里还有什么人?”储梅说道:“还有河彬的两个兄弟,他们带着媳妇、孩子在市里打工,周末都不一定能回来。话又说回来了,能够在外面稳定下来,谁又愿意回到这来?” 小惠说道:“其实这里也很不错,如果有机会开发成旅游点我想应该不会比乌镇差。”储梅淡淡地笑了笑:“或许吧。我的两个孩子倒是回到了镇里,儿子在镇邮政所工作,女儿在小学教书,一大早就上班去了。还有河彬的妹妹也住在这里,河丽找的是个外乡人,上门女婿,现在家里的农活主要是河丽夫妇在做,公爹年纪大了,而我的腰又不好,唉!” 镇南方问道:“对了,婶子,王河彬到底是怎么死的?” 储梅想了想说道:“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距离七月半盂兰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河彬是在镇财政所工作,那天晚上他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会很晚才回来。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他都还没有回来,平时他们就算是加班,也就是九点多十点就回来了。所以我就打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电话打过去,他说马上就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心里很是疑惑,我想他会不会是假借加班的名义,在外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说到这里,储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们也知道,女人对这样的事情很敏感,所以我在家里呆不住了,拿了手电就让儿子陪我到财政所去,我想看看河彬到底在干什么。” 小惠白了镇南方一眼,好像是在说,看吧,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让人不省心。 镇南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储梅说道:“谁知道,我们到财政所的时候看到那里黑灯瞎火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我就急了,从财政所回家就一条路,他显然不是回家去了,那么他到底是去了哪儿呢?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和他一个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平时他们的关系挺好的,女人的老公在省城,两人长期分居,听说夫妻关系并不怎么好,正闹离婚,我就想,他们会不会……” 镇南方问道:“你就没想过打电话问问他们的领导?”储梅摇了摇头:“当时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是给那个女人打了一个电话去,当然,我问她,河彬是不是在加班。她说今晚是加班了,可八点左右就结束了。我便说河彬到现在还没到家呢,她说怎么可能,河彬比她先离开的。” 小惠问道:“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储梅苦笑着说道:“开始我不相信,我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我甚至怀疑河彬就和她在一起,她就住在财政所旁边,于是我找上了门去,当她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她把我让进了她的屋子,那是一个两居室,给我倒上茶然后劝我不要担心,漭镇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一起治安案子,河彬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我们漭镇比较偏僻,不发达,但民风很好,甚至可以说路不抬遗,夜不闭户。只要我总是怀疑河彬就在她的屋里藏着的,可没凭没据我也不好搜她的屋子,所以我准备就这样耗着。” “可是我和儿子在她的家里坐了没多久,就接到镇派出所小马警官的电话。他说联防队在镇西王家祠堂外的小河沟里发现了河彬的尸体。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整个人都傻眼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立刻赶到了祠堂,果然是河彬的尸体。镇长派出所的警察告诉我,河彬是醉酒后溺水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半钟到十点钟的样子。” 小惠楞了一下:“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十一点多的时候还和他通过电话吗?”储梅的脸微微发白:“是的,我也把这话对派出所的警察说了,可是他们说他们坚决不会搞错,而且现场找到了河彬的尸体,根本就没有我说的那次通话记录。”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看来王河彬的死也很有意思,竟然充满了诡异。 他问道:“大婶,他死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储梅摇了摇头:“没有,如果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他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看看叔公,也就是你们隔壁的王一民。他从小和叔公的关系就很好,叔公没有出事之前,晚上经常都会叫他过去喝两口,直到叔公出事了,公爹就不许他再往叔公家跑了。” “可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公爹,可却还是经常过去。不过他还是听了我的劝告,天擦黑就离开了,他见过叔公发疯的样子,他也觉得恐怖。他说他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叔公,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河东兄弟,只是河东的电话换了,死之前他一直在打听着河东的电话,可是却没打听到。可是后来河东回到了,他说是河彬给他打的电话,你们说奇怪不?” 第七章漭镇疯女人 和尚和谢意去了刘嫂的店里。 店里面冷冷清清的,就只有刘嫂一个人坐在门边。见到和尚和谢意过来,她笑着说道:“昨晚休息得好吧?”谢意微笑着回答道:“还好,风大雨大的很好睡。”刘嫂皱起了眉头:“你们就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和尚和谢意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 谢意问道:“刘嫂,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刘嫂说道:“小兄弟,进来坐坐吧,我慢慢地告诉你们。”她的话正合谢意他们的意思,两人进了店里,在小椅子上坐下,刘嫂给两人倒了一杯白开水,也坐了下来。 “王一民那屋里闹鬼。”刘嫂轻声地说道。 谢意说道:“闹鬼?”刘嫂点了点头:“对,每天晚上他家里都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门,听说都是镇上一些死去的人的鬼魂。”谢意说道:“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事情吧?”刘嫂说道:“当然,他都闹腾了两年多了,镇上谁不知道?罗福家,王新成家都是因为他才搬走的。” 和尚问道:“你们见过那些所谓的鬼吗?” 刘嫂摇了摇头:“谁敢去看,听着都怪吓人的。”谢意笑道:“根本都没有人见过那些所谓的鬼怪,你们就不怕这些都是假的?或许鬼怪根本就不存在,而是王一民的精神有问题。”刘嫂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去年王家那个有学问的人,领着一个什么大教授来,也就只在王一民家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吓得赶紧离开了漭镇。” 和尚和谢意知道她说的是王河东和夏哲渊。 和尚说道:“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够说明问题。”刘嫂楞住了,谢意说的确实很有可能,只不过镇上的人都这样传,这一两年来,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谢意说道:“鬼怪作祟的话,它们应该会害人,刘嫂,漭镇有没有人因为鬼怪的事情而受到什么伤害?” 刘嫂说道:“这倒也是,除了王一民家里发生的怪事有些吓人以外,镇上倒没有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对了,最近两年镇上一共死了四个人,说起这四个人的死,倒是多少透着些古怪。” “对了,还有一个疯了的女人,或多或少也应该与这件事情有关。”刘嫂说道。 谢意问道:“疯了的女人?”刘嫂叹了口气:“那可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叫王淑琴,按辈份算她应该是河彬的侄女。她原本是嫁到祁镇去了的,但因为七八年了一直没有能够为男方家生个一男半女,男方家就逼着她离婚了。” “其实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到漭镇,她又住回到了父母的家里,父母倒是不嫌弃她,反而对她很是照顾,这也很正常,你们也知道,做父母的对自己的子女都是很包容,况且淑琴是他们的独生女。” “淑琴回到漭镇才一年多的时间,邮政所的一个男人就看中了她,男人也听说了她的遭遇,但却并不在乎。或许是男人的真诚打动了她,她答应了和男人交往,交往下来,男人对她也确实不错,在男人承诺以后不会提出要孩子的事情之后,两人就开始商量着婚嫁的事情了,他们的婚期就订在一年前的元旦。”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距离他们的婚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一个晚上,男人骑着自行车路过镇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突然从桥上冲进了河里。按理说就算是掉进了河里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磕着碰着而已,可谁知道,他的头竟然狠狠地砸在了河里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场就死了。” “淑琴听说以后,整个人都楞了,直到看到了男人的尸体,她才嚎啕大哭了一起,哭完,她便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无论谁叫门她都不开。她的父母很是担心,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直到两天后她打开门走了出来,大家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出来以后已经不认识人了,甚至是她自己的父母。” “从那天以后,她每天都会跑到祠堂那边去,望着祠堂门口的那条河,那条夺去她未来男人的那条河发呆,时而嚎哭,时而傻笑。”刘嫂说到这时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大家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还没显怀。其实哪里是淑琴不会生养啊,明明是她以前的男人不行。” 和尚轻声道:“阿弥陀佛!后来那个孩子呢?” 刘嫂说道:“淑琴的父母见女儿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可是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骗也好,哄也好,逼也好,淑琴就是不同意把孩子拿掉,虽然她的人已经疯疯颠颠的了,可只要说到要她拿掉孩子,她就会拿起把剪刀,很戒备地样子,有一次她父亲想夺下她手中的剪子,还被她扎伤了。” “后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大家都不再坚持了,就任由她去。”刘嫂说到这里,又给和尚他们续了些热水。谢意说道:“后来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刘嫂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所以我说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她拼了命地要保住这个孩子,大家都放过了她,可她还是没能够保住,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因为从漭桥的台阶上失足滑倒,小产了!” 和尚和谢意都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确实可怜,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命运无常,造化弄人。谢意说道:“那她现在还在漭镇上吗?”刘嫂点了点头:“不在漭镇她还能去哪?只是从孩子出事以后,她变了,逮着谁就叫谁还她的孩子,以前她虽然疯颠,却不伤人,孩子死后,她开始有攻击性了。” “她父母怕她伤着镇里的人,于是就把她关在了家里,唉,谁知道她竟然连自己的父母也一样的伤害,没有办法,他们只得把她关在了一只大铁笼子里,唉,现在看到她我们根本都不敢认了,那个瘦得,又脏,又臭。她父母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你们想想,要是她父母真的走了,以后她怎么办啊?” 听了刘嫂的话,和尚和谢意都吃了一惊:“这怎么行?怎么能把人关在笼子里呢?”刘嫂说道:“不然怎么办?”和尚说道:“当地不是有民政部门,再不行可以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啊!”刘嫂说道:“镇里的民政同志说了,她这个样子,人家精神病院不愿意收,因为她还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最重要的,她的家里支付不起这笔昂贵的费用。” 刘嫂的话让和尚和谢意都沉默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谢意轻轻说道:“这倒是。” 和尚又问道:“对了,你说这两年来漭镇一共死了四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刘嫂说道:“一个是王家的王河彬,再一个就是淑琴的男人颜小春,还有一个是镇西守祠堂的老王头,另外一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叫王进。” 镇南方和小惠和储梅道别以后便往镇西的祠堂走去。小惠问道:“你觉得祠堂有问题?”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两年来死的四个人都是死在祠堂外的这条河边,你不觉得蹊跷吗?”小惠说道:“确实有些诡异,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人为的。” 镇南方说道:“不管是人为的还是鬼怪作祟,别让我碰到,不然我一样不会放过他。”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镇南方他们就到找到了祠堂,在这里他们竟然又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男人,男人端着相机正在认真地拍摄着。 小惠兴奋地跑了上去,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喂!真巧,我们又见面了。”男人也微笑着说道:“是你们啊?”镇南方也走了上来,微笑着说道:“还真是巧。”他见男人正在拍摄着祠堂,镇南方说道:“这祠堂有什么拍的?”男人望向镇南方:“你没发现吗?这祠堂和别的地方的祠堂有什么不同吗?” 镇南方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望向男人,男人笑而不语。 镇南方发现了,这座祠堂的顶部挑檐上竟然是九角兽,祠堂应该是家族供奉先祖的,按里说不可能以九角兽为饰。九角兽是招凶的,一般只是用在古代的官家重地。镇南方轻声地说道:“先生好眼力。” 男人说道:“我也只是看得多了,谈不上什么眼力。你们慢慢看,我先走了。”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镇南方叫道:“先生!等等!”男人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镇南方。镇南方问道:“先生,你今天到的漭镇吧?”男人点了点头:“是的,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我想问你找到住处了吗?”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镇南方有些失望地说道:“哦,那没事了。”男人说道:“那好吧,再见了!”男人走了以后,小惠说道:“你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随便问问而已。”小惠笑道:“你不会是怀疑他有问题吧?”镇南方皱起眉头:“他还真是有问题!” 第八章眇目的妇人 镇南方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原本他以为男人就是一个驴友,他还佩服男人竟然能够找到漭镇来,说实话,对于喜欢旅行的人来说,漭镇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和乌镇不一样,漭镇没有沾染上那种浓郁的商业气息。 不过镇南方觉得奇怪的是男人今天才到漭镇,那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他不去,偏偏就跑到这个祠堂来了,而从他给自己的提示来看,这个男人对风水格局也很是在行。镇南方觉得他不像是普通的驴友这么简单,可他又是什么人呢?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问过那个男人的姓名,男人一句话便带过了。 男人好像并不想告诉镇南方自己是谁。 镇南方的心里升起了警惕,这个人来漭镇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时机到来? 小惠相对要单纯得多,她可没有镇南方想得多,而且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错,听到镇南方说男人有问题的时候,小惠多少觉得镇南方带了自己的主观臆断,她说道:“我倒不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蛮友善的。” 镇南方苦笑道:“小姐,我们一路走来,看上去友善的敌人你见得还少吗?”小惠楞了一下,镇南方说得不无道理,可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笑了笑:“也罢,你多留心一点就是了。” 两人说着就往祠堂里去了。 才进祠堂,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老妇人大约六十多岁,背却已经驼了。老妇人的脸上满是皱纹,头发蓬乱,她抬起头望向镇南方和小惠,这时他们才看清,妇人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只看到一片白色。 “你们是什么人?”妇人的声音很是嘶哑,镇南方轻轻地回答道:“老人家,我们是王河东教授的学生。”妇人喃喃地说道:“王河东,王河东!”镇南方和小惠都不知道老妇人这是什么意思,两人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妇人半晌才开口说道:“他一定是让你们来看他的叔公的吧?他自己为什么不来?”镇南方说道:“王教授的事情很多,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们来了。”老妇人叹了口气:“漭镇这是怎么了?”小惠听了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转身向祠堂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跟我来吧!” 二人跟着老妇人进去,老妇人指着一条长凳说道:“坐。” 镇南方和小惠顺从地坐了下来,老妇人也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叫英姑,是负责看守这祠堂的。”老妇人轻轻说道。镇南方轻声问道:“老人家,你看守祠堂有多长的时间了?”英姑说道:“别叫我老人家,我不老,叫我英姑。”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英姑的脸上露出愠色:“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我才四十几岁,不是老人家!”她这话一说,镇南方和小惠彻底傻了眼了。 英姑看上去明明就是个五六十岁的人了,可她自己却说才四十几岁,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英姑叹了口气:“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算了。”镇南方忙说道:“相信,我们相信,英姑你看守这祠堂有多长时间了?” 镇南方又重复了一遍问话,想岔开话题。 英姑说道:“快一年了,老王头死后我就接替了他,看守这王家祠堂。”镇南方说道:“镇上就这一个祠堂?”英姑点了点头:“对,原本整个漭镇住的都是王姓的人,大都是些本家,直到解放后才来了外乡人,渐渐地外姓才多了起来,可祠堂却只有这一个,因为后来也不兴修祠堂了。” 镇南方说道:“那你们守祠堂有收入没有啊?”英姑回答道:“有,王家的人每个月都会按时发给我生活费用。”镇南方笑了笑:“能告诉我一个月王家发你多少生活费吗?”英姑说道:“一个月六百块,已经很多了,平时的柴米油盐花不了多少。” 小惠说道:“我一直以为守祠堂的都是男人呢,我可听说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 英姑说道:“照老理确实女人是不能够进祠堂的,可自从老王头出事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守这个祠堂了,只有我愿意来,他们没办法也就答应了。” 镇南方和小惠这才点了点头。 镇南方轻声说道:“你一个人守在这里就不害怕吗?”他的目光望着祠堂里陈设着的王家的那些祖宗牌位。英姑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害怕的?在这里很好,安静,清静,不会有谁来打扰,也不用去管那些琐事。” 王家祠堂确实和以前镇南方见过的那些祠堂不一样,这个祠堂里面左右两侧竟然还各有一个房间,镇南方其实早就知道的,他问英姑:“我听说老王头就是在祠堂里上吊死的?”英姑指了右侧的那个房间:“就在那个房间里,他原来就住在那里面。”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能去看看吗?” 英姑说道:“可以,不过不要乱动屋里的东西,翻乱了老王头找不着他可是会发脾气的。”她的话让刚站起来的镇南方心里一惊,但随即停下了脚步,他看过头来望着英姑笑道:“他经常回来了?”英姑说道:“或许吧,有时候晚上那屋里总会有些动静,我想应该是他回来了。” 英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小惠,小惠觉得好像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她觉得后背有些发麻。 镇南方微微一笑,继续向那房间走去。 他伸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镇南方走了进去,他看到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一个煤油灯,另外还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有几本书。房间明显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 镇南方看了看柜子上的书,都是些与风水、堪舆相关的。 镇南方又看了看那张床,床板都已经不在了,一眼就看到床底下的几只陶罐。 陶罐都有盖子盖着,镇南方很好奇,不知道里面到底都装着些什么。他轻轻地跨进了床里,慢慢走到了陶罐的前面,弯下了腰。 “别动!”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镇南方直起了腰,扭头望向妇人,小惠在妇人的身旁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没能够拦住。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好奇。”妇人说道:“没什么值得好奇的,那些都是老王头留下的,里面就是一些石子。”镇南方“哦”了一声:“石子?这个老王头真有意思,石子也藏得那么好!” 妇人没有说话,一只眼睛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终于没有动,慢慢地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手道:“英姑,你住在哪里?”英姑说道:“这里就只有两个房间,你说我住在哪里?”镇南方点了点头:“听到这个房间里有动静,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英姑淡淡地说道:“不害怕,你说,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事情?好了,你们走吧,祠堂是不能够接待外人的。”她这是在向镇南方和小惠下逐客令,镇南方笑着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告辞了,英姑,谢谢你了。” 英姑一直把二人送出了祠堂,然后她才蹒跚地向着祠堂里面走去。 “南方,我觉得这个英姑有问题。”小惠说道。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小惠,看来晚上得麻烦你一趟了。”小惠听到镇南方这样说,知道是想让她夜探祠堂,她的脸上露出难色:“这事我可能做不来,要不让和尚来吧?”镇南方笑了:“没想到你的胆子也这么小。”小惠的脸微微的红了:“我,我怕鬼。” 镇南方说道:“好吧,让和尚来吧。”镇南方能够理解小惠的胆怯,虽然小惠比自己大三岁,可毕竟也还是个女孩,如果是对方是人,以小惠的身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如果真有什么鬼怪,小惠可就应付不了了。 从内心来说,镇南方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的,所以他更能够理解小惠。 小惠见镇南方没有说话,她轻声地问道:“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镇南方笑了:“说什么呢?其实我也很怕鬼怪的,刚才进老王头的房间,我的后背还一直发凉呢。”小惠知道镇南方是在安慰自己,镇南方是家传的易学,就算真有鬼怪以他的本事也不至于害怕。 小惠终于也笑了笑:“你呀,就只会哄我开心。”镇南方说道:“这就够了,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哄你开心。” 镇南方正说着,手机响了,是舒逸打来的。 “南方,你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舒逸问道。镇南方回答道:“没有,老舒,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舒逸笑道:“没有,我今天出院了,明天一早我和沐姑娘飞云都省,去丽江。”镇南方笑道:“玩开心点吧。” 舒逸说道:“嗯,那是自然的。南方,你现在是在带着一个团队在工作,所以你考虑问题的时候最好能够有全局性,特别是做一些重要的决策时,一定要有深思熟虑,有前瞻性。”镇南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他说道:“嗯,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第九章星夜探祠堂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和尚和谢意也早就回来了,见镇南方和小惠进了院子,谢意说道:“王一民刚才过来问你们回来没有,他说饭菜马上就好了。”镇南方笑道:“他的动作还蛮快的。”和尚问道:“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镇南方把和小惠这一天的收获大致地说了一遍,当然也提了提那个突然出现在漭镇的陌生男人。镇南方说完,谢意也把他们打听到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下,小惠听完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一切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和那个祠堂有些关系。” 和尚也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南方,我想晚上我们是不是到祠堂去看看。”镇南方笑道:“看是一定要去看的,不过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 院门被推开了。 王一民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他对镇南方说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饭菜我已经弄好了,快过去吃吧!”镇南方也笑道:“好,谢谢王先生了!”说完和和尚他们一起去了王一民的家,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荦的素的七八道菜,很是丰盛。 几人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王一民提了一只大塑料壶:“来点吧,这是我自己酿的米酒,我们江南的米酒可是出了名的。”小惠笑道:“我听说江南最有名的是雄黄酒。”王一民说道:“雄黄酒是端午的时候喝的,那是应该节气的。我们平时就喝的米酒。” 镇南方说道:“既然是王先生自己酿制的那我们可得尝尝了。”说完把面前的空杯子递了过去。王一民给他倒了一杯,镇南方接过来品了一口:“确实好味道,很像甜酒。” 王一民微笑着说:“你可别小看了,这酒微甜,很容易入口,可后劲却是蛮大的。” 谢意也喝了一口:“就这酒,我一个人就能整完这一壶呢!”小惠说道:“不吹牛你会死啊!”说完她也端起了杯子,她喝了一口,果然就像甜汁,微微有点酒味。 她也笑了:“好像我也能喝完一壶!” 王一民说道:“喜欢喝就喝吧,饭管饱,酒管够。” 和尚吃素,也不沾酒。他随便吃了点饭就放下了碗。王一民问道:“这位小兄弟,饭菜不可口么?”镇南方说道:“王先生,你别管,我这朋友是吃素的,饭量也不大。”王一民楞了一下:“吃素?吃素好啊,对身体好。” 和尚淡淡地笑了笑,和尚的话本就不多,他吃完以后坐在一旁,静静地呆着。 这时,听到了隔壁院子开门的声音,却不是镇南方他们住的那边。王一民楞了一下:“怎么这边也有人来搬来了?”王一民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镇南方也很好奇,怎么除了他们还会有人敢住在这个所谓的“鬼屋”隔壁。镇南方也跟着王一民走了出去,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住进了隔壁,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走到了隔壁院子的门口,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果然是他! 原来隔壁的房间新来的租客竟然就是镇南方和小惠白天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 男人见了镇南方,微微一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镇南方也笑道:“是很巧,没想到还是邻居!”王新成见到王一民,脸色变了变,挤出了个笑脸:“小叔。”王一民笑道:“新成啊,你多久没到小叔家里坐坐了?”王新成忙说道:“近来事多,有时间我会来看小叔的。” 就完忙向男人交待了几句,然后把钥匙递给了男人,和王一民急急忙忙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王一民对男人说道:“你也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在吃饭,要不一起?”男人笑着说道:“还别说,我正为吃饭的事情犯愁呢。”王一民说道:“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这饭就在我家里吃吧。”王一民望了镇南方一眼:“小兄弟,你们没什么意见吧?”镇南方的眼睛望着男人,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意见。” 男人倒也豪爽,听了直接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走吧,我饿着呢。” 小惠见到男人呆住了,现在她有些相信镇南方的话了,男人到漭镇看来并不是单纯的旅游,而是有所图,一般的人是绝对不会租住在“鬼屋”的旁边的。小惠的心里也警觉起来,她望着男人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是我们的新邻居。”男人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不过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王一民给男人到满了酒:“尝尝吧,我亲手酿的。” 男人接过杯子,一口就喝光了:“味道很好,可惜我还是喜欢烈酒。”王一民说道:“烈酒?有,有!”说完王一民转身进了堂屋,然后提了一瓶二锅头就出来了。 男人接过二锅头,打开瓶盖,然后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一大口又见了底:“嗯,还是这玩意带劲。”镇南方他们已经吃了好,想着还有事情就先告辞回去了。 在堂屋里坐下,和尚轻声问道:“这个男人就是你们白天见到的那个人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和尚说道:“这个人看起来很不简单。”谢意也说道:“他到漭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对了,和尚,晚一点你去趟祠堂,看看到底那里有什么古怪。” 和尚说道:“好的,我十点钟过去。” 镇南方又说道:“小惠,十点以后你跟着出门吧,就在屋外找个地方躲着,看看到底敲门的人是谁。”小惠有些胆小,但还是应了。 镇南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星光灿烂。 “今晚的天气很好,不知道今晚隔壁又会有什么动静。”镇南方轻声说道。 谢意说:“那个男人怎么办?”镇南方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先不管他,至少现在我还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恶意。看看再说吧。” 看了看表,才七点多钟,镇南方打开那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想看看新闻,谁知道电视根本就没有信号,他苦笑着关掉了电视:“还有两三个小时,要不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我到隔壁去转转。” 晚上十点,和尚和小惠便出门了。 小惠隐在了河边的柳树后。 和尚则是一路疾奔,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夜晚的祠堂,没有一点灯火,漆黑一团。和尚慢慢走到了门口,他发现门将没有关好,而是虚掩着的。和尚轻轻推开了门,闪了进去。 和尚慢慢地向着祠堂的里面走去,他并没有看到镇南方他们提到的那个英姑。 和尚摸到了左边房间的门口,试了试,门是开着的,他推开门,伸头望了望,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甚至连家具摆设都没有一件,镇南方他们不是说英姑就住在这个房间里吗?这架势哪里像是能够住人的。 和尚走了进去,掏出手电到处看了看,他确定英姑根本不可能住在这个房间。 他往右边的房间走去。 右边的房间也没有锁门,和尚又走了进去,这个房间的情形倒是和镇南方的描述是一致的。和尚很快就找到了床底下的那几只陶罐子,他将手电叼在嘴里,然后双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罐子,里面果然装着的是石子。 和尚伸手进去,插入石子里去试着往下摸。果然如他想的一样,底下并没有石子,却是灰!和尚的手继续向下,终于,他摸到了一样纸质的东西。他把东西取了出来,就着手电的光芒,他看清了那是一张黄纸,和尚楞了一下,这像是一张符。他轻轻地把黄纸打开,果然是一张符纸! 和尚看不明白上面画的是什么,他想了想便把符装进了口袋里。 他正准备打开另外的几只罐子,突然,他听到了房间外面有声音。他忙关掉了手电,莫非是那个英姑来了? 和尚一闪身便出了房间。 回到祠堂的大厅里,他看到一个黑影,正摸索着准备进入左边的房间。看那身影,肯定不是英姑,镇南方他们说了,英姑是个驼背,而那身影很是挺拔,个头也高,大约近一米八的样子。 和尚不想在祠堂和这人遭遇,待这个进了左边房间的时候,他溜出了祠堂,一跃上了屋顶,掀开了屋顶的两片瓦片,静静地望着祠堂里的动静。 那道人影已经从左边的房间出来了,走出了右边的房间。 过了一会,那人又从右边的房间走了出来,在大厅里供奉的那些牌位前站住了,只见他拿出手电,对着那些牌位很仔细地看着,看了半天,他才关掉了手电,离开了祠堂。 和尚等那人走了以后,他重新进入祠堂,也在那些牌位前站住,掏出手电慢慢地看着。他原本是想跟踪那个黑影的,只是他觉得那人在牌位这站那么久一定是有古怪,所以他决定还是先把祠堂的事情查清楚。 可是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跟着黑影去了。 和尚准备再到右边的屋子去察看余下的那几只罐子,突然祠堂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你确定他是跑进了祠堂?” “不知道,如果他不是进了祠堂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消失了?” “那好吧,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是一男一女的对话,他们好像是在找人的样子。听声音距离祠堂大概还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和尚的听力很厉害,他趁着夜色溜出了祠堂,然后往住处奔去! 第十章画是催命符 一个身影从小惠的身后飞过。 小惠听到风声,忙回头望了一眼,可她并没有看到人影。 小惠皱起了眉头,心里也隐隐有些恐惧起来。小惠是个高手,可她对鬼神却有畏惧之心。小惠感到一阵寒意,她在想,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为什么自己竟然看不到他的踪影? 小惠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她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恐惧,紧紧地盯住了王一民的家门。 “飕……”又是一阵风声,小惠的反应确实很快,风声未停,小惠已然转身。一道黑影飘飞而过,速度很快,向着桥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就过了桥。 小惠叫道:“哪里跑!”她脚一蹬,便向着黑影追去…… 镇南方和谢意静静地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们在等着隔壁的动静。 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多了,镇南方轻声说道:“应该差不多快来了吧。”谢意说道:“昨天也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镇南方和谢意二人的神经一下子崩紧紧的。 王一民大概在九点多钟十点不到就已经睡下了,接连两晚他都是这个时间睡的。 “咚咚”敲门声还在响着,王一民叫道:“等等,我披件衣服!” 接着,院子里亮起了灯光。王一民起床到来院子里:“来了,来了!”他轻轻地打开了院门,可让镇南方他们吃惊的是,院子外面竟然还真正的站了一个人,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男人站在王一民的面前,脸上带着微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而王一民仿佛是对他视而不见,伸头看了看院外,大声地说道:“人呢?快出来,别躲了!”谢意轻声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搞懂。 男人抬起手,在王一民的眼前轻轻一挥,王一民就软软地倒下了。 男人扶起王一民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然后男人在院子里转了一下,便向王一民的堂屋方向走去。 镇南方打了谢意一下:“快,过去看看。”两人飞快地下楼,镇南方问道:“枪带了吗?”谢意点了点头:“带着的。”镇南方说道:“小心一点,不到万不得已,别掏枪。”谢意说道:“明白。” 二人闯进了王一民的家里,镇南方看了看伏在石桌上的王一民,并没有什么异样,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镇南方对谢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轻轻地往堂屋走去。 “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男人的声音是从王一民的卧室传来的。 镇南方和谢意对望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男人说道:“你们两个看看这两幅画,能不能看出什么?”镇南方本来有很多话想问男人的,可听了男人的话后,他不自觉地就向着衣柜上的那两副画望去。 镇南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了,他轻声说道:“这画是王一民和他的妻子合画的,一人画了一幅。”谢意没有说话,只是眯起了眼睛,盯着那两幅画。男人背着双手,静静地站着。 镇南方轻声问道:“这画到底有什么问题?”男人轻轻说道:“眯着眼睛看吧,相信你们一定会看出来的。”谢意说道:“这两幅不是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点了点头:“你看出是什么了吗?”这下镇南方也发现了,这两张画当眯着眼睛看久了看到的竟然是两张符!镇南方吃惊地张大了嘴:“催,催命符?” 男人又点了点头:“五鬼拍门的风水局,催命符,哼,能太平吗?” 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真的见鬼了?”男人淡淡地说道:“是不是真的见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镇南方这才想起来问道:“你到底是谁?”男人说道:“等你把这风水局和催命符搞清楚了我再告诉你我是谁,现在我只能够告诉你,我并没有恶意。”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谢意想开口再问点什么,镇南方拉住了他。 谢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我们遇到高人了!”二人才回到院子里,王一民已经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看到了镇南方和谢意:“你们怎么在这儿?”镇南方说道:“我们看到你一个人趴在院子里,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王一民一楞:“哦?是吗?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奇怪!”然后他笑道:“谢谢你们了!”镇南方说道:“你没事就好,既然你没事了,我们也回去了。”镇南方和谢意回到隔壁,正好和尚也回来了。和尚见到镇南方和谢意从王一民家里出来,他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进去再说吧。” 进了堂屋和尚又问道:“小惠呢?怎么不见小惠?”镇南方说道:“她一定还在外面吧。”和尚摇了摇头:“没有,我刚才在外面找了半天,还以为她也进来了。”镇南方心里一惊:“什么?”他立即冲出了门,三人沿着柳岸找了一遍,果然不见了小惠的影子。 谢意说道:“可能她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追去了。”和尚也点了点头:“放心吧,小惠很厉害的,一定不会有事。”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和尚,要不你到处去看看吧!”和尚笑道:“好,我去找找。”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上了桥,和尚说道:“她回来了!”镇南方和谢意扭头一看,不是小惠是谁?小惠阴沉着脸,没有和他们说话,径直往院子走去。镇南方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惠是心里郁闷,她自信自己的身手已经鲜有对手了,可今晚这个黑影她竟然没能够追到,她喝了一口水:“我追一道黑影,可惜跟丢了。” 他这话一说,就是和尚也惊呆了。 小惠的身手虽然比自己弱一些,但她的速度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够赶得上,现在她说跟丢了人,那么他跟的那人不是更加的恐怖了?镇南方说道:“黑影?”小惠点了点头。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小惠这用词很有问题,她说是黑影,那说明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是见到一道影子。 镇南方笑道:“不会是鬼吧?”小惠瞪了他一眼:“是鬼的话它跑什么?应该跑的人是我。”镇南方说道:“它是很什么方向跑的?”小惠想了想说道:“南边吧,我追过了七八条巷子,它便没了影。我在那附近找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还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底下溜得这么快。” 小惠反问道:“你们这边呢?” 小惠的话才出口,隔壁竟然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和尚的反应很快,一跃上了墙顶。他向王一民的院门外望去,哪里有人?可敲门声却仍旧响着,就连和尚的心里也有了恐慌。 “来了!”王一民的灯亮了,镇南方他们都已经上到了楼上,伸着头向王一民的院子望去。王一民打开了门:“咦,河林,琼花,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已经好久都没来看小叔公了。快,进屋坐吧!”说完他像是把人让进了门,然后才小心地关上了院门。 王一民在石凳子上坐了下来,大声说道:“河林,琼花,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淑琴那闺女又出事了?哦,她没来过,你们到另处去找找吧!”说完好像是送客的样子,一直送到了门外,他还大声地说道:“河林啊,等淑琴那闺女没事了,就和你媳妇多来叔公这坐坐,咱爷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王一民关上了门,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关上了灯。 和尚回到堂屋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人敲门?”和尚说道:“是的,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影。”谢意说道:“他口中的河林和琼花应该就是王淑琴的父母吧!”镇南方和小惠并不知道王淑琴的事情,镇南方问道:“王淑琴是谁啊?” 和尚和谢意两人这才把刘嫂说的,关于王淑琴的故事,镇南方说道:“照你们这么说这个王河林和琼花应该还活着吧?”和尚和谢意点了点头。小惠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不知道!” 敲门的声音又响了,只是这次敲的不是王一民的门,而是镇南方他们的。 和尚走过去把院门打开,外面站着三个警察,领头的一个对和尚说道:“我们是镇派出所的刑警,你们其他人呢?”和尚把三人让进了堂屋,领头的警察淡淡地说道:“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小惠想说话,镇南方拉住了她:“都把身份证拿出来吧!” 四人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了警察,警察看了以后把身份证还给了他们。领头那人说道:“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们都在什么地方?”镇南方回答道:“我们都在这的,没有人离开。”那警察皱起了眉头:“是吗?谁能证明?”镇南方说道:“隔壁的王先生能证明,对了,还有再隔壁的那个租客。对了警察,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警察说道:“祠堂发生了谋杀案,死了两个人,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调查。”镇南方说道:“是不是王河林和琼花?”警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第十一章漭镇谋杀案 警察听镇南方说出了死者的姓名,他们都吃了一惊,忙问镇南方:“你怎么知道的?”镇南方苦笑着:“我是猜的!”那领头的警察皱起了眉头:“希望你能够说实话,这案子才发生你就知道了,你如果不把事情交待清楚,那么你也有杀人的嫌疑。” 镇南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句嘴。 镇南方没法只得从身上掏出了证件递给那个领头的警察:“你一个人看。”那领头的警察有些疑惑地接到手里,看了一眼,然后楞住了。镇南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竟然是国安部的高级调查员?他有些不相信,而且他也没有见过国安部的证件,他说道:“对不起,我能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吗?” 镇南方知道他会这样说,他淡淡地说道:“可以,你可以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那警察也很谨慎:“我怎么知道这电话号码会不会是假的?”镇南方摇了摇头:“你打过去就行了,然后他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那警察将信将疑地拨打了上面的号码,竟然是一组语音提示,按步骤下来,大概一分多钟后,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他们市局局长的声音:“郭轩,把证件还给人家吧,是真的。”领头那警察听到局长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他忙说道:“对不起,镇同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这下放心了吧。” 那警察点了点头,正想问什么,镇南方说道:“来,我们单独聊聊。”那警察跟着镇南方进了堂屋,镇南方严肃地说道:“我们的身份不许泄露,你就当我们只是来旅游的游客,就算是你的上司,你也不能说。其次,这个案子的任何进展,你要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这是我的电话。” 在镇南方的提单下,九处的人都印制了名片,当然,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身份是严格保密的。镇南方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那警察接过名片回答道:“放心吧,我一定照办。”镇南方点了点头:“现在你就带着你的人走吧。” 那警察将镇南方的名片好好的放好,然后出了堂屋,他对手下人说道:“收队。”两个手下有些不解,他们不知道镇南方到底给他们警长看了什么东西,又说了什么,他们警长竟然就这样收队了。 出了门,两个警察好奇地问道:“头,那小子给你看的是什么玩意啊?”郭轩说道:“不该问的你们别问。”他越是这样说,两个警察就越是好奇,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郭轩没有办法,只得说道:“他们是局长的客人!” 他这样一说,两个警察才吐了吐舌头,这样的小镇派出所,警察局长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他们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大孩子,竟然和局长都扯上了关系。一个警察问道:“头,就算是局长的朋友,但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死的人是谁了?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报案啊!” 郭轩也觉得奇怪,不过他可没胆量再和镇南方他们纠缠,不能确定镇南方他们的身份那是一回事,身份确定了,他自然是知道国安查案的规矩的。他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他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别在提了,总之,刚才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的,轻则脱警服回家,重则,哼,自己去想吧。” 两个警察都是年轻人,思想活络,转弯快。听到郭轩这样说,他们更相信镇南方有大背景了,和局长扯上关系,局长自然是能够让他们脱警服的人,看来这几尊神还是别轻易去招惹的好。 顾惜山很是纳闷,刚才从国安渠道转过来的身份验证自己虽然按照程序处理了,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国安部的人会跑到漭镇去,莫非漭镇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可能啊,真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底下的人早就应该通知自己了。 他想了想还是给屈敏打了个电话。 屈敏接到电话看了一眼:“顾局长,这么晚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顾惜山苦笑道:“我这是想向你屈大局长打听点事情。”屈敏笑了:“说吧。”顾惜山问道:“最近你们国安在漭镇有什么行动吗?”屈敏一惊:“没有啊,怎么这样问?”顾惜山说道:“我刚才接到从国安部转入的身份验证信息,国安部有调查员进驻了漭镇,难道你们市局不知道吗?” 屈敏还真的不知道,她没想到部里的人直接就到漭镇来了,她说道:“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对了,被验证的对像叫什么名字?”顾惜山说道:“镇南方。”屈敏说道:“嗯,知道了,我查查,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镇南方肯定想不到,自己掏出证件,竟然使天元市警察局和国安局的两个大局长觉都没法睡好,屈敏拨打了局里机要科的电话:“刚才有部里转入的身份验证信息吗?” “有一个,是五局九处的。”机要科的值班员回答道。 “五局九处?”在屈敏的印象里,五局好像只有八个处,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九处来了。“给我查一下,这个九处是个什么部门。”屈敏说道。 值班员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屈局,我们刚才试着查了一下,可是提示我们权限不够。”屈敏楞住了,权限不够?部里每个局、处的职责和权利范围都不是秘密,为什么单单这个九处会这么神秘? “屈局!”值班员轻轻叫道。屈敏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事了。” 挂了电话,屈敏在想,部里这次的行动为什么要绕过天元市局?难道天元市局的工作中出现了什么失误,引起了上面的不满吗?她很想给省局去个电话,可想想还是算了,她准备明天亲自到漭镇去,去看看漭镇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部里亲自过问的。 这一切都是镇南方不知道的,舒逸在他们临来的那天交待过他,最好先去天元市局一趟,因为到时候很多事情很可能会需要市国安局的配合。只是镇南方觉得只有以游客的身份到漭镇才能够看到和听到更多的更真实的事情。 警察走后,谢意对镇南方说道:“要不我们也到祠堂去看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现场勘察警察是行家,这些工作让警察做吧,我们现在必须先去一个地方。”谢意问道:“什么地方?”镇南方轻声说道:“王河林的家,看看王淑琴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小惠说道:“可这里?”镇南方知道小惠说的是王一民的问题,镇南方微微地笑了笑:“放心吧,所有好事者会替我们盯着的。”小惠知道镇南方说的一定就是王一民另一边隔壁的那个中年男人,小惠说道:“那人靠得住么?” 镇南方说道:“现在顾不了这许多了。” 和尚和谢意在和刘嫂聊天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王淑琴家的地址给问清楚了,不然这大半夜的四人还不知道往哪去找。虽然可以问,但却会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很快就找到了王淑琴的家,竟然刚才那三个警察也在。 郭轩没想到在这里会再见到镇南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镇南方说道:“我们想进去看一眼。”郭轩能说什么?他总不敢说不吧?他忙把四人让了进去:“请进吧。” 进了屋子,有几个警察在认真的工作着,在一个小房间里,镇南方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用来关押王淑琴的那只大铁笼子。只是铁笼子的门是锁着的,里面哪里还有王淑琴的影子,看来她是跑掉了。 镇南方问道:“你们找到王淑琴了吗?”郭轩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把全所的人都发动起来了,四处去查找王淑琴的下落。” 镇南方说道:“嗯,那好,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郭轩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的。”镇南方他们又在王淑琴的家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王淑琴的家里很贫寒,没有一件像样的家私,也许是女儿长期的精神问题,把这个家给折腾成了这样。 之后镇南方和郭轩打了个招呼,带着和尚他们离开了。 “南方,有什么发现吗?”和尚问道。和镇南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和尚也学会懒得动脑筋了,镇南方说道:“大铁笼子为什么会是锁着的?”大家都没想到镇南方会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小惠说道:“一定是她父母给锁上的。”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想想,王淑琴被王河林夫妇锁在铁笼子里,突然二人发现笼子里的王淑琴不见了,他们会先把铁笼子锁上然后才出去找人吗?”和尚说道:“有没有可能王淑琴不是从铁门出来的?”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那笼子哪怕一个小孩想要钻出来都不容易。”谢意这才说道:“应该是放走王淑琴的人重新锁上了笼子,可是他有必要这样画蛇添足吗?” 镇南方说道:“放走王淑琴,目的就是引王河林夫妇出门,然后动手杀了他们,目前这个案子有两点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一是谢意说的那样,那人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地重新锁上牢笼的门,二是王淑琴现在到底跑哪儿去了。” 第十二章像中的女人 四个人往住处走去,谢意轻声说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还能怎么办?看着王一民就好,至于杀人案,就让警察他们去费心吧,我倒是有一点不明白,按时间上看,王一民和王河林说鬼话的时候,王河林他们应该还没死。如果不是王一民的鬼话,我也不会想到死的人是王河林夫妻俩。看来这个王一民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和尚没有说话,一跟上他都皱着眉头,他的心里也藏着心事,他一直在想自己根本就没看到有任何人在王一民的院门外拍门,可听到的声音怎么会那么真切。 经过漭桥的时候,一个女人行色匆匆地和镇南方他们擦肩而过,镇南方楞了一下,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单身的女子一个人出门,而且那女人的样子镇南方觉得很眼熟,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女人了。 小惠见镇南方回头看那个女人痴迷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见到美女就这副德行,丢人。”镇南方苦笑道:“我说,能不能不吃这样的飞醋,我只是觉得那女人很眼熟,我在想到底我们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惠的脸这才开阔起来:“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时谢意突然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谢意的声音有些颤抖,镇南方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吧。” 谢意说道:“王一民家里的那幅遗像,像上的那个女人。”谢意的话让大家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的吗?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还真如谢意说的那样,那个女人真是画上的女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确实不可能,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就算她没事,活到现在也不只刚才看到的那样的年龄了。可是那女人却偏偏在镇南方他们的面前出现过,还擦肩而过了。镇南方突然对和尚说道:“快,追上刚才的那个女人!”可是当他们再转过身,他们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女人的影子。 和尚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还在四下里搜寻着,最后确定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小惠说道:“我们是不是见鬼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个女孩我们必须搞清楚她是谁,这很重要。” 回到住处,倒也没有听到王一民的屋里有什么响动,镇南方他们在堂屋里坐了下来。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怪事,使得几人都没有睡意。 谢意烧好一壶水,给大家都泡上了茶,大家就在堂屋里聊了起来。 “南方,你说王河林的死和之前漭镇发生的那几起意外死亡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小惠问道。镇南方掏出烟点上一支:“现在还真不好说,不过他们的死亡地点倒是有些关系,都与王家祠堂有关。” 和尚皱起眉头:“南方,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现在是英姑负责看守王家祠堂,可是我在去祠堂打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英姑的影子,我还发现左边那个房间根本就是空的。”镇南方点了点头:“一会我打个电话和郭轩联系下,看看警方那边查到什么线索。” 谢意轻轻地说道:“南方,那个女人怎么解释?那么惊人的相像,而我们肯定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刚才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她的。”镇南方皱起眉头:“如果现在非得解释的话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我们被王一民家里的那张照片骗了,那照片上的女人也许就是我们见到的女人,只是她肯定不会是王一民的妻子。” “第二种可能照片上的那个确实是王一民的妻子,而刚才我们也并没有眼花,看到的女人确实和照片上的人十分的想像,或许她们只是长得想像而已。”镇南方说完,小惠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啊,就是两人也可能是血缘关系。”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最小,所以我排除了。” 小惠不服气是说道:“怎么不可能,也许两人是母女呢?”镇南方苦笑道:“血缘关系的推测应该是基于照片上的女人一定是王一民的妻子这一基础上,王一民的妻子是三十几年前就死了的,死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多岁,而我们见到的女人也是二十多的样子,照你这样说如果他们是母女的话,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王一民的妻子在死了至少十年以后生的?” 小惠楞住了,镇南方的话确实有道理,她说道:“要搞清楚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王一民的妻子也容易,派出所查一下户籍资料不就清楚了?”镇南方笑道:“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亡的人,户籍资料上到底有没有照片就不好说了,那时候的管理很混乱。” 谢意也皱起眉头说道:“这倒是,这个问题想要搞清楚还真的不容易。”小惠说道:“就算是派出所找不到照片,我们不会拿着她的照片去问问那些老辈人,他们总应该知道吧?”谢意笑了笑:“可以试试。” 镇南方也微微点了点头。 和尚说道:“没想到小小的漭镇竟然还藏龙卧虎!”小惠点了点头:“嗯,晚上我跟丢的那个黑影,刚才擦肩而过就消失掉的那个女人,至少如果他们是人的话,身手应该很是厉害的。”镇南方笑了:“哪来那么多高手,或许是他们有他们的门道,我们没能够发现罢了。” 他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大家都睡了吧,明天可能会有很多的事。” 谢意说道:“还有一点是很奇怪的,记得夏教授说过,王一民家里每天晚上都会闹腾,至少要闹腾大半夜,可我们来了以后虽然闹腾,可时间并不长,感觉就像是点到为止似的。”镇南方也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再看看吧。” 一直到天明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就接到了郭轩的电话:“镇同志,你起了吗?”镇南方说道:“有进展了?”郭轩说道:“我在你们门外。”镇南方忙起身去把门打开。郭轩进了门:“没影响你们休息吧?”镇南方说道:“没事,我们早起来,里面坐吧。” 郭轩刚坐下,小惠给他泡了杯茶,郭轩忙说道:“谢谢,谢谢!” 镇南方说道:“不必客气!” 郭轩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圈都是黑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镇南方说道:“一晚上都没睡吧?”郭轩淡淡地笑了笑:“嗯,折腾了一夜,总算有些眉目了。”镇南方没有说话,微笑地望着郭轩,等待着他的下文。 郭轩说道:“王河林夫妻是死在王家祠堂里的,就是老王头原先住的那个房间里。两人的头都是被钝器重击,当场死亡。凶器我们也在现场找到了,就是祠堂外面那条小河里的石头,就扔在祠堂里。” 镇南方说道:“凶手抓到了吗?”郭轩摇了摇头:“没有,现场除了找到那块砸死人的石头再也没有任何线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市局鉴证科的人来了吗?”郭轩说道:“案发后两个多小时就赶到了,这结果就是他们给的。” 镇南方的手梳了梳眉毛:“守祠堂的那个英姑找到了吗?” 郭轩像是被镇南方的话吓了一跳:“什么?英,英姑?”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郭轩苦笑道:“镇同志,别开这样的玩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镇南方不解地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郭轩反问道:“你们不会告诉我说见过英姑吧?”镇南方和小惠同时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昨天在祠堂就见过她。”郭轩说道:“英姑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她是老王头的妻子!”小惠和镇南方都楞住了,他们确信昨天真的是见到了英姑的。 镇南方说道:“英姑是不是驼背,眇目?”郭轩的脸色微微发白:“是的。”镇南方叹了口气:“那就没错!”郭轩说道:“老王头就是老婆死了以后才去守祠堂的。”小惠说道:“那老王头死了以后王家祠堂就没有人看守了吗?” 郭轩点了点头:“你想想,老王头就吊死在那里,谁还愿意去守?” 小惠倒吸一口凉气。 镇南方又问道:“你家也是镇上的吧?”郭轩说道:“嗯,我是镇里土生土长的。”镇南方笑了笑:“郭警官应该四十多岁了吧?”郭轩回答道:“四十八了。”镇南方说道:“那么你一定见过王一民的妻子吧?”郭轩回答道:“见过,她叫柳香,是我们镇柳老夫子的女儿,书香门第,人也长得漂亮,特别是那一手的字画可谓漭镇一绝!” 镇南方说道:“来!”说完拉着郭轩就向着王一民家走去。 王一民已经起来了,正在给大家做早餐,见到镇南方领着郭轩来了他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小镇,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小郭,留下一起吃吧。”镇南方笑道:“辛苦你了,对了,王先生,我想让郭警官看看你的衣柜,我很喜欢那个式样的柜子,想请郭警官帮我留心一下,给弄一个。” 王一民听了说道:“都是些老家伙什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去看吧!” 镇南方领着郭轩进了王一民的卧室,王一民在院子里望着镇南方他们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第十三章失踪的淑琴 镇南方指着墙壁上柳香的遗像说道:“这就是柳香吧?”郭轩望着照片上的柳香发呆。 镇南方静静地望着郭轩,郭轩的眼角跳动了几下:“是,这就是柳香,曾经是我们漭镇的第一美人。”镇南方轻轻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郭轩叹了口气:“病死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红颜薄命啊。” 镇南方也微微地点了点头:“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郭轩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伤寒吧。”镇南方“哦”了一声:“对了,你们镇上有没有一个女人,和她长得很像,像得就是一个人一样。”郭轩惊讶地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没见过呢。” 随即他又说道:“不可能吧?这漭镇的人大多我都认识,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女人我一定见过。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啊?在什么地方?”镇南方轻声回答道:“昨天大半夜,就在外面的桥上,她和我们擦肩而过,不仅仅是我,我们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郭轩的脸又微微变了:“你们不会是见鬼了吧?” 镇南方笑了笑:“郭警官,你也信鬼神之说?”郭轩尴尬地笑了笑:“说真的,在这种小地方,还经常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不由得我们不信。”镇南方说道:“我倒想看看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小镇,郭警官,你们看好了吗?出来吃早餐了。”王一民在外面大声地叫道。 两人走出屋子,镇南方发现王一民的眼睛不时地瞟向郭轩,而郭轩好像也在有意地回避着王一民的目光。 和尚他们也都过来了,自然还有隔壁的那个男人。 男人进了院子,很友善地和大家点头示意,镇南方轻声说道:“这位先生,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男人微笑着说道:“这样吧,我姓罗,你们就叫我罗先生吧!”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觉得男人说的应该不是实话。可男人那个样子又不太像是说谎,他也笑了笑:“罗先生,你准备在漭镇呆多久?” 罗先生轻轻说道:“这个还说不准,看情况吧,我准备拍一组以江南水乡为题材的照片,而漭镇是水乡里最有特色的,没有受到商业化的污染,这里的一切都带着自然的清新。”镇南方笑了笑:“这倒是,罗先生是专业从事摄影的吗?”罗先生摇了摇头:“爱好而已,当然,如果有可能,出本摄影集也很不错。” 王一民说道:“来,先吃吧,一会凉了,大家边吃边聊。” 郭轩的神情很不自然,镇南方说道:“王先生,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吗?”王一民说道:“昨晚我睡得太熟悉,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了吗?”镇南方望着郭轩:“你让郭警官告诉你吧。”郭轩说道:“昨晚王河林夫妇在祠堂被人杀害了。”王一民吃了一惊,碗筷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王一民说道:“是谁这样狠毒,河林夫妻是那么的善良,而且他们要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这下淑琴这孩子就可怜了。对了,郭警官,淑琴现在在哪?”郭轩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王淑琴失踪,所以王河林夫妇才会出去寻找,可能是找到祠堂的时候遇害的。唉,我们觉得凶手很可能是路过的,他们夫妇俩可真是命苦。” 镇南方问道:“你说你们已经得出结论了?凶手真是过路的?”郭轩苦笑着说道:“不然漭镇还会有谁会对他们夫妇下手?在漭镇大家都知道这两夫妻很命苦,大家明里暗里对他们一家都很是照顾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真是这样吗?我倒想问问,王淑琴是谁放走的?”郭轩说道:“估计是她自己想办法跑出来的。” 镇南方笑了:“是吗?她自己跑出来了,然后不急着逃走,还把牢笼的门重新关好?”郭轩楞了一下。镇南方轻声说道:“我觉得你们现在下结论有些草率了,当然,我不会干扰你们的办案,我只是提个醒,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要轻易地下任何的结论。”郭轩的脸红了:“嗯,我们会慎重的。” 王一民从听了王河林夫妻的死讯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他叹了口气:“淑琴这孩子,唉!这下可怎么办啊!”镇南方说道:“王先生放心,一旦找到她我们会帮助她的,让她到市里的精神病医院去接受治疗。”王一民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代她父母亲谢谢你了。” 罗先生吃完东西就离开了,背着他的相机,又四处去转悠去了。 镇南方说道:“郭警官,带我们去祠堂看看吧!”郭轩点了点头:“好,现在去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嗯,现在去吧!小惠,你留下帮王先生收拾一下吧。”镇南方给小惠使了个眼色。小惠明白镇南方是想让自己从王一民的嘴里套话,她点了点头。 王一民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能行,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什么事的。”小惠忙说道:“王先生,你就别客气了,我还想请教你一下怎么做菜呢。”王一民这才笑道:“这样啊,那好吧!” 镇南方、和尚和谢意跟着郭轩往祠堂去。 路上镇南方问道:“郭警官,王先生以前在镇上是做什么的?”郭轩说道:“王先生以前是镇中学的校长,他可有学问了。也只有他能够配得上老夫子的女儿,王先生也是诗书画的行家,而且还通音律,当时他可是深得老夫子的欣赏。” 镇南方说道:“嗯,我见过他们夫妇的画,确实画得很好。”郭轩说道:“可惜啊,自从柳香死后,王先生就再也没有看过书,提过笔了。”镇南方说道:“怪不得,我在王先生的屋里竟然没有看到一本书。”郭轩苦笑道:“就在柳香死后的一个月,他就把自己家里的书和字画一把火给焚了,整天就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谢意好奇地问道:“那他靠什么生活?”郭轩说道:“学校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便找了关系,让他办理了内退,于是他可以每天都在家里发呆,然后每月还有些工资拿。”镇南方说道:“这倒也好,不过王先生好在只是伤心抑郁,并没有精神上的问题,生活也能够自理。”郭轩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算不算精神有问题。”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你是说他每晚见鬼的事情?”郭轩说道:“这在漭镇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镇南方说道:“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郭轩问道:“镇同志,你们这次到漭镇来是有什么公务的吧?” 镇南方说道:“也没什么公务,原本只是想来玩玩,可是没想到尽遇到这些怪事,有些好奇,所以便留下来看看。” 祠堂到了,警方的人已经撤了,只是警戒线还在,几人进了祠堂,镇南方、谢意仔细地察看着现场,和尚跟在他们的身后,郭轩在一旁解说着警方的勘察结果。 就在他们在右边的房间察看的时候,和尚听到了左边的房间有响动,他叫了一声:“有人!”然后飞快地冲到了左边的房间。 和尚看到一个人,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深陷,肮脏而蓬乱的头发,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她正在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和尚。 “王淑琴!”郭轩大声叫道!其实和尚、镇南方和谢意早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女人就是王淑琴,听到郭轩的叫声,镇南方说道:“轻一点,别吓着她!” 镇南方走到了王淑琴的面前,微笑地说道:“你叫王淑琴吧?”女人没有说话,警惕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又轻轻说道:“你能告诉我们你在这儿做什么吗?”王淑琴突然一声惊叫,就准备夺路而逃。 和尚拦住了她。 镇南方说道:“放开她!”和尚才一放手,女人便没命地跑了出去。镇南方说道:“和尚,悄悄地跟上,看看她会去什么地方!”和尚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郭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把她拦住?”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她放出来的,还有她到底疯到什么程度。”郭轩说道:“你是说她会去找放她出来的人?”镇南方笑了笑:“你觉得她出现在祠堂会是个偶然?”郭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镇南方说道:“她在这里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知道了自己父母出事了,伤心难过,跑到这来凭吊,另一个可能,是有人想利用她到现场来做什么事情,或许就是那个放她出来的人,也就是那个凶手,他或许有什么遗漏在了这里!” 说完,镇南方说道:“我们再把现场好好地检查一下,看看到底他是想找什么!”说完三人又开始仔细地搜索着现场,可是最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郭轩心里有些暗笑,镇南方太年轻了,办案也太想当然了,在他看来,王淑琴的出现完全就是一个偶然! 第十四章说谎的小镇 沪海飞往昆弥的飞机上,舒逸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茫茫云海发呆。 沐七儿轻轻问道:“在想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相信真能够预见别人的死亡吗?”沐七儿明白舒逸还在想着刚才和镇南方通电话的事情,王一民在王河林夫妇死亡的那个时间段里,在院子里上演的那一幕,就像是个预言,记得夏哲渊说过,王河彬死前王一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表现。 沐七儿摇了摇头:“我不太相信。”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相信,可这一切都是南方他们亲眼见到的。还有,他们竟然在漭镇看到了两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一个是那个看守祠堂的老王头死了十年的妻子英姑,另一个是王一民死了三十几年的妻子柳香。而这两个人的身份也经镇派出所的警察证实了。” 沐七儿说道:“这确实是件怪事。” 舒逸轻声说道:“是啊,确实奇怪,我现在有些担心了,这几个小年轻到底能不能够应付,七儿!”舒逸握住了沐七儿的手。沐七儿温柔地看着他:“嗯?”舒逸说道:“我开始动摇了,我在想到底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些鬼怪,抑或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沐七儿微微地笑了笑:“想这么多做什么?南方和谢意都很机警的,在处理问题上面两人应该不会差,而面对危险,小惠和和尚都能应付,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就像你说的那样,真正这个案子是鬼怪作祟,我们去了也派不上用场,他们有道士有和尚对付鬼怪就比你专业得多了。” 舒逸也笑了:“老师也是让我放心,可我觉得他们都还是孩子,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啊!”沐七儿能够理解舒逸的心情,她淡然地说道:“你总得放手让他们独自奔跑的,不然他们永远都学不会长大。” 舒逸说道:“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到去你家,我还有些紧张呢。”沐七儿瞪了舒逸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放心吧,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沐七儿又说道:“不过有个问题你得好好想想,见到他们你要说些什么!”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不会是希望我现在就向你求婚吧?”沐七儿嗔道:“为什么不希望?”舒逸说道:“好,这次我的目的就是登门求婚,这下你满意了吧?”沐七儿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拒绝!” 舒逸在她耳边轻轻问道:“真的?”沐七儿也小声地“嗯”了一声。 屈敏最后还是没有亲自到漭镇去,她想来想去,既然部里来的人并没有通知当地的国安局,自然有人家的深意,不过她也不敢怠慢,她找来了外勤处的处长马维汉:“马处,你带几个人到漭镇去。就以市警察局刑警队的名义下去,我已经和顾惜山说好了。” 马维汉有些纳闷:“屈局,漭镇出了什么事了?”屈敏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部里有几个人在漭镇,你去就是配合与协助一下他们的工作,当然,是暗地里,目前他们并没有和我们市局有过联系,你们也别主动和他们联系。只是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尽你的所能给予他们最大的方便。” 马维汉心里一惊,部里来人了?而且直接就去了漭镇? 马维汉轻轻问道:“部里哪个处的?”屈敏说道:“五局九处。”马维汉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后摇头道:“没听说过。”屈敏说道:“我都没听说过,好像这个部门的密级还挺高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就不能怠慢,好好配合他们吧,还有,一定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和尚跟踪着王淑琴,王淑琴竟然跑回到了她自己的家中。 镇南方接到和尚的电话时,显得很失望:“让警方看着她吧,你回住处等我们。” 郭轩轻轻地问道:“镇同志,接下来我们去哪?”镇南方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先回去了。”郭轩微笑着说道:“那好,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和郭轩分开以后小惠问道:“真回去了?”镇南方说道:“不然你还想干什么?”小惠说道:“案子不查了?”镇南方笑了:“查?你怎么查?” 小惠不说话了,怎么查她也说不上来,她原本以为镇南方应该很有办法,可是镇南方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里有些失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谢意笑道:“小惠,你可别被这小子给骗了,他的心里一定有了什么想法。”小惠望向镇南方:“是吗?”镇南方说道:“算是吧,不过我们得碰碰,好好分下工。” 和尚早就等在屋里了。 大家在堂屋里坐了下来,小惠便拉住镇南方说道:“快说,到底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别着急,饭得一口一口的吃的。你先烧点水吧,给大家泡上茶,我们慢慢聊。”镇南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光是小惠着急,就是和尚也沉不住气了:“南方,你倒是说啊!” 镇南方见他们这个样子,他笑道:“今天应该是我们到漭镇的第三天了,你们大家先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小惠,你先来!” 小惠楞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个镇子很古怪,所有的古怪都围绕着一个人,一个地方!人就是王一民,地方就是祠堂!”说了这两句话小惠便闭上了嘴,镇南方说道:“完了?”小惠点了点头:“完了!”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真像是总结性发言。”他又望向谢意。 谢意想了想说道:“小惠说得没错,不过我觉得要搞清整个事情的真相有几点值得我们注意的,第一就是王一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是否和他家里的风水局有关。第二,王一民和他妻子合作的那两幅画,既然是他们自己的手笔,为什么其中会暗合了催命的符文?如果一幅画的话那有可能是巧合,可两幅都是,这就怪了。” “这催命符有什么讲究?”小惠问道。 谢意轻轻地说:“这种符咒一般是居心不良的人施魇术的时候用的,一般是偷偷地藏在被施法者的床底,俗话说,催命符,阎王笔。你想想阎王动笔一般是做什么?勾生死簿。所以这催命符便是催促阎王勾取人的性命的玩意。” 小惠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玩意真有那么灵验,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小惠,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有这样一说,应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多少也有些道理,虽然我们不知道,不了解,并不等于它不存在。”镇南方瞪了小惠一眼:“听谢意说完,你别总是打岔!”小惠吐了下舌头:“人家不知道才问的嘛!” 谢意继续说道:“可有一点我也纳闷,如果说王一民的老婆的死与这催命符有关,那为什么王一民却能够平安无事呢?还有这催命符和那个风水局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觉得值得研究一下。我总觉得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镇南方点了点头。 小惠递给谢意一杯茶,谢意喝了一口:“第三点,就是英姑和我们见到的那个‘柳香’,从理论上说她们都已经是死掉的人,为什么都让我们见到了?最后一点,王河林夫妻的死,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到底与前三个问题有没有关联。” 镇南方又望着和尚,和尚嘿嘿一笑:“我没什么说的,谢意已经说完了!”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其实谢意说的不错,这几点确实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你们也说对了,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确实是这个王一民,但是还有一个人也很关键,不过你们很容易无视了他的存在,因为他的身份!” 三人都惊讶地问道:“谁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郭轩!” “郭轩?”大家都十分的不解。 “因为一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更多的信息的核实全是来自郭轩,我们是在郭轩那里知道了英姑是什么人,而我们也是从他那里证实了王一民家挂着的遗像确实是柳香的。还有,王河林夫妇的案子也是他在负责,当时我说王淑琴出现在祠堂是因为凶手在现场遗漏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不屑的表情。” “他的不屑可以有两种解释,其一,他对我的推断不相信,觉得我是在胡猜乱掐,其二,也有可能是他知道就算是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现在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镇南方的话一说完,三人都楞住了,听镇南方这口气,好像他已经怀疑上这个郭轩了。小惠说道:“其实这些问题我们可以再多找人核查一下,比如英姑,柳香什么的,他有没有说谎一问便知道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怀疑的不只是郭轩,而是漭镇!” 小惠说道:“漭镇?这又是什么意思?”镇南方点上支烟:“我是怕我们在漭镇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真相。”谢意说道:“你的意思是镇上的人都在说谎?”小惠惊道:“不可能吧?”镇南方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黄田村能够整个村子参加盗墓,漭镇整个镇子编谎话也不足为奇。” 第十五章少了个罐子 镇南方的面色凝重,如果真如自己所说,整个漭镇的人都在说谎,那么想要听到一句真话就太难了。当然,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这应该才是解开一切疑问的关键。镇南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他现在开始理解舒逸为什么常常提到感觉这个词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谢意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我们得从市里往下查了。”镇南方摇了摇头:“如果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在说假话,他们报到市里的资料信息也不可能是真的。”小惠说道:“那我们就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镇南方笑道:“那也不一定,也许运气好,我们会碰到一个说真话的人,总是有人会说真话的。” 谢意说道:“这样看来,接下来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镇南方说道:“和尚,你继续监视王淑琴的家,看看警察什么时候撤走,他们会把王淑琴怎么处置。”和尚点了点头。和尚的话不多,毕竟办案他并不是行家,所以对于镇南方的话他不会置疑,舒逸能够看重镇南方,他相信舒逸的眼光。 镇南方又说道:“谢意,你多和镇上的人接触下,看看能否在镇上找到精通风水的人。”谢意说道:“嗯,这事交给我吧。” 和尚和谢意离开后,小惠说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我们再到祠堂去一趟。”小惠说道:“还去?”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怎么了?”小惠嘟了嘟嘴:“刚才我们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谁说我没有收获?”小惠眼里闪着光亮:“啊?你发现了什么?”镇南方说道:“我发现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小惠听了以为镇南方在逗她,她狠狠地在镇南方的身上打了一巴掌:“什么意思嘛?” 镇南方说道:“一个谋杀了两条人命的杀人现场,怎么可能会这么干净?有时候,没有发现就是发现,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杀人现场是有人故意打扫得很是干净的。能够把善后工作做得这样彻底的,你想想,除了郭轩他们还能有谁?” 小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怀疑郭轩还真是有些道理。” 镇南方笑了:“走吧!”小惠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明明知道现场已经被彻底打扫干净了,我们再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犯罪现场的清理都会有一个交换原则,从刑侦学的角度看,你想要从犯罪现场取走什么或者抹去什么,他必然就也一定会留下些什么,只要细心一点,我们一定能够发现的。” 带上了院门,小惠说道:“既然有这个什么交换原则,为什么刚才你什么都没发现呢?”镇南方说道:“因为刚才我并没有看得太仔细,不能让郭轩他们太有戒心。”小惠笑了:“怪不得,郭轩后来看你的目光中有不屑与嘲笑!”镇南方“哦”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学会察颜观色了。” 镇南方他们才走没多久,罗先生便敲开了王一民家的院门。 王一民望着罗先生微笑着说道:“罗先生,有事吗?”罗先生说道:“没事,就是一个人闷得慌,所以我就过来坐坐,没打扰王先生吧?”王一民忙说道:“没事,离中午饭还有一阵子,现在没什么事。罗先生,来,喝杯茶吧!”说完他站起来给罗先生泡了杯茶。 罗先生望着院子里的石磨说道:“王先生,你这石磨好像很久都没用了吧?”王一民扭头望了一眼那石磨,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玩意一次都没用过。”罗先生笑了笑:“既然都不用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啊?”王一民说道:“我们搬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是这样了,这宅子是柳香的父亲留下的老宅。” 罗先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对了,这石桌凳也是吗?”王一民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这石桌凳是后来我请石匠来打制的。”罗先生皱起了眉头:“位置也是你自己选的吗?”王一民笑道:“这倒不是,是石匠说这个位置不错,我感觉也还可以,就放在这儿了。” 他这里抬头看到罗先生的眉头皱起,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罗先生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王一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有问题的是石匠,可石匠为什么要诱骗王一民布这样一个风水局呢?如果王一民说的是假话,那么他自己本身就应该是一个风水的行家。 罗先生笑道:“没有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王一民说道:“哦,我还以为这样摆放会有什么不妥呢!”罗先生说道:“没什么,好了,我就不打扰王先生了,估计你也快要做午饭了吧?”王一民点了点头:“是啊,也不知道小镇他们什么时候来。” 罗先生站了起来:“那你先忙,我四下里走走去。” 王一民说道:“好,罗先生自便吧,一会记得早点回来吃午饭。”罗先生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罗先生走出了王一民的院子,长长地出了口气。王一民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看来石磨的事情他确实不清楚,至于那套石材的桌凳,多半是那个石匠在捣鬼!他原本还想问问石匠现在在什么地方的,可又想想,这样难免会引起王一民起疑心,万一不是石匠的问题,而是王一民本身就有问题,那么自己就太着痕迹了。 镇南方和小惠重新来到了祠堂外边,镇南方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向不远处的小河边走去。祠堂在镇子的西边,出西边不远就是邻镇的地界了。镇南方在河边蹲下,望着河水:“郭轩说作案的石头是从河里捡的。”小惠问道:“那又怎么样?”镇南方指着祠堂墙角堆放得整齐的土砖说道:“你说,从那随手拿起一块板砖不比到河边来捡一块石头要随手得多吗?” 小惠也觉得有道理:“是啊,可为什么凶手偏偏要选择河里的石头呢?” 镇南方说道:“两种可能,第一是这个凶手有洁癖,墙角的土砖有一些年头了,很脏。第二是凶手是经河边过来的,这样他从河里拿起石头倒也算是随手了。”小惠问道:“哪种可能大一些。”镇南方说道:“凶手用河里的石头,看来是早就预谋好杀王河林夫妇的,如果是临时起意,他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到河边来拿石头。” “如果他没有预谋,而是像我们说的,只是经过,顺手拿起来作案,那样说不过去,因为大半夜他根本就看不清来的人是什么人,顺便捡块石头伤人,除非这个人是疯子!”镇南方淡淡地说道。 镇南方说到这里,他自己却楞住了。 小惠问道:“你的意思是第一种的可能性要大些?”镇南方抬手制止了小惠的话,他皱起了眉头,小惠知道镇南方一定又想到了什么。半天镇南方才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王淑琴杀死了王河林夫妻,王淑琴的精神有问题,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小惠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不过王淑琴看上去那么瘦弱,我怎么也想像不出来她怎么能够做到。”镇南方苦笑道:“因为是她,所以王河林夫妇才不会那么戒备,她也才更容易得手。算了,别乱猜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或许我们能够在祠堂里找到答案。” 两人慢慢地走进祠堂。 镇南方才跨进祠堂,便蹲下身来,看着高高的门槛儿。他看得很仔细,仿佛像是要看清楚门槛上的每一粒尘土。小惠静静地跟在他的身旁,不敢打扰他。 镇南方站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他在想像着王河林夫妇走进祠堂的一幕。 郭轩说过,石头是重重地击打在两人的后脑勺的,一击毙命,这力道得有多重? 凶手是尾随着两夫妇进祠堂的,而不是事先埋伏在祠堂里面的,说明凶手并不知道二人到底会去哪里,他一路尾随着,伺机对王河林夫妇下手。这样看来,凶手再刻意去河边捞块石头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那块石头又如何解释呢? 镇南方好像跟那块石头较上了劲。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那块石头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他却觉得这块石头或许就是打开这起谋杀案的一把钥匙。 镇南方睁开眼睛,慢慢地向右边的刻意走去,他的一双眼睛留意着脚下,那样子就像是生怕不小心踩死蚂蚁一般。一直到了房间的门口,镇南方突然蹲了下去,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小惠凑上前来:“怎么了?”镇南方摊开手,是一根胶筋,上边还缠着两根头发。 镇南方笑了笑,放进了口袋。然后他走进了房间,指着门后的位置说道:“你看那儿,就是发现凶器的地方。”小惠说道:“我记得郭轩说石头上沾着鲜血,那么极有可能会印上凶手的指纹啊!”镇南方说道:“没有,石头上有血手印,可却没有指纹。而整个凶案现场就只有作为凶器的石头这一条线索。” 镇南方的眼睛望向床底下的那几只陶罐子:“不对,好像少了一个!”小惠说道:“什么少了一个?”镇南方说道:“陶罐子少了一个!” 第十六章越来越乱了 镇南方发现少了一个陶罐,而且是最大的那只,他有些后悔,那天他怎么就没有把几只陶罐都彻底地搜上一遍呢?偏偏少的那只陶罐自己并没有查看过,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呢? 小惠问道:“你没有记错吧?”镇南方摇了摇头:“肯定不会,一共五只陶罐。”镇南方说着便把四只陶罐重新检查了一遍,可他检查下来后去傻眼了。那天虽然他只是检查了第一只,但他清楚地记得,那只罐子里下面是灰,上面是石子。可现在四个罐子全都是空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惠轻轻说道:“南方,你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我疏忽了,罐子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小惠好奇地问道:“不见了?罐子里有什么?”镇南方回答道:“不知道,我当时只来得及检查第一只罐子,里面装着的半罐子灰,半罐子石子。”小惠楞了一下:“灰和石子?那是什么?”镇南方也不清楚,他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镇南方又看了一下柜子上,原本杂乱地放着的书被理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柜子上,从柜子上的灰尘被抹去的痕迹看来,柜子是被打开过的。镇南方挪开书,打开了箱子,箱子里空空的,没有任何的东西。 镇南方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接着,他领着小惠向左边的房间走去。 进了左边的房间,镇南方这次很认真地检查着地面,刚才和郭轩来的时候他就一直不相信这个房间会是一直空着的。地上很干净,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镇南方站起来轻声说道:“走吧。” 出了祠堂,小惠才问道:“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吗?”镇南方掏出口袋里的那根胶筋:“这不是收获吗?”小惠笑道:“这算什么收获?这算是在现场找到的,也不能说明这东西就是凶手留下的啊!” 镇南方说道:“我可没有说这是凶手落下的。”小惠说道:“不是凶手?那么又会是哪呢?”镇南方说道:“这头发干枯,发质很差,而且你看看这胶筋明显也很脏了,你想想,这像是谁的头发?”小惠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说道:“英姑!一定是英姑的!”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对,是英姑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头发!你觉得这还算不上收获吗?”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了祠堂。小惠说道:“说实话,我都有些怀疑那个英姑会不会真的是鬼,现在看来,英姑应该是个活生生的人。”镇南方冷哼一声:“不管她是人是鬼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根本就不人不鬼的。” 小惠不解是问道:“不人不鬼?”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英姑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我们见到的英姑是假的!”小惠顿时明白了:“既然英姑可能是假的,那么王一民家里的遗像也有可能是假的?”镇南方笑道:“孺子可教!”小惠说道:“可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镇南方回答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够回答你,总之,这个小镇充满了诡异和危险!” 小惠欣喜地说道:“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鬼怪,完全是人在作祟!”镇南方说道:“我可没有这样说,毕竟也不排除鬼怪作祟的可能。” 好在小镇上的人并不多,和尚找了个空档,跃上了屋顶。 他悄悄地隐在了暗处,刚好可以看到蜷缩在堂屋里的王淑琴。一个女警察正在轻声地和她说着什么,可惜她们的声音太小,和尚听不到她们的说话。 女警看上去一点都不和善,她一直虎着个脸,好像自己面对的是阶级敌人一般。而王淑琴一脸的惶恐,她很是害怕,她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尽量地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就像是处于戒备中的刺猬。 不一会,和尚看到郭轩进来了,他不知道和女警说了些什么,女警就转身离开了。 郭轩慢慢地走近王淑琴,然后蹲了下来,他背对着和尚,不过和尚想他一定在小声地和王淑琴说着什么,更奇怪的事情,王淑琴脸上的那种恐慌竟然没有了,只是一脸的茫然,偶尔还见她点一下头。 大概十分钟后,郭轩离开了。那个女警走了回来,拉起了王淑琴。 王淑琴便跟着警察走了。 和尚悄悄地转到了前门,警察都撤了,他们带走了王淑琴。和尚等他们走远以后,他才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个电话,他把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镇南方。镇南方听完以后轻轻地说道:“你进去检查一下,注意安全。” 和尚再次跃上墙头,跳进了院子。 王河林的家里很简陋,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东西也摆放得乱七八糟的。 除了堂屋,就只有左右两个厢房,和尚把三个房间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离开了王河林的家后,和尚给镇南方去了电话,镇南方听了和尚的汇报,这结果原本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笑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镇南方挂了和尚的电话,便打给郭轩:“郭警官,你好,我是镇南方。”郭轩一楞,他没想到镇南方会给自己打电话,他笑道:“你好,镇同志,有什么事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哦,也没什么,我想见见王淑琴,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把她送往市里的医院去了,我们也对她进行了询问,只是你知道的,她的那个什么有问题,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所以我们想或许把她送到市里的医院去治治以后她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郭轩说到这里又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见,我马上让他们把她给带回来。” 镇南方说道:“哦,既然她现在说不了什么,那就算了吧。”郭轩说道:“那镇同志还有什么吩咐吗?”镇南方说道:“没了。”挂断电话,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郭轩他们难道真的会把王淑琴送到市里的医院去吗?镇南方想了想决定还是观望,看看郭轩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午饭的时候罗先生没有来。 王一民说道:“这个罗先生,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不来呢!”镇南方笑道:“他可能忙着拍照,忘记了饭点了吧。”镇南方的心里一直有疑问,这个罗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到漭镇来好像也是冲着王一民的事情来的,莫非他才真是王河东请来的? 很有这样的可能,王河东和夏哲渊上次到漭镇遇到的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完全有可能请私家侦探来进行调查的。而这个罗先生看上去就是个精明强干的主,要说他是个私家侦探,镇南方一点都不会吃惊。 吃过午饭,大家回到屋里,谢意才慢慢汇报他一上午的收获,他说镇上懂风水的人就有四个,其中赫然就有王一民!大家都震惊了,谢意看到大家的表情苦笑道:“我当时也是十分的震惊!王一民既然精通风水,那什么‘五鬼拍门’局,催命符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了。” 谢意又说道:“王一民的风水是源于家传的易学,他的老师也就是柳香的父亲,柳夫子。柳夫子是易学大家,早年还为很多名人批过命,改过运,对于风水局很有研究。”镇南方用手轻轻敲打了一下额头,这件事情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小惠问道:“南方,既然是这样,柳香应该多少也懂一些易理吧?”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天天耳濡目染,想不学都难。”小惠点了点头:“这倒是,就像我,从小就看着他们舞刀弄枪的,自然也就会了。”镇南方说道:“你早就青出于蓝了。”和尚一直低头沉思,此刻抬头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镇南方说道:“说吧,对不对都没关系,大家集思广益嘛。” 和尚说道:“王一民经常这样闹腾,把左邻右舍都给吓跑了,我想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而是他故意搞出动静,想把周围的人都吓跑,让大家都不敢接近他!”镇南方听了心里一动,还别说,和尚这想法有意思。和尚继续说道:“我想要不是他的家里藏着什么秘密,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王一民,他怕被别人识破。” 镇南方说道:“我决定打电话给市国安局,请求他们的支援!”谢意笑道:“老舒早就让你和他们联系的。”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想到案子会复杂到这种程度,让我感觉越来越乱了,话说回来,我们的运气不知道是太好了还是太差了,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案子。” 小惠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可能又是一个大案?”镇南方回答道:“看情形很有可能,怎么,一听到大案就那么兴奋。”小惠嗔道:“人家是为你着想嘛,你想想,多破几个大案你们又能立功提升了,到时候你到我家去说话才会更有份量啊!”和尚和谢意听了也笑了起来。 第十七章马维汉来了 市局刑警队的人马上就要到漭镇了,漭镇派出所所长丁海洋把郭轩叫到了办公室。 “老郭啊,市局刑警队的人下午就要到了,到时候你负责和他们接洽一下吧。”丁海洋轻轻说道。郭轩楞了一下:“他们怎么又派人来了?昨天他们走的时候不是就这个案子交给我们自己查的吗?” 丁海洋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是顾局亲自给我打的电话。”郭轩“哦”了一声:“是谁带队啊?”丁海洋说道:“听说是新来的一个副队长,叫马维汉。” 马维汉他们的车子在镇口停了下来,所有的车子到漭镇都只能够停在镇口。 一行四人步行往镇子里去。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镇派出所,马维汉领着他的三个同伴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把整个镇子走了个遍,先把镇子的地理情况给摸清楚了。他们都是第一次到漭镇,漭镇这个地方很奇怪,在天元市漭镇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很少有人会提起它。 马维汉他们才走进派出所,丁海洋和郭轩他们便迎了上来,丁海洋笑着握住马维汉的手:“马队吧?”马维汉微笑着点了点头:“丁所长是吧?我们这次又来给你们添麻烦了。”丁海洋说道:“哪里哪里,这是市局领导对我们漭镇的重视。”马维汉说道:“漭镇已经近三十年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了,这是你们漭镇派出所的功劳啊!” 丁海洋叹了口气:“唉,可这次竟然出了人命案,惭愧啊!”马维汉说道:“丁所长也不必自责,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冲突就再所难免,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郭轩说道:“丁所,先请马队他们进去吧,我们坐下再说。” 马维汉望向郭轩微笑着问道:“这位是?”丁海洋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所负责刑事案件的老郭,他是老同事了,对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向老郭说,他会全力配合你们的。”马维汉和老郭握了握手:“你好!” 大家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马维汉把自己的三个同伴介绍给丁海洋他们:“这三个是我们刑警队新来的实习生,其实我这趟来就是带他们出来看看,走走的,案子的侦破工作还是由你们派出所主要负责,我们只是观摩、学习!”马维汉来是有自己的任务的,他才不会真正掺和到具体的案件中去。 郭轩的心里很是疑惑,市局刑警队这次来的四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听马维汉的意思他们好像对发生在漭镇的这起谋杀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仿佛就是组团来游山玩水的,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另有目的。 郭轩笑道:“马队,瞧您说的,你们可是上级领导,我们还希望能够得到您指导和帮助呢!”马维汉也是过来人,他哪里听不出郭轩在客套,他说道:“老郭,你这话就不对了,要说经验,你要比我们丰富多了,你可不能藏私啊,要多让年轻人学习学习!” 丁海洋老道:“老郭,你先给马队长他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晚上我做东,请马队吃饭!放心,我私人掏腰包,绝对不违反纪律!” 晚饭后,镇南方拨打了屈敏的电话。 “屈局长,你好!”镇南方轻声说道。屈敏望着陌生的号码,楞了一下,随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也和气地说道:“我是屈敏,请问你是哪位?”镇南方说道:“我叫镇南方,五局九处的。”屈敏笑道:“哦,你好你好,早听说你们到了漭镇,原本想亲自来看看你们的,又怕打扰了你们的工作。” 镇南方听出屈敏的话语之间有责备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屈局,原本我们只是到漭镇旅游的,并没有什么公事,所以就没有惊动您。”屈敏心里暗道,你就编吧,不是公事你们怎么可能跑漭镇去?旅游哪不能去?偏偏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屈敏也不说破,她笑道:“这样啊。”说了这三个字她就停下了,她知道镇南方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有遇到什么事情了,想要寻求帮助,既然镇南方不提,她自然也不会说。镇南方知道她的心思,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他后悔如果一开始就听舒逸的话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尴尬。 镇南方说道:“屈局,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点事情想请市局支持下。”屈敏说道:“你说!”镇南方说道:“我想向屈局借几个人。”屈敏说道:“哦?”屈敏原本想开口问镇南方借人来做什么,可是想想她还是没有开口,既然镇南方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自己如果问得太细很可能会违反纪律的。屈敏说道:“行,没问题,我会安排人过来的。” 镇南方说道:“那谢谢屈局了,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市里给您请安。”镇南方的话让屈敏笑了:“我可不敢当,你们可是上级的领导。” 挂了电话,镇南方苦笑道:“看来还是老舒有先见之明啊,这个女人还在为我没有事先知会她呕气呢。”小惠说道:“你以为呢?其实这就是一个尊重,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活动,让人家知道,是对人家的尊重,而且这样也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谢意说道:“他答应了吧?”镇南方说道:“嗯,她说会安排人过来。” 谢意说道:“你准备让他们做什么?”镇南方说道:“让他们和派出所接洽,直接插手这起谋杀案。我们几个则腾出精力来,专门对镇上发生的这些诡异的事情进行调查,重点就是王一民。” 镇南方说到这里,他又掏出电话给屈敏打去:“屈局,还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屈敏说道:“有什么就说吧。” “你们的人下来的时候最好有市警察局的公开身份,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镇南方问道。屈敏楞了一下,镇南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镇南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安排了人下去了?应该不可能啊,可他怎么又说得那么准? 屈敏忘记了回答镇南方的问话,镇南方说道:“屈局,屈局!”屈敏这才回过神来:“哦,就这事吗?”镇南方说道:“嗯,就这事情。”屈敏说道:“那行,没问题。”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屈敏想了想说道:“应该晚上就能到,带队的是我们局外勤处长老马,马维汉,他到了我会让他给你去电话,具体的任务就由你来安排了。” 马维汉接到屈敏的电话,让他直接与镇南方联系,屈敏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 马维汉拨通了镇南方的电话。镇南方看了看表,距离自己和屈敏对电话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样子,他们来得可真快! 镇南方接听电话:“喂,哪位?”马维汉说道:“我,马维汉,市国安局外勤处的。”镇南方笑道:“马处啊,你们到漭镇了?”马维汉笑道:“下午就到的,我们就住在镇招待所。”镇南方心里骂道:“这个女人,原来早主安排人下来了。” 镇南方说道:“嗯,很好,辛苦你们了。” 马维汉说道:“没事,都是做工作嘛,领导有什么指示?”镇南方忙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领导,马处,你就叫我南方吧。”马维汉当然不敢这样托大:“那怎么行?”镇南方说道:“有什么不行的,就这样定了。” “马处,你们是以什么身份下来的?”镇南方多了个心眼,既然马维汉他们早就到了漭镇,那么屈敏对自己的要求还答应得那么快,说明她一定早有了安排。马维汉哪里知道镇南方与屈敏之间有这些道道儿,他说道:“市局刑警队的身份。” 镇南方笑了:“那正好,我想请你们直接插手镇上的这起谋杀案,一定要认真查,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马维汉楞了一下,他今天才告诉郭轩不插手案件的侦破,而现在镇南方又让他去具体地查案,而且还要认真查! 他说道:“行,没问题。”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要多和郭轩警官亲近亲近!”马维汉听出镇南方话里有话:“嗯,我会的。”镇南方说道:“那好吧,就这样,有什么事多沟通。” 和尚和谢意不知道正在讨论着什么,镇南方坐下来笑道:“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和尚说道:“没什么,随便聊聊。”谢意说道:“南方,晚饭的时候你注意到那个罗先生没有?”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没怎么留意,怎么了?”谢意说道:“这一整天都没见到他的人,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镇南方知道谢意一定有所指:“有什么发现就说吧,别弯来绕去的。” 谢意笑了笑:“他今天应该去过祠堂。”镇南方说道:“哦?你怎么知道?”谢意说道:“他的鞋子上沾着整个镇里只有祠堂那边才有的红泥。”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这并不奇怪,如果他真是王河东生前便委托来对王一民的事情进行调查的私家侦探,他在漭镇所做的一切都很是正常。”谢意问道:“可如果不是呢?”和尚说道:“要不我负责盯他?”镇南方想了想:“也好,那他就交给你了。” 第十八章神秘的鬼妻 夜凉如水。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钟了,镇南方和小惠都还没有睡着。小惠说道:“南方,你说今晚怎么还没动静啊?”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不折腾一下我们还真睡不着呢。” 没有睡的人不只是镇南方和小惠,和尚和谢意的眼睛也是睁着的。 “和尚,平常他都是十一点半左右就开始闹腾,这都快十二点半了,怎么还没听到响?”谢意问道。和尚轻声说道:“应该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和尚的话才说完,隔壁就传来了王一民的大嗓门。 四人一下子全都跑到了走廊上。 “阿香,这是件好事,孩子都这样大了,是该要找个婆家了。”王一民这次没有走到院子里来,而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不过他的声音确实好大,他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大家的耳朵里。 听他的口气,好像是在和自家的媳妇说话。 “放心吧,我打听过了,那个王树槐家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他家那二子比咱家的小霞大两岁,人长得也俊,挺般配的,小霞嫁过去一定不会吃苦的。这门亲事我觉得成,阿香,你就同意了吧!” 小惠握住了镇南方的手:“他好像在和他老婆商量女儿的婚事?”镇南方轻声说道:“是的。”小惠说道:“看来他的脑子坏得不轻。”镇南方没有说话,做了个“嘘”的动作。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可你也别耽搁了孩子的终生大事。什么?那可不行,我王一民就只有这样一个女儿,自然是要风光大嫁的了!阿香,你说,我们给小霞准备点什么做嫁妆啊?让我想想,我想想!” 王一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咚咚!”敲门声响起了,王一民说道:“阿香,你看人家都来了,行不行你给个准备话,我也好答复人家一声。”敲门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小惠一个闪身,上了左侧的房顶,接着几个闪跃,就消失在了镇南方他们的视线里。 小惠到了院外,壮着胆子隐在暗处,她想看看这敲门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惠还清晰地听到敲门的声音,可门口哪里有什么人影。不一会,王一民把门打开了,他像是很热情地招呼着什么人:“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接着他像是把人让进了院子,接着王一民关上了院门,招呼着镇南方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的坐了下来。 “这事情我已经和阿香商量过了,嗯,对于两个孩子的婚事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就是阿香,她有些舍不得呢,你们也应该能够理解,毕竟是做母亲的,她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不容易呢。” 王一民说完便对着里屋里说道:“阿香,你快出来吧,树槐家两口子过来了。我们大家坐下来聊聊吧,看看能不能就把这件事情敲定了。” 和尚轻声说道:“南方,你觉得他是不是像在演戏?”镇南方回答道:“那他也演得太逼真了吧。”谢意说道:“其实在生活中我们都是演员,只不过有时候是演给别人看,有时候演给自己看。” 王一民的声音还是那么大,仿佛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他的说话似的,不过除了声音大,他的表情、动作什么的却没有什么的异常,很真实。 “阿香,出来没有?”王一民大声叫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树槐兄弟啊,这事儿我就做主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就由你操办吧,对了,明天白天你们就来提亲,是啊,那是必须的,你们要先过来提亲才行,然后我们再选个吉日,我看看。”王一民掐起了手指:“六天后的日子不错,你们明天来提亲,过了八字,六天后我们就把孩子的婚事给办了。” “阿香,怎么现在才出来,你陪你潭芸妹子说说话吧,我和树槐兄弟说好了,让他们明天来提亲,六天后是吉日,我们就把孩子的婚事给办了。”王一民像是扭头望着他老婆一般:“当然是吉日了,我会看错吗?”镇南方和谢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六天后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谢意先说道:“百破日,钟馗嫁妹!”镇南方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冥婚的吉日!”和尚说道:“看来这个王一民的还真是个易学行家。”镇南方轻声说道:“嗯。” 小惠此刻已经回来了,她说道:“我还是没搞懂那个敲门的声音是怎么来的。”镇南方说道:“没事,总会搞清楚的。” “树槐兄弟啊,你嫂子就是担心小霞嫁到你家去会受苦,我也跟她说了,你们夫妇都是文化人,还有你们那小子,是个会疼人的主,一定不会对不住我们家小霞的,不是吗?现在你们嫂子也在这,你们就当着她的面表个态吧!让她也踏实一点!” 大约等了两分钟,王一民继续说道:“阿香啊,我树槐兄弟和芸妹子也发话了,这下你放心了吧?你别难过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霞也大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不想女儿以后恨你一辈子吧?咱们这些做父母的,就是一门心思地希望儿女能够过得好,不是吗?” “树槐兄弟,那咱们可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你们就上门来提亲吧,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对,咱们王家可是漭镇的大户人家,这点面子我们是一定得要的。”接着王一民好像又和王树槐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开门送客了。 王一民消停了,这一次他折腾的时间不短,整整两个多钟头。 镇南方他们从头到尾“目睹”了王一民和那个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存在的“王树槐夫妇”商议儿女婚嫁的整个过程,四人再也没有了睡意,小惠问道:“南方,你说,如果那个王树槐真有其人的话,明天他们真会到王一民家来提亲吗?” 镇南方也说不上来,他摇了摇头:“明天看吧,说实话,这个王一民我还真是看不明白。好了,大家都睡了吧,这都快三点了。” 第二天大早,大家照常到王一民的家里吃早餐,罗先生也来了。 镇南方坐到罗先生的身边,一边微笑着打招呼,一边轻声说道:“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罗先生微微点头:“你是说王先生商量女儿婚事的事情?”镇南方知道罗先生肯定是知道的,他笑道:“是啊。”罗先生说道:“看吧,今天应该会有人上门提亲的。”镇南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罗先生说道:“你不是也听见了吗?他们昨晚不是早就商议好了?”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罗先生竟然会这么幽默。 王一民忙完也坐了下来,小惠吃着早餐问道:“王先生,昨晚家里来客人了?”王一民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我的家里?”小惠说道:“是啊!”王一民说道:“没有啊,嘿,我家里要是真的来客人了你们会不知道吗?隔壁两邻的,有点什么动静你们都能够听得到的。我昨晚睡得早,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镇南方和罗先生的目光都望着王一民,王一民的脸上更是迷惘。 镇南方说道:“我也隐约听到王先生像是在和谁说话一般,或许是我在梦中吧。”王一民说道:“还别说,我昨晚真做了个梦。”罗先生微笑着说道:“哦?什么梦啊?”王一民说道:“我梦到我的妻子和女儿回来了,阿香对我说,小霞已经长大成人了,是不是要给她寻个婆家啊?我便寻思啊,在我们漭镇有哪家的孩子能够配得上我家小霞呢?” 大家都没有说话,王一民笑着说道:“正在这时人就醒来了,唉,要是多给我点时间,或许我就把我们家小霞的终生大事给解决了,哈哈。”王一民的言语很是幽默,但大家都笑不出来,罗先生说道:“我给王先生算算吧!”王一民惊讶地说道:“哦?罗先生竟然还能掐会算啊?”罗先生说道:“说不上能掐会算,只是有点兴趣而已。” 王一民忙说道:“那好啊,你就给我算算。” 罗先生假装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掐着,不一会,他突然睁开眼睛:“哎呀,王先生,恭喜啊,今天你家便会有喜事临门。”王一民的眼角都笑弯了:“哦?真的吗?”罗先生说道:“那还有假,不信今天咱们就走着瞧。” 王一民说道:“行,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大喜事!” 早餐过后镇南方对罗先生说道:“罗先生,到我那喝杯茶怎么样?”罗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罗先生跟着镇南方他们去了他们的住处,镇南方请罗先生在堂屋坐下,小惠烧了一壶新茶,给罗先生倒了一杯,也坐了下来。和尚和谢意借故出去走走,让镇南方和罗先生能够好好聊聊。谢意总是觉得这个罗先生的身上有很多疑点。 “罗先生,你就王一民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镇南方问道。罗先生喝了口茶,然后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递给镇南方。镇南方眼尖,这烟他抽过一次,那是在黔州七O六基地陆指挥长发给他抽的,蓝壳的熊猫特供,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人的来头不小呢。 第十九章真来提亲了 镇南方接过烟,闻了闻,微笑着说道:“好烟啊!”罗先生咳咳一下,也笑道:“朋友送的,你要喜欢抽,我那还有几包,一会过去拿吧。”镇南方先帮罗先生点上,然后自己才点着:“算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把这嘴惯坏了,以后抽不着会很痛苦的。” 罗先生说道:“小伙子,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魂吗?”镇南方楞了一下,他不知道罗先生为什么会这样问。他点了点头:“虽然我没见过,但我相信有。”罗先生微笑着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不瞒先生说,我也是从小学习易理,对于阴阳之说,是宁可信其有的。”罗先生点了点头:“嗯,其实有时候没有亲眼见到也并不等于它不存在。” 镇南方说道:“这么说先生是觉得昨晚王一民真的见到他的妻女了?”罗先生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有鬼怪是一回事,他是不是真的见鬼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镇南方说道:“先生的话让我糊涂了。”罗先生淡淡地说道:“糊涂?我只是告诉你对于王一民的表现,现在我们还不能够下结论,毕竟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非此即彼,现在看来两种可能都有可能的。”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先生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见鬼了。”罗先生笑道:“我说了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镇南方喝了口茶,小惠问道:“罗先生,你说今天到底那个王树槐家会不会上门提亲?” 罗先生说道:“你们觉得呢?”镇南方回答道:“我觉得会,一定会。”罗先生说道:“如果真有个王树槐家的上门提亲,那说明什么?”小惠说道:“说明王一民真的见鬼了,我甚至怀疑王树槐都已经死了!”镇南方说道:“想知道王树槐家的情况并不难,我打个电话问问郭轩就知道了。” 说完,镇南方给郭轩去了电话。 “镇同志啊,有什么事吗?”郭轩现在打心里越来越轻视镇南方了,他觉得镇南方应该就是借着父辈福荫而谋得一份光彩的职业的二世祖,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材实料。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郭警官,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郭轩说道:“谁啊?”镇南方问道:“王树槐你熟悉吧?”郭轩有些不解:“王树槐?你怎么想起问他啊?”镇南方说道:“哦,就是随便问问,认识这个人吗?” 郭轩回答道:“王树槐是漭镇的老人了,和王一民是一辈的,不过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镇南方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已经习惯了王一民给他的“惊喜”。他又问道:“那他老婆也死了吗?”郭轩笑道:“那倒没有,老太太的身子骨硬朗着呢。”镇南方说道:“他们是不是有个孩子是少年夭折的?” 郭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镇南方从郭轩的语气中得到了答案,他嘿嘿一笑:“嗯,没事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郭轩没搞懂镇南方为什么会突然打来这样的电话,他楞在那里。 马维汉轻轻叫道:“老郭!老郭!”郭轩这才回过神来:“啊?什么事?”马维汉道:“我的那三个人你给带上,让他们熟悉一下案子的侦破程序,有什么活计也可以支使他们做。”郭轩心想就真有什么事情他敢支使吗?不过他还是一脸堆笑:“没问题。”马维汉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办案主要是漭镇派出所负责,你们别在一旁指手画脚的。” 他这话是说给三个手下听的,接着他又来了一句:“老郭,这样吧,你先把这个案子的全部资料拿来,让我们熟悉一下。”郭轩心里冷笑,说案子由我们牵头,说得好听,你自己现在就已经开始指手画脚了。 心里虽然很是不满,他却不怕在面上表露出来,他说道:“好的,马队,我这就去把卷宗拿来,你们先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只管对我说。”郭轩的这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市局刑警队才是案子真正的负责的,而漭镇派出所会全力进行配合。 这话如果放在昨天,马维汉一定不会答应,可镇南方交待过,这案子他们必须插手,而且还得想办法一插到底,马维汉说道:“老郭言重了,我们是来配合镇派出所工作的,在这个案子,你才是领导。”马维汉的话说得很婉转,可郭轩这样的一个老江湖哪里会听不出马维汉这是在客气。 郭轩的心里也有些纳闷,昨天马维汉想置身事外的意图很是明显,怎么才睡了一觉他的态度就变了?他抱来了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资料:“马队,全部的卷宗都在这里了,你们先看看吧,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马维汉点了点头:“谢谢了!” 罗福家的老宅里,镇南方轻轻地说道:“王树槐在六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他的妻子还活着。”罗先生没有说话,小惠说道:“我总觉得王一民的表情有问题,至少有一点就说不通。”罗先生问道:“哪一点?”小惠说道:“如果说王一民真的是通灵了,能够看到鬼魂,可潭芸现在还活着,他怎么会看到潭芸陪着王树槐一起呢?”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小惠的疑问也是他正在考虑的。 罗先生轻轻地说道:“也许他看到的不是鬼,而是魂呢?”小惠惊道:“什么?魂?”镇南方顿时明白了罗先生所指:“先生的意思是说,潭芸有可能当时是灵魂出窍?”罗先生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够说得通。”小惠问道:“真有灵魂出窍的人?”罗先生眯缝着眼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镇南方说道:“先生听说过王淑琴家的事情吗?”罗先生说道:“有所耳闻。”镇南方说道:“王淑琴真是个苦命的女人。”罗先生笑了:“苦不苦,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镇南方问道:“先生何出此言?”罗先生说道:“从她的面相来看,好像并不是那么苦。” 镇南方闻言,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王淑琴的样子,罗先生说道:“你不觉得这个王淑琴和谁长得很像吗?”镇南方睁开了眼睛:“是感觉有些眼熟,不过我竟然想不起来了。”罗先生笑道:“你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根本就没敢去想!” 罗先生又点上支烟:“假如让王淑琴驼着背,眇着目,你或许就会有印象了。” 罗先生的话对镇南方和小惠来说,那是相当的震惊:“英姑!”镇南方问道:“罗先生,你见过英姑?”罗先生淡淡地说道:“在你们见到她之前没多久。”镇南方又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王淑琴的?她可是一直都被关在家里的啊!” 罗先生回答道:“昨天午饭前,我看到郭轩他们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我身边路过,当时无意间我看到了那女人的一张脸,我就觉得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我没有想起来。直到他们走出了很远,我才突然想到了英姑。” 镇南方长长地吐了口气:“王淑琴所谓的疯了是装出来的?而英姑就是她伪装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祠堂里根本找不到英姑居住的一点痕迹的原因。”罗先生说道:“当然,我说的也不做准,毕竟我也是猜测的。” 镇南方笑了:“你这口气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罗先生楞了一下:“哦?谁啊?”镇南方说道:“老舒的老师,朱先生。”罗先生的眼里流出一丝复杂的感情,他微笑着说:“是吗?如果有机会可得认识一下。”镇南方说道:“那容易,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正说着,隔壁突然热闹了起来,和尚推开院门冲了进来:“来,来了!”镇南方问道:“什么来了?”和尚说道:“王树槐的老婆领着人带头聘礼来向王一民提亲了!”镇南方和罗先生对望了一眼,然后大家便跟着向王一民的家走去。 可是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只得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上了二楼,远远地瞧着热闹。 那走在前头的老媪应该就是潭芸,只见她带着六七个人在院子里,后面还跟着些人,抬头生猪腿子,一些点心什么的。王一民也站在院子里,不过他是一脸的错愕,显然,他仿佛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镇南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一民的脸。 镇南方轻声说道:“王一民好像真的并不知情,他的面部表情很真实,左右的对称性也很强。”罗先生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观察蛮仔细的。”小惠说道:“如果说他的表现是真实的,那么昨晚发生的一切也是真实的!”罗先生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却紧紧地盯在潭芸的脸上。 王一民把大家让进了堂屋,这时候镇南方他们便不再好去凑热闹了,毕竟王一民的家里现在都是镇子上的人,而他们商量的是冥婚,带着一定的神秘色彩,这种事情作为外人也是不好去参与的。 小惠轻轻地说道:“他们不会真把婚期订在六天后吧,真是那样,这太神奇了!” 第二十章祠堂的女尸 就在王一民的家里因为潭芸带着人来提亲而热闹非常的时候,漭镇派出所接到了报案,有人在祠堂发现了一句女尸。镇南方接到马维汉打开的电话时他的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担心这具女尸会是王淑琴,他先是让马维汉他们马上赶过去,搞清楚死者身份后马上给他打电话。 可挂了电话后,镇南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他对罗先生说道:“王家祠堂发现了女尸,我得赶过去看看。”罗先生皱起了眉头:“一起去吧!”不知道为什么,镇南方对于罗先生好像并没有多少的戒备,他笑道:“行,我们走吧!” 说完,镇南方和小惠、罗先生便离开了住处,镇南方对在王一民家门口看热闹的和尚和谢意交待了一下,让他们留意着王家的动静,便向祠堂那边赶去。 小惠问道:“怎么回事,我们一来就死了三个人了!”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罗先生说道:“你们感觉死的那个人会是谁?”镇南方轻声说道:“王淑琴!”小惠一惊:“警方不是已经把她送到市里去了吗?如果死的人真是她,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郭轩和这件事情有直接的关系!” 罗先生也说道:“王淑琴是被警察带走的,如果死者真是她,那警方是脱不了干系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一定,既然能够让她死,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罗先生笑了笑:“这破案我可不在行,只是随口说说。” 三人走得很快,因为马维汉他们也在,镇南方这次心里要轻松多了,至少当着马维汉的面,现场不会有人敢再动手脚,在镇南方的心里他一直怀疑王河林夫妇的死亡现场被人清理过,而能够有可能从容地清理现场的便是出警的警察,也就是郭轩他们。 正因为这样,镇南方对郭轩很是疑心,他很多想法都没有在郭轩的面前表露出来。郭轩带走王淑琴的时候,他曾经想过阻拦,但为了不让郭轩知道自己对他的怀疑,他只能不动声色。事实上也确实达到了这样的一个效果,郭轩对镇南方的轻视说明他根本不会把镇南方放在心上,或者在他的心里,镇南方他们真是来漭镇游玩的,玩几天后就会走的。 所以在接到祠堂发现女尸的报警时,郭轩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打电话告诉镇南方。 当郭轩见镇南方他们来到祠堂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了,他笑着走到镇南方的面前,小声地说道:“镇同志,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接到报警我就先过来了,我想等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后再向你汇报。”镇南方微微笑道:“现在搞清楚了吗?” 郭轩一脸的遗憾:“唉,都是我的大意了,原本我是让人把她送到市里的专业医院去的,谁知道,那个实习的警察一不留意就让她给跑掉了。你也知道,淑琴她不是嫌犯,我们也不可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郭轩的话等于是明确地告诉了镇南方他们,死者正是王淑琴。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怪不得你们,你说得对,她毕竟不是犯人,你们不可能限制她的自由,而且你们想到把她送到医院去,已经很难得了。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我们想先进去看看。” 郭轩看了一眼罗先生:“这位是?”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哦,我的同事。”镇南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为了罗先生而撒谎。郭轩笑道:“这样啊,三位,请跟我来。” 马维汉虽然跟镇南方通过电话,却并没有见过面,见郭轩带着两男一女过来,他拦住了:“老郭,他们是?” 马维汉这样一问,郭轩就有些为难了,按理说,镇南方他们的身份只要摆明了马维汉也得乖乖卖账,可是镇南方向他交待过,他们的身份是必须严格保密的。可马维汉又是市局刑警队的人,不说清楚马维汉硬拦着不让进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可就是他郭轩了。 郭轩忙对镇南方陪了个笑,然后把马维汉拉到了一旁:“我说马队,这几位可是局长交待过的,是他的朋友,好像还是上面来的,顾局说了,他们对案子有知情权。”马维汉听了心里有了底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镇南方,镇南方也正朝着他微微一笑。马维汉对郭轩说道:“我来的时候局长也有过这样的交待,他说他那朋友叫镇什么来着。” 郭轩忙说道:“镇南方!”马维汉点着头说道:“对了,就叫镇南方,这谁是他啊?”马维汉的眼睛一边瞟向镇南方这边,一边小声地问郭轩,郭轩回答道:“年轻的那个男孩。”郭轩用了男孩两个字,看来他对镇南方的轻视更重了一些。 郭轩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马维汉说的,顾局在他们下来的时候也有过交待,顾惜山为什么要交待马维汉,甚至马维汉为什么要到漭镇来,郭轩怀疑都是因为这个镇南方,看来这个镇南方还真是哪个领导的后代,到漭镇是来游山玩水的,顾惜山把马维汉派来,估计就是为了镇南方保驾护航来了。 郭轩现在也想明白了为什么马维汉给他的感觉对于案子本身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马维汉跟着郭轩过来了,郭轩向镇南方介绍道:“镇同志,这位是我们市局刑警队的马维汉队长。”马维汉伸出手去:“镇同志,你好,来之前我们局长还特意提到你呢,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鼎力配合的。” 听到郭轩说出这样的话,再想想那天顾惜山给自己的打电话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意思,郭轩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看来顾惜山很重视镇南方他们,而且对自己也不太信任。郭轩说道:“镇同志,我们进去吧!”镇南方对马维汉说道:“马队长,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马维汉一楞,镇南方这是想让自己喧宾夺主啊,他说道:“郭警官他们接到报警电话,我就和他们一道赶了过来,在祠堂里的小房间里,我们看到了王淑琴的尸体,从初步的判断来看,她是服毒自杀的,至于进一步的情况就得等市局法证科的人来做现场勘察和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以后才能确定。” 进了祠堂,马维汉指了一下左边的房间:“这里。”镇南方走了进去,他看到了王淑琴的尸体。王淑琴的尸体是坐姿,靠在墙根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有白色泡沫状的溢出物,一张脸微微发黑。 她的身上还是那身脏得看不清本色的衣物,赤着的双脚,两只脚上沾满了泥污,黑糊糊的。 镇南方蹲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了一双洁白的手套,轻轻戴上。他的这个动作让郭轩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镇南方还做得有模有样的,郭轩的心情有一点复杂,自己莫非是被镇南方之前的表现给蒙骗了? 镇南方轻轻地提起王淑琴的一只手,他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指甲缝,然后轻轻地说道:“她的指甲缝里好像有皮肤的纤维,估计死前有过搏斗。”镇南方这话一说,郭轩的心里有些吃惊,看来自己好像真的小看了镇南方。 镇南方看了看死者的瞳孔,又扶住了王淑琴,揿起了王淑琴背后的衣服,然后说道:“从尸斑看来死亡时间八小时到十小时之间。” 接着他又把王淑琴放下,依旧倚在墙上,摸出小手电,照在王淑琴的脚底板看了很久:“左脚掌外上四分之一处有玻璃划伤的痕迹,踝关节有绳索的勒痕,瘀血聚集不能散去,说明应该是死前她的双脚就被缚住的,是死了以后才被解开了绳索。” “她的脚掌里还有些玻璃碎片的残留,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是没有处理干净,这说明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有玻璃碎屑。”镇南方站了起来,取下了手套。 不得不说,镇南方这次给郭轩的感觉可以用震惊来形容,王淑琴的尸体他刚才也检查过,但是却得不出镇南方这么细致和准确的结论,镇南方的专业不仅仅使郭轩震惊,也把马维汉给震住了,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镇南方的时候内心是有些失望的,太年轻了,给人的感觉很浮躁,不踏实。 可在镇南方掏出手套,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尸体的时候,他对镇南方改观了,镇南方显示出了稳重,踏实的一面,而且镇南方对尸体的描述也很专业,完全就是一个刑侦的行家!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能够做到部里的高级侦察员,看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镇南方又看了看房间里,和那天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空荡荡的,从祠堂外面到这个房间,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镇南方走出了房间:“到右边的房间看看去。”镇南方径直向右边房间走去,其实这一天来,他的心一直纠结在那个遗失的罐子和罐子里的东西到底都去哪了这个问题上! 第二十一章商业考察团 右边房间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镇南方还是检查得很仔细。 马维汉和郭轩跟在他的后面,反而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直到镇南方检查完了整个房间,才对他们说道:“马队,郭警官,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有什么进展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可以直接到我的住处找我。” 说完微微一笑,便和小惠、罗先生一起离开了。 小惠说道:“南方,你没见郭轩那表情,完全被你吓呆了!”罗先生也笑道:“别说他们,就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镇南方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想给他一个警告,或许我着急了些。”镇南方的意思是自己这一次的表情完全颠覆了自己在郭轩心里的印象,这样他们一定会有所警觉,有所收敛,下一步的调查工作就会更难了。 罗先生淡淡的说:“你见过有藏得住尾巴的狐狸吗?”镇南方楞了一下,接着便笑了起来:“还真的没有呢。” 接着镇南方说道:“罗先生,对于我们的身份你不觉得好奇吗?”罗先生笑了笑:“那你们对我的身份好奇吗?”镇南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很是好奇,我们不只一次地猜测过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罗先生问道:“那你们觉得我到底会是什么人?” 小惠说道:“我们觉得你应该是王河东委托的私家侦探!”镇南方摆了摆手:“不,那是我之前的认为,现在我不这么想了。”罗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那现在你是怎么想的?”镇南方说道:“当前确实以为你是王河东委托的私家侦探,可我发现你对于侦察和推理并不专业,所以我想你并不是侦探。” 罗先生点了点头:“我原本就不是侦探。” 小惠听二人这样说,她忙问道:“那你是做什么的?”罗先生笑道:“我?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喜欢四处漂泊,四海为家。”小惠很是八卦:“你还没结婚啊?”罗先生楞了一下:“结了。”小惠说道:“你都结婚了还到处乱跑,也不顾家,太没有责任心了吧!” 镇南方打了小惠一下:“小惠,怎么说话的。”小惠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业喽,人生理想喽,甚至是自由喽,都是不愿意承担家庭责任的借口。”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小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感慨,他微笑着对罗先生说道:“罗先生,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罗先生摇了摇头:“小惠姑娘说得没错,其实男人最大的责任应该是家庭,古人说得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个人和家庭应该是最根本的,家不齐何以为国?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小惠听了罗先生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对,南方,不管你以后有多大的成就,家永远都必须是第一位的,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罗先生和镇南方都笑了。 三人走到漭桥的时候,看到从镇口那边走来一行人,大概有十几个,他们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 “又有人到漭镇了,看来漭镇最近确实很是热闹啊!”罗先生淡淡地说道。镇南方说道:“这帮子人从衣着打扮上看,应该是富足的商人。”小惠说道:“他们到漭镇来干什么?”镇南方说道:“商人来漭镇还能干嘛,找商机呗!唉,一个好好的漭镇又要变得喧嚣市俗,充满铜臭味了!” 小惠问道:“你是说他们是准备来搞旅游开发的吗?”镇南方轻轻说道:“也八九不离十了,总不可能到这里来开公司建厂房吧?”就在这里,有几个人从漭桥经过,与镇南方他们擦肩。几人向着那帮子商人走去,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面带笑容:“鲁总,你好,欢迎你们来到漭镇!” 罗先生轻轻地说道:“他是漭镇的副镇长史中秋。”镇南方看了罗先生一眼:“你怎么知道?”罗先生笑了笑:“漭镇就巴掌点大,镇务公开栏里就有镇里几个主要领导的姓名和职务还有照片,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镇南方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粗心了。 镇南方他们并没有急着回住处,而是去了刘嫂的商店,镇南方知道,刘嫂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女人,或许在她那里能够打探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哟,小伙子,有两天没见你们了,怎么样,漭镇好玩吧?”刘嫂子见到镇南方他们,笑着开口说道。镇南方笑了笑:“漭镇确实是个好地方,还别说,在漭镇,你会觉得时光仿佛停滞着的一般,那种悠闲,有如世外桃源。”刘嫂让他们在店里的椅子上坐下:“你瞧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这破镇子到了你的嘴里倒成了仙境了。” 小惠沉不住气,见镇南方和刘嫂一直在闲扯着,她忍不住问道:“刘嫂,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啊?”刘嫂望着那群人远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什么人?暴发户呗,以为自己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想回来显摆。”镇南方听出点味来了:“那么说,那个什么鲁总原本也是镇上的人?” 刘嫂点头道:“可不是吗?不仅是镇上的人,也是王家的人,不过为了钱他可是把自己的祖宗都卖了。”小惠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刘嫂看了看店外,没有什么人,她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啊,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王河平从漭镇出去打工,和老板的女儿混到了一起,于是便向自己的老婆提出离婚。起先他的老婆并不同意,你想想,他老婆从十八九岁便嫁给了他,为他生了一对儿女,那时候孩子都十二三岁了,你们说,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时间都耗费在他和孩子的身上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能想得开吗?” 刘嫂说到这里,也有些激动。 小惠说道:“难道王河平的父母就不出来干预一下吗?”刘嫂苦笑道:“怎么没有,当时就连王家的族长都站出来了,大家纷纷指责王河平,可王河平铁了心地要跟媳妇分手,最后他媳妇也死心了,答应同他离婚,不过却开了两个条件,第一,两个孩子她都要,第二,王河平一次性给她一百万,从此以后互不相欠。” 罗先生说道:“他同意了?”刘嫂说道:“是的,他听到这两个条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唉,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管不顾了,你说,这男人的心咋就这么狠?”小惠问道:“后来呢?”刘嫂说道:“后来他媳妇就和他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邻镇的娘家。可没两年,他媳妇便死了,听说是患了什么抑郁症。” 镇南方说道:“那孩子呢?”“孩子最后还是让王河平接走了,听说现在在省城上大学,都快要毕业了呢。”刘嫂说道:“王河平和那个大老板的女儿也顺利地结婚了,那老板只有那么一个女儿,跟宝贝疙瘩似的,他好像并不是很看得起王河平,不过自己的女儿喜欢他也没有办法,再说那时候好像他女儿也怀了王河平的种,不结婚也不行了。” “王河平从那时起就改了名叫鲁和平,跟他岳父姓了。不知道为什么,婚后不到一年,他的老岳父就病死了,接着岳母也死了,而五年前,他的妻子也死了,鲁家诺大的家业就落入了他一个人的手里。他倒也算是有些能力,几年的时间竟然把鲁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他自己也因此成为了省里知名的企业家。” 镇南方听了笑道:“看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造福漭镇了!” 刘嫂冷笑道:“造福,我看是造孽还差不多,他早就在打漭镇的主意了,也不是这一年两年的事,记得他上前年来的时候就说了,他让大家看看乌镇,现在旅游开发得多么的红火,镇子又是多少的富有,他准备投资漭镇,他说漭镇一旦搞旅游开发一定比乌镇更吸引游客。能够让镇里,让乡亲们发财致富。” 小惠说道:“他说得也没错啊,开发旅游,提高漭镇的影响力,使大家都得到实惠,我觉得是件好事。”刘嫂说道:“好事?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以为他真是想开发漭镇吗?他是相中了王家祠堂那块风水宝地了。” 罗先生问道:“这话又怎么说?”刘嫂说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王河平三番五次跑到漭镇来打的就是王家祠堂的主意,他想拿到祠堂的那块地皮呢!”镇南方皱着眉头道:“那块地我怎么没看出好在哪里?”刘嫂说道:“你们是外乡人,当然就不知道了,那块地当年柳老夫子可是说过的,是块泽被后人的宝地!” “不信你们看吧,他这次组织这个商业考察团过来,目的应该还是冲着祠堂那块地去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可是祠堂发生过凶杀案,他就不忌讳吗?”罗先生皱起眉头说道:“不会,生意人讲究一个红火,血光也是见红。你没听说吗,某地方的煤商发生矿难他还会欣喜,他们认为见过红的地方,生意会更火呢!” 镇南方和小惠都没听过有此一说,两人都惊呆了。 第二十二章蓝焰的危机 春城宾馆里,舒逸站在窗前,抽着烟。 沐七儿走到他的身边:“在想什么?”舒逸笑道:“一会我们出去逛逛吧,我总不能空着两手去你家吧?”沐七儿点了点头,她的心里很是欣慰,看来舒逸对这次和丽江之行很是重视。她没有提前给家里去电话,其实沐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和舒逸的事情的,舒逸在云都办案的时候与沐家打过交道,沐家对于舒逸倒是很认可的,这一点沐七儿并不担心。 沐七儿问道:“南方他们有没有打电话过来?”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应该还能够应付。倒是清寒来过一个电话,他们目前没有接到新的任务,都在燕京待命。我告诉他们,如果没什么事就去帮帮南方。” 沐七儿说道:“老师不是让你放心吗?他说南方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舒逸说道:“嗯,我想老师或许会亲自去一趟漭镇吧。好了,不说了,走吧,我们到街上去逛逛,给你父母买点东西。”沐七儿笑了:“只备我父母的可不够,沐家的人太多,我估计了,这一次你得大出血了。” 舒逸向省国安局借了一部越野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和沐七儿往丽江开去。 到大理的时候天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沐七儿说道:“今晚我们就在大理歇一晚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着赶路。”舒逸点了点头:“也好。”沐七儿说道:“我们沐家在大理有自己的旅店,我给你指路!” 沐家的小旅馆虽然不大,但进去后感觉很是温馨。 旅馆的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到沐七儿她一脸的惊喜:“七丫头!你怎么回来了?”沐七儿笑道:“十三嫂,你还是那么漂亮。”女人脸上一红:“七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嘴这么甜了,我可记得以前你是最不爱说话的。”说话间抬头望了一眼舒逸:“哦,我知道了,这位一定是七姑爷吧?看来姑爷调教得蛮好的嘛。” 舒逸大方地微笑着说道:“你好,我叫舒逸!”他说完伸出手去,女人忙和他握了握手:“我叫钟琳琳,沐家老十三的女人,你如果不嫌吃亏就跟着七丫头一起叫我十三嫂吧。”舒逸说道:“十三嫂好!” 十三嫂笑得眼角都弯了:“好好!你们一定还没吃饭吧?快,我先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就下来吃饭!”沐七儿说道:“十三嫂,我可要吃你亲手做的!”然后她对舒逸说道:“你不知道,整个沐家,厨艺最好的就是我们十三嫂了。” 十三嫂说道:“要得,今天我就亲自下厨房给你们烧几个好菜,对了,七姑爷,你可得尝尝我们酿的米酒哟!”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十三嫂抓起了舒逸他们的行李就领着他们上楼去了房间。 果然如沐七儿说的一般,十三嫂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舒逸破天荒的多吃了一碗饭。 舒逸也很喜欢那个米酒的味道,不过舒逸很有节制,只是尝了几杯就不再喝了。不管在什么时候,舒逸都要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无论是不是有任务,这是他的习惯,而这个习惯也是他长期以来在生死一线间养成的。 舒逸吃完以后安逸地坐在一旁抽着烟,而沐七儿和十三嫂则兴高采烈地聊着。 十三嫂看来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对于外面的一切她都很是好奇,听沐七儿说着外面的事情,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还问这问那的。 舒逸悄悄站了起来,想自己出去走走,他知道两个女人拉起家常来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而沐七儿和十三嫂聊得太投入,也没注意舒逸什么时候离开的。 舒逸慢慢地在大理的街上闲逛着。夜色中的大理灯火辉煌,到处都是露天的酒吧、摊位,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国内外游客,竟然不严于大城市夜晚的喧嚣。 “先生,买束花吧。”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拦住了舒逸的去路,舒逸望向她微笑着说道:“你没看到我就一个人吗?给我一个买花的理由。”舒逸今天的心情很好,他逗着卖花的女孩道。 女孩说道:“一个人就更应该买束鲜花了,你不知道,大理、丽江都是一个充满了神奇艳遇的地方,你一个单身的男士,拿着一束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能够给你带来爱情的好运!”舒逸笑了,他点了点头:“好吧,给我来一束!” 望着卖花女孩远去的背影,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小小年纪就已经具备这样的商业技能了。舒逸捧着花,慢慢地往旅馆方向走去。 “这花真美,能送给我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舒逸的身旁响起。 舒逸扭过头去,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大片红色的牡丹。女人的头发盘着,上面有一根银色的簪子,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她的五官精致美艳,皮肤也白皙动人。 女人这身打扮很复古,就像从三四十年代的一般。 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不起,这是买给我女朋友的。”女人虽然美丽,但舒逸并不是毛头小子,对于这些所谓的艳遇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 女人并没有因为舒逸的冷淡而表现出任何的尴尬,她微微一笑:“我叫胡蝶,大家都叫我小蝶!”舒逸的心里一震,小蝶!那是舒逸内心深处的一抹伤痛。他望向女人:“有什么事么?”女人耸了耸肩膀:“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旅程很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 舒逸说道:“那不好意思,我可能并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对不起,告辞了。” 说完舒逸大步向着住处走去。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其实有时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舒逸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去,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突然,他楞住了,他看到了一抹火焰,蓝色的火焰!舒逸的头隐隐作痛,脑子里好像有些零乱的,记忆的片断涌现,等他再次抬头,火焰不见了,不,火焰还在,不过却在更遥远的地方。 舒逸追了过去…… “舒逸,你在哪呢?”沐七儿轻声问道。电话里传来了舒逸的声音:“七儿,对不起,我想我暂时不能够跟你去丽江了,你先回去,晚一点我会去找你!”沐七儿的心里一凛:“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放心吧,没事,最多十天半个月我就来。”沐七儿“哦”了一声,舒逸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十三嫂见沐七儿一脸的沮丧,她问道:“七丫头,怎么了?舒逸跑哪去了?”沐七儿这才收拾心情,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他有点事情,估计要离开十天半个月。”十三嫂说道:“他怎么能这样,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行,我得告诉大爹。”沐七儿听了一惊:“十三嫂,你可别添乱!” 十三嫂说道:“说不定他是在外面被狐狸精给勾走了!告诉大爹,让人去找,我就不相信了,在大理,丽江沐家的地盘上,他敢做对不起你七丫头的事情。”说完十三嫂便出了房间,沐七儿一脸的苦涩! 舒逸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沐七儿相信他一定不会像是十三嫂说的那样,被女人勾走了,舒逸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呢导致他会这样把自己晾在一边呢? 沐七儿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没有因此而对舒逸有所怀疑。 反而她隐隐为舒逸担心起来。 她走到窗前,望着喧嚣的夜,轻轻地叹了口气:舒逸,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 楼下的院子里有人轻声地说话,应该是入住的旅客,突然沐七儿看到一抹蓝色的火焰,接着才慢慢变红,是有人打燃了火机。 蓝色火焰,一定是蓝色火焰在作祟。沐七儿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一定舒逸对蓝色火焰的反应一直没有褪去,舒逸的突然离开也肯定与这个问题有关。沐七儿冲下了楼,十三嫂正在与大爹通话,沐七儿抢过电话:“大爹,我是七儿!” 大爹便是沐家的现如今的当家人,他沉声道:“舒逸那小子跑了?”沐七儿很平静地说道:“大爹,我想他可能是遇到麻烦了,他或许是不想连累沐家,所以才暂时离开的。”大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管怎么说,舒逸是我沐家未来的姑爷,他要是在我沐家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打我们沐家的脸,放心吧,我马上派出人去打探。” 大爹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要是查到舒逸是因为别的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七丫头,那你可别怪大爹不讲情面。”这一点沐七儿对舒逸很是信任的,她说道:“嗯,谢谢大爹!对了,让大家只是打探消息,别出手!” 大爹问道:“为什么?”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敢向舒逸下手的人,不是沐家能够对付的,大爹,相信我,我马上给舒逸的同伴打电话。”大爹虽然很不舒服沐七儿说的话,但想到舒逸的背景,也确实如此,他说道:“那好吧,七丫头,要不你先回来看看你爹和大爹吧,放心了,舒逸一定不会有事的。”沐七儿回答道:“好的。” 挂了大爹的电话,沐七儿给叶清寒去了电话。 “沐姑娘,你们到丽江了吧,哈哈,舒处有没有开口提亲啊,我们刚才还在说,舒处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个样子。”叶清寒说道。沐七儿轻轻地说道:“舒逸失踪了,我估计和蓝色火焰有关。看来沪海的那个案子还有尾巴!” 第二十三章鲁总的恶梦 鲁和平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住进镇招待所,鲁和平挣了钱后把自己家的老宅扩建了一番,他就住在自己家的宅子里。鲁和平的父母前几年便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一直都没有出嫁的二姨,平时替他看守和打理宅子,鲁和平对他二姨也还算不错,好听好穿的供着,毕竟在他而言,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其实鲁和平如果不改名换姓的话,在漭镇他的亲戚还是满多的,王家是漭镇的望族,本家的那些亲戚大都没出五服,按老理说还是很亲的。可是自从鲁和平抛妻弃子,当了鲁家的上门女婿以后,王家就把他划出了族谱,用他自己的话说,反正他以后归天也不能进祠堂的,既然王家不仁,他也不必和王家讲什么义,这年头有钱比什么都强。 鲁和平已经很少回到漭镇了,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想开发漭镇的旅游项目,他也是不会回来的。因为不受王家人的待见,所以就算他现在有钱了,风光了,但回到漭镇还是找不到那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虽然镇里的头头脑脑们对他很是客气,他却很清楚,人家尊重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口袋里的钱。他常常想,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富有?现在他已经有了几乎用不完的钱,一颗心却总是空荡荡的,他感觉自己更多的时候就像是浮萍,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根。 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二姨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轻轻地说道:“去给你父母上柱香吧!”鲁和平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来到堂屋里父母的灵牌前,恭敬地上了三柱香。 二姨轻声说道:“好了,去吧,那茶是解酒的,姨知道你喝了酒会很不舒服,喝了会舒服些。”鲁和平有些感动地说道:“谢谢姨!”二姨叹了口气:“谢什么,姨现在也就你一个亲人了,姨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对了,有没有想过重新找一个过日子。”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院子里坐下。 鲁和平苦笑了一下说道:“找?我现在已经搞不懂那些女人了,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为了我来的还是为了我的钱来的。”二姨说道:“其实就算冲着钱来的那又如何,至少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时间长了,她自然会看淡金钱,而看重情义。”鲁和平很喜欢和二姨聊天,在他的心里,二姨是个睿智的人,和智者说话是一种享受。 鲁和平没有说话,二姨又说道:“两个孩子现在对你怎么样?”鲁和平摇了摇头:“唉,还是不开口叫我,对着我就像对着仇人一样,就算是找我要钱,那态度也跟债主没太多的区别,姨,这两孩子就像是来讨债的一样。我真担心我自己照顾不好他们,万一他们学坏了,我真会后悔一辈子。” 二姨轻轻叹了口气:“要不送回来吧,我来带他们。” 鲁和平说道:“我觉得还是留在省城要好得多,能够让他们有更好的受教育的机会。二姨,这次我来还有个事情和你商量。”二姨说道:“你是想让二姨也到省城去吧?”鲁和平点了点头:“嗯,姨,我想你帮我去照看着两个孩子。”二姨说道:“如果你觉得真需要二姨去,那二姨就去吧。” 鲁和平露出感激的目光:“谢谢!二姨,谢谢你!”二姨轻轻说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二姨知道,你的心里很苦,这么些年来,这些苦你自己一个人扛着,和平,其实很多话你都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你会轻松很多。”鲁和平淡淡地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二姨,你泡的茶还是那么的香!” 二姨笑了:“那就多喝点了,好了,夜深了,早点上楼休息吧,入秋了,一早一晚会很凉。”鲁和平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吧。” 镇南方他们此刻也在堂屋里坐着,镇南方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小惠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老舒和沐姐姐都已经到了大理,可他却突然不辞而别了。”小惠楞了一下:“不辞而别?”镇南方说道:“叶大哥是这样说的,他们已经连夜赶往大理了。” 和尚也担心地说道:“先生不会出什么事吧?”镇南方说道:“放心吧,他在这上面吃过亏,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谢意说道:“等叶大哥和盛哥他们过去看看再说吧。”小惠说道:“沐姐姐一定伤心死了。” 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沐姐姐远比你想像的要坚强得多。” 镇南方继续说道:“沐姐姐怀疑会不会是跟老舒曾经提起过的蓝色火焰有关系。”谢意说道:“你是说还是沪海市那档子事情还没了结?”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和尚说道:“希望先生能够逢凶化吉。” 镇南方说道:“我刚才打过老舒的电话,电话通了就转到了留言信箱。” 小惠说道:“能打通就是好事,可能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吧,晚一点再打打试试。”镇南方说道:“对了,和尚,你们说王一民和谭芸已经订好了日子?就是五天后吗?”和尚点了点头:“竟然和昨晚他的鬼话说的一模一样。”镇南方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说道:“这会不会是王一民和潭芸合伙演的一场戏?” 谢意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我觉得可以好好查查。”镇南方说道:“嗯,谢哥,你好好查查镇上这些人的人际关系!”谢意说道:“好,这事交给我。”镇南方对和尚说道:“明天起你给我盯一个人,就是今天回到漭镇的那个鲁总!”和尚问道:“你怀疑他?”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是怀疑他会害人,而是怀疑他会被害。” 和尚不解地说道:“为什么?”镇南方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因为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发现漭镇的人对他好像都充满了敌意,如果他真的是冲着祠堂那块地来的,我还真担心王家的人会不会对他下黑手。” 小惠笑道:“怎么可能?他原名王河平,也是王家的根,王家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下这样的黑手吧。”镇南方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在大家族里,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男人,抛妻弃子,改名换姓!他们叫做什么你知道吗?数典忘祖,恨不得噬血割肉。” 小惠吐了下舌头:“这么厉害!”镇南方笑道:“你以为呢?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 鲁和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拧开了台灯,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翻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睡去。 朦胧之中,他似乎听到房间里有响动,他睁开了眼睛,一个黑影伫立在窗前,鲁和平觉得这个身影很是熟悉,但他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他坐了起来,伸手想到打开床前的台灯,但他摁了半天,灯都没亮。 黑影慢慢地向床边走来,鲁和平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想这个身影到底是谁,可他总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射进了屋里。 借着昏暗的月光,鲁和平终于看清了那黑影的脸,不,他根本没有看到脸,因为他看到的只是一头长长的黑发,黑影的头是低头的,一双手放在身前,慢慢的,慢慢的飘了过来,在床前站住了。 “河平,你回来了!”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飘进了鲁和平的耳中。 鲁和平吓呆了:“函玉,你是函玉?”黑影缓缓地抬起了头,鲁和平慢慢地看清了,那是一张白得如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是函玉是谁?“河平,我好冷!”函玉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却死死地盯在鲁和平的脸上。 鲁和平的心跳加速,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不是函玉!不是函玉!”“河平,我好寂寞,来陪我吧!”鲁和平说道:“你到底是谁?”黑影说道:“我是函玉啊,你忘记了,你怎么能够忘记我,你不能够忘记我的,河平,来,来啊!” 鲁和平大声叫道:“沈函玉,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我就已经原谅你,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鲁和平歇斯底里地大声叫了起来! “和平,和平,你醒醒!”鲁和平突然睁开眼睛,他看到屋里亮着灯,二姨正站在他的床头,一脸关切地望着他。鲁和平感觉到自己一身的冷汗,二姨坐了下来,轻轻问道:“怎么了?做恶梦了吧?我听到你在叫沈函玉。”鲁和平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来自己竟然是做了个恶梦。 鲁和平苦笑了一下:“我可能是太累了,做了个恶梦。”二姨轻轻地叹了口气:“唉,你并没有对不起她,你更不用为她死负起任何的责任。”鲁和平说道:“如果当初我对她再宽容一点,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二姨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那两个孩子你还帮她照看着的。你到现在一定也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吧?” 鲁和平叹了口气:“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们的,就让函玉在他们的心里永远保持着美丽的形象吧。”二姨摇了摇头:“你呀,何苦呢?替人家养着孩子,还背了半辈子的骂名。” 第二十四章诡异的空宅 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在一旁和衣而睡的小惠:“哎,你睡了吗?”小惠转过身来,望着镇南方:“你说,今晚这王一民怎么就不闹腾了?”镇南方苦笑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不闹腾我真还就是睡不着觉。” 小惠问道:“几点钟了?”镇南方回答说:“三点多了,放在以往,他早就应该有动静了。”小惠叹了口气:“都让他搞得神经衰弱了。”镇南方笑道:“我担保和尚他们也没有睡着。”小惠也笑了:“横竖睡不着,不如把他们叫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点了点头,悄悄地下了床。 和尚和谢意果然没有睡着,他们和镇南方、小惠一样,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镇南方敲了敲门,很快和尚就把门打开了:“南方?你们也睡不着啊?”镇南方说道:“今天真的奇怪,现在都三点了,王一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和尚轻声说道:“要不我去看看?”镇南方摇了摇头:“万一他反咬我们一口那就不好了。” 谢意说道:“那怎么办?不把这事情搞清楚,我怕我们今晚会集体失眠!”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你们先等等我,我去罗先生那看看,我想他应该也没睡。”大家听了镇南方的话,都会心的笑了。 镇南方轻轻走下楼,然后出了院子。 镇南方才刚刚敲响罗先生的院门,门竟然开了。罗先生见是镇南方,他并没有感到奇怪:“睡不着?”罗先生问道。镇南方点了点头,他说道:“我们已经习惯他每晚的闹腾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他有什么动静,你还别说,我们真不习惯。” 罗先生轻轻地说道:“动静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却不真切。”镇南方说道:“你听到了?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一直都竖起耳朵听的。”罗先生笑了笑:“我听到了是因为我就在院子里,你们一定是在楼上的房间里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先生都听见什么了?”罗先生说道:“我听到有人走出了院子,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太大的动静,当然,或许我也没听真切。” 镇南方说道:“先生的意思是,王一民很有可能不在屋里了?” 罗先生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不会吧!”罗先生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会不会的,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镇南方说道:“可万一他在隔壁,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罗先生说道:“找个借口就过去了,哪怕这借口蹩脚一点也没关系。”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镇南方掏出手机,给和尚打了过去:“和尚,你悄悄地去把王一民家的院门打开吧。”和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想进去看看。”和尚“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镇南方并不怀疑和尚的执行力,他对罗先生说道:“先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罗先生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开门走到了隔壁。和尚的动作真的快,等镇南方和罗先生刚走到王一民家院门外的时候,门轻轻地打开了,和尚探出半个脑袋。 镇南方抬起头看了看,小惠和谢意正站在二楼注视着他们。镇南方三人走到了王一民的堂屋前,他伸手正欲敲门,手才触到门上,门“吱呀”一声,慢慢地打开了。在这样的夜里,木门转轴发出的声音原来竟然也这样的瘆人。镇南方扭头看看罗先生,罗先生点了点头,两人抬腿就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屋里一团漆黑,镇南方轻轻地叫道:“王先生,王先生!”没有回应,镇南方又走进了王一民的卧室,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摸索着把卧室的灯打开了,眼前的一切让镇南方他们呆住了! 镇南方长长地吸了口气:“怎么可能?”罗先生没有说话,他的一双眼睛也在卧室里扫来扫去。和尚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还是原来的陈设,唯一不同的是床上是光光的床板,并不像原先他们看到的那样是铺有床单被褥的,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一样。再看看那个大衣柜,两扇门上原本有王一民夫妇一起画的那两幅画也不见了,换成了两幅美人图。镇南方走近衣柜,他发现这画也是上了年头的,不像是重新伪造的,上面也满是灰尘。 和尚轻轻叫道:“南方,你看!”镇南方顺着和尚指的方向看去,是柳香的遗像,和尚已经把遗像上的灰尘擦得差不多了,而画上的人却不是镇南方他们见过的那个女人,虽然也很漂亮,但看上却少了那种书卷气。 镇南方轻轻问道:“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先生叹了口气:“这屋子好久都没有人住了。”说完他便往外走去。镇南方楞了,他没搞懂罗先生话语中的意思。罗先生说道:“至少有人希望我们产生这样的错觉。” 镇南方几步追了上去:“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罗先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想明白的。对了,有一点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个案子,与鬼怪没有一分钱的关系。”镇南方听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罗先生笑了:“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一丝鬼气!” 镇南方还是不太明白,罗先生说道:“相信我的话,放心查你们的案吧。” 见罗先生好像并不想告诉自己太多,他也不好再说。罗先生说道:“天快亮了,我得去睡一觉,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罗先生回了自己的住处。 镇南方和和尚也回去了。小惠和谢意听了镇南方的描述,半天都没有说话。镇南方点上支烟:“你们倒是说话啊。”小惠说道:“你都想不明白,我们更说不出什么了。”谢意说道:“我同意罗先生的意见,这件事情应该与鬼怪无关,什么五鬼拍门也好,催命符也好,应该都只是他们的障眼法,他们是想把我们的思路往诡异、鬼怪方向引。” 和尚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或许他们是觉得能够用这样方法将我们吓走吧!” 小惠冷笑一声:“他们还真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够吓走我们啊!”谢意也说道:“别说是装神弄鬼,就是真有鬼怪我们也不怕!”镇南方点了点头:“现在最要命的是我们在镇上想要搞明白什么问题都十分的困难,如果全镇的人都在说谎的话,我们是根本无法看到真相的。” 小惠说道:“我想到了一个童话故事!”大家都望向小惠,小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童话故事,小惠接着说道:“你们听过《皇帝的新装》吗?”三人都点了点头。小惠说道:“就算全镇子的人在说谎,也一定会有一个天真的人会把真相说出来的。现在我们就是要找到那个敢于告诉我们皇帝并没有穿衣服的小男孩,当然,或许并不一定是小男孩!” 小惠的话之前镇南方也说过,总会有一个说真话的人,大家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小惠说得对,这样吧,接下来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放在寻找这个说真话的人身上,案子的事情先让老马他们去折腾吧!不把案子的背景给搞清楚,我们永远都只能是瞎子摸像。” 谢意没有那么乐观,他说道:“万一我们根本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呢?”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找不到这样一个人,那么所有的判断都只能够靠我们自己了,不过有一点我坚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们做过什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他们留下了蛛丝马迹,我们就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镇南方的眼里充满了坚定和刚毅,小惠看得呆了,这个小男子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谢意点了点头:“嗯,我也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和尚说道:“那好,明天我们就分头打听。”镇南方说道:“还是两人一组吧,虽然看上去是有些耽搁时间,但两人计长,能够防止遗漏和忽略。”大家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这才说道:“好吧,睡吧,好好睡一觉,争取用一天时间把镇子里的人都查访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就起了,这两天早上王一民都会过来叫大家吃早餐,镇南方望着王一民那冷冷清清的院子,还真的不太习惯。小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先去小饭馆把早餐给解决了。” 四人到了刘嫂商店隔壁的小饭馆坐下,老板忙微笑着跑过来:“几位,今天想吃点什么?”镇南方笑道:“今天的早餐有什么?”老板说道:“包子,油条,豆浆,还有面条。”镇南方说道:“给我们来十根油条,四碗豆浆吧!”老板说道:“你们天天这样吃也不腻味?”四人都楞了一下,镇南方问道:“什么意思?”老板笑了:“你们这两天不都是点的油条和豆浆吗?” 第二十五章妩媚的胡蝶 “你已经坐了整个晚上了,难道就一点都不困吗?”胡蝶望着舒逸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胡蝶说道:“这个问题你也问了一晚上了,我叫胡蝶!我是来大理旅游的。”舒逸说道:“蓝色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胡蝶苦笑道:“我失恋了,一个人出来旅行,就是希望能够像他们说的那样,在这里能够有一段绯色的艳遇,至于你说的什么蓝色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里知道。” 胡蝶一脸的委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偏偏舒逸却不为所动。 “你能不能给我松开,好疼的!”胡蝶望着自己被舒逸紧紧缚住的手脚,轻轻问道。舒逸摇了摇头:“除非你给我说实话,否则我们就这样耗下去。”胡蝶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包里有身份证,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工作单位,不信你可以去查!” 舒逸拿过她的手提包,真的找到了她的身份证:胡蝶,27岁,北河省唐峰市人。舒逸问道:“说吧,工作单位!”胡蝶说道:“唐峰市实验一中的外语老师。”舒逸掏出电话,准备给小盛打过去,他看到了镇南方的几个未接电话,想了想他先回了一个电话给镇南方。 “南方,找我有事么?”舒逸问道。 听到舒逸的声音,镇南方很是激动:“老舒,还以为你又失踪了,你现在在哪?”舒逸说道:“大理!”镇南方说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知道不知道,沐姐姐都快急疯了。”舒逸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有点要紧事要办,等我办完了自然会去找她的。” 镇南方说道:“那你可得保持联系,多给沐姐姐打电话吧,至少要让她知道你平安。”舒逸说道:“嗯,我会的,对了,你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算了,你那边的事情应该很重要,你先忙吧,这边的事情我能够搞得定。” 舒逸说道:“我已经让你叶大哥他们有时间就过来帮帮你。” 镇南方说道:“叶大哥和盛哥已经去大理了,估计早就找到了沐姐姐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镇南方说道:“你还不知道啊?沐姐姐很担心你,就给他们去了电话,听到你又玩失踪,大家都着急了,所以他们昨天连夜飞的昆弥,应该大半夜就到大理了。” 舒逸说道:“知道了,那你们小心一点。” 挂了镇南方的电话,舒逸给沐七儿打了过去。沐七儿一夜都没有睡好,看到舒逸的来电她兴奋地说道:“舒逸,你还在大理吗?”舒逸轻声说道:“是的,我还在大理,放心吧,我没事。”胡蝶听到舒逸这话,一脸的不悦:“你没事,我可有事,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沐七儿听到电话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她轻声问道:“舒逸,谁啊?”舒逸说道:“以后再给你解释吧,对了,清寒他们到了吗?”沐七儿也没再追问胡蝶的事情,她回答道:“他们半夜到大理的,估计现在还在睡觉,要不要叫醒他们?”舒逸说道:“算了,那我先挂了,再联络。” 放下电话,沐七儿的心里怅然若失。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钟,舒逸的身边竟然有个女人,要说沐七儿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沐七儿是个成熟,大度的女人,但女人也有她小气的一面,特别是在维护自己的感情,守护自己的爱人这一点上。 不过沐七儿是个有大局观的人,她在内心里一直告诫自己,相信舒逸,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信任是最重要的,哪怕舒逸真的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他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尽力让自己去忘记这个女人。 她的心里也有一些对舒逸的埋怨,虽然她知道舒逸这是为了不牵连沐家,她也知道舒逸并不是看不起沐家,毕竟舒逸的对头都很强悍,真的牵扯到沐家肯定会给沐家带来麻烦,她的心里很乱,深深地吸了口气,沐七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她最难过的并不是舒逸是不是找了女人,也不是舒逸会不会把灾难带给沐家,而是舒逸出了事情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甚至不能够陪在舒逸的身边。 她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回到了云都,不是到了大理,舒逸一定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舒逸原本想给小盛打电话的,再一想想,他直接拨通了严正的手机。严正显然还没有醒来,他拿起电话说道:“喂,我是严正。”他的声音很慵懒,舒逸轻声说道:“严部长,有个事情得麻烦你一下。”严正听到是舒逸的声音,他说道:“你小子玩什么呢?这么一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 舒逸说道:“帮我查一个人,胡蝶,北河省唐峰市人,到时候直接把她的资料发我邮箱。”说完也不等严正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严正坐了起来,嘟嘟道:“这个舒逸,搞什么名堂,有那么急吗?”虽然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把事情交待下去了。 半小时后,舒逸收到了胡蝶的资料,果然如她所说的,是唐峰市实验一中的英语老师,照片也对得上号。从资料上看胡蝶并没有什么问题。舒逸不相信胡蝶真的就那么简单,他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娇媚的女人,皱起了眉头。 “给我松松吧,好吗?要不,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胡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微发红,她望着舒逸那张冷俊的脸,心里竟然浮想联翩。舒逸淡淡地说道:“好,我可以放了你,不过昨晚发生的事情你最好是忘记掉!”胡蝶楞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随即她笑了:“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会去告发你啊?放心吧,不会的了。” 她媚眼秋波一横:“能够和你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呆一晚上,我觉得很开心。虽然你不太懂得怜香惜玉,不过我喜欢,有个性的男人永远都是女人喜欢的目标。可惜,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饶是舒逸见识多,听到他这话脸上也不禁有些不自然,他站了起来,解开了缚在胡蝶身上的布条,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胡蝶一下子扑了上来,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舒逸,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怎么,就这样走了?你折腾了人家一晚上,总得好好补偿一下吧?”舒逸的身子一震,胡蝶那淡淡的香水味冲击着他的神经,可他还是掰开了胡蝶的手,转过身把她推开,淡淡地说道:“记得我和你说的话!”说完头也不回,大步地离开了。 胡蝶呆立在那里,半晌,她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 舒逸走出了胡蝶住的旅馆,但他并没有走远,他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盯着。他不相信昨晚出现的蓝色火焰真的与胡蝶无关,先是见到胡蝶,接着就出现了蓝色的火焰,胡蝶消失了,跟着蓝色火焰竟然会找到了胡蝶的房间,这一切就像是有预谋的一样。 舒逸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沐七儿,他不想沐七儿担心,而且这里已经是沐家的地盘,他更不想让沐家卷入这件事情里来,虽然沐家在云都很有实力,舒逸却知道自己的对手并不平庸,他不想沐家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点点。 至于沐七儿,至少有沐家的力量保护,她只要不跟着自己就是安全的。 舒逸等了很久,终于,他看到胡蝶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粉色的运动服,拖着一只旅行箱,看这架势,胡蝶要离开大理?舒逸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跟着。 果然,胡蝶拦了一部出租车。 借来的车停在沐家的旅馆里,舒逸只得也拦了一部出租车跟着。 胡蝶真的去了客车站,她这是要去哪?舒逸远远地望着她在售票处买好了票离开后,舒逸挤到了售票窗口,后面的人都在指责他不排除。 舒逸掏出证件对售票员说道:“刚才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买了去哪里的票?”售票员虽然没有看清舒逸的证件,但她看到了那枚大大的警徽,她老实地回答道:“她是去昆弥的。”舒逸也要了一张去昆弥的车票,和胡蝶同一辆车。他不希望跟丢了,虽然乘坐同一辆车会引起她的警觉,但总比跟丢的好。 舒逸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蓝色火焰的事情搞清楚,不然在他的心里永远会有一个阴影。 舒逸上了车,胡蝶一眼就看到了他,胡蝶微笑着向他招招手:“这里!”舒逸也露出个微笑,好像两人是很熟识的朋友一般,他走到了胡蝶面前,胡蝶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这么巧,你也去昆弥啊?一起坐吧!”舒逸很大方的坐了下来。 胡蝶打趣地问道:“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或者,你想追求我?”舒逸轻声说道:“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肯定不能让你逃离我的视线。”胡蝶笑了:“那我宁愿你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舒逸扭着望着她:“你根本不像是一个老师。”胡蝶说道:“那老师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舒逸摇了摇头,他也说不上来。 第二十六章拜访鲁和平 照小饭馆老板说的,镇南方他们应该已经连续三天在他的店里吃早餐了,但镇南方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真的。镇南方望着店老板微笑着说道:“嘿嘿,我们习惯了!”镇南方并没有矢口否认,他用眼神制止了小惠等人脸上的惊讶。 店老板把油条豆浆端了上来:“各位慢用。” 镇南方叫住了他:“老板,向你打听个事。”店老板站住了,一脸堆笑:“什么事啊?”镇南方问道:“你知道我们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吗?”店老板闻言叹了口气:“唉,你们隔壁原本是王一民的家,不过三十几年前王一民和他的妻子便双双亡故了。他家那宅子早就没有人住了。”他的回答镇南方大致在镇南方的预料之中。 镇南方说道:“哦?他们是怎么死的呢?”店老板说道:“那年王一民的老婆柳香难产死了,王一民和柳香的感情很深,柳香的死给他的打击是很大的,从那以后,王一民便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没几个月他也抑郁而死。老王家的人便遵照他的遗愿,把他和柳香葬在了一起,就葬在镇西离祠堂不远的莴苣岭。” 店老板说到这时,四下里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说几位,也算是粗胆的人了,我听说王一民那宅子里闹鬼呢!人们常常说大半夜的经常会听到王一民的闹腾!你们住在隔壁难道就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啊,哪来的什么动静,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总是以讹传讹,不靠谱的。” 店老板的一双眼睛先是盯在镇南方的脸上,然后又打小惠他们的脸上滑过,此刻他有些糊涂了,他搞不清楚镇南方说的到底是真话假话。 四人吃过早餐便离开了小饭馆,刘嫂的店铺也已经开门了。刘嫂正在门前打扫着,见镇南方他们几个过来,刘嫂一脸的笑容:“哟,今天这么早啊?”镇南方笑道:“不早了,这都九点多钟了。”说完他便向小嫂的店子里走了进去,刘嫂也跟着进去:“今天想要买点什么?”镇南方说道:“哦,给我来两把手电吧。” 刘嫂说道:“行,没问题,我新进来一种强光的,充电的,很好使。”镇南方接过刘嫂递过来的手电试了试,这电筒和他们配发的相比要差多了,不过买手电只是个幌子,他爽快地付了钱,然后说道:“刘嫂,打听个事儿!”刘嫂望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啥事啊?”镇南方看了看店外等候着的和尚他们,然后轻声说道:“你知道王一民大半夜的搬到哪去了?” 刘嫂眼角一抽,然后淡淡地说道:“王一民?他不是早就死了吗?”镇南方说道:“死了?那天你还对我说让我小心一点,他每天晚上都会闹腾,我也见过他本人,怎么现在又说他死了呢?”刘嫂好像一脸的惊讶:“啊?我说过吗?怎么可能?” 刘嫂看了看外面,轻声说道:“我当时只是说那是王一民家老宅,闹鬼呢,让你们小心一点,哎,我说,你真的见到王一民了?”镇南方假装迷惘地说道:“是吗?我怎么有些迷糊了!”刘嫂还是追问道:“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真的看到王一民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我是真的看到他了,不只是我,我的这帮朋友也见到他了。” 刘嫂的脸上满是惊恐:“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刘嫂说道:“早就让你们换个住处吧,你看,不听我的吧,这下子撞邪了吧。”镇南方说道:“没事,我们也呆不了几天,就不折腾了。”刘嫂轻叹了口气:“那由得你们吧,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离开刘嫂的商店,镇南方把刘嫂的话又说了一遍。 和尚说道:“看来真像你说的那样,整个镇子的人都在说谎。”小惠说道:“说真的,我还是很佩服设这个局的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导演这场戏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别看镇上有那么多的外姓人,其实几十年来,与王家已经盘根错节了,都沾着亲,带着故,甚至可以说早就已经算是老王家的外姓分支了。” “整个镇子就是一个家族,你想一个家族之力,要排演这样的一出戏,其实也并非难事。”镇南方说罢,谢意接过话茬:“我想不通的是这场戏好像早就安排好的,而我们应该只是恰逢其会罢了,那么这出戏是为谁备着的呢。”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为我们备的。” 谢意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我们到漭镇来也是临时的决定。”镇南方笑了:“是的,我们到漭镇确实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我说是为我们备的也只说对了一半,因为这场戏是安排给想把漭镇的事情查清楚的人的,而刚好我们就是那些人。” 和尚说道:“看来漭镇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阴谋,不然他们不会提前就做好这么多的设计。”镇南方说道:“嗯,所以接下来我们可得小心,我想一旦我们触及到了一些他们忌讳的事情,他们极有可能直接对我们下手。”小惠说道:“我还怕他们不动呢,他们不动我们还抓不住他们的尾巴,他们只要动起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镇南方说道:“话是这么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真要做什么手脚我们可是防不胜防。”和尚突然说道:“对了,有一个人,或许他会告诉我们真话。”镇南方楞了一下:“你是说那个鲁和平?”和尚点了点头:“他既然不受整个漭镇的人待见,应该不可能和他们同流吧?” 镇南方想了想道:“这样,和尚,谢意,你们两个哥哥去找郭轩,探探他的口风,是不是也矢口否认见过王一民的事情,我和小惠去会会这个鲁总。” 鲁和平今天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昨晚的怪梦把他吓得不轻。今天他静静地呆在家里,一大早就泡了杯茶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与镇里洽谈的事情,他交给了公司的其他人去办了。鲁和平一直想不通,沈函玉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从来就不曾梦见过她,昨晚是怎么了?虽然他知道昨晚自己是在做梦,可这梦境也太真实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真正发生的一样。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二姨从堂屋里跑了出来:“我去开吧。”鲁和平便没有动。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请问鲁和平先生在吗?”二姨扭着看了一眼鲁和平,鲁和平点了点头,她才把镇南方和小惠给放了进来,鲁和平坐了起来,等二姨招呼镇南方他们坐下,端上了茶水离开后,他才轻声问道:“不知道二位是?”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好,鲁总,这是我的证件!”镇南方把证件递了过去,他知道像鲁和平这样的人,很容易因为身份看轻你,那样你根本无法和他对待地沟通,也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鲁和平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头。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 说真的,鲁和平有些不相信这证件是真的,一来自己没见过国安的证件,二来镇南方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应该不超过十八九岁。他将证件递了回去:“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镇南方示意小惠去关上了院门,他轻声说道:“鲁先生,我们能否屋里谈。” 见镇南方很是神秘,鲁和平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堂屋,二姨倒是很有眼力,她笑道:“你们聊吧,我去买点菜。” 二姨离开以后,鲁和平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镇南方掏出支烟递了过去,鲁和平摆了摆手:“我早上一般不吸烟。”镇南方自顾点上,然后问道:“听说鲁先生的祖上也是王家的?”鲁和平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愠色。 鲁和平当然要生气了,镇南方这可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鲁和平被王家划出话谱的事情,在他的心里是个无法愈合的伤痛,而镇南方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他能不生气吗?他压制住自己的愤怒,淡淡地说道:“这好像与二位没有太大的关系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对不起鲁先生,我们并不是想揭你的伤疤,只是随便问问。” 鲁和平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弯来拐去的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鲁和平也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好奇,想看看眼前这两个所谓国安部的人找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镇南方问道:“你应该认识王一民吧?”鲁和平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认识,怎么了?”镇南方说道:“能给我们说说吗?”鲁和平说道:“说什么?王一民?”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王一民的情况。”鲁和平笑了:“王一民都死了近三十年了,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们他是怎么死的吗?”鲁和平想了想:“那应该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我才十几岁……” 第二十七章郭轩失踪了 镇南方没想到鲁和平对王一民的描述竟然与其他人的没有两样,他皱起眉头说道:“可我前几天还见到了他!”鲁和平一楞:“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镇南方轻叹一声:“不瞒你说,我们就住在王一民的隔壁,这几天我们就在他家搭伙的。” 鲁和平的神态并不像是在说谎,他说道:“你们如果没有说谎,那么一定是见鬼了,整个漭镇,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王一民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老婆没死多久他就跟着去了,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他们夫妇间的感情的。这样的生死相依,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 鲁和平后面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惠冷笑一声:“没想到我们鲁总倒还是个重感情的人。”鲁和平看了她一眼,心里有怨气,却没有发作。镇南方瞪了小惠一眼,小惠没再吭声。 镇南方说道:“对了,潭芸你认识吗?”鲁和平点了点头:“认识,王树槐家的。”镇南方说道:“王树槐还在吗?”鲁和平说道:“死了五六年了!” 这时,鲁和平的二姨回来了,她望着镇南方他们说道:“一会就在这吃中饭吧?”镇南方说道:“不用了。”二姨说道:“千万别客气,过门就是客。”鲁和平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镇南方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老人家,真的不用了,中午我们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二姨这才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管你们了。” 镇南方对鲁和平说道:“鲁总,谢谢你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他领着小惠就离开了。 离开了鲁和平家,小惠说道:“这个鲁和平看来和他们也是一伙的。”镇南方摇了摇头:“不,鲁和平说的应该是实话。”小惠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王一民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镇南方说道:“你忘记了英姑的事情吗?”小惠不解的说道:“什么意思?”镇南方回答道:“王一民已经死了,这是事实,那么就推翻了我们之前说的,全镇子的人都在说谎的假设,既然并不是全镇的人都在说谎,那么王一民的事情就有另一种解释了。” 小惠问道:“什么解释?”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有人在装鬼!”小惠这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王一民是假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只有这样解释才能够说得通。” 小惠说道:“如果王一民是假的,那么郭轩就是有问题的,他是老漭镇了,不应该不知道这事情。”镇南方说道:“还有那些参与演戏的人,比如刘嫂、饭馆的老板,以及那天到王一民有提阴亲的人们。” 镇南方又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鲁和平的精神状态好像很差。”小惠点了点头:“他好像并没有休息好,而且脸色有些苍白。”镇南方轻声说道:“昨天他来的时候还红光满面的,只过了一晚上,他就变成这样子了,看来昨晚上他应该碰到了什么事情。”小惠说道:“管他的呢,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马维汉打来的。 镇南方接听了电话:“喂,马队啊,你好。”马维汉说道:“南方啊,我这边有点发现,想和你聊聊,你人在哪?”镇南方说道:“这样吧,你知道我的住处吗?漭桥南巷9号。我大概十分钟回到那里,你过来吧。”马维汉说道:“那好,十分钟后见。”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小惠说道:“赶紧回去吧,马维汉那边有事情找我。”小惠说道:“一定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马维汉在堂屋里坐下,接过小惠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郭轩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我问了他们所长,说是没有请假,到他家去,他媳妇说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镇南方楞了:“什么?你是说郭轩失踪了?” 马维汉苦笑道:“是的,失踪了,而且他的身上还带着配枪。因为镇上出了凶杀案,而他又在负责案件的调查,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带着配枪的。” 镇南方说道:“都找遍了?”马维汉说道:“是的,手机也关机了。”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郭轩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组织人继续找,哪怕是把漭镇翻个遍,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另外,通知市里,让邻近的几个镇子也留心一下。”马维汉有些为难:“可是失踪才几个小时,再说了,他可是个警察,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这样做。” 镇南方这时也冷静了下来:“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马维汉说道:“要不我们再等等,等他失踪二十四小时以后再说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得提前向局里汇报,让他们早些做好布置,郭轩身上有枪,万一出什么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维汉说道:“明白,南方,那个案子,到目前我们还是没有任何的眉目呢。”镇南方说道:“案子你就多费心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得给你透个底。”马维汉说道:“什么事?”镇南方便把围绕着王一民发生的漭镇的诡异事件说了一遍。马维汉楞住了,他这才明白镇南方他们来到漭镇的真正目的。 马维汉说道:“如果还需要人手的话,我给局里说一声。”镇南方笑道:“够了,你的那三个手下就让他们扎在案子里吧,你的心思多放在刚才我给你说的事情上。对了,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我们到漭镇的目的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屈局,不是不信任市局,而是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传出去不好,等有了结果再说吧。” 马维汉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对了,从现在的局势看来,漭镇已经不太平了,你们的安全问题一定要小心。要不然我也住过来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了,自保的能力我们还是有的,你过来反而引人注目了。”马维汉笑道:“那好吧,保持联络。” 马维汉走后,小惠说道:“郭轩怎么会突然失踪了?”镇南方说道:“或许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吧,又或许是他和我们走得太近。”小惠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可能已经被灭口了?”镇南方说道:“有这样的可能,不过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他们真敢对他下手,那么漭镇藏着的秘密就天大了!” 和尚和谢意还是走访了很多的漭镇居民,他们得到的结果和镇南方、小惠他们在鲁和平那得到的一样,王一民果然早就死了的。 和尚和谢意的脸上满是沮丧,镇南方笑道:“怎么了?灰心了?”和尚说道:“我感觉我们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谢意也说道:“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这时罗先生推门进来了,镇南方忙迎上去:“罗先生!”罗先生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把他们今天出去摸到的情况说了一下。罗先生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扔了一包给镇南方,镇南方接过一看,又是特供。 镇南方笑道:“谢谢了!” 罗先生轻轻地说道:“我想了想,其实我们根本不用着急。”镇南方不解地问道:“罗先生的意思是?” 罗先生点上支烟,然后说道:“你不觉得他们的戏没有演完全套吗?”罗先生的话让四人一头的雾水。罗先生笑道:“你们想想,王一民为什么会出场?假如你们来到漭镇,一开始就没有王一民这个人,你们会怎么样?”镇南方楞了一下:“或许我们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就会打道回府。” 罗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镇南方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场戏早就设计好了,它等的就是观众。而我们恰好在特定的时间来到了漭镇,于是就充当了观众的角色,他们需要观众,可为什么呢?”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他们需要有人来见证一个重要的事件!”罗先生说道:“嗯!不然我们所见到的那个王一民,他的很多表演就毫无意义了。” 罗先生说到这里望向了镇南方:“可惜,如果你不把自己的身份向郭轩表明,或许我们还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罗先生这话一说,不仅仅是镇南方,就是小惠、和尚和谢意都要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镇南方望着罗先生轻声问道:“看来罗先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罗先生笑了:“当然,镇南方,舒逸的学生。”他又扭头望向了小惠:“广小惠,燕京广家的丫头!”镇南方和小惠都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想到罗先生竟然会对他们的来头了如指掌。 镇南方淡淡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惠、和尚、谢意都警惕地望着他,罗先生说道:“别紧张,我和舒逸的老师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的名字叫罗布藏但增。”谢意没听过但增的名字,可镇南方、小惠和和尚可是没少听过朱毅的故事。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个传奇性的人物。 但增微笑着看着几人,镇南方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你能够肯定地对我说,这个案子与灵异无关!原来是活佛。”小惠笑了:“你也太潮了吧!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传说中的活佛。” 第二十八章温柔的纠缠 胡蝶竟然睡着了,她轻轻地靠在了舒逸的肩膀上。 舒逸轻轻地掏出了手机,他的动作很是温柔,他不希望把胡蝶惊醒。舒逸编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闻着胡蝶的发香,听到她的呼吸声,舒逸不禁又想起了沐七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沐七儿能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苦衷。 突然,车子颠簸了一下,竟然停了下来。司机站起来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爆胎了,大家先等等,我想办法马上处理。”胡蝶也醒来了,她睡眼惺忪地四下望了望,柔柔地问道:“怎么了?”舒逸回答道:“爆胎了!”胡蝶说道:“怎么运气这么差。”她又伸出头望了望窗外:“这时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啊?” 舒逸说道:“等等吧,司机已经下车去想办法了。” 胡蝶从包里拿出一副耳机,连上了手机,听起歌来。舒逸也不说话,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个多小时,司机终于回来了,坐着补胎的人的车来的。大概又花了半个小时,胎补好了,车子继续前进。 车子开动以后,胡蝶取下了耳机,甩了甩头发:“我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我吗?”舒逸说道:“我有说在跟着你吗?”胡蝶笑了,那笑容很是迷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盯上我了。”舒逸问道:“你这是准备回北河吗?”胡蝶说道:“你不会想要跟着我回北河吧?” 舒逸没有说话。胡蝶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哎,我说,你不会真想追求我吧?其实我刚失恋,很需要安慰的,如果你真追我,成功的机率会很高的哟。”舒逸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胡蝶说道:“女朋友嘛,又不是老婆,只要你还没结婚,就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舒逸没想到胡蝶会一直纠缠自己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胡蝶应对。胡蝶见他没有说话,又说道:“其实啊,你们男人这点心思我清楚得很,老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舒逸干脆掏出自己的手机把玩起来,和女人聊这个话题,直接是在找虐。可偏偏胡蝶却不放过他,胡蝶又碰了碰他:“老实坦白,昨晚你是不是在找借口接近我?” 舒逸白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望着手机。胡蝶笑道:“不过你可真可爱,用那样的方式。话又说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你会对我那个什么,谁知道你竟然胆子那么小。其实,其实就算你要那个啥,我也不会拒绝的。你不要误会哟,我并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你要是真敢那什么的话,我一定会死缠着你,让你负责到底。” 舒逸终于忍不住了:“美女,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胡蝶伸出纤纤玉指指着他,笑道:“你看,这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一定是我说中了你的心声!”舒逸彻底无语了,他甚至在想,自己上了这趟车到底是对是错。 舒逸此刻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胡蝶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难道那蓝色火焰引向胡蝶只是个巧合?一晚上对胡蝶的逼问没有任何的效果,就连舒逸这个微表情专家也没能够真正看出胡蝶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舒逸盯上胡蝶,也是想查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和蓝色火焰的秘密有关系。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沐七儿打来的。 舒逸接听电话,轻轻说道:“七儿,有事么?”沐七儿说道:“没,没事,我只是试试你的电话还能不能打通。”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沐七儿问道:“你现在在哪?”舒逸说道:“在去往昆弥的班车上。”沐七儿又问道:“一个人么?”舒逸回答道:“嗯,一个人。”舒逸其实并没有说谎,不过这时胡蝶的声音却不合适宜地传到了沐七儿的耳朵里。 “喂,昆弥你熟悉吗?带我到处玩玩!”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沐七儿听出来了,就是早上的时候舒逸身边那个女人的声音。沐七儿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舒逸瞪了胡蝶一眼:“你诚心的吧?”胡蝶耸了耸肩膀:“你女朋友?”舒逸没有理她,把电话放回到口袋里。他没有打电话去给沐七儿解释,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相信等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沐七儿会理解他的苦心。 沐七儿挂掉了电话,眼里噙着泪水。 她给舒逸打电话是听到沐家的人说看到舒逸上了开往昆弥的班车。不得不说,沐家在云都省还是有很强的活动能力的,沐七儿听说舒逸去了昆弥,她原本想问问舒逸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最后却没有问,她相信舒逸所做的一切一定有他的原因。 可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肯定自己不会听错,舒逸昨晚一晚上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现在两个人又一起去了昆弥。她不相信舒逸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她也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是舒逸在大理结识的新欢,但她怕,她怕那个女人会是舒逸的旧相识。 叶清寒和小盛走了过来,叶清寒发现沐七儿的神色不对,好像有些伤心的样子,他轻轻咳了一声:“沐姑娘,怎么了?”沐七儿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没什么,舒逸去昆弥了,现在正在班车上,你们也去吧!”叶清寒问道:“那你呢?” 沐七儿挤出一个笑容:“这时是我的家,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去吧,我正好回去看看家人。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叶清寒和小盛上了车,往昆弥追去。 小盛轻声问道:“叶哥,你看到没有,沐姑娘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今天关于舒处,她好像也不愿意多说,到底是怎么了?莫非舒处出事了?”叶清寒苦笑道:“你还看不出来,沐姑娘那是伤心呢,可是她又说舒处在从大理开往省城的班车上,舒处一定没有出事,是沐姑娘出事了。” 小盛太年轻,对于感情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他楞了一下:“沐姑娘出事了?她不是好好的吗?”叶清寒说道:“我估计啊,一定是舒处是和什么女人在一起,伤着沐姑娘的心了。”小盛惊讶地说道:“不会吧?我们和舒逸相处那么久了,可没发现他有这毛病。” 叶清寒摇了摇头:“沐姑娘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而且人也很大度,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唉,再说吧,等我们找到舒处就知道了。” 胡蝶看了看表:“喂,我说,还得多久才到啊?”舒逸说道:“快了,估计半个多小时就能到。”胡蝶说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让我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叫舒逸,舒适的舒,安逸的逸。”胡蝶说道:“这名字挺好的,舒适,安逸,要是真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胡蝶继续说道:“舒逸,你今天早上在我前面打电话,什么部长啊什么的,是不是在演戏啊!其实你不用这样充面子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想要追我,就应该真诚一点,哪怕你就是一无业游民,能够让本姑娘感受到你的诚意,而且你愿意为本姑娘上进一点,我也可以考虑接受我的,谁让我对你有眼缘呢?” 其实一路上舒逸并不觉得闷,胡蝶的话总能够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果胡蝶并不是在伪装,舒逸倒是觉得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她的性格很是开朗,而且让人感觉她并没有太多的心机,根本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成熟。 也正是因为这样,舒逸才没有放松对她的戒心,舒逸甚至感觉这会不会是胡蝶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而做的伪装。 原本是舒逸盯上了她,现在好像反转过来,一路上竟然是她纠缠着舒逸。 舒逸自然不会去向胡蝶解释电话的事情,他静静地坐着,目光望向前方。 胡蝶撞了他一下:“说好了,到了昆弥你可得陪我好好玩两天。”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没问题。”胡蝶像是有意在接近自己,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舒逸就不相信,真正地相处两天还察觉不了胡蝶的破绽。 胡蝶笑了:“那可说好了,这两天我就跟着你了。”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胡蝶嘟起了嘴:“好像你一点都不热情,放心了,我不会让你掏腰包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舒逸还是不说话,胡蝶见他这个样子,忙说道:“怎么了?生气了?好了,开玩笑的,你要身上没带钱,连你的那份我也出了吧,我知道男人身上没钱是很苦恼的事情,而且这种事也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对不?” 说到这里,胡蝶笑着问道:“你说,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只用开一间房啊?”舒逸说道:“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舒逸已经铁了心了,既然要盯着她,就要盯死!开一间房正合他的心意。胡蝶笑得更灿烂了:“真的?那我可真的只开一间房哟?不过,你不会又绑着我,两个人对坐一晚上吧?” 第二十九章粉色的诱惑 舒逸望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傻眼了,在酒店大堂他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明明交待胡蝶开一个双人间的,没想到胡蝶竟然开了一个套房。望着舒逸那一脸错愕的表情,胡蝶笑了,那笑容很是促狭。 “怎么了?不满意啊?”胡蝶柔柔地问道。舒逸苦笑着说道:“这样吧,床归你,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上。”胡蝶的笑容没了,她瞪了舒逸一眼,嗔道:“没想到你真是个胆小鬼,你听过‘禽兽不如’的故事吗?” 舒逸并没有理会她说什么,他径直走到了饮水机旁,拿了只杯子,取过酒店里的袋茶,泡了杯茶,才喝了一口,他便皱起了眉头。胡蝶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她微微笑了,看来舒逸是个对茶很讲究的人。 胡蝶走进了房间,并没有关门,舒逸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凑合着喝了几口茶,然后打开了电视。舒逸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电话。 “舒处,你好,我们在车站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所以没有贸然上前,车我们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马六,车牌号云A00033,钥匙就放在总台,我叫洪玺,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任何需要随时打我电话。对了,需要我们派人跟着吗?” 这个洪玺倒是个办事干练的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废话,而且做事情也用了心思。舒逸轻声说道:“不用了,谢谢,有需要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挂断了洪玺的电话,叶清寒的电话打了进来。 “舒处,说话方便吗?”叶清寒问道。舒逸回答道:“你说。”叶清寒说道:“我们到昆弥了,能告诉我们你现在在哪吗?”舒逸说道:“安多波尔大酒店,1107房。对了,一个叫胡蝶的女人和我一个房间。”叶清寒说道:“那好,我们马上过来。”舒逸说道:“好的,别和我打招呼。” 叶清寒轻声说道:“明白!” 叶清寒挂了电话,对小盛说道:“舒处在安多波尔大酒店,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听他那口气,好像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把人认好,盯住。”小盛笑道:“沐姑娘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生舒处的气吧?”叶清寒说道:“你小看沐姑娘了,就算是想不开也是一时的,一旦她想明白了会看开的。” 沐七儿此刻正在为舒逸辩解。在她面前的是自己的父亲和大爹。 “大爹,舒逸不是那样的人。”沐七儿说道。沐桑冷哼一声:“有人看到他和一个女人进了酒店,还住进了同一个房间,你说这样的男人值得你这么维护他吗?” 沐七儿的心里苦涩,她知道这个时候帮舒逸解释很是苍白,她的心里暗暗道,舒逸,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从心底里她还是选择相信舒逸,至少自己和舒逸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舒逸对自己的感情她相信是很真挚的。 沐森叹了口气:“七儿,大爹说的没错,现在我也觉得这个舒逸不太靠谱,七儿,其实我一直就不赞成你选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在沐家,大家可是把你当公主一般地宠着的,真不希望你因为这样的男人受到伤害。” 沐桑说道:“七儿,听大爹和你阿爸的话,这样的男人没资格跟你在一起,大爹会给你找一个适合你的。”沐七儿还想说什么,沐桑说道:“小云,还不领小姐下去休息!”小云怯怯地走到了沐七儿身边:“七姐,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沐七儿无奈地点了点头:“阿爸,大爹,我先下去了。” 沐七儿知道现在自己的父亲和大爹都在气头上,这件事情只能够等他们气销了再说。 舒逸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胡蝶已经换了一条鹅黄色的低胸长裙,裙子一直盖到了脚背,脚上是一双透明的高跟凉拖。 “好看吗?”胡蝶微笑着问道。如果让舒逸说真心话,确实很好看,无论是胡蝶的长相,身材还是衣着打扮,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她和沐七儿都很美,只是沐七儿美得恬静、温柔,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胡蝶却是妖娆、妩媚,眉目之间一泓秋波甚是迷人。 舒逸点了点头:“好看。” 胡蝶嘟起了嘴:“你就不能多说两句?你别告诉我不会夸女人长得好看吧?”舒逸说道:“对不起,我还真没那天赋!”胡蝶走上前来,拉起舒逸:“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舒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他说道:“走吧!” 胡蝶看了看舒逸:“我说,吃完饭我陪你去买几件衣服吧!你不会准备就这一身穿好几天吧?”舒逸想想,自己的行李都在大理,还真得买两身衣服呢。胡蝶又说道:“还别说,你穿中山装还蛮有型的。只是这天气,你不嫌热啊?” 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胡蝶追了上去,挽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怎么不等等我?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到了酒店的大堂,舒逸走到了总台对着服务员说道:“我叫舒逸,我朋友留了东西给我。”服务员听了忙说道:“哦,舒先生,您稍等。”说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舒逸:“舒先生,给您。”舒逸接过了车钥匙,然后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了。” 胡蝶不知道舒逸拿钥匙做什么,她问道:“你朋友怎么不上来啊?”舒逸没好气地说道:“他长得丑,不好意思上来。”胡蝶好奇地问道:“丑?有多丑?”舒逸苦笑道:“你能想像出来的都赶不上他。”胡蝶说道:“真有长得那么丑的人么?我不信,哪天你可得让我见见。” 舒逸和胡蝶走出了酒店,叶清寒的车子刚好开到酒店的门口。 舒逸一眼就看到了叶清寒,他没有打招呼。 舒逸领着胡蝶就走向了酒店的停车场,他看到了洪玺告诉他的那辆车。摁了下遥控器,车门锁开了。舒逸径直过去坐到了驾驶室内,胡蝶楞住了:“你朋友给你送车来?”舒逸点了点头:“上车吧!”胡蝶上了车,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舒逸:“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舒逸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胡蝶说道:“昆弥我不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带我去吃点有特色的东西吧,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付钱,我现在才发现,你应该不是一个缺钱的主,亏我还在你面前充大款呢。” 吃完饭,胡蝶陪着舒逸去买衣服,没想到舒逸真心是很挑剔的,走了好几个大商场,才买到,因为舒逸只穿中山装。 回到酒店,胡蝶双脚一蹬,高跟凉拖被她踢飞好远:“真佩服你,那么能逛,害得我脚都肿了。”舒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拿起换洗的衣服便走进了胡蝶的房间里,他得趁胡蝶睡觉之前洗个澡,不然这只能够带着一身的臭汗入眠了。 舒逸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他呆住了。 他没想到胡蝶竟然在这个时候才换衣服,她应该是听到舒逸打开卫生间门的声音的,却并没有停止动作。 舒逸忙躲进了卫生间,等了几分钟,他才轻咳一声:“好了吗?”胡蝶笑道:“好了,出来吧!”胡蝶越发地觉得舒逸有意思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了,竟然还像个小男生一般的羞怯。可有时候她又能够感受到舒逸身上的那份刚毅和果敢,舒逸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个谜,她有一种迫切想读懂他的感觉。 胡蝶想自己可能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舒逸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胡蝶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粉色的纱裙,很是透明,他一眼就看到胡蝶的里面只穿了一个小裤头,而胸前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兔子。舒逸的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他自信自己的定力很强,但他毕竟也是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不敢再看,快步地走出了房间:“你早点休息吧!”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胡蝶笑了,她笑出了声音,此刻她对舒逸又高看了几分。她知道自己的本钱,而舒逸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把持住自己,这样的男人是很难得的。同时,她的心里也有淡淡地失落,舒逸的表现对她的自信来说也是个打击,或许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吧! 舒逸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开始后悔与胡蝶住在同一个房间了。这是一个很主动的女人,太有攻击性,侵略性,而她天生美丽的资本更是具有杀伤力。舒逸觉得自己都差点把持不住了,这是个陷阱,充满诱惑的陷阱。舒逸的心里更是觉得胡蝶有问题了。 房间的门开了,舒逸扭头望去,胡蝶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来:“被子也不拿,入秋了,晚上小心感冒。”她把被子放在了沙发上,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在那站了半天,才咬着嘴皮轻轻地说道:“要不,你也进来床上睡吧。放心,不管你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我都不会怪你。” 第三十章醒来如一梦 舒逸听了胡蝶的话,一头黑线,他苦笑着说道:“胡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你回去睡吧,我就睡在客厅里。”胡蝶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拒绝自己,她的脸更红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拒绝,确实是很没面子的,更会伤及自尊。她“哼”了一声:“假正经!” 说完就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但她并没有把锁摁下,她觉得舒逸一定只是惺惺作态,她不相信舒逸真的就是个谦谦君子,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况且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男人还不趋之若鹜。 她在床上想着想着,竟然就睡着了。 客厅的沙发上,舒逸摒弃杂念,点了支烟,然后慢慢地回想着从见到胡蝶以后发生的一切,胡蝶的出现,继而消失,接着就出现了蓝色火焰,蓝色火焰最后消失的地方他又见到了胡蝶。而胡蝶呢,给他的感觉很像是故意在接近自己,虽然他也有点怀疑胡蝶的出现是个偶然,但这样的偶然也太巧了吧? 舒逸想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他的思维渐渐地有些混乱。 他打定主意,在胡蝶的嫌疑没有排除之前,他是不会让胡蝶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至少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中,如果胡蝶真的有问题,那么自己一定能够有所察觉。 当然,要命的是胡蝶太大胆,也太热情,这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可是一个很大的前场的考验。舒逸的心里只有沐七儿,这一点他自己很自信,但当一个绝美的女人近乎赤裸地在你面前晃悠时,除非这个男人本身的生理有问题,否则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多少都会有些幻想和变化的。 舒逸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来抵御来自胡蝶的诱惑。每当看到胡蝶的时候,他就逼使自己去想沐七儿,不停地想,于是他竟然在想着沐七儿的过程中睡着了。 天亮了,一抹红霞斜映进了镇南方和小惠住的屋子,小惠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在睡梦中的镇南方,她笑了。两人共处一室已经好几天了,但彼此都是和衣而睡,镇南方并没有对自己提出无礼的要求,也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在她看来,镇南方很是尊重自己。她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人选错人。 镇南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惠的一张笑脸。镇南方也笑了:“你醒了?”小惠点了点:“时间还早,你不多睡一会了?”镇南方说道:“嗯,知道没有王一民的折腾,昨晚睡得特别的好!” 小惠轻声说道:“南方,春节和我一起回家吧。”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小惠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小惠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家,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回去过春节。”镇南方苦笑道:“我可不敢,老舒可是说过,你们广家很难进的。”小惠“哼”了一声:“是我让你去的,我看谁敢说半句坏话。” 镇南方轻叹一声:“小惠,你听我说,你家我会去的,但是不是春节,而是等我有了一定的基础,我一定会上门向你家人提亲。”小惠摇了摇头:“南方,你别听舒大哥和我大伯的,其实重要的不是你有没有什么基础,你上进就很好了,再有,只要你对我好就足够了。你以为我图你什么?功名,利益?这些广家都有。” 镇南方说道:“我知道广家什么都有,可那是广家的,而我要给你的,是我自己的。明白吗?”小惠的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在镇南方的心里,是很在乎她的,她轻轻靠在了镇南方的胸膛:“南方,你对我真好!” 就在这时,院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这么大清早是谁?小惠笑道:“不会是王一民来叫我们吃早餐吧!”镇南方听了也笑了,这个笑话虽然不好玩,却也很有意思。 镇南方跳下床来准备去开门,却发现和尚已经在院子里了。当和尚把院门打开的时候,镇南方和小惠都傻眼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王一民是谁?王一民一脸的笑:“你是看时间都差不多了,还没见你们下来吃早餐,所以就过来叫你们。”和尚也是一脸的震惊,他抬头望向楼上,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谢谢王先生了,我们马上过去。” 王一民说道:“那好,那好。”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小惠握着镇南方的手里渗出了汗水:“南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但增先生说的,戏要做全套!”但增不让镇南方他们叫自己活佛,所以镇南方他们只得都叫他但增先生。 小惠说道:“也是我们,换一个人一定会被他们玩疯了。” 谢意也说道:“确实,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精神崩溃的,多搞几次他就会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现实。”和尚轻喧一声:“阿弥陀佛!只要坚持自己本心,你的心里就是现实。”镇南方点了点头:“和尚说得对,相信自己的本心,别被眼睛或者耳朵蒙蔽。” 接着他拍了拍手:“走吧,又有早餐吃了,说真的,这个王一民的手艺还真比那个饭馆老板的好多了。对了,不知道但增先生知道今天有早餐的事情不?” 进了王一民的院子,但增已经坐在那儿了,他望着镇南方他们笑着,大家坐下后,王一民进厨房去端早餐上来,但增轻轻地说道:“看到了吗?万事休执着,醒来如一梦!我说得对吧,这出戏才刚刚开始,怎么着也得安心看完全场吧。”镇南方也笑了:“先生高见!” 镇南方还是第一个吃完早餐的人,他站了起来:“王先生,我还想看看你卧室里的那两幅画,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昧,不知道可以吗?”王一民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镇南方慢慢地踱起了王一民的卧室,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那厚厚的灰尘已经不见了,衣柜上的两幅画依旧是他和柳香的合作,而墙壁上的柳香的遗像也还是原先那张青春美丽的脸。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又走了出去。 大家都已经吃好了,但增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但增会心地笑了。 吃过早餐,大家更准备跟王一民道别,王一民却搔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各位,再过几天就是小女的婚礼了,如果几位不嫌弃,希望到时候能够来喝一杯薄酒!” 但增率先笑道:“这是喜事,我一定来。”镇南方也说道:“来,我们肯定会来。” 鲁和平起床以后心烦意乱,那个恶梦竟然又出现了。到底是怎么了,这一次回到漭镇为什么每天都会梦到沈函玉?鲁和平抹去额头上的一抹冷汗,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起了。半天没见二姨去开门,鲁和平想很可能二姨大早就出门了,他只得自己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昨天来过的那两个家伙,鲁和平一直就不相信镇南方的身份是真的,国安部的,国安部的人怎么可能跑到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来,漭镇这小地方也不可能有什么危及国安的案子吧?鲁和平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又来了?”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想请鲁先生跟我去一个地方。” 鲁和平淡淡地说道:“去哪里?”镇南方说道:“昨天你不是告诉我们王一民早在三十几年前就死了吗?”鲁和平点了点头:“对啊,我是说过。”镇南方叹了口气:“可今天早上他还叫我们过去吃早餐。” 鲁和平听了笑了起来:“不可能,我看你们是见鬼了。”鲁和平的反应让镇南方的心里暗暗欢喜,看来如果整个漭镇还能够找到一个不说谎的人,那一定就是鲁和平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轻轻地从镇南方他们身后传来:“和平啊,该吃药了。” 镇南方和小惠扭头一看,是鲁和平的二姨。 她望着镇南方和小惠笑道:“二位,很抱歉,和平这两天的精神很差,说话也很是恍惚,所以他说的话你们可别太当真。”鲁和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二姨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看到了二姨正在给自己使眼色,他也就顺势说道:“嗯,吃药,我先吃药。” 二姨对镇南方他们说道:“二位,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和平的精神好一点了你们再来?”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鲁先生有什么不对,鲁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二姨还想说什么,小惠一下子拦在了她的面前:“请别影响我们执行公务。” 二姨见小惠的态度很横,她竟然突然大声叫唤起来:“外乡人打人了,外乡人打人了!”小惠很是委屈,她可根本还没有碰到鲁和平的二姨,看来这女人是讹上自己了。镇南方此刻也明白了,二姨这是在阻止鲁和平跟自己接触。 不一会,就来了七八个人,把镇南方和小惠围住了,先是指指点点地指责着小惠,接着两个年轻人走上前来,就要抓住镇南方,小惠拦在镇南方面前:“退开,再往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三十一章鲁和平撞鬼 小惠一双凤眼怒视着冲上来的几个年轻人,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镇南方站在那儿,一脸的淡然。看到镇南方那一脸的淡定,鲁和平的心里一凛,这时候他开始有些相信镇南方的身份了。他隐隐有些为自己的二姨担心,如果真被他们扣上了妨碍公务的罪名,那结果就可大可小了。 他忙上前说道:“二姨,你没事吧。”二姨望着鲁和平:“和平,这两个外乡人想动手打我。”镇南方望了鲁和平一眼,鲁和平只得拉住了二姨:“二姨,别闹了!”说着他对那几个人想上前“帮忙”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邻里,误会,一场误会,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谁知道那些人并不卖鲁和平的账,他们的眼睛望向二姨。 二姨好像并不想罢休,但见鲁和平这样说,她只得说道:“好,和平,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算了,不过你得和我回去,别再和他们罗嗦。” 鲁和平正待说话,镇南方淡淡地说:“对不起,鲁先生必须跟我走一趟。” 二姨这下来了劲,对着鲁和平说道:“你看,你看看,你的朋友竟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说着,她望向镇南方:“你们没有权利带我们家和平走。”镇南方没有搭理她,而是望着鲁和平。鲁和平十分为难地对二姨说道:“要不这样吧,二姨,我就跟他们去一趟,放心,没事的。” 二姨一把拉住了鲁和平:“不许去,我倒要看看,谁能够在漭镇耍横!”这时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也说道:“就是,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只要他二姨不开口,你们休想带走人。”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对小惠说道:“你看着办吧!” 小惠沉下了脸,对那些人说道:“如果你们再这样纠缠,妨碍公务,我就只能对不起了!”镇南方对鲁和平说道:“走吧!”二姨见邻里站了出来都没能够拦住镇南方,她干脆滚到了地上,大哭大闹起来。鲁和平抱起二姨:“二姨,你别闹了行吗?” 几个年轻人又围上了来,小惠上前一步:“别逼我出手!” 几人置若罔闻,还是往上围来,小惠出手了!小惠可是高手,几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强壮,却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几人都倒在了地上。小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们根本就不是被打倒那么简单,以小惠的身手至少能够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其他围观的人都被小惠的暴力吓坏了,有好事的打了报警的电话。 来了四个警察,镇南方他们并不认识。其中一个年轻的走上前来:“怎么回事?”二姨像是看到了救星,她走上去拉住了那个年轻警官:“纪警官,你来得正好,他们来我家闹事,还打伤了人,喏,你看,你看看他们都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纪警官只是看了镇南方和小惠一眼,然后对身后的三个警察说道:“带走!”三个警察就走了上来,掏出手铐就准备上来铐人,小惠说道:“站住!”纪警官哪里想到小惠竟然敢训斥自己的人,他走上前去:“铐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漭镇嚣张!”说完他从腰上掏出手枪,他觉得小惠看到枪后一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谁知道他的枪才掏出来,小惠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身旁,出手就夺下了他手中的枪反手抵在了他的头上。纪警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他颤抖着说道:“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别走火!” 这时镇南方走到了他的面前,掏出证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意图谋杀国安部高级调查员,就这一点,杀了你我也是正当防卫。”这时被镇住的不仅仅是纪警官,就连跟着他来的三个警察和旁边的一众人等也都呆住了。 鲁和平这时终于相信了镇南方他们的身份。 纪警官没想到自己出警竟然会踢到了铁板。镇南方对小惠说道:“放开他。”小惠这才把纪警官放开,然后把枪扔给了他:“别乱掏枪!否则后果就不是你能够承担的。”纪警官接住枪,忙收了起来。 镇南方说道:“郭轩呢?”纪警官楞了一下:“老郭和市局的人正在调查谋杀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打电话让他过来,另外让市局的老马也过来。”纪警官忙掏出了电话,给郭轩打了过去。郭轩和马维汉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马维汉看了看被小惠打得鼻轻脸肿的几个年轻人,皱起了眉头:“南方,怎么回事?”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想请鲁先生跟我们走一趟,他们出来阻拦,我们已经说过,别妨碍公务,可是他们不听,我们没办法只得动用了武力。”马维汉看了周围凑热闹的人一眼:“散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那帮人散了,郭轩也对纪警官说道:“小纪,你们也回去吧!” 纪警官看了看镇南方和小惠,便带着人离开了。 镇南方对鲁和平说道:“鲁先生,请吧。”二姨再没眼力,现在她也不敢闹了,她躲到了一边,偷偷地看着镇南方他们。 鲁和平叹了一口气,跟着镇南方他们走了。 镇南方领着大家往自己的住处去,他望了一眼郭轩:“郭警官,昨天你跑哪去了?”郭警官笑了笑:“昨天啊?市里一个朋友找我有急事,我就去了,走的时候忘记给所里请假了,让大家担心了。”镇南方看了一眼马维汉,马维汉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郭警官,我知道你手上的工作很忙,你就先去忙吧。” 郭轩哪里会不知道这是镇南方在逐客的借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笑着说道:“那好吧,镇同志,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记得给我打电话。”接着他又对马维汉说道:“老马,你就好好陪着镇同志吧,案子那边我会盯紧的。” 马维汉也很客气地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等郭轩走了后,镇南方才问道:“他的话查实了吗?”马维汉点了点头:“嗯,昨天他确实是到市里去了,而他的那个朋友就是市局刑警队的,我估计他是去探我的底的。”镇南方笑了笑:“看来你们的到来也引起了他的不安啊!”马维汉说道:“不过他是问不到什么的,早在几年前我就挂名在市局刑警队了,这个身份便于我们做很多事情。” 镇南方说道:“嗯,这就好!” 鲁和平是个聪明人,这时候他也明白了,马维汉一定也是国安的人。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鲁和平轻声问道:“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镇南方笑道:“鲁先生,你就叫我小镇吧,当然也可以叫我南方。” 鲁和平听了镇南方的话,心情要平静了许多,他笑道:“那我就叫你南方吧,你能够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我坚持要你跟我走一趟的原因,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久,大家就到了镇南方他们的住处,但镇南方却领着鲁和平到了王一民的院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王一民先是看到了镇南方,他笑了笑:“这还没到饭点呢!”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王先生,中午我想请两个朋友在这里吃饭,放心,饭钱你记着。” 这时王一民看到了鲁和平,他先是一楞,接着笑道:“和平,你来了?你说说,多久没有来看叔公了?”镇南方他们望着鲁和平,鲁和平的脸色惨白,很是难看,他呆在那儿,半天没有说话。 镇南方轻声说道:“鲁先生,鲁先生!”鲁和平这才惊醒:“不,这不可能!”他退到了后边:“怎么可能?叔公三十多年前就死了!”王一民听了脸色一变,指着鲁和平说道:“鲁和平,你这是在咒我吗?你不光忘记了自己的祖宗,现在还诅咒长辈!你这是存什么心?滚,你给我滚,滚出漭镇,我们漭镇不欢迎你。” 鲁和平气得脸都红了,他正想说什么,镇南方一把拉住了他,瞪了他一眼:“鲁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好歹王先生也是老人,是长辈,说话哪能这样没遮拦。走,跟我出去。”他把鲁和平推到了门外,给小惠使了个眼色,让小惠先把鲁和平领到了隔壁自己的住处。然后才对王一民说道:“不好意思,王先生,都怪我,都怪我,你别生气了。” 王一民叹了口气:“唉,算了,不说了,这小子已经把自己的老祖宗给忘记了。也怪我,以前他和函玉离婚的时候说了重话,数落了他很多的不是,他一定还记恨我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嗯,男人嘛,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对吗?再说了,王先生你是他的长辈,他这样就更不应该了。” 安慰了王一民一番,镇南方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惠和马维汉正陪着他坐在堂屋里。镇南方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支烟,这次鲁和平接过了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还是那句话:“怎么可能,王一民已经死了三十几年了,撞鬼了,真的撞鬼了!”鲁和平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镇南方轻轻地拍了拍鲁和平的肩膀:“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了吧!” 第三十二章偶然的发现 舒逸和胡蝶一起在餐厅吃完早餐,胡蝶说道:“一会我要出去一下。”舒逸点了点头。胡蝶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去哪里?”舒逸这才问道:“你去哪里?”胡蝶嫣然一笑:“不告诉你!”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胡蝶的性格很开朗,总是给人一种亲切感。也正因为如此,舒逸的心里更是暗自小心,胡蝶有美丽的外表,开朗的性格,看似没有心机,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她要么真的是天真烂漫,要不就是伪装得太深。 舒逸装作无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叶清寒,示意他认准胡蝶。 叶清寒回了舒逸一个会意的眼神。 回到房间,胡蝶换了一套衣服,提着坤包对舒逸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会就回来。”舒逸点了点头。胡蝶说道:“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去吗?”舒逸微笑着说道:“不想。”胡蝶又问道:“你也不想知道我去见谁?”舒逸说道:“去见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蝶嗔怒道:“你真是气死我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吗?”舒逸没有再说话,拿起服务员一大早送来的报纸看了起来。胡蝶“哼”了一声,用力地关上了房门,一个人出去了。 舒逸没有跟着胡蝶去,他知道叶清寒他们会把她看好的,他留下来一是为了给胡蝶一个自由活动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露出狐狸尾巴。二来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仔细地察看胡蝶的行李。 舒逸在客厅坐了近二十分钟,短信来了。他看了一眼,原来胡蝶已经上了出租,现在正往湖滨路去。舒逸这才放下了报纸,走进了胡蝶的房间。舒逸的时间很是充足,所以他很从容地打开了胡蝶的行李箱。偌大的箱子里几乎全是衣物,光裙子就有四五条,他再继续往下翻,各色的丝袜,还有内衣裤,看得舒逸的脸微微发红。 最后,他一无所获。 舒逸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而且记忆力又特别的好。他把胡蝶的衣物恢复了原样,重新拉上了拉链。行李箱里没有任何的发现,舒逸又拉起了胡蝶的另一个小背包,打开以后他看到了一部精致的数码相机和一部小DV机。 舒逸拿起数码相机,打开来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大多是胡蝶的,千姿百态,千娇百媚。胡蝶很清楚自己的资本,特别是在镜头前她很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长处,她本人就已经很美了,上相后感觉更美。除了胡蝶的照片,就只有一些风景照了。 舒逸放下相机,又拿起了那小DV机,一段视频一段视频地检查着,终于,他看到了一小段视频,那是自己走出沐家旅馆的镜头。 自己从沐家的旅馆出来,在街上闲逛,再接着就是自己向花童买花的情景。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胡蝶一早就盯上自己了,她上前和自己搭讪也并非偶然。舒逸轻轻地出了口气,把东西还原好,重新坐在了客厅里。 镇南方打来了电话,他告诉舒逸两件事情,一是他们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但增,二是告诉舒逸这两天发生的诡异的事情。舒逸没有给他任何的建议,只是让他自己便宜行事。舒逸觉得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在自己不能够了解案情的情况下,一般他是不会给镇南方任何的建议的。 挂了电话,舒逸点上支烟,他在等待着叶清寒的消息。 看了看表,胡蝶已经出去近两个小时了,为什么叶清寒却没有电话来呢?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舒逸看了一眼,正是叶清寒,他立即接听了电话:“清寒,有什么发现?”叶清寒的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舒处,我们跟丢了!” 舒逸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跟丢了?怎么可能,叶清寒他们可不是菜鸟,怎么可能跟丢呢?他淡淡地问道:“怎么回事?”叶清寒说道:“上了高架桥就堵车,堵死了。而他们的车在最前面,比我们早下高架,一下子就不见了。等我们离开车流下了高架,就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怪不得叶清寒他们,他轻声说道:“这不怨你们,回来吧!” 舒逸重新点上一支烟,站到了窗前。 这是偶然吗?莫非胡蝶已经察觉了?她故意选择了一条这样的道路,想在高架上把叶清寒他们甩掉吗?舒逸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这件事情更加的古怪了,对胡蝶的怀疑也更重了。 一直快到中午时分,胡蝶才回来,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在见到舒逸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微笑:“怎么?等着急了?”舒逸微微一笑:“为什么着急,东西都在这,你总会回来的。”胡蝶走到舒逸的面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她的脸离舒逸的脸很近,舒逸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吐出的幽香的气息。 “你没有趁我不在翻我的行李吧?”胡蝶柔声地问道。 舒逸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呢?”舒逸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的直接,还别说,舒逸真的有些心虚,毕竟他真的这样做了。胡蝶笑了:“就是偷看也没什么,希望我没有少什么贴身的东西。” 说完她哈哈一笑,进了房间。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个女人,真是个妖怪。胡蝶有魔性的一面,而正是她的魔性让她更具魅力,让人总是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还好是舒逸,如果换一个人,早就成为了她裙下的俘虏了。当然,换一个人也许她也没这样的兴致。 胡蝶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你猜我给你带回来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胡蝶站了起来,拿起房门边的一个纸袋,竟然从里面取出一罐茶叶:“正宗的‘滇红’,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舒逸皱了下眉头,胡蝶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喝茶?看来这个女人的观察能力很是仔细。 舒逸接过茶叶,笑道:“不错,我还在想酒店的茶叶真的很难喝呢。”胡蝶说道:“嗯,昨晚看你泡袋茶的样子我就知道了,你对茶应该很讲究,不过我们在这呆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就不给你折腾茶具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已经很感谢了。”胡蝶不满地说道:“你这感谢也太虚伪了吧?就这语气就很不对的。”舒逸笑道:“好吧,你想我怎样感谢你才不算虚伪?”胡蝶很认真地想了想:“这样吧,亲我一下,算是对我的感谢,怎么样?”舒逸没想到胡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下子傻眼了。 胡蝶望着舒逸那表情,开心地笑了:“好了,逗你的,瞧你那样子,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般。”舒逸苦笑道:“虽然不是,可也差不多了。”胡蝶呲着牙,叉着腰沉下脸说道:“你说什么?”舒逸连忙闭上了嘴。 胡蝶笑得更灿烂了:“下午我们就不出去了吧,刚才出去累死我了,你不知道,那车堵得只有这么厉害了。”舒逸说道:“哦。”胡蝶说道:“你就不问问我去哪了吗?”舒逸这才问道:“你到哪去了?”胡蝶的笑容没有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以前的男朋友找我。”舒逸点了点头:“他也在昆弥?” 胡蝶说道:“他原本就是昆弥人,我一个人去大理、丽江旅行,就是为了给过去的这段恋情做个了断。”舒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胡蝶又说道:“你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胡蝶带着嘲讽的笑:“他和我算账,他说两个人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就像是合伙一样,一旦拆伙了,经济账得算清楚,这几年来他付出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都得用金钱来量化,所以他觉得我应该把他买给我的那些东西还给他,东西不在了就折成现金。于是,我早上去就是把钱还给他。” 舒逸不知道胡蝶的话有几分真实,如果真如她说的这样,那个男人也算是个极品。 胡蝶说道:“我真想不明白,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舒逸说道:“理解一下吧,或许他的家境不太好,穷怕了。”胡蝶瞪大了眼睛:“家境不好?他可谓是高帅富,他的家境还不好,很多男人就只得去撞墙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胡蝶点了点头:“这倒是,当初太追求浪漫,而浪漫大多是金钱创造的,等回过头来,想明白了爱到底是什么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特别是女人,青春不再。” 舒逸笑了:“其实你本可以不还能他的,按理说,他还应该补偿你逝去的青春。” 胡蝶咬着唇轻哼一声:“我不稀罕,我胡蝶虽然没有太多的钱,但我用自己的心里舒坦,我还犯不着出卖自己的青春。”舒逸在心里暗暗感叹,如果这真是胡蝶的本性,那么这个女人倒还真的不错。 他甚至在想,这个性与和尚倒是很互补的,想到给和尚介绍女朋友,他也忍不住笑了,这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胡蝶见舒逸竟然笑了,她白了舒逸一眼:“你就那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舒逸忙辩解:“没有,我哪有啊!” 第三十三章胡蝶不见了 鲁和平轻声说道:“镇同志,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我是在做梦一般。”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觉得是在做梦。”接着,镇南方就把这几天到漭镇的经历说了一遍,鲁和平说道:“我这次回来也发现和以往不太一样。”镇南方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鲁和平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一直都没有睡好,总是在做恶梦。”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恶梦?”鲁和平回答道:“是的,这两个晚上,我都梦到了函玉,就是我曾经在漭镇时的妻子。”镇南方说道:“梦到自己的妻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鲁和平说道:“不,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特别是,那个梦还是这样的真实。”鲁和平大致把梦到函玉的情况就了一下,两天他所做的梦竟然惊人的相似,简直就是在重复。 小惠说道:“你确定自己是在做梦吗?”鲁和平楞了一下:“不是做梦那是什么?两次都是二姨把我叫醒。”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就不觉得你那个二姨不太对劲吗?她好像很害怕我们接近你。”鲁和平说道:“不会吧,我二姨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他说是不太相信,但是想想二姨今天的表现,又不由得他不相信。 鲁和平轻轻叹了口气:“可这又是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要想知道为什么,可能鲁先生还得多留心一下。”鲁和平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让他留心自己的二姨。马维汉也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我们派人保护你?”鲁和平忙说道:“那倒不用了,我不相信我自己的二姨会害我。”镇南方也知道那是鲁和平的亲二姨,鲁和平唯一的亲人,他说道:“那就行,你小心点吧。” 鲁和平走了,镇南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马维汉说道:“南方,我觉得还是让人看着点好,别因为我们找过他,而害了他。”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事我来安排吧。” 鲁和平才进院子,二姨便走了上来。 “和平,他们没难为你吧?”二姨关切地问道。鲁和平摇了摇头:“没有。”他望着小姨:“小姨,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够认真地回答我。”二姨楞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是怎么了,那么严肃?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鲁和平说道:“我今天看到了王一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姨脸色微微一变:“什么?怎么可能,你叔公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会见到他,不可能,不可能的。”鲁和平皱起了眉头:“是吗?莫非我的眼花了?”二姨说道:“一定是有人捣鬼,说不定就是今天那帮人,我说和平,那些人的话不能信。” 说着她递给鲁和平一杯茶:“来,坐下喝杯茶,二姨和你好好说说话。” 鲁和平接过来喝了一口:“二姨的茶真好喝。”二姨也笑了:“那多喝点,喝吧!”二姨的眼睛望着鲁和平,就像是慈祥的母亲做了好吃的,期盼孩子能够多吃点那样。鲁和平说道:“嗯,我喝。”鲁和平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将杯子递给二姨:“二姨,再来一杯吧!”二姨接过杯子,又倒上一杯,鲁和平才接过茶杯,就感到一阵的眩晕,他的眼睛渐渐有些睁不开了。 “姨,我这是怎么了?”接着,鲁和平的头便倒在了桌子上。 二姨望着倒下的鲁和平,轻轻叹了口气:“和平啊,你别怪二姨,你这次不该回来啊!”说完她抱起鲁和平便向着鲁和平的卧室拖去,二姨的力气倒是蛮大的,竟然一个人就把昏迷的鲁和平拖到了床上。 二姨长长地出了口气,为他盖上了被子,然后出了卧室。 和尚在巷口盯着鲁和平家的大门,鲁和平回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这大白天的,和尚也不好翻墙入室,只能远远的盯着。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和尚看到鲁和平的二姨出来了,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身关上了院门,向着镇西走去。 和尚等鲁和平的二姨走远了,确定屋里应该不再有人了,才找了个机会翻了进去。一直走到了鲁和平的卧室里,见鲁和平正躺上床上,看情形象是睡着了。 和尚轻轻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鲁和平,鲁和平睡得很沉,呼吸却很是均匀,和尚没有吵醒他,而是偷偷地在床下躲了起来。这是镇南方布置给他的任务,让他查清楚鲁和平的恶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尚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多钟,自己得在这里躲到半夜。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又检查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隐蔽好了,然后才放下心来。 舒逸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问道:“你男朋友是昆弥人?”胡蝶点了点头:“嗯。”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他是做什么的?”胡蝶说道:“做玉石生意的,在昆弥也算是小有名义。”舒逸“哦”了一声:“他叫什么?”胡蝶楞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道:“怎么?你对我的过去那么感兴趣吗?”舒逸说道:“算是吧?不能说吗?” 胡蝶“哼”的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姓龙,龙西泉,自己经常了一个玉器行,不过他也是靠着他的父亲才有的今天,当初我就是以为他是一个能干,上进的人才喜欢上他的,谁知道,他除了继承了富家子的纨绔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对了,他父亲的冷酷和吝啬他倒也学足了十分。” 舒逸点了点头:“他父亲是做什么的?”胡蝶说道:“龙树生你听说过吧?”舒逸摇了摇头,胡蝶瞪在了眼睛:“不会吧?你竟然连龙树生都没听说过?”舒逸淡淡地问道:“怎么?他很有名么?”胡蝶“啧啧”一声:“他可是华夏国古玩玉器鉴定的行家。” 舒逸这才想到好像还真的听说过。 他说道:“这样啊!” 他一边和胡蝶说着话,一边看是在玩弄着手机,其实他已经编好了短信:“龙西泉,玉器商人,龙树生儿子,胡蝶前男朋友,查,胡蝶所言是否真实。”随后他摁了下发送键,这条短信很快在叶清寒的手机上显示出来了。 叶清寒把短信的内容交给了小盛:“这件事情你马上去查实,我在这里盯着。”小盛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胡蝶坐到了舒逸的身边:“我说,下午我们不会一直呆在酒店吧?你可答应在昆弥要给我做向导的。”舒逸笑道:“我想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向导吧?或许对于昆弥,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胡蝶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是个路盲,不错,昆弥我来的次数并不算少,可每次都是他领着我转的,我自己没方向感,也不太记路,就算是去过的地方也记不清楚。” 舒逸说道:“说吧,下午你想去哪?”胡蝶想了想,轻声说道:“去滇池吧!”舒逸笑了笑:“是去缅怀,还是凭吊?”胡蝶咬着嘴唇:“就算是对过去以往划一个句号吧。”舒逸点了点头:“嗯,人确实不能够永远活在过去,总归要面对未来的。” 中午两个人吃得很简单,就在酒店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吃的过桥米线,胡蝶说她每次到昆弥来,最爱的就是这过桥米线,那热烫就是她向往的爱情,表面上波澜不惊,暗里却充满了热情。她说这话的时候望了舒逸一眼:“你知道吗?其实你就如这热烫一般,唉,可惜你不属于我。舒逸,是叫舒逸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胡蝶这才微笑着继续说道:“说实话,我真羡慕你的女朋友,我一直自信以我的外表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抗拒,你却是例外。”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滇池,大观楼。 舒逸的眼睛望着大观楼上的那幅长联。胡蝶轻声说道:“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胡蝶挽起了舒逸的胳膊,舒逸想了想还是没有躲避,胡蝶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这次到底该不该旧地重游。或许这样也吸是徒添伤感。” 舒逸轻声说道:“有时候我们做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胡蝶笑了:“或许吧!”她松开了挽住舒逸的手:“等我一会,我去趟洗手间。”舒逸点了点头,望着胡蝶向公厕的方向走去。 叶清寒在离公厕不远的地方盯着,舒逸望了他一眼,他淡淡地笑了笑。 舒逸摸了摸身上,烟没了,他走向旁边的一个小卖部。 等他买完烟过来,却发现叶清寒那边好像和一个老妇人起了争执,旁边还围了一些人。舒逸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忙跑了过去。 叶清寒处事也很老道,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但他心里有种预感,自己的目标很可能丢失了。见到舒逸跑了过来,他叫道:“舒处,你去看看人还在不在。”舒逸跑了过去,让管理公厕的一个大婶帮着进女厕看看胡蝶是否还在里面,大婶去看了一下,告诉他没有。舒逸觉得还是亲自看看比较保险,他掏出一本警官证,找了个借口,大婶只能先进去打了招呼。 舒逸等大婶打好招呼便冲了进去,哪里还有胡蝶的影子。 舒逸沮丧地出来了,叶清寒此刻也摆脱了麻烦:“舒处,人是不是丢了?”舒逸点了点头。叶清寒说道:“估计是跑掉了。”舒逸轻声说道:“别急着下结论,我总觉得她应该不会就这么跑了,或许从头到尾我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吧。” 第三十四章绑匪的电话 舒逸和叶清寒回到了酒店,小盛那边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胡蝶没说假话,她确实曾经和龙西泉有过一段恋爱的经历,刚分手没多久,而龙西泉的为人也果然如她说的那样。 叶清寒拿起舒逸扔在茶几上的烟,轻轻说道:“舒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种可能,其一,胡蝶这一切都是个局,她与龙西泉之间的关系是确实存在的,但也很有可能这是她真实身份的一个掩饰。那么她很有可能是逃跑,以摆脱我们对她的控制。只是如果是这样有一点就说不通,也就是她早上根本就不用再回来。” 叶清寒和小盛都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第二种可能,这个胡蝶根本与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被蓝色火焰误导了,误打误撞地撞上了她。”舒逸说到这里也点上支烟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出事就是因我而起了。” 叶清寒说道:“应该不会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会的,而且这种可能性也是十分的大。” 此时距离胡蝶失踪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突然舒逸的电话响了起来,舒逸接过电话,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喂,舒逸吗?”舒逸轻声回答道:“嗯,我是舒逸。”电话里那男人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 舒逸楞了一下,他首先想到的是沐七儿,沐七儿不是在大理吗?而且是在沐家,他怎么会出事了?但转念一想,他便想通了,他们口中的女朋友可能并非沐七儿,而是这两天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胡蝶。 舒逸问道:“你们想怎么样?”那男人回答道:“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二百万,给二百万我们就放人。”舒逸心里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以绑匪自居,绑架胡蝶就只是为了向自己敲诈二百万,这事有些意思。 舒逸淡淡地说道:“钱不是问题,不过你得让我相信人质还活着。”那男人笑了:“这个自然,来,你听听吧!”听筒里果然传来胡蝶的声音:“舒逸,救我,救我!”舒逸说道:“嗯,我一定会救你的,放心,你不会有事。” 舒逸还没来及说完,那男人抢过了电话。 “怎么样,人还是鲜活的。不过如果不在我指定的时间内拿出二百万,那么我们可就不敢保证她的安全了。”舒逸说道:“我说了,钱不是问题,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吧。”男人说道:“早就替你想好了,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给你八个小时,晚上十点半前你必须把钱送到指定的地点,否则,别怪我们不讲信用。对了,我们要现金,旧钞。” 说完不等舒逸说什么他便挂断了电话,舒逸对叶清寒说道:“去准备钱吧,二百万现金,旧钞,要快。”叶清寒说道:“包在我身上。”舒逸又把电话递给小盛:“这个号码你马上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追踪锁定,我知道在不通话的情况下你们也有办法做到的。” 小盛笑了笑:“我试试吧。” 舒逸的心里有一丝苦涩,这难道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吗?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他打了个电话给沐七儿:“七儿,你没事吧?”沐七儿才接通电话便听到舒逸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她楞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没事,你怎么了?”舒逸这才把胡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沐七儿说了一遍:“或许我真的怀疑错人了吧。”沐七儿听完舒逸的话,心里也明亮多了。她说道:“你准备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想不管这个胡蝶到底有没有问题,我都必须去救她。”沐七儿说道:“舒逸,这两天我不能乱跑,所以我不能够在你身边帮你,你自己要小心。”沐七儿虽然说得很平淡,但舒逸的心里却很是温暖:“我明白。”挂了沐七儿的电话,舒逸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 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耐心地等着绑架者再打来电话。 叶清寒的动作很快,二百万现金旧钞他竟然一个小时不到就准备好了。当然,这钱也经过了技术处理,万一这钱出了什么意外,只要有人拿出去用就一定能够被抓到。 “舒处,你为什么不抓那个老妇人,我觉得她一定和绑匪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那个时候来干扰我。”叶清寒还在为在滇池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舒逸笑道:“她肯定是受人支使的,但抓了她我们也一样不可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任何的线索,她就是个小角色,说白了,就一群众演员,估计也就是花点钱就能让她上演这出闹剧。” 叶清寒听了觉得也是,便也不再纠缠这事了。 镇南方打来电话,这是他今天来的第二个电话,他把后来发生的他们强制把鲁和平带去指认王一民的事情告诉了舒逸。 “南方,你糊涂啊!”舒逸叹了口气轻声责备道。镇南方不解地问道:“老舒,什么意思?难道我做错了?”舒逸说道:“你是错了,你想想,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全镇的人都在说谎,那么你就把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逼上了绝路。” 镇南方说道:“我让和尚去保护他,应该不会出事吧?”舒逸也只得说了一句:“但愿吧。” 镇南方说道:“老舒,有个问题你帮我分析一下。”舒逸说道:“你说吧。”镇南方说道:“如果王一民真的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王河东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为什么又要拉着夏哲渊回到漭镇呢?” 舒逸听到镇南方问的问题,他说道:“你忘记一个问题了,王河东难道就不是漭镇人吗?既然他也是湛镇人,那就好解释了。”镇南方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也在说谎?”舒逸说道:“他回漭镇应该也是整出戏的一部分,而他那场戏的观众就是夏哲渊!他们要传达的一个信息就是漭镇在闹鬼,而且他们希望夏哲渊相信漭镇真的有鬼。” 镇南方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说漭镇真的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们应该是藏着掖着才对,不应该搞得人心惶惶,惹人注目。”舒逸说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也正是你要寻找的答案。对了,谋杀案有什么眉目了吗?” 镇南方说道:“没有,案子现在我是让市国安的马处长他们在协助调查,而我们的精力主要是放在闹鬼的事情上。”舒逸说道:“嗯,这样很好,你的方向没错,继续努力吧。” 镇南方问道:“老舒,你那边怎么样?”舒逸说道:“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回头解决完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舒处,南方那边是不是案子也很复杂?”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远比之前我们设想的要复杂得多。”叶清寒说道:“西门现在正在林城市休假,要不让他过去帮忙吧。”舒逸摇了摇头:“让他多和妻儿呆几天吧,南方那边已经得到了市国安局的支持,人手应该够了。” 小盛没有能够追踪到那个电话号码。 他告诉舒逸对方的反侦察手段十分的高明,这个号码是通过网络二次传送的,确切地说是个虚拟号码。舒逸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看来他们想对付的是我。”叶清寒说道:“舒处,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那个胡蝶就是他们下的饵。” 舒逸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去救胡蝶,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也能够从这次救援行动中得到答案,如果她没有问题,那么救她就是我们应该尽的本份了,毕竟一切的错都是我引起的。” 叶清寒看了看小盛,小盛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看来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他是指等绑匪再来电话,不然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和尚在床底趴了一下午,他觉得奇怪,已经都四五个小时了,鲁和平却怎么还没有醒来,他很想爬出来看个究竟,但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藏。他只得继续坚持着,之间二姨来过一次,并没有发现自己。 马上就到晚饭的时间了,鲁和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和尚最后还是忍不住从床脚爬了出来,他看了看床上的鲁和平,还是之前的样子,仿佛没有动过,如果不是他还有着均匀的气息,和尚还真会以为鲁和平已经死掉了。和尚正待推醒鲁和平,他听到了外面的踏步声,应该是二姨又来了。 二姨走进了房间,和尚这时也已经躲回到了床底下。二姨走到鲁和平的床前,望着貌似熟睡般的鲁和平,轻轻地叹了口气了。 “和平,你怎么还没醒啊?”二姨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五章与时间赛跑 鲁和平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二姨在床边坐了一小会便离开了,和尚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的心里却升起了疑惑,鲁和平怎么睡了这么久?略一思索,和尚便想明白了,鲁和平一字是让人做了手脚。 和尚隐隐有些担心,万一鲁和平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可就是他的失职了。 和尚陷入了两难,到底该不该出去看看,出去很可能会被鲁和平的二姨发现,可是如果不出去,鲁和平有什么长短他也担待不起。 和尚思想再三,还是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和尚缓缓地伸出了头,就准备爬出去。这时他听到了床轻轻地动了动,他忙又把头缩了回去。接着就看到从床上露下来一双腿,看到鲁和平已经醒了。 鲁和平下了床,只听他大声地叫喊着:“二姨,二姨!”没一会,鲁和平他二姨在外面应了一声,然后就跑了进来。她见鲁和平已经醒了忙说道:“和平,你睡醒了?”鲁和平纳闷地说道:“二姨,我是不是睡了很长的时间?”二姨说道:“是啊,你呀,从中午吃完饭就一直睡到现在,看来你应该暂时吃不下晚饭吧。” 鲁和平确实感觉不到饿,他说道:“这倒是,对了二姨,我好像原本有什么问题想问你的,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二姨说道:“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吧。”鲁和平仔细地想了想,好像真的记不起来自己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了,他只得摇了摇头。 和尚之前并没有听到鲁和平睡前与二姨间的对话,所以他也不知道鲁和平想问的是什么。二姨又说道:“和平啊,要不出去坐坐,我给你泡杯茶吧。”鲁和平恍惚地应道:“哦。”说完他便跟着二姨出去了。 见到鲁和平没事。和尚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等鲁和平和他二姨离开房间后,便悄悄摸了出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绑匪还是没有来电话,舒逸静静地喝着胡蝶为他买来的“滇红”,心里却有些着急。 叶清寒轻声问道:“舒处,我们要不要做什么准备?”舒逸淡淡地问道:“准备什么?怎么准备?”叶清寒回答道:“要不要省国安局给予支持?”舒逸说道:“暂时还不用吧,我们自己应该能够应付得了。” 舒逸目前还不想让省国安局的人插手这个案子。 因为一旦省国安局介入,那么动静自然就不会小,对胡蝶来说,自己这边的动作越大,那么胡蝶的安全就越没有保障。 况且现在他连对手是谁他都还没有搞清楚,他更希望对方真是冲着他来的,而胡蝶也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那样他没有任何的顾忌,可以与对手放手一搏。 七点四十,舒逸的电话响了,他忙抓起了电话,望着电话上的陌生号码,他想应该就是绑匪他们打来的了:“喂,谁呀?”听筒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舒逸,你的钱筹得怎么样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好给我时间,这还没到十点呢!” 那男人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相信筹二百万对于你舒大处长来说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舒逸说道:“那你想怎么样?”男人说道:“八点二十分,你带着钱到唐则路口。”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对方只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舒逸知道从他们住的酒店到唐则路口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都要三十到三十五分钟,他不敢再犹豫,提起一箱子钱便冲出了房间。叶清寒和小盛正欲跟上,舒逸说道:“你们别跟着,等我电话。” 听到舒逸这样说,二人只得作罢。 舒逸跳上了车,向着唐则路口赶去。 舒逸之所以没让叶清寒他们跟着是因为他判断真正的交易地点一定不会是唐则路口,对方不可能会这么直接,而且那儿是个闹市街区,任何人都不可能选择那儿做交易地点。虽然舒逸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他还是老实地把车开到了那里,用了三十二分钟。 舒逸把车停在了唐则路口,坐在车上等待着对方的电话。 才等了不到两分钟,电话果然响了:“提着钱,下车。”舒逸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过他还是顺从地下了车。“往市府路走,动作快一些。”舒逸按照他的指示,走向市府路。 “看到了吗?路边停着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奥迪,上车,坐进驾驶室。”男人继续说道。 舒逸还是照做了。“十八分钟内你必须赶到和浦路的‘银滩别墅’门口。” 舒逸看了一眼,钥匙插在车上的,但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反而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蹲下了身子,查看车底。 终于在右后轮发现了红色的光点,舒逸冷笑了一下,然后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拆下了一枚微型高爆炸弹。之后他才重新坐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向“银滩别墅”开去。此刻他更坚信了,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置自己于死地。 十五分钟后,舒逸到了目的地,算上他检查车子以及拆除炸弹的时间,正好是十七分二十九秒。舒逸的车才停稳,电话又响了:“下车,拦一部出租,去世博园,不过这次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舒逸急忙跳下车,站在公路边拦出租,可他的运气委实很差,大概花了近二十分钟他才拦到了一部出租车,上了车他便对司机说道:“师傅,去世博园,快,必须在一个小时赶到!”司机楞了一下:“我说,一小时哪够,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舒逸苦笑道:“对不起,你必须办到。” 司机摇了摇头:“不,不行。”舒逸说道:“你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吧,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司机看了舒逸一眼:“你负责,说得轻巧,你负责得了么……”司机还没有说完,舒逸一下子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司机推下了车:“对不起,警察办案,临时征用。”说完他坐到了驾驶位,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出租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司机还楞在那里,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抢车了,有人抢车了!” 舒逸开得很快,甚至无视一路上的红绿灯。 没多久,舒逸就发现他的车后追着一辆辆警车。 舒逸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机给叶清寒打了过去:“你马上联系市警察局,让他们停止对一辆出租车的追踪,马上!”叶清寒听了舒逸的话心里也是一阵迷糊,让市警察局停止追踪一辆出租车,什么意思?但他还照办了,他动用权限给市警察局的指挥中心去了电话:“你们是不是有很多警车在追踪一部出租车?” 指挥中心不知道接入的是哪个上级领导,但这可是领导的专线接入,指挥中心主任忙说道:“是的,在通往世博园的千叶路上。有人抢了一部出租车,而且一路闯红灯……”他没说完,叶清寒便打断了他:“现在我命令你马上让他们停止对出租车的追踪,马上!并且为它提供一切的便利。” 叶清寒说完挂上了电话,这时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小盛问道:“怎么回事?”叶清寒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舒处好象征用了一辆出租车,正在往世博园方向去。”小盛笑了:“看来舒处这次闹出的动静还真的不小。” 叶清寒说道:“我们应该可以出发了,上车待命吧。” 二人开着车也往世博园方向去,他们开得并不快,一路上他们都在等待着舒逸的电话。 舒逸赶到世博园的时候已经超过了预定时间三分钟。但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接到对方的电话,舒逸的心里反而有些欣喜,对方并没有在预定时间之内打电话联系自己,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可能等在了世博园。 舒逸打开了手机的GPS,然后给叶清寒发了条短信,就三个字:“世博园!” 然后他才把手机放回口袋,提着箱子下了车。 他才跳下车站在车门前,电话就响了。舒逸接起电话,男人说道:“你迟到了,不过这一次我原谅你,现在你把手机扔进车里,然后走到世博园的大门口,在左边的垃圾箱里有个塑料口袋,里面有个手机。”舒逸心里一惊,看来自己的对手很是专业,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往事的游客很多,但他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他已经没有时间细想,只得将手机的进了车里。 垃圾箱里果然有个袋子,里面确实有一部手机,手机才刚刚拿在手上便响了。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在离你出租车六个车位的地方有一辆长安面包车,马上上车。” 舒逸很容易就找到了面包车,车上有一个胖乎乎的司机,见舒逸在打量着面包车,他拿起手中的照片对着舒逸看了看然后笑道:“舒先生吗?”舒逸点了点头,胖子说道:“请上车吧。” 上了车,胖子发动车子开离了世博园。 舒逸问道:“我们这是去哪?”胖子楞了一下:“你们租我的车,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舒逸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胖子说道:“租车的人说是你的朋友,他说你知道要去哪里的。”舒逸一下子呆住了,不过他马上明白了,这是一道智力题,目的地只有靠他自己去想,这时胖子开着车子已经离市博园很远了:“你朋友说你上车后我们先离开世博园。” 第三十六章暂时的妥协 舒逸突然对胖子说道:“安多波尔大酒店。”胖子说道:“好嘞!”说完便把舒逸送了过去。其实舒逸这一趟已经绕了大半个圈,从世博园到安多波尔大酒店车程不到一个小时,舒逸苦笑了一下,对手相当有水平,利用舒逸把叶清寒他们给调开了,而他们竟然就在酒店等着自己。 舒逸也是才想明白目的地竟然是自己入住的酒店,他是把对方让他去过的三个地方用线长连起来,是大半个圆,一个圆,它的起点自然也是终点,再加上路途对方让自己把手机扔在了车上,对方一定知道自己的手机上有GPS定位装置,这是舒逸的手机为舒逸的同伴提供错误的引导。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了,舒逸跳下了车子,胖子叫道:“喂,你们答应给我五百块钱的。”舒逸楞了一下,还是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了胖子,胖子说道:“那我可走了!”舒逸点了点头:“你去吧。”舒逸知道胖子身上根本不可能查到什么的,以他们这样的行事手段,胖子只是一个不知情的,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舒逸走进了酒店的大堂,那部捡来的手机就响了:“坐电梯上天台。” 舒逸进了电梯,摁下了最顶层的电梯按钮。 27层,28层,29层,30层! 30层,电梯停了下来,舒逸走出了电梯,向消防通道跑去。从消防通道往天台跑去。 天台亮着灯! 走出天台的门,舒逸看到了胡蝶,她被绑在天台护栏的一根铁管上,她的嘴巴被封口胶粘住了,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眼里充满了恐惧。 看到舒逸,她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些希望的光芒,随即便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她对着舒逸用力地摇着头,她想阻止舒逸上前。从她的眼神中,舒逸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但舒逸既然已经来了,断然不会对胡蝶的安危视而不见。虽然他也想过这或许是一出苦肉计,但那也只是可能,在舒逸的心里,只要不能肯定胡蝶真有问题,他就不会放弃,他不能让一个被他连累的人去白白送死。 舒逸慢慢地向着胡蝶走去,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从胡蝶那放大的瞳孔里他看到了一个影像。那是一个人的影子,就在他的右斜后方。舒逸没有动,因为那个影子也没有动。 “舒逸,知道我是谁吗?”男人轻声笑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知道。”男人又说道:“好,这样你也不算冤死,我们之间的这笔账终于可以好好地算算了。”舒逸指着胡蝶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和她无关,放了她。” “哈哈哈哈,没想到舒逸还是个情种,我还在埋怨手下的笨蛋抓错人了,以为你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轻易涉险呢。”男人说道。 胡蝶望着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她原本也是以为舒逸不会因为她而冒险,特别是刚才自己把危险传达给舒逸的时候在舒逸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与刚毅,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的。她在内心里轻轻地叹息,这铁定是一个好男人,可惜这样的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舒逸缓缓地转过身去,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竟然并没有阻止他,舒逸看到了那个男人。 舒逸轻声说道:“诸葛凤雏。”诸葛凤雏说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一个最怕死的人,这次竟然有胆量涉险,看来你是有必胜的把握啊。”诸葛凤雏双手抱在胸前:“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要了你的命,你让我的家族蒙羞,让我在组织里抬不起头,不杀了你不足以泄我心中之忿!”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想杀我的人并不少,不过我却还好好的活着。” 诸葛凤雏说道:“是吗?可惜这次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不过你也死得不冤,至少能够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陪着你。”舒逸冷冷地看着他:“或许我会让你失望了。”诸葛凤雏拍了拍手,两个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人的手上都拿着枪,枪上安装了消音器。 而这时舒逸听到身后也有脚步声,从声音判断也是两个人,不用想,两人的手中也拿着枪。胡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知道诸葛凤雏不是好人,也知道他带了几个帮手,她虽然很替舒逸担心,但她之前却还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或许舒逸是个武术高手,能够打倒这几个恶人,可现在她的心已经绝望到了谷底,四支枪,五个人,舒逸不但救不了她,甚至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舒逸笑了,笑得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从容。 他的微笑让诸葛凤雏的心里没有底,舒逸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诸葛凤雏在舒逸的微笑中,脸色开始微微变化,变得很难看。他沉下脸问道:“你笑什么?”舒逸说道:“我笑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诸葛凤雏勃然大怒:“舒逸,你就只会逞口舌之利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从一数到三,你自己从这里跳下去。那样我或许会放这个美女一条生路。”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胡蝶,舒逸也扭头看了胡蝶一眼,他脸上的微笑让胡蝶的心里没来由地踏实了起来。 舒逸轻声对胡蝶说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胡蝶用力地点了点头。 诸葛凤雏彻底被舒逸的无视激怒了,他想夺过手下的枪对付舒逸,那手下楞了一下,本能是想躲开,这是一个机会,舒逸在对敌的时候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的,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诸葛凤雏夺枪的瞬间,舒逸动了,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诸葛凤雏。 本来舒逸和诸葛凤雏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三四米,舒逸一直没动,是他没有找到最佳的时机,他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他怕自己贸然出手诸葛凤雏会迅速后退,躲到两个手下的身后。 可现在机会出现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聪明如许的诸葛凤雏竟然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舒逸把握住了机会,在诸葛凤雏伸手夺枪的时候,他迅速地冲了上去,三四米的距离就是他的一个闪身,他知道一旦控制住了诸葛凤雏,那几枝枪就没有了目标。 诸葛凤雏在摸到手下的枪时,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阴影!死亡的阴影。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致命的错误,他把自己手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大家的眼睛都没有停留在舒逸的身上。 舒逸已经贴近了诸葛凤雏。 他扣住了诸葛凤雏的咽喉,一个华丽的转身,他就变成了背靠护栏,诸葛凤雏成了他手中的盾牌。 局面竟然一下子扭转了。 舒逸在诸葛凤雏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说的对吧?你的自信太没有基础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吗?”诸葛凤雏冷笑道:“今天我就算拼了一死也会拉你垫背,我会让他们开枪,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舒逸“啧啧”地说道:“我不相信,这不是你行事的风格。” 诸葛凤雏说道:“那你大可试试!”舒逸手上加了把劲,诸葛凤雏被捏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脸涨得通红,想咳却咳不出来。 舒逸松了一点,然后说道:“给你个让他们开枪的机会。”诸葛凤雏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确实没有勇气,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自己的生命,他此刻自然不会真正想要和舒逸同归于尽,他在盘算如何能够和舒逸做交易,使自己全身而退。 “放开手,我们可以谈谈!”诸葛凤雏终于开口了。 舒逸依他所言,松开了手:“说吧!”诸葛凤雏说道:“这一阵我们算是打和了,我放你们走,而你必须答应我,今天晚上你不能再对我们动手。”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诸葛凤雏说道:“你必须相信我!因为我们都没有选择。”舒逸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都没有选择。好吧,我答应你,首先让你的人把枪收起来,然后把她放了!”诸葛凤雏这才叫道:“你们收起枪!把这位小姐放了!” 他的手下都收起了枪,有两个忙过去放下了胡蝶,胡蝶恢复了自由,跑到了舒逸的身边。舒逸轻声问道:“你没事吧?”胡蝶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没,没事!”舒逸说道:“我们走!”接着他对诸葛凤雏说道:“你送我们一程!这几个人暂时得呆在这里。”诸葛凤雏说道:“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 舒逸淡淡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像你那样用下三滥的手段!”说完,他押着诸葛凤雏,和胡蝶一道慢慢向天台的小门走去! 舒逸这次选择了妥协,因为胡蝶,而同时选择妥协的还有诸葛凤雏,他的心里窝火死了,原本他应该是胜券在握的,可现在竟然自己倒成了舒逸手中的砝码。舒逸和胡蝶等来了电梯,在电梯即将关门的刹那,舒逸将诸葛凤雏推出了电梯,兑现了他的承诺! 第三十七章并非是恶梦 和尚闻到一阵清香,那香味很像是桂花的味道,淡淡的,幽雅芬芳。 这味道很好闻,但和尚马上就发现有问题,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钟了,怎么会凭白冒出桂花的香气。和尚心道不好,想要摒住呼吸,可已经迟了,他的头一阵阵的眩晕,这香气有一定有问题,只不过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昏沉沉地睡着了。 “和尚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谢意问题镇南方。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估计没什么事。”小惠说道:“嗯,我们约定一旦有什么消息他会给我们来短信的。”谢意有些担心:“和尚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镇南方笑道:“以和尚的身手在漭镇应该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小惠也说道:“放心了,和尚不仅身手了得,经验也老到,他不会有事的,一定是那边没有什么发现吧。” 谢意这才说道:“那好吧,我就回房休息了。”谢意走后,镇南方对小惠说道:“老舒那边的情况不太妙!”小惠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他差点着了诸葛凤雏的道,还好能够平安脱险。”接着他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小惠叹了口气:“舒大哥就是容易感情用事,为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不了解老舒,他是个重情的人,虽然他对这个胡蝶肯定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就凭胡蝶在他而身陷险境来看,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不是因为他,胡蝶也不会被别人绑架。” 小惠说道:“指不定这是他们的苦肉计。” 镇南方说道:“我也想到了这样的事情,一来胡蝶出现得太神奇了,二来她的名字也带了一个蝶字,小蝶是老舒的一块心病,所以他对胡蝶有这样的感情也很正常,无关情爱,只是因为他想把自己对小蝶的亏欠在胡蝶的身上补偿。” 小惠说道:“反正我不喜欢胡蝶这样的女人,人家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还像这样的死缠滥打。”镇南方说道:“可你又想想,假如胡蝶并不是他们一伙的,而是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假如她最后也是因为老舒而遭遇什么不测,你觉得老舒的心里会怎么样?再比方如果她又成为小蝶第二的话,老舒能接受得了这个现实吗?” 小惠楞住了,镇南方说的不无道理。 她叹了口气:“希望这个胡蝶带给舒大哥的不会是厄运。”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的,如果真是厄运,老舒也一定能够过了这道坎的。”小惠缓缓地点了点头。 和尚昏睡了过去,同时和他一起昏迷的还有已经躺在床上的鲁和平。鲁和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一般。 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鲁和平竟然慢慢地舒醒了过来,朦胧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 鲁和平望着那人影,那人就站在窗台边,就着窗外的那片微弱的月光看去,那人影就好像是剪影一般。鲁和平轻声问道:“怎么你又来了!”那人影没有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叹息声很是凄惋。 鲁和平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过去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怪你,我甚至背着全镇的骂名在成全你,你还想做什么?”那黑影终于说话了,是个女人的声音:“河平,你真的就不念一点夫妻情份吗?” 鲁和平说道:“我们的夫妻之情早就结束了,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关系。”黑影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内疚,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吧。” “可你却不给,你甚至去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黑影的情绪激动了:“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不能,所以我一定不能放过你们!”鲁和平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弥补么?函玉,没想到到现在了你竟然还是这样的任性,要强,霸道。”这黑影竟然是鲁和平死去的妻子函玉。 连接三个晚上,鲁和平都被有函玉的恶梦折磨着。 最初的时候他还有恐惧,可现在他更多的是痛心。那段婚姻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痛苦,他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切的苦他只能够自己承担,函玉死后,他承担了那对儿女的养育,虽然他明明知道那对儿女并不是他鲁和平的。 函玉听了鲁和平的话,她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不,你是为了钱,为了那个女人的家产。鲁和平,你敢说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吗?”鲁和平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他想让自己从这个恶梦中醒来。 可睁开眼睛,黑影还在。“和平,我很寂寞,很孤独,我真希望你能够来陪我!”函玉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让人心怜的感情。鲁和平没有说话,函玉的身影慢慢地飘上前来,月光映在函玉的脸上,白如纸片般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两个眼睛也显得空洞而无神。 鲁和平的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他不知道函玉想要做什么。函玉的一双手直直地伸出来,像是要却捏住鲁和平的脖子。鲁和平本能地向后仰了一下,函玉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扣住了鲁和平的咽喉。 “去死吧,你给我去死吧!”函玉咬牙切齿地说道。 鲁和平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甚至无法呼救。 和尚开始有了一些知觉,他仿佛感觉到了床在摇动。接着他又听到了鲁和平那粗重的喘息声,和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双赤脚,和一片洁白的裙摆。 和尚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一身虚弱无力。他费了很大的力量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镇南方的电话。 “喂,和尚哥,什么事?”镇南方轻声地问道。 和尚张了张嘴,却没能够说出一句话,镇南方很是着急,他对着和尚很是清楚,和尚是坚决不会和自己玩这样的恶作剧的,和尚既然打了自己的电话却不说话,只有一个可能,和尚出事了。 镇南方忙说道:“我们走!”谢意说道:“去哪?”镇南方回答道:“鲁和平的家。”镇南方的心里牵挂和尚,一路上脚步都跨得很大。“和尚怎么可能出事?”小惠问道。镇南方摇了摇头:“这说不清楚,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惠说道:“这倒是。” 鲁和平的一双眼睛因为被扣住了咽喉而突出。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看到了函玉的手,函玉的钳住自己的那双手光洁如玉,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奋力地挣扎,虽然他使不上太大的劲。 终于,他像是挣脱了函玉双手的钳制:“你不是函玉,你到底是谁?”他一边咳着,一边问道。他望着这个穿着白色纱裙,看上去很像函玉的女人,女人没有多的话语,只见她的手上多了半把剪刀,用力地刺向鲁和平的胸膛。 鲁和平的力气已经在刚才挣扎的时候用尽了,他再也使不出半点劲,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剪刀的落下。鲁和平感到了疼痛,那种痛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 和尚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楚明白,但他和鲁和平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他甚至比鲁和平更虚脱。和尚现在只希望镇南方他们接到他的电话能够赶过来。 鲁和平终于想通了,这并不是恶梦,这是真实的谋杀。 只是鲁和平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他更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鲁和平并不笨,当分清梦境与现实以后,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力气来反抗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谁能够在自己的家里做手脚呢?二姨,鲁和平想到了二姨这两天的反常,他苦笑了一下,他最信任的,唯一的亲人,竟然会勾结外人来陷害自己。 鲁和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冰冷,而那个貌似函玉的女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镇南方他们赶到的时候鲁和平已经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卧室,而鲁和平的二姨也在自己的卧室里上吊自杀了,他们把人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却再也没有了气息。 和尚也被他们从床下拖了出来,可是和尚根本就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只知道鲁和平的死并不是什么恶梦,而是谋杀,凶手是个穿白色纱裙,貌似函玉的女人。 这一点,从鲁和平和二姨的死就能看出来了。和尚很是内疚,他轻视了对手,不然也不会中了毒香,他没中毒香,鲁和平也就不会死了。他对镇南方说道:“南方,都怪我,这件事情我有责任。”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小惠说道:“这已经是第几条人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的丧心病狂?”镇南方没有说话,他掏出支烟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 第三十八章神秘的高手 舒逸和胡蝶回到了房间,他便给叶清寒和小盛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胡蝶的一颗心还在剧烈地跳动,她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她望着正在打电话的舒逸,眼神很是迷离,这个男人是个谜,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更加地喜欢舒逸了。 等舒逸打完电话,胡蝶才柔声地说道:“谢谢你!”舒逸望了她一眼:“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北河去吧。”胡蝶一楞,她没想到舒逸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原本设计好的话语就不好再说出来了。 胡蝶虽然知道舒逸有女朋友,但她却不在乎,她已经打定主意,能够追求到舒逸是她的最大心愿,如果舒逸的心里舍弃不了他的女朋友,那么她就把自己的身体当做礼物,送给舒逸,以报答舒逸的救命之恩。 谁知道舒逸就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想要打发掉她。 胡蝶的脸上露出凄婉的表情:“你就那么讨厌我?”一双秀目满含深情的望着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你想多了,大家萍水相逢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讨厌,我只是替你的安全考虑,再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 胡蝶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过,我有个请求。”胡蝶的脸很红,舒逸轻声问道:“什么事情?”胡蝶说道:“今晚你能陪我吗?”舒逸眯起了眼睛,胡蝶说道:“我的意思是,今晚你能不能和我住在一个房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你愿意吗?” 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让舒逸看呆了,胡蝶悄悄地望了一眼舒逸,见舒逸这个样子,心里暗自欢喜。胡蝶缓缓地走到舒逸的面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头轻轻地靠在了舒逸的肩上:“舒逸,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她这一说话,舒逸才惊醒过来,舒逸轻轻地推开她:“不否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我想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同样优秀的男人的,不过那个人不是我,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次到云都来就是准备到她的家里提亲的。”胡蝶没想到舒逸的定力竟然这样好,她的脸微微发白。 被舒逸这么直接的拒绝,胡蝶的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女人的面皮薄。她咬着嘴唇,眼里噙住泪水:“别说了,我知道了。”舒逸知道这样会很伤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但他没有办法,在他的心里,现在除了沐七儿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舒逸和沐七儿的情感看似平淡,却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 沐七儿为了舒逸的托付,不惜自己以身犯险,身受重伤,而舒逸在受伤住院期间,她也衣不解带地守在他的身边,负责他的吃喝拉撒。这样积累起来的情感,不是胡蝶能够感受的,也不是她能够取代的。 舒逸轻轻说道:“你好好洗漱一下,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你上飞机,机票钱我出。”舒逸说完不再管她,自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电视。 胡蝶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她和舒逸之间都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就像舒逸说的那样,大家就是萍水相逢一场,然后又将沿着各自的轨迹运行。她叹了口气,也在沙发上坐下:“舒逸,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舒逸望着她,摇了摇头:“不能。”舒逸的态度让胡蝶彻底地死心了。 叶清寒和小盛来的时候胡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坐下后,叶清寒说道:“舒处,你不应该自己上天台的。”舒逸笑道:“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小盛也说道:“可毕竟那样做太冒险了,这个诸葛凤雏已经疯了,万一他真的不顾一切,命令手下开枪怎么办?和那样的渣滓同归于尽就太不值得了。”舒逸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这个人,他一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不过他低估了我,就算他不玩那招夺枪,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也一样能够制住他。”舒逸说到这里,扔给二人一支烟:“三米的距离,没有人能够用枪打中我!”舒逸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信,叶清寒和小盛都苦笑着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小盛,订张明天的机票,把胡蝶送上飞机。”小盛点了点头:“是!” 叶清寒问道:“舒处,这个诸葛凤雏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什么怎么办?”叶清寒说道:“要不要全市范围进行缉拿?”舒逸摇了摇头:“他在昆弥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要找个地方藏身还不容易?真要找到他没那么容易。” 叶清寒有些不忿地说道:“又让他给跑掉了!”舒逸笑了笑:“跑掉了就跑掉了,没什么遗憾的,放心吧,只要舒逸不死,他还会找上门来的。”叶清寒望了望胡蝶那紧闭的房门,然后低声说道:“舒处,你和这个胡蝶没什么事吧?” 舒逸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什么叫没什么事吧?”叶清寒嘿嘿一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如果换做我,我是肯定把持不住的。”舒逸望着叶清寒:“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个胡蝶蛮适合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搭搭线?”叶清寒一楞,没想到舒逸会这样说。 小盛笑了:“我看这事靠谱!我们叶哥三十老几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叶清寒忙说道:“算了,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舒处,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给沐姑娘打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说完他望向舒逸,发现舒逸竟然在走神。 小盛轻声叫道:“舒处,舒处!”舒逸回过神来:“啊?”小盛看了一眼叶清寒,叶清寒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还是没能够搞明白蓝色火焰的事情。”叶清寒和小盛知道,蓝色火焰的事情在舒逸的心里就像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舒逸的遗憾他们能够理解,叶清寒说道:“舒处,放心吧,正如你所说,他们还会找上门来的,这个问题也一定能够搞清楚。” 舒逸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想了。” 镇南方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无边的夜幕。 小惠走到他的身边:“你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回屋休息一下吧。”镇南方扭头望着小惠:“你说,今晚隔壁会不会再闹腾?”小惠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 “为什么?”小惠很是不解。镇南方拉着小惠的手往堂屋走去。 “不知道,只是感觉。”镇南方说道。小惠没有再问,镇南方不只一次提过感觉,他对感觉的描述和舒逸的很相似。小惠说道:“今天没见到但增先生。”镇南方说道:“他说有事情要去市里一趟,估计明天才回来。”小惠说道:“鲁和平的案子又把我们拉进死角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的,鲁和平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说真话的人,可惜了。” 镇南方点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进死角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丧失了信心。所以我们必须保持这份自信,死角又怎么样,置之死地而后生!”小惠感觉到镇南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豪气!小惠很喜欢镇南方这样的心态,她给镇南方倒了杯茶:“你不去看看和尚?”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了,有谢哥陪着他。” 小惠问道:“你就不怕他以为你是在责怪他。”镇南方淡淡地笑了:“你想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担心他会背上思想包袱。” 突然,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院门一般,声音虽然不大,可小惠却听得明白,她闪身就向院门冲去。小惠打开门,追了出去,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影。她皱起了眉头,自己是坚决不会听错的,看来在漭镇果然有高手。 镇南方也冲了出来,见小惠楞在那儿,镇南方问道:“怎么了?”小惠轻声说道:“我明明听到有人在门外,追出来去没看到人。”镇南方也四下里看了看:“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吗?”小惠点了点头:“我不可能听错。”镇南方倒吸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没有听错,那么这个人的功夫不见得比你差!” 小惠的面色凝重:“是的,只高不低,我想或许就是那天的那道黑影!” 镇南方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高手存在,那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这个神秘的高手甚至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这并不是说他们胆小,怕死,而是如果这样牺牲是很不值得的。况且现在对于他们不说,不占天时,不占地利,更不占人和,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如果真的他们施展什么手段,根本就防不胜防。 镇南方想了想,还是拨打了舒逸的电话。 第三十九章意外的来客 镇南方说对了,王一民这一晚果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很久没有这样能够一觉睡到大天亮了。虽然镇南方的心里装了很多的事情,但他还是很会休息,休息的时候他会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方就醒了。他看了看睡得正甜的小惠,轻轻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到了房间外的走廊上。和尚今天并没有早起练拳,不知道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他的心里有着心结。 镇南方静静地站着,吹着晨风,望向了王一民的院子,王一民应该早就醒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准备着早餐。 鲁和平的死在镇里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只是在镇里,就是在市里、省里都引起不小的轰动,毕竟鲁和平是省里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每年他上缴的利税也很可观。上级有关领导责令天元市警察局必须限期破案。 顾惜山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很是憋屈,自从国安部这帮人到漭镇以后,漭镇竟然出现了好几桩谋杀案,如果不是因为镇南方他们的身份得到确认他甚至怀疑这几起案子都和他们有关系。而且因为纪律,顾惜山又不能够把镇南方他们在漭镇的事情对上级领导说明,只得吞了这口黄连。 虽然他不能够对上级明言,可打电话对镇南方他们发发牢骚还是可以的,所以一大清早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镇南方接起电话,顾惜山就笑道:“小镇吗?我是市局的顾惜山啊!”镇南方听了忙说道:“顾局,你好,找我有什么事么?”顾惜山说道:“嗯,是有一点事情。”镇南方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顾惜山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一点小事,最近漭镇一下子就出了好几桩谋杀案,这些个案子引起了领导们的高度重视。” 镇南方是个聪颖的人,顾惜山虽然是在弯弯绕,镇南方还是立马就掌握了他的要领。 镇南方说道:“领导,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对我们你就别玩那些虚的了。”镇南方的直爽让顾惜山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镇南方说话会这么直接。顾惜山说道:“这些个案子他们要求我们警察局限期破案,小镇啊,你也知道,我们地方工作不好做啊,特别是我们警察局。” 镇南方对顾惜山的态度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顾惜山现在玩的这套自然知道是顾惜山想说什么,只不过他觉得顾惜山有什么事应该直接说出来,可顾惜山却绕山绕水地绕了一大圈。其实他错怪顾惜山了,很多话他确实不能说透,他不希望自己最后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一直很注意自己的措辞,生怕镇南方有丝毫的不悦。 虽然说镇南方的级别比不上顾惜山,但他的身份却使得顾惜山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顾局长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把案子接下来,然后你也好向你们领导们交差,对吧?”顾惜山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向镇南方发泄一下,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顾惜山不得不惊叹于镇南方的行事老到,镇南方说话说完,顾惜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惜山说道:“小镇啊,如果真能这样那自然好,你不是官场中人,官场中有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着。”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那些条条框框并不仅仅是为了约束你们这些人。”顾惜山说道:“小镇,你真愿意把案子接过去吗?”镇南方笑道:“接,为什么不接。” 顾惜山这才松了口气,他轻声说道:“那就有劳你们了。”镇南方说道:“你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顾惜山看了看镇南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市局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要人出人,要钱出钱。” 又寒喧了两句,镇南方便挂了电话。 小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旁的她大抵从镇南方和顾惜山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什么,她笑道:“南方,看来他们是准备把这烫手的转嫁给我们了。”镇南方轻轻说道:“很正常的,再说了,这案子本身就是我们的,就让顾局他们别再管了,我们自己应付吧。” 既然镇南方都这样说了,小惠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轻声问道:“真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看得起你。” 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们并不是看上了我,而是惧怕我的身份而已。他知道,这个案子一旦被我们接手,市局的压力就轻了许多,顾局长也自然能够给上面一个说法了,相反,我们就会面临许多的压力,虽然我们和地方上没有太多的交集,可他们却有的是办法给我们施压。” 镇南方说完,叹了口气,低头在手机里翻了一下,找出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屈局,你好,我是五局九处的镇南方。”镇南方轻声说道。屈敏接到镇南方的电话有些纳闷,她笑道:“哦,是小镇啊,有什么事吗?”镇南方笑道:“还真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屈敏说道:“你是上级的领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说就是了。” 镇南方也懒得和她罗嗦。 “我想请你们市国安牵头这几起谋杀。”镇南方说道。屈敏听完考虑了半天才说道:“好的,一会我就和市里的领导们去说说,应该没有问题的。” 镇南方说道:“谢谢了!”屈敏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接手谋杀案。”镇南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的,以后我就不再客气了。” 挂了电话,就听到人拍门的声音,小惠忙跑了下去,是王一民来请大家吃早餐来着。 谢意和和尚也醒了,和尚看上去气色不错,看来恢复得不错。 镇南方走上前去对和尚说道:“睡得好么?”和尚点了点头,他确实睡得不错,虽然之前他对鲁和平的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镇南方却说了:“还在想昨晚的事情吗?”和尚点了点头。镇南方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别想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做。” 和尚听有任务忙说道:“什么事情?”镇南方说道:“到处去寻访一个人。”和尚问道:“什么人?”镇南方说道:“不知道,他应该是个高手。”小惠说道:“他的身手并不在你我之下,所以你得小心一些。” 和尚说道:“放心吧,打不赢至少我跑得了。”小惠这才把昨晚听到动静出去看不到人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进了王一民家的院子,镇南方他们还没吃完早餐,一个人也走进了王一民的家,镇南方抬头望去,这人太熟悉了,他正是沪海市的夏哲渊。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来了?王一民见到夏哲渊,脸上露出微笑:“夏教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镇南方也站了起来,走到夏哲渊的面前:“夏教授,我们又见面了。”夏哲渊点了点头,笑道:“小镇,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见到舒逸。”镇南方说道:“哦,老舒啊?他有点事情,到别的地方去了。” 夏哲渊说道:“小晴一直念叨着你们呢!”小惠问道:“小晴呢?怎么没跟着来?”夏哲渊叹了口气:“那丫头,哎,不说了。”镇南方他们也不再纠结小晴的事情。 镇南方问道:“夏教授来漭镇是为了什么啊?” 夏哲渊说道:“就是来看看,兑现我对老王的承诺。”镇南方点了点头:“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夏哲渊说道:“找到了,就在漭桥旅社。”镇南方知道那儿,就是小饭馆的旁边。镇南方说道:“走吧,我们住隔壁,过去聊聊。” 王一民说道:“夏教授,你吃了早餐了吗?要不先吃一点吧。”夏哲渊说道:“吃了的,叔公,我先和小镇他们过去一下,一会再来看你。”王一民说道:“好吧!” 夏哲渊跟着镇南方他们去了隔壁。 在堂屋坐下后,夏哲渊说道:“你们怎么会到漭镇来?”镇南方说道:“听你提到漭镇的事情,我们就过来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哲渊听了脸上露出喜色:“这太好了,你们来了,这事情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们来了一段时间了,可是事情却越来越复杂。”夏哲渊忙问道:“怎么了?”镇南方也不瞒他,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夏哲渊听完以后说道:“王一民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老王怎么会不知道?” 镇南方望着夏哲渊:“我们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你仔细想想,当初你们来的时候王河东的表现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夏哲渊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镇南方说道:“看来只得靠我们自己了。” 第四十章沐家的请柬 一大早,小盛便把胡蝶送上了飞机。 胡蝶离开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她对舒逸说了一句话:“有缘再见!”舒逸苦笑着和她道别,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舒逸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舒逸相信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缘份了。 胡蝶走后,舒逸给沐七儿打了一个电话,沐七儿很平静地听完舒逸叙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当听到舒逸与诸葛凤雏遭遇的时候,沐七儿也为舒逸捏了一把冷汗,当然,她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也没有太大的震动。她说道:“你不应该涉险的,再有,就是蓝色火焰的事情,我想以后总会搞明白的,不急在这一时。” 舒逸说道:“嗯,我也想通了,不会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准备下午往丽江赶。”沐七儿说道:“好的,不过你得有思想准备,大爹对你的印象很不好,连带我父亲也受他的影响,所以你到丽江可能会受到一些误解。”舒逸没有说话,沐七儿继续说道:“舒逸,他们是我的长辈,所以我希望……” 沐七儿的话还没说完,舒逸赶紧说道:“我明白,我不会和他们发生争执的。”沐七儿说道:“那就好,我等你!”我等你,很简单的三个字,可舒逸听了以后心里很是踏实,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叶清寒见舒逸挂上了电话,笑道:“舒处,丽江之行要不要我们护航啊?”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和小盛准备一下,到江南去吧,南方那边的事情好像很复杂,你们去看看,帮他一把。”叶清寒点了点头:“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下午就动身。” 门铃响了,叶清寒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纳西族服饰的男人:“请问舒逸是不是住在这里?”叶清寒看了一眼舒逸,舒逸走了过来:“我就是。”男人说道:“我是送请柬来的。”说完他双手递上了一张请柬,便转身离开了。 舒逸打开请柬看了一眼,是约他中午十二点在青云茶楼见面的。只是邀请人并没有落款。叶清寒也伸过头来看到一眼:“舒处,这会不会是鸿门宴?”舒逸微笑着说道:“一定是沐家的人。”叶清寒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猜的。” 舒逸没有猜错,中午十二点正,他到了青云茶楼,在楼下一个年轻后生把他领上了楼,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四个人,两个长者,两个中年人。年轻人把舒逸领了进去,然后自己便退出去了。 舒逸站在门边,里面四人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很自然地站在那儿,面带微笑,也在仔细打量着屋里的四个男人。 其中一个年长的问道:“你就是舒逸?”舒逸点了点头:“我是!”那人指了指座位:“坐下说话。”舒逸便坐了下来。那长者问道:“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吗?”舒逸又点了点头:“你们是沐家的人,你是七儿的大爹!”那长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舒逸又望着另一个长者说道:“如果我说得没错,你是七儿的父亲!”那长者是彻底被舒逸给雷住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就靠猜吗?”舒逸摇了摇头:“大爹是沐家的当家人,自然有一股威严,而且他的身上还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所以我判断这一定是大爹。既然大爹已经确认了,那么伯父也就很容易找出来了。” 大爹淡淡地说道:“舒逸,你这样对我们七儿,有点过了吧?”舒逸解释道:“我是事出有因,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连累了沐家。”大爹冷笑了一声:“我们云都沐家怕过谁?”舒逸说道:“我知道沐家在云都谁都不怕,可那只是针对一般的人而言,而我的对手都是强敌,我不希望因为我害得沐家遭到了连累。” 沐森望着舒逸的脸,那张脸上满是诚恳。他看看沐桑。 沐桑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姑且先相信这一条,不过有一点我没搞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女人去酒店开房?据我所知,你们还是住在同一个房间。舒逸,我可是听说了,那女人也是个美人胚子。” 舒逸说道:“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沐桑说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孤男寡女好几个晚上都住在一起,你要说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说真的,我压根就不信。” 舒逸张了张嘴,可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沐桑说道:“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舒逸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解释不了,反而会越瞄越黑。 舒逸不说话,沐桑可不依。 他说道:“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请你来么?”舒逸说道:“不知道。”沐森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请你离开沐七儿的。我不希望我的丫头未来的生活没有任何的痛苦和遗憾。” 舒逸说道:“我想见见七儿。”沐桑说道:“七丫头不会见你的,我劝你哪里来的就到哪里去。”舒逸没有动,就连脸上那抹微笑都一直挂着:“她一定会见我的。”沐桑皱起了眉头:“你就那么自信?你们年轻人都常说,爱情是自私的,你觉得她会能够容忍你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不清不楚吗?” 舒逸回答道:“是的,爱情是自私的,但爱情最根本的要素却是信任!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甚至还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无论谁都不会去背叛对方,我也一样。” 沐桑看了一眼沐森,两人都没有说话。 舒逸给在座的人都继上了茶水:“大爹、伯父,我对七儿是很认真的,而且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个中缘由我对七儿解释过,还有,我和那个女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沐桑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品了一下,皱起的眉头慢慢地松开了。 沐森说道:“舒逸,说老实话,我很不喜欢你,真的。虽然七丫头把你说得很优秀,或许你也是真的很优秀,但是我知道,越是优秀的男人,越不容易把握,再有,你的职业充满了危险,很是危险,我不希望七丫头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里。”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沐森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们在一起才多长的时间,你就几次受伤进了医院,甚至七丫头也因为你的所谓的事业,负过重伤,还差一点便没了命。舒逸,如果你不能够给七丫头一个安定,安全的生活,那么我劝你还是离开她吧。”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沐森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是的,如果从情感上来说,从自己对沐七儿的那份爱来说,舒逸是问心无愧的,可单单这一点,他却根本无法保证。舒逸有他自己的责任,而他的工作注定是充满了危险的。至少他现在不能够做到给沐七儿一个稳定的生活,甚至连沐森说的安全也不能够真正的保证。 舒逸低下了头。 沐桑长长地叹了口气:“舒逸,你如果真正的喜欢七丫头,我们也不拦你们。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件事。”舒逸抬起头望着他。沐桑继续说道:“舍弃你的那份工作,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平凡的人,留在云都,留在丽江,好好地和七丫头过平凡,宁静的生活。” 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沐桑的要求并不过份,而且沐桑说的这种生活正是他所向往的。可人往往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舒逸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也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 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舒适、安逸,为了自己的爱情而逃避责任呢? 舒逸终于开口了:“大爹、沐伯父,对不起,我不能够答应你们的条件。”沐森冷笑道:“还说和七丫头多么深的感情,就连为她牺牲你都做不到!可见她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份量了。”舒逸正色地说道:“拒绝你们的条件并不是我不爱七儿,而是因为我是个男人,除了爱情,我还有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和对社会的责任。” 沐家的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舒逸。 “至少在现阶段,我必须承担我的责任,是的,我的工作很危险,甚至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但我的工作却能够保证更多的人安全,让他们平平安安地生活。”舒逸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我会离开七儿的,但我的离开也是因为爱她,我接受你们的说法,我不能够太自私,不能够让她跟着我处于危险之中。” “好了,我告辞了。”舒逸的心里很是悲凉,他的内心在滴血,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微笑。他站了起来,在沐家人的注视中,转身离开。 到了门边,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站住!给我回来。”舒逸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到说话的人正是沐桑。沐桑说道:“你小子给我回来,想就这样走了?”舒逸不知道他们还想干什么,他走了回去,在几人面前站住:“大爹,还有什么事么?”舒逸的态度恭敬中带着几许骄傲! 第四十一章漭镇诅咒说 舒逸站在几人面前,望着沐七儿的大爹轻声问道:“大爹,还有什么事?”他的态度恭敬中带着几许骄傲。大爹指着对面的位子:“坐下!”言语威严,舒逸顺从地坐了下来,对于沐七儿的长辈,他的心里是充满了尊敬的。 大爹叹了口气:“你真的就准备这样结束了吗?”舒逸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挣扎。沐森也说道:“舒逸,你觉得七丫头会接受你这样的爱吗?”舒逸楞住了,他不知道沐家这两个长辈到底想要自己怎么样。 他掏出烟,散了一圈,然后自己点上一支。 沐桑说道:“老三,算了,孩子大了,很多事情由不得爹娘了,这件事啊,还是由七丫头自己决定吧。”沐森点了点头。沐桑说道:“舒逸,我们今天找你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对七丫头到底上不是真心的?”舒逸很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沐桑又说道:“如果七丫头跟着你,你愿意用你的生命来保护她吗?” 舒逸用力地点了点头。 沐桑望了望沐森,沐森苦笑着说道:“舒逸,记住你对我们的承诺。”沐桑扭头对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沐风,去请你七妹过来!”叫沐风的男人站了起来,出了房间。不一会,沐七儿便跟着他进来了,她径直坐到了舒逸的身边,握住了舒逸的手。 舒逸望着沐七儿,她给了舒逸一个淡淡的微笑。 沐森问道:“舒逸,家里还有什么人?”舒逸摇了摇头:“我是孤儿。”舒逸的话就连沐七儿也是一惊,和舒逸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算短了,舒逸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沐七儿也没有主动问过,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舒逸会是孤儿。沐森说道:“既然这样,你的七丫头的事情你愿意让我们替你们做主吗?” 舒逸看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轻声说道:“我听你的。”说着她和舒逸握得更紧了。舒逸这才抬起头对沐森说道:“愿意。”沐森说道:“你们两个的年纪都不小了,也应该成家了,原本我觉得今年的国庆日子不错,不过怕你们觉得太仓促,这样吧,明年五一,怎么样?”舒逸没想到沐森竟然会直接谈到了婚事。 不过沐家都这样说,舒逸还能再说什么?他说道:“但凭伯父作主。”沐桑笑了:“我说,老三,你看是不是先按我们沐家的规矩,让他们先订婚?摆上酒席,让沐家也热闹热闹!”沐森笑道:“你是沐家的当家人,自然是你说了算!” 沐七儿说道:“大爹,最好就这一两天吧。”沐桑皱起了眉头:“我说小七,有那么着急吗?”说着他望着沐森:“都说女儿外向,你看她急成什么样了。”沐七儿说道:“不是我着急,是江南那边还有事情。”沐七儿永远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她哪里会不知道舒逸心里记挂着镇南方他们。 沐森说道:“你不是说舒逸已经被停职了吗?哪有那么多的事情?”沐七儿说道:“他停职了,可他的团队却还在运转,而且南方他们目前的处境真的很危险。”沐七儿应该是和沐家的人提过镇南方的,所以沐桑听到沐七儿这么说,他也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天才儿童?”沐七儿点了点头。 沐桑说道:“嗯,这倒算是紧要的事情,好吧,我们马上赶回丽江,明天就给你们举行订婚典礼,沐风,你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一切都给准备好,交待下去,最高规模。”沐家是个老家族了,他们有自己一套礼仪,舒逸虽然不知道沐桑说的这个最高规模是什么概念,但他知道,沐家对于自己和沐七儿的事情还是挺重视的。 舒逸从心里感动,他望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的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波澜不惊。 舒逸轻声说道:“那就谢谢沐先生了。”沐桑说道:“你叫我什么?”舒逸楞了一下,沐七儿轻轻掐了下他,舒逸忙说道:“谢谢大爹!”沐桑大笑:“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谢谢就不必了,趁现在时间还早,你们看看想要买什么,就在省城里采办一下吧,钱大爹出。” 舒逸忙说道:“不用了,我手着有些钱!”沐桑说道:“这哪行,我早就说过,七丫头的喜事一应费用我都全包了。”舒逸还想说什么,沐森说道:“罗嗦什么?还不快谢谢大爹。”舒逸无奈只得说道:“那就谢谢大爹了!” 镇南方接到了叶清寒他们的电话,说是他们等参加完舒逸和沐七儿的订婚典礼就一起来江南。听到舒逸和沐七儿就要订婚了,大家都很是兴奋,特别是小惠,她感慨地说道:“舒大哥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哎,记得以前他为了秦姐,可是付出了太多的情感,只不过秦姐却并不喜欢他。” 镇南方轻轻地问道:“你是说秦雪?”小惠点了点头。 和尚也笑道:“可惜我们不能去参加他的订婚典礼。”镇南方说道:“婚礼是在明年的五一那天,我想到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必须去的。”小惠说道:“对,到时候我是一定会去的。” 舒逸订婚的喜讯暂时让四个年轻人忘却了漭镇发生的这些令人头疼的案子,大家喜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饭后。 在王一民家吃过了晚饭,镇南方他们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但增午饭前已经回来了,晚饭后他也跟着到了镇南方他们那边。在堂屋坐下后小惠给大家泡好茶,便静静地坐在了一边。但增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你们猜我去市里做什么了?”四个都摇了摇头,但增说道:“漭镇早在十年前就有了旅游景点开发的计划,可十年过去了,漭镇却还是老样子!” 但增的话把四人说得云里雾里,就连聪明如许的镇南方也听得不得要领。但增笑了:“十年里一共有三个开发商到漭镇实地考察,并与镇领导进行了洽谈,鲁和平是第三个。他们的共同点是三个人都死了,不同的是除了鲁和平,另外两个人是回到市里以后没多久就死了。那两个人都是八年前来的漭镇,从那以后,天元市再也没有人提开发漭镇的事情。” 但增望着四人:“有传言说开发漭镇会遭到报应,这传言就像个厄运的诅咒,甚至一些外来的投资者也在这个诅咒面前望而却步。当然,鲁和平是漭镇人,对于这样的诅咒在他看来是个无稽之谈,他是不相信这个诅咒的,所以他在发达以后也起了开发漭镇的心思。”但增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不找上鲁和平,他也一样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但增点了点头:“你不是说过吗?在你们找上鲁和平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恶梦,那是要命的恶梦。” 镇南方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所有的一切应该都与漭镇的开发有关系,应该是有人故意在阻止对漭镇的开发。”谢意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愿意把漭镇开发成为旅游区,应该是怕有闲杂人到漭镇来。” 镇南方突然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装神弄鬼,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做观众了!”但增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镇南方说道:“因为这个诅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渐渐地,大家也在慢慢地淡忘了,他们需要一出戏,来重新让大家想起漭镇的这个诅咒,甚至很有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了鲁和平会回到漭镇投资旅游开发,所以他们也需要演出这场戏,让鲁和平知难而退。” 和尚说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外人到镇里来呢?”镇南方说道:“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很重要的秘密,因为为了这个秘密,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谢意说道:“南方,如你所说,全镇的人都在撒谎的话,岂不是会镇的人都是凶手了?”镇南方苦笑道:“可惜,我们却找不到一丝眉目。” 小惠也说道:“对啊,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也死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鲁和平确实很有可能是会说真话的人,但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小惠问道:“那还有谁?”镇南方说道:“慢慢找总会找到的,凡事都是相对的,有正面就有反面,有说假话的,就一定还会有说真话的。”和尚说道:“嗯,南方说得不错,我也坚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说真话的人。” 但增轻轻说道:“漭镇的秘密到底在什么地方?” 大家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镇南方说道:“这得慢慢地查了。” 接着镇南方对但增说道:“但增师父,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但增望着镇南方:“为什么?我住那边不是一样的吗?”镇南方说道:“我怕他们会向我们下手,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第四十二章漭镇的冥婚 但增知道镇南方是为了自己好,他点了点头:“好吧,今晚我就住在你们这边。” 镇南方忙让小惠去给但增收拾房间。 谢意说道:“再有三天就是王一民的女儿与王树槐的儿子冥婚的日子了,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和尚笑道:“你还别说,那天潭芸带人来提亲的时候也真是有模有样的,那架势一点不比真正的婚嫁差。” 镇南方点了点头:“那是,冥婚在很多地方都是很隆重的,首先男女双方都是未婚便身死的人,其次除了父母之命以外,还有媒妁之言。这种媒人俗称鬼媒,专门为死人搓合的。你还别说,要想说合一桩冥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小惠已经为但增准备好了房间,也走了过来:“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因为它需要男女的门第相当,年龄相仿,八字相合,甚至是死期相时,最好那对男女是前后脚死亡的。要符合这四相还是有些难度的。” 小惠说道:“这样看来,鬼媒确实不易做。”镇南方笑道:“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专门从事这种职业的人了,我听我父亲说过,以前专门有从事鬼媒这一职业的人,她们一年四季都在四乡邻里穿梭,专门打探那些未婚身死的男女的信息,然后记录在案,再然后她们就会把四相大致相符的人配对,去说服死者的家属。” 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为他们办冥婚呢?” 但增淡淡地说道:“大多是为了香火!”小惠楞了:“香火?但增师父,你说的是延续香火吗?怎么可能,死人怎么传香火呢?”但增笑了笑,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也笑了,轻声解释道:“冥婚,又叫冥配,在以前它与正常的婚姻一样是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的,如果说不通过冥婚,他们死后不能入祠堂,不能过继子嗣,而有了冥婚就不一样了,就能够在家族中过继子嗣,继承家业。” 小惠这才明白过来。 谢意说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得去凑凑热闹,别看我也常常听人提起冥婚,自己却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听说那种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得见识见识!”镇南方眯着眼睛:“嗯,是处去好好看看。” 小惠笑道:“正好,那时候舒大哥他们也已经到了,正好赶得上这场鬼婚礼!” 舒逸他们确实赶上了,他们是在冥婚的头一天晚上到的。那晚镇南方他们没有在王一民家吃饭,因为王一民家很热闹,在准备着明天冥婚的事情。 舒逸、沐七儿和叶清寒、小盛四个人住进了原先但增住的院子,他们收拾停当了以后,就去了镇南方他们那边,舒逸和但增有过几面之缘,他走上前去对但增说道:“见过大师。”但增望了望舒逸身后的沐七儿,微笑着说道:“听说你们两人订婚了,祝贺你们,我这次来得急,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这样吧!” 说着他从腕上褪下一串“碧玺”递给沐七儿:“如果不嫌弃是我这个臭男人戴过的,你就收下吧,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戴了二十年了,应该有些灵性,希望能够帮你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沐七儿也是有见识的人,她自然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她忙说道:“这怎么敢当!”就要拒绝。 但增说道:“收下吧,今日相见也算是有缘,就别那么多的俗套了!”舒逸早听说过但增的豪爽性格,他对沐七儿点了点头:“收下吧,这是大师的一番心意!” 镇南方有些吃味地说道:“我说大师,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却没给我什么见面礼。”但增望着镇南方道:“我们以后还有机缘相见的,到时候我自然有东西交给你。”镇南方心里一惊,但增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是易学大家,忙掐起手指算了起来,半晌他才说道:“大师说得不错,那好,礼物就先寄下了,下次你再补上!” 大家坐了下来,舒逸仔细地询问了漭镇发生的一切,他问得很仔细,特别是那几桩凶杀案。舒逸在听镇南方汇报的时候,他不停地抽着烟。眉头时而开朗,时而紧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是镇南方一个人在说,大家都没有插话,直到镇南方说完,舒逸才缓缓地吐了个烟圈:“南方,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清楚漭镇发生的这一切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把自己困在漭镇,身在局内,自然就很难发现一些本应该早就发现的事情。但增活佛走出了漭镇,所以他有所发现,虽然查案不是大师的强项,但他却跳出了漭镇。”镇南方让舒逸说得脸上一红,舒逸的话并没有错。舒逸又说道:“这样吧,明天先凑凑王家的热闹,我也想见识一下漭镇的冥婚。” 第二天一大早,王一民的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陆续有亲友聚集,而潭芸也带着人抬着东西到了王一民的家里。舒逸他们站在二楼观看着,潭芸送来的多是一些纸扎的洋车洋楼,还有纸糊的衣物,男冠带,女裙破,一应俱全。 镇南方轻声地对小惠解释道:“看到那些纸衣了吗?这是两人死得久了,如果两人都是刚死不久的,用的便不是纸衣了,而是真正的衣物,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称之为‘冥衣’。”小惠“哦”了一声。 镇南方又说道:“按理说冥婚确实应该是在两人死后不久就应该举行了,但两人死的时候都还是孩子,并不适合冥婚,所以必须等两人的年纪成年,在很多地方这叫等阴缘!不过……” 小惠问道:“不过什么?”镇南方笑了笑:“不过这两人如果以年龄来说,等的时间又稍微的长了点,这场冥婚应该是五年前就应该举行了的。” 舒逸扭过头来,对镇南方赞许地点了点头,舒逸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舒逸一直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但却对鬼神这一套很是在行。就比如冥婚,他所掌握的知识并不比镇南方的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镇南方看到舒逸这样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 和尚看得津津有味,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冥婚是什么样的。 谢意从楼下跑上来:“都下去看吧,马上要拜堂了。”大家都跟着去了,王一民家里站了很多的人,舒逸他们好容易挤到了前面一点的地方。 只见家里布置得很是喜庆,堂屋正中的桌子上点着一对龙凤烛,中间还有一盘水果。 桌子的两边有两把椅子,王一民和潭芸分别坐在两旁。 而桌前的地上两个个蒲垫,蒲垫上放着两块崭新的灵牌。两个孩子都是年少夭折的,自然没有供奉过牌位,因为要举行“冥婚”,这才现制了两块。 司仪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道:“今天是我们漭镇老王家大喜的日子,王奎和王霞喜结连理,感谢亲朋好友能够来参加。现在婚礼正式开始,新郎新娘就位,三魂归来,七魄返家。一拜天地!”小惠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看到那两个灵牌竟然自己微微地倾斜了一下,真像是在拜天地一般。 三拜之后,司仪说道:“请亲友们移步,接下来我们要举行‘合幡’仪式!” 大家都陆续地离开了王家,舒逸他们也跟着去了,他们知道,这场冥婚最精彩的时刻就要到了。小惠轻轻地拉住了镇南方:“刚才那灵牌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微微一笑:“你就没玩过牵线木偶?那是有人在操纵的。” 小惠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哪?什么又是‘合幡’?”镇南方苦笑一下:“你真是个问题少女,现在我们要去王奎的坟上,他们应该已经起了王霞的尸骨,要为他们合葬,至于什么叫‘合幡’,一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到了王奎的坟上,那是一座小坟包,已经满是杂草,没有墓碑。很多地方的习俗,夭折的人都是没有墓碑的。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放着一张摆满了食物果品的长案,燃着香烛,长案着放着两张椅子,代表着两个新人。条案后面竖着一根直杆,顶端垂挂两幅长尺余的祭幅,镇南方说道:“看到那祭幅了吗?那就叫幡!” “按照旧说法,祭奠开始之前,这两条幡是纹丝不动的。”镇南方对小惠轻声说道。小惠看了一眼,那幡果然静静地垂着,一动不动。司仪,也就是祭奠的主持者见大家都已经到了,他大声地说道:“时则吉时,新人合幡,自此同穴,幡动迎新!”突然,有风吹过,只见两幡雷动!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小惠轻轻问道:“怎么了?”镇南方笑了笑:“还真是男女相就啊!两幡雷动,是最好的合幡结果,其次是微动,最差的是不动。” 接下来,果然是将两人的尸骨合墓,将那一应纸扎的车、房、衣物在坟前化了,竖了块合墓碑。 接着只见王一民和潭芸相携而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唤:“儿子,大喜啊!”“女儿,大喜啊!”镇南方叹了口气:“这叫哭喜!” 这样一场冥婚就结束了,潭芸和王一民招呼大家到祠堂去用席,那边早已经有人把酒菜准备好了。 第四十三章飘逝的白影 舒逸他们就围了整整一桌,当然,这顿饭很昂贵,九个人,一人随了一百块钱的礼,九百块一餐。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议论着这场冥婚,特别是小惠,差点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她问得很仔细,不错过一个细节。 镇南方倒也耐心,舒逸也偶尔插上一两句。 这场冥婚很是正式,仪式的流程也很细致,但舒逸却觉得差了点什么,对了,过继的事情在冥婚之后并没有提及。舒逸轻声说道:“南方,我记得按江南冥婚的习俗,在‘哭喜’结束后,是不是就是过继子嗣?”镇南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不为了过继子嗣,继承香火的冥婚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特别是经过“等阴缘”这样的过程的冥婚,更多就是为了过继子嗣。 舒逸扭头望了一眼正忙着招呼宾客的王一民,又看了看潭芸。 潭芸的脸上很平静,淡然,仿佛这场筵席根本就与自己无关,倒是王一民显得很是兴奋,大有上窜下跳的感觉。 但增端起酒杯和舒逸轻轻一碰:“慢慢看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舒逸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镇南方惊讶地说道:“老舒,你怎么也喝起酒来了?”舒逸说道:“活佛的敬酒你不喝,想等着喝罚酒啊?”但增笑了:“你小子,倒是比你老师有趣得多。对了,我明天就要走了!” 小惠问道:“走?去哪?”沐七儿也说道:“大师,怎么我们刚来你就要走了?” 但增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与鬼怪无关,我留下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你们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是感觉无趣。再说了,总是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吧?等你们闲下来了,就到西藏来做客,我给你们留个电话,来之前打电话我,无论在哪我都会赶回去招待你们的。” 舒逸说道:“好的,这次让您费心了!”但增摆了摆手:“别这样说,只是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忙。既然是有人作祟,那正好是你们的专长,你们好好破案吧,自己注意安全。”舒逸点了点头:“嗯。”沐七儿说道:“大师也多保重!”但增笑了:“那是自然,我一直对自己都很好,有玩就玩,有吃就吃。” 小惠笑道:“谁嫁给你真是不幸,总是不挨家的边。”但增正色地说道:“你这话就说错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很恋家了,一年在外面行走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大多数时间都在陪老婆孩子。这次我是接了朱毅的电话从拉萨赶过来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好,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到拉萨去做客,不过说好了,吃喝玩一条龙,都由你负责了。”但增白了舒逸一眼:“小样,你以为本佛爷没钱啊?不怕你羡慕嫉妒恨,本佛爷的钱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全部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当然,沐家除外。” 谢意听了顿时来了精神:“真那么厉害?大师,要不你收我为徒吧,也让我找找生财之道。”但增说道:“你个臭道士,看来还是脱不了铜臭味。”谢意尴尬地笑了:“我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对钱有些感情。”但增说道:“亏你也是个读易理的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凡事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谢意这才吐了下舌头。 吃完筵席,大家才向王一民道别。王一民虽然不知道舒逸他们的来历,但舒逸他们既然随了份子,也是客人,他客气地把舒逸他们送出了祠堂,并交待舒逸和沐七儿他们明天大早随镇南方他们过去吃早餐。他还没忘记自己伙头军的职责,舒逸微微一笑,答应了。 才八点多钟,一众人便回到了镇南方他们的住处,在堂屋里坐下。 这次舒逸是带了一套茶具过来的,这也是他到了江南后在当地买的。沐七儿来了以后,小惠便直接被剥夺了泡茶的权利,原因是她只会用玻璃杯泡茶,舒逸说不是什么茶叶都适合用玻璃杯泡的,一般玻璃杯泡泡绿茶还不错,但其他的茶,用玻璃杯泡来就失去了兴味。 小惠也乐得轻闲,坐在一旁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扯起来。 小惠最感兴趣的还是舒逸和沐七儿的订婚典礼,舒逸和沐七儿这两个事主还没说话,叶清寒和小盛便在一旁说得眉飞色舞。沐家果然是云都第一世家,两人订婚那天光是沐家的人就来了三四百人,这还是沐桑经过筛选的,不然上千人也不止。 最重要的是云都省,大理,丽江的一些官员也到场表示了祝贺,当然,舒逸这边也有人到场的,严正和陆亦雷一起从燕京飞到了云都,赶上了这场庆典。 陆亦雷的到来让云都省的那些知道他底细的官员感到吃惊,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舒逸是什么人,但在他们的心里已经确定,舒逸一定不是个平凡人,这也让沐家的人感觉倍有面子,严正是部级领导,那是和省里一把手一样的高官,虽然陆亦雷只是个副部级,可人家陆家在华夏的地位却也是让人仰视的。 另外广仁代表广家也出席了舒逸的订婚典礼,广家派人到场,也为订婚的现场揿起了一阵波涛。舒逸给人的感觉就更加的神秘了,谁都知道沐家攀上了京城的线,沐家在云都的地位又提高了不少。 最高兴的自然是沐桑和沐森这两个沐家的领军人物。 沐桑是沐家的当家人,而沐森则是沐七儿的父亲。原本因为舒逸的职业给他们带来的那丝不快,也因此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订婚后,沐家就逼着舒逸改口,舒逸也不矫情,很大方地改了口,他和沐七儿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此刻只差一张契约和一场婚礼了。 舒逸给沐家大多数人的感觉是很容易亲近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特别是他的身份,背景让人仰视却根本看不出一丝的骄傲与自负,这一点,沐家的老人们都很是欣慰。 叶清寒和小盛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把舒逸和沐七儿的订婚典礼说完了,小惠听得入迷,一双眼睛也迷离了,她轻轻地碰了碰镇南方:“我们订婚的时候也一定要风风光光的。”镇南方苦笑道:“我可没那本事,我现在也是个孤儿,而且,我这个孤儿无论身份,背景都无法和老舒相比,他有身份,我只有身子,他有背景,我却只有背影!” 镇南方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夜深了,镇南方和小惠躺在床上,小惠侧着身子躺在镇南方身边,手托着下巴,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镇南方:“哎,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到我家去提亲啊!”镇南方嘟了下嘴:“大姐,我才十七呢。”小惠说道:“十七怎么了?我们不是也可以先订婚吗?等你长大了再结呗!” 镇南方眯缝起眼睛,想了想才轻轻地回答道:“给我三年时间好吗?”小惠“哼”了一声:“又想说等你的事业有些成就再说是吗?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你的事业重要?”镇南方说道:“在我心里当然你是最重要的,可我却怕在你家人的眼里是我的事业重要。” 小惠说道:“你也太小看广家的人了,再说了,你再事业有成,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成到什么地方去?广家任何一个人出来都比你厉害。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的,我想我家里的人也不会在乎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喜欢你,你能对我好,永远对我好,这就足够了。” 小惠的话音未落,她突然坐了起来,对镇南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镇南方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忙闭上了嘴。 小惠一下子跳下床,轻轻打开房门,整个人就从二楼的走廊飞了下去,镇南方跟到走廊上,他看到小惠迅速地拉开了院门,追了出去。 小惠的动静也惊醒了和尚,他如离弦的箭一般也射了出去。 镇南方和谢意在走廊上站着,谢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估计小惠听到了什么响动,出去看看吧。” 小惠确实听到了动静,那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捅锁眼的声音。 她确信自己不会听错,从那天没能够找到那个在院门外的高手的踪影之后,小惠就特别留心了院外的动静。她的听力异于常人,所以她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小惠追了出去,只见一道白影迅速地飘出了很远。 小惠哪里能让她逃脱,她提了口气追了过去。不过那白影的动作好快,快到她差点怀疑是自己的眼花了。当然,她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花了,因为那白影还在前面疾奔,离她大约三四十米左右距离。距离不算太少,可小惠却总是追不上去,相反距离还被拉大了! 和尚说在小惠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也在用力追赶小惠,他听小惠说过,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个恐怖存在的隐世高手,他怕小惠一个人追上去会有危险。小惠与和尚之间的距离不远,十几米,慢慢地和尚终于赶了上来,他也看到了那个白影。 小惠对他轻声说道:“你比我快,去追白影,别管我,我跟得上!”和尚没有说话,提腿就向着白影追去。 第四十四章岭南世家子 和尚的速度确实比小惠要快得多,渐渐地他和白影的距离越来越小,从三十几米拉到了十几米,没多久,白影和他就变成一前一后了。 白影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和尚。 和尚看清了这个穿着一身白色衣物的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很美,很少有人用美这个字眼来形容男人,大多是用帅。可是和尚在看到这个男子第一眼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便是美!柳眉、凤眼、樱唇,皮肤白净,身材高挑。他正望着和尚微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小惠这时也追上来了,当她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楞住了,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男人。和尚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望着男子淡然地说道:“你是谁?”男子脸上带着傲慢:“你又是谁?”小惠也反应过来了:“你在我们院外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什么?” 男子双手一摊:“谁鬼鬼祟祟的了?你看到我鬼鬼祟祟的了吗?”小惠气结,不过她确实没有看到男子到底做了什么,不过小惠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哼一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男人听了小惠的话,皱起了眉头,用不屑的眼神望向小惠:“你觉得就凭你们真能留得下我吗?”小惠没有说话,直接就一把就向男人的手腕扣去,男人步子轻划,很轻易就避开了小惠的攻击:“我不屑和女人动手,所以你不要逼我!” 小惠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说刚才她还是试探性的攻击,那么现在她则是用尽了全力。男人没想到小惠竟然也是个难缠的主,小惠的攻击没有任何的花哨,一招一式都冲着男人的要害去的,这是广仁自创的拳法,是他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 男人虽然应付自如,可心里却着实一惊。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的身手竟然这样的凌厉,他对这帮人的来历更加的好奇了。 男人的身法很特别,小惠感觉自己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小惠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强敌,对方的年纪明显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这身手也太恐怖了吧!看来前两次遇到的那个高手应该就是他了。 男人傲气地笑道:“小妹妹,你打不过我,要不让你的帮手一起上吧!”他眼角瞟向了和尚。小惠大喝一声:“狂妄!”再次凝聚了力气,双拳如风般的向男人打去,男人不再与小惠周旋,只见他双手强行分开了小惠交织的双拳,一掌狠狠地打在小惠的腹部,小惠吃痛,后退了几步。 男人负手而立:“我说过,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他望着和尚:“你也不是!” 和尚点了点头:“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小惠没想到和尚那么快就认输了,甚至根本就还没有动手。她不满地对和尚说道:“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和尚一脸的无奈:“出家人不打诓语,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了!” 男人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留不住我,对不起,我可就走了!” 小惠一脸的焦急,她瞪了和尚一眼,和尚却视若无睹。 男人转身便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岭南钟离世家的?”男人身形一顿,微微抖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影子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小惠惊喜地叫道:“舒大哥!”来人正是舒逸,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微笑,看了一眼小惠:“怎么样,这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小惠脸上一红:“说得人家像很骄傲的一般,真正骄傲的在那!”她指了一下那个男人。男人的眼睛望着舒逸,舒逸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是一身白色的唐装,而舒逸则是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只是舒逸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男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钟离家的?”舒逸说道:“因为我曾经见过你的身法,钟离遗恨是你什么人?”男人脸上一惊:“你认识我四叔?”舒逸说道:“有过几面之缘!”男人听舒逸的话,觉得他和钟离家也不是特别有故,他冷傲地说道:“你也来想留下我的?”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男人笑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留住我,动手吧。” 舒逸摇了摇头:“我可不想欺侮小孩子,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男人听舒逸的话,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的脸色变了变:“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他脚下划动,步伐很是诡异,就像幽灵般地飘到了舒逸的面前。只见男人的双拳猛地向舒逸头上砸去。 舒逸只是微微偏了下头便让过了他的拳头,手肘顶向了他的腋下,男人一惊,身子歪了歪,躲过了舒逸的攻击,这下他不敢再大意了,他发现舒逸比小惠强了不是一点,他后退一步,望着舒逸:“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跟我走,我自然会告诉你!” 男人不再多话,飞起一脚向舒逸踢来,舒逸的双脚还是一动不动,一只手准准地抓住了男人的足踝,用力向上一抬,另一只手便作势要狠狠地砸向他的关节处。舒逸这一拳要是砸下去,男人的腿不断也得脱臼,男人想要挣脱舒逸的控制,可哪有那么容易,他的身体跌下,只得以手支撑着地面,就在舒逸的拳头要打到他的腿关节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舒逸没有砸下来,而是放开了他:“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男人知道舒逸说的没错,他轻轻地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是聪明人,自己的攻击舒逸连脚步都没有动一动就化解了,舒逸的身手自然要高出自己许多,他不明白,漭镇怎么会突然多出这许多的高手。 舒逸也不再说话,他转身就走,男人跟在他的身后,小惠和和尚则走在后面,小惠的脸上露出得色:“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敌了呢!”和尚轻声说道:“小惠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 回到镇南方他们住处,舒逸把男子领进了堂屋。大家都在堂屋里站住,眼睛都看着这个美男子。舒逸坐了下来,接过小惠泡的茶,然后轻轻问道:“说吧,你来漭镇做什么?”男人说道:“我不能说,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小惠说道:“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可是阶下囚,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别耍花样!”男人白了小惠一眼:“就算我输了和你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我不想让你们追上,你们根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小惠还想和他斗嘴,舒逸摆了摆手:“小惠,他说得对,他是故意让你们追上的,不然你们还真是追不上他。” 小惠见舒逸这么说,她也不敢再多话了。 舒逸望着男人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说完他掏出证件,扔在了桌子上。 男人拿起舒逸的证件,看了一眼,楞住了。他没想到在小小的漭镇竟然会遇到国安部的人。男人环视了一圈:“你们都是?”舒逸点了点头,男人叹了口气:“没想到除了我们,竟然还有人也盯上了漭镇。”舒逸说道:“你说的我们是谁?是岭南钟离家么?”男人说道:“当然,不然还会有谁。” 舒逸轻声说道:“都坐吧,坐下说。” 大家都坐了下来,舒逸才问道:“你说钟离遗恨是你四叔,那你叫什么?”男人抬起了头,高傲地回答道:“钟离天!”舒逸点了点头:“钟离天,钟离世家最年轻的高手。”小惠问道:“舒大哥,钟离世家很厉害吗?”舒逸笑了笑:“或许你们不知道,华夏有八大世家,大都有几百年的历史,就比如你沐姐姐的云都沐家就是其中之一。” 舒逸点上支烟:“另外还有就是云都陆家,陆优先生就是陆家的传人!这些世家大多都隐于尘世,不问世事,不过他们家族庞大,要不就是武术传承,要不就是经济传承,或者其他的什么,可是无论是以哪种形式存在,这些世家的势力都是不容忽视的。而这些世家的保卫者也大多是绝世的高手,对了,包括你们广家也一样。” 镇南方说道:“沐家,陆家,广家,钟离家,还有另外四大世家又是哪些?”舒逸回答道:“北河毕家,南河陈家,鲁东费家,金陵方家!”谢意说道:“这南河陈家会不会指的就是陈家沟?”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陈氏太极!” 舒逸说道:“以后你们如果遇到这些世家的人,能不结怨就别结怨,当然,也不用怕他们,如果他们胆敢危害华夏的安全,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说完,舒逸望着钟离天:“说吧,你们钟离家远在岭南,为什么会盯上漭镇?”钟离天望着舒逸:“亏你还说认识我四叔,你难道不知道我四婶就是漭镇的吗?”舒逸楞了一下:“王馨丽竟然是漭镇王家的?” 钟离天点了点头:“我四婶已经有五年多没回过漭镇了,上个月接到王家人的电话说回来参与盂兰节的祭祖,可回来以后便再没有音信!四叔很担心她的安全,便派我来打探,可是我到了漭镇,王家人却告诉我那个打电话的人竟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镇南方问道:“打电话的那人叫什么?”钟离天说道:“是我四婶的侄子,王河彬!” 第四十五章股份转让书 又是王河彬。 王河东、王馨丽都是接到了王河彬的电话才赶回漭镇的,王河东在沪海死了,至今他的死因都没有查明,舒逸皱起了眉头,莫非王河东并不是因为“杀人游戏”死的?而是因为漭镇的事情。王馨丽失踪了,可人又去了哪呢?她可是钟离遗恨的妻子,钟离遗恨可是钟离家最顶尖的高手,王馨丽要是出了什么事,钟离家确实不会坐视。 舒逸望着钟离天:“你四婶是一个人回来的?”钟离天摇了摇头:“是钟离雁陪她一起回来的,钟离雁是我堂妹,身手虽然比不上我,但也和,也和这位姑娘的相去不多。”钟离天看了小惠一眼,小惠听他这话有些不服气,可当着舒逸她不敢发作。 而舒逸仿佛就没看到她的眼神,而是眯缝着眼静静地想着。一个身手如小惠的钟离雁陪在王馨丽的身边,按理说王馨丽应该是很安全的,可为什么都过了快一个月了,王馨丽还是没有任何的音信,莫非小惠他们提到的那个高手并不是钟离天? 舒逸还未开口,镇南方便问道:“钟离天,前两次在我们院外鬼鬼祟祟的人也是你吧?”钟离天楞了一下:“什么时候?我是今天早上才到的,刚好赶上这场冥婚。”钟离天的话才说完,镇南方、小惠、和尚他们都皱起了眉头,如果前两次的高手不是钟离天,那么又会是谁呢?钟离天望着舒逸:“我可以走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我有个请求,希望钟离公子能够答应。”钟离天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舒逸。舒逸说道:“你查你的,我们查我们的,不过我希望每天我们都能够相互通一下信息,毕竟我们的目的都差不多,你是想找到你的四婶和你堂妹,而我们是想搞清楚漭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钟离天想了想觉得舒逸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而且舒逸他们人多,消息来得一定比自己快得多,这倒是他占了便宜,钟离天点了点头:“好,每天晚上我都会过来一趟。”说完他站了起来,舒逸说道:“等等!”舒逸掏出一张只印有自己名字和电话的名片:“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钟离天接过名片,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钟离天走后,小惠说道:“牛什么,还不是被舒大哥给打败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小惠,你就不能心胸开阔点吗?说实话,这个钟离天的身手确实很不错,就算在钟离家也勉强可以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你打不过他也很正常。” 和尚楞了一下:“啊?还勉强算是顶尖的高手,那钟离家的顶尖高手不是更加的变态啊?”舒逸说道:“这些世家的很多顶尖高手确实是很恐怖的存在,小惠,就拿你大伯来说吧,也是广家的顶尖高手了,在他的手下我都只能算是勉强支撑。” 小惠不屑地说道:“那是你看他老了,故意让着他,哄老人家开心的。” 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根本就没有让他,跟他交手,我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够勉强打个平手,你想想,广叔多大的年纪,我又多大的年纪,如果我不是占了年纪的优势的话,我必输无疑。” 小惠说道:“那个钟离遗恨和我大伯相比呢,到底谁要厉害多了?”舒逸说道:“怎么说呢,钟离家最厉害的是手法,属于速度流的,你们应该是见识过钟离天出拳的速度的,就算是力量不足,有那样恐怖的速度也足以弥补了力量上的欠缺。假如力量能够跟上速度,你们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镇南方不懂武术,自然说不上话,但是除了他和谢意,其他的人多少都算是行家。听了舒逸的话,再也不敢小视这些世家的高手了。 倒是谢意,他并不是很关心世家啊,武功啊什么的,他问道:“先生,你说这个钟离天的话是不是可信。”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这个还真不好说,虽然我和钟离家有过一些接触,但并没有什么深交,不过钟离遗恨这个人我却是很了解,可惜他没有来。” 镇南方说道:“钟离遗恨是个什么样的人?”舒逸笑了笑:“他倒是个直人,爽朗,豪气,颇有古代侠士的风范,面冷心热,嫉恶如仇。好像他的妻子,就是那个王馨丽就是他在洛阳的时候救下的。当时王馨丽正被几个坏人调戏,钟离遗恨便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于是美人就以身相许了。怎么样,这是很俗的一个桥段吧?” 大家都笑了。 舒逸看了看时间:“好了,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和尚拉住了舒逸:“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去追钟离天的?”舒逸看了看和尚:“我虽然没有听到钟离天的动静,但我听到了小惠出门的声音,我想一定是她发现什么了,紧接着又看到你冲出院子,我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就一路跟了上去。” “说实话,那个钟离天其实也在摸你们的底,想试探你们的身手,要不然你们还真的追不上他。”和尚笑了:“我们追不上,先生应该追得上吧?”舒逸抿了抿嘴:“你说呢?好了,都去睡吧,明天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戏呢!” 镇南方说道:“可惜老舒你来晚了,不然你就能够亲眼见识到王一民的表演了,也是怪,从那次以后就没见王一民晚上闹腾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是他懂得适可而止,他如果一直闹腾,迟早会暴露出更多的东西。” 镇南方说道:“鲁和平说过,他说这个王一民是假的。”舒逸说道:“真也好假也罢,都得我们自己去证实,好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餐,大家便送走了但增。 马维汉在但增走后没多久就过来了,镇南方把舒逸介绍给他,他吓了一跳。马维汉没想到舒逸会亲自到漭镇来,他心想,看来漭镇的问题还真不小。恭敬在和舒逸打了招呼,然后才在堂屋里坐下。 镇南方问道:“马处长,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吗?”马维汉点头说道:“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过来向你们汇报一下。”舒逸微笑着说道:“马处长,请说。”马维汉说道:“我在鲁和平的家里发现一件东西。”说完他坐随身携带的一个包里掏出几页纸。 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内容并不复杂,就是一个企业股份的转让,股份持有人王河香将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转让给谢雅玲。舒逸轻声问道:“这个谢雅玲是谁?”马维汉说道:“哦,谢雅玲就是鲁和平的二姨。”舒逸仔细地翻看了一下:“百分之二的股份你们猜价值多少?” 他这话自然是问镇南方他们的。 大家都摇了摇头,马维汉说道:“近百万。”谢意不禁“啧啧”道:“近百万?那么这个什么公司不是有近五千万的资产?”镇南方说道:“我曾经问过郭轩,他告诉我漭镇并没有像样的企业啊!”叶清寒说道:“老马,你查过没有,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维汉点了点头:“查过,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前身是漭镇印刷厂,是文革后期创办的街道企业。十二年前印刷厂进行了改制,变成了一个民营的股份制企业。说来也奇怪,从改制以后,这个厂竟然渐渐地红火起来,甚至可谓是蒸蒸日上,发展壮大了。” 舒逸问道:“还是做印刷这行当吗?”马维汉点了点头:“是的,听说华夏国有近一半的挂历都是由他们承印的。”舒逸笑了:“一半?那确实想不发财都难了,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想看看他们的业务精英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能够揽下华夏国一半的挂历活。” 马维汉笑道:“这简单,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去走走?”舒逸说道:“协议上这个王河香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吧?”马维汉摇了摇头:“不是,公司的董事长叫王馨艳,王河香是总经理,她自己原本也只占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连王馨艳占股也不多,好像是百分之十五吧。” 舒逸皱起了眉头:“老马啊,你查过没有,王河香为什么要转让百分之二的股份给谢邪雅玲?还有,你们留心没有,这份协议签署的日期也很有意思,应该是在鲁和平回漭镇前的三天吧?”马维汉点了点头:“是那个时候,我也问过王河香本人为什么要转让这百分之二的股份给谢雅玲,她说十二年前她入股公司的时候差点钱,是谢雅玲借钱给她的。” “后来她发达了,一直想要报恩,可是她很多次提出赠与谢雅玲股份,都被谢雅玲拒绝了,这次好容易说动她了,谁知道才转让了股份,谢雅玲却遇害了。你们没见到,王河香说这话的时候骂得泪人似的。” 第四十六章漭镇企业家 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看上去还是一副乡镇企业的样子,不管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价值五千万的企业。办公楼只有两层,是老旧的红砖瓦房,厂子看上去也并不大,却能够听到机器工作的轰鸣声。 几人走进办公楼的时候保安并没有过来询问,因为马维汉已经来过了不只一次,保安已经认识他了。马维汉领着舒逸、镇南方和叶清寒三人上了二楼。马维汉说道:“王馨艳和王河香的办公室都在二楼,两人是两隔壁,要不要把她们都叫到一起来?”舒逸点了点头:“也好!” 马维汉推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拿着一个账本看着,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到马维汉她先是眉头动了动,转而露出一个笑脸:“马队长,怎么来也不先招呼一声,来,坐,大家请坐。”她的一双眼睛不停地瞟向舒逸他们。 马维汉嘿嘿一笑,然后对女人说道:“王总,这几位是我们省厅下来的,专门负责鲁和平和谢雅玲案子的督察工作,今天来呢,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马维汉一个个地向她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对舒逸说道:“舒处,这位是公司的总经理王河香女士。” 王河香按理说应该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可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她微笑着伸出手去:“舒处长你好!欢迎你们到我们公司来指导工作。”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这个王河香看来是挺能来事的,至少这交际的手腕可见一斑。舒逸说道:“指导工作我可不敢当,我们只是想了解些情况,还希望王总能够配合。” 王河香说道:“配合,一定配合。” 马维汉说道:“王总,董事长在吗?”王河香说道:“应该在吧,怎么?要请董事长也过来吗?”马维汉点了点头:“嗯,一起吧,节约些时间。”王河香笑道:“那好,我去叫她。” 很快,王河香便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女人看上去不到四十,人长得不漂亮,却耐看,特别是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马维汉介绍道:“舒处,这位是公司的董事长王馨艳女士。”接着王河香又把舒逸几人介绍给王馨艳,王馨艳微微一笑:“欢迎你们到漭印来,请坐!小桐,还不快给客人倒茶。” 小桐是王河香的秘书,她其实已经在泡茶了,王馨艳这句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舒逸他们听的,舒逸感觉得出来这个王馨艳并不好相处,而且这个女人好像对他们还带着些敌意。 舒逸掏出香烟,自己点上一支:“我想请问王董事长,你和王馨丽应该是两姐妹吧?”王馨艳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笑:“是的,我们是亲姐妹,不过她很早便嫁到岭南去了,算算好像已经五六年都没有回来了。” 舒逸也笑了笑:“哦?是吗?我和她先生是朋友,她先生听说我到漭镇来还让我给她带个话呢,说是家里有些事,让她早些回去。”王馨艳惊讶地问道:“啊?你是说阿丽已经回漭镇了?怎么可能,她要回来一定会告诉我的。” 舒逸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说道:“怎么?你是说她并没有回来?怎么可能呢?她先生说她是接到电话回来祭祖的,都回来一个多月了。”王馨艳皱起了眉头:“祭祖?电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钟离先生说,一个多月前漭镇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她已经五六年没有回来过了,让她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来过盂兰节,参加祭祖典礼,她接了电话便动身来了漭镇的。”王馨艳看了一眼王河香:“谁打的这个电话啊?祭祖要等到明年才办的。” 舒逸轻声说道:“打电话的是王河彬!”两个女人都“啊”的叫了一声:“怎么可能?河彬去年就已经死了!”舒逸苦笑着说道:“我们也是才听说的,这死人给活人打电话,通知她回乡祭祖,说出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舒逸的眼睛一直望着王馨艳,他发现王馨艳的吃惊与王河香的不同,特别是在听说王馨丽来漭镇的时候表现出的惊讶更多的是表演成分。 舒逸不动声色,但在他的心里已经确定这个王馨艳一定有问题。 舒逸说道:“算了,或许她真的没回来,到什么地方旅游去了也说不定。对了,我们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们核实一下,是关于王总转让公司股份给谢雅玲的事情。”王河香听了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王馨艳,王馨艳却自顾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 王河香说道:“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昨天马队长来的时候我已经说都说清楚了的。”舒逸微笑着说道:“嗯,按理说我们也不应该这样三番五次地来打扰王董和王总的,不过你们也知道,人命关天的案子,我们也不敢马虎,所以我们必须要把每一个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争取早一点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王馨艳这才抬起头来:“是啊,河香,你应该好好配合舒处他们的,谁让你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去转让股份呢?谢雅玲偏偏出了事,人家警察怀疑你也很正常的。指不定他们认为你和谢雅玲之间有什么猫腻,你是受了她威胁才转让的股份。是不是啊,舒处!” 王馨艳的话里夹枪带棍的,不过她说的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性,至少舒逸在乍一看到这份股份转让书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王董看来蛮了解我们的办案手段的嘛,我们确实是先列出很多种可能性,然后才一个个的排除。不过不管怎么样,清者自清,事实的真相我们总会查清楚的。” 王馨艳淡淡地笑了笑:“那是,我也相信以舒处这样的能耐,不可能办出冤假错案来。” 她反将了舒逸一军。舒逸也不理会,只是对王河香说道:“王总,虽然你已经向马队长说过了一遍,但我还是想听听你转让股份给谢雅玲的理由。”王河香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她说的和马维汉转述的没有太大的出入,舒逸问得很详细,包括当时谢雅玲如何帮助她,借给她多少钱,王河香是什么时候把钱还给谢雅玲的。 甚至包括谢雅玲哪来那么多钱借给她,因为那时鲁和平并没有离婚,他还是漭镇的一个穷小子。不过王河香倒是对答如流,就连舒逸都没听出任何的破绽。 可正是这样,舒逸的心里有了底,王河香在说谎。十二年前的事情,王河香竟然能够说得那么详细,记得那么清楚,这不符合常理。 不过舒逸没有点破,他知道就是自己说破也没有什么意义,王河香要不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念旧情,记恩,要不就会推翻刚才说的,用记错了,记不清了来搪塞。 可以说舒逸对她们的询问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半个多小时后,舒逸微笑着站了起来:“今天谢谢二位了,对了,两位老总,我想参观一下你们的印刷车间,可以吗?”王馨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一会就让王总陪几位去参观吧,我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忙。”舒逸忙说道:“王董既然有事,就先去吧!” 镇南方和叶清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 王馨艳起身向大家告辞后就离开了。 王河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然后说道:“几位,我带你们去参观车间吧!”说完走在了头里,舒逸问道:“你们的业务科也在这幢楼里吗?”王河香点了点头,舒逸笑道:“能带我去看看吗?我听马队说你们几乎承接了华夏国一半挂历的印务,我想见识一下是怎么样的一个业务团队才能做出这样的业绩来!” 王河香也笑了:“你还别说,我们的业务队伍还真是不错,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业务经理也是我们王家的人,叫王琳,三十多岁,不但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也强,最重要的,她才是小学文化,能够把公司的业务做这么大,你们说,这是不是个奇迹啊!” 王河香说完,大家都啧啧赞叹,都希望能够马上见到这个传奇人物。 王琳哪里像是三十的女人,看上去就像二十五、六的一般。人确实长得很美,个头不高,一米六不到的样子,看上去娇小玲珑的。王河香把她拉到身边笑着对舒逸他们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销售精英王琳!别看她像个大女孩,她可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们公司几乎三分之一的业务都是她给拉回来的。”王河香说完,王琳大方地和大家握了握手,然后微笑着说道:“各位领导,欢迎光临指导我们业务科的工作。” 接着她又望子成龙了王河香一眼:“王总,你看时间也近中午了,要不我去安排一桌?中午就请几位领导在我们这尝尝我们的工作餐?”王河香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也笑了:“看我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还是我们的小琳子管事,舒处,中午就在这凑合一餐吧?” 舒逸摇了摇头:“这不好吧?”王河香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也就是一顿工作餐,应该不算是行贿吧?”舒逸笑了笑:“既然王总这样说,那恭敬不如从命。”王河香对王琳说道:“这事你去安排吧,我带领导们参观一下我们的车间去!” 第四十七章免费的午餐 他们所谓的工作餐相当的丰盛,一张大圆桌子竟然摆得满满的。 王琳请大家入座,然后笑道:“各位领导,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说完她打开一瓶酒,逐一给大伙斟上,到舒逸的时候,舒逸用手捂住了酒杯,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从不饮酒。”王琳说道:“这怎么行,您是大领导,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不然我们王董知道了,会怪我招待不周,缺少礼数呢!” 王河香也笑道:“舒处长,你多少喝一点吧,一口两口做个意思就行了。”舒逸不好再推辞,轻声说道:“好吧,那少倒一点。”王琳也是个会看事的主,她倒得并不多,就三五钱的样子。接下来镇南方、叶清寒、马维汉三人都不矫情,让王琳给他们满满地倒上了。 王琳倒好酒,给舒逸拿了一瓶花生牛奶,然后说道:“舒处既然不喝酒,大家碰一个以后你就喝这个吧。”舒逸接了过去:“谢谢!”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钟头,别看王河香和王琳都是女流,可二人的酒量却着实不错,镇南方、叶清寒和马维汉三个大男人也只是和她们打了个平手。离开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时候,镇南方他们的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只有舒逸还保持着清醒。 王河香和王琳一道把舒逸他们送了出来,王河香在握手道别的时候紧紧地握住舒逸的手说道:“舒处长,你们是上级来的大领导,雅玲她死得实在太惨了,你要为她作主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我们就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 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马维汉半路就走了,他要回派出所,他要盯着案子的进展。 小惠见镇南方喝得满脸通红,她嗔道:“喝那么多酒做什么?”镇南方嘿嘿一笑:“人家的盛情难却啊!”小惠瞪了他一眼。舒逸说道:“这是应酬,免不了的。”小惠笑了:“舒大哥,每次应酬你都能够全身而退!”舒逸耸了耸肩膀:“没有南方他们挡酒,我一样也得喝成这样。”小惠对沐七儿说道:“沐姐姐,你看舒大哥,简单就把我们家南方当炮灰了!” 沐七儿刮了一下小惠的鼻子笑道:“你们家南方?南方现在和你们广家可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小惠说道:“沐姐姐,你也笑话我。”大家都笑了。 和尚问道:“先生,你们这次去有什么发现吗?”舒逸听和尚发问,他皱起了眉头。沐七儿已经泡好了茶,递了一杯给舒逸,舒逸接过后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南方,你先说说你的看法。”镇南方知道这是舒逸在考自己,他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感觉王河香在说谎,她和谢雅玲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镇南方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王河香说谢雅玲十二年前曾经借钱给她,姑且不论谢雅玲是不是真的借过钱给她,我们只说她要报答谢雅玲的话为什么非得等十二年以后?据我们所知,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红火起来了,也就是说五六年前王河香就可以像现在这般,转让股份给谢雅玲了。” 舒逸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镇南方继续说道:“而此时,鲁和平已经发达了,谢雅玲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会好好照顾他这个二姨,一二百万对于鲁和平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目,谢雅玲也应该不会看在眼里,不过转让协议上为什么谢雅玲会签字呢?这个问题目前我还说不上来。” 舒逸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虽然鲁和平有钱了,可从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谢雅玲并没有真正从鲁和平那得到多少利益,也就是说鲁和平发迹以后,他还从来没有真正的拿出过一笔钱给谢雅玲,所以我认为,一二百万对于谢雅玲来说并不是小数目。况且,谢雅玲的很多情况我们也还不太了解,对于她缺不缺钱,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叶清寒说道:“舒处,我觉得那个王董对我们的态度好像并不十分的友善,她在言语之间还有些针对性。”舒逸微笑着说道:“嗯,她说话确实是连敲带打的,不过她说话也带了很大的倾向性,她一直在努力让我们相信一件事,那就是王河香转让股份给谢雅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我们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是在浪费时间。” 谢意说道:“这样看来,王河香转让股份的事情还真有蹊跷,这是欲盖弥彰。”舒逸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他们的交际手腕,那个叫王琳的销售主管,做起公关来还真是一把好手。如果她带出来的业务部都能像她那样,拿下华夏国一半的挂历生意倒也不成问题。” 镇南方叹了口气:“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小学文化的人,那口才,啧啧!”小惠问道:“是不是人也长得漂亮啊?”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典型的江南小女人的样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漂亮,却很是耐看,那小身段,很是精致。” 镇南方说得起劲,小惠的脸却沉了下来,谢意轻轻地咳了一声,镇南方这才发现小惠的脸色不善。镇南方这才说道:“你别虎着脸,人家都三十多岁了。”小惠说道:“哼,看你说得眉飞色舞的,还以为你喜欢上人家了呢!” 镇南方摸着胸口说道:“天地良心,我镇南方这辈子除了小惠你,不会再看上任何女人。”镇南方也是喝了酒,不然这话放在平时他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口的。镇南方这话一说,大家又是哄然大笑,小惠的脸红了,她轻轻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你胡说些什么啊!”镇南方吐了吐舌头。 舒逸见又扯远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你们两个,要谈情说爱换个时间。”然后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王河香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甚至在某些时候她还不如王琳。我们在办公室问她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王馨艳,而吃饭的时候她话也不多,几次我想挑起话题都让王琳给接了过去。” 叶清寒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看来所谓的股份转让这件事情,王河香就是一个傀儡。”舒逸点了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沐七儿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她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王河香所谓的股份转让,其实就是用来收买谢雅玲的,一定是她们有什么把柄落在谢雅玲的手上。”舒逸说道:“我倒觉得他们这样做的目标最终应该是鲁和平。”镇南方也说道:“对,谢雅玲原本并不是漭镇的人,她又是鲁和平的二姨,按理说她完全没有理由跟着其他人一起说谎。” 镇南方说道:“你们想想她的表现,她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带走鲁和平,为什么她能够招来一帮人参与阻拦?鲁和平是知道王一民早已经在十年前死了的,谢雅玲阻止鲁和平的目的是不想让鲁和平为我们提示真相,那么她应该也一早就知道我们找鲁和平的目的是什么了,她又是从何而知?” 舒逸叹了口气:“鲁和平早就离开了漭镇,而且他已经被王家扫地出门了,所以他不可能和王家同流,他甚至对漭镇正在进行一个大阴谋一无所知,知道鲁和平要回漭镇,让这些人乱了阵脚,生怕他回来以后被你们找上,打乱他们精心布置的计划,所以他们必须要扫清障碍,当然,上策便是能够把鲁和平稳住,不让他外出被你们盯上。” “而下策就相对简单得多,除掉他!鲁和平的恶梦无论是上策还是下策,它都是其中一部分。为上策而言,鲁和平的恶梦能够使他心生恐惧,无心去办他自己的事情,只能缩在家里发呆,为下策而言,为除掉他做好了铺垫,他分不清自己所看到的是梦是真,那样,他们对他下手也就容易得多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和尚竟然会躲在鲁和平的床底。” 沐七儿轻声问道:“刚才听你们提到了王馨艳这个名字,钟离天的四婶王馨丽和她是什么关系?”舒逸说道:“据王馨艳说她们是亲姊妹,不过她告诉我们王馨丽并没有回到漭镇。”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王馨丽已经失踪了。”舒逸皱起眉头:“不过我觉得她没说真话,在我提到王馨丽的时候她的表情不太自然,特别是那种惊讶更多像是装出来的。” 舒逸喝了口茶:“反之,王河香表现出来的惊讶要自然得多。”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王馨艳应该是见过王馨丽的吧?”舒逸摇了摇头:“这我倒还不敢肯定,不过至少她应该知道王馨丽要回漭镇的事的。” 第四十八章活人的灵位 谢意不解地说道:“可为什么呢?”舒逸望着他:“什么为什么?”谢意说道:“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把王馨丽给叫回来呢?”舒逸淡淡地说道:“原因很简单,就像你们曾经分析过的那样,他们需要一个见证,见证漭镇有鬼怪作祟。就连那个王河东,现在看来,他应该都参与到了漭镇的这个阴谋里去了。” 镇南方说道:“真不知道小小的漭镇会有什么大阴谋。” 沐七儿说道:“以这么多条人命做代价,这阴谋只会大不会小!”舒逸笑了:“看来最初我们选择查清漭镇的鬼事还真没有错,南方,这件事情还是以你为主吧,这几天我就和你沐姐姐游山玩水,反正我是停职期间,一切就看你们的了。” 叶清寒忙说道:“舒处,你这样说可不对,这明显是个大案,你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镇南方也说道:“就算你停职了,也该是由叶大哥负责吧?我就不牵这个头了!”镇南方也这样说,叶清寒就更急了,他说道:“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南方你负责的,你可不能甩手不顾啊!我和小盛顶多也就是从旁协助一下。好了,不说了,就依舒处的,由南方负责。” 镇南方抓了抓头:“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我可事先声明,我负责可以,不过你们得老实给我打好下手,不然,哼,我也撂挑子。” 叶清寒笑了:“那是自然,我们都会唯你镇南方的马首是瞻!”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混过去了。 晚饭后舒逸便陪着沐七儿在漭镇随意地走走,他们去的方向是王家祠堂。钟离天并没有过来,只是给舒逸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没有什么收获,他问舒逸这边是不是打听到了他四婶的下落,舒逸告诉他没有,舒逸问他有没有去找过王馨丽的家人打听一下,钟离天说昨天就已经去过了,都说她没有回来。 钟离天告诉舒逸,他四叔也就是这一两天就会来漭镇,王馨丽的失踪让钟离遗恨很是担心,他决心亲自来找王馨丽。 舒逸知道钟离遗恨与王馨丽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听到他要过来舒逸也很高兴,上一次见钟离遗恨是六年前的事了。舒逸让钟离天转告钟离遗恨,来了叫他先来找自己。钟离天也早就给钟离遗恨去过电话,知道舒逸确实算得上是他四叔的朋友,他很爽快地答应帮舒逸带话。 夜晚的漭镇也很美,古建筑的轮廓在月光下有如淡淡地剪影,河水偶尔摇曳着月光,轻风过处,泛起涟漪,荡出一道道银色的弧。 沐七儿倚着河边的栏杆,轻声说道:“水乡真美。”舒逸说道:“丽江也很美。”沐七儿摇了摇头:“丽江已经让铜臭给污染了,没了往日的宁静,那种喧嚣,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在一些地方,每天都像赶集一样。不像这里,自然,恬静,悠闲。” 舒逸说道:“是啊,不过现在的漭镇却不安宁,暗潮汹涌,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沐七儿叹了口气:“哪里都没有净土!”舒逸微笑着说道:“有,净土在我们的心里。”沐七儿望了他一眼,也笑了,她挽起舒逸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王家祠堂没有一点灯火,漆黑一团,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诡异与狰狞。舒逸望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微微一笑:“没事,我不怕,想去看看就去吧。”舒逸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缓缓地向王家祠堂里走去。镇南方曾经很详细地向他述说过自己在王家祠堂里经历过的一切,虽然昨天王一民家的冥婚是在这边办的酒,但舒逸却没有机会细细地察看。 走到祠堂的门口,舒逸掏出了一把手电筒打亮,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祠堂的门。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很是让人悚然。 舒逸拉着沐七儿走了进去,他能够感觉到沐七儿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舒逸轻声说道:“别怕,有我。”舒逸的话虽然很简洁,但却让沐七儿倍觉安心。她“嗯”了一声,紧紧地握住舒逸的手,跟着舒逸的步伐。 舒逸手中的电筒很亮,他拿着电筒对着祠堂里王家逝者的牌位照去,他看得很仔细,很慢,沐七儿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看!”沐七儿望向电筒光线停留的地方,终于她看到了一个牌位上写着:“王一民灵位”。这个灵牌很是简单,没有任何的修饰性文字,它躲在一两百块灵牌之中,不留心还真的发现不了。沐七儿看了以后打了个冷战,看来王一民果然已经死了的,那么现在这个王一民又是何许人呢? 她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轻声说道:“我有些糊涂了,王一民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沐七儿有些不解,之前都说王一民早在十年着就已经死了,而现在也看到了他的灵位,可为什么舒逸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舒逸知道她在想什么,舒逸笑道:“镇南方也曾经在这里看过这些灵位,我能够发现这个问题,他难道就发现不了吗?”沐七儿指了一下那些牌位:“这么多,没注意到也很正常的。”舒逸摇了摇头:“那小子号称过目不忘,如果真的有,他一定能够发现的。”沐七儿说道:“这么说来鲁和平也有可能在说谎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鲁和平不可能说谎,但鲁和平却很有可能也是被蒙骗了。” 说着,舒逸又领着沐七儿走向右边的那个房间,也就是镇南方说过的,曾经是老王头住过的那个房间,奇怪的是,房间里空荡荡的,镇南方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东西都不在了,没有床架子,没有柜子,没有桌子椅子,甚至几只陶罐子也不在了。 他们又去了左边的房间,一样空空如也。 沐七儿说道:“怎么都空了?”舒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连他也说不清楚。 舒逸拉着沐七儿出了祠堂,关掉了手电,两人往住处慢慢地走去。 沐七儿说道:“在想什么?”舒逸轻轻地说道:“我在想如果王馨丽。”沐七儿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她已经出事了?”舒逸回答道:“不,她不应该会出事,他们让她回来的目的如果是让她做个见证的话,她就一定不会出事,除非她自己发现了什么。”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有道理。 王馨丽如果真是被他们叫回来为某件事情做见证的话,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伤害她的,当然,如果她自己发现了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杀了她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王馨丽的身边还有个钟离雁,按钟离天的说法,钟离雁的身手不下于小惠,王馨平要出事,那么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先摆平钟离雁。 要摆平钟离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收买,二是除掉。 钟离家是世家,要收买一个世家的子弟,必须有足够的诱惑,很显然这一点有些行不通,那么就只剩下除掉她了,可要除掉一个这样的高手也并不是易事,就连钟离天这个钟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对付小惠都只能说是略胜,要除掉很难,他能够打赢小惠,可小惠如果想要逃跑,他也不一定阻止得了,哪怕他钟离家的身法再厉害。 沐七儿说道:“你把这样重要的案子交给南方,你就不怕他应付不下来吗?”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那小子鬼得很,你没看到他今天的表现吗?他在藏着掖着呢。”沐七儿说道:“不会吧?”舒逸道:“有什么不会的?我猜想一定是他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所以并没有急着和我沟通。” 沐七儿嫣然一笑:“你们两师徒还真是一路人,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是不会开口的。” 舒逸说道:“让他慢慢想吧,我想他总会想明白的。” 镇南方听到舒逸说竟然在祠堂发现了王一民的灵牌时他大吃一惊,他确信自己当时看的时候并没有王一民的牌位,可是为什么这牌位会出现在祠堂里他也说不上来。 谢意说道:“这就有意思了,他们不是一直试图掩盖王一民死了的事实吗?为什么现在又玩这一手?”和尚也说道:“莫非有人故意为我们留下的线索?” 镇南方说道:“不,看来他们又要上演另一出戏了!”舒逸望着他:“你是意思是?”镇南方说道:“老舒,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王一民的屋子有一天突然变了个模样,像被尘封了一般,而那一天,镇上的所有人都告诉我们王一民已经死了十年了。” 舒逸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会重复这出戏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不无可能,看来他们是想把我们的神经给玩崩溃。” 小惠说道:“崩溃?我才不会呢,不过我也很好奇,倒是想好好看看这出戏他们预备怎么唱。” 第四十九章奇怪的信函 钟离天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的眼花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没错,他确定自己没看错。天已经快黑下来了,钟离天叫了一声:“四婶!四婶!”女人仿佛没听到他的叫唤,走得更快了! 钟离天忙追了上去,女人在一个小巷子处转弯了,钟离天追到巷口,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钟离天楞在那儿,自己怎么可能追不上王馨丽?他知道四婶不会武夫,根本不可能跑这么快,人呢? 钟离天走通了整条巷子,都没有找到王馨丽。钟离天在巷尾站了一会,他突然转身又进了巷子,王馨丽能突然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躲进了某个院落。巷子里没有几户人家,数数就五六户。 钟离天四下里望望,除了自己再无旁人,他一跃上了墙头。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并不影响钟离天的视线,钟离天自幼习武,一双眼睛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一样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他飞快地在墙头上跑动,他相信只要自己认真的找找,一定能够找到王馨丽。有一点他的心里很是疑惑,王馨丽为什么要躲着自己,还有,钟离雁呢?她不是应该跟在四婶的身边的吗? 钟离天把巷子两边的院落都察看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王馨丽的影子。 钟离天有些沮丧,他甚至想放弃对王馨丽的查找。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白影在不远处闪过,钟离天心里一惊,好快的身法! 钟离世家的功夫自成一系,以快著称,而钟离天是整个钟离世家除了钟离遗恨和钟离遗情两人外速度最快的人。当然,是速度最快的,而不是身手最好的,因为钟离世家也算是高手如云,只不过以速度而言,他们三人最快。 那白影一闪而逝,钟离天心里虽然诧异,可也把他的傲气激发出来了,他不相信那白影能快得过自己!只见钟离天跳下墙头,轻轻一跺脚便向白影消失的方向射去! 钟离天的速度快得惊人,如果此刻小惠和和尚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那晚二人追钟离天的时候,钟离天的速度与现在根本是两个概念,甚至舒逸看到钟离天这样的速度也会惊叹。 钟离天终于又看到了白影,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这白影竟然不是奔跑,而是飘着的,那速度时快时慢,钟离天发现白影快的时候竟然连自己都比不上,如果不是偶尔它会慢下来,钟离天想要追上它还真的很困难。 钟离天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开始怀疑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不是人! 说实话,钟离天是不太相信所谓的鬼怪的,可是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他不信。钟离天当然也听说过关于漭镇的一些传闻,之前他都是嗤之以鼻,而现在他感觉到心里暗暗生出恐惧,甚至后背脊也隐隐有些发凉。 不过钟离天并没有退缩,这道白影的出现多半与四婶的失踪有关,不然它为什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钟离天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他自恃也算是个高手了,就算是鬼怪自己也要奋力一搏。 眼看只有十几米就追上那道白影了,突然那白影飘向了河岸,河岸边有一个转拐,钟离天追上的时候白影又不见了。 钟离天呆呆地站在那儿,转拐过去是长长的河堤,那白影再快也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想到这里,钟离天的心里紧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寒战。 钟离天转身疾奔,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回到旅馆,钟离天还自是惊魂未定,他想了半天也没能够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离天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吃,思前想后,他决定去找舒逸,他要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舒逸,看看舒逸能不能为自己分析一下,从理智上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真的见鬼了。 他关上门,然后走出房间,就在他要离开旅馆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叫住了他:“钟离先生,这儿有你的一封信!”钟离天楞了一下,怎么会有人把信送到了旅馆来?他走到服务台前,接过一个信封,然后打开来,取出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定着:“想见王馨丽,子夜零时,镇西青风岭!只能你一个人来。” 钟离天看完后呆住了,四婶果真在漭镇,只是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相见呢?若非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钟离天又想到刚才的经历,或许四婶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他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舒逸,告诉他这一切。 他望着旅店老板说道:“老板,这信是谁交给你的。”旅店老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收拾完房间下来看到信就摆在我的桌子上了,上面有你的名字,于是我就想等你回来以后再交给你,谁知道我也没看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好现在见到你了,希望没耽误你什么要紧事。”钟离天知道老板根本不能给自己提供什么线索,他轻叹一声,把信放进了口袋里。 钟离天决定还是暂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舒逸,既然信上说不许告诉任何人,那么他就一个人把这事情给搞个明白,弄个清楚。 钟离天回到了客房,静静地坐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给钟离遗恨打了过去。 “四叔,我今天好像见到四婶了!”钟离天轻声说道。 钟离遗恨听了欣喜地说道:“是吗?她回到漭镇了?可他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呢?”钟离天说道:“我只是看到一个人好像她,我叫她她不理我,我想追上去,可人却不见了!而且,雁儿也没在她身边。” 钟离遗恨的心里很是疑惑,他说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竟然追不上她?”钟离天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怀疑她一定是躲了起来,不然我不可能追不上的。”钟离遗恨没有说话,钟离天问道:“四叔,你什么时候来?”钟离遗恨说道:“明天下午吧!” 钟离遗恨又说道:“对了,舒逸还在漭镇吗?”钟离天说道:“是的。”钟离遗恨说道:“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去找他帮忙,记得我上次对你说的,对人家一定要恭敬一些,客气一些。”钟离天有些不以为然:“四叔,这个舒逸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你却好像很看重他。”钟离遗恨道:“你懂什么,舒逸虽然年龄不大,可他的一身本事和你四叔比起来只强不弱!” 钟离天吃了一惊,钟离遗恨和钟离遗情两人可以算是钟离世家的两个最顶尖高手了,钟离遗恨说出这样的话,那么舒逸不就是很恐惧的存在了!不过钟离天还是有些不服气:“四叔,你说如果我和他比速度,谁会更胜一筹?”钟离遗恨淡淡地说道:“他比我快!” 钟离天又一次被震住了。他当然知道钟离遗恨的速度,在追那道白影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如果是四叔在,那白影一定会远处遁形的!舒逸的速度竟然比钟离遗恨还要快,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钟离天没有说话,钟离遗恨问道:“你没有对人家不礼貌吧?”钟离天这才惊醒:“哦,没有,我还答应和他合作呢,他在漭镇查案,有什么线索我会及时和他通报,他如果有四婶的消息也会立即告诉我。”钟离遗恨这才说道:“那就好,让住我说的话,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你可以找他商量。好了,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到了,到时候我再好好介绍你们重新认识。” 钟离天挂了电话,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他望着手中的电话,是不是应该把自己今天晚上的遭遇和舒逸说一下,最后他还是打了个电话,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舒逸,他唯一隐瞒了回到信函的事情,他还是决心自己一个人去青风岭,他怕到时候因为自己没有遵守对方的规矩而害了四婶。 钟离天看了看表,才九点多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这样的等待令钟离天的心里焦躁不安,他在房间里坐不住了,来回地走动着。 舒逸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沐七儿轻轻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钟离天提到的这个白影形同鬼魅,就连他都没能够追上它。”小惠惊道:“什么?竟然还有钟离天追不上的人?”舒逸看了小惠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至少我就知道有两个人他是绝对追不上的。”小惠问道:“谁?”舒逸笑了笑:“他四叔和五叔,钟离遗恨和钟离遗情!” 小惠说道:“你还少算了一个!”舒逸楞了一下,小惠笑道:“你自己!” 舒逸点了点头:“嗯,他确实追不上我。”小惠又问道:“那那个什么钟离遗恨和钟离遗情两个人与你相比呢?”舒逸想了想才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几年前我和钟离遗恨有过一次交手,在速度上他输了一筹,可现在好几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进步!” 沐七儿说道:“小惠,你能不能总是岔开话题,你这样很容易影响你舒大哥的思路的。”小惠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是好奇嘛!”镇南方也笑了:“小惠这是痴于武!” 舒逸说道:“你们说,钟离天说他见到了王馨丽到底是不是真的?”镇南方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他自己的四婶他应该不可能看错,还有王馨丽和那个白影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不然白影出现得也太突兀了,我想或许白影是想把钟离天调开,然后让王馨丽逃脱。” 第五十章钟离天之死 镇南方说完,舒逸点了点头,叶清寒问道:“舒处,你说那白影会不会就是小惠上次去追的那个高手?”舒逸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钟离天说了,河堤转拐后视野很是开阔,他却没有看到白影的踪影,白影再快的速度也不应该那么轻易地逃离钟离天的视线的。” 舒逸散了一圈烟:“钟离天刚才在电话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欲言又止,我想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们。”谢意说道:“先生,要不要盯住他?”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们之间是协作关系,也就是说我们是合作伙伴,盯他做什么?他也有自己的隐私的。” 大伙又聊了一会,舒逸他们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洗漱休息了。 舒逸和沐七儿订婚以后,他们很自然地住在了一个房间,沐七儿见舒逸站在窗前抽烟,眉头紧锁,她柔声问道:“想什么呢?”舒逸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担心钟离天会出事!”沐七儿楞了一下:“钟离天?怎么会呢?他的身手可比小惠和和尚还要高。”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知道他厉害,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转过身来,望着沐七儿:“如果那个白影是人,那么他的速度就太惊人了,我想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在钟离天的追踪中突然消失,七儿,这次我们到漭镇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得好像危机四伏,哪里都有暗箭一般,我真怕这帮兔崽子有什么闪失。” 沐七儿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放心吧,他们应该能够保护自己的,再说了,他们的手里还有枪,只要不落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舒逸说道:“嗯,我让清寒和小盛住过去吧,南方、小惠和清寒一组,和尚、谢意和小盛一组。” 说完,他去了叶清寒他们房间,让他们搬到镇南方他们的院子去住,并交待他们但凡外出必需全组人一起行动,而且要求他们枪不离身。 见舒逸很是慎重,叶清寒和小盛也不敢大意,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过去了,你和沐姑娘自己小心一点。”舒逸点了点头:“嗯,我们会小心的,清寒,你现在是九处的临时负责人,凡事多想想弟兄们的安全,安全第一,只有懂得保护自己,才能够保存实力查案,记住我的话,领头人切忌意气用事!” 叶清寒说道:“明白了,舒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钟离天看了看表,好容易捱到了十一点多钟,他要去赴约了。离开旅馆的时候,旅馆老板惊讶地问道:“钟离先生,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钟离天回答道:“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钟离天很快就到了镇西,镇西外的青风岭王一民家办冥婚的时候他也去过,王家的祖坟山就是青风岭。这样的夜晚,钟离天一个人上青风岭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一来是那天冥婚的场面总是在他的脑海浮现,冥婚在他看来本来就是很诡异的事情,再加上自己今晚那奇怪的遭遇。 钟离天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了恐惧,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让他感觉紧张。 是的,钟离天现在真的很紧张,他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四婶,他是绝对不会到这里来的。 子夜时分的青风岭上很是寂静,钟离天已经来到了岭上,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看看时间,刚好零点。钟离天此刻倒是静下了心来,他在想深更半夜的,为什么把自己约到这荒郊野岭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钟离天并不笨,只是他今天的遭遇太奇怪了,使他没有时间来细想。 现在在这儿,他静下心来便开始了细想这件事情的始末,越想越是惊心,他发现这一切原来应该是个局,一步步引导自己步入的局,人家在自己的身上下那么多的功夫,目标自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好,他们这是想对付自己!自己在暗,人家在明,他就连对手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而对方却早已经晓得了自己的底细! 退!这是钟离天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他不是楞头青,也不会狂妄到觉得自己的功夫天下无敌的地步。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舒逸,更后悔自己不应该草率地决定一个人来赴这个约。钟离天转身就想走,可是这时他又看到了那个白影,在这样的黑夜里,那白影很是显眼,钟离天发现那白影果然是飘动着的。 钟离天的心沉了下去,白影正在以自己为半径的三米之外飘飞,速度很快,钟离天确认这速度是自己所不可能达到的。 钟离天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钟离天的手伸进了裤子的口袋里,他摁下了电话的重拨键。 舒逸的电话响了,沐七儿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递给他,他看了一眼竟然是钟离天打来的,他接听电话:“喂!我是舒逸。”听筒里没有任何的声响,接着他听到了钟离天的声音,钟离天大声地喝道:“你到底是谁?有本事现身,我们一对一的较量!” 舒逸“噌”地坐了起来,沐七儿忙问道:“怎么了?”舒逸皱起眉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钟离天果然出事了,这是钟离天打给自己的示警电话,可是钟离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儿呢?从听筒里听到的声音判断,钟离天的手机应该还在口袋里,看来他确实是遇到了很紧急的险情。 舒逸很是焦急,但现在他除了知道钟离天出事,其他的却一无所知,他真希望钟离天能够更机灵些,哪怕是把地点喊出来也好。 钟离天望着不停飘浮的白影,大声叫道:“停下,你快停下!大半夜把我约到青风岭来到底想做什么,你要再不停下,别怪我不客气了!” 舒逸总算听到了地址,他拿着手机,一边听着一边穿上了衣服,他对沐七儿说道:“通知所有的人,上青风岭!我先去了。” 舒逸才出了院门,电话便被挂断了。 白影慢了下来,钟离天处于高度的戒备之中,钟离天并不知道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决定拖住时间,他想舒逸应该能够听到自己的叫喊声,他叫得那么大声就是想把地址告诉舒逸。 白影停了下来,钟离天看清了白影的样子,不,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因为那白影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整个脸庞,而白色的是她身上的一袭长裙,她的双手就这样垂着,看上去木然,呆滞!而她打着一双赤脚,她的手、脚的皮肤也很白,白得一如她的裙子的颜色,乍一看就如同是一个纸人,只不过她有着长长的头发! 钟离天掩饰住内心的恐惧,他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白影并不说话,而是慢慢地向钟离天走去,她走得很慢,步伐也很小,那样子好像生怕踩死蚂蚁一般。白影和钟离天之间就三米的距离,白影虽然走得慢,步子小,也很快就到了他的面前。 钟离天抬起一脚,就向白影的腹部踢去,别看白影走得慢,反应的速度却是不慢,只见她腰一弯,小腹便收缩回去,钟离天的这一脚竟然踢空了,钟离天一个快速地闪身,到了白影的身边,他的一只手扣向白影的腕部,白影哪里会让他抓住,抬手一掌打在他的肩上,钟离天硬生生地吃了他这一掌,可白影也没想到钟离天的另一只手却撩向了她的头发! 钟离天撩她的长发不为别的,只为想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钟离天打定主意,不管她是人是鬼,他都一定要看上一眼,他有种预感,预感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就算自己要死,也不能够当个糊涂鬼! 钟离天撩开了白影的长发:“啊!怎么会是你?”钟离天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白影让钟离天识破了身份:“原本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白影双拳挥舞,钟离天只看到层层的幻影,他的胸口狠狠地挨了两拳,他后退了几步,喷出一口鲜血,正待说话,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胸膛! 钟离天又喷了一口鲜血,他感觉到了寒冷,自己好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 舒逸来晚了,他到的时候钟离天早已经断气。舒逸一眼就看出了钟离天的致命伤,因为那柄匕首还插在钟离天的胸口。他仔细地检查了钟离天的尸体,他发现钟离天的右手边有鲜血的画迹,不,那应该是一个字,横折,然后是一竖,而钟离天右手的食指尖就停留在那一竖的末端。 舒逸皱起了眉头,钟离天一定是想为自己留下什么线索,这应该是个什么字呢?他想应该是某个人的姓氏起始笔划,马?周?田?舒逸摇了摇头,这两笔起头的字太多了,到底是什么字呢?舒逸觉得这个杀了钟离天的人应该就在漭镇,他的心里一亮,只要把在漭镇所有人的姓氏都列出来,然后再将他们这个时段的行踪逐一加以排查,应该不难得到答案。 第五十一章人心惶惶然 钟离天死了。 他带走了一个秘密。 舒逸相信他一定看清了凶手的模样,他写下的这两笔应该就是有关凶手的信息。可他写的到底是什么呢?舒逸倚在床头皱着眉,细细地想着。百家姓里这两笔打头的字并不少,至少有十几二十个,舒逸拨通了镇南方的电话。 “老舒,什么事?”镇南方问道。舒逸说:“明天你直接到镇派出所去,调出所有姓氏笔画的前两笔与现场留下的笔画相同的人的资料。还有,让他们帮助排查这两天进出漭镇的所有外来人员,查找出姓氏笔画前两笔相同的人。这是急事,明天一大早你必须去办。”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沐七儿把烟灰缸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说道:“如果钟离天当时把这事情告诉你,他也不会死。”在钟离天的身上舒逸找到了那张纸条,杀死钟离天的人竟然没有拿走当时约钟离天去青风岭的那张纸条。 舒逸说道:“可怜,我要是再早一步到他也不会死!”沐七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在你到的时候才仓惶逃跑的?”舒逸点了点头:“嗯,我仔细看过,钟离天的另外两只口袋有翻动过的痕迹,这说明凶手想在他的身上找什么东西,最大的可能便是找这玩意。之所以他没有拿走,说明他才找了两只口袋我便赶到了,他不想和我照面,只得跑了。” 沐七儿说道:“看来这个人对钟离天应该很熟悉,他知道钟离天到漭镇是为了王馨丽。”舒逸微笑着说道:“也不一定,整个漭镇的人都知道钟离天是王馨丽的侄子,而钟离天也曾经向王家的人打听过王馨丽的下落,他到漭镇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 沐七儿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调查难度又增加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漭镇的水还真深,能够杀掉钟离天的人并不简单,他的功夫甚至不在我之下了。”沐七儿说道:“这次你是遇到劲敌了。”舒逸说道:“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钟离天的死一定会惊动钟离世家,你看着吧,漭镇会越来越热闹的!” 镇南方和小惠也没有睡,小惠一直揪着镇南方讨论着案情。 小惠渐渐地进入了角色,对探案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她说道:“南方,你说这个凶手为什么要约钟离天去青风岭?以他手段,就算在镇上他也一样能够杀了钟离天啊!”小惠的问题提得很有水准,镇南方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嗯,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小惠说道:“那你想到了吗?”镇南方眯缝起眼睛:“青风岭是王家的祖坟山,至阴之地,凶手选择那儿,我觉得多半是想要装神弄鬼!你还记得钟离天晚饭后曾经给老舒打过电话,他说追踪了一条白影,最后把他跟丢了。他看到的只是一条白影,而不是人!” 小惠说道:“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的。你是说有人故意在钟离天面前装神弄鬼,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那么他更没有理由杀掉钟离天了。”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嗯,不过如果他被钟离天识破了,那又是两回事了。”小惠一惊:“你的意思是钟离天认识这个白影?” 镇南方说道:“很有这种可能。”小惠说道:“那刚才你怎么不告诉舒大哥?”镇南方笑了:“我都能够想到的问题,你觉得老舒会想不到吗?”小惠也笑了:“这倒是,舒大哥那么聪明,他一定能够想到的。” 钟离天的死讯一下子在漭镇传开了,是镇派出所出警的警察传出来的。 镇上顿时就起了谣言,说钟离天是得罪了神灵,才会死在青风岭。 除了舒逸他们几个和前来办案的马维汉等人,漭镇外来的几个游客都被吓走了。虽然漭镇不是旅游区,偶尔也会有人误打误撞地到这来旅游,原本他们也听说过漭镇有鬼怪作祟,只是他们并不相信,而此次他们听说了钟离天的事情后,不由得信了好几分。也不知道谁把钟离天的身手说得神乎其神,这更让大家相信了鬼怪的传言。 就连与马维汉一同来的三个年轻的国安人员的心里也隐隐有了恐惧,他们很婉转地向马维汉表达了想离开漭镇的意思。马维汉自然不会答应,还斥责了他们一通,他们便不敢再提了。 马维汉一大早便来找舒逸,昨晚他们忙了大半夜,在现场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马维汉说道:“舒处,钟离天的死搞得漭镇人心惶惶,这样下去,会影响我们对案件的调查的。”舒逸笑了,他说道:“马处长,你就没有想过吗?这或许才是他们希望达到的真正目的。还有,你再想想,现在的漭镇,除了我们还会有外人吗?” 马维汉楞了一下:“我们?”舒逸说道:“就算漭镇真的闹鬼,镇上的居民还能往哪跑?再大的惊吓也不可能吓跑他们。所以他们这么做是想要吓跑我们。” 舒逸叹了口气:“所以说,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整个镇子人心惶惶,他们更想我们人心惶惶,只要我们的人心不散,他们的心机就白费了。”马维汉苦笑了一下:“舒处,你还不知道,我手下的几个年轻人已经很是害怕,都想离开了。”舒逸望着他:“那你呢?”马维汉说道:“我?我才不相信什么鬼啊怪的,我还真想看看,那些鬼怪是什么样子的!” 舒逸微微笑道:“嗯,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撤吧,不仅是你们撤,我们也撤!”舒逸这话不仅是马维汉,就连镇南方他们都不解地望向舒逸。 舒逸说道:“他们不就是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吗?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以退为进,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镇南方听了也说道:“我明白了,只要我们都离开了漭镇,那么他们想做什么就没有了忌讳。”舒逸点了点头:“不过这两天漭镇也不会太平。” 镇南方马上就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嗯,钟离世家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老舒,我们还不能马上走,让马处他们先撤吧,我们还得配合钟离遗恨演戏呢!”舒逸说道:“嗯,这倒是!南方,马处来得正好,你跟他一起去,把我让你办的事情给落实一下!”马维汉不解地问道:“什么事啊?” 舒逸说道:“你们先去吧,路上南方再慢慢向你解释。” 镇南方、小惠和叶清寒三人陪着马维汉去了镇派出所。 镇南方把整个漭镇的人都查了一遍,就连已经走了的那几个游客他也向旅店的老板打听清楚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住处,和尚、谢意和小盛不在,舒逸正陪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说着话,沐七儿在一旁泡着茶。 镇南方走进堂屋,轻声说道:“老舒,我们回来了。” 舒逸微微一笑:“南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离天的四叔,钟离遗恨先生。”接着他又向钟离遗恨介绍了镇南方几人。钟离遗恨看了看镇南方他们,淡淡地说道:“我们刚才在派出所见过了。”钟离遗恨已经知道了钟离天的死讯,他的脸上有一丝悲伤,毕竟死的是他的亲侄子。 小惠的眼睛一直盯着钟离遗恨,她惊叹,钟离家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帅,那个钟离天就已经帅得让人难以接受了,这个钟离遗恨,看上去应该有四十多近五十岁了,也这么帅,甚至比钟离天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 镇南方望着钟离遗恨,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钟离先生,人生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钟离遗恨微微地点了点头:“谢谢小兄弟的安慰,不过我钟离家的人不能就这样白死,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凶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惠说道:“钟离先生,凶手犯法自然有国家的法度,你可不能乱来。”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品着茶,好像钟离遗恨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见。就连镇南方也觉得奇怪,舒逸一直都很是把法制看得很重,可单单对这个钟离遗恨的话却没有一点反应。 钟离遗恨笑了,他的笑带着一丝嘲讽:“国家法度?”他抬头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还记得八年前的承诺吗?”舒逸放下手中的茶杯:“记得!”钟离遗恨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你还记得,那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舒逸站了起来,望着钟离遗恨:“钟离兄不必说了,我原本就准备今天离开的,留下来只是为了见钟离兄一面,现在我也见到了,我和我的人明天就撤离漭镇,至于钟离兄想怎么做,我看不见,也管不着。”钟离遗恨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舒逸:“谢谢!”舒逸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我也希望钟离家能够把这个凶手挖出来。” 舒逸问道:“钟离兄,你已经告诉家里了吧?”钟离遗恨苦笑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敢不说吗?家主已经让遗情带着钟离霸、钟离震、钟离霈赶来了,估计下午就到。”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钟离兄,我不管你们钟离家想在漭镇干什么,希望等明天我们走后你们再动。” 钟离遗恨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五十二章一堆嫌疑人 送走了钟离遗恨,镇南方拉住舒逸问道:“老舒,刚才钟离遗恨提到八年前的承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舒逸叹了口气:“八年前我在岭南执行一项军事任务,由于情报有误,我误伤了钟离家的人,当时我被钟离家的几大高手追到绝境,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可能回不去了。” 舒逸看了看众人:“因为当时的任务涉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顾忌,所以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我都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那时候钟离家的人就算是把我杀了,也只是普通的刑事责任。况且当时他们真要杀了我,也没有人知晓。” 舒逸说到这里,大家的心里都是一凛。虽然大家都知道舒逸不会有事,不然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和大家说话了,可他们还是为当时的舒逸捏了一把冷汗。 舒逸接着说道:“谁知道钟离家的人只是把我抓住,并没有为难我。他们把我押回到岭南钟离世家,让他们的家主裁决。” 小惠关心的还是功夫:“钟离家的家主功夫一定很厉害吧?”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的!”小惠问道:“舒大哥,你不是说钟离遗恨和钟离遗情当时都比不过你吗?怎么还会被他们抓住?”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是说过,可是他们虽然比我差一点,可差距并不大,再加上钟离家当时可是所有高手倾巢而出,俗话说双拳抵不过四手,我也是个凡人!” 镇南方说道:“后来呢?” 舒逸说道:“我见到了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他让我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在钟离思远同意后,我和上级领导取得了联系,向他们说明了发生的一切,上级领导让我和钟离家的人好好沟通,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实情告诉他们,希望能够获得他们的谅解。于是我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钟离思远说明,没想到这个钟离思远还很顾全大局。” “他说既然事出有因,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算了。不过,钟离思远却提出了一个条件,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他说如果某一天钟离家的人犯了什么事,如果不干国体,而又恰好被我撞上,希望我能够网开一面,不要为难他们。”舒逸无奈地笑了笑:“我当时就答应了,我想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谁知道今天竟然真的碰上了。” 小惠也笑了:“怪不得,舒大哥,没想到你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舒逸说道:“我当然也会错,毕竟我也是个普通人。再说当时也是因为我们的情报有误,不然也不会酿成这样的祸事。不过我也不后悔答应钟离家的人,钟离家的规矩很严,钟离世家的子弟一般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钟离天的死,钟离家自然不会放过凶手,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手段,我想或许他们会比我们先找出凶手吧!大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撤!” “对了,南方,姓氏的查询有什么结果了吗?”舒逸问道。 镇南方说道:“查了,其实整个漭镇符合的人并不多,大约有十几个人!”叶清寒也说道:“原本我们以为会很难查,没想到范围会那么小!”镇南方接过话:“这十几个人我们也初步地查了一下,目标暂时锁定了六个人。” 舒逸说道:“看来你们还是蛮有收获的嘛!”镇南方说道:“这六个人中的第一个便是马维汉,昨天晚上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外出了,他说他是去了王家祠堂附近,想看看祠堂那边到底有什么诡异。巧的是他回到住处的时间就是你发现钟离天死后的十几分钟,算算如果脚程快的话足够从青风岭的案发地点赶回去了。” 舒逸没有说话。 镇南方继续说道:“第二个人叫申强,是镇派出所的警察,这个人自幼习武,听说还拿过警察系统举办的武术大赛冠军,叶哥说申强的身手还在他之上,不下于小惠和和尚。没想到这样的小镇里会隐藏着这样的高手。他是单身汉,他说昨晚他自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宿舍,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是否有外出。” “第三个和第四个是两兄弟,王家的外戚,哥哥叫田明清,弟弟叫田明静,二人都是退伍军人,特种兵。另外,田家的祖上在解放前是走镖的,家传武学,据说兄弟二人都曾经和申强比试过,但他们之间的比试没有人看到,他们自己也没有再提起,所以并没有人知道结果。不过我想既然他们能够与申强交手,无论输赢也不会弱到哪儿去的!” “他们兄弟俩都说不出昨晚案发的时候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嫌疑最大!”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有两个呢?” 镇南方说道:“第五个叫周航,他不是漭镇本地人,是几年前从外地分配到镇中学的体育老师,以前是省体工队的武术教练,他住在学校的宿舍,也是一个人,对于昨晚他是不是在宿舍睡觉也找不到人证。” “最后一个叫田德荣,镇计生办的工作人员,也是田家的人,也是自幼学习田家的家传武学,只是从来没见他和谁动过手,甚至连切磋都没有过。”镇南方说到这里,他望着舒逸笑了笑:“老舒,这个田德荣还有一个身份,你猜是什么?” 舒逸摇了摇头:“猜不到!”小惠嘴快:“他便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总经理王河香的男人。他说昨晚案发的事情两口子正闹别扭,他就冲气出来了,一个人在漭河边坐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后半夜才回家的。” 舒逸“哦”了一声:“向王河香证实了吗?”镇南方说道:“嗯,证实了,不过王河香的话也不足为信,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又怎么能够替田德荣作证呢?就算她能作证,田德荣自己在河边呆的这几个小时也再无人证了。”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田德荣的嫌疑最大吗?”镇南方说道:“这个我可就不敢乱说了,这些人都有嫌疑,在没有排查清楚的情况下我也不敢随意下结论。”舒逸点了点头:“嗯,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样的态度很好。” 镇南方说道:“不过老舒,我有一点担心我是不是做错了。”舒逸说道:“你是说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调查会不会打草惊蛇?”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舒逸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这样反而更好,你整出这样的动静,可以为钟离家提供调查的方向,这样就算是我们暂时撤离,他们也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 “不过,马维汉的嫌疑我觉得可以排除,至少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的身手还不及钟离天,他想要杀死钟离天可能性太小。对了,钟离天的死应该是因为他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剩下的五个人除了周航,其他人都是漭镇的本地人,钟离家与王家是姻亲,钟离天与钟离遗恨的感情很深,对于这个四婶也非常的敬重,他应该与漭镇的人相熟。” 镇南方笑了:“老舒的意思是可以再排除一个周航吗?”舒逸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好,我会把这些话想办法转告钟离遗恨的。”舒逸说道:“嗯,注意技巧,别太着痕迹。”镇南方说道:“明白!” 镇南方对舒逸说道:“老舒,我去见见钟离遗恨吧!”舒逸说道:“让小惠和清寒陪你一起去。” 几人走后,沐七儿问道:“一堆嫌疑人,会是谁呢?”舒逸笑了:“你觉得会是谁?”沐七儿说道:“我哪会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一个都不是!”沐七儿一惊:“为什么?”舒逸回答道:“感觉!”沐七儿苦笑道:“又是感觉,有没有更靠谱的解释。” 舒逸正色地说道:“有!匕首是直接插进钟离天心口的,钟离天的身手不弱,能够面对面将匕首插进他的心口,那人除了要有很好的武功外,应该还是钟离天意想不到的,因为我从钟离天死时睁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诧,不是他特别熟悉的而又意想不到的人,他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沐七儿一楞:“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南方他们,万一钟离家的人弄错了,误伤了人命怎么办?”舒逸咬了咬嘴唇:“因为我心里有个疑惑,只是目前我还不能说,希望是我多心了!”沐七儿说道:“难道连我你也不能说吗?”舒逸说道:“我怀疑杀死钟离天的人与钟离世家很是亲近!” 沐七儿问道:“你怀疑谁?”舒逸说道:“还记得和王馨丽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人吗?”沐七儿点了点头:“钟离雁!” 舒逸说道:“我在想钟离天写的会不会是雁字,他写的起笔也许并不是横折、竖,而是横,撇,撇,只是他临断气了,第三画的那撇已经无法控制,所以在我们看来就成了横折、竖!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这猜测万一错了,以后我也不好向钟离家交差,所以我忍住没说。还有,我相信钟离家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便出手,还是让他们自己好好查查吧!” 第五十三章钟离家设宴 舒逸他们离开了漭镇。 他们走得悄无声息,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当然,马维汉的人比他们早走,前一天的下午,马维汉便领着他的三个手下也离开了漭镇。镇南方在提供给钟离遗恨的名单中,自然也抹去了马维汉的名字。至于,钟离遗恨他们会不会查到马维汉身上,舒逸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况且马维汉的身份,纵使钟离遗恨查到他,也会仔细斟酌的。 舒逸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毗邻着漭镇的灞庄。和漭镇不同的是,灞庄并不是水乡,不过交通却是十分的便利,四通八达,就在漭镇青风岭的后面。虽然与漭镇毗邻,却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舒逸他们是从漭镇外的公路离开的,开车到灞庄竟然用了近三个小时。 找了一家干净的旅店住下,大家就拢到了舒逸的房间。镇南方问道:“老舒,你说钟离家的那伙人昨天下午怎么那么安静?”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是碍于我们在,我想今天他们应该会有所动作吧。”舒逸望着和尚他们:“你们三个偷偷地上青风岭,伺机潜入漭镇,打个地方躲起来。” 和尚、谢意和小盛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漭镇能躲藏的地方很多,和尚,你应该找得到吧!”和尚笑了笑:“鲁和平的家里就不错。”舒逸说道:“嗯,那是最好的躲藏之地!”小惠问道:“舒大哥,你说王馨丽既然是王馨艳的同胞姐妹,那她每年应该或多或少和自己的姐妹电话联系一下吧,她怎么会不知道王河彬已经死了?就算王河彬的死她还不知道,十年前王一民的死她该知道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小惠的分析没错。 小惠说道:“如果王馨丽知道王一民已经死了的事情,那么钟离遗恨也应该知道吧?可他今天到我们的住处时,我们提到王一民他却恍若未知一般,你不觉得奇怪吗?”镇南方回应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王馨丽知道并不等于他会告诉钟离遗恨,就像王河东知道不一定会告诉夏哲渊实情一样!” 说到这里,镇南方问道:“老舒,你为什么要把夏哲渊打发走啊?他到漭镇或许能够帮我们查出些什么的。”舒逸摇了摇头:“我和他聊过,他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多,再者对于漭镇的人和事他也不清楚,留下起不了什么作用,你让他留下只会坏事,所以我就把他打发走了!” 镇南方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那几天我真是一筹莫展,见到他我觉得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所以就由他留在了镇上,不过正如你说的一样,他确实没能够帮上什么忙!” 和尚问道:“先生,如果钟离家的人在漭镇闹得太离谱,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静观其变,别插手。要记住,你们都已经不在漭镇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让漭镇派出所的人去处理吧。”和尚说道:“明白了。”舒逸说道:“你们就在暗中调查吧,不在局中,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 镇南方说道:“老舒,和尚他们都有了差事,我们呢?”舒逸笑了:“自然会有你们的事情的,别着急,安心呆着吧。和尚,你们准备一下,然后去吧。”和尚、谢意和小盛忙站了起来,和大家告辞,然后就要离开。舒逸待他们走到了门边才说道:“等一下!” 三人站住,舒逸才说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别暴露了行藏!”三人齐声说道:“明白,我们一定小心!” 和尚他们走后,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莫非就在这里坐等吗?”舒逸摇了摇头:“别着急,等吧,现在时候还早,困了就好好睡一觉,不困就在这里陪我喝喝茶,聊聊天。” 自然没有人犯困,大家都围住了舒逸,对于钟离世家的人在漭镇会做出什么事,大家都很是好奇,特别是小惠,她真希望能够和和尚他们一起到漭镇去,她想见识一下钟离世家的几个高手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小惠说道:“舒大哥,你说钟离家的人会不会把漭镇搞得鸡犬不宁?”舒逸轻声说道:“不会,钟离世家的人应该还算是讲道理的,做事也相当有礼有节有据,他们会明察暗访,用尽一切的办法查明凶手,当然,对付凶手,他们的手段就不会仁慈了!” 镇南方还是紧锁着眉头。 舒逸问道:“南方,你在想什么?”镇南方说道:“我在想刚才你们提到了,钟离遗恨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一民已经死了的事情!”舒逸楞了一下:“想明白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如果钟离遗恨和王馨丽的感情很好,那么他没理由不知道王一民已经死了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王一民已经死了的事实,那么他今天的表现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小惠和沐七儿齐声问道:“什么问题?”舒逸说道:“别开口就问,南方是动了脑筋的,你们也得学会思考,南方,别急着说,让她们都好好想想。” 小惠嘟起了嘴巴,沐七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叶清寒原本想说什么的,听到舒逸这样说他也暂时不说话了,他只是在一旁笑着。 沐七儿说道:“那说明钟离遗恨和他们也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那他也是知情的人。”小惠说道:“那钟离家派出的那些人会不会很危险?”舒逸微笑着说道:“入夜我们也要潜入漭镇,钟离家的人就算会有危险,也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情。” 镇南方说道:“老舒,看来你早就计算好了啊?”舒逸叹了口气:“钟离遗恨变了,昨天我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他原本的豪气也找不到了!” “三哥,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查?”钟离遗恨问道。 钟离遗情皱起眉头:“这些资料是谁给你的?”钟离遗恨说道:“舒逸!” 钟离遗情问道:“你说的是八年前误伤大哥的那个舒逸么?” “正是他,他好像正在漭镇调查几起凶杀案,小天死之前还在和他通话,他也是从电话里听到小天遇险的,可惜他赶来的时候小天已经遇难。他在小天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字条,就是你手上这张,不过这是影印件,而小天在地上还写下了一个字,不,只是两笔。舒逸把漭镇所有的人,姓氏带着这两笔的人名全部都找了出来,经过筛查,最终拿出了这份名单。” 钟离遗恨一口气说完,然后望着他的三哥。 钟离遗情微微点了点头:“舒逸确实不错,找机会你替我们钟离家好好谢谢人家,老四啊,我想他们的离开也是为了给我们行方便吧?”钟离遗恨说道:“嗯,是我向他提起八年前他对钟离家的承诺的,三哥,你想我们要为小天报仇,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非常的手段,他们要是在这儿,他们为难,我们也会畏手畏脚。” 钟离遗情笑了:“你呀,舒逸是什么样的人?那承诺你竟然就这样轻易地用了。”钟离遗恨说道:“嗯,是有些可惜。”钟离遗情说道:“让那三个小子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请来,我请他们吃饭!”钟离遗恨说道:“好的,三哥!不过如果他们有人不给我们钟离家面子,那怎么办?”钟离遗情说道:“我说老四,还会有我们钟离家请不动的人吗?” 钟离遗恨说道:“明白了。” 申强、田明清、田明静、周航和田德荣竟然都很给钟离家的面子,在接到钟离家的邀请时他们都很惊诧,不过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钟离世家多少有些了解,加上镇上王家与钟离家结了姻亲,对于钟离家他们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只是他们想不通,为什么钟离家单单请了他们几个? 坐在镇上唯一的一家饭馆,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他们想钟离家应该是知道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想以武会友吧。 申强微笑着对站在一旁的钟离霸说道:“这位兄弟,坐下来一起吃吧!”钟离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申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且不说他的身手如何,单单他那警察的身份就让他有优越感。不过钟离家是名门世家,他也不好发作,只得阴着脸,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五人等了半天,一直没有上菜。而钟离家也只有钟离霸在,还是环立一旁,看来正主儿还没有来。田德荣很有心机,他发现钟离霸的脸色不善,看来这顿饭并没有那么简单,俗话说宴无好宴,早知道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会来。可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要是不给钟离家的面子,把钟离家给得罪了,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想像。 五人坐了大概半小时,进来一个年轻人,他先是对钟离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谁是申强?”申强眉头一皱,钟离家的人怎么那么没规矩,用这样的口气叫自己,他望向那个年轻人:“我就是,你是谁?”年轻人也不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跟我来吧!” 第五十四章敬酒和罚酒 申强心里有气,端坐在那,一动不动。年轻人走到申强的面前:“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申强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钟离家的待客之道吗?”年轻人那俊美的脸阴了下来:“那得看你是想喝敬酒还是罚酒了。” 申强“噌”地站了起来:“我要是不去呢?”年轻人淡淡地说道:“恐怕这由不得你。”说完年轻人一把扣住了申强的左腕,一拉,一带,申强竟站立不稳。不过申强也不弱,既然站立不稳,他便顺势向前一倾,卸去了年轻人的力量,同时右手握拳,狠狠地向年轻人的小腹打去。 钟离霸在一旁很淡然地看着,仿佛这一切与他根本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眼看申强的拳头就要打中了年轻人的小腹,可偏偏这时年轻人躬下身子,小腹一收,刚好躲过了申强这一击。年轻人反手一掌打在申强的胸口,申强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来,年轻人被他扣住的手腕轻轻滑脱,后退一步,傲然而立:“走吧。” 申强用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你是谁?”年轻人轻轻说道:“钟离霈!” 钟离霈并没有什么名气,申强就算问了也是白问,不过他倒是记住了这个名字,他叹了口气,乖乖的跟在了钟离霈的身后离开了。余下的四人心里都很吃惊,刚才钟离霈露的那手他们可是都看见了,他们自忖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接得下钟离霈的攻击,因为钟离霈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快到似乎就在眨眼之间! 申强被带到了隔壁的一个包间,里面有三个人,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得很像,一般的俊美,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钟离霈说道:“三叔、四叔,申强来了!”说完他随手关上门,也站到了两个中年人的身后。申强是认识钟离遗恨的,他望着钟离遗恨说道:“钟离遗恨,你们这样做是为什么?”钟离遗恨淡淡地说道:“你心里应该清楚!”申强楞了一下,他马上想到了一件事,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们不会认为是我杀了钟离天吧?” 钟离遗情说道:“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拿出有利的证据来,不然,哼!”申强轻声问道:“昨天他们来问过我,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了,我没有杀钟离天,要说证人,钟离先生,我一个单身汉,大晚上的,在家睡觉又到哪去找证人啊!”钟离遗情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申强忙说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可不能乱来啊,我是警察!”钟离遗情说道:“我们知道你是警察,可谁说警察就一定是好人?”申强没有再说话,看这帮人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惧怕自己的身份。 钟离遗恨说道:“三哥,我看他应该不会是杀害小天的凶手,他那身手和小天相比差得太远了。”钟离遗情望着申强:“好吧,既然老四你这样说,我也不为难他了,不过我要亲自试试他的身手!”钟离霈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三叔,我刚才已经和他交过手了,他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天哥!” 钟离遗情听钟离霈这么说,沉声说道:“是吗?好!既然你已经试过了,我也就不用再试了。”他望向申强,然后说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申强心里苦涩,这算什么?算是钟离家的道歉吗? 钟离遗恨知道申强的心里很不满,他说道:“申警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小天总不能白死吧!”申强叹了口气,钟离遗恨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也知道我不是凶手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吧?” 钟离遗恨说道:“申警官别急啊,我们已经备好了酒菜,请你们务必要给我们一个面子。”申强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了他的愤怒,钟离遗恨说道:“霈儿,领申警官到三号包房去用餐,好好款待,不得怠慢,对了,记得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一份给申警官。” 申强不知道钟离家的人要搞什么鬼,不过他相信以自己的身份,钟离家的人应该是不会乱来的,况且钟离天又不是自己杀的。他跟着钟离霈到了隔壁的包房,早已经上好了一桌酒菜。钟离霈微笑着对申强说道:“申警官,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请入席!”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这是我们的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请收下吧!” 申强疑惑地接过小盒子,打开来看竟然是一小块金砖,他的眼角跳了跳,露出了笑脸:“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刚才他所受到的气竟然因为这小块金砖而烟消云散了。对于钟离家的前倨后恭他不以为然,他说道:“哎,钟离天先生的遇害,我们也很痛心,警方正在极力破案,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钟离霈淡淡地笑道:“那就先谢谢申警官了!” “周老师,你好!”钟离遗恨微笑着对周航说道。周航看了看钟离遗恨,又看了看钟离遗情:“不知道钟离家设这鸿门宴是想做什么?”周航问道。钟离遗情冷冷地说:“不是不鸿门宴还得看客人来,如果是朋友那自然是一餐盛宴,如果是敌人,那这顿可能就是他最后的晚餐。” 周航说道:“那你们恐怕就请错人了,我周航只是一个老师,其实说老师都算不上,只是一介武夫,和你们钟离家并没有任何的瓜葛,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钟离遗情说道:“前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半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周航冷笑:“果不其然,你们以为是我杀了钟离天?你们也算是华夏的武林世家了,你觉得我周航这点把式能杀得了你们钟离家的人么?” 钟离遗情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周航。周航没有丝毫的畏惧,勇敢地和他对视着,那情形就像两只斗鸡一般,剑拔弩张。钟离遗恨忙说道:“周老师,你别误会,我们请你来不外乎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钟离天是我们家族未来的希望,可却在漭镇被人暗算了,整个钟离家族都十分的痛心,所以我三哥的言辞之间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原谅。” 周航心里冷笑,这两兄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钟离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也替钟离家惋惜,不过就算钟离天死的时候我的行踪没有人能证明就认定我是凶手吧,况且查案也该是警方的事情吧?说实话,你们这样盛气凌人我很不舒服,我没有这个义务接受你们私人的任何询问。好了,我得走了,失陪了,各位!” 周航说完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 站在一旁的钟离震没有说话,他知道在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的面前自己是没有权利开腔的。钟离遗情的脸色一变:“周老师,看来你是铁了心不吃敬酒吃罚酒了?”周航白了钟离遗情一眼:“我压根就没想要吃你们钟离家的酒,不好意思,没心情陪你们玩!” 说罢他大步向外面走去。 钟离震在钟离遗情身后轻轻说道:“这小子太嚣张了,三叔,让我给他点厉害瞧瞧!”钟离遗情摇了摇头:“让他走吧。”钟离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看他这样子分别是心虚,不敢和我们对质。”钟离遗情轻声说道:“别忘记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只是摸摸底,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别忘记了老爷子交待过的!” 钟离震低下了头:“是!” 钟离遗情带着三个后辈来漭镇之前,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就交待过,做事情一定要有礼节,知进退,守法度,当然如果查到了真正的凶手,他们有权用非常的手段将人带回岭南,带回到钟离家去处罚。 之所以派钟离遗情出来,也是因为钟离遗情做事情有分寸,不像钟离遗恨,性格刚烈,脾气火爆,做事情不太顾及后果。而所选的三个后辈也都是年少稳沉,能够做到对钟离遗情的绝对服从。 周航走后,被请进来的是田明清、田明静两兄弟。 这两兄弟在漭镇本来的口碑就不怎么样,虽然有一身的功夫,却不务正业,两个人是一直入伍,在同一支部队,同时退伍,退伍后又同时分配在镇邮政所,不过他们上班也是有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最后被单位给开掉了。那以后兄弟俩经常离开漭镇,到外面去做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钟离遗情望着田家兄弟:“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们来么?”田明清笑着说道:“算起来我们都是自家的亲戚了,不知道钟离家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活计,想照顾我们兄弟俩啊?”钟离遗情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田明清会这样说,他又望向田明静,田明静说道:“钟离大哥,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做的尽管吩咐!” 钟离遗情微笑着说:“嗯,看来还是自家兄弟好说话!”田家兄弟恬着脸笑道:“那是,那是!”谁知道钟离遗情突然变了脸:“既然是自家兄弟,我想问问二位,前天晚上钟离天出事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田家兄弟呆住了,他们没想到钟离家的人找上自己也是为了这事,两人面面相觑,钟离遗恨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说,钟离天的死是不是和你们二人有关系?”两人惊慌地说道:“没有,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五十五章破裂的感情 钟离遗情用冷峻的目光望着田家兄弟,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钟离遗恨和钟离震在一旁冷眼旁观,也没有说话。 田家兄弟被三人看得心里发慌,田明清颤抖着说道:“钟离大哥,我们说的是实话,钟离天的死和我们确实没有任何的关系。”钟离遗情闭上了眼睛:“那说吧,前天晚上你们到底去哪了?”田明清看了看田明静,然后才说道:“钟离大哥,我们说了你可别告诉其他人!”钟离遗情说道:“你们只管说,只要你们真和小天的死无关,其他的事情我不关心。” 田明静对田明清说道:“大哥,你就对他们说了吧!”田明清叹了口气,这才说道:“那晚我们兄弟在谢寡妇的家里。”钟离遗情问道:“谁是谢寡妇?”钟离遗恨笑了:“谢寡妇是王新发的老婆。”钟离遗情问道:“王新发?他不是还活着吗?怎么他老婆会叫寡妇?”钟离遗恨说道:“守活寡算不算?” 钟离遗情楞了一下,跟着也笑了:“这种私密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田明静说道:“漭镇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那些年镇外修公路的时候,王新发在爆破时被飞石打中了那儿,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人道,这事大伙都知道,所以背后都叫他老婆谢寡妇。” 钟离遗情点了点头:“你们两个那晚都在谢寡妇家吗?”王家兄弟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钟离遗恨嘲笑道:“你们兄弟感情还真深啊!” 两个哪里会听不出钟离遗恨话里的讥讽,可二人哪里敢说什么,只得一个劲的陪着笑脸。钟离遗情说道:“既然这样,我姑且相信你们,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胆敢骗我,哼,我钟离家的手段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两人点头如捣蒜一般,齐声说道:“不敢,我们不敢!”钟离遗恨说道:“你们二人也帮我们多访访,如果能够帮我们找到凶手,我们还会有重谢!”钟离遗情说道:“这样吧,你们帮我盯着那个周航,他哪怕是打个喷嚏放个屁都必须让我知道,只要你们能好好帮我办事,我会给你们一定的酬劳的。” 田明清和田明静忙答应了下来。钟离遗情才淡淡地说道:“小震,领二位到隔壁用餐吧!”钟离震对田家兄弟说道:“二位,请吧!”田家兄弟这才如释重负,两个跟在钟离震的屁股后面离开了。 还有最后一个人,那就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总经理王河香的男人田德荣。 他被带到了钟离遗情他们的包房。田德荣坐了下来,望着钟离遗恨,淡淡地说道:“钟离遗恨,你们这唱的哪出啊?”钟离遗恨没有说话,钟离遗情说道:“你是田德荣?”田德荣不认识钟离遗情,白了他一眼:“你是谁?”钟离遗情说道:“我叫钟离遗情,是遗恨的三哥!”田德荣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钟离遗情微笑着说道:“请你来是想问问,前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半之间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田德荣站了起来:“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说着就要离开。钟离震拦在了他的面前:“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钟离震还没说完,田德荣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钟离震虽然年轻,却也是钟离家年轻一辈中的好手,他一侧身,扣住了田德荣的手腕,用力一拉,就准备用肘撞向田德荣。这在钟离家的人看来应该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田德荣虽然会武,但田家那些庄稼把式在钟离家的眼里是不够看的。谁知道就在钟离震扣住田德荣的手腕想要给他一个肘击的时候,田德荣竟然如泥鳅一般地滑脱了。 田德荣反手拉住钟离震,以他为轴心,旋转到了钟离震的身后,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钟离震的腿弯,钟离震一下子单腿跑到了地上,田德荣并没有收腿,而是再一弹,踢中钟离震的后背,钟离震“哎哟”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田德荣收了腿,转身望了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一眼,继续往外走去。 钟离遗恨一脸的怒容:“打伤人就想走?”说罢就欲扑上前去,钟离遗情了把拉住了他,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钟离遗情开口说道:“田先生,请留步!”田德荣听到钟离遗情这样说,这才停下了脚步。田德荣转身望向钟离遗情:“怎么?你想亲自动手吗?”钟离遗情笑了:“田先生误会了,后辈不懂事,冒犯了田先生,还请田先生多多包涵。” 钟离遗恨很纳闷,虽然田德荣刚才露的那手着实有些本事,不过也不至于让三哥如此看重啊,他搞不明白钟离遗情为什么态度会突然转变了。钟离遗情走到田德荣的面前:“田先生,请坐!”田德荣见钟离遗情说得诚恳,他才坐了下来。 钟离遗情叹了口气说道:“田先生,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知道,我们钟离家的钟离天前晚在漭镇被人杀死了,这件事在钟离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家主让我们来查找真凶,我们来了两天了,也没有什么眉目,这一着急也就忘记了礼数,把田先生给开罪了,我在这里再次向田先生表示歉意。” 田德荣见钟离遗情说得在情在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跟着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我确实帮不了你们什么忙,那晚上我一个人在河边坐到了后半夜才回家的,青风岭发生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钟离震被田德荣打丢在地,脸上挂不住,这时候他在一旁问道:“你说你一个人在河边坐了一晚,有谁能够证明?”田德荣望着他说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向你们证明?谁没有落单的时候?是不是只要不能证明自己曾经一个人独处的你都觉得他是凶手啊?”钟离震冷笑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田德荣再一次站了起来,钟离遗情忙喝斥钟离震:“小震,别乱说话,你先出去,看看他们那边需不需要帮忙。”钟离震很不情愿地离开了,钟离遗情递给田德荣一支烟:“来,抽一支吧!”田德荣接过来点上,钟离遗情才轻声问道:“田先生,我也不相信你会对小天下毒手,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家主处理这件事情,又不得不问,所以还希望你能够谅解。” 田德荣听了他这话,知道他这还是变着法想套自己的话,他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河边呆着了。”钟离遗恨问道:“你经常一个人在河边呆着?” 田德荣点了点头:“嗯,每次和老婆吵架我都会一个人在河边静静,哦,对了,虽然没有人能证明我在河边呆过,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那里地上的烟头,那晚我至少在那抽了整整一包烟。” 钟离遗情皱起了眉头:“你和你老婆经常吵架吗?”田德荣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了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和她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们俩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钟离遗恨说道:“可我听说你们夫妻的感情一直都不错啊!”田德荣望向钟离遗恨:“不错?要不是为了田歌,我们早就离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 田德荣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家庭,你看着光鲜,其实啊早就已经败了,当着外人还像个样子,关上门以后,谁又知道呢?”钟离遗情点了点头,田德荣又说道:“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钟离遗情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很不好意思,田先生,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走,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喝两杯。”田德荣本来也好这一口,听到钟离遗情说到喝两杯的时候,他也没了脾气。 两杯酒下肚,田德荣的牢骚全都出来了,这时钟离遗情他们才知道,田德荣与王河香的矛盾竟然源于王河香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挣的钱越来越多,渐渐地,她就不太管家里的事情了,不管丈夫也不管孩子,加到家里总是喊累,然后什么事都不做,甚至田德荣稍微伺候得不好她就会大发雷霆。 田德荣在家里也失去了地位,变得好像可有可无了。最让田德荣接受不了的是,每次田德荣要求过夫妻生活,王河香总是有各样的理由推脱或者拒绝,实在拒绝不了,她就应付了事,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纯粹是在尽义务而已。这一来二去,田德荣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直到田德荣认识了邻镇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田德荣重新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不过好景不长,田德荣和那女人交往没多久,事情便败怒了,王河香知道了这件事,她上门给了那女人一顿教训,听说她还找了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那女人因为害怕,在王河香找上门的第二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件事王河香并没有告诉田德荣,田德荣后来知道了,那里起,他和王河香的关系便再也没有好过,两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会引发一场战争。 第五十六章夜遇钟离雁 镇南方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对舒逸说道:“老舒,天快黑了,咱们走吧!”舒逸摁灭了烟头,端起茶杯说道:“再等等吧!和尚他们还没打电话给我。” 小惠说道:“舒大哥,我们直接进去不就得了,还要等什么电话啊,再说了,和尚他们白天都躲在鲁和平的家里,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舒逸说道:“正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才要等他们的电话。” 沐七儿说道:“舒逸是想等和尚他们入夜了去打探了消息再做打算。”小惠不解地说道:“打探?怎么打探?漭镇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再去抛头露面不是等于告诉大家我们还没有走吗?” 舒逸笑了,小惠也学会思考了,舒逸说道:“打探不一定要和镇上的人接触的,他们也可以悄悄地去看看钟离家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也可以悄悄地看看漭镇的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动静。”小惠说道:“这倒是,那好吧,我们等!”叶清寒说道:“舒处,天元市国安局的屈局长打来电话,她问还要不要他们派人配合我们的行动。” 舒逸说道:“你回答她暂时不用了,需要的时候我们再给她打电话。” 叶清寒说道:“好的,我这就给他去电话。” 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和尚他们应该快来电话了吧。正想着,电话果然响了起来,舒逸接过电话:“我是舒逸。”和尚的声音传了出来:“先生,今天晚上钟离遗情他们在镇上的小饭馆请客,他们把那五个嫌疑人都请了去,具体的情况不知道,我只看到田德荣和田明清、田明镜都喝醉了,哦,还有申强,他倒没醉,离开的时候一脸的笑。” 舒逸问道:“还有一个周航呢?”和尚说道:“没有看到,应该早就走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走了?钟离家请客他竟然不给面子。”和尚笑道:“为什么一定要给面子,换做我,我也不会给他们面子。”舒逸这才笑了:“嗯,看来这个周航还有些意思,好了,我们也准备过来了,你们继续监视着钟离家那帮人的动静。” 挂了电话,舒逸对众人说道:“好了,我们准备出发。”小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她高兴是说道:“还准备什么,快走吧!”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青风岭。 从灞庄到漭镇经由青风岭的话只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比起大路绕起来要近了很多。 小惠望着黑漆漆的树林子,轻声说道:“舒大哥,这里好悚人的!”舒逸说道:“这里是王家的坟山,不知道埋着好几辈王家的人。”镇南方说道:“我原以为钟离家的人会对那几个嫌疑人动手呢,谁知道竟然是请客吃饭,唉,没劲。” 舒逸笑了:“我都告诉过你了,钟离家的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他们不会乱来的。”叶清寒说道:“舒处,如果他们查到凶手了真的任由他们乱来吗?”舒逸说道:“再说吧,现在凶手不是还没有找到吗?”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说那个王馨丽和钟离雁到底是跑哪去了?”舒逸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她们应该还活着。” 几人都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我怀疑那个钟离雁才是杀死钟离天的凶手。”舒逸语出惊人,小惠说道:“不会吧?钟离雁竟然这样厉害?”舒逸轻声说道:“钟离雁有多厉害我并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说有人更了解钟离天,而且能够让钟离天惊诧而趁机杀了他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钟离家的人,而钟离雁的嫌疑最大。” “因为她的失踪很不正常,还有,她的那个雁字,你们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钟离天写的根本就是雁字,只是他当时已经虚脱,起笔的笔画变形了。”舒逸说完,大家都沉思起来,舒逸说的不无道理,镇南方对舒逸说道:“老舒,你不会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吧?”舒逸说道:“嗯,我确实早就想到了。” 镇南方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故意误导钟离遗情他们!”舒逸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况且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镇南方问道:“什么问题?”舒逸回答道:“我在想王馨丽和钟离雁到底为什么失踪,是被人控制住了还是自己藏了起来。” 舒逸顿了一下:“如果凶手是钟离雁,那么王馨丽去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王馨丽的身份很特殊,如果钟离雁是凶手,那么他们正好可以利用她来大做文章,可是没有,这说不通。”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舒逸虽然怀疑钟离雁是凶手,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小惠说道:“可怜钟离天,年纪轻轻,功夫了得竟然就这么没了。”舒逸也叹了口气:“也怪他太自信,那晚他明明可以事先告诉我的,如果他告诉我们,我一定会暗中帮助他,那样他也不会出事。”镇南方说道:“老舒,各人有各命,俗话说,阎王要他三更死,哪会留他到五更!” 舒逸笑了:“话是这么说,英才早逝,确实是可惜。” 正说着,舒逸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他确信他刚才看到了一个白影!沐七儿问道:“你怎么了?”舒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不敢说话。舒逸轻声说道:“你们几个就在这呆着,别忙着走动,我去看看!”小惠说道:“我也去!”舒逸瞪了她一眼,小惠低下了头:“不去就不去喽,不用这么凶吧?”沐七儿轻轻说道:“那你小心一点!” 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点了点头,然后一跺脚,几个闪落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舒逸的速度很快!几人看得呆了。虽然和舒逸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可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舒逸有这么快的速度,小惠吐了一口气:“真是快如鬼魅!” 舒逸一下子就追出了四五十米,那白影的速度一直没有变,也很快,但舒逸更快! 转眼之间,舒逸就追到了白影:“站住!”那白影一直没察觉后面竟然有人在追踪,白影的身形颤了颤,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向舒逸。 月光下,舒逸看清白影是个女人,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美艳女子,那美貌令人心惊,却又有几分似曾相识。舒逸脱口而出:“钟离雁?”女人楞了一下:“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舒逸见自己所猜不错,脸上露出了微笑:“果然是你!”女人沉下了脸:“你到底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四婶呢?” 钟离雁一脸的警惕:“原来你也是想害我四婶!”话音未落,钟离雁抬腿一脚踢向舒逸的腰际,舒逸伸出右手,向她的足踝扣去,钟离雁自恃力度刚猛,没想到舒逸竟然敢用手来拦,心里正窃喜,谁料到脚却被舒逸紧紧地扣住了。 舒逸用力一揪,钟离雁整个人被揪翻起来,凌空后跃。也是钟离雁功夫了得,半空中调整了姿势,华丽地落地。 钟离雁的心里很是震惊,她没想到舒逸的身手这么了得,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从舒逸这一手看来,舒逸的功夫就高过了自己。不过钟离雁并没有因为舒逸的功夫了得而退缩,拉开架势再次向舒逸冲来。 钟离雁手中多了一对峨嵋刺,分别刺向舒逸的胸膛和小腹。 舒逸一双手掌上下一分,格住了钟离雁的一对峨嵋刺,一个推手,将钟离雁震退了两步。舒逸轻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打,你打不过我,跑,你也跑不赢我,你最好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钟离雁冷哼一声:“休想,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四婶的!”舒逸皱起了眉头:“谁要伤害你的四婶?” 钟离雁见舒逸的神情不似说谎,她收回了峨嵋刺,望着舒逸:“你真不是为了我四婶来的?”舒逸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钟离雁这才说道:“好吧,你可以问,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逸说道:“我叫舒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钟离雁是钟离家的后辈,对于曾经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所以对于舒逸她是根本没有什么印象。钟离雁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我是你四叔的朋友,八年前我还到过岭南钟离家!”钟离雁冷冷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舒逸说道:“你三叔四叔现在就在漭镇,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们。” 舒逸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望着钟离雁,他发现自己告诉钟离雁,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在漭镇的时候她的脸上并不感到惊讶,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的,如果她真的想保护王馨丽应该急着赶到漭镇去才对! 钟离雁说道:“不必了,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问完了我们各走各的。”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你和你四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躲在青风岭?”钟离雁说道:“不关你的事!”舒逸皱起了眉头,钟离雁问道:“你的问题问完了?”舒逸说道:“没有!”钟离雁道:“那你继续问吧,我的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不关你的事,另一个是不知道!” “你也太嚣张了吧!”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舒逸的身后传来,舒逸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一定是小惠他们跟上来了。 第五十七章奇怪的消失 钟离雁见又来了几个人,她趁舒逸扭头的瞬间,一个纵身,跃出了几米远,飞快地逃离! 舒逸喝道:“哪里跑!”提气追了过去,几个起落,拦在了钟离雁的面前。钟离雁面色苍白:“姓舒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舒逸说道:“我说过,你如果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你走!不然,我会把你扣下!” 钟离雁见舒逸说得正色,心里也暗自着急,她担心四婶会有事。可对于舒逸,不知根不知底,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正在两难之间,叶清寒走上前来:“钟离姑娘,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舒逸说道:“清寒,让她看看你的证件吧。”舒逸感觉到钟离雁好像有什么顾虑,只得向她亮明身份了。 钟离雁接过了叶清寒的证件,叶清寒把手电也扔给了她,她看得很仔细,看过之后她望向叶清寒:“你们都是一起的?”叶清寒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舒逸说道:“他是我们的头!”叶清寒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钟离雁那张俏丽的脸,说实话,叶清寒乍看到钟离雁的时候心里砰然一动,太美了! 叶清寒其实也没少见美女,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钟离雁感觉到叶清寒的目光,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一种异样,有欲望,有爱慕,钟离雁的脸微微发烫,也悄悄望了望叶清寒,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成熟的男人,年纪应该三十多了,脸上有着沧桑。 不知道为什么,钟离雁的心也跳得厉害。 长那么大,她除了钟离家的那些男人外,还没有真正和外面的男人接触过,加上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功夫又高,就算有几个仰慕者也望而却步。不过那些男人她还真瞧不上眼,她一直都想找一个成熟稳重的,能够懂得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人。 舒逸看出一丝端倪,他微笑着说道:“钟离姑娘,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钟离雁这才惊醒,自己怎么就想到那方面去了呢?她瞪了叶清寒一眼,脸更红了。 钟离雁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罢她走在前头。 舒逸他们跟在后面,小惠轻声问镇南方:“你发现没有,叶大哥看钟离雁的眼神好像不太对!”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嗯,他好像对钟离雁有点意思,不过钟离雁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你刚才没看到吗?她最后望向叶大哥那一眼带着一丝嗔怪,那种眼神一般只会出现的恋人之间的。” 小惠拉住镇南方的手:“你说,是我漂亮还是那个钟离雁漂亮?”镇南方为难地搔了搔头:“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小惠说道:“真话!”镇南方说道:“单单论漂亮,你确实比不上她,不过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美的!”小惠皱起眉头:“油嘴滑舌的,不会是口不对心吧?”镇南方忙说道:“天地可鉴!”小惠说道:“算你会说,对了,我们现在是去哪?” 说到正事,镇南方也正色起来:“我想可能是去见王馨丽!” 小惠说道:“你说那个王馨丽为什么要躲起来?”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没发现钟离雁很是警惕吗?可能有人想对她们不利,所以钟离雁就把她给藏起来了,还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小惠问道:“什么细节?” 镇南方回答道:“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不是正好听到老舒说钟离遗情他们也在漭镇,可钟离雁却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你不觉得奇怪么?”小惠忙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对了,你说是为什么?”镇南方望了望走在前面的钟离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或许想对王馨丽不利的人就是钟离家的人。”小惠楞了一下:“所以她才不敢贸然去见他们?” 镇南方点了点头。 镇南方他们的对话舒逸全都听到了,他脸上露出了微笑,镇南方现在的观察能力越来越细致了,还有对问题的认识也一针见血。不过舒逸的心里也很疑惑,他原本猜测钟离雁就是杀害钟离天的凶手,现在看来又不太像。还有钟离雁是一袭白衣,很符合钟离天提到的那个白影,他在初见到钟离雁的身影时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而且他也发现,钟离雁的速度确实在钟离天之上,另外钟离雁的功夫也要略高于钟离天,如果钟离雁对钟离天下手,在钟离天根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钟离雁带着众人往青风岭上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个破房子,房子里有灯火,钟离雁说道:“我四婶就在里面。”小惠看了看四周,依稀能够看到一些墓碑。小惠说道:“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怕吓着她。”钟离雁苦笑道:“吓不着她,因为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舒逸问道:“昏迷?怎么回事?”钟离雁说道:“先进去再说吧!” 进了破屋,里面就两个房间,外面一间有几张小板凳,一个小桌子,上面有一个很旧的白瓷茶壶,几个杯子。钟离雁把众人领进了里间,一张旧床上铺着稻草,上面躺着一个女人:“这就是我的四婶!”就着昏暗的灯光,舒逸看到女人的脸色很憔悴,微微蜡黄。镇南方说道:“和王馨艳长得倒真有几分相似。” 舒逸坐到了床边,伸手搭上了王馨丽的手腕,王馨丽的脉搏是正常的,他又翻开了她的眼皮,掏出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王馨丽的瞳孔,瞳孔有些散大,再看了看舌头。 钟离雁并没有阻止他,钟离雁发现舒逸好像很是专业,那样子就像是个郎中。 舒逸扭过头望向钟离雁:“她这是中毒了,到底怎么回事?”钟离雁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还得从我们来漭镇的那天说起!” “一个多月前,四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让她回漭镇参加王家盂兰节的祭祖大典,四婶告诉过我,王家的祭祖大典五年一次,上一次她就没能够参加,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也应该来的,当时她和四叔说了,四叔很爽快的便答应了,还让我随同,专门负责四婶的安全。” 钟离雁说到这里,走到外屋倒了杯水,然后又回到床头,她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润在了王馨丽的唇上:“接着我便陪着四婶动身了,就在四婶接到电话的两天后我们就到了漭镇。”小惠惊讶地说道:“你们到过漭镇了?”钟离雁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小惠有些生气,嘟起了嘴,想说什么,镇南方拉住她:“认真地听着就好了!” 小惠只得闭上了嘴,她发现舒逸凌厉的目光也射向了她。 钟离雁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们到漭镇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我是第一次到漭镇,总是听四婶说漭镇如何如何的美,到的时候还有夕阳的余晖映照,果然很是迷人。四婶来时并没有先给家人打招呼,她说想给大家一个惊喜,那天我们到了以后她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她妹妹那儿。” 舒逸轻声问道:“她的妹妹是不是就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馨艳?” 钟离雁点了点头:“那时候已经快到了饭点了,我就说这个时候人家应该早就下班了,四婶却说她妹妹是个工作狂,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里。于是我就陪着她去了,到了公司门口,她让我在那等着,说是找到妹妹马上就下来,我想这都已经到了漭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况且人家姐妹两太久没见,有许多私房话想说,也就没在意了。” “我在公司门口等了很久,大约快一个小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有什么话总得吃饭吧,再说了,我还在门外等着呢,四婶总不至于把我也忘记了吧?我掏出电话给她打过去,竟然关机了,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就走了进去。谁知道被两个保安给拦住了,当我言明我要找四婶的时候,保安却对我说,根本没有什么人进去,而且公司早就下班了,哪还有人。” 钟离雁说到这里,抬头望着舒逸:“我当时就觉得那两个保安在说谎,不由分说地就往里闯,你们也知道,两个保安根本就拦不住我,为了减少麻烦,我干脆就把两人打晕了,拖进了门卫室,然后冲了进去。” “我找遍了办公楼的每一个房间,确实没有找到四婶,那些房间的门都紧紧地关着,我是破门进去的,没有漏掉任何一间,包括厕所我都看了。当时我就傻眼了,我亲眼看到四婶进去的,可人呢?到底跑哪去了?我想到一楼走廊尽头有道小门,或许四婶从小门出去了吧。我出了小门,看到不远处有一排房子,那房子像是厂房,我想或许是印刷车间,兴许四婶是去了车间了吧!” “走过去一看,我还真没猜错,那排房子真是车间,车间的工人们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望着我,当我拉住一个老工人向他打听有没有看到四婶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告诉我没有见到,再问几个人还是相同的答案。那时候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四婶丢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我该怎么向四叔交待?” 第五十八章诡异的经历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特别是舒逸和镇南方,两个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钟离雁的那张脸,当然,叶清寒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只是舒逸和镇南方是在通过钟离雁的面部表情对她的话进行分析,辨别真伪,而叶清寒的目光则有些痴迷。 叶清寒的这副样子让沐七儿看到眼里,她微微地笑了,她有些分神,她知道叶清寒到现在都还是单身一人,如果钟离雁没有问题,这两个人凑一对也是一件好事。 钟离雁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叶清寒的目光。 她接着说道:“四婶不见了,而我找遍了漭镇印刷公司也没有找到她,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没了,我决心暂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我想我一定能够找到四婶的,或许她和她的妹妹见面以后去了什么地方,忘记告诉我了,而她的手机也恰好在这个时间没电了。” 钟离雁说到这里,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当时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想四婶本来就是漭镇的人,对漭镇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冷静下来以后我觉得自己刚才的紧张完全是不必要的,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在漭镇走丢呢?” 镇南方轻声说道:“接着你便去找王馨艳了吧?”钟离雁点了点头:“嗯,要想找到四婶,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找她的妹妹王馨艳了,于是我去了王馨艳家。没想到王馨艳在镇上也算是个名人,我居然很容易就问到了,只是当我见到王馨艳的时候我楞住了,我发现王馨艳和四婶长得太像了!我听说两姐妹相差三四岁,怎么可能长得那么相像!” 舒逸点上支烟,皱着眉头认真地听着。小惠说道:“有多像?不会像孪生姐妹一样吧?”钟离雁说道:“王馨艳听我说明了来意,她说四婶并没有去找过她,她也没见过四婶,最主要的是她还告诉我今年根本不是祭祖大典,祭祖大典应该是明年,所以不可能有人给四婶打电话,通知她来!” “于是我就说打电话的人好像是一个叫王河彬的,王馨艳听了脸上更是惊恐,她说王河彬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给四婶打电话呢?” 镇南方打断了钟离雁的话:“钟离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四婶离家的时间长了,没能够及时收到王河彬死的消息,可是王家五年一次的祭祖大典这么大的事情,你四婶会不记得么?”钟离雁楞了一下:“我还真没有想到。”小惠说道:“五年一次,她只要参加过两次,就是五十年没回过家,她也不会忘记祭祖大典都在哪年。” 舒逸点了点头:“南方说得对,这是一个疑点。钟离姑娘,你继续!” 钟离雁发现舒逸他们对于案情的分析都很专业,一些很细节的东西他们也问得很认真。 她继续说道:“听了王馨艳的话,我的心里又紧张起来,不过这次我的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四婶的失踪,还有这件事情里透着的诡异。王馨艳告诉我别慌,如果四婶真到了漭镇,自然是不会失踪的,因为整个镇子有大半是王家的人,都是本家亲戚,四婶一旦到了漭镇,想丢都不容易。” “她让我好好休息,先吃点东西,她负责让人去查找。她让人给我做了吃的,然后当着我的面给王家的人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又给派出所的朋友也交待了,让大家在镇上查找四婶的下落!”钟离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谁知道,才吃了一碗饭,我的头便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皮渐渐重了,然后不省人事。” 小惠笑道:“看来那饭菜有问题。” 钟离雁点了点头:“当时我残留的意识也想明白了这点,可惜已经晚了!” 舒逸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若非王馨丽的失踪与她有关,她根本无须这么做的。”镇南方说道:“嗯,老舒说得对,一定是王馨艳绑走了王馨丽!”舒逸抬起头来问道:“可为什么呢?” 沐七儿说道:“你们就别忙着去猜测了,先听钟离姑娘说完!”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钟离雁说道:“没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小惠说道:“你们都别打岔,我听得正起劲呢!”舒逸这才说道:“对不起,钟离姑娘,你继续!” 钟离雁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望向了叶清寒,叶清寒望着钟离雁的笑脸,竟然呆了!他的表情让钟离雁再一次笑了。 小惠还想说什么,沐七儿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钟离雁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她轻咳一声,把发呆的叶清寒也惊醒了。 钟离雁才又说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里,密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大声叫喊,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知道叫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力气才停下来。安静下来以后,我仿佛听到了水流的声音,那水流声仿佛就是在我的头顶上。” “我就这样一直被关着,在那黑洞洞的密室里,我对时间渐渐没有了概念,你们想像不出,当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烦躁不安。”钟离雁轻轻叹了口气。 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等着钟离雁接下来的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送吃的喝的来,我的心里有些绝望了,我想自己一定再也走不出这间密室了!我只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想保持自己的体力,我的耳朵里隐约响起机器轰鸣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因为饥渴使我产生了幻觉。就在我觉得没有一线生机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我的心里有些欣喜,只要有人进来,我就一定有机会杀出去!但听了一下动静,我失望了,原来他们只是打开了密室下面的一个小窗口,从那里送进来一些食物和饮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让我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因为有那些食物和饮水,我就能够支撑下去,只要我不死,我相信就一定有机会出去的!” “第二次的食物和饮水仍旧是很长时间以后才送来,具体隔了多久我也不清楚,几乎是在我快支撑不了的时候。”钟离雁说到这里,舒逸插话道:“一个人在没有食物和饮水的情况下,大约两天半到三天就会感觉自己难以支撑了,估计他们应该是两天或者两天半才送一次食物和饮水!” 钟离雁点了点头:“对,我一共吃了六次他们送的食物和饮水,出来的时候发现正好是半个月以后。”小惠说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钟离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惠说道:“不知道?”钟离雁苦笑道:“是的,我不知道,我第六次吃了他们的食物和饮水后,又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舒逸问道:“这里?”钟离雁点头道:“是的,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把我扔在这个地方。”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钟离雁没有理会镇南方的问话,继续说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这张床上,不过身体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我首先想到的事情是要赶紧联系家里,这里发生的一切必须让他们知道!于是我便准备摸黑下山。” “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才是下山的路。没办法,我只能够等天明,我想天明以后应该能够找到下山的路吧!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一夜都没有合眼!”钟离雁长长地出了口气。 小惠说道:“你就一直呆在这?”钟离雁点了点头:“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就没敢到处乱走。”小惠笑了笑:“你就不怕他们重新来把你掳走?”钟离雁说道:“我想他们既然放了我,一定不会再来掳我了,而且我已经恢复了自由,他们想要掳我那就得面对面的交手,说到交手打架,我还真不悚他们。” 舒逸笑了笑:“这应该只是你最初的想法,我相信现在你一定不会这么想了。”钟离雁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因为漭镇还隐藏着高手,而你应该和他遭遇过!”钟离雁想不明白,舒逸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望着舒逸:“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舒逸轻声说道:“你告诉我的!” 钟离雁楞了一下:“我?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啊?”舒逸回答道:“你在见到我的时候目光中有惊讶,有警惕,还有恐惧,以你的身手,如果在这没有遇到过让你恐惧的人,不会是这样的表情!”钟离雁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 “那一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亮以后我便找到一条路,往山下走去!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吧,我没手表,也没手机,只能靠估计,应该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我竟然到了一个镇子,不过不是漭镇,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镇子叫灞庄!” 第五十九章祠堂惊魂夜 沐七儿说道:“嗯,你走了和漭镇相反的方向,我们刚才就是从灞庄来的。”钟离雁说道:“是的,到了灞庄我便着急和家里联系,因为出门的时候受四叔的重托,所以我就给四叔打了个电话。四叔听了我的话后,他让我先在灞庄找个旅馆先住下来,然后嘱咐我别贸然前往漭镇。” “四叔说这件事情很蹊跷,让我暂时别轻举妄动,他还告诉我这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他说会派人过来协助我,让我在灞庄耐心等两天。我想四叔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虽然我很不服气,想马上去找王馨艳问个明白,可还是忍住了!我依四叔的话,在灞庄找了一间旅馆住下,住下以后,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又给四叔去了电话。” 钟离雁的目光变得迷离:“四叔让我耐心地呆两天,难道这两天我真的什么都不做吗?以我的性子我还真的坐不住。四叔听了我的话,对我说什么我都不要做,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然后他又仔细地问了我住的地方,说最迟今天晚上之前家里就会有人来找我,让我哪都别去。我整个白天都在旅馆里呆着,我在想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我还没有等到家里的人,我再一次给四叔去电话,四叔告诉我小天已经出发了,可能第二天一早就能够赶到。听四叔这样说,我也安心了,有小天的帮助,我相信一定能够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从钟离雁的神态看来,她对钟离天也很是欣赏的。 舒逸突然插话道:“钟离天已经死了,你知道吗?”钟离雁的脸上露出了悲伤:“我已经知道了,就死在青风岭的。”舒逸说道:“钟离姑娘,说实话,钟离天的死我一直对你存着怀疑!”钟离雁静静地望着舒逸,没有说话。 舒逸接着说道:“钟离天临死之前,和我通过电话,两次通话。第一次他说发现一个白影,动作很快,形同鬼魅,你也知道,你们钟离家是以速度见长,而钟离天的速度我是见过的,不可谓不快,可他竟然还是没有追上这道白影。当时我就想,这道白影会不会就是失踪的你!” “因为能够有这么快的速度的人,也极有可能是钟离家的人,那最有可能的是谁呢?就是你!在他跟丢白影以后,回到了旅馆,接着他便在旅馆收到了一封信,约他到青风岭见面的信,大致内容就是说如果他想见到他的四婶,那么半夜十二点左右到青风岭来!可惜,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我,不然他也不会死!” 钟离雁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淡然地望着舒逸。 舒逸继续说道:“钟离天到了青风岭,他应该是重新见到了那道白影,他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在他与白影周旋的时候,拨通了我的电话,于是我听到了他对白影的喝斥,他大声地问白影是谁,想干什么,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白影回答他的声音。钟离天也算是聪明的,在最后他问白影为什么要引他到青风岭来,也是他的这句话,我才赶到了青风岭。” 说到这里,舒逸的神色有些失落:“但我还是去晚了,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打伤,胸口还插着一柄匕首。他的眼里有惊恐,有绝望,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还有另一种神情,是惊诧,他应该是见到了那人的真面目,而那人绝对是一个他认识的人,而且还很是熟识,那眼神,说明他到死都不相信那个人会对自己下手!” 舒逸抬起头望着钟离雁:“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他表露出这样的眼神?”钟离雁叹了口气:“应该是钟离家的人!”舒逸点了点头:“对,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特别是刚才也是因为见到你这一袭白影,我才追上来的。” 钟离雁苦笑着说道:“我要说不是我做的,你们相信吗?”舒逸没有回答,轻轻地说道:“你继续说吧,后来呢!”钟离雁说道:“白天的焦急等待让我的精神怠尽,晚上和四叔通完电话后,我回到了房间……” 小惠突然问道:“等一下,你身上哪来的钱?”钟离雁说道:“我没有钱,但是他们没有收走我的白金项链,我是用项链抵给旅馆老板的,等有了钱付了房费再赎回来。”这倒也合情合理,一条白金项链应该也能抵上十天半个月的房费了。 钟离雁继续她的故事:“我回到房间以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以说是到漭镇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可是我没有睡多久,就被惊醒了,我听到有人在敲打我的房门,轻轻地敲了两下,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悄悄地走到了门边,然后猛地打开了房门,外面却空无一人。” “在我准备重新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地上有一只信封,我捡了起来,然后关上了房门。看看桌上的台钟,凌晨两点半!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四时,王家祠堂见!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王家祠堂我听四婶说过,是在漭镇西边,我也打听过,从灞庄经青风岭进漭镇就到漭镇的镇西了,脚程快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写的这纸条,但我决定还是去看看,因为我太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悄悄离开了旅馆,就向青风岭走去。好在白天的时候我便请旅馆老板给我备了一把小手电,不然我还真怕在山岭上迷路。” “说实话,大晚上一个人走在山岭上来是挺吓人的,特别是经过王家那片祖坟山的时候,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墓碑,不时还闪着磷火。我压制着心里的恐惧,硬是穿过了青风岭,不过用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长一点,我没有手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不过好在我并没有在山上迷路,而是赶到了王家祠堂!” 钟离雁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那晚天上无星无月,天地一片漆黑,我打着手电筒,慢慢地靠近王家祠堂,王家祠堂看上去也是黑乎乎的,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我的心里疑惑,是不是我错过了约定的时间,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虽然我不太相信鬼怪之说,但也不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在这样的一个气氛下,我的心里还真的有些忐忑。” “我站在祠堂门口,心里在斗争着,推开这扇门,里面会有什么我不知道,是恐怖,还是危险?我并不是自己吓自己,而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心存畏惧!最终我还是推门进去了,如果这个时候我退缩,这趟漭镇我就白来了!推开门的刹那,我就吓了一跳,那老旧的门木‘吱呀’的声音,就像恐怖片里的一样。” 小惠忙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 钟离雁继续说道:“进了祠堂我便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或许这样我才觉得有些安全感。电筒照向了祠堂里的那一片灵牌,我感觉每一个灵牌就像一个幽灵,它们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望着我,让我不寒而栗,后背隐隐有些发凉。我甚至感觉身后好像站着个人,可当我几次猛然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见。” 钟离雁苦笑道:“我后悔不应该来!因为我发现我的心理并不如我想像的那么强大,在这样的氛围中,我根本就不能够理性的判断!不过至少当时有一点我敢肯定,向我发出约见的人一定不会是绑架我的那些人,因为他们犯不着这么麻烦,他们如果要杀我,早就杀了!不必再放我。可是我错了!” 钟离雁眯缝起眼睛:“就在我感觉到惊恐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响动,那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的心反而踏实了,有刀刃之声说明祠堂里的是人,不是鬼!这时我看到黑暗中闪过一丝银芒,伴着刀声,举起手电筒,我看到一把刀直直地向我的面门劈来!” 大家都替钟离雁捏了把汗。舒逸发现钟离雁说到这的时候,她的双拳紧握,看来那一战确实有些惊心动魄。 “我侧身躲过了那一刀,同时我关掉了手电,不然我在明,他在暗,我就处于被动了。就在手电筒关闭的时候,风声又一次响起,我再一次闪身躲避,却没能躲过,我的手膀被拉了一刀!”说完她挽起衣袖,果然手膀有一道新的伤痕。 叶清寒紧张地问道:“那后来呢?” 钟离雁见叶清寒一脸的担心,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没事的,不然我还能坐在这儿和你说话吗?”叶清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方的手上有刀,我是赤手空拳,而且我发现那人的出招的速度很快,很多招势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一边躲闪,一边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可是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因为太黑,我们都是凭着感觉在交手,再加上他蒙着面,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才能大概知道他的高矮胖瘦。” “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我退到供桌前时,手肘无意中触碰到了香炉,我一把抓起香炉,左手的手电突然射向他的眼睛,香炉用力地扔向他!他闪开了,不过香灰顿时弥漫,他忙遮住了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我飞快地跑到了祠堂门口,打开门逃了出去,我没命地狂奔,重新上了青风岭。” 第六十章神秘开棺人 钟离雁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恐惧,时而疑惑,随着她的回忆而不断地改变。 舒逸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那张美丽的脸,见到钟离雁露出的疑惑,舒逸皱起了眉头:“钟离姑娘,你是不是怀疑什么?”钟离雁没想到舒逸会这么细心,自己内心的一点感受他都能够察觉。 钟离雁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舒先生,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所怀疑,我在灞庄的事情只告诉了我的四叔,怎么那么巧,当晚就有人给我送了那封信,约我去漭镇的王家祠堂。再有就是藏在王家祠堂的那个人,看架势,分明是想要我的命,他功夫的招式,我觉得有些熟悉,仿佛与钟离家的功夫同出一辙,特别是他的速度,甚至比我还要快。” 说到这儿,她望了一眼舒逸:“舒先生,不怕你们笑话,普天之下,要说速度,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钟离家的。”舒逸点了点头:“钟离姑娘说的是,就是我,也没能够比过钟离家主!”钟离雁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舒逸竟然能够和钟离家主交手,她突然想到了在钟家流传的一个故事。 那是八年前,一个武功身手了得的年轻人,在岭南错手重创了钟离家的一个顶尖高手,后来钟离家的高手倾巢出动,才将他困住,他被带回到钟离世家,钟离家主亲自和他过招,仅仅以半招取胜。后来那年轻人与钟离家冰释了误会,钟离家的家主还亲自把他送出钟离家。 钟离雁张大了嘴:“你就是八年前……”她的话还没说完,舒逸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钟离雁说道:“舒先生,之前钟离雁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谅解。”舒逸说道:“钟离姑娘,不用这么客气,你继续说吧!” 钟离雁说道:“我从王家祠堂逃出来,没命似地奔向了青风岭!天地还是漆黑的一片,估计距离天亮还有很一段时间,可是我在逃离王家祠堂的时候,慌乱间把手电筒给摔坏了,没有了手电筒,在这山岭上,我竟然迷路了!那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地绝望,充满了恐惧!” 沐七儿和小惠听到这里,也跟着紧张起来,钟离雁继续说道:“就在我感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丝灯火!我见到那一线的光明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我提起精神,撑着向灯火走去。” 镇南方说道:“那灯火之处应该就是这儿吧!”钟离雁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儿。”舒逸说道:“南方,别打岔,让钟离姑娘继续说!”钟离雁说道:“我终于来了到屋外,门是微微掩着的,我敲了敲门,问道,有没有人。这时,屋里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老者。咳嗽声停了以后,他用很苍老的声音说,进来吧!” “我轻轻推开了门,看到一个人背对着门,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我走到那人的面前,当我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见鬼了!那人的一张脸上根本就分不清五官了,一脸的烂肉,应该是被火灼伤的。那人见我被惊吓的样子,他说道,我明明背对着你了,你偏要转到面前来看我,别怕我吓你。” “听到他的话,我才稍稍平静下来,我确定他是人,不是鬼,只不过是长得难看一点,我鼓起勇气问他是谁,他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凳子,示意我坐下。我在他的面前坐下,他才慢慢地对我说,他叫王福,是漭镇人王家的人,小时候家里一场大火,父母都丧生火海,只有他活了下来,而他在那场大火中也被烧成了重伤。” “好容易活了下来,却因为被烧坏了那张脸,遭到漭镇人的唾弃,更有人把他视为不祥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凡事只要有他,确实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于是镇上的人把他赶出了镇子,倒是王家的族长,因为念及他是同族,为了给他一条活路,就派给他一个差事,让他上了青风岭,看守王家的祖坟山。” “也是因为他干上了这个营生,所以慢慢地又学习了一些丧葬的礼俗,后来他不仅仅看守王家的祖坟,还做一些关于死葬祭祀的活计,他还是几个镇子出名的开棺人!”钟离雁说到这,沐七儿和小惠异口同声地问道:“开棺人?什么是开棺人?” 镇南方轻声说道:“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职业,相传是源于川西,相传是旧时一些大户人家,因为一些诡秘的理由,必须打开已经下葬的亲人的棺木时,就会通过一定的渠道,请来开棺人,开棺人大多都是些‘天赋异禀’的人,只是这个职业好像已经失传已久了,没想到会在漭镇见到!”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职业其实并没有失传,只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已。”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也是听父亲提到过,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开棺人呢!”舒逸微笑着对钟离雁说道:“姑娘,你继续!” 钟离雁说道:“当我听到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更是恐惧,他可能感觉到我的不安,轻轻地对我说,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值得我们恐惧的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而是人,只有人的心才是最险恶的,笑着对你的不一定是朋友,就算是亲人之间也常常会因为一些利益的驱使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心机!” “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上青风岭,也没有问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让我先暂时在小屋里坐下,等一会天亮了再离开。我才坐了下来,才坐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我听到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我惊恐地站了起来,想要躲避。老头却笑了,虽然我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任何的变化,但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带着笑。” “他说,你就放心地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他打开门就走了出去,我见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发出声响的方向!我的心里很是惊慌,我想应该是那个想要杀我的人来了,这个老头去干什么?他会不会出卖我,我有些坐不住了,我悄悄地出了小屋,绕到了门口的一个小山包后面。没多久,老头竟然回来了,他一个人回来的。” “他没有进屋,就在屋外站住了,他说道,出来吧,那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我知道他这话应该是对我说的,我也觉得奇怪,他走的时候我在屋里,我出来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他又怎么知道我不在屋里,而是躲了起来,我保证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舒逸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来这个开棺人很是奇怪,舒逸觉得他应该是个高手。 钟离雁说道:“当时我虽然奇怪,可是他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一直躲着,只得从小山包后走了出来。老头挥了挥手,让我和他一起进屋。进去以后,我们还是那样坐下,老头轻轻说道,姑娘,你是怎么得罪了钟离世家的?我听了心里一惊,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他见我一脸的惊讶,才缓缓地说刚才他和追杀我的人遭遇了,对方是钟离家的人。” “我当时的内心很是复杂,虽然我也曾经怀疑过,我的行踪只有我四叔知道,而杀手的身手也像极了钟离家的功夫,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听了老头的话后我才不得不信,你们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绝望!被自己的亲人出卖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们没有真正身受是无法理解的。” 舒逸曾经怀疑过钟离雁,可当他听了钟离雁的陈述后,他觉得钟离雁说的不像是假话,如果钟离雁没有说谎,那么钟离遗恨就很有问题!不过以舒逸对钟离遗恨的认识,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舒逸的心里也有些乱了,钟离世家,漭镇王家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舒逸觉得两家的关系仿佛并不仅仅是一门姻亲那么简单。 钟离雁说道:“我并不知道老头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我知道他叫王福,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是他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在这件事情中是什么立场我并不知道,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我只是说无意中闯入了王家的祠堂,莫明地被人追杀。老头并不相信,他淡淡地说,能够从钟离家的追杀下逃脱,我一定也不是普通人。” “不过他没有再追问,他说既然我不想说,看来一定有难言之隐,他说那个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我已经没有危险了,他让我天亮了就离开,他还说让我别再到漭镇去了,最好去灞庄,然后从灞庄离开这里。我感觉他还是蛮好心的,他甚至还给了我五百块钱,他说看我这样子,一定身上也没带什么钱,这点钱就给我做路费,还让我别再回来了。” “我总感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试着想套他的话,只是关于漭镇的事情,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提。天一亮,他便撵我走了。”钟离雁说到这里,镇南方问道:“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第六十一章再上青风岭 舒逸瞪了镇南方一眼:“别着急,听她慢慢说来,总会说到的。” 钟离雁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天一亮,他便撵我走了,我从青风岭回到了灞庄,回到了旅馆,想好好地睡一觉,但想想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万一他们再找上门来也挺麻烦的,我便去找老板退房,虽然我身上揣着王福给我的五百块,但我还是让老板把我的项链折成了现钱,那项链原本价值六千多的,他只给折了三千,扣掉房费,他退给我二千九。” 听钟离雁说到这,小惠吐了下舌头:“你这样不亏大了?那个旅馆老板也够黑的。” 钟离雁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当时我确实是准备离开了,想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主,请家主查查!”镇南方问道:“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钟离雁说道:“我不敢打,因为我不知道钟家到底是谁要杀我。”镇南方说道:“你可以直接给你的家主打电话啊,我想他不至于也想要你的命吧。” 钟离雁说道:“家主当然不会,他想要处置谁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手段。不过家主常常进山隐居,是没有电话的。可现在除了家主,我还真是谁都不敢相信。”大家都能够理解钟离雁的心情,换作是自己,确实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在灞庄上了去往市里的客车,准备离开。可是当车子开出以后,我的心里却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就算是见到家主,又能怎么样?不把事情搞清楚,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主说。于是我就让司机停了车,重新回到了灞庄。不过我没有再在原先的那家旅馆住下,而是花几百块钱租了一间民房,我想这样应该会安全些。” 钟离雁的故事很长,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她必须一一道来。舒逸他们也忘记潜入漭镇的事情,直到和尚打来电话舒逸才对和尚说,他们要晚点再去,让和尚他们自己小心一点。挂了和尚的电话,才对钟离雁说道:“那后来呢?” 钟离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租好了房子,就准备当晚潜入漭镇,我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那个王馨艳的身上,我想去盯着她。可就在傍晚时分,我发现我租住的房屋外面有形迹可疑的人走动,我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多疑了,便故意在镇子里走动了一番,最后我确定我自己并不是多疑,因为不管我走到哪都总是有人跟着。”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我又回到了出租屋,关好了房门,坐在屋里,我的脑子里想的就是怎样脱身,不把这个尾巴甩掉,我什么事也做不成。我想过用强,那个人的样子我看清楚了,并不是钟离家的人,可转念再想想,用强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不能肯定是不是监视我的人只有他一个,如果不是,那么就算我打晕他也没什么用处。” “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上山!上青风岭去找那个老头,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够探清老头的立场,又能够借老头的手替我剪除尾巴。当然,这样做也很冒险,虽然老头曾经救了我,但如果他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这样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想查清楚整件事情,我必须冒这个险。” 叶清寒听到这里,他对钟离雁又多了一些赞叹,这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叶清寒说道:“老头如果真是他们一伙的,根本不可能救你,而那个时候他如果想杀你,机会很多,这一步你算是走对了。” 钟离雁听得出叶清寒言辞中的赞美,也感觉得出叶清寒对她的担心,她菀尔一笑:“是的,这一步我算是赌对了,晚饭后我就急急忙忙上了青风岭,那个盯梢的人也跟着上去了,我直接跑到了这里,老头当时正在屋外坐着,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吃惊,而是淡淡地说他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走到他的面前,并没有说话。他问我是不是还有尾巴,我点了点头。老头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然后让我和他一起进屋,我顺从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进屋后,他才问我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想了想还是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因为我想通了,如果他是好人,听了我的话后很有可能愿意帮助我,如果他和那帮人是一伙的,我就是不说他也全都知道了的。” “他听完了我的经历,没有说话。他当时的样子让我的心里很是忐忑,他那张脸上我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直到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说,让我暂时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他告诉我只要呆在他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他能够保证我的安全,至于我四婶的事情,他说他会帮我去查个明白。” “起先我并不相信他,我和他仅仅是萍水相逢,他已经帮了我一次,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可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够听他的,我想最多是一死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见我点头同意,他说我就睡他里屋的那张床,他站起来为我换了一套床单被套,然后说知道我应该一夜都没睡好,让我进去躺一会。” 小惠喃喃地说道:“真是个怪老头!换做是我,我是不敢一个人和他呆在一起的,万一他起什么歹心,他功夫听上去又很高,吃亏的还是我们。”钟离雁苦笑了一下:“人有时候走到了绝路上,你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我当时也是想了,大不了就是丢掉这条命吧,还有比死更糟糕的吗?” 叶清寒说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叶清寒也是关心则乱,钟离雁自然没有事,不然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不过他对于钟离雁的紧张也让钟离雁的心里一暖,她望着叶清寒,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微笑,再一次让叶清寒迷醉了。 钟离雁说道:“他把我安顿好,然后对我说他要出去几天,让我就呆在这个小屋里,他说只要我不离开小屋,就一定不会有事。他说得很是自信,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就这样,我一个人在山上呆了一周,还好屋里不缺吃的。只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总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特别是晚上,我几乎都无法入睡,只能靠白天的时间打会盹。” “一周后他回来了,他又带回来一些吃的,放下吃的,他对我说漭镇的事情我最好不要管,也管不了。我听了他的话知道他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摇了摇头,他说这事情他不能说,他还说不管王家的人曾经怎么样对待他,可他毕竟也是王家的人,他叹了口气,对我说,姑娘,你就听我的话,别再管了,回岭南吧!” “我当然不会同意离开这里回岭南,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觉得这里面藏着一个大阴谋,漭镇的事情我可以不管,王家的事情我也可以不闻不问,可是我四婶的事情我却不能不理会。我说我并不想管漭镇的事情,你们王家到底在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得知道我四婶的下落!虽然那个时候我对四叔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我必须找到四婶,不然就算是回到钟离家我也无法向家主交待!” “他听了我这话,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轻轻地说,如果他帮我把四婶给救回来我是不是就会离开。我当时想或许他真的有本事能够救出四婶,我点了点头,他说我再在小屋呆两天,救四婶的事由他去办!他再一次离开了小屋,就在他离开小屋的当晚,有人闯了上来。” “大概是晚上十点多钟,我关好了门窗,就准备休息,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我无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相信我自己没有听错。我心里一凛,那老头不是说这里很安全的吗?看来他骗了我!” 镇南方轻声问道:“这一个多星期你就一直呆在山上?你就没想到偷偷潜入漭镇去看个明白吗?”钟离雁的脸上一红:“我想过,可我不敢,我怕自己根本还没能够进入漭镇,就会被他们发现,而且我开始对这个怪老头有了兴趣,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逸说道:“钟离姑娘做得对,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潜入漭镇的危险很大。不过钟离姑娘,你应该知道钟离天也到了漭镇,就没想过和他联络一下吗?”钟离雁淡淡地说道:“我和他联络过,不过那是他死的当天晚上,我约他在青风岭见面,想把四婶的事情告诉他,我在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第二天我才从老头那里得知他在青风岭遇害了。” 钟离雁的声音里带着悲伤:“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留条让他上青风岭,或许他还不会死!”舒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这是你写的吧?”钟离雁接过去看了一下:“是的,哦,不是!”舒逸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不是?” 钟离雁回答道:“是,也不是!这字条上的字是我写的,只不过我写的那张字条上有明确的地点,青风岭上看坟人的小屋,而这上面却只有青风岭。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这等了一晚上他竟然没有出现。” 第六十二章隐世的高手 有人在这字条上动了手脚,把确切的地点给删去了,舒逸说道:“这事先放一边,钟离姑娘,你刚才说晚上听到有人闯到了你住的屋子,那后来呢?”钟离雁说道:“当时我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关上了灯,躲到了门后。” “门外的说话声音停止了,一片寂静。我等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我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想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我不能永远躲在这间小屋里,有很多事情,只有面对才有机会看得清楚明白。” “那晚有淡淡的月光,借着月光的映照,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可我在那绕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吗?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我预感到了危险的临近!我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那杀气让我的后背发凉。我开始有些恐惧,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钟离雁苦笑了一下望着舒逸:“从岭南出来的时候我是那样的踌躇满志,甚至因为自己是钟离家年轻一辈中拔尖的高手而骄傲、自豪。可是到了漭镇之后经历的这一系列的诡异,我竟然失去了自信。”舒逸微笑着说道:“任何人在经历了挫折之后都得有一个恢复的过程,并不是你不优秀,而是你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你的对手的强大。” 舒逸的话听上去有些难懂,钟离雁却听懂了。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谢谢舒先生的开解。”舒逸说道:“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无敌于天下,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钟离雁说道:“就在我无比恐慌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响起风声,那是刀刃挥舞时破风的声响。他们出手了!” “我就地一滚,躲过了那一刀,一个转身,我看到了一个黑衣人,蒙着面站在我的面前,手中一把短刀。我厉声问他是谁,他并不说话,举起刀就向我劈来。我侧身躲过,空手和他周旋起来!”舒逸问道:“你的峨嵋刺呢?”钟离雁说道:“被他们关起来的时候收去了,这是后来王福给我弄回来的。”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王福还真有些本事,你四婶应该也是他救出来的吧?”钟离雁点了点头:“是的。”叶清寒关心着钟离雁的安危,他问道:“那后来呢?”钟离雁说道:“那人的身手估计和我差不多,不过他的手上拿着利刃,倒是占了很大的优势,我根本就只能招架。而我的心里还有一份担心,那就是他的另一个同伴在哪?” “我始终保持着警惕,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方向又冒出一把尖刀向我劈来!那人的攻势并不太猛,好像下手也有什么顾忌,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他到底顾忌什么呢?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身后有动静,那个人果然也忍不住出手了!我身斜边蹿出一步,转身疾退,两个黑衣人挺刀就向我扑来!” “而第二个人的身手却比刚才那个的高得多,他的短刀所指都是我的要害。好在我的速度上占了优势,闪躲,跳跃倒也还自如,只是仍旧被他们的两柄刀给逼得狼狈不堪。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体力会被他们拖垮的,毕竟我是个女人,根本无法和他们做力量与耐力的抗衡。过了一会,我便明显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 “我心想,这次或许我就要死在这儿了,特别是那后来的黑衣人,招招都是杀着,意欲取我的性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王福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或许那样才能够救我一条命。也许是我内心的呼喊被老天爷听到了吧,当我被他们逼得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咳嗽的声音!” 大家听到这里,原本揪着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应该是王福回来了,这样一来钟离雁就有救了! “没想到那两个黑衣人只是听到咳嗽声便相视着点了点头,突然就跑掉了!咳嗽的声音没有停,是从屋子旁边的小山包后传出来的,多听了几声我的心里也有了疑惑,这不是王福的声音,王福的声音有些苍老。我冲到了小山包的后面,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清瘦的男子,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他见我跑了过来,微笑着望着我,姑娘,没吵着你吧!” “我摇了摇头,问他是谁,他告诉我说他是王福三十多年的朋友了,正好路过江南,专程想来看看王福的。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内心里我还是对他很感激的,因为他的出现吓跑了那两个黑衣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告诉他王福下山有事情去了,可能要一两天才会回来,他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他能不能进屋子里坐坐。” “我当然没有意见,他看上去很是亲切和善,我想他应该不是坏人。就在我们准备进屋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又钻了出来,其中一个指着这个长者说,你不是王福。长者说他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他是王福。那黑衣人便警告他别多管闲事,不然会让他好看。长者并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微笑着让我领他进屋。他让我走在头里,自己拦在了我和黑衣人的中间。” “我能够感觉得出长者是故意的,他好像有意无意地在保护我。于是我就先进了屋,两个黑衣人见长者并没有拿他们当一回事,其中一个提刀就冲上前来,想对长者动手。我并不知道这个长者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我担心他不会功夫,刀上让这两人伤到了怎么办?我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把长者拉开的时候,却发现因为自己刚才的迟疑再想拉开他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的刀已经到了长者的头顶,作势就要劈下,这时才见那长者突然一个弓步,左手掌下沉,右手掌上扬震开了黑衣人握着短刀的手,一个肘碰,对,是碰,那黑衣人便后退了几步。长者的脸上还挂着淡淡地微笑,眼睛望着那个黑衣人!” 听到这里,舒逸轻呼:“野马分鬃?”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什么野马分鬃啊?”小惠拍了一下他的头:“笨蛋,‘野马分鬃’是太极拳的一个招势。”叶清寒说道:“这个长者看来是个太极高手。”钟离雁说道:“舒处真是见多识广,从我的叙说就能够猜出那长者用的什么拳术。”舒逸苦笑道:“别拍我马屁,如果这个招势我都认不出来,就白混了。” “黑衣人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被他击退了好几步,也楞住了,另一个黑衣人想上前相助,被他的同伴拦住了,只听被打退的那人轻喝一声,走!两个黑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长者也不管他们,而是一面咳嗽一面跟着我进了小屋。坐下以后我便开口问长者怎么称呼,起先他还不肯说,后来见我很诚恳地感谢他的相救,又报出了自己的家世他才肯告诉我。” 钟离雁说到这里,小惠拉住了她的胳膊:“钟离姐姐,他到底叫什么?”钟离雁回答说道:“他说他叫陈克。”钟离雁说出这个名字,舒逸和小惠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其他人不知道陈克是何许人,但舒逸和小惠却是知道的。舒逸笑了:“钟离姑娘真是好运气啊!” 沐七儿轻声问道:“陈克到底是什么人?”舒逸说道:“陈家沟,陈氏太极拳的宗师级人物。不过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小惠说道:“他为什么不能到这来,我听大伯说他已经退休了。”舒逸说道:“这样看来王福的功夫应该也是他教出来的。” 钟离雁也有些吃惊,她说道:“我听说他姓陈,也很自然地想到了陈家沟,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厉害。我们家主曾经说过,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称为宗师级人物!”舒逸微笑着说道:“那是钟离老先生过谦了!”镇南方望着舒逸:“我说老舒,你这话有自我吹捧的嫌疑!”舒逸楞了一下:“怎么了?” 镇南方望了钟离雁一眼:“刚才钟离姑娘已经说了,钟离家的家主和你有过一场比试,只胜了你一招半式,如果钟老家主能够称为宗师级人物,那你呢?”舒逸没想到镇南方会想到这上面去,他苦笑了一下:“如果说句不谦虚的话,论身手我应该也能算吧?” 舒逸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专精而集大成者,我学得却很杂,并不系统,而且我的是适用型,大多是在与敌人交锋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也就是说我的功夫是杀人的,没有多大的武学价值!” 说完,他对钟离雁说道:“继续吧,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雁说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有陈克陪着我倒也平安无事,王福在离开后的第七天也回来了,也就是两天前吧。这一次他带回来了我的四婶,也带回了钟离天的死讯。” 第六十三章白影会是谁 小惠突然指着躺在床上的王馨丽说道:“她的手动了!”大家都望向昏迷中的王馨丽,果然只见王馨丽的中指轻轻地勾了勾。舒逸伸手搭上了王馨丽的脉搏,他皱起了眉头:“奇怪,怎么可能?”钟离雁疑惑地问道:“舒先生,我四婶怎么了?” 舒逸回答道:“刚才我替她把过脉,脉相还算平和,可现在她的脉像却有些乱。”钟离雁问道:“这是不是说四婶很可能要醒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不好说,除非知道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否则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我倒建议你赶紧把她送到市里去,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再这么拖下去,我怕她拖不起。” 钟离雁吃了一惊:“舒先生,你是说这毒真的很厉害吗?可王福却告诉我四婶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自己就能醒来!”舒逸说道:“哦?是吗?那王福还说什么?”钟离雁想了想说道:“他让我安心在这等着,会有人来查四婶失踪和小天遇害的案子的。啊!不会就是你们吧?”叶清寒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王福也不简单啊!” 舒逸笑了:“王福确实不简单,不过如果他真的是个简单的人,也不可能有陈克这样的朋友。”沐七儿问道:“钟离姑娘,你说杀死钟离天的那个白影会是谁?”钟离雁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舒逸望着钟离雁,淡淡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曾经想过杀害钟离天的人很有可能是你,因为我试过钟离天的身手,他的身手并不弱!” 钟离雁点了点头:“我确实要比小天强一些,不过我敢对天发誓,小天不是我杀的。”舒逸摆了摆手:“钟离姑娘别着急,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因为你的失踪让我们很费解,而且我们也曾经在镇上打听过,没有人承认曾经见过你的你四婶。”钟离雁说道:“相信小天调查下来也是这样的结果。” 舒逸说道:“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杀害钟离天的人一定是他很熟识的人!”接着舒逸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钟离雁说道:“舒先生说得有道理,即便那人的功夫高出小天许多,但以小天的速度,他想面对面用匕首插入小天的胸膛却绝非易事。舒先生,我……” 舒逸见钟离雁吞吞吐吐的样子,轻声说道:“钟离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钟离雁说道:“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毕竟从感情上来说,我不愿意这样想!”舒逸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钟离雁说道:“舒先生,这话也就我们之间说说,做不得准的。”舒逸看了看众人,大家都点了点头,舒逸这才轻声说道:“钟离姑娘放心吧,我们都不会乱说的。” 钟离雁说道:“我怀疑四叔有问题。”钟离雁见众人都吃了一惊,她继续说道:“你们想想,我在漭镇出事以后逃到了灞庄,就只给四叔打过电话,接着我便被人约到了王家祠堂,在王家祠堂遭到了伏击。再有,小天在漭镇的一举一动四叔都了如指掌,在钟离家,小天是四叔手下的人,而小天所调查的又是四婶的案子。”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钟离遗恨,他和钟离遗恨有过几次交往,钟离遗恨的个性豪爽,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钟离遗恨?舒逸喃喃说道。 钟离雁见舒逸这样的表情,不敢再往下说了,作为钟离家的后辈,她这样怀疑自己的四叔是不应该的。舒逸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望向钟离雁微笑道:“对不起,钟离姑娘,我走神了。”钟离雁说道:“舒先生,我知道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的经历使我不得不有这样的想法。” 舒逸突然惊叫一声:“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镇南方也说道:“老舒,我也想到了!钟离天写的那两笔也许不是姓氏笔画,而是‘四’字的起笔!”舒逸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想到了这点!”钟离雁说道:“什么笔画?”镇南方这才向她详细地说了钟离天临死之前想写下凶手的名字的事情。 钟离雁说道:“如此说来,四叔确实有嫌疑!不好,三叔现在在漭镇主事,如果四叔有问题,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太危险了。”舒逸眯起了眼睛:“王福和陈克去了哪了?”钟离雁摇了摇头:“傍晚时分他们说是出去走走,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舒逸又问道:“那你又出去做什么?” 钟离雁说道:“我去了一趟灞庄。”她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只新手机:“我想和家里联系,谁料想半路会被你们跟上了。”舒逸苦笑道:“你这身白衣也太惹眼了,我还以为自己的运气这么好,竟然遇上了杀钟离天的凶手呢!” 镇南方看了看表:“老舒,我们再不进镇子天就要亮了!”舒逸说道:“这样吧,清寒,你留下来陪着钟离姑娘,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在山上照顾王馨丽也不安全。”叶清寒求之不得,他脸上露出欢喜:“好的,舒处!”倒是钟离雁的粉脸一红,低下了头。 舒逸说道:“清寒,如果见到陈先生,代我向他问个好。”叶清寒说道:“他知道你吗?”舒逸说道:“你只要提我的老师,他会知道的。”叶清寒点了点头。 舒逸这才对大家说道:“好了,我们进镇子吧!” 漭镇的夜是很冷清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舒逸他们很快就到了鲁和平的住处,舒逸给和尚发了一条短信,谢意下来为大家开了门。 进得院子,谢意迅速地关上门:“舒处,来,这边!”谢意没有带大家进堂屋,而是去了厨房,原来厨房里有一条地道,他说道:“我们都呆在下面的,在屋里不敢点灯,不太方便。”舒逸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这里莫非每家都有地下室?” 他这一问把谢意给问住了,谢意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下到地底,舒逸看到地上打了两路地铺,他笑了笑:“连我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和尚说道:“原本以为你们会在半夜来到,所以提前备好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天快亮了才到。”镇南方说道:“我们在路上有些奇遇,所以耽搁了一下。” 小盛听镇南方说到奇遇,他问道:“什么奇遇?”镇南方笑道:“你猜我们遇到了谁?”还是谢意反应得快:“你们不会是遇到那个失踪的钟离雁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们正是遇到了钟离雁姑娘!”和尚楞了一下:“钟离雁?那她为什么不和钟离遗情他们碰头啊?她和钟离遗恨的老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大家坐了下来,镇南方才从头到尾把事情经过说明白,说来话长,天竟然已经亮了。 和尚他们听完后都沉默了,他们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又查到了钟离遗恨的头上。小惠轻声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只能昼伏夜出,还不能够和镇上的人打听,我们进镇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舒逸说道:“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南方,你记得钟离姑娘提到一件事情吗?”镇南方问道:“什么事情?”舒逸说道:“她说她曾经被囚禁在地下室一个星期,她还说她曾经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镇南方点了点头:“她是说过,不过她说也许是她因为饥渴和虚弱产生的幻觉。” 舒逸摇了摇头:“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想关押她的地方应该就在漭镇印刷有限公司附近,她听到的就是印刷厂里机器工作的声音。”镇南方不解地问道:“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怀疑这个印刷厂有问题!”小惠说道:“印刷厂会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老舒,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舒逸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叶清寒陪着钟离姑娘吗?”小惠笑道:“当然,你一定是看叶大哥对这个钟离姑娘有意思,想成人之美嘛。”舒逸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不过并不是最重要的。”镇南方说道:“你是想让叶哥从王福那打探些消息。” 舒逸这才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王福应该是知情人,只是他也是王家的人,所以不好插手这件事情,可从他保护钟离姑娘的事情看来,他的正义之心并没有泯灭。再加上王福能够与陈克交朋友,说明他不可能是个坏人,清寒留下应该能够有所收获!” 和尚说道:“先生,如果说杀死钟离天的人是钟离遗恨,那么钟离遗情他们会不会有危险?”舒逸说道:“暂时应该没有,除非他们查出事情的真相!”谢意说道:“可钟离遗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慢慢查吧,不过十有八九与那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有关,好了,折腾了一夜,好困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反正白天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说完舒逸在地铺上随便一躺,闭上眼睛就睡去了。 第六十四章王馨丽醒了 舒逸他们走后,叶清寒和钟离雁一直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偶尔钟离雁偷偷瞟一眼叶清寒,她发现叶清寒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她的脸色微微潮红。 半天,钟离雁才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叶大哥,你怎么那么盯着人家啊!”叶清寒闻言,略带尴尬地说道:“我,我……”我了半天,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钟离雁感觉到叶清寒的窘迫,她笑了:“叶大哥,能帮我一个忙么?”叶清寒忙点了点头:“钟离姑娘,请说。”钟离雁说道:“门口小山包后面有一口井,想劳烦叶大哥帮打桶水来。” 叶清寒提着桶便出了屋子,很容易他就找到了那口井,打好水,回到了屋里。 钟离雁说道:“叶大哥,你先回避一下,我给四婶擦擦身子。”叶清寒退出了屋子,在屋外的房檐下蹲着,点了支烟。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钟离雁打开房门:“叶大哥,好了,你进来吧!”叶清寒进了屋子,两人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叶清寒问道:“你和家里取得联系了吗?”钟离雁摇了摇头:“我还没有给他们打电话,我不知道应该和谁说,怎么说。” 她望了望里屋:“既然王福说四婶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我想还是等她苏醒以后再说吧。”叶清寒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他又望向钟离雁:“钟离姑娘,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钟离雁楞了一下:“什么问题,问吧。”叶清寒的脸红了:“我知道我这个问题有些唐突,还希望钟离姑娘别介意。” 钟离雁好像猜到了他会问什么,也红着脸说道:“没事,我不介意。”叶清寒这才说道:“不知道钟离姑娘结婚了吗?”钟离雁摇了摇头,头低了下去。叶清寒又问道:“那你有男朋友吗?”钟离雁还是摇了摇头,接着,她用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那你呢?”叶清寒说道:“没有,我们的工作危险性很大,所以我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叶清寒说完后,钟离雁问道:“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考虑这个问题吗?”叶清寒说道:“我现在想考虑了。”他抬头看了看钟离雁:“钟离姑娘,我是个粗人,说话有时候会很直接,希望你能够谅解。”钟离雁点了点头。叶清寒说道:“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我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钟离雁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她没想到叶清寒竟然会这样直接,她傻眼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叶清寒。其实在她的心里,对叶清寒也很有感觉,她觉得叶清寒就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只不过她看叶清寒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觉得这样年纪的男人应该早就结婚了的,所以也不敢多想,谁知道叶清寒竟然主动向自己表白。 钟离雁的头埋得更低了。 叶清寒见钟离雁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他说道:“钟离姑娘,对不起,我,我不太会说话!”叶清寒哪里是不会说话,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孩子沟通。钟离雁见他那着急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她抬起头说道:“叶大哥,我没有怪你。”叶清寒露出了喜色:“真的?”钟离雁点了点头。 钟离雁柔声说道:“叶大哥,你们的工作一定很有意思吧?”叶清寒回答道:“怎么说呢,确实很有意思,不过也充满了危险。”钟离雁苦笑着说道:“危险?这次的漭镇之行我原本以为可以好好游游江南的好景致,谁曾想竟然也是危机四伏。其实真正要遇到危险,很多时候与你从事的职业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叶清寒叹了口气:“这倒是。”钟离雁说道:“叶大哥,你跟着舒先生多久了?”叶清寒想了想说道:“不到一年。”钟离雁说道:“舒先生真是厉害,年纪虽然不大,身手却那般了得。”叶清寒苦笑着说道:“你还别说,我们也是跟了他很久才知道他那么厉害的,不过他的身手虽然厉害,却比不上他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钟离雁说道:“不过一个人清醒如斯,强大如斯,人生便索然无味了。”叶清寒楞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搞懂钟离雁为什么会这么说。钟离雁解释道:“你想想,一个人有那么强的能力,还有多少时间是属于他自己的?”叶清寒很赞成钟离雁的说法:“嗯,舒处确实很累,从九处成立以来,他就从来都没有闲过一天,哪怕现在是停职期间,他也仍旧在劳心劳力!” 钟离雁疑惑地问道:“停职?为什么?” 叶清寒想了想,还是把舒逸停职的原委告诉了她,钟离雁也是性情中人,听罢双眉竖起:“怎么能这样呢?真替舒先生不值。”叶清寒轻声说道:“算了,这事别再提了,更不要在舒处的面前提起,免得他心里难受。”钟离雁说道:“要是我,我就一走了之了,懒得管这么多的闲事,乐得清静,以舒先生这样的身手、智慧,去哪里不能发达?”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钟离姑娘,话不能这样说,你刚才也说到,一个人的本事越大,责任也越大,有的责任就是你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再说了,很多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关系到国家的利益,舒处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就比如这次,舒处在丽江才和沐姑娘订婚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他是放心不下案子,更放心不下这帮兄弟。” 钟离雁笑了:“我也是一时的气愤,对了,沐姑娘和舒先生倒是蛮般配的,沐姑娘一看就是那种贤内助型的,不像我,直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家主就曾经说过,我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叶清寒微微一笑:“直一点好,我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的,查案本来就已经杀脑细胞了,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还是简单一点好。” 钟离雁听得出叶清寒话中的暗示,她看了叶清寒一眼,笑了:“你说,如果我想加入你们,你们会要我吗?”叶清寒心里狂喜,他虽然没有真正恋爱过,不懂得如何和女孩子相处,但钟离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忙说道:“我想,这件事如果我和舒处说说,他应该能够做主的。钟离姑娘,你真的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钟离雁点了点头:“叶大哥,以后别叫钟离姑娘了,听起来很生份,你就叫我雁儿吧!”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叶清寒高兴地应道:“嗯,雁儿!” 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钟离雁一惊,站了起来:“四婶醒了!”两人忙向里间跑去。 床上的王馨丽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她看上去很是虚弱,她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望着面前的钟离雁轻声问道:“雁儿,这是哪?”这时她看到了钟离雁身后的叶清寒:“他是谁?”王馨丽的脸上带着警惕与戒备。钟离雁说道:“四婶,这儿是青风岭,王福的屋子。”她又看了叶清寒一眼:“这位是我的朋友,叶先生。” 钟离雁知道叶清寒的工作带有很强的保密性,所以在没经过叶清寒的同意之前,她不会告诉王馨丽叶清寒的真实身份。王馨丽皱起了眉头:“青风岭?王福?王福他人呢?”钟离雁摇了摇头:“他出去了,去哪儿他没说。”王馨丽挣扎着想要起来:“雁儿,扶我起来,我们走,赶快离开这儿!” 钟离雁说道:“四婶,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馨丽摇了摇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时太危险,我们快走,先离开再说。”钟离雁说道:“四婶,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你已经昏迷了两三天了,这两三天我们一直都在这儿的。” 叶清寒也说道:“王女士,你放心吧,有我们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王馨丽听了二人的话,这才冷静下来。钟离雁说道:“四婶,那天你不是说去找你妹妹吗?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馨丽冷笑了一下:“妹妹,还真是我的好妹妹,她竟然让人把我打晕过去,还把我关了起来。” 钟离雁问道:“他们把你关在什么地方的?”王馨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地下室,很黑,没有一点光线。他们每隔很长时间才给我送一点吃的,喝的,根本吃不饱,只能够保住性命,不让我那么快死去。” 钟离雁的心里一惊,四婶的遭遇与自己十分的相似,她说道:“你在地下室里是不是能够听到顶上有水流的声音?”王馨丽一惊:“你怎么知道?”钟离雁苦笑了一下:“我也被他们关过,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把我给放了。”王馨丽问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当听说她竟然已经失踪了一个月了,她自己也是一惊。 叶清寒想到了舒逸他们说过的几个关于王馨丽的问题,他说道:“王女士,有几个问题我不知道能不能问。”王馨丽示意他问吧,叶清寒才说道:“第一个问题,王女士是接到王河彬的电话回来的,不过王女士,你既然是漭镇王家的人,王家五年一次的祭祖典礼你应该不会忘记日子吧?据我所知,应该是明年才对!” 第六十五章鬼魅般的脸 听了叶清寒的发问,王馨丽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的眉头攒到了一起,眼睛眯缝着,像是在回忆着:“我当然记得王家的祭祖典礼是什么时候,当时在接到河彬的电话时我觉得很是奇怪,但他告诉我太爷爷去了,太爷爷已经活了一百多岁,是王家辈份最高的长辈了,早就听说他的身体不太好,所以河彬这样说我并没有怀疑。” 她抬起头望向叶清寒:“你们也知道,家族百岁长者去世是大丧,而在我们王家,早就说过,如果太爷爷走了,一定要给太爷爷办大丧,同时增加一次祭祖典礼。其实这不仅仅是在我们漭镇,江南很多地方也都有这样的规矩。” 叶清寒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清楚是不是真有这样的规矩,但这种解释听上去也还有几分道理:“你和王馨艳是姐妹,你在接到王河彬的电话之后就没有想过要打电话给你妹妹证实一下吗?”王馨丽楞了一下:“当然打了,她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才急忙赶了回来。” 叶清寒又问道:“你和王馨丽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王馨丽想了想说道:“得有七八年了吧,上一次的祭祖典礼因为我在国外所以没能够参加,为这事,我还被她们责怪了很长时间。” “王女士,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叶清寒点上一支烟。王馨丽回答道:“我?我没有工作,平时我喜欢旅游,喜欢摄影,遗恨大多的时候都得和三哥一起照顾家族的生意,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我,所以一般我都是一个人满世界跑,当然,大多时间都是在国内,去欣赏华夏的名山大川,偶尔也到国外去,那年祭祖典礼我就在撒哈拉大沙漠。” “我经常给一些旅游杂志写些稿,或者发些图片,这倒像是成了我的职业。” 叶清寒笑了:“你这职业还真让人羡慕,一边玩,一边还能挣些生活费。”王馨丽也笑了笑:“其实只是想把旅游的快乐和大家分享罢了,那点钱倒是不在乎。”叶清寒说道:“我倒忘了,岭南钟离家的确实不缺这点小钱。对了,王女士,平时你去旅游都是一个人去吗?” 王馨丽点了点头:“只有一个人去,你才会真正发现旅游的快乐!那时候你的心情整个是不一样的,没有同伴的打扰,你能够静下心来与天地对话,看潮起潮落,日落日出,淋一场杏花雨,且听风吟!特别是在一些名胜古迹,你甚至能够感受到古人当时的心境,当你闭上双眼,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你都会觉得仿佛历历在目一般。” 没想到王馨丽还很会享受浪漫,而且说话也满是诗意,叶清寒想如果王馨丽从到漭镇的那天起到被王福救出来都被困在秘室里的话,在她身上是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的。不过倒是可以从她这里知道一些关于漭镇,关于王家的事情。 钟离雁说道:“四婶,你知道吗?王河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王馨丽听后吃了一惊:“河彬死了?怎么可能?我确定给我打电话的人一定是他,他的声音很特别,别人想要模仿是根本不可能的!”叶清寒也从旁证明:“雁儿说得没错,王河彬确定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王馨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么说我是撞鬼了?”钟离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叶清寒说道:“撞鬼倒不一定,不过我敢肯定应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是谁?到底是谁在做这无聊的事情?”这个问题就连叶清寒也说不上来。 叶清寒问道:“王女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一民你知道吧?”王馨丽点了点头:“他怎么了?”叶清寒说道:“我听说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王馨丽说道:“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八年前,不,应该是七年前我回漭镇的时候还去看过他,虽然后来我没有回来过,可如果他真的死了,家里人一定会通知我的。” 叶清寒突然觉得有些乱了,这段时间的调查,他们都已经接受了王一民早就死了的事实,他们甚至肯定现在这个王一民是假的!而这个王一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装神弄鬼。可现在王馨丽又说王一民并没有死,总有人在说谎,是谁呢?叶清寒的脸上并没有把这个疑问表露出来,只是笑了笑:“或许是我听错了吧!” 叶清寒像是很随意地说道:“还有人说这个王一民能够通灵,每天晚上都会在家中与漭镇一些逝去的人说话,动静还蛮大的。”王馨丽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叶清寒觉得王馨丽好像对于漭镇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还比不上自己。这也难怪,王馨丽离开漭镇的时间太长了,其实虽然偶尔与家里人通通电话,但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信息。叶清寒没有再发问,静静地坐着,抽着烟。 钟离雁知道叶清寒问这些问题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在叶清寒发问的时候她没有打扰。见叶清寒问完了,她才轻声问道:“四婶,你想吃点什么吗?”王馨丽摇了摇头:“没胃口,吃不下。”叶清寒说道:“她饿得太久,还不能正常进食,雁儿,你陪你四婶聊聊吧,我去给她煮点稀饭。” 说完叶清寒便到外屋去了。 王馨丽望着叶清寒的背景,微笑着轻声问钟离雁:“雁儿,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钟离雁红着脸说:“才认识没多久!”王馨丽说道:“这人蛮不错的,我们雁儿还是很有眼光嘛!”钟离雁也轻声说道:“真的?”王馨丽点了点头:“嗯,婶可以说是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了,一眼就能够看穿一个人是好是坏。” 她说到这里,拉起了钟离雁的手说道:“雁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呀,虽然长了一付美人的胚子,却有着男人的心性,特别是你那臭脾气,确实要找个年纪大一些的人才能够包容你,我看这个叶先生就不错。对了,他是做什么的?是不是警察?” 钟离雁心里一惊,看来四婶还真是厉害,虽然她没有猜对,但也差不多了。钟离雁说道:“好像是吧,他也是为漭镇的事情来的!”王馨丽楞了一下:“漭镇的事情?雁儿,你告诉我,漭镇到底还出了什么事?” 钟离雁这才想到四婶到了漭镇后就一直被囚禁起来的,当然不知道漭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她便把漭镇发生的事情一一地告诉了王馨丽,王馨丽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她才轻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雁儿,你们就没查出凶手是谁吗?” 钟离雁虽然怀疑整件事情与钟离遗恨有关,可她却不敢告诉四婶,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叶先生他们一定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王馨丽点了点头:“嗯,一定要查清楚,小天不能白死了!”其实钟离雁对漭镇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她说的都只是她经历的,听说的,她还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漭镇又发生了几起谋杀案。 叶清寒在屋外劈柴,并不知道屋里两个女人在说什么。劈好柴他把屋里的小煤炉子提到了屋外,生起炉子来。 叶清寒很是细心,他怕在屋里生火烟子会呛到两个女人。 叶清寒终于把炉子生燃了,淘好米,开始煮稀饭。他搬了张椅子坐在炉子前,点了支烟。 突然,他发现身后有动静,有人向这边走来。叶清寒站起身来,转过身去,他看到了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那一张脸很是丑陋,像是被重重地碾压过一般,五官仿佛扭曲在一起,一如鬼魅,而另一个人去清瘦矍铄,个头还蛮高。 叶清寒知道一定是陈克和王福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没等叶清寒开口,王福便问道:“你是谁?”叶清寒恭敬地肃手而立:“我叫叶清寒,这位一定是王福老人吧?”王福点了点头,叶清寒又望向陈克:“陈先生,我们舒处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原本他应该留下来和陈先生见上一面的,不过公务在身,只得先离开了。” 陈克皱起了眉头:“舒处?哪个舒处?”叶清寒忙说道:“哦,他叫舒逸,是朱毅先生的学生!”陈克听到朱毅的名字,露出了笑容:“这样啊,我听说舒逸是老朱的得意门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对了,他去哪了?”叶清寒说道:“他去了漭镇!” 陈克望了一眼王福,王福轻轻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王福望着炉子上正在煮着的稀饭,轻声问道:“她醒了?”叶清寒知道他问的一定是王馨丽,忙点了点头,王福说道:“醒了就好!小叶是吧?”叶清寒又点了点头,王福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和老陈要离开一阵子。”叶清寒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王福,听说他要走,叶清寒有些急了,正想开口说什么,陈克拦住了他:“小叶,你跟我来一下!” 叶清寒无奈,只得跟在陈克的身后,向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第六十六章高人的指点 叶清寒跟着陈克到了小树林,陈克拍了拍叶清寒的肩膀:“小叶啊,你留在青风岭是不是想找王福打探漭镇的事啊?”陈克一语中的,叶清寒只得点了点头。陈克轻声说道:“他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毕竟他也是王家的人,有些事情他就是知道也不会说。” 叶清寒知道陈克的身份,他没想到陈克竟然会这样说,在他看来,陈克应该有鲜明的立场,在这样的大是大非前不会含糊的。陈克看出叶清寒眼里的疑惑,他说道:“怎么?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这么说啊?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问他,他也不会说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整件事情都与他无关。” 叶清寒说道:“陈先生,不管怎么说,王福也是破案的一个关键证人,就这样让他走,恐怕不妥吧?”陈克笑了笑:“关键证人?凭什么那么肯定他是关键证人?就算是,没有他你们就办不了案了?”叶清寒急道:“这……” 陈克说道:“别这啊那的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况且王福离开确实是有紧要的事情,破案的事,你们就再多用用心吧。”叶清寒说道:“这样吧,容我向舒处汇报一下。” 陈克说道:“也好,你让我和他说。” 叶清寒拨通了舒逸的电话,舒逸接过电话:“清寒,有事吗?”陈克轻声说道:“我是陈克!”舒逸笑着说道:“陈先生,你好!”陈克说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说,我要带王福去趟京城,我已经和小叶说过了,漭镇发生的事情,与王福没有关系,当然,有些事情他可能也知道一些,不过就算是我问他,他也三缄其口,我也理解,他毕竟是王家的人。” 舒逸听到陈克这样说,他略为沉思了一下:“陈先生,既然你这样说,这事你就做主了吧。”陈克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叶这里你跟他说说吧!”舒逸笑道:“陈先生,小叶那里你是不是……” 陈克微微一想,便明白了舒逸的言下之意,他也笑了:“你个小舒啊,还真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好吧,谁让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呢。”说罢他把手机递给叶清寒:“来,你和你们舒处说话。”叶清寒接过电话:“舒处!”舒逸淡淡地说道:“清寒,就按陈先生说的办吧!”叶清寒说道:“舒处,这行吗?” 舒逸说道:“没了张屠夫就不吃猪肉了?陈先生既然说了他与些案无关,便是做了担保,如果王福真的涉案,我们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对了,我刚才和陈先生说了,人他可以带走,不过得给你送点礼物才行!”叶清寒楞住了,舒逸不是那种拿原则做交易的人,这次是怎么了?不过他不会置疑舒逸的决定,只得说道:“明白了,舒处!” 挂了电话,陈克微笑着对叶清寒说道:“听到你们舒处的话了吧?”叶清寒点了点头:“舒处已经交待过了,但凭陈先生做主。”陈克说道:“好,现在公事谈完了,小叶,你来打我,尽你的全力!”叶清寒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陈克沉下了脸:“让你打就打,哪有那么多的罗嗦!记住,尽你的全力。” 叶清寒其实心里也有气,在他看来陈克太过傲气,也略显嚣张了些,既然陈克让他打,他也不客气,双拳紧握,提气凝神,轻喝一声,身形一闪,向着陈克攻去!叶清寒虽然没有什么武学功底,但他的自由搏击却是在实战中练就出来的,一招一式都十分的简洁、明快,全是致命的杀着。 陈克暗算赞叹,这个小叶的身手确实不错。 叶清寒的双拳根本就没能碰到陈克的衣裳,只见陈克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就在原地,身形微动便把叶清寒的凌厉杀招化解于无形。叶清寒心里一紧,高手就是高手,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他停下了,叹了口气:“陈先生厉害!清寒根本不是对手。” 陈克微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别妄自菲薄,在年轻人里,你也算是不错的了,这样吧,咱们能够在这里相识,也算是缘份,再说我也答应了你们舒处,给你一份见面礼,来,我就教你‘陈氏太极拳’吧!”叶清寒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际遇,他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多谢陈先生!” 陈克说道:“谢倒不必了,其实这套拳法很普通,很多太极拳的爱好者都会。”叶清寒听了有些失望,陈克又笑了:“看你的样子很失望?”叶清寒是个直人,微微点了点头:“说实话,是有点!”陈克说道:“拳法是普通,在很多人看来,这套拳法并没有多少的攻击力,他们错了,这套拳法之所以简单,那是因为经过陈家无数代的人演变而简化了。” 陈克说到这里,便开始慢慢地演示起来。 “这并不是简单的简化,而是返璞归真!小子,你要是能够把这套拳法悟透,你就会明白,看是简单,可它却蕴藏着千百种变化,你想想,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像,四像生八卦,变数无限,变幻无穷。”陈克一边慢慢地演示,一边慢慢地说道。 “小子,这套拳你应该学过吧!”陈克问道。 叶清寒点了点头,陈克停了下来,然后说道:“那你来一趟吧!”叶清寒认真地比划起来,他打得很慢,每一招,每一式都中规中矩。叶清寒的心里有几分得意,曾经很多人都说,他的太极拳打得很有板眼。 可他却看到陈克在一旁摇头叹息,他停了下来:“陈先生,有什么不对吗?”陈克问道:“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太极拳平时打起来那么慢吗?”叶清寒被问住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陈克说道:“太极拳打得慢,其一,它注重行气吐纳,其二,太极拳中蕴含了天地变数,五行易理,在慢中领悟,从中获得睿智。” “你打得倒是中规中矩,很像那么回事,可是你虽然在打太极,心里却没有太极,也没有依照着招式的变化行气吐息。你是在表演,在做秀!在你的拳中,我还看到了你的沾沾自喜,缺乏应有的沉稳。”陈克说完,静静地看着叶清寒。 叶清寒没有想到,他一直认为自己在集训时所学过的这套太极拳是普通的养生拳,当时虽然他也学得认真,却只为了应付测试,对于其功用,他却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此刻经陈克这样一说,叶清寒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陈克说道:“小叶,我的礼物还是这套拳法,不过我给你一把开启它的钥匙,让你知道如何登堂入室!”叶清寒忙说道:“请先生教诲!”此刻叶清寒的心里哪里还敢有轻视之心,言行间已经流露出了恭敬。 陈克说道:“刚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太极打慢的是因为第一要按招式的起承转合来行气吐纳,第二就是感悟,参透天地变数,五行易理,彰显睿智!”叶清寒点了点头:“学生记住了!”此刻叶清寒已经把自己放得很低,真心把陈克当老师看待了。 陈克说道:“想要提升,在太极拳上有所成并不难,当然也不容易。我给你的钥匙就一个字:快!你也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然,我所说的快并不只是能把这套拳法打得飞快,还必须同时把刚才我说的那两点顾及!当你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你就真正的登堂入室了!到那时候,你的眼界也会更加开阔!” 叶清寒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激动,他虽然不是武学出身,但却知道舒逸都说陈克是陈氏太极的宗师级人物,他的话一定不会错!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现在有陈克这个宗师级的人物指点自己,他日自己一定能够有所成! 叶清寒听罢陈克的话,恭敬地向陈克鞠躬:“多谢陈先生的指点!”陈克大笑两声:“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小叶,日后能够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好了,我们回去吧!”叶清寒这才想到炉子上还煮着稀饭,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坏了!”,几步跑了回去,火上的锅已经不见了。 进得屋去,才看到王福正在把稀饭倒进一只碗里,王福轻声叫道:“钟离姑娘,来,把稀饭端给你四婶吧!”钟离雁出来端起稀饭,进去了。 王福望着叶清寒:“你跟我出来一下!”叶清寒楞了一下,又出去?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了,王福一定是想要给自己留下什么话,他心里一喜,跟着王福走了出去,陈克望着二人出去,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个王福,他还是放不下啊!” 王福把叶清寒领到了外面,他淡淡地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对你说什么的,你也知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家的人,虽然王家的人对我不好,可族长却给了我活路,这点感恩之心我必须有。至于漭镇发生的这一切,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别轻易地让她离开漭镇!”王福的嘴竟然朝小屋呶了呶。 叶清寒一惊,她?到底是谁?是钟离雁还是王馨丽?王福也看出叶清寒对钟离雁有意,他笑了,不过他的笑看上去有些恐怖:“我是说躺着的那位!”叶清寒很想问明白究竟,因为王馨丽可是王福弄回来的,他现在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谁知道王福叫道:“老陈,我们走!”叶清寒知道王福是不想再说什么了,他也只好作罢。 第六十七章重新回漭镇 陈克和王福走了。 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叶清寒。 叶清寒还在想王福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别轻易让王馨丽离开漭镇,为什么?莫非他是在暗示漭镇发生的这一切与王馨丽有关系? “叶大哥,你在这发什么呆啊?”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叶清寒的身后发出,叶清寒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去,见是钟离雁,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在想些事情。”钟离雁也没再追问叶清寒在想什么,她说道:“四婶说想离开这儿了,看她那样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叶清寒“哦”了一声,可他的心里却在思量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够把王馨丽留下。钟离雁发现叶清寒有些失神,她皱起了眉头,她觉得叶清寒很奇怪,怎么老是走神。 钟离雁轻轻问道:“叶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叶清寒叹了口气说道:“雁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钟离雁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叶清寒说道:“我想让你想办法把你四婶留在这里。”钟离雁心里一惊,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叶清寒只得向她说了实话,他告诉钟离雁,他怀疑漭镇发生的事情可能与王馨丽有关系。 钟离雁看了看屋子的方向,然后轻声问道:“你到底怀疑什么?”叶清寒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王福提示我的,不过你想想,如果这些事情与你四叔有关,你觉得你四婶能脱得了干系吗?”钟离雁想想叶清寒说得也对,她说道:“可她已经提出了,想要离开这里我应该怎么说?” 叶清寒还真让钟离雁给问住了,他说道:“这样吧,你别忙着答应她,我先给舒处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钟离雁点了点头:“那好吧,你现在就打,等你打完我再进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叶清寒掏出了电话,给舒逸拨了过去。 舒逸听了以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她既然想离开青风岭,就让钟离雁带她来漭镇吧。”叶清寒楞了一下:“去漭镇?”舒逸笑了:“当然是来漭镇了,钟离遗恨不是在漭镇吗?他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老婆吧?再有,除了钟离遗恨,钟离家还有几大高手在,她还怕什么?”叶清寒听罢惊喜地拍了拍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舒处英明!” 舒逸骂道:“你小子别给我灌迷汤,对了,到时候你也跟着钟离雁他们一起吧,混到钟离家去,具体怎么混,就看你和钟离雁那丫头的关系了!”叶清寒嘿嘿一笑:“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舒逸也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见叶清寒收起电话,钟离雁问道:“叶大哥,舒先生怎么说?”叶清寒说道:“雁儿,说服你四婶进镇子去!”钟离雁一惊:“你是说让我们去漭镇?”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去漭镇,你们钟离家的人不是已经在那里了吗?你三叔四叔和钟离霸、钟离震、钟离霈都在,我想和他们在一起你们应该不会担心安全问题!” 钟离雁说道:“其实我很不愿意面对四叔的,我总有种感觉,我和小天遇到的杀手和他有关系。”叶清寒拉住了她的双手:“难道你就不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吗?”钟离雁被他的一双大手握住,心里踏实了不少,脸上却是一红,想要挣扎开去:“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钟离雁的声音很小。 叶清寒说道:“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呢,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的。”钟离雁听了一喜:“真的?”叶清寒点了点头:“不过要和你在一起总得有个由头吧?”钟离雁这才抽出自己的双手:“你想要什么由头啊?”叶清寒笑了笑:“总得我们有些关系才能够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吧。” 钟离雁说道:“你说什么关系?”叶清寒回答道:“我觉得男女朋友的关系就不错。”钟离雁嗔笑道:“美得你!”不过接着她又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他们都知道我没男朋友的,还有,你不是说四叔已经和舒先生见过了吗?他就没见过你?” 叶清寒说道:“见过,还不只一次,一次是你四叔去派出所认钟离天的尸体的时候,第二次是他和舒处见面的时候。不过这有什么,谁规定我们就不能够谈恋爱了?”钟离雁问道:“要是他们问起我们是怎样相识的呢?”叶清寒说道:“你就说我们离开漭镇经过青风岭的时候认识的,说是舒处留下我来负责你们的安全的就行了!” 钟离雁想了想这倒说得过去,叶清寒交待道:“舒处他们在漭镇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四婶。”钟离雁叹了口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去和四婶说说,一会我们就进镇子去!”叶清寒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馨丽见两人来到了房间里,她笑了笑:“叶先生,这两天麻烦你了,我刚才和雁儿说,准备离开这儿,回岭南去呢。”叶清寒微笑着说道:“王女士,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太适合长途跋涉,再说了,你还不知道吧?钟离遗恨先生已经到了漭镇了,还有钟离遗情先生也到了,他们带来了钟离家年轻一辈的几个高手,我觉得你回到漭镇去要好得多。” 王馨丽面上一惊:“哦?他们来了?”叶清寒说道:“是啊,他们都来了,估计也是为你的失踪来的,现在他们正在镇上四处查找你的下落呢,所以我觉得你最好去见见他们,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把漭镇折腾成什么样子。” 王馨丽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确实应该先到漭镇去!雁儿,你说呢?”钟离雁看了看叶清寒,王馨丽捕捉到了这微妙的动作,她笑了:“叶先生,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叶清寒假装为难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王馨丽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雁儿之间那点秘密,反正迟早你也会见钟离家的人的,提前接触一下,大家多一些了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钟离雁羞涩地说道:“四婶,你说什么呢?”王馨丽笑得更灿烂了:“好了,你们就别矫情了,准备一下,我们到镇子里去吧!” 王馨丽的话正中叶清寒的下怀,他和钟离雁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好的,我们这就走吧!”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十几分钟后,叶清寒、钟离雁搀着王馨丽下了青风岭。 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听说王馨丽回来了,都吃了一惊,王馨丽怎么会突然出现了?更让钟离遗恨感到惊讶的是叶清寒居然跟她们在一起。大家一见面,叶清寒就先上前去微笑着对钟离遗恨说道:“钟离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钟离遗恨也笑了笑:“叶先生吧?真没想到我们会再次相见。” 说罢钟离遗恨走到王馨丽面前:“阿丽,你们这一个多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王馨丽正准备回答,钟离遗情说道:“先进屋再说吧!”大家这才进了屋,钟离家的几个后辈都静静地跟在身后,他们除了在见到王馨丽和钟离雁的时候表现出短暂的惊讶以外,再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叶清寒心里暗叹,看来钟离家的人训练得确实不错,喜怒几乎不形于色。 进了屋子,钟离遗情才说道:“弟妹,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和雁儿到底上哪去了?”王馨丽苦笑了一下:“这事说来话就长了,这样吧,就让雁儿说吧,她知道的要比我知道的多得多。” 大家都望向钟离雁,钟离雁这才将一切的事情娓娓道出,听到钟离雁和王馨丽的离奇遭遇,大家表现得都很吃惊,在听到陈克的名字时,叶清寒明显地感觉到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的脸色都微微一变。而听说陈克和王福离开了漭镇去了京城,二人才像是松了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钟离遗恨眯着眼轻声说道。王馨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把我关了这一个多月,人都关懵了!”钟离遗情冷哼一声:“我倒要会会这个王馨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王馨丽忙说道:“三哥,别冲动,虽然我怀疑是馨艳指使人绑的我,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 钟离遗恨说道:“三哥,这样吧,现在馨丽也回来了,一会我便陪着她一起去见王馨艳,先看看她的反应再说。”钟离雁说道:“我也去!”钟离遗恨看了她一眼,钟离雁说道:“我也被告关了大半个月呢,或许我能够凭感觉找到关押我的地方。”钟离遗恨说道:“那好吧!”钟离雁说道:“叶大哥,你陪着我吧!” 钟离雁这话一说,钟离家的人都面面相觑,不过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都是过来人,自然都看得出钟离雁与叶清寒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叶清寒是个知礼数的人,他没有急着答应钟离雁,而是微笑着望向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 第六十八章诡异王馨艳 钟离雁邀叶清寒一道去见王馨艳,叶清寒不好表态,而是微笑着望向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钟离遗情想了想说道:“那就劳烦叶先生跟着走一趟了!”钟离遗恨也笑道:“叶先生,看来你的雁儿发展得挺快的嘛,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没想到这次,嘿,丫头能够找到叶先生这样的年轻才俊,倒也是件幸事。” 这话叶清寒就不好乱接了,只能微笑不答。倒是钟离雁淡淡地笑了笑,走到叶清寒的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叶大哥,怎么样,我就说了,三叔四叔一定会喜欢你的,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叶清寒知道钟离雁是在给自己打圆场,他轻声说道:“多谢钟离先生的抬爱了!”钟离遗情脸上很是淡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倒是钟离遗恨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看舒先生就知道了!对了,不知道舒先生到哪去了?”叶清寒说道:“哦,他们昨天去了灞庄,今天应该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吧!”钟离遗恨“哦”了一声:“怎么舒先生走得那么急?”叶清寒望着钟离遗恨,心想你就装吧,舒逸为什么要离开漭镇难道你钟离遗恨不清楚吗? 不过既然钟离遗恨要装,他叶清寒也不说破,只是笑着说:“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京里突然有什么急事吧。”钟离遗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叶清寒,他仿佛想从叶清寒的脸上看出这话的真伪。叶清寒的脸上波澜不惊,带着谦恭的微笑,钟离遗恨笑道:“唉,原本还想与舒先生多盘桓两日的,怎奈我脱不开身啊,只能以后再找时间去拜访舒先生了。” 钟离遗情也说道:“是啊,自从上次在岭南与舒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就再也没有见过,老家主常常提起舒先生也是赞赏有加啊!”叶清寒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钟离遗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们一定还没吃饭吧?霸儿,快去给你四婶和雁姐、叶先生他们准备午饭。”钟离霸应了一声,然后离去了。 舒逸醒来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午后。 大家都围在一起聊着,舒逸走了过去:“说什么呢?”小惠说道:“舒大哥,你说叶大哥和那个钟离姑娘是不是很配啊?”舒逸楞了一下:“你们就在说这事啊?”小惠点了点头:“盛大哥说叶大哥多半没戏,我却不这样想,我倒觉得那个钟离姑娘对叶大哥很有意思呢。” 舒逸笑了:“我也这样认为。”小盛笑道:“老叶一天老气横秋的,面对女人就只会脸红,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哪家女孩会喜欢这样的木头。” 舒逸望着小盛:“上次让你和清寒送走的那个胡蝶,你觉得怎么样啊?”小盛“啊”了一声,他望向舒逸,脸上微微发烫:“这个,那个……”舒逸淡然地望着他:“别这个那个的,说吧,你们是不是还有联系!” 小盛说道:“是老叶告诉你的吧?”舒逸笑了笑:“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小盛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难为情地说道:“也没什么,我们只是偶尔发发短信!”舒逸说道:“其实胡蝶也蛮不错的,就是野了一点,你得有心理准备,好好管束住她,还有,你的心里一定要有保密的概念,别到时候犯错误!” 小盛见舒逸说得正色,他也不敢再笑:“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舒逸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也不用紧张。既然你们都彼此有好感,就接触一下吧,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小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舒处!”舒逸摆了摆手:“好好待人家吧,这事你自己把握。” 叶清寒和钟离雁他们吃过了午饭,钟离遗情说道:“四弟,你们这就去找王馨艳问个清楚,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明明见过弟妹和雁儿,我们问她的时候竟然骗我们说不知道。首先她这样说就有问题,让她给我们解释清楚!” 钟离遗恨点了点头:“三哥,要不你跟着一起去吧?”钟离遗情摇了摇头:“你们四人去就行了,没必要去那么多人。”钟离遗恨说道:“那也好!阿丽,雁儿,对了还有叶先生,我们走吧。” 四人来到了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门口,保安走上前来:“几位,你们找谁?”钟离遗恨淡淡地说道:“找你们董事长,麻烦你打个电话告诉她,她姐姐和姐夫来了!”保安疑惑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说道:“你们等等!”保安进到门卫室,拿起了电话,小声地说着什么,只见他不一会挂了电话走出来:“几位,实在不巧得很,我们董事长不在。” 保安言辞闪烁,眼神也很飘浮。钟离遗恨冷哼一声:“没事,我们上去等她。”说完做势要闯,保安拦住了他:“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钟离遗恨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抬手就推开了他,保安知道钟离遗恨是个狠人,哪里还敢再拦,见钟离遗恨几人进了办公楼,他忙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四人才上到二楼,就看到两个女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这两个女人叶清寒是认得的,一个是公司的总经理王河香,另一个是销售部的精英主管王琳!王琳过来拉着王馨丽说道:“馨丽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先打个招呼,我们好去接你!” 王河香也说道:“是啊,丽姐,你可有些年头没有回来过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漭镇给忘记了呢!”王馨丽沉着脸,轻声问道:“馨艳呢?她人上哪去了?”王河香说道:“真是不巧,艳姐一早便有事赶到市里去了,恐怕得三五天后才能回来!”王馨丽皱起了眉头:“是吗?”一双眼睛望向王馨艳的办公室。 王琳说道:“馨丽姐,瞧你说的,你是我们本家大姐,又是董事长的姐姐,我们哪里敢骗你。”王馨丽也不理会她们的话,径直向王馨艳的办公室走去。王河香和王琳的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就想要阻拦,却被钟离雁给拉住了:“两位婶子,你们就让我四婶自己去看看吧,她看了心里才踏实。” 说话间,王馨丽已经推开了王馨艳办公室的门,叶清寒见王馨丽呆在了门口,他也跟着走上前去,王馨艳竟然在办公室里,只不过她的双手捧着脸,像是不好意思见人一般。 王馨丽两步走上前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受的委屈,反而关心起自己的妹妹来:“馨艳,你的脸怎么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王馨艳听到王馨丽的话,头埋得更低了:“别,别看了,姐姐,难看死了!”大家都挤进了屋子,王琳走到了王馨艳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艳姐,别这样,你就让丽姐看看吧,或许她能有办法帮你呢!” 王馨艳和身子摇了摇。 王馨丽说道:“艳子,让我看看吧!”说着,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王馨艳轻轻地抽泣起来,她仿佛比王馨丽还委屈,终于她说话了:“姐姐,你能请他们先出去吗?”王馨丽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人,钟离遗恨皱起了眉头,王馨丽又看向叶清寒:“叶先生,你看呢?要不你们先出去,我好好和她谈谈!” 叶清寒能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钟离遗恨见叶清寒都没再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也跟着叶清寒出去了。倒是钟离雁想留下,王馨丽轻声说道:“河香,小琳,雁儿,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叶清寒和钟离遗恨、钟离雁被请到了王河香的办公室,王琳殷情地给大家上了好茶,王河香对钟离遗恨说道:“姐夫,那天听说你来找过董事长,可惜河香出去办事了,没能够见到姐夫,早听说姐夫出身世家,文采武功都十分的了得呢,对了,我家那口子也很喜欢功夫,有时间还请姐夫指点他一二。” 钟离遗恨淡淡地笑了笑:“哦,你是说德荣兄弟吧?我们已经见过了。”王河香像是一楞,不过马上就笑了:“你看,这死鬼,已经和姐夫见过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白替他操心。”钟离遗恨说道:“德荣兄弟秉承了田家拳法的精髓,身手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指点不了。” 听钟离遗恨这么说,王河香也不再纠缠这事,她望向叶清寒:“这位是?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和舒处长一起来过吧?”叶清寒笑了笑,王琳说道:“王总,你瞧瞧你这记性,叶先生你都忘记了?”王河香这才像是回忆起来:“对,对,叶先生,我就这记性,你可别往心里去!”叶清寒笑了笑:“王总是大忙人,自然是贵人多忘事了!” 王河香不好意思了:“叶先生见笑了!”她又望向钟离雁:“这位姑娘,好眼生啊!”钟离遗恨说道:“这是我的侄女钟离雁!”王琳拉住钟离雁的手:“老早就听说,钟离家男人都帅得无比,女人都美得出奇,此言果然不虚。”钟离雁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叶清寒的心却不在这里,他在想,王家两姐妹关着门到底在说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一脸的暗疮 王馨丽在王馨艳的办公室呆了很久,至少叶清寒是这样觉得的,他不时地看表,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王馨丽才出来,王馨丽进了王河香的办公室以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钟离雁见王馨丽过来,忙走上前去:“四婶,馨艳婶子到底怎么了?”王馨丽又是一声叹息,然后为难地看了看钟离遗恨和叶清寒,钟离遗恨瞪了她一眼:“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王馨丽这才说道:“馨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阵子受了一点风寒,竟发了一脸的暗疮!她现在根本就不敢见人。” 钟离雁问道:“没到医院去看看吗?”王馨丽说道:“哪能不去看呢?从市里到省城,她都去看过了,可就是查不出是什么原因。”钟离雁说道:“市里、省里不行,那就到京城,或者沪海去啊,那是华夏最发达的地方,也是医疗最发达的地方,应该可以查出病因,进行医治的。” 王馨丽苦笑了一下:“馨艳自然也想到了,她说已经打理好了公司的事情,正准备即日起程,到沪市去看病呢!”叶清寒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笑道:“清寒自幼家传医学,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看看,或许能有些办法。” 王馨丽的脸上露出惊喜:“是吗?要是你能够为馨艳治好脸上的暗疮那就好了。”随即她的脸上又露出一些担忧:“不过这个时候我想她不太想见陌生人的。”叶清寒说道:“不能这样说,这个时候我可不是什么陌生人,现在我可是医生呢!” 钟离雁也说道:“是啊,四婶,就让叶大哥给婶子看看吧,如果能治,就不用去沪海了。”王馨丽沉思了一下,钟离遗恨也说道:“就让叶先生试试吧!”叶清寒对钟离遗恨说道:“钟离先生,你就叫我小叶就行了,我可不敢在您面前称先生。”钟离遗恨笑道:“好,就叫你小叶,小叶,你也别和我们生分,迟早我们都会是一家人。” 钟离遗恨说着看了一眼钟离雁,钟离雁红着脸低下了头:“四叔!”叶清寒看得呆了,他还没见过钟离雁如此的妩媚小女人状。钟离遗恨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钟离雁看了一眼叶清寒,发现叶清寒正呆呆地望着自己,她轻轻碰了一下叶清寒:“看什么呢?还不去给婶子瞧病去!” 叶清寒这才反应过来,望向王馨丽,王馨丽也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小叶,跟我来吧。”叶清寒跟着王馨丽去了。 叶清寒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他哪懂什么医术?倒是跟在舒逸的身边,多少听舒逸说过一些,他并不是真心想帮王馨艳瞧什么病,而是想证实一下王馨艳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此刻他开始有些紧张了,他在脑海中搜罗着有中医方面的词汇,希望一会能够用得上。 到了王馨艳办公室门口,王馨丽轻轻敲了敲门:“艳子,我和叶先生进来了!” 只听到王馨艳说道:“姐,我不想见外人!”王馨丽说道:“叶先生不是外人,再说了,他懂得中医之术,或许他能够治好你的病!”王馨艳还想说什么,王馨丽轻声对叶清寒说道:“叶先生请进吧!”此刻为了显示对叶清寒的敬重,王馨丽还是恭敬地称呼叶清寒为先生。 叶清寒跟在王馨丽的身后进了屋子,王馨丽轻轻地关上了门。 此刻的王馨艳已经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仍旧是双手捂着脸,不敢抬头。 王馨丽先走了过去,在王馨艳的身边坐下,轻轻扶住了王馨艳的肩:“艳子,你就让叶先生看看吧!”王馨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她终于抬起了头,放下双手,望着叶清寒。叶清寒吓了一跳,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上果然长满了暗疮,叶清寒仔细地望着这张脸,看似在为王馨艳察看暗疾,实则他在脑海中回忆着那天见过的王馨艳的样子。 叶清寒已经看不清眼前的王馨艳到底是不是原先的那个了,看上去有几分相似,却又似是而非!王馨丽轻声问道:“叶先生,你看艳子这病?”叶清寒沉吟了一下:“嗯,这个……”叶清寒哪里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可他这表情却让王馨艳绝望了,她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叶先生也是束手无策。” 叶清寒说道:“王董事长能不能告诉我这病是怎么生成的?”王馨艳说道:“我也不知道,前天受了些风寒,我没在意,刚好又要赶批货,昨晚就熬了一夜,谁知道这暗疮便发作了。”叶清寒说道:“也就是说今天早上才生出来的?”王馨艳点了点头。 叶清寒说道:“王董事长,我们好像在哪见过?”王馨艳楞了一下:“是吗?”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叶清寒,目光又移向了王馨丽。叶清寒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正有些狐疑,王馨艳说道:“我想起来了,叶先生,那天你和舒处还有那个小镇一起到过我的办公室。”她这一开口,叶清寒刚起的疑心又散尽了,看来王馨艳果然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叶清寒笑了笑:“怪不得,看我这记性!”王馨艳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这张脸,唉,也难怪叶先生认不出来了!对了,叶先生,我这脸还有得治吗?” 问题又转回来了,叶清寒不敢乱开黄腔,只得老实地说道:“王董事长,实在对不起,叶某学艺不精,这病,我治不了!”叶清寒说完,低下了头。王馨艳听了有些绝望,她说道:“姐姐,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王馨丽也叹了口气:“叶先生,我们走吧!” 叶清寒看了一眼王馨艳,心里有些不忍:“王董事长,虽然我瞧不出你这病是什么来头,不过我想到京城或者沪海市去,一定能够有办法治好的!” 王馨艳说道:“谢谢叶先生的关心了,我也准备即日去沪海市。”叶清寒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王馨丽离开了。 王馨丽他们回到王河香的办公室,叫上钟离遗恨和钟离雁就要离开,王琳热情挽留,说是一起吃晚饭,最后还是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离开了王馨艳的公司,钟离遗恨才问道:“阿丽,你和雁儿被困的事情,艳子怎么说?”王馨丽皱起眉头:“她说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还告诉我说最近漭镇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她说漭镇仿佛有鬼怪在作祟!”钟离遗恨冷笑一声:“鬼怪作祟?我看分明是人在作祟!我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再说了,就算漭镇闹鬼,鬼总不可能会绑架和扣押你和雁儿吧!” 他说到这里又补上一句:“还会给你们送吃送喝,这分明是人为的。” 王馨丽微微点了点头:“对,我自然也不相信什么鬼怪,不过我却不信艳子会这样对我,再说了,这样做总得有什么动机吧?我远嫁岭南,于漭镇又没有任何的利益瓜葛,况且我们姐妹间感情一向很好,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倒觉得……” 说到这里,王馨丽望了一眼钟离遗恨,又望了一眼钟离雁。 钟离遗恨说道:“阿丽,你怎么现在学会婆婆妈妈的了?我说过,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没有那么多顾忌的,再说了,小叶现在也不算是外人了。”王馨丽这才轻声说道:“我觉得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钟离家来的?你想想,先是扣下我和雁儿,接着杀害小天,这一切都是冲着钟离家来的!” 钟离遗恨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叶清寒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仔细地听着。钟离雁也不说话,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斜眼悄悄瞟了一下钟离遗恨,她对钟离遗恨的怀疑并没有因为王馨丽的出现而减弱半分。 王馨丽对钟离遗恨说道:“既然我们都没事了,这件事情又有三哥和你在调查,我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钟离遗恨说道:“阿丽,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想最好你和雁儿还是先回岭南吧!先远离这是非之地!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叶清寒皱起了眉头,王馨丽早上就说要走,自己好容易把她诓到了漭镇,而此时钟离遗恨又要让她回岭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叶清寒望向钟离雁,钟离雁也正望向他。 钟离雁是因为听到钟离遗恨要自己回岭南,心里对叶清寒很是不舍,可她在叶清寒的眼里却看到了焦虑,起初她以为叶清寒也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分开,但她马上发现叶清寒的眼里还充满了暗示。 钟离雁虽然脾性率直,却并不是愚鲁之人,她马上想到了早上叶清寒说的话,叶清寒这是想让她留住王馨丽,可自己该用什么办法留下王馨丽呢?钟离雁虽然一时想不到办法,但她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她不仅仅是想帮叶清寒,她更希望能够在漭镇看到这件案子水落石出! 第七十章去是为了来 快到钟离遗恨他们的住处时,叶清寒对钟离雁使了个眼色,然后向钟离遗恨说道:“钟离先生,来漭镇这么久,一直忙于俗务,还没来得及欣赏漭镇的风土人情,我想和雁儿到处走走!”钟离遗恨笑道:“应该去走走,说实话,漭镇真的是个好地方,景色秀美,堪称江南水乡之最!” 叶清寒又向王馨丽打了招呼,然后和钟离雁走了。 走远了,钟离雁才轻轻说道:“你是要去找舒先生?”叶清寒笑了笑:“是的,当然我也想找机会和姑娘单独走走。”钟离雁微微一笑:“是吗?”叶清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以前见过这个王馨艳吗?”钟离雁摇了摇头:“我是第一次陪四婶来漭镇,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钟离雁顿了一下说道:“你想到什么了?”叶清寒说道:“我在想这个王馨艳是不是那天我见到的那个。”钟离雁很不解:“什么意思?”叶清寒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钟离雁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四婶那么着急着要离开漭镇?” 叶清寒说道:“更奇怪的是王馨丽要离开,王馨艳也要离开!当然,王馨艳要离开情有可原,王馨丽要离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漭镇虽然看上去危机四伏,但钟离家那么多高手在,我相信她应该很安全的。她就算要走,也应该是先陪妹妹去看病才对,为什么是回岭南呢?” 钟离雁觉得叶清寒说得有道理,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吗?”叶清寒想了想说道:“应该和我一样!我最想知道的是她们两姐妹在房间里呆那一个多小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钟离雁笑了,叶清寒确实说对了,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吧! 漭镇很冷清,两个人在小街上走着,很久都难遇到一个人影。 终于,他们走到了鲁和平家的附近,叶清寒掏出手机,给舒逸发了一条信息。 鲁和平家的门,微微地虚开了一条缝。叶清寒和钟离雁假装看着风景,见四下里没有人的时候,轻身闪了进去,接着迅速地关上了门。 小惠对叶清寒和钟离雁笑了笑,头一偏,示意二人跟着进了厨房,下到了地下室。把叶清寒他们带下去后,小惠便上去了,她负责观察屋子周围的动静。 大家见到叶清寒和钟离雁,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钟离雁也红着脸跟大家打了招呼。舒逸让他们坐了下来,然后问道:“清寒,有什么发现吗?”叶清寒把见到钟离遗情、钟离遗恨后发生的一切都细细地说了一遍,一些被他遗漏的细节钟离雁也做了补充。 大家听得都很认真,舒逸和镇南方偶尔发出些疑问。 直待他们说完,舒逸才轻轻说道:“清寒,你能确定你见到的王馨艳就是那天我们见的那个吗?”叶清寒眯起眼睛想了想:“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敢确定,这次见到她,她的脸上一脸的暗疮,看轮廓倒有几分相像!” 舒逸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两姐妹为什么都急着离开漭镇?” 镇南方扔了支烟给舒逸:“因为有离开才有回来!”舒逸楞了一下,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笑了:“老舒啊老舒,亏你还说什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却没有我敢想!”舒逸也笑了:“你个小屁孩,才查了几天的案子,尾巴就翘上天了?说吧,你是怎么大胆假设的?” 镇南方想了想道:“这要先从王馨丽说起,刚才叶哥也说了,王馨丽并不是在岭南长住的,大多时间游山玩水,满世界转悠,她的行踪除了她的老公钟离遗恨,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就算知道,也只是听钟离遗恨说说罢了。钟离姑娘,我说的对吧!”钟离雁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和尚没搞懂:“那又怎么样?”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老舒,叶哥,还记得我们在青风岭见到王馨丽时的心情吗?”舒逸听到这里,便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只是叶清寒的反应要慢一点。 镇南方继续说道:“其实那时候我们的心里都大吃一惊,王馨丽和王馨艳长得太像了。试想,两个年纪相差三岁的姐妹,再像也不至于让人有孪生姐妹的感觉。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们被王馨丽突然的出现给蒙蔽了两眼!”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发现镇南方越来越老练,目光也越来越犀利了。 镇南方继续说道:“从叶大哥他们今天去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遭遇来看,这个王馨艳突然生了一脸的暗疮我觉得并不是偶然,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钟离雁还不习惯他们分析案情的时候这样跳跃性的思维,她忍不住问了一声:“为什么啊?” 镇南方说道:“你想想,如果王馨丽和王馨艳是同一个人的话,王馨丽既然现身了,王馨艳还出得来么?”镇南方的话才说完,包括和尚、谢意和钟离雁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根本不敢去想王家两姐妹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镇南方说道:“所以这对所谓的两姐妹才会想要急着离开漭镇,因为只有离开,才能回来!不然,总是有一个替身是见不得人的,见不得人的那个,被逼着见人见多了,自然就会穿帮!”舒逸拍了拍手:“精彩,南方,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慢慢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叶清寒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我试过王馨艳啊,他也认出了我和你们曾经去过她的办公室!”舒逸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王馨丽可是先和那个所谓的王馨艳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这一个多小时,要交待什么都足够了!我敢断定,你试探她的时候她一定和王馨丽有过眼神的交流!”叶清寒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果然如舒逸说的那样。 他想起来了,他在试探王馨艳的时候,王馨艳先是顿了一顿,然后望向王馨丽,最后才微笑着回答自己的问话的。 叶清寒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经验不足啊!”舒逸摇了摇头:“这不怪你,往往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钟离雁说道:“舒先生,那接下来我和叶大哥应该怎么做?”舒逸想了想说道:“拦是拦不住的,任你们怎么阻拦,她们都会走,这样吧,钟离姑娘,既然你四叔让你陪着四婶离开,你就跟着去吧。” 钟离雁闻言急忙望向叶清寒:“真要走吗?” 舒逸笑了:“走,一定要走!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清寒陪着你一路的,至于理由,哈哈,我想应该不用我来教你们了吧?我断定你那个四婶半路上一定会支开你们的,清寒陪着你一起,更能够给她支开你们的理由。到时候你们就趁机答应她离开,然后再一路跟着,我想你们一定能够有更多的发现。” 钟离雁这才笑道:“这样啊!”叶清寒把舒逸拉到一边:“舒处,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舒逸跟着叶清寒到了一边:“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叶清寒轻声说道:“舒处,雁儿想跟着我们,你能不能……”舒逸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自己愿意吗?”叶清寒点了点头:“是她主动提的!”舒逸笑了:“既然这样,就包在我身上吧,反正军方这边我的人手还不够!” 叶清寒听舒逸这样说,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舒处了!”舒逸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钟离姑娘也是有才能的人,或许还该我谢谢你呢!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和钟离姑娘还是赶快离开了,呆久了钟离遗恨他们也会起疑心!记住我的话,他们既然要走,你们便痛快答应下来吧!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如果不是特别紧急,就用短信吧。” 叶清寒点了点头,然后叫了钟离雁离开了。 二人走后,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让他们跟踪王馨丽,会不会有危险。”舒逸说道:“肯定会,和尚,你和小盛到时候也跟去,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别暴露自己的行踪。小盛,你自己和清寒联系,让他把离开的具体时间告诉你们。” 小盛说道:“是,舒处!”镇南方说道:“现在就不知道钟离家在这件事情上陷得多深!”和尚问道:“先生,搞出这么多事情,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案子不会小,至于钟离家我想倒不可能陷得太深,对于钟离老家主的为人我还是很相信的,就算钟离家涉入此案,应该也是个别,或者极少数的人。” 叶清寒和钟离雁回到了钟离遗情他们的住处,钟离遗情便把二人叫了过去。 “叶先生,雁儿,有件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钟离遗情说道。叶清寒忙说道:“钟离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钟离遗情说道:“雁儿,刚才你四叔说想让你四婶回岭南休养,我想想现在的漭镇确实也不适合她静养,所以就同意了。我想让你和叶先生负责送她一段,怎么样?” 第七十一章真情至浓时 钟离雁看了看叶清寒,叶清寒微笑着说道:“钟离先生放心,清寒一定不负所托!”钟离雁问道:“三叔,大概什么时候动身?”钟离遗情说道:“听你四叔的口气,他希望越早越好,当然,再早也是明天早上了!”钟离雁说道:“那就明天早上吧,叶大哥,没问题吧?”叶清寒笑道:“我没什么问题,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 钟离遗情也笑了:“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们一大早便起程吧!”钟离雁问道:“三叔,四叔和四婶人呢?”钟离遗情说道:“他们去送你馨艳婶子去了。”叶清寒楞了一下,王馨艳走得还真急啊! 钟离遗情说道:“你们先回房休息吧,一会我让小霈来叫你们吃晚饭!”钟离雁和叶清寒别过钟离遗情,回了房间。叶清寒掏出手机,给小盛回了条短信,告诉小盛出发的时间。才发完短信,就听到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钟离雁。 钟离雁进了屋后,关上了房门:“叶大哥,我的事……”叶清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钟离雁忙闭上了嘴。叶清寒在房间里摸索了一遍,发现没有窃听装置后才轻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钟离雁微笑着吐了吐舌头,也轻声说道:“你刚才是在找窃听器吧?” 叶清寒淡淡地笑了笑:“你的事情我已经向舒处说了,他答应了。”钟离雁有些惊喜:“真的?”叶清寒说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不过你要不要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我知道你们钟离世家的规矩不少。”钟离雁摇了摇头:“不用,家主说过,我们的未来我们可以自己做主!愿意参与家族的生意,只要能够通过品行考核,就能在钟离家的企业里谋上一职。” 钟离雁又说道:“如果不愿意参与家族的生意,想踏入仕途,求个一官半职,也由得自己,就算不想入仕途,想做点别的,家族也不会有任何的限制。当然,不管你做什么,都必须把钟离家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叶清寒拉起钟离雁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很严肃地对钟离雁说道:“既然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很慎重地告诉你,如果你做不到,那么这件事情只能算了!”钟离雁不知道叶清寒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过叶清寒这样的慎重让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清寒说道:“你是钟离家的人,维护钟离家的利益自然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有一点,如果钟离家的利益与国家利益相违背的时候,你会怎么办?”钟离雁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叶清寒问起,她楞了一楞,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叶清寒。 叶清寒静静地望着她:“你可以好好想想!”钟离雁闭上了双眼,叶清寒没有催促她,这一关她是必须过的。过了很长的时间,钟离雁才轻轻地说道:“国大于家!”叶清寒说道:“说时容易做时难,雁儿,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你就的话,从今天起,你先是国的人,才是家的人。当然,在不违反法理的情况下,也是允许有人情存在的!” 钟离雁说道:“叶大哥,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清寒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希望这样。”这时钟离雁才发现自己的手仍旧握在叶清寒的手中,她轻轻把手抽了出来:“叶大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漭镇,好想看看舒先生是怎么把这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的。” 叶清寒点了支烟:“说到查案,除了老舒,我们处里还有一个厉害人物!”钟离雁说道:“你说的莫非是那个镇南方?”叶清寒说道:“嗯,他是舒处的学生,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看他就十七八岁,但他的心智却远远在我们之上,有时候还略胜舒处一筹。” 钟离雁嫣然一笑:“今天我已经领教了,不过说实话,看他们说得挺过瘾的,只是我根本就插不进一句话。唉,这就是差距,这个小镇,简直就是一个神童。”叶清寒说道:“说他神童确实不为过,你或许还不知道,小镇不光心思,机智过人,还精通易理五行,学识渊博,假以时日,小镇的成就不会比舒处差!” “我们钟离家也有个神童,今年十四岁,不过他的成就却在武学上,家主曾经说,除了家主自己外,在钟离家他的功夫并不输于三叔和四叔!”钟离雁说道。叶清寒并不知道,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已经是钟离家的绝世高手了,现在听钟离雁一说,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家主以下,就要算你三叔四叔最厉害了?” 钟离雁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相信钟离邪应该已经超越了三叔和四叔了吧!不然家主也不会放心把三叔和四叔都派出来!”叶清寒说道:“钟离邪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童?”钟离雁点头说道:“是的,也是家主最为宠爱的后辈,论起辈份,他还是我的子侄呢。”钟离雁笑了笑:“在钟离家他的辈份最低了,可身手却最高!” 叶清寒不知道钟离家的功夫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他问道:“你的身手与三叔和四叔相比呢?”钟离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得比,我在这一辈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面对三叔和四叔时却根本接不下他们三招!” 叶清寒突然想起和尚和小惠曾经与钟离天交过手,钟离天好像还略胜他们一筹,他问道:“那你和钟离天呢?”钟离雁轻声说道:“小天不如我。”叶清寒又追问道:“差多少?”钟离雁见叶清寒说得慎重,虽然不解,却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五十招内小天必败!” 叶清寒皱起了眉头,钟离雁问道:“怎么了?”叶清寒沉声说道:“我们这次行程危险啊!”钟离雁这下总算想明白了叶清寒的意思:“你是说他们可能会等我们离开漭镇以后对我们下手?”叶清寒说道:“不无这样的可能,你想想,他们既然在漭镇没能够除掉你,离开漭镇,我们没有了依仗,他们要动手还不简单么?” 钟离雁闻言也有些担心:“那怎么办?”叶清寒虽然知道和尚和小盛会暗中跟着进行保护,但如果是钟离遗情或者钟离遗恨亲自动手的话,凭他们四人或许就挡不住!叶清寒眯起了眼睛,摸了摸藏在腋下的手枪。实在万不得已,也只能用枪了,不过他还是担心,舒处说过,钟离家是以快诸称,他们会不会快到枪都没机会瞄准? 叶清寒吓出了冷汗。 钟离雁感觉到叶清寒的变化,她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如果他们真要向我下手,我拖住他们,给你逃跑的时机。”叶清寒正想说什么,钟离雁用手遮住了他的唇:“我是说真的,真要对我们下手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就算你有枪,如果拉不开距离你根本就来不及瞄准!那个时候,能跑一个算一个,只要把事情给捅出去,总有人能治住他们。” 叶清寒拉下她的手:“傻瓜,就算真要这样,也是我为你争取机会!”钟离雁感受到了叶清寒的真切,她紧紧握住了叶清寒的手,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两个人互相注视着,目光中充满了深情。 晚饭后,钟离遗恨把叶清寒叫进了房间,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二人。 钟离遗恨对叶清寒说道:“小叶啊,你婶子就拜托给你了!”钟离遗恨倒上一杯茶,然后递给了叶清寒,叶清寒接过来品了一口:“钟离先生放心,我一定尽力!”钟离遗恨问道:“这茶味道怎么样?”叶清寒笑了笑:“清寒于茶并没有什么研究,口拙,也品不出什么好歹来。”钟离遗恨说道:“我记得舒先生可是一个茶道高手!” 叶清寒说道:“是的,不过我却没有学到!”钟离遗恨说道:“说到舒先生,他可是我们钟离家的老朋友了,就连家主提起他都赞不绝口,文采武功,学识智慧,家主说这算整个钟离家都无人能及。” 叶清寒笑了:“舒处确实是我学习的楷模!”叶清寒的心里有些奇怪,钟离遗恨叫自己进来,一两句话后便一个劲地在聊舒逸,莫非钟离遗恨已经猜到了舒逸还在漭镇吗?可马上叶清寒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以舒逸的行事,断然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二来如果钟离遗恨真的闻到了什么气味,根本就不用对自己旁敲侧击。 可钟离遗恨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叶清寒打定主意,静观其变,他倒要看看钟离遗恨到底想要做什么。 钟离遗恨说道:“小叶啊,我有个不情之请!”叶清寒说道:“钟离先生请说!”钟离遗恨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和叶儿情投意合,雁儿在我钟离家也算是得家主深宠的,一向眼高于顶,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手也不一般,说实话,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可她却从来不动心。单单对小叶你,缘份啊!” 第七十二章愤怒的周航 叶清寒没想到钟离遗恨的不情之请竟然是让自己向舒逸说说,把钟离雁招进九处。叶清寒心里暗笑,这事他早就办妥了。只不过叶清寒自然不会对钟离遗恨说,他说尽力去劝劝舒逸。叶清寒的心里很是疑惑,钟离雁并没有和他提过这事,他怎么会突然向自己提出来? 见叶清寒答应了请求,接下来钟离遗恨和叶清寒的话题一直都围绕着舒逸,钟离遗恨好像对于舒逸的一切都很有兴趣。叶清寒觉得钟离遗恨这是在试探,他虽然不知道舒逸就躲在漭镇,但他也不太相信舒逸真的会离开漭镇去了京城。 叶清寒觉得钟离遗恨一定是心虚,舒逸虽然曾经与钟离家有所约定,可是钟离遗恨却不确定舒逸会不会履约,虽然钟离遗恨提出的很多问题他都一一做了解答,但他却留了个心眼,并不有全部说真话。 叶清寒掏出烟来,递给钟离遗恨一支,自己也点上了:“钟离先生,你们对钟离天的死调查得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叶清寒问道。钟离遗恨摇了摇头:“一时半会要想搞清楚这个问题难啊!依你们转给我们的那份名单,我们一一进行了接触,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不是凶手,说实话,以他们的身手想要那么轻松地杀掉小天,还真不容易。” 钟离遗恨也点上烟:“不过也说不清楚,指不定他们当中也隐藏着高手,只不过是在我们面前掩饰得好罢了。还得慢慢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叶清寒说道:“那依钟离先生看,谁最有可能杀了钟离天?” 钟离遗恨眯起眼睛望着叶清寒,微微一笑,用一种诡异的声调轻声说道:“我!”叶清寒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钟离遗恨会这样说。叶清寒也淡淡地笑了笑:“钟离先生说笑了,这怎么可能?”钟离遗恨摇了摇头:“从情感上说确实不可能,小天是我的侄子,况且一直跟着我,和我的感情甚至比和他自己父亲的还深。” 钟离遗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要说能够这样轻易杀死小天,我确实有这个能力。”钟离遗恨很小心地看了看房门是否关好,然后走到叶清寒面前:“你们在检查小天尸体的时候应该发现,那么接距离出刀,一刀毙命,小天的眼睛里也满是惊恐,那说明对他下手的应该是熟人,而且是他意想不到的人。不然以小天的身手和速度,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死去。” 钟离遗恨这话让叶清寒的心里一惊,他的分析和舒逸的如出一辙,叶清寒觉得除非他真正拥有舒逸那样的观察能力和智慧,否则他根本不可能看出这么多,当然假如他真是杀害钟离天的凶手又另当别论。 钟离遗恨说道:“再说了,小天在漭镇的一切行踪都会向我汇报,而我在小天死的那两天里,行踪又无人能够证明,假如真有人把这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呵呵,我还真是说不清楚。”钟离遗恨说得很有道理,叶清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钟离遗恨说的这些,也是舒逸今天曾经假设过的,钟离遗恨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可他不怕这样一来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钟离遗恨这套“迷踪拳”打得叶清寒一头的雾水,他觉得在钟离遗恨的面前自己的大脑好像有些短路一般,跟不是钟离遗恨的节奏。舒逸不是说钟离遗恨是个爽直的人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的话云山雾绕的? 越是这样,叶清寒的回答就越谨慎了,他很担心钟离遗恨挖好了坑等他跳进去。 叶清寒说道:“钟离先生,看你说的,再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你的身上去吧?”钟离遗恨笑了笑,摆了摆手:“我只是就事论事,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对了,小叶,我看啊,你可得抽空到岭南去一趟,早一点把你和雁儿的事情订下来。你要知道,我们雁儿可是很优秀的,年轻人,要有豪气,要学会先下手为强!” 叶清寒笑了。 不知不觉,二人竟然聊了一个多钟头,九点多钟,钟离遗恨对叶清寒说道:“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明天一大早我送你们离开漭镇!” 从钟离遗恨的房间出来,正好遇到王馨丽回房,她微笑着对叶清寒说道:“你看我,又要给叶先生添麻烦了!”叶清寒说道:“没事,我也想到岭南去看看。”王馨丽听了淡淡地一笑:“你怕是想去钟离家提亲吧?那可得请个有份量的媒人哟!”她的话让叶清寒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她最后说道:“叶先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大早就出发!”叶清寒这才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钟离雁早就等在那儿了。 “四叔找你做什么?”她一见到叶清寒就开口问道。叶清寒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哦,对了,你是不是跟他提过你想加入我们的事情?”钟离雁摇了摇头:“没有啊!”叶清寒苦笑道:“那就奇了怪了,他怎么会让我和舒处说说,招你进九处呢?”钟离雁反问道:“是吗?” 叶清寒说道:“他亲口对我说的,还会有假?”钟离雁说道:“可能我以前曾经很想做一个警察吧,他记在了心里,才会这样说。”叶清寒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这事:“你收拾好了吗?”钟离雁说道:“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多东西在被他们关押的时候都丢了!你呢?”叶清寒说道:“我也没什么收拾的,就一个包,装了些换洗的衣服。” 钟离雁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可能会很早就走!好好休息。” 漭镇的夜晚很是宁静。 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小街上几盏昏黄的街灯静静地享受这悠闲的寂静。远远地传来两声狗叫的声音,一个人影蹒跚着向镇东方走去。那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一步三摇,拖着被街灯映照的长长的影子。 周航确实喝了不少的酒,这两天来,他一直都很是郁闷。自从赴了钟离家的鸿门宴回来,他老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不,他觉得一定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甚至能够肯定是钟离家的人。在漭镇,他算是个外来户,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这下可好,莫明其妙又惹上了钟离家,镇上原本几个能和他说说话的人也对他近而远之了! 周航搞不明白,钟离天的死到底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非得把自己也扯进去。 钟离天这个人,他见都没见过,自己怎么可能会杀他?周航那天从钟离家的鸿门宴上走了,他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这也就罢了,偏偏钟离家竟然还派人跟踪自己,几乎自己走到哪这条尾巴就跟到哪。 周航今天在宿舍里喝了很多酒,到底喝了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出门一样。 他是故意的,借着酒劲,他想知道跟踪自己的到底是谁,至于往镇东走还是往镇西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引那尾巴出来,他憋足了劲,决定今晚要好好打一架!果然就在周航身后不远,一条人影紧紧地跟着他,虽然他很是小心,隐藏得也很好,可周航还是感觉到了。 周航没有回头,但他相信那人一直跟着他的,他很镇东走,镇东有一片空地,周围没有人家,在那儿打架一定不会有人看到。 那黑影哪里会知道周航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是紧紧地跟着,周航走得快,他跟得快,走得慢,他便慢慢的缀着。 出了镇子,周航向着没有人烟的荒地走去,黑影略一迟疑,还是跟了过去。 周航终于站住了。他猛地一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道黑影。黑影没想到周航会突然转身,周围没有什么遮掩的,黑影便站着不动,他希望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喝醉了的周航不会看到一身黑衣打扮的自己。 可偏偏周航开口了:“你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想干嘛!我干你姥姥的,钟离家的人又怎么样?惹火了老子,老子一样揍!”那黑影楞住了,显然周航已经看到了自己。黑影这才走上前来,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笑道说道:“周老师,是我,你别误会!”周航听出了是田明清的声音,他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这个混子。 周航问道:“田明清,这两天是你一直跟着我吧?是不是钟离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啊?”其实周航只是随口乱说的,没想到竟然让他说中了,田明清心虚,赔着笑脸说道:“周老师,你这说的哪的话,我可没有一直跟踪你,我只是刚才碰巧经过学校,见你喝醉了,又一个人走来这荒郊野外的,担心你会出什么事,这才跟上来的。” 周航眯起醉眼:“哦?看来你是一片好心了?是我错怪你了。”说完飞起一脚就向田明清踢去,田明清不曾防备,被他踢中,整个人腾了起来,向后飞出两米。周航这一脚的力量是田明清始料不及的。 “周航,你他娘的疯了?”田明清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地叫道。 周航冷冷地望着他:“老子就是疯了,起来,陪老子打一架!” 第七十三章夜的血腥味 田明清一直都很看不起周航,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体育竞技的武术也好,拳击也好,搏击也好,更多的只是观赏价值,真正实战起来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抛开田家家传的功夫不说,说是几年的特种兵生涯接受的实战训练也够周航喝一壶了。 田明清的脾气也不好,周航趁他不备,将他踢倒,让他的心里很是窝火。他站了起来,望着一脸醉意的周航,他的目光中露出了阴冷。既然周航要打,那就打吧,他不信还干不过周航。田明清轻喝一声,一拳狠狠地向周航的头部打去! 在田明清看来,这一拳铁定能够把周航给打趴下,周航已经醉了,脚步蹒跚,根基不稳,是不可能躲得过自己的一击的。只见周航等田明清的拳头要到的时候,身子像是失控般的后仰,左手却攀住了田明清的拳头,接着周航又斜里靠了靠,手上一带,借着田明清的力道,右手一拳打在了田明清的胸口。 周航竟然躲过了,不仅仅躲过了,还给田明清的胸口一记老拳! 田明清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狐疑,他怀疑周航是不晨装醉。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轻敌了,看来周航这个武术教练并不是混来的。 周航没有再出手,而是站在那儿有些摇晃,像是刚才那一拳打在田明清的身上后自己也站立不住了一般。田明清没有给周航机会,他冲上来一脚就向周航踢去,可他没有踢中周航,周航却自己往他的脚边靠来。 田明清的脚现在仿佛成了周航的倚靠,周航挨着他的脚转了半圈,便挨近了田明清,周航左手的手肘顶向田明清的下颚,田明清抬头让过,谁知道肘击只是虚招,接着周航的左手伸展开来,拳头猛地打在田明清的眼眶! 田明清差点叫了出来,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冒出金星。 “你没醉?”田明清愤怒地说道,周航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带着微笑:“谁说我没醉?”周航一边说,身子一边又晃了晃。田明清像是想到了什么:“醉拳?”周航没有回答,摇晃着又向前来,田明清明明一直很警惕地注意着他的动作,也看到了他向自己冲来,可田明清却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躲闪。 周航那歪步会那么快! 周航的双拳迅速地打在田明清的胸部、腹部!周航出拳的速度快得让田明清咋舌,不过他来不及咋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周航这才停手,他淡淡地望着田明清:“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我会见你一次揍你一次。”田明清捂着小腹,蹲在地上,一双眼睛怨毒的望着周航。 可他不敢再动手了,他突然发现,周航的身手非常恐怖,至少他自己根本就不是周航的对手。他没有说话,周航也不指望他回答自己,周航也不理会田明清,一歪一斜的离开了。周航经这一场打斗,心气也顺了很多,准备回学校去好好休息了。 可周航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一条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悄悄地到了田明清的身后。此刻田明清刚刚站了起来,那黑影手中匕首银光一闪,直直地插进了田明清的后背,贯穿心房!可怜田明清根本就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只见黑影蹲了下来,从身上取出什么东西放到了田明清的身下,然后才消失在黑暗之中。 “怎么还不睡?明天你们还要跟着清寒他们离开,好好休息吧!”听到舒逸的说话和尚说道:“老舒,你觉得他们真会对钟离姑娘下手吗?”舒逸说道:“这很难说,他们曾经对钟离姑娘起过杀心,我想钟离姑娘一定知道了他们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和尚问道:“可钟离姑娘为什么不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们呢?莫非……”舒逸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刻意要隐瞒我们什么,我想或许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和尚说道:“这样说来,她的处境还是很危险。”舒逸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和小盛暗中保护他们的原因。” 小惠有些担心地说道:“舒大哥,我和和尚的身手都不如钟离雁,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危险,和尚和盛大哥又保护得了他们吗?”舒逸皱起了眉头:“你说得对,算了,和尚,明天你们不用去了,我跟着他们吧。你们就留在这儿,留心着漭镇的动静,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电话沟通。” 舒逸想了想又说道:“记住我的话,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千万别单独行动,至少要两个人以上。南方,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小惠、和尚,有危险别硬碰,打不赢就跑,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舒逸交待得很仔细,这次的对手很厉害,无论是机智与身手都非等闲之辈,舒逸还真怕有什么闪失。 镇南方说道:“放心吧,老舒,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个晚上叶清寒失眠了,说老实话,参加工作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恐怖。明天就要离开漭镇了,他不知道未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凌晨四点多钟,叶清寒听到院外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叶清寒披好衣服走出了房间,这时钟离霸已经打开了院门。门外站着的是田明静。田明静的一张脸白得可怕,他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要见钟离大哥!”田明静才踏进院子便说道。钟离霸眯着眼睛轻声说道:“出了什么事?”田明静说道:“我大哥他,他……”他还没有说完,钟离遗情、钟离遗恨他们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别激动,慢慢说!”田明静说道:“他被周航杀死了!”田明镜这话一说,大家都吓了一跳。 钟离遗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田明静看了一眼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两人:“我们答应了钟离大哥,帮着监视周航的一举一动。今晚是大哥他亲自盯着周航的,我和他约定,每隔一小时就通一次电话,晚上十二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大哥的电话,说他发现周航离开了学校,在镇上转悠。他说周航好像喝了很多的酒,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 “直到一点半钟的时候,大哥最后一次打来电话,他说周航一个人向着镇东的荒地走去,他还说周航这个时候一个人往镇东去有些古怪,他要去看个究竟。我想以大哥的身手,周航应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况且听他说周航还喝了很多的酒,一个醉汉,能有什么威胁,所以也没太在意。” “两点半钟,在我们约定通话的时候他的电话还没有打来,我便有些着急了,心想他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我打电话过去是关机的,大哥的手机在离家的时候才充满的电,不可能是停电了,我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等到三点,还是没有大哥的消息,于是我便去了镇东的荒地那边,找了半天,才发现了大哥,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田明静和他大哥田明清的感觉看起来挺深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流下了两行泪水。 钟离遗情皱起了眉头:“你凭什么说是周航杀的?”田明静冷哼一声:“不是他还有谁,这漭镇,大晚上的还有谁会到镇东的荒地去?大哥是跟踪周航而去的,可现场却根本没有周航的影子。”钟离遗恨说道:“报警了吗?”田明静楞了一下:“还没有,我想先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钟离大哥,我大哥可是为了给你们查案死的,你们可得给我一个交代啊!” 就连叶清寒也听出来了,田明静这是想和钟离家谈条件,毕竟这涉及到人命案,就是钟离家的人也不得不慎重。如果报了警,田明静说出他们监视周航都是钟离家的授意的话,钟离家也会陷入被动。那样舒逸的回避也就失去了意义。 叶清寒有些弄不明白,周航为什么要杀田明清,仅仅因为田明清在跟踪自己吗? 叶清寒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眼睛望向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他想看看钟离家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钟离遗情淡淡地说道:“报警吧,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了。不过有一点我可是要提醒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我想你的心里一定会有数的。”钟离遗情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管叶清寒是否在场,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望着叶清寒。那眼神带着一丝警告的成分,是叫叶清寒别多管闲事。 田明清说道:“钟离大哥,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警察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大哥见周航喝醉了酒,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去镇东,我大哥怕周航发生什么意外,就跟着去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钟离遗情点了点头,田明清又说道:“对了,在我哥的身下发现了这个!”钟离遗恨接到手里看了一眼,然后递给钟离遗情,叶清寒也凑过去看了看,是一枚校徽,红底黑字写着:漭镇中学,这是一枚教职工才佩戴的校徽,周航不正是在漭镇中学教体育么?看来田明清的死还真和他有些关系! 第七十四章周航被抓了 钟离遗情拍了拍田明静的肩膀:“好,你做得很好。这些你都必须如实地交给警方,该怎么说你已经心里有数了。”田明静悲伤地说道:“钟离大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和大哥父母早亡,从小到大相依为命,就连当兵都没有分开过。现在大哥死了,我,我可怎么办啊!” 这才是田明静为什么没有报警而先来找钟离遗情他们的原因。 钟离遗情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哥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遗憾,放心吧,钟离家会给安排好你的生活的。”虽然钟离遗情说得很笼统,但田明静听了却破涕为笑:“谢谢,谢谢钟离大哥了。”钟离遗恨对田明静说道:“好了,你也别在这磨蹭了,赶紧去吧,先报案。对了,案发现场你动了什么都要老实地告诉警方,别误导了警方的办案。” 钟离遗情望向叶清寒:“叶先生,你觉得呢?”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我在休假,我休假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不过问的。”叶清寒的态度让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都很是受用,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露出会心的微笑。 田明静走了,钟离遗情才对叶清寒说道:“叶先生,刚才的事情让你见笑了,唉,我们也是不得已啊,不这样做会给钟离家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还希望叶先生能够体谅。”叶清寒说道:“我明白,再说了,你们也让田明静如实向警方汇报了,这样也不会妨碍警方办案。” 钟离遗恨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周航怎么可能杀了田明清,虽然他曾经是省体工队的武术教练,可我却知道,体育竞技的武术大多都是些花架子,周航就算是懂些花拳绣腿也不可能是田明清的对手啊!再说了,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钟离遗情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叶清寒:“叶先生,你是办案的行家了,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寒眯起了眼睛:“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周航发现田明清跟踪他,顶多也就是给田明清一点教训,不至于杀人吧?不过对于你们说的竞技武术只是花拳绣腿我却不敢苟同,周航的身手我们都没有真正见过,所以别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钟离遗情听了也点了点头:“叶先生说的事,或许周航还真是个高手也说不清楚。” 叶清寒想尽快把这事情汇报给舒逸,所以也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什么,他对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说道:“钟离先生,我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得赶路。”钟离遗情点了点头:“也好,去吧!” 回到房间,叶清寒先给舒逸发了一条短信,告知舒逸有重要事情汇报,舒逸回短信让他直接打电话过去,叶清寒正准备给舒逸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叶清寒过去把门打开,外头站着的人是钟离雁。钟离雁进来关上了门:“叶大哥,刚才你也在场么?”叶清寒点了点头,钟离雁问道:“你觉得田明清真是周航杀的吗?” 叶清寒问道:“刚才你怎么没出来啊?”钟离雁苦笑了一下:“我是想出来的,不过四婶却让我别出去,她说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叶清寒楞了一下:“怎么你是和四婶住一个房间的吗?”钟离雁说道:“原本我是在自己的房间的,可四叔却说四婶的身子不舒服,他一个大男人照顾得不够细心,让我去陪着四婶。” 叶清寒问道:“他什么时候和你换的房间?”钟离雁回答道:“大概十一点钟的样子,怎么了?”叶清寒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钟离雁说道:“你是不是怀疑田明清的死和四叔有关系?”叶清寒摇了摇头:“现在不说了,我必须马上向舒处汇报这件事情。”钟离雁“哦”了一声:“要我回避吗?”叶清寒笑道:“这倒不用。” 叶清寒拨通了舒逸的电话,舒逸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到底出什么事了?”叶清寒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包括钟离遗恨与钟离雁换房间的事情他也说了。 舒逸半天没有说话。 舒逸的心里很是疑惑,他也不相信周航会杀了田明清,就像叶清寒推测的那样,就算周航知道田家兄弟盯他的梢,生气之下,他最多也就是出手教训一下他们,而不可能杀了田明清。那田明清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影响你们明天的行程吧?”叶清寒说道:“应该不会,他们让我早点休息,说明天一早还得赶路。”舒逸说道:“嗯,那你就休息吧,这边的案子你就不用操心了,养足了精神好应付明天的旅程。”舒逸挂断了电话,钟离雁问道:“舒先生怎么说?”叶清寒叹了口气:“他让我们别管这事,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 钟离雁显得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舒逸能够分析出点什么,谁知道舒逸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叶清寒说道:“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舒逸挂了电话,眉头攒成了一团,镇南方他们早就被这通电话吵醒了,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觉得周航应该不可能杀了田明清。”舒逸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镇南方说道:“假设周航真的有本事杀了田明清,可他犯不着,再说了,周航说了很多酒的,就算他的功夫了得,在酩酊大醉的情况下,想要杀了田明清并不容易,你们可别忘记了,田明清也是个硬茬。”镇南方说的很有道理,可惜,如果他能够亲眼看到周航是如何打倒田明清的,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别急着下结论。南方,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动了,明天一早我会跟清寒他们离开漭镇,你们小心一点,明天开始你们也不用再躲了,直接介入警方的调查,一定要确保周航的安全。”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老舒,这个周航身上莫非也有秘密?”舒逸说道:“应该没有,不过有人想让他做替死鬼,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让他冤死。”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好了,休息吧!” 警察来的时候周航还在睡梦里。 带队的是申强。他把周航宿舍的房门敲得山响,好在住在单身宿舍的老师并不多,但还是都出来了,有些被扰了清梦的人原本想骂上两句的,可一见是几个警察,他们忍住了,心里也不禁在想,周航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周航打开门,望着门外的几个警察,他楞了一下,他问道:“大半夜的,你们有什么事?”申强看了周航一眼,冷笑道:“什么事?田明清你认识吧?”周航这才放下心来,他笑了笑:“警官,我和田明清切磋一下,也不至于惊动你们吧?”申强说道:“这么说来你还真和田明清动过手?” 周航不解地说道:“当然,不动手怎么能叫切磋呢?” 申强说道:“那就好,跟我们走一趟吧!”周航说道:“大家都是习武的人,切磋一下至于进派出所吗?”申强没有说话,呶呶嘴,一个警察就上前来准备把周航给铐起来,周航叫道:“你们凭什么抓我?”申强说道:“告诉你吧,田明清死了。” 申强的话在周航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航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钻进了别人布好的圈套里。 他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那警察将他铐上,被他们押着离开了宿舍。一时间,周航杀人的消息就在学校的老师之间传遍了。 周航被带离了学校,向派出所走去。他问申强:“申警官,能告诉我周航是怎么死的吗?”申强冷冷地说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别告诉我说人不是你杀的。”周航苦笑道:“人还真不是我杀的,我是打了他一顿,可是只是伤着皮肉。”申强的心里也是一惊,他和田家兄弟可是交过手的,那两兄弟的身手不弱,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周航却说把田明清揍了一顿。 看来这个周航还真有些本事。 申强说道:“你有没有杀人,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希望你能够老实一点,我们的政策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周航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跑! 虽然他并没有杀田明清,可他不相信警方真能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而他也无法为自己脱罪,他还真怕自己被冤死。周航偷偷看了一眼申强,又看了看和申强同来的两个警察,他打定了主意,逃。可往哪逃呢?管不了这么多了,先逃了再说。 周航趁大家没有防备,在一个巷子转角的地方,对着申强的屁股狠狠的一脚,把申强踢倒在地,其他两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周航迅速转身,双臂一振,把他们打倒在地,一趟子飞奔而去。 申强哪里想到周航会袭警逃跑,漭镇不大,交通也不方便,真想要逃跑并不容易。他爬了起来,掏出了枪:“追!他要是敢再反抗,就开枪!” 第七十五章插手周航案 周航打翻警察,仓惶地逃离,可他根本就来不及辨别方向,甚至他的脑子里都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逃到哪去。可他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他怕自己一旦被他们抓住,搞不好就会被他们办成冤案。 周航本来就是体育运动员出身,体质自然不用说要比申强他们要强得多,奔跑的速度也很快。申强一边指挥着手下追赶周航,一边打电话和所里联系,请求支援。 虽然周航的速度很快,毕竟漭镇太小,派出所的警察很快就都赶来了,周航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警察团团围住了。他的心情由愤怒、恐慌,变得焦急,又变得绝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袭警逃亡,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不,或者就算自己不这样也只是死路一条! 周航的心一横,继续向前路着,他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后面申强他们穷追不舍,他只希望巷子的那头没有警察在那儿拦截。可就在他快到巷尾的时候,他听到了郭轩的声音:“大家小心一点,这个周航很凶悍,如果发现他有反抗的势头,可以开枪!”周航的心一凛,看来自己这次是进了死胡同。 他看了看巷子的两边,然后纵身跃上了墙头,跳了下去。 申强带着人和郭轩的人碰头了,申强问道:“人呢?”郭轩疑惑地说道:“人?什么人?”申强说道:“老郭,周航刚才明明被我追进了这条巷子,难道你没看到人吗?”郭轩摇了摇头:“没有,他应该是躲到哪家的院子去了,挨家挨户的搜!” 周航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他仔细一想,发现自己竟然逃到了鲁和平的家里。鲁和平和他二姨的事情周航自然是听说了的,他没想到会逃到这个凶宅来。 警察在外面正挨户地搜寻自己,这里迟早也是藏不住的,自己应该怎么办?周航大口地喘息着,刚才的那阵狂奔还真把他累坏了。 周航没有进屋,就躲在院子里,他知道在院子里就算有什么危险他都还有逃脱的可能性,可一旦进了屋子,那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警察只要把门一堵,要抓住他就易如反掌了。 周航的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他希望警察不会搜到这儿来,可有时候现实和愿望往往是背道而驰的,周航听到院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接着他看到了几个警察涌了进来。 郭轩和申强带着人慢慢地围住了周航。申强走到周航的面前,冷笑着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接着一大脚踢在周航的小腹,周航痛得缩成了一团。 申强还不解气,又是几脚往周航的身上踢去:“妈的,敢袭警!我也让你尝尝被人踢的滋味。”申强是在报复周航踢他的那一脚,周航的那一脚踢得不轻,让他摔了个狗吃屎,在同事面前丢了脸。郭轩皱起了眉头:“好了,小申,踢两下就够了,别把他踢坏了。” 申强这才停下来,对身后的警察说道:“带走!”郭轩扭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对周航说道:“你小子能耐啊,被铐着了还能爬上这么高的围墙。”周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申强。郭轩头一摆:“带走!” 几个警察上前扭住了周航,就准备带他离开。 “慢着!”一个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几个警察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鲁家的凶宅里竟然还有人,几人扭头望去,还不只一个,只见从厨房里鱼贯而出五六个人。郭轩这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舒逸。 申强没有见过舒逸他们,他望着舒逸:“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接着他又自作聪明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周航的同伙!”郭轩忙拉住了申强:“强子,别乱说话。”郭轩走到舒逸的面前,脸上带着笑:“舒处,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舒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走到了周航的面前:“你就是周航?” 周航点了点头。 舒逸对郭轩说道:“打开他的手铐。”郭轩面带为难之色:“舒处,这恐怕不太好吧?”舒逸轻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案子从现在起由我们接手了,我会让人跟你们一起到所里去办下交接手续的。”郭轩也不敢拂了舒逸的面子。他只能轻叹一声:“既然舒处都这么说,那我还能再说什么?” 他亲自给周航打开了手铐,申强轻声问道:“老郭,这人什么来头?”郭轩也轻轻说道:“国安部九处的处长。”申强楞了一下:“国安部?”舒逸哪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也不理会,淡淡地说道:“郭警官,带着你的人离开吧,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的。”郭轩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和舒逸他们打了下招呼便领着人离开了。 最纳闷的人是周航,他虽然不知道舒逸他们是什么人,但他看得出,舒逸他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等郭轩他们都离开了,小惠过去把门关上,舒逸才对周航说道:“走,进屋说话。” 进了屋,舒逸让周航坐下,然后说道:“田明清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周航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也是听警察说了才知道周航已经死了。”舒逸说道:“听说你昨天喝醉了?”周航苦笑道:“醉倒没有,不过昨晚我确实喝了不少的酒。” 舒逸点了点头:“你会不会是在酒后误杀了田明清。”“不,完全不可能,虽然说我是喝了些酒,可我知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哪能这么不分轻重。”舒逸说道:“你知道田明清为什么要跟踪你吗?”周航说道:“应该是与钟离家的事情有关吧!” 舒逸说道:“详细说说吧,从你昨晚离开学校说起。” 周航这才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舒逸听了笑道:“看来你这个武术教练还真不是混出来有。”周航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舒逸说道:“看来是有人在你走后杀死了田明清,然后再嫁祸给你。”周航说道:“我不知道!”舒逸说道:“从现在起,你必须和他们在一起,这个案子,由他们负责。” 舒逸对镇南方说道:“人交给你们了,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镇南方点了点头。 周航终于忍不住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镇南方说道:“我们是国安部九处的,你放心,如果田明清真不是你杀的,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他说道:“南方,我得先离开了,我要赶在清寒他们前面离开镇子。”镇南方说道:“可刚才郭轩他们已经看到你了。”舒逸说道:“没事,他们只知道我还在镇上,却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了。” 天亮了,钟离雁敲开了叶清寒的门:“叶大哥,四叔让我叫你起来了,一会吃过早餐我们就出发!”叶清寒洗漱完毕,到了饭厅,大家都已经等在那儿了。钟离遗情招呼叶清寒坐下,钟离遗恨笑道:“小叶啊,跟我们你还打埋伏啊?明明舒先生还在镇上。” 叶清寒先是一楞,然后说道:“是吗?我确实不知道。” 钟离遗恨说道:“看来舒先生还是不太相信我们啊!”叶清寒说道:“钟离先生多心了,舒处或许还有别的事情吧,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还在镇子里。”钟离遗恨也说道:“或许吧,算了,找个时间我再去拜访他吧。”叶清寒没有再说话。 钟离遗情笑道:“好了,快吃吧,吃完了你们就赶路。” 吃过早餐后,钟离霸和钟离霈把王馨丽、叶清寒和小惠送到了镇口,钟离霸递给叶清寒一把车钥匙,指着一辆路虎说道:“叶先生,这车我们已经加满了油的,你们就开这部车走吧。”叶清寒接过钥匙,检查了一下车子,没有什么异常,他说道:“嗯,你们回去吧!”钟离霸和钟离霈等王馨丽和钟离雁上了车,才道别离开。 叶清寒发到了车子,离开了漭镇。 他们的车子路过一个路口没多久,一部军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就远远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叶清寒知道那车是镇南方他们开来的那辆,看来和尚他们已经跟上了自己,他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他并不知道,情况临时有变,舒逸会亲自出马。 镇南方他们吃了早餐,小惠问道:“我们现在不用躲着了,是不是也不用住在这儿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住到招待所去吧,那儿离派出所也近。”谢意说道:“唉,盯了几个晚上,王一民那边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镇南方说道:“这就对了,他们本来就是在做戏,没有了观众,他们的戏也就没必要继续了。”小惠说道:“可现在我们又出现了,你说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演戏?”沐七儿说道:“南方,你说我们是观众,那钟离家的人呢?他们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看戏?”镇南方说道:“这个我还不能肯定,不过我觉得钟离家的人里面有观众,也有演员!” 第七十六章田家的围攻 小惠说道:“你是说钟离家的人并不是全都有问题?”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老舒应该对钟离家很是了解的,要说钟离家的人都有问题,不太可能,不然老舒对钟离家也不会这样的尊重了。不过一个家族大了,难免就会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至于是谁,现在还不能过早的下结论。” 周航的身份尴尬,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和尚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去镇派出所,接手最近发生的这几起凶杀案,并案调查。盛大哥,你和市里联系一下,让老马带几个人下来,我们的办案过程对镇派出所的人要绝对保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喧闹,有人在叫嚣着“交出凶手”。 小惠说道:“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不用看了,一定是有人把周航被我们接下的事情给透露出去了,镇上的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小盛冷然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走,去会会这帮子人。”镇南方说道:“盛大哥,你们别冲动,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谢意也说道:“对,不然我们后面的工作就被动了!” 小盛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和尚也跟着走上前去,镇南方、沐七儿和周航留在了屋里。 小惠打开了门,门外围了二三十个人。小盛冷冷地望着他们:“嚷什么?都围在这干什么?”小盛的气势把一群人唬住了,都是一楞,这时不知道是谁领头叫了一声:“别怕他们,让他们交出凶手!”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安静了的人群又闹了起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走了上来,望着小盛他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能包庇凶手,必须把凶手交出来。”小惠冷笑道:“交给谁?交给你们?那算什么?”老头说道:“他杀了我们田家的人,必须交给我们田家处置。” 小盛轻声问道:“这么说来,你们都是田家的了?”老头点了点头:“当然!”小盛说道:“看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我劝你还是领着你们田家的人离开吧,就算他杀了你们田家的人,自然有国法处置,如果你们再继续在这里闹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头没想到小盛的语气会这样的强硬,他望着小盛:“好,你要说国法,我就和你们说国法,他在我们漭镇杀人,自然应该由我们漭镇派出所负责,你们这样做分明是想包庇凶手。”镇南方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老人家,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老头望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是省里市里来的,就算是省里市里来的,也应该有讲究,不能乱来!” 镇南方说道:“老人家,我们并不是包庇凶手,只不过暂时把他扣押起来,还有一点,现在我们谁都不能肯定田明清就是周航杀死的,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持冷静,保持克制,不要冲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够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交出凶手!”“别听他的,他是想把我们骗走!”…… 群情激愤,人群又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镇南方轻声说道:“盛哥,让镇派出所的人过来!”小盛掏出电话,准备给镇派出所打电话,突然七八个汉子挤了上来,其中一个想要夺下小盛的电话:“他想叫帮手,别让他打电话!” 他才冲到小盛的面前,小盛一脚踢了出去,把那人踢倒在地,小惠和和尚也拦在了小盛的面前。镇南方收起了笑容,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我最后提醒你们,别冲动,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 小盛已经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他是直接打给所长丁海洋的。 “丁所长,我是国安部的盛荣光!”小盛没等丁海洋说话便先说道。丁海洋先是一楞,然后说道:“你好你好!领导,有什么指示吗?”小盛把这里的情况大体地说了一下,丁海洋听完显得有些惊讶:“什么?怎么会这样?”小盛说道:“丁所长,希望你马上带人过来控制现场,不然我们很可能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丁海洋也慌了,小盛说的相应措施他当然清楚,说实话,三五十个人闹事,虽然算不上什么群体事件,小盛他们真的采取措施到时候还不是他去善后?况且这事要是传出去,镇上的居民围攻国安工作人员,妨碍执法,酿成流血事件,他这个所长也就算是到头了。 丁海洋挂了电话,轻声骂道:“真他妈的倒霉!” 小盛挂断电话,对镇南方点了点头。镇南方才对老头说道:“老人家,你刚才说这事应该由镇派出所来管,好,我们已经和丁所长打了电话。估计要不了一会,丁所长就会领着人来了,希望在他来之前,你们能够冷静。”老头有些犹豫了,可他身后的年轻人却不依。被小盛踢倒的那人被人扶了起来,他大声叫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感情他们并不知道镇南方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人这样一喊,那些年轻人都冲了上来,就想对镇南方他们动手。小惠对镇南方说道:“你退回去,这里有我们!”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镇南方才退下,小惠和小盛便动手了! 冲上来的七八个人虽然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轻后生,但哪里会是小惠和小盛的对手?只见小惠和小盛脚踢手打,七八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全都失去了战斗力,躺在地上哼哼! 这时,又有一帮子人从远处走来,一个年轻人激动是叫道:“五哥来了!”人群中马上有人回应道:“五哥来了就好了,他一定能够对付这些人的。”“他们手上可是有枪的!”“放心吧,他们不敢乱开枪,那是违反纪律的,我们人这么多,他们不敢开枪的!” 那帮人到了,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子,他先向那老头说道:“十三叔,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们,我们一定会把凶手给抓出来的!” 老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盛他们,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长长地叹了口气,退到了一旁。 络腮胡子望向小盛:“你们这谁管事?”小盛冷眼望着他:“你是什么人?”络腮胡子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他是我们漭镇的田五哥!”小盛淡淡地说道:“你是他们领头的?”络腮胡子看了看身后田家的众人,露出得意的笑:“算是啊,你也是领头的?”小盛没有说话,警惕地望着这个络腮胡子,田家也算是武术世家,这个田五哥被他们如此推崇,应该也有些本事才对。 沐七儿轻轻问道:“南方,派出所的人怎么还没到?”镇南方摇了摇头:“估计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想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会露面!” 镇南方说错了,丁海洋是不敢这样的,他本身就不是漭镇的人,再加上事关他的前途,他可不敢开玩笑,此刻他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跟着他来的那十几个警察故意走得很慢,他催了两次,郭轩对他说,田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一定不忿,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郭轩说他们晚一点到,让田家的人出口气,再说了,国安部的人也会考虑后果,不会乱来。 丁海洋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如果小盛他们不顾后果,根本就用不会着急着给自己打电话,虽然他的心里也很焦急,可他也不想把漭镇的人给得罪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要想再进一步,也离不开所里这帮人的扶持。丁海洋只得和郭轩他们一起,慢慢地摇着过来。 马维汉带着人一早便从市里出发了,接到镇南方的电话时,他们离漭镇还有五六公里的路程,听到田家人竟然围攻小镇他们,他也吓了一跳,要是小镇他们有什么闪失,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他一面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一面打电话给屈敏汇报情况。 屈敏听了说道:“你们马上赶过去,到了以后听从他们的命令,别擅自行动。这样我们也算是做到位了,既体现了对他们的尊重,又不用承担领导责任!”马维汉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 田五哥对小盛说道:“你们最好把凶手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镇南方重新走了出来:“我倒想看看,你会对我们怎么不客气!”田五哥看到镇南方,他笑了:“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看你这样子,应该毛都没长齐吧?”他说完,身后那帮人都大笑起来。镇南方说道:“田五哥是吧?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带着你的人离开!”镇南方说罢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表。 田五哥一楞:“小子,好大的口气!”镇南方轻轻地说道:“还有四十秒!”田五哥又说道:“老子偏不离开,告诉你,今天要不把凶手交出来,老子就硬抢!”镇南方说道:“二十秒!”田五哥索性斜着眼睛望着镇南方,他想看看一分钟到了以后镇南方敢拿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 “时间到!”镇南方冷冷的目光凌厉地望着田五哥:“盛哥,小惠,把这个田五给我逮了!” 第七十七章抓你没商量 大家都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敢下令抓田五哥。 镇南方话才说完,小惠和小盛便冲上前去,着势就要扣住田五哥! 田五哥往后一闪,便有人叫道:“他们要动五哥了,和他们拼了!”顿时,场面乱了起来,一伙人把小惠和小盛他们围住了,和尚看得心急,却不敢上前帮忙,他怕有人会对镇南方下手。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帮人还真不是善茬。 丁海洋他们还没到,镇南方知道他们一定是故意慢慢地赶来,镇南方虽然不担心小惠和小盛会有什么闪失,对于他们的身手镇南方是知道的,可他不能容许场面这样混乱,因为这样混乱的场面就怕有人浑水摸鱼,如果对方自己把自己的人给伤了或者杀了嫁祸给自己,那事情就复杂了! 镇南方掏出枪,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枪声一响,大家都静了下来。他们都望向镇南方,他们没想到镇南方正的会开枪!小惠和小盛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便抓住了田五哥,小盛怕他反抗,他也知道这个田五哥应该有些本事,所以小盛也掏出枪,抵住了田五哥的头:“叫你们的人退后!” 田五哥还想挣扎:“你们凭什么抓我?”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牵头闹事,围攻国家执法人员,意图暴力抗法,凭这一点,抓你没商量!”小惠和小盛把田五哥押到了镇南方的身边,田家的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田五哥已经被扣住了。他们都激动起来,但激动归激动,却不敢乱动。 镇南方对田五哥说道:“让他们散了!”田五哥冷哼一声,并不理会镇南方。 丁海洋他们听到了枪声,丁海洋的头都大了,他瞪了郭轩一眼:“都是你,这都开枪了,要是出了人命怎么收场?”郭轩也没想到国安的人会开枪,不过听到枪声他的感觉和丁海洋的并不一样,丁海洋是害怕,恐慌,郭轩却有些窃喜,他真心希望能够有人被打死或者重伤,那样下面的戏才更有意思。 丁海洋带着警察飞快地向镇南方这边赶来,当见到镇南方扣住了田五哥,并没有人死伤的时候,丁海洋才长长地枪了口气。 镇南方望着丁海洋,冷笑道:“丁所长,你们来得还真快!”丁海洋自然知道镇南方这是在讽刺自己,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沉下脸,转过身去对田家的这些人说道:“你们都围在这做什么?” 田五哥说道:“周航杀了我们田家的人,我们来要凶手,难道有错吗?”丁所长说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要人,周航犯了法,自然有国家的法律对他进行制裁,镇同志他们也是警察,是从市里来的,他们有权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而且这个案子目前已经由他们接手了,你们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糟!” 丁海洋顿了顿:“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的,周航要真是凶手,我们一定会把他送上法庭,至于应该怎么处置,也该由法院来判决!” 镇南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丁海洋。 丁海洋的话看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田家的人叫道:“那田五哥又犯了什么法,他们凭什么抓五哥,我们不相信他们,让他们滚出漭镇,漭镇的事情不用他们插手!”丁海洋尴尬地望了一眼镇南方,郭轩站了出来,他望着田五哥:“田老五,又是你在挑头聚众闹事?”田五哥说道:“郭警官,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们也是为了帮助警方抓凶手!” 郭轩走到了他的面前:“胡说,市里的警察同志现在在具体负责这个案子,你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妨碍执法。”田五哥望了望镇南方,目光中满是怨恨:“我们老田家不相信他们!市里的警察就这素质?随便打人,随便开枪,包庇罪犯!” “谁说市里的警察没有素质了?”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只见马维汉带了四五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郭轩笑着对马维汉说道:“马队,你们怎么也来了?”马维汉哼了一声:“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来吗?丁所长,你可是说过,漭镇近十年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治安案件,可我看漭镇并不和谐啊!” 丁海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个,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已。”马维汉说道:“逼得我们市局的同志需要鸣枪示警了还是误会?”马维汉走到镇南方面前:“小镇,你们受惊了!”镇南方淡淡地说:“还得感谢丁所长的关照,我们早就打电话请他们出面了,谁知道半个小时他们才赶到,漭镇派出所的办事效率还真没得说的。” 镇南方看得出丁海洋的内心还是害怕的,所以他的话语中夹枪带棒的,一是想发泄一下对丁海洋的不满,二来也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丁海洋。 丁海洋不敢争辩,只用眼神恨了郭轩一眼。郭轩扭过头去,像是没有看到丁海洋的眼神一样。镇南方看在了眼里,原来这一切和这个郭轩有关系! 在漭镇的一个院落里。 钟离遗情轻声说道:“这小子不简单啊,有胆色,换做其他人哪敢开枪。”钟离遗恨笑了笑:“强将手下无弱兵,你想想舒逸,武功心智都堪称一流,镇南方作为他的徒弟,会差到哪去。”钟离遗情说道:“舒逸怎么没有露面?”钟离遗恨淡淡地说道:“舒逸可能已经不在漭镇了!”钟离遗情“哦”了一声:“那他会去哪呢?” 钟离遗恨笑了笑:“或许他亲自去护送阿丽他们了!”钟离遗情楞了一下:“为什么?”钟离遗恨回答道:“多半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吧!”钟离遗情说道:“老四,你就不担心吗?出了这么多事,说明漭镇一定隐藏着高手,特别是雁儿,看他们那架势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在漭镇是因为有我们在,他们不敢乱来,可是一旦离开漭镇,他们可就很容易找到机会了。” 钟离遗恨轻声说道:“说不担心是假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出面请叶清寒帮忙护送了,我想叶清寒的身份特殊,那些人应该会有所顾忌才对。有叶清寒在,真正遇到危险,他还可以开枪,或者向相关部门求援,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现在又有舒逸亲自出马,如果舒逸都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就算是你我二人都陪着去,又有什么用呢!” 钟离遗情微微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唉,这趟差使还真累!” 马维汉问镇南方:“小镇,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镇南方说道:“把田五哥和周航带上,我们到派出所去。丁所长,给我们准备一个办公室,从今天起,我们正式接手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案子,由马队他们协助,你们的人负责好镇上的治安就行了。” 田家的人看样子想要周航是不可能的了,甚至还折了田五哥。可是现在局面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田五哥也被抓住了,他们不敢再闹,一个个拿眼睛望着田五哥,等田五哥给他们指令。田五哥起初还嘴硬,可当他看到市局又来了一个什么马队长,态度也是一样的强硬时,他也蔫了。 田家人看田五哥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知道这场闹剧只能这样草草落幕了,那个十三叔站了出来说道:“这位小同志,我们打个商量好吗?”他这话是对镇南方说的,他聊聊也看出来了,在这里做主的人是镇南方。 镇南方露出一个微笑:“老人家,请讲!”十三叔说道:“田家的人我会劝他们离开,不过我想请你们抬抬手,放过老五!”镇南方说道:“这事恐怕麻烦,要是放了他我那两枪不是白开了?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枪打出头鸟,放了他,我怎么向上面交待?原本我开枪就是为了让他们别再闹事,现在打带头市事的人放了,我开枪不就没了理由了吗?” 老头楞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希望你们别太难为他。”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会依法办案的。”说完,他对马维汉说道:“马队,把人带走吧!”马维汉接过了小盛手中的田五哥,押着就往派出所去,镇南方他们跟在马维汉的身后,丁海洋他们漭镇派出所的人走在最后。 田家的人让出了一条道,眼巴巴地看着镇南方他们离开。 马维汉故意慢了下来,等镇南方来到身边,他轻声地问道:“南方,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才轻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马维汉听完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嫁祸给周航?”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暂时还回答不了。” 马维汉说道:“对了,钟离家的人不是还在镇上的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都不好奇?”镇南方笑了笑:“或许他们不想多管闲事吧!” 丁海洋和郭轩走在最后,丁海洋轻叹一声:“老郭啊,这次你可把我害惨了!”郭轩不以为然地说道:“老丁,放心吧,影响不了你升迁的!” 第七十八章小镇发官威 漭镇派出所的会议室里,镇南方坐在正中,其他人都围了一圈,有九处所有在漭镇的人员,还有马维汉带的来四个人,而派出所则只有丁海洋和郭轩两人列席。原本丁海洋还想将指导员和副所长叫上的,镇南方就有他在就行了,至于所里其他人,会后由丁海洋负责传达会议的精神。 镇南方的发言很简单,就一个内容,从现在起由九处负责接手漭镇近期来发生的几起凶杀案,马维汉他们负责配合,而镇派出所则再没有什么事情,只负责日常的治安维持。镇南方还宣布了一条纪律,漭镇派出所的警察不能打听专案组的行踪,案件的进展,需要派出所配合的时候,镇南方会通知丁海洋。 镇南方的话让丁海洋很是郁闷,他听得出来,镇南方的话明显地表现出来对镇派出所所有人员的不信任。甚至连他这个所长都不能够过问案子的进展。他的内心有些不满,但却不敢说出来,刚才田家人闹事,镇南方可是给了他表现的机会的,可他错过了。就凭这一点,镇南方向局领导告自己一状,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丁海洋闷头不作响,抽着烟。郭轩望着丁海洋,他原本以为丁海洋会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可见丁海洋这样,他知道丁海洋是不敢说什么的了。郭轩咳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准备说道,镇南方摆摆手制止道:“郭警官,你们所里也就是列席一下,不用发言了!” 小盛心里暗笑,镇南方竟然还懂得权术,做起事来也够强势的。 郭轩楞住了,他话还没开口,竟然就被镇南方轻而易举地给拦住了嘴。他再次望向丁海洋,丁海洋眯着眼睛望着镇南方,他的心里也是一惊,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的少年,手段还真是了得。 镇南方继续说道:“我说了,这是个短会,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盛大哥,你和马队一会和派出所的同志办个交接,让他们把最近发生的所有涉及凶杀案、失踪案的卷宗全部移交给我们专案组。丁所,今天会议的内容你马上向你们所的人传达一下。另外,你们再派两个人给专案组的驻地站岗,防止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镇南方冷冷地看了一眼丁海洋:“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可就不会这样温柔的对待了!”丁海洋打了个冷战,镇南方身上的气势让他不敢正视,他站起身上:“放心吧,镇同志,我一定照办!”丁海洋的话让郭轩彻底的失望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镇南方站起身来:“那就散会吧!对了,丁所,原本说让你给我们准备一间办公室,现在不用了,我们就在招待所办公吧,反正镇招待所平时也没有什么客人,我们就把它包了!” 丁海洋点了点头,现在不管镇南方说什么,他都只有点头的份,他对郭轩说道:“派几个人,去保证招待所的安全。”郭轩说道:“嗯,我会的。”既然丁海洋都是这个态度,郭轩也不会再说什么。 留下小盛和马维汉跟派出所办案件的移交,镇南方他们便去了招待所。 望着镇南方他们远去的背影,丁海洋对郭轩说道:“到我办公室来!”说完他便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郭轩跟着进了丁海洋的办公室,关上了门:“丁所,他们也太欺人太甚了!”丁海洋瞪了他一眼:“我说老郭,今天这事是我们办得不地道了!如果不是我们先晾了他们,我也不至于在他们面前不敢说话,你也是老人了,你想想,如果今天的事情让上面知道了,我这个所长还能做下去吗?” 郭轩说道:“指不定他们已经向上面说了!”丁海洋楞了一下:“不会吧,不然顾局长应该早就把电话打来了!”郭轩摇了摇头:“或许你还有些用处,他们暂时让顾局不要动你。”丁海洋听了有些着急了:“这,这怎么办?”郭轩眯起眼睛,轻声说道:“这样吧,我们主动要求配合他们的调查,态度端正一点,这样或许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事情还有转机!” 丁海洋沉吟道:“这恐怕不容易啊,你没看到那个小子今天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再说了,他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们。”郭轩说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想如果我们把姿态放低一点,他们应该不至于再给我们甩脸色吧?”丁海洋叹了口气:“也只能试试了,不过今天就算了,今天他们在气头上,我们就别去触他的霉头了!” 丁海洋掏出烟来,扔给郭轩一支:“招待所那边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你和王家,田家的关系都很不错,你去交待他们一下,今天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否则,我可不会再给他们什么面子!” 郭轩说道:“丁所,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去配合专案组吧,毕竟这些案子我都参与侦破的,比其他人要熟悉得多!”丁海洋看了他一眼:“你愿意去?那帮人可都不是好伺候的主。”郭轩苦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怕别人伺候得不好。” 丁海洋露出感激:“老郭啊,还是你体谅我的苦衷啊!好吧,明天我就去找那个小镇说说!好了,你去吧,把招待所的安全问题安排妥当!” 镇南方他们在招待所的小会议室坐下,小盛大笑道:“南方啊,看不出你蛮有官威的嘛,那个丁海洋和郭轩被你唬得话都不敢说。”小惠也笑道:“他呀,狐假虎威罢了!”镇南方咳了咳:“我这也是不利己而为之,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我们再不强势一点,那可就会处处被动!今天的事情不过是做做样子,如果我猜得不错,明天丁海洋就会来找我了!” 和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马维汉带来的几人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镇南方说道:“专案组把镇派出所排除在外,只能是说说,目前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协助。再说了,丁海洋也怕我们在顾惜山的面前告他一状,这样他的前途也就没了。他一定会设法补救,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姿态,帮助我们破案!” 谢意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那你呢?会答应他吗?” 镇南方笑了:“答应!为什么不答应?虽然现在看来我们的人手不少了,可真正要在漭镇进行调查,没有他们的帮助还真不容易!”大家都点了点头,特别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专案组在漭镇差一点就成了全镇的公敌,想要查案难度还不小! 镇南方又说道:“不过我想他们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想要补救这么简单!”小惠问道:“还有什么目的?”镇南方说道:“总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希望介入我们的调查,做到知己知彼。所以我们内部每天晚上晚饭后开一次碰头会,对案子的进展进行沟通,而每天下午晚饭前我们也要开一次案情分析会,不过那个会只是应付一下他们!我的意思大家明白吧?” 在场的都是精英,当然明白镇南方的意思,每天先开个假会,再开个真会,也就是说对于案子的真实进展,对漭镇派出所派来的人还是保密的! 大家对镇南方的心思和手腕再一次刮目相看。 中午时分,叶清寒他们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找了一家饭馆吃午饭。 舒逸没有在镇上停车,而是开过了镇子,在前方的一个加油站等着! 叶清寒他们才坐下,饭馆的服务员便上前问道:“几位,吃点什么?”叶清寒望向王馨丽,王馨丽笑道:“你和雁儿点吧,我无所谓。”叶清寒把菜单交给了钟离雁,钟离雁随便点了几道菜。王馨丽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钟离雁站了起来:“四婶,我陪你去吧!”王馨丽点了点头:“好吧!” 趁王馨丽离席,叶清寒拨打了小盛的电话,他以为跟着自己的人是小盛和和尚,想问问他们现在去哪了,谁知道小盛却告诉他,是舒逸亲自跟着自己的。叶清寒忙挂了电话,给舒逸打过去。 得知舒逸就在前方不远的加油站等着时,叶清寒松了口气,原本他一直担心路上会有什么闪失,当知道是舒逸跟着他后,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知道,舒逸的身手恐怖到了极点,有舒逸在,对手再强都不足为惧了! 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作用,舒逸虽然身手了得,但强中更有强中手,当然,真要找这样的对手确实也不容易。 叶清寒和舒逸简短的通话后,便收起了电话,他想王馨丽她们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可是他等了二十多分钟,却还是没有见到两人的踪影!叶清寒的心里打起了小鼓,她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又过了十分钟,她们去了整整半个小时了。叶清寒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所在,便向洗手间跑去,时间紧急,叶清寒也顾不了许多,他在卫生间外大声叫道:“雁儿,王女士!”却没有反应。他只得冲了进去,卫生间里哪里有半个人影! 第七十九章神童钟离邪 叶清寒发现王馨丽与钟离雁都不见了,心里一惊,拨打钟离雁的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叶清寒找遍了饭馆附近,仍旧没有发现。饭馆有后门,洗手间便在后门边上,难道他们是被人从后门掳走了? 叶清寒不敢耽搁,忙打电话给舒逸。舒逸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说道:“别担心,你回到饭馆里坐下,再等等!”叶清寒楞住了,人都走了,自己还回饭馆等什么?他正准备向舒逸问明白,舒逸却挂断了电话。 叶清寒没法,只得依舒逸的话,回到了饭馆,菜已经上来了,服务员对叶清寒说道:“还以为你们不吃了呢,你先把钱给开了吧,不然一会又跑了这一桌子菜就得我自己买单了!”叶清寒苦笑了一下,掏出钱先把账付了。 叶清寒坐在那儿等待着,他的心里很忐忑,他没有底,他甚至不知道舒逸究竟叫他在这儿等什么!叶清寒掏出电话,又给钟离雁拨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电话。叶清寒有些绝望了,他又等了十几分钟,最后他决定还是给舒逸再打个电话,他想问问自己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他有些后悔,忘了记一个王馨丽的手机号码。 正在叶清寒犹疑的时候,他听到了饭馆外面传来了笑声,那是钟离雁的笑声。叶清寒楞了一下,接着他看到钟离雁、王馨丽和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起走了进来,三人有说有笑。叶清寒站了起来,望着钟离雁有些埋怨地说道:“雁儿,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钟离雁说道:“落在车上了,我让四婶给你打电话,打了两次,一直都是占线的。” 叶清寒并不怀疑钟离雁的话,他想或许是自己和舒逸、小盛他们通电话的时候她打进来的吧?王馨丽见叶清寒脸上有些不悦,她忙笑着说道:“对不起,叶先生,都怪我,我接到小邪的电话,听说他要来漭镇,刚好正在附近的饭店吃饭,就过去找他。当时太激动了,便忘记给叶先生打招呼了,对不起!” 叶清寒望向这个十五六的男孩,王馨丽叫他小邪,莫非就是钟离雁口中的钟离家的武学神童钟离邪吗?叶清寒对男孩微笑着说道:“你就是钟离邪吧?”钟离邪看上去有一种阴柔的美,他的五官比之钟离天更精致细腻,如果放在女孩身上,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 不过他却是一脸的傲气,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叶清寒一眼:“你是谁?” 王馨丽见钟离邪对叶清寒很是无礼,她急忙说道:“邪儿,休得无礼,这位是叶先生,你四叔请他护送我回岭南的。”钟离邪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看过叶清寒,他鼻子一哼:“这样啊?既然遇到了我,那么你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四婶跟着回去比跟着你安全得多!” 叶清寒很不舒服他的态度,之前听钟离雁提起这个钟离邪的时候,叶清寒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现在见到了,叶清寒很是失望,他知道以钟离邪的性格,注定他不可能走得太远,他根本就不能跟镇南方相提并论,镇南方身上有一样东西是很宝贵的,那就是谦逊与尊重。 叶清寒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望着王馨丽。 钟离雁沉着脸:“小邪,你怎么那么没礼貌!”钟离邪望向钟离雁,淡淡地说:“雁姐,我听说他在追求你?你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吧?我不知道费一凡哪不好,人长得帅,功夫好,又有家世,和我们钟离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钟离雁铁青着脸:“住嘴!”她站了起来,对叶清寒说道:“叶大哥,我们走!” 王馨丽忙拉住了钟离雁:“雁儿,你别和小邪生气,他就是这样,做事没分寸,说话不知轻重的。”王馨丽又望着叶清寒:“叶先生,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把他惯坏了!” 钟离邪冷笑了一声:“四婶,他值得你这样低声下气吗?说我没礼貌,心里也在怪不我会尊重人吧?想赢得我的尊重不难,只要你能够赢过我这双拳头!” 钟离邪够嚣张,可叶清寒却不敢吭气,钟离雁说过,钟离邪的身手比之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有过之而无不及。叶清寒轻叹了一声:“王女士,既然你有了这么强悍的保镖,那我就先告辞了。”王馨丽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好像想说什么,却止住了。倒是钟离雁,她看了王馨丽和钟离邪一眼,然后对叶清寒说道:“叶大哥,你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 钟离邪淡淡地说道:“雁姐,你不能跟他走!”钟离雁说道:“我跟谁走是我自己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钟离邪说道:“今天这事我还真管定了,你们想走可以,必须过了我这关,你们只要打赢了我,你们想去哪我都不会拦着,不然你就只能乖乖地和我们回岭南!” 钟离雁瞪大了眼睛:“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钟离邪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天真无邪,与人无伤:“因为你父亲已经答应了费家,将你许配给费一凡,家主让我到漭镇,就是接你回去的。”王馨丽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钟离邪说道:“两天前!也就是四叔他们知道你们还活着之后。” 钟离雁愤然地说道:“他们凭什么替我做主?我说过,我是不可能嫁给费一凡的!”钟离邪点了点头:“你父亲就是担心你的脾气太倔,所以才让我来的,其实我也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可是没有办法,所以我才给你们这个机会,打败我,我技不如人,只得放你们走!” 钟离雁的脸色苍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最可恨的是见到钟离邪的时候他竟然只字不提! 叶清寒楞在那儿,他没想到钟离雁竟然被她的父亲许给了别人。虽然现在已经不兴包办婚姻了,可一旦钟离雁回到岭南,家族给她施加了压力,说不得她也只能屈从。叶清寒的心情很复杂,他望着钟离雁,轻轻说道:“雁儿,你怎么想的?”钟离雁轻声说道:“我跟你走!” 钟离邪说道:“好,你们可以一起上,当然也可以请帮手,只要能够赢了我,你们想怎么样都行!”王馨丽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她也没想到会出这样一码子事。 “我能替他们打吗?”一个声音从钟离邪身后传来,钟离邪是背对着饭馆的正门的,闻言便扭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负手走了进来,男人穿了一套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小平头,脸色苍白,像是没有什么血色,人虽然长得不帅,看上去却很是沧桑,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钟离邪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根本就弱不禁风,竟然敢替人强出头:“你是谁?”男人轻轻咳了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过他们可以请帮手,而我愿意当这个帮手,你同意吗?”钟离邪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狂的人,他冷笑着说道:“只要他们同意,我无所谓!” 男人进来的时候,除了钟离邪,其他的三个人表情各异。叶清寒的脸上微微露出喜色,钟离雁则是先惊后喜,而王馨丽先是一惊,继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叶清寒走到男人的身边,低下了头:“舒处!”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路过的。”钟离雁也上前说道:“舒先生!”舒逸笑道:“钟离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钟离邪问道:“雁姐,他是谁?”钟离雁没有说话,王馨丽说道:“邪儿,这位是舒逸先生!就是家主常常提起的那个舒先生!” 钟离邪听到这里,他的胸一挺:“哦,你就是那个打伤钟离家的人,钟离家集合了顶尖高手才拿下的舒逸啊?可惜,那时我还小,不然根本就不可能需要整个钟离家的高手倾巢出动!”他的言下之意只要自己一个人出手就能够搞定了。舒逸望向钟离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够狂,可惜狂得没边了。 王馨丽也皱着眉,这个钟离邪看来已经让钟离家的人给宠坏了,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舒逸说道:“在哪打?”舒逸根本不想和他废话了,直接就奔主题而去。钟离邪说道:“就这里吧!”说完就拉开了架势,饭馆老板早就在一旁留心了很久,见要开干了,忙上前来说道:“二位,千万别在我店里打架啊,我还得做生意呢!” 钟离邪白了老板一眼:“这里我包了,钱不是问题,就是打坏什么家伙我也通通照赔!”老板听了钟离邪的话,哪里还敢罗嗦,但领着人离开了,虽然他们很想看打架,不过拳脚不长大家都怕不小心被血溅到身上。 舒逸对叶清寒他们说道:“你们也出去吧!”王馨丽看了看钟离雁,她很想留下来的,他想看看舒逸到底能不能战胜钟离邪,她知道,钟离邪可是钟离世家的希望,她还知道,就是自己的丈夫钟离遗恨据说也不是钟离邪的对手。钟离雁自然也想看看传说中的舒逸到底有多厉害,她的眼睛望向叶清寒,叶清寒轻声说道:“舒处,就让我们看看吧?” 舒逸耸了耸肩膀对钟离邪说道:“原本想给你留点面子的,现在大家都想留下观看,我也没办法了!”舒逸这话说得钟离邪的脸都气绿了:“有本事就来吧,别逞口舌之利!” 第八十章郭轩的道歉 钟离邪的表现让舒逸微微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知道钟离邪便是钟离家未来的希望,但他知道钟离邪的本事应该比钟离雁、小惠、和尚他们强多了,不然钟离雁面对他也不会这样的表情。他感到一丝惋惜,一个武学的好苗子,却这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再好的苗子也会被毁掉的。 舒逸望着他,淡淡地说道:“出手吧,让你三招!”舒逸说完,背着手,转过身去背对着钟离邪。舒逸的表现让钟离邪感觉像是受到了羞辱,自己可是钟离家数一数二的好手,舒逸对自己却是如此的不屑!他的脸先是一红,接着发青,发绿! 叶清寒和钟离雁都替舒逸捏了把汗!他们都知道,钟离邪可是比钟离遗情和钟离遗恨还要厉害一些,只有王馨丽的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出手吧,小子,还等什么?”舒逸不咸不淡地又冒出这样一句。 钟离邪的右眼角急速跳动,他的心里已经动了杀机,他双拳紧握,牙一咬,一拳狠狠地向舒逸的后脑打去。钟离邪相信自己的速度,也相信自己的力量,他自信这一拳舒逸是根本不可能躲开的。 可钟离邪小看了舒逸,舒逸听到了他的拳风,脑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只见他微微侧一下头,便躲过了钟离邪的拳头,更有钟离邪想不到的,舒逸一只手扣住了钟离邪握拳的手腕,用力一带,身体向后退了半步,竟然是个普通的过肩摔! “噗通”一声,钟离邪被舒逸摔了个四脚朝天! 舒逸冷冷地望着他:“起来,再来!”钟离邪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他眯着眼睛望着舒逸,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高手过招,出手就分胜负,可他不甘心,长期以来,在钟离家谁不知道自己是武学的奇才,自己的身手除了家主,在钟离家根本就没有对手。可是在舒逸面前,自己竟然一招都没有走下来。 他起了杀心,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舒先生,我可以用兵器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钟离邪又说道:“可是兵刃无眼啊,我怕到时候误伤了舒先生……”舒逸哪里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舒逸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没事,你尽管来吧,就算伤着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钟离邪心里窃喜,暗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他面上装着无奈:“舒先生好身手,我只能取巧,以兵器相搏了!”说罢,他的手中多了两把短刃,挥舞着向舒逸杀来!叶清寒和钟离雁看得心惊,只见漫天寒光飞舞,处处都是杀机。钟离雁轻轻叫道:“幻刀!”是幻刀,这是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的成名绝技,就连钟离雁都不知道,老家主竟然把这门绝技传给了钟离邪! 舒逸自然也认得,因为钟离思远当年就是以“幻刀”胜了舒逸半式! 舒逸笑了,这“幻刀”如果是由钟离思远使出来,他还有些顾忌,可是由钟离邪这毛头小子使出来,舒逸根本没有任何的压力。舒逸动了,只见他双手一并,直直插入了那刀光剑影之中,接着双手一分,两掌看是无力的轻轻推出,一时间,那漫天的寒光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却见钟离邪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 他吃惊地望着舒逸,他原本以为“幻刀”一出,舒逸非死即伤,没想到,舒逸竟敢空手入白刃,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舒逸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破绽,能够找到空档,格住自己的双刀,还反而打了他两掌!这两掌并没有真正的伤到他,可却把他的自信全部给打掉了。 钟离邪一直以来都很自信,自信到自负的地步。 舒逸没有伤他,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他楞在那儿,望着舒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以你的年龄,有这样的身手已经非常的难得了。不过你的戾气太重,也过于自负,对于你的成长并不是好事。”钟离邪咬着嘴唇:“怎么可能?我听说当时家主就凭这‘幻刀’赢了你半式,而我使这‘幻刀’早就已经超越了家主,你怎么可能接得下来!” 舒逸笑了:“如果今天我的对手是钟离老家主,我一定还是会输一招半式的,可对手是你就不一样了!我输那一招半式是敬老家主的武学及为人,而你输在哪里你知道吗?”钟离邪摇了摇头,他痴于武学,一直以来很少离开钟离家,虽然天资聪颖,却也只是于武之道,所以舒逸的问题他想都没想过。 舒逸说道:“要想成为真正的武学大家,就得先学会大家的风范!什么是大家风范,就是做人,回去好好和老家主讨教一下怎么样做人吧!等你学到了老家主的那种待人处事的态度后,相信你在武学上还能够走得更远!” 钟离邪眯着眼睛,回味着舒逸的话。 舒逸又说道:“对了,钟离雁姑娘和叶清寒的事情,你回去转告一下钟离家主,等舒逸事完之后会亲自到岭南,代叶清寒向老家主提亲!这件事你们就不用费心了。” 钟离邪低下了头:“我一定转告!” 舒逸望向叶清寒和钟离雁:“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舒逸向王馨丽点了下头,算是告辞了,便飘然离开。 钟离邪还呆在那儿,他的心里很是失落,一直以来钟离家都视他为神童,而他对武学的悟性也非常人能够比拟的,可他却轻易地就败在了舒逸的手里,他现在觉得什么天才,神童是那么的可笑。不过他也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舒逸提到的关于做人的事情,他开始在心里回想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有问题。 钟离雁走到他的面前:“小邪!”钟离邪抬起头,淡淡地说道:“雁姐,你们走吧!我说过,我输了!”钟离雁叹了口气:“其实舒先生说得没错,钟离家是很看重你,可也正因为如此,也毁了你!捧得越高,跌倒的时候越痛!不过雁姐希望你能够因此而振作起来,好好想想舒先生的话吧!” 钟离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会的,你们去吧,四婶我也会平安地把她送回岭南的!”钟离雁看了看叶清寒,叶清寒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叶清寒和钟离雁和王馨丽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叶清寒和钟离雁上了车,钟离雁问道:“我们去哪?”叶清寒说道:“不知道,我给舒处打个电话问问。” 舒逸接到叶清寒的电话,虽然刚才舒逸替叶清寒解了围,但他并不知道钟离邪主动接下了护送王馨丽的任务。舒逸听完叶清寒的话,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回漭镇吧,钟离姑娘先回到钟离遗情他们那边去,你进专案组。”叶清寒听了这话,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舒逸在电话那头也感觉到了叶清寒的情绪。 舒逸笑道:“怎么了?舍不得分开啊?我是有任务给钟离姑娘,她必须先回去一段时间。”叶清寒说道:“舒处说哪的话,孰轻孰重我哪能会不清楚!”挂了电话,舒逸的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他想有钟离邪送王馨丽去岭南,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了,王馨丽也不可能半途离开,她要有什么小动作,应该也是回到岭南以后了。 舒逸想到这里,也掉转车头,向漭镇方向开去。 不过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镇南方把大家召集在会议室里坐下,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专案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会议,下面我们先把案件重新梳理一下。”接着,镇南方把最近漭镇发生的一系列的案子都简单地说了一下。说完,他问大家有没有什么补充的,大家都摇了摇头。他正准备接着说什么,便从会议室开着的门看到郭轩向这边走来,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郭轩来到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镇南方笑道:“郭警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郭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镇,不,镇组长,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镇南方假装惊讶地说道:“道歉?什么意思?”郭轩轻叹了口气:“早上我听到田家人找你们闹事,当时我就想马上带人赶过来!” 镇南方望向郭轩,微笑着说:“哦?可从派出所到鲁和平的住处正常走路也就七八分钟,你们却花了半个多小时,这又是为何啊?”郭轩叹了口气:“这都怪丁所长,他说,田家的人被人杀害了,他们一定很是愤怒,就让他们适当的发泄一下吧,我们晚一点到,反正他们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丁所长真是这样说的?”郭轩忙说道:“当然,我哪敢胡说啊!他是所长,他这样一说,我就不好急着赶来了,要知道,他可是现管!”镇南方笑了:“还真是难为郭警官了,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别的事么?”郭轩说道:“没,没了!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第八十一章结怨钟离家 镇南方见郭轩要走,他叫道:“郭警官,请留步!”郭轩停了下来,转身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笑着说道:“郭警官,今天早上我的态度不太好,还希望你们别往心里去!”郭轩说道:“哪里会,漭镇派出所的警官大多都是本乡本土的,与王家,田家盘根错节,镇组长有这样的顾忌也是很正常的。” 镇南方摆了摆手:“郭警官,我相信所里大多数同志都是很有原则性的,就像郭警官你,老警察了,自然明白事理。说实话,今天早上我说的都是气话,我们的专案组哪里能够少得了所里同志的支持!我刚才还在说,希望能够有所里的同志充实我们专案组呢,不过早上的话说得太满,这会我也不好意思和丁所长提,这件事还希望郭警官帮我和丁所说说。” 郭轩听了正中下怀,他笑道:“没问题,我回去就和丁所长提一提,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义务配合你们的调查!”镇南方这才说道:“那就麻烦郭警官了!”说罢,他亲自把郭轩送出了招待所。 舒逸的眼皮一直在跳,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突然,舒逸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舒逸掉转车头,准备开回刚才的那个小镇去。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电话,楞住了。 电话是叶清寒打来的,叶清寒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他告诉舒逸,钟离邪死了!死因是胸口遭到了重击,伤及心肺,就在舒逸他们走了没多久,竟然吐血而亡!叶清寒说完轻声问道:“舒处,你是不是下手有些狠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根本就只是轻轻地打了他两掌。”叶清寒说道:“那他怎么会伤成那样?” 舒逸说了一句:“天知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舒逸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虽然他知道钟离邪并不是自己杀的,可谁都知道钟离邪是和自己交过手后死的,他就算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自己的麻烦大了,自己这次与钟离家的梁子就结下了! 舒逸很想去看看钟离邪的致命伤到底是什么,可是他现在不能去,既然叶清寒都得到了消息,钟离家的人就更是早就知道了,说不定现在钟离遗情,或者钟离遗恨早就已经赶到了!自己已经快到了漭镇,再折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舒逸把车停在距离漭镇五公里的地方,细细地想了很久,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掉转车头,离开了漭镇。在路上他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告诉沐七儿,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自己再留在漭镇的话,就连镇南方他们的调查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沐七儿担心地问他要去什么地方,舒逸叹了口气道:“要想化解与钟离家的怨恨,只能走趟岭南了!”沐七儿说道:“去岭南?你也说了,钟离邪可是钟离家的希望,现在他们认定是你杀了钟离邪,你再去岭南不是自投罗网?他们会对你不利的。” 舒逸安慰她道:“别担心,我相信钟离思远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听我解释的。”舒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沐七儿叹了口气,她说道:“要是他们报案你怎么人?”舒逸说道:“他们不会报案,钟离家做事情有自己的方式,我倒希望他们报案,把事情做到明处我还知道应对,可是……” 沐七儿不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自己小心一点。 舒逸走了,他要去岭南见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他希望能够化解这个误会,至少有一点他能够说服钟离思远,那就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动机对钟离邪下如此狠手! 叶清寒和钟离雁是快到漭镇的时候才接到王馨丽的电话的,接到电话后,两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惊,就连叶清寒都以为舒逸下了狠手,钟离雁哪会不这么想?钟离雁说道:“舒先生怎么能这样呢?”叶清寒没有答话,钟离雁让叶清寒送她回去,她要去看她的堂弟,后来想想,她让叶清寒回了漭镇,自己开车走了。 叶清寒望着钟离雁驾车离开,他的心里也很乱,他知道自己和钟离雁的这段感情可能会因此结束了,在他的心里也或多或少地对舒逸有些埋怨。直到和舒逸通了电话,他才知道,自己和舒逸一定是被人算计了,这一招真是狠毒。 叶清寒赶到漭镇招待所的时候,沐七儿正好与舒逸通完电话。大家见到叶清寒回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事情的缘由,听叶清寒详细说完,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一直都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啊,老舒也太冲动了!”叶清寒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钟离雁的事情,舒处也不会出手。” 镇南方摇了摇头:“叶大哥,你也不用自责,他们的目标是老舒,目的是想制造混乱,阻挠我们在漭镇办案,就算没有你和钟离雁的事情,他们一样会想别的办法,钟离邪离开岭南其实就是来送死的。也不知道钟离老头是怎么想的,让这样一个从未涉世的黄毛小子出来办事,有功夫又怎么样,武学天才又怎么样,不谙世事,只有死路一条!” 小惠打了镇南方一掌:“不用你分析,你倒是说说,怎么帮舒大哥度过这个难关!”镇南方说道:“老舒自己会想办法的,放心了,他没事。不过我倒是不太赞成他到岭南去,虽然老舒总是说那个钟离老头明事理,通人性,可这次毕竟是出了人命,而且死的还是钟离家最有前途的后辈子弟,这个梁子可是结大了,钟离老头说不定还真会因此丧失理智,那样的话老舒的处境可就是很危险了。” 大家都为舒逸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负责守卫招待所的警察慌忙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钟离家的人闯进来了,我们拦不住,说话就要到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慌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镇南方的镇定让大家都平静了很多,叶清寒心里暗暗惭愧,现在看来,镇南方的定力远远超过了自己。 会议室外一片喧哗,镇南方看到钟离霸、钟离霈和钟离震三人向会议室走来,他们身后是一帮看热闹的人。钟离霸走到镇南方的面前,淡淡地说道:“舒逸人呢?”镇南方说道:“舒逸不在这里,还有,这里是专案组,希望你们别在这闹事!”钟离霸说道:“舒逸杀了我弟弟,我们希望你们能够交出杀人的凶手,这不过份吧?” 镇南方笑了:“你们说舒逸杀了你弟弟,有什么证据?即便真有这么一回事,你们也可以走法律程序,向警察局报案嘛!”钟离霈冷笑道:“警察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钟离霈这话,让在招待所值守的两个警察脸上一红,可他们偏偏不敢发作,钟离家不好惹,他们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钟离家的眉头。 镇南方面上一沉:“怎么说话的?华夏国是有法制的,偏你钟离家例外?怎么?你岭南钟离家就是独立王国了?”镇南方的话很重,把钟离家的三个小子给唬住了,虽然岭南钟离家是隐世之家,可却仍是华夏的法度之内,就算倾整个钟离家,又怎么能够与国家对抗。镇南方这是在下套呢! 镇南方对待田家的态度与手段他们可是听说过的,况且镇南方说得对,就算舒逸真的杀了钟离邪,自然有法律制裁,钟离家的那套做法,对待一般的人或许管用,可舒逸的身份太特殊,说得难听一点,舒逸不是钟离家能够随便动的,八年前钟离家之所以敢倾家族之力扣下舒逸,那是不知道舒逸的真实身份,现在却不一样了。 钟离霸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心里知道镇南方说得不错,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们今天都要把舒逸带走!” 镇南方怒道:“带走?别说舒逸不在这里,就是在这里你想带他去哪?去你们岭南?用你们所谓的家法来处置?告诉你钟离霸,舒逸和你们钟离家有约定,我可没有,真要撕破脸,我可不会管你们钟离家是什么来头,我镇南方的眼里只有国法!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两个警察楞在那里,哪里乱动,倒是叶清寒、小盛和和尚走上前来,叶清寒和三人有过接触,他叹了口气说道:“三位,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并不像我们听到的那么简单,舒逸肯定不可能杀了钟离邪的,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你们放心,我们会把事情查清楚的,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钟离震望着叶清寒道:“叶清寒,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还想见到雁儿,最好别做对不起我们钟离家的事情!”叶清寒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去找雁儿的,不过是等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后!”钟离震对他的两个兄弟说道:“我们走!” 钟离霸他们走后,看热闹的人也被警察撵回去了,谢意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越来越厉害了!”镇南方苦笑道:“这得怪老舒,这么重的担子他就压在我这小身板上,也不怕压跨我!对了,叶大哥,这事恐怕得向严局汇报一下,可别让老舒在岭南有什么闪失,不然麻烦真的就大了!” 第八十二章智者的对话 在飞往岭南的飞机上,舒逸望着窗外那厚厚的云层,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发呆。他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杀了钟离邪,为什么又要嫁祸给自己。这一切仿佛都是预谋好的,每一步都算计得那么精确。 他有一种感觉,案在漭镇之内,可指向的却是漭镇之外!所有的案子看似都发生在漭镇,但舒逸觉得他们最终的目的却不是漭镇那么简单。如果说在今天发生这件事情之前,他认为自己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又陷入了迷茫。 这是一个大阴谋,他可以肯定,这个阴谋要么和自己有莫大的干系,要么就和钟离世家有莫大的关系。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到了岭南能够顺利见到钟离思远,他担心钟离家的人根本就不让他见到家主,更担心他们不能克制自己的愤怒,少不得又是一场干戈! 燕京,严正的办公室,他正一脸焦急地抽着烟,秘书推门进来,严正抬头问道:“怎么样,打通舒逸的电话了吗?”秘书苦着脸摇了摇头:“应该是在飞机上吧!”严正说道:“通知岭南局,就在机场候着,舒逸一出现就先把他扣下,别让他去钟离家!”秘书问道:“万一他们留不住舒逸呢?” 严正说道:“让他们告诉舒逸,我马上就到!你安排一下,打完电话我们就飞岭南!” 钟离遗情领着钟离雁回到漭镇,他听说钟离霸他们去招待所闹事,沉下脸来望着三个后辈:“谁让你们去的?杀人的是舒逸,你们跑去专案组闹什么?”钟离霸说道:“舒逸和他们不都是一伙的吗?他还是他们的头呢,问他们要人我觉得没错!” 钟离遗情摇了摇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等你们四叔打电话回来再说吧,我不相信舒逸会杀小邪!”钟离震说道:“这可是四婶和雁姐亲眼看到的!”钟离遗情望向钟离雁:“叶清寒怎么说?”钟离雁说道:“他和舒逸通过电话,舒逸说他根本没伤到小邪!” 钟离霈问道:“三叔,你不是和四叔一起去的吗?怎么又回来了?”钟离遗情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猴崽子吗?就怕你们去专案组闹事,半路截下雁儿就赶回来了。还好,你们还有分寸,知进退。”钟离震问道:“四叔还回漭镇吗?”钟离遗情回答道:“不了,他和你四婶直接送小邪的遗体回岭南。” 钟离霈又问道:“那我们呢?”钟离遗情说道:“我们留下来,继续查!不过在案子没搞清楚之前,你们都必须给我保持冷静,保持克制,绝不能再去找专案组的麻烦!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雁儿留下!” 三人离开后,钟离遗情才缓缓说道:“我想让你做一件事情!”钟离雁说道:“三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钟离雁说道:“我想让你回到叶清寒的身边,如果能够进专案组就更好不过了!”钟离雁楞了一下,钟离遗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不相信舒逸会杀了小邪,其实我一样不相信!” 钟离遗情点上支烟:“舒逸与钟离家向来交好,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向小邪下手,他们比试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觉得舒逸那一招真能置小邪于死地吗?”钟离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像舒先生这样的身手,以我的能力还真的看不出来!”钟离遗情说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答应我,你如果能进专案组,对我们查明真正的凶手也有帮助。” 钟离雁说道:“好吧,我尽力。三叔,你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势,我还真没有把握叶大哥还会让我留在他的身边。”钟离遗情轻声说道:“对了,你说舒逸会去了什么地方?”钟离雁又摇了摇头。 钟离遗情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去岭南了!”钟离雁心里一惊:“岭南?三叔,你是说他是去我们钟离家?”钟离遗情点头道:“以舒逸来说他肯定会这样做,他想要化解这场危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上钟离家得到老家主的谅解!”钟离遗情的脸色沉重起来,钟离雁轻轻问道:“三叔,你想到了什么?” 钟离遗情苦笑道:“但愿是我多心了,不然,钟离家这次可就麻烦大了!”钟离雁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钟离遗情说道:“家里人已经接到了小邪被舒逸杀死的消息,小邪在钟离家虽然辈份最低,可地位却很高,可以说从老家主下来,每个人都小邪都宠爱有加,大家更是把小邪视作钟离家的未来,老家主也说过,假以时日,小邪必然也是宗师级的人物。” “可现在却被舒逸给杀了,你想想,整个家族会如何的愤怒?”钟离遗情望着钟离雁。 钟离雁一惊:“这样一来,舒逸再去岭南可就危险了,他甚至可能还没见到老家主就和我们钟离家干上了!”钟离遗情说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一旦舒逸在岭南出了什么事,而查下来真正的凶手又不是他,那么钟离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想想舒逸身后那强大的背景,舒逸真出事了,军、政两方面都不会放过钟离家的!” 钟离雁急道:“那怎么办?”钟离遗情苦笑了一下:“只能希望老家主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了!”钟离雁说道:“三叔,要不你给老家主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吧!”钟离遗情说道:“打了,可家里说老家主进山去了!暂时联系不上,现在主事的是你二叔钟离遗命,他那脾气,唉!我还真是担心啊。”钟离雁说道:“这么说老家主还不知道这事吗?” 钟离遗情点了点头:“你二叔要是知道舒逸去了岭南,他很可能会再次集钟离家全部的力量对舒逸下手!”钟离雁说道:“那怎么办?无论是钟离家伤了舒逸,还是舒逸伤了钟离家的人后果都很是糟糕!”钟离遗情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再打电话劝劝你二叔吧,尽人事,听天命了!” 叶清寒接到钟离雁的电话着实地楞了一下,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钟离雁竟然提出想和自己在一起。他把事情告诉了镇南方,镇南方听了淡淡地说道:“她要来就来吧,告诉她,老舒已经帮她搞定了进九处的事情,来了正好协助专案组办案!” 叶清寒没想到镇南方会主动说让钟离雁进专案组,钟离雁在电话里也透露过这个意思,只是叶清寒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答应钟离雁的要求。 镇南方见叶清寒在那发呆,他笑了:“叶哥,你还想不明白?钟离姑娘这个时候回到你身边,她的目的不就是想打探专案组的进度吗?不过我相信她没有恶意的,有钟离姑娘加入我们,也可以作为我们和钟离家的一个缓冲,可以通过她和钟离家进行一些沟通,对老舒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沐七儿也说道:“嗯,南方说的在理,特别是现在舒逸又去了岭南,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呢!”镇南方说道:“这样吧,叶哥,我们去见见钟离遗情,当面和他接触一下,探探他的想法!”小惠说道:“这个时候你们去找钟离家的人,万一有什么……” 小惠还没说完,镇南方就说道:“放心吧,钟离遗情不是那三个毛头小子,他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不敢乱来的!”镇南方这话让大家都忍不住笑了,他的年纪还不如钟离霸他们,却说人家是毛头小子。镇南方也发现了众人的目光,他笑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镇南方和叶清寒来到了钟离遗情他们住处,钟离震在门外拦住了他们:“你们来做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想见见钟离遗情先生!”钟离震冷哼一声:“你们走吧,钟离家不欢迎你们!”叶清寒正准备说话,镇南方拉住了他。镇南方望着钟离震:“你最好还是替我们通报一下,这可是他请我们来的!” 钟离震楞了一下,他没三叔说过请了镇南方他们过来啊?不过见镇南方那笃定的样子,他还真以为是钟离遗情请来的了。他淡淡地说道:“你们等等!”说完便转身进去。两分钟后,钟离震出来了:“跟我来!” 进了钟离遗情的房间,钟离遗情和钟离雁已经等在那了,见镇南方和叶清寒进来,钟离遗情微笑着站了起来:“小镇先生、叶先生,来,这边坐!”叶清寒看了钟离雁一眼,两人的目光都很复杂,钟离雁微微地低下了头。 镇南方对钟离遗情说道:“钟离先生,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对于钟离邪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不过我希望钟离家在事情没有真正查清楚之前,能够冷静、克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相信舒处不可能杀死钟离邪,一来他与钟离家这些年来一直交好,二来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这样做。所以我觉得一定有人在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想栽赃嫁祸,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 钟离遗情没有说话,虽然他很是认同镇南方的话,这话他也和钟离雁说过,可此刻他却不能乱说,毕竟他现在对镇南方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代表着钟离家的立场。 第八十三章你在做蠢事 镇南方说完,给钟离遗情和叶清寒递去支烟,自己也点上了。 叶清寒也说道:“钟离先生,舒处和钟离家的渊源也算颇深了,彼此之间应该具备一定的了解与信任,你觉得舒处会对钟离邪下这样的狠手吗?”钟离遗情叹了口气:“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啊!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暗中使坏,利用舒先生和钟离邪的这场比试,做了手脚!” 镇南方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钟离家是隐世的大家,而老舒的身份地位也十分的特殊,挑起老舒和你们钟离家反目,那造成的影响与后果也是很恐怖的。轻则是世家之间的对峙,重则就是钟离家与华夏的国家机器的较量!钟离先生,你想想这结果是你们钟离家愿意见到的吗?”钟离雁不解地问道:“世家之间的对峙是什么意思?” 钟离遗情轻声说道:“舒逸身后站着的是陆家与广家。”其实镇南方的话也让钟离遗情震动不小,钟离家虽然是八大世家之一,但真正要和陆家、广家走向对立面的话,也不见得能够讨到好,当然,钟离家有费家这个盟友,可费家也是强于商界,真正与陆家和广家相比,还是输了一筹,陆家和广家多在政界,要打压自己可是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特别是镇南方最后说的那句话,舒逸本身的身份和地位确实不得不让钟离家好生掂量,世家的对峙钟离家虽然弱势了一点,还不见得会真正落败,可对抗国家机器,别说钟离家了,就算联系所有的世家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虽然镇南方说得在理,可这话听在钟离遗情的耳中却有一丝恐吓的意味,他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镇南方。 镇南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钟离先生还别不服气,我的话听起来是有些伤人,不过话丑理正,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当然,如果真是老舒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偏袒他,国家有法律在,陆家广家也会讲道义和公理,自然会对老舒进行惩罚!只是,惩罚他的人不可能是钟离家的人,我的意思钟先生可明白?” 钟离遗情也冷静了下来,他望着镇南方:“不知道小镇先生今天来是想要我钟离遗情做点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老舒去了岭南,我希望先生能够想办法保证他在钟离家时的人身安全!”钟离遗情说道:“钟离邪已经是钟离家除了家主以外的第一人了,我实在想不出钟离家还有谁能够对舒先生造成威胁。” 镇南方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老话说‘明枪暗箭,暗箭难防’,他在明,钟离家在暗,想要下黑手有的是机会,其次‘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也难敌四手’,万一钟离家像八年前那样,再来一次人海战术,加之老舒他本身就是抱着求和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全力对付钟离家的人,那样他很容易会吃亏的。吃点亏不打紧,要是他的命丢在了岭南,钟离先生,那时候怕是钟离家再也说不清楚了!” 钟离遗情说道:“我会和家里沟通,努力确保舒先生的安全!”他早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慎重地回答道。镇南方笑了笑:“那就好,至于杀死钟离天和钟离邪的凶手,我们会尽快查出来的,对了,今天来我还有一件事情,希望钟离先生能够答应!” 钟离遗情轻轻说道:“请讲!”镇南方望向钟离雁:“我们想请钟离姑娘加入专案组,之前她申请加入九处,上面已经批准了,所以她有资格进入专案组,再者有她从中沟通联络,我们和钟离家之间也能减少许多误会,不知钟离先生意下如何?” 钟离遗情不置可否:“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不替她做主,只要她愿意去就成。”镇南方笑了笑对钟离雁说道:“钟离姑娘,你看呢?”钟离雁望了望钟离遗情,然后点了点头。镇南方这才说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钟离先生,我们就先走了!”钟离遗情也站起身来:“那好吧,我送送你们!” 钟离遗情和钟离雁把二人送到了门口,镇南方对钟离雁说道:“钟离姑娘,明天上午八点四十分,你直接到招待所的会议室来,九点我们准时开案情分析会。”待钟离雁点头之后,镇南方和叶清寒才离去。 送走镇南方和叶清寒,钟离霸和钟离霈来到了钟离遗情的房间。钟离霈问道:“三叔,他们来做什么?”钟离遗情说道:“这个镇南方不简单啊,年纪轻轻的,竟然心智机敏如斯!”钟离雁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天才!”钟离霸不服气是说道:“他有什么厉害的,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什么功夫!” 钟离遗情白了他一眼:“他要功夫来做什么?他如果想要杀人,用这里就行了!”钟离遗情比了比自己的大脑:“自古就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智慧比身手更重要。对了,我警告你们,别再去找专案组的麻烦,特别是小霸你。”钟离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钟离遗情又说道:“还有件事情我也要告诉你们,从明天起你们雁姐也进专案组了!” 他望着这些子侄:“所以一旦专案组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我们必须全力的支持,还有,对待专案组的人,客气一点!”钟离霸说道:“那小邪就白死了?”钟离遗情说道:“小邪不会白死,不过我也不相信舒处真的是杀害小邪的凶手,一切都得等你四叔那边的消息,看看尸检的结果,小邪到底是怎么死的!” 舒逸一下飞机,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便迎面走了上来,其中一个轻声问道:“你是舒逸吗?”舒逸点了点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回答道:“自己人!”舒逸说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不能够跟着你们去,请让开。”舒逸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岭南国安局派来的,不过他现在急着到钟离家去,哪里有时间耽搁。 两人对望了一眼,拦住舒逸:“舒处,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舒逸想估计是叶清寒他们把事情告诉了严正,他苦笑了一下:“好吧,带路!”两人领着舒逸上了停在机场外面的一部商务车。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幢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进了别墅,舒逸问道:“你们说有人要见我,他人呢?”黑衣人说道:“他马上就来,请舒处耐心地等等吧!”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 这样一坐就坐了半个小时,舒逸有些坐不住了,他现在一心想马上见到钟离家的家主,想把事情向钟离思远解释清楚。他站了起来,对黑衣人说道:“我不能再等了,严局来了你们告诉他,我有急事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吧!” 两个黑西装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其中一个说道:“舒处,你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在严局来之前一定要把你留在这里。”舒逸望着二人,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没一会,舒逸听到了严正的声音:“人还在吗?”有人回答道:“人还在里面的。”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舒逸看到了严正。严正望着舒逸:“等久了吧?是不是不耐烦了?”舒逸说道:“严局,害你大老远的跑来!”严正苦笑道:“你还知道害我大老远的跑来?我说舒逸你现在可是停职期,搞这么大的动静干嘛?”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情已经出了,我必须去面对。”严正说道:“你准备怎么办?直接找上门去,对钟离思远说人不是你杀的?”舒逸点了点头:“我相信他应该会相信我的。”严正皱起眉头:“糊涂!先不说钟离思远能不能信任你,单单你能不能见到钟离思远都还两说!” “另外,就算是见到了钟离思远,你凭什么让他相信人不是你杀的?就凭你所说的信任吗?舒逸啊舒逸,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在做一件蠢事?你想想你如果在岭南出了点什么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候就会因为你舒逸,致使八大世家目前的平衡与平静被打破,接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血,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因此而丧生!”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严正的这番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躲,一旦他躲了起来那么这件事情就再也说不清楚了。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依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办?”严正说道:“钟离家要去,不过不是你去!” 舒逸苦笑一下:“你去?”严正说道:“我也不去,自然有人会去!你就给我安心地在这呆着等消息吧,你能去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让你去的!” 第八十四章偏向虎山行 舒逸摇了摇头:“严局,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找了哪位高人,但我还是不希望你们插手这件事情,还没有真正到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听舒逸这样说,严正楞了一下:“舒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笑了笑:“钟离家我必须去,而且最好他们能够像上次一样,下大力气对付我,那样我就一路打上去。” 严正彻底糊涂了,舒逸这到底是想搞什么鬼,他真想和钟离家撕破脸吗? 他望着舒逸,舒逸不像在说笑,舒逸的脸上挂着微笑,那微笑让人感觉很踏实,看来舒逸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严正问道:“舒逸,这事情开不得玩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和我透透底,不然我这边也难办,我明着告诉你,是广家的人让我截下你的,而他们也派出了广儒,让他上钟离家替你谈和。” 广儒是广仁的二哥,在广家地位很高,除了广泽生就到他了,广泽生是广家的当家人,不过他大多的精力都在政界,而广儒则负责了广家高手的管理与调动,可以说在广家他与广泽生一样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亲自上钟离家谈判确实很够份量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竟然惊动了他老人家,严局,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我能搞定,放心吧,你们都回燕京去吧,安心地等我的消息,现在真的还不需要你们替我出头。”严正仍旧不依,非要让舒逸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舒逸叹了口气:“给支烟吧!”严正摸出烟来,正准备掏一支给舒逸扔过去,谁知道舒逸伸手一把抢了过来:“小气,我可好久没抽到这烟了!”严正无奈地笑了笑,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包没开过的递给舒逸:“拿去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舒逸点上了烟,然后说道:“我在飞机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捣鬼,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严正轻声问道:“想明白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想明白另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只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中计了,那么他们才可能有下一步的动作,就怕他们不动,只要他们动就一定会露出尾巴。” 严正点了点头:“继续说!” 舒逸说道:“他们杀了钟离邪嫁祸给我,目的不外乎就是想逼使我和钟离家反目,让我们斗起来,既然他们下了那么多的功夫,设计了这么精确的圈套,那么一定也算得到我一定会到岭南,上钟离家解释误会,他们的下一步会在哪等着我?自然是在岭南,在钟离世家了。还有一点,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钟离家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说明什么?” 严正回答道:“说明钟离家出了问题,有内鬼!”舒逸点了点头:“对,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此去钟离家是危机四伏,步步艰辛,可我必须要去,只有去了才能够看到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也只有去了才能够向钟离家主揭露事实的真相,求得谅解。” 严正叹了口气:“话是如此,可是一旦你有什么闪失,其后果你想过吗?”舒逸说道:“想过,不过我相信自己不会那么短命的。”舒逸这才点上烟。 严正沉默了,他知道舒逸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铁了心要上钟离家去,他是劝不住了,不只是劝不住,甚至也留不住,舒逸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严正说道:“你执意要上钟离家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广儒见上一面以后再走,虽然你很自信不会出事,但这事情大意不得,也马虎不得,我们不能把事情尽往好的方面想,等广儒到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想想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舒逸知道严正这样说已经算是在让步了,他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问道:“他什么时候到?”严正看了看表:“应该快了,他从闽南赶过去,现在应该已经到岭南了。”说曹操,曹操到,两人话音未落,广儒便进了别墅。 广儒人如其名,看上去文皱皱的,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就像个大学的老教授。 见广儒进来,舒逸忙站了进来:“六叔!”广儒挥了挥手,示意舒逸坐下:“老严已经把话带到了吧?”严正苦笑了一下:“话我是带到了,不过他不同意,执意要亲自上钟离家。”广儒并不生气,“哦”了一声:“说说你的理由!” 舒逸只得把刚才对严正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广儒听了之后眯起了眼睛,半晌他才轻轻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厉害,但钟离家也算是高手如云,他们要是真的下死手对付你,你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严正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才劝他留下等你来了大家商量应急的办法。” 广儒说道:“不用商量了,我陪他一起去,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钟离思远了,会会老朋友去。”舒逸说道:“六叔,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出马?”广儒望着舒逸微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不好意思了?和钟离邪交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舒逸说道:“我确实没想到会有人用这事情做文章,当时也是想成全小叶和钟离雁的好事。”广儒说道:“算了,过去的就不用再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钟离家吧,据我所知,现在钟离思远在山里,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钟离家的事务暂时由钟离遗命在代管着。”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钟离遗命他也是领教过的,简直就是个火药桶,只要别人一点就着的。他苦笑着说道:“钟离家主怎么会让他来代管?”广儒瞪了他一眼:“怕了?”舒逸摇了摇头:“怕倒不是,只是钟离遗命的脾气太过于火爆,假如有人怂恿两句,说不定他还真会领着钟离家的高手和我玩命!” 广儒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也别装可怜,我可是知道的,整个钟离家族应该找不出你的敌手吧。”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广儒说道:“其实就是我们广家,想要找出几个能够成为你的对手的人也难啊!”舒逸忙说道:“六叔说笑了。”广儒说道:“我可没有吹捧你的意思,就是大哥也说了,和你交手他总能够赢那么一招半式的,不过他知道,你小子敬老!” 舒逸没想到广仁会这样说,其实广仁这是冤枉他了,每次和广仁交手,他输的一招半式并不是有意相让的,而是真正的力不从心了。广儒说道:“舒逸,我们俩有很久没有切磋了,是不是也让我一招半式啊?”舒逸忙说道:“六叔,你就别埋汰我了,和你过招我哪次讨得了好的?”广儒是广家功夫第一人,舒逸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广儒笑了:“看来大哥说的话有水份!” 镇南方接到了舒逸的电话,他把和钟离遗情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舒逸,舒逸听了并没有说什么,镇南方现在的处事已经越来越老到了。镇南方问他这边的情况,他让大家不必担心,有广儒陪着,他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挂了电话,镇南方便问小惠:“老舒提到的广儒也是你们广家的吧?”小惠楞了一下,然后惊叫道:“六叔?他和舒大哥在一起?”镇南方点了点头,沐七儿见小惠这表情,她问道:“小惠,你怎么这么激动?”小惠笑道:“沐姐姐,你现在不用为舒大哥担心了,我六叔亲自出马,钟离家一定会给他面子的。” 叶清寒、小盛、和尚和谢意对于广家的了解也不太多,谢意问道:“你六叔比你大伯还厉害吗?”小惠点了点头:“我大伯厉害,可和我六叔比,他又差了许多,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广家,文由我二爷爷负责,武则是由我六叔负责的。我二爷爷是现如今广家的当家人,而六叔,他的地位相当于二当家的。” 小惠这话说完,大家的心里才有了概念,沐七儿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原先她一直担心,怕舒逸在钟离家吃亏,现在有广家的介入,还是广家的第一高手,这样钟离家要对付舒逸也会掂量一下。 叶清寒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上钟离家?”镇南方说道:“明天一早。”叶清寒说道:“也不知道钟离遗情是不是和钟离家进行了沟通。”镇南方说道:“沟通是一定的,只是有没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此时,钟离遗情生气地摔掉了电话。 钟离霈轻声问道:“三叔,怎么了?”钟离遗情说道:“这个钟离遗命,他这样一意孤行会把钟离家给害了的。”钟离雁说道:“三叔,二叔怎么说?”钟离遗情叹了口气:“你二叔发下话了,如果舒逸胆敢去钟离家,他一定会要了舒逸的命!舒逸真要死在岭南,哪怕就是不是死在钟离家,对于钟离家来说都将会是灭顶之灾啊!” 第八十五章岭南钟离家 天蒙蒙亮了,红日在远山露出了半张脸。 舒逸早早便起来了,他在别墅外面做了一会运动,将全身都舒展开了,看看表,七点差十分,他回到客厅里,点了支烟,吸了一大口。今天就要上钟离家去了,要说不紧张是假的,他不是怕去钟离家的路上有什么危险,他怕的是钟离家的人以死相拼。 他上钟离家的目的是为了粉碎阴谋,而不是制造新的仇恨。舒逸打定了主意,下手自然会有分寸,可是自己有分寸不代表钟离家的人有分寸,俗话说拳脚不长眼,真正要做到顾及彼此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长吁短叹的?对自己没信心了?还是信不过你六叔啊?”舒逸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广儒就站在身后。这时有人端上了早餐,广儒说道:“来,吃了早餐我们就出发吧!”就在二人吃早餐的时候,严正也走下楼来:“马上就出发吗?”广儒一边吃,一边点了点头。严正说道:“还需要人手吗?”广儒摇了摇头:“不用了,人去多了反而会坏事。” 严正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广儒说道:“在这等和在燕京等有区别么?”严正笑了:“好,那我吃了早餐就回京,等你们的好消息!” 舒逸苦笑了一下:“希望是好消息!” 严正坐下,吃着早餐,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这可不像你,你不是一直都信心满满吗?怎么这话说得这么沮丧。”舒逸说道:“我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严正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一定不能有事。”广儒说道:“他能有什么事?他这是在装可怜,小心这小子又在算计你什么!”严正像是被噎了一下:“不会吧?” 舒逸主才开口说道:“严局,有件事情还想麻烦你。”广儒用筷子指了指舒逸,歪头对严正说道:“看到了吧?人家在这等着你呢。”严正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叶清寒的那个女朋友你知道吧?”严正点了点头:“听你说过了,钟离家的人,对吧?叫钟离什么来着?”舒逸说道:“钟离雁。” 严正说道:“对,钟离雁,她怎么了?”舒逸笑道:“在出这事之前她托清寒找过我,说是想加入我们九处,虽然你们说过人事权在我自己的手上,可是你给的编制我用完了,能不能行个方便?”严正皱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她考虑?你要知道,她可是钟离家的人,万一你和钟离家反目成仇,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因为和钟离家的关系而对她有什么成见。再说了,我和钟离家也不可能真正的反目。”严正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舒逸笑道:“那就谢谢领导了!” 广儒吃好早餐,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吃好了没有?好了就走吧!”舒逸也放下了碗筷,向严正告辞后跟着广儒离开了。 他们没有开车,而是步行。 从别墅这里去钟离家并不远,走路就半个多小时。 钟离世家并不是在城里,而是城郊。城郊有座漓山,山并不大,不过整座山就只住了一家人,那就是钟离家!当地的人都知道,所以平时也没有人会到漓山去闲逛,其实就算你想去闲逛也逛不了,因为钟离家专门有人守护着漓山,生人勿近。 舒逸和广儒没多久就到了漓山下,舒逸走在前面,广儒走在后面。虽然广儒是长辈,可这事情是舒逸的事,此次上漓山钟离家舒逸才是主角,所以舒逸便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头。 一条小路蜿蜒而上,两旁是参天大树。 一路上舒逸和广儒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但他们不会天真的认为钟离家没有任何戒备,相反,他们知道越是看上去平静,底下的暗涌便却是激烈,舒逸仿佛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机! 广儒淡淡地望了一眼舒逸:“害怕吗?”舒逸说道:“我什么时候怕过?”广儒点了点头:“这倒是,八年前你能够平安无事,八年后也一样。”舒逸笑了:“有六叔在,我的心里更踏实!”广儒说道:“少拍我的马屁!小心一点,我感觉到了杀意!” 二人不再说话,慢慢地向山上走去。 未到半山,突然闪出十几条人影,一色地穿着黑色衣服,为首的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脸上满是痘丁:“你们谁是舒逸?”舒逸微笑着说道:“在下舒逸,求见钟离老家主!”男子冷一声:“舒逸,你以为钟离家还能像八年前一样,让你轻易脱身吗?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活着离开漓山!” 舒逸苦笑着说道:“兄弟,有什么怨气由我见过老家主以后来说好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钟离家主。”男子说道:“我们不可能让你见家主,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对家主不利!”舒逸还想说什么,广儒拉住了他,然后对那男子说道:“小子,告诉你们当家的,就说皖东广家广儒求见!” 那男子楞了一下,皖东广家他当然听说过,他甚至还知道广儒在广家是什么地位,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时男子身边走出一个人来,大笑道:“皖东广家?你说是广家的人就是广家的人了?你说你是广儒就是广儒了?天下的骗子多了去了,凭什么我们要信你?”广儒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什么人?” 这人回答道:“钟离遗梦,你也可以叫我十七郎!”钟离遗梦和钟离遗情、遗恨同辈,在大家族里排行十七,所以也叫十七郎。广儒说道:“让钟离遗命出来和我说话。” 钟离遗梦说道:“想见我二哥,甚至想见家主都不难,不过你们得打上去!有本事打到山顶,你们自然能够见到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出手吧!”钟离遗梦望着广儒:“不管你是不是真是广家的人,请你退到一旁去,拳脚无眼,我们可不想伤及无辜!”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伤我?”广儒看上去和舒逸一样,温文尔雅,可却秉承了广家的坏脾气。舒逸对广儒说道:“六叔,说让我和他们玩玩吧,你先休息一下。”广儒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如果舒逸连这第一拨人都对付不了,这漓山他也不必上了。 舒逸望着钟离遗梦:“是一个个来还是一块上?还是一块上吧,节约时间!”钟离遗梦也笑道:“我们知道你厉害,八年前单枪匹马就把漓山钟离家给闹得鸡犬不宁,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会一起上!” 说罢,他一抬手,十几个人便向舒逸围来。舒逸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就在钟离家的人围上来的时候他动了,他不能等,等到他们的合围成型,守望相助的时候,再想要突破就难了。舒逸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钟离遗梦,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舒逸看出来这个钟离遗梦便是这十几个人的核心,而一切的攻防也是围绕着他的指令而动作的。 舒逸的速度很快,在漓山与钟离家的人比速度,也只有舒逸了! 钟离遗梦没想到舒逸会突然发难,他退后一步,两个黑衣男子便拦在了舒逸的面前,可他们哪里拦得住,只见舒逸双臂一分,双掌一震,把二人打退到两旁。闪身又到了钟离遗梦的面前。钟离遗梦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手中多了一柄弯刀,直直向舒逸劈来! 舒逸侧身,抬起双手拍向刀刃,钟离遗梦的弯刀竟然让他紧紧地夹住了。钟离遗梦一惊,他知道自己这一刀的力度多大,可舒逸竟然一双肉掌便夹住了,八年前他没有赶上那场围截舒逸的战斗,听长辈们提起他总是觉得遗憾,另外也不太相信,舒逸再强怎么可能要倾出钟离家所有的高手才能困住。 就在钟离遗梦分神的时候,舒逸肩膀撞向了钟离遗梦的胸口,钟离遗梦痛得手一松,刀便落入了舒逸的手里,舒逸翻腕,刀就架在了钟离遗梦的脖子上:“都给我住手!”钟离家的这帮人只看得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离遗梦被舒逸用刀制住,众人之中,钟离遗梦的身手是最高的了,却只是一回合,就败在了舒逸的手上。 众人望着钟离遗梦,不知所措。 钟离遗梦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叹了口气说道:“都退开吧,让他们走!”舒逸轻声说道:“十七郎,还得劳烦你再送我们一程!”钟离遗梦知道舒逸这是不想自己再追在他的屁股后面,给他制造麻烦,刀架在脖子上,舒逸根本就不是和他商量。 舒逸押着钟离遗梦慢慢地抬级上山,钟离遗梦的手下楞在原地,不敢乱动,他们生怕舒逸一怒之下便砍了钟离遗梦。 第八十六章钟离二先生 沐七儿一早起来,总是觉得心里乱得慌,她知道今天舒逸上漓山,要闯钟离世家了,沐七儿隐隐为舒逸担心,虽然她也知道有广家的绝世高手广儒陪着。 小惠见沐七儿有些恍惚,她轻轻说道:“沐姐姐,你不用担心,舒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走吧,一会就要开会了,听说今天早上钟离姑娘也会过来呢,我们听听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已经看不到钟离遗梦那帮手下的影子了,舒逸这才把钟离遗梦放开:“钟离遗梦,我说了,钟离邪不是我杀的,我漓山来确实有要事要见你们家主,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们体谅!”钟离遗梦没有说话,目光紧紧地盯住舒逸。 技不如人,他能有什么说的,半天他才叹了口气,往山下走去,没有再看舒逸他们一眼。 广儒拍了拍舒逸的肩膀:“走吧!”舒逸说道:“看来钟离家的人心中都充满了仇恨!”广儒淡淡地说道:“在他们的心里,你灭掉了一个家族的希望,有这样的仇恨也有是正常。钟离邪我见过,应该是三年前吧,在鲁东费家老爷子的寿诞上。说实话,那小子确实是个武学奇才,不过可惜,除了武学,对于其他的人事就显得幼稚了些,毕竟年轻,缺乏历练啊。” 舒逸说道:“嗯,他虽然狂,也确实有狂的资本。” 广儒问道:“听说你一招就破掉了他的‘幻刀’?”舒逸点了点头。广儒说道:“放眼整个钟离家,都不会有你的对手了!不过舒逸,这样一来,你会被一些世家惦记上了。”舒逸轻声问道:“为什么?” 广儒笑了笑:“你的身份和身手让他们不得不顾忌啊,你这样的人存在,无论是对哪个世家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甚至包括我们广家!”舒逸一惊,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了广儒的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江湖人,我的心里没有什么侠义,只有国法。” 广儒的眉头皱了一下,舒逸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无论钟离家还是广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家族,如果危及国家和民族的安全,舒逸都会咬住不放的。广儒试探着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舒逸回答道:“人情却只应在法理之内。” 广儒笑了,点了点头:“你能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这很好。” 舒逸也笑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地往山上走去。他们仿佛不是来闯山的,倒是像是来游山玩水一般,脸上都带着笑,看上去很轻松。 风声!风声中带着杀气! 凌厉的杀气! 舒逸和广儒停下了脚步,对望了一眼。 舒逸大声说道:“在下舒逸,此番上漓山只为求见钟离家主,请诸位行个方便!” 这时从林中走出二三十人,手中都拿着刀剑。在现代社会很多人见到这一幕都会以为是在拍电影,可舒逸却知道这不是在演戏,那刀剑可是异常锋利的,有的甚至还杀过人,饮过血。 领头的是个光头,看上去像个和尚,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胡须有些花白,年龄大约五十上下。舒逸望着他,脸上露出微笑,恭敬地行了个礼:“二先生,一别八年,二先生还是风采依旧!”这人便是钟离家主钟离思远的二弟,钟离思齐,因为排行老二,所以钟离家都称之为二先生,舒逸也算是钟离家的故友,所以跟着钟离家的人这样叫也不为过。 钟离思齐挤出一个笑容:“舒先生,没想到八年后还会重现当年那一幕,先生是不是觉得我钟离家好欺侮啊?”舒逸一脸的苦涩,钟离家的人看来这次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啊!他轻声说道:“二先生言重了,舒逸并没有伤害过钟离家的人,钟离邪之死非我所为,这是个阴谋。我上漓山就是想向钟离家主解释清楚。” 钟离思齐摇了摇头:“舒逸,我知道你能言善辩,不过今天你说齐天我都不可能让你上去。代家主已经下了命令,只要你敢闯入漓山,格杀勿论!舒逸,别怪老夫不讲往日情份,钟离邪对钟离家意味着什么,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你杀了钟离邪,就等于破灭了钟离家崛起的希望!” 钟离思齐说得没错,钟离家在八大世家里排名最末,因为近百年来钟离家没能够出一个集武学大成的人,使但钟离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一直趋于末流,好容易出了一个武学苗子,有机会提升钟离家在世家的地位,却死于舒逸之手,这对整个钟离家来说是莫大的打击。所以钟离家这次才会把舒逸恨之入骨,代家主钟离遗命也才因此下了必杀令。 “钟离二,没想到你也是如此糊涂!”广儒走上前来,望着钟离思齐说道。钟离思齐刚才没留心到舒逸身边的人是谁,听到广儒的声音,他先是一惊,等看清是广儒的时候他才笑道:“没想到广家的第一高手竟然也跑来给舒逸助拳?虽然我钟离家比不上你们广家那么得势,可也不怕你们广家,既然你是来助拳的,不妨一起上吧!” 广儒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可脾气却很差,听了钟离思齐的话,他气不打一处来:“老不死的,你真以为我是来打架的么?”钟离家的其他人听广儒出言不逊,脸上都露出愠色,有几人正待发作,钟离思齐止住了他们:“广老六,这是我钟离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广儒骂道:“愚昧!”他对舒逸说道:“舒逸,既然他们不讲道理,你还客气什么?”广儒也是气极,所以竟然唆使舒逸动手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二先生,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上山,说不得我也只有硬闯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二先生原谅!” 钟离思齐也不答话,冷哼了一声:“围起来!”二三十人便向舒逸和广儒冲去。 舒逸和广儒都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那儿,钟离家的人围成了一个圈,慢慢地向舒逸他们收拢。舒逸看得出来,这一伙人比之刚才钟离遗梦所带的人要厉害些,他也知道,越是往上,遇到的对手就会越厉害,过了半山,几乎都是钟离家的精英高手。 从舒逸的内心来说,他是不想和钟离家的人交手的,万一伤到人的话矛盾就会更加的深了。他看了广儒一眼,广儒还是一脸的怒气。舒逸不由得有些担忧,他真害怕广儒因为气愤,出手就没有了轻重。他轻声说道:“六叔,你下手可别太狠,不然这梁子可就解不开了!” 广儒说道:“放心吧,我有分数,不会让你为难的!” 广儒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动了,他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雄狮,瞬间便把包围圈撕开了一道缺口,两个钟离家的人被他一下子打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而舒逸则对直攻向钟离思齐。对付钟离思齐自然不能像对付钟离遗梦一般,一来钟离思齐在钟离家的辈份高,很受钟离家人的尊重,二来钟离思齐的功夫也不是钟离遗梦他们能比的。 钟离思齐也不敢大意,八年前他就曾经和舒逸交过手,那时候的舒逸才出道不久,可功夫却已经很是厉害了,八年过去了,钟离思齐自忖自己的功夫没有太大的提高,可舒逸呢?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却并不知道。 钟离思齐望着舒逸疾奔向自己的身影,全身都进入了戒备。舒逸停在了他的面前,钟离思齐问道:“怎么停下了?为什么不出手?”舒逸叹了口气:“唉,二先生,舒逸真不希望与钟离家为敌!”钟离思齐傲然地说道:“在你出手杀钟离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这么想?” 舒逸说道:“我已经说了,钟离邪真的不是我杀的!你想想,我凭什么杀他?抛开我和钟离家的交情不说,单单就说我和他,根本就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钟离思齐楞了一下,舒逸说的很有道理,舒逸见钟离思齐这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让他动了心,他继续说道:“这是有人故意想要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说重一点,就是希望挑起我们自相残杀!”舒逸的话确实让钟离思齐的心思活络了,虽然他的脾气火爆,但并不等于他不会思考。 广儒厉害,以一敌众,就在舒逸和钟离思齐对话的这段时间,他便打倒了一半的人,好在他真的算有分寸,只造成一些皮外伤。钟离思齐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钟离家的人自然都听他的,全都停了下来,广儒也退到了一边,走到舒逸的身后。 钟离思齐说道:“舒逸,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不然,哼!”钟离思齐也意识到事情的重大,他做了个决定,决定带舒逸去见他的大哥,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 舒逸微微欠了欠身:“谢谢二先生的信任!”钟离思齐扫了一眼被广儒打倒在地的钟离家的众人,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广儒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过面子上的话他还是要说的:“广老六,你还真能耐啊!”广儒说道:“老不死的,别废话了,带我们去见你家老大吧,我会当面向他道歉的!” 第八十七章智过百人阵 钟离思齐叹了口气:“舒逸,你也别忙着谢我,我这关你是过了,我也可以陪你一起上山,不过钟离遗命那一关我可帮不了你,那小子的脾气太倔,就是我这个二伯他也不买账。现在钟离家可是他在代理家主一职,他下了必杀令,只要你敢上山,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啊!” 广儒冷笑了一下:“我说钟离老不死的,你们也不动脑筋想想,如果舒逸真的死在漓山,钟离家担当得起吗?”钟离思齐皱起眉头:“在广老六的眼里,我钟离家果真如此不济吗?”广儒听了哭笑不得:“我说老不死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哪里是看不起你钟离家啊?”钟离思齐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广儒说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亲自来到岭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单单是为了舒逸?”钟离思齐说道:“谁不知道舒逸和你们广家有些渊源!”广儒点了点头:“不错,舒逸和广家确实有些渊源,他不仅仅与我广家有渊源,与陆家,陈家和方家也有渊源!”钟离思齐望向舒逸,脸上流露出惊诧。 舒逸低头说道:“其实他们是给我恩师的面子。”广儒说道:“老不死的,你应该听说过朱毅其人吧?”钟离思齐笑道:“嗯,我知道了,舒逸的恩师莫非就是他?”广儒点了点头,钟离思齐说道:“这就难怪了,不然我还真不想不通,舒逸这年纪怎么会和这些隐世之家有渊源呢!” 广儒继续说道:“你想想,一旦舒逸死在漓山,朱毅能不闻不问吗?以朱毅与这些世家的渊源,能不帮忙吗?那样钟离家还有安宁的日子过吗?”钟离思齐说道:“就算你们一起来,钟离家又有何惧?大不了鱼死网破!” 广儒说道:“是的,和我们这些世家你可以鱼死网破,可你想过吗?舒逸的身后不只是这些世家,还有官家!他本身就在军方、政界担任要职,杀了他,你们无形中就在挑战国家法制,对抗国家机器,你不会无敌到以为倾整个钟离家能够对抗华夏的国家机器吧?” 钟离思齐听到这里,身上冒出了冷汗。 广儒不再说话了。 舒逸说道:“二先生,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上山吧!”钟离思齐点了点头,对手下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众人瞬间消失在密林之间,无影无踪。 舒逸、广儒和钟离思齐三人继续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也有两三拨钟离家的人出来阻拦,不过都让钟离思齐打发了。钟离思齐在钟离家的地位崇高,他的话,钟离家的人自然不会不听,虽然很多人心里还有些不忿,但也不敢违抗钟离思齐的意思。 距离山顶只有四分之一的路程了,广儒轻声问道:“老家伙,你们的那个代当家的应该就埋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吧?”钟离思齐说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林中惊飞鸟! 舒逸停下了脚步,广儒问道:“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这里有埋伏,人还不少呢。”钟离思齐一惊:“百人阵!”广儒问道:“百人阵?什么意思?”钟离思齐望了一眼舒逸:“他知道!”舒逸苦笑道:“八年前我就是被这百人阵困住的!”广儒笑道:“这样说来我倒还真想看看钟离家的百人阵到底有什么名堂!” 舒逸摇了摇头:“六叔,凭我们二人的力量是坚决闯不过去的。” 广儒心高气傲,听了舒逸的话更是激起了他的雄心:“如此说来,我更要试试了!舒逸,这百人阵,我一个人闯!”舒逸还想阻拦,钟离思齐说道:“就让他试试吧,不然广老六是不会甘心的!我说广老六,你可悠着点,别伤了我的家人!” 广儒说道:“放心吧,老家伙,我是不会伤了你的子孙的!”舒逸望着钟离思齐,笑了,钟离思齐虽然是个火爆脾气,可却也很是有心机,百人阵本来就很难过了,如果广儒不伤人,别说脱困,就是自保都成问题,钟离思齐这是挖了个陷阱给广儒跳啊! 丛林之中冒出了无数的人影!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望着钟离思齐大声说道:“二伯,你怎么跟他们走在一起?”舒逸认得这就是钟离遗命,舒逸对着钟离遗命轻声说道:“舒逸见过代当家的!”钟离遗命冷哼一声:“舒逸,八年了,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舒逸微微叹了口气:“代当家的,能否听舒逸说两句?” 钟离遗命说道:“你纵使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放过你,舒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钟离思齐叫道:“遗命,慢着!”钟离遗命说道:“二伯,你不会想要做舒逸的说客吧!”钟离思齐说道:“我有话和你说,你听我说完再动手不迟!” 钟离思齐说完就向钟离遗命走去。 钟离遗命说道:“二伯,你不必多说了,有什么话,等我杀了舒逸再说吧!来人,摆阵!” 只见人头攒动,不一会,舒逸和广儒都被围在了阵中,说是百人阵,何止百人。整整围了三圈,最里面一圈的都是钟离家的高手,而大多都曾经与舒逸交过手的。 舒逸高声叫道:“且慢!” 钟离遗命笑道:“舒逸,你也会害怕吗?”舒逸微笑着说道:“害怕?代家主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与钟离家为敌,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我们还无冤无仇!” 钟离遗命说道:“好个无冤无仇,八年前你伤了遗风,那是误会,我们钟离家也认了,家主宽宏大度,不仅没有追究你,还和你交好。可八年后呢?你明明知道钟离邪对我钟离家是何等重要,却偏偏要下此毒手!”舒逸苦笑道:“代家主,看来我们非打不可了?”钟离遗命说道:“今天你必须死!” 说完,他手一挥,百人阵动了起来,几十把长矛从四面八方向舒逸和广儒刺来,舒逸一把抓住几支,夹到了左腋下,右臂用力一砸,长矛竟然被他生生砸断了。广儒则整个人跃起,踩到了长矛之上,脚尖一点,整个人就射向钟离遗命,舒逸一边应付着接连而来的长矛刺杀,一边惊叫:“六叔,别……” 可是舒逸说得迟了,只见广儒人还没落地,几十支长矛便格住了他,广儒动弹不得,钟离思齐这才大声说道:“遗命,伤不得他!”钟离遗命这才看清被抓住的是广儒,他大笑道:“原来是广六爷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抬手一挥,那些长矛瞬间全都撤了,广儒的脸上铁青,不过心里却是一惊,他没想到钟离家的百人阵确实厉害。 他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钟离家的待客之道吧?” 广儒的话并没有让钟离遗命有什么尴尬的感觉,他说道:“我也没想到广六爷会来替舒逸打头阵!”借得这个机会,钟离思齐才拉住钟离遗命,把个中利害细细说给钟离遗命听,此刻舒逸还在拼命应对着百人阵,他打定主意,不伤钟离家一人,只是游斗,拖时间,他在用智,他知道只要钟离遗命给钟离思齐说话的机会,自己就能够平安无事! 舒逸在钟离遗命阻止钟离思齐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他来不及和广儒沟通,他更没有想到广儒求胜心切,会直奔钟离遗命而去,舒逸在百人阵吃过亏,他知道阵的指挥者的位置便是阵眼,破阵当然是要突破阵眼,不过阵眼的防御也是最严密的。想以个人之力突破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舒逸根本就没想过破阵,他动了脑筋,采取了“拖”的办法。他相信只要钟离思齐能够与钟离遗命对上话,钟离遗命一定也会顾全大局的。毕竟这件事关系到钟离家的存亡,就像广儒说的那样,如果舒逸真的死在了漓山,钟离家所要面临的危机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果然,不多一会就听到钟离遗命高喝一声:“统统给我住手!”百人阵霎时便停了下来,舒逸和广儒都很是佩服钟离家的纪律,能够做到令行禁止。钟离遗命大手一挥:“都撤了!”一百多号人全都隐入了树林之中,悄无声息。 钟离遗命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舒逸,钟离邪真不是你杀的?”舒逸正色地说道:“代家主,你给我个杀他的理由!”钟离遗命想了想,他还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舒逸说道:“虽说八年前我误伤了钟离遗风,误闯了漓山,可代家主你想想,我们之间真有什么仇怨吗?” 钟离遗命看了广儒一眼,然后说道:“这倒没有。”舒逸说道:“你们再想想,如果我要杀钟离邪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舒逸的话在理,钟离思齐说道:“遗命,这件事情看来透着蹊跷,还不知道背后有什么大阴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去和家主商量一下吧!” 第八十八章世家的危机 钟离遗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舒逸,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假如让我发现你欺骗钟离家,那样就算赔掉整个漓山钟离家我们都一定会取了你的性命。”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广儒说道:“好了,上山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半小时后,一行人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排平房,门外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练功。少年们见到钟离思齐和钟离遗命领着两个外人到来,都停了下来,一个少年走上前来:“二爷爷,二伯你们怎么来了?” 钟离思齐轻声问道:“你们大爷爷呢?”少年指了下屋子:“在里面。”钟离思齐点了点头,对舒逸他们说道:“进去吧!”钟离遗命对少年说道:“你们继续训练!” 钟离思远就坐在屋里的一把躺椅上,手上拿着一个手壶,歪着头喝茶。见几人进来他先望着广儒笑了笑:“广老六,几年不见越发的精神了!”广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不死的,你还真会享受,家里都要闹翻天了,你还这样稳得住!” 钟离思远看到了舒逸,他招了招手:“舒逸,来,坐!”舒逸挨着广儒坐了下来。钟离思远又对钟离思齐和钟离遗命说道:“杵着做什么,都坐下吧!” 待众人都坐了下来,钟离思远叫道:“小妖,泡茶!” 不多时,一个少年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几只泡着茶的玻璃杯,少年把茶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钟离思远这才轻声说道:“舒逸,我们有八年没见了吧?”舒逸点了点头:“老家主真是好记性,整整八年了,老家主还是风采依旧。”钟离思远淡淡地笑了笑:“什么风采依旧,不过是坐吃等死罢了。”说罢他望了钟离遗命一眼:“遗命,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钟离遗命心里一惊,听这口气,钟离思远好像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钟离遗命忙站了起来:“大伯,遗恨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只是想到你上山静修,就没有来打扰。”钟离思远说道:“要不是我昨天让小妖下去取东西的话,现在都还被你们蒙在鼓里。还好舒逸没事,不然,哼!” 钟离遗命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钟离思远这才摆了摆手:“算了,坐吧!”钟离遗命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钟离思远对舒逸说道:“我知道小邪的死与你无关,你就算不上漓山,我也不会让钟离家的人去找你麻烦的。”舒逸说道:“谢谢老家主的信任,不过我必须上漓山,而且我还必须和钟离家交恶!” 舒逸这话听得众人都是一头的雾水,钟离思远“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逸说道:“有人嫁祸我杀了钟离邪,其目的不过就是希望我和钟离家结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却不得而知,要搞清楚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我和钟离家必须是仇人。” 钟离思远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将计就计。”舒逸微微一笑:“是的,他们挖空心思,处心积虑地设计这一切一定不会只是想陷害我舒逸那么简单,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广儒端起茶喝了一口:“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舒逸说道:“我觉得他们是想用我做饵,引发几大世家之间的矛盾。” 钟离思齐眯着眼睛,像在想着什么,钟离遗命不解地问道:“可这样做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舒逸说道:“几大世家虽然都已经沉寂多年,可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在各自的地盘上都站稳了根基,而维系世家生存与发展的是什么?”钟离思齐轻声回答道:“经济,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一个经济基础,八大世家几乎撑起了整个华夏五分之一的经济。” 舒逸又问道:“还有呢?”广儒说道:“政治,八大世家在政界占的比例也举足轻重。有的可以影响一个省,有的还可能影响整个国家。” 舒逸点头说道:“对,一旦世家之间发生了战争,那么其影响力会涉及军事、政治和经济各大领域,破坏力也是可想而知的。当然,最终或许国家会动用国家机器强行地控制这种场混乱的局面,但那必须是经牺牲各大世家为前提!” “八大世家如果没有了,那么在经济领域、政治领域和军事领域就会涌出新的势力,他们会占据八大世家原先的份额,不过他们的权利集中,一家独大,其影响之深远就不是八大世家中任何一家能够比及的了。” 舒逸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这想法也太大胆了吧!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或许会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想一下子对抗八大世家确实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却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当然,我也是假设,还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三人问道:“什么可能?”舒逸望向广儒,广儒不耐烦地说道:“让你说就快说,你看我做什么?”舒逸笑了笑:“我不敢说。”广儒皱起了眉头:“我说舒逸,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舒逸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他用手指了指上面。 钟离思远轻声说道:“天要灭掉八大世家?”舒逸说道:“我只说这也是一种可能,因为它完全有能力,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八大世家对华夏的贡献还是很大的,再说了,近些年来八大世家做的事情都是有利于国家的,所以我想最有可能的是有一股新的势力,我们姑且称之为神秘力量吧,想要灭了八大世家,取而代之。” 广儒说道:“取而代之,说得容易,世家的力量盘根错节,他们有这么容易得手么?”舒逸说道:“用不着他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成全他们。就比如这次,如果二先生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们两人就可能丧生在钟离家的百人阵里面了,真是那样的话,广家将会是第一个对钟离家动手的人。” 舒逸又说道:“再有,他们可以利用我挑起广家,甚至是陆家和钟离家的矛盾,你们想想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以其他的什么方式挑起其他的世家之间的矛盾?一旦矛盾激化了,八大世家必然会有对抗,也有结盟,相互打压,相互陷害,最后,在大家都已经着疲于应付的时候他们再从幕后走到台前,那时候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八大世家从此全部消亡。” 钟离思远轻叹一声:“这个假设虽然大胆了一些,可是确实很有可能。广老六,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广儒说道:“说天要灭八大世家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说有什么新势力想要这样做倒是不得不防,我觉得不管舒逸的假设是不是真的,都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查,彻底的查。” 钟离思远问道:“怎么个查法?”广儒望向舒逸:“舒逸,你既然想到了这一层,想必你也应该有应对的办法了吧?”舒逸点了点头:“这就是我刚才对钟离老家主说的,我上漓山,不是来和钟离家交好,而是交恶,我有个想法,还希望能够得到诸位的谅解与支持!” 钟离思远眼睛一转:“说吧,你是不是在打老夫的主意?”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老家主睿智,舒逸想什么都让你猜到了!”钟离思远望向远方:“计是好计,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了让这出戏演得逼真,你自己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舒逸说道:“我知道。” 广儒和钟离思齐、钟离遗命都十分不解,广儒问道:“你们一老一少在打什么哑谜?”钟离思远说道:“舒逸这是想让老夫办一场体面的丧事!”广儒这才恍然大悟:“诈死?”钟离思远点了点头:“舒逸闯入漓山钟离家,因误会太深,言语不合,错手杀死了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逃亡!” 广儒连忙摇头:“舒逸,你疯了?这样一来你不仅仅会成为钟离家,不,和钟离家有渊源的世家都会对你进行追杀,而且,你在军政双方的身份也将因此而被剥夺!你将过着逃亡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与恐慌中度过。那个时候,我们谁都帮不了你!” 舒逸笑了:“不,你们广家和陆家必须帮我,而且必须让别人看出你们是在偏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激化广家,陆家和钟离家的矛盾,不然我这场戏就白演了!钟离老家主,钟离家这边还有哪些世家可能结成同盟?”钟离思远想了想:“鲁东费家和燕京林家!” 舒逸点了点头:“嗯,够了,这件事情希望就我们在座的几个人知道,对了六叔,广家当家的和陆家当家的你给沟通一下,他们也有权知道,老师那里我去说,最好让他把方家和陈家也拉进来!至于北河毕家,暂时让他置身事外,我想一旦乱起来了,他们也会坐不住的。” 广儒沉思道:“一定要这样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只有乱,他们才有机会。对了,有一点我想提醒大家,我想任何一个世家都不是铁板一块,小心家贼!”钟离思远问道:“你是不是有所指?”舒逸说道:“老家主,你想想,钟离天和钟离邪的死是偶然吗?还有,钟离雁和王馨丽在漭镇出的事情也是偶然吗?” 第八十九章激起千层浪 钟离思远死了!死在舒逸的手上,而舒逸在逃离漓山之后也不知所踪。 消息传得很快,就在舒逸闯漓山的第二天,镇南方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只是让镇南方觉得奇怪的是,消息称舒逸是独自一人上的漓山,没有提到广儒。镇南方问小惠:“不是说你六叔会陪着老舒去钟离家的吗?”小惠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像在自言自语:“老舒啊,你怎么就这么冲动,这样一来你的前途可就完了!”最为震惊的是沐七儿,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了解舒逸,舒逸绝对不是一个做事情不顾后果的人,可是这消息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国安部和军情局的文书很快就下来了,免去了舒逸的一切职务,还在内部发出了通缉。 沐七儿的心情很是沉重,小惠这一整天都陪在她的身边。 沐七儿望着小惠,轻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小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握住沐七儿的手说道:“沐姐姐,你放心,舒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小惠是广家的人,她自然已经听说了钟离家、费家和林家已经下了必杀令,三大世家的高手正在满世界的查找舒逸的下落。可她不敢告诉沐七儿,她的心里一直默默地在为舒逸祈祷,希望舒逸能够平安无事。 大家都呆呆地坐在会议室里,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舒逸怎么一下子沦为了通缉犯。 钟离雁走了,跟着钟离家的人回岭南漓山钟离世家奔丧去了,原本驻在漭镇的钟离家的人走得一个不剩。随着钟离思远被舒逸害死的消息传出以后,钟离雁与叶清寒之间的关系便跌到了谷底,钟离雁离开漭镇没有告诉叶清寒,叶清寒给她打去几次电话都被她挂断了。 叶清寒轻声说道:“舒处把我们都骗了,现在看来,钟离邪一定是他杀的。”和尚说道:“不,先生不会骗人,他说没有杀钟离邪就一定不是他杀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叶清寒说道:“再怎么样舒处也应该在出事以后和我们联系一下吧,就算不和我们联系,沐姑娘他总该给个交待吧!” 小盛叹了口气:“或许他不方便,这个时候对于舒处来说是步步危机,他不敢轻举妄动。” 镇南方没有说话,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他根本就来不及思考。 沐七儿站了起来:“我要去找他!”镇南方抬起头来:“你想去找老舒?”沐七儿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去找他!”镇南方摇了摇头:“你不能去!”沐七儿问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更需要我们的帮助!”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可你知道去哪里找吗?”沐七儿说道:“就算找遍整个华夏,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镇南方说道:“你还是不能去,就算你能找得到他也不能去。” 小惠也楞了,她没想到镇南方会这样的绝情:“南方,你怎么能这样,舒大哥可是你的老师,现在他有了危险你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镇南方望着小惠淡淡地说道:“我正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不让沐姐姐去。”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轻声说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找到老舒吗?远的不说,就说钟离家的人吧,谁不想置他于死地?” 叶清寒也说道:“南方说得对,老舒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镇南方说道:“而我们在座的人和老舒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现在正盯着我们,他们找不到老舒就会把视线转移到我们身上,一旦我们中的任何人和老舒接触,无异于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另外,沐姐姐是老舒已经订婚的未婚妻,万一他们把你扣住了,威胁老舒,你想想你这是在帮他吗?不,你是在害他!” 沐七儿听了镇南方的话,无望地坐了下来。 镇南方又说道:“就算你能够平安地找到老舒,他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自顾不暇,还得分神来照顾你,你这也不是帮他,反而是让他带上了累赘。在座的各位,包括小惠和和尚,你们觉得以你们的身手能够与钟离家的人抗衡吗?”小惠低下了头,和尚也摇了摇头。 镇南方叹了口气:“话说老舒出事我也很着急,办法是必须要想的,可是不能冲动,冲动只会害人,会害死老舒的。” 谢意说道:“可我们就坐在这儿能解决问题吗?” 镇南方说道:“你们别忘记了,老舒也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个老师!还有陆家和广家,虽然大家不一定敢明目张胆地帮他,暗中帮帮他还是可能的。小惠,你给你大伯去电话他怎么说?” 小惠说道:“他交待我别管这事,还让我告诉你不许掺和!”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就是怕我们把事情越弄越糟,怕我们越帮越忙!”小惠嘟起嘴:“你凡事都往好的想,万一,万一他们是想放弃舒大哥呢?” 小惠的话让沐七儿的心里一紧,这种可能性肯定是有的,她说道:“是啊,万一他们都不愿意帮他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有这样的可能性,不过不管怎么样,以现在的局势看来,老舒一个人应付比我们掺和进去要安全得多。沐姐姐,你们也只是在猜测,至少我觉得广家和陆家不可能做得这么绝情,我更相信朱先生不可能坐视不理。” 正说着,叶清寒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严正打来的。 “严部长!”叶清寒轻声说道,严正说道:“接到通知了吧?”叶清寒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接到了!”严正说道:“大家的情绪怎么样?”叶清寒叹了口气:“很不好!”严正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管怎么样,不能影响你们的调查工作,从现在起,由你临时代理九处处长一职,让镇南方接电话。” 叶清寒把电话递给了镇南方,严正说道:“舒逸的事情我知道你们有情绪,不过现在稳定压倒一切!舒逸如果和你们联系,你们必须马上向我汇报,不许擅自和他接触,听明白了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严正说道:“九处的工作暂时由叶清寒代理,你好好的协助他的工作。”镇南方“嗯”了一声,挂断了严正的电话。 严正握着电话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个小鬼头,竟然敢挂我电话!”喻中国说道:“他们的心里一定在怨恨我们,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不仅不帮舒逸一把,还要通缉他,这口气他们不顺啊!”严正点了点头:“老喻,你说得对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几个兔崽子闯出什么祸来!毕竟他们跟着舒逸的时间不算短,有感情了。” 喻中国说道:“是啊,特别是那个镇南方,鬼点子多,那个广小惠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那个和尚、道士也是舒逸一手带出来的,就包括小叶、小盛,唉,九处没了舒逸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严正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要不先把九处给撤了?” 喻中国连忙摇头:“这可使不得,他们人在九处好歹还有个笼子栓着,九处一撤,这些人就真是野马无龙头了!”严正笑了:“老喻,你说舒逸这一招能奏效吗?”喻中国说道:“不知道,不过三局那边传来个消息,在西南一带有大量的假钞出现,查不出源头,印制的技术也很厉害,银行都差点分辨不出真伪,按他们的说法,如果不是核对号码,根本就和真钱没两样。” 严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与舒逸正在追的世家危机有关联?”喻中国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有一定的关系,老严,你想想,要谋划和实施消灭八大世家这样一个大阴谋,得多少财力人力?动用这样大的一笔钱从正规渠道是很容易暴露目标的,所以只能走地下!而印制假钞就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严正说道:“嗯,三局那边竟然什么都没查到?”喻中国苦笑道:“是啊,他们说对方的手段很高明,谈判、验货和交易也很隐蔽,几次看着好像都要追到上线的时候线索就突然断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交给九处去办,看看镇南方那小鬼头能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严正再次给叶清寒去了电话,把假钞的案子安排了下去。叶清寒听说是在西南,他为难地说道:“严部长,那漭镇的事情怎么办?”严正说道:“也不能停,实在不行把你们正在休假和学习的人都招回来!”叶清寒知道严正说的是西门无望和靳大海,他无奈地说道:“那好吧。” 挂了电话,叶清寒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沐七儿淡淡地说:“对不起,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镇南方说道:“沐姐姐,能否听我说两句。”沐七儿说道:“你说吧,我听着。”镇南方说道:“老舒为什么会出事?”沐七儿望着他,没有回答。 镇南方说道:“是因为你们来了漭镇,我相信漭镇的案子后面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他们怕老舒查到,所以才会设计暗算他。我们只有把这个阴谋查出来,才能够真正的为老舒开脱。我知道大家都有情绪,我也有,但我们必须清楚的意识到,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舒!”镇南方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把众人都给说醒了。 第九十章童言真无忌 沐七儿听了镇南方的话,先是楞了一下,镇南方说得对,舒逸出这样的事,源于漭镇,如果不是为了查漭镇的案子,舒逸也不会对上钟离家,要想为舒逸开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们到漭镇的日子也不短了,可调查却仍旧毫无头绪,要想查清楚一切谈何容易。” 镇南方微微一笑:“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们再想想,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对老舒下手了,为什么?”小惠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们已经触及了他们第三的神经,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其一,通过陷害老舒,让老舒陷入困境,以此来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忙于应对老舒的事情而放弃手上正在调查的案子,当然,最好是把我们调出漭镇!” 镇南方点上支烟:“其二,我推测老舒被陷害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只是我还没想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 叶清寒说道:“南方,严部长提到的关于西南假钞的案子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查,不过我们就不动了,让西门带着靳大哥去查,西门是老刑警了,查假钞案他应该是轻车熟路的,倒是靳大哥,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参加集训有没有什么长进。” 叶清寒点了点头:“好,我马上给西门打电话,然后让严部长把相关的案件卷宗给他们发过去。那我们这边呢?”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们这边也不能再这样的被动了,通知马维汉,让市国安局再给我们抽调些人手来。”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还要人手?”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该动动了!” 西南林城,朱毅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轻轻地叹了口气:“舒逸啊舒逸,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这是在玩火啊,别把自己给搭上了。”抽完一支烟,朱毅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陆亦雷吗?我老朱啊!”陆亦雷轻轻问道:“你是为了舒逸的事情吧?”朱毅说道:“我刚和他通完电话,详细的情况广家已经和你沟通过了吧?” 陆亦雷说道:“嗯,大抵我都清楚了,说实话,这次我不太相信舒逸判断,如果他的判断失误,那么这场戏就真的不好收场了!”朱毅问道:“陆家是什么态度?”陆亦雷说道:“父亲的意思是等等看,不过父亲也说了,让我听听你的意见。”朱毅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觉得舒逸的推断虽然大胆了一点,可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然陆家试着动?” 陆亦雷不解地说道:“试着动?”朱毅说道:“嗯,试着动,先搞些小动作,策应一下舒逸,等情况明朗了再做进一步的打算!”陆亦雷说道:“这样也好,至少能够进退自如。朱哥,说实话,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假如舒逸的判断是错的,那么他这样将掀起几大世家之间的混乱!”朱毅叹了口气,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苦笑了一下:“先这样吧!” 陆亦雷说道:“等一下!”他怕朱毅急着把电话挂了。朱毅问道:“还有什么事?”陆亦雷说道:“舒逸现在就一个人吗?”朱毅说道:“嗯,他现在可是在逃亡,孤立无援啊!”陆亦雷说道:“那小子虽然身手还行,可世家高手如云,人才济济,我是替他的安全担忧啊!”朱毅说道:“这事得你去搞定了,我手上可是没有人的。” 陆亦雷说道:“朱哥,这事我也不好出面,你要知道,我的人都有军方背景,直接派他们去不合适,你是舒逸的老师,而且在军、政虽然有浓厚的关系可人却不在体制内,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以私人的名义,向南河陈家发出请求,请他们帮忙保护舒逸的安全,当然,广家也表示过,他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舒逸的安全的。” 朱毅说道:“好,我这就走一趟陈家沟。” 江南漭镇。 马维汉走进镇南方的房间:“南方,老叶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么?”镇南方请他坐了下来,小惠给马维汉倒了杯茶,镇南方说道:“叶大哥已经跟你说了吧?向局里调派人手的事情。”马维汉点了点头:“我已经向屈局汇报了,她说下午他们就会到。”镇南方说道:“屈局亲自来?” 马维汉说道:“嗯,她听我这边还需要人手,怕出什么大事了,所以想过来看看。”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她来了也好,到时候派得上大用场,不过你让他们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马维汉笑了,镇南方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今天入夜后,你带两个人把王一民给带来,记住,不能闹出一点动静,不能让镇上的人知道。” 马维汉听了一惊:“直接扣人?”镇南方点了点头:“不能再跟他们耗了,我们不是警察,他们要讲证据,我不需要,之前我们办这个案子明不正言不顺,现在涉及了老舒,老舒的身份摆在那,就凭意图谋害华夏国高级安全人员这一条,我们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马维汉说道:“明白了。”镇南方说道:“既然他们合着演戏,那我就各个击破,我就不相信整个漭镇会真正的铁板一块。”马维汉很欣赏镇南方的果敢,他心里想还是年轻好,做事无畏无惧。其实他也误读了镇南方,镇南方的果断并不是鲁莽,镇南方是个睿智的人,他不会做让自己被动的事情,之所以选择王一民下手,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镇南方看了看表,还差一个小时才到午饭时间,他说道:“老马,你去忙吧,我想和小惠出去走走。” 马维汉走后,镇南方和小惠也离开了招待所。负责招待所安全的两个漭镇的警察善意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镇南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二人在镇上无目的地闲逛着,偶尔有漭镇的居民见到他们,远远地指点着,就是曾经和他们聊得熟络的刘嫂见到他们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小惠轻声问镇南方:“南方,你出来到底想做什么?”镇南方说道:“就是随便逛逛。”小惠说道:“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像看怪物一般地看我们。”镇南方淡然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怪物!”行至漭桥的时候,正好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和他们擦身而过,只听一个小孩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还去吗?” 另一个孩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去,今天是王六一值班,他肯定会打瞌睡的,只要我们得手了,就可以离开漭镇了!我们别贪心,拿一点就跑!那么多的钱,他们一定没数。” 虽然那孩子的声音很小,小惠却听得真切,他皱了下眉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南方,他们……”镇南方自然也听到了,他瞪了小惠一眼,小惠忙住了嘴。等两个孩子走远了,镇南方说道:“走,盯着他们,然后看他们晚上到底想去干什么!” 两人远远地跟着两个男孩,直到看清楚他们的家在哪了,镇南方和小惠才回了招待所。 小惠问道:“南方,我们手上的案子那么紧,你还有闲心去管小孩子的事情?”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有个预感,这两个孩子会带着我们去发现漭镇的秘密!”小惠说道:“什么?”镇南方说道:“你没听到那两个孩子在说什么吗?钱!为首那个孩子还说道,不要贪心,拿一点就跑,那么多的钱,他们一定没数的!” 小惠点了点头,她确实也听到了。 镇南方又说道:“他们明显不是拿自己家的钱,因为他说今天是王六一值班,说明他们去偷的是某个单位的钱。钱多,还没有数,会是什么地方?”小惠说道:“银行?”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因为镇南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两孩子说的到底是哪里。 吃过午饭,镇南方回到房间,躲在床上正准备午休,西门无望打来了电话:“南方,我是西门!”镇南方笑道:“西门大哥,小别胜新婚,感觉不错吧!”西门无望也笑道:“你小子,竟敢拿老大哥开玩笑!”镇南方问道:“西门大哥,有什么事吗?”西门无望说道:“清寒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不过靳大哥那边我联系不上,你最好和严部长说说,请他出面让靳大哥提前结束训练。” 镇南方说道:“好的,我马上给严部长打电话。”挂了西门的电话,镇南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叶大哥,这件事他怎么就忘记了,不是说好让靳大哥配合西门查伪钞案吗?”他说到这里,原本正在拨号的手停住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伪钞?钱多,而且没数,银行的钱肯定是有数的,只有印伪钞的地方才可能没数! 镇南方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房间:“小惠,小惠!”小惠正和沐七儿说着话,听到镇南方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忙打开房门:“什么事?”镇南方说道:“快,我们走!”沐七儿心想一定出了什么事,也跟在了他们的后面,镇南方跑得很快,他是向那两个男孩家跑去…… 第九十一章我叫费一凡 镇南方、小惠和沐七儿到了那个为首的孩子家,镇南方抬手急促地敲着门。半天,一个女人打开了门,见是镇南方他们,心里一惊,便想把门给关上,镇南方伸手拦住了,女人还没开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褚静,谁来了?”说着便从堂屋里伸出头来。 小惠把女人推到了一边,镇南方和沐七儿走了进去! 男人走了出来,一脸的怒意:“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擅闯民宅呢?”镇南方并不理会他的质问:“你家孩子呢?”男人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女人却激动地问道:“孩子?小朗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我问你,你家孩子去哪去了?”男人说道:“上学去了。”镇南方问道:“镇小学吗?”男人说道:“不,镇中学,刚上初一,你们找他做什么?” 其实男人刚才质问镇南方是什么人只不过是在做戏,镇南方他们在镇上闹那么大的动静他哪会不认识。不过当镇南方问到他的孩子,他的心里也是一惊,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闯什么祸了。镇南方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男人回答道:“王元朗。”镇南方对小惠他们说道:“走,去学校!” 男人一把拉住镇南方:“你把话说清楚,小朗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说道:“回头再告诉你!”说完镇南方他们便往学校的方向赶去,女人见男人还在那发楞,他打了男人一拳:“还发什么楞?赶紧跟着去看看啊!”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跟着镇南方他们向学校跑去。 到了镇中学,保安拦住了去路,镇南方亮明身份,问明白了班级的所在,就冲上了教学楼。初一一班的门口,镇南方推门走了进去,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老师正在上英语课,见镇南方几人闯了进来,她一脸的不悦:“你们是什么人?没见这正在上课吗?” 镇南方掏出证件晃了晃:“警察办案,这位老师,王元朗同学在吗?”正在这时,男人也赶来了。老师见到男人放下手中的课本:“新剑叔,元朗下午怎么没来上学?”她虽然没有搭理镇南方他们,可她的话也算是给镇南方他们一个答案了。男人又是一楞:“什么?吃过午饭他就说来上学的!” 老师说道:“没有,他和王元杰都没有来,这两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课老开小差,还经常逃课!”镇南方也不顾他们的闲聊了,他抓住男人说道:“那个王元杰的父亲你认识吧?”男人说道:“是堂兄弟。”镇南方说道:“马上问问,王元杰是不是在家!” 男人忙“哦”的一声,掏出手机。 老师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们还要上课呢!” 几人出了教室,男人也拨通了王元杰的父亲的电话,一问才知道,是王元朗去叫王元杰上学的,两人应该是半小时前离开王元杰家的。镇南方看了看表,下午上课才上了十分钟,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男人问道:“同志,到底元朗出了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好分头找找!” 说完也不理会男人,便要离开学校。 这时男人的电话响了,男人听完电话,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哀叫道:“小朗!”走在前面的镇南方他们停下了脚步,镇南方转过身来,看到男人已经一脸的悲切,镇南方慢慢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找到了?”男人一把拉住了镇南方:“小朗死了,小朗死了,你们一定知道原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吧,我会告诉你原因的。”男人这才冷静下来,镇南方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男人回答道:“派出所的郭警官,他说两个孩子到变电所拉电线打鱼,被电死了。呜……”男人泣不成声,镇南方叹了口气,一来是为两个孩子的死感到悲哀,二来也是为刚刚抓住的线索又断了。 在离漭镇变电所不远的河岸边,几个警察正在忙碌着,旁边还围了几个变电所的职工。 镇南方他们走上前去,郭轩正好检查完尸体抬起头来:“小镇同志,你们怎么来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怎么?我们不能来吗?”郭轩没想到镇南方的语气不善,他讪笑道:“这是哪的话,领导能来指导工作我们求之不得!” 镇南方蹲了下去,仔细地查看着两个孩子的尸体,确实是死于电击。镇南方问道:“谁发现的?”一个变电所的职工说道:“我发现的,当时我正在值班,突然值班室停了电,我以为是跳闸了,谁知道竟然发现有人偷接了值班室的进线,我就想,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变电所偷电,我就顺着线排查,结果就看到了他们!” 镇南方站起身来,望着那人:“你叫什么?”那人说道:“我叫田明辉。”镇南方露出了笑容:“小惠,请田先生回招待所!”田明辉说道:“什么意思?你们凭什么带我走?”郭轩也不解地问道:“小镇,这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郭警官,这个案子我们也一并接手了,你让你们的人保护好现场,一会马维汉会带着人过来的。” 小惠擒住了田明辉,田明辉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没权利带我走!”镇南方说道:“郭警官,你也算是专案组成员了,这样吧,你负责请田先生回去协助调查,不然人家又会找上门来了。”郭轩明天就央着丁海洋找过镇南方,进了专案组,只是出了舒逸的那档子事,郭轩见镇南方他们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案子上,专案组也没多少事今天就没到招待所去。 现在听镇南方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他走到田明辉的面前:“明辉啊,你别着急,我们只是想把情况再落实清楚,放心吧,有我在,我保证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的。”镇南方又说道:“郭警官,还有这位先生,你也一并带去吧,一会我有事情要问他。” 等郭轩和一个警察把田明辉和王元朗的父亲带走后,镇南方才对小惠说道:“我们也走吧!”小惠问道:“去哪里?”镇南方说道:“回学校,我要一个一个的找王元朗的同学谈话!” 镇南方又对沐七儿说道:“沐大姐,有件事情得麻烦你。”沐七儿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镇南方说道:“你马上跟上郭轩他们,以防半路有什么意外。一会屈局也会来,你告诉叶大哥,想方设法把郭轩留在招待所,等我们回来!”沐七儿应了一声,便向着郭轩他们追去! 岭南客车站,舒逸买了一张开往花城的车票。 进站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看,没有人跟踪。进了站,他找到了要乘坐的班车,正准备上车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危险逼近!他停下了脚步,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他却没有抬腿上车,而是慢慢地离开了车子。 虽然他没有看到什么人,可是他却感觉那危险越来越近。 舒逸缓缓地向车站的后门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慢得像是怕踩死地上的蚂蚁。 终于他走到了车站后门,正准备出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舒逸!”舒逸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他看到一个文静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红色的衬衣,花领带,黑白相间的蛇纹皮鞋,他正望着舒逸微笑。 他一脸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朋友一般的开心。 舒逸却一脸的苦涩,虽然男人是一脸的笑容,可他感觉到的却是杀机,浓浓的杀机。这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一把刺剑,一柄钢刀或者一支长矛。 舒逸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不过舒逸很快便镇定下来,也露出了淡淡地笑:“你是谁?”那男人说道:“我姓费,我叫费一凡!”舒逸点了点头:“鲁东费家的?”费一凡点了点头:“对!”舒逸说道:“厉害,竟然能够找到我。”费一凡皱起了眉头,轻轻搓着双手:“看来你并不了解我们费家,费家最出名的技艺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么?” 舒逸拍了一下额头:“看我这记性,费家最擅长的就是跟踪了,难怪!” 费一凡轻声问道:“听说你手下有个叫叶清寒的?”舒逸说道:“有。”费一凡说道:“我倒更想见见他,我想看看钟离雁到底选了一个优秀到什么程度的男人!”舒逸笑了:“你有机会见到他的,如果你真想见他,等他和钟离姑娘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让他给你下帖子,请你去喝喜酒。”费一凡也笑了:“或许他们结不成婚!” 舒逸说道:“为什么?”费一凡说道:“钟离雁怎么会跟一个死人结婚呢?”舒逸望向费一凡,这个男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还是一只笑面虎!舒逸的心里暗自小心起来,他甚至动了杀机,除去这个费一凡,舒逸不能让他伤害叶清寒! 第九十二章生死一念间 费一凡望着舒逸,笑得很灿烂,甚至让人感觉很是阳光,仿佛能够扫尽一切的阴霾。只有舒逸知道,这微笑是利刃,是钢刀,是费一凡真正的杀人利器。 费一凡长得很帅,这是舒逸无法比拟的,他的笑容足以让女人为之痴狂,对于女人,他从来就没有失过手,当然,钟离雁是个例外,费一凡曾经怀疑钟离雁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他想证实一下,却还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 当听说钟离雁和叶清寒在一起之后,费一凡很是恼怒,他一心要看看这个叶清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横刀夺爱,后来他知道了叶清寒的身份,对于费家来说,想要查清楚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很难,哪怕你是在保密单位工作。 甚至包括舒逸的身份费一凡觉得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舒逸在国安部某处任处长,身手厉害,连钟离家的家主钟离思远都被舒逸给暗算了。费一凡对上舒逸的时候他还是很谨慎的,虽然他一直都很看不上钟离家的功夫,他有时候会觉得纳闷,钟离家怎么能够挤身八大世家? 钟离家与费家交好,更多也是因为费一凡的原因,费一凡喜欢钟离雁,而他自己在费家年轻一辈中又属于让人翘首的人物,说话很有份量,于是在他的努力下,促成了费家与钟离家的交好!谁知道钟离雁并不喜欢他,不仅仅不喜欢,甚至还反感他。可他并没有对钟离家表露出不悦,反而对钟离家更好,他要让钟离家的人觉得亏欠自己。 同时他也讨好了很多钟离家的人,帮着他说话,希望能够让钟离雁回心转意。 叶清寒的出现让费一凡一度想放弃钟离雁,更让他生出了报复一下钟离家的心思,可偏偏就在他准备把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出了舒逸这档子事,紧接着钟离雁也回到了岭南漓山钟离世家。费一凡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再次上了漓山,一来吊唁老家主,二来趁机接近钟离雁。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钟离雁一反往日的态度,不再对他近而远之,钟离雁还提出来,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那就是杀掉舒逸,为钟离思远报仇! 这对费一凡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那么喜欢钟离雁,他曾经对钟离雁说过,如果钟离雁愿意成为他的妻子,他不会再正眼看其他的女人。当然,男人说这样的话可信度确实有待商榷,好色是男人的天性,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区别只是有没有色胆,胆子的大小罢了。 不过这也表明了费一凡对钟离雁的感情还是很认真的。 所以他找到了舒逸,他打听清楚了,就连舒逸官方也下了通缉令,自己对舒逸下手可是名正言顺的帮助警方追逃,就算杀了舒逸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所以当他面对着舒逸的时候他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确实很开心,杀了舒逸,抱得美人归确实是一件幸事!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叶清寒吗?”舒逸淡淡地问道。费一凡点了点头:“我能杀得了他,就像我肯定能够杀了你一样。”舒逸笑了:“你是来杀我的?”费一凡又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不过费家不是钟离家,钟离家原本就不配挤身八大世家的。”舒逸叹了口气:“你好像很了解钟离家。” 费一凡笑了:“我当然了解,因为费家和钟离家就快成亲家了!”舒逸说道:“你和钟离雁?”费一凡说道:“本想请你喝杯喜酒的,可惜你必须死,不然我就做不成新郎了!” 舒逸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望着费一凡。 费一凡慢慢地向舒逸走来,他走得也很慢,每靠近一步,他的笑容都会增加一分。 舒逸没有动,他的目光中有惊恐,费一凡把舒逸的眼神捕捉到了,舒逸害怕了,他对自己怀着恐惧。费一凡心里暗暗叹息,自己高估了舒逸,高手过招,心生畏惧哪里还会有斗志。费一凡望向舒逸的眼神变了,在他的眼里,舒逸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 费一凡离舒逸不到两米的距离,舒逸开口了:“这里人多眼杂,能不能换个地方?”费一凡说道:“可以,我正好知道有一个地方很是僻静!”舒逸说道:“你带路吧。”费一凡说道:“好!”费一凡走到了舒逸的身边,负着双手,脸上满是自信。他不担心舒逸逃跑,他相信就算舒逸想跑,也跑不掉。 到了街边,费一凡拦下了一部出租车,示意舒逸坐上去后,自己也坐了进来。他挨着舒逸坐下,然后对司机说道:“檀溪谷!”司机说道:“一百五!”费一凡说道:“五百!”司机楞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还价的乘客,原本他心里想,费一凡会还一百,一百他也会去的。 费一凡微笑着说道:“发什么楞,开车吧!” 司机这才开心地笑道:“好嘞!” 司机发动车子,向着檀溪谷开去,他原本想找话题和费一凡他们搭讪,可他看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谈兴,只得默默地开自己的车。 四十多分钟后,司机停下了车:“二位,只能开到这了,檀溪谷还没开发呢,这里面没有多少玩的,况且两边山势险峻,二位小心一点吧!”舒逸点了点头,费一凡数了五百块钱给司机:“谢谢,你去吧!”司机问道:“要不要约个时间回来接你们?”舒逸说道:“不用了!”费一凡原本是想让司机回头来接自己的,可见舒逸这样说,他也就不说话了。 费一凡想反正从这里出去走半小时也能到镇上,从镇上可以坐班车回城的。 司机也是好心,收了五百元他有些不踏实,所以随口问了一句,见二人说不用自己接了,他才告辞离开。 费一凡说道:“从这里进去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有一处美丽的所在,能够死在那里是你的福气!”舒逸轻轻说道:“也算是死得其所吧?”费一凡笑了:“你害怕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有选择吗?”费一凡摇了摇头:“没有,你必须死,你死了我才能够和钟离雁成亲。还有那个叶清寒,他也必须死,他不死,钟离雁的心就不会完全属于我一个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杀人吗?” 费一凡淡淡地说道:“习武之人,要不杀人,要不被杀,这有什么奇怪的?”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是啊,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接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费一凡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忍心杀你,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像,有着文人的气质。” 舒逸说道:“你应该读过很多的书吧?”费一凡笑道:“看过一些吧!”舒逸说道:“我一直以为读书的人应该是很善良的!” 费一凡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停下了脚步:“到了!” 舒逸看了看,这里确实是个美丽的所在。他笑了笑:“不错,确实是个好地方。” 费一凡站在舒逸背后,轻轻说道:“我要出手了!”费一凡倒很君子,并没有在舒逸的背后出手,他自负,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赢得了舒逸的,他并不知道,正因为他这样,才捡了一条命。 舒逸转过身来,望着费一凡,淡淡地说道:“出手吧!” 费一凡一跃而起,一记连环腿向舒逸的胸前踢去。舒逸忙用双手拦在胸前,挡住了费一凡凌厉的攻势,可费一凡的力度很大,舒逸倒退了三四步! 舒逸的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看似文弱的费一凡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力量。劲敌,绝对是个劲敌!也难怪费一凡不把钟离世家放在眼里,他的身手已经超过了钟离思远,确实有他狂妄的本钱。 费一凡也没想到,舒逸竟然能够抵住自己的连环腿,他大喝一声:“好身手!”原本的轻视也收敛起来,只见他凌空一个向后翻跃,刚刚落地,又是一个纵身闪到了舒逸的面前,直直一拳打向舒逸的面门。 舒逸双手一绞,绞住了费一凡的手臂,抬腿就踢向费一凡的胯间,费一凡很是冷静,待舒逸踢到时,双腿一夹,硬是把舒逸的脚紧紧地夹住,另一只手化掌切向舒逸的肋间! 舒逸双手放开了费一凡的拳头,也是一个后翻,另一只腿踢向费一凡的下颚! 费一凡只得也放开了舒逸的脚,两人都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 费一凡笑道:“好身手!”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差,再来吧!”费一凡说道:“舒逸,我是一定要杀你的,所以你可以用任何的方式与手段!当然,我也会一样。”舒逸说道:“我明白,你尽你的全力吧!” 费一凡再次向舒逸攻来,只不过他的手中多了两支三棱刮刀!舒逸还是很淡然的样子,直到费一凡到了面前,他才侧身闪躲,费一凡这次的攻势很猛烈,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发挥到了极限。 舒逸虽然看上去应付自如,但他也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仿佛费一凡的双刀像是“粘”上了自己一样! 第九十三章费一凡认输 舒逸一直在左躲右闪,费一凡心里窃喜,舒逸好像只有招架的份了。 可他并没有乱,一招一式有条不紊,舒逸暗自惊叹,费一凡能够有这样的成就并不是偶然,能够有这样的心性确实算是个人物。 几分钟后,费一凡后退了一步,望着舒逸。 舒逸也停了下来,费一凡说道:“以逸待劳?”舒逸笑了:“虽然我们的速度差不多,可你比我多付出了力气!”费一凡叹了口气:“我杀不了你!”舒逸点了点头:“你确实杀不了我。”费一凡问道:“听说你凭着一双手一招之间破了钟离邪的‘幻刀’?”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费一凡说道:“拿出你的实力来吧,我想看看你能不能也破了我的双刀!” 舒逸说道:“好!”费一凡虽然心狠了一点,但在舒逸看来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这样的对手是值得他尊重的。 费一凡也和舒逸一般的心思,他说道:“谢谢!”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舒逸的功夫还在自己之上!寒光点点,刀影如芒!费一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而速度更是提高了许多,他知道这是超极限的发挥了! 舒逸仍旧是闪躲,只不过这次他的躲闪不像刚才那样,他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那团光影,凌厉,充满了神采!费一凡的双刀不停地刺向舒逸的要害,突然,他发现舒逸的动作滞了一下,他已经来不及判断舒逸是不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一刀直直地刺了过去! 只见舒逸的双手突然插进了那团光影之中,费一凡一惊,果然是个陷阱,可他发现已经晚了,舒逸的双掌狠狠的打在了费一凡的胸膛上,费一凡挨了这狠狠的两掌,退了四五步,才站稳了身形,一口血喷了出来:“舒逸,果然厉害,我不如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一开始你就在我身后偷袭我,那么你早就已经死了!” 费一凡没有说话,他轻轻地喘息着。 舒逸说道:“你是条汉子,只是戾气太重了,书生意气,虽挥斥方遒,却不失善良,更不应当暴虐!习武的人,更应该有善恶之分,因为你的本领越大,可以造福于世的能力也越大,反之,对世人造成的伤害也越大,该做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考虑吧!费一凡,原本来之前我也曾经想过,杀了你,只有这样才不让清寒受到伤害,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 费一凡长长地出了口气。 舒逸说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费一凡一脸的惨笑:“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再去找叶清寒的麻烦,我也不会再去见钟离雁了,舒逸,败在你的手上,我服了,不过我也有个请求。”舒逸说道:“说吧!”费一凡说道:“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舒逸问道:“是不是想让我别伤害费家的人?” 费一凡微微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你最好劝他们回鲁东去,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如果真正的危及到我的安全,我没有选择!” 费一凡一楞,舒逸说得并没有错,现在舒逸的处境很是危险,一旦逼急了自然会做困兽之斗!费一凡叹了口气:“唉,都怪我!”费一凡想,如果不是自己,费家也不会卷入钟离家的事情中来。他却不知道,舒逸之所以没答应他的要求,并不是真正的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而是希望这场戏更加的逼真。 如果少了费家,也就不热闹了! 费一凡没有再说什么,他缓缓地离开了,走出五六米远,费一凡停了下来,转过身对舒逸说道:“费家这次出来了四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小叔费迁和他的两个女儿,费一涵和费一洁。你要特别留心我的两个堂妹,虽然她们的身手均不及我,可却变化莫测,别中了她们的招!” 舒逸笑了笑:“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伤了她们?”费一凡说道:“我相信你不会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舒逸知道费一凡为什么要把费家的底牌告诉自己,那是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等自己真正遭遇费家的人时也会手下留情。舒逸望着费一凡的背影,轻轻地说道:“费家果然人才济济啊!” 镇南方和小惠重新回到学校,闯进教室的时候,那个老师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还让不让我们上课了?警察了不起吗,我要去告你们!”镇南方走到她的面前:“我们刚刚接到消息,王无朗和王元杰在变电所触电身亡了,因为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我们必须重新回到学校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老师听到出了人命,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样?”镇南方说道:“我现在要和同学们逐一谈话,请你帮我找个地方吧。”老师这时也不敢带说什么,忙点了点头,她把镇南方带到办公室,然后说道:“一个一个来吗?”镇南方对小惠说道:“你到教室去吧,让这位老师帮忙,挨个点名,点到谁就让他到办公室来。” 小惠和老师返回了办公室。 镇南方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和全班的学生都挨个谈了话,可他却没有得到一丝的线索。离开学校以后镇南方长长地叹息:“是我的错啊,我明明知道我们的行踪自然瞒不过他们,却这样大明其白的跟着这两个孩子,是我害死了他们啊!” 小惠问道:“就算我们跟踪这两个孩子,他们也不应该下这样的杀手啊!”镇南方摇了摇头:“两个孩子,只要他们使一点手段,吓一下,诈一下,哄一下也就什么都说了,只要他们说出偷钱的事情来,那他们自然也就死定了!” 小惠没有再说话,镇南方说得没错,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谁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镇南方他们回到了招待所,谢意告诉镇南方,屈敏已经到了。 进了会议室,镇南方看到叶清寒、小盛正陪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着话,马维汉坐在女人的身边,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见到镇南方和小惠进来,马维汉笑道:“屈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哥就是我常常向你提到的小镇,镇南方兄弟。” 镇南方忙几步走上前来,伸出手去:“屈局,你好,给你们添麻烦了!”屈敏笑了:“小镇同志说哪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又是部里的领导,协助你们的工作是应该的。”镇南方说道:“屈局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才是领导。” 接着又介绍了小惠。 介绍完了大家重新坐了下来。 屈敏说道:“我大抵了解了一下案情,小叶说整个案子现在都只你负责,我已经交待老马他们了,让他们听从你的调遣。”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那就先谢谢屈局了!对了,屈局,我倒是觉得现在你不宜在漭镇呆得太久!”屈敏一楞:“我才来你就准备赶我走么?” 镇南方嘿嘿一笑:“屈局,这个,你在这很多事情就不那么方便了,你若是不在,日后上面问下来你便一推四五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屈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就放手去干吧,老马,小镇的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执行,不管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还有,任何事情都不用向我汇报。”马维汉也是老江湖了,哪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他回答道:“是!请屈局放心!” 屈敏站了起来,嗔道:“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好吧,那我就走了,各位,等漭镇的案子结束了,一定到市里盘桓几日,好歹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吧!”叶清寒笑道:“一定,一定!”屈敏叹了口气:“可惜,没能够见到舒处!”提到舒逸,大家都不说话了,屈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说道:“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了,我不说了,祝你们能够早点破案!” 屈敏走了,小惠发现沐七儿还呆在那儿,她悄悄地走到沐七儿的身边,拉住了沐七儿的手:“沐姐姐,你就别担心了,舒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和尚说道:“先生也是的,好歹也来个电话报个平安啊!”叶清寒摇了摇头:“舒处也不知道离开了岭南没有。” 镇南方站起身来:“好了,别说了,他不会有事的,马大哥,叶大哥,走,陪我去看看郭轩他们!”二人跟着镇南方出了会议室。镇南方问道:“郭轩有没有发脾气?”叶清寒说道:“没有,他很淡定。”镇南方冷笑了一下:“不像他的风格啊!那么喜欢表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算了,先不管他,先去看看那个田明辉。” 叶清寒笑道:“这个田明辉可就闹腾得厉害了!不过见我们一直没理会他,便安静了下来。”镇南方说道:“马大哥,变电所那边的现场勘察工作你们做了吗?”马维汉说道:“现场勘察已经结束了,进一步的结果得等一会。” 第九十四章放长线钓鱼 镇南方他们进了房间,马维汉对负责看着田明辉的两个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田明辉见有人来了,他激动地叫道:“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回去?我所里还有工作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变电所那边我们已经打个招呼了,我们留你下来也只是想请你协助我们的调查,所以请你冷静一些。” 田明辉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从一开始发现尸体我就主动打电话报案,并且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镇南方的面前:“我知道了,你们一定听到我姓田,是田家的人,所以你们想打击报复。” 马维汉拉住田明辉:“别激动,先坐下!”马维汉的力气很大,田明辉拗不过,只得又坐了下来:“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了过去,镇南方又给他点上火:“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了解完了就让你回去。” 田明辉终于平静下来了,他望着镇南方,大口的吸着烟。 叶清寒和马维汉也在镇南方的身边坐了下来,镇南方这才开口问道:“变电所今天就你一个人上班吗?”田明辉说道:“两个人,我和林筱娴。”镇南方说道:“她人呢?”田明辉说道:“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她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她父亲心脏病发,所以就回去了。”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发现尸体的那段时间,变电所里就你一个人?” 田明辉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能告诉我你们上班主要是做些什么工作吗?”田明辉说道:“我们这是三十五千伏的小所,工作主要就是监视运行设备、操作设备和检修设备和线路,不过检修工作并不多,大多时间都是在值班室里发呆打发时间。”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也就是说就算是脱岗一两个小时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田明辉说道:“能出什么大事,只要不是检修的时候合错闸一般都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故。”田明辉说完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愤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是我杀了他们?”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有说吗?只是随便问问,何必这么紧张呢?” 田明辉也发现自己失态,他说道:“虽然说平时并没有太多的事情,不过我们所可是年年都是先进,大家的工作态度都十分的认真,怎么可能发生脱岗的事情。”镇南方说道:“中午你也是在变电所吃的饭吗?”田明辉点了点头:“是的,中午一般我们都在所里煮面条吃。”镇南方问道:“你一直在所里,有人搭线电鱼你竟然看不见?” 田明辉说道:“我们的办公室有里间外间,一般我们都在外间,里间大多都是放维修设备,他们是在屋后,屋后就是堤坝,又在变电所的围墙外,我们平时都不会绕到后面去的,所以就没有发现。如果当时不是因为跳闸断电,我也不会想到去检查线路,更不可能发现两个孩子的尸体。” 叶清寒说道:“田明辉,有谁能证明你中午没有出去过?”田明辉说道:“变电所在镇郊,这里一般都没有什么人的,林筱娴回去了,我上哪找证明人去啊?”镇南方冷笑了一声:“你确实找不到能够证明你中午没有出去过的人,不过却有人能够证明中午在镇上见到了你!”田明辉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我根本就没离开过所里,是谁?谁这样诬陷我?” 镇南方微微斜了他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田明辉安静下来,笑了:“好啊,既然你说有人看到我在镇上出现,你让他出来和我对质,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编派我的,陷害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清寒和马维汉都望向镇南方,其实就连他们两人也都很纳闷,镇南方说有人在镇上见到过田明辉出现,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不过两人都是老侦察员了,虽然有疑问却并不说破。 镇南方说道:“对峙倒不必了,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田明辉一楞,他们扣了自己大半天,难道就为了问自己这几句话?还有,既然镇南方说了,有人在镇上见过自己,为什么又会这样轻易地放自己走?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他确实没有离开过变电所。 田明辉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才到门口,他听到镇南方说道:“田先生,这几天希望你不要离开漭镇,我们有需要还会再找你的。”田明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田明辉走了,叶清寒才问镇南方道:“南方,你刚才说的有人看到他在镇上出现是怎么回事?”镇南方笑道:“我只是随口诈他一下,不过看他那反应,有恃无恐,说明他确实是没有离开过。”马维汉也笑道:“我就说嘛,如果他真的到过镇里,你也不会这样轻易地放他离开。”镇南方摇了摇头:“就算是他真的到过镇上,我也还是会放他走的。” 叶清寒说道:“放线钓鱼。”镇南方点了点头:“和尚你去盯紧他,另外老马,这次屈局不是把技术处的人带来了吗?对他的手机进行二十四小时监听!”和尚应了一声,便跟了出去。马维汉说道:“你是说两个孩子的死与田明辉有关?”镇南方说道:“肯定有关系,甚至那个所谓的偷接电线的人便是他!” 三人回到了会议室,小惠上前问道:“南方,问出什么了吗?”镇南方苦笑道:“没有。”小惠说道:“给他点颜色,我就不相信他不开口。”镇南方瞪了她一眼:“他是报案的人,而且从一开始就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你给他什么颜色?虽然我们有一定的特权,但也不能够授人以柄,我们现在在漭镇的处境本来就很是尴尬,特殊手段是要有,不过不能滥用!” 叶清寒和马维汉都点了点头,镇南方继续说道:“要打就要把他们打疼!别搞得不痛不痒的,不然反而让我们自己陷入困境!”沐七儿说道:“南方说得没错,小惠,不要那么冲动,你想想,如果我们对田明辉用了手段,而他又确实一问三不知,又或者他就是知道什么却死扛到底,到时候田家,甚至漭镇更多的人群起闹事的话,我们就被动了。” 小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沐姐姐,我也是着急啊,我想如果我们早一天破案,舒大哥那边就能够早一天脱离危险!”说到舒逸,沐七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镇南方瞪了小惠一眼,小惠吐了吐舌头:“沐姐姐,放心吧,舒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别人我不敢说,我相信我大伯他们一定会保护舒大哥的安全的。” 谢意说道:“我也为先生起过一卦,他是吉人之相,无性命之悠,沐姐姐,你就放心了吧!”镇南方望向谢意:“哦?你什么时候起的卦啊?”谢意说道:“昨晚。”镇南方说道:“说来听听!”谢意说道:“此卦是‘李世民落难江都’,虽有惊却无险,大家都知道《少林寺》的故事吧?虽然危机重重,却有贵人相助!” 镇南方说道:“十三棍僧救唐王?”谢意点了点头:“对!所以我相信先生一定不会有事。” 沐七儿虽然不懂易理占卜,但她对谢意和镇南方的易术还是很相信的,听了谢意的话,她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说道:“嗯,只是希望他能够照顾好自己!” 小盛忙岔开了话题:“南方,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镇南方说道:“对于田明辉,我们可以放线钓鱼,不过对于郭轩,我们则要好好做做文章!”叶清寒说道:“你的意思真要把郭轩扣下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扣下,对外便说专案组的事情太多,郭轩暂时就留下来帮忙,他本来也是专案组成员,这样说别人也不会有什么疑心!” 叶清寒问道:“你准备把他怎么样?”镇南方笑道:“晾着!”大家先是一楞,马维汉先笑了起来:“妙啊,你是想让他自己心慌烦乱而有所动作吧?”镇南方点了点头:“等入夜以后你们把王一民抓来后,到时候透露点风声给郭轩,他如果真的有问题,一定会坐不住的。对了,马哥,抓王一民一定不能让镇上的人知道。” 马维汉点了点头:“放心吧,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镇南方看了看表,快五点了,他说道:“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吃晚餐吧,我有些累了,回房靠一下。和尚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田明辉离开了招待所,他回头望了一眼招待所的大门,冷笑了一下:“小毛孩子,想诈我?没那么容易。”又走了几步,他小心地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追踪,便大步往自己家里走去。 马维汉走进了技术组的房间:“怎么样,那个田明辉的手机跟踪到了吗?”技术员小刘点了点头:“嗯,已经定位了,信号也已经同步,他的通话与短信我们都能够拦截住。”马维汉点了点头:“郭轩的也一样处理。”小刘说道:“是!” 第九十五章请上栖霞山 晚上七点多钟,舒逸终于到了花城。找了间旅店住下,然后出门去吃东西。 花城美如其名,深秋时节,还繁花似锦。 舒逸进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个小菜,然后慢慢地吃着。 费家露面了,林家呢?应该也快找上自己了吧?舒逸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处心积虑谋动八大世家纷争的神秘力量会不会就在八大世家之中,并不排除这个可能,假如真是如此,有世家的身份掩护,加入这混乱之中,那想要把他们揪出来就太难了! 八大世家确实都有这个能力掀起这场风暴,可哪一家最有可能也最有实力呢?舒逸苦笑,在他看来,八大世家各有千秋,要下定论还真不容易。不过舒逸的心里也有了计较,就算是对陆家、广家他也隐隐有了戒心。 能相信谁?谁也不能相信!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老板,结账!”老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已经有人结了!”舒逸楞了一下:“谁结的?”老板一边说道:“喏,那边那位姑娘!”一边转身向身后指去,舒逸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人啊? 老板说道:“咦,刚才还在,这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舒逸问道:“她穿的什么衣服?”老板说道:“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不过人长得很漂亮!”舒逸没有再听他胡诌,起身向门外追去! 出了饭馆大门,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到老板说的那个黑色运动服的女人。 既然找不到目标,舒逸也不再管那么多,慢慢地走回了旅馆。他知道对方既然盯上了他,迟早还会现身的。对方是敌还是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舒逸进了旅馆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把旅馆和旅馆周边的情况摸了一遍,对方已经盯上了他,自然也应该查到了自己的住处,就算是换个落脚点,也一样在对方的视线之下。舒逸倒也佩服这些人,自己才进花城他们便闻到气味跟了上来。 舒逸熟悉了旅馆的环境,他甚至把一旦出现危险时撤退的路线都想好了。 舒逸回到了房间,关好了门窗,然后躺在了床上。 这两天来,他一直疲于奔命,很是困倦,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舒逸听到门外有响动,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表,晚上十点都不到,他悄悄地走到了门边,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可舒逸听了半天,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舒逸皱起了眉头,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这两日来自己太疲倦了,精神也过于紧张。 舒逸重新回到了床上,准备入睡。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女人也轻声问道:“舒先生,睡下了吗?”舒逸这才确信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不过他在想为什么从听到响动到敲门竟然有两分钟的间隔?莫非有什么埋伏?舒逸回答道:“请问,门外是谁?” 女人说道:“舒先生,能让我进来说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孤男寡女的,恐怕不太方便吧?”女人说道:“君子坦荡荡,只要我们身正心正,又怕什么呢?”舒逸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女人,年龄大约二十三、四岁,人长得确实很美,那种美丽让人觉得清纯,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仿佛会说话一般,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 女人的脸上挂着微笑,她的笑容也特别的甜,还露出两个小酒窝:“舒先生,你好!” 舒逸也微微一笑:“请坐。”女人大方的在舒逸的面前坐下,一双眼睛停在舒逸的脸上。 舒逸并不回避她的目光,在女人审视自己的时候,他也仔细地望着女人。 半天,女人才轻轻地说道:“舒先生,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来历吗?”舒逸笑了:“好奇有用吗?你若愿意告诉我,我不问你也自己会说,你若不愿意,我就算问你也不会回答,至少不会如实回答。”女人说道:“都说舒先生是个智者,果然名不虚传!” 舒逸说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女人说道:“舒先生,我是金陵方家的,我叫方绍英。”舒逸笑道:“金陵方家现在的当家人是方小圆吧?”方绍英点了点头,舒逸问道:“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方绍英说道:“我们想请舒先生到金陵栖霞山去做客,不知道舒先生赏不赏脸?” 舒逸一楞,方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请自己上山?他问道:“是你们当家人的意思吗?”方绍英笑道:“若不是他的意思,我也不会来的。”舒逸说道:“莫非你们不知道舒逸现在的处境吗?”方绍英说道:“知道,不过方家并不怕事。”舒逸摇了摇头:“我知道金陵方家与我恩师有些渊源,如果你们是想保舒逸的话,舒逸不能去!” 舒逸点上支烟:“我不能够让方家为了我得罪几大世家。” 方绍英说道:“舒先生,希望你还是能够跟我去一趟金陵!”舒逸问道:“如果我不去呢?”方绍英说道:“大伯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去金陵,那么绍英就一直跟在你身边。”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绍英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伯怎么说我就必须怎么做!” 舒逸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说道:“借你手机用用。”方绍英顺从地把手机递给了舒逸,舒逸拿起来拨打了朱毅的电话。 朱毅见是个陌生的号码,心想或许是舒逸打来的,他接听了电话:“喂!”舒逸轻声说道:“老师,是我!”舒逸轻声说道。朱毅心里有些气恼,舒逸直到现在才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他没好气地说道:“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舒逸知道老师的心里有气,但当着方绍英的面他也不好解释,他说道:“老师,方家请我上栖霞。” 朱毅听舒逸这么说,马上醒悟过来,舒逸的身边一定有方家的人,他说道:“方家?既然人家请你去,你就去吧!”舒逸听朱毅这样说,他有些不解,自己这个时候上方家去不是给人家带去莫大的麻烦吗?舒逸说道:“老师,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不想给方家惹麻烦!”朱毅说道:“方家在这个时候请你上山,一定有他的道理,放心去吧,如果真有什么麻烦,方家自己也能搞定的。” 朱毅没有多说便挂了电话,舒逸听到听筒里的盲音,一脸的茫然。 朱毅马上给方小圆去了电话。 “小圆啊,我是朱毅!”朱毅才说完,方小圆便笑道:“朱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和舒逸联系上了?”朱毅说道:“我说你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你让舒逸上栖霞,你就不怕开罪几大世家吗?”方小圆说道:“朱哥,我也没办法,我确实有事情想请舒逸帮忙。” 朱毅皱起了眉头:“方家遇到麻烦了?”方小圆说道:“是有点麻烦,原本想请你来一趟的,可我想到舒逸这件事情已经够你费心的了,所以就让人直接去找舒逸了。”朱毅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小圆说道:“我想请他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对我们方家搞小动作,这两个月来,方家的生意场上走得很艰难,仿佛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在背后使绊子一般。”朱毅说道:“你们自己调查过没有?”方小圆说道:“查过了,没有任何的结果。相反,还损失了两个人,他们都是在调查的过程中遭遇意外死亡的。” 朱毅叹了口气:“怪不得你这么着急让舒逸上山。”方小圆说道:“我自然急了,你们也知道,方家在政界没有多少发展,更多的心思都放在生意场上。所以一旦方家的商业帝国被危及的话,整个方家就会陷入困境。” 朱毅说道:“好吧,我已经劝舒逸去的,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舒逸可能会给你带去无尽的麻烦!”方小圆说道:“放心吧,舒逸真的能来栖霞山的话,我一定保证他的安全。”朱毅笑了笑:“好了,不和你闲扯了,小方还好吧?”方小圆点了点头:“很好,他倒是在念叨,想找个时间到林城来看看朱哥!” 朱毅笑了:“那就等段时间吧,说真的,舒逸这次的事情确实把我弄得焦头烂额的。” 方小圆说道:“那朱哥你注意身体!” 方绍英望着舒逸:“舒先生,你决定好了吗?”舒逸轻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跟你走一趟栖霞,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方绍英道:“明天一大早吧,大伯知道舒先生现在不方便乘坐飞机,所以让我们开车来的。” 舒逸楞了一下:“你们?”方绍英说道:“嗯,还有一个驾驶员呢!”舒逸“哦”了一声:“好吧,那方姑娘,明天早上我就跟你上栖霞,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方绍英说道:“那就好,我就先回房间了,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方绍英走了,舒逸这才松了口气,倒上床上很快又睡着了。 凌晨一点多钟,马维汉便领着三四个人悄悄地离开了招待所,他们没有走正门,是翻墙出去的。到了王一民家的门外,马维汉轻声交待了两句,只见几条人影跃上了围墙,稳稳地停在了王一民的院子里。 第九十六章阴森的鬼屋 王一民的屋里有亮光,昏昏暗暗的,应该是从堂屋右侧的卧室映照出来的。而楼上则是一片漆黑。 王一民轻轻一挥手,两个男子便轻轻推开了堂屋的门。两个男子的动作虽然很轻,木门枢还是发出了“吱”的响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夜太静,听起来很是瘆人。 门开了,两个男子先摸了进去,接着马维汉和剩下的一个人也走了进去。 两个男子先走去了卧室,他们被眼前的情形给镇住了,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马维汉皱了下眉头,也走了进去,他同样楞在了那儿。 屋里没有王一民。不,应该说他们看到了王一民,不过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床边平柜上。平柜上并排摆放着两张黑白且微微发黄的遗像,一男一女,女人马维汉不认识,可男人他是见过的,俨然就是王一民,只不过比他看到的那个活着的王一民要年轻多了。遗像前点着香烛,马维汉他们看到的光亮就是烛光微微的光芒。 马维汉拉了一下屋里的灯线开关,灯没亮。 “马处,这……”一个男子的声音微微颤抖,马维汉没有说话,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恐惧。但马维汉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表露出来,他缓缓地走上前去,望向照片里的王一民。他想看清楚,照片中的人到底是不是王一民。 不过马维汉与王一民并不熟悉,甚至还赶不上镇南方他们,就算是看也看不出所以然。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带着呼呼声,接着一对烛“噗”地熄灭了! 马维汉几人的心都紧了一下,一个年轻的甚至还忍不住扯了一下同伴的衣服。虽然他们是国安人员,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怪事。马维汉轻声说道:“不要惊慌!”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支手电筒:“还有谁带手电了?”一个男子说道:“我!”也把手电打开来了。 马维汉说道:“好,小刘带了手电,现在我们分成两组,我和小陈,小刘和小张,我们分头把这幢屋子仔细地搜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虽然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害怕,但马维汉这样说,他们也只得照办,马维汉说道:“小刘,你们两个楼下,我和小陈上楼去!” 说着便领了小陈离开了。 马维汉他们上楼的脚步起响起,小刘对小张说道:“先看看柜子里有什么!”小张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平柜前,小张伸手打开了平柜,里面除了纸钱、香烛以外,什么都没有。小张回头正准备叫小刘一起去看看衣柜的时候,他发现小刘正望着遗像发呆,他轻轻地拉了拉小刘的手臂:“看什么呢?” 小刘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难看。 小张抬头望向遗像,也吃了一惊,遗像上的两个人原本是没有笑容的,可此时却仿佛是在微笑。小张轻声说道:“别看了,去看看衣柜里有什么,然后赶紧出去吧!”说完他拉上小刘,向衣柜走去。 可当小张打开衣柜的时候,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感到特别恐惧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心翻作呕!小刘也看到了,衣柜里挂满了衣服,只不过那些衣服都是纸糊的!小刘先是一楞,然后转身便跑出了房间,站在了院子里面,小张见小刘跑了,他也忍不住跟着跑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急促地喘息着。 楼上隐约有电筒光亮闪烁,他们知道是马处在搜查着,心里微微踏实了一点。 马维汉在楼上没有什么发现,带着小陈准备下楼,到了楼梯口,他脚一滑,身子歪了一下,就感觉到右臂有些疼痛,手电照去,他看到楼梯口的木柱子上有一颗大钉子插在那里,钉子已经生锈了,上面还有些血渍,那是自己刚才被划破右臂留下的。 马维汉望着那枚钉子发呆。 小陈轻声叫道:“马处,怎么了?”马维汉终于想起来了,这钉子并不是普通的钉子,他颤声说道:“棺材钉!”小陈没反应过来:“什么?”马维汉让手电筒的光对着那枚钉子:“这枚钉子是棺材钉,专门用来钉棺材的!” 马维汉没理会小陈脸上的惊讶,他继续说道:“可怎么会用在为这儿呢?” 小陈这才明白马维汉在说什么,他胆怯地四下望了望:“马处,我们下去吧,小张他们已经等在院子里了。”马维汉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和小陈下了楼。 马维汉听了小张他们的汇报,他皱起了眉头:“撤吧!” 听了马维汉把他们今晚在王一民家中的遭遇说完以后,镇南方陷入了沉思。他自然不会相信马维汉他们是真的见鬼了,他相信一定是有人在装鬼吓人,对方的反应可真快,自己才想到王一民,他们就及时地做出了反应。谢意轻声说道:“要不我和和尚过去看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你现在去看到的和马维汉他们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谢意说道:“或许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听了谢意的话,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也好,谢哥,你也算是装神弄鬼的祖师了,或许你真能够发现什么。”谢意微笑着说道:“和尚,我们走吧!” 和尚和谢意很快就赶到了王一民的家,和尚翻墙进去后,给谢意开了门,等谢意进入,和尚小心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两个人提起手电筒径直走进了王一民的卧室,果然与马维汉他们描述的情景一样。谢意轻轻地说道:“你去检查一下电路!”和尚离开了,谢意拿起了平柜上的遗像,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露出了微笑。他把遗像放回平柜上,又打开了平柜、衣柜,里面的东西也和马维汉的两个手下看到的相同。 正在这时,灯亮了,不一会和尚走了进来:“保险丝被人下了,就扔在闸刀旁边。”谢意说道:“你看看那遗像,是特制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特别是照片是黑白的,再加上看上去有些泛黄,很容易迷惑住人。” 和尚也说道:“我刚才也去看了那枚棺材钉,应该是才钉上去没几天的,被钉子穿过的位置还能看到木质是新的。” 谢意叹了口气:“看来确实有人在装鬼吓人。”和尚说道:“有人想把这里变成一个鬼屋!”谢意说道:“气氛看上去确实很阴森,虽然他们用的道具不多,布置得也很简单,可越是这样越容易把人吓着,因为留给人的想像空间太大了。” 和尚说道:“要不要把整个屋子仔细搜一遍?”谢意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的,回去吧。” 回到招待所,镇南方和马维汉还在聊天,沐七儿和小惠也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见谢意和和尚进来,镇南方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谢意摇了摇头:“也谈不上什么发现,不过可以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要吓人!”接着谢意便把遗像的秘密给说了出来,当然还有和尚提到的关于那枚棺材钉的事情。 沐七儿说道:“看到这个局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镇南方轻轻说道:“怪不得,为什么后来没再听到王一民闹腾,原来他们早就在这等着我们了!”小惠说道:“那个王一民人呢?”镇南方说道:“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他已经被灭口了,其二,躲了起来。” 小惠说道:“这样一来你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镇南方微笑着:“我的如意算盘?”小惠点了点头:“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是想暗中拿下王一民,把他装神弄鬼的事情作为一个突破口,并试图用它来撕开整个案子的冰山一角。” 沐七儿说道:“其实出这样的事情更好,我们可以从王一民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做文章,他们的局虽然巧妙,可却有个硬伤,那就是我们曾经见到过的那个王一民性格,只要我们把那个还能喘气的王一民抓住,就一定能够从他的嘴里探出点什么来!” 叶清寒说道:“这倒是,只不过我们上哪找他去?”镇南方说道:“找,一定要找到他,只要找到他,上点手段的话,我相信应该有所收获的。漭镇虽不大,在藏住一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王一民是王家的人,我们可以从王家入手,还有上次他办的那场冥婚之后,也是我们调查的方向,如果找不到王一民,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潭芸,潭芸既然配合他演了这样的一场闹剧,我想她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少!” 叶清寒说道:“那我和谢意现在就去看看吧,能不能把潭芸给弄过来。”镇南方摇了摇头:“现在就别去了,天亮以后你们直接带人上门把潭芸给我请来!”叶清寒说道:“明白了!”镇南方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说完他把手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第九十七章林家的历史 天微微亮,舒逸便被方绍英的敲门声吵醒了。这实话,这一觉他睡得很香,或许是这两天奔波疲惫的缘故吧。 吃了点早餐,方绍英领着舒逸上了车,车子向金陵方向开去。 从花城到金陵的路程并不近,舒逸上了车也不和方绍英说话,在后排斜靠着又梦周公去了。 舒逸迷糊中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怎么停下了?”方绍英轻声说道:“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舒逸坐直了身体,他看到就在距离车子五六米处的地方,果然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黑色T恤,一件灰色夹克。那人的面相很是凶恶,一脸的横肉,那眼睑还是不停地跳动。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是冲着我来的。”方绍英说道:“我去打发他!”舒逸摇了摇头:“不,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方绍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很不满舒逸这样的口气,舒逸根本没见过她的身手,也没见过方绍军的身手,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不是那人的对手?不过她出来的时候方小圆曾经反复提醒,让她一定要尊重舒逸。 所以方绍英也不便发作,她甚至也不再说什么,她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舒逸到底有多厉害! 舒逸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慢慢地向那男人走去。 男人问道:“你就是舒逸?”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阁下是?”男人说道:“我叫林子强,燕京林家的人。”舒逸眯起了眼睛:“原来是林家的人,怪不得身上会有这样重的杀机!”林子强笑道:“我本来就是来杀你的!”舒逸淡淡地问道:“你确信你能杀了我吗?”林子强说道:“杀不杀得了也得比试过了再说,舒逸出招吧!”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想要比试,我就陪你玩玩,不过如果你输了,最好别再纠缠我。”林子强笑了:“哈哈!早就听说舒逸够狂,果不其然。好,出招吧!”舒逸摇了摇头:“你不值得我先动手!”林子强楞了一下,但居然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林子强果然是抱着杀死舒逸的念头来的,手一抬,两柄飞刀直取舒逸的面门。 方绍英在一旁惊叫道:“舒先生,小心!”两柄飞刀来势凶猛,速度很快,方绍军轻声说道:“这飞刀的速度都快赶上子弹了!”可舒逸竟然没有动,就站在那儿像是吓呆了一般,等飞刀快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笑了,原本负着的双手突然动了,林子强的两柄飞刀分别被他的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各夹住一把。 林子强一惊,更吃惊的是方绍英和方绍军,他们自忖,要躲开林子强这一击并不难,可要想这样淡定从容地夹住这两柄飞刀他们是办不到的。方绍英这时才知道,自己和舒逸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想到刚才心里的那点不服气,她的脸微微红了。 林子强说道:“舒逸,你果然有狂的本钱,再接我几招!”舒逸抬起手,轻声说道:“林子强,你最拿手的暗器并不是飞刀,而是‘漫天花雨’,直接使出来的,我急着赶路,没太多的功夫陪你慢慢玩,咱们就一锤子买卖,搞完就各走各的岂不痛快!”林子强听了一楞,舒逸看来对自己很是了解,他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舒逸微笑着说道:“还好!”林子强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漫天花雨’的来历!”舒逸扭头问向方绍英他们:“你们知道吗?”方绍英和方绍军都摇了摇头。 舒逸笑了笑望向林子强:“好吧,既然你想考我,我也就卖弄一下了。抗日战争时期,川军出川北上抗日,那时候巴蜀的很多能人异士凭着满腔的爱国热忱,也投身到了抗战的洪流中去,其中就包括数百年来最隐秘的武林世家,蜀中唐门!” 林子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自豪,有骄傲,也有一丝悲伤。 “唐门的很多高手在抗战中奋勇杀敌,涌现出如唐傲、唐潜、唐果等抗战英雄,大家都知道,唐门是暗器世家,但那场战争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暗器再厉害,那也是冷兵器,在千军万马之中,特别是在现代战争中,它能够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于是唐门的一批高手开始接受现代兵器,而他们的专长最适合的便是狙击。” “于是又涌现出以唐林、唐刚为代表的优秀狙击手。”舒逸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战争终归是残酷的,唐门的高手在这场战争中也死伤无数,唐门的元气大伤,但这并不影响唐门的爱国热情与杀敌的决心,唐门当时的掌门人唐万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就是唐门举家北迁,唐门上下全部北上抗日!” 听到这里,林子强,方绍英和方绍军都感到血液里有一种情绪在燃烧,林子强望向舒逸的眼里也微微闪光泪光。 舒逸说道:“唐家的人最近都去了北平,那是敌占区,他们决心像一把匕首一样插进敌人的心脏!唐万老先生把唐门近千余人化整为零,散居在北平的各个角落,开始对占领北平的日军和日伪汉奸进行骚扰和暗杀,一时间,北平日军谈‘唐’色变!” “最后日军开始在北平、北河省境内大规模捕杀唐姓的华夏人,唐万老先生为了保全唐门,便下了命令,所有唐门的人全部改了姓氏,改姓林!”舒逸望向林子强:“你知道为什么不改成别的姓,而改姓林吗?” 林子强叹了口气:“抗战是整个民族的事情,不仅是唐门,而是整个华夏全部的民众,唐门虽然厉害,却也只是沧海一粟,独木难撑!所以祖上以林为姓,并通告武林各门派、世家,便是希望能够让武林中的抗日力量汇聚成林,赶走日寇,还我河山!” 方绍英这才轻声说道:“怪不得,蜀中唐门的名头后来竟然凭空消失了!” 林子强对舒逸的态度也变了:“舒先生果然博学!” 舒逸摇了摇头:“我哪算得上博学,只是硬搬了资料而已,林家之所以能够在华夏之都燕京立足壮大,也是因为当局因唐家在八年抗战中作出的巨大牺牲与建立的卓越功勋,否则一个武林世家,又怎能容你在天子脚下坐大?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唐家,不,应该说是林家这半个世纪来一直严格约束着自己的弟子,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林子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原本的那点优越感在舒逸的话语间也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舒逸望着林子强:“好了,说了这许多的题外话,林子强,出手吧,让我看看唐门的绝技‘漫天花雨’!”林子强皱起了眉头,如果说最初他是想杀了舒逸,为钟离家报仇,又或者拿下钟离家的千万悬红,那么现在他动摇了。舒逸很了解林家的前身唐门的那段历史,在他的心里,舒逸也算是个知音之人了。 现在他的杀气已经消失了! 他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又不想杀你了,你们走吧!”舒逸点了点头:“谢谢!” 林子强微笑着说道:“你不必谢我,舒先生,能够知道林家的历史的人,不应该是林家的敌人。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舒先生能否如实回答!”舒逸说道:“你是想问我关于钟离家发生的事情么?”林子强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清者自清,时机到了,一切也就明了了!”舒逸的回答让人觉得云山雾绕,可林子强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闪到了一边:“舒先生,请继续赶路吧,林子强告辞了!”说完,他转身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舒逸他们的视线。方绍英轻叹一声:“舒先生,要不是你说出来,我们还真不知道燕京林家竟然就是原来的蜀中唐门呢!”舒逸笑了笑:“知道的人确实不多,就算是现在的八大世家,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舒逸走回到车边:“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车子又向着金陵的方向开去,舒逸万万没有想到,与林子强的相遇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 林子强的内心很激动,一直不能平复,因为舒逸提到的唐刚就是他的爷爷!他常常感到遗憾,没能够参加那场战争,去和祖辈们一起奋勇杀敌,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英雄气概也被舒逸的故事给激起了! 因为内心的激动无法平复,林子强没有察觉身后有一个人正远远地跟着他,突然那人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飘到了林子强的身后,一个跃起,一掌狠狠地打在了林子都的天灵盖上,可怜林子都,怀揣着那一份激情,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那人偷袭成功,望着缓缓倒地的林子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奸笑。 潭芸望着站在门口的叶清寒和马维汉:“你们找谁?”叶清寒淡淡地说道:“你就是潭芸吧?”潭芸点了点头,马维汉说道:“我们是国安局的,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潭芸问道:“什么国安局?”叶清寒说道:“安全局,知道吗?”潭芸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们去的,我不知道什么安全局,对不起。”说着就准备关上门。 第九十八章遭遇狙击手 潭芸好像并不卖叶清寒和马维汉的账,叶清寒扭头给小惠和沐七儿递了一个眼色。小惠和沐七儿走了上来,架住了潭芸。潭芸慌忙叫道:“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潭芸的家人也冲了上来,叶清寒和马维汉说道:“都退后,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潭芸的家人哪里肯听,马维汉看了叶清寒一眼,叶清寒掏出了枪:“再有上前的,一起带走!” 叶清寒的话才说完,马维汉的几个手下也围了上来,潭芸的家人见叶清寒掏出了枪,而又冒出了四五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他们都楞住了,呆在那儿,不敢乱动。潭芸还想叫唤,小惠说道:“再不老实我就不客气了!”潭芸是听说过小惠的,当初鲁和平的小姨就和小惠有过冲突,几个汉子都被小惠给打翻了。 小惠的威胁起了作用,潭芸顿时哑雀了。 小惠和沐七儿把潭芸架了出去,马维汉和叶清寒他们才领着人离开了潭芸的家。叶清寒他们才走,潭芸家人就炸开了窝,到处奔走,散布专案组乱抓人的消息。 不一会,整个漭镇沸腾了。 叶清寒推门进了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叶哥,怎么样?搞定了吗?”叶清寒点了点头:“人带来了,不过潭芸的家人好像反应很激烈。”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潭芸本人呢?”叶清寒苦笑道:“她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在她看来,我们这样做是非法的。” 镇南方笑了笑,然后说道:“先让小惠和沐姐姐把她看好了,晾她一天,晚上我再去和她谈谈。”叶清寒说道:“小惠和沐姑娘正陪着她呢,不过她的情绪很激动,正大哭大闹呢!”镇南方说道:“由她去吧。” 叶清寒说道:“老马让我问问你,下一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以不变应万变,如果我算得不错,那个丁所长马上就会来找我们了。”叶清寒说道:“是不是为了潭芸的事情?”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叶哥,到时候你应付下他,他这个人胆子小,不会和你纠缠的。倒是让大家做好准备,防止王家和人来闹事,潭芸是王家的媳妇,王家与田家不同,漭镇大半的居民都是王姓,搞得不好,会酿成群体事件的。” 叶清寒说道:“没事,丁海洋要来的话我就让他来负责这件事情,这是他的辖区,真的要闹出群体事件,他这个派出所长也脱不了干系,我给他施加点压力,让他把镇长也抬出来压阵,镇长也是本地人,我想他能够搞定的。” 镇南方笑道:“叶哥,你也够狡猾的!” 且不说镇南方他们在漭镇闹出多大的动静,此刻舒逸和方绍英他们的车已经驶出了粤东省地界。这时方绍英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方小圆打来的。 “大伯,有事么?”方绍英恭敬地问道。 方小圆轻声说道:“让舒逸听电话!”方绍英把电话递给了舒逸:“舒先生,我大伯找你!”舒逸知道方绍英口中的大伯就是方小圆,他接过电话说道:“方先生,你好,我是舒逸!”方小圆的声音有些紧张:“舒逸啊,两个小时前你是不是和林家的人碰面了?”舒逸听方小圆这样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是的,两个小时前我遇到了林家的林子强,怎么了?” 方小圆听了更加着急:“你遇到了林子强?动手了么?”舒逸把情况说了一遍,方小圆听完叹了口气:“林子强死了!现在已经风传是你杀死了他!”舒逸楞了一下:“怎么可能,绍英和绍军都跟我在一起,他们能够证明我没有杀林子强。”方小圆苦笑道:“问题是现在别人都说他们两个是帮凶,和你一伙的。” 舒逸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方小圆回答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外面都说,我方家想要保你,所以让人请你上栖霞山,所以方绍英和方绍军便成了你的同伙,他们作证会有人听吗?再说了,有几个人不知道金陵方家与朱毅的关系。” 舒逸知道方小圆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他说道:“方先生,要不这样,栖霞我就不去了,我不希望金陵方家因为我而陷入困境。”方小圆说道:“现在你这样做也晚了,舒逸,你也不用担心,我方家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请你上栖霞就不怕惹麻烦,你们还是按原定的计划来金陵吧,只是一路上你们小心一点,我会再派人来接你们的。” 舒逸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听方先生的,只是你也不用派人来接了,我不会有事的。” 方小圆相信舒逸并没有夸口,他确实有这个能力自保,他说道:“好吧,那你们多加小心,我在栖霞等着你的到来!”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他导演了这场戏,他也知道这场戏里会有无辜的人牺牲,但听到林子强的死讯时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说实话,他对林子强的印象很好,身手不错,而且很明事理。他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 方绍英从舒逸的对话中也听出了些什么,她说道:“舒先生,那个林子强死了?”舒逸点了点头,方绍英问道:“到底是谁杀了他?”舒逸苦笑道:“我!而你和绍军都是帮凶。”方绍英冷哼一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他们是想往方家泼脏水。”舒逸摇了摇头:“方姑娘,你错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方家只不过是被连累,被误伤的。” 方绍军说道:“舒先生,这样一来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林家原系蜀中唐门,暗器高手数不胜数,他们知道你杀了林子强,接下来便会是接二连三的暗杀。”舒逸淡淡地说道:“没办法,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我自己倒无所谓,我最担心的反而是你和绍英姑娘,怕他们找上你们的麻烦。” 舒逸叹了口气:“我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痒,欠账多了不愁,麻木了!” 方绍军说道:“我怕什么,有本事他们就放马过来,我才不相信林家真敢和方家撕破脸。” 车子在新和镇停了下来,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舒逸三人走进了一家饭馆。老板微笑着走上前来:“三位,吃点什么?”舒逸也不问方家两兄妹的意见,他随便点了几道菜,然后说道:“快一点,我们忙着赶路。”老板说道:“好嘞,我马上吩咐厨房,保证误不了你们的行程。” 饭菜果然很快就端上来了,舒逸他们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听完饭,舒逸抢先结了账,然后便和二人走出了饭馆。才下了两级台阶,舒逸突然大叫一声:“退回去!”同时他迅速地向后退去,一手抓住方绍英,一手抓住方绍军,二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便被舒逸拉回到了饭馆里。 就在这时,刚才三人站立的台阶上有一点声响,是一粒子弹打在了台阶上发出的声音。方绍军惊道:“狙击手?”舒逸点了点头。 也是舒逸反应快,不然三人中至少有一人现在已经躺在那儿了。方绍英问道:“会不会是林家的人?”他们刚才听舒逸提到林家曾经出过优秀的狙击手,所以现在才有此一问。舒逸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 方绍军说道:“现在怎么办?” 店老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舒逸他们这样狼狈的退回了饭馆,他上前问道:“三位,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舒逸微笑着说道:“有后门吗?”店老板说道:“有,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事,只是问问!” 店老板很是纳闷,还想问点什么,舒逸却对方绍英他们说道:“我们走!”方绍军还以为舒逸会带着他们走后门,谁知道舒逸仍旧向前门走去。二人也管不了那么多,跟在舒逸的身后出去了。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再有人打黑枪,方绍军好奇地问道:“舒先生,那枪手怎么不再开枪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狙击手的特征,一击不中就得撤退,他自己已经暴露了,不会再留在原地等我们去擒他!”方绍英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带我们走后门呢!”舒逸笑了笑:“走后门估计还得挨上一枪!”方绍军说道:“你是说两边都埋伏有枪手?”舒逸点了点头:“别说了,马上开车,我们离开这儿!” 三人跳上了车,方绍军发动车子,箭一般地离开了新和镇。 方绍英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舒处,你还没回答我,会不会是林家的人干的?”舒逸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方绍英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笑了:“你们想想,既然他们能够诬陷我杀了林子强,自然也有可能借林家的名义向我们下手。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想把水搅浑,浑水才能摸鱼!” 方绍军说道:“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用心还蛮险恶的,如果我们出什么事,那样方家和林家之间的梁子就结得更深了!” 第九十九章给郭轩下套 舒逸听了方绍军的话,淡淡地说道:“哪有那么简单,真要乱起来,又岂只是一个方家和一个林家,到目前为止,钟离家,费家,方家,林家都已经卷进来了,以我看,八大世家没有一家能够躲得过的。” 方绍英说道:“舒先生,我知道你和陆家、广家,甚至陈家都有些渊源,可是北河毕家却是一直独善其身的,他们甚至根本就少有人出来走动,和其他世家他们也少有接触,他们也会卷进来吗?”舒逸说道:“总会扯进来的,就算他们想独享安宁也不可能。”方绍英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她问道:“到底他们为什么要挑起世家的纷争呢?” 舒逸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得太多,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舒逸轻声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下子就把八大世家当作目标,其志不小啊!”接着他点了支烟:“对了,方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方绍军扭头望了望方绍英,方绍英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大伯只是让我们来找你,把你带回金陵,具体什么事他没有说。” 方绍英的言辞闪烁,舒逸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闭上了眼睛,打起瞌睡来。 丁海洋果然如镇南方所说的,来到了招待所。 是叶清寒招呼他的。 “丁所长,请坐。”叶清寒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丁海洋坐了下来,然后轻轻问道:“小镇同志不在吗?”叶清寒说道:“他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丁海洋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我听说你们抓了潭芸?”叶清寒说道:“我们没有抓她,只是请她来协助调查而已。” 丁海洋说道:“可人家家属都闹到派出所来了,说你们滥用职权,非法扣押守法公民,现在他们还在派出所里等着我回话呢。”叶清寒皱起了眉头:“回话?回什么话?”丁海洋说道:“老叶,那个潭芸到底有什么问题?”叶清寒回答道:“她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我们只是请她回来配合调查。” 丁海洋说道:“配合调查用得着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吗?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这样做很容易酿成群体事件的,到时候你们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吗?”叶清寒听了也笑了起来:“丁所长,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找你呢!”丁海洋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叶清寒说道:“漭镇发生了这许多的刑事案,涉及好几条人命,你们镇派出所办案不力,我们才着手展开调查,丁所长,你不是自诩辖区的治安是多么的好吗?就这个样吗?”丁海洋的脸红了起来。叶清寒说道:“我们接手漭镇的案子,这是在替你这个所长擦屁股,也全得我们舒处和小镇心好,他们说了,漭镇这次遇到的几个案子都不寻常,也怪不得丁所长。” 叶清寒瞟了丁海洋一眼,丁海洋开始掏出纸巾擦拭着自己一头的汗水。 叶清寒说道:“你以为我们接手这个案子容易吗?好容易才把这些个案子找了个由头,和危害国家的安全联系起来,当然,我们的办案手段相比你们会直接一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要为你丁所长把这些案子顶下来,不来点手段怎么行?你说是吧?” 丁海洋听到这里只有点头的份。 叶清寒继续说道:“所以丁所长,我们在前面为你冲锋陷阵,你可得守好大后方,至于潭芸的家属有情绪,这很正常,不过你得做好安抚工作,真要闹出什么群体事件来,嘿嘿,丁所长,你说是你的责任大还是我的责任大?大不了我们就放手了,不管这些闲事,这一个烂摊子你自己来收拾,或者现在我们就可以把这个摊子交给你,你看如何!” 叶清寒的话连敲带打,说得丁海洋的心里一惊一惊的,叶清寒又说道:“一旦我们撤走,你这些案子想好怎么向上面交代了吗?”叶清寒扔了支烟给丁海洋,丁海洋接过烟却在发呆。 他越想越是害怕,他忙说道:“潭芸的家人我尽力安抚,不过你们也知道,潭芸可是王家的媳妇,王家你们也知道,可是漭镇的大家族,家族成员占了漭镇人口的三分之二,一旦王家人也闹起来,我真的怕阻拦不住啊!” 叶清寒微微一笑:“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过我们还知道,漭镇的镇长是本地人,好像也是王家的吧?”丁海洋一楞,随即也笑了:“我明白了,老叶,谢谢你给我指点迷津,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这就是找镇长,提前做好王家的工作,案子的事情就劳烦你们了。”他站了起来和叶清寒握了握手便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丁海洋停下了脚步:“郭轩还好吧?”叶清寒说道:“他很好,就是最近专案组的事情多,所以他暂时就顾不了所里的事情了!”丁海洋忙说道:“没事没事,专案组的工作要紧,对了,老叶,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不该说就别说了,不然到时候我驳了你的面子还伤兄弟间的感情,你说是不是?”丁海洋没想到自己这样问竟然让叶清寒一个软招便拦了回来,他叹了口气,然后就离开了。其实他是想对叶清寒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最好通知他一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既然叶清寒是这样的态度,话到嘴边他也只能噎了回去。 望着丁海洋的背影,叶清寒摇了摇头,这个所长做得真不容易。其实也是丁海洋的运气差,接二连三的遇到这样的事情。等看到丁海洋走出了招待所,叶清寒才进了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正在和马维汉说着什么,见叶清寒进来,他笑道:“搞定了?” 叶清寒也笑了笑:“搞定了,他现在就去找镇长去了,他也担心王家闹事。”镇南方说道:“王家要闹事是必然的,只是早与晚的问题,提前准备也好,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事。”叶清寒问道:“刚才见你们聊得起劲,在说什么呢?” 镇南方说道:“你让老马说给你听。” 叶清寒望向马维汉,马维汉说道:“我们正在说郭轩呢!”叶清寒问道:“郭轩怎么了?”马维汉说道:“我不是让小陈和他一个屋住的吗?小陈假装无意中透露了潭芸被带回来的消息,你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吗?十分的吃惊,一直追着小陈问我们审了潭芸没有,有没有问出什么。” 叶清寒皱起了眉头:“看来我们这个郭警官还真是热心啊!” 镇南方说道:“老马,这两天你也别冷落了郭轩,给他活干,就让他理一下档案资料吧!”马维汉笑道:“好,没问题。”叶清寒问道:“你怎么什么时候审潭芸?”镇南方说道:“我原本是准备今天晚上和她见面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明天再说,而且让郭轩主审!” 叶清寒和马维汉都吃了一惊:“郭轩?”镇南方笑了:“怎么?不行啊?就得让郭轩来审。”马维汉说道:“南方,你这是唱的哪出啊?”镇南方说道:“他那么热心,就让他审吧,或许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叶清寒说道:“万一他搞什么小动作怎么办?”镇南方问叶清寒:“叶哥,我们现在有揪住郭轩的小辫子吗?”叶清寒摇了摇头,镇南方喝了口茶,轻声说道:“所以嘛,我们必须给他犯错误的机会,虽然最坏的打算我们可能会损失一个潭芸,但我们一定能够赚到一个郭轩,他反正现在就在我们的手上,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马维汉苦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南方,你这招也真够厉害的。”叶清寒说道:“嗯,我们能够这样对潭芸,同样可以这样对郭轩,只怕他没有错,一旦有错我们就一定能够从他的嘴里挖出货来!”镇南方说道:“而且我判断,他知道的一定会比潭芸知道的要多得多!” 郭轩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小陈正在看着杂志,眼睛却偷偷不时地瞟向郭轩。郭轩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小陈,你说这个潭芸有问题吗?”小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既然领导让我们把她带回来,她多少应该有些问题吧!”郭轩说道:“为什么抓回来却不审问呢?” 小陈笑了:“这个问题也得问领导了,要不你去问问?”郭轩尴尬地笑了笑:“我去问什么,我和你一样都是受人管的,他们让我们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小陈点了点头,继续看他的杂志,不再说话。 郭轩又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想了半天,他站了起来,出了房间,往镇南方的房间走去。 听到敲门的声音,屋里的三个人都止住了说话,马维汉过去把门打开,见外面站着郭轩,他微笑着说道:“郭警官,有事吗?”郭轩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小镇聊聊。”马维汉侧身让他进去,镇南方望着郭轩挥手示意他坐下:“你找我?”郭轩说道:“小镇同志,你看,现在我在专案组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我能不能回所里看看。” 叶清寒说道:“回去做什么?今天丁所长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专案组的事情很多,你就暂时不用回去了!”郭轩楞住了,他的心里有些慌乱,他们这是想扣住自己吗? 第一百章费家双飞燕 “舒先生,吃完晚饭我们继续赶路吧!”方绍英轻声问道。舒逸知道方绍英是怕路上再出什么事情,希望早些回到金陵,这样她也好交差。 舒逸点了点头:“嗯,吃过晚饭我们就走吧。”舒逸的话才说完,饭菜就上了上来,方绍军给舒逸盛了碗饭:“舒先生,你说我们还会不会遇到狙击手?”舒逸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抬眼看了看方绍军:“怎么?你害怕了?”方绍军摇了摇头:“怕倒是不怕,只是有人躲在暗处向自己开冷枪的感觉不太好!” 舒逸说道:“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舒逸说完就埋头吃起了饭,不再说话。 三人安静地吃完了饭,还是舒逸抢着把账给结了,然后先出了饭馆,站在车边抽烟。方家兄妹吃饭的速度赶不上舒逸,不过这是第二次和舒逸一道吃饭了,他们也习惯了舒逸吃饭的速度,没了中午时的局促,中午方绍军根本就没吃饱,为此还被舒逸和方绍英笑话了一阵,所以晚饭他们见舒逸放碗,也不再管他,自顾地吃着。 舒逸倚在车门上,看似悠闲自在地抽着烟,他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他感觉两个女孩的身上暗藏着杀气,而她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舒逸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了微笑。 两个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仔细看着两个女孩,两人都穿着牛仔衣裤,一件暗红色的衬衣,白色的运动鞋,两人都是短发,娃娃脸,两个女孩看上去长得很像,但留心看还是能够看出细微的差别。 “你是舒逸?”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舒逸点了点,那女孩又继续说道:“跟我们走吧!”舒逸笑了:“去了?”女孩皱起了眉头:“让你跟我们走你就跟着,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另一个女孩轻声说道:“小洁,礼貌一点。” 舒逸望着后面说话的这个笑道:“你是费一涵?”然后又对那个脾气有些暴燥的说道:“你是费一洁!”两个女孩都是一楞:“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费迁呢?”费一洁说道:“我父亲的名字岂是你能够叫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名字起来不就是给人叫的吗?你们刚才不是也叫我舒逸吗?你要是有礼貌,好歹也应该叫我一声舒先生吧?” 费一涵对舒逸说道:“对不起,舒先生,我妹妹就这脾气,有失礼之处,还希望你能够多多包涵。”舒逸说道:“算了,我不和她一般见识。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跟你们去的,告诉你们父亲,我不想与费家为敌,也希望费家别咬着我不放。” 费一洁冷笑道:“去不去恐怕还由不得你。”费一涵也为难地说道:“舒先生,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不然,不然我们真的会失礼了!”舒逸笑了:“失礼?费姑娘用词还真讲究,不是对我不客气吗?”费一洁一把拉开了费一洁:“姐,这样的人你和他废话什么?他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倒要看看费家的人有多大的能耐,敢在这里口出狂言。”这时方绍英和方绍军正好从饭馆里走了出来,听到费一洁的话,方绍英也忍不住地冒出一句。 费一洁望了方绍英一眼:“我知道你们是方家的人,不过希望你们还是别多事,有些事情是你们方家管不得的。”方绍军说道:“费姑娘,舒先生是我们方家的客人,所以他不会跟你们走的。再说了,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是我们方家先请舒先生是金陵的,你们就算想请他去做客的话,也得等他离开栖霞以后吧?” 方绍军的性格相比方绍英要沉稳得多,所以他说话也有分寸。 费一洁说道:“这么说你们方家真的要为舒逸强出头了?”方绍军说道:“凡事抬不出个理字。”费一洁玉指一伸,指向舒逸:“好,我们就来说理,这个舒逸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找他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舒逸苦笑着说道:“我和你费家有什么仇?”费一洁说道:“你杀了钟离家的老家主!”舒逸又问道:“就算我真的杀了钟老家主,与你费家又有什么关系?”费一洁楞了一下,确实,费家与钟离家如果不是因为费一凡,根本就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费一涵有心眼,她知道舒逸是在言语中给费一洁下套。 费一涵说道:“虽然费家与钟离家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不过八大世家同理连枝,唇亡齿寒,你向钟离家下手,我费家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管?”费一涵也算是口齿伶俐,舒逸淡淡一笑:“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费家双飞燕到底有多厉害!”原来舒逸早就听过她们的钟头的,此刻舒逸道破,费一涵和费一洁都楞了一下,对望了一眼。 方绍英说道:“舒先生,就让我们来应付吧!”舒逸摇了摇头,他倒不是说看不起方家兄妹的身手,他只是怕这些年轻人出手没轻重,到时候伤了谁都不好,反而把这事情搞复杂了。舒逸说道:“我来吧,她们本是冲我来的,我总得给他们意思意思吧?”方绍英和方绍军听到舒逸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舒逸扔掉了手上的香烟,然后说道:“出手吧!” 费一洁轻喝一声:“姐,我来吧!”费一涵点了点头:“小心!”舒逸说道:“一个一个的来多费事的,你们俩一起上吧!”费一洁冷笑一声:“狂妄!”说着抬腿就照舒逸的面门上踢去,舒逸也抬起了腿,踢向费一洁小腹!费一洁是侧踢,舒逸是直踢,舒逸踢出的距离是条直线,后发先至,费一洁的小腹被踢个正着,人向后退了两步。 舒逸说道:“再来!”费一洁气得脸色苍白,一个跃起,空中踢出一腿,直直插向舒逸的胸口,舒逸蹲下身子,抬手一抓,正好抓住费一洁的足踝,用力一拉,费一洁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便欲下坠,舒逸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领,竟把她整个人都举在了头顶上,舒逸做势像要把她狠狠抛出,费一涵忙叫道:“住手!” 舒逸望向费一涵,没有说话。 费一涵说道:“放开她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凭什么放开她?”费一涵说道:“你赢她算不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开她,我们重新打一场。”舒逸把费一洁轻轻地放了下来:“好,我倒要看看你比她强多少!”费一涵摇了摇头:“我比她强不了多少,不过我们联手的话就不一样了,怎么样,敢试试么?” 舒逸点了点头:“好,我就领教一下费家双飞燕的厉害!”说完他退后一步,望着费家姐妹,脸上还是挂着微笑。舒逸的微笑让费一洁的心里很不舒服,她感觉舒逸这是轻视他的表现,那微笑中仿佛也多是嘲讽。费一涵轻声说道:“谢谢舒先生,那我们可就得罪了!” 舒逸说道:“不必客气,出手吧。”费家姐妹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费一洁还是先出手,不,出腿,她一个窝心腿踹向舒逸的心口,这一腿力度不小,不过舒逸明显感觉出费一洁这一脚是虚招,他微微侧身,这时费一涵一个弹踢点上他的左肩,费一涵这一脚踢得很是讲究,正是舒逸侧身躲开费一洁那一腿的退路。 舒逸微笑着说道:“有点意思,看来你们的配合很是默契!”费家姐妹也没吭声,只是攻势愈加凌厉了,而且二人的配合默契程度更远远超乎了舒逸的想像,他几次想要出招都让费家二女的四条腿给踢了回来。舒逸不得不认真地应付着。 费一涵和费一洁的动作快且轻盈,犹如一双燕子翻飞舞蹈,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费家双飞燕的由来。舒逸被费家姐妹逼得连连后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发出“啧啧”声,费一洁听到众人的赞叹声,更来了兴致。 舒逸不是没有办法击败二女,只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出手便很可能会弄伤她们,所以舒逸一直在招架,没有真正的出手。舒逸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打败她们,又不会伤到他们的机会。不过这一点就只有舒逸自己知道,费一涵和费一洁都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就连方家两兄妹都以为舒逸已经黔驴技穷,很快就要被她们制服了! 舒逸没想到费家二女这样的缠人,他有些苦恼,自己游斗了十几分钟竟然找不到一个两全的机会,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于现在的舒逸来说,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舒逸甚至想出手了,他在试着拿捏着力度,准备决胜的一击。 “一涵、一洁,给我住手!”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费家姐妹竟然很听话地停了下来,舒逸扭头望向那男人,个子不高,一米六几的样子,人很瘦,舒逸怀疑他有没有九十斤,那男人大约五十岁的样子,唇上留着一小撮胡须,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 费家姐妹望着男人叫道:“父亲!”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们怎么能对舒先生动手呢?要不是舒先生手下留情,你们哪能坚持到现在?早就非死即伤了!”说罢他望向舒逸:“舒先生,小女无知,多有得罪了!” 第一百零一章郭轩审潭芸 舒逸望着男人,淡淡地说道:“你就是费迁吧?”费迁点了点头:“我就是费迁,舒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舒逸说道:“好!”说完便跟着费迁走到了一旁。到了没有人的僻静处,费迁才说道:“舒先生,谢谢你对小女手下留情!” 舒逸说道:“不用谢我,如果你再晚来几分钟我也不敢保证她们是不是可以毫发无伤了。”费迁说道:“总算我没来迟,我刚和一凡通完电话,舒先生,从刚才的事情我就能够看出来,你是个光明磊落、仁义厚道的人,我不相信你会是杀人凶手。不过众口铄金,人云亦云的人多了,你就算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舒逸微微一笑:“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分清楚是白是黑的。”费迁说道:“话是这样说,可毕竟这一次的事情涉及八大世家,弄不好你就会成为几个世家的公敌,那样你的处境真的就太危险了。” 舒逸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费迁望着舒逸,轻声问道:“舒先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舒逸说道:“你是想问林子强的事情吧?”费迁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确实和他交过一次手,不过我们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对方。”费迁“哦”了一声:“看来林子强的死与舒先生无关了?”舒逸说道:“况且当时还有方家兄妹在一旁看着,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费迁忙摆了摆手:“我问这个来做什么?我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我自然是相信舒先生的话了,唉,可惜林子强一个暗器高手竟然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不过我说舒先生,我们相信你没用,得人家林家相信才行,现在林家已经把你视为头号仇人了,我听说林家的人派出了很多高手来取你的命。” 舒逸闭起了眼睛:“由他去吧,我现在也唯有小心应付的份了。”费迁说道:“舒先生,我和一凡商量了一下,想请你到费家去做客,不知你意下如何?”舒逸说道:“谢谢费先生的好意了,我倒是也很想到费家去拜访一下,只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况且我答应方家在先,就算要到鲁东去,那也是从金陵离开以后的事情了。” 两人回到了车旁,费迁望向方绍英和方绍军,他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就听舒先生的,你们两个都是方家的人吧?”方绍军和方绍英都点了点头。费迁说道:“那好吧,舒先生,就这耽误你们赶路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完他带上费一涵和费一洁让到了一边,等舒逸他们上了车,他微笑着和舒逸他们挥手道别,望着车子走远,费迁的笑容收了起来,一脸的阴沉。 费一涵问道:“父亲,为什么要放他走,我们三人联手他一定跑不掉。”费一洁也点头说道:“是啊!”费迁说道:“你们懂什么,硬碰的话,就算我们三人联手都不一定能够赢得过他,再加上方家还有两个人在旁边,你们觉得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费一洁不屑地说道:“哼,就方家那两二货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费迁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你姐姐那样,沉稳一些?凡事别总是想用武力去解决,多动动脑筋,你们不了解舒逸,身手、心智都是超一流的,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用可怕来形容他都有不够准确,应该用恐怖!” 费一涵说道:“父亲,你也太高看他了吧?刚才他确实被我和一洁逼得没有还手之力!”费迁说道:“你们啊,就是太嫩了!刚才如果我不喝住你们,你和你妹妹搞不好都会受伤!”费一涵一惊:“啊?”费迁说道:“舒逸一直没有还手,他一直在等机会,想一下子把你们给逼退,却又不至于伤害你们。他完全可以出手,一下就把你们给废了,可惜他的心太软!” 费一涵说道:“父亲,我觉得舒逸并不像是杀害钟离家主的凶手。”费迁说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除掉他!”费一涵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费迁笑道:“舒逸现在是众矢之的,只要能够干掉他,那么我们费家在八大世家中的地位就会有提升,而我们在费家的地位也会相应的提高,或许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就会落在我的身上了!” 费迁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费一涵皱起了眉头,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费一洁却说道:“哼,父亲,我还真想和舒逸斗一斗!”费迁说道:“有机会的,不过以后你得听我的,别再这样冒失,对付这样一个男人得靠智力,而且智力的比拼远比武力的比拼有意思得多,是吧,一涵?”费一涵好像正在想什么心事,让费迁一问,楞了一下:“啊?什么?” 费迁脸上露出不悦:“想什么呢?”费一涵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没听清楚!”费迁也不再说什么:“走吧,跟上他们。” 方绍军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说道:“舒先生,这个费迁看上去还蛮上道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费迁不是个简单的人,心思太重,他的口不对心,所以你们要记住,很多时候千万不要被别人的外表或者语言给迷惑!” 方绍军点了点头:“明白了,舒先生!”方绍英说道:“舒先生,刚才我看到你被费家那两个丫头给逼得没有还手的能力,她们真的那么厉害吗?”舒逸笑了笑:“她们确实很厉害!”方绍英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她们二人配合起来攻击会那么凌厉!这连舒先生都不是她们的对手。”舒逸说道:“我并不是打不过她们,我只是不想伤了她们!” 方绍军说道:“我明白了,舒先生,你当时如果要想胜她们必然会伤到她们,你不想因此和鲁东费家结怨,对吗?”舒逸点了点头:“对!我不想平白无故地为自己再树下一个劲敌,要知道,一旦伤了她们,我增加的敌人不是一个费迁或者费家姐妹,而是整个鲁东费家。” 方绍军望着后视镜:“舒先生,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会不会是费家的人?”舒逸笑道:“别管他,我们走我们的,就算真是他们,他们暂时也不会对我们动什么手脚。”方绍军说道:“舒先生,我还是很挺佩服你的,这么多人追杀你,你却像没事人一般。” 舒逸说道:“不然我应该怎么样?”方绍军也笑了笑,舒逸说的确实不错,方绍英说道:“舒先生艺高人胆大,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舒逸一脸的无奈:“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就算我真正的很本事,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再有了,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们也感受到了,暗中的冷枪,无名的杀手,这些才是最可怕的!我自然也害怕,不过怕有用吗?我怕了他们难道就会放过我?他们并不是完全为了情感,为了正义,想要杀我,有时候也只不过是想由此而得到他需要的!” 方绍英有些不解:“舒先生的意思是?”舒逸说道:“现在我就是一只鹰,而他们都是猎鹰的人,只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同,钟离家是为了所谓的报仇,费家也许是为了讨好钟离家,成全费一凡与钟离雁的好事,而林家或许是因为和钟离家近百年的旧交情!这是大的原因,而另外还有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算盘,有的是为了扬名,有的是为了上位,百样人有百样心思。” 舒逸的话说得方绍军和方绍英都沉默了,舒逸说的有些深奥,他们需要时间消化。 郭轩来到了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和叶清寒、马维汉正在谈笑着,郭轩也笑道:“三位,在聊什么呢?”镇南方抬头看了郭轩一眼,然后笑着站了起来:“郭警官,你来了?来来,请坐,你给说句公道话,我在说江南女子清秀多情,这老叶却说清秀是清秀了,多情却未必,他说多情当数湘女呢!” 郭轩没想到三人会聊女人,他尴尬地笑了笑:“南方说得没错,江南女子也是非常多情的,当然,那得看是对谁,其实不管哪的女人都只对自己钟意的人多情,你们说是不?”三人都点了点头。 郭轩这才问道:“南方,你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证实江南女子是不是真的多情吧?”镇南方这才说道:“哦,找你来是有件正事得请你出马,我们不是把潭芸给带回来了吗?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郭轩点了点头:“知道,怎么,有收获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还没有审,我们去调查王一民家的事情你也接到通报了,潭芸与王一民上次结的阴亲你也在场的,这件事情也太诡异了吧?所以我想请你出马,由你负责审潭芸,毕竟你们都是熟人,希望你能够给我们带来收获!” 郭轩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镇南方他们竟然会让自己去审潭芸,他的心里打鼓,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这倒是个机会,他表面上说道:“这不好吧?”叶清寒笑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三个合计了很久都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第一百零二章郭轩的马脚 潭芸听到房间的门开了,她忙站了起来,望向门口,看到是郭轩进来了,她有些激动:“郭警官,郭警官,你快给他们说说,让我回去吧!”沐七儿靠在窗边没有说话,淡淡地望着,倒是小惠,她望着潭芸轻声喝道:“坐下!” 跟着郭轩进来的还有叶清寒和马维汉,叶清寒走上前来对小惠说道:“你和沐姑娘先出去一下,我们要问潭芸几个问题。”小惠看了郭轩一眼,然后和沐七儿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门。 三人在长沙发上坐下,叶清寒对呆在那儿的潭芸说道:“你也坐下吧。”潭芸只得又坐了下来,马维汉看了一眼叶清寒和郭轩,然后说道:“开始吧!”叶清寒点了点头:“老郭,看你的了。”郭轩轻咳了一声,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潭芸,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来吗?” 郭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潭芸又是一楞,她摇了摇头。 郭轩问道:“前些日子你和王一民结了阴亲,办了一场冥婚,你忘记了吗?”潭芸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郭轩的眼睛瞟了一眼叶清寒和马维汉,见二人脸上都很淡定,他继续说道:“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潭芸说道:“我知道结阴亲,办冥婚确实不合法,可是也不至于你们闹这么大的动静吧?” 郭轩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不合法?”潭芸说道:“郭轩,还有你们两位警官,那天你们可都参加了,好像还随了礼吧?那餐晚饭你们也吃了,当时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呢?”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潭芸,我们并不是因为冥婚合法不合法的问题把你找来的,找你来是因为王一民的事情!” 潭芸说道:“王一民的事情?他的事情你们应该找他,找我干嘛?” 郭轩说道:“你怎么想到上王一民的家里提亲的?为什么王一民头一晚说鬼话,说你和你死去的老公会上门提亲,第二天你们就真的去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马维汉微微点了点头,郭轩倒还真是老刑警出身,问话一下子便问到了重点。可潭芸的回答也很巧妙:“王一民说鬼话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所以会上门提亲,不过是三姑来说媒,我觉得合适便答应了。” 潭芸顿了顿说道:“郭警官,三姑是阴媒,你也是知道的,况且三姑给我提了不只一次了,早在我们去王一民家提亲前的个把月就开始合计这件事情了,只不过最后才定下来,定下来后我才托了三姑领着上门提亲的。” 叶清寒说道:“你们之前没有和王一民沟通过吗?按理说媒婆说媒总得先把双方沟通好吧?”潭芸说道:“我没问过她,不过当时她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郭轩说道:“这么说事先很有可能三姑和王一民沟通过吗?” 潭芸说道:“我不知道!”马维汉说道:“那你知道王一民到哪去了吗?”潭芸摇了摇头:“不知道。”马维汉又问道:“王一民每晚装神弄鬼的事情你知道吗?”潭芸微微地点了点头:“听说过,不过并没有亲眼见过。”马维汉看了叶清寒一眼,看来这审讯难度是挺大的,叶清寒说道:“老马,我闷得慌,陪我出去抽支烟吧,老郭,这里就交给你了,慢慢问!” 叶清寒也显出了不耐烦的样子。 郭轩忙说道:“去吧!”叶清寒和马维汉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潭芸见叶清寒他们走了,站了起来走到郭轩的面前:“郭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和他们说说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回去吧!”郭轩的眼睛在房间里四下里瞟了瞟,他确实没有摄像头,他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道:“婶子,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不过我倒得提醒你一下,别乱说话,现在你表现就挺好的,记住,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样你才有可能早一点从这里出去。” 郭轩的声音很小,他相信就算是有窃听器也不可能听见,因为他近乎于在潭芸耳边耳语一般。潭芸脸上有些困惑,不过她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郭轩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她只是觉得郭轩是为她好,她也知道,一旦惹上了官非并不是那么容易脱得了干系的。 郭轩用眼神示意她坐了下来:“王一民这两天有没有找过你。”潭芸摇了摇头:“没有!”郭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潭芸,你要知道,把你请到这里来,说明你的问题很严重很严重你知道吗?”潭芸也大声说道:“郭警官,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想要了解王一民的事情,你们应该去找他啊!”郭轩说道:“能找得到他还会找你吗?” 潭芸冷笑了一下:“漭镇和王一民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王家的人都和王一民有关系,为什么不找他们偏偏要找我啊?”郭轩笑了,朝着潭芸竖起了大拇指。潭芸知道郭轩在暗示自己就这么回答。 隔壁房间里,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郭轩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个潭芸看来有些雾,她仿佛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我们请来。”小惠不解地问道:“南方,你们这监控设备是装在哪的?竟然连郭轩都骗过了。”镇南方看了一眼刚进来的马维汉笑着说道:“就凭他那点本事都能把监控给看出来了,设备处那帮人就不用混了,国安的技侦手段可是一流的。” 小惠吐了下舌头。 沐七儿说道:“南方,看来潭芸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秘密。”镇南方笑道:“沐姐姐,你失望了?”沐七儿苦笑了一下:“失望倒是谈不上,因为对于她我并没有抱过什么希望。” 镇南方轻声说道:“其实沐姐姐,今天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大的,虽然潭芸让我们有些失望,但郭轩的表现却很不错,至少从他的身上我们能够找到突破口。”沐七儿说道:“你是说准备从郭轩入手?”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你的身份特殊,我想他知道的事情一定不会少,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动他,让他再欢腾两天,还有,从明天起我准备不再限制他的自由,我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小盛问道:“为什么还要等两天?” 镇南方说道:“你们没看出来吗?虽然我们已经感觉到了潭芸或许并不知道什么,但郭轩刚才的样子明显是在担心我们在潭芸的身上有所发现,这是为什么?”小盛摇了摇头。 镇南方点了支烟微笑着说道:“那是因为郭轩怕误伤自己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只有在自己人太多,彼此之间都不一定知道对方存在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试探,以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伴。”大家听了都觉得有道理,小盛望向叶清寒和马维汉:“你们一支烟也抽完了,该回去了吧?” 叶清寒说道:“南方,这审讯看来是玩不下去了!”镇南方说道:“嗯,这样吧,应付一下然后结束审讯,潭芸放了,然后大张旗鼓地在漭镇搜查王一民的下落,一旦找到立即扣了!这件事情让郭轩牵头去做,马哥,你盯紧了郭轩,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小动作。”马维汉点了点头:“明白了。” 两人回到了审讯潭芸的房间。 叶清寒假装对郭轩说道:“问得怎么样?”郭轩耸了耸肩膀:“一问摇头三不知,看来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叶清寒皱起眉头对马维汉说道:“老马,你看呢?”马维汉说道:“既然这样,今天就这样吧!”叶清寒又对郭轩说道:“郭警官,你觉得呢?”郭轩说道:“嗯,我同意。”叶清寒说道:“好吧!”三人起身就准备离开。 潭芸见三人要走,她上前两步拉住郭轩问道:“那我呢,我可以走了吗?”郭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望向叶清寒和马维汉,叶清寒说道:“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我们得商量一下。”郭轩也忙挣开潭芸的手,给她递了个眼色:“你就安心等着吧,如果真没有你什么事情,我们会让你离开的。”潭芸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顺从地放开了手。 三人才离开房间,小惠和沐七儿就进来了,潭芸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郭轩跟着叶清寒和马维汉进了镇南方的房间,此刻监控设备已经撤了,镇南方正悠闲地喝着茶,抽着烟,和和尚、谢意、小盛闲聊着。 见叶清寒他们进来,镇南方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笑着说道:“辛苦你们了,有什么收获吗?”叶清寒摇了摇头:“老郭,还是你说吧!”郭轩说道:“唉,潭芸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镇南方的笑容没了,失望地问道:“是吗?”三人都点了点头。 镇南方叹了口气:“既然这样,让小惠她们放人吧,唉,我们闹那么大动静,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还落下了话柄。”郭轩安慰他道:“这有什么,办案嘛,再说了,这也是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的,并没有超过四十八小时。”镇南方说道:“郭警官,有件事情还想你亲自去办。”郭轩说道:“有什么任务就说吧!”镇南方说道:“我想请你把王一民挖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方家的麻烦 金陵,栖霞山,方家。 舒逸望了望别墅客厅里挂着的黔州省著名画家“赤石”画的国画《葡萄》轻声说道:“赤石先生的葡萄是一画难求啊!”方小圆笑了:“这还是托了你恩师朱毅的福呢,不然我也沾不着边的。”舒逸说道:“方先生,不知道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方小圆说道:“来,坐,我们坐下再说,喜欢什么茶?”舒逸说道:“都匀毛尖吧!”方小圆吩咐人取来了都匀毛尖,然后亲自给舒逸泡了一杯:“喝都匀毛尖就不用茶具了,玻璃杯最好。”舒逸笑道:“看来方先生也是爱茶之人。”方小圆摆了摆手:“我算什么,就一俗人,于茶而言,我们很多人都是受了朱毅的熏陶呢。” 正说着,方绍军走了进来:“大伯,二伯回来了!”方小圆说道:“让他马上到我这来!”方绍军应该了一声便离开了,不一会,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舒逸知道来的便是金陵方家的二当家方小方,方小圆的孪生兄弟。 方小方才进来便问道:“舒逸呢?”舒逸忙站起身来回答道:“方先生,我就是舒逸。”方小方望着舒逸,一脸的笑:“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材,朱哥的高徒一定也不简单吧!”舒逸说道:“哪是什么人才,让两位方先生见笑了。”方小方摆手示意舒逸坐下:“现在外面可传疯了,舒逸啊,看来这次你惹上的麻烦不小啊!” 舒逸点了点头:“说实话,我本不应该这个时候来金陵的,我真担心会给方家带来麻烦。”方小圆说道:“唉,说什么话,我方家像是怕事的吗?”方小方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没有你的到来,我们方家的麻烦也不小!”舒逸心道,方家果然是遇到麻烦了,他轻声问道:“方家到底有什么麻烦?” 方小圆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和你还有些关系呢!” 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方家的麻烦会和自己有关。方小圆说道:“你是不是收了个徒弟叫镇南方?”舒逸点了点头:“不错。”方小方说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舒逸点了点头:“是个风水师,偶尔也做做道场,是个土道士。” 方小圆说道:“嗯,镇南方的父亲镇江北是个土道士,不过却也算是小有名气,在金陵很少有不知道他的名头的,不过他这个人的性格很怪,轻易是不会接活的,虽然过得清贫,却也清高。”舒逸说道:“嗯,我知道。” 方小圆递给舒逸一支烟,继续说道:“这事得从镇江北两年前和人打的一个赌开始说起,而那赌便涉及我们方家,方家的麻烦也是从那而来的。”舒逸觉得有点意思,他很认真地听着。方小圆说道:“两年前,我请镇江北来给老爷子看生基,镇江北便为老爷子寻了一个风水地,老爷子自己也很满意。” 镇南方的父亲有这能耐,所以舒逸也不觉得奇怪。 方小圆叹了口气:“可是偏偏这块地也被另一个风水师看中了,那个风水师也是为别人看生基的,这样一来,两家人便不可避免地争执起来,谁都不会相让。”舒逸笑道:“竟然还有人敢和方家争?谁不知道在金陵栖霞山上是方家的势力范围啊?”方小圆脸上一红:“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方家可不是以势压人的主,凡事拧不过一个理字!” 舒逸说道:“方先生别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 方小方说道:“不会误会,你说的本来也是个事实。”舒逸问道:“后来呢?”方小圆又说道:“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只得打了个赌,两人赌的就是谁家的老人先死谁就有权利用这个生基,最初我们还以为两个风水师是在赌气,我是不太同意的,因为这样一来,便得再寻一处,作为备选,另外,这个赌还会带着几分诅咒的成分。” “可谁知道镇江北却对我说,这块生基方家恐怕是用不成了,因为他说苗家的那个老头会比我家的老爷子先死,他说苗家的老头最多还能活上两年,而且是死于非命!而我家老爷子则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寿限,所以他也劝我们重新选个地方,最后我们同意了,毕竟老人能够长寿对于我们来说比什么都强。” 舒逸说道:“这倒是。”方小圆说道:“可问题就在这了,镇江北这话不知道谁传到了苗家人的耳朵里面去了,这可不得了,他们便去问了他们的风水师,他们的风水师也算了一卦,却说那苗老头至少还有五六年的寿缘,于是苗家便生气了,说我们是在诅咒苗老头,方家和苗家的摩擦从那时起就一直没有断,只不过大家都很是克制。” 方小方说道:“苗家也是个大家族,很多人在政界都混得很不错,而苗家的生意也很多,虽然说家世比不上我们方家,可是这件事毕竟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我们也不和他们计较。就这样小打小闹,大家也就当做是玩儿。不过一周前,也正好生基之争后的两年差五天的时间,苗老头突然因为车祸死了!可偏偏开车的人就是我们方家的,方子健。” “这下苗家可炸开窝了,他们咬死我们是为了配合神棍的狗屁预言,刻意去制造的车祸,而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方家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这一周来,苗家几次上门来闹事,都被我们顶了回去,不过这也不是办法,苗家也算是有些势力的,他们动用了关系,把方家的一些产业给查封了。” 方小方接话道:“小舒,你也知道,生意人哪能真正的本份?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多少都会有些违规的动作,不然这钱还真是不好赚啊!”舒逸点了点头,他承认方小圆说的是事实。 方小圆说道:“对于苗家人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你说,谁家遇到这档子事都会烦心,特别是有那个预言在先,自然也会想到会不会是方家故意这样的,为了一处生基而治气,故意害了苗老头的性命。可天地良心,我们方家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一块地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就和苗家说了,这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这事交警部门也给出了结论的。” “而且我们也接受一切的处罚和赔偿,如果苗家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或者走法律的程序向我们索赔。我们的姿态可谓是放得很低了,谁知道苗家却不依不饶,他们说了,子健这不是意外的车祸行动,而是蓄意谋杀!小舒,你也知道,这杀人罪可不是随便认定的,再说了,子健还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说他谋杀你信吗?” 舒逸没有说话,在没有真正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他是不会随便发言的,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方小圆又说道:“没想到苗家竟然扬言,如果不能够判子健的谋杀罪,他们会用非常的手段对方家进行报复。他们给了一个月的期限,希望我们方家能够劝子健自首,不然他们的就会开始报复。说实话,方家并不怕事,他苗家虽然政界有些能量,可我们还没有真正放在眼里,不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这样一场意外而导致两家斗个你死我活的不值。” 舒逸说道:“可这事我也帮不上忙啊!”方小方说道:“我们为这事也向朱哥求教过,他说你点子多,一定能够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老师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给自己出这样的难题。 舒逸说道:“其实方家在政界的人也不少,为什么大家不能够好好地坐下来沟通一下呢?”方小圆无奈地说道:“我们试过了,可是苗家根本就不理这茬,他们坚称他们请的那个风水师很厉害,既然风水师说苗老头的寿命至少还有五六年的时间,断然不会两年不到就殒命,所以他们才认定是子健故意杀了苗老头,目的就是为了应两年前的赌约。” 方小方说道:“唉,都是那块生基惹的祸,这不,听到一块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们家老爷子也一下子气得病倒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事确实麻烦,不过再麻烦的事情也是由一个个简单的问题构成的,只要能够找到症结的所在,应该也不难办。 舒逸点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说道:“苗家请的那个风水先生你们认识吗?” 方小方回答道:“认识,叫梁都,听说是镇江北的师弟,不过好像他们师兄弟一直就不和,特别是在他们的师父死了以后,两人经常是针尖对麦芒的,没消停过,不过两人的道行还挺高的,像是不相伯仲,可是我就奇了怪了,梁都也算是高人,为什么偏偏就没算出苗老头会死于非命呢?还说什么五六年的寿缘,这不是给方家找麻烦吗?最可恨的竟然还是我方有的人开车撞死了他。” 第一百零四章风水师梁都 舒逸喝了口茶,然后说道:“方先生,你们想过没有,那个叫梁都的风水师或许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的目的就是想看到这样的一幕!”方小方一惊:“不会吧?就算他厉害也不可能算到苗老头的死会与我方家有关吧?” 舒逸淡淡地一笑:“一切皆有可能,或许他就算到了苗老头与方家有个结没打开,于是他就故意说苗老头至少还能活五六年,他的预言在前,两年后苗老头被方子键撞死,大家自然而然就会想,这一定是方家为了镇江北所谓的预测而做了手脚。这样一来,方家与苗家的梁子就再也解不开了。” 舒逸说完皱起了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方小圆说道:“舒逸,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提前在方家与苗家之间埋下了一根刺,目的就是希望苗家和方家火拼!”舒逸说道:“是的,不过我想不明白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个梁都现在在什么地方?”方小圆说道:“听说他现在是北河毕家的座上宾。” 方小方说道:“毕家的家主毕锋花重金请他坐镇毕家,专门从事祭祀占卜及风水事宜。毕锋好像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我还听说他甚至还插手了毕家的很多事情,俨然像毕家的半个家主了。”这个梁都不简单啊!舒逸不解地问道:“难道毕家的人就没有意见吗?” 方小圆苦笑道:“也许是这个梁都真的有本事吧,毕家的人大多都很尊重他,偶尔有些年轻的后辈对他有些微词,也都被他用手段给制服了。这倒也正常,他这样的人,哪怕就是装神弄鬼也能够把人唬得服服帖帖的。” 舒逸叹了口气:“最怕的是有本事的人偏偏生了个坏心眼啊!他和苗家还有联系吗?”方小圆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就算没有他,我们方家和苗家的积怨都够深的了。”舒逸说道:“两位方先生,我想知道你们想怎么办?” 方小方看了下方小圆,方小圆说道:“我们想怎么办有用吗?我希望两家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至于方子健惹的祸,自然有法律来制裁。”舒逸笑了:“方大先生,说老实话,如果换做我是苦主,方家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会怀疑,毕竟方家的势力太大,在官场上的关系也盘根错节,法律是不是公允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的。” 方小圆楞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知道舒逸说的也是事实,他说道:“话是这样,可他苗家在官场也一样有很多的关系,他们的关系网比起方家也不会差到哪。”舒逸说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一样怀疑,所以他们必定会去人为的干预司法程序,而你们知道了他们这样做,自然也会回应,一来二去,又会演变成方苗两家在官场上的一场争斗!” 方小圆和方小方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虽然苗家相比方家的势力来说要弱了许多,但他们的能量也不能小视,假如真的要较起劲来,就算方家最后赢了这场纷争,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不划算啊!”方小圆苦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再说了,方家这次还真是冤枉,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现在却背上了这样一个黑锅。” 舒逸站在那发呆,没有说话。 方小方正想开口叫他,方小圆递给他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方小方别打扰舒逸,他知道,但凡这个时候,都是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对策,这样的表情他很熟悉,朱毅以前想问题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舒逸的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他又想到了那个世家之乱的事情,方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而这次方苗两家的纷争还源于两年前,从方小圆和方小方的诉说来看,那个梁都好像早就算到了今日之事,两年前他就在苗家的人心里种了一根刺,现在这根刺长大了,终于刺伤了苗家的人,当然,也刺疼了方家! 舒逸长长吐了口气,如果这也是八大世家的灾难中的一步棋,那么看来对手早在两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舒逸笑了,他的笑容中满是苦涩。 方小方实在忍不住了:“小舒,你笑什么?”舒逸说道:“大先生,二先生,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们,还有,我希望你们听了以后,能够倾方家之力帮助我!”方小圆和方小方听舒逸说得那么严肃,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然后方小圆才说道:“行,你说吧!”方小圆回答得很爽快,虽然他和舒逸是初次见面,可他相信朱毅,他相信朱毅的学生人品也是上乘的。 舒逸的目光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那我先谢谢两位方先生了!” 接着舒逸便把目前八大世家的危机说了出来,当然,包括了他一手策划的钟离思远的诈死。听了舒逸的话,方家两兄弟都惊呆了,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方小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方家与苗家的事情也是他们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开始我还没往这上面想,直到听你们说梁都竟然靠上了北河毕家,我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小方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示弱!”方小圆不明白舒逸说的是什么意思:“示弱?什么意思?”舒逸说道:“让苗家有赚头,答应他们的条件,哪怕是无礼的条件,你们只要坚持一个原则,就是保护好方子健!”方小方急了:“为什么啊?如果让苗家骑在我们方家的头上我可不愿意!” 方小圆说道:“小方,别急,听舒逸说完!”舒逸说道:“之所以让你们示弱,就是不希望方家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这个上面,就老实话,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斗下来两败俱伤,即便是方家胜了,也会伤及元气。你们再想想,世家之乱,世家的危机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方家一旦元气大伤,后面还有什么灾祸又该如何应对?” 舒逸顿了顿又说:“况且官场上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就算是方家也一样,你们如果执意斗下去,搞不好方家还不一定能够占多大的便宜,反而会因为这场纷争而遭受巨大的损失,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小圆点了点头:“这倒是,好吧,听你的,我们向苗家示弱,只要他们不拿子健出气,他们的理由我都答应,其实他们一开始倒也提过,只要我们愿意拿出一千万,这事也就算了,只是他们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别说小方,就连我的心里也不服气啊!所以就耗上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估计一千万已经拿不下来了,准备一千二百万吧!”方小方说道:“也就是你舒逸说这话,换别人我非跟他急,我说小舒,你不会是苗家的托吧?”方小方说完,先大笑起来,接着舒逸和方小圆也跟着笑了! 方小圆递给舒逸一支烟:“好了,方家和苗家的事情先这么着,听你的,接下来你又说说,你需要我们什么样的帮助?”舒逸说道:“方先生,我要方家全力支持我,维护我!”方小圆皱起了眉头,舒逸说道:“你们接我上栖霞其实在大家的眼里早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个时候是个敏感的时期,你们这么做已经使方家成了众矢之的。在他们看来,方家已经在不遗余力地维护我了!” 舒逸点上烟,然后说道:“特别是林子强的死,虽然方家有人能证明人并不是我杀的,但现在传言却已经变味了,他们说方家的人是我的帮凶,方家的证词根本就不能相信!在他们的眼中,方家和我从林子强被人杀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体的了。” 方小圆苦笑道:“舒逸,看来你是吃定我们方家了?”舒逸也笑了:“方先生言重了,如果方先生不愿意,我现在马上下栖霞山,离开金陵,绝对不会给方家找麻烦。” 方小圆说道:“你别激我,舒逸,说老实话,如果只是听你这话,说真的,我还真不放心把方家的前途和未来押在你的身上,不过你的老师早就打电话来了,他希望方家能够给你最大限度的支持,所以我答应你,不过我是给你老师的面子。”舒逸点了点头,心里很感激朱毅,把很多事情都为他想到,做到了,他说道:“谢谢!谢谢二位方先生。” 方小方说道:“好了,别搞这些虚的,方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既然有人想对八大世家动手,方家自然也不可能坐视,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舒逸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北河毕家初期不会涉及到这场灾祸中来,现在看来我还是算错了。”方小圆问道:“怎么说?”舒逸说道:“如果方家和苗家的纠纷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那么那个风水师梁都就是一个关键性人物,而他现在又是毕家看重的人,还能影响毕家家主的决策,你想想,毕家会置身事外吗?” 方小圆和方小方听了都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搜寻王一民 镇南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滴,眉头攒在了一起。 小惠走到他的身边,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镇南方接过茶,然后轻轻地说道:“江南的雨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轻愁。”小惠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镇南方转过身来:“也不知道老舒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惠说道:“唉,他也不打电话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他一定更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镇南方说道:“他有他的想法,不过我真替他担心。”小惠说道:“你担心他会被那些世家的人伤害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以他的身手,想要伤他还真不容易,我是担心他这次不知道又在玩什么,就怕他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小惠不明白镇南方在说什么,她望着镇南方等待他的下文,镇南方解释道:“我感觉老舒的漓山之行不寻常,他好像是在布局,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如果说钟离思远的死是这个局的一部分,那么这个局就太大了,大到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去猜测,所以我才担心!” 小惠说道:“刚才大伯打电话来,提到了老舒,但我想再多问两句,他竟然叫我别多问,挂了我的电话。”镇南方问道:“你大伯他说什么?”小惠说道:“他说现在风传舒大哥不仅杀了钟离思远,还杀了林家的林子强。”镇南方问道:“林家?就是在燕京的八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拍了拍额头:“看来老舒的麻烦不小啊!”小惠问道:“大伯应该知道不少,你说他为什么不多透露一点给我们呢?”镇南方说道:“因为这个局很大,对手应该也很强,他们要控制知情人的范围。”小惠气愤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这样做像是很不信任我们一样。” 镇南方笑了:“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会把一切告诉我们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如果我没猜错,他这个局中,我们也是很关键的一环,要知道舒逸会惹上这许多麻烦皆因漭镇的案子引起的。”小惠说道:“算了,不说他了,对了,你怎么想到让郭轩去寻找王一民的下落?” 镇南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小惠说道:“你不觉得郭轩本身就有问题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他要没问题我还真不会把这事情交给他呢。”小惠望着他:“你能不能说话简单一点,我跟不上你的思路。”镇南方说道:“你想想,漭镇是谁的地盘?是他们的,王家、田家还有那些漭镇的老居民的。” 小惠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镇南方说道:“回到之前我们做过的推测,整个镇子的人都在演戏,都在说谎,如果我们去查找王一民,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除非他们故意想让我们找到。所以我才会把这任务交给郭轩,虽然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把王一民挖出来,但有一点我相信,只要盯紧他,我们一定能有所收获。” 小惠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因为他必须要应付我们,有任务当然就会有结果,结果只会有两个,一个是他挖出了王一民,或者是活的,又或者是死的,另一个他会告诉我们他也找不到,不论他给我们哪一个答案,他都会给我们带来一定的信息。” 小惠问道:“怎么说?”镇南方说道:“我们先假设他找到了王一民,而王一民是活着的,你想想我们能从中收获什么?”小惠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在镇南方的面前智商几乎近似于零。镇南方说道:“还是回到我们的假设,全镇的人都在演戏,在说谎,那么王一民和郭轩是不是就是一伙的了?”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他们既然是一伙的人,那么郭轩要把活着的王一民交到我们的手中,他一定先要和王一民有所沟通,也许是交待他什么,也许是恐吓他什么,总之,活着的王一民的嘴里我们是很难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的。我们的人盯着郭轩,自然也就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了。” 小惠问道:“如果他发现的是死了的王一民呢?我们又能从中知道什么?”镇南方说道:“如果王一民死了,固然他们算是掐掉了我们手头的一条线索,不过同时也增加了郭轩的嫌疑,我想,这种可能性相对又要低得多。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郭轩去搜查下来仍旧一无所获,这种可能性最大。” 镇南方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惠拉到了沙发上坐下:“不过就算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也多多少少会透露一点王一民不为我们所知的信息,因为他必须拿出点成绩来证明他是清白的,没有什么问题。”小惠听完才恍然大悟,她微微叹了口气:“南方,什么事情你们都看得这么透彻,累不累啊?” 镇南方轻声回答道:“累,很累,不过没有办法,查案就是这样的,更多的时候,兵与匪之间真正比拼的并不是拳头,而是智慧!我们必须把若干种可能性都想到了,那样不管出现哪一种状况,其本质我们才能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说话间,叶清寒推门进来了:“这雨下得让人心烦!”镇南方笑道:“是啊,我也很讨厌下雨天的。”说完递了支烟给叶清寒:“叶哥,西门和靳大哥他们有消息来吗?”叶清寒说道:“我正要说这事呢,刚才西门给我来了个电话,说靳大哥已经和他会合了,他们今天就飞往安西。西门问我们这边能抽出人来吗?他怕就他和靳大哥两个人力量太单薄了。” 镇南方说道:“嗯,让盛哥、和尚和谢意也过去吧!”叶清寒说道:“也好,说实话,我还真担心他们的安全呢。”镇南方说道:“反正我们这边是慢工出细活,用不了那么多人,具体的工作也有老马他们在忙活着。” 叶清寒说道:“那好,我去安排。”镇南方说道:“告诉他们,需要帮助的话直接和当地国安部门联系,案子的具体负责还是西门大哥。”叶清寒说道:“嗯。”镇南方说道:“叶哥,其实你现在是九处的代处长,我这样自作主张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叶清寒笑了:“我有什么想法,在我的心里,九处的处长只有一个,那就是舒处,而且从对案情的把控上来说,我确实比不上你。”镇南方说道:“叶哥,谢谢你!”叶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家兄弟,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郭轩此刻的心里很乱,他没想到镇南方会让自己去搜寻王一民的下落,这是一个难题!他带着马维汉的两个手下挨家挨户地搜查,他做得很认真,也很仔细,他知道虽然马维汉说派两个人给他打下手,但这两个人更多是来监视自己的。 三个人冒雨在漭镇转了半天,没有一点收获。从王河云家出来后,郭轩捂住了肚子:“哎呀,我的肚子突然好疼,可能中午吃坏了东西,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小刘和小张对望了一眼,他们自然不可能阻止郭轩上厕所,小刘说道:“郭警官,这里哪有公厕啊?”郭轩说道:“哦,我就去王河云家借洗手间用一下就行了,你们就在这等我一会吧。” 小张说道:“好的,也快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了,一会你自己来吧。”郭轩忙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先回去吧。” 小刘和小张先回到了招待所,小刘进了镇南方的房间,叶清寒、小惠、沐七儿、马维汉和镇南方都在,小刘把郭轩肚子疼去厕所的事情说了一下,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看来他也急了。”马维汉皱起眉头:“你们怎么能自己先回来呢?万一……”没等他说完,镇南方摆了摆手:“马大哥,你别怪他们,我交待过他们,给郭轩脱离他们视线的机会。” 马维汉说道:“不是说要盯好他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他是老刑警了,如果盯得太紧你想他还会动吗?”马维汉这才不说话了。 镇南方说道:“他也不过是颗卒子,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一定是想办法和主事的商量去了,我们就耐心地等他的消息吧!” 叶清寒说道:“南方,我有些担心!”镇南方说道:“担心郭轩会被人干掉?”叶清寒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郭轩现在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牌,甚至可以说郭轩要是死了整个漭镇案件的线索很有可能就断掉了,如果他们自己找不到王一民,那么一切搞不好就会被打回原形。 镇南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说道:“你也太小看郭轩了,他干了那么多年的刑警,这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他就白混了。”叶清寒点了点头,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他希望镇南方这次的判断也如往常一般的正确! 第一百零六章专案组会议 镇南方确实没有判断错,虽然并不知道郭轩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来保护自己,但结果却和镇南方猜测的一样,因为郭轩半小时后也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很差,的确像是生过病的一般。他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见到郭轩回来,镇南方微笑着问道:“郭警官,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郭轩讪笑道:“没什么大事,可能中午不小心吃坏肚子了,我这是老毛病了,肠炎,经常吃坏肚子。”镇南方点了点头:“干这行是这样,生活没规律,很容易患上肠胃病的,备得有药吗?要不一会让他们去给你买一点。”镇南方绝口不提搜寻王一民的事情,一来小刘他们回来汇报过了,二来他想让郭轩自己说。反正他不急,现在急的该是郭轩才对。 能否找到王一民对于郭轩来说很重要,郭轩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是一次考验,只有顺利过关才有可能记得镇南方他们的“信任”,否则并不排除镇南方他们对自己撕破脸,采取什么强制性的手段。 郭轩听了镇南方的话,微笑着说道:“不用,这些药我倒是备得有,一会我回去取就是了,对了,按专案组的纪律,我得向你们请个假了,不知道可以吗?”他的一双眼睛在几人的脸上扫过,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当然可以,虽然专案组是有纪律的,但并不是不通情理,吃过饭你就去吧,去了早点回来,我们九点钟开个短会,碰个头。” 郭轩忙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郭轩走了。 镇南方和马维汉、叶清寒在房间里喝茶,小张敲门进来。他对马维汉说道:“马处,那个周航说想见镇组长!”镇南方笑了笑:“我都快把他给忘记了,让他来吧!”小张出去了,叶清寒说道:“这个时候他怎么想到要见你?”镇南方说道:“他一定是在这呆得烦了,想要离开吧。” 马维汉轻哼一声:“离开?他也不想想,现在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的时候,他可还是犯罪嫌疑人,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这算回去了,田家的人又能放过他么?”镇南方说道:“我倒是相信他没有杀人,不过你说得对,于情于理现在他都还不能离开专案组。” 说话间,小张领着周航来了。 周航进了房间,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他直接对镇南方说道:“小镇同志,我还要在这呆多久?我没有杀人,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这样一直扣着我。”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镇南方的回答让周航一楞,他原本以为镇南方会说出一堆的理由继续把自己留在这里,没想到镇南方会这样好说话。 叶清寒和马维汉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会心地微笑。 周航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你都可以走!不过……”镇南方故意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周航皱起了眉头:“不过什么?”镇南方说道:“离开这里你得面对漭镇的警方,还得面对田家的报复,那时候我们可不会再插手了。”镇南方的话让周航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看来我只能继续留在这儿了,其实你只要说我不能离开不就结了,有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吗?” 镇南方说道:“不,我不是绕弯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并不是像对待犯人一样的扣押你,而是在保护你,说实话,你在这里其实是很自由的,并没有限制你的行动,也没有人监视你。这说明什么,我们对你是信任的,不过在没有抓到真凶之前,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替你洗刷罪名,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留下安全些。” 周航颓然地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安心地再呆上一些日子吧!” 说完他示意小张带着周航离开了。 郭轩回到自己的家里,他的老婆田雨薇就不停地埋怨:“我说老郭,虽然你进了专案组,可有必要天天泡在招待所里吗?”郭轩说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呆在招待所啊?那地方哪有自己的家里方便?可专案组有纪律,我能有什么办法。”田雨薇说道:“你们这专案组整得跟坐牢有什么两样。” 郭轩在沙发上坐下后,她照旧给郭轩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把郭轩的烟、火机和烟灰缸给放在了茶几上,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郭轩说道:“去,把我让你备的治肠胃的药给找出来,一会我带走。” 田雨薇说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得了肠胃病?是不是在专案组给整出来的?要不你就跟你们丁所长说说,咱不去什么专案组了,别到时候什么也没捞着,只捞得一身的病。”郭轩有些不悦:“我说你这婆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吧,就不能少说两句?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管好你这张嘴,别一天到晚都没个把门的,记住了,我这肠胃病是老病根了,知道吗?” 郭轩发了火,田雨薇吓了一跳,她有些明白了,感情这药是另有用处。好悻悻地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一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治肠胃病的药。 郭轩接了过去,放在一旁,然后闷着头抽着烟。田雨薇感觉郭轩的心里有事,可是她不敢再多问,只能在郭轩的身边静静地坐着。郭轩不停地看着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还差一刻钟八点,九点钟专案组还有个会,郭轩嘴里喃喃地说道:“妈的,怎么还不来?” 八点过两分,终于他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他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了门边,打开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郭轩拉着那人进了书房,关上书房门之前,郭轩对田雨薇说道:“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已经回专案组去了。”田雨薇点了点头,郭轩关上书房的门,同时把手机也关掉了。 九点钟,大家都坐在会议室里,镇南方看了看问道:“郭轩还没回来吗?”小刘回答道:“还没有,负责跟着他的小陈也还没回来。”叶清寒担心地问道:“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镇南方轻声说道:“叶哥,你别着急,小陈是个机警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应该会给我们传来讯息的。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吧!” 几分钟后,郭轩果然回来了,当然小陈在他回来后不久也进了会议室。小陈很会做戏,他一进会议室就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吃过饭我想眯一会,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镇南方沉着脸,没有理他:“我不想再重申专案组的纪律,因为不仅仅是在专案组,就算在你们原本的单位里,守时也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今晚的会议有两个人迟到,虽然就是几分钟时间,但这在我看来都是无法容忍的,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郭轩的脸红了,他低下了头。 镇南方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现在开始开会,叶大哥,你先把案情的最新进展通报一下吧!”叶清寒点了点头,他说道:“我们成立专案组,已经把漭镇发生的几起凶杀案进行并案调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郭轩皱着眉头抽着烟,他心里忍不住冷笑,这就是要通报的最新进展吗?最新进展就是没有突破性进展,看来这个会议的第一个议程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自己搜寻王一民下落的结果吧! 他正在走神,叶清寒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吓了一跳:“不过从几起案子的特征看来,我们不难发现,几起案子看似毫不相干,却又有着内在的联系,所以我认为,这几起案子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他们的目的像是想要掩饰一个巨大的阴谋。” 叶清寒的发言也很有意思,他直接给出了个结果,却不说明得到这个结果的过程。 郭轩的心里有些迷糊,他很想知道叶清寒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抬起头,把烟头摁灭:“老叶,你说他们是在掩饰一个巨大的阴谋,到底是什么阴谋?”叶清寒淡淡地说道:“现在还不好说,虽然我们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材料,可还不算充分,要真正弄明白还需要一些时间。” 镇南方说道:“嗯,叶哥,你们就抓紧调查吧,对了,现在调查的重点是什么?”镇南方的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一下郭轩,郭轩也竖起了耳朵,叶清寒说道:“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叶清寒的话让郭轩的心里一惊,他的眼睑急速地跳动了几下,镇南方看在了眼里。 镇南方说道:“好,郭警官,你们今天开始在全镇范围内搜捕王一民,有什么结果么?”郭轩的心里又是一惊,早上的时候镇南方说的可是搜寻,怎么一下子变成搜捕了?一字之差,性质可是天壤之别啊!郭轩像是被噎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第一百零七章毕家的邀请 镇南方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烟散了一圈,郭轩接过点上,吸了一口,像是被呛着了,大声地咳了起来。半天,他才止住了咳嗽,他说道:“今天我们在镇上挨家挨户地搜查,希望能够找到王一民的行踪,可是一天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配合我工作的两位市国安局的同志也很辛苦。” 他说着望向小刘和小张,两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郭轩说道:“明天我们还会继续搜查,不过镇组长,我们的人手太少,这样一来是影响了搜查的速度,二来很容易造成搜查区域形成真空,比如今天镇北我们算是走遍了,明天我们走镇南或者镇西,王一民会不会抓住这个空档,又潜入了镇北呢?所以我想是不是向所里借用部分警力,协助对王一民的抓捕。” 郭轩的话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如果事先大家还没有对他产生怀疑的话,就凭他这些话就足以得到大家的信任了。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嗯,抓捕王一民的事情是你在负责,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自然可以要求镇派出所进行协助,支持你们的搜查工作。”郭轩说道:“漭镇并不大,如果人手充足的话,我想明天一天就能够完成搜捕工作。” 镇南方笑道:“真心希望你们明天能够有所收获。” 碰头会很快就开完了,其实这个碰头会根本就没有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不过郭轩却仿佛从中嗅出了什么味来。 散了会,镇南方微笑着对郭轩说道:“郭警官,你的病好些了吗?”郭轩说道:“回去吃了点药,要舒服多了,谢谢镇组长的关心。”镇南方说道:“别客气,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专案组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牵头呢。” 郭轩说道:“镇组长千万别这样说,就是没有郭轩,专案组还是能够把案子给弄个水落石出的。”镇南方说道:“唉,郭警官,你就不要谦虚了,你是本地人,老漭镇了,同时也是老刑警,一来漭镇的地头你熟悉,二来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专案组哪能少得了你这样的老同志?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再辛苦一下,记得按时吃饭和吃药。” 郭轩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嗯,好的!” 叶清寒和小惠跟着镇南方回到了房间,叶清寒长长地出了口气:“南方,你知道吗?在会上我按你交待的说了出来,我还真怕郭轩会提出什么疑问,那样可就穿梆了!”镇南方笑道:“怕什么,我算准了他不会问,也不敢问。”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回答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心虚。他也怕自己的话说多了会言多必失的,所以他宁愿心里纠结,也不会明明白白地问清楚。” 叶清寒说道:“南方,你注意到郭轩当时听到我说下一步调查的重点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他当时吃了一惊。”叶清寒说道:“看来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还真有问题!”镇南方说道:“叶哥,明天你就开始对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进行调查,记住,是象征性的,声势可以大一些,但动作却不能太大。” 叶清寒说道:“明白,你是故意要打草惊蛇!”镇南方笑了:“嗯,看他们怎么动,然后我们再采取相应的对策。”小惠说道:“南方,如果郭轩最后还是没能够把王一民给揪出来呢?”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郭轩来个不作为?”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他要真是没有任何动作的话我会帮他动的!”小惠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帮他动啊?”叶清寒笑了:“要想让他动并不难,他现在在专案组,天天和我们朝夕相处在一起,你想想,我们的对手能够完全信任他吗?他们自然也会防着他,生怕他哪在不小心哪句话给泄了天机,所以他们也有可能希望他彻底地消失!” 小惠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们是说,我们对他下手,然后嫁祸给他们?让他对他们彻底的死心,从而做出反应?”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叶清寒也笑着说道:“对!” 小惠说道:“这倒不失为高招,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用呢?”镇南方说道:“还没到时候,这是杀手锏,不到最后的关头最好别用。”小惠说道:“嗯,这就好,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事,毕竟我们都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王一民,郭轩要是推脱干系我们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的。” 夜色中的栖霞山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山水画,朦胧中仿佛能够看到群山的轮廓。天空中点点繁星,偶尔会传来两声蛙声。 舒逸伫立窗前,享受着这一份静谧。 敲门声响起,舒逸叫了一声:“请进!”只见方小圆走了进来,舒逸忙请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看来方小圆一定是有什么急事特地来找自己的。舒逸轻声问道:“方先生,有什么事么?” 方小圆说道:“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他说他是北河毕家的,希望能够和我谈谈。”舒逸说道:“现在么?”方小圆回答道:“对,就是现在,他说他们已经到了苗家,我看多半他们就是冲着苗家的事情来的,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舒逸说道:“方先生,你决定去还是不动?” 方小圆沉吟了一下:“说真的,我还定不下来。”舒逸说道:“去吧,我陪你走一趟,我谅他们也不敢在金陵的地头对你动手。” 方小圆说道:“这样吧,我再让小方带几个人跟着。”舒逸摆了摆手:“我们是去讲和的,又不是去干架的,要这么多帮手做什么。”方小圆笑道:“我刚才也是太紧张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坚持了!我们走吧?”两人才出了别墅,迎面走来了方小方:“你们这是去哪?”方小圆说道:“我让舒逸陪我们去会会北河毕家。” 方小方皱起了眉头:“舒逸现在的处境方便去吗?”方小圆也看了看舒逸。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不在乎多一个仇家,况且这也是你们方家摆姿态的时候,到时候你们明里暗里撑着我些,看看毕家是什么反应。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梁都应该也跟着来了,他原本就是方苗之争的始作俑者,这次又鼓动毕家给苗家撑腰,看来他是决心要和方家斗到底的。” 舒逸都这样说了,方家兄弟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三人上了车,方小方对司机说道:“去苗家!”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往山下开去。 车子在苗家庄园前停了下来,庄园外面站着七八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见方家的人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来:“方先生,请!”他的眼睛向舒逸身上瞟了一眼,他并不知道跟着方家兄弟来的这个人是谁。 男子带着方小方、方小圆和舒逸三人进了庄园,上了一辆电瓶车。 一直到电瓶车停下之前,男子都没有再说话。 终于电瓶车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舒逸微笑着说道:“金陵真是富足之地,无论是方家还是苗家,都是大庄园大别墅,好不气派!”方小方说道:“要不你也到金陵来定居?在栖霞山建个小庄园过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也很惬意的!”舒逸摆了摆手:“我可没这福气,再说了,果真是世外桃源吗?” 舒逸如此一问,方家兄弟都哈哈大笑起来,确实不是世外桃源,至少这两年来方家根本就没有真正清净过。 男子等三人停了说笑才说道:“三位,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男人进了别墅,别墅的客厅里坐着几个人,见他们进来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方小圆是个急脾气,他冷笑道:“看来人家并不欢迎我们,小方,我们走吧!”舒逸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人。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方小圆的面前:“你应该就是方小圆先生吧?对不起,原谅我们的失礼。”他又望向方小方:“这位一定就是方小方先生了?”方小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男人最后才望向舒逸:“这位是?” 舒逸也露出了微笑:“我是舒逸!”听到舒逸的回答,男人的目光里闪出一丝惊讶,接着他笑道:“原来你就是舒逸啊,真是后生可畏啊!”舒逸说道:“过奖了!” 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毕铎,北河毕家的。”男人扭头对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苗先生,方先生他们过门是客,你是主人,怎么说也得有些待客之道吧!”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中年男子只得走了过来:“两位方先生,请上坐!”接着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两三个人才跟着也站了起来。 舒逸的目光落在一个个子矮瘦,长相猥琐,贼眉鼠眼的男子身上,毕铎注意到了舒逸的目光,他笑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他还没说完舒逸便说道:“他应该就是风水师梁都先生吧?” 第一百零八章谈判破裂了 毕铎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的视线会落在梁都的身上,梁都笑了笑走上前来:“舒先生好眼力啊!没想到我梁都能够入得了舒先生的法眼!”舒逸淡淡地说道:“梁先生可是能人啊,听说现在可是毕家半个当家的。” 舒逸这句话让毕铎和梁都都是一楞,也算二人有涵养,梁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舒先生说笑了。”毕铎也笑道:“舒先生真是幽默!”方小方和方小圆没想到舒逸会说这样的话,两人都捏了把冷汗,毕竟这是当着毕铎的面说的,万一毕家的人当场翻脸,这谈判也就完了。 方小方忙拉住舒逸说道:“小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苗振伟先生,还有这位是苗兴洲先生。”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苗振伟也怕舒逸继续说出什么冲撞毕家的话来,忙请大家都坐了下来。 毕铎到底是世家出来的,见过世面,虽然舒逸的话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待大家都坐下后,毕铎说道:“我是第一次到金陵,这个六朝古都还真美,栖霞更是好地方,人杰地灵啊!”方小方和方小圆都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毕铎又说道:“出来的时候大哥就说过,到了金陵一定要来拜见方家的掌舵人。”舒逸那不和谐的声音又出来了:“毕先生的拜见方式也很特别啊,不过没什么,毕竟你也是远道而来,能够召见我们已经算很给方家面子了。” 毕铎这下脸红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竟然遭到舒逸这样的抢白,饶是他涵养再好也难免有些怨气,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但想想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把方家的人约来确实也有失礼仪,他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毕某确实有些失礼了,舒先生批评得对,希望二位方先生能够谅解。” 方小方说道:“毕先生言重了,毕先生能记得金陵还有个方家,已经是方某的荣幸了。”方小方的话也带着刺,因为他突然明白了舒逸的目的。舒逸这是给毕家一个下马威呢!毕家既然想当和事佬,理所当然第一站先到方家来,可他们却是住到了苗家,这已经摆明了毕家的态度,他们多半是想要偏帮苗家了。 舒逸望了方小方和方小圆一眼,递了个眼色。方小方明白舒逸的意思,舒逸是让他少说话,这件事情由他代方家做主。他点了点头,轻声对方小圆耳语了两句,方小圆也点了点头。毕铎待方家兄弟说完话,他掏出烟散了一圈:“方先生,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做一回和事佬,我听梁都说了你们方苗两家的恩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苗振伟的眉头皱了一下,毕铎这话他听起很别扭,苗老爷子的死怎么到了毕铎的口中变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想说什么,却被梁都用眼神给制止住了。苗振伟倒是很相信梁都的,见梁都这眼神,他便闭上了嘴。 苗兴洲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毕家搭上线就是梁都找上他的,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不和谐的声音。 毕铎又说道:“对于整个事情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件事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所以你们一直就争执不下,我呢,在这里也不会去评判谁对谁错,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了,这样吧,我提个建议,你们看看是不是都能接受,如果能,我们就这样办。” 舒逸微笑着问道:“毕先生,你能够全权代表苗家吗?”说罢,舒逸像是无意地瞟了苗振伟一眼,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苗振伟对于毕铎刚才的话有些许不满。毕铎嘿嘿一笑,望向苗振伟:“苗先生,这话得你来说。”苗振伟还没开口,苗兴洲便抢先说道:“能,当然能,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全权委托给毕先生了,五叔,你说是吧?” 苗兴洲这样说,苗振伟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不想让方家的人看到苗家人的意见不统一,他只好点了点头。 毕铎得到了苗家的首肯,他又望向舒逸:“舒先生,看样子好像方家的主你也能做吧?”他原本只是想挑拨方家和舒逸的关系,从进门到现在舒逸几次扫了他的面子。不待舒逸说话,方小方便说道:“他确实能够代表我方家。”方小方的话让毕铎一楞,他没想到方家会这样挺舒逸,就连苗家的人也开始重新审视舒逸了。 毕铎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好。”舒逸没有看毕铎,而是望向苗振伟淡淡地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没那么多弯弯绕,苗先生,苗家原先曾经提出,只要方家拿出一千万,这件事就了了,这话还算数吧?”苗振伟点了点头:“当然,只要……” 他还没说完毕铎说抬手打断了:“苗先生,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们提出让方家出一千万便了结此事,那是苗家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不过方家没有领情,现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是这个价呢?你说对吧?”苗兴洲也说道:“就是啊,五叔,你别忘记了,当初他们方家可是不领咱的情,一定要玩到底的。” 舒逸笑了:“哦?看来现在不是一千万就能够摆平的了?”毕铎说道:“舒先生,两位方先生,你们也别误会,毕某做事情向来公正,这件事情确实是方家做得不太地道,人家苗家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不过你们没有珍惜,所以让你们受到一定的惩罚也是正常的,你们说是吧?”方小圆的脾气火爆,他说道:“苗振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别以为我方家真的怕了你们!” 舒逸对方小圆说道:“方先生,你别激动,先听听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方小方也拍了拍方小圆的肩膀,方小圆这才不再说话。 舒逸对苗振伟说道:“苗先生,我听方先生说了,苗家大小事情都是你做主,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方家现在要怎么样苗家才肯放手?”苗振伟说道:“这个……”他的眼睛望向苗兴洲,又看了看毕铎和梁都,说心里话,他把三人都恨透了,作为苗家的掌门人,他知道苗家与方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真正斗下来只会是两败俱伤。 可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苗先生自己都做不了苗家的主,我还是请问一下毕先生吧!”舒逸这话很是伤人,可偏偏苗振伟又说不出什么事,只得瞪了苗兴洲一眼。 毕铎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这件事情给苗家人的心里带来了很大的创伤,心灵上的创伤,这样的伤害不是一千万,两千万可以弥补的,苗家并不缺钱,你们说是吧?”说罢他看了苗兴洲一眼,苗兴洲点了点头:“对,我们苗家不缺这点钱。” 毕铎说道:“我和苗家的人沟通了一下,他们希望你们在赔偿苗家一千万的基础上,再同意另外一个条件。”方小圆问道:“什么条件?”毕铎说道:“你们想想,方家的人给苗家的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而方苗两家又同在栖霞,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自然会加深苗家人的痛苦,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方家的人搬离栖霞!当然,也不是白搬,方家名下在栖霞的所有产业我们毕家会按市场的价格收购过来。” 方小圆听了哪还沉得住气:“放你妈的屁!姓毕的,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想把我们方家赶出栖霞?”方小圆站了起来,大发雷霆。 方小方拉住了方小圆,望着他摇了摇头,方小圆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舒逸轻轻地说道:“毕家好大的胃口!这样吧,你可以坐地起价,我们自然也可以就地还价吧?我们的意思也很简单,在苗家原来提出的条件的基础上,加二百万,也就是说一千二百万算是对苗家的补偿,至于说苗家在栖霞会因为和方家相见而想起悲伤的事情来,我也有个建议,如果苗家真的介意,那么他们可以举家迁走,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吃亏,他们在栖霞的产业我们会按市场价的一点五倍进行收购,如何?” 苗家和毕家的人都没想到舒逸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苗兴洲愤怒地站了起来:“你……”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提出的条件并不过份,你们要一千万,我给一千二百万,而且我并没有一定要逼苗家搬离栖霞,我也说了,如果苗家实在介意,可以搬走!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同样也很公正,不会像某些人,只会趁火打劫!” 毕铎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舒逸毫不理会:“至于说补偿,我想方家应该比毕家大方得多吧,至少多出了一半来!”毕铎冷笑道:“看来是没得谈了?”舒逸说道:“毕先生,我看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让苗家的人自己做主吧,你代表不了苗家,你甚至也代表不了毕家。”舒逸的眼睛望向梁都:“或许有时候毕家的主也得由别人来做的。” 毕铎也被激怒了:“舒逸,别忘记了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我的处境不劳毕先生挂心!”舒逸淡淡地说道。 毕铎冷哼一声:“信不信只要我招呼一声你就出不了苗家!”舒逸笑了:“别吓我,我心脏不好,怕怕!” 第一百零九章突然的变故 方小方淡淡地说道:“舒逸是我方家请上山来的,谁敢动他就是与我方家为敌,毕先生,我想你此次金陵之行不会是专程来向方家宣战的吧?”毕铎说道:“看来传言不假,方家果然与舒逸狼狈为奸了!方小方,别以为金陵是你方家的地盘,你们方家就能够在这里为所欲为了,舒逸杀了林家的人,林家也很快就会找上栖霞来了!你觉得方家有能力保护舒逸吗?” 方小圆站了起来,走到毕铎的面前:“舒逸能不能下栖霞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如果我方小圆不乐意,毕铎,你就别想活着离开栖霞!”这时毕铎身后一个年轻人拦在了毕铎的面前,面对方小圆:“姓方的,你敢对我们毕家的人无礼?”方小圆笑道:“小屁孩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在你方爷爷面前嚣张?”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苗振伟沉声说道:“你们不要忘记了,这里是苗家!”苗兴洲说道:“五叔,不给方家一点厉害瞧瞧,他们会爬到我们苗家的头上拉屎拉尿的!”苗振伟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苗家还轮不到你说话!” 毕铎眯着眼睛望着苗振伟:“苗先生,听你这话,我毕家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苗振伟说道:“毕先生,你们远道而来为苗家出头,振伟很是感激,不过苗家的事情我想还是由苗家自己来解决吧,就不劳毕先生操心了!” 梁都终于开口了:“苗先生,你可别忘记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们苗家的仇人!你父亲就是让方家的人害死的,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非你是怕了方家?”苗振伟望着他说道:“那是我苗家的事情,我说过了,苗家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插手!毕先生,梁先生,你们如果是来做客的,我苗振伟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是想来当主人的,对不起,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苗振伟的态度让毕铎顿时变了脸:“苗振伟,你别不识抬举,我北河毕家愿意来管这破事完全是看在梁先生和苗家的渊源上,你以为自己是谁?”苗兴洲也说道:“五叔,毕家可是隐世之家,他们的实力远在方家之上……”苗振伟皱起眉头:“那又怎么样?我苗家还没有没落到需要倚仗别人存在的地步!兴洲,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苗兴洲看了一眼毕铎,毕铎阴着脸,目光中露出奸诈,他向苗兴洲使了个眼色,苗兴洲站在苗振伟的身后,只见他掏出了一张匕首,迅速地向苗振伟的后心捅去!就连舒逸都没有想到苗兴洲会对苗振伟动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匕首已经刺穿了苗振伟的心脏,只听苗兴洲大声叫道:“杀人了,方家的人杀人了!” 舒逸望着房间里几个苗家的人,他们的脸色都很平静。 舒逸知道这些人一定都是苗兴洲的人,他知道今晚这黑锅是背定了!果然从屋外冲进来一帮人,应该都是苗家的人。舒逸对方小方和方小圆说道:“方先生,一会你们先走吧!”方小圆摇了摇头:“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下?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舒逸轻声说道:“说好听我的!”舒逸的声音虽小,却透着刚毅。方小方拉着方小圆说道:“听他的!”方小圆虽然很不甘心,却也不更坚持。 苗兴洲说道:“怎么?还想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掉!上,杀了他们,为当家的报仇!”他话才落,苗家的人便涌上来了,他们的目标是站在最前面的舒逸!“等等!”舒逸叫道,一帮子人都定住了,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让他来!”舒逸的手直接指向毕铎! 舒逸对毕铎说道:“毕铎,你也算是毕家的佼佼者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该你表演了?你明明知道苗家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不主动站出来,是想让苗方两家增加更多的仇恨吗?”毕铎让舒逸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终于挂不住了,走上前来:“你们都退下吧,让我来会会他!” 舒逸说道:“毕铎,不如我们再加点彩头!”毕铎说道:“好,你说吧!”舒逸说道:“如果我胜了,让两位方先生离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来承担!”毕铎问道:“如果你输了呢?”舒逸扭头望向方小方和方小圆:“如果我输了,可能会连累到二位,你们怎么说?”方小方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听你的!” 毕铎笑了:“好,那就好,舒逸,你够狂!不过我喜欢,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只要方家答应我刚才提的条件,我还是会放他们离开,但你就走不了了,因为你得为苗振伟的死负责!当然,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会监督苗家的人,一切按法律的程序办,不会对你滥用私刑的,怎么样,我毕铎够仗义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出手吧!” 毕铎也不客气,双手变爪,分别向舒逸的咽喉和腰际扣来! 北河毕家始终是八大世家之一,舒逸不敢大意,身形一动,抬手格向毕铎的双爪,舒逸感觉得到手臂酸麻,早听说北河毕家以外功擅长,看来这个毕铎还真是个劲敌。单单是这力量就不容人小觑。毕铎的一双鹰爪迅速地攻向舒逸的几处要害,舒逸不停躲闪,他不想与毕铎硬碰,比试力量的话自己必输无疑。 方小圆也是个行家,他的心里暗叫不妙,虽然他鲁莽,但此刻见识到了毕铎的功夫他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放眼整个方家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和毕铎抗衡的人物,他很是替舒逸担心!其实方家虽然名列八大世家,并不是以武力见长,方家真正让人恐惧的是他们在商界的实力,当然,在政界方家也很有优势,只是说到武功身手却只能排在八大世家的末位了! 方小方的脸上却很是淡然,波澜不惊,仿佛舒逸的输赢他并不在乎一般。 方小圆见到方小方的样子,也平静了下来,看来自己还是不淡定。 毕铎的心里也大吃一惊,他知道舒逸不好对付,但他觉得舒逸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对手,虽然传言说舒逸杀了钟离思远和林子强,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钟离思远还是林子强都不是他的对手,舒逸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能耐。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看似占了上风,可除了第一回合的时候舒逸硬格挡了自己一下外,自己后来根本就沾不上舒逸的边。 毕铎的心里很是着急,他可是毕家一等一的好手,在毕家至少能够排在前五名,他输不起,特别是在方家与苗家的面前,他不能丢了毕家的脸。 舒逸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看在毕铎的眼里仿佛是在嘲讽! 毕铎冷哼一声:“小子,受死吧!”他的攻势更猛烈了!无论是速度与力量都发挥到了极致。苗家的那些年轻人看呆了,苗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功夫,全凭的是一身的蛮力,此刻的毕铎在他们的眼里就只剩下一串影子,他们甚至看不清那影子移动的轨迹,简直是太快了! 舒逸却不以为然,毕铎虽然快,但是和钟离家的快相比,他还是差了一点。 舒逸没有还手,只是不停地招架。其实他早就看出了毕铎的破绽,他只要出手,一击就能够分出胜负,但他舍不得这么快结束,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毕家的鹰爪功,他想看得完整一些,所以他一直在躲! 毕铎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是第一次和舒逸交手,舒逸的实力他一无所知,对于舒逸的了解仅仅是江湖上的传言!舒逸看毕铎的招式差不多都走了一遍,开始重复了,舒逸笑了,他的笑声才起,双手便寻了个空档,一边硬生生地挡开了毕铎的攻势,另一边狠狠地一掌打在毕铎的胸口,毕铎一口血喷了出来。 舒逸迅速后退两步,站得笔直,背负着双手,傲然说道:“毕铎,你输了!” 毕铎的面色苍白,他望着舒逸,心里满是震惊,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输?他不相信,但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垂下了头,叹了口气:“是的,我输了!” 舒逸说道:“既然输了,我希望你能够兑现你的承诺!”毕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早就看出了我的破绽,对吧?你早就可以出手了,是吗?”舒逸点了点头:“对,不过我更想看看北河毕家的成名绝技。”毕铎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咳,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舒逸,我小看你了!好,好,好!”毕铎对苗兴洲说道:“让方先生他们离开!” 苗兴洲皱起眉头:“毕先生!这恐怕不妥吧!”梁都也站出来说道:“毕先生,这可是放虎归山啊!”毕铎虎目圆瞪:“怎么?我的话不算数了?好!我不管了,你们试试能不能留下他们!”苗兴洲突然掏出一支枪对着舒逸:“我就不相信我留不下他们!” 舒逸冷冷地望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苗兴洲,虽然我舒逸身上已经背了几条人命,可我却没有杀害任何人,不过现在我会破例,因为你不应该拿枪对着我,我最讨厌别人用枪对着我!”舒逸才说完,苗兴洲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枪就到了舒逸的手上,舒逸把枪对准了苗兴洲的额头,苗兴洲吓得差点要尿裤子:“别,别杀我!” 舒逸脸上很平静,手指却抠动了扳机…… 第一百一十章成为阶下囚 舒逸的脸上满是血渍!他竟然真的开枪了,一枪打死了苗兴洲,在众目睽睽之下! 方小方和方小圆都惊呼:“舒逸!”舒逸扔下了枪:“这种人该死,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够下得了手,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毕铎也张大了嘴,倒是那个梁都,大声叫道:“别放走了杀人凶手!”舒逸对方小方和方小圆说道:“你们走吧!”方小方说道:“那你呢?”舒逸淡然地说道:“我说过,只要他们放你走,我会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负责。”方小方还想说什么,舒逸皱起了眉头:“快走吧!”方小方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说罢他领了方小圆就准备离开,苗家的人围了上来,毕铎说道:“让他们走!”苗家的人楞了一下,最后还是让开了一条路。舒逸一直走到门口,望着二人上了车离开他才对毕铎说道:“报警吧!”梁都叫道:“不能报警!”舒逸望向梁都:“为什么不能报警?”他又望向毕铎:“你可是说过的,一切都会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梁都拉住毕铎:“毕先生,你别忘记了出来时你大哥的话!”毕铎一脸的为难,他看了看梁都,又看了看舒逸。舒逸冷笑道:“怎么?你们不愿意报警?”舒逸望着苗家的人:“苗家就没有管事的了吗?”这时苗家的一个年轻人对另一个说道:“去叫七叔来!” “不用叫了,我已经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苗振伟和苗兴洲的尸体,脸色惨白,他对舒逸说道:“人是你杀的?”舒逸对着苗兴洲的尸体呶了呶嘴:“这个是我杀的,他杀了苗振伟!”男子扭头望向苗家的人:“是这样吗?”苗家后来的人不知道真相,都不说话,苗兴洲的几个心腹说道:“不,两个人都是他杀的!” 舒逸冷笑了一下,不再解释,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男子说道:“我叫苗振岳,从现在起我暂时代理苗家的一切事务。”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毕铎和梁都:“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梁都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大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硬把二苗的死都算在了舒逸的头上,他还说舒逸的身上早就背了好几条人命,舒逸在他的口中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苗振岳望着舒逸:“你希望我们报警?”舒逸点了点头。苗振岳说道:“好,那我们就报警!”梁都又一次说道:“不,不能报警!”苗振岳问道:“为什么?”梁都说道:“你们怕是还不知道舒逸的真实身份吧?他可是国安部的人,你们想想,警察局把他抓了去会秉公办理吗?”苗振岳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有这样的来头。 他问梁都:“那怎么办?”梁都说道:“依我看,不如……”他望向舒逸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杀机。苗振岳楞住了,他哪里会不明白,梁都的意思是悄悄把舒逸做了,可舒逸这样的身份他哪里敢乱来,苗家虽然也有些来头,可他更清楚谋杀国安人员是什么样的性质。 苗振岳望着梁都说道:“梁都,你这是想害死苗家吧?”他直呼梁都的姓名,听得出他的心里对梁都很是不满。梁都说道:“苗先生,话可不能这样说,把舒逸交给警察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官官相护,最后从轻发落甚至不了了之,你们苗家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梁都的话很具说服力,苗振岳也呆住了。 梁都愿意不告诉苗振岳,舒逸早就已经被开除了,此刻还是国安方面通缉的要犯。 苗振岳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说道:“我决定了,报警!至于法律会怎么裁定,那是法律的事情了。”他并没有受到梁都的影响,梁都看了看毕铎,毕铎说道:“梁都,如果不报警你觉得我们留得下舒逸吗?”梁都说道:“好汉架不住人多,我就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我们这么多人,就是压也得把他压扁了!” 苗振岳掏出电话,报了警。梁都叹了口气,毕铎说道:“好了,事已至此,我们留在栖霞山也没什么意义了,苗先生,我们就告辞了!”舒逸说道:“你们还不能走,至少得等警方灵了口供再说吧?”苗振岳说道:“毕先生,你们都是在场的见证,这样就想走了,恐怕不合适吧。” 毕铎说道:“我可不愿意和官家打交道,再说,这也违反了我毕家的原则。”说罢领着他的侄儿就准备离开。舒逸拦住了他:“毕先生,慌什么呢?”梁都也说道:“毕先生,既然让我们留下来做见证,我们就等警察来了做了笔录再走吧。” 毕铎没有办法只得留了下来。 不一刻,警察就到了。他们看到了现场的两具尸体,然后问明了情况,走到舒逸的面前:“人是你杀的?”舒逸如实地说了一遍,其中一个警官年纪看上去要大一些,他说道:“既然你承认了杀人,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那警官说道:“铐上,带走。大龙,你和小路留下等法证科的人吧!” 舒逸被铐上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他顺从地跟着那警官上了警车。 那警官自我介绍道:“我叫樊立本,你的事情我听说一些。”他对舒逸说道。舒逸苦笑了一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警官看了看他的同事,然后挨近舒逸说道:“我是方家的朋友。”舒逸说道:“有件事情我想麻烦樊警官。”樊立本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舒逸说道:“我给你个手机号码,一会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这个号码,你就告诉他我被抓了就行了。”接着舒逸说了一个电话号码。樊立本问道:“就只打个电话?”舒逸点了点头。樊立本说道:“好,我一会就打,对了,一会你进了局子里可能会吃点小苦头,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舒逸说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没事的,记得帮我打电话就好。” 舒逸被带到了栖霞派出所,他前脚到所里,方小方后脚就到了。 方小方找到了樊立本,询问舒逸的情况,因为舒逸被指控的是故意杀人罪,暂时他们是见不到舒逸的。樊立本摇了摇头:“舒先生这事情我也没办法,老方,我只能答应你,尽可能不让他吃苦头。”方小方说道:“老樊,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们。如果需要花钱打点的话,你也尽管开口,总之,我们不希望舒逸出什么事。” 樊立本点了点头,方小方才带着遗憾离开。 严正接到樊立本的电话时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在金陵杀人,还被警方给逮住了,挂了电话他找来了喻中国。 “老喻,舒逸出事了!”严正说道。喻中国点了支烟:“他小子不是一直在出事吗?”严正苦笑着说道:“可这次他当着人家的面开枪打死了人,还被当地警方给拘住了。”喻中国吃了一惊:“杀人?杀了谁?”严正这才把从樊立本那听来的大概告诉了喻中国,喻中国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老严,你说他这唱的是哪出?” 严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让人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想让我帮他一把。不管了,我们先想办法捞人!”喻中国说道:“嗯,这事情得你亲自跑一趟了!”严正点了点头:“是啊,现在下面都知道舒逸是被我们通缉的,只有我亲自去了,我说老喻,这小子不会是想让我把他捎回燕京来吧?” 喻中国笑了:“很有可能,管他的,你先以部里的名义把他弄回来,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严正苦笑道:“这小子,还真是个麻烦!” 舒逸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应该是栖霞派出所的羁押室。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突然羁押室的门开了。舒逸睁开眼睛,他看到走进来两个警察,二人走进来后顺手关上了羁押室的门,然后走到了舒逸的面前:“姓舒的,知道我是谁吗?”其中一个说道。舒逸摇了摇头,那警察说道:“我姓苗!”舒逸笑了:“苗家的人?”那警察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看这样子你们是想对我下手了?”那警察冷哼一声:“你说呢?”舒逸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动手,因为我不想打警察!”那姓苗的警察笑了:“好大的口气,我倒希望你敢还手,那样我才有机会给我兄弟报仇!”舒逸说道:“别逼我!” 那警察哪里管那么多,手中操起一根胶木警棍,一抬手,狠狠地向舒逸的头上砸去,舒逸哪里会让他打中,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闪到了一边。“他妈的,还敢躲?”说罢向另一个人递了个眼色,那人也操起警棍冲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押解回燕京 两个警察的胶木警棍都没能打到舒逸,不由得老羞成怒提起椅子便向舒逸砸去。 羁押室的门开了,一个声音响起:“住手!”进来的是樊立本。姓苗的警察瞪大了眼睛:“老樊,你这是什么意思?”樊立本淡淡地说道:“上面打招呼了,这个人不能动!”姓苗的“呸”了一声:“上面?哪个上面,我看是你樊立本的上面方家吧?” 另一个警察也说道:“老樊,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出去吧!”说着就要撵樊立本离开,樊立本说道:“告诉你们,市国安的柳局长马上就要来了,他们来提人,他可是说了,姓舒的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舒逸听到樊立本这话,知道严正行动了,金陵市国安局的柳局长应该就是柳世会吧,在琉璃琴的案子里舒逸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的。 两个警察听到樊立本这样说,姓苗的恶狠狠地瞪了樊立本一眼:“姓樊的,算你狠,大毛,我们走!”两人离开了羁押室,樊立本这才走上前来望着舒逸,关切地说道:“舒先生,您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樊立本说道:“舒先生,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没能帮上忙!”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对了,金陵市国安的人什么时候到?”樊立本说道:“应该半小时后就能到吧,舒先生,还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吗?”舒逸想了想说道:“帮我给方家带个口信吧,就四个字,隐忍、示弱!”樊立本楞了一下,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方家这样做,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舒逸又对樊立本说道:“你自己也小心一点,估计苗家这次连你也恨上了。”樊立本苦笑道:“苗家和方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都知道我和方家的关系不差,早就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了,不过舒先生不必担心,他们不敢乱来,毕竟苗家在栖霞的能力有限。”舒逸苦笑了一下,说来说去还是方苗两家的大斗法! 半个小时后,柳世会果然带了几个人来了。 柳世会的脸上冷冰冰的,他一进派出所便沉声问道:“人在呢?”所长对樊立本说道:“老樊,你赶快去把人带过来吧!”樊立本应了一声,柳世会说道:“不必了,你带路,我们自己去。”柳世会给派出所警察留下的印象很拽,很傲气,不过人家有那个资本。 所长望着柳世会的背影,悄悄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而那个姓苗的警察望向柳世会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在他看来,柳世会一定是来解救舒逸的,舒逸的底细他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他不相信国安会真正的对付舒逸。可他也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和柳世会他们斗,除非他的脑子进水了。 柳世会看到了舒逸,舒逸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淡然。 柳世会板着脸说道:“舒逸,跟我们走!”舒逸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跟在柳世会的身后,走了出去。 舒逸被带上了柳世会的车,接着,市国安来的两部车先生离开了栖霞。柳世会这才打开舒逸的手铐,脸上露出了笑容:“舒处,你这唱的是哪出啊?”舒逸苦笑了一下:“严部长来了吧?”柳世会点了点头:“嗯,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我们出发的时候严部长就已经上了飞机了。” 舒逸叹了口气:“柳局,麻烦你们了!”柳世会摆了摆手:“别这样说,我也是执行上级的命令。”柳世会递给舒逸一支烟:“你知道吗?乍一听到你被部里通缉的消息我着实吓了一跳!舒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要不你去问问严部长?”柳世会笑了:“你呀,这事我敢问吗?” 舒逸也笑了:“这事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目前暂时保密!” 车子到了金陵市国安局,柳世会把舒逸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推开门进去,舒逸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严正和五局的局长岳志伟。 舒逸微笑着走上前去:“严部长、岳局!”严正招招手:“坐吧!”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严正望向柳世会:“老柳,你也坐下吧,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毕竟现在这把火也烧到你这了!”柳世会这才坐了下来。 严正掏出烟递了一支给舒逸:“你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点了支烟,然后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就从方家请我上栖霞说起吧!”接着舒逸就把所见所闻的一切都娓娓道来。在场的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直到舒逸说完,岳志伟才说道:“这么看来那个叫梁都的风水师很有问题!” 舒逸点了点头:“嗯,你们想想,如果两年前的那场预言本身就是他设的一个局的话,那么这个局他们的筹备至少可以追溯到两年以前了。”严正问道:“你怀疑方苗之争也是世家危机的一部分?”舒逸说道:“应该是的。”严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说来,这盘棋他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 舒逸说道:“对,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岳志伟说道:“要不我们把那个梁都给控制起来,在他的身上找突破口?”舒逸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严正说道:“舒逸,你觉得呢?”舒逸吸了口烟:“我赞成,岳局,这件事最好你亲自出马,直接把他带回燕京去。”岳志伟说道:“那你呢?”严正笑道:“这还用说,舒逸不就是想让我来带他回燕京的吗?” 舒逸说道:“我确实必须去趟燕京,我要去林家!”严正楞了一下:“去林家?”舒逸点了点头:“我和林家有误会,我必须去解释清楚。”严正说道:“外界都在风传你杀了林家的人,你还敢到林家去?舒逸,你可要想清楚,现在明里我们是不能再帮你了,不仅不能帮你,还要抓你!你去林家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舒逸苦笑道:“我不能一直这样躲着,我要赌一把,赌林家的人还是通情达理,能够讲道理的。我不仅仅要和林家解释清楚,我还希望得到林家的帮助。这也是我的计划的一部分。”严正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就小心一点吧!” 舒逸望向柳世会:“柳局,目前金陵的情况也很复杂,方苗两家你得盯着,别让他们玩大了,方家我倒是打了招呼的,倒是苗家,适当的时候你得给他们施加点压力。特别要关注的是毕家的人,他们这次从北河出来,多半是想趁火打劫。”柳世会说道:“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看着他们的。” 严正说道:“舒逸,我们天亮就出发吧!”舒逸点了点头,岳志伟对柳世会说道:“调几个精干的人给我,趁着天没亮,我去把梁都给弄来!”舒逸听岳志伟这样说,他忙说道:“岳局,小心一点毕家的那两个人,他们的身手很厉害!”岳志伟说道:“嗯,我们会尽量小心一点的,不惊动他们。” 舒逸正色地说道:“不,不是尽量小心,而是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梁都被我们抓住了。不然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应对,那样梁都在我们的手上就一文不值了!”岳志伟笑道:“好,我的处长大人!”大家都笑了起来。 天蒙蒙亮,舒逸便登上了严正的专机,跟着严正和岳志伟回京城去了。当然,梁都也在这趟飞机上,岳志伟能够坐到五局局长的位置,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果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梁都给弄来了,可怜那梁都,被岳志伟弄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里呢。 舒逸就坐在梁都的对面,他一脸的微笑。 梁都阴着一张脸:“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舒逸轻声说道:“我们想怎么样取决于你会怎么样!”梁都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舒逸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挑起方苗两家的矛盾?”梁都冷笑了一声:“我挑起方苗家的矛盾?笑话,我只是个风水师,替人看看风水,算算命相而已。” 舒逸说道:“好,就算你的解释说得过去,可事隔两年,你也早就离开金陵了,为什么方苗两家发生纷争你又回来了?还带来了毕家的人来趁火打劫?” 梁都耸了耸肩膀:“你以为我们想来吗?是苗兴洲从北河把我们请来的。”舒逸说道:“是吗?苗兴洲为什么要去请你来?”梁都说道:“方家是大世家,以苗家的实力他们根本就无法应对,所以他们自然想到了借势借力!他们来让我帮助搭上毕家的线,希望毕家能够帮助他们一起对付方家,这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岳志伟淡淡地说道:“这小子嘴够硬的,舒逸,就把他交给我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说话!”梁都不知道岳志伟到底是什么人,但听了岳志伟的话他的心里很是恐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岳志伟白了他一眼:“能够到国安部五局做客可是你的福气!想告我们,等你能够离开五局再说吧!”舒逸扭过头望着窗外的云海,也不再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移交伪钞案 天亮了。 镇南方早就醒了,他此刻正站在窗前,望着雾霭中的漭镇发呆。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什么都不想,就让脑海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景象。 小惠推开了他的门:“怎么没关门?”镇南方说道:“哦,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在院子里溜了一圈。”小惠说道:“怎么起那么早?”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睡不着。”小惠问道:“你是在担心舒大哥吧?”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嗯,因为昨晚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唉,难怪老舒不和我们联系,他是不想沐姐姐太担心。” 小惠楞了一下:“你想通什么事情了?”镇南方说道:“昨晚叶大哥不是说现在有传言说老舒又杀了京城林家的人吗?”小惠的脸上也流露出担忧:“嗯,京城林家并不寻常。”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说林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吗?”小惠说道:“不只这样,你知道林家的前身吗?”镇南方摇了摇头。 小惠说道:“你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吗?应该知道蜀中唐门吧?”镇南方楞住了:“你是说这个林家的唐门有关系?”小惠无奈地笑道:“岂止有关系,林家本来就是唐门。”接着小惠把唐门演变成林家的历史说了一遍,听得镇南方一身的冷汗。 镇南方说道:“这就更恐怖了!”小惠说道:“到底你想到了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感觉这个案子并不简单,好像有人在利用我们,不,确切是说在利用老舒来挑起各大世家的纷争!”小惠不解地问道:“挑起世家的纷争?为什么?”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能肯定,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小惠皱起了眉头:“那我们广家?”镇南方点了点头:“广家自然也逃不掉,因为广家和陆家甚至方家、陈家都有他们的立场,那就是支持和帮助舒逸,站在舒逸的一边。那另一边则是钟离家、费家和林家,毕家的情况还不明朗,我暂时还说不好。”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在金陵发生的事情,不过镇南方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小惠越发地担心了:“那我们还不赶紧去帮他?”镇南方说道:“我们的战场在这里,如果我们能够在漭镇撕开一个口子,就是对老舒最大的帮助!”小惠又被他说懵了:“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老舒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就是因为他来到漭镇,不然他也不会碰上钟离家的人,不会被人陷害他让他背上杀害钟离邪的黑锅!” “因为与钟离家的误会,所以老舒才会去岭南,上漓山,只是我不知道怎么他就杀了钟离家主了?再往下就更令人费解了,竟然还杀了林家的人。”镇南方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小惠看了看已经关上的房门,她神秘地说道:“昨晚我和大伯通了个电话,我知道舒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忙问道:“什么地方?”小惠说道:“我听大伯说他已经上了栖霞山,在方家做客呢!”镇南方没有说话,眉头紧锁。小惠笑道:“想什么呢?舒大哥既然上了栖霞山应该就会很安全了,栖霞可是方家的地盘,其他世家想要到栖霞找事还得好好掂量掂量。”镇南方摇了摇头:“老舒要是没上栖霞,或许还好一些,他上了栖霞,就连方家也不会太平了!” 小惠说道:“怎么可能?”镇南方叹了口气:“不信你等着瞧吧!”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小惠过去把门打开,叶清寒走了进来,一脸的严肃。 他关上了门。没有和小惠打招呼,径直走到了镇南方的面前:“南方,不好了!”镇南方心一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舒逸出事了! 果然,叶清寒的第一句话正是“舒逸出事了!”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叶哥,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别着急。”叶清寒说道:“我刚才接到岳局的电话,他告诉我舒处昨晚在金陵开枪杀了人,然后被栖霞派出所给抓住了,后来金陵国安局的柳局出面接手了这个案子,严部长和岳局长亲自到金陵把他带回燕京了!” 小惠惊呆了!她不解地问道:“舒大哥怎么可能开枪杀人?”叶清寒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岳局没有细说,他只是说让我们抓紧时间,早点破了漭镇的案子!”镇南方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会对老舒怎么样?” 叶清寒摇了摇头:“没有。” 小惠说道:“沐姐姐知道了吗?”叶清寒说道:“我还没敢告诉她!”镇南方说道:“小惠,你告诉她吧,这事她有权知道,沐姐姐是一个理智的人,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给老舒添乱!你要好好地安慰一下她。” 小惠点了点头。 镇南方看了下表:“走,吃早餐去,希望今天郭轩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叶清寒说道:“你是说今天郭轩能够带给我们王一民的消息?”镇南方说道:“他必须给我们这个答案,不然他自己都觉得蒙混不过去了。”叶清寒问道:“如果他真的把王一民找出来了呢?”镇南方笑了:“其实他能不能找到王一民,我都准备动他了!王一民是赚的。” 西门无望他们到了安西,直接去了安西市警察局刑侦大队。 安西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洪继渊热情地把西门无望和靳大海请进了办公室,端上了茶:“两位,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正寻思着你们就来了。”西门无望笑道:“洪队长,给你们添麻烦了!”靳大海不太善于应酬,在一旁陪着笑脸。 洪继渊说道:“唉,怎么能这么说呢?国安部的同志平时我们请都请不来呢!”西门无望也不再寒喧,直奔主题:“洪队长,我想看看这个案子的全部资料。”洪继渊笑道:“两位长途跋涉,不休息一下吗?”西门无望说道:“工作要紧。”洪继渊点了点头:“那好吧,资料我们都已经事理好了,我马上让人送过来。” 洪继渊原本准备打电话通知人把资料送来,可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看我,怎么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办公室,我先领你们过去吧,然后让人直接把资料送到办公室去。” 西门无望说道:“洪队,不用了,我们拿了资料就去市国安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洪继渊楞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西门无望他们会把办公的场地设在市国安,他的心里有些不悦,西门无望这么做让他感觉西门无望他们有点不信任自己。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他笑道:“既然这样那好吧,我马上让人把资料送过来。” 西门无望又说道:“还有那两个贩卖伪钞的人我们也要带走!”洪继渊说道:“嗯,需要我们送过去吗?”西门无望摇了摇头:“不用,市国安的同志马上就到了,交给他们就行了。” 洪继渊说道:“好的,西门警官,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市局配合的,你尽管吩咐。”洪继渊确实能够说这样的话,他不仅是市刑警队的大队长,还是市局的副局长。西门无望微笑着说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洪大队了。” 没多久,一个女警察抱了一大叠资料走了进来:“洪局,这是您要的资料。”洪继渊说道:“谢谢你了,小郑,放在桌上吧。”女警察把资料放下后又问了一声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洪继渊摆了摆手:“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女警察离开后,洪继渊说道:“具体的情况资料上都有,你们赶时间,我就不慢慢介绍了。等市国安的人到了,我再让人把两个嫌犯交给你们。”西门无望翻动着资料,微微点了点头。靳大海也拿起一个文件袋掏出里面的资料认真地看着。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洪继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三个男人。 洪继渊忙站了起来,对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伸出手笑道:“伍局长,你好!”伍成龙握了握洪继渊的手,淡淡地笑道:“洪局长,你好!”接着他放开了洪继渊的手,走到西门无望和靳大海面前:“二位就是部里来的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伸出手去:“伍局长吧?我是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西门无望,这位是调查员靳大海。” 伍成龙握着西门无望的手说道:“欢迎,欢迎,放在过去你们可是钦差呢,还希望你们能够多多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西门无望的心里有些不悦,伍成龙这样说,看似恭敬,但细细想来他这话却带着轻视,不过西门无望也算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把不悦挂在脸上,他说道:“伍局长言重了,早就听说伍局长是老国安了,我们都是新人,还希望伍局长多多帮助才是!”伍成龙这才放开了西门无望的手,和靳大海握了握,对靳大海他就没有那么热情了,好在靳大海没多少心眼,也不介意。 但这一幕落在了西门无望的眼里,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的介绍让伍成龙有了厚薄之分,伍成龙一定觉得靳大海的调查员身份低了一些,所以才般轻视。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洪大队,麻烦把人交给我们吧,伍局,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第二专案组 车子到了安西市国安局,伍成龙并没有把西门无望和靳大海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坐,而是直接带他们去了为他们准备的办公室。虽然这只是个细节,却让西门无望更加感觉到了伍成龙对他们的态度有问题,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伍成龙望着这间大办公室对西门无望笑道:“怎么样?还满意吧?”西门无望说道:“还行,谢谢伍局了!”伍成龙对身边的一个男子说道:“叫他们进来吧!”男子出去了,没两分钟就进来了四个男人,伍成龙说道:“考虑到你们就两个人,办案嘛,人手不够怎么行,所以我为你们精心挑选了几个得力的干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西门的脸沉了下来,这个伍成龙还真强势,根本就不征求自己的意见便替他们做主安排人员进专案组了。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伍局长,我们还有人迟一些就到,至于人手问题,就不劳伍局长操心了!” 伍成龙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西门无望他们会拒绝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局长,西门无望虽然是高级调查员,级别却比自己还差上两级。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既然人家看不上你们,你们就先出去吧。”他这话一说,那四个人的眼中都露出怨毒的目光,剜了西门无望一眼。 西门无望的头都大了,到安西,和安西国安局取得联系,由他们负责协助案子的侦破,这是严部长的要求,可才到安西便和市国安局的局长闹得不愉快,这案子查起来会顺利吗?西门无望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伍成龙待手下出去后,他也扔下一句:“好了,我也不妨碍两位办案了,有什么需要你们直接和局办公室的老魏说吧,他会帮你们协调的。”说罢伍成龙也离开了。 西门无望示意靳大海去把门关上,等靳大海转回来的时候,西门无望长长地叹了口气:“靳大哥,看来安西的水很深啊!”靳大海虽然不善言辞,却不笨,他自然也感觉出了伍成龙并不友善,他说道:“西门,我们一来就得罪市局的人恐怕不太好吧?” 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没办法的,就算得罪他也没办法,我们是独立办案,虽然很多时候需要他们协助,但却不能够让他们来左右我们,更不可能让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没事的,下午小盛、和尚和谢意就到了,希望到时候情况会有所好转。” 靳大海说道:“小镇把他们都调过来了,他们那边怎么办?”西门无望说道:“放心吧,南方有分寸的,而且听说那边国安局的人配合得很好。南方说了,我们这个专案组就叫第二专案组,清寒在电话里说过,这边的案子与漭镇的案子可能有牵连,让我们留心一点。”靳大海说道:“嗯,听说舒处让这案子给扯得很被动,希望我们能够通过查明这两个案件帮到他一把。” 西门无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舒处现在怎么样了。” 江南漭镇,又是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郭轩的心情就像天气一般,阴沉沉的。他在小刘和小张的陪同下又开始了对王一民的搜捕,不过今天的漭镇相对要热闹得多,因为镇派出所的警察都派了出来,协助搜捕工作的展开。 郭轩知道今天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找不到王一民,自己就彻底失去了镇南方他们的信任,所以他今天表现得很是卖力。 镇南方却十分的悠闲,他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品着茶,抽着烟和叶清寒、马维汉闲聊着。小惠在沐七儿的房间里,她已经把舒逸的近况告诉了沐七儿,沐七儿的反应很淡定,这一点出乎了小惠的预料,她说道:“沐姐姐,你要是觉得委屈就说出来吧!” 沐七儿摇了摇头:“知道他还好就够了,我相信他去燕京一定有他的目的,虽然说是被严部长他们带走的,但我想严部长他们是不可能为难他的。”小惠点了点头,沐七儿说道:“让南方和清寒他们放心吧,我没什么的。”小惠笑道:“岳局长还交代先别把这事情告诉你呢,还是南方说的你有知情权,让我悄悄给你通个气。” 沐七儿说道:“好了,别说这事了,南方他们没去参加搜捕行动吗?”小惠摇了摇头:“没有,他们三个大男人正在房间里喝茶呢!”沐七儿笑道:“他倒是胸有成竹了!”小惠说道:“嗯,他说了,郭轩今天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叶清寒看了看表:“小盛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安西了!”镇南方说道:“西门打来电话,说安西的国安方面好像并不太欢迎他们。”叶清寒笑道:“我也不太喜欢伍成龙这个人,总感觉他有些势利和虚伪,不过在工作上他倒也算是尽心尽责的。”马维汉说道:“这个伍成龙好像以前是军方的人,后来才调到我们国安的。” 叶清寒说道:“对,他原先是龙组的,后来因为受了伤,所以才转业到了地方,当了安西市国安局的头。据说他很多手下都是从自己原先的部队特招的。”马维汉皱起眉头说道:“这也行?”叶清寒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就是这样,特别是国安的权利很大,他一个局长就能够决定特招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样不好吗?”叶清寒没有理解镇南方的意思。 叶清寒轻声说道:“南方,你的意思是?”镇南方说道:“绝对的权利总是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另一面爆光!”叶清寒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个伍成龙做事的风格虽然霸道了一点,但是办案还是很厉害的。”镇南方说道:“叶哥,你一会打个电话给西门吧,让他们处理好和市国安的关系,别搞得太僵,不利于工作。” 叶清寒说道:“没关系的,小盛知道怎么办。” 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好。” 马维汉问道:“南方,你说郭轩会找到王一民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必须的!他觉得要想赢得我们的信任,找到王一民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我算得没错,晚饭前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王一民!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的等待!” 马维汉叹了口气:“南方,说实话,看到你我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这种衰老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身体机能的原因,而是智慧。”镇南方没有打断他,他知道马维汉的话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他说道:“马处,你过谦了。”马维汉说道:“你不用安慰我,论心智的话,我们与你相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 叶清寒也笑道:“可不是吗?我经常在面对南方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这三十多年是白活了。” 午饭过后,小盛他们果然就到了,他们直接赶到了安西市国安局。 大家都有些日子没见了,互相寒喧了一阵才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西门无望说道:“你们来了就好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呢,小盛,我觉得这个案子由你负责比我合适,我可是从来没有独立办过案子,心里没底。” 小盛听了忙说道:“西门大哥,你可别这样说,来的时候南方可是明说了的,我们都听你的。”西门无望说道:“对了,南方和清寒有让你们带什么话吗?”小盛说道:“没有,不过南方倒是和我说过,伪钞案所以成为大案,涉及的方方面面一定不会少,他让我们大胆、小心、谨慎。要么不查,要么一查到底。” 西门无望这才把今天和伍成龙闹得不愉快的事情说了一遍,小盛听了皱起了眉头:“这个伍成龙,他到底想做什么?好歹也是个局长,怎么做事情这么没有分寸?”西门无望说道:“算了,小事情,也别带提了。”说着西门指了指桌子上的卷宗:“喏,这一堆是我从市警察局刑警大队拿来的,我们抓紧时间过一遍,然后碰一碰吧。” 大家都不再多说话,专心地看起了卷宗。 “南方,王一民找到了!”马维汉冲进了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扭头望了他一眼:“马哥,用得着这么风风火火的吗?”马维汉这才发现自己不够淡定,镇南方说道:“其实这个结果我们早就料到了,郭轩是一定能够找到王一民的。”马维汉摇了摇头:“不,不是郭轩找到的,是派出所其他人找到的。” 镇南方问道:“人带回来了吗?”马维汉说道:“人是带回来了,只是他已经死了!”镇南方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维汉说道:“派出所的警察是在他家里的地下室找到他的尸体的,应该是昨天半夜死的,死因目前还不知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镇南方说道:“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维汉说道:“还在他家里,我已经让技术处的人先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燕京城林家 严正把舒逸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喻中国也来了。他望着舒逸笑道:“小舒啊,你还真的不让人省心啊,你看严部长,三番五次为了你挨上面的批啊!”舒逸也笑了笑:“能够有成绩,挨批又有什么关系。” 喻中国说道:“哦?看来你还蛮有功劳的了?”舒逸说道:“两位部长,你们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想广六叔应该早就把发生在漓山的事情告诉你们了吧。”喻中国望了一眼严正,嘿嘿一笑。 严正正色地说道:“舒逸,这一切还是你的猜测,你有多大的把握?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么无端地挑起八大世家的纷争,其结果不堪想像啊!”他掏出烟,扔给舒逸一支,然后递了一支给喻中国,自己也点上了。 舒逸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严部、喻部,这个案子蓄谋已久,计划周密的。”严正叹了口气:“现在事已至此,我们还能说什么?说说吧,到底你有什么打算?”舒逸说道:“我离开金陵,就是给毕家机会,如果我猜得不错,毕家下一步肯定会和方家杠上的,当然,或许是经济上的,或许直接是武力相向。” 喻中国说道:“毕家的根基在北河,金陵可是方家的地盘,他们想要在金陵跟方家的人干,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舒逸说道:“喻部,你可别忘记了,中间还夹着一个苗家,苗家虽然势力上弱于方家,却也很是有实力的。再加上毕家的实力,在金陵和方家对抗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赢,却也够方家喝上一壶,况且,不管斗成什么样子,对于远在北河的毕家却是不伤筋骨。” 严正点了点头,舒逸的话很有道理,他说道:“你让岳志伟抓那个梁都,你是不是觉得是这个梁都在幕后怂恿毕家?”舒逸说道:“是不是他怂恿毕家我不知道,不过从方苗两家的纷争开始一直到毕家找上金陵来,都和这个梁都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想只要这个梁都开口,我们就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严正说道:“没想到一个漭镇的诡异案件会牵出这么大的阴谋来,不过有一点我有点想不通,既然这是个大阴谋,他们为什么要在漭镇留下蛛丝马迹让你们去查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是想让别人相信漭镇有鬼怪,从而让外面的人不敢靠近漭镇,唯一一点是他们没算计到的,那就是我们会无意中听到善于漭镇的传闻,更没想到我们派出专人去进行调查。直到他们确定我们不会轻易放弃后,他们调整了计划,利用我们来拉开了八大世家纷争的序幕,那就是冤枉我杀死了钟离邪!” 喻中国说道:“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一来让你们的目光有所转移,把漭镇的诡案放到一边,因为事情直接涉及到你,大家都会把关注点转移到你的身上。二来,你才足够份量,至少你有能力让几大世家为你而有所动作。” 舒逸苦笑道:“是的,所以我在离开漭镇,去岭南的路上便想通了这一切,上漓山我更多是想和钟离思远达成共识,请他配合我演一出戏。”严正笑道:“你让钟离思远诈死,然后风传是你杀了他,我说舒逸,你这是引火烧身啊,钟离家不知情的人,钟离家有交情的世家都会欲除你而后快的。” 喻中国说道:“还让我们部里发出通缉令,让这些世家以为你没了依仗,能够放心大胆地向你下手,舒逸,你这是拿命在赌啊!”严正也说道:“是啊,舒逸,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也不用赔上自己的性命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事,他们还杀不了我!” 严正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舒逸说道:“目前南方他们还在漭镇,只要他们死咬住漭镇不放,一定会有所发现,另外西门他们已经赴西南去了,我赞成你们的看法,伪钞案与世家案一定有关系,因为要完成这样一个庞大的计划,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恰好这些伪钞又说是从江南流出来的。” 舒逸抬起头:“两位部长,你们应该听取过漭镇的案情汇报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心到一个细节?就是案情中的两个关键人物,王馨丽和王馨艳姐妹!”二人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个王馨艳的身份你们还记得吗?”喻中国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她好像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吧?” 舒逸重复了一遍:“漭镇印刷有限公司!”严正楞了一下:“怎么了?”舒逸说道:“我们能不能大胆假设一下,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有没有印制伪钞的能力?”严正和喻中国都吓了一跳:“你是说那些伪钞都是这家印刷公司搞出来的?”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只是瞎猜的,你们也别当真,反正小镇他们还在查,他们总会查出真相的。” 严正却沉默了,他了解舒逸的性格,他绝对不是一个乱说话的人,舒逸的猜测虽然暂时找不到凭据,但却很有这样的可能,首先,漭镇存在着大秘密,不为外人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漭镇的人才会装神弄鬼,不让外人接近漭镇,如果这个秘密就是漭镇出伪钞那也是说得通的,其次,漭镇地属江南,伪钞是从江南流出来的,这也是一个疑点。 舒逸说道:“有南方和西门两个小组分头调查,无论哪一头有收获,我们都能够把整个案子撕开一个缺口。而我,直接正面与几个世家接触,看看他们的反应,再从中找到线索。”严正说道:“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林家?” 舒逸说道:“我准备马上就出发!”喻中国说道:“你昨晚没有睡觉,要不休息一会再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 燕京城,林家。 林家就在香山脚下,舒逸在林家的大门口被两个年轻男子拦了下来,其中一个走上来问道:“请问你找谁?”舒逸轻声回答道:“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舒逸前来拜访林森先生。”两名男子听了舒逸的话,眉头皱了起来,问话那人说道:“你就是舒逸?”舒逸点了点头。另一名男子冷笑一声:“舒逸,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真的认为我们林家好欺么?” 说罢二人拉开了架势,就想对舒逸动手。 舒逸微笑着说道:“二位,我不是来找碴的,所以希望你们也别冲动,麻烦你向林森先生通报一下,如果他也同意动武,二人再动手不迟。”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其中一个说道:“你在这盯着他,我去禀报家主。” 那人转身飞快地跑进了院里,舒逸点上支烟,站在那静静地等着。 林家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舒逸的脸上,好像生怕舒逸突然对他发难一样。这也难怪,林子强在林家也算是一流好手,竟然死在了舒逸的手上,而自己和林子强比又差了很多,他的担心也很正常。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一些纳闷,明明传说舒逸杀了林子强,可林家的家主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却对林家上下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找舒逸寻仇,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这也是刚才两人虽然见到舒逸显得气愤却没有真正动手的原因。 大概过了半小时,进去通报的那人才出来:“舒先生,请进!”舒逸听得出,他称呼自己舒先生是极不情愿的。舒逸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那人在前面带路。 林家的大厅里坐着三个男人,最上座的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而下方左右的两人一个看上去约五十多岁,一个看上去约四十上下。领路那男子把舒逸带进大厅,他恭敬地对古稀老人说道:“家主,客人到了!”原来古稀老人便是林家的家主林森,他微微点了点头:“嗯,你下去吧!” 男子走了以后,林森冷冷地望着舒逸:“你就是舒逸?”舒逸点了点头,林森说道:“听说是你杀了子强?”舒逸摇了摇头。林森说道:“这么说那是人家冤枉你了?”舒逸说道:“我没有理由杀他。”林森说道:“你有理由杀他,因为他是去杀你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他杀不了我!既然他杀不了我,我又有什么必要杀他呢?” 这时五十多岁的那老头一拍茶几就站了起来:“舒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林家喽?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舒逸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位一定是林焱先生了吧?人如其名,脾气还真够火爆的!”林森对林焱说道:“焱弟,坐下!”林焱无奈只得坐了下来,不过他还在呼呼地生着闷气。 林森说道:“舒逸,你今天到林家来,不知道有何贵干?”舒逸说道:“我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够和林老家主达成共识,得到林家的帮助!”林焱冷笑道:“亏你想得出来,舒逸,子强的那笔账我们还没算呢,你还想让林家帮你?”林森沉声道:“焱弟,你先让他把话说完。”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说道:“是啊,四哥,我们先听他如何说吧!” 舒逸望向中年男子:“这位是林淼先生吧?”中年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就是林淼。”林森说道:“舒逸,你说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说服我们。” 舒逸掏出烟来:“可以吗?” 林森点了点头:“你自便吧,我们都不抽烟的。”舒逸点上支烟,然后轻轻地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希望你们能够耐心地听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老英雄唐林 舒逸说得很细,他从漭镇的诡案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最后栖霞发生的一切,再说到自己如何进京找上林家。 林森问道:“如此说来,钟离邪不是你杀的,而钟离思远也只是诈死?甚至林子强的死也是为了嫁祸给你?”舒逸点了点头。林淼也说道:“舒逸,你说有人故意要引起八大世家的纷争,除了你的推测,有什么凭据没有?”舒逸摇了摇头:“如果有证据我也不用和钟离家主设计这场诈死了。” 舒逸顿了一下:“三位也知道,一旦钟离思远诈死,舒逸这会担上什么样的麻烦,可我并不在乎,只要能够查出事实的真相,我宁愿自己受点委屈。”林焱说道:“舒逸,你在说谎!”舒逸皱起了眉头:“林焱先生,舒逸说的句句是实情,不信你可以问广儒,和钟离思远商议诈死之事的时候他也在场!” 林焱说道:“是的,广儒确实说过,曾经和你一起同钟离家主商议诈死的事情,不过第二天一早你们便下了漓山,各自离开了,对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林淼接着说道:“可就在第二天,钟离思远却真的死了!虽然广儒极力想证明人不是你杀的,可他那时候已经和你分开了,他的证明很是苍白!” 舒逸呆住了,钟离思远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他是亲眼见到钟离思远的,那身子骨硬朗得很,再说了,他可是钟离家的第一高手,哪能够说死就死了?林森沉声道:“舒逸啊舒逸,如果不是我亲自上漓山参加了钟离思远的丧礼,我还真会被你的话所蒙蔽了。我能够证明,钟离思远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是被人用军刺刺穿了胸膛。” 舒逸苦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也觉得是我杀了钟离思远吧?”林森说道:“江湖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舒逸,我林家与广家、陆家同在京城,我一直不让林家的人再去找你寻仇,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广儒一直在为你担保,陆家也担保子强不可能是你杀的,所以我们林家才没去找你的麻烦,不过我和他们有言在先,一旦让我们查到是你杀了子强,后果你是知道的。” 舒逸没有说话,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人告诉自己钟离思远死了的消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有人利用自己和钟离思远商议的诈死之事来借机行凶!林淼说道:“舒逸,你还有什么话说?” 舒逸摇了摇头:“我无话可说!” “我有话说!”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内堂传了出来,接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的出现使得林森、林焱和林淼三人都站了起来,三人恭敬地叫道:“老祖宗,您怎么来了?”老人没有理会三人,而是望着舒逸说道:“我相信他没杀钟离思远!”舒逸虽然知道这个老人在林家的辈份应该很高,但他却不认得是谁。 舒逸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的礼,然后轻声问道:“老人家是?”老人哈哈一笑:“你和子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是还提到了我的名字吗?”舒逸一惊:“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和林子强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老人家点了点头:“是的,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那么熟悉我们唐门的历史,说得头头是道,不过虽然不是你杀了子强,可子强却因你而死!唉……” 舒逸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人说道:“你提到了那场八年抗战,提到了唐门的抗日事迹,说得子强热血沸腾,子强原本心性就很高,一直嗟叹没能够生在那个时代,报效国家,所以你的话让他的心乱了,以至于有敌人暗算他都没有发现,虽然他的身手比不上暗算他的人,可是那人想要一击得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连我,也被你的话给感染了,沉浸于回忆,不然,那人根本不可能得手!” 老人又是一声叹息。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愧疚,大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 老人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唐林!”舒逸一惊:“你就是当时唐家涌现出的优秀狙击手唐林,唐老英雄?”唐林点了点头:“老英雄谈不上,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舒逸有点迟疑地说道:“唐老英雄今年高寿?”唐林笑道:“你还怕我骗你不成?老夫今年一百零五岁了,老了!”舒逸不禁咋舌,唐林看上去顶多就七八十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已经一百多岁了。 接着唐林扭过头对林森说道:“舒逸没有杀子强,杀子强的另有其人,那人的功夫很高,估计不在我和舒逸之下,当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强已经中招了,我射出了子母连环镖,有一支应该射中了那人的小腹!” 唐林这话让林家三兄弟都吃了一惊,唐林说那人的身手不在自己和舒逸之下,他竟然把舒逸和自己相提并论,看来这个舒逸确实有过人之处。唐林看出了三人的心思:“怎么?不服气啊?就是我,都不一定能在舒逸的手上讨到好去!也难怪,没这样的身手怎么敢独立闯漓山,来林家?” 舒逸低下了头:“老英雄过奖了!”唐林说道:“别左一个英雄右一个英雄的,就叫我唐老吧!”唐林一直没有改林姓,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军中,所以也不怕被日寇报复。舒逸顺从地叫了一声:“唐老!”唐林说道:“从你和子强的交手到交谈,我相信你舒逸是一个谦谦君子,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去暗算钟离思远的,所以我相信你没有杀害钟离思远。”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唐林的信任让他的心里微微泛起暖意。 林森这时也说道:“舒先生,对不起,刚才我们兄弟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够见谅。”舒逸忙说道:“林先生,是舒逸无礼在先,贸然登门求助已经很是唐突了,言语间还冒犯了三位林先生。” 唐林皱起了眉头:“唉,你们就别玩这些虚的了,舒逸,刚才我听你说了,这是一个大阴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华夏的江湖又将是一声血雨腥风啊!况且八大世家之争到最后不仅仅是在经济上,就是在政治上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与动荡,一定不能够让他们得逞啊。”舒逸没想到,唐林一百多岁的人了,眼不花,耳不聋,思维还这么敏捷。 唐林对林森说道:“森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配合好舒逸,八大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其他世家都出了事,我们林家也就不会再有安宁了。”林森忙说道:“老祖宗,我知道了。”接着,他望着舒逸:“舒先生,你说要我们林家帮助你,怎么帮助,有具体的要求吗?” 舒逸点了点头:“有,大家都坐下来吧,我们从长计议!” 镇南方望着王一民的尸体,他死得很安详,脸部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镇南方问道:“技术处怎么说?”马维汉苦笑道:“技术处虽然有人懂得法医鉴定,不过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法医,工具也不够,初步地检查了一下,是自然死亡!”镇南方说道:“自然死亡?怎么可能?”马维汉说道:“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已经向局里汇报了,请他们马上派专家过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镇南方说道:“郭轩人呢?”马维汉说道:“在房间里,老叶亲自看着的,不过那小子很是不满,他说我们无权扣押他!”镇南方说道:“放了他!”马维汉楞了:“放了他?”镇南方点了点头:“要想他开口只有放了他,不过不是现在,等到晚上吧!”马维汉不解地问道:“南方,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镇南方笑了:“放了他,然后……”镇南方的声音很低,马维汉听完了笑道:“高明,哈哈,这样一来郭轩只能选择和我们合作!”镇南方说道:“我只是想赌一把,至于他会不会上当,我就不知道了,我原本以为他能够帮我们找到王一民,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嘴硬,那样我还真的暂时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让他开口,现在王一民一死,还真是天赐良机!” 马维汉说道:“对,这样他就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有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们走这一步棋才更有可能奏效!”镇南方说道:“嗯,你让小刘他们看着郭轩就行了,然后请叶哥,小惠和沐姑娘到我这来!我们好好计划一下晚上这出戏应该怎么唱!” 马维汉兴奋地说道:“好嘞!” 马维汉离开以后,镇南方轻吧一声:“希望这一把赌对了,那样漭镇的案子就真正的找到突破口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安西的第二专案组的碰头会也开始了。西门无望从在正中,他说道:“案卷大家都已经看了,你们说说这第一步我们应该怎么走?” 小盛说道:“目前那两个贩伪钞的人在我们手上,不过从问讯笔录上看,他们好像确实不知道上线是谁,一切的交易都是由网络完成,我查过这个网络平台,租用的是星国的服务器,想要从这上面找到线索可能性不大,从发货来看,伪钞是几经辗转从江南流出来的,源头也查到了,可是发货的那家快递公司却已经倒闭了,所有的一切注册信息都是假的,也从没有承接过其他的业务。” 第一百一十六章戏要演全套 舒逸竟然在国安部的押解下逃脱了,虽然有人怀疑是不是国安部故意放走了舒逸,但毕竟没有人能够拿出证据,也不敢胡乱说话。 再接下来又传出了舒逸受了重伤的消息,他是被林家的老祖宗唐林重创的,不过舒逸确实了得,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从京城林家跑掉,还打伤了林家的两大高手,林焱和林淼。没有人会怀疑这条传闻的真实性,因为林家已经派出了几组顶尖的高手,四处搜寻舒逸的下落。 而国安部也会同了警察部,联合发出了特级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对舒逸进行通缉。 此刻,舒逸俨然成了一个悍匪,凶狠、残忍,无恶不作! 九处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坐在会议室里,沐七儿的情绪很是低落,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坚强,她相信靠大家的努力,一定能够让漭镇的案子水落石出,为舒逸洗脱嫌疑,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小惠很想安慰沐七儿,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她的心里也很难受,特别是听说舒逸受了重伤,下落不明的时候,每个人都十分的担心。 只有镇南方的脸上很是平静,他点了支烟,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怎么了?都蔫了?”小惠不满地说道:“你还有没有良心,舒大哥怎么说也是你的师父,他出了事,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镇南方说道:“燕京林家是什么地方?那可谓是龙潭虎穴,你们想想,老舒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有可能逃脱吗?” 几人听了镇南方的话都楞住了,镇南方说道:“都发什么楞?我说的有错吗?” 沐七儿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是假的?”镇南方摇了摇头:“消息肯定是真的,至少有人希望大家都相信这个传言!”小惠不解地问道:“南方,你能不能不卖关子,一口气说完你会死啊?”说着,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镇南方,让他赶紧说,因为沐七儿的脸上流露出了关切。 镇南方笑道:“小惠,你别急,如果老舒真的有什么事情我还能这样的淡定吗?沐姐姐,放心吧,老舒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老舒在自编自导自演的,只不过有人给面子,非常地配合罢了。”叶清寒也说道:“南方说的有道理,我就纳闷了,凭着舒处和严部长的关系,严部长亲自领着他进京,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维汉问道:“那两部联合通缉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镇南方望了他一眼:“马大哥,你想想,老舒在金陵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且是由严部长亲自押解进京的,他想要脱身总得对外界有个交代吧?所以才会有打伤押解人员逃脱一说,戏要演全套,这才有了两部联合通缉这一出。”叶清寒却很是担忧,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说道:“全国范围内通缉,那些不知情的人或许会真的伤害到舒处。” 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走的是一步险棋啊!” 沐七儿说道:“南方,我想去找舒逸!”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像在想着什么。 小惠说道:“沐姐姐,现在你更不能够去找他了。”叶清寒也说道:“是啊,这个时候舒处不仅仅要应付官方的通缉,还要随时提防世家的报复!就算南方说得对,舒处的这场戏得到了一些世家的支持与配合,但我想知情的人并不会多,更多的世家弟子都已经把舒处看做猎杀的对像了!比如钟离家的人和林家的人。” 沐七儿的神情又黯淡了。 谁知道镇南方这时却说道:“我同意沐姐姐去找老舒!”几人都望向沐七儿,之前镇南方是不赞成沐七儿去找舒逸的,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镇南方笑了:“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之前不同意沐姐姐去找老舒,那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现在不一样了。” 小惠说道:“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镇南方说道:“你们想想,沐姐姐和老舒是订过婚的,很多人都知道,沐姐姐是老舒的未婚妻,现在传出老舒受了重伤的消息,沐姐姐再这样沉得住气就有此不合情理了,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大家听了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镇南方说道:“这个时候是该沐姐姐出场了,不然这出戏就有破绽了,老舒的良苦用心也就白费了!”沐七儿听到能够去找舒逸,她的心里很是激动:“可我应该怎么做?”镇南方说道:“你不仅要去找老舒,还必须大张旗鼓,如果你能够说动沐家的人帮你一起找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沐七儿有些犹疑:“沐家倒是一定会帮我的,可我怕这样大张旗鼓的,一旦我找到舒逸的时候,那些世家的人也找到他了,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界?”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会的,沐姐姐,沐家的人不可能找到老舒,除非他自己来见你,不然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沐七儿有些失望说道:“如果他不愿意见我呢?”镇南方笑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沐家动起来,他就算不亲自出来见你,也会主动打电话和你联系的。”沐七儿这才露出了笑容:“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真的!” 小惠有些担心:“南方,你有把握吗?”镇南方说道:“我不敢说百分百的把握,但百分之七八十还是有的。”沐七儿站起身来:“那我现在就和家里联系!”镇南方说道:“嗯,然后你亲自回一趟沐家,你一动,这场戏才真正的活了。” 西南,安西市。 西门无望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几人坐在西门无望房间里的沙发上,都不说话。大家的心里都很难过,他们没想到舒逸会出这样大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没有舒逸的九处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和尚叹了口气:“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谢意苦笑道:“看来这次先生是捅到了马蜂窝了!”小盛说道:“南方那边来电话了吗?”西门无望摇了摇头。靳大海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是什么事嘛?部里那些领导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舒处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这样对他?” 小盛轻声说道:“靳大哥,或许部领导也有他们的苦衷。”和尚说道:“西门大哥,要不咱们和南方沟通一下吧,看看他们怎么说?”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拨打了镇南方的电话。 等西门无望把镇南方的分析说给大家听了以后,大家才松了口气,小盛轻声说道:“镇南方,鬼才啊!让沐姑娘动用沐家的力量去找舒处,这一着棋妙啊,简直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谢意点了点头:“这小子才这么点年龄便有如此的心思,不简单啊!”西门无望白了他一眼:“小谢,好像你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吧?” 谢意吐了吐舌头:“虽然大不上几岁,可论上心智,我可比他差远了!”西门无望笑了笑:“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不用妄自菲薄的。”靳大海说道:“我有些担心,这样一来,沐姑娘的安危就很成问题了!”和尚也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有人用沐姑娘来威逼先生?要知道,沐姑娘可是先生的软肋!” 小盛说道:“南方应该想到了这个问题的,放心吧!” 小盛没有说错,这在沐七儿回房间给她父亲沐森打电话的时候,镇南方便对小惠说:“有件事情,你得请你大伯出马才行!”小惠问道:“什么事情?”镇南方说道:“让沐姐姐去找老舒,这是步险棋!因为这样一来沐姐姐就彻底暴露在那些世家的视线之中了。”小惠顿时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大伯暗中保护沐姐姐?” 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说道:“嗯,沐姐姐不能有什么闪失,不然我们还真的没法向舒大哥交代!我这就给大伯打电话。”叶清寒和马维汉对望了一眼,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那目光中充满了对镇南方的赞许。 广仁很好说话,小惠在电话里把这事情一提,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舒逸未来的媳妇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他对小惠说道:“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的。”小惠不依地说道:“不,大伯,你一定要亲自出马,这次的对手很厉害,小惠现在才知道我的身手和人家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广仁笑了:“这下知道了吧?常常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不服气呢!”小惠说道:“好了,不说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广仁说道:“我在金陵方家!”小惠楞了一下:“你怎么跑方家去了?”广仁说道:“我原本是想来找舒逸的,没想到却来晚了,我到的时候舒逸刚刚和严正离开金陵回京城,我想反正没事,就在方家盘桓了两天。” 小惠说道:“那正好,金陵离漭镇不算太远,你今天应该能够赶到的,我让沐姐姐明天一早再动身,到时候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逃亡第一站 舒逸确实受了伤,看上去也很严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点伤事对自己而言也确实没有什么,至少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当时从林家“逃”出来,舒逸拦了一辆计程车,他坐上了副驾驶,司机看到他的腹部浸满了鲜血,不想载他,舒逸瞪了司机一眼:“开车!”司机刚想开口说什么,听到后面有人追赶的声音,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十几个人追了过来,司机也慌了,那帮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要是给他们追上了,自己说不定还会被他们误认为是舒逸的同伙,那样自己就危险了。 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迅速地离开了林家。 司机问道:“去哪?”舒逸轻声说道:“裕德路三十二号。”司机望了他一眼:“裕德路我知道,可是三十二号我就不清楚到底在哪里了。”舒逸说道:“蓝天大厦知道吧?”司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舒逸一只手捂住腹部,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额头上也流下了大粒的汗珠。 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是伤总归会痛的,舒逸的这副表情真假参半。 车子在裕德路的蓝天大厦前停了下来,舒逸掏钱付出了车费,然后就走进了蓝天大厦。 上了十八楼,舒逸摁响了B座二号房的门铃,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探出头来,见是舒逸,脸上露出了微笑:“进来吧!”他又扫了一眼舒逸的腹部,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舒逸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屋子。 舒逸就在门边饭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师父,对不起,又要给你添麻烦了。”老头摇了摇头:“别说这些,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老头转身进屋去取来一只药箱,然后熟练地给舒逸处理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是唐家那个老不死的干的?”舒逸苦笑了一下:“是,也不是。” 老头静静地望着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舒逸自己会接着往下说的。舒逸接下来便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也包括自己对世家危机的猜想。老头对舒逸说道:“我就说嘛,唐老头出手怎么会这么温柔,再说了,如果不是偷袭,他根本就不可能伤得了你,而如果是偷袭,你不可能只受这么点伤,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 老头又找了一套衣服给舒逸换上,那一身沾着血渍的灰色的立领中山装则被他扔进了垃圾箱里。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老头递给舒逸一支烟:“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警察部和国安部联合发出的通缉令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也就是说,以后你的一切行动都只能够在暗地里进行,从此你再也见不得光。明里,你被官方通缉,暗里,你是几大世家的公敌,唉,舒逸,你玩得也太大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玩得大,是他们玩得大,师父,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真正整合了八大世家,不,哪怕其中的一半的实力,那样,无论从经济上还是政治上来说,对于国家都只会有弊无利!”老头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挽回的。” 舒逸笑道:“我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场戏要是没有钟离家、林家的谅解与支持也唱不下去,而陆家、方家、广家他们也都站在我的身后的。”老头淡淡地说道:“是吗?那是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一旦其中参入了利害关系,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舒逸楞了一下,老头又是一声叹息:“你呀,吃亏就吃亏在太聪明,有时候你觉得你已经控制了一切,但最后你才发现,你什么都控制不了!就如世家之争,一开始看上去只是死了几个人,杀人,复仇,仿佛是顺理成章,但最终都会扯到利益关系上来,有争斗,就会有胜负,有妥协,就会有退让,而退让的最具体表现是什么?就是在利益上的让步!” 舒逸眯起了眼睛,师父的话说得不错,自己还真没有细细想过这些。老头也说道:“陆、广、方、陈这四家我就不说了,毕竟他们和你有很深的渊源,帮你一把是在情理之中,而也因为你的对手知道这一点,才会用你来做导火线,挑起世家的纷争。” “至于钟离家和林家为什么会帮你,你真以为他们是为了八大世家好吗?不,他们更多是想从中获取到利益,只是现在这个利益到底是什么,还不明朗罢了!”老头的话让舒逸的心情很复杂,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世家危机这件事情上,而他的出发点则是华夏国的安全与稳定,所以他便把这最浅显的问题给过滤掉了。 现在听到老头的话,有如醍醐灌顶,他说道:“师父,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老头沉吟道:“如今之计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希望这并不稳固的合作关系能维持久一些,否则,你的处境就很是不妙了!因为那时,现在的一些盟友很可能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舒逸点了点头,老头继续说道:“不过至少八大世家中陆家、广家和方家是可以信任的,至于陈家,想要取得他们全力的支持并不容易,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要防止他们进行离间,一旦失去了陆、广、方三家的支持,舒逸,你的死期便到了!” 说完,老头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此处不宜久留,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 舒逸说道:“师父,连累你了!”老头摆了摆手:“我们师徒间别来这套,说说吧,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舒逸说道:“逃亡,至于具体的打算我还没想好,我想先看看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老头说道:“这样也好,你的身没什么大碍,几天也就大好了,一切都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离开了蓝天大厦。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上了蓝天大厦的十八楼,可惜他们来晚了,此刻老头正开着一辆黑色的海马奔驰在从燕京往北河省的松源县。松源县城里住着八大世家之一的北河毕家。 去北河省松源县是老头的主意,他们这一趟并不是去毕家,而是从这里开始舒逸的逃亡生涯。从燕京逃出来,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舒逸会躲到毕家的眼皮子底下。老头之所以要跟着舒逸一起的原因,一是舒逸受了伤,他担心有人会趁机利用这个机会,伤害舒逸,他必须要亲自出马,保证舒逸的人身安全。 二来,他的住处已经暴露了,而他也对这一起案子有了兴趣,反正自己是一个人,就顺便来跟着舒逸来了。 朱毅接到了严正打来的电话,他听完之后轻声说道:“老严啊,你这不是把舒逸架到了火上去烤吗?”严正苦笑的声音传来:“老朱啊,你也别怪我,这都是舒逸自己的主意,其实一开始我是很反对他的这个计划的,可是最后他说服了我。” 朱毅并不理会严正的话,他问道:“舒逸的伤势重吗?”严正说道:“不重,没什么大碍的,好好休息几天也就好了。”朱毅说道:“那就好。”严正说道:“只是从林家出来以后,他便失踪了,我派去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回来就,舒逸从林家出来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放心吧,他没事。”严正好奇地问道:“他去哪了?”朱毅说道:“除了去找他的师父,还能去哪?”严正说道:“我怎么把这个怪老头给忘记了?唉,这件事情要是他参和进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朱毅说道:“你小看他了,这个老头可不简单。” 严正说道:“我知道他不仅身手厉害,头脑也很厉害,只是他行事太过随意,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是他的杀戮之心太盛,出手太狠。”朱毅说道:“有舒逸在他身边,舒逸的话他还是听的。”严正说道:“算了,不说他了,老朱,这个计划相信你应该听说了吧?”朱毅回答道:“我听说了。”严正问道:“你说他们离开燕京了没有?” 朱毅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我是舒逸,那么我的第一站一定是北河,就躲去松源县,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车子在北河省松源县城的一间旅馆门口外停了下来,两人走进了旅馆,两人才进了旅馆,便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迎了上来:“二位,住店吗?”舒逸点了点头:“给我们开两个房间吧。”女孩说道:“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舒逸哪里敢把身份证掏出来,他望了老头一眼,老头掏出身份证,递给了女孩。女孩给他们进去了登记,然后领着他们去了房间,两个房间紧紧地挨着,女孩说道:“每天晚上八点以后才会有热水,所以洗澡什么的,最好是八点以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吓唬小黄雀 舒逸和老头进了房间,舒逸问道:“我们不会就一直躲在旅馆里吧?”老头瞪了他一眼:“单单是想躲清净用得着来毕家吗?”舒逸苦笑了一下,饶是他自已觉得并不笨,可当他跟着老头的时候,总是猜不透老头的想法。因为老头的思维异于常人,做出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头。老头说道:“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现在先休息吧!”舒逸点了点头,老头也不理他,径直上床睡去。舒逸只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很想给沐七儿他们去个电话,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自己给他们打了电话以后,他们的表现就不会那么紧张,那么有心人就会从中嗅出些什么味儿来。 他却不知道,就在这时,沐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沐家本来就有一个庞大的信息网络,他们现在正到处搜寻舒逸的踪迹。 晚饭时分,马维汉走进了郭轩的房间,郭轩见到马维汉,他说道:“马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无辜的。”马维汉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郭警官,你别激动,我们并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只是觉得为了专案组工作的保密起见,我们经过慎重的考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专案组工作,所以镇组长让我来通知你,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专案组的人员了。” 郭轩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镇南方他们会用非常的手段对付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小心地问道:“那我现在能离开招待所吗?”马维汉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是自由的。”郭轩忙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马处,镇组长那边就请你帮我打个招呼吧!”郭轩现在可是一分钟也不愿意留在这里了,他的心里早就升起了恐惧,国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马维汉回到镇南方的房间,镇南方示意他坐了下来,递给他支烟,马维汉接过来笑道:“这小子听到能够离开招待所,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呢!”镇南方也笑了笑,然后望向叶清寒:“叶哥,接下来可要看你的了!”叶清寒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早就踩好点了,今天晚上我就行动。” 小惠说道:“南方,大伯一会就来了,要不请大伯帮忙吧?毕竟叶大哥郭轩是很熟悉的,他动手的话容易被发现。”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叶大哥已经找好了射击点,到时候开一枪吓唬他一下就行了,只有用枪才能够激起他内心的恐惧。如果只是动武的话,到时候他还会对他的那帮子同伙存在侥幸心理。” 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因为他是个警察,他知道那一枪如果打在他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会越想越怕。如果只是动武,哪怕就是伤了他,他还会抱最后一丝的希望,他会去找对方理论,那样我们的行动就穿绑了!” 小惠说道:“万一他不上当呢?”叶清寒说道:“他肯定会上当,因为我这一枪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一定会让他挂彩。”小惠点了点头:“你们厉害!” 郭轩走出招待所,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直接回了家,田雨薇见他今天居然回家了,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回来了?”郭轩没好气地说道:“你希望我永远不回来是吧?”田雨薇嗔道:“你吃了枪药了?”郭轩说道:“好了,别说了,先给我弄些吃的吧!”田雨薇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她还是进了厨房,准备把冷菜给热热。 郭轩趁田雨薇去了厨房,他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对方问道。郭轩说道:“他们好像已经怀疑我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那人说道:“你急什么,少不了你的那份。”郭轩说道:“我现在就要,我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人说道:“现在不行,你还不能走,你想想,他们如果真的怀疑你了你还能有机会给我打电话吗?” 郭轩说道:“我要见你!”那人说道:“不行,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好了,就这样吧,你再耐心等上几天。”也不等郭轩再说什么,那人便挂断了电话。 郭轩骂道:“妈的,算你狠!” 田雨薇正好端了饭菜上来,见到郭轩一付恨恨的样子,她说道:“谁招你惹你了,老郭,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郭轩不耐烦地说道:“男人的事情你少问。”说完便开始吃了起来。 吃过饭,郭轩上到了二楼,他有个习惯,喜欢站在窗口抽烟,在招待所的时候小刘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郭轩,原来这个习惯还是因为田雨薇。 田雨薇在家里是不太愿意郭轩抽烟的,她不喜欢闻烟味,不过她知道郭轩干这工作,经常会加夜班,抽抽烟能提神,她也没有强求郭轩戒烟,只是要求郭轩在家里抽烟的时候必须站在窗边,这样才不至于对房间里的空气造成太大的影响。 此时叶清寒已经守在了射击点,他趁着夜色摸上了郭轩家对面的一个屋顶。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郭轩的影子,还有那明灭的烟头闪烁着的光亮。不过叶清寒并没有动手,他要给郭轩一点时间,他并不知道郭轩在晚饭前已经给对方打了电话,他在等待,等待郭轩抽第二支烟。 镇南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在郭轩家的附近,马维汉带了人埋伏着,如果有人去郭轩家,那么他们就会把人给扣住。如果在郭轩抽第二支烟之前还没有人来,那么,叶清寒就按原定的计划出手。 郭轩的心乱极了!他也糊涂了,他不知道镇南方他们把他踢出专案组到底是不是真的怀疑上了他,他现在可把电话里那个人给恨死了,原本就好让他揪出王一民来换取镇南方他们的信任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王一民给弄死了,而且还不是他先发现的王一民的尸体,这让他很不能接受。 特别是刚才通电话的时候,郭轩想要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钱,然后带着老婆远走高飞,孩子他早就送到了国外去了,他就担心这一天的到来。可那人却让他再等等,这种等待对于现在的郭轩而言,无异于是种煎熬。 田雨薇收拾好厨房,也来到了楼上,她的心里很不踏实,今天的老郭让她觉得怪怪的,还让她隐隐有些恐惧,她感到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她的眼皮老跳。 郭轩倚在床头,双手抱着头,看着电视,可他的心思却不在电视上面,就连田雨薇什么时候上楼来的他都没有注意。田雨薇坐在他的身边,轻轻靠着他,在他耳边说道:“老郭,你到底怎么了?”郭轩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太疲倦了。” 田雨薇说道:“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田雨薇站了起来,拉过被子,准备给他盖上。 郭轩说道:“我抽支烟了再睡吧。”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就在他打亮火机的那一刹那,叶清寒扣动了扳机。一粒子弹飞向了郭轩,穿透了他的左肩的锁骨。 叶清寒开完枪便匆匆离开了,一边撤离,一边从手枪上取下消音器。 郭轩被子弹打中的那一刻他呆了一下,然后他才感觉到左肩锁骨间一阵疼痛。接着,他意识到自己中枪了,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个闪身离开了窗边。郭轩的动静惊动了田雨薇,田雨薇这才看到郭轩的肩部冒出了鲜血。她惊叫道:“老郭,你怎么了?”郭轩说道:“别过来!你去把灯关了!”田雨薇这才听话的去关上了房间的灯。 田雨薇在黑暗中问道:“老郭,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郭轩说道:“你别问了,快下楼去!”说着,他也迅速地冲出了房间,领着田雨薇下了楼。在客厅里坐下后,田雨薇已经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了,她说道:“我打电话报警!”说着她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可郭轩却说道:“不,不能报警!” 田雨薇望着郭轩,然后很正色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报警的理由,老郭,你知道吗?这一枪要是再下来几公分你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了。”郭轩的一只手一直按在伤口上:“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快,先找东西给我简单包扎一下。”血还在流,田雨薇忙去找来了医药工具,简单地帮郭轩处理了伤口,包扎了起来。 田雨薇说道:“不行,你这伤口必须去医院,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子弹取出来!” 郭轩皱起了眉头:“这是想杀我灭口啊!”田雨薇一脸的担心:“老郭,是谁要对你下毒手?”郭轩也不回答,不过他的心里早就认定了那个枪手一定是那人派出来的,他心想一定是那人不想把属于他的那份钱给他,又怕他真被怀疑上被专案组控制起来,所以才派人来暗杀自己。他阴着脸说道:“好,你们不仁就休怪我无义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郭轩上套了 镇南方接到了郭轩的电话。 郭轩在电话里说道:“镇组长,能不能请你们到我家里来一趟。”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郭警官,让你离开专案组是大家的意见,可能有点委屈你了,不过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到时候我们会和你联系的,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镇南方装做一点都不知情,他说的话像是在安慰郭轩。 镇南方之所以这样做是让郭轩产生错觉,原来镇南方他们并没有怀疑自己。这样一来郭轩就不会把暗杀他的事情联系到专案组的身上。果然,镇南方这段话让郭轩更加坚信了打自己黑枪的人就是那人派来的。 他说道:“不是这件事情,总之,你们赶快赶过来吧。”说完郭轩竟然先挂了电话。 小惠见镇南方收起了电话,她问道:“他怎么说?”镇南方说道:“他要我们到他的家里去。”马维汉笑道:“看来他是吓坏了!”镇南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等上十几分钟,然后再过去。”此刻镇南方他们就在距离郭轩家不远的地方,他们当然不能现在就去,才挂电话人就到了,以郭轩的阅历,他自然会看出这是镇南方他们搞的鬼。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镇南方才对马维汉说道:“老马,这里交给你了,就在这候着,一会我们还得先送他到医院,他的伤口必须及时处理。我们得让他看到我们对他的重视。”马维汉笑了:“嗯,放心吧,我们会很重视他的。” 镇南方和小惠这才慢慢地向郭轩家走去。 田雨薇开门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她楞了一下,用一种很不肯定的语气向镇南方问道:“你就是镇组长?”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田雨薇急忙说道:“镇组长,快去看看老郭吧,他,他……”说着,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小惠拉住了田雨薇,镇南方轻声问道:“老郭在什么地方?”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郭轩在二楼的房间里,却故意问道。 田雨薇指了一下楼上:“在二楼的休息室。”镇南方不等田雨薇领路,径直朝楼梯走去。 他看到了郭轩,郭轩面色苍白,无力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镇南方几步走上前去,望着郭轩肩膀上的包扎着的伤口,露出惊讶的表情:“郭警官,你这是怎么了?”郭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镇南方也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郭轩叹了口气:“有人想杀了我!”镇南方疑惑地问道:“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郭轩望着镇南方,他感觉镇南方并不是在演戏,最后仅有的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说道:“镇组长,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镇南方抬手止住了他:“你这样包扎不行,得及时处理,免得伤口感染化脓!” 这时田雨薇她们也走了上来,田雨薇说道:“可不是吗?我只是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不过子弹还留在他的肩上。”镇南方又是一惊:“是枪伤?”郭轩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这还了得,竟然敢暗杀警察,这事一定得查,得严查!”小惠轻声说道:“查不查以后再说,现在先让郭警官到医院去处理伤口。” 田雨薇有些担心地说道:“镇上哪有医院,只有一个卫生所,上医院得到市里去。”镇南方说道:“没事,去卫生所就能处理,只要取出弹头,清理好伤口,然后包扎好就行了,我们这就去吧!”小惠说道:“南方,凶手还会不会再对郭警官下手?”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按理说这样的伏击一击不中,凶手应该会逃之夭夭,不会等着我们去抓的。”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凡事都不会有绝对,我看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老马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赶过来吧,郭警官,你等我一下。”郭轩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镇南方他们会如此在乎他,他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用了吧?”镇南方说道:“一定要的,等我一会!” 镇南方掏出电话,当着郭轩的面给马维汉打了一个电话:“马哥,郭警官出事了,有人打了他的黑枪,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的枪法不好,那一枪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嗯,是的,你们过来一下,要快,我们要送郭警官到镇卫生所去,处理一下伤口,是啊,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好的,嗯,我们等着!” 镇南方挂断电话,然后对郭轩说道:“老马马上带人过来,一方面四处查看一下,枪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另外,让他们保护你去卫生所。”田雨薇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镇南方笑道:“应该很快的,从招待所到这里要不了十分钟。”郭轩也说道:“小薇,你别着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田雨薇说道:“老郭,疼吗?”郭轩微微点了点头:“有一点。” 镇南方这才问道:“你想想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郭轩的脸色很复杂,他的内心在挣扎着,他还没有最后下决心是否要告诉镇南方实情。镇南方知道郭轩还在犹豫,他也没有催促,他掏出一支烟递给郭轩,郭轩看了一眼田雨薇,田雨薇叹了口气:“看我做什么?想抽就抽吧!”郭轩笑了笑,接过镇南方递来的香烟点上。 终于,郭轩像是做了决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镇组长,你们也不用费心去查了,我知道是谁想要杀我!”镇南方正准备点烟,听到郭轩的话,他呆住了,已经打着的火机停在了半空,眼睛直直地望着郭轩,郭轩苦笑一下:“镇组长,我请你过来,也是想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道镇组长能不能答应我?” 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小惠,你和嫂子下去迎迎马大哥他们。”小惠“哦”了一声,便拉上田雨薇下楼去了。田雨薇并不想离开,可是她也知道镇南方这是想把自己支走,她也没有办法。 见小惠和田雨薇离开了,镇南方的脸色才严肃起来:“郭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郭轩说道:“如果你能够答应我的请求,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相信我能够帮你们侦破漭镇诡案撕开一道突破口。” 镇南方的脸色变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先说说你的请求吧。” 郭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第一,我的主动坦白如果能够对你们破案有帮助的话,可不可以算做自首,立功赎罪;第二,这件事情小薇一点都不知情,希望不要为难她。”镇南方说道:“没了?” 郭轩说道:“没有了!”镇南方点头说道:“嗯,这两点请求并不过份,第一点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至于第二点,如果我核实了,果真如此,我答应你绝对不会为难她的。”郭轩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镇组长,谢谢你!”镇南方摆了摆手:“先不要谢我,虽然我答应你了,但是你最后的结局如何却得由法律来决定。当然,只要你真正的配合我们查明案情,我们自然会尽力帮你说情的。” 郭轩说道:“嗯,能够这样我就很满意了。” 镇南方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暂时先放放,先处理好伤口再说。老马他们也快到了,我们下去吧。”说罢,镇南方便上前扶起了郭轩,这个小动作又让郭轩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马维汉他们到了,在几个人的簇拥下,郭轩被带到了镇卫生院,没多久,子弹取出来了,马维汉把弹头清洗干净,然后说道:“这是一枚普通的点三八口径手枪子弹,具体用的是什么枪我不敢肯定,要先做弹道分析,不过适用这种子弹的枪的种类也不少,黑市也很容易搞到的。” 包扎好伤口,郭轩被带回了招待所,田雨薇也被带了回去。 镇南方将郭轩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对马维汉说道:“马哥,麻烦你叫一下叶哥吧。”马维汉去了,镇南方让郭轩坐下:“等他们来了再开始说吧。”郭轩点了点头,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镇南方掏出一包烟扔在了茶几上:“抽吧。”郭轩拿起烟来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了几口。 叶清寒和马维汉一起进来了,叶清寒关上了门后才和马维汉在沙发上坐下。镇南方对郭轩说道:“郭轩,可以开始了。”郭轩把手中的烟给摁灭了。 他说道:“这事得从两年前说起,记得是过春节的时候吧,那晚上我一个人在所里值班。你们也听说过,漭镇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十几年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刑事案件,所以春节的值班也只是走个形式,主要也只是接接上级的电话,于是很多年来就只是一个人值班。” 第一百二十章慢慢地吞钩 “大约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打着值班室的窗户玻璃,那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我心里很是疑惑,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我忙起身,走到窗边,我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是个陌生人,大过年的,怎么会有陌生人到漭镇来?”郭轩说到这里,他眯起了眼睛。 “那人正对着我微笑,我打开窗户,问他有什么事。倒是经常有旅游者来寻求帮助,只是大过年的,怎么还会有旅行者来漭镇呢?就在平时,来漭镇旅游的人也不会太多。那人问我能不能请他进来坐坐,反正我也无聊,于是便开门让他进来了。”郭轩苦笑道:“如果我知道他会成为我的恶梦,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开门让他进来的。” 镇南方问道:“那人到底是谁?”郭轩说道:“他叫周黎,当然,这是他告诉我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周黎?叶哥,马哥,你们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吗?”叶清寒和马维汉都摇了摇头。 镇南方示意郭轩继续。 郭轩说道:“他进来了我才发现他的手上还提了一瓶酒和一些小菜。他面对我的时候并不拘束,反而表现得很随意。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用牙咬开了酒瓶的盖子,让我取出两个一次性的杯子,他倒了两杯酒,然后对我说,大过年的,一个人值夜班一定很无聊吧?他那口气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真的,就连我都感觉他很亲切,就这样,我们竟然攀谈起来。” 郭轩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没多久,我的酒性就上来了,话自然也更多了。”他看了一眼镇南方他们:“你们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的事业是失败的。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小镇派出所的警察,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很郁闷,很失落。大有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感慨。” “而他就像是我的知音,几句话便把我的感受说得淋漓尽致。就在我十分沮丧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一个男人如果事业不顺利那就应该多找些钱,有了钱至少能够让他的家人活得更好。我苦笑着说,我就一个小警察,去哪找那么多的钱,我无职无权,就是想要腐败也没有机会。” “我才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时就问他笑什么,他说男人只要想找钱,有的是办法,当然,有的人是凭自己的劳力,有的人是凭自己的头脑,有的人是凭自己的关系,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便反问他,那他又有什么门道?他故作神秘地问我,如果送我一场富贵我敢不敢接,我当时已经有了醉意,我问他是什么富贵,他说那得看我了。” 镇南方笑了:“天上竟然掉馅饼了,而且还砸在了你的头上,当时你一定很兴奋吧?” 郭轩的脸红了红:“那时候我已经醉了,我也当他说的是醉话,他说是什么样的富贵要看我,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就能够得到不菲的回报,我说我不信,他笑了,他说这样吧,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一件事情,他说给我一万元,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就答应了。” “当然,我也有原则的,我说一个毒品,一个枪支我是绝对不会碰的,他当时就瞪了我一眼,他说我太小看他了,接着他便说他要我做的事情就是让我陪他再干一杯。我更相信这是一个玩笑了,我也没多说话,举起杯子敬了他一杯,不过我早就已经醉了,这一杯酒下去,我便倒下了。” 郭轩说道:“我们两个人喝了两瓶青酒,想不醉都不可能,也是在漭镇,所以值班的时候我还敢喝上两口,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了,我的头很疼,酒劲还没过去,望着那一茶几的狼藉,我才发现找我喝酒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倒是一个不错的朋友,我隐隐有些遗憾,没有留下联络的方法。” “我收拾干净后,坐在沙发上准备点上支烟,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上衣外套,想拿烟出来抽上一支时我楞住了。”郭轩说到这里的时候,镇南方插话道:“因为你发现口袋里竟然装着一万元的现金对吧?”郭轩点了点头:“是的,整整一万元。我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男人说的话。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拿着这一万块钱,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直到有人来接班的了,我才揣着这一万元钱离开。回到家里以后,我的心里还是很乱,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因为酒醉的原因还是有别的目的?我再怎么说也是老警察了,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我悄悄地把这钱藏了起来,我想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事情给搞清楚,不然我就是睡觉也不会安心的。” 叶清寒说道:“后来他又来找你了吗?”郭轩点了点头:“大概是那晚过后的一个星期,我在家才吃过晚饭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让小薇去开门,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他。我想到了那一万块钱,我不想让小薇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就对小薇说他是来找我谈工作的,我把他领进了书房,关上门,然后拿出钱来递还给他,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却微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因为我照他说的做了。我说酒后的戏言怎么可能当真,他说醉的是我,不是他,他没有醉,所以他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他的态度让我更加地小心谨慎了,看来他还真的有企图。我问他到派出所来找我应该是有预谋的吧,他点了点头,他很坦白,我倒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了。” 镇南方说道:“他找上门来,应该是来向你亮底牌的吧?”郭轩摇了摇头:“不,当我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的时候,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说虽然我和他才第二次见面,可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是朋友了,他登门拜访就是来看望老朋友的。我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可偏偏他又把鬼话说得那么的诚挚。” “我执意要把这一万元还给他,他问我是不是嫌少。我说无功不受禄,我是肯定不会接受这一万块钱的,他说这是我应得的,因为我做了他要我做的事,我们两人僵持不下,我赌气说道,是不是我再按他说的做他还会给我相应的报酬,他很认真地告诉我是的。我说那好吧,你就再说一件事吧,我倒要看看你要糟蹋多少钱在我的身上。” 马维汉苦笑道:“居然有人这样送钱上门的。” 郭轩继续说道:“他说出了他要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请他喝酒!他说如果我请他喝酒,他就给我两万元。两万元足够他喝很多酒了,还能喝好酒。我望着他,我说他疯了!他却笑着说他并没有疯,只是他的钱太多,多到对于他来说钱就只是一个数字,已经没有太明确的概念了。我不相信他的话,我郭轩是什么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他真如他说的那样是个富翁,为什么会找上我,和我交朋友并且还送钱给我用呢?” “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我有些想请他喝酒了,当然,不是为了钱,因为我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还会为了一个承诺扔出两万元。”郭轩又点了支烟,马维汉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他走的时候我便约了他第二天晚上请他喝酒,不过不是在我家,而是市里。我不想让小薇知道这件事情,小薇是个很敏感的女人,我怕她知道了担心,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第二天下午我跟丁所打了招呼便进城了,我去了约定的那家餐馆,没等多久,他真的来了。吃饭的时候我们谈了很多,譬如事业,婚姻等等,他是个有智慧的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独到的见解。” “这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如果排开我对他的目的的怀疑,我真愿意把他当做一个好朋友,甚至知己。我又喝醉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在宾馆的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两沓百元的大钞,整整两万元,而他的人却不见了。和第一次一样,我还是忘记问他要个电话号码了。这下好了,拿了人家三万元,却连人家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果他再不会出现,我这算想还钱都找不到人。”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人看来很工于心计啊!”叶清寒楞了一下:“怎么说?” 镇南方回答道:“他这是在下饵,一万,两万,三万,五万,慢慢地加码,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开始考验一个人的意志了。郭轩拿了他一万,两万,他的心里还有戒心,等到了十万八万甚至更多的时候,虽然你还是很戒备,但却被激起了贪念,你不仅不会想怎么还他的钱,还会想怎样才能够真正的占有这笔钱,你会为你的这个想法去绞尽脑汁,或者铤而走险!” 第一百二十一章郭轩的交待 镇南方的话再一次让郭轩的脸红了起来。 郭轩说道:“确实是这样,接连两次,一共得了他三万块钱,但我却根本不敢动。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圈套,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在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那之后的半个月里,他好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而这半个月对我而言则像是煎熬,是的,那是一种让人的心里像长了草一般发毛的煎熬。” 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能够理解郭轩的心里的感受。 郭轩也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眯着眼睛,沉思着,直到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时,他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继续说道:“半个月后的一天,他又在漭镇出现了,这一次他并不是特意来找我的,至少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是在史中秋的家里见到他的。许中秋你们应该听说过吧,他是我们漭镇的副镇长。” 镇南方的眉头皱了起来:“史副镇长?”郭轩点了点头:“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那天他是去史中秋家送礼的,听说好像是想要在漭镇搞开发,那晚我正好去找史中秋有点事,正好碰上了。”马维汉轻声问道:“你和史副镇长好像很熟的样子?”郭轩笑道:“他是我姐夫。” 叶清寒说道:“你相信史中秋的话吗?”郭轩说道:“我相信他应该不会骗我的,我们的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说,除了工作上不能说的事情。”镇南方微微一笑:“这倒未必。”郭轩楞了一下,他说道:“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把专案组的情况向他透露了吧?中秋跟这件事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镇南方说道:“没事,你继续说。” 郭轩说道:“那晚在史中秋的家里见到他,他好像也很诧异,当听到我和史中秋的关系后,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当时我也忘记了要找史中秋办事,我对史中秋说有点事要办就追了出去。他好像知道我一定会出去一般,他说在史中秋家的大门外站着,望着我微笑。” 马维汉说道:“他一定是想请你帮他打通史中秋的关系吧?”郭轩摇了摇头:“我原本也以为他会打这样的主意,我心想如果真的能够帮他一把,我就帮帮他,那样这三万元我就能够拿得心安理得了。可谁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找个地方喝酒去!” 镇南方笑道:“我想你应该对喝酒有了阴影了吧?”郭轩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一听到他提喝酒,头都大了,我们一共见过两次,两次都是喝酒,而两次喝酒他就给了我三万块钱,再要喝酒,我还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又找借口给我钱。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又答应了,我们就在镇上的那间小饭馆里喝酒吃饭。” 镇南方说道:“那家饭馆不是没有包间吗?不会在饭厅里当着老板一家人的面灌醉你,给你钱吧?” 郭轩说道:“没有,那天晚上我们喝得很尽兴,但却都没有醉,他一直没有提找史中秋办事的事情,而我也没有提那三万块钱的事。酒足饭饱后他便告辞了,不过这一次我要了他的电话,我问他在漭镇住在什么地方,他告诉我他住在一个朋友家,他没有提那朋友是谁,我也不问,我想他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 郭轩叹了口气:“他很沉得住气,他能够把心事藏得很深,心机也很重,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真正明白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天晚上你回到家后就再也沉不住气了,于是你主动打电话给这个周黎,你想问他找史中秋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够帮得上他,那么那三万块钱你就可以当做他给你的报酬了,你的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郭轩望着镇南方,呆住了。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能够猜到那晚自己主动打电话给周黎。镇南方说道:“你也不和奇怪,这是你的正常反应,后来呢?”郭轩说道:“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找史中秋要办的事情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他听了以后只说了一句,这事他自己会想办法的。听了他的话,我当时就有些不舒服了,他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嘛。” “我坚持地问着,他最后才说那事情他已经有些头绪了,他委托了朋友,如果他的朋友还是不能够搞定的话,他一定会来找我。当然,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一件事情如果你去托的人多了,反而会坏事,我就不再追问了。”郭轩喝了口茶。 郭轩又说道:“三天后,周黎给我来了电话,他告诉我他过几天就要离开漭镇了,我一听就急了,他离开了漭镇,我手上这三万块钱应该怎么办?我不得不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他说这钱本来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支配是我的自由。” 叶清寒说道:“他就没有提出什么要求?”郭轩摇了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提,他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不踏实,他给我三万块钱,然后就这样走了,这算什么?”马维汉说道:“欲擒故纵,看来我们这个对手还真的有些本事的。” 镇南方说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郭轩好歹是个警察,敢对他对脑筋的人你觉得会是庸手吗?”郭轩说道:“最后我提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好好谈谈,他答应了。那晚上我们又去了市里,这晚我们没有再喝酒,而是改喝了茶。” “在茶楼坐下以后,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他,故意接近我,两次三番地给我钱到底是想干什么。他沉默了一下说这钱是他兑现他的承诺的,是我该得的,这话他也是第二次说了,我当然不会相信,我把钱拿了出来,推还给他,他没有接,而是望着我说如果我还能按他说的做,那么他就给我二百万,二百万,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镇南方笑了:“因为他前两次都及时地兑现了他的话,所以你才会相信他。”郭轩点了点头:“是的,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那么的紧张过,我想我对他说话时的声音都颤抖了,我轻声问他,想要我做什么,他说还没有想好,不过如果我答应他会先给我一百万,等他想好了,而我也照做了,他再给我一百万。” 郭轩说道:“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坚持最早的时候我提出的不为他干违法的事了,在金钱面前,我慢慢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自然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我没经过太长时间的考虑就答应了他。他果然很爽快,当场就给我填了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递到我的面前,我接了过来。” “后来我们也没有再说钱的事情,而是像朋友一样随意地聊着。差不多聊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散了,说是还有事情得到省里去,我们就各自离开了。拿着这张支票,我很是激动,只要这张支票换成了钱,那么我也就成了百万富翁了。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可惜那个时候银行都下了班了,想要进账也得等明天了。那晚我没有回漭镇,就在市里的一家宾馆里坐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着这张现金支票去了银行,没想到竟然真的拿到了一百万。” 马维汉取笑着说道:“这钱赚得还真轻松,老郭,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得捎上我才行。” 郭轩不好意思地露出了微笑。 镇南方说道:“他是什么时候向你提出让你兑现承诺的?”郭轩想了想说道:“就在你们来漭镇的那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到漭镇了,他有些事情要找我帮忙!我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终于提出了他的要求,而我只要照做了,那么他给我的钱便真正的算是我的了,特别是想到事后还有一百万进账。” “而忧的是我知道他要我做的事情一定很难办,或许还会是违法的,但我管不了这许多了,二百万对于我这样一个小公务员来说,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我和小薇就是干一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多的钱。我忙从所里回到家,小薇上班去了,我便约他有事到家里来谈,他直接来了我家,我们没有任何的寒喧,我直奔主题,问他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说有上级警察机关的人到漭镇来调查什么,我要设法把调查的进展及时地告诉他。那时候你们还没有来,我就有些奇怪,他的要求虽然有些违反纪律,可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值二百万吗?我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镇南方问道:“两年了,这两年你拿着他给你的一百万订金,应该寝食难安吧?”郭轩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而且这两年他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情,这个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掉进了圈套 镇南方问道:“你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郭轩看了看表,然后说道:“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和他通完电话没有多久,我便被人暗算了,一定是他派人来做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怎么那么肯定啊?”郭轩苦笑道:“他很有钱,有钱就能够办很多的事情,这个年头,仿佛还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现在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个人,关于案子的其他事情你不知道吗?”郭轩说道:“其他的我确实不太清楚。”叶清寒说道:“这样,你再给他打个电话,最好能够让他来见你。”马维汉也说道:“嗯,我们必须马上把这个人挖出来,不然一旦他知道你找上我们了,再想抓住他就难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估计他已经知道了,你们想想,他能够收买郭轩监视我们,自然也能够收买别的人监视郭轩。”郭轩还是掏出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通了,郭轩问道:“老周啊,你还是先把那笔钱给我吧,我可能被他们发现了,你给我钱,然后我带着一家离开漭镇,不,离开华夏。” 听筒里面传来了周黎的声音:“郭警官,我已经说了,再过几天我一定把钱打给你,不就是一百万吗?难道你还不相信我?”郭轩说道:“好吧,不过我想见你,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怕他们会对我不利,所以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周黎笑了:“怀疑你?怀疑你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不就是我送了二百万你吗?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有钱,喜欢送钱给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算了,既然你为难,那你把电话交给镇组长吧!” 郭轩楞了一下,望着镇南方发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郭轩把电话递了过来。镇南方看了郭轩一眼,然后接过了电话:“喂!”周黎说道:“镇组长吗?我是周黎。”镇南方也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黎竟然会主动要和自己通话。 镇南方说道:“周黎,你在哪?我们有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周黎的笑声在听筒里响起:“是吗?我现在正在市里,不过既然你们需要我协助调查,我很乐意,我可是个好市民,协助警方办案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好吧,我马上赶到漭镇来。” 镇南方有些不相信周黎的话,他说道:“我能让我们市局的人过去接你吗?”周黎说道:“不用了,我说来就来,就这样吧,你们等着我。”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到?”周黎说:“大概要四十分钟吧。” 周黎挂断了电话,镇南方把电话递给了郭轩。郭轩长长地叹了口气:“镇组长,设计枪杀我的人是你们吧?”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郭轩没有再说话,拿起桌子上的烟抽了起来。 镇南方尴尬地看了叶清寒一眼:“刚才周黎明主动要求和我通话,他说他马上赶到漭镇来,他愿意主动协助我们的调查。”马维汉和叶清寒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叶清寒说道:“看来这个周黎还真的很不简单啊。”马维汉说道:“周黎,周黎,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号人呢?”郭轩望着镇南方:“周黎敢来,说明并不是他让人暗杀我的。” 镇南方说道:“或许你还得罪了别的人也说不定。” 郭轩说道:“我要见我小薇。”镇南方点了点头:“可以,你可以见他。不过你在见他之前得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郭轩问道:“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王一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郭轩吐了一个烟圈:“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说谎,你知道。” 郭轩一声冷笑:“你凭什么说我知道?” 镇南方摇了摇头:“看来你是不肯说了?那好吧,叶哥,先把他带下去,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让他和田雨薇见面。”叶清寒拉起郭轩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马维汉问道:“南方,你说,郭轩的话有几分可信?”镇南方说道:“一半一半吧。”马维汉说道:“这个周黎竟然敢来见你?”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郭轩是拿了周黎的钱,同时他也真的答应了周黎帮周黎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可他与周黎的相识应该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而周黎的背景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们,他想让我们去和周黎碰,如果我猜得不错,周黎会是个大麻烦。” 马维汉说道:“怎么会这样?”镇南方说道:“周黎是他故意抛出来的,而且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制造这起枪杀案的就是我们,他抛出周黎的目的很明显是想避重就轻,让我们的视线放到周黎的身上,放在他收了周黎两百万这件事情上。马哥,你立刻去把史中秋给找来,问问他,郭轩是不是让他帮周黎做过什么事?” 马维汉问道:“你是怀疑这二百万是周黎给郭轩的报酬?”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马维汉站起身来:“好的,我马上去。”马维汉离开了,镇南方的双手抱住了头,他觉得自己这次对郭轩的算计好像掉进了对方的圈套,如果像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郭轩他们早就想到了自己会玩暗杀这一招,那么这个对手就太可怕了。 自己放走郭轩,郭轩马上和周黎通了电话,问他要钱,让人觉得他是想跑路的样子,然而事实却是他们抛出一个或许与漭镇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来,这个人又有很强大的背景,镇南方甚至肯定周黎也有问题,只不过他的问题应该是与史中秋的权钱交易上。这样的案子挖出萝卜带出泥,不查清楚,就不能够证明周黎与漭镇案是否有关系,查个清清楚楚的话,搞不好又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镇南方一下子头都大了。 叶清寒回来了,他见镇南方这样子,知道事情一定又有了新的变化,而且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轻轻地问了一句:“南方,你怎么了?”镇南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叶清寒也楞住了,不过他马上就说道:“没事的,该查的我们还是得查,那个周黎再有背景,我们也不畏惧。” 镇南方轻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老舒已经这个样子了,大家都在为他的事情操心,如果我们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我怕没有人会给我们擦屁股。”叶清寒这才觉得镇南方的考虑不无道理,他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我也不知道,走一路看一路,看一步走一步吧。” 半个多小时后,两辆黑色的奥迪在漭镇招待所的小院里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六七个人,接着,镇南方的房间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领头走了进来,而派出所派来负责警戒招待所的两个警察也尴尬地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窜到镇南方的面前:“向副市长来了,我们不敢拦。” 副市长?镇南方和叶清寒站了起来,镇南方走上前去,望着走在前面的那个三十上下的男子问道:“你是周黎?”那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周黎。你就是镇组长吧?”其实周黎的心里也很是震惊,虽然他也听郭轩说过,这次专案组的组长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男孩,但真正见到镇南方的时候他却感觉到镇南方无比他的年龄成熟得太多,也稳重得太多。 周黎指着身后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说道:“镇组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副市长。”镇南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伸出手去,刘副市长原本认为镇南方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惶恐,可没想到镇南方连伸出手来握手这个最基本的对待领导的动作都没有,他的脸上露出不悦,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周黎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镇南方只是瞟了刘副市长一眼,然后又望向周黎:“周黎留下,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请暂时到招待所的大厅里等着。”刘副市长竟然也被当做了不相干的人的行列,他的脸色铁青:“你们市局就是这样办案的?”镇南方他们三个听了这话,感情这刘副市长还以为他们是市警察局的,镇南方冷笑了一下:“刘副市长,我们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正在办理一桩大案,所以请周先生来协助调查,你跟着来是不是也有情况想要汇报啊?” 听了镇南方这话,刘副市长吓了一跳,他还真以为所谓的专案组就是市警察局的人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国安部的人,他皱起眉头看了周黎一眼,周黎明也呆住了,怎么是国安部的人?这个郭轩不是说市局的专案组吗?还说是专程来查他行贿史中秋的事的,看来自己让人给当枪使了!他叹了口气:“你们都先出去,我要和镇组长单独谈谈。” 第一百二十三章事情的真相 房间里只剩下了镇南方和周黎。 周黎在镇南方的面前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摸出一包软中华,扔给镇南方一支:“你们是国安部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周黎轻声说道:“我想我们一定被人给玩了,镇组长,我和你们严部长很熟悉的,这样吧,我向你保证,我和你们要查的案子没有半分钱的关系,我马上带着我的人离开,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怎么样?”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周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我不相信你的保证,在我没有彻底查清楚你真的与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没有关系之前,我想你最好还是留在我们这里。”周黎暴跳起来:“什么?姓镇的?听你的意思,你是想把我扣下了?”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对不起,周先生。” 周黎的脸色很难看,他紧紧地盯着镇南方,半晌,他笑了,哈哈大笑:“小子,你有种,你知道我是谁吗?”镇南方说道:“你最好别告诉我,因为我也不想知道。”周黎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镇南方知道他一定是向什么人打电话,但也不阻止他,镇南方虽然说并不想知道周黎的身份,但却还是有好奇心的。 电话通了,周黎说道:“严部长吗?我是周黎,嗯,严部长,我现在在漭镇,我被你们部里的一个小同志给扣住了,他说案子没查清楚之前,就一直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嗯,是叫镇南方,好,好的!”周黎把电话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接过电话一听,里面果然是严正的声音。 “严部,你好,我是南方。”镇南方轻声说道。严正哼了一声:“我说你小子,谁不好惹,偏偏惹上这个周黎?”镇南方看了周黎一眼:“严部长,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调查的案子涉及了他,你说过的,我们办案,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虽然我想他应该有些来头,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查下来他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没有关系的话,那么我一定不会为难他,怎么样?” 镇南方的话让严正哭笑不得:“我说,小祖宗,他可是七号首长最小的儿子,也是华夏明华集团的董事长,他不仅财大气粗,而且很有背景,你们惹他做什么。”镇南方受到的惊吓不小,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了严正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严正听到盲音,他骂道:“妈的,敢挂老子的电话!”说完他也笑了,周黎那家伙碰到镇南方这个初生牛犊指不定还真要吃哑吧亏,不过他也知道,镇南方虽然年轻,却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乱来的。 周黎见镇南方挂了电话,他说道:“怎么样,你们严部长可以作证,我不会和漭镇的案子扯上任何关系的。”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也不能作证,而且你现在就已经和漭镇的案子扯上关系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找上你?”周黎说道:“你是铁了心要扣我了?”镇南方笑道:“周先生言重了,我可不是要扣留你,而是请你协助调查。” 周黎无奈地坐了下来,不过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感到生气,他笑道:“好吧,你到底想问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送给郭轩二百万。”周黎说道:“错了,是一百万,这一百万是我请他帮忙给的报酬。”镇南方楞了一下:“一百万?他不是说二百万吗?不,确切地说是二百零三万。” 周黎冷笑道:“就那点事,值得我给他那么多钱吗?我虽然答应他二百万,可能给他一百万就已经不错了,就那一百万还是给他和他那个姐夫的,本来我是可以不花一分钱的,可是我觉得生意场嘛,用不着来官场那一套,我是个商人,虽然说有些背景,但我并不想靠背景来找钱,而且能够花一百万就打通关系,大家都不麻烦,皆大欢喜。” 镇南方这才把郭轩说的详细地说了一遍,周黎听了皱起眉头:“他在说谎!我通过他找史中秋,是想让史中秋帮个忙,我在市里做地产开发,征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钉子户,无论我开多少价他都不搬,后来打听下来才知道是史中秋的父亲,上次到漭镇找史中秋想让他给他父亲做做工作,谁知道史中秋竟然说那是他父亲的祖屋,他父亲是不会同意搬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周黎继续说道:“就在我离开史中秋家的时候,他的小舅子郭轩追了出来,他说只要给他一百万的话,他就能够帮我搞定这件事情,我想一百万并不算什么,也就答应了,谁知道那小子倒还真有些本事,没几天,他真帮我搞定了。” 镇南方听了问道:“可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们专案组的事情?”周黎说道:“这更是个误会了,前段时间郭轩找来电话,说是有人知道了他收受我一百万的事情,还为此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当时我就纳闷,我给他一百万应该不算什么违法吧?怎么就成立专案组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是不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从而达到一定的目的,所以我就让郭轩关注一下,谁知道他却总是问我剩下的一百万什么时候给,我才不会给他。” 镇南方说道:“你说的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是什么意思?” 周黎笑了笑:“镇组长是聪明人,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层吧?我怕这个专案组调查我是假,想从这一百万撕开突破口,搞倒我,扳倒我身后的山才是真!”镇南方这时也想明白了,周黎怕的是有人对付周家,周黎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但越是成功的商人,越不会清白,周黎自身肯定也有很多的问题,如果有人动这个心思,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镇南方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了,你既然那么有背景,有手段,为什么还会来行贿一个副镇长和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周黎苦笑道:“这算不上行贿吧?他们是老头的至亲,请他们出面劝劝老人应该谈不上行贿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周黎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他说道:“好吧,既然你说清楚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周黎望着镇南方说道:“我现在又不想走了!”镇南方说道:“周先生,事情既然说明白了,希望你也别再赌气了,我镇南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希望你原谅。”周黎摆了摆手:“镇组长言重了,我之所以不走不是在和你赌气,而是有两个原因。” 镇南方问道:“哪两个原因?”周黎回答道:“其一,虽然我说清楚了,可是你们的调查却没结束,对吧?我说的是不是实情你也没有查清楚。其二,我也很好奇,那个郭轩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想要搞清楚。” 镇南方这才想起让马维汉去找史中秋的事情,他打了马维汉的电话,马维汉接起电话说道:“南方,史中秋我找来了,不过听说你那去了贵客,正在单独谈话,我就没有过来。”镇南方问道:“我让你问他的问题你都问了吗?”马维汉说道:“问了,情况是这样的……”史中秋说的倒是和周黎说的一样,看来周黎确实没有撒谎,因为马维汉甚至已经让市里的人找史中秋的父亲问过了,果然有这事情。 镇南方说道:“谢谢了,马哥。”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周黎说道:“周先生,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不关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至于你说的想看看郭轩为什么要陷害你的事情我现在就能给你个答案,郭轩应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你的来历,他扯你进来就是想让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矛盾,想假借你之手来给我一点教训,从而达到转移我们的视线和分散我们的精力的目的。” 周黎叹了口气:“妈的,没想到我差点让这个王八蛋给当枪使了。”说完他站了起来,望着镇南方:“既然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周黎并没有动,他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镇南方:“镇组长,我很欣赏你,做个朋友吧!” 镇南方又是一楞,他没想到周黎竟然说要和自己做朋友,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周黎的身份和地位与自己可是天壤之别,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说不定以后很有用,他接过了名片:“好的,周先生,以后就叫我南方或者小镇吧!”周黎说道:“那好,你以后也就叫我周大哥吧。”他笑了笑:“好了,我就走了,有时间电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刘副市长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着脸,他说道:“周公子,他们就算是国安的人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周黎笑了笑:“好了,老刘,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人家也是办案嘛,理解一下。”周黎原本并没有想让刘副市长来的,只是在饭桌上接电话的时候让他给听到了,他自告奋勇地过来,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尿他这壶。 刘副市长很想在这个太子爷的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可事与愿违,他讪笑着对周黎说道:“还是公子宽宏大量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毕家的家变 舒逸已经睡了一觉,听到有人敲门,他看了看表,半夜一点多钟了。他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那个怪老头,也是舒逸的师父。怪老头的名字叫华威,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的人并不多,但这些人却都很有份量。 舒逸把他让进了房间,他才进屋便说道:“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出去一趟。”舒逸说道:“没什么可准备的,随时都可以走。”华威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说完扭头便走。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跟在了华威的身后。 他没有问华威到底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只是紧紧地跟着。 华威带着舒逸来到了毕家。 舒逸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奇怪,他一早便知道今晚要来的定然是毕家无疑。华威问道:“知道我带你来见谁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找毕锋。”华威笑了:“嗯,那毕锋我曾经打过交道的,他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想如果我们暗中和毕锋好好沟通一下,或许能够达成某些共识。”舒逸说道:“为什么我们不正大光明的登门拜访呢?非得大半夜的摸来。” 华威说道:“毕家也是大世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白天我们来的话,非但不一定能够见到林锋,还更有可能激化我们和毕家的矛盾。而现在来我们可以直接摸到毕锋的住处,说服他,或者逼迫他,让毕家退出这场纷争。”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我并不想让毕家退出这场纷争。”华威楞了一下:“为什么?” 舒逸说道:“因为我更想找到挑起纷争的那个幕后黑手,一旦世家都退出了纷争,那么我的设计也就白费心机了。”华威说道:“我说你怎么现在做事情那么死心眼啊?你既然已经看出了对手挑起这场纷争的用心就是想让八大世家在纷争中内耗,从而最终使世家消亡,接手世家在各个层面的利益,那么你想想,我们给他们的阻力越大,他们的反抗也就会越大,也更容易让幕后的人忍不住窜到前台来。” 华威的话让舒逸感觉茅塞顿开,他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毕锋!” 二人悄悄地潜入了毕家。毕家是八大世家之一,防范不可谓不森严,但他们遇到的是华威和舒逸,在华威和舒逸的面前,毕家的安保系统简直是形同虚设,两人很快地就到了毕家的内宅,华威指着一个亮着微弱光芒的房间说道:“那就是毕威的住处,这老小子我仅仅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也不知道他还记得我不。” 毕锋睡得正熟,突然他感觉到朦胧中有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毕锋睁开了眼睛,立即坐了起来:“谁!”毕锋打开了床灯,发现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还微笑地望着他。毕锋想了一下才用一种不自信地口吻问道:“你是华威?”华威点了点头:“毕锋,没想到一二十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记得我。” 毕锋这才松了口气:“华老头,你不知道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华威说道:“毕锋,听说你们毕家想染指金陵,而毕铎已经打了头阵,和金陵方家先对上了?”毕锋先是一楞,然后说道:“华威,就算是有这样的事情,那又关你什么事?” 华威指着舒逸说道:“认识他吗?”毕锋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华威淡淡地说道:“他叫舒逸。”华威这样一介绍,毕锋不由得又重新打量着舒逸,然后笑道:“原来你就是舒逸啊,最近把几大世家搅得一片混乱,你还真是本事不小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搅乱八大世家的人并不是我,就比如你们毕家,如果不是野心太大,又怎么会受人怂恿而出北河,赴金陵与方家作对呢?”毕威被舒逸一阵抢白,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舒逸又说道:“毕家主可否想过,方家在金陵盘踞了近百年,其根基之深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目前毕家并没有在金陵展示什么实力,而是让苗家在前面当炮灰,等方苗两家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毕家坐享渔翁之利,按理说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可你们就那么有把握,一个苗家真的能够让方家大伤元气吗?” 舒逸继续说道:“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就算是方家在与苗家的争斗中伤了元气,而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方家在八大世家之中还不算是最差的,虽然近半世纪以来,方家没有涌现出什么绝世高手,但在政界和军界却是无比的闪耀,这一点也是你们毕家无法比拟的,就算是这个时候,毕家想要对方家进行全面的出击,你觉得毕家又有多少的胜算?” “再想想,就算毕家胜了,在与方家的争斗中必然也会元气大伤,那么我敢放言,毕家紧接着就是第二个方家!”舒逸说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毕锋。毕锋还真的没想过这些,他只想到利用苗家来打击方家,如果能够让方家在方苗之争中大伤元气,毕家乘胜追击,一定能够拿下方家的。 现在听舒逸这样说,看来毕家原来也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华威说道:“毕锋,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反正你们毕家的人也已经在金陵了,不如让他们改变计划,真正当一回方家与苗家的和事佬。”舒逸说道:“是啊,反正怂恿毕家的罪魁祸首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等审了以后我们会交给你,你们把他交给方家,说明是被他蒙蔽的,与方家和解,或许这样一来毕家还有机会抽身事外。” 毕锋苦笑了一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华威和舒逸心里都是一惊,来不及了?这是什么意思? 毕锋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的毕家,我已经做不了主了,我甚至连走出这个院子都不行。”华威说道:“毕锋,到底什么意思?”毕锋说道:“虽然我名义上还是毕家的家主,可毕家的一应事务我却已经无权过问了。”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被架空了?”毕锋点了点头:“不仅架空了,他们还把我给软禁了起来。” 华威笑了:“我说老毕,你骗谁啊?谁不知道你的功夫在整个毕家根本无人能及,谁有这本事敢软禁你?”毕锋说道:“华威,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根本就是个废人了?”毕锋这话一说,华威和舒逸都大吃一惊,华威走上前去,的把抓住了毕锋的手,他稍稍用力,毕锋的脸上就露出了痛楚的表情,舒逸看得出来毕锋并不是装的,他忙说道:“师父,住手!” 华威放了手,问道:“毕家发生了家变?”毕锋点了点头:“是的,我中了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倒也不影响平时的饮食起居,现在他们还让我住在这里,当着这个名义上的家主,就是想用我来稳住家族里的一部分忠心于我的人。” 华威轻声问道:“是谁干的?”毕锋也不隐瞒:“毕错。”华威楞了一下:“毕错?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你的兄弟之中最不争气,最没有出息的一个吗?”毕锋无奈地笑了笑:“是的,正是他,他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华威望着毕锋:“老毕,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过吗?就算你甘心自己这样坐吃等死,可是毕家呢?你又甘心让毕家的人被毕错带着走上一条死路吗?”毕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显然不甘心,最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又怎么样?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华威说道:“我们可以合作!” 毕锋望着华威:“合作?怎么合作?”华威说道:“我们帮你夺回毕家的掌控权,而你必须按照我们说的,让毕铎负责调和方苗两家的矛盾,然后退回毕家,不再存在染指金陵的心思。不,应该说别参与到世家的纷争中去。”毕锋没有说话,他眯着眼睛沉默着。 华威的话让他的心思活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们,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华威问道:“什么条件?”毕锋说道:“杀了毕错!”华威说道:“我们把他拿了,交给你,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毕锋摇了摇头:“不,我不能杀他,我和他一母同胞,真要我亲自对他下手,一来,感情上接受不了,二来,我不想让家里人都认为我心狠手辣。” 舒逸冷笑道:“借刀杀人,然后你再来装善人挤眼泪得个仁义的名声,毕家主好算计啊!”毕锋让他说得脸上一红,他说道:“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是毕家的人。”华威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 毕锋说道:“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毕错的身手远高于我,不过他的功夫并不是毕家的,就连我也没有见过,另外他身边还有两个高手,身手也不在我之下,华威,我知道你厉害,不过要想拿下毕错,还是得下番苦功夫的。”华威白了毕锋一眼:“老小子,你就走着瞧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毕错的宴请 舒逸和华威还是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毕家。 回去的路上,华威问舒逸:“你觉得毕锋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华威嘲笑道:“你不是和你那个老师学了什么表情分析什么的,能够看出说话的人是不是说谎吗?怎么?那玩意不好使?”舒逸笑了:“那叫微表情分析,很有用的,不过也不能把它神化了,它也不是万能的,就是电脑都还有出错的时候呢。” 舒逸顿了顿:“你有多久没见过老师了?”华威说道:“大概有三五年了吧,那老夫子,没意思,喝个酒也不爽快,就像个娘们!”舒逸没想到华威会这样评价朱毅,他哭笑不得,舒逸说道:“师父,不带你这样背后说人坏话的,老师可是一直都说你怎么怎么好,看来老师也有走眼的时候啊,遇人不淑!” 华威听了嘿嘿一笑:“那酸人真的说我好?”舒逸点了点头:“他说你是个直人,虽然有时候不拘小节,不过却很真诚,是个很不错的人。”华威说道:“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接着华威又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你不会怪我答应毕锋杀毕错吧?”舒逸说道:“怪你有用吗?你话都说出去了,我能说什么?” 华威说道:“虽然我这样说,但我也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地说对毕错下手,反正我们现在就在毕家的根据地,想要查明白是不是这么回事并不难,要动手也得等调查清楚了再说。”舒逸微笑不语,其实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师父了,看上去率性耿直,其实心细如发。 回到了旅馆,他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舒逸去敲华威的门,想叫他一起早餐,谁知道敲了半天没有反应,看来老头一早就出去了,舒逸便自己出了旅馆,在旁边的一家小餐馆要了一份早餐,慢慢地吃着。 这时两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站在舒逸的面前。舒逸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是两个陌生人,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黑西装,黑T恤,墨镜。其中一个很恭敬地问道:“您是舒逸先生吧?”舒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那人又说道:“我们是毕家的,我叫毕谟,他叫毕诺。”舒逸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人并没有因为舒逸的冷淡而有什么情绪,他继续说道:“我是代表我九叔毕错来请舒先生赴宴的。”舒逸这次才抬起了头,放下了筷子:“毕错?我好像和他没什么交情吧?”毕谟说道:“九叔说久仰舒先生大名,知道舒先生到了松源,他说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还望舒先生不要拒绝!” 舒逸站起身来:“舒逸也正准备上毕家拜访一下老家主,不知道今晚的宴会,毕锋先生会不会出席?”毕谟楞了一下,望向了毕诺。毕诺上前一步说道:“老家主身体不适,最近一段时间都在静养,可能不能出席今晚的宴会,让舒先生失望了。”舒逸“哦”了一声,他说道:“没什么大碍吧?” 毕诺微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就不劳舒先生挂心了。”舒逸说道:“我还有一个同伴,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出席?”毕诺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能否知道舒先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这样要是九叔问起,我们也好回答。” 舒逸并没有把华威的名字说出来,而是乱说了一个:“杨岭。” 毕诺点了点头:“好的,舒先生,我记下了,晚饭前我们会再到旅馆来接你们,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舒逸说道:“好的,晚上见。” 舒逸回到旅馆的时候,华威已经回来了。他听了舒逸说毕错宴请的事情,皱起了眉头:“我还是小看了毕家的实力,看来我们一到松源就被人家给惦记上了。”舒逸说道:“我没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们。”华威说道:“就是说了也没关系,除了毕锋,毕家不会有谁知道我。”舒逸说道:“难说毕锋曾经对毕家的人提过你。”华威摇了摇头:“不会的,毕锋和我就只有一次接触,还是被我打了一顿,这种糗事他应该不会向小辈们提起的。” 舒逸笑了:“这倒是。对了,刚才你去哪了?还说叫你一起吃早餐的呢。”华威说道:“我早就起了,出去逛了一圈,人上了年纪啊,瞌睡也就少了许多。”舒逸说道:“有收获吗?”华威说道:“我没有,可是你有,毕错为什么要宴请我们,他又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我们到了松源,那么我们昨晚前往毕锋的住处他们会不会也知道了?” 舒逸说道:“看来毕锋并没有说谎。至少有一点可以证实,毕错果然掌握了毕家的实权。”华威点了点头:“嗯,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毕锋在说谎,他把毕错推到了前台,而毕错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牵线木偶。”舒逸说道:“你真老狐狸。”华威说道:“你错了,我是猎人。你别忘记了,你那点猎人的本事还是我手把手教的!” 舒逸说道:“我哪里敢忘啊,师父,今晚你会不会动手?”华威说道:“不会,因为这或许是个圈套,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毕错只是个木偶,真正在幕后操控他的还是毕锋的话,那么我们一旦杀了毕错,那么毕家就更有理由卷进世家之争了,知不知道为什么毕家那么热衷方苗之争?”舒逸说道:“他们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由头,加入到八大世家之争去。” 华威说道:“对,所以一旦我们真的对毕错下手了,那么他们就有理由,有借口了!” 漭镇在接连几天的阴雨之后,终于出现了艳阳天。 镇南方走进了扣押郭轩的那个房间,他对看押郭轩的小刘和小张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两人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望着郭轩:“郭轩,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郭轩没有说话,甚至看也没看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点上支烟,然后笑道:“没想到吧?你的算盘落空了,你原本想假周黎之手来阻挠我们办案,可你错了,哪怕周黎的背景再特殊,他也不敢拿国家的安全问题开玩笑。” 郭轩叹了口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镇南方说道:“你就不为你的老婆想想?”郭轩淡淡地说道:“小薇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拿她怎么样。”镇南方说道:“是吗?可她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知情不报,这一点完全由我来决定。或者可以这样说,我要说她有问题,她一定会有问题,反之,就算她真的知道什么,可我要是说她没问题,她就可以没有一点问题。我的意思你懂吧?” 郭轩听了镇南方的话,心里一惊:“你不能这样,不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镇南方说道:“为什么不能?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觉得这没有任何的问题。”郭轩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两天的时间里你不主动找我谈话,那么我会想办法先把你的老婆送进监狱。”说罢,镇南方站了起来,出了房间。 郭轩的心乱了,他很爱自己的老婆,十几年来,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而田雨薇对他的生活也照顾得无微不至。镇南方这次也算是击中了他的软肋了,镇南方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这样的事情他一定是说得出做得出的,自己吃点苦,受点罪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因为自己而让田雨薇去吃苦受罪的话,他的心里会很难受的。 镇南方来到会议室,脸上满是微笑,嘴里还哼着小曲。 小惠问道:“南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镇南方说道:“昨晚让郭轩那老小子摆了一道,郁闷死我,我想了一晚上,终于也想了一个办法,好好地恶心了他一把,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叶清寒和马维汉都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镇南方说道:“我用他老婆来恶心他,我说如果他不老实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就会想办法把他老婆送进监狱去。看得出他很紧张他的老婆,你没见他当时的反应,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骂我卑鄙。”小惠笑了:“你这一手确实很卑鄙!” 马维汉却说道:“你们还别说,或许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叶清寒说道:“只是我们真得那么做吗?田雨薇可是无辜的,这样做不太地道吧?”镇南方说道:“叶大哥,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真会这么做吧?我只是吓吓他而已。”马维汉则摇了摇头:“不,我倒觉得可以用这件事情做做文章。” 镇南方说道:“你是说用这件事情威胁他,逼他开口?”马维汉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们自然不能真的这样做,但做戏给郭轩看倒是不难。”镇南方笑道:“嗯,给他来个全套的,我倒要看看,田雨薇和他保守的秘密比,哪一个更重要。而且我还要让田雨薇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这场戏还是不能够让他开口,就只能看看田雨薇能不能帮我们做做他的工作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更大的秘密 郭轩坐立不安,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相信镇南方有这个能耐,真要胡乱给田雨薇安个什么罪名,让她去受这牢狱之灾并不是什么难事。想想十几年的夫妻,田雨薇跟着自己从来没有享过什么福,倒是一直以来把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如果田雨薇正的因为自己而受这无妄之灾的话,那自己也太对不起她了。 郭轩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里面的烟竟然已经抽光了。他望着小刘:“小刘,能帮我去买两盒烟吗?”小刘没有说话,而是从身上掏出包烟,扔到了茶几上,郭轩拿起点上一支:“谢谢!”小刘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郭轩拿烟的手一抖,烟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望着小刘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刘说道:“你以为死杠着就没事了吗?你不说总会有人说的,一旦别人说了,你就没机会了。不如趁现在说,你还能够争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郭轩默默地听着,他也知道小刘说的是实话,只是他还是存在一丝的侥幸。 小刘又说道:“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妻子和孩子想想吧。” 郭轩确实是在想,想他的妻子田雨薇。 他有些动摇了,他在想自己走出这一步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让妻子、孩子过得更好,生活得更有质量吗?可现在妻子却可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惹上冤狱,自己能过得安心吗? 他望着小刘说道:“我想见镇组长!”小刘点了点头:“好,我先去说说。”小刘对小张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镇南方听了小刘的话,然后笑了:“看来这个郭轩还是个蛮重情义的人嘛!”小刘说道:“那我把他带过来?”镇南方点了点头,小刘离开了。 郭轩被带了进来,镇南方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递给他一支烟:“考虑清楚了?”郭轩点了点头:“考虑好了,不过我还是原来那两个条件,不知道现在你的承诺还算数不?”镇南方说道:“当然算数,我说过了,只要你反映的情况能够对破案有帮助,我们一定会替你求情的。”郭轩说道:“好,我说。” 郭轩点上烟,然后眯着眼睛:“这事情得从漭镇的那个印刷有限公司说起,你们大概也对这个印刷有限公司进行过调查,是个赢利企业。这在我们漭镇算得上是个奇迹。你们或许不知道吧,我们镇上的每家每户几乎都是这家企业的股东。”郭轩的话让镇南方他们都吃了一惊,整个镇子的人都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股东? 这下镇南方总算想通了一点,为什么整个镇子的人都会帮着说谎,合演这出戏。 镇南方说道:“你也是吧?”郭轩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镇南方问道:“你妻子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郭轩说道:“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我们每年能够从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分到近十万元,所以漭镇虽然看上去好像有些落后,但镇上的居民却相对富足。” 叶清寒问道:“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应该并不简单吧?”郭轩说道:“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我们只知道分钱,然后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就行了,就能够在每年年底拿到花红,至于不简单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上来。”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在掌控着漭镇的一切?”郭轩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镇南方说道:“那几起谋杀案也与它有关吗?”郭切说道:“应该有关系,因为我接受的任务便是盯紧你们,密切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以及案子侦破的进展。”镇南方笑了笑:“看来你并不是其中的核心人物,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郭轩轻声说道:“是的,我听说真正能够做主的并不是我们漭镇的人,而是躲在幕后的一个神秘人物。” 马维汉说道:“就算是这样,他们在漭镇总得有个代言人吧?通过他来发号施令,来调动漭镇的一切资源。”郭轩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董事长王馨艳应该知道,可惜你们竟然把他放走了。”镇南方淡淡地说:“放心吧,她跑不了。” 郭轩望向镇南方:“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人盯着她的?”镇南方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继续说吧。”郭轩说道:“你们一到漭镇,其实就已经被盯上了,虽然当时你们说是来旅游的,可我却知道你们并不是来旅游的,因为在你们对漭镇发生的这些事情太感兴趣了。特别是王一民的事情,你们的关心超乎了正常人的反应。” 镇南方问道:“我们到了以后,你离开过一次漭镇,那天漭镇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郭轩点头说道:“我知道,那天大家合演了一幕戏,想让你们相信王一民已经死了,造成你们感官上的错觉,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心生恐惧,然后放弃对漭镇案的调查,早点离开。”镇南方笑道:“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我们本来就是冲着漭镇的案子来的,他们做得越诡异,我们便越不可能离开了。” 郭轩苦笑道:“是啊,他们这是弄巧成拙,因为他们真把你们当成了游客了。” 镇南方问道:“还有呢?”郭轩摇了摇头:“没有了。”镇南方轻声说道:“就这些犯得着让你这么为难吗?你应该还有什么没说吧?”郭轩说道:“我都说了,没有一点隐瞒,之所以我为难是因为一旦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以后,就会对漭镇印刷有限公司不利,如果真的它被查出什么问题,那么就会损害了全镇人的利益,那样我也就成了全镇人的公敌了。” 镇南方说道:“郭轩既然你还是没有诚意,那么我们也不必谈了,小刘,送他回房间!”郭轩急忙说道:“镇组长,我可什么都说了,全都说了!”镇南方没有理会,小刘把郭轩带了出去。 叶清寒问道:“南方,你凭什么说他没有说实话。”镇南方说道:“如果换其他人这样说,我勉强也就相信了,可他是郭轩,他的身份在那儿,如果说漭镇发生的几起谋杀案他一点都不知情,我肯定不会相信。因为如果我们不参与到漭镇的案子里来,那么负责这件案子调查的就是他,他是具体经办人,怎么可能不知情,不知情他又凭什么来处理这些案子?” “查还是不查,不查是失职,查或许就会触动漭镇的这个利益集团,要想两全,必定需要大家坐下来商讨,所以他必定是知情的,而且他应该是接触过核心人物的,他还没有真正地想通啊,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吧。”镇南方说完,马维汉也说道:“说来也奇怪,他既然都愿意把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事情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对于他来说,现在湿一只脚和湿整个身子有区别吗?” 镇南方说道:“郭轩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比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更大秘密。”叶清寒说道:“更大的秘密?”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是的,而郭轩也一定被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使得他不得不顾忌。对了,马哥,郭轩不是有个儿子正在加拿大读书吗?”马维汉点了点头:“嗯,是的。” 镇南方说道:“问题可能出在这里,秘密调查一下,看看他儿子是不是真的在加拿大,现在是什么一个状况。”马维汉说道:“你是说他们拿他儿子威胁他?”镇南方说道:“你想想,郭轩和他的老婆感情很好,为了救他的妻子,他甚至把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说明他是很在乎田雨薇的。但他既然已经说了,却为什么还有所隐瞒呢?我想应该就是因为他的儿子。” 叶清寒说道:“看来只要郭轩开口,我们就会有一个大收获!”镇南方笑了:“嗯,马哥,你交待一下他们,对于郭轩的饮食一定要小心,他可不能出什么事,还要防止他自杀。” 马维汉点头离开了,他还要去落实调查郭轩儿子在国外的事情。 西门无望和小盛对那两个贩卖伪钞的人再次进行了审讯,还是没有收获。 几个人坐在房间里,西门无望说道:“从市里转过来的案卷来看,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大,所以我请大家碰个头,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和尚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要说和尚办事是很稳妥的,可要他动脑筋就有些为难他了。西门无望对小盛说道:“小盛,你说说吧。” 小盛说道:“我想去找找当初办案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个伪钞案的,或许能够从中查到什么线索。”西门无望点了点头:“也好,看看他们当初在办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遗漏。”谢意说道:“我倒有个建议。”大家望向谢意,谢意说道:“我觉得我们如果进行秘密调查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 西门无望说道:“继续说,怎么个秘密调查法?”谢意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外乡人,在当地都是生面孔,如果我们混迹于市井,甚至能够混到道上那些人的中间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一百二十七章被困的枪手 谢意的提意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最后大家商议下来,决定由小盛、谢意两人乔装打扮以后混迹坊间。谢意原本就是混市井出身的,对于市井那一套倒是十分的熟悉,而小盛则是受过专业的潜伏训练,这项任务对于二人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唯一他们需要改变的是口音,两人如果一口外乡人的话音,想要打探到情报也不太容易。 西门无望想到这点,他问道:“你们会说安西话吗?”谢意笑了笑:“这个不是问题,只消一天的功夫我就能学得会七八分。”小盛也点了点头说道:“会一点,我们一个战友就是安西人,经常呆在一块多少也就学着了些。”西门无望这才放心:“那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再强化一下口音吧,尽可能做到本地人都听不出来。” 谢意说道:“西门大哥,其实没关系的,就是安西本地的人也分好几种口音,只要有个七八分相似也就行了,想要真正分辨出来是不是安西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西门想想也是的,就拿黔州省来说吧,至少有十几种小方言,而每种方言之中又还有细分,不可能百分百一样,整齐划一。 西门无望问道:“那你们想什么时候开始?”小盛想了一下说道:“越快越好吧。”西门说道:“那你们去吧,把家伙带上,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用来防身,特别是谢意。”谢意吐了吐舌头,和尚也笑了:“教你练功你嫌累,也只能仗着那家伙什了。”西门无望又说道:“我和和尚、靳大哥就在家里继续顺着市局调查的路线进行,我们两条腿走路,小盛,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小盛和谢意走后,西门无望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他的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安西局的人会摆出这样一副不配合的态度,莫非安西市国安局的人有问题?特别是那个伍成龙,很不友善,到底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虽然疑惑,却不敢把这事向严正汇报,他怕严正说他打小报告,如果伍成龙真有问题应该也不会将这个案子上报了。 和尚翻阅着卷宗,突然他说道:“西门大哥,你看看这个。”他把手里的案卷递给了西门无望,西门无望看了一眼,只见和尚用铅笔圈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钟离遗风。西门问道:“怎么了?这个人你认识?”和尚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岭南钟离家的人,我们在漭镇碰上的钟离家的人里面就有两个和他的名字一字之差,一个叫钟离遗情,一个叫钟离遗恨,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一个辈份的。” 西门无望皱起了眉头,仔细地看起这份卷宗来。 这个钟离遗风是安西市一家歌舞厅的老板,档案上记载着,他确实是岭南人。五年前便来到了安西市,开了这家名为“远古遗风”的歌舞厅,规模还挺大的。钟离遗风是个很低调的人,在安西市他也算是个人物了,有钱,黑道白道的路子也都很广大,自己很热心公益事业,还出资捐助了好几所希望小学。 资料上对他的评价都还蛮高的。他的名字之所以出现在资料上,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伪钞案中的交货地点就是他的“远古遗风”歌舞厅的一个包间里。作为歌舞厅的老板,自己的场子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也有义务配合一下警方把问题搞清楚,他是个好市民,自然也就很配合警方的工作,到警察局做了一回笔录,和尚翻到的这一页纸正好是人的问询笔录。 原本这份笔录西门无望也看到过,他觉得歌舞厅老板来做份笔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自己的场子出了事,肯定会到警察局来澄清事实,撇清关系的,这很正常。 可是经和尚这么一提,西门无望就觉得这个问题不那么简单了。西门无望说道:“怎么这件事情也跟钟离家的人扯上了关系?”靳大海说道:“要不我们去一趟这家歌舞厅,会会这个钟离遗风吧。” 西门想了想说道:“嗯,那我们就正面和他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他又想了想说道:“靳大哥,你再找市局协助查一下,看看钟离家在安西市还有没有别的产业。”靳大海一脸的为难:“又找他们啊?”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正色地说道:“对,找他们帮忙,没关系的,我倒要看看,安西市国安局到底想干什么。” 靳大海说道:“好,我这就去办。” 房间里只剩下西门无望和和尚了。西门无望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也不知道舒处现在怎么样了。”和尚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先生吉人天相,武功、心智也都是顶尖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西门无望说道:“也不知道沐姑娘是不是能找到他。”和尚说道:“如果先生执意要躲起来,我们就想找也无从着手啊。” 西门无望说道:“对,舒处倒是很厉害的,不过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加之舒处正在被通缉中,希望伪钞案的破获能够帮他走出困境吧!” 就在西门无望感叹的时候,远在漭镇的镇南方接到了沐七儿的电话。沐七儿已经回到了云都省,与沐家的人会合了。沐家已经发动了他们的信息网,在华夏国范围内四下里寻找舒逸的下落。沐七儿说,听到舒逸曾经到过燕京,她准备前往燕京去,镇南方轻声说道:“沐姐姐,你别着急,我可听说老舒已经离开了燕京,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 沐七儿的眼里有淡淡的泪光,脸上却满是担忧,舒逸为什么要离开燕京,莫非是在京城也发生了什么事情?沐七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好吧,听你们的,不过我有个要求。” 镇南方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华夏地图,他看了半天才轻轻地说道:“沐姐姐,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下,如果在北平找不到老舒的踪影的话,你不妨再多走远一点,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北河省,特别是松源市,那是北河毕家的地点,我怀疑老舒会不会到北河去了,因为北河毕家就住在松源县城。” 靳大哥说道:“嗯,听说北河毕家也有很深的根基,舒处跑到毕家的地盘上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啊!”小惠说道:“那你们也太看不起舒大哥了,他既然敢去北河,找上毕家去,那么他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马维汉回来了,他带回来了郭轩的儿子的消息。郭轩的儿子才十五岁,正在加拿大读初中。马维汉笑着说道:“在外国读初中可是要老大一笔钱啊,不过照郭轩说的法,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总是一直都给全镇的居民每家每户送些实惠,每年十万,这些年存下的钱倒也足够用上一阵了。” 叶清寒说道:“也就是如果不是你们乱来,我们或许早就查出点眉目来了。” 几人正在闲聊着,突然,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响,三人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镇南方心里暗道:“不好,郭轩有危险。”说罢,镇南方就向关押郭轩的房间跑去,而叶清寒和马维则带着人追了出去,他们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这个枪手。 郭轩中枪了,一枪便爆了他的头。 镇南方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郭轩,他咬起了牙。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粗心。 郭轩的尸体就在窗边,他是倚在于窗前吸烟的时候被人开枪射杀的。镇南方想,既然自己都能够知道郭轩抽烟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走到窗前然后才点上烟。其他知道的人应该也不会少。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我再多考虑一下,郭轩就不会死了。”小刘说道:“组长,对不起,都怪我们。” 镇南方摆了摆手:“不怪你们,他们是铁了心要杀郭轩灭口了。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对方也会利用他的这个习惯要了他的命。”这时田雨薇听到枪声也不顾一切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小惠拉了她两下都被她挣开了,她有种一祥的预感,郭轩一定出事了。 田雨薇望着头部中枪,倒在窗前地上的郭轩,一下子哭晕过去了。 不一会,镇南方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了叶清寒的声音:“南方,凶手被我们困住了,不过我们的人手不够,怕坚持没多久会让他跑了,你看是不是能够请市国安派人来搭把手?”镇南方说道:“嗯,你让老马哥去办吧。你就在那坐镇,一定不能让他跑掉了,如果他还要负隅顽抗的话,逼不利己就只得杀了他。当然,最好还是给我留下活口。” 居然困住了枪手,镇南方觉得很不可思议,看来枪手是个新人,技术活干得不错,可经验却差了些。镇南方让小刘他们看好现场,同时又请小惠安慰安慰田雨薇,他自己则冲出了招待所,他想要看看,那个枪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的发现 “能看清那个枪手的样子吗?”镇南方问道。 叶清寒看了看马维汉,没有说话。马维汉一脸的尴尬,他低声说道:“是小陈!”镇南方吃了一惊,小陈?马维汉的那个手下!镇南方没有说话,眯起了眼睛。 叶清寒说道:“他现在被困在那个院子里,院子我们已经包围了,不过我不敢让人贸然地冲进去,他的手上拿着一支轻狙击步枪,还有一支手枪。而且从他射杀郭轩的那一枪看来,他的枪法很好。最重要的是我们还不能让他死,他要死了,我们的线索又要断了。” 镇南方还在沉思,马维汉说道:“南方,对不起。”镇南方抬起头望向马维汉:“不关你的事,叶哥,布置狙击手,劝降他,如果他不听劝,灭了他。”叶清寒说道:“要灭他不难,可是他死了我们就很难再找到线索了。”镇南方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手上不是还有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吗?只要抓住它,我不相信查不出什么。” 叶清寒点了点头,去布置了。 杀人灭口,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看来对方这次是急了,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在专案组的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到镇南方还笑得出来,马维汉糊涂了:“南方,你这是?”镇南方说道:“你想想,为什么小陈会亲自来充当这个枪手?”马维汉想了想说道:“因为他知道郭轩犹豫了,他怕郭轩说出那个大秘密。” 镇南方说道:“不,不是他怕郭轩说出那个大秘密,而是他们。如果没有指令,像小陈这样隐藏得这么深的棋子是不会轻易暴露的,他们不惜牺牲小陈这枚很重要的棋子,是因为他们急了!他们在接到小陈传出去的消息后,在仓促间便下达了这个命令。” 马维汉说道:“我明白了,只要查一下小陈这两天到底和哪些人联系过就能够挖出给他发出指令的人。”镇南方点了点头:“要快!”小陈是马维汉的人,小陈做出这样的事情,马维汉的心里很是生气,也有些担心,怕小陈的事情影响到自己,所以他特别希望能够挖出那个让小陈枪杀郭轩的人。 镇南方没有再在现场多逗留,而是回了招待所。 田雨薇已经停止了哭泣,就那样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小惠静立在一旁,见镇南方进来,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镇南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田女士,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难过,还请你节哀!” 田雨薇还是那样,一动不动。 镇南方问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田女士,不知道可不可以?”田雨薇终于抬起了头,她望着镇南方,然后轻声问道:“告诉我,老郭他到底犯了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怎么说呢?我现在还不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漭镇的案子是大案,而郭轩也深陷在里面,还有一点,你们的儿子郭壮,我们怀疑他也会有危险。” 田雨薇听到儿子有危险,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恐:“郭壮怎么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目前倒还没有什么,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你当时不是很反对让郭壮出国的吗?可郭轩为什么还是坚持要送他到加拿大去,你应该是了解郭轩的,你觉得送走郭壮出于他的本心吗?” 田雨薇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老郭是被人威胁,逼不得已才要把小壮送走的,对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与其说是送郭壮去国外接受好的教育还不如说了把郭壮送到某些人的手里充当人质。” 田雨薇虽然觉得镇南方说的不错,可是从感情上她却接受不了:“不,不会的,老郭不会这样做的,郭壮是他的亲生儿子,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老郭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的。”镇南方轻轻叹了口气:“或许郭轩有什么无法告人的苦衷吧。”田雨薇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老郭不会骗我的。” 镇南方问道:“你想想,郭轩当时是怎样做你的工作让你同意将郭壮送到加拿大去的?”田雨薇说道:“老郭说,我们这辈子算是没什么指望了,要想孩子出息,就得让他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见世面,接受更好的教育,这样孩子才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他还说,还说……”镇南方见她欲言又止,忙问道:“他还说什么?” 田雨薇想起郭轩曾经交代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她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镇南方。镇南方从田雨薇的表情看得出田雨薇想要保守一个秘密,他说道:“田女士,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最好能够坦白地告诉我们,这样或许我们才能够帮到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已经和加拿大的华夏使馆方联系过了,请他们负责对郭壮进行保护。所以你有什么最好告诉我们,不然我们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够有效地保护好郭壮的安全。” 镇南方这是在胡诌,虽然他让马维汉去打听过郭轩儿子是不是真的在加拿大读书,却没有想过要保护郭壮的安全,他说这些只是在吓田雨薇,想从田雨薇的口里套出话来,当然,如果有必要,镇南方自然也会请严正设法对郭壮进行保护的。 田雨薇听了镇南方的话,还真的感觉儿子处于危险之中一般,她急忙说道:“老郭说让我放心,小壮是不会有事的,因为小壮不仅是到国外去学习,还是参加一个什么‘成长计划’,对,叫‘基因成长计划’,老郭说只要经过这个计划回来,我们家郭壮就会有大出息,甚至可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基因成长计划’?这是什么意思?”田雨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问过他,可他没说,他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要那么多事,总之这件事对于我们家小壮来说是一件好事。”镇南方问道:“你有没有经常和你家郭壮通电话?”田雨薇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听说他们接受的是封闭式教育,在学成之前是不能和家里有任何联系的。” 镇南方笑了:“也就是这两年来你们都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喽?”田雨薇说道:“也不是,每年底我们都能够收到他给我们的一封信,还有几张照片。不过我们不能够给他回信,老郭说这是他们学校的纪律,怕我们写信去动摇了他们学习的决心。”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小惠正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镇南方问道:“田女士,我能看看郭壮写来的信还有那些照片吗?”田雨薇回答道:“可以,不过我得回去拿。”镇南方说道:“就让小惠陪你回去一趟吧。” 小惠这才抬起头来:“嗯,好的!” 小惠和田雨薇离开了,镇南方点了支烟,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田雨薇提到的那个“基因成长计划”,他原本以为漭镇的案子和世家之争相关就已经是很大的案子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基因成长计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镇南方是相信这个“基因长成计划”存在的,郭轩应该不会骗田雨薇,但到底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计划实施的地方是在加拿大,看来还得派人去加拿大一趟。要是老舒在就好了,镇南方叹了口气,这样的大主意他还真拿不定。 他决定再收集一些关于这个“基因成长计划”的资料以后再上报给严正,这主意还是让严正拿吧。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小惠便领着田雨薇回来了,田雨薇的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坐下后,她从袋子里面取出了两封信和几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迷彩,皮肤黝黑,微笑中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几张照片除了场景,都很雷同。镇南方拿起信,看了一下,郭壮在信上写,他在加拿大的生活很好,学习也很刻苦,让父母亲放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两封信的内容也大抵一样,除了落款不同。信封上没有留下对方的地址,镇南方把信又放了回去,这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田雨薇吓了一跳。 镇南方没有说话,又拿起照片看了起来。 没多久,叶清寒和马维汉回来了,叶清寒看了一眼田雨薇,镇南方说道:“叶哥,有话就说吧。”叶清寒叹了口气:“他自杀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让派出所的人去收拾吧,我们开个短会!” 镇南方对小惠说道:“你也来,先让小刘陪一下田女士吧!” 四人在会议室里坐下,镇南方说道:“有个新情况,刚才田雨薇提到了一个‘基因成长计划’,虽然我还搞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但我想一定是在他们的下一代身上下功夫,应该是个培训计划!”小惠也说道:“我同意南方的意见,你们看看这些照片。”小惠把郭壮寄给田雨薇的照片递给叶清寒他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图穷匕首现 “这几张照片我仔细看了一下,是分属于不同的时间段的,你们仔细看一下,郭壮穿着同一套迷彩服,但照片中的季节去不同。我看了一下,照片应该不是经过PS的,从郭壮展示出的成熟度来看,照片是真实的,这说明什么?”小惠轻声问道。 叶清寒说道:“郭壮要加拿大不仅仅是学习那么简单,看来他们还有很大强度的军事训练。”马维汉说道:“或许是类似于我们的特工训练也说不定。”叶清寒望向镇南方:“南方,这可是个巨大的发现,你看是不是向严部汇报一下。”镇南方摇了摇头:“再等等,我想漭镇应该不只郭轩的儿子一个人去了加拿大,我们再查查,看看还有没有谁家的孩子也在加拿大。” 华威伸了个懒腰:“毕家的人应该快到了吧?”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五点半钟了,舒逸说道:“应该要到了。”话音未落,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舒逸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毕谟和毕诺两兄弟。 “舒先生,可以走了吗?”毕谟恭敬地问道。舒逸点了点头,他扭头看了一眼华威:“杨老,我们走吧!”华威和舒逸跟在毕家兄弟的身后,出了旅馆,上了停在门口的一部轿车。 舒逸说道:“毕家离这不远,还用开车吗?”毕谟看了毕诺一眼,毕诺笑着回答道:“今晚的宴会是设在毕家老屋,离这有些远。”舒逸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舒逸感觉应该是到了城郊。 不多久,车停下了,毕诺说道:“二位,请!” 舒逸和华威下了车,面前果然是一座老宅。暮色中倒也灯火辉煌。毕诺说道:“二位,请跟我来。”舒逸和华威跟在毕谟和比诺的身后进了毕家老宅。 大门口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望向舒逸他们的目光并不十分的友善,华威给了舒逸一个眼色,让他小心一点,搞不好这是个鸿门宴。舒逸会心一笑,他哪里会看不出来。 一路上都有毕家的人站立,看上去戒备森严。舒逸心里有了计较,毕家选择这所所谓的老宅来宴请自己,看来是别有用心。毕家的老宅一来是在城郊,二来还是独院独户,像个黑店,很适合杀人越货。 穿过了两进院落,到了大厅,大厅里有七八个人,其中正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得很有个性,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小小的,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 毕谟上前一步对这小眼睛男子说道:“九叔,客人到了!”男子望向舒逸和华威,露出笑容,他站起来,快步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先生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说着双手伸了出来,舒逸和他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毕错先生吧?”男子点了点头:“我就是毕错!”舒逸指着华威对毕错说道:“这位是杨老!” 毕错又和华威握了握手:“杨老,您请上座!”毕错的态度看来很是恭敬,但舒逸却感觉到隐隐的杀气。等华威和舒逸坐下后,毕错才一一把厅里的其他人给介绍了一遍,都是毕家的,其中几个还是毕家相当管事的人。舒逸的眼睛一瞟,果然没见到毕锋,舒逸问道:“毕老家主可好?” 毕错笑道:“好,很好!我大哥对舒先生也是推崇备至,要不是他的身体不适,一定也会亲自来陪舒先生喝两杯的。”提到喝酒,毕错扭头对毕谟说道:“别杵着了,快给大家斟酒。”舒逸说道:“毕先生,我从不喝酒!” 毕错先是一楞,然后说道:“男人不喝酒哪行啊?多少得喝一点吧,不然那就是看不起我北河毕家,到了北河毕家,连一口酒都没得喝,那不是煸我毕家的脸吗?”说罢,他接过比谟手中的酒瓶,亲自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先生,这可是正宗的茅台三十年陈酿啊!”说着便给舒逸倒上了一杯,舒逸苦笑着说道:“好吧,就一杯,说实话,再好的酒给我喝都是浪费,进口都是一个味!” 倒是华威,他本来就好这一口,听说是茅台三十年陈酿,他噎了一口口水,他的酒虫被毕错的几句话给勾起来了。华威拿起了杯子,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舔:“嗯,果然是三十年茅台啊!好酒。” 毕错愕然,随即一笑:“看来杨老也是酒中仙啊!”华威点了点头:“我就只剩下这一点乐趣了!”毕错说道:“唉,杨老这可是大乐啊,曹操不就说过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酒可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了!”毕错坐了回去,然后说道:“舒先生,你这可就不对了,到了松源,竟然不到毕家做客,你这可是看不起我毕家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毕先生言重了,我到北河也是路过,所以就不想再打扰毕家了。”毕错一双小眼紧紧地盯着舒逸:“是吗?”舒逸点了点头。毕错又笑了:“就算是路过,过门也是客啊!谈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来,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吧,我先敬舒先生和杨老一杯!欢迎你们来到松源。” 说完,他一仰头,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舒逸轻轻地呷了一口,而华威则也一口气喝干了。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望着舒逸:“舒先生,九叔敬酒,怎么说你也得喝干净吧?”舒逸看了那人一眼,他记得那人叫毕计,好像是毕谟他们这辈的老大。 舒逸微笑着说道:“对不起,我确实不胜酒力!”毕计阴着脸说:“哼,看来舒先生确实看不起我毕家!”舒逸也收起了笑容:“你还代表不了毕家,就是你们家主毕锋在这也不会这样对我说话。”毕错忙说道:“毕计,坐下,不得对舒先生无礼!”毕计很勉强地坐了下来,毕错对舒逸说道:“舒先生,听你那口气,好像已经见过家主了?” 舒逸也望向毕错,在毕错的眼神中他读到了狡黠,看来毕错早就知道他们见到了毕锋。舒逸说道:“毕错先生,你既然能够知道我到松源,又知道我住在哪,甚至外出吃个早餐都能够让你们给追到,看来你们对我的行踪应该是了如指掌了,那么你说,我到底有没有见过毕老家主呢?” 毕错没想到舒逸一个反问就把问题交了回来,毕错嘿嘿一笑:“舒先生说笑了,舒先生可是风云人物,你不管在哪都是焦点,我们就算想无视都不行。”舒逸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华威此刻却大声说道:“好酒,好酒!喂,毕错,能不能给我换大碗?”华威的话给了大家一个缓冲,毕错忙说道:“来人,给杨老换个大碗来!” 舒逸望向华威,华威却专注于酒,换了大碗,华威斟了满满的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舒逸又望向毕错,毕错的手握着一个酒杯,舒逸发现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都有些苍白了,而他的脸上有些犹疑,好像在做什么决定,这让舒逸想到了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摔杯为号!舒逸笑了,他拿起一个酒杯,用力地往地上砸去。 酒杯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四下里立刻安静下来了,而门外冲进来了十几个人,手上拿着武器。舒逸淡然地坐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他微笑地望着毕错:“果然是鸿门宴啊!”毕错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会猜到他们是摔杯为号,他站了起来,退后了半步,然后笑了起来:“舒逸,果然是个人物!好,既然你那么早就撕破了脸我也没必要再演戏了!” 毕错把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动手!” 最先出手的是毕计,他的目标并不是舒逸,而是华威!而冲进来的人则围住了舒逸。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毕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毕错知道舒逸是问他为什么要暗算舒逸,毕错说道:“你不该来松源,更不应该先去找那老不死的。”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毕锋说得没错,现在毕家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中。” 毕错说道:“不错,毕家现在我做主。其实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的胆子还真大,明知道宴无好宴还敢往里闯,舒逸,你也太看不起我北河毕家了。给你个机会,告诉我,那个老家伙到底对你们说了什么?”舒逸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毕错一挥手,几个手中的武器向舒逸的身上招呼过去。 毕计没能够打到华威,华威还在喝酒,根本就没把毕计当一回事。毕计求胜心切,手中的长刀用力地砍向了华威,华威屁股根本就没离开过椅子,躲闪的幅度也不大便轻易地避开了毕计的攻击。 而舒逸则有些吃力,虽然他还能应付,可地方太小,舒逸的拳脚施展不开,但他却不愿意下杀手,他已经背名杀了钟离家的人,林家的人,再加上毕家的人的话他就与至少三大世家结下深仇了,他一直手下留情。 毕错见那么多人都没能取胜,他也跳了出来:“给我下死手,今天绝不能让舒逸活着离开这里!”毕错的加入,舒逸顿感压力! 第一百三十章神秘的高手 毕计不是华威的对手,他已经看出华威一直在戏耍他,不然他早就已经败了。毕计讨不了好,迅速地退了回来。华威站了起来,一双醉眼望着毕计:“怎么,小子,不想玩了?现在到我了!”说完手中的酒杯闪电般的速度向毕计的面门飞去,毕计的心里一惊,忙要躲闪,可那酒杯来得迅猛,他根本就躲避不开,酒杯打在了毕计的鼻梁上,顿时鲜血直流。 华威见舒逸施展不开拳脚,倒让毕错他们逼得手忙脚乱,他摇了摇头:“舒逸,这个时候了你还畏手畏脚的做什么?”舒逸哪里不明白华威的意思,华威这是叫自己下杀手呢! 可舒逸有自己的计较,说实话,他还不想真正与毕家结怨,自己的麻烦够多了,虽然杀毕家的人确实对他的计划有帮助,可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是靠牺牲无辜人的性命来现实。舒逸还在犹疑,可华威却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华威上来了,他的目标很明显,也很直接,就是毕错!毕错看到华威眼里露出凶光,毕错也是一惊,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糟老头子才是真正的劲敌!毕错也后退半步,凝神定气,小心地提防着华威。 毕错的撤出让舒逸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舒逸瞬间就把一个毕家的人打翻在地,围攻他的人又少了一个,人少了,自然活动的范围就增大了一点,舒逸倒也应付自如了。 毕错望着华威,轻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华威笑了:“我?我都快忘记我是谁了。” 毕错说道:“你不姓杨!”华威点了点头:“我当然不姓杨,你们当家的认识我。”毕错皱起了眉头:“是毕锋让你来杀我的?”华威淡淡地说道:“也是,也不是,我和他谈了一笔交易,碰巧你就是其中的一步棋。”毕错冷笑了一下:“毕锋越来越出息了,竟然勾结外人来解决家事。”他看了华威一眼:“你确定你真能杀得了我吗?” 舒逸这边围攻他的人都让他打在了地上,舒逸退到了华威的身边,他望着毕错,轻叹一声:“你错了,只要他想要你死,你绝对活不了!”毕错笑了,哈哈大笑。 突然,他拍了拍手,两条人影便从包间外闪了进来,拦在了毕错的面前。这是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长得都挺俊的,其中一个对毕错说道:“毕先生,你们先走!”华威冷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华威话音刚落,人便动了,一个跃起,空中翻腾,眼看就到了毕错的头顶,华威这是起了杀心了,他要杀了毕错来完成与毕锋之间的交易。 可谁知道就在华威觉得一定能够得手的时候,两个黑西装男子动了,一个手中短剑抬手刺向华威的裆部,另一个则掏出一柄短刀,一个跃起,对着华威的腰部,横着切去!两个黑西装男子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每一招都相互呼应,让人防不胜防。 华威人在半空,如果他坚持要杀了毕错的话,他自己也必定会中刀受伤。舒逸没有动,他知道华威的身手,他自己能够应付的。 华威身子左倾,一个侧翻,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华威望着两个西装男子:“你们不是毕家的人!”毕错此刻脱离了危险,站在两个西装男子的身后笑道:“他们是不是毕家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杀不了我!”毕错的嚣张让华威的杀意更盛了,他冷笑一下,然后对着两个西装男子出招了。 舒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觉得这两个黑西装的男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见过了。这两人的速度很快,配合也很默契,特别是两人的年龄看来都不大,估计就是二十几岁。 华威没有武器,凭的就是一对拳头。他闪身到了两个西装男子的面前,身形一低,双肩分别向二人的胸口顶去。两个西装男子反应也快,侧身的同时,短刀又分别向华威的左右肋下插去!华威心里很是吃惊,虽然两人的短刀伤不了自己,但他却没想到这对西装男子竟然有这等的反应及身手,华威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西装男子都不说话,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停滞,华威说道:“好,既然你们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华威说完,便出了杀招,原本他想慢慢看清二人功夫的来历,可他发现这两个西装男子的功夫很杂,但却又很实用,集大家之长变化而来的。 也是他们命苦,因为他们遇到了华威。 华威怒喝一声,又是一个跃起,双脚分别踢向两个西装男子的面门,华威这次的速度更快,只看到一道残影,两人忙举起短刀格挡,谁知道华威这一踢竟是虚招,半空中一个后空翻,双拳分别砸在了两人的胸口,两人原本举起刀挡住了面部,胸口就露出了空档,华威这一拳也打得结实,二人的嘴里喷出了鲜血,一齐向后退了半步。 趁你病,要你命。华威哪里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双手齐出,夺下了二人手中的短刀,反手就插进了二人的腹部!毕错眼看两个西装男子没能够拦住华威,慌忙逃出了房间。可惜晚了,在一开始西装男子让他离开的时候走的话,他还有逃脱的机会,可是现在华威哪里还会让他跳掉。 华威手中的双刀一阵狂砍,毕家的那些人左右躲闪让出了一条通道,华威几步便赶上了毕错,毕错大声叫道:“拦住他,都他妈给我拦住他!”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毕家的人刚见识了华威的功夫,谁还敢拦,特别是两个西装男子的死更是给了这些人震慑,因为这两个西装男子在刚到毕家帮助毕错夺权的时候也曾经有人不服气,最后不服气的人都死在了二人的手下。此刻华威又杀了那两人,华威无形中又被毕家的人给神化了! 毕错见没有人上前帮忙,逃又逃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停了下来对华威说道:“慢!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华威笑了:“现在想到有话好好说了?布下陷阱,设下圈套想害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话好好说啊!”毕错说道:“那好吧,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舒逸笑了:“谈条件?你现在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毕错再傻也看得出来,华威与舒逸之间关系不一般,他忙说道:“只要你们愿意和我们合作,我负责跟各大世家进行协调,让他们放过舒逸!并且舒逸和世家的恩怨也都一笔勾销!” 舒逸望着华威:“师父,你觉得呢?”听舒逸叫华威师父,毕错吓了一跳,他有些后悔今天贸然请舒逸来了,原本是想干掉舒逸好邀个头功的,不曾想竟然连舒逸的师父也给招惹上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舒逸的师父是何许人,可他知道,能培养出舒逸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是庸人! 华威笑了:“听来确实吸引人,好吧,这样的话大家就坐下来谈谈吧,可是毕错,你觉得这里还适合谈判吗?”毕错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忙说道:“这样吧,我们回城里再说,回城里再说!” 大家上了车,老宅毕错自然留了人打扫,舒逸和华威与毕错一辆车,舒逸望着毕错问道:“既然要谈判,彼此之间总应该拿出些诚意来吧?”毕错一楞,他以为舒逸要以此敲诈他什么,他问道:“舒先生有什么要求请说吧!”舒逸说道:“我想知道刚才那两个高手是什么来头。”毕错没想到舒逸会有此一问,他说道:“这个,这个……” 华威望向毕错,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如果不老实回答,立马就能废了你! 毕错吓了一跳,他说道:“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只知道他们的代号是三九和四六!”舒逸和华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毕错。毕错知道再不说自己免不了就得受苦,只得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他们说能够帮我夺到毕家的控制权,只要我按他们说的做。” 华威说道:“哼!你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骗鬼的吧?不知道来历你就敢相信他们?”毕错苦笑道:“起先我也不相信,可是他们露了那身功夫,就不由得我不相信了。再说他们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们说了,没有他们办不了的事情。”舒逸皱起了眉头:“组织,什么组织?”毕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毕错说道:“不过我倒是还见过他们组织的另外两个人,那两人也只有代号,好像是二二和二八吧!我猜想这代号一定是他们的等级和身手的排名决定的,因为那两个人的功夫更为恐怖!”舒逸问道:“那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毕错回答道:“早就不知道去哪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世家联盟 车子回到了县城里,毕错请舒逸和华威去毕家,舒逸和华威没有拒绝,跟着毕错去了。 毕错没把二人带去家族的会客厅,而是去了自己的家里。毕家那些人自然就没再跟着了,才进门,毕错就把门关上,然后跪在了舒逸和华威的面前:“二位,救我,救救我吧!”毕错的这一举动让舒逸和华威都楞住了,半小时前还很是嚣张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舒逸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起来再说!”华威却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于毕错的举动视而不见。毕错站了起来,把舒逸也让到了沙发上坐下,他又是上烟又是奉茶的,一副献媚的样子。 舒逸点了一支烟,然后皱起眉头对毕错说道:“你也坐下吧,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毕错这才在一旁坐下。舒逸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毕错说道:“我根本就是个傀儡,毕家还是由毕锋操控着,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们不会相信,其实今晚这一幕也都是他安排的,我只不过是奉命为之。” 舒逸看了一眼华威,华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舒逸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毕错说道:“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到了松源,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见过他?不过有一点他瞒了我,他没有告诉我杨先生,不,是你师父的真实身份,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们这样贸然动手了。” 华威冷哼一声:“隐瞒我的身份?就算没有我,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伤不了舒逸一根寒毛。”毕错连声说道:“是的,是的,舒先生是名师高徒,自然不会有事的。”舒逸说道:“师父,听他说完!”华威白了舒逸一眼,不再说话。 舒逸这才望着毕错:“继续!” 毕错有些不放心,走到门边,打开门,然后四下看了看,又关上了门。舒逸摇了摇头:“你有必要这样小心吗?你既然把我们请了进来,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人家也不会相信,你还不如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们,也许这样我们还能帮你!” 毕错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舒逸说的是事实。 他说道:“我还听说一个秘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死也不会说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毕错耸了耸肩膀:“你们要不想听就算了,反正我横竖都难免一死。”华威说道:“你的条件是让我们保证你的安全?”毕错点了点头。 舒逸笑道:“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也知道,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够顾得了你?”毕错说道:“舒先生,我知道你的本事,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你师父这样的高人,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能带着我,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把一切搞清楚的,那时候我也就安全了。” 舒逸望着毕错,毕错不可谓不是个聪明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也许跟着自己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舒逸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望向华威,华威懒懒地说道:“别看我,你自己做主吧!”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可如果我知道你在说谎,又或者你想跟着我们是别有用心的话,我们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毕错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你们答应保护我的安全,我一定会鞍前马后的伺候好你们!”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别说那些没营养的,我们也不需要说来伺候,说吧,你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毕错说道:“你们一定没听过‘新世家同盟’和‘基因成长计划’吧!”舒逸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毕错说道:“我也是偶然偷听到离开的那两个人和毕锋的谈话才知道的。”舒逸问道:“就是那个二二和二八?”毕错点了点头:“就是他们!” “记得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晚大哥,也就是毕锋让人叫我到他的家里去,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他约我十点过去的,正好当时我没什么事,就提早了半小时。我到了他家,他家的佣人芳嫂正准备下班回家,她告诉我毕锋正在书房和人谈话,让我在客厅里等一下,然后就走了。” 舒逸问道:“你大嫂呢?就是毕锋的老婆。”毕错说道:“他们两年前离婚了,大嫂带着儿子去了加拿大。”舒逸说道:“儿子可是毕家的后人,你大哥怎么可能让她带走?还有,你大哥的儿子有多大了?” 毕错说道:“我也不知道,奶奶为这事情还生了好几天的气呢,明明是我毕家的血脉,为什么会让大嫂给带走呢?孩子十六了,很聪明的,而且从小跟着大哥习武,身手也很不错。不过有一点我很不解,大哥和大嫂离婚,这孩子竟然并没有难过的样子,反正知道要和大嫂去加拿大的时候还很是兴奋。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的,照理说父母离婚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 毕错继续说道:“芳嫂走了以后,我先是在客厅里坐着,等毕锋从书房出来。坐了一会,我听到书房里传出争执的声音,不过我听得并不真切,我就觉得奇怪了,大哥是毕家的当家人,在毕家那可是话事人,谁敢跟他这样说话,我的好奇心上来了,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房的门口,附着耳朵在那偷听。” 舒逸说道:“你就不怕他们开门出来发现你吗?”毕错说道:“想过,不过我和大哥是一母同胞,就算我偷听,他最多也就是骂骂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华威说道:“一母同胞,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哼,你差点被他给坑死!你不知道吧?你大哥和我们达成交易,只要我杀了你,他便为我们提供一些便利。” 毕错咬了咬牙:“我知道,当我听说你是舒逸的师父时我就醒悟过来了,毕锋明明就知道我们根本杀不了你们,还让我对你们下手,特别是还让两个所谓的高手来帮忙,给我信心,他这哪是想杀你们啊,明明是想让你们杀了我!” 舒逸没有说话,他在想毕锋为什么要让毕错送死。难道他是想让自己再背上杀害毕家的人的罪名?太有可能了,只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毕错见舒逸在走神,他轻轻地问道:“舒先生,舒先生!”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啊?”毕错说道:“我继续吗?”舒逸点了点头。毕错说道:“当时我就听到他们在书房里争执着,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大哥加入了一个叫什么‘新世家联盟’的组织,我也听明白了,大哥他们并不是在争执,而是大哥在训斥那两个人,也就是二二和二八!”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心里想,这两个倒霉鬼,再好不好,非要去惹当家的。再下来我就听到大哥说什么基因长成计划培养出来的就你们这号人,钱都打水漂了!那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最后大哥发完脾气以后,说了一声,‘你们去吧,那两个留下,我有用。’我知道他们的谈话应该结束了,赶紧退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毕错说到这儿,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点轮廓,毕错接着说道:“这时我看到大哥和两个黑西装的男子从书房里出来,当经过客厅的时候,大哥,也就是毕锋见到我,眉头皱了一下,然后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当然说当到,芳嫂也才离开。他没有对那两个人说了声慢走,然后也不管他们,就让我去书房了。” “到了书房,大哥开口就问我有没有看过古龙的小说《流星蝴蝶剑》。我当时就懵了,大晚上把我叫来难道就是为了研究古龙的小说?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还好我机灵,脑子一转,马上想到了那书里的一个情节,就是老伯发现了家族的危机,然后诈死的那一幕。我点了点头,他便对我说,八大世家沉寂了很久了,可能很快就会有一场动荡。而我们毕家也在八大世家之列,自然也逃不过这一劫。” 舒逸苦笑了一下,连古龙的小说都搬出来了,看来这个毕锋也蛮有学问的。 毕错说道:“接着他便说为了保全毕家,让毕家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动荡中得以存活,他有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必须有一个可靠的人帮忙,而我是他最亲的兄弟,这个人非我莫属。其实我很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八大世家会有一场动荡的?不过我来不及想太多,因为他接下来说出的他的计划吸引了我。” “他说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让我夺取毕家的管理权,然后把他软禁起来,虽然我觉得有些不靠谱,可他却说得煞有介事,最主要的,他竟然对我说,在我夺权的这段时间,毕家的一切都由我做主,这可是让我代家主啊,这一点对我的吸引力还虽很大的,至少我可以从中捞到不少的好处!” 第一百三十二章被贼喊捉贼 毕错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我想一来他是我的亲大哥,二来暂借家主能够给我带来些实惠,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也算是对我的一些补偿,可谁知道,他竟然连我也算计了。就在他找我密谋的第二天,有两个人就找上了我,那两人就是被你们杀死的三九和四六,他们说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头镇住毕家的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们。” 毕错点了支烟:“这其实原本就是我和毕锋商量的计划的一部分,我也并不在意,由他们去动手,可真正动手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被收买的人不只我一个,毕家竟然还有人站出来支持我,而那些人原本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时我才知道我也只是这盘棋中的一粒子,不过我也无所谓,虽然只是一枚棋子,我却比他们要风光得多!” 华威淡淡地说道:“毕家的高手呢?依我看那二人的功夫毕家不可能没有人能够应付的,他们都躲到哪去了?”毕错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按理说几个伯父的功夫确实要比那两人高,可是他们竟然都没有露面,毕家乱成一团,他们却仍然置身事外。” 舒逸轻声说道:“估计毕锋已经和他们有了共识吧!”华威摇了摇头:“毕家那几个老家伙,虽然老迈,并不昏庸,就算是和毕锋达成共识,应该也只是少数。就我看,毕福、毕礼和毕祁三人就不可能同意毕锋这样做,除非……” 毕错一惊:“除非什么?”华威说道:“除非他们已经遭到了不测,不是被除掉了,就是被困了起来。特别是毕福,那老头的了解,个性和我差不了多少。”毕错说道:“不可能,他们都是我们毕家的顶尖高手,虽然已经不问世事,可是就大哥那本事,还动不了他们。”华威轻声叹息:“唉,恐怕对付他们的人并不是你毕家的人,你想想,三十九号和四十六号人物都那么厉害,那前十位呢?” 舒逸也皱起了眉头,华威说的不无道理,华威继续说道:“舒逸,这件事情恐怕你得向严正说说了,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对方就可是大手笔啊!”舒逸点了点头:“嗯!” 接着,舒逸让毕错继续。毕错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我很顺利地便夺取了毕家的权利,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毕家都没有多大的动静,直到上周,那个三九让我派人去金陵,说是大哥的意思,好像是金陵方家和当地一个大家族发生了什么矛盾,说我们毕家大可趁这个机会,去联合那个大家族,对方家进行打压。” “这事我知道了,去的人是毕铎!”舒逸说道。毕错点了点头:“是的,毕铎去了并没有把事情办妥,因为你的出现,金陵的事情搞得一团糟。”舒逸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毕错说道:“也就是金陵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哥便算定你一定会到松源来,虽然毕铎一再地说你已经被国安部的人带回燕京了,可大哥却知道你一定不会久困燕京的。而且,他还肯定你一旦到松源会在第一时间去找他。早在你来的前两天,这个陷阱便已经布好了,唯一不同的是,他对我说,这次我们设计得这样周密,你一定逃不过一死的。” 舒逸说道:“那个梁都听说在毕家很是得势?”毕错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是,在毕家除了大哥,就他说话最算数了,毕家的很多人都不服气,可是没办法,大哥说过,大家对待梁都必须像对待他一样的尊重。”舒逸沉默了,这个梁都为什么能够得到毕锋这样的尊崇?莫不是梁都是那个所谓“新世家联盟”的骨干,而“新世家联盟”顾名思义应该就是由世家联合而成的一个欲要取代八大世家的组织。 华威说道:“舒逸,要不要我们先去把毕锋给拿下?”舒逸说道:“不,毕锋现在动不得。”华威说道:“有什么动不得的,我就不信了,就那小子,拿下他还怕不能从他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听的都是毕错的一面之词,只要毕锋不承认,我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毕错是什么人?是毕家的罪人,作乱夺权,他的话说出去又有几分可信度?”毕错惊道:“二位,我说的都是实话!”舒逸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可是我们信有用吗?毕家的人不会相信,外面的人更不会相信。他们甚至会反咬一口,说你的作乱夺权是我授意的!” 舒逸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要不了多久,毕锋就会带人过来了,那时候他怕是要清理门户了!而我们,便是帮凶,或者罪魁祸首!” 华威站了起来:“妈的,又是个陷阱!”舒逸笑了:“反正我已经被冤枉习惯了,师父,准备逃吧,这个眼前亏我们还吃不起。”毕错忙说道:“真是那样,我怎么办?你们可是答应过我的,保我平安无事。”华威说道:“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们自己都保不住,哪还有闲心保你!”毕错气极:“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舒逸瞪了他一眼:“鬼叫什么,你死不了!一会有什么事你就跟着我们,别乱跑,听我的口令行事!”毕错这才松了口气。 不出舒逸所料,门外传来了毕锋的声音:“毕错,你勾结外人,谋害族人,软禁家主,还不快出来接受家法的处置!”毕锋的喊话中并没有提及舒逸和华威的名字。华威站起身来到窗口一看,除了毕锋,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个人,竟然是毕礼、毕祁和毕铎! 华威轻声说道:“不好,那两老小子也来了,舒逸,看来我们想要全身而退难啊!”舒逸说道:“那两个你对付不了吗?”华威说道:“一对一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可他们要是二打一的话,我就没什么胜算了。”舒逸说道:“毕错,你能对付你大哥吗?”毕错回答道:“勉强能够应付!”舒逸点了点头:“好,师父,毕礼和毕祁交给我,你用最快的时间把毕铎和那帮子毕家的人给打发了,尽可能别伤了他们。” 华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伤人我可做不到,那样这场架根本就打不完,你一敌二能耗多久?”舒逸也苦笑了一下:“好吧,随便你了!”华威轻咳了一声,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舒逸和毕错跟在他的身后。 毕锋见到华威,微微一笑:“华先生,又见面了!” 华威说道:“毕锋,看这架势你清理门户是把我和舒逸也算上了喽?”毕锋笑道:“华先生说笑了,毕锋怎么敢把先生也算在内啊,先生要走现在就可以离开,当然,如果先生还想多盘桓几日,我毕锋也定然将先生奉为上宾!” 华威沉声说道:“嗯,这还像句人话,那我的徒弟呢?”毕锋楞了一下:“你徒弟?哦,你是说舒逸啊?”华威点了点头:“对,就是舒逸!”毕锋的脸色沉了下来:“舒逸怂恿毕错叛乱,挑起家族之争,没有他,毕错也不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毕家自然不会放过他,华先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不至于为了一个舒逸而与我毕家为敌吧?” 华威笑了,哈哈大笑:“毕锋,你错了,在我心里,你整个毕家都赶不上一个舒逸。”毕祁大声喝道:“姓华的,你也太嚣张了吧?”毕礼忙拦住毕祁:“毕祁,不得无礼。”说罢他望向华威:“华先生,我的兄弟无礼,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了。”华威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毕礼说道:“先生,这是我毕家在处理家事,还希望先生不要插手的好!” 华威点了点头:“好,要我不插手也行,我领着我的徒弟走,你们毕家的人爱怎么自相残杀,都与我们无关。”毕锋沉着脸说道:“不行,舒逸不能走!”毕礼也点了点头:“华先生,能够让你离开,毕家已经很给先生面子了!”华威笑了:“是吗?我倒想看看毕家不给我面子是什么样的,对了,毕福那老家伙呢?让他出来,我看整个毕家能懂得人事的也只有他了!” 华威这话算是彻底惹怒了毕家的人,毕锋说道:“既然这样,两位伯父,你们也别和他多罗嗦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他们二人留下!零七,零八!”毕锋竟然拉住了暴怒着想要冲上前的毕祁和毕礼,叫出了两个号来! 这时两条黑影从暗处飞了出来,拦在了华威、舒逸他们面前。 舒逸和华威心里都是一惊,零七、零八,这可是排名前十的了,舒逸轻声对华威说道:“师父,我来吧!”华威微微点了点头:“手下别留情!”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毕家那几个人,华威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不该把舒逸带到北河来,看来情况远比他想像的复杂得多了。 那边毕祁有些不满地小声问毕礼:“三哥,这个华威什么来头,看来你挺怕他的。”毕礼说道:“不是怕,而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华威你不熟悉,他的外号你一定知道,天煞!他是华夏最神秘的三大绝世高手之一,曾经做过近卫军的总教头,华夏的几个大佬的近身保镖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总之,惹上他,麻烦不小!” 第一百三十三章背后捅刀子 零七和零八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和其他的神秘人一样,他们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舒逸站在二人的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他根本就没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毕锋见二人还不准备动手,他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二人动了一下,就一下,他们便顿住了,因为舒逸也动了,而且也只是一下,只见舒逸抬起的双手上各有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二人的额头!没有人想到舒逸竟然会掏出枪来,毕锋说道:“舒逸,你敢开枪么?”舒逸淡淡地说:“我连钟离家、林家的人都敢杀,不在乎再杀两个毕家的人,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你毕家的人。” 趁舒逸分神说话的时候,两个西装男子想动了,舒逸慵懒地说道:“别乱动,不然我一枪打死你!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功夫厉害还是我的子弹厉害!”二人哪里还敢动,毕锋冷笑了一下:“你以为就你有枪?”他一抬手,身后毕家的几个年轻人也掏出枪来,对准也舒逸他们。 可就在这时,毕家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魅影乱闪,那七八枝枪竟然全都到了华威的手上。华威“啧啧”一声,然后说道:“毕锋,如果你觉得这点人就能够困住我华威,那你就错了,我从一数到十,要么,你们撤开,我和舒逸离开松源,然后这一回合就算扯平了,以后该怎么玩,啥还怎么玩,如果我数到十,你还不动,那么我便杀了你!” 毕祁也是个傲气的家伙,他当即冷笑道:“吹牛也不打下草稿,你觉得能有本事在我和三哥面前杀人吗?”华威没有说话,只是身形一闪,毕祁就觉得眼睛一花,他忙后退一步,挥出一掌,再看向华威时,华威还在原地站着,竟像从来没有动过一般。毕祁一阵心慌,刚才如果华威出手,那么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此刻毕祁的心里终于升起了恐惧。 其实他也是被华威这一手吓着了,华威自己却知道,刚才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因为毕礼。华威刚才的身形很快,也因其太快而破绽无处不在,确实,他刚才要是出手的话毕祁一定活不了,可他自己也就死定了,只要他出手,毕礼就会寻找空当,对付自己,如果毕礼不顾毕祁的安危,偷袭自己的话,虽然不说能够百分百的成功,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所以华威在动的那一秒钟便后悔了,他只能赌,赌毕礼是否顾及亲情,华威身形虽快,手上却不敢有半分的动作,他的手只要一动,毕礼就一定会出手!他赌对了,他退回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一切只有他自己和毕礼知道。 毕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毕祁的脸却吓得惨白。 华威望向毕礼,这时候他才觉得毕礼也是个难应付的,他太沉稳了,这样的人不容易出错,不出错的人就很难有破绽。 舒逸的枪口还对着那两人,毕锋此刻却有些犹疑了,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继续对舒逸他们发难,他望向毕礼,毕礼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华先生好厉害的身手!舒先生,好快的枪!”华威没有说话,舒逸也没有动。 毕礼说道:“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本来就是我毕家的家事,怎么可能和舒先生扯上关系呢?这样吧,华先生,你就给我一个面子,让舒先生收手,然后我们送你和舒先生离开松源,你看怎么样?” 这也正是华威希望的,他轻声问道:“舒逸,你看呢?”舒逸没有说话,他想到他答应过毕错的话。华威皱起眉头:“你这个人就是太君子了,你管得了那么多吗?”就在两人小心商议的时候,舒逸发现毕锋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阴险的笑意,舒逸的心紧了一下,他意识到了危险,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当场的人,他不知道这危险是来自哪里。 就在这时,舒逸听到了风声,是刀刃破风的声音。这风声从身后响起,舒逸忙矮下身形,同时双手握着的枪响了,他来不及判断,先射杀了面前的两个黑西装男子,然后一个转身,一枪打了出去,他看清楚了背后出刀的人,竟然是毕错,是毕错想杀了自己!他终于明白了毕锋那一抹微笑的含义! 华威也动了,舒逸的枪一响,他知道这件事情只能靠武力解决了! 华威的目标是毕礼!他知道对方几人之中无论是身手、心智和定力最好的就是这个毕礼了。毕礼见华威朝自己冲来,他大叫一声:“来得好!”双手握拳,就向华威打去。舒逸不是个纯粹的江湖人,所以他还拿着枪,他举起枪对准了毕锋,毕锋的脸上没有惧色,他淡淡地说道:“打死我今天你们一样离不开毕家!” 毕祁却飞起一脚向舒逸踢来,他虽然心里对华威惧怕,可对舒逸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应付的。舒逸的枪口正对着毕锋,另一握枪的手也垂着,毕祁觉得这是一个约好的机会,只要拿下舒逸,就能够逼华威就范。华威刚才把自己吓成那样,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发誓一旦让他抓到华威,他一定会让华威生不如死。 他看得出来,华威很喜欢舒逸,也很紧张舒逸。 所以他选择了对舒逸动手,他不相信舒逸也会如华威一般的身手。 可他马上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如果他不偷袭舒逸,舒逸和华威再想离开松源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因为毕礼已经拖住了华威,而舒逸虽然手中有枪,可那枪子弹有限,只要毕家还抽得出人去挡子弹,等舒逸的子弹打完了,全毕祁和毕锋以及其他毕家人的力量,要抓住舒逸不会太难。 虽然舒逸的枪比着毕锋,可他不会开枪,毕锋也算准了这一点,因为毕锋一死,毕家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们了,舒逸的本意也是威胁毕锋,让他放自己和华威离开。只要毕锋坚持住,舒逸就没辙了!偏偏这个时候毕祁对舒逸出手了。 舒逸收起了对准毕锋的枪,一个侧身,躲过了毕祁刺来的那刀,然后一个闪身就到了毕祁的身后,毕祁太自负了,他看轻了舒逸,现在他才知道舒逸就算是和华威相比,也相去无多。可是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舒逸的枪抵住了他的脑门。 威胁毕锋,毕家的人不会买账,因为在他们看来舒逸不敢打死毕锋,可是毕祁却不同了,舒逸刚才也发现了,毕礼和毕祁的感情很好,虽然华威吓毕祁的时候毕礼没有动,但他的目光流露出了太多的情感。 舒逸叫道:“毕礼,住手,不然我一枪打死他!”说着,舒逸打开了枪的保险! 毕礼果然住手了!华威也退到了舒逸的身旁。华威望着毕礼说道:“果然有两下子!”毕祁叫道:“姓舒的,有本事别用枪,我们一对一,我就不相信打不过你!”舒逸给了他一枪托:“你白痴啊?你们那么多人,我和你玩一对一?”毕祁吃疼,叫了一声。毕礼说道:“舒逸,你想怎么样?” 舒逸说道:“还是刚才的那个条件,放我们走!”毕礼叹了口气,毕锋叫道:“三伯,你可不能放他们走!”毕礼说道:“你就不管你小叔的安危了?”毕锋冷笑道:“我不相信舒逸敢开枪!”他话才说完,舒逸一枪打在了毕祁的腿上:“毕锋,你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困兽之斗吧!”毕礼说道:“好,我答应你,放你们离开,这笔账我们留着以后慢慢算!”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说的能作准吗?毕家好像是毕锋当家吧?”毕礼说道:“我说了就算数,我毕礼在毕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舒逸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信你!你让他们都撤了!”华威突然叫道:“慢着!”毕礼皱起了眉头:“你还有什么事?”华威说道:“我还想要见一个人!”毕锋和毕礼都糊涂了,毕锋问道:“谁?”华威说道:“我的老朋友,毕福!”毕锋的脸色一变,他望向毕礼:“三伯,怎么办?”毕礼说道:“我二哥不在松源。” 华威说道:“怕是你们已经将他杀害了吧?”毕礼说道:“华威,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二哥去沪海去了!我这有他的电话号码,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他。”说着,他写了一个号码递给了华威,华威接过电话,将信将疑的。 毕礼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舒逸押着毕祁走在前面,华威走在后面,毕家的人一直跟到了毕家的大门外,舒逸见门口停了一部越野车,他让华威先上去了,接着他也上了车,把毕祁推给了毕家的人。此刻华威已经发动了车子,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离开了毕家,驶出了松源! 毕锋铁青着脸大声叫道:“追!”毕礼扶着毕祁,他说道:“不用追了,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毕锋楞了一下,然后对毕礼恭敬地说道:“是!”毕礼说道:“看好你二伯,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实在不行,就……”毕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毕锋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准备动动了 毕礼又对其他的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情,不许乱说,到时候我会教你们怎么说的。”人都走了,毕礼和比锋把毕祁抬到了内堂,毕礼望着毕祁,毕祁说道:“三哥,快给我止血!”毕祁中弹的地方还在流血,毕礼冷笑了一下:“用不着止血了。”说完,他掏出一支枪,对着毕祁的脑袋就是一枪! 毕祁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毕礼要对他下手,就连毕锋也看呆了。毕礼扔掉枪:“舒逸今天杀死了毕祁和毕错!”毕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他自己就已经够狠的了,没想到毕礼这个平时看上去温厚的三伯,比自己还要厉害。 他轻声问道:“三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嫁祸给舒逸?他不是已经成为他们的弃子了吗?”毕礼说道:“你不知道,舒逸太关键了,想要整垮陆家和广家,就得靠舒逸这枚棋子了!不然以他们在政界的能量,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斗啊!”毕锋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这和舒逸有什么关系?” 毕礼笑了,那笑容很是阴险:“舒逸和两家的渊源太深,一旦舒逸有什么事,那么陆家和广家就会一马当先,为舒逸消灾减难,还有舒逸的老师,那个叫朱毅的酸儒,甚至和方家、陈家都很有交情,更重要的,他和陆亦雷的关系不一般,再加上这个华威,近卫总教头,你想想,舒逸是不是很重要?” 毕锋这才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舒逸背了黑锅,被几大世家追杀,至少陆家和广家就不会坐视,他们只怕不动,一动就会给我们机会!”毕礼说道:“对,不过有一点,我们一定要把舒逸的案子做实,这样他们出手才会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卷入越深,对我们就越有利,哼,虽然我们在政界的实力比不上他们,可慢慢地逐个打击,也够他们受的。” 毕锋说道:“怪不得三伯会那么看重方家和苗家的纷争。”毕礼说道:“别小看了苗家,苗家在政界的力量并不小,还有一点是你想不到的,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件事情,让上面对陆家和广家起戒心,哼,那样就算是我们不出手,他们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 车子开出了松源,华威便说:“快没油了!”舒逸说道:“好像前面不远就有个加油站。”华威说道:“接下来去哪?”舒逸说道:“回燕京,我不能再动了!”华威笑了:“怎么,你怕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是的,我怕了!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华威“哦”了一声,舒逸说道:“我就是这个局的局眼,我不动,一切都还好,我一动,步步都是陷阱。” 华威说道:“好吧,我们回京!” 叶清寒和马维汉对漭镇的居民做了调查,整个漭镇一共有六户人家的孩子在国外读书,可却只有郭轩的孩子是在加拿大。镇南方原本想以这为突破口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吃过晚饭,几人坐在会议室,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大家抬头看了一眼,是小刘。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马维汉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小刘说道:“回来了,回来了!”马维汉说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谁回来了?”小刘说道:“王董,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那个王董事长回来了。” 小刘的话让所有人一下子都来了精神,镇南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漭镇了?”小刘摇了摇头:“还没有,快了,是负责跟着她的吴国栋打电话来说的。他说打马处的电话是关机的。”马维汉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的手机没电了。” 镇南方说道:“对了,是谁在盯着王馨丽?”小刘说道:“是外勤一组的季涛和郑国江。”镇南方问道:“他们那边有消息吗?”小刘摇了摇头:“没有,传言钟离思远被舒处长杀了以后,第二天王馨丽就去了西部,季涛他们也跟着去了,之后倒是来过两次电话,不过三天前就断了联系,电话打过去都是无法接通。” 马维汉的脸色一变:“断了联系你们怎么不汇报?”小刘低下了头:“我们想西部很多地区的通讯信号都不好,特别是在山区,一天两天联系不上也很正常的。所以我们就没有忙着汇报,我想也许等两天就能够联系上了。”马维汉气极,他站了起来:“你怎么能凭想像呢?万一他们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你们最后通话的时候,他们是在哪里?” 小刘说道:“是在肃州省九华市。”马维汉说道:“马上和九华市国安局取得联系,请他们协助查找他们的下落,包括那个王馨丽。”镇南方说道:“老马,别责怪他了,他说的也是实情。”接着他对小刘说道:“去吧,照马处的话办,有什么消息及时报告。”小刘点了点头,出去了。 叶清寒说道:“南方,要不要把王馨艳也……”叶清寒没有说完,镇南方便点了点头:“不光是王馨艳,调动人手,把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给端了!公司的高层全都控制起来,慢慢查!”叶清寒听镇南方这话,吃了一惊:“这样行吗?郭轩可是说了,整个镇上的居民可都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股东,都是受惠于这个印刷公司的人!我们要是动静大了,可就真正成了漭镇的公敌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叶哥,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选择吗?”马维汉也说道:“我觉得南方说的没错,郭轩既然把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抛了出来,我想它一定有问题,只要我们狠狠地查,一定能够有收获,就算是一无所获,大不了我们就暂时先撤离漭镇。” 叶清寒说道:“南方,我们还是把这里的事情向严部长汇报一下吧。”镇南方知道叶清寒在担心什么,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了,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是漭镇唯一一家企业,偏偏又是江南省上缴利税的大户,真要搞这样大的动静,他也有些担心。他点了点头,掏出电话给严正打了过去。 严正才挂了舒逸的电话,忙把喻中国叫到了办公室。 他还没来得及把舒逸汇报的情况和喻中国勾通,镇南方的电话便打过来了。他接通了电话:“喂,小镇,有新情况吗?”他知道镇南方现在打电话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镇南方说道:“严部长,有几个事情要汇报一下!”接下来,他把漭镇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特别说了一下郭轩的事情,当然,还包括那个什么基因计划。 严正很认真地听着,直到最后镇南方说要动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动吧!不过既然要动就大动,动静越大越好!这样一个小镇,这样一个印刷有限公司,竟然能够垄断华夏一半的挂历印务,本身就是问题,这样,我让岳局长再带些人过来,把档次搞高一点,防止有人出来作梗!” 镇南方没想到严正会这么爽快,他原本还以为严正会让他谨慎再谨慎的。他不知道,如果他的电话早半小时打去,自然就是另一个结果了,严正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是因为舒逸在之前先打了电话过去,而镇南方的汇报最触动严正的就是那个“基因成长计划”。 见严正挂了电话,喻中国才问道:“老严,这么着急上火的叫我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严正说道:“老喻,别急,再等等,舒逸一会就到了,正在路上。”说完他打了个电话给岳志伟:“岳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多久,岳志伟就来了。 严正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志伟啊,你马上带着五局外勤处的人赶到漭镇去,协助小镇行动。”岳志伟楞了一下,很少有要他亲自出马的,他问道:“严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正说道:“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你马上挑十几个人下去,听着,你是去协助镇南方的,别替他做任何决定,虽然你是局长,但这次你是去执行命令的!” 岳志伟苦笑了一下:“明白,严头,那我去了!”严正点了点头:“去吧,最好能够在天亮前赶到。”岳志伟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他说道:“时间足够,估计半夜就能到。” 岳志伟走后不到半小时,舒逸和华威进了严正的办公室。 严正和喻中国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到门边,他们当然不是为了迎接舒逸。只见严正伸出双手对华威说道:“华老!”华威没有和他握手,只是看了他一眼:“好了,这些俗礼能免则免吧。”喻中国也忙叫道:“华老!”华威微微点了点头:“嗯!”舒逸苦笑着耸了耸肩膀,他这个师父他是知道的,就是一副臭脾气。 严正和喻中国也不计较,华威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三人才跟着坐下。 舒逸拿起严正早就备好扔在茶几上的特供香烟,掏出一支给华威递去,华威摆了摆手:“我还是喜欢贵烟!”舒逸自顾地点上一支,严正说道:“舒逸,你不应该去北河的,现在毕家已经在风传你杀了毕祁和毕错,这样一来,你就更被动了,就连我们,唉……”严正的意思是说舒逸是被他们从金陵带回燕京的,很多人都知道舒逸是被国安部的人带走了,可竟然又在北河毕家行凶,就连国安部也陷入了被动之中。 华威淡淡地说道:“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带他去毕家的!”华威这话一说,严正和喻中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好在舒逸此行收获不小,至少“新世家联盟”和“基因成长计划”浮出了水面! 第一百三十五章把案子捋捋 有华威在,严正和喻中国感觉有些拘束,华威说道:“好了,你们说你们的,当我空气吧!要不是这事和我徒弟扯上关系,就你们这破地方,请我都不会来!”严正苦笑了一下,望了喻中国一眼,华夏国安部竟然在华威的口中成了破地方。 严正也不敢接华威的茬,他只得先把镇南方刚才电话里汇报的情况通报了一下,然后对舒逸说道:“你谈谈对整个案子的看法吧!”喻中国也说道:“这个案子到现在,越来越复杂了,但也渐渐让我们看到了冰山一角,舒逸,这个案子你应该很了解,你就说说吧。” 舒逸点了点头:“既然两位领导让我说,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我们先来梳理一下这个案子的经过。首先是我们听说漭镇王一民身上发生的鬼案,当然,我是不相信有鬼怪的,当时我也并不在意,觉得这只是一个有人装神弄鬼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小案,所以我就让小镇他们到漭镇去看看。” 舒逸重新点上一支烟:“小镇他们到漭镇后,案子的调查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是又发生了两起谋杀案。但也因为这两起谋杀案,让小镇找到了方向,他意识到漭镇的案子并不简单,背后应该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就在这个时候,钟离家作为八大世家之一,正式出现在案中。钟离家的出现是因为钟离遗恨的妻子王馨丽和钟离雁的离奇失踪!” “钟离家为了调查两人失踪的事情,派出了钟离遗情带了几个后辈的高手来协助钟离遗恨,阵容不可谓不大,这时漭镇除了小镇他们,还有钟离家的人也在对漭镇的案子进行调查。可惜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原因很简单,正如小镇猜测的那样,整个镇子的人都在说谎。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是钟离雁和王馨丽在失踪了一段时间后,大概二十多天的样子吧,又突然出现了!” 舒逸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们的失踪都跟王馨艳和那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有关,当然,那个时候我对她们的话也有所怀疑,所以并没有让小镇他们惊动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而是带着叶清寒和镇南方上门去拜访了一下,不过通过接触,我也觉得这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是有问题,我曾经动过彻查的念头,可因为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便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严正问道:“想起了什么?”舒逸抬起头来:“钟离家!你们想想,既然我们能够查到这些,钟离家会查不到吗?况且王馨丽和王馨艳还是亲姐妹!”喻中国点了点头:“对,按理说钟离遗恨应该先于我们和王馨艳接触。”舒逸笑道:“是啊,这就让我纳闷了,钟离家的人到漭镇来不就是查王馨丽和钟离雁失踪的事吗?为什么不直接和王馨艳或者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接触,而从外围进行调查?” 严正问道:“你既然能想到这里,有没有想过钟离家为什么要这样?”舒逸说道:“我自然是想过的,钟离家这样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们根本就是在演戏,直到钟离天的死,让我更加怀疑了。钟离天的身手不弱,甚至在小惠和和尚之上,可他却轻易地被人给杀了,还是面对面,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我就想,能够这样杀死钟离天的人,应该是他很熟悉的人。” 华威插话道:“所以你怀疑是钟离家的人杀的!”舒逸点了点头:“嗯,只有钟离家的人才有这样的可能,近距离无防范的一招毙命,从钟离天尸体的创痕看,出手的人应该是钟离遗情或者钟离遗恨。虽然钟离雁等人的身手也高于钟离天,但差距不会有那么大。直到后来我碰上钟离邪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出手的人不是钟离遗情或者钟离遗恨。” 喻中国说道:“你是说是钟离邪杀了钟离天?”舒逸说道:“‘幻刀’!我查看钟离天尸体的时候,看到一柄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胸口也挨了重重的两拳,那时候我只是想,能够近距离杀死钟离天,一定是钟离家的人,可是我觉得那匕首刺得很怪,手法怪,却总是想不通怪在哪里。到钟离邪找我比试的时候,我看到他使出‘幻刀’时我才想明白,那匕首的刺入手法完全就是‘幻刀’的手法。” 舒逸苦笑了一下:“可惜我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车子都已经要开到漭镇了,所以说钟离邪虽然不是我杀的,可他却因为和我比试而死,他的死嫁祸我是其次,被灭口才是真实。他们是担心我发现了钟离邪杀死钟离天的秘密,钟离邪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要逼他说出真相并不是一件难事。” 舒逸又说道:“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王福!这个王福是个神秘人物,他对于漭镇的事情应该是知道得不少,可是他是王家的人,有着他的难处,所以选择了置身世外。”严正皱起了眉头:“既然他知情,为什么不找他问个明白?他再有难处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面前总得有个鲜明的立场吧?” 舒逸明白严正的意思,他是怪自己没有对王福用手段。 舒逸笑了:“两个老大,你们可别小看了王福,他可是个太极高手,再说了,有人出来担保王福不会扯进漭镇的案子中,并带走了他,我可不敢去招惹他。”严正也笑了:“哦?是谁这么厉害,连我们的舒逸都怕惹。”舒逸说道:“是王福的好友,陈克!”严正和喻中国交换了一个眼神,严正说道:“陈克?陈家的陈克?老陆的那个手下?” 舒逸点了点头:“再说了,我相信陈克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所以我们宁可绕一点,就没再打王福的主意。”喻中国说道:“这么大的案子,这个陈克还真是胡闹,不行,老严,你得给首长打个电话,把这事情说说!”严正摇了摇头:“这电话不能打,我想陈克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舒逸也说道:“是啊,我相信陈克自有他的主张,或许他也察觉了什么,他带走王福,也另有他的深意。” 华威说道:“陈克不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等等看吧!” 严正说道:“舒逸,你继续!”舒逸点了点头说:“嗯,钟离邪的死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无奈之下我只得上了岭南漓山,广家担心我把事情闹大,便让六叔广儒陪着我闯山,见到了钟离家的老家主钟离思远!那时我对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就是有人想要挑起八大世家的纷争,并趁乱取代八大世家。” “虽然这个假设很大胆,我却坚信事实一定会是这样,在漓山我确实已经说服了钟离思远,让他配合我演一出诈死,把事情闹大,让局面更乱,只有大了,乱了,对方才会做出进一步的行动。可有一点是我意想不到的,那就是竟然有人趁机杀害了钟离思远,记假戏成真了,这一下我更加被动了。” 喻中国说道:“当时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有些什么人?”舒逸说道:“我,钟离思远、钟离思齐和钟离遗命,对了,还有广儒!”喻中国说道:“杀害钟离思远的人应该是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就是说就在你们五人之中!”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从这件事情上我判定钟离家有问题。” “钟离思远的死讯传开,与钟离家交好的费家,林家都开始了对我的追杀,紧接着林子强的死又算到了我的账上!对了,费家还出来了一个费迁,带着两个女儿,费一洁和费一涵,我觉得那个费迁也有问题,只是我现在自顾不暇,所以暂时就没管他们。” 舒逸喝了口茶:“之后我上了栖霞,又恰逢毕家插手方苗两家的纷争,接下来的事情两位领导就都知道了,我在栖霞杀了苗家的人,严部亲自把我带了回来,随后我才去了毕家,原本是想和毕家的家主好好谈谈的,不料……” 舒逸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毕家竟然也给我下了套,逼着我没办法杀了毕错和那两个只有代号的神秘人!” 严正说道:“对了,你觉得这些神秘人都是什么来头?”舒逸说道:“这还用想吗?这应该都是那个‘基因成长计划’训练出来的。”喻中国说道:“对于这个‘新世家联盟’和‘基因成长计划’你又怎么看?” 舒逸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所谓的‘新世家联盟’应该是八大世家中的部分人联合组成的,这个组织的目的和我之前想的应该是一致的,就是取代旧的八大世家,使得原本八在世家在华夏的经济与政治格局发生变化,或者说是重新洗牌。” 严正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八大世家多少都有牵连了?”舒逸说道:“不然,到底有多少世家牵连进去还不能下定论。但就目前来看,钟离家和毕家肯定脱不了干系。”严正说道:“还有伪钞案,你又怎么看?” 舒逸皱起了眉头:“还不好说,不过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漭镇印刷有限公司会不会与伪钞案有关?无论是‘新世家联盟’还是‘基因成长计划’都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当然,这是我的大胆假设,事实的真相必须经过缜密的调查。现在我不宜再动了,不然还会死很多的人,调查工作只能依靠小镇他们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整个局的‘眼’ 严正倒是听出了些道道,喻中国却听得一头的雾水,感情他还没有把全部的思路连贯起来。舒逸微笑着说道:“喻部,我这样说吧,八大世家当中部分人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就叫‘新世家联盟’,建立这样一个组织的目的和用意都很明显,就是取代八大世家。” 喻中国说道:“既然是八大世家的人组成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做出有损自己家族的事情呢?” 舒逸说道:“也不能够说是有损家族,或许在他们看来是有益于家族的发展的,八大世家都沉寂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家族的家业已经很具规模了,但随着市场的稳定,家族的经济发展也会相应地到了瓶颈。这样,要有所突破的话,就得对向扩张,去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而通过商业的手段,来得太慢,风险也是很大的,因为大多的市场份额也都分散在其他世家的手中!” “于是便有人把脑筋动到了世家的身上,你们想想,八大世家,无论是经济领域还是政治领域,他们都有着很大的实力,能量也是巨大的,简单地夺取市场,不如夺取世家的既得利益,但要向八大世家下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了,单凭某一个人,或者某个家族都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所以他们必须要有合作者,那就是同盟!” “而最好的同盟是谁?还是世家!因为只有世家才有实力对付世家。加入这个‘新世家联盟’的人大致有两种情况,一是世家的发展遭遇了瓶颈,再也无法突破,而家族自身内部也有很多的问题暴露出来了,需要向外扩张解决内部需求问题,转移家族成员的忿怨,再就是加入组织的世家成员,有的在自己的家族并不得志,要不就是野心膨胀,想成为家族的掌控者。” 舒逸的话很有道理,严正和喻中国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不得不说,提出这个构想的人很有头脑,他们知道八大世家的根基很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于是他们隐忍,他们要计划周全,厚积薄发。接着便有了这个‘基因成长计划’。所谓的基因成长计划,我认为就是这个组织所进行的新人培育计划,而他们所培养的人应该是多元化的,其中有从事管理方面的学习的,有从事军事方面的学习的,当然,还有武学!因为八大世家都有习武的风尚,甚至有些世家也是武学世家。” 严正说道:“说得是啊,提出这个构想的人确实是个鬼才!”舒逸笑了笑:“谁说不是呢,依我看这个计划应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喻中国说道:“何以见得?”舒逸说道:“我们遇到的编号高手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的身手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集八大世家武术之长,而且都是八大世家武学的必杀之招,简洁、明快,没有花梢,就像我们培训外勤特工一般。” 喻中国说道:“嗯,能够把八大世家武学融会贯通的必然也是高手。”舒逸补充道:“高手中的高手。”他拿起支烟点起:“我之所以说是这个计划应该是十年前开始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崛起。在之前曾经猜测,漭镇印刷有限公司便是伪钞的印刷地,也是这个‘新世家联盟’资金的主要来源。江南制造,西南贩卖,有一个完整的安全的销售网络。” 严正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镇那边能不能找到支持你的推测的佐证。”舒逸淡淡地说道:“漭镇闹出这些鬼怪的事情,就是想把外人吓跑,以保全制造伪钞的秘密。”严正说道:“小镇准备天亮后对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进行突击搜查,还有,王馨艳也回漭镇了,我同意小镇的意见,把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高层全部给扣了,慢慢审!” 舒逸皱起了眉头,严正问道:“怎么?有问题吗?”舒逸说道:“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虽然可以做为一个突破口,可它毕竟只是这个大计划中的一个小环节,甚至有可能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人对于整个计划都不会知情太深,就算那个所谓的王馨艳董事长也说不定只是个傀儡。”严正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王馨艳是董事长,她若不知情,谁会知情?” 舒逸冷笑道:“可如果她这个所谓的董事长是假货呢?”这下就连华威都来了精神,瞪大眼睛望着舒逸。舒逸说道:“上次我向严部长汇报过一个情况,就是王馨丽出现后,这个王馨艳的脸上便出了暗疮,无法看清真容!”华威说道:“哎呀,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舒逸瞪了华威一眼:“师父,你这急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华威听到舒逸的话,并不生气,他哈哈大笑:“老夫要真能改,现在也不是这副德行了!是不是,小严、小喻?”严正和喻中国一个部长一个副部长,竟然在华威的口中就是小严、小喻,严正苦笑道:“华老如果脾气稍好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赋闲在野了!” 华威点了点头,确实,以他的功劳,要不是那性格脾气太坏,指不定早就到了另一个高度了。华威叹了口气:“舒逸啊,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虽然学了一身好功夫,可却也把我的坏脾气给学去了十分!这不是好事啊,你要走的路还长,有机会多和严部长、喻部长多亲近亲近,学学怎么维持人际关系吧!” 华威是个绝世高手,虽然脾气差一点,却并不能说明他不是个智者。 他有能力,有见识,有思想,只是他也太有脾气,他不想舒逸步自己的后尘,最后只是个劳碌奔波的命运,却无所成就。 严正和喻中国听华威这样说,忙说道:“华老说哪里的话,舒逸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为人处世方面也不差啊!”舒逸笑了笑:“师父,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华威“哼”了一声,眼神中倒是充满了慈爱:“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舒逸说道:“我的意思是,王馨艳并不是真正的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掌门人,而真正的掌门人是王馨丽!”三人都惊讶了,严正说道:“王馨丽?她不是远嫁岭南钟离家了,很长时间都不回一趟漭镇的,怎么可能是她?” 舒逸说道:“你们可别忘记了,她是远嫁岭南,可她并不是安安份份地呆在岭南漓山,她经常外出,一出去就是三五个月半把年,就算是回到岭南,也呆不了十天半月,与那钟离遗恨看上去也是聚少离多,不过钟离遗恨也是个四海漂零的男人啊!” 喻中国说道:“我明白了,王馨丽离开钟离家的那些日子就是隐匿在漭镇,操持着这家印刷公司?”舒逸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王馨丽一出现,王馨艳就脸生暗疮了!”喻中国说道:“可是你是见过王馨艳的啊,在她脸生暗疮之前你便见过她的,难道你也分辨不出?” 舒逸说道:“是的,我确实分辨不出。但我在第一次见到王謦丽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后来我想了半天,才想她很像是在漭镇见到的那个王馨艳,后来我想人家是两姐妹,长得相像也是很正常的。直到王馨艳脸生暗疮的时候我才想明白。王馨丽就是王馨艳,既然王馨丽回到了自己的角色,那个王馨艳自然就得有什么借口消失才对!” 严正拍了拍手:“精彩!可现在回到漭镇的又是谁呢?是那个替身王馨艳还是王馨丽本人?”舒逸说道:“根本就没有王馨艳!那只是个临时的替身而已,所以回到漭镇的应该是王馨丽!”严正微微点了点头:“怪不得,小镇说他们派去监视王馨丽的人两天前失去联络了,看来是凶多吉少啊!” 舒逸笑了:“放心吧,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王馨丽就算是想摆脱他们的监视有的是办法,她不会蠢到去杀国安的人。”喻中国也点头说道:“这倒是,他们没必要惹这样的麻烦。”严正叹了口气:“也不然,你舒逸不是也让他们搞得那么被动吗?”舒逸说道:“我?我这命运是注定的,他们这个计划如果我们称之为一个大棋局的话,我舒逸就是这个局的‘眼’了!” 华威笑道:“你们看吧,某人又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舒逸说道:“这不是贴金,这个局是起了,可怎么才能让这个局活起来,就得有个‘眼’,而我就是那个‘眼’!因为我能够牵动这盘棋,就如你们说的,一旦我出了事,至少能够让陆家、广家动起来,而让我结仇于钟离家先,再林家、毕家在后,这样一来,就有五大世家卷入了,实际上,费家也没闲着,加上方家的话,八大世家已经有七家被扯进了局中!” 严正接着说道:“等事态再严重一些,为了你,你那个老师朱毅搞不好也会请陈家出面,那八大世家就齐了。”喻中国和华威都点了点头。 舒逸笑道:“怎么样,我说我是这个局的‘眼’没说错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归来的王董 严正说道:“如此说来,小镇那边让他先缓缓?”舒逸闭起了眼睛,严正知道他在思考,也不催他。三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舒逸。 半晌,舒逸睁开了眼睛:“让他动吧,不过有一个地方也得同时动手!”严正和喻中国都楞了一下,倒是华威反应过来了,他说道:“这个地方我去!”舒逸说道:“嗯,严部长,这个地方还非得有师父这样的高手去才行,你再给他派些人吧,这可是官方的行动。”严正说道:“不,舒逸,到底是哪啊?” 华威笑道:“自然是北河松源了!既然‘新世家联盟’和‘基因成长计划’在毕家露出了尾巴,我们就趁这个时候把他们给端了,我相信他们现在一定没有任何的防备,说不定能有很大的收获!”严正说道:“好,我马上打电话给樊江河,让他把一局行动处和外勤处的人全部调集起来,跟着华老去!” 舒逸说道:“最好能向军事安全局的陆局长再借几个高手,陆局长手下高手可不少。”华威知道舒逸的担心,虽然华威的身手已经出神入化,可毕竟三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也不敢托大,于是说道:“这个电话我来打吧!我可知道他手底下的几个干将的。”严正笑道:“如此最好。” 陆亦雷没想到大半夜会接到华威的电话,他客气地说道:“华老,深夜来电,有什么吩咐?”华威大笑道:“陆局长,没影响你休息吧?”陆亦雷说道:“华老什么时候来电话都不会影响亦雷的。”陆亦雷把自己放得很低,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华威,就是父亲陆国光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华威也不客气:“陆局啊,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助啊!” 陆亦雷对华威和舒逸在一起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他听到华威有事相求,他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华老,请说!”华威说道:“我想跟陆局借几个人!”陆亦雷听到这里,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他问也不问,便说道:“没问题,要多少人?”华威笑了:“我要借你那几个能打的,可别舍不得哦!” 陆亦雷笑道:“好,不过陈克现在在负责我父亲的安全,有所不便。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华威听到陈克的名字,看了舒逸一眼,捂住听筒轻声说道:“陈克现在在五号的身边!”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亦雷半天没听到华威说话,他轻声叫道:“华老,华老!”华威忙说道:“好,你让他们半小时之内赶到国安部来!”陆亦雷说道:“好的,华老,还有什么吩咐吗?”华威说道:“没了,谢谢了,代我问你父亲好!” 挂了电话,华威问舒逸:“你不找陈克吗?”舒逸说道:“我找他做什么?”华威说道:“那王福的事情你也不问了?”舒逸笑道:“放心吧,该王福出场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的。”华威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舒逸笑而不答。 严正问道:“华老,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华威望着舒逸,舒逸说道:“越快越好。” 半小时后,陆亦雷派的人来了,一共八个人,带头的是陆优,其他七个大家都不认识。陆优走到华威面前:“华老,陆优奉命前来听从你的调遣!”说完,陆优又和严正、喻中国打了招呼,最后他对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华威看了看跟随陆优来的几人,他把陆优拉到了一边,轻声问道:“这些人身手怎样?”陆优笑道:“华老放心吧,我可是把局里最能打的都带来了!”华威瘪了下嘴:“骗谁呢?影子呢?”陆优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影子有公干外出了,就是让他回来也赶不及了。” 华威说道:“好吧,我们准备出发了!”而这时樊江河带着一局的人也来了,正好和华威他们一起出发。 送走华威他们,严正说道:“舒逸,一定困了吧,先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消息的,睡一觉醒来再看吧!” 天蒙蒙的亮了,十几条人影走进了漭镇招待所的大门,镇南方他们几个早就等在了门口。镇南方见人进了招待所,忙迎了上去,伸出双手:“岳局长!”岳志伟笑道:“小镇啊,你们这是干什么?”镇南方说道:“领导来了我们当然得夹道欢迎了!” 接着叶清寒他们也上前和岳志伟握手,然后大家才走进了会议室。才坐下,岳志伟便说道:“南方啊,严部长可是交待过了,今天我们来是来给你打下手的,协助你的工作,主意你自己拿,你下任务,我们执行!”镇南方微微一笑,并不谦让,倒是跟着岳志伟来的一个行动处长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本来这个九处就是多余的,而镇南方在他的眼里更是一个小屁孩子,岳局长这样说那是谦逊,你小子还当真了? 他开口说道:“岳局,我看小镇同志太年轻,让他来主持大局恐怕不太稳妥吧?”岳志伟瞪了他一眼,岳志伟可是知道镇南方的,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年轻,却是个人精!又是舒逸的关门弟子,舒逸那狂劲岳志伟可是记忆犹新,他忙说道:“杜迁,你别乱说话,这里的案子小镇他们从头到尾地跟着,要比我们熟悉得多!再说了,严部长的命令也是你能置疑的吗?”杜迁不说话了,可望向镇南方的眼光却很是不忿。 镇南方只是微笑,也不管他:“岳局,时间关系我就不把具体的案情慢慢道来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还希望岳局能够答应!”岳志伟笑道:“南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玩那些弯弯绕!”镇南方吐了吐舌头:“好吧,我希望一会行动的时候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我不希望有人破坏了这次行动!” 镇南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杜迁,杜迁哪里听不出这话是针对自己的,他说道:“你!”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既不服我,也一定不会服我的命令,这万一因为你而使整个行动失败,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杜迁冷哼一声:“你就放心吧,我杜迁可不是第一次参加行动了,只要你的命令没错,我们自然不会出错。” 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最好!” 叶清寒望着杜迁微笑着摇了摇头,杜迁是个直脾气,叶清寒是知道的,对于镇南方,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存在轻视的心,可在后来办案的过程之中,叶清寒才慢慢发现,镇南方的思维能力不是自己能够望及项背的。叶清寒走到了杜迁的面前:“老杜,我们好久没见了,聊聊吧!” 杜迁看了一眼镇南方和岳志伟,镇南方笑了笑:“去吧,我和岳局也聊聊!” 出了会议室,叶清寒对杜迁说道:“老杜啊,看你这样子好像对小镇有成见啊!”杜迁说道:“成见也说不上,我只是觉得一个黄口小毛孩子,竟然也那么大牌,我听说他那老师舒逸也是个喜欢耍大牌的人,跟这样一个狂人在一起工作,挺累的吧?” 叶清寒摇了摇头:“老杜啊,你有所不知,舒处其实并不狂,而且他这个人很重情义的,最重要的,他的心机智慧确实非常人能够比拟的。就拿这个镇南方来说吧,他是舒逸的徒弟,不过舒逸能够收他做弟子也是因为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杜迁没想到叶清寒竟然向着镇南方说话,他有些吃惊,叶清寒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的,他“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个小孩子还真有能耐不成?”叶清寒说道:“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喊打喊杀,他十个镇南方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若论起办案水平、心机智慧来,你十个杜迁都不是他的对手。”杜迁很是震惊:“他真那么厉害?” 叶清寒点了点头,笑道:“收起你的骄傲吧,那小子确实有值得我们尊重的地方。”杜迁叹了口气:“也罢,一会我去向他道个歉。”叶清寒说道:“道歉就不必了,他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上午九点,一队人马闯进了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负责看门的保安开始想拦,可却被扭进了值班室,一个手里拿着枪的男子把两个保安给看住了,不让他们通风报信。接着三十多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冲进了办公楼,另一队便冲向了印刷车间的所在。 镇南方背着双手,慢慢地走进了“王馨艳”的办公室,“王馨艳”一脸的愤怒:“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合法的企业,你们无权这样做,我要告你们!”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支烟并没有急着点上,而是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王董事长,稍安勿躁,对了,我应该叫你王馨艳呢还是叫你王馨丽?” “王馨艳”的身子微微一抖,安静了下来。 镇南方也是本事,他竟然在没和舒逸沟通的情况下也想通了些节。跟在镇南方身后的叶清寒也楞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王馨艳与王馨丽会是同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别成夹生饭 “王馨艳”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希望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会向市领导反映,我们可是市里乃至省里的纳税大户,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却来祸害我们纳税人。”镇南方望着“王馨艳”,微笑着站了起来:“我看你是港片看多了吧?”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叶哥,人带走!” 叶清寒走了上去:“王董事长,请吧!”“王馨艳”说道:“我要打个电话,我要找律师!我有这个权利。”叶清寒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不是警察,所以,你也没有这个权利。”走道上,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王河香、副总经理田忠勇、业务经理王琳等一干公司中高层人物都被押了出来。 “王馨艳”见这架势,知道镇南方他们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她的面如死灰。 几人被带了出来,镇南方对叶清寒说道:“叶哥,人让他们先带回去,我们到车间去看看。”叶清寒点了点头,交待马维汉小心看着那几个公司高层,特别要防止他们自杀。马维汉笑道:“放心吧,我担保他们不会有什么闪失,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叶清寒又说道:“路上小心!” 叶清寒跟着镇南方往车间走去,负责搜查车间的那一队自然是由岳志伟带队,杜迁从知道了镇南方的厉害后,他也不敢大意,做起事来更加卖力。 见镇南方和叶清寒过来,岳志伟摇了摇头:“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镇南方没有说话,往车间里面走去。岳志伟和叶清寒只得跟着,叶清寒望着岳志伟那一脸的无奈,心里也隐隐发笑,岳志伟堂堂一个大局长,现在竟然也乖乖地跟在镇南方的身后。 杜迁正在车间里忙碌着,几个车间都搜过了,却一无所获,杜迁的心里焦急,但他也有些怀疑镇南方的猜测是否正确,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伪钞的印刷地。他甚至连员工食堂和员工宿舍也搜过了,哪怕再小的地方他也没有放过,只差没有挖地三尺了。 见镇南方走了进来,他说道:“镇组长,我都查过了,这里不可能是印制伪钞的地方。”镇南方没有说话,站在车间里发呆,那些工人早让杜迁的人给撵到了后院的坝子里。杜迁以为镇南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正要叫镇南方的时候,叶清寒拉住了他。 杜迁不解地望向叶清寒,叶清寒抬手用食指在自己的脑袋上转了转,杜迁明白了,叶清寒是告诉自己镇南方在思考问题,让自己不要打扰。岳志伟、叶清寒和杜迁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手下人却还在认真地搜索着。 突然,镇南方叫道:“都停下来!”所有的人都定住了,眼睛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岳局、杜处、叶大哥,把人分成三组,你们各带一组人,去搜查这附近的三座民宅!紧挨着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民宅只有三个,而且每一个都比镇上的其他民宅看上去要宽大得多,你们去搜一下!” 岳志伟疑惑地说道:“这不太好吧?”镇南方笑道:“岳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岳志伟有些担心,擅闯民宅确实不妥,人家真要较起真来,还真有些麻烦。但他这次来的任务本来就是来听命令的,只得点了点头:“好吧!” 镇南方跟着杜迁的那组,往南边的那个宅子去。 宅子的门紧闭着,杜迁做事也不含糊,让人砸开了门,里面没有看到一个人。一组人楼上楼下地分头搜索,不一会,就听到一个人叫道:“杜处,这里有情况!”杜迁心里一惊,望了镇南方一眼,看来又让这小子给猜对了。 镇南方的脸上淡淡的笑容,然后走在前面,进了厨房。杜迁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下他真的开始打心眼里有些佩服镇南方了。 镇南方下了地下室,发出喊声那人对镇南方说道:“镇组长,原来这下地室正面还有文章。”镇南方点了点头,顺着那人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原来在地下室的一个大水缸下面还有个地道,镇南方问道:“有人下去了吗?”那人说道:“还没有。”镇南方便欲下去,杜迁哪里敢让镇南方冒险,他拦住镇南方:“镇组长,我先下吧!” 镇南方笑道:“谁下都一样,我估计下面应该没有什么人的。”杜迁说道:“还是小心点吧!”杜迁也感觉底下不会有人,但他却怕底下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万一镇南方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是他的失职了,因为任谁都知道镇南方是没有什么功夫的。 镇南方也不和他客气,退到了他的身后。杜迁躬起身子,钻了下去。手下人忙叫道:“杜处,我去吧!”杜迁笑道:“怎么?不相信我?”说完便走了下去,镇南方跟在了他的身后,也下去了。十三级台阶后,一个转折,又是十三级台阶,终于到了地底,镇南方轻声说道:“竟然有八米的层高。” 杜迁提着手电也轻声回答道:“现在我们应该是在漭河的底下了!”镇南方说道:“杜处,你看看墙上有没有灯的开关。”杜迁用手电仔细地射了一遍,果然还真让他找到了灯的开关,他拉了一下,走道里的灯都亮了! 杜迁扭头看了一眼镇南方,目光中露出几许赞许,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地下室,当然会有灯了,不然每次都要摸黑么? 有了灯光,镇南方和杜迁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这里竟然是一排铁门,大概有八间,每一间的铁门都紧紧地关着,镇南方走到一个房门口,他发现房间很奇怪,上半截有个窗口,是从外面开的,他打开了小窗,拿起手电向里扫了一下:“这里好像是牢房!”杜迁也看出了端倪,他说道:“嗯!” 镇南方打开了一间牢房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把牢房的门关上,杜迁被关在了外面。杜迁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镇南方这是怎么了,他在外面叫道:“镇组长!”镇南方从小窗里露出张脸:“杜处,别说话,对了,帮我关上小窗!”杜迁虽然不懂他在做什么,却还是照做了。 等小窗关上之后,镇南方在地上坐了下来,里面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了,他闭上眼睛,仔细地听了听,果然能够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他打开门对杜迁说道:“杜处,你让人把上面的机器全都开了。”杜迁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手下交待了一下,大概五六分钟后,手下来告诉他们机器已经开了。 镇南方又钻进了房间里,像刚才一样,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发现在这里竟然听不到上面机器的轰鸣,他重新走出了房间,他一出来,杜迁便说道:“其他房间我们都已经搜过了,全是空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好,我们上去!” 和岳志伟他们会合,岳志伟和叶清寒都摇了摇头,看来他们并没有收获。杜迁倒是把他们的发现说了出来,叶清寒听了说道:“看来钟离雁说的并没有错,她一定是被关在那儿的。”镇南方没有说话,这一点他早就确定了,他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钟离雁说她被关在正面的时候曾经听到过机器的轰鸣声,难道她听错了? 镇南方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幻听也是很正常的。 岳志伟说道:“小镇啊,接下来怎么办?人也抓了,搜也搜了,我们现在可是骑在虎背上了,总得想办法收场吧?”镇南方没有说话,叶清寒说道:“我们不是已经查到王馨艳就是王馨丽了?不是也找到这个地牢了?” 岳志伟笑了笑,无奈地说道:“就算王馨丽就是王馨艳又怎么样?她完全可以说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不希望钟离家知道他还在为王家操持着漭镇印刷公司,至于那个牢房,她也可以一推四五六,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会这么个地方,那房产原本也就不属于印刷公司。” 叶清寒说道:“可钟离雁可以做证啊,她可是真的被关过!” 镇南方说道:“钟离姑娘还真做不了这个证,毕竟这个地牢是我们找到的,而在地牢也没有发现钟离姑娘曾经被困的痕迹。岳局说得对,搞得不好我们这就会成了一锅夹生饭,吃不得,倒不得!” 叶清寒听了心里一急:“那怎么办?”就连岳志伟也揪起心来,不管怎么说,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可是江南省的纳税大户,在江南省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也用一双眼睛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先回去吧,会会那个王馨丽再说!” 王馨丽被人带走了镇南方的房间,房间里只有镇南方一个人。当然,岳志伟、叶清寒、马维汉和杜迁他们几个都在隔壁房间里,紧张地盯着监视器。 镇南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发:“王董事长,请坐吧!”王馨丽坐了下来,望着镇南方:“我要告你们!”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得等你离开这里再说。”王馨丽说道:“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到底我们犯了什么法?”镇南方微笑不答,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静静地望着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捉贼要拿赃 王馨丽坐了下来,她冷冷地望着镇南方:“说话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犯了什么法还用得着我说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真的清清白白,我们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你,如果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真是守法经营,我们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王馨丽说道:“哼,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拿双,既然你说我们不是守法经营,你说我犯了法,总得拿出证据来吧?是,我承认我就是王馨丽,可我就算用另一个身份来经营漭镇印刷有限公司这并不犯法吧?”镇南方早就猜到她会先把这个问题提出来,镇南方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王馨艳这个身份经营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吗?” 王馨丽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早就嫁入了岭南钟离家,按理说,我应该帮助钟离家做事才对,却还在为娘家经营着企业,还做得那么有声有色,我怕他们会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伪造了一个身份。”镇南方说道:“算你说过去了,可你为何和钟离雁到漭镇后,以囚禁钟离雁,而又要玩失踪呢?” 王馨丽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诚心玩失踪,我也没有囚禁雁儿,那是因为雁儿失踪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又不知道怎么向钟离家交待,所以只能也跟着失踪了。”镇南方拍了拍手:“果然对答如流!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不想让钟家知道你的秘密,可为什么却要编回乡祭祖的借口回来?一个人随便找个借口去哪里,然后再转过来不更不显山露水?却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还带了个钟离雁?” 王馨丽让镇南方给问住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怎么不说话了?”王馨丽半天没有说话,镇南方笑道:“要不我替你说吧!”镇南方的话让王馨丽颤抖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镇静了,她不相信镇南方真的拿到了什么把柄,她觉得这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就算是舒逸亲自来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镇南方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然后说道:“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们需要拿住钟离家的人,让钟离家的人在某件事情上妥协,比如让他们答应加入‘新世家联盟’!”王馨丽心里又是一惊,镇南方怎么会知道“新世家联盟”的事情? 镇南方说道:“当然,或许钟离家早有人已经加入了这个组织,不过你们还想继续网络一些你们觉得有用的人,或者需要更多的人为这个庞大的计划卖命,而钟离雁或者钟离天都是你们的对像,可他们却没有答应,于是一个死了,一个被囚禁了起来。”王馨丽冷哼一声:“一派胡言!有证据吗?”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别忘记了,钟离天虽然死了,可钟离雁还活着。”听到镇南方所恃的竟然是钟离雁,她笑了:“笑话,如果真是这样,她还能活着离开漭镇吗?”镇南方说道:“不然,她之所以没有死,那是因为钟离家的人来了,而且我们也抓紧了对这件事情的调查。我想,你应该是倚仗什么威胁钟离雁,让她不敢声张,虽然不愿意和你同流合污,却也不敢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王馨丽笑了,她的笑很甜,看上去非常的开心,因为镇南方说的已经偏离了事实。看来镇南方他们并没有拿住什么证据。 镇南方哪里会读不懂她的笑容,但镇南方故意装做没看出来,他说道:“至于漭镇印刷厂,问题就大了,我们怀疑你们利用它来印制伪钞!”王馨丽说道:“你可以怀疑一切,但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一定会告你们的,哪怕告到燕京去,我也要你们给我一个说法!” 镇南方笑道:“好!你要证据我会拿出来的,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问题不在面上,在地下!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王馨丽听了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她还是坚信,镇南方他们是肯定找不出证据的:“好,我等你拿出证据,别以为我不懂法,四十八小时如果你还没有证据的话,就得放了我!哪怕你们是国安,也得依法办案。” 镇南方没有说话,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守在房间外的两个人又回到房间,紧紧地看着王馨丽。 镇南方到了隔壁房间,岳志伟他们忙问道:“南方,怎么样,有什么收获?”镇南方苦笑道:“她太狡猾,死活都不肯开口!”岳志伟的心都凉了:“看来真要煮成一锅夹生饭了!”镇南方说道:“那倒未必,叶哥,马哥,我想请两位陪我出去走走!” 岳志伟也很好奇,想知道镇南方还有什么办法挽回败局,他说道:“南方,我也想去走走!”镇南方狡黠地笑了笑:“好吧,那就一起吧,对了,杜处,你也一起吗?”杜迁想了想说道:“嗯,那就一起去吧!” 镇南方走的路线很奇怪,他又回到了发现地牢的那个宅子外面,然后发了会呆,接着上了桥,左边走了一会,摇了摇头,又往右边走了一会,又摇了摇头,再往前又走了一会,站住了。岳志伟问道:“南方,你这是?” 镇南方抬起了手,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杜处、叶哥,麻烦你们通知些人过来!”不一会,来了十几个人,镇南方说道:“还是分成三组,一,二,三……”镇南方清点了一下人数:“每组六个人,第一组由岳局带领,搜查左边这户人家,就这户。”镇南方指向一座民宅:“主要是查地道!” 接着他让叶清寒也带了一组,去查另外一座民宅。 而他自己则和杜迁往前走,进了镇行政中心。 一帮人就这样闯入了镇行政中心,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皱着眉头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闯进镇行政中心做什么?”而他的旁边一个男人忙说道:“王镇长,别生气,我认得他们!”镇南方微笑着走上前来:“史副镇长,我们又见面了!” 史中秋微笑着和镇南方握了握手,然后领着镇南方到那男人的面前:“镇同志,这位是我们漭镇的镇长王河川同志,王镇长,他们是上面来的专案组。”王河川这才勉强露出了笑容:“原来你就是镇组长?”镇南方点了点头。 王河川不满地扫了一眼另外几个人:“你们这样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到底有什么事啊?”王河川是镇长,官虽然不大,可是却有着不小的架子。镇南方倒没有什么,杜迁却很不舒服,在他眼里,王河川这级别和自己比都差上一截。他哼了一声:“办案,麻烦你们退到一边去!”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唉,杜处,对王镇长和史镇长要客气一些嘛。” 随即他又对王镇长微笑着说道:“王镇长,我们确实有公务在身,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接着他向杜迁的两个手下递了个眼色,二人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对镇行政中心的人叫道:“都回自己的办公室呆着,不许交头接耳,王镇长、史镇长,你们也请吧!” 王河川土皇帝可是当习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你们,你们这是违法的!我要向上级有关部门告你们去!” 那人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有意亮了亮腰间的手枪。王河川吓了一跳,剩下的话都缩了回去,乖乖地回了办公室,负责看守他们的人又说道:“不许打电话,否则就是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重罪治处!” 两人就在办公室门口走动着,里面的人都不管乱动,就连王河川也老实了。 镇南方领着杜迁和另外几人径直走到了镇行政中心的后院,后院便是食堂。镇南方看了看后院的情形,后院有道小门,打开出去是个小胡同,不过是死胡同,胡同的对面有户人家。镇南方把负责食堂的人叫了过来:“你是这里负责的?”那人看上去很害怕,他点了点头。镇南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道:“我叫武忠!”镇南方指着对面的那户人家:“这是谁的宅子?”武忠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是,是我的家!”镇南方笑了:“食堂离办公室蛮远的嘛!平时是不是经常有人从这里出入啊?”武忠咽了一下口水,很艰难地说道:“没,没有,除了吃饭的时间,平时这后院就我一个人。” 镇南方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是吗?” 杜迁带着人到处搜索,突然,杜迁叫道:“镇组长,过来一下!”镇南方说道:“来个人,给我看住这个武忠!”一个年轻人走到了武忠的身边。武忠吓得面无人色,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 镇南方扭头冷眼看了他一下,跟着杜迁下了地下室。 十七级台阶,拐了个弯,二十二级台阶,接着又下了八级台阶,这次杜迁很熟练地打开了灯,灯火通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厅,约摸四五百个平方,而厅里摆着四台大海德堡的印刷设备,地上很乱,洒落的竟然都是些百元大钞。镇南方笑了,杜迁也笑了:“终于找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找到了!” 第一百四十章毕锋被灭口 就在镇南方他们行动开始不久,华威他们针对毕家的搜捕行动也准备展开了。 北河松源毕家。 毕锋这一夜都没能够熟睡,总是刚合上眼便惊醒了。毕祁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并不是因为毕祁的死而感到悲伤,他是为自己,如果不是正好毕祁与舒逸有过短暂的交锋,那么死的可能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毕家家主。 他记得毕礼曾经对自己说过,成就大事肯定会有人牺牲的,舍的多少,往往也决定着得的多少,而自己这个所谓的毕家家主比毕祁更具份量得多。舒逸他们逃离以后,毕锋惊出一身的冷汗。毕家与其他的世家又不同,毕家的家主并没有多少太大的实权,因为家族会凌驾于家主之上,家族会的成员都是族里的老辈,他们不仅仅德高望重,还有着令人恐惧的身手。 在毕家做为家主,唯一的真正的好处便是在经济上有些实惠,就比如家族每年有上亿的收益,而家主能够获得八个点的管理分红,自然,毕家的年收益至少都是十几二十个亿。所以毕锋在毕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富翁,但却不是话语人! “新世家联盟”一开始毕锋是不赞成的,他更希望能够稳稳当当地做家主,一年有几千万的进账,等捞够了钱把家主的位置让出来,然后带上妻儿去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岂不更是惬意。谁知道家族的大佬们却不允许他过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也不知道那个风水师是怎么说服这帮子入土半截的老人的,竟然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加入那个“新世家联盟”的。 想到这里,毕锋的心里满是怨恨,他最恨的自然就是那个叫梁都的风水师,听说梁都在金陵栖霞山的时候跑掉了,他倒好,一跑了之,可却把毕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舒逸是什么人?华威又是什么人?他们逃离了毕家,毕家距离灾难就不远了。 毕锋的判断并没有错,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离毕家不远的地方,华威和陆优已经领着大队人马埋伏着,准备给毕家致命的一击。 毕锋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吸着烟,他决定还是离开,反正手上有钱,躲得越远越好。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毕礼和毕铎。 毕锋微笑着对毕礼说:“三叔,您怎么来了?”毕礼看了看毕锋:“怎么无精打采的,没睡好吗?”毕锋苦笑了一下:“我还是有些担心,舒逸他们逃掉了,他们一定会带人到毕家来的,他和华威是什么背景我想三叔比我更清楚,一旦他们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怕从此就再也没有北河毕家了!” 毕礼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胆子越来越小了。舒逸现在算什么?充其量是只过街的老鼠,他身上已经背了钟离家、林家和我们毕家好几条人命,我早就收到消息,就连他们国安内部都下了通缉令,你以为他们还会帮他吗?就算是上面那几个大佬,他们也得掂量一下八大世家的影响力,一个华威算什么?我就不相信他能够翻起多大的浪花。” 毕锋见毕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苦涩。 毕铎也说道:“是啊,锋哥,那个舒逸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华威那老儿再厉害,现在他也只是个闲散的人,给舒逸助助拳而已。他那脾性你还不清楚?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会帮他?所以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毕礼坐下后端起毕锋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小铎,你先出去,我和你锋哥有些话要说。” 毕铎站了起来:“是!”然后走了出去。不过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为家族会这帮子人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每次有什么重大的事务,商议的时候从来都不让自己参与,别说参与了,自己竟然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自己是家主就好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凛了一下,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的,毕错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毕错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捧上这个位置的,也正因为如此,毕错才白白送了一条命。 毕铎走开以后,毕礼才说道:“毕福疯了!”毕锋“哦”了一声,这事情他早两天就知道了。毕礼见毕锋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毕福到底参透了什么,现在他的身手估计毕家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了。”毕锋吃了一惊,之前毕礼与毕福的身手是不相伯仲的,此刻毕礼这样说,说明毕礼已经尝试过了,毕锋轻声问道:“那我们该把他怎么样?” 毕礼笑了:“疯了不更好?只要能够控制他,那可是一件最好的攻击武器啊!” 毕锋望着毕礼那张龌龊的笑脸,他感觉自己有些心翻,想要呕吐。毕福可是毕礼的亲大哥,他竟然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没放过。毕礼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在怨我残忍,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不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的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只是疯掉。” 毕锋说道:“可二叔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毕礼说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放他出来,他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对敌的时候他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第一,我准备外出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些,不行的话去找你六叔和九叔。第二件事情,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离开华夏?” 毕锋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过安宁的生活。”毕礼说道:“嗯,我和你六叔、九叔以及两个叔公都考虑过了,现在的情势下,你也不适合再担任毕家的家主了,你就让给小铎吧。”毕锋心里一喜:“谢谢三叔。”毕礼摆了摆手:“谢我做什么,其实你说得有道理,华威和舒逸迟早会杀回来,只要我们离开毕家,舒逸和华威就算拿下整个毕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毕竟很多的情况只有我们俩人知道。” 毕锋望着毕礼,毕礼微笑着说:“有件事情我欺骗了你,加入‘新世家联盟’并不是家族会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所以你的叔叔和叔公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唯一知情的还有毕福,只是他也快是个死人了,我已经告诉了毕铎,等华威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放毕福去对付华威,如果说毕家还有人能够对付华威的话,应该就是毕福了。” 毕礼说道:“去,给我续点水!” 毕锋接过杯子,向饮水机走去,就在这时,毕礼出手了,他手一扬,几支飞刀便刺入了毕锋的后背,其中一把还穿透了毕锋的心脏。 毕锋艰难地扭过头去:“你……”他你字还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毕礼叹了口气:“对不起了,我的大侄子,你必须死,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陆优焦急地看着表,这个华威,说是去一会,有点急事要办,可这一去竟然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因为华威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陆优也不敢乱来,只得安心地等着。快十点了,终于华威回来了。 华威淡淡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们留等了。”陆优摇了摇头:“没事,华老,什么时候动手?”华威说道:“现在吧!” 华威话一出口,人便向着毕家的大门口射去,陆优带着人也从毕家对面的一座居民楼里冲了出来,围向了毕家。 毕家负责守在外围的人都吓呆了,北河毕家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势,他们不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而是打死他们都不相信会有人敢冲击北河松源毕家。不过他们只是一楞,接着便也靠了上来,拦住了华威和陆优他们的去路。陆优亮明了身份:“国安办案,都给我退下!”可是毕家的人早就得到了家族会的命令,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胆敢冲击毕家,杀! 毕家一下了炸开锅了,打杀声一片。 华威特意提醒过陆优,能不动枪尽量别动枪,毕竟这个案子现在才掀开一个角,很多的疑问都需要这些当事人解答。华威还慎重地交待,特别是那个毕礼,一定要抓活口! 华锋死了,华铎的脸孔不仅没有悲伤,反而还有些欣喜。毕锋这一死,按毕家的规矩,老家主如果死了,他的财产如果还没有真正转到自己的名下的话,就必须留下一半,由新家主接手。 此刻外面喧闹的声音响成一片,毕礼淡淡地说道:“看来他们果然来了!”毕铎新接任家主,可他哪里有半分的家族管理能力,他听了毕礼的话以后有些紧张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三叔?”毕礼白了他一眼:“你是家主,问我做什么?”说完毕礼一个闪身先离开了,只留下刚刚接任家主的毕铎楞在那儿。 毕礼没有往前门走,也没走后门,更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他进了毕家的议事厅里,旁边有个小侧门,推开门进去,是一个关公的雕像,毕礼费力地挪开了那大雕像,原来雕像底下是个地道,这个秘密只有家族会的几个老人知道。毕礼钻了进去,盖上了地道口的盖子,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舒逸,华威,知道你们会回来,可是你们只要找不到什么证据便如此对待毕家,你们的麻烦大了! 毕礼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毕家剩下的那些老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四十一章疯老头毕福 毕铎终于惊醒过来了,他冲出屋外,对两个毕家的后辈说道:“去,去通知家族会的几个老人,就说有人打上门来了!” 这时有毕家的年轻人找到了毕铎:“不,不好了,来的好像都是军警!”毕铎的脸都吓绿了:“什么?你是说来的都是军警?到底是军队还是警察?”那年轻人回答道:“国安部的和军事安全局的,有警察,也有军人!”毕铎颓然地自语道:“完了,全完了!” 年轻人说道:“我们想请求一下家主,我们该怎么办?住手还是抵抗?”年轻人伸着往毕锋的屋子里看了一眼,显然他并不知道毕锋已经死了,而毕铎这个新任家主还没能够得到宣布认可。毕铎骂道:“抵抗?你抵抗得了吗?那是国家机器!让他们都停手吧。”年轻人还想说什么,毕铎说道:“听我的,快去让他们都住手,不然毕家就完了。” 年轻人不再说什么,转身跑了。 其实毕家的人也没有怎么抵抗,因为他们看到闯入者的手中大多拿着长枪短枪,而陆优更是及时是表明了身份。毕家虽然是世家,可世家你再强大也不可能和国家机器硬杠。再加上毕家出来的都是些小字辈,没见过这样的大阵势,面对着长枪短枪都不敢乱动了。 华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陆优说道:“你带着他们把毕家上下先控制起来,让两个人跟着我走!”陆优楞了一下:“华老,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就是了!”华威摇了摇头:“不用,这事我自己去!” 陆优只得让两个人跟上了华威,华威带着二人从大门离开了毕家,绕到了后巷的一个院落,华威一脚踢开了门,院子里两个黑西装的男子拦了上来,华威也不打话,出手便是狠招,两个年轻人也很厉害,面对华威这样的绝世高手竟然还硬接了几下。跟着华威的那两个人掏出枪,上前抵住了两个黑西装,华威说道:“问问他们的编号是多少!” 说完他抬腿就进了院里的屋子。 炕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目光散乱。见到华威进来他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是紧紧地盯着华威。 华威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老鬼,还认得我吗?”老头像是想起什么,抬头望着华威,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了笑容:“想打架么?”说完笑容一顿,没了。老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拳就打向华威的面门,老头出拳没有任何的花梢,只有力量与速度! 幸好站在他面前的是华威,换一个人,估计这一拳根本就躲闪不了。华威头一侧,抬起手臂架住了老头的攻击,他叫道:“毕福,住手,是我!华威啊!”老头原来就是毕福,华威也是早上才打听到毕福被囚禁起来的事情,而且他听说毕福疯了。原本他还不相信,毕福是个武痴,他的身手在毕家可是说是第一人了,哪能说疯就疯,现在看来毕福真的疯了,还疯得不轻。 门外看押着黑西装的那两个人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其中一个忙大声叫道:“华老!”华威知道他们手中押着的可是危险人物,而这两个人对于破案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也大声回答道:“我没事,你们自己小心一点,那两个人的身手不简单!”华威这一分神说话,手下就松懈了几分,毕福虽然人疯了,可身手却比以前更厉害了许多。 华威骂道:“死老鬼,疯都疯了还那么厉害!也是碰到我华威,换别人来还真吃不住你!”华威嘴说话,手打卦,和毕福斗得激烈,毕福虽然很厉害,但华威却还是应付有余。华威对门口的二人说道:“你们把这两小子先带回去吧!我随后就来!” 门外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听华威这样说,一人说道:“那华老,你也小心一点!”华威说道:“去吧,我没事!”两人一走,华威便专心对付起毕福来,其实他也有些心急,既要打倒毕福,又不想伤害他。没有人知道华威与毕福之间的友情是很深厚的。论实力,华威比毕福要高上一筹,可他因为不忍伤了毕福,所以一直畏手畏脚,竟被毕福打中了几拳几掌。 特别有几巴掌打到了华威的脸上,疼得华威嘴都呲了起来:“妈的,老鬼,不许打我的脸!”可任他怎么说,毕福都是那副木讷的表情,偶尔露出傻笑。华威的心里很难过,他微微叹了口气:“好吧,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华威和毕福的过招很是惊险激烈,他们都没有发现,此刻炕上的一块石板被掀开了,一颗脑袋悄悄地露了出来,是毕礼!毕礼见华威竟然被毕福缠上了,而且看上去毕福还占了上风,毕礼原本的谨慎也没了,他哈哈一笑从秘道中跳了出来:“华老头,你没想到吧?你的老伙计现在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吧?” 听到毕礼的声音,华威心头一凛,不好,毕福本来就很难缠了,这下毕礼出现,若他们以二打一自己可就不一定应付得了了,最重要的,毕福他是不能伤的,之所以这么迟才开始对毕家采取行动,他就是在打探毕福的下落,他知道毕福的脾气,一定不会和毕礼他们同流合污的,毕福应该是被毕家的人困了起来,他要救毕福! 华威自然是不能示弱的,他冷冷地说道:“毕礼,没想到你竟然逃出来了!”毕礼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正好,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话音刚落,毕礼便出招了,他很懂得把握机会,华威被毕福缠住,想要再应对自己的攻击并不容易,特别是毕礼的身手本来也不差,在毕家也是前几位的。 华威心道,该死!他望了一眼疯癫之中的毕福,轻声说道:“老伙计,看来哥哥要对不住你了!”抬手一掌,华威向毕福的胸口拍去,这是毕福的一个空档,一个破绽,毕福喷了一口血,退了两步,华威趁势避开了毕礼的一刀,毕礼沉声叫道:“毕福,发什么楞,快打他啊!” 毕福听了他的话,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一次向华威攻来!毕礼原本可以一出地道就跑出房间,可他实在舍不得这个一举歼杀华威的机会,他下了杀手! 毕礼就在华威分神对付毕福的时候,一刀插进了华威的左肋,华威捂着伤口急退了几步。毕礼一击得手,脸上的笑更是得意,他顾不得身后的毕福,一步一步地向华威走近。华威的伤势不轻,但抬起手:“慢着!”毕礼停下了脚步:“怎么?华威,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华威摇了摇头:“我华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毕礼看了看后面一脸木然的毕福,然后微笑着对华威说道:“华威,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华威大喝一声,再次向毕礼攻来,毕礼望着华威那攻势相比之前弱了许多:“哼,强弩之末!”刀光一闪,又向华威砍去! 毕礼想一定要尽快杀掉华威,不然华威一定会有援手,他对身后的毕福叫道:“毕福,动手啊!” 毕福动手了,只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华威,而是毕礼!毕礼背对着毕福,虽然他能够听到毕福出招的风声,可却看不见,他以为毕福这是向华威攻去的!可他错了,毕福的老拳竟然砸在了毕礼的后脑上,毕礼疼得大叫一声:“毕福,你个王八蛋,你做什么!”毕福没有说话,一掌切在了毕礼的脖子上,毕礼想要躲闪,可华威却封住了毕礼躲闪的路线。 华威的拳头也狠狠地打在了毕礼的腹部,这一拳华威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毕礼疼得直接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毕福抬起腿,准备对着毕礼的脑袋踢去,毕福的腿功华威是清楚的,这一脚下去毕礼的头不爆掉才怪,他尽快叫道:“老鬼,住手!”华威叫的同时,又一拳打在毕礼的太阳穴上,毕礼晕死了过去。 华威也捂着自己的伤口:“死老鬼,原来你没有疯?”华威的面色苍白,毕礼的这一刀捅得还真不轻。毕福耸了耸肩膀:“我有告诉你说我疯了吗?”华威说道:“既是如此,为什么非得和我打这一场,害老子都挂了彩!”毕福笑道:“我也想看看现在我和你之间到底还存在多大的差距,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如果不打这一场,你觉得他会出来吗?” 毕福说完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毕礼。 华威哼了一声:“他从毕家逃跑,这是出口,就算我们不打,他一样会出来!”毕福摇了摇头:“你错了,这是出口不假,可却不是唯一的出口,要不是他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要不是他真以为我疯了,要利用我来杀了你,他是绝对不会从这个出口出来的!” 华威楞了一下:“没想到你被关了这么久竟然知道的还不少嘛!” 毕福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我又怎么会被他们下药呢,还好有好心的弟子暗中帮助,这才救了我一命,不然死老头,我可就真的疯了!” 没多久,陆优带着人过来了,见到华威受伤,陆优吃了一惊,忙叫人送华威去医院,华威摆了摆手:“没那么金贵!那边都搞定了?”陆优点了点头,华威说道:“我们走吧,把毕礼抬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初步的讯问 镇南方望着那个叫武忠的厨子,自顾点了支烟,把双脚抬到茶几上,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弯弯扭扭的烟圈,然后轻轻地说道:“武忠,说吧,现在说你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咳!咳!”镇南方被一口烟子呛了一下,咳个不停,但在武忠听来去是另外一种感觉,武忠的两条腿不停地哆嗦着。 武忠的嘴唇动了动,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不得不说,对于镇南方他们,他是心存畏惧的,可他不敢说,因为他一旦说出了什么,他的妻子和女儿便遭殃了。 镇南方也不逼他,而是静静地望着他。 叶清寒走了进来,附在镇南方的耳边说道:“南方,王镇长和史镇长还有镇行政中心那一帮子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他们困着吧?”镇南方一拍额头:“你看,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这个案子涉及到整个漭镇,我就不相信他们作为一镇之长会毫不知情,查!一个个的查,反正最后那个地下印刷厂是在他们镇行政中心发现的,他们都逃不脱干系,怕什么。” 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毕竟他们也是一级领导,我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们市领导介入一下,由他们来负责调查。我想他们就算涉案,也不会太实质,只要我们把印刷有限公司那帮子人抓牢一点,应该就能够有突破了。” 镇南方虽然不太明白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叶清寒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就按叶哥的意思办吧!”叶清寒又问道:“既然我们这里有进展了,西门他们那组是不是让他们撤回来。” 镇南方摇了摇头:“为什么撤?我们查我们的,他们查他们的,我们只是挖到了源头,他们必须慢慢地把整个网络给挖出来。”叶清寒说道:“我们从源头查不就行了吗?”镇南方叹了口气:“怎么查?我们充其量只能说是查获了一批印制伪钞的设备,这设备是谁的,都涉及到些什么人,我们都一概不知。” 镇南方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只有他和叶清寒能够听到,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让武忠听见。 叶清寒也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不能拿王馨丽他们怎么样!”镇南方点了点头:“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帮子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了。”他的目光向武忠的脸上瞟去。 叶清寒也不说话,微笑着离开了。 叶清寒来到会议室,岳志伟叫住了他:“清寒啊,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行动结束了,岳志伟便想离开了,他可是个老油条了,他知道,虽然查到了这个制造伪钞的地下印刷厂,可是却没有在现场拿住一个人,如果二十四小时内镇南方搜集不到有效的证据,证明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那帮子人有问题,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把人放了。 抓人容易,放却难。那帮子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人家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再加上其中还扯上了漭镇的镇长、副镇长,接下来的压力一定不会小,他可不愿意留在漭镇淌这趟浑水。叶清寒猜到了他的心思,叶清寒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岳局,这种事情你问我不是白搭吗?”说完他便去办自己的事了。 岳志伟笑骂道:“滑头!”叶清寒还没走远,他听到了岳志伟的笑骂,他苦笑了一下,心道,岳局,你老人家若不滑头怎么会想到这个时候离开,况且,就算是想走,你也应该直接去问镇南方啊。 还别说,岳志伟还真不敢去问镇南方,他猜都能够猜到自己若去问镇南方,那小子一定会把皮球踢到严正那去,让岳志伟自己去问严正,岳志伟叹了口气,也不再提这事了。 杜迁靠近岳志伟,轻声问道:“岳局,如果真成了夹生饭,那小子不会让你顶缸吧?”岳志伟皱起了眉头,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个,虽然严正是让他来听命令的,那是在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一旦有什么问题,镇南方会不会把自己推出去,毕竟自己在这里的级别是最高的。 岳志伟回答道:“看吧,那小子真要那么不仗义,我也没有办法。” 杜迁笑了:“看来这小子还蛮有手段的!”岳志伟说道:“有手段那就快点把案子结了,别给我们添麻烦。”杜迁说道:“等等看吧,或许他真能查清楚这个案子也说不定。” 武忠偷偷地望着镇南方,从叶清寒离开后,镇南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这样脚搭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的靠背,仰着头,闭目养神,除了刚才手上的烟头烫了他一下,他不肯着身子摁灭了烟头之外,就再也没有动过。他怀疑镇南方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记了,他想动,却不敢动,就那样站着,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竟然听到了镇南方的鼾声,他轻轻地叫道:“镇组长,镇组长!”他听到其他人是这样叫的,他也跟着叫了起来。 镇南方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想通了?说吧!”武忠哭丧着脸:“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宅子是我租的,我一个外乡人,随便租了个宅子,这并不犯法吧?至于食堂地底下怎么会有那玩意我就更不知道了。白天我都是在食堂的,也没见过有什么人来人往,我,我冤枉啊!” 镇南方又瞟了他一眼,继续闭着眼睛,准备睡去。 很显然,他是不相信武忠的解释的,武忠擦头额头上的汗水,他的心里也很忐忑,看样子自己的话对面的这个大男孩并不相信啊! 镇南方看似轻松,可他的心里却很是着急。如果武忠这里得不到答案,那么王馨丽,或者王河香、王琳她们就更不可能开口了,为什么呢?因为武忠的个性本来就有些胆小、懦弱,镇南方原本以为从他的身上入手应该容易得多,看来却并非如此。 镇南方说道:“冤枉你了?我问你,你在漭镇呆了多久了?”武忠想了想回答道:“约摸有七个年头了。”镇南方点了点头:“七个年头都是住在这吧?”武忠回答是的,镇南方又继续问道:“一个人吗?”武忠说道:“就我这条件,也没有人要我,自然是一个人住了。”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这个宅子你是从谁的手上租的?”武忠回答道:“这是王总,就是印刷公司的王河香总经理家的祖屋。因为她的父母都已经离世了,而她也结婚有了自己的家,这祖屋便空着了,刚好那年我寻了镇行政中心食堂的这份工作,寻思找一个离上班的地方近的住处,也是机缘巧合,在巷口遇到王总,一说,她便答应租给我了。” 镇南方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你就先下去吧,不过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等我弄清楚了你真的与伪钞案无关自然会放你走的。” 接着镇南方叫了外面候着的人把武忠带走了。 下一个被带进他的房间的人是王河香。 镇南方面带微笑地望着站立一旁的王河香:“王总,请坐,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相见。”王河香也淡淡地笑了笑:“镇同志,这个玩笑开大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是个什么样的企业,你们这样一闹,给我们带来的损失你们负担得起吗?” 镇南方摆了摆手:“先别和我提你那公司的损失,我问你,你认识武忠吗?”王河香点了点头:“认识,他是我的房客,我家的祖屋目前就租给了他的。他是镇行政中心的厨子,人看着也挺实诚的。”镇南方问道:“你知道你家祖屋有个地下室吗?”王河香笑了:“知道,我从小就在那儿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并不奇怪,我们漭镇很多人家都有地下室的。” 王河香又补充说道:“我们这很多人家都修得有地下室,用来贮备一些食物。” 镇南方冷笑了一下:“你有多久没下过地下室了?”王河香摇了摇头:“记不得了,但至少有十年了吧,我父亲早逝,母亲是十一年前去世的,母亲去世以后我整理完她的遗物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地下室,确切是说,我几乎就没有再去过老屋。”她抬起了头,望着镇南方:“其实我这个人很胆小的,虽然是自己家的老屋,可每次去我总感觉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让我的后背心发凉。” 镇南方说道:“你家祖屋的地下室有一条秘道通往镇西的祠堂后面,你知道吗?”王河香面上一惊:“怎么可能?不可能啊!”镇南方叹了口气:“是吗?那条秘道应该不到十年,也就是说应该是你母亲过世以后才挖的,你怎么解释!” 王河香皱起了眉头,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条秘道似的。镇南方又说道:“另外你家祖屋的地下室还有一条秘道,直通镇行政中心的食堂底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食堂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所在。”王河香的脸白了,镇南方又说道:“其实你现在就算否认,我们也能够将你治罪了,王总,你应该知道制贩伪钞是什么罪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给小镇支招 北河省离燕京不远,华威他们没有在松源停留,押着毕礼便赶回了燕京。毕福也跟着上燕京去,一来毕福对于毕礼的事情知道得不少,二来华威觉得这样也是对他的一个保护。 华威受的伤并不轻,对于这一点毕福的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如果他及时对毕礼出手,让毕礼没机会对华威下狠手的话,华威也不会这样受伤了。 陆优已经给华威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不过这伤虽然不轻,在他们看来却并不怎么严重,他们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什么样的伤没有挨过。华威望着毕福笑道:“老鬼,别沮丧着脸,我死不了。”毕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华老头,都那么大年龄了,还这么拼命做什么?”华威说道:“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不住!” 舒逸接过严正递来的烟。 严正说道:“小镇他们已经搜出了那个制造伪钞的地下印刷厂,不过却没有抓到人。”喻中国说道:“老严,我有些担心啊!”严正望着喻中国,没有说话。喻中国说道:“假如小镇不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地下印刷厂与那个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有什么关联的话,王馨丽他们我们就必须放了,那样一来,我们就被动了,他们要是咬着不放,还不知道怎么善后。” 舒逸淡淡地说:“你们没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像吗?”严正眯着眼睛问道:“什么?”舒逸微笑着说:“你们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响过!两个这样的大行动,牵扯到两大世家,居然电话都没有响,正常吗?” 严正看了看喻中国,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舒逸说得不错,无论是钟离家还是毕家,在政界也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两边的行动都已经结束了近两个小时了,居然没有一个相关的电话打进来,确实很不正常,换做平时,两人的电话应该都要被打爆了! 严正笑了:“舒逸,你既然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舒逸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因为大风暴之前总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两位领导,你们可得挺住啊,指不定是什么样的暴风骤雨!”喻中国说道:“你小子这口气怎么好像是兴灾乐祸啊?”舒逸忙耸了耸肩膀:“冤枉,我可没有。” 严正说道:“正经点!”舒逸叹了口气:“这些人都在观望,因为目前消息一直封锁着,他们只知道我们动了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和毕家,知道我们扣了些人,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一旦他们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查到的话,两位领导,结果你们应该能够想像得到。” 舒逸说到这里,抬起头轻声说道:“搞不好你们的帽子会保不住了!” 严正皱起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帽子保不保得住已经不重要了,我更担心的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唉,我还是太草率了。”喻中国说道:“老严,别丧气,至少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再说了,这个决定不是你一个人做的,我也有份,要追究责任的话有我陪着你!”严正苦笑了一下:“老喻,你就别添乱了,我才是真正的决策人。” 舒逸笑了:“我说,你们这样就认输了?” 两人都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了期望,喻中国说道:“我说小舒,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高招就给我们说说吧。”舒逸说道:“办法是有,不过是笨办法!而且风险也很大。”严正说道:“什么办法?”舒逸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你们知道反而会对你们不利,等会我会给南方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严正和喻中国听了他这话,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舒逸所谓的办法应该是见不得光的,严正有些担心地说道:“舒逸……”舒逸抬起了手:“二位领导,现在只能这样了,而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喻中国拍了一下严正的手臂:“老严,事到如今,你就听舒逸的吧。” 舒逸说道:“其实对于毕家这边我倒不会过多的担心,陆优不是打过电话来吗?毕锋死了,应该是毕礼下的手,而毕礼畏罪潜逃,临逃走之前还想利用佯疯的毕福暗杀师父,这些都是有铁证的,而且他们还抓到了两个黑西装,应该就是他们的‘基因养成计划’中的编号高手吧,所以毕家想要完全脱了干系并不容易,所以我们的手段只用用在漭镇那边就行了。” 镇南方没想到舒逸会给自己打电话。 “老舒,你总算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镇南方的言辞之间满是埋怨。舒逸哪里会不理解,他叹了口气:“南方啊,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不和你们联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沐姐姐发动沐家满世界地找我,是你出的主意吧?”镇南方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舒逸说道:“嗯,做得很好,这样一来他们才会相信我真正的走投无路,你们也真能耐,居然能说动广叔给你沐姐姐做保镖。” 镇南方说道:“那是小惠的功劳,对了,沐姐姐还没找到你啊?”舒逸说道:“我偷偷和她联系过了,告诉了她我的行踪,不过我让她继续,动静搞大些,专门找我出现过的地方去,让人感觉她总是慢了半拍。不过她这两日也该到燕京了,到时候我会和她见上一面。”镇南方说道:“老舒,我怎么听起来你和沐姐姐见面也像是个陷阱呢?” 舒逸笑了:“当然是陷阱,就看有没有人会一脚踩进来了。” 镇南方这才说道:“老舒,你打电话给我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舒逸笑道:“知我者,南方也!”镇南方忙说道:“别,你别给我下套,有事说事。”舒逸笑得更开心了:“哟,南方,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好了,你的审讯有结果了吗?”镇南方也正色了起来:“没有,虽然我查到了王河香家的祖宅里有两条秘道,一条通往王家祠堂的后面,另一条通往地下印刷厂,可是她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她不知道。” 镇南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老舒啊,她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毕竟她母亲是十年前死的,那时候她已经嫁人了,也有人证明她几乎很少回去,那就是座空宅,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了,还有那个伙夫,他也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舒逸轻声问道:“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镇南方问道:“什么问题?” 舒逸说道:“你们是在镇行政中心的食堂发现的通往地下印刷厂的地道,而在王河香的祖宅又发现了这两条地道,如果从安全性来说,那些制造伪钞的人员从王河香家的秘道通往地下印刷厂是最安全的路线,他们有什么必要又在食堂那开一个口呢?”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舒逸半天没有说话,镇南方轻声问道:“我想不出,老舒,你说来听听!”舒逸叹了口气:“食堂那条秘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后来开的吧!”镇南方说道:“嗯,看上去是挺新的。”舒逸说道:“还不明白吗?”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怕我找不到那处所在,故意为之的?”舒逸说道:“这便是请君入瓮啊!” 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冷气:“老舒,这么说,我这次的行动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舒逸说道:“是有些过急了,如果要四十八小时内你还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这可就是一锅夹生饭啊!”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说的是实情,他也在想,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情应该如何收场。但他突然醒悟了一个问题,舒逸既然打电话来提起这事,应该是想到什么办法了的。 镇南方笑了。舒逸问道:“你笑什么啊?”镇南方说道:“老舒,我差点被你糊弄了,你打电话来一定是给我支招来了吧?”舒逸也笑了:“小鬼头,原本想让你再担心一会的,谁知道你竟然这么快又猜到了。” 镇南方说道:“好了,老舒,你就快说吧,这都把我愁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人你已经抓了,如果没有证据就该放了,这一放,所有的麻烦就来了。”镇南方有些不耐烦了:“这还用你说?说重点吧,我的老大!” 舒逸说道:“我在想,如果有人想杀他们灭口呢?是不是你们就应该继续先把人给保护起来?”镇南方说道:“老舒,这招我曾经在郭轩的身上用过,再用恐怕……”舒逸说道:“怕个屁,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只要没有要说破,就算说破,只要做不出证据是你们做的,你这一手就算成功了,多保护她们几天,我相信只要争取到时间,一定就能够有收获。” 镇南方说道:“高,老舒,还是你厉害啊!可万一人家不领我们的情呢?”舒逸说道:“人在你手上,他们领情不领情还不是你一句话?不过你可得应付出钟离家的人,岳局长还在你那吧?”镇南方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笑道:“放心吧,我会让岳局长发挥作用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智留岳志伟 镇南方挂了舒逸的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舒逸说的那个办法,只是正如他说的,这方法他在郭轩的身上用过,再用在王馨丽这里合适不合适,别人会不会相信。现在看来,自己是钻牛角尖了,舒逸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借口把王馨丽等人扣住,争取时间,查出线索。 小惠悄悄走进镇南方的房间,一屋子的烟味,她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怎么抽那么多烟?”镇南方扭过头来,望着小惠,笑了笑:“你来了?”小惠点了点头:“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很麻烦?”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我忽略了什么最重要的线索。” 小惠说道:“我们就只有两天的时间,南方,如果两天之内我们还不能够指证他们有罪就得无条件放人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的。”镇南方叹了口气:“是啊,今天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差不多觉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惠说道:“什么意思?”镇南方笑道:“老舒来电话了,他给我指了一条路。” 小惠问道:“什么路?”镇南方把和舒逸的通话大抵说了一遍,小惠听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是治标不治本啊,就算是能够多留他们几天,可是几天过后呢?”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担忧的。”小惠说道:“你说安静,指的是什么?”镇南方说道:“老舒在严部长那,可他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有人找严部长他们施加压力,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小惠还是不解。 镇南方苦笑着说道:“你别忘记了,王馨丽的身后站着的是谁!”小惠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钟离家!”镇南方点了点头:“钟离家虽然排在八大世家之末,可毕竟是八大世家之一,钟离家的根基是不容小觑的,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扣了王馨丽,整个漭镇都知道了,你觉得钟离家会不知道吗?要知道,他们在政界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可钟离家人却没有任何动静,正常吗?” 小惠说道:“确实不正常,换着是我广家的人,特别是她的丈夫在家族中的地位颇高,我们一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情况或者动用非常手段想办法捞人的。”镇南方问道:“那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岿然不动?” 小惠说道:“不知道。”她嘟着小嘴,看上去很是可爱,看得镇南方的心神荡漾。 小惠见镇南方走神了,她拍了镇南方一把:“说啊,为什么?”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原因很简单,他们在观望,想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把案子办实,如果我们有了铁证,他们会想办法把自己撇清,可一旦我们手头根本没证据,不能够拿她们怎么样的话,我们一定会放人,那我们放人之后,便是暴风骤雨来临的时候。” 小惠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拖上几天,你有把握找到有利的证据吗?”镇南方回答得很简洁:“没有。”小惠说道:“那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是治不了他们的罪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你去把叶哥和岳局、马哥他们请到会议室去,我们开个会。” 会议室的气氛很沉重,大家的眼睛都望着镇南方,而镇南方则埋着头抽烟。岳志伟咳了咳,他也知道目前他们的处境很不妙,现在见镇南方这副样子,他更想及早地抽身,他说道:“那个,南方,我带人过来是配合行动的,现在行动也结束了,你看我局里的事情也蛮多的,是不是就先撤了?” 镇南方抬起头,望着岳志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为什么,岳志伟有些害怕镇南方的这种眼神,他感觉镇南方像要给自己下套,他索性把头扭开了,避开了镇南方的眼神。镇南方笑了:“岳局啊,这次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来,我想我们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岳志伟忙说道:“我们是一家人,谢就免了。再说了,就算我们不来,你们一样也可以搞定的。”镇南方说道:“岳局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们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顶住某些压力呢!”岳志伟:“哦”了一声:“压力?你是说来自地方的?”镇南方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尊大神在,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敢对我们施加压力。” 岳志伟一楞,想想确实,行动结束已经几个小时了,果然没有人打电话来过问过案子。听到镇南方话中的推崇之意,岳志伟的心里也有些飘飘然:“看来南方的意思是,我再呆两天?”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岳局,我还得仰仗您的虎威呢!” 岳志伟哈哈一笑:“好吧,既然这样能够让你安心,那我就再呆两天吧。”坐在岳志伟身边的杜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不知道镇南方到底是打什么算盘,可是他相信岳志伟一定是中了镇南方这小子的诡计,因为他不小心瞟到了镇南方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意。他想开口提醒岳志伟,可转念一想,且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他如果能够让岳局吃瘪也是件有趣的事情。杜迁脸上露出笑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倒是叶清寒,他的心里还在想着这个案子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他问道:“南方,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人也抓了,总不能这样耗着吧?”镇南方叹了口气:“唉,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行的话关两天就放了吧!” 原本大家都以为镇南方是有了什么主见才召集大家坐下来商议的,谁知道结果镇南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大跌眼镜。岳志伟这时有些后悔了,他终于明白镇南方为什么会把自己留下了,原来是让自己做挡箭牌。可是他已经有言在先,也不好反悔,只能递给镇南方一个不满的眼神。 接着镇南方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与案子没有多大的关系,岳志伟心里憋屈,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南方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房了。”镇南方忙站起身来:“好的,岳局慢走!” 杜迁也跟着走了,临走的时候他玩味地看了一眼镇南方,然后笑了笑。 叶清寒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镇南方轻声叫道:“叶哥,请留步!”叶清寒停下了脚步,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笑道:“去我房间喝杯茶吧!”叶清寒正想推脱,可他看到镇南方那笑容时,心想莫非这小子已经有了对策?他点了点头,跟着去了镇南方的房间。 小惠泡好了茶,端了上来,叶清寒捧着茶杯:“南方啊,是不是有什么事?”镇南方说道:“叶哥,有件事情想请你出马!”叶清寒说道:“你可是专案组组长,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镇南方说道:“你挑两个身手好的人,准备一下,晚上有行动!”叶清寒皱起眉头:“什么行动还要背着岳局啊?” 镇南方叹了口气:“不告诉他是为他好,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叶清寒听了苦笑道:“又唱这出?”镇南方说道:“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叶清寒说道:“那好吧,我去准备一下。”说完就想离开,镇南方说道:“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你们行动的时候赞成别相互叫对方的名字,你是五号,他们分别是十号和十五号,用代号吧!” 叶清寒不解地问道:“代号?为什么?”镇南方笑了:“老舒说了,他们在毕家这遇到了一些只有代号的高手,而他认为这些人应该与‘基因长成计划’有关。”叶清寒说道:“你是想嫁祸于人啊!”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不好啊?如果她们和这个组织,和这个计划有干系,这样一来她们更加会相信这不是演戏,是真的。” 叶清寒也觉得镇南方这一着棋不错,他说:“我知道了,我去挑人去!” 叶清寒刚离开没多久,镇南方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晕,差点坏了大事!”小惠问道:“又怎么了?”镇南方说道:“编号,编号有问题!” 小惠不知道镇南方说的编号有问题是指什么,镇南方也不等她询问:“你想想,如果王馨丽她们真如我们所想,与‘新世家联盟’和‘基因长成计划’都有关系的话,她们是不是很有可能知道这些编号者的底细,比如是什么人,应该分布在什么地方?”小惠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镇南方打了个电话给舒逸,询问了一下被舒逸抓住的那两个编号人物的编号后,又打电话告诉叶清寒,叶清寒听了应了一声,他没想到镇南方办事竟然还那么细心,他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情给办妥!”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漭镇的行动在前,毕家的行动在后,王馨丽她们自然不会知道毕家的事情,这编号就是她们知道,也不怕他们会怀疑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杀手对对碰 樊江河他们对毕礼进行审问的结果并不理想,毕礼是死不开口。倒是华威从毕福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毕福并不知道伪钞的事情,自然对漭镇的案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毕福告诉华威,毕礼之所以把毕家引入歧途,最主要的是因为那个风水师梁都。梁都初到毕家的时候毕福就觉得这个人并不地道,不可否认,梁都是有些本事的,对于毕家的很多事情,他都算得很准,这一点就连毕福也很佩服。 也是因为梁都有些本事,起先毕家的人对他都很是尊敬,只差点没把他奉为仙人了。也因此他得到了毕家家主毕锋的赏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毕家家族会的几个头脑人物也被他迷惑得一荦二素的,只有毕福,始终不待见于他。 梁都慢慢地在毕家站稳了脚跟,特别是毕家家族会的那几个老人更是对他言听计从,当然,只有毕福例外。 一天晚上,家族会例会,毕礼突然就毕家现阶段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从毕家的武学到毕家的经济与政治的实力。毕礼当然是做过很多的准备工作的,说起来头头是道,也下如他所说的,虽然北河毕家看上去很是兴盛,可却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话,难比登天! 接着毕礼就抛出了一个天大的计划,那就是打破世家间的格局,最好是能够把八大世家变成四大世家,甚至三大世家,然后集中培养一批人才,来重铸秩序。不得不说,毕礼的提议还是很吸引人的,可是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样一来世家之间就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所以毕礼的提议在家族会议上没有通过,却也没有被否决。 家族会其实也就只有三个人,毕礼、毕祁和毕福,虽然毕家还有几个老人,却已经不问俗事,所以在家族会上,毕礼的提议比祁是支持的,而毕福则是极力的反对,毕福提出兹事体大,最好把几个老人请出来,大家再细细商议。毕礼当时有些不悦,便说这事情先放放,以后再说。 可谁知道当天晚上,也不知道他们在毕福的饮食中动了什么手脚,毕福被他们给弄晕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严实,关在了毕家后巷的小院里。为了控制毕福,毕礼竟然让人给毕福注射药物,使之神智不清,最后发疯。只是毕礼不知道,为毕福注射的那个毕家子弟曾经得过毕福的恩惠,哪里肯害他,便把实情说了,毕福让他别声张,将计就计,装起疯来。 直到华威找到毕福,毕福都没有暴露这个秘密。 毕福被请到了严正的办公室,他是世家出身,倒也不拘谨,他甚至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礼的这个逆天的计划,被国安盯上也上很正常的事情。舒逸递了支烟给他,他摆了摆手:“我不抽这玩意的,对身体不好!”舒逸微微一笑,自己点上一支,把烟盒扔回到茶几上。 严正问道:“毕先生,据我们所知梁都到毕家也正好是两年的时间,可这个‘新世家联盟’和‘基因长成计划’的实施至今却至少近十年了,这十年间你们就没有发现毕家有任何的异常吗?”毕福也呆住了:“十年?”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应该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了,而且毕礼能够支配那些编号的无名高手,他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不会低,我们怀疑他应该早就已经参与了这个计划。” 毕福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在毕家第一次提出的时候就是一年以前。” 舒逸说道:“严部长,让人继续审梁都,适当地让梁都知道毕礼已经被我们抓获了。”严正说道:“嗯,我让老樊抓紧审。对了,北河省国安局已经按你的要求着手对毕家的人进行逐个询问了,我交待他们对有嫌疑的人采取先行扣押。” 舒逸叹了口气:“现在就看小镇那边的表演了。”严正轻声问道:“小镇能够在短时间内有收获吗?”舒逸摇了摇头:“不能,那些人的嘴太紧,就拿那个厨子来说吧,他的性格应该是很懦弱,胆小的,可是他却还在死杠着。他的嘴都撬不开,更何况其他人。”严正的嘴张得老大:“既然你都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让小镇那么做?” 舒逸眼中露出精光:“我让南方这样做并不是指望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只是想把那些在后面忐忑的、观望的家伙给逼出来。”严正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你是说这样就能逼使王馨丽身后的人显形?为什么?” 舒逸笑道:“正如我说的,我们这点小伎俩虽然能够为我们多扣王馨丽他们几天找到借口,却不能够骗过他们。不过这样我们也就达到效果了。王馨丽他们不会上当,可她身后的人一定会,王馨丽是因为知道这一定是我们耍的花招,所以不上当,可他身后的人虽然也知道这是假的,却会去评估王馨丽她们会不会因此而上当。” 舒逸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只怕他不评估,评估下来就会有两个可能,就是王馨丽上当,或者不上当,而两种可能在他们看来都各占一半,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王馨丽万一上当了,认为真是他们派出杀手灭口,为了自保,王馨丽甚至可能会选择和我们合作。这是他们最担心的,这不是他们不相信王馨丽,而是陷入困境的人心理承受力是不可预期的,尤其是女人。” 喻中国也笑了:“分析得很有道理,不愧是心理专家。”舒逸淡淡地笑了笑。 镇南方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他自己都没有信心,按舒逸的方法,是可以多争取到几天的时间,可王馨丽是个聪明人,她是肯定不会上这样的当的,老舒让自己这么做,他就不怕会把事情越搞越糟吗? 镇南方离开了房间,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散步,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小惠打电话告诉他,田雨薇想回去,想把郭轩的尸体领走。 镇南方说道:“既然查下来没她什么事,让她走吧!郭轩的遗体我们拿着也没有什么用,一并给他。”小惠听得出镇南方的情绪不是很好,她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镇南方回答道:“没什么。”他挂断了电话,在小道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舒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镇南方想得窝火,他明明知道这次又让舒逸当枪使了,可他却不知道舒逸的目的是什么。镇南方忍不住,还是拨通了舒逸的电话。 舒逸接听电话,没等镇南方开口,舒逸便说道:“南方,小心一点,保护好王馨丽他们的安全。”舒逸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镇南方楞了一下,明明是自己在设计吓吓王馨丽,舒逸为什么会让自己保护好王馨丽的安全呢?莫非还真有人想杀人灭口吗?突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笑了,这个老舒,还真会算计。 夜已经深了,晚秋的夜晚,风中透着丝丝的凉意。 王馨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不过她并不担心,被抓住的手下除了伪钞的事情,其他事情他们都一无所知,而制伪钞的事情她也早就有了设计,只要咬死不承认,他相信镇南方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证据,顶多扣留她们四十八小时就要无条件地放人。 虽然她也知道镇南方他们不是警察,而是安全局的,有些特权,不过自己的身后还站着钟离世家,就算是国安也得依法办事不是?只要捱过这四十八小时一切就都过去了。 这时,招待所的院子中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叶清寒和马维汉两人都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蒙着面。他们准备依照镇南方的计划行事。叶清寒原本是想随便找个身手好一点的人应付一下的,可没想到马维汉知道了计划说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他亲自出马,配合叶清寒的行动。 两人对了对表,叶清寒说道:“看守王馨丽的是杜迁的人,下手别留情,哪怕他受点伤也没关系,尽量真实一点。”马维汉点了点头。 王謦丽突然看到阳台上一个黑影晃动,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可没想到又一条黑影闪了一下。王馨丽确实自己没看错,她的心里忍不住欣喜,这应该是自己人,他们一定是想营救自己的。但她又想,这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布的局。她不敢声张,只是斜眼看了一下负责看守自己的人。 负责看守王馨丽的是杜迁那个处的一个年轻人,大家都叫他小辉。他就坐在门边,不时地望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王馨丽,他看了下表,十一点过五分了,小惠姑娘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十一点来接班的吗?王馨丽一会就要睡觉了,自己总不能跟到房间里去看着吧? 小辉正在走神,一道影子从阳台冲进了屋里。小辉的反应并不慢,一个翻滚,掏出了枪。可他的动作慢了,那黑影已经扣住了王馨丽,王馨丽被缚住了脖子,发不出喊声。小辉厉声问道:“什么人……”可怜他话音未落,阳台上另一条黑影抬手就是两柄飞刀,分别刺进了小辉的咽喉和心脏,小辉就这样牺牲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就让他逃吧 小辉死了,可缚住王馨丽的人并没有松手,反而,另一支手上却多了一把匕首。 王馨丽这下慌了,无奈自己却叫不出声来,她知道这并不是镇南方他们的伎俩,而是来杀自己灭口的! 王馨丽绝望了,她闭上了眼睛!“砰!”一声枪响,王馨丽感觉自己的脸上和脖子腥腥的一热,忙睁开眼睛,原来缚住自己的那人头上中了一枪,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另一个黑影感觉不妙,正想冲上来对王馨丽下手,头上却被硬绑绑且冰冷的物件抵住了,他知道这是枪口,他扔掉了手中的飞刀,定住了! “老叶,看来我们这对李鬼竟然遇到李逵了!”马维汉笑着对叶清寒说道。这时镇南方他们听到枪响,也冲了过来。当看到叶清寒和马维汉没事,王馨丽也没伤着时,大家才松了口气。镇南方说道:“让派出所的人把尸体处理了,凶手先关起来,王馨丽带到我的房间来,叶哥、马哥,你们也过来。” 王馨丽被带了过去,在小惠的帮助下已经洗净了身上的血污,换了一身衣服。 王馨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镇南方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岳志伟和杜迁也来过,听镇南方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就回房间了。镇南方只说了有杀手来杀人灭口,捉了个活的,没有提他让叶清寒和马维汉假扮刺客的事情。 见王馨丽出来,镇南方微笑着示意她坐下:“王董,受惊了吧!”王馨丽没有说话,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只望着自己的两只手。 镇南方说道:“不瞒你说,原本我们想演一出戏的,谁知道还真有人想杀你,也是赶巧了,不然现在你就不可能再坐在这了。”王馨丽淡淡地说道:“给我换个房间,我想休息了!”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王馨丽这么沉得住气,他点了点头:“也好,小惠,你带王董回去休息吧。”小惠领着王馨丽走了。 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这就放她去休息了?我们可什么都还没问呢!”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看她这样子,能问得出话来吗?”马维汉眯着眼睛望着镇南方:“南方,你让我们演这出戏,应该不仅仅是想套她的话吧?”镇南方笑道:“马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维汉叹了口气:“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王馨丽的心里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她也知道只要自己或者自己的人不开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就算演得再像,有用吗?” 镇南方说道:“那马处觉得我的用意是什么?”马维汉说道:“怕用心不在事里,是在事外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接下来我们便有借口把王馨丽他们多留几日了,至于有什么玄机,就要看这几天了。” 小惠和王馨丽到了房间,王馨丽什么都不说就上了床,其实她的心里也很乱,她是个很聪颖的女人,她也曾经想过镇南方他们会用这样的伎俩来骗自己开口,可她却没想到自己人居然也想要她的命。这一点让她的心里十分的难过,因为她知道想要她的命的人是谁,她还知道,今晚如果他们失手,那么明天,最迟后天,他们还会有动作。 只不过他们不敢再玩阴招,而会明着来的。 王馨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吧,人家正等着呢!你若不动,人家还不一定能够抓到你的把柄,可你这一动,唉,不正合了人家的意么! 小惠坐在另一张床上,她听到了王馨丽的叹息声,她轻声说道:“王董,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一心为他们保守秘密,他们却根本不相信你,恨不得杀你灭口,值得么?”王馨丽咬了咬嘴唇,没有答话。 小惠又说道:“其实如果你只是涉及伪钞案,其他案子你涉得不深的话,我们会替你求情,让你将功折罪!你也知道,我们是国安,不是警察,对于整个案子而言,伪钞案确实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小惠并不是在骗她,小惠说的是实情。王馨丽的眉头动了动,可她还是没有说话,她不能出卖他。 漭镇发生的事情严正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严正说道:“舒逸,你就没算到他们会亲自动手吧?”舒逸苦笑了一下:“若是算得到他们会动手,我就不会让南方去演这出戏了!”喻中国笑道:“看来你舒逸也有失算的时候吧!”舒逸点了点头:“我是失算了,我把人心想得太善了,谁曾想竟然会连亲情都不顾了。” 喻中国“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钟离遗恨想要她的命?”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够值得王馨丽在死里逃身之后还守口如瓶!”严正叹了口气:“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钟离遗恨,唉……”舒逸说道:“亏我以前还以为钟离遗恨是个爽直的人,是条好汉。”严正说道:“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当诱惑绝对大的时候,他们便会放弃很多原本应该坚持的东西。” 喻中国也说道:“是啊!”舒逸说道:“估计明天钟离家的人便会到漭镇了,他们估计会找小镇要人。”严正说道:“出了这档子事,我们也正好有借口多留他们几天!”舒逸笑道:“那是,好在岳局还在那坐镇,不然我还真担心小镇应付不了,说破案南方是把好手,可说到官场这些道道儿,他可就一点经验都没有了。” 严正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小子,你是不是早想到了钟离思归?”舒逸点了点头:“钟离思归可是江南省警察厅的厅长,还有钟离遗志,在江南省也算是实权人物。虽说国安是独立办案,可毕竟人家的级别摆在那儿,我怕南方顶不住啊!况且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虽说出了杀人灭口的案子,我们可以有借口多扣留她们三五日,可钟离家一样也可以以这个为理由接走王馨丽,因为钟离家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严正说道:“怪不得你让小镇下套留下了岳志伟,就想让岳志伟在这个问题上帮你们出头。可怜我们的岳局啊,被人卖了还乖乖地在那数钱。”舒逸做了个怪样:“这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是我在那儿都不够份量。至少我们岳局和他们差不多是一个级别的,层次相同才能够有对话嘛!” 整个晚上,马维汉、叶清寒和杜迁三个人轮番带着人对那个活着的杀手进行审讯,可是那人却一个字都没有吐露。杜迁还用了些特别的手段,可一样没能凑效果。 吃早餐的时候镇南方问马维汉:“怎么,他还是不肯开口?”马维汉说道:“是啊,死硬到底,你没见老杜都把他折磨成那样了,他还咬着牙扛着,哼都不哼一声。看来他们那个什么基因计划还真有一套!” 岳志伟喝了一大口稀饭:“一会我去会会他,我就不相信没有办法让他开口!”镇南方苦笑道:“我们是正规的专案组,不能乱来,一切都是依照法律办事。”岳志伟以为镇南方要给他普及职业道德,可谁知道镇南方下一句话却把他的不满给打消了:“否则,至少有一万种方式让他开口。我有个主意,保证他会开口,只是……” 岳志伟说道:“只是什么,你说啊!”镇南方笑了:“只是这个办法谁都能够知道,就你岳局不能听!”岳志伟气得翻了个白眼。杜迁说道:“头,你先回避一下嘛!”岳志伟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望着镇南方说道:“你小子可别给我惹什么大乱子!” 说完他便离开了。 桌子上只坐着镇南方、叶清寒、马维汉和杜迁。 镇南方咳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杜处,听说你昨晚给他来了点猛料?”杜迁尴尬地说道:“也不算猛,只是小小地教训了他一下。”镇南方笑了:“你就不怕到时候惹上麻烦?”杜迁虎目一瞪:“怕什么?意图谋杀证人,这罪是铁定的,我还怕他能逃得了?”镇南方说道:“他能逃,而且他也很想逃!” 杜迁是个直人,他肚子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镇南方的话让他很不舒服:“镇组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他就是想逃,我的人看得这么严实,他肯定是逃不掉的!”马维汉说道:“老杜,你还没理解小镇的意思,他想逃,你就让他逃嘛!只有让他逃了,你才会理由让他尝尝更厉害的手段,那个时候他或许就不会像这样能够扛得住了!” 叶清寒也反应了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马维汉笑道:“那是因为你不够坏!”说到这,杜迁自然也明白了,三人都望向镇南方,镇南方咳咳两声:“这不是坏,是策略,策略你们懂吗?” 正说着,负责招待所安保工作的一个警察跑进了食堂,大家都不说话了。那警察喘了两口气:“镇组长,有人要见你。”镇南方皱起眉头:“谁要见我?”警察回答道:“钟离家的,他说是王馨丽的男人。”钟离遗恨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钟离家来人 钟离遗恨来了,就坐在会议室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另一个很年轻,侍立在老者的身后。 老者看了看表,他们都等了二十分钟了,竟然还没有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悦。钟离遗恨轻声说道:“七叔,你说他们会把人交给我们吗?”老者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遗恨啊,我说你们这办的是什么事。放心吧,人我负责给你捞出来,不过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你们的这些破事!” 钟离遗恨忙说道:“嗯,谢谢七叔了!” 又过了几分钟,镇南方他们走进了会议室,不过打头的却是岳志伟。 岳志伟进来也不看钟离家的人,径直走到了首席坐下,杜迁、叶清寒、镇南方和马维汉也跟着找位子坐了下来。显然,岳志伟他们对自己的无视让那老者很是不忿,脸色有些难看。但想到自己是来求人的,他只能忍住了脾气。 岳志伟斜了一眼老者,又看了看钟离遗恨:“你们有什么事?”老者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却开口了:“你是这负责的?”岳志伟点了点头,没有开腔。男子指着老者介绍道:“我们是江南省警察厅的,这位是我们钟离厅长!”岳志伟这才明白为什么镇南方会把自己拖来,他递给镇南方一个不满的眼神。 岳志伟对着钟离思归点了点头:“钟离厅长,你好!我是国安部五局局长岳志伟,不知道钟离厅长今天来有什么事么?”钟离思归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专案组竟然是国安部来的,而且人家领头的还是一个和自己平级的局长。他瞪了钟离遗恨一眼,因为钟离遗恨只告诉他专案组是上面来的,而且规格并不高。 钟离遗恨假装没有看到钟离思归的眼神,他低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 钟离思归心里暗暗叹息,他有些后悔答应钟离遗恨来捞人了。国安部直接调查的案子,说明案子的性质很严重,自己卷进来真是不明智。 可现在已经来了,不管怎么也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岳局长,你好你好!”钟离思归站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倾着身体,伸出手去,岳志伟也微笑着站起握了握他的手。 “岳局长,这是我的侄子,钟离遗恨。”钟离思归介绍道。 其实镇南方、叶清寒和马维汉和钟离遗恨是见过的,只是从进来到坐下,钟离遗恨都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三人也就装做不相识。岳志伟只是看了钟离遗恨一眼,无视钟离遗恨伸出现手,钟离遗恨很是尴尬地收回手,坐了下来。 岳志伟甚至也不向钟离思归介绍镇南方他们几人,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大家的眼睛都望向钟离思归。钟离思归说道:“今天我和遗恨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我们听说王馨丽被你们抓起来了?”岳志伟淡淡地说道:“不是抓,是请她配合我们的调查。”钟离思归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她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呢?” 钟离思归并不问与案情相关的问题,这点纪律他还是懂的,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岳志伟说道:“这个嘛,其实她一直都是自由的,我们并没有限制她的人生自由,随时都可以离开。”钟离思归听了心里一喜:“是吗?那我们现在能带她开吗?”岳志伟摇了摇头:“现在恐怕不行。”钟离思归皱起了眉头:“岳局长刚才不是说她是自由的吗?”岳志伟笑了:“是的,不过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必须在这里多呆几天。” 钟离思归问道:“为什么?” 岳志伟说道:“昨天晚上有两个杀手想要刺杀王女士,还好我们的人及时发现了,不然你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王女士了。”钟离思归和钟离遗恨都表现出震惊的样子,钟离遗恨关切地问道:“馨丽她没事吧?”岳志伟说道:“没事!”钟离遗恨说道:“不行,我不能够让她再留在这儿了,我要把她接走,亲自保护她的安全。” 岳志伟冷笑一下:“钟离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保护不了王女士的安全喽?”钟离遗恨楞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钟离思归忙说道:“遗恨,怎么说话的?”接着他又对岳志伟说道:“岳局,遗恨他也是太紧张馨丽了,口无遮拦,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岳志伟点了点头说道:“钟离厅长,虽然王女士只是协助我们的调查,可你也知道,既然有杀手想杀她灭口,说明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让对方害怕泄露的秘密,所以经过昨晚的事情,我觉得王女士最好还是留下,一来我们能够提供严密的保护,二来她也可以好好想想,到底对方为什么要杀她,这对我们破案也很是关键。” 钟离思归沉默了,他知道想要把王馨丽给带走是不可能的了,昨晚竟然还有杀手想杀王馨丽灭口,自己是个老警察了,如果说王馨丽与岳志伟他们调查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他扭头看了钟离遗恨一眼,这小子,根本就没给自己说过实话。钟离遗恨此刻也知道,自己七叔的面子看来在这里也不好使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镇南方在偷笑,还是舒逸有先见之明,让自己留住岳志伟,这无疑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挡箭牌。不然真让自己对上这个江南省警察厅的厅长,还不知道能不能顶住这份压力呢,最主要的,这还只是第一拨,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大神出现。 镇南方露出的一抹微笑被岳志伟看在眼里,岳志伟瞪了他一眼,心里暗叹,这一师一徒都是难缠的主,一不小心就给圈进套子里去了。 钟离思归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岳局,有时间到省里来做客,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岳志伟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好的,也欢迎钟离厅长有时间到燕京做客!”钟离思归“嗯”了一声,然后对钟离遗恨说道:“遗恨,我们先走吧!” 钟离遗恨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能让我知道馨丽还得在这里呆多久吗?”岳志伟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也就是三五天吧!” 钟离遗恨说道:“那好,我就在漭镇等着!”说完跟着钟离思远走了。 等钟离家的人一走,岳志伟站了起来也往外走,走到门口,他扭过头对镇南方说道:“小镇,到我房间来一趟!” 镇南方跟在岳志伟的身后进了他的房间,岳志伟在沙发上坐下,一双眼睛冷冰冰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假装没见,也坐了下来,拿起岳志伟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点上:“岳局,好烟啊!还有吗?给我整一包!” 岳志伟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笑了:“你小子想得美,我都是在严部那搜刮来的几包。”他自己也点上一支:“我说小子,胆不小啊,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镇南方故作惊讶地说道:“冤枉啊,岳局,我哪敢算计你?”岳志伟说道:“把我从京里调来,行动结束又找借口把我留下,是想让我给你当盾牌吧?” 镇南方一脸的委屈:“岳局,瞧你说的,首先我根本就不知道您老会亲自带队来漭镇,其次,挽留你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老舒啊!”镇南方倒好,三言两语把自己给撇得清了,还捎带着把舒逸也卖了。 岳志伟望着镇南方,他相信了镇南方的话:“原来如此,这个舒逸,回去我再和他算账。对了,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镇南方也收起了嬉笑:“岳局,谢谢你,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钟离思归他们只是第一拨,正面还不知道会有哪些大神呢。”岳志伟感觉得出镇南方的担忧,他淡淡地说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得罪一个和得罪一窝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就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吧。” 镇南方说道:“分三路走,第一是让小惠继续做王馨丽的工作,最好她能够答应和我们合作,我已经让小惠告诉她我们的底线,如果她只是涉及伪钞案,只要她能够提供破案的重要线索,我们会帮她脱罪。”岳志伟点了点头,什么轻什么重他自然是知道的。 镇南方继续说道:“另外,抓紧对所有涉案人员的审讯工作,希望能够有所突破。最后就是那个杀手,我们准备在他身上做文章。给他机会逃跑,然后……”岳志伟说道:“好吧,你们抓紧,至于外界的压力我帮你们先扛着。” 镇南方站了起来:“谢谢岳局了,那我先去忙了!”岳志伟说道:“去吧!” 西门无望的心情和他的名字一样,他绝望了。他们在安西无论是明查还是暗访都没有任何的进展,特别是听到镇南方和舒逸分别在漭镇和北河都有了收获时,他的心里更是着急。 他忍不住跟舒逸打了个电话,舒逸听出了他的情绪,舒逸说道:“西门,别着急,其实有时候没有收获也是一种收获。”西门无望楞了,舒逸说道:“这说明他们做得很隐秘,你想想,要把一个大案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一丝痕迹,那得调动多大的资源?给你个建议,换个角度,换个视野去看问题,或许你能够看到你原先看不见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八章放了王馨丽 梁都被带进了审讯室,舒逸和樊江河坐在那儿抽着烟,闲聊着。 待梁都坐下,舒逸摁灭烟头,微笑着说道:“梁大师,我们又见面了!”梁都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舒逸说道:“想必你已经见过毕礼了吧?”梁都还是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 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我要是哪儿说得不对的地方,你给补充一下。”他又扭头对樊江河说道:“樊局,要不你说,这些可是你们的功劳。”樊江河摆了摆手:“唉,还是你说吧,这案子你要熟悉得多。” 舒逸也不推迟,他望着梁都:“这样吧,梁大师,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四十年前,正值华夏的那场动乱,举国响应领袖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一个北方的知青就到了岭南,在漓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插队。在那他认识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日子一长,两人便生了情愫,珠胎暗结。” 梁都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舒逸继续说道:“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情投意合,男欢女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当时人们的思想相对保守,再加上当时的大环境也很是极端,所以他们的爱情不但没有被接受,被祝福,反而惹来了一场灾祸。那知青被送去了劳改农场,而女子则被按族规沉塘了,可怜那女子,沉塘之时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好在上天有爱好之德,沉塘的那个夜晚,大雨磅礴,漓水河也涨起了大水,女子被大水冲到了下游,被好心的渔家发现,救了她一命,不,是两条命。渔家不仅救了女子,还决定收留她,为了活下来,女子便嫁给了渔户的儿子。没多久,女子便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天资聪明,虽然渔家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亲骨血,却还是百般的疼爱。” “渔家原本也是富庶之家,祖上并不是打渔为业,而是以易理阴阳为生,小孩的祖父在解放前便是南方著名的易学家,风水师,可解放后,一度把周易占卜也视为迷信,视做怪力乱神。于是他的后人便没有继承他的衣钵,改以打渔为业。不过他把毕生绝学写成了一部书,传了下来。” 舒逸说到这时,梁都的拳头攥得很紧,露出苍白。 舒逸也不管梁都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那小孩天资聪颖,长到五六岁的时候便已经能够识文断字了,偶然一天他发现了那本书,竟然来了兴趣,便偷偷学习起来。等到十年动乱结束,那孩子也成了一个风水大师!慢慢地便崭露头角了。渔人一家及那女子一直对孩子的身世守口如瓶,希望他能够过平静的生活。” “可不想那孩子最后竟然推算出自己并非渔家的后人,在他的百般追问之下,无奈他的母亲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孩子那时候已经懂事了,从那时起,一颗仇恨的种子便埋在了他的心里。他恨母亲的外家,也恨那个一直没见过的,不负责任的父亲。所以他决心要报复,报复那些对不起他母亲的人。” “不要说了!”梁都一下子站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他身后的两个守卫把他压坐在了椅子上。 舒逸继续说道:“那个孩子便是你,梁都,梁大师,而那女子则是你的母亲钟离思颖,你的那个生父,便是毕礼!我没说错吧?” 梁都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舒逸。舒逸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很纳闷,你既然是想报仇,为什么又要帮钟离家和毕家,卷入他们的那个疯狂的计划呢?”梁都笑了,冷笑:“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有本事自己去想吧。” 舒逸点了点头:“我想过,我想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想利用这个疯狂的计划来实施报复,可如果是这样,你根本不需要替他们保守任何的秘密,另一种则是你已经和他们相认了,你想从中赚取利益,在利益没能够得到之前,你不会对他们下手。” 樊江河轻声说道:“梁都,有个人我想你一定很想见见!”梁都望着樊江河,他不知道樊江河为什么这么说。 樊江河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对门外的看守交待了一下,没多久,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妇人被带了进来。梁都楞住了,随即他站了起来:“娘!”妇人的脸上满是泪痕:“都儿!”舒逸和樊江河对望一眼,悄悄地离开了审讯室。 两人在走道上点了支烟,舒逸说道:“樊局,还是你想得周到啊!”樊江河说道:“梁都是很孝顺的人,或许他的母亲能够劝他吧!”舒逸摇了摇头:“我看玄。”樊江河说道:“试试吧,死马当做活马医。” 舒逸轻声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一切钟离思颖知情,甚至两人商议过,或者是她授意的,那么我们等于又给他们创造了一个串供的机会。”樊江河笑道:“串供?我们可是有监控的,我倒还巴不得他们搞什么小动作呢!” 舒逸苦笑了一下,在他看来,要串供不一定会让你看出来,以梁都的聪明,以及母子亲的默契,说不定他们另有一套不为人知的沟通方法,就像是密码一般,根本就无法察觉。 一支烟的功夫,两人重新回到了审讯室,母子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钟离思颖对樊江河说道:“樊局长,我已经劝过他了,他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樊江河得意地看了舒逸一眼,然后让人把钟离思颖带走了。 重新坐下,舒逸对梁都说道:“梁都,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们会替你求情的,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梁都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钟离思归和钟离遗恨走后,岳志伟又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一些熟人故交打来的。大多都是说抹不去钟离家的面子,帮忙问问王馨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岳志伟一一地挡住了。倒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严正竟然也来了电话,叫他放了王馨丽。岳志伟没搞明白,费这么大的劲才把王馨丽困住,顶了外界那么多的压力,谁知道最后竟然是严正跳出来了。 岳志伟很是不忿,他对镇南方说道:“早知道严部要让我放人,还不如卖钟离思归一个面子呢,现在好了,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镇南方说道:“唉,我们这两天可就白忙活了。”岳志伟有些不甘心:“要不你和舒逸沟通一下?”镇南方笑道:“还用沟通吗?严部长应该早就和老舒沟通过了。” 岳志伟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还想不明白?一定是有人给了严部长更大的压力!”岳志伟楞了一下,能够给严正压力的人那得是什么来头。 镇南方见岳志伟的嘴张得老大,他笑道:“岳局,不必这么惊讶,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呢。”岳志伟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岳局,有时候也单纯得紧:“我有种感觉,这个案子最后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岳志伟又问道:“为什么?”镇南方叹了口气:“八大世家,占据了华夏经济、政治领域举足轻重的地位,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而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保持着一种平衡,一旦我们把这个案子查彻底了,会是什么结果?” 镇南方点上烟,继续说道:“一旦彻查下来,那么涉案太深的世家就会被惩治,搞不好会连根拔起,或者是一家,或者是两家,无论一家,两家,三家,牵一发而动全身,都会打破这样的平衡。也就是说我们彻查该案的结果也就和他们最初理想达到的结果没多大的区别了!平衡被打破了,就会引起动荡,恐慌,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上面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岳志伟望着镇南方,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谁说他不谙官场之道,谁说他不懂得权谋?镇南方的这番见解,甚至远远超过了许多官场的老油条:“那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了了之?那国家法度何在,法律的尊严何在?”岳志伟又不明白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高深?” 镇南方说道:“元凶是一定要查的,涉案者是一定要惩的!不过世家的地位也是要维护的。”岳志伟苦笑道:“明白了。” 镇南方说道:“钟离遗恨在漭镇,通知他接人!”岳志伟点了点头:“看来我也不用再留下来了,明天我就回京。”镇南方说道:“是我们当初把事情想简单了。”岳志伟说道:“那个杀手,我们要抓紧撬开他的嘴,不管怎么样,我们该做的还得做。” 钟离遗恨来把王馨丽接走了,他们并没有继续在漭镇逗留,说是王馨丽的身体不适,需要回岭南静养。至于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其他人,自然也暂时放了,王馨丽都没事了,其他人更没有理由扣着了。 镇南方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舒逸,舒逸果然是知情的,他告诉镇南方,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什么想法,案子还得继续。而且他还告诉镇南方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梁都开口了,虽然梁都不一定完全坦白,至少梁都的交待能够为进一步破案提供了新的线索。 第一百四十九章彪哥的来头 安西市北新区的一家小面馆里,靳大海和谢意正在吃着刀削面。靳大海说道:“还别说,这削面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谢意笑道:“熟能生巧罢了,要说有多少技术含金量在里面却不然。就像靳大哥你,天天让你捧着一块面团慢慢地削,要不了三五年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 靳大海也笑了,不过他又露出了愁色:“唉,我们又跑了一整天,还是一无所获,原本以为我们能够早点破案,帮上舒先生的忙,现在看来……”谢意点了点头:“是啊,奇了怪了,这么大的案子,却没留下一星点的线索。” 靳大海说道:“办案我不太懂,还在学习中,不过我倒有种感觉,就是好像专门有人在替他们扫尾一样。就好比我靳大海在饭馆请客吃饭,吃完了,我走了,客人也走了,是不是应该留下一片狼藉?但饭馆的服务员却会把饭馆打扫得干干净净。” 靳大海没有太多的文化,他只能用打这样的比方。谢意却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谢意皱起了眉头:“靳大哥的话很有道理,看来应该是专门有人帮他们善后。不过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把痕迹抹得那么干净呢?” 谢意说道:“自然是贼自己或者是捉贼的人了。”靳大海惊道:“抓贼的人?你是说……”靳大海没说出口,谢意竖起了食指,示意靳大海不要再提这个问题。 谢意轻声说道:“靳大哥,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毕竟我们也只是猜测,手上没有任何证据。”靳大海苦笑了一下:“怪不得安西市的人对我们会是那样的态度,我还以为他们是怕我们抢了他们的功劳呢。”谢意说道:“不,他们是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那样不仅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他们的视线里,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我们能看到的都是他们觉得可以让我们看到的,而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则永远都看不到。” 靳大海听了也不再说话,闷头吃着面条。 谢意看了看时间:“靳大哥,快吃吧,一会我们还要到‘丝路’去!”靳大海皱起了眉头:“丝路是什么地方?”谢意说道:“是个夜总会,在安西市是比较有名气的,而那里一般正经人是不太去的,听说那里面乌烟瘴气的,去的都是道上的人。”靳大海说道:“那我们去做什么?”谢意说道:“找一个人。” 靳大海没有再问,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面条,谢意付了钱,两人便走出了面馆。 街上已经华灯初上了,夜就这样来了。 谢意拦了一部出租,和靳大海上了车:“‘丝路’!” “丝路”,就在安西市的红灯区。车子才驶进这条街,靳大海和谢意就看到马路两旁站着许多着装暴露,打扮妖艳的站街女,谢意和靳大海才下车,就有几个女人围了上来:“先生,要不要玩玩!”两人好容易摆脱了一众站街女的包围,向着“丝路”夜总会走去。 靳大海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他的脸色通红,心跳还隐隐有些快。 “我说,她们这样嚣张就没有人管管吗?”靳大海说道。谢意笑了:“管?谁管?这可是一条财路,你见过有人会自断财路吗?你看看这条街,在那些人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个红灯区,更是个聚宝盆。好了,不说这个了,靳大哥,以后你慢慢地就会知道了。” 靳大海说道:“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老油条,不比小镇差啊!”谢意耸了耸肩膀:“别拿我和那个怪胎比,我是听得多,看得多,虽然我的年纪不大,可早就混迹江湖了,而他呢?我是比不上他的。”靳大海笑了:“反正我觉得舒先生手下的人都不弱,就我,文不能,武也不能。”谢意说道:“靳大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工作经验都是积累的,想我以前也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假道士,后来跟上了舒先生,才慢慢地学习了很多。” 靳大海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丝路”,两个穿着吊带低胸露背长裙的女孩迎了上来:“先生,有预订吗?”谢意摇了摇头:“没有,还有房吗?”两个女孩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其中一个微笑着说道:“先生,还有一个房间,不过是个大包,费用要高些,你们只有两个人,不太划算,请问你们还有朋友要来吗?”谢意摇了摇头:“没有了,就没有小一点的包房吗?” 女孩说道:“没有了。”谢意说道:“那就这间吧!”女孩笑了笑:“那好吧,二位,请随我来。”另一个女孩走到服务台去打电话,这个女孩领着二人去了包房。 这是一个大包房,足够容纳二十多人。 “先生,请,需要喝点什么吗?”女孩把二人让进了包房里,然后问道。靳大海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场所,有些拘束,他看了看谢意,谢意拉着他坐了下来,然后说道:“先来一提啤酒,一些小吃吧。”女孩拿起了包房里的电话,替他们点了。 女孩给他们弄好了音响,然后坐在了点歌器前:“两位,要不要找两个小姐陪你们喝酒?”靳大海和谢意同时开口了,不过靳大海说的是不用了,而谢意说的是好。靳大海皱起眉头,瞪了谢意一眼。到这个地方来查案本来就有些不靠谱了,这么豪华的场所,这么大的包房就得花老多的钱了,现在竟然还要点小姐。 他有些怀疑这个谢意是不是假公济私,靳大海的心里对谢意有了一种厌恶与排斥。 谢意却根本不管他的表情。女孩笑了笑,她还以为靳大海是小脸,不好意思,她对谢意说道:“那先生,你们有熟悉的小姐吗?”谢意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找小凤姑娘,至于我朋友嘛,就随便吧!” 女孩楞了一下:“对不起,小凤姑娘已经不做了,先生另外叫一个吧!”谢意摇了摇头:“我就点她,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就让你们经理来吧!”谢意的坚持让靳大海又一次腹诽,看来谢意可不是第一次光顾了,都有老相好了。 女孩一脸的为难,她带着哀求对谢意说道:“先生,您还是重新点一个吧,小凤姐真的不行。”谢意问道:“为什么?”女孩说道:“她已经跟了彪哥了,上岸差不多两个月了。”谢意沉下了脸:“我可听说她还在‘丝路’,你是想骗我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没骗你们,小凤姐现在已经不坐台了,她现在是妈咪!”谢意冷笑了一下:“妈咪?你还是帮我叫她吧!”女孩知道怎么劝谢意都不会改变主意了,她叹了口气,欠了欠身:“二位稍等!” 女孩这次没有打电话,而是亲自走了出去。 靳大海这才对谢意说道:“小谢,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享受的。”谢意说道:“靳大哥,你难道不相信我吗?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见这个小凤吗?”靳大海摇了摇头,谢意说道:“那两个毒贩的落网不像伍局长他们转来的案卷上说的那么简单,并不是他们侦察员亲自调查得到的结果,而是有人举报的,而举报人便是这个小凤。” “啊?那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靳大海问道。谢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来问个清楚。”靳大海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没听你向大家说过啊!”谢意笑了:“也是个巧合,你也知道,我对制假有些研究,到一个地方就会偷偷地去看看那些刻章、办假证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可以交流的。” “前天我经过这条街和一个老头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做的假身份证就连警方都不一定能够查得出来,我当时就不相信了,那玩意确实不难做,可要做到连警方都看不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最考技术的就是防伪。老头见我不相信,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掏出一个身份证递给我,我看了一眼,果然做得十分的精致,就是我也没这技术。” “我便说那老头,你不会拿个真的来骗我吧!那老头笑了,他指了指‘丝路’夜总会,告诉我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夜总会的小姐,不过出了点事,要办个假身份跑路,于是就找到了他。当时我也没在意,随口问了一句,犯了什么事啊,需要办个假证跑路。老头告诉我,她是因为揭发了毒贩,怕人家报复。” 靳大海张大了嘴:“还真是巧!”谢意笑了一下:“是啊,我又说揭发毒贩应该是有功劳的,警方会提供保护,用得着跑吗?老头说要不是看在她是彪哥的女人说不定早就没了。我想再问什么,老头好像起了疑心,就再也不说了。” 靳大海皱起了眉头,他也学会了思考:“我觉得有问题,你想想,我们的对手那么强大,这个彪哥拦得住吗?如果小凤真是老头说的那样,他们要杀她不是易如反掌?”谢意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我暗中打听了一下,确实有这样一回事,女人本来这两天就想跑路的,不过彪哥却说不会有什么事的,硬把她留了下来。” 靳大海急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彪哥到底有什么来头。”谢意轻轻说道:“他叫费一彪,八大世家中费家的人,也是安西市道上的大佬。” 第一百五十章谢意挨黑刀 费家! 靳大海虽然加入专案组没有多久,可八大世家的事情他可是听了不少,而费家在八大世家中的势力与毕家同属翘首,只是靳大海没想到,在安西竟然也有费家的人。靳大海问道:“你明明知道费一彪是费家的人,你还这样做,不怕费一彪会下黑手?” 谢意耸了耸肩膀:“怕什么?我们有枪,有正当身份,应该是他怕我们才对。”靳大海点了点头,想想确实也是这样。 女孩去了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靳大海担心地说道:“会不会出什么事?”谢意微笑着说道:“她一定是去通知费一彪了,你没看出来吗?她很怕费一彪的。”正说着,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并不是那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和四五个男人。谢意认出那个女孩便是小姐。 旁边一个长得很彪悍的男子冷冷地望着谢意和靳大海:“小凤,你认识他们吗?”女人摇了摇头,男人说道:“那你先出去!”小凤正准备出去,谢意说道:“站住!”小凤楞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望着谢意,仿佛马上就会发飙。 谢意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男人身后的几个人也准备拦上来,男人抬起手,没让他们动。谢意在男人面前站住了:“费一彪?”男人身后的一个大汉骂道:“你他妈的,彪哥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谢意沉着脸说道:“你给我闭路!”那汉子还想说什么,谢意掏出一个本子,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警察,除了费一彪和小凤,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费一彪的脸色变了变,而小凤的脸上则流露出些许恐惧。费一彪身后的几个汉子都纷纷叫道:“彪哥!”费一彪沉默了半天,才轻轻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几个汉子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谢意望着费一彪,微微一笑:“彪哥,请坐吧!” 费一彪此刻也镇定下来,和小凤在沙发上坐下。费一彪说道:“你们是哪个局的?谁让你们来的?”谢意递给他一瓶啤酒,重新把证件掏了出来,这一次他是把证件递到了费一彪的手上:“我们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找你们是因为想了解些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费一彪接过证件看了半天,眼里满是疑惑。说实话,他就是看着这个小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从小就在道上混,和警察倒是经常打交道,可是和国安却根本没有接触过,国安的证件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见谢意和靳大海这样的淡定,心里也信了几分,毕竟他费一彪在道上的名义很大,加之又是费家的人,他觉得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手段来骗自己,况且到底他们是不是骗人的,看他们想做什么也就知道了。 费一彪把证件还给了谢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谢意看了一眼小凤:“我们想向小凤打听点事,是关于他揭发毒贩的事情。”费一彪马上警惕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又赶忙说道:“没有这回事!”谢意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凤:“是吗?”小凤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谢意喝了一口啤酒:“我们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也不会找上门来了,如果你们还是这样,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我只能请你们跟我走一趟了。”费一彪说道:“你以为你能够从‘丝路’把我们带走吗?”谢意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你大可试试!”说完,谢意掏出手枪,放在了茶几上,而靳大海的右手插在上衣的内袋里,已经握住了手枪。 虽然小凤也在道上混了不短的时间,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枪,她下意识地靠紧了费一彪:“阿彪!”费一彪吐了口气,他说道:“就算你们是国安的人,你们敢随便开枪吗?”谢意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大可试试!” 费一彪咬着牙问道:“你们大概也知道我是费家的吧?”谢意点了点头:“知道!”费一彪说道:“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谢意笑了:“费一彪,你错了,如果你今天不配合我们的调查,以后后悔的人是你。现在我们在调查的这个案子并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搞不好,整个费家都会搭进去,那时候,哼!” 费一彪听谢意这么说,心里一惊,他在想谢意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自己要是不配合调查,还会给费家带来灾难?他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意说道:“自己想吧!”谢意也不能过多的透露案情,便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费一彪的心里很乱,他可是承诺过的,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再提起,也正因为他的承诺,对方才答应放过小凤,可谁知道竟然让国安的人知道了,虽然他很懊恼,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可是现在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也相信,今天就算他们拒绝,谢意也肯定会强制带走小凤的,虽然没和国安打过交道,可在他的心里,他还是选择相信如果自己敢阻拦他们带走小凤,他们真会开枪。 费一彪叹了口气:“你们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谢意点了点头:“能!”费一彪望着小凤:“别害怕,他们不会害你!”这一点费一彪倒是看得很准。他对谢意说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凤,谢意说道:“可以!”费一彪说道:“好,我们跟你们走!” 靳大海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也跟着谢意站了起来,谢意走在最前面,靳大海走在最后面,四个人离开了包房,在出了走道经过服务台的时候,费一彪手下的那几条汉子围了上来:“彪哥!”费一彪淡淡地说道:“我和小凤跟他们出去一下,你们看好家。”几条汉子没有说话,但却跟到了电梯口,谢意先进了电梯,转身望着电梯门口,就在费一彪和小凤准备进电梯的时候,一个汉子突然掏出把刀向小凤的腰间刺去。 费一彪哪里提防会有人暗算小凤,他楞了一下,谢意反应却很快,一步跨出,一把拉住小凤就往自己身边带,不过谢意没什么功夫,所以惯性地转了下身子,撞到了刀尖之上,刀捅进了谢意的腰间,谢意疼得大叫一声。靳大海一把抓住了汉子握刀的手,一个背摔,把汉子摔到了地上,其他几个汉子也掏出刀抵住了暗算小凤的那个汉子的身体。 费一彪一脸的怒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汉子一脸的冷笑,却不回答。 费一彪夺过一个汉子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那人的大腿,那人大叫一声,咬着牙瞪着费一彪,费一彪又是一刀刺了下去:“说,谁让你这样的?” 那边靳大海扶住了谢意:“小谢,你没事吧?”谢意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伤口的血流了很多。小凤说道:“先送他去医院吧!”费一彪扔下刀,对手下说:“把他关起来,等我回来……”他话没说完,谢意说道:“费一彪,把他交给我们吧!”谢意说话有些吃力了,费一彪从心底还是感激谢意的,没有谢意,小凤这下是必死无疑的。 他叹了口气,提着那汉子进了电梯,他的手下想跟着,他说道:“你们都别跟来了,呆着吧!”进了电梯,费一彪关切地问道:“撑得住吧?”谢意点了点头。靳大海说:“要不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谢意摇了摇头,他不敢冒险,他担心有人会对小凤不利,他希望能够赶快回到专案组去,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小凤的安全。 费一彪开车,他问清楚了地点,飞快地驶向了目的地。 谢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但强打起精神,望着前方。靳大海很是担心,他不停地和谢意说话,他怕谢意睡着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谢意睡了,那么就再也醒不了了。 那一刀捅得很深,而刀的血槽也很深,谢意已经失血过多了。 西门无望接到靳大海的电话时,也是无比的担心,他让靳大海先把谢意送到医院去,然后他们也从这边赶过去。可谢意却坚持先到专案组来,西门无望没办法,只得让小盛联系了两个外科医生,带着简单的手术器械赶来。 西门无望、和尚和小盛的心里都在不停地祈祷,他们祈祷谢意一定不能有事。就在谢意他们车上,小凤掉下了眼泪,她说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谢意也不会挨这一刀,而费一彪一边开车,一边骂着那个下黑手的人,原来那个汉子叫李健。靳大海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给了李健几枪托,他说如果谢意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要李健偿命。 “有人跟踪我们!”费一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靳大海扭头看了一眼,果然有部车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几次想超上前来,还好费一彪的车技不错,后边的车一直没有找到超车的机会。靳大海忙又给西门无望去了电话,西门无望说道:“别让他们追上,坚持一下,小盛和和尚已经来接你们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街巷的恶斗 费一彪的车技不错,可是他们的车子却比对方差了许多,终于,后面的车还是成功地超了上来,几次猛烈的碰撞,车里的人被撞得头晕眼花,东倒西歪。 费一彪待对方的车子超过了自己,刚冒出车屁股的时候,他一大脚油门,狠狠地向对方的车尾撞去,紧接着,迅速地倒了下车,车尾用力一摆,车子便直接倒进了一个小巷。又是一个前进档,大脚油门。车子穿过马路,往小巷的另一头飞快地驶去。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边竟然是个死胡同。 那辆车也停了下来,正好拦住了胡同口,费一彪他们的车子已经此刻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了。从那辆车上走下来四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领头的那个说道:“你们跑不掉了,女人留下,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费一彪倒也很有豪气,他冷哼一声:“做梦,就是我死了也不会让凤凤跟你走的。”小凤感激地望向费一彪,费一彪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一双手,下了车。靳大海虽然担心谢意,可这个时候他必须先和费一彪退敌。可车上还有一个活口,就是刺伤谢意的那个杀手。靳大海反手一掌切去,那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晕死过去。 靳大海也跟着下了车,小凤也想下车,费一彪说道:“小凤,你就呆在车上。”小凤没有下车,她轻声说道:“彪哥,你,你们小心一点!” 靳大海的手伸进了怀里,摸到了手枪,他知道对方的四人应该都是高手,就凭自己和费一彪想要脱困可能性并不大。 谁知道费一彪一声大喝,竟然冲上前去!巷子狭窄,费一彪这样一来,靳大海就算是掏出枪来也不敢贸然开枪,他干脆收起了枪,也冲了上去。 费一彪虽然是费家的人,但长期混迹黑道,并没有学到多少费家的功夫,他那打法完全是市井流氓的拼命打法,若是和普通人交手,他也算是狠角色了,可现在面对的是四个身手一流的人,费一彪根本就不是对手,才冲上去便挨了几记重击。好在靳大海及时上来,才帮他缓解了压力。 靳大海身手相对那四人也要差了大截,不过他是力量型的,速度也快得惊人,速度与力量弥补了他在技艺上的不足,一时间他和费一彪倒也勉强支撑。可靳大海自己知道,对方的实力很强,自己怕是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不知道小盛和和尚什么时候能赶到,又或者他们能找到自己吗? 四人没想到靳大海竟然是头蛮牛,力大无比,他们也不想和靳大海他们耗下去,只见领头那个从身上拿出一把约一尺长的短刀,接着,另外三人也亮出了兵器。 坐在车上的小凤见到这个招架,她的心里绝望了,她不懂功夫,却也看得出徒手相搏,靳大海和费一彪就已经是落了下风,而此刻对方又拿出了短刀,她坐不住了,想要下车,这时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的心里一惊,低头看去,是谢意,谢意的目光已经散乱,但他的神志还保持着一分清醒。谢意从身上摸出手枪递给小凤:“拿去,对着天,开,开一枪!”谢意费力地打开了枪的保险,然后把枪交到了小凤的手上。 小凤下了车,举起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把正在打斗的几人都吓了一跳,而一个黑西装男子先反应过来,他越过了费一彪就准备上前夺枪,杀小凤! 费一彪哪里会让他得逞,情急之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那人,那人反手就是一刀,插进了费一彪的肋间,而另外三个黑西装男子也加紧了对靳大海的攻击,靳大海快要吃不消了,几次想去掏枪,可是人家哪里会给他机会,他只得咬着牙应付着,身上也中了几处刀伤,不过都是皮外伤。 费一彪抱住冲向小凤那人,被捅了两刀,他厉声叫道:“开枪啊,小凤,快开枪啊!”小凤双手握着枪,对着那人,可枪口却在不停地晃动,她不敢开枪,费一彪和那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她怕自己伤着费一彪,她的一张脸,因为紧张与恐惧而变得惨白,那人叫道:“你再不把枪扔掉我便捅死他!”他举刀又一次向身后的费一彪捅去! 小凤尖叫一声:“住手!”叫罢,她的双手一松,枪掉到了地上!费一彪没想到小凤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竟然放下了武器,他的心里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心:“小凤,捡起来,就算你放下枪,他也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小凤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微笑:“彪哥,就算死,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靳大海的心里叫苦,他知道自己已经要撑不住了,最后这一口气如果松懈了,也许就再也没有继续抗争的勇气与能力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巷口闪了进来,直直地落在了小凤面前,接着小凤看到了血花,有些还洒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温度。 “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一个声音温和地对费一彪说道。接着白影冲向了靳大海那边,又是一个黑西装倒下了。费一彪终于回过神来,他放开了手中那黑西装的尸体,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帆哥!”叫了一声,费一彪也倒下了,他早就已经虚脱了,不是因为最后那点想要保护小凤的意念,他已经倒下了。 小凤忙跑上去抱住了费一彪:“彪哥!” 费一帆的加入让靳大海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靳大海又来了精神,他奋力地向一个黑西装打去,还活着的三个黑西装见形势不对,其中一个说道:“撤!”三人便准备逃逸,费一帆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靳大海见识了费一帆杀人的手段,他忙叫道:“这位朋友,留活口!” 费一帆一边追,一边望了靳大海一眼:“你是什么人?”靳大海说道:“国安部五局九处的!”费一帆笑了:“好!”说罢费一帆就向那三人追去。费一帆虽然身后厉害,可三人联手原本也是可以抵挡住他的,可偏偏三人都已经心生了恐惧,而且他们发现自己的任务想要再完成就难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决定逃跑。 靳大海楞在那儿,他还没醒悟费一帆临走时说的那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抢起了小凤扔在地上的手枪,重新回到了谢意的身边。谢意已经昏迷了,虽然靳大海已经用布紧紧地勒住了谢意的创口,可鲜血还是不停地向外渗出。 “谢意,再坚持一会,马上小盛他们就到了!”靳大海在心里轻轻喊着。 费一帆回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西装的男子,那男子还活着,只是身上却满是血污。费一帆淡淡地说道:“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就剩下这一个了。”他把那人扔在地上,然后对靳大海说道:“都上车吧,先把他们送往医院去。”他自己亲自坐到了驾驶室,发动车子便向医院开去。当然,他们现在开的是黑西装男子开来的车,车好,费一帆开得也很快! 小盛和和尚赶到了医院,谢意正在抢救中,费一彪虽然也伤得不怪,但却没有大碍,只是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包扎了一下。但是谢意,虽然看上去就一处刀伤,可却因为失血过多,差点就没能救活,医生都说了,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送来,那就只能办理后事了。 谢意没死,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西门无望接到小盛的电话,他说道:“这样吧,先把杀手和小凤姑娘送回来吧,怕医院也不安全。”小盛有些为难地说道:“杀手倒容易,只是那个小凤姑娘现在怕是不会来,她说她要守他的男人。”西门无望说道:“那好吧,你先把杀手给弄回来,让和尚就留在医院保护小谢吧!告诉他们,我一会也会到医院来。” 舒逸接到西门无望的电话,他认真是把事情的经过都听了一遍,当然,西门无望也是从靳大海那听来的,并不详尽。舒逸听了以后说道:“嗯,你们小心一点。”西门无望又说:“那个费一帆好像对我们还很友善,舒处,是看你的面子吧?”舒逸淡淡地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他这个人记旧情吧!”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原本是准备在燕京呆着的,可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他听到谢意竟然重伤昏迷,心里十分的担心,他决定去向严正辞行,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他要到安西去。 “你决定好了?你就不怕他们再拿你做文章吗?”严正望着舒逸,轻声问道。舒逸回答道:“现在已经把问题放在桌面上了,我想我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少利用的价值了。”严正说道:“华老呢?和你一起去吗?”舒逸苦笑道:“那怎么办?留给你们?”严正忙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请他同行吧,他那脾气,我还怕他把我的庙给拆了呢!” “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一个苍老的声音懒洋洋从严正的身后传来,不是华威是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预感到危险 舒逸离开燕京了,和他一直去往安西的除了华威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沐七儿,另外一个便是广仁。沐七儿和舒逸其实早就联系上了,原先因为案子的关系,两人暂时还不能见面,而漭镇的行动和对毕家的行动使得案子渐渐明朗化,这戏也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所以舒逸和沐七儿终于在燕京相聚了。 本来两人相聚了,广仁的保镖任务也就结束了,可是他说闲着也是闲着,硬要跟着舒逸他们去安西转转,舒逸自然不会拒绝,有广仁和华威做伴,他会轻松许多。 临离开燕京的时候严正把他叫了去,给他交待了一些事情,严正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上面已经很是关注,原则是不扩大,只打击涉案的相关人员,不动摇世家的根基。舒逸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虽然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也明白,一旦真正动摇了世家的根基,打破现在平衡的格局,是会造成怎么样的恶劣后果。 梁都开口了,他交待了一些事情,严正让樊江河他们一局去处理了,不过梁都交待的都是一些面上的东西,至于这个新世家联盟都有些什么成员,基因长成计划具体都是些什么内容,那些编号杀手都是从哪来的,梁都并没有说,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他并不是核心成员,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毕礼授意的,当然,毕礼给他承诺过,只有计划能够成功,梁都就能认祖归宗,毕礼会扶持他坐上毕家家主的位置。 梁都说的这一切,舒逸相信有部分是真的,但也有假话。舒逸其实很佩服这个“新世家联盟”的纪律的,每一个落网的人口风都很紧,就连看上去很软弱的人都不会轻易地泄露组织的秘密。 虽然上面已经给案子定了调子,可现在也不可能草草结案,案子的侦破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舒逸有时候在想,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打了虾米,却放了大鱼。 舒逸望着机舱外那厚厚的云层,阳光照耀上去,是一片光明,他想,云层的底下会不会也有阴暗的一面。 叶清寒的心情有些激动,他推门来到了镇南方的房间:“南方,他果然开口了!”镇南方微笑着递给他一支烟:“我还以为他是铁打的呢!”叶清寒说道:“不过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新世家联盟’与‘基因长成计划’到底是什么,他只告诉我们他们的老窝在湘西的一个山里,那里住着一百来号和他一样的人,都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他们把那地方叫做风行者基地。” 镇南方问道:“具体的地点知道吗?”叶清寒回答道:“他说他不敢确定,因为进出基地的时候他们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不过他说他的方向感特别强,只要带着他走一遍他一定能够想起来。” 镇南方说道:“那叶哥,你就跑一趟吧,让马哥给你两个人,你们带着他去湘西,请当地的国安局和警察配合,不,请武装警察吧,让他们配合一下,一定要把这个基地给挖出来。”叶清寒说道:“我想就别麻烦马处他们了,岳局说下午他一个人回京,让老杜他们行动处的人留下来协助我们的工作,我让老杜陪我跑一趟就好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那你去准备一下吧!” 半小时后,叶清寒和杜迁便带着人离开了漭镇,马维汉找到镇南方:“南方啊,老叶他们去了湘西,那我们怎么办?”镇南方问道:“什么怎么办?”马维汉说道:“王馨丽他们我们也放了,伪钞案现在成了夹生饭,查到设备却没抓到一个人,再有,那几起谋杀案也没有查出头绪来,可我们现在手上的线索全都断了。” 镇南方沉思着,半天不说话。马维汉轻轻又叫了他两声,镇南方才抬起了头:“马处,我们可能明天就要离开漭镇了。”镇南方的话让马维汉大吃一惊:“离开?这边的案子就这样结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不,这边的案子还得继续查,不过由你们来查!”马维汉又问道:“那你们准备去哪?” 镇南方说道:“湘西!”马维汉不解地说道:“这是去查那个什么基地么?老叶不是已经带人去了吗?”镇南方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老是不踏实,总觉得叶哥他们这趟湘西之行是个陷阱,我怕他们会遇到危险。”马维汉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原本听到那厮开口了我也很高兴,不过细细一想,虽然他是吃了些苦头才说的,但我还是不放心。他很明显是经过很专业的训练的,无论是身手还是心理素质都应该比那个武厨子强,可是像武厨子这样看上去懦弱,胆小的人居然都能够守住口风,他却只是小小的皮肉之苦便招供了,正常吗?” 马维汉也给问住了。 镇南方说道:“如果他们的‘基因长成计划’精心培育出来的就是这号人物的话,他们能掀起这么大的浪吗?”马维汉也不禁为叶清寒他们担心起来:“那你还敢让他们先去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镇南方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才想通这个问题。” 马维汉说:“要不给老叶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别行动。”镇南方说道:“我一会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们在湘西等着我,我和小惠明天一早飞过去,漭镇的事情就由你先担着了。”马维汉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镇南方他们要走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伤感,不过他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段时间的相处,马维汉对这个天才神童很有好感,而且他很喜欢他们营造出来的工作的氛围,可惜,镇南方他们明天就要走了。马维汉带着关切地说道:“那你们要注意安全!”镇南方笑了笑:“我担心的并不是安全问题!”马维汉不明白镇南方的意思。 镇南方说道:“就算真有什么陷阱,我想应该也不会危及我们的生命安全,我更怕这是个套子,就比如那个所谓的基地根本就是一个我们不能够触及的地方,一旦我们去碰了,搞不会就会给九处,给老舒或者严部长带来无尽的麻烦!” 马维汉说道:“你的意思,那里很有可能就是个保密单位?”镇南方点了点头:“而且级别或许还很高!”马维汉苦笑道:“如果真是那样,一旦双方冲突起来,那后果确实难以想像。”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在他的心里隐隐还有另一层担忧,只是这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想说出来,他怕吓着马维汉。 小惠进来了,好像想和镇南方说什么,见到马维汉在她便没有开口。马维汉也是很会看眼色的人,他忙站了起来:“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马维汉离开后,小惠关上了门,然后对镇南方说道:“谢意醒了,舒大哥今天下午也已经飞往安西了。”镇南方说道:“老舒现在已经不用躲躲藏藏了,一定是沐姐姐与他同行的吧?”小惠笑道:“你又怎么知道的?”镇南方轻哼一声:“你脸上的笑意那么浓,傻瓜都猜到了。”小惠说道:“那你猜猜还有谁陪他一起去的?” 镇南方略微想了想说道:“他的那个师父华威和你的大伯。”小惠楞了一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镇南方说道:“既然沐姐姐已经和老舒会合了,那么你那大伯自然也跟他们在一起。而且你能够比我先收到消息,那说明老舒的队伍里有你的眼线,能够充当你眼线的除了你大伯还会有谁?至于那个华老头嘛,他那臭脾气严部长他们是肯定受不了的,肯定会求着老舒把人带走。” 小惠嘟起了嘴巴,听镇南方这样一说,这问题还真是没有什么难度。 镇南方说道:“准备一下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湘西!”小惠问道:“这么急?你是不是不放心叶大哥他们办事啊?他们可是老国安了。”镇南方把刚才和马维汉分析的情况对小惠说了一遍,小惠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镇南方说道:“还有一点我没敢对老马说,甚至老舒我也不敢提。” 小惠说道:“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我有时候在想,这个所谓的风行者,就是那些编号杀人会不会都是现役军人!”小惠的嘴张得老大:“这话你可别乱说!”镇南方苦笑道:“我也只是乱猜的,你别乱传,不然老舒非骂死我不可。” 小惠说道:“你既然觉得湘西那边是个陷阱,就赶紧给叶大哥打个电话吧。”镇南方打通了叶清寒的电话:“叶哥,你们到了湘西别忙着行动,我和小惠明天一早赶过来。具体原因见面再说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小凤的叙说 谢意睁开眼睛看见舒逸他先是一楞,然后笑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先生!”舒逸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你别乱动,好好养伤。”靳大海不好意思地说:“舒先生,都怨我,没能保护好小谢。”舒逸微笑摇了摇头:“靳大哥,别这样说,你们都做得很好了。” 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费一彪住在哪个病房?”西门无望说道:“走廊尽头,12号病房。”舒逸说道:“带我去看看!”西门无望领着舒逸往费一彪的病房去,舒逸一边走一边问道:“那个叫小凤的女人也在吗?”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在,她在照看着费一彪。原本我想让和尚过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舒处,你也知道,这个小凤对于我们破案很关键的。” 舒逸说道:“有费一帆在,他们会很安全的。” 西门无望说道:“嗯,就是那个费一帆,他说有他在他们不会有事的,让我们好好看着那个两个杀手就行了。”舒逸说道:“没见和尚和小盛,他们在看着那两个杀手么?”西门无望回答道:“嗯,人我们自己看着的。” 舒逸和西门无望走进病房,费一帆但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舒先生,又见面了!”舒逸也笑了笑:“谢谢你!”费一帆摆了摆手:“我也是为了救我费家的人,所以你不用谢我。”舒逸先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费一彪,又和小凤打了招呼,然后对费一帆说道:“我们出去走走?”费一帆微微点了点头,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你就先在这看着点。” 二人来到了院子里,舒逸递给费一帆一支烟:“你怎么会到安西来?”费一帆说道:“你是在审问我?”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审问,是询问,希望你能够理解,因为这对我们查案有很重要的意义。”费一帆点上烟,吐了个烟圈:“一彪是我的堂弟,我来看看他有问题吗?” 舒逸笑了笑:“就这么简单?”费一帆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呢?” 舒逸叹了口气:“你这话骗骗西门他们还行,在我面前还是说实话。”费一帆望着舒逸:“那你说我会什么会在这儿?”舒逸说道:“费一彪是你堂弟不假,可你到安西来绝不是来看看他那么简单,你是来接小凤走的,对吧?” 费一帆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看来还真瞒不住你,对,我就是来接小凤走的,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小凤会涉及到你们调查的案件中去。”舒逸说道:“费家在安西不会只有费一彪一个人在孤军作战吧?”费一帆眯起了眼睛:“你怀疑我们费家?”舒逸轻声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费一帆说道:“费家在安西当然不会只有一彪这一支,不过他们和一彪都没有什么往来,毕竟一彪是混黑道的,那些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本来就看不起一彪了,而一彪又找了一个小姐,他们就更不会搭理他了。”舒逸说道:“你和费一彪的感情应该很好吧?”费一帆望向舒逸:“当初不是一彪,那么现在在安西道上混的人就是我费一帆了。”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安西黑道的费一彪也是费家布置的一枚棋子喽!”费一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缓缓地说道:“一彪离开北河的时候只有十四岁,那时候起,他就一个人在安西打拼,他能够有今天,全凭他自己的一双拳头拼来的。本来到安西来的人应该是我,可一彪说我的天资比他的好,应该留在费家,传承费家的武术绝学,所以他主动提出带我接受家族安排的外放任务。” 费一帆说道:“这十几年的艰辛,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虽然这步棋是费家布下的,可费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却没有给予过他任何的支持。”费一帆望着舒逸:“听过费家的生存法则吗?”舒逸摇了摇头。费一帆继续说道:“凡是接受外放的费家子弟,初期是必须全部依靠自己去打拼,费家不会为他提供任何的便利,哪怕是一分钱的支持都不会有。” “你想要得到家族的帮助,就必须拿出你的实力,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够在费家占据一席之地。当然,如果你是潜力股,如果你能够干出点名堂,那么费家也会不遗余力地对你给予支持与帮助,你所得到的是你自己的,费家对你的要求则是在费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全力以赴。”费一帆说完,静静地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这种生存法则很残酷,也就是说费一彪如果根本不能在安西立足,又或者面临困难乃至危险,费家都会不闻不问对吧?”费一帆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如果他死了,费家会为他报仇。”舒逸淡淡地说道:“死了再为他报仇有用吗?再说了,与其就是为他报仇还不如说费家是想利用这一矛盾达到师出有名的目的,用他的死来换取相应的利益。” 费一帆苦笑了一下:“我说舒逸,你能不能别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这么透,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明白,活着就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 舒逸扔掉了烟头,用脚踩了两下:“我要和小凤单独谈谈。”费一帆说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答应你的手下向小凤问话?”舒逸没有说话,费一帆轻轻说道:“其实不是我不同意,是小凤,她说了,一彪没醒来之前她是不会答应和你们谈话的,虽然你们那小伙子救了她一命,但事情搞成这样也是那小伙子造成的。” 费一帆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会我劝劝她吧,我想她会答应的。其实我知道你们有权利把小凤带走问话,但你们没有这样做,谢谢!”舒逸说道:“你也不用谢我们,我们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希望听到真话,如果她不合作,那么就算她愿意和我们谈,我们听到的也只是谎话。” 小凤被舒逸带到了隔壁病房,这是个单人病房,是西门无望为小谢陪床的休息间。 舒逸让小凤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病床边上:“小凤,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好在一彪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也说明,好了以后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凤望着舒逸:“我没事,说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舒逸问道:“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贩卖伪钞的案子的吧。” 小凤叹了口气:“我猜到你们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 小凤从良了,从小姐变成了妈咪,可她却还有些老顾客,比如那两个贩伪钞的人。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那两个贩伪钞的人到“丝路”来玩,两人是这时的常客,自然也知道小凤已经跟了彪哥,他们就让小凤帮他们安排两个小姐。有生意上门,小凤自然也很给力,马上就帮他们安排了两个。 那两个小姐也能干,竟然把俩伪钞贩子给灌醉了,小姐灌醉客人也是常事,可让小凤没想到的是二人竟然偷了客人的手提包,因为两个小姐在喝酒猜拳的时候见他们从手提包里摸钱付小费,其中一个眼尖,看到手提包里竟然装了很多钱。 两个小姐钱一到手,当晚就跑路了,等客人醒来以后发现钱不在了,便和夜总会的工作人员理论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场子是费一彪的,那两人也不敢太过造次,加上费一彪承诺三天内一定帮他把钱找回来,那二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也合该那两个小姐倒霉,她们当晚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用偷来的钱买车票,被卖票的人认出了假钱,她们还以为是运气不好,于是又掏出了两张,谁知道还是假的,卖票的便叫来了警察,把二人扣下了,从两个小姐的身上警察一共搜出了二十万元现金,当然,都是假的。当天半夜,警方就找到了小凤,询问那两个贩伪钞的人的情况,在小凤的配合下,那两人被警方顺利地拿下了。 本来事情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不到两天,那两个伪钞贩子竟然又出来了,他们找到了“丝路”硬说自己的几十万在这儿被盗了,要求夜总会对他们进行赔偿,他们一开口就要五十万现金。小凤知道被讹上了,把这事告诉了费一彪,费一彪本来就是个狠角色,哪能够忍得下这口气,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脑筋的人,他竟然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摆平这件事情。 费一彪装做很诚恳地道歉,然后又把二人请到夜总会里,好生款待。这一次那两个人因为酒色的引诱,又醉了。费一彪趁他们大醉,翻看了他们随身的包,竟然又找到了七八万元的伪钞!费一彪也算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动那两个人,而是让小凤到警察局去举报。 警察局马上就做出了反应,把这两个人给抓走了。但第二天,警察竟然把小凤给找了去。他们对小凤说,这个案子很复杂,还涉及了华夏国家的安全问题,所以他们希望小凤不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不然小凤也会受到牵连。 第一百五十四章肯定有猫腻 警察上的目的就是封小凤和费一彪的口。按理说费一彪是个混混,警察想要对付他根本不是件难事,怎耐费一彪是费家的人,费家的根基在那,想要动他还得想想后果,小凤就不同了,小凤只是个小姐,就算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小姐头,警察自然先拿她开刀,不过没想到她竟然又是费一彪的相好。 虽然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小凤,在费一彪的活动下,警察开出了条件,那就是费一彪和小凤必须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然后离开安西。费一彪从警察的态度中看出了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明面里是放过了小凤,他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于是费一彪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为小凤伪造假身份,让费一帆先来把她带走。等费一彪把手上的事情交待出去,再去和小凤会合。只是费一彪他们不曾想谢意他们会找上门来,更没想到竟然会出生这样的事情。 舒逸听完小凤的叙说,他皱起了眉头,小凤从头到尾都说警察,但舒逸却在想威胁他们的到底是警察局还是国安局的人,抑或两个都有?他问小凤:“你刚才说那两个小姐是在车站被抓住的?”小凤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也就是说最初调查伪钞案的是铁路警察?”小凤想了想说道:“是的,铁路警察局的。” 舒逸说道:“那两个小姐后来出来了吗?”小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说是出来了,可是谁也没有再见过她们,彪哥说可能她们已经,彪哥不许我再提这件事情,也不许我打听。”舒逸说道:“第二次你们报警,出警的又是哪的人?”小凤想了想说道:“就是我们辖区派出所的,莫所长亲自带队的。” 舒逸说道:“后来找你去让你不许乱说话的也是他们?”小凤回答道:“不,不是,那些人很面生,看上去都很凶。他们说是市局的。” 舒逸对小凤说道:“谢谢你,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最好哪都别去,就呆在医院,有费一帆在,你们的安全不会有问题,我也会派人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小凤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彪哥!” 舒逸离开了医院,临走时他对西门无望说道:“你给伍局长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西门说道:“可我信不过他们。”舒逸笑道:“我也信不过,但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而且把人交给他们会更安全。” 舒逸去了西门无望他们在安西的临时办公室,才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和小盛聊着什么,见舒逸推门进来,那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舒处吧?你好!”舒逸握住了他的手,眼睛却望向小盛。 小盛忙介绍道:“舒处,这位是安西市国安局的伍成龙局长。”舒逸露出了笑脸:“你好伍局,我们这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伍成龙摆了下手:“唉,说什么呢,我们是一个系统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你们确实有些见外了,我怕你们人手紧张想派几个人给你们打下手,谁知道却让你们的西门组长给拒绝了。” 这事舒逸是知道的,他微微一笑:“哦?是吗?回头我可得批评他。” 伍成龙说道:“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舒处,我已经在小洞天订了两桌,中午给你接风。”舒逸说道:“这怎么要得,哪能让伍局破费啊!”伍成龙笑了笑:“舒处,你不会也要和我见外吧?”舒逸这才说道:“那好吧,既然伍局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伍成龙见舒逸答应下来,便站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们还有工作,就不多打扰了,舒处,记得中午哟!把大家都叫上。”舒逸把伍成龙送到了楼梯口,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舒逸问小盛:“伍成龙什么时候来的?” 小盛说道:“坐了很久了。”舒逸冷笑一声:“我才下飞机他便知道了,安西国安局的侦察能力还真强。”小盛笑了笑:“沐姑娘他们呢?”舒逸回答道:“去酒店了。带我去看看那两个伪钞贩子!” 两个伪钞贩子就关在隔壁房间,和尚看着的。 见到舒逸,和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舒逸点了点头:“你瘦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和尚的心里却很是温暖。 舒逸望着那两个伪钞贩子说道:“就他们吗?”小盛说道:“是的。”舒逸指了其中一个:“先把他带过来。”说完舒逸转身离开了,回到了隔壁。 小盛把舒逸指的那人带了过来,舒逸也不让他坐下,而是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舒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道:“王强。”舒逸点了点头:“你们曾经被铁路警察抓住,他们为什么又把你们放了?”王强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很隐秘的,没想到舒逸竟然会知道。 王强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舒逸淡淡地说:“是吗?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没关系,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不过,那个时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王强不明白舒逸说的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他说道:“什么没有机会了?” 舒逸笑了笑:“我会让你的同伴开口,然后说是你说的,再给你自由,把你放出去。”王强的眼睑跳了一下,心里一惊,他妈的这招也太狠了吧?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吗?他抬头望着舒逸:“你觉得他会说吗?”舒逸耸了耸肩膀:“只要我先放了你,让他看到你的下场,你说他会不会乖乖地和我合作?” 王强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舒逸也不催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小盛说道:“那两个杀手呢?”小盛回答道:“昨晚带回来以后就交给伍成龙的人看押起来了,因为这件事情西门还有些生气呢,他说人交给伍成龙如果有什么闪失,唯我是问。”舒逸笑了笑:“这个西门,做事情认真有余,变通不足。” 小盛说道:“他一直不相信伍成龙。”舒逸问道:“那你呢,你相信他吗?”小盛摇了摇头:“我也不相信,我觉得我们在安西的侦破工作没有任何的进展和他应该有很大的关系。”舒逸点了点头:“嗯,这里头一定有猫腻,不过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不到关键的时刻,他不会在我们的眼皮地下玩小动作的。” 小盛点头称是。 舒逸这才望向王强:“考虑清楚没有,说还是不说?”王强睁开了眼睛:“如果我说,你们会保证我的安全吗?”舒逸说道:“放心吧,如果你老实地和我们配合,我们不仅仅会保证你的安全,还会替你求情,在量刑的时候从轻发落。” 王强苦笑着说:“那就好。那天我们被铁路警察抓住了,当时我们也以为自己完了,谁知道没多久,他们就说我们可以走了,当时我们都很是惊讶,二十万的伪钞不是小数目,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放我们走?等我们离开羁押室后,才知道是有人来接我们了。那个人我们不认识,不过听那些警察说他叫曲哥,好像也是个警察。” 舒逸没有说话,又点上了支烟。 王强继续说道:“我们就跟着曲哥上了车,他把我们带回到我们入住的酒店,不过他交代我们别再在安西逗留,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可我们到安西是来交货的,交易没完成我们怎么可能离开?”舒逸这时插嘴问道:“交货?你们那二十万不是被没收了吗?”王强点头道:“是的,被没收了二十万,不过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易,我们这次出货是四千万。” 舒逸说道:“货已经出了吧?”王强看了小盛一眼,脸微微发红:“出了!”小盛的脸色有些难看,舒逸知道当初小盛审讯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没说实话。 舒逸笑道:“继续说。”王强想了想:“两天后我们出货了,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准备第二天离开安西,但郑连城却对小凤耿耿于怀,他觉得那两个小姐之所以敢对我们下手,应该就是小凤和她那个混混男人的意思,所以他说一定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说不定还能够好好敲他们一笔。于是我们就把行程推了一天,当晚就去了‘丝路’,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舒逸淡淡地问道:“说完了?” “嗯,该说的我都说了!”王强肯定地说道。舒逸一声冷笑:“我看未必吧?你们一口咬定是网络交易,可四千万的伪钞现金交得面对面的清点接收吧?”王强说道:“我真的没说谎,出货是这样的,我们只知道把货拿到指定的地方,放在那就行了,至于我们收货就更简单了,直接是快递送来的。” 舒逸知道关于这个销售链的问题,确实是问不出所以然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矛盾的产物 王强被带走了,小盛问舒逸要不要带审另一个,舒逸摇了摇头。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小盛也在他的一旁坐了下来。 舒逸轻轻说道:“小盛,你们到安西也有些日子了,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小盛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不过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出答案。”舒逸说道:“说来听听!” 小盛说道:“首先,伍成龙的表现让我们很是怀疑,所以我们到安西以后对他们市国安的人都怀着戒备。可是如果伍成龙他们有问题,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个案子接过来上报,一般普通的伪钞案警察局负责就是了。”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小盛又说道:“其次要说到的就是看上去好像是警方或者国安局想隐瞒小凤报案的问题,但他们又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干净,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完全能够把这条线索给掐掉的,甚至这两个伪钞贩子都不应该留下,哪用得着现在才来杀人灭口?” 舒逸问道:“还有吗?” 小盛回答道:“还有,我怀疑小凤的出场只是个引子,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费一彪,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是把费家给扯进来。” 舒逸笑了:“你能看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却还是不够用心啊,虽然你看到了问题,却没能够把问题弄明白。其实我只要给你一点提示,你应该就能够想明白。”小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逸说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安西的国安局和警察局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小盛楞了一下,他还是不明白舒逸这话的意思。 舒逸说道:“安西发生的事情在你们看来有很多的疑惑,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安西市国安局和警察局之间较劲而导致,是双方矛盾的产物。” 小盛还来不及消化,他的电话就响了。 小盛接听电话:“喂,哪位?哦,洪副局长,你好,你好,啊?请等一下!”小盛对舒逸笑了笑:“舒处,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市警察局副局长洪继渊,找你的。”舒逸接过电话“喂”了一声,洪继渊笑道:“是舒处长吧?你好,我是安西市警察局的老洪啊!”洪继渊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一般。 舒逸淡淡地说道:“洪局,有什么事吗?”洪继渊没想到舒逸的态度这样冷淡,他楞了一下,但随即又笑着说:“舒处啊,听说你莅临安西,怎么样,能让我这个地主做个东吗?为您接见!”舒逸说道:“洪局,真是不巧,我已经答应了市国安的伍局长,今天中午一起吃顿便饭。”洪继渊忙说道:“无妨,那我们就晚上也行!” 舒逸想了想终于也笑道:“那好吧,就晚上吧。”洪继渊说道:“晚上,‘醉春风’不见不散!”舒逸挂了电话,小盛问道:“又是请吃饭的?”舒逸点了点头。 小盛说道:“舒处,你刚才说他们较量导致的那么多的疑惑,我还是想不明白。”舒逸说道:“这个案子从性质来说,最初确实应该是警察局管的,伍成龙他们接手很有可能就是在和警察局较劲,伪钞案是大案,如果警察局能够破获的话不失为大功一件,伍成龙显然不想让洪继渊他们得到这份功劳,于是从中作梗,找借口把案子抢了过去。” “伍成龙他们虽然把案子抢了过去,却不得不找借口向上级汇报,不过他在上报之时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真的是个大案,当他最后发现案子大得超乎他的想像时,他又后悔了,从四面八方来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最后只得屈从于那些压力,而做出一些违背他初衷的事情。” 小盛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多半可能是伍成龙迫于压力而故意抹去的?”舒逸说道:“也有可能是洪继渊他们做的。”小盛问道:“为什么?”舒逸笑了笑:“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出于这样的心理,洪继渊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案子交给你,但你想拿去立功可不行,凡是与案子相差的线索我都给你切断,有本事你慢慢玩吧!” 小盛这才明白,他说道:“可舒处,你凭什么做这样的推断?”舒逸说道:“西门告诉我,洪继渊对你们的态度可比伍成龙对你们的态度好多了,那是因为你们先去的市刑警队,那时你们并不知道,这个案子当时大部分已经移交给市国安了,你们去了市刑警队,洪继渊很热情地接待你们,甚至表现得很积极,他这是在给你们上眼药,也正由于他的热情热心,导致了伍成龙对你们的态度冷淡,因为伍成龙会怀疑你们已经和洪继渊达成了什么共识。” 小盛觉得舒逸说的很有道理,他打心眼里佩服舒逸,舒逸这才来多久,竟然从大家向他反映的一些情况中一针见血地发现问题,他说道:“舒处,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舒逸说道:“先看看吧,看一下这个洪继渊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镇南方和小惠到了湘西,与叶清寒和老杜会合了。 杜迁的心里有些不满,在他看来镇南方说的那个基地可能会是个陷阱他很不以为然。 见到镇南方,杜迁笑道:“镇组长,你怎么也巴巴地赶来了?”镇南方说道:“我是担心你们出事,还好,你们没有太冲动,不然……”叶清寒问道:“南方,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镇南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玄,自己竟然会感觉那些所谓的风行者会是正规军人,可这没凭没据的,他也不能乱说,他只能跟着叶清寒他们,然后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叶清寒说道:“地方我们大概问清楚了,就是这!”叶清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一张湘西的地图,他指着一个叫梭里山的地方:“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梭里山大约六十公里,晚饭后我们就出发,趁着夜色摸过去!” 中午的时候,伍成龙亲自下来接舒逸他们,除了去医院照顾谢意的和尚,其他人都去参加这个饭局,包括华威、广仁和沐七儿,当然,那两个伪钞贩子舒逸让西门也交给了伍成龙他们,请他们代为看押。 巧的是中午这一顿也是安排在“醉春风”,整整两桌。舒逸、华威、广仁、沐七儿四人和伍成龙一桌,同桌的还有市国安的几个领导。另一桌坐的除了西门他们几个,还有几个是市国安的中层干部。 华威当然是在上座了,广仁挨在他的身边,舒逸和伍成龙坐在一起。 酒菜还没上来,大家都在闲聊着,能够和华威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广仁,伍成龙则和舒逸轻声说笑。他绝口不提案子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纯粹地接风宴,不谈公事。 这顿饭的气氛是很融洽的,甚至这连西门也开始觉得伍成龙没那么讨厌了。 下午都没去办公室,而是去了酒店。舒逸把西门无望给叫了过去,西门无望中午喝了很多酒,很是尽兴,从上车到进舒逸的房间,他的嘴都没闲下来。 坐下以后,舒逸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西门,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西门无望笑道:“舒处,很久都没喝酒了,所以没管住自己。”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最近你们都很憋屈,无论是你们这里还是小镇那边都是诸事不顺。别说是你们,就是我也很不舒服。” 西门无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舒处,到安西都好几天了,可我们却什么都没查到,唉……”舒逸说道:“你也别自责,其实你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既然你来了,这个组长我就不做了,还是你来指挥吧,我根本就是摸头不着脑的。”舒逸说道:“不,组长还是你做,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南方那边又有新的情况,估计我少不得要跑一趟的。” 西门无望说道:“怎么?他们那边又查到什么了?”舒逸摇了摇头:“他们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可南方却有些害怕,他说他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想引他们进陷阱。”西门无望说道:“圈套?”舒逸点头说道:“是啊,如果南方的感觉是对的,那么对我们九处来说,可就是一场灾难!” 西门一惊,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把镇南方对风行者基地的看法说了出来,特别是镇南方提出的,那个基地会不会是什么秘密军事基地,而那些所谓的风行者,会不会都是军人。西门无望笑道:“要搞清楚这个问题给陆局长打个电话不就得了,那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应该清楚啊!”舒逸苦笑了一下:“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在接到南方电话后就和严部长、陆局长通过电话,他们都没有给我肯定的回答。” 西门无望说道:“怎么会这样?”舒逸回答道:“为什么他们没有说,不过我听得出,他们话语中有无奈,也有担忧。” 第一百五十六章洪继渊说案 午饭的时候,舒逸是带着沐七儿一块去的。这请客也是有讲究的,伍成龙请舒逸吃饭的时候特意交代,让舒逸领着大家一块去,这就是说,这顿饭伍成龙只是拉拉交情,套套近乎,但不会有什么私密的话,也不会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洪继渊同样是给舒逸接风洗尘,可他虽然是把电话打到盛荣光那儿,却没有随口带上一句叫上其他人,哪怕是客套也没有,那是为什么?是怕误会。洪继渊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和舒逸说。 洪继渊早就等在饭馆门口了,看到舒逸和沐七儿一起他倒也不奇怪,沐七儿和舒逸的事情他也多少有些耳闻,人家是准夫妻了,出双入对的也很正常。 洪继渊几步走上前去,微笑着伸出双手:“舒处,你好!”舒逸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沐姑娘!”洪继渊说道:“你好,沐姑娘!”沐七儿也大方地微笑道:“洪局长好。”招呼完毕,洪继渊在前面带路:“二位,请!” 这是一个大包房,包房里没有人,三人进去后洪继渊请二人坐下,舒逸环视了一圈轻声说道:“就我们三个人吗?”洪继渊嘿嘿一笑:“对,我们是私人聚会,就没有叫其他人。”舒逸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们三人要这么大一个包房,有些奢侈了!”洪继渊先是一楞,然后说道:“不奢侈,不奢侈,就这小地方,还怕委屈了舒处呢!” 接着他便让服务员上菜,自己拿起桌上的茅台打开来。 他给舒逸倒酒的时候,沐七儿想说什么,舒逸微笑着摇头,示意她别阻止,沐七儿知道舒逸是不喝酒的,她是想让洪继渊别给舒逸倒酒了,舒逸哪里不知道沐七儿的心思。只是他今天还非得喝,如果这一餐没有酒,他还真怕听不到洪继渊的真话。 不一会,菜便上齐了,服务员还立在一旁,准备随时的服务。洪继渊对她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把门带上!”服务员离开了。 洪继渊端起酒杯:“舒处,沐姑娘,来,这杯酒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舒逸和沐七儿都把酒杯端了起来:“谢谢洪局长,你有心了!”说完三人碰了下杯,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洪继渊又拿起酒瓶给大家满上:“舒处啊,其实我知道,今天请你吃饭有些冒昧了,还希望你能够见谅。”舒逸说道:“唉,洪局,哪能这么说,西门他们来的时候还承蒙洪局给他们提供便宜,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按理说,这顿饭该我们请你的。” 洪继渊给舒逸夹了筷菜:“其实今天请舒处呢,一来是给舒处接风,二来是洪某有些事情想和舒处唠叨一下,这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舒逸早就猜到洪继渊这顿时饭里有文章了,可他却装做浑然未知:“哦?洪局,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洪继渊喝了口酒,苦笑着说道:“还不是那个伪钞案吗?”舒逸说道:“伪钞案?这个案子你们不是早就移交给市国安了,现在这个案子又由我们九处接手了。哦,我明白了,洪局,是不是怕我们抢了你们市警察局的功劳啊?这你就放心了,等案子破了,我一定会把你们所做的工作如实汇报的,这军功章啊,怎么也得有你们的一半,是不?” 洪继渊摇了摇头:“舒处,我哪里是想抢功啊,而是这个案子中有很多古怪的地方,不说嘛,我觉得不管是从一个警察的职业道德来说,还是从良心来说都对意不去,说了嘛,又怕影响兄弟单位的感情,毕竟有些事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凭据,到时候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和不良后果我也担当不起。” 沐七儿听他们渐渐地谈到了工作上去,她也不说话了,一个人默默地吃着饭。 舒逸淡淡地说道:“洪局,我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有猜测,有怀疑不是坏事,到底是不是事实,我们可以调查的嘛,既然与案子有牵连,能够促进案件的侦破,你就大胆地说出来吧。”洪继渊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可是这件事情可能会涉及到某些人,我怕……” 舒逸说道:“怕什么?任何人都不应该凌驾于法律之上,不管是谁,真的有问题都必须一查到底。”舒逸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洪继渊,看得洪继渊的头皮发麻,洪继渊楞了楞,然后笑道:“舒处教训得是,是我想得太多了。” 舒逸这才拿起酒杯,和洪继渊轻轻一碰:“唉,老洪啊,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朋友间的对话,是坦诚相对,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些,所以怎么能说是教训的,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学习,互相监督和互相鼓励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共同进步啊!来,这杯酒干了。” 舒逸的话让洪继渊受宠若惊,刚开始,舒逸一口一个洪局长,他总觉得自己和舒逸之间的距离仿佛十分的遥远,可舒逸的一声老洪,就让他感觉舒逸仿佛就是自己的兄弟,朋友一般。他忙抬起酒杯:“嗯,好,干了!”仰起头,一大口,杯中的酒又喝个干净。沐七儿眼尖,主动站了起来拿起酒瓶给他和舒逸斟酒,洪继渊忙站了起来:“沐姑娘,这怎么行,我来,我来!” 沐七儿笑道:“怎么不行,你们聊,我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舒逸也说道:“老洪啊,你就让她来吧,我们就好好喝,好好聊。”洪继渊坐了下来:“那就谢谢沐姑娘了。” 舒逸吃了口菜:“老洪啊,你刚才说的古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洪继渊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舒逸一支,替舒逸点上后,自己也点上一支:“舒逸应该对案子也有些了解了吧?”舒逸说道:“你指的是你们警察局和国安局转过来的那一撂卷宗吗?”洪继渊笑了笑:“嗯,我想除了那些,你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舒逸吐了一个烟圈:“你这话里有话啊!” 洪继渊点了点头:“我要说的和这个事情也有些关系。”舒逸没有再说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个态度让洪继渊很是受用,他说道:“其实伪钞案抓获的那两个人已经是二进宫了,起初他们是被铁路警察分局扣过一次,不过人家神通广大,竟然还没过夜,就都给放了出来。” 洪继渊说的这个事情,舒逸是知道的,洪继渊说道:“这一点可能你们也知道了,听说你们为了保护那个小凤,有一个同事还受了伤?”舒逸说道:“是的,现在还在医院,同时受伤的还有费一彪。”洪继渊说道:“那舒处可知铁路警察分局为什么会放了那两个人?”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洪继渊说道:“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人出头把他们捞了出来,按理说贩卖伪钞,数额又那么大,要把他们给捞出来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就算是捞出来了,也不可能任由二人留在这里招摇,可是为什么他们出来以后不但没有离开,还敢大摇大摆地去‘丝路’寻仇?对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后来还是继续完成了伪钞的交易。”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洪继渊不简单啊,如果他是猜测,那么他的猜测还真是八九不离十,如果他不是猜的,那么看来他对整件事情知道得还蛮清楚的。 洪继渊见舒逸这表情,他说道:“舒处也许会想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其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真的不多,就算是铁路警察分局的人都以为那两个伪钞贩子是移交地方了,因为从那里带走那两个人的便是市国安的伍局长。当然,这样的事情他本人肯定不会亲自出马,他有两个得力的手下,一个叫曲歌,另外一个叫路永平。曲歌是市国安的外勤处长,路永平是办公室主任,两人一武一文,都很厉害。” “曲哥,曲歌……”舒逸轻轻念道。王强曾经说过,从铁路警察分局接走他们的人他们叫他曲哥,看来洪继渊并没有说谎,舒逸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洪继渊说:“因为铁路警察分局刑侦处长是我表弟,当时曲歌便是打着市国安的牌子去提走那两人的,偏偏经办的便是我的表弟。” “本来国安的人按正规程序提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表弟见手续齐全,也没有多想,可偏偏曲歌临走的时候又交待他,这件事情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这关系到一宗涉及华夏国家机密的要案,而这两个便是重要的人犯。直到第二天晚上在安西大酒店门口,我表弟无意中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还以为二人逃脱了国安的控制,原本他想打电话叫人来把这二人抓住的,想想又怕是国安的故意布置,所以就给那曲歌打了个电话。” 舒逸问道:“曲歌怎么说?”洪继渊说道:“曲歌说是他们故意把二人放出来的,让他们配合挖出其他嫌疑人,不过我表弟却发现曲歌说话时闪烁其辞,他也是老刑警了,自然就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黑幕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秘密地扣押 洪继渊没有想到,他才说到这里,舒逸竟然掏出了电话:“老洪,先等一下再说。”洪继渊点了点头,舒逸拨通了广仁的电话:“广叔,有件事情要你帮个忙。”广仁说道:“说吧,什么事?” 舒逸说道:“市国安外勤处长曲歌,你帮我把他带到酒店去,造成别让任何人知道。”广仁笑道:“好的,我马上办,我和华老正说闲得无聊呢。”舒逸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洪继渊呆住了,他没想到舒逸会这么大的反应,而市国安的外勤处长舒逸竟然也是说扣就扣了,还是秘密扣押,这手段,这对他来说多少有些震惊。舒逸轻轻叫道:“洪局,继续说吧。” 洪继渊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喝了一口酒:“没过几天,那两个人竟然又落网了,是‘丝路’夜总会的人报的案,辖区派出所抓的人,可派出所刚审讯结束,我也刚刚得到消息,想亲自过去看看时,又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那个曲歌又带着人到了派出所,把那两个人给提走了。” “他们不仅仅是把人带走了,还带走了审讯记录。”洪继渊说到这里,舒逸问道:“这么重要的案子,审讯记录就没有备份吗?”洪继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根本来不及备份,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带走了,我倒把当时负责审讯的两个警察叫来,让他们凭着记忆补一份记录给我,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既然我表弟说这个案子有蹊跷,留下点资料,以后或许用得上,可是……” 洪继渊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没想到,这两个警察把记录补好以后,在回家的途中竟然遭遇车祸,两个人都当场死亡。而他们做好的那份记录也从所里不翼而飞了!” 舒逸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他说道:“那两个警察都在同一辆车上么?”洪继渊点了点头:“是的,两个人都住在交通大院,又经常一起当班,所以平时上下班两人都是一起来,一起走的。”舒逸问道:“车祸原因查明了吗?”洪继渊说道:“查了,调查的结果确实是意外,虽然我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但又怎么样?” 舒逸冷笑一声:“果然是好手段!那份审讯记录从所里不翼而飞,应该是所里人干的,你们难道就没有好好查查?”洪继渊说道:“查了,怎么会没查。当然,我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让人暗中进行调查,所里有两个人的嫌疑最大,不过两个人都矢口否认,我们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作罢,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利用权利把二人给弄到偏远一点的区乡派出所去。” 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洪继渊说道:“嗯,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舒处帮帮忙!”舒逸问道:“什么事情?”洪继渊说道:“我表弟,就是铁路警察分局的那个刑侦处长失踪了!”舒逸听了也吓了一跳,他原本还想让洪继渊把那刑侦处长叫来问问情况,谁知道洪继渊竟然说他失踪了。 舒逸现在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原来洪继渊请这顿饭的真正目的是在这。 舒逸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洪继渊回答道:“就在西门组长他们到的前一天,我寻思这件事情跟西门组长他们到来也有一定的关系,或许是他们怕西门组长他们发现什么,提前就把线索给掐断了。” 舒逸问道:“这么说来,铁路警察分局的审讯记录也没了?知情的人吗?不会也出意外了吧?”舒逸一下子又问到了问题关键,洪继渊回答道:“唉,还真是这样的,接触审讯的人一共三个,两个侦查员,加上我表弟,我表弟一直对这个案子有怀疑,所以他带着那两个侦察员并没有放弃对案子的跟进。” “那两人是他的铁杆,虽然是上下级关系,可平时也像兄弟一般。我表弟交待过他们暂时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先调查,有结果了再说。所以,分局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案子有可疑,因为他们和我们的遭遇一样,人才抓了不久就被迫放了。也正是如此,现在就算我站出来说他们的失踪是有人故意做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舒逸说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 洪继渊回答道:“那天晚上他给我打来电话,他好像是说有了什么发现,正带着人在追这条线索,我提醒他注意安全,并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就给我来电话,虽然我这副局长是空衔,可这刑警队长却是实打实的。他也答应了,然后我就在家里耐心地等待着,我的心里也有些激动,我想或许他能够挖出整个案子的内幕!” “可惜啊,我还是小看了那些人,他们的技术侦查手段又怎么是我们可以比的呢?我想狄玉他们早就被对方给盯上了,对方应该知道狄玉他们一直在查这个案子,所以就起心想要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所以我想那晚所谓的线索很可能也就是对方的一个圈套。” 舒逸说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洪继渊说道:“我记得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他说发现一条重要的线索,现在他们就跟过去,他说他相信今晚一定能够有很大的收获,一旦有什么发现,他会及时通知我,还希望我能够配合他,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人手不够的话,希望我能够派出人手给他们支援。” 洪继渊说道:“舒处,你也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副局长是个虚衔,没什么实权,但我这刑警队长可是实打实的,调动几个人手还是能够做到的。” 舒逸说道:“嗯,我知道。”洪继渊继续说道:“我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九点半钟的时候我又给他去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们还有一会就能到达目的地了,让我不用担心,我哪能不担心,你们也知道,现在不同以前,以前那佩枪还能够随时携带,现在禁令出来了,对于警枪的管理也严格了许多,他们没有一个人带得有武器,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让他告诉我目的地,我好带着人过去,再怎么说,我们队里还是有几枝枪的。他告诉我他们现在是去向东县,我立即把队里几个关系很好的兄弟叫上,往向东县赶。从安西市到向东县开车大约两个半小时,十一点半钟,我估摸着他们也快到了,就又打了个电话过去,也就是这一次,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三个人的电话打过去都提示已关机。” 洪继渊说道:“当时我就猜想他们一定出事了,我们不由加快了速度,向向东县赶去,并一路上注意着公路上有没有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可是一直到向东县,我们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他们就这样神秘的消失了。我马上和铁分局的包局长取得了联系,我把这件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可他说局里并没有安排什么行动,狄玉他们纯属私人行为,局里不承担任何的责任,再说,三个大活人,还是警察,哪有那么容易失踪?” 洪继渊苦笑道:“他还说,要报失踪案应该要等四十八小时后,况且就算是真失踪了,也应该是到我们市局报案,人虽然是他们的人,可负责失踪人口的调查他们却应该是我们市局。没办法,我们只好先在向东县城找了一遍,找不到,我们又只能返回,在返回的时候沿途又询问了一些当时的人,都没有人看到过他们。” 洪继渊说道:“舒处,我知道你们很重视这个案子,所以我想请求你帮我找到他。”舒逸点了点头:“洪局,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好好查的,不过我不敢保证是不是一定能够找到他,总之,我只能答应你,我们会尽力而为。” 洪继渊说道:“那我就先代我姑妈谢谢您了!”舒逸说道:“洪局客气了,好了,我也吃饱了,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洪继渊忙起身送客,舒逸走到门口,停下了,转身对洪继渊说道:“洪局长,我知道你也没停止对案件的调查工作,我希望我们能够多沟通,还有,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一点,有什么麻烦就给我来电话。” 回去的路上,沐七儿问舒逸:“你相信他的话吗?”舒逸说道:“我相信他大部分的话是真的,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案子背后还有这样的一层黑幕。我现在很替他担心,他和狄玉一样,都没有终止过对案件的调查,只怕他查不到什么,一旦他有任何的发现,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 曲歌望着面前的两个老人,有些惊慌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儿来?”华威和广仁根本就不理他,自顾地品着茶。广仁说道:“华老,这茶的味道还行吧?”华威说道:“不就是解渴的东西,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曲歌见二人并不理他,他大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这样做会死得很惨的!”华威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小子,再罗嗦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曲歌见华威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不敢再叫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巧妙地打探 三辆车在梭里山前停了下来,在夜色的勾勒下,梭里山仿佛一尊弥勒佛像,静静地坐在那儿,镇南方是这样认为的,他甚至感觉到这尊弥勒在笑,是笑自己的愚蠢,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要往下跳呢,还是有着别的什么意味。 几人下了车,叶清寒说道:“车只能开到这,上山就只有一条小路,看来我们只能步行了。”杜迁说道:“那我们就步行吧。”他望着那个被他们抓住的杀手:“你在前面带路,别耍花招,不然我的子弹可不认人。”那人忙说道:“是,是!”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要他带路,我和叶哥走前面,他只要跟着我们就行,杜处,你盯紧他。” 镇南方说完,眼睛向那人瞟了一下,那人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神色。 山路最多能容两三个人并行,于是镇南方、小惠、叶清寒三人走在前面,杜迁带着那个杀手走在镇南方后面,紧接着的是杜迁的那几个手下。 淡淡的月光,倒也能够看得见脚下的道路,所以几个人并没有用手电。 镇南方说道:“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家。”叶清寒说道:“嗯,没见到几处灯火,梭里山本来也有些偏僻的,没什么人家也很正常。”镇南方轻声说道:“再偏僻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越是偏僻,开化就越是晚,外出打工的人相对也就少,更别谈向城镇的转移了。从农村到城市,是个质的变化,而依托的基础却是金钱。” 叶清寒听了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怀疑就那几处灯火也不是农户,唉,希望我多心了吧。” 一行人向山上走去,虽然是晚上,可速度并不慢。 按那个杀手提供的线索,风行者基地应该在接近山顶的地方。他还告诉镇南方他们,过了半山就会有基地的警卫在那一线巡逻了。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估计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镇南方指着不远处的一点灯火说道:“那有户人家,我们上那坐坐,走得累了,休息一下吧!”叶清寒皱起了眉头:“那边?得绕路呢,看着不远,来回最快也得四十分钟吧!”小惠也不解地问道:“南方,你到底想搞什么鬼?”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呆会你们就知道了。” 杜迁他们听到要绕路去农户家休息,都很不高兴,杜迁说道:“南方,我们可是有正经事要做,这样耽搁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 镇南方说道:“不急,现在还早!”他的眼睛望向那个杀手,那人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镇南方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他更坚定了刚才的决定:“好了,我是组长,听我的没错。”杜迁拉着叶清寒走到一旁:“老叶,你也由着他胡闹,难道你们就不想早一点破案吗?” 叶清寒耸了耸肩膀:“他说得没错,他是组长,他有这个权利。”杜迁还是有些不满:“你们要是不继续上山,那我先带人上去,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叶清寒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老杜,你就不能冷静一点?都老大的人了,做事情还这么冲动?放心吧,南方做事情有分寸,他既然要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杜迁见叶清寒都这么说,他才不再说什么了,但他心里的那口气还是没能够顺畅:“好,你老叶都这么说,我就信他一次,到时候他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可不会再给他面子了。” 一刻钟后,镇南方他们终于到了那户人家,远远地,便听到了狗叫。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大黄,叫唤什么!”门开了,昏暗的灯光映在了院子里,一个老头走了出来。 他看到镇南方他们一大帮子人,楞了一下:“你们找谁?”镇南方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在下山的途中迷路了,见到这里有灯火,就跟着来了,一来想歇歇脚,讨口水喝,二来嘛,想向老人家问问路。” 老头见他们人多,心里有些戒备,这时屋里又有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阿爸,什么事啊?”老头说道:“来了几个客人!”屋里又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老头对二人轻声说着什么,然后年轻男子对镇南方说道:“远来就是客,各位,屋里请。” 镇南方说道:“我们的人多,怕惊扰了你们,这样吧。”镇南方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我和叶哥,杜处进去坐坐,你们就在屋外等着吧,等我问明白了道路,我们就下山。” 男子说道:“这怎么使得,再怎么也没有让客人站在屋外的道理。”镇南方说道:“没事的,他们也想吹吹山风。” 老头一家人也没再坚持,把镇南方三人请进了屋里,老头对男子说道:“二憨,人家虽然不进屋,你还是给客人打点水喝吧!”男子说道:“好的。” 进屋坐下后,镇南方说道:“这是你的二儿子吧?”老头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道:“刚才听你叫他二憨,我便猜想可能是你家老二。不过我见他人蛮机灵的,怎么这么叫他呢?”老头也笑了:“客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庄户人家,起不了什么金贵的名儿,叫得贱些好养活。” 镇南方也知道,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他问道:“那你们家的老大呢?”老头说道:“在山上呢。”镇南方问道:“哦?他不和你们一道住吗?”老头回答道:“没有,他在山上替别人做事呢,一个月都难回来一两趟。”镇南方说道:“也是给人种庄稼?”老人笑道:“家里的庄稼都种不完,哪还会替人家种庄稼?他现在出息了,吃公家饭了,在山上那是在工作。” 镇南方听了并没觉得惊奇,倒是叶清寒和杜迁的脸上都露出惊讶。 叶清寒问道:“在山上工作?山上那么偏僻了还有单位啊?” 老头说道:“怎么,你们不是上山参观回来的么?” 老头这话一问,竟然把三人给问哑了。不过镇南方机灵,他马上回答道:“哦,我们不是在山上参观,我们是来进行地质考察的,只顾着这地上了,倒没留意山上会有什么单位。”老头这才“哦”了一声:“山上有个研究所,我老大就在研究所里工作。”镇南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嗯,看来老人家的儿子出息啊,也是搞科研的。” 老头忙摇了摇头:“他哪里是搞科研的,他不过是在里面负责做饭,有时候也打打杂,跑跑腿。”镇南方说道:“那也不错,他的收入应该还行吧?”老头说道:“自然是要比种庄稼强多了,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呢。这钱我都给他存着的,等他再干两年,我再给他张罗个媳妇。” 叶清寒好奇地问道:“你大儿子应该年过三十了吧?还没成亲吗?”老头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里穷,想要娶房媳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前倒还好,花了两万块钱可以给他买一个,不过这两年好像上面管得严,也很少见到人贩子来我们这里了。倒是他们那个领导说了,只要大憨好好的干,到时候他负责帮说个媳妇。嘿嘿,做公家的人就是好,有工资拿,还管娶媳妇呢!” 这时二憨也走了进来,他没好气地说道:“他倒好了,我都央他几次了,让他和他们那领导说说,把我也弄进去吃公家饭,可是他却根本不管我。”老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话,大憨不是那样的人,公家也有公家的难处,哪能说进就进的。” 镇南方可由不得他们跑题,他还有话没问完呢。 镇南方说道:“老人家说得对啊,二憨兄弟,你大哥也有他的难处,而且要吃公家饭那必须有一技之长啊,你会什么?”二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我什么都不会,就会一点庄稼把式。”叶清寒听了来了兴趣:“庄稼把式?你是说你会功夫?”老头说道:“他那算什么功夫啊,也就是有点蛮力罢了。” 镇南方问道:“对了,我看山里没有几户人家,整个山上就一个村子吧?”二憨回答道:“哪里,我们梭里乡也算是大乡了,只是很多的人都搬走了。”镇南方问道:“搬走了?为什么要搬?”老头说道:“研究所来了,占了半座山,就是为了保密,让山上的人家都搬走了。为这事情乡里还有意见呢,后来听说是上面什么领导出面,乡里才同意的,倒是补偿了不少。” 二憨说道:“最可气的是我家竟然不在搬迁之列,说是我家刚刚出了什么红线。我们去闹了几回,后来虽然还是没有让我们搬,却答应解决了我大哥的工作。” 镇南方喝了口水,递给老头和二憨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妇人说道:“对了,晚上你们可别往山上窜,我听大憨说他们那单位保密着呢,还有拿枪的人守着,特别是晚上,乱往山上闹很可能会被抓的。”镇南方看了叶清寒和杜迁一眼,很明显那个杀手没有说实话,他说要过了半山才会有岗哨。 镇南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内容还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他说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老人家,我们就准备下山了,打扰了!”说完领着叶清寒和杜迁告辞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要学会迂回 离开了老头的家,镇南方对杜迁和叶清寒说道:“回去!”二人都楞了一下:“回去?”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回去。” 杜迁不答应了:“我们都已经来了,就这么回去,这,这算什么嘛?”镇南方说道:“不回去你想怎么样?继续往山上去?”杜迁说道:“不管怎么样,也应该闯一闯吧?”叶清寒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有着杜迁的心思。镇南方说道:“这是个陷阱,我们如果继续往上闯我敢保证,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杜迁冷笑一下:“你害怕了你自己回去,我是一定要上山的。”镇南方望着杜迁:“你别忘记了,我才是专案组组长,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这是命令!”杜迁也急了:“你!”镇南方淡淡地对叶清寒说道:“叶大哥,你负责搞定。”说完向小惠那边走去。 叶清寒苦笑了一下,对杜迁说道:“老杜,执行命令吧!”杜迁还是很想不通:“老叶,你说这是什么事嘛,我们两个老同志,却非要听一个小屁孩的命令。”叶清寒摇了摇头:“老杜,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这也就是你和我说,要是让舒处听到了他可不会饶你。”杜迁虽然不怎么服气镇南方,但舒逸他还是有些悚的,因为他发现就连岳志伟对舒逸的态度都是很恭敬的。 杜迁叹了口气:“好吧!这案子我真不想再管了,明天我就向岳局要求,回京去。” 叶清寒说道:“好了,别赌气了,回去了我请你喝酒!”杜迁颓然地说道:“不喝!” 虽然他心里还是有气,却还让大家都往回走,上车回市里了。 车上,镇南方望着那个杀手,微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意外?很失望?”那杀手装作不懂,没有说话。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我相信山上一定布下了陷阱。既然预感到了危险,我们当然不会再往里闯。” 小惠说道:“南方,其实我也希望闯一闯,至少闯一闯我们还有搞清真相的机会。”镇南方说道:“不上山一样能够搞清楚。”说完他的目光望向了车窗外,对着那一片无边的黑暗发呆。 舒逸听完了镇南方的汇报,他说道:“你想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我准备天亮以后到军分区去一趟,请他们协助上山搜查!”舒逸想了想说道:“缓缓吧,等我电话。” 舒逸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眯着眼睛思考着。 沐七儿见舒逸这样子,她没有打扰他,悄悄地给他换了杯茶,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舒逸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拿起电话,再一次给陆亦雷打了过去。 “陆局长,我舒逸。”舒逸说道。 “舒逸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陆亦雷其实多少也猜到了舒逸来电话多半还是想打探梭里山的事情,只是他也有为难的地方。 舒逸开口便说道:“陆局,南方今晚已经上过梭里山了!”舒逸说话很是巧妙,他想知道陆亦雷的反应。果然,陆亦雷听到舒逸的话,他吃了一惊:“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山的?有没有出什么事?” 舒逸说道:“他们是晚上九点多上的山,不过才上去没多久,他们就折回来了。”陆亦雷松了口气:“舒逸,我上次不是告诉你别让他们上山吗?”舒逸苦笑道:“我说陆局,到底那山上是个什么单位,你就告诉我们吧,你也知道,我手下这些人都是一根筋,有时候就是我的话他们也不一定会听的。” 陆亦雷知道舒逸这是在和他玩心眼,舒逸的领导能力他哪会不清楚,他的团队怎么可能有不听他的话的人。陆亦雷说道:“舒逸啊,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不让你们上山,是不希望你们打草惊蛇,算了,我还是给你交个底吧,梭里山我们也盯了很久了,给我一点时间,五天,五天以后我会给你电话,然后我会安排人和小镇他们一起上山。” 舒逸对陆亦雷的回答还是很不满意,他说道:“陆局,怎么说我也是军事安全局九处的处长,难道我也没有知情权吗?”陆亦雷说道:“舒逸,你就别再问了,能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舒逸说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陆局了。”也不等陆亦雷说话,舒逸便挂了电话,陆亦雷在电话那头笑骂道:“这个舒逸,长脾气了,敢挂老子的电话。” 朱毅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真的查清楚了?” 陆亦雷苦笑道:“应该算是查清楚了吧,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所以我迟迟没动,我让舒逸他们再等几天,就是想把这个问题给再核实清楚。” 朱毅说道:“我也不相信他会是幕后的主脑,还有,就算他真是幕后主脑,那么他的家族是不是也卷了进去?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啊!” 陆亦雷点了点头:“等等吧,陈克那边还没有消息,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镇南方听了舒逸的回话,很是郁闷。本来今天晚上他让大家撤下山,杜迁和他的那帮子人就很有意见了,他甚至发现叶清寒也对他的决定有些失望,原本他想用明天的行动让叶清寒和杜迁知道自己并没有放弃对梭里山的调查,可现在舒逸竟然要他再等上几天。 叶清寒推门进来了。 镇南方抬头望了他一眼:“叶哥,快,坐吧!” 叶清寒坐了下来:“南方,其实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应该上去看看的,我想如果是舒处在,他绝对不会因为前面有陷阱而让大家退缩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叶哥,你和南方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觉得南方是个没有担待的人吗?”叶清寒没有说话。 镇南方扔给他一支烟,小惠也泡了杯茶端上来,然后在南方的身边坐下:“叶哥,你们误会南方了,其实南方之所以这么决定,也是舒大哥的意思,他刚才都还和舒大哥通过电话,舒大哥说让我们再等几天,舒大哥说,在没接到他的电话之前,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叶清寒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舒逸的意思:“舒处这是在搞什么?南方,你老实告诉我,这山上到底有什么玄机?” 镇南方叹了口气:“山上到底有什么玄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和军事安全局那边有关系。”叶清寒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道:“我打电话给老舒,他说过会给我回过来,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便和严部长通了个电话,竟然没占线。”叶清寒说道:“那也不能说明与军安那边有关系啊!” 镇南方说道:“既然这件事情老舒需要请示,那么他要请示的人只能是两个,要么严部,要么陆局,严部这边没占线,那一定就是陆局那边了。这就是简单得如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不是吗?”叶清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说道:“陆局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做?莫非是想放过梭里山这条线索吗?” 镇南方说道:“不,我想他一定有更充分的理由,说不定他们也在查这个梭里山,只是还有没能够解开的结。”叶清寒说道:“嗯,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南方,你这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啊?”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也希望什么都不想,但没办法。” 镇南方也真是厉害,他竟然把事情的真相猜到八九不离十。 他在猜的同时,舒逸也在猜。 沐七儿给舒逸续了水,然后说道:“你说,陆局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轻声说道:“或许那个梭里山的秘密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人吧。”沐七儿不解地说道:“特殊的人?”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是的,所谓特殊的人就是背景无比强大的人,当然,我了解陆亦雷的个性,就算对方的背景再强大,他也会有他的原则和立场,为了大局,他可以做局部的妥协,但他却也有他的原则,对于当事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沐七儿说道:“那他还有什么犹豫的?”舒逸说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怕对手有多强大,也不怕他有多大的背景,但我却担心,担心其中会涉及到我们根本就想像不到,或者无法接受的人。” 沐七儿一惊:“什么?”舒逸说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这样也好,至少南方可以学到一件事情,凡事不一定都要向直中取,也可以向曲中求,让他学会迂回。” 沐七儿知道舒逸在没有肯定的答案之前,他是不会随便乱说话的。所以沐七儿主动转换了话题:“洪局长表弟的事情你准备怎么查?”舒逸说道:“一部车,三个人一定不会凭白消失的,我想总会有人看到过车或者人的,我们这沿路暗访。” 沐七儿说道:“这工作量就太大了。”舒逸说道:“不大,只要我们动起来,不出两天就一定会有结果!”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舒逸说道:“如果有人知道我们出悬赏来查找狄玉的下落,而又碰巧有人说他看到了些什么,那样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在我们还没有和那人接触前对那人下手?” 沐七儿笑了:“你呀,又在下套了!”舒逸说道:“这就是考验他们的自信,不过他们就算再自信,也不敢赌这一把,因为他们输不起,毕竟涉及了三个警察,这事情就严重了。” 第一百六十章惊人的秘密 曲歌望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说道:“舒逸,你凭什么抓我?我要见我们伍局。”舒逸没有说话,手指头轻轻在桌子上叩击着,一双眼睛像是在紧紧地盯着曲歌,可又像是无意地落在曲歌身上,而放任着思绪。 西门无望静静地坐在舒逸身边,舒逸不说话,他自然也不会说话,一支笔在他的手中转动出很多的花样,偶尔也会从手中掉落下来,发出“啪”的声响。 西门无望手中的笔又一次落在桌子上,那声响动把舒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轻声说道:“曲歌,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请你来吗?”舒逸说得很是客气,请,不过曲歌的心里却很是不屑,有这样请的吗?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曲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舒逸说道:“看来你是需要我们的提醒,那我就提醒一下你吧,王强他们被铁路警察分局抓住,是你去接的人吧?”曲歌说道:“是的,不过当时我们已经在关注这起伪钞案了,而且我们发现这起案子并不只是伪钞案那么简单,于是伍局便让我去铁分局把人弄出来。” 曲歌润了润嘴皮,继续说道:“我把那两个人接出来以后,给他们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二人才答应和我们配合。舒处,你想想,如果我们真想包庇他们为什么还会让他们继续在安西逗留?早就逼着他们离开了。再换而言之,如果我们有什么问题,又何必留下他们,直接干掉他们不更省事吗?” 舒逸笑了,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应对,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舒逸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调查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曲歌说道:“这个嘛……”他还真回答不上来,感情是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思考过。舒逸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曲歌冷笑了一下:“没有,虽然我们调查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们大抵知道了一些内幕。” 舒逸说道:“那你说说,你们都掌握了一些什么内幕?”曲歌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舒逸说道:“说不说在你,你要真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曲歌笑了:“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舒逸摇了摇头:“那你会活得很辛苦的。” 曲歌说道:“我是不是活得辛苦恐怕还轮不到你来评说。”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二位到最后还是你去要的人?”曲歌说道:“是的,当时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们想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诚意跟我们合作,所以我们就把他们扣了起来,然后伍局才向部里汇报,他还特意交代我们,这两个是伪钞案唯一的人证,一定要好好看管,等部里的人下来。”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你倒是蛮尽心尽责的嘛!”曲歌说道:“我们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舒逸说道:“我再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的?”曲歌张开了嘴,却半天没有说话。舒逸说道:“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曲歌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们发现这二人最后一两天看上去很是轻松,不像起先那样,每天都很紧张,神经兮兮的。” 舒逸说道:“于是你就断定他们的货已经出手了?”曲歌用力地点了点头。 西门无望望问舒逸:“舒处,你见识到了吧,他们应该早就想好该怎么对我们撒谎的事情。”舒逸说道:“那又怎样?只要我们用心查,一定能够查出点什么。” 不得不佩服舒逸的豪气,他像是铁了心一心将这样的,非得把案子给查到底。 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说明白了,这个案子也不关你什么事了,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 曲歌没想到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紧张,他竟然害怕起舒逸来。 曲歌有些担心,自己真的就可以走了吗?会不会是舒逸的一个圈套?不过虽然怀疑是圈套,可却挡不住他对自由的向往,所以曲歌还是站了出来。 “舒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开了。”曲歌说。舒逸点了点头:“你是自由的,可是我的问题你却没有回答。我做事情干脆,你是不是也该把你所说发现告诉我吧。” 曲歌这才说道:“你知道王强原名叫什么吗?”舒逸说道:“那你知道王强的原名叫什么吗?”舒逸说道:“不知道。”曲歌回答道:“王强的原名叫叫费一林,费家的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想到,王强会是费家的人,隐藏得够深的。 舒逸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曲歌说道:“一个知道他底细的朋友说的。”曲歌没说是谁,舒逸也不再追问:“好吧,你走吧!” 曲歌走了,西门无望问道:“舒处,我没想到你会真的放人走。”舒逸笑道:“为什么?他们早就想好了各种对策,留下他反而让我们被动。而且我们不是已经从他的口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王强是费一林的事情?可是他也有可能是骗你的呢?” 舒逸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有没有说谎,查查也就明白了。”西门无望说道:“我马上去落实。”舒逸说道:“西门啊,你还是这样的急性子。” 西门无望嘿嘿一笑也走了。 王强是费家的人,舒逸还是第一次知道。虽然他很想现在去提审王强,可是想想算了,还是等白天再说吧。王强是费一林,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这起伪钞案费家也有份?舒逸揉了揉太阳穴,费一帆到安西,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王强是费家的人,那么他去找费一彪的麻烦要不就是个偶然,要不就是他障眼法,想要掩饰更重要的事实真相。 舒逸在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脑子乱了,他搞不明白费家演这出双簧的真实含义到底是什么,是在保护费一林,还是在保护费一彪?舒逸想不出任何的头绪,不过他知道,有一个人可能会给自己答案,当然,或许是伪答案。 舒逸决定再会会费一帆,听听费一帆怎么说,就算费一帆要在自己的面前说话,至少他也能够看出一丝的端倪。 舒逸站了起来,拿起外套。沐七儿轻声问道:“这么晚了,还出去啊?”舒逸说道:“我去医院,看看谢意,然后找费一帆谈点事情。”沐七儿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点了点头。 谢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正在和和尚说笑着,见到舒逸,他开心地说道:“先生,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啊?”和尚说道:“先生来看你你还不高兴啊?”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特意来看你的,我是来找费一帆有点事的,顺便来看看你。” 谢意说道:“蒙先生记挂,我已经很满足了。先生,我能不能早点出院啊,在这里呆着好无聊的。”舒逸说道:“我说了不算,得问问医生,这样吧,一会我问问他,如果他同意你出院,那明天你就出院吧。”谢意嘟起了嘴:“问医生我还走得了吗?先生,你就帮我向医生说说吧,大不了我会按时来换药,怎么样?” 舒逸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那可不行,好了,我先去找费一帆,你们继续聊吧。七儿,你也在这陪陪他们,一会我过来叫你。”沐七儿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舒逸到了费一彪的病房,费一帆自然也在。 费一彪已经熟睡了,舒逸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向费一帆招了招手,然后对着小凤露出歉意的微笑。费一帆出了病房,和舒逸向花园走去。 舒逸没有开口,费一帆也不说话。 舒逸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知道费一林吗?”费一帆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我十叔的孩子,不过听说很早以前就被撵出了家门,再也没有音信。”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说的是实话吗?”费一帆眉头一挑,有些怒意:“我有必要骗你吗?”舒逸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你们费家还有谁知道他的下落。” 费一帆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想到问他?”舒逸说道:“我也不想瞒你,费一林就是那个叫王强的伪钞贩子。”费一帆楞了一下:“就是原本想来找一彪和小凤麻烦的那个王强?”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费一帆惊道:“怎么可能?”舒逸说道:“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够给我解惑!” 费一帆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望着舒逸:“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舒逸说道:“一天。”费一帆先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舒逸说道:“好,那我就先走了,代我向一彪问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话不能乱说 镇南方已经被杜迁烦死了,他并没有把对叶清寒说的那些话告诉杜迁,毕竟在镇南方看来,杜迁和叶清寒不一样,一来他和杜迁并不是很熟,二来杜迁那性子太烈,根本就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镇南方甚至还和叶清寒做了交待,千万别把这事向杜迁透露。 可这样一来,杜迁便一直追着镇南方不放,杜迁虽然鲁莽,可并不笨,能做这行的人都不会笨,他从叶清寒的脸上看出叶清寒已经在镇南方那儿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就不依了,因为他自己还没得到答案呢。 “南方,你就告诉我吧!”杜迁磨人的功夫也算是一流的。镇南方苦笑道:“我说,杜大哥,杜处长,你究竟要我告诉你什么啊?”杜迁说道:“理由!我想知道你让我们这几天不许行动的理由。”镇南方说道:“上面不许我们动,所以我们就不能动。你也知道,我们九处的人是最听话的。” 杜迁一脸的鄙视:“你就装吧!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九处的人谁是善茬?”镇南方笑道:“老杜啊,你这话要是让老舒听到了他可会不高兴的。”杜迁说道:“不高兴又怎么样,他是处长,我也是处长,这话我就说得!”杜迁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镇南方给岔开了话题,他说道:“停,我说小子,你又想打岔?” 镇南方无奈地说道:“行,我怕了你了,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保证不再向任何人说。”杜迁点了点头:“放心,我这个人口风紧得很,只要你交待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去的。”镇南方笑道:“说实话,别人我还放心,可你我就真的很不放心!”杜迁说道:“小子,我也是老同志了,保密原则我可是知道的,你怎么就那么不尊重老同志呢?” 镇南方这才说道:“好吧,递耳朵过来!”一阵耳语之后,杜迁的脸色几度变化,等镇南方说完,他才望着镇南方说道:“南方,真是这样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反正我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杜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南方,我们严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镇南方笑了笑:“他不好过?他可好过得很,坐在办公室抽抽烟,喝喝茶,日不晒雨不淋的。”杜迁白了他一眼:“老同志也是从新人走来的,人家付出的时候你在哪?”镇南方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觉得严部长还好一些,最难过的还是陆局长,毕竟严部长人家并不知情,而陆局可是知情人,坚持立场不坚持立场在他来说就很两难了。” 杜迁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不过我们就是当兵的,他们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说是不?”镇南方没有说话,杜迁望向镇南方,好奇地问道:“南方,你好像不赞成我的说法?”镇南方淡淡地说:“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必须为自己的行动付出相应的代价,接受相应的惩罚,不管是谁。这句话是我们老舒说的,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老杜,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受到良心的煎熬。” 杜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舒逸够逛,但却没想到舒逸会这样的强项,能够混到部里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而很多人的生存法则会把自己的原则排除在外了。 杜迁知道,这或许就是自己和舒逸之间的区别,他从心底还是很佩服舒逸的。杜迁说道:“小镇,你跟着这样一个上司是你的福气啊!”镇南方说道:“嗯,我也这样认为。对了老杜,你不是说想回京了吗?我一会就给严部说说,让你回去,反正你们在这里也没多少事情了。”杜迁忙说道:“别,我还是再呆几天吧,我也很想看看,我们的对手到底都是何方神圣。” 午后的阳光很是慵懒,就像是没睡醒的女人。 舒逸和沐七儿两人已经逛了一个上午了,沐七儿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觉得他们都在专心地办事,我们这样不太好!”舒逸说道:“他们做事是很正常的,那是他们的工作,而我,现在还在停职呢,我还真希望这停职能多停久一点,最好足够我们结婚,再生个孩子什么的。”沐七儿脸一红:“说什么呢?真不害臊!” 舒逸笑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嘛。” 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费一帆,他对沐七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接起电话说道:“一帆,有消息了?”费一帆叹了口气:“嗯,原来费家竟然还是有人知道王强就是费一林的。”舒逸说道:“费一林和费一彪之间的矛盾是偶然还是……” 费一帆说道:“舒逸,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舒逸说道:“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费一帆说道:“一个小时以后,在罗马假日!”舒逸回答道:“好的,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舒逸对沐七儿说了和费一帆约见的事情,沐七儿说道:“去吧,我先回酒店。”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舒逸便和沐七儿分手了,向罗马假日赶去。罗马假日距离舒逸现在的位置并不远,他是步行过去的。 费一帆已经等在那儿了,舒逸从玻璃窗看到费一帆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饮料,目光到处乱看,心不在焉。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看来费一帆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了。 舒逸进了酒吧,在费一帆面前坐下:“有心事?”费一帆看了舒逸一眼,然后抬手招呼服务生,同时问舒逸:“喝点什么?”舒逸回答道:“喝茶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费一帆才叹了口气:“我发觉,其实我根本不懂费家!”舒逸还是没有说话。费一帆点了支烟:“如果我告诉你费家便是伪钞案的主谋你相信吗?”舒逸皱了下眉头:“一帆,这话不能乱说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家族的狙杀 费一帆苦笑道:“舒逸,我没有乱说,我虽然不能确定伪钞案真的和我们家族有关,但我敢肯定,费家有人参与了这个案子,当然,我指的并不是费一林。”舒逸说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费一帆说道:“我的十叔费进和十九叔费过。”舒逸说道:“你哪来这么多叔啊?” 费一帆说道:“你不懂了吧,我们各大世家的长幼顺序是按大家族来排的,十叔和十九叔并不是一母同胞,而是堂兄弟。说了不怕吓着你,我的叔伯一共四十几个,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们自己,记起来都是件麻烦事。” 舒逸也不和他扯这些没用的,他问道:“你说你发现他们参与了伪钞案,你有什么证据吗?”费一帆说道:“你不是让我查王强到底是不是费一林吗?我没想到我竟然运气这样好,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父亲,父亲起初并不愿意告诉我,他说,家族里有的事情,该我知道的,他们会让我知道,不该我怎么的,希望我不要打听,不要过问。” 费一帆又点了支烟:“于是我倒把费一彪因为和王强的矛盾遇到袭击住进医院的事情对父亲说了,之后我又提到了王强涉及伪钞案的问题,父亲才开始慎重了起来,他告诉我,费进,也就是我十叔的儿子费一林幼时因为不听管教,不受约束,确实是被赶出了费家,不过他当时也觉得事有蹊跷,按说孩子当时还小,就算有些顽皮,也不至于这样的重罚。” 舒逸问道:“此前费家有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费一帆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都是针对一些成年的子弟,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比如费一清、费一江这两人是因为犯了法,也被赶出了费家。费家一直家教都很森严,对子弟的管束也很严格,近乎苛刻。但像父亲说的,对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应该是以教化为主,赶出家门确实就严重了一些。” “父亲还说,费家曾经有人提出过一个计划,不过被当时费家的几个话事人给否决了。具体的内容他没有告诉我,但他说,如果王强真是费一林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应该是启动了。他又说,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启动了的话,伪钞案与费家有关就不奇怪了,他提了一下,说当时提出这个计划的人就是十叔,而十九叔当时就是十叔的拥护者,他是一力赞成这个计划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计划?会不会又是那个“新世家联盟”和“基因长成计划”?他说道:“你父亲说他并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看来他并不是费家的话事人吧?”费一帆楞了一下:“这个?”舒逸不提,费一帆还真让父亲给蒙混过去了,费一帆的父亲费墨当然也是费家的话事人,他又怎能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呢,只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 舒逸见费一帆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了答案,他叹了口气:“一帆,你也别怨你的父亲,或许他也有什么苦衷,至少他能够告诉你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他也只是说了一种可能性,还没证实之前,你先别声张,更不能把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向其他人说。” 费一帆说道:“可我们要怎么证实?”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问题我来解决,谢谢你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舒逸站了起来:“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记住,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别乱说话。”费一帆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舒逸,我是费家的人,对于我来说,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不过我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请你相信我!”费一帆这两句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可舒逸却听明白了,费一帆是告诉自己,如果费家真的有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会大义灭亲的。 舒逸望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敬佩与感动:“谢谢!” 费一帆和舒逸握了下手:“你先走吧,我还想单独呆一会,对了,我想见见你们那个叶清寒,他在安西吗?”舒逸微笑着说道:“不在,有机会你们一定能够见面的。” 舒逸走出了“罗马假日”,他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费一帆的话让他感觉到,这个“新世家联盟”与“基因长成计划”并不仅仅是在毕家有人提出来过,就是在费家也有人提过,那么其他世家呢?舒逸甚至相信就是在其他世家也有人把这个计划提到过家族的议事日程,只是通过没通过两说。 舒逸很想给广家或者陆家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但他又觉得这样一来有些突兀,就算真有这样的事情,人家也不一定会如实相告。 舒逸叹了口气,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舒逸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看到反光镜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可舒逸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费迁!舒逸迟疑了一下,费迁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在故意跟踪自己呢?他也没多想,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费一帆坐在“罗马假日”里,拿着饮料发呆,他对舒逸说了很多,几乎是他知道的全部,可是有一点他没有告诉舒逸,就是这件事情他不只是向自己的父亲打听了,他还向费迁打听过。因为费迁也是家族的话事人之一。他之所以没有告诉舒逸,是因为他不相信费迁会对自己不利。 可他错了,费迁此刻已经走进了“罗马假日”。 费迁为什么也到了安西,其实费迁一直都跟在舒逸的屁股后面,对于舒逸的行踪他了如指掌。费迁的跟踪技术也挺利害的,就连舒逸都一直没有发现。 “三伯!”费一帆见到费迁的时候很是吃惊,他没想到费迁竟然也在安西。 费迁微笑着坐了下来:“一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啊?”费一帆说道:“哦,刚才在这里见个朋友,他走了,我看时间还早就想在这多坐坐。三伯,你怎么也在安西啊?”费迁说道:“哦,是你八叔找我过来有点事。”费一帆也不疑有他:“三伯什么时候到安西的?我那两个妹妹呢?” 费迁说道:“早上刚到,你八叔的公司就在附近,我经过这里,看到你便进来打个招呼,一涵和一洁在酒店里。既然你没事,就跟三伯去八叔那看看吧,你八叔知道你在安西都没去看他,意见可大了。” 费一帆说道:“好吧,其实我也想抽空去看看八叔的,不过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照看一彪,抽不开身。”费迁问道:“一彪还好吧?”费一帆点了点头:“还好,只是受些皮外伤。”费迁说道:“道上混是这样的,少不了磕磕碰碰,哎,你多安慰安慰他,让他再坚持两年,有人接班了他就可以回去了。” 费一帆苦笑道:“恐怕他自己也不愿意回去了,自在惯了,而且他在安西的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真让他靠岸,他还不一定能适应。”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罗马假日”,向着附近不远的立云大厦走去。 他们并不知道,一辆车子远远地跟着他们。 电梯上行,在十九楼停了下来,费一帆说道:“三伯,我不是记得八叔的公司是在燕南区吗?什么时候搬到果园区来了?”费迁笑道:“看,你就不关心你八叔了吧?这都搬了老半年了。” “大世界物流有限公司”。 费迁对费一帆说道:“怎么样,你八叔的公司气派吧?”费一帆点了点头,十九楼大半层都是八叔的公司,装修得也很气派。不过费一帆却发现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员工似的:“公司怎么没有人啊?”费迁说道:“哦,你八叔说这两天正在装修,临时在三楼租了个办公点过度一下,你八叔在办公室等我们,进去吧!” 费一帆跟着费迁走进了“大世界物流公司”,不过他的一颗心却有了戒备。因为费迁说公司在重新进行装修,他却看不出装修的痕迹,就连一点甲醛的气味他也没有闻到。再说了,本来的装修就已经很到位了,看样子不会超过半年,有必要重新装修吗? 费一帆望着前面费迁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困惑。 “来吧,你八叔就在里面。”费迁说道。 公司里面很大,弯弯拐拐了一会才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 一路上费一帆没见到几个人,好像就四五个吧,还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子,费一帆从他们的目光中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还是不相信他的三伯和八叔会害自己,他跟着费迁进了房间,就在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费迁突然转身,拳头狠狠地打在了费一帆的头上。 费一帆没能躲开,生生地挨了一拳,接着又一条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 费一帆看清楚了,踢他的人竟然就是他的八叔。费一帆就地一滚,想夺门而出,可是门口却站着几个人,便是他沿途看到的那几个壮汉。费一帆明白了,这就是个陷阱,他们看来是想对自己下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有种就试试 “三伯,八叔,你们……”费一帆没有再反抗,费迁和费逝无论哪一个他都对付不了,何况还是二人联手,他原本是想逃的,可门口有五条汉子拦着,逃也逃不掉,于是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费迁淡淡地说道:“一帆啊,别怪叔伯们狠心,只是你太多事了,还有,你不应该和那个舒逸走得那么近,他是个危险人物,几大世家的人都想要他的命。你跟他走得近,会把费家带来莫大的麻烦的!” 费逝站在费一帆面前:“一帆,你不该来安西的,你应该在费家过着你的公子哥儿的生活。你知道吗?你可是费家的娇宠,可是你却选择了与我们对抗,所以你必须死!”费一帆叹了口气:“三伯,八叔,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费迁说道:“你昨晚打电话我,打听费一林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告诉你,可我想你那个父亲一定已经对你说了吧?于是你便迫不及待地和舒逸见面!我们原本应该是在你们见面前阻止你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费一帆说道:“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吗?” 费迁摇了摇头:“不是,你父亲太保守,他明明知道以我们费家的力量,原本可以更强,可他却选择了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当然,我们是兄弟,意见不同没关系,只要他不和我们作对,我们也不会为难他,可是他却不应该把一些事情透露给你听,他应该知道,他这样不是在帮你,是在害你!” 费逝说道:“一帆,你向外人出卖我们,你也就是在出卖费家。” 费一帆终于明白了,原来涉及那个大计划的人不仅仅是费进和费过,还有费迁和费逝,不过自己现在才明白这一点,好像已经晚了。他知道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叔叔,一个是自己的伯伯,两个都是他至亲的人,可现在却一心想要自己的命。 费一帆笑了,费迁和费逝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能够笑得出来。 费逝的脸上有着愠色:“你笑什么?”费一帆说道:“我笑你们,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因为舒逸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阴谋,他查到你们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费迁听了也笑道:“是吗?一帆,舒逸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能力我不否认,可真要让他对抗八大世家,他没有这个实力。” 费逝叹了口气:“三哥,还跟他罗嗦什么?动手吧!一帆,别怨你八叔心狠,太爷曾经说过,做大事者不拘于小结,成就大事业就必须有人牺牲,放心吧,我们会善待你的父母的。”费帆知道他们是铁了心的想要自己的命,他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更没有想要反抗,因为这一切在费迁和费逝面前都是徒劳。 “啪,啪,啪……”这时屋外响起了鼓掌的声音,费迁和费逝都向门外望去,那五个汉子也都一齐转过身去。 费一帆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舒逸。 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真没想到,我能有机会看到这一幕,叔叔伯伯竟然要对自己的亲侄儿下手,而这样的事情又居然出现在费家。” 费迁和费逝先是一楞,随即,费迁笑了:“舒逸,我也没想到你会跟着来,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不过来得正好,省得我还要去找你。”舒逸走到了那五个汉子的面前,五人拦在了他的面前。费迁沉声道:“让他进来!”五个汉子闪开了一条道。 费一帆担心地说道:“舒逸,你疯了,走啊,快走!” 舒逸自然不会走,他来到了费一帆的面前,微笑着对费一帆说道:“我是不会扔下我的朋友不管的,要走我会带着你一起走!”费一帆的心里一热,眼眶竟然湿润了。费迁哈哈大笑:“舒逸,你未免也太不把我费家的人看在眼里了吧,你身手是不错,可是你觉得你能够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么?” 舒逸没有说话,外面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我还就真没把费家看在眼里。”声音有些苍老,接着,一个老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除了舒逸,大家都吃了一惊。老头便是华威,费迁望着华威,楞住了:“华,华老先生!”华威斜了他一眼:“费家的老三吧?”费迁点了点头,华威说道:“舒逸,你说怎么办吧?” 舒逸淡淡地说:“我只想带费一帆走。” 华威说道:“那就走吧!”费逝说道:“我看谁敢带他走?这是我费家的家事,一个外人最好别多事!”费迁知道华威的身份,可费逝一直在安西,他也不是费家的话事人,所以并不知道华威是什么来头。 华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是吗?这事我还偏要管管,小子,想动手么?有种就试试!”费迁拉了一下费逝,示意他不要冲动。舒逸拉住费一帆的胳膊:“我们走吧!”费一帆点了点头:“嗯。”他没有再看费迁和费逝一眼,跟着舒逸往外走,那几个汉子想拦,却不敢拦,他们也看出了费迁对那老头很是畏惧。 几个汉子的眼光望向费迁,费迁叹了口气:“让他们走!” 舒逸、费一帆和华威离开了大厦,费一帆说道:“舒逸,你怎么会回来的?”舒逸笑了笑:“我看到费迁,觉得他的形迹可疑,所以就跟着来看看。”舒逸让费一帆上车,费一帆说道:“我记得你是步行来的,这车?”华威笑了笑,费一帆也是聪明人:“哦,我明白了,华老,车是你开来的,原来你一直就跟着舒逸的?”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女朋友逛街,这老头却非要跟着,我就让他帮我开车了。”费一帆虽然听费迁叫华威华老,可他却不知道华威到底什么来头:“对了,华老,我三伯为什么会那么怕你?”华威哼了一声:“别说你那三伯,就是你爷爷见到我也得恭恭敬敬的。” 费一帆没想到这老头倒还真有性格,他偷偷问舒逸:“他到底什么来头?”舒逸耸了耸肩膀:“他是我的师父!”费一帆吃了一惊,舒逸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的,而华威是舒逸的师父,那不是更是强大了?也难怪三伯会这样怕他。 费一帆望向华威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敬,华威倒是让他那眼神搞得很不自在,他咳咳两声,目光望向了车窗外。费一帆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忙对舒逸说道:“舒逸,你为什么放过了我三伯和八叔?”舒逸说道:“不然我应该怎样?把他们抓起来?”费一帆还真是这么想的:“是啊。” 舒逸说道:“理由呢?”费一帆说道:“他们想要杀我,因为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还把秘密告诉你了。”舒逸笑了,这个费一帆看上去挺精明的,可却有些不谙世事:“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想对你下手,也正如你说的,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对你,是你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且还告诉了我,可是这不成其为抓他们的理由。因为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算是真的把他们给抓了起来,最后还得把他们放了。” 费一帆叹了口气:“那就这样算了?” 华威说道:“来日方长,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年轻人,别着急,罗马也不是一天修成的。我们上来的目的就是保你,不让你出事,至于他们,如果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相信他们一定跑不掉的。” 费逝气呼呼地坐在他的大班椅上:“我说三哥,你怎么能让一个老头子给吓成这样?放走他们,想要再对他们下手就难了。”费迁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可我有什么办法?你知道那老头是什么人吗?舒逸的师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可是近卫的总教头,他不仅仅身手出神入化,更重要的,背景也大得吓死人。” 费逝说道:“就算他有背景,只要我们把他们都干掉,神不知,鬼不觉的,会有什么麻烦?”费迁说道:“干掉?你以为那么容易,真那么容易我也就不拦你了,别说华老头,就是舒逸一个人我们也得费很大的力气。” 费逝笑了:“我说三哥,那舒逸有那么厉害吗?”费迁正色是说道:“一帆在费家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我问你,如果让你干掉一帆,你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吗?”费逝想了想说道:“一击必胜肯定做不到,就算我很熟悉他的套路,估计也得打上一阵。”费迁说道:“那就是了,可舒逸和一帆对上的时候,他好像只用了一招。” 费逝嘴张得很大,他明显是被费迁的话给镇住了:“一招?那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费迁点了点头:“所以如果单单是舒逸和一帆两人,你,我,再加上你的五虎,拼一拼还是有机会的,但华威,我想以我们的力量,对付他一个人都很成问题。” 费逝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我们的麻烦大了!”费迁说道:“也不见得,虽然一帆知道些什么,只要我们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的线索,他们拿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郭轩的光碟 费一帆跟着舒逸他们回到了酒店,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广仁听了微笑着说道:“看来华老是虎威犹在啊,三言两语就把费家的两大高手给镇住了,竟然连手都没交。佩服,佩服!” 华威叹了口气:“哎,我倒宁愿他们陪老头子我打一架,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玩了,无聊得紧。”广仁说道:“只要听说过你的人,能有几个敢陪你玩的?听到你的名字躲都躲不快。”华威虎目一瞪:“你把我说成什么了,我有那么厉害吗?”广仁说道:“只怕是比我说的还要厉害,知道吗?我们广家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见到你华老,都得尊重,恭敬,就差没有绕行了!” 华威皱起了眉头:“真的?”广仁笑道:“当然是真的,您老现在可是硕果仅存的几大绝世高手之一。”华威听了心里很是受用,他也微笑着说道:“高手总是寂寞的,更别说绝世高手了,唉!” 就连舒逸听了他这话都不住地腹诽,知道你是绝世高手,可你就不能低调些吗?华威还真就没学会低调,他说道:“舒逸,你不要总是这样唯唯喏喏的,这样别人还以为你好欺侮,我的徒弟可不能当软蛋,要学会强势一点。就好比今天中午,你根本不用和他们多罗嗦,三下五除二,先把他们收拾服帖了再说。” 舒逸苦笑道:“出手容易,想要给他们点厉害也不难,难得是痛快过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华威说道:“那些以后再说吧,总之我倒希望你能够强势一点,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缺少一种王者的风范,缺少那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舒逸说道:“师父,你才说让我别学你的那些坏脾气,现在又鼓励我强势,你就不怕把我的前途给毁了?”舒逸的话让华威楞了一下,接着他大笑起来:“这倒是,好吧,我也不强求你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人不舒服你,老头子我替你摆平!” 镇南方他们撤离了漭镇,漭镇仿佛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虽然马维汉还带着几个手下留在漭镇,但马维汉发现想要从漭镇撕开过口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马维汉根据镇南方留下的思路做的。 马维汉甚至也生出了离开这里的念头,可又一想想,如果他再走了,那么漭镇的案子便真的可能会不了了之了。马维汉抓住那几个谋杀案,又重新展开了调查。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背地里,他还是把主要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伪钞案上,他最关注的目标自然就是漭镇印刷有限公司的那一帮人。 他从外围入手,对每天进出漭镇的人、车等进行秘密的调查,他想从进出漭镇的人和车身上找到突破口。他的目的是想查查那些制造伪钞的原材料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入漭镇的,而漭镇又是以一条什么样的方式进行伪钞的出货的。 马维汉的思路不错,可是他的运气不好。为什么呢?因为镇南方他们在漭镇搞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个地下印刷厂已经被端掉了,短期内也再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动作。 不过马维汉还是有收获的,因为他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漭镇田家虽然是王家的外戚,但他们却与北河毕家也有着牵丝拉缕的关系。田家有两个女的就嫁给了费家的另外两上他还发现,所以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两户人家。想这样一来,倒让队发现了一些端倪。 “马处,我们还得在这呆多久?”小张问道。马维汉摇了摇头:“人也不知道,你们先安心地工作吧,时间不早了,都给我吃饭去!”正说着,马维汉的电话响了。 “老马啊?”待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人才说道:“我是市警察局的赵怀华。”马维汉记不得市局是否有这样一号人物了,不过人家既然主动和自己联系,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马维汉说道:“你好,有什么事么?”赵怀华说道:“市里让我到漭镇来负责处理郭轩的后事,我在郭轩家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我想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马维汉问道:“什么东西?”赵怀华说道:“一张光碟!”马维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光碟?他直觉意识到这张光碟估计对于案件的突破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马维汉说道:“赵警官,你在哪里?”赵怀华说道:“我也在招待所,305房间。” 马维汉敲开门,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官微笑地望着自己。马维汉也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马维汉!”“赵怀华!”那警官握了握舒逸的手。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马维汉开门见山地说道:“赵警官,你说的那个光碟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赵怀华说道:“杀人!光碟里记录了两起杀人案。对了,这张纸条是和光碟放在一起的。” 马维汉接过纸条,却发现这是郭轩写给自己老婆的信:“小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先走了,对不起,承诺过要陪你一辈子的,我没能做到。小薇,我很后悔,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如果能够让我重活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郭轩这封信写得很真挚。 “小薇,别怨我,我也是希望能够让你和我们的孩子过得更好,我们努力拼搏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过如此。小薇,这张光碟上记录了两起凶手案的作案过程,你可以拿着它,去找一个人,你可以用光碟和他交换,交换你想要的东西,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套正本,不过正本我放在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那里,如果对方不愿意和你交接,你就直接把光碟交给国安的人。” 马维汉说道:“田雨薇知道这张光碟的存在吗?” 赵怀华说道:“还没有,最近她的情绪很差,郭轩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我们去做事,她也最多是开开门,不会说一个多余的字的。” 马维汉说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光碟,田雨薇莫非就没有整理过郭轩的东西吗?”赵怀华说道:“我是在郭轩的电脑上,他把光碟插在光驱里的。”马维汉皱起了眉头,郭轩既然给田雨薇留下了光碟,还让她去找他们的做交换又为什么不明着把东西交给田雨薇,而要用这样的方式呢?要是田雨薇一辈子都没有打开这台电脑呢?还有,之前郭轩出事的时候小镇他们也应该对郭轩的东西都翻过一遍,那时又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马维汉相信他们一定也打开过电脑,只不过他们或许没有检查过光碟里?马维汉随即又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只要开了电脑就应该发现这张光碟,看来这张光碟郭轩并不是真心想留给田雨薇的,不然他没必要搞这么多事,直接交给她不就结了。” 赵怀华也笑道:“我和马处想的一样,郭轩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我们发现这张碟子。”马维汉叫人送来了笔记本电脑,把光碟放了进去:“老赵,你看过了吗?”赵怀华点了点头:“嗯,光碟的效果不太好,不过勉强还能看出他们在做什么。”马维汉说道:“看得清楚凶手的模样吗?” 赵怀华摇了摇头:“画面的品质很差,我看不出来。”马维汉没再说话,而是盯着显示屏,果然,画面很是模糊,只能够看到凶手的大致轮廓,马维汉说道:“去,马上拿给技术处处理一些,一定要把画面弄清楚一点,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我看清楚凶手和被害人的样子。” 手下人走了,马维汉才对赵怀华说道:“赵警官,谢谢你了!”赵怀华笑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技术处很快就处理好了,他们说虽然还是有些模糊,可画面里的人却已经依稀可辨了。 赵怀华站了起来:“马处长,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希望你们能够早日破案。”马维汉再次向他表示了感谢,亲自把他送出门去了。 马维汉怀着激动的心情把光碟看完了,他立刻给镇南方打了个电话。镇南方听到郭轩竟然还留下了一张光碟,而光碟里面还记录了两起凶杀案的做案过程,他楞住了。郭轩死后是他亲自到郭轩家进行搜查的,电脑里有张光碟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又有些不敢确定了,毕竟事情过去很多天了,当时的情况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也回忆不起来了。 镇南方问道:“马哥,能够看清楚凶手和被害者的模样吗?”马维汉说道:“依稀可辨,不过这样的画质还是不能够拿来做为提交给法庭的证据。”镇南方说道:“没关系,至少对我们破案有用。这样吧,我今天赶回来,反正湘西这边还得等上两天才有结果。等我们回来研究一下,再决定应该怎么办吧!” 挂了电话,镇南方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光碟来得蹊跷,他又给马维汉打了过去:“这个赵警官的身份核实了吗?”马维汉知道镇南方是怕这个赵怀华有什么问题:“核实了,市局政治处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是路过的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舒逸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立云大厦”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右手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 舒逸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费迁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就他一个人。只见他出门抬了一部出租,就准备离开。 舒逸歪着头向大厦上面望了一眼,他的心里在犹豫,是跟上费迁还是上楼云找费逝,想了想,他发动了车子紧紧地跟在费迁坐的那部出租车的后面。舒逸来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费迁抑或费逝,他今天是一定要带一个回去的。既然他们想玩阴的,舒逸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费迁其实也很是机警的,他走出大厦的时候前后地看到下,没发现异常这才上的出租车,只是他的运气不好,跟踪他的人是舒逸。舒逸跟踪的技巧很高明,手段也层出不穷,费迁一直拖着一条大尾巴,可怜他自己竟是浑然不知。 费迁在安西市林业宾馆下的车,下车后他便走进了宾馆。两分钟后,舒逸也进去了。 “小姐,请问刚才的那个客人住几号房?”舒逸问前台小姐,前台小姐微笑着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够泄露客人的资料。”舒逸掏出证件:“我是警察,正在查案,请你配合一下。”前台小姐吓了一跳,忙说道:“哦,他是来找人的,并不是我们的客人。” 舒逸问道:“知道他找谁,住几号房间吗?” 前台小姐说道:“他说他找的那两个女孩是他女儿,住1803号房。”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舒逸上了电梯,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八楼,舒逸出了电梯,往左拐了一下就看到1803号房间的号牌的,舒逸走上前去,轻轻摁了摁门铃。 一个女孩伸出头来,见是舒逸,他张大了嘴:“你,你怎么来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不欢迎我进来坐坐吗?” “谁啊?”屋里传来费迁的声音。费一涵扭头说道:“爸爸,是舒逸。”费迁听说竟然是舒逸,他吃了一惊,看来舒逸是一直就跟在自己的身后的,和自己前后脚到的。费迁是个老狐狸,他说道:“小涵,还不请舒先生进来坐!” 费一涵这才请舒逸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后,费一洁给他端来了一杯茶水。 舒逸望着费迁,淡淡地说道:“费先生,今天我来是想请先生跟我走一趟。”费迁楞了一下,他可是明白舒逸的意思的:“去哪?”舒逸微笑着说道:“去我那做客!”费迁笑了:“舒逸,你不会是想要抓我吧?”舒逸说道:“是请。”费迁说道:“还不是一个意思?你觉得你有把握能带得走我吗?” 舒逸笑而不语。 费迁说道:“看来你确实够狂。”费一洁对舒逸说道:“姓舒的,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想要带走我父亲走,有本事先过我这关。”费一涵虽然不说话,可眼睛里也充满了仇视。 舒逸淡然地说道:“费迁,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舒逸点上支烟,望着费迁。 费一洁很看不惯舒逸的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她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性,骨子里也是非常骄傲的:“舒逸,我说了,要想带走我父亲,就先过我这关。”舒逸说道:“费迁,你真想让你女儿来做你的挡箭牌?”费一涵也拦在了费迁的面前。 费迁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不是人家的对手,都退下吧。”费一涵和费一洁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费迁:“爸爸!”费迁笑道:“放心吧,舒逸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说罢,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舒逸的面前:“好,我跟你走,别为难小女。” 舒逸说道:“我原本就没打算为难她们,只要你老实地跟我走就好!”费迁微微地点了点头:“能让我和女儿说两句话吗?”舒逸也不说话,出了房间,把门带上了,这里是八楼,他倒也不怕费迁逃跑。 一支烟的功夫,费迁打开门出来了。他对守在门外的舒逸说道:“走吧!”说完他径直向电梯口走去,舒逸跟在了他的后面。进了电梯,费迁对舒逸说道:“舒逸,我挺佩服你的,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非白即黑的,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舒逸望着他,淡淡地说道:“道理我也明白,我也不是认死理的人,可是你们不该把我扯进来。” 费迁笑了:“舒逸啊舒逸,就算我们不把你扯进来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吗?不,只要这个计划一启动,你总会卷进来的,这一点我们一开始就意识到了。除非当时你不答应严正出山。”费迁说得不错,他们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启动,肯定逃不过国安部门的眼睛,而首当其冲的必然就是舒逸了。 出了酒店,舒逸把费迁领到了他的车边,拉开车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红点,很小的一个红点,在车门上晃动了一下。舒逸一个闪身,翻滚,就在他做同这个连贯动作的同时,“砰”的一声闷响,车门被子弹打穿了一个小洞,他很快就判断出狙击手的位置,然后躲到了一个射击死角。 再望向费迁时,只见费迁脸上露出微笑,轻轻地向舒逸挥了挥手,那是在和舒逸再见道别。舒逸没有动,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的笑容浮现竟然使得费迁的笑容僵硬了,费迁那原本挥舞着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没有动,确切地说是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了腰上顶了个硬梆梆的。 舒逸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笑依旧那么的灿烂。 奇怪的是狙击手竟然没有再开第二枪。 “很奇怪,对吧?”舒逸对费迁说道。费迁苦笑着说:“不奇怪,都说舒逸智慧过人,看来果然不虚。”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是神仙,我也没想到你会在短短十分钟内就能够让狙击手就位。”费迁并不相信舒逸的话,他的眼睛微微向后瞟了一下:“那他是?” 舒逸笑道:“他们的出现只是个偶然!” 费迁身后的人走了出来,对于费迁来说,这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面貌可怖的陌生人。舒逸走上前去,对费迁说道:“这位是王福,漭镇王家的人,是个午夜开棺人。”费迁皱起了眉头:“漭镇王家?他怎么会在这儿?”舒逸耸了耸肩膀:“这个问题恐怕得问他自己了。”舒逸这才望向王福:“谢谢!” 王福那张分不清五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变化,倒是一双眼睛里露出了笑意,他摇了摇头:“不客气!”这时,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了,老男人的手中还提了一只细长的皮箱。 这个老男人费迁就认识了,他看到老男人有些惊讶:“陈克?怎么是你?” 陈克淡淡地笑了笑:“我是路过的。”陈克望着舒逸:“我很好奇一个问题。”舒逸说道:“请讲。”陈克说道:“老听朱毅说你是他的学生中最具智慧的,而且又还是华老的关门弟子,我很想知道,刚才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我们,你是不是也能够应付?” 舒逸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如果实话实说,告诉陈克自己能够应付,那么又会让陈克有一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如果说自己不能应付,那样又有违自己的本心,他不愿意在这样的问题上欺骗陈克。 舒逸最后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很复杂,没有真正到最后的一刻,我也说不准。” 陈克骂道:“小滑头,你应该多向你老师学学。”接着他正色地对舒逸说道:“过来一下!”说完他便把舒逸带到了一旁,轻声说着什么,几分钟后他和舒逸走了回来,他对舒逸说道:“好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办,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说完陈克扭头就走,王福临走的时候望了舒逸一眼,点了点头,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费迁见陈克他们走远了,他才冷冷地对舒逸说道:“看来你的运气还真的很好。”舒逸点了点头:“那是,我经常遇到这些打酱油的。” 费迁冷笑道:“走吧!”舒逸知道费迁在打什么主意,他一个人押两个人上车还真的有难度,舒逸一脸的镇定,他抬起手臂挥了挥,旁边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了,西门无望和靳大海走了下来。西门无望和靳大海和舒逸打了个招呼,各自摸出一副手铐,分别把费迁和那个枪手给铐了起来。 费迁叹了口气:“你竟然还留了一手!”舒逸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他们也不是我安排的,他们从我离开酒店的时候就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我只是没有声张而已。” 费迁笑了,其中包含了兴灾乐祸的意味:“没想到啊,你遇到袭击他们竟然动都没动!”舒逸说道:“你不用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告诫过他们,凡事别冲动,最主要的要学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他们又怎么能够帮得了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广儒来助阵 镇南方他们赶回了漭镇,几个人对着电视机,将那张光碟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五遍结束,镇南方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轻声说道:“第一个画面应该是周航杀害田明清的情景,而第二个画面则是钟离邪被杀的过程。”大家都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不过第一个画面中田明清的模样多少还能确定,可那个周航的样子却太模糊了。第二个画面就更看不出个所以然了,钟离邪倒是有正面的样子,甚至还有特写,也能够断定,不过凶手却只是一个黑影,确切地说,画面上只有一个背影,想要从一个背影分辨出是谁,还真的不容易。你们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叶清寒说道:“周航还被我们留在招待所的,要不让他自己也来看看?”说着他望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知道叶清寒一定是想让自己运用微表情分析的方法来对周航做个初步的判断,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好,一会你安排一下吧!”小惠说道:“我们将周航留了这么久,总得给他一个什么说法吧?如果一会他要问起什么时候他才能离开你怎么说?”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不用给他任何解释,我相信如果他聪明的话,他一定能够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他好!” 镇南方说完望着马维汉:“马哥,你在电话中说大致看出了凶手是谁,你给我们说说吧。”马维汉点了点头:“那我就说说吧,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这是个大事情,我也只是猜测,作不得准。” 镇南方说道:“但说无妨,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外人,就是你说错了我们也不会声张的。”马维汉说道:“好,我们就先看看杀田明清的人吧!我断定那个人并不是周航!”镇南方楞了一下,画面上的人虽然看不清是谁,但身材体型却与周航有几分相似,为什么马维汉会那么肯定不是他呢? 马维汉润了润嘴皮,然后说道:“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那个杀田明清的人有一个习惯动作。”叶清寒皱起了眉头:“对,刚才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现在马处一说我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镇南方对于功夫是一窍不通有,他不解地问道:“什么习惯动作?” 叶清寒说道:“在不到两分钟的画面里,那个人扶了三次腰!”马维汉点了点头:“对,扶腰!两分钟里三次扶腰,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其一,这个凶手或许腰上有伤,其二,他又或者有扶腰的习惯动作。当然,这个习惯动作也可能是因为腰部曾经有伤或者有其他疾病导致的。”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马哥,你的意思是周航根本就没有这两点所列出的问题,所以你才排除了周航的可能性?”马维汉说道:“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小惠说道:“万一周航是故意用这样的假动作来误导我们呢?”镇南方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可能性不太大,首先,就算是周航杀人,他不会傻到自己去录相来留下证据,其次,如果不是他自己拍的,而是别人拍的,一定会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那样他又怎么会想到用假动作来迷惑我们呢?” 马维汉赞许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镇南方只看了几遍录相就能够得出了这样的推断。 叶清寒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当时腰上有伤或者有这样的习惯动作的人,我们就能够得到答案是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叶哥说得对,不过就算是这样,难度还是不小。”马维汉说道:“还有一点也能够帮助我们找到凶手,我们不是都觉得那身影像周航吗?这也是我们的一项参考指标!” 镇南方说道:“嗯,这样,老马哥,这件事情你就去调查,暗中查!再说说杀钟离邪的人吧,能不能做初步的判定?”马维汉说道:“这个我就没有什么发现了。”叶清寒好像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保持了沉默。可这微小的动作却让镇南方看在了眼里,他说道:“叶哥,你好像也有什么要说吧?” 叶清寒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镇南方说道:“既然叶哥不愿意说,那我们再想办法慢慢地查吧!”叶清寒听了镇南方的话,他知道镇南方一定是把自己刚才的表情给捕捉到了,他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就说了,不过你们可不许生气!” 三人都点了点头,叶清寒这才说道:“我觉得那道背影好像舒处!”叶清寒的话让大家的心里都纠结万分,镇南方说道:“叶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说你的理由吧!” 叶清寒说道:“因为第一我觉得舒处一定有这样的能力,他和钟离邪比试的时候就是一招便把钟离邪给制服了。其次你们留意没有,画面中这道黑影,或者我们还不能判断他是不是财大气粗,但如果你们仔细看就不难看出,杀死钟离邪的那一击,应该和舒处与他比试时的招式着不多,都是一刀毙命!” 叶清寒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样的猜测不应该多说,而且他自己从心理上也不希望那个杀人者真是舒逸。 大家都没有说话,经叶清寒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叶清寒亲眼见识了舒逸与钟离邪的那场比试,他最有发言权。老半天,小惠才说道:“舒大哥不会骗我们的,如果钟离邪真的该杀,他当然会出手,只是他不必要对我们也遮遮掩掩。”镇南方说道:“我也不相信是他!”马维汉换出烟来散了一圈:“我也不太相信,舒处不是一个喜欢挟私报复的人。” 叶清寒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说道:“是啊,我也不相信。” 镇南方说道:“真想看看这张碟子到底是从哪来的。”马维汉说道:“还有,他们在这个时候用得着那么着急上火的把这张碟子送给我们吗?他们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叶清寒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奇怪,如果真是郭轩家里找到的,那我们当时搜查郭轩家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镇南方苦笑道:“这一点我到现在都没能确定,那天我记得明明是检查过电脑的,不过当时可能我没有去注意光驱里是不是有光碟吧。”马维汉说道:“那个赵怀华我查过,他是市局政治部的,他们市局这次派出一个五人小组,专门负责对郭轩案的善后工作,他们在清查郭轩家的时候发现的光碟,赵怀华应该没有对我们说谎。” 镇南方说道:“如果他确实没有说谎,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我们在搜查的时候忽略了光碟,二,光碟是后来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如果说是第二点,那不得不说我们的对手很有头脑,我们搜查郭轩家距离现在有好几天了,他放光碟的地方又很隐蔽,在电脑的光驱里,这样一来就连亲自搜查的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遗漏了。” 正说着,响起敲门的声音,小惠过去打开门,高兴地叫道:“六叔!”镇南方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镇南方听小惠叫六叔,他马上反应过来了,来人应该就是广家的广儒,他忙走上前去:“广先生!”叶清寒和马维汉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也上前打了招呼。 广儒微笑着说道:“你们在开会吗?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镇南方说道:“广先生,您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只是在闲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广儒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小惠说道:“好什么好?小惠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小惠对着广儒撒起娇来。 镇南方说道:“广先生这次来有什么指示吗?”广儒摆了摆手:“唉,我能有什么指示,一切问题你们都必须自己去面对的。”小惠嘟起嘴巴:“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呢!”广儒笑道:“我是来助拳的。” 镇南方听说广儒这样一说,心里很是惊喜,他说道:“那我就先谢谢广先生了!”广儒看了镇南方一眼:“你就是那个镇南方?”镇南方点了点头,广儒说道:“还真有本事,哼!” 镇南方他们则是万分的激动,自己这方多一个绝顶高手。 舒逸在等电话,等陆亦雷来的电话。果不其然,没多久陆亦雷的电话就过来了。舒逸也是才接到镇南方的电话不久,自然知道漭镇时下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他交待镇南方,凡是量力而行,如果真正的遇到了危险,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舒逸么?”陆亦雷轻声地问道。 “是的,领导。不知道领导有什么指示?”舒逸想广儒如果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先找自己? 第一百六十七章广家有问题? 舒逸挂了镇南方电话,陆亦雷的电话便打进来了,他一边问陆亦雷有什么事,一边还在想广儒有事情为什么不先找自己而直接和镇南方他们接触上了。 陆亦雷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半天没听到舒逸的反应,他轻声问道:“舒逸,你在听吗?”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嗯,我在听!”陆亦雷说道:“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走神了,对不起。”陆亦雷笑道:“不用说对不起,我刚才说,广儒已经找上镇南方他们了,你知道吗?”舒逸回答道:“嗯,这事情我知道的。” 陆亦雷说道:“你告诉镇南方,准备一下,后天一早上梭里山,我会让分区的人配合行动的。”舒逸说道:“后天?”陆亦雷说道:“嗯,后天一大早分区的王参谋长会亲自带队配合你们的行动,行动的总指挥还是小镇吧,你让他们明天晚饭前赶到分区。”舒逸说道:“好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对了陆局,你们那边查出结果了吗?” 陆亦雷笑了笑:“怎么?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舒逸想了半天,慎重地说道:“陆局,这个案子是不是和广家也扯上了关系?”陆亦雷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舒逸说道:“广儒的到来很蹊跷,按理说他应该先和我通个气,可他却直接找上了镇南方,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那天你让我们等几天,我就想,或许这个案子涉及到了让你为难的人,所以我才猜测可能是广家!” 陆亦雷没想到舒逸还蛮敏感的,他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还不能肯定。”舒逸又说道:“我见到陈克和王福了!”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是吗?”舒逸听陆亦雷这口气,好像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舒逸的心里有些气,他说道:“没事我挂了!” 陆亦雷感觉到舒逸的语气不善,他知道舒逸在心里对自己一定有意见了,他叹了口气:“舒逸,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舒逸平静地说道:“怎么会呢?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你自己的道理。”陆亦雷说道:“你猜得不错,我们确实收到线报,广家有人参与策划与实施了‘新世家联盟’。” 舒逸说道:“你们也知道了‘新世家联盟’?”陆亦雷笑道:“怎么?就你们能知道啊?”舒逸说道:“我明白了!王福!王福是你们的人?”陆亦雷说道:“怎么说话的?什么你们的我们的,你难道不是我们的人吗?”舒逸说道:“你们有拿我当自己人吗?” 陆亦雷说道:“好了,舒逸,虽然我知道你们也在查这个案子,但在上面还没让我们并案之前,我就必须坚持保密原则,你是老兵了,应该有这点觉悟。再说了,局里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五处,而不是你们九处,所以我也没有义务向你通报案情。不过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经局领导研究,报上级首长批准,从现在起,撤销对你的停职处分。” 舒逸说道:“这就撤销了?我还想要是能停它三年五年的多好,又有工资拿,又不用做事。”陆亦雷说道:“你就想吧,再说了,就算停你个十年八年,你还不是闲不住?你呀,就是那种劳碌命!好了,我已经向上级领导提议了,看看是不是能够把我们的案子并案侦查。” 说完两人又闲扯了两句说挂了电话。 舒逸靠在床头心情很是纷乱。 虽然他也多少猜到了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广家,但真从陆亦雷的口里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舒逸和广家的感情更胜于和陆家的,跟陆家走得近,那是因为朱毅,而和广家,则是因为他和广仁做了很长时间的邻居,差不多十二年吧。 十二年的时间,舒逸和广仁成了忘年交,广仁不仅仅是他的益友,也是良师,无论是武功身手,还是处世之道,在广仁的身上他都学到了不少。通过广仁,他还认识了广家很多人,广家的人对他也确实不错,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上了支烟。 沐七儿走进房间,坐到床边,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七儿,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和广家走到对立面,你会怎么办?”沐七儿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什么意思?广家不会也牵扯进来了吧?”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说如果。”沐七儿走到了舒逸的面前蹲下,双手拉住舒逸的双手,望向舒逸的眼睛。 “你骗我,你一定知道了什么。”沐七儿说道。 舒逸轻声说道:“别紧张,现在只是可能,并不能肯定。”沐七儿说道:“小惠知道吗?”舒逸摇了摇头:“这小丫头很单纯,先别告诉她,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沐七儿说道:“你更怕她把这消息泄露出去吧?”舒逸说道:“这当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沐七儿说道:“其实你本不用问我的,你已经有了答案。”舒逸拿起电话,打给镇南方:“南方,明天晚上你赶到分区去,找王参谋长,后天一大早他会带着人陪你上梭里山,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分区的人只是配合你,他们听从你的命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次的行动在上山前不许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小惠他们。行动开始前,收掉大家的通信工具。” 镇南方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舒逸最后的交待很耐人寻味,九处的行动还从来没有如此严格的保密过,至少处里的人都不会隐瞒,这次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他马上想到了这件事情应该与广儒的到来有关系,莫非是广家…… 镇南方看了一眼正在沙发上坐着,一脸笑容,翻看着杂志的小惠。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挣扎,这件事情要不要先给小惠通个气?可他知道小惠一定不会相信,也肯定接受不了。但自己如果不和小惠先说说,到时候小惠一定会怪自己。 小惠抬头望见镇南方正呆呆地望着自己,她笑道:“南方,你发什么楞啊?”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和老舒通了个电话。”小惠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上梭里山啊?我真的很好奇,那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镇南方说道:“快了吧,明晚我们去分区去一趟。”小惠问道:“去分区做什么?” 镇南方说道:“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小惠说道:“都去吗?”镇南方点了点头:“都去吧,那样一旦上面批准了我们的行动的话也便于集合。”小惠说道:“六叔呢?”镇南方说道:“一起吧!” 镇南方还是没有勇气把真相告诉小惠,特别是小惠那张纯真的笑脸,使得他更难以启齿。 广儒推门进来:“南方!”镇南方忙站了起来:“广先生,有事么?”广儒皱起了眉头:“你小子,别老是先生先生的,你就跟着小惠叫我六叔吧!” 镇南方说道:“六叔!”广儒笑道:“对嘛,别搞得那么生份!小子,这几天有和舒逸通电话吗?”镇南方说道:“有,我们刚刚才通过电话。”广儒说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来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广儒说道:“他没说什么吧?”镇南方笑道:“老舒说了,有六叔您来帮忙,是我们的福气!” 广儒说道:“谁说要帮你们了,我只是来看看我们家小惠!”镇南方说道:“六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个大行动,也很危险,你就不担心小惠的安全?”广儒说道:“哦?大行动?”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估计三五天后我们会上梭里山,还不知道山上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呢。” 镇南方望着广儒,他发现广儒在听到梭里山的时候眼角动了两下,镇南方没有说话,掏出支烟点上。广儒说道:“梭里山不是在湘西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广儒笑了:“能有什么危险?上面总不会有什么武装力量吧?”镇南方苦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就是有也不足为奇。” 广儒说道:“那好吧,我就多呆几天,到时候陪你们上去看看。原本我是想,看看小惠就回燕京的。”镇南方说道:“那好,明晚我们就去湘西,先和分区接触一下,听听他们有什么说法。”广儒说道:“那好,对了,我来是和你们说说,今天我约了一个朋友喝茶,晚饭就不来吃了。” 镇南方说道:“嗯,六叔,你去吧!” 广儒走了,镇南方的心情更差了,他感觉广儒应该是知道梭里山的事情的,从他那表情就能够看得出来,可是广儒却没有把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心里有鬼。镇南方有些后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广儒的。 小惠看到镇南方的脸色很难看,她问镇南方到底出了什么事。镇南方思想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和小惠好好谈谈。镇南方拉着小惠的手:“来,坐下,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小惠笑了:“什么事情啊,这么严肃!” 第一百六十八章桃色的交易 镇南方对小惠说道:“在我说之前,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小惠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镇南方说道:“你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激动。”小惠的心底掠过一丝不安,她望着镇南方,想从镇南方的脸上读出一些什么。 镇南方继续说道:“答应我!”小惠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镇南方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你们广家也参与了‘新世家联盟’的计划,你会怎么办?”虽然镇南方一直在强调这个“如果”,可是小惠却知道镇南方说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的,所以小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莫非广家真的也牵扯进去了? 镇南方轻声说道:“小惠,你没事吧?”小惠摇了摇头:“我没事。”小惠的声音很平静,这让镇南方略微放心了一点,小惠问道:“是整个广家,还是广家的某些人?”镇南方说道:“我还不知道。” 小惠淡淡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回避这个案子?”镇南方回答道:“不,我相信你!”小惠抬起头来:“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南方,我还是回避吧,我怕我忍不住会把一切都告诉给广家。”镇南方可没有舒逸那么坚定的立场,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会比小惠重要。 这也难怪,镇南方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对他最好,那么一个是舒逸,另一个就是小惠了。和舒逸那是师徒之谊,可和小惠,那是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 镇南方紧紧握住小惠的手:“小惠!”小惠脸上露出微笑:“放心吧,我没事!” 镇南方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小惠说道:“你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还只是‘莫须有’的胡乱猜测。”镇南方摇了摇头:“不,这事不会是空穴来风。”小惠说道:“那好,我有个办法,这个办法能够让我们看清楚六叔来的目的!” 镇南方说道:“你想做什么?”镇南方的心里有些吃惊,他自然知道小惠想干什么,小惠一定是不相信广家也是“新世家联盟”的参与者,但她又对广儒的到来也有疑惑,所以她想试探广儒,这对小惠来说无疑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小惠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镇南方叹了口气:“小惠,何必呢?如果是真的,那你怎么办?”小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镇南方说道:“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我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你来说是很残酷的。还有一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小惠淡淡地说:“我知道。” 谢意今天出院,在安西的九处成员都到医院去接他,让他小感动了一把。 费一彪是头一天出院的,原本舒逸的意思是想把他接到酒店去,给予保护的。可是费一彪却说如果在安西他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那他在安西这么多年就白混了。费一彪出院的时候,来了五部黑色的轿车,一色黑西装,戴墨镜的男子,大约有二十来人,他们都是费一彪的手下。 看来“彪哥”还是很有派的。 费一帆没有跟着费一彪去,他选择了跟着舒逸。舒逸也希望他能够先帮着自己做做费迁的工作。舒逸他们对费迁进行了近二十四小时的疲劳审讯,费迁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接了谢意上了车,舒逸的电话就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舒逸接听电话:“你好,我是舒逸!”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你好,我是费一涵,舒先生,我们能见个面吗?”舒逸说道:“有什么事吗?”费一涵说道:“关于我父亲和费家的事情。”舒逸看了看表,下午一点多钟,他回答道:“时间,地点!”费一涵听到舒逸答应见面,她好像是松了口气,舒逸能够听到她长长的出气声:“两点半,我在酒店等你,你来过的。” 舒逸皱起来眉头,费一涵竟然让自己到酒店去,她想干什么?舒逸说道:“好的。”他挂掉了电话,然后对西门他们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先回去吧,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我请!西门,你去安排。” 他对沐七儿笑了笑,沐七儿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只是嘱咐他早点回来,吃饭的时候别让大家等。 林业宾馆1803房间,费一涵对费一洁说道:“一会舒逸来了你别再找事,记得照我的计划做。”费一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姐,不过你觉得舒逸会上钩吗?”费一涵摇了摇头:“不会!”费一洁说道:“那我们不就是白忙活吗?”费一涵说道:“所以我们得用点小手段。”说着,费一涵拿出了一盒檀香。 费一洁不解地说道:“拿这玩意做什么?”费一涵冷笑着说道:“这是迷香,他只要闻了就会迷失心智,激发出兽性的一面来。到时候,哼!”费一洁说道:“姐,你不会真想便宜这个舒逸,把我们两个都搭上吧?”费一涵叹了口气:“只要能救出父亲,这么做值得。”费一洁说道:“唉,试试吧,我总觉得这个舒逸不是省油的灯,可千万别油去了灯不亮,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费一涵说道:“不会的,因为舒逸在我们手上,我们提出的条件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费一洁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费一涵不仅仅是想给舒逸下套,甚至还想把舒逸扣住,舒逸什么身份她们都是知道的,扣住舒逸这是什么样性质的事情,费一洁虽然鲁莽却也很清楚:“姐,我总觉得这一着棋太险了。” 费一涵说道:“那怎么办?任由父亲在他的手上吗?再说了,一旦我们两人都和他有了关系,他又被我们拿捏着,我想他一定不敢再轻举妄动的。”费一洁望着她的姐姐,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她,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姐姐总是弱小、善良的,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费一涵会表现得如此的强势,费一涵那张脸上,隐隐有着一股杀气。 费一洁说道:“姐,放心吧,我会听你的话的。” 两点二十八分,舒逸来到了林业宾馆,乘坐电梯到了十八楼,他叩开了1803的房门,开门的是费一涵,她的脸上满是笑容:“舒先生,你可真准时,请进吧。” 舒逸跟着费一涵进了房间,费一洁也在,她正坐在沙发上,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见舒逸进来她站了起来:“舒先生!”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费一涵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舒逸开门见山地问道:“费小姐,约我来有什么事?”费一涵也不回答,埋头泡着茶,然后给舒逸倒上一杯:“这是都匀毛尖的秋茶,才上市的,口感还不错。” 舒逸端起杯子,闻了闻,确实不错,那气味清雅芬芳,他轻轻品了一下:“嗯,好茶。”舒逸在闻茶香的时候还闻到淡淡的檀香,他说道:“没想到费小姐还是个雅人,檀香清茶,确实相得益彰。” 说完他抬眼瞟了费一涵的费一洁一眼。舒逸的眼神让费家姐妹的心里一颤,莫非舒逸已经知道了这檀香中作了文章?费一洁用埋怨的眼神看了费一涵一眼,她刚才就说在檀香上做手脚很容易被发现,那药应该就下在茶里。可费一涵却说舒逸万一谨慎,不喝茶怎么办。 现在看到舒逸喝了茶,又提到香,费一洁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倒是费一涵,还是一脸的淡定,她微笑着说道:“舒先生,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舒逸“嗯”了一声,他的眼睛慢慢地滑向了费家姐妹那短裙不能遮掩的修长洁白的腿上,他感觉到有些燥热。 舒逸的心道不好,这茶有问题! 他想站起来,可是却觉得浑身乏力。 费一涵把舒逸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她微笑着说道:“舒先生,你怎么了?”舒逸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 费一涵向费一洁眨了下眼,费一洁坐到了舒逸的身边:“舒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完,她伸手抚上了舒逸的额头:“好烫啊,舒先生,你是不是发烧了!” 舒逸睁开眼睛,望向费一涵:“费姑娘,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费一涵没想到舒逸的自控能力这样的强,她知道舒逸现在已经很难受了,而且她肯定舒逸的身体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她说道:“做一笔交易,你放了我们的父亲,然后我和妹妹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我保证,我们都还是第一次!” 舒逸轻声说道:“桃色交易?你在茶里下了毒?还是在檀香里?或者两样都下了?” 费一涵拍了拍手:“舒逸果然名不虚传,一流的智慧,你猜得没错,檀香和茶里都有毒,对不起,舒先生,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的身手和智慧都很厉害,如果不用点非常的手段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费一洁却不屑地说道:“姐,你别再捧他了,他要真的聪明,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中了我们的圈套?” 第一百六十九章小惠的选择 费一涵站了起来,在舒逸的另一旁坐下,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舒逸的脸庞:“说真的,你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为你动心!放心吧,诚如你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桃色的交易,我们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放了我父亲,这件事情以后我和妹妹都不会纠缠于你,更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和那个姓沐的女人订婚了,我们也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舒逸,其实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费一洁的嘴挨近了舒逸的耳边,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舒逸,没想到吧,你会有这样的美事!你知道吗?很多世家公子哥排着队想得到本姑娘的垂青,便宜你了!” 说完,她在舒逸的脸是嘬了一口。 舒逸面红心跳,想躲开两个女人的轻薄,却使不出力来。最要命的,他又仿佛有些期待这种香艳。也不是舒逸好色,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想不反应都难。不过在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喊着,舒逸,你不能,不能就这样沦陷了! 舒逸吞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就算你们这样做,你们能确定我一定会答应放了费迁么?”费一涵笑道:“这由不得你作主,如果我们拿你做为交换的条件,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答应换人?” 舒逸无语了,如果费家姐妹真的拿自己作为人质,逼迫九处放人,他们是一定会换的。舒逸叹了口气,费一洁很喜欢看舒逸这样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伸手开始解舒逸的衣扣,舒逸现在竟然连抬手阻止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舒逸还能开口说话,只听他用尽力气叫道:“你还不出来!” 舒逸的叫声让费家姐妹吃了一惊,她们没想到舒逸竟然还带了帮手,费一洁本能地站了起来,冲到房门边,想把门扣死的时候,房门开了,门外站着个枯老头,一脸的微笑:“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呢,这么快就叫了?没劲!” 老头一边说话,一边取下耳朵里的一个小耳塞。 舒逸苦笑着说道:“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老头自然就是华威,华威说道:“好像没听过这么香艳的段子了,我还在想,要是我们的舒逸被两个小女孩逆推,那是怎样一个宏伟的场面呢?” 费一洁一脸的愤怒:“你是什么人?”华威白眼一翻:“你没听到他叫我师父吗?我就是舒逸的师父,我姓华,你们可以称我华老,或者华老头!”费一涵和费一洁心里一惊,舒逸的师父?舒逸的身手都已经很是逆天了,他的师父不就更要人的命了? 不过费一洁的脾气就是那样,她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口不饶人:“华老头,这里没你什么事,这是我们和舒逸之间的事情!”费一涵可就冷静多了,她知道今天这场戏是演不下去了,她微笑着说道:“华老,小妹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完她拉了拉费一洁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费一涵原本算定舒逸应该是一个人来赴约的,一来舒逸的身手很厉害,所谓艺高人胆大,舒逸一定不会把自己姐妹放在眼里,单刀赴会很是正常。二来她们两姐妹曾经和舒逸交过手,她们的身手对舒逸根本不造成什么威胁的,舒逸不应该再带人来,谁知道竟然还是带了一个老头子。 华威也不等她们招待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闻着檀香,微笑着说道:“罂粟、淫羊霍,份量倒是掌握得不错。”费一涵的脸上一红,看来这个华威真的很厉害,闻了一下檀香味便把主要的两剂药给说了出来。华威又端起了茶杯,他笑了:“舒逸,你越来越退步了,这最常见的散力粉你竟然都没看出来?” 舒逸说道:“我都发现了的,我只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再说了,有你做保镖,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舒逸脸色通红,他在极力压制着檀香制造出的迷乱与冲动。华威说道:“好吧,你说,该怎么办?”舒逸望着费家姐妹,半天他才说道:“带我走吧!” 华威问道:“那她们呢?”舒逸淡淡地说道:“算了,她们也是救父心切,情有可原。”华威叹了口气:“好吧,依你!”华威扫了一眼费一涵和费一洁:“不过舒逸,你总是这样无原则的心软会害死你的!”说罢,华威扶起了舒逸,向外面走去。 费一洁想要把他们拦下,费一涵用眼神制止了,费一涵虽然没见过华威,但她感觉到这个华威比舒逸更难缠。 舒逸他们走到门边,舒逸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对费一涵说道:“想要救你们父亲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应该是用这样的手段。费姑娘,如果你们真想救他,只要你们能够说服他跟我们合作,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脱罪的,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希望再次接到你的电话。” 费一涵咬着嘴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目送舒逸离开。 门关上了,费一洁说道:“姐,你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费一涵瞪了她一眼:“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老头子太厉害了,就算我们两人一起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费一洁说道:“可父亲呢,父亲怎么办?”费一涵轻声说道:“或许只能按舒逸说的办了!” 费一洁叫道:“姐,你疯了?父亲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况且,这事情一旦说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考虑过吗?我怕到时候所要承受的灾难就不仅仅是我们一家人,而是整个费氏家族了!” 费一涵摆了摆手:“算了,去把檀香灭了吧,我再好好想想!” 华威扶着舒逸上了车:“舒逸,这两个丫头应该多少也知道些什么,你怎么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们了呢?” 舒逸说道:“就算她们或许知道什么,却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真正的突破口还是在费迁的身上。”华威见舒逸还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笑道:“看来我进来早了。” 舒逸说道:“还好意思说,听我们说了那么久,明明知道我已经中了她们的招,你还不紧不慢的!”华威说道:“好吧,下次我一定第一时间闯进来。舒逸,你倒是很厉害,就这样拒绝了两个绝色美人。” 小惠决定把有关梭里山的事情向广儒详细地说一下。 广儒听完小惠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你们那天没再继续上山吧?”小惠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很想上去,可是南方说他预感到上去会充满着危险,加上我们又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想想你会怎么办?” 广儒说道:“这倒是,南方确实很厉害,今晚去军分区的事你知道了吧?”小惠点了点头,广儒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两天就会有大行动了!”小惠皱起了眉头,看广儒的样子好像他早就料到这次他们去湘西军分区就是商量上山的事宜。 镇南方一直在看着书,不过他的心思没在书上,而是在广儒的面部表情上。镇南方发现广儒并没有说谎,对于地方上的人或者事,广儒知道得也不多。镇南方多希望广儒能够自己开口,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或许只有这样,费迁才能够真正挽救他自己。 不过从感情上来说,镇南方还是不希望广家的人真的有什么事。 对于小惠这样做,镇南方打心底是支持的,他知道,这是小惠在选择她的立场了,当然,如果主动权被人家拿到,以后再想做点什么,那就没那么容易了:“六叔,你真厉害,不错,我们今天晚饭前到那儿,就是去和分区的人商量,看看什么时候上山。” 广儒说道:“我要是你们,那晚就上了,我还真不信那个邪。”镇南方说道:“六叔,其实我也想过,一鼓作气让大家都冲上山顶,可是我不能拿这么多人的生命开玩笑。”广儒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拿人的生命开玩笑?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计较手段方法的人喽?”镇南方忙说道:“哪里,我可没有这样说。”广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镇南方打电话给舒逸,第一句便是对不起,他把小惠和广儒的反应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舒逸听了轻声说道:“你还是忘记我说的话了!”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原本不应该这么做的。 舒逸没有责备镇南方,其实他早就猜到了镇南方最终还是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惠的。而小惠最后选择了向广儒透露上山的信息,想看看广儒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舒逸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能够感受得到小惠心里的那种难过,他也从内心里希望广家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是陆亦雷他们的情报有误! 第一百七十章劝费迁合作 费一帆没想到费一涵会找上自己,费一涵和费一洁设计舒逸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所以在接到费一涵的电话时,他恰当地表示了对费一涵姐妹俩的不满,他说道:“一涵,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了,帆哥知道你聪明,可是你的聪明用错地方了。舒逸是什么人?人家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就你们那小伎俩,你还真当人家是傻的啊?” 费一涵幽幽地叹了口气:“帆哥,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们的母亲去世得早,从小我们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自然是不能坐视的,所以我们才……”这些费一帆自然是知道的,他对费一涵说道:“一涵,你知道你们的父亲做了什么吗?”费一涵说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永远是我们的父亲。” 费一帆能够理解费一涵的心情,他说道:“你们的父亲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把费家引向万丈深渊啊,你想想,舒逸他们是什么人,国安部的人,被他们盯上了,你觉得会是小问题吗?你们救父心切我能够理解,只是你们的方法错了!换而言之,就算是舒逸上了你们的当,放了你父亲,你觉得你父亲就真正的安全了吗?顶多是舒逸被拿下,换一个人来,还不是会一直咬住你父亲不放吗?” 听了费一帆的话,费一涵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费一帆说得对,费迁触犯的可是国法,拖舒逸下水只能是让费迁暂时获得自由,可接下来,费迁还是逃脱不了国法的制裁。 费一涵沉默了。 费一帆说道:“其实要救你父亲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们首先得端正态度。舒逸应该对你们说过了,好好做做你父亲的工作,让你父亲配合舒逸他们破案,争取将功折罪,我想如果你父亲真的能够给予他们帮助的话,他们一定会对你父亲从轻发落,还有可能不发落!” 费一涵知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她说道:“我能和你见一面吗?”费一帆笑道:“我们是堂兄妹,你用得着和我这样见外吗?这样吧,你说时间和地点,我拉舒逸一起来!”费一帆心里清楚,费一涵最想见的不是自己,而是舒逸,虽然自己对她说得很清楚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听到舒逸亲口告诉自己。 费一涵说道:“一个小时后,你们酒店对面的‘月湖酒吧’。” 费一帆把和费一涵通电话的事情向舒逸说了一遍,华威看了舒逸一眼:“难怪你不追究那两个女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人家。”舒逸笑了笑:“费一涵也是个聪明人,平静下来她自然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舒逸的笑容又消失了:“只是,算了,不说了,先看看她想说些什么吧!” 舒逸不说了,可费一帆却不依,他追问道:“只是什么?你说啊!”舒逸望着费一帆:“其实我担心的是费一涵姐妹两人在这个案子里陷得有多深?”费一帆听了心里一惊:“什么意思?”西门无望说道:“舒处的意思是怕费一涵姐妹在案子里所扮演的角色不严于亚于费迁!”费一帆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们姐妹我还是很了解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以前你对费迁也是很了解的,但现在呢?”费一帆不说话了,他的一双眼睛眯缝着,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我只是胡乱猜测。好了,都散了吧,我想先休息一会,一帆,差不多的时候来叫我吧!” 大家离开以后,沐七儿才问道:“舒逸,你对费一帆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你的猜测吗?”舒逸点了支烟:“你觉得呢?”沐七儿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你没有根据是不会乱说话的。”舒逸微笑着说道:“这次我确实是猜测,不过也有几分理由。”沐七儿说道:“什么理由?”舒逸抽了口烟:“心计,费一涵太攻于心计,这一点她甚至比费迁还要老到!” 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真以为她布的那个局是真想引我上钩吗?”沐七儿说道:“不然还会为什么?”舒逸说道:“她其实早就知道她那小伎俩是不会成功的,她之所以那么做,更多是想让我觉得她是一个易冲动的女人,虽然有点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 沐七儿笑了:“你啊,习惯性怀疑!”舒逸摇了摇头:“不,我这不是乱怀疑,她对我使的伎俩明显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她这一招如果对付的不是我舒逸,而是其他的男人,成功率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沐七儿说道:“那不就对了,她原本也觉得是很有把握的,你凭什么会说她不是为了引你上钩呢?” 舒逸说道:“因为华师父出现时费一涵的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很是平静,倒是费一洁的反应很正常。”沐七儿说道:“你确定?那时候你竟然没有被她们迷得七荦八素?”舒逸苦笑道:“还别说,那丫头下的药还真够份量,要说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假的,如果师父再不出现,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把持得住!” “不过我还是留心观察了费一涵的表情,师父出现的时候她确实很平静,直到听到华威是我师父时她才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也就镇定了。这说明她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我,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我的师父。既然她已经知道会有人救我了,还要演这样一出戏,目的自然就是让我对她产生错觉。” 舒逸说完,沐七儿才点了点头:“听起来倒有些那么回事。” 舒逸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费一涵的时候,还感觉她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孩,而这次再见她却使出这一手,完全颠覆了我对她的认识。一个人的反差这么大,虽然她对她父亲的关心是其中一个因素,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太善于掩饰自己。” 月湖酒吧,费一涵坐下后,服务生便问她要喝点什么,她说还要等人,服务生放下一杯柠檬水后就退开了。 费一涵透过落地玻璃窗,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沉思着。 舒逸和费一帆来了,费一涵站起来向费一帆挥了挥手,费一帆对舒逸说道:“在那边。”两人走到费一涵那张桌子坐下,费一涵抬手招来服务生,她礼貌地问舒逸:“舒先生,喝点什么?”舒逸说道:“随便吧。” 她又看了看费一帆,费一帆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费一涵这才对服务生说道:“来壶拿铁。” 咖啡送上来了,费一涵让服务生退下,自己给舒逸和费一帆倒上一杯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们要加点奶和方糖吗?”舒逸微笑着说道:“不用,我喜欢原味。”费一涵给自己加了点奶和方糖,用小勺搅拌着。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费一帆品了一口,然后打破了沉默:“这咖啡蛮正味的!”舒逸也品了一口:“嗯,不错!”费一涵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舒先生也喜欢咖啡吗?”舒逸说道:“谈不是喜欢,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喝茶!” 费一涵说道:“早知道就点壶茶了!”舒逸说道:“这倒不用,再说了,这地方能喝到什么好茶,还不如咖啡。”费一帆笑了:“一涵,考虑好了吗?”费一帆自然是指劝费迁与舒逸合作的事情。费一涵说道:“舒先生,如果我父亲能够戴罪立功,他会不会坐牢?”舒逸端着咖啡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帮他的。” 费一涵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舒逸说道:“我会尽快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费一涵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够听得进我的话。”舒逸淡淡地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费一涵望着舒逸,眼神有些复杂。舒逸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微笑。 费一帆问道:“一洁呢?”费一涵苦笑道:“你那妹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场合带着她只会坏事。”舒逸说道:“也不一定,至少她很真实。”费一涵听得出舒逸的话中有话:“舒先生的意思是我不够真实?”舒逸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样说,你多心了!” 坐不到半小时,三人便离开了。除了商议正事时的那几分钟,更多的时间都在沉默的尴尬中度过的。 就在谈话结束两个小时后,费一涵接到了舒逸的电话,舒逸让她马上到酒店来,和费迁见上一面。费一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好的,舒先生,我马上过来!” 舒逸挂了电话,望着费迁:“我没骗你吧?”费迁冷冷地说道:“我不想见她!”舒逸跷起了二郎腿:“为什么?”费迁说道:“不为什么,不想见就是不想见!”舒逸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你难道不知道她们多担心你?”费迁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七十一章费迁话当年 费迁竟然不愿意见费一涵,这让舒逸多少感觉有些奇怪。 舒逸对费迁说道:“你还是见见吧,她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费迁望着舒逸,脸上露出了一些惊恐:“你是说她已经来了?”舒逸回答道:“嗯,预计十几分钟就能到了。”费迁的情绪有些激动:“舒逸,你说过,只要我跟你来,你就不会去骚扰我的女儿!” 舒逸说道:“我并没有骚扰她们,是她们主动找我的。” 费迁说道:“你让她别来了,就算是来了我也不可能见她。”舒逸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见过之后我会让她安全离开的。”费迁望着舒逸:“你是想让她们劝我跟你合作吧?”舒逸点了点头。 费迁说道:“我答应你,让她别来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她呢?你难道希望她们一直都为你担心吗?就算你答应和我合作,和她见上一面,让她们放心不行吗?”费迁摇了摇头:“不见。” 费迁坚决的拒绝,让舒逸有些费解。舒逸已经劝了他很久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再劝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好在舒逸也是有收获的,至少费迁答应了和自己合作。他说道:“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希望你不是在应付我。”费迁说道:“放心吧,我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舒逸离开了费迁的房间,他让费一帆先把费一涵带到自己的房间来。 费一涵来了,在舒逸的房间坐下,沐七儿给她倒了杯水,她打量着沐七儿:“你就是那个满世界寻找舒逸的女人?”沐七儿淡淡一笑:“我就是沐七儿!”费一涵觉得沐七儿除了长得有些华夏古典美以外,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怎么舒逸就看上了她。 舒逸自然不知道费一涵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沐七儿却隐隐有些感觉,她觉得费一涵有些怪,好像对自己有些敌意。为什么呢?沐七儿假装不经意地又瞟了费一涵一眼,她终于有些明白了,费一涵望着舒逸的目光有些迷离,莫非费一涵竟然喜欢上了舒逸?可他们才见过几次啊?怎么可能? 舒逸点上支烟:“费小姐,有件事情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费一涵听到舒逸这么说,她吃了一惊:“是不是我父亲出什么事了?”舒逸摇了摇头:“你别激动,你父亲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他却不愿意见你。”费一涵哪里肯信:“为什么?怎么可能?”舒逸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费一涵说道:“也就是说今天我来是见不到我父亲的了?”舒逸说道:“嗯,至少今天你是见不到的。”费一涵说道:“那你能让我见见他吗?哪怕是在门外看上一眼也好。”舒逸摇了摇头:“不能!”费一涵没想到舒逸会拒绝得那么干脆。 费一涵叹了口气:“那好吧!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舒逸说道:“你放心吧,你父亲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费一涵拿起包,望着舒逸:“如果他愿意见我了,还请你给我打个电话,好吗?”舒逸回答道:“好的,他如果想见你,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女相见的。” 送走了费一涵,舒逸就去了费迁的房间。 负责看守费迁的人是西门无望和靳大海,二人见舒逸进来,忙打了招呼。 “她走了吗?”费迁轻声问道。舒逸说道:“走了,看得出她很失望,她很想见你,她甚至说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你一眼。”费迁说道:“见了又怎么样?还不如不见。” 费迁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支:“舒逸,我想求你件事情!”舒逸说道:“说吧!”费迁说道:“我就这两个女儿,我希望我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她们,一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二来她们还很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 舒逸说道:“我答应你,只要她们在这个案子里没有大的过错,她们就不会有事。”费迁的心里有些感激,他听得出舒逸话中的意思,哪怕她们真正涉及到了案子里去,只要没有太大的过错,舒逸都不会追究她们的。费迁说道:“谢谢,谢谢你了。” 舒逸说道:“不用谢我,我说过,能够救你,救你两个女儿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费迁说道:“嗯,我明白,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舒逸的身子微微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等着费迁继续往下说。 费迁手里拿着烟,眼着眼睛:“这事得从十八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父亲还健在,是费家的话事人,也是费氏家族企业的执行董事,你也知道,费氏企业是华夏国的十强企业,也是费家家族经济的主要支柱。而我也是费氏企业的企划部经理,算是父亲的臂膀。”舒逸微微一笑:“如果我没记错,费氏企业主要是生产贵重金属材料的吧?” 费迁带着骄傲的微笑:“是的,主要是生产航天工业材料的,比如飞机、火箭需要的特殊金属材料。”舒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费迁说道:“你应该知道在华夏的企业,尤其是家族企业,他们首先经营的并不是产品,也不是服务,提产品、服务什么的,那是扯蛋,他们首先经营的是关系。” 舒逸知道费迁说的是事实:“嗯,而这一点对于费家来说应该也是强项,费氏企业涉及的领域从贵重金属、冶金、矿产一直到房地产、酒店等,足见费家的关系网是很强大的。而且在政界,费家也有几个大人物,对于政策的把握和关系的融通也有着很大的触动作用的。” 费迁苦笑了一下:“又岂只是费家,八大世家哪一家不是这样?可就算是这样,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也会遇到瓶颈。一是市场,虽然八大世家占据了华夏大半的经济市场,但市场就这么大,怎么办?能涉足的领域我们也都挤进去了,可还是不够。”舒逸说道:“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人心不足。” 费迁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我承认,资本积累的过程是一个令人兴奋的过程,但我不承认我们想突破瓶颈完全是为了金钱。舒逸,你不是世家出身,所以你理解不了。一旦家族的发展遭遇瓶颈,那么家族内部的矛盾也会凸显出来了。家族内部的权利争斗是最突出、最具有代表性的矛盾,也是最不可调和的。” “想要消除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是对外扩张,这就如国与国之间一样,当一个国家发展到了瓶颈,为了调和内部矛盾,转移国民的注意力,最好的办法也是对外扩张,扩张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经济,一种是武力。而那时候,费家确实已经遭遇了瓶颈,可却找不到解决矛盾的办法,家族内的纷争就愈演愈烈了。” “记得那一年正好赶上五年一度的八大世家联谊会,费家是由家父做代表,我陪同家父参加了那次聚会。”费迁说到这里,舒逸插话道:“八大世家联谊会?”舒逸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一个聚会,无论陆家,广家或者方家都没有人向他提到过有这样一个会议。费迁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其实你应该听过,只是你并不知道是八大世家联谊会罢了。” 舒逸皱起眉头想了想:“我明白了,是华夏国十强企业联谊会,对吧?”费迁说道:“是的,华夏十强企业,其实都是八大世家的企业,只是广家和毕家各占了两个名额。” “这个联谊会五年一次,它的目的是什么?”舒逸问道。费迁回答道:“是各大世家未来发展的一个沟通和谅解,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把利益摆到桌面上,进行分配,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维持八大世家的一个平衡!” 舒逸点上支烟:“那次联谊会上是不是有人串联,提出了‘新世家联盟’的构想?”费迁望着舒逸:“难怪传说舒逸的智慧超人,果然名不虚传,一点就透。”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给我灌迷汤,说吧,那个串联的人是谁?”费迁说道:“我也不清楚,我记得那是联谊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家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说他要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我想跟着去,可他却说不方便带着我去,让我在酒店里等着。” “家父去参加聚会回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把我叫到了房间里,然后说费家有救了!当时我就有些纳闷,费家那时候家族里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要说费家有救,那一定是找到了突破瓶颈的办法,可他只是去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就能够找到突破瓶颈的办法?于是我就试探着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一个强大的联盟就要诞生了,到时候我们费家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舒逸说道:“你不知道那个串联的人是谁,那你知道有多少世家牵扯了进去吗?”费迁回答道:“当时我并不知道,直到家父去世的时候他才把很多秘密告诉我,‘新世家联盟’一共涉及了五大世家!” 舒逸轻轻出了口气:“哪五家?”费迁说道:“毕家,费家,钟离家,林家和广家!” 舒逸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广家,竟然有广家?他的一双眼睛像匕首一般射向费迁:“你说的是真的?”费迁说道:“家父是这样说的,虽然我也参与了计划,但我还够不着上面,因此无从证实家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联盟的问题 舒逸总算是把自己的情绪给控制住了:“你说你够不着上面,这么说来你也还不算是这个联盟的核心人物?”费迁苦笑了一下:“我哪是什么核心人物,舒逸,看来你对‘新世家联盟’了解得并不多啊!”舒逸说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其实我只是听说过这个联盟,甚至联盟的性质和内容我还真的不知道。” 费迁微微点了点头:“这很正常,就连我们身在其中都知道得不多,这个联盟具有很大的保密性,哪怕就是外围的成员,都是死士。”舒逸皱起了眉头:“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做死士的,我想他们一定有什么控制人不泄密的手段吧?”费迁说道:“是的,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欲望,同时也有他的弱点。” 费迁抬起头:“你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是你的一对女儿。”费迁叹了口气:“是的,是我的一对女儿,她们的母亲过世得早,从小就是我一个人把她们拉扯大的,那种感情你应该能够理解。如果说当初我随着家父加入这个联盟是为费家着想的话,再后来,知道了这个联盟本身就是个大阴谋时,我后悔了,我也想过要脱离这个所谓的联盟,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舒逸说道:“他们是不是用你女儿来威胁你?其实以你的身手,你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儿的。”费迁摇了摇头:“我的身手或许可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与联盟中负责刑罚的那几个惩戒者相比,还是差了一截,一对一我都不一定有胜算,更何况执法堂有十大惩戒者,他们真要对我女儿不利的话,我是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 舒逸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却暗暗吃惊,费迁的功夫他是清楚的,远在小惠和和尚之上,就是遇到钟离遗恨与钟离遗情也能够斗个旗鼓相当,他们可都是世家的顶尖高手了,而这个“新世家联盟”仅是执法堂的惩戒者都比他们还要强上一筹。 费迁见舒逸若有所思,他微笑着:“这样吧,我先把‘新世家联盟’的构架向你说说。这个联盟虽然说是五大世家联手打造的,但有的是以世家为单位,也就是说整个世家都参与了进来,有的则是以世家的部分成员的组合为单位,这些世家成员,大多是在世家里不得志的,无实权却饱含野心的人。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们有的虽然也是世家的实权者,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他们不能够把整个世家都带进来,只能带了自己的追随者加入。”费迁说到这里,舒逸倒也听明白了。 费迁继续说道:“联盟有个最高的领导者,也就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和这个组织的缔造者,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哪个世家的人,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大家都称他为‘龙头’。龙头也就是盟主,盟主之下是五大门主,你一定奇怪,既然是新世家联盟,代表的又是世家,为什么不叫家主而叫门主吧?”舒逸点了点头。 费迁笑道:“原本是八大世家,可现在的新世家联盟却只有五大世家,而且这五大世家又和原本八大世家中的五个是同门,为了有所区分,所以称为门主,门主分为东、西、南、北、中五门,其实这就是一个区域的划分,它划分的是五家的经济属域!”舒逸问道:“你们费家划在哪个门?”费迁说道:“中门!也就是说华夏国中部区域的市场以后就由我费家来垄断,其他四门不得涉足!” 舒逸说道:“这样的划分会不会不公平啊?”费迁说道:“你一定是想说华夏国东西南北中各部的经济实力不一样,分到经济不发达的区域的人会吃亏,对吧?”舒逸说道:“对。”费迁摇了摇头:“这点你倒不必担心,龙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把经济发展最好的几个城市单列出来,不计入划分的区域范畴,而是拿来作为分到不发达区域的各门的补偿,这样一来,也就差不多平衡了。” 舒逸笑了:“看来这人还真是个天才,对于经济学还蛮在行的。”费迁也苦笑了下:“谁说不是呢,最初听家父说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好疯狂,可慢慢了解下来,这个计划设计得还真是完美,天衣无缝。” 费迁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门主直接接受龙头的领导,龙头除了对各门主下达命令外,他的手底下来有几个直属单位,一个是‘执法堂’,一个是‘鸽哨’,还有一个最神秘的叫‘傀儡’,执法堂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维护新世家联盟的内部刑罚的,而鸽哨是用来打探消息的,只是那个傀儡我却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舒逸问道:“你父亲原本是中门的门主吧?”费迁说道:“嗯,不过家父一死,门主就易主了,虽然还是从费家的人中产生,却连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舒逸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如果你们都不清楚门主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号令,难道你们就不怕别有用心的人会趁机染指费家?” 舒逸看问题很是透彻,费迁很是惊叹,他说道:“你说得对,可这却是在游戏规则之中的,如果第一任门主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会知道,因为根据最初的约定,五个世家会自己拟定一个暗号,那暗号是便是门主发布命令时用的,本门的高层都知道这个暗号,见到暗号就知道命令是家主发出的。” 舒逸说道:“你应该是门中的高层人物了吧?”费迁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那你也很有可能用这个暗号来发出门主的命令吧?”费迁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暗号虽然高层都知道,可那印信我们却根本就无法仿造。况且龙头说过,一旦发现有任何人伪造印信发布号令,那么他就会摧毁一门的高层,重铸秩序!”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龙头”看来不简单,俗话说法不择重,可他却是一个人犯错,整个高层都遭秧,这是重手法,相信这一手会让很多人不敢胡思乱想,更别说轻举妄动了。舒逸说道:“门主之间呢?相互认识吗?”费迁摇了摇头:“上一任的彼此是认识的,可是这一任的都不相识了!” 舒逸楞了一下:“为什么?” 费迁长长地叹了口气:“上一任的门主都出席了那个私人聚会,所以彼此都认识,可是这一任都是由龙头指定的,所以说就只有龙头才知道,而他们也只听命于龙头。”舒逸听费迁这一席话,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一任的五个门主都死了?” 舒逸的话说完,费迁的脸色有些发青,咬紧了牙齿:“是的,之前我也以为家父是自然死亡,后来慢慢一起,五大门主竟然都在那一年中先后去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试过调查,却根本无从查起。” 舒逸说道:“还有那个‘基因长成计划’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费迁点了点头:“这个凡是联盟的人大多都知道一些,就是联盟成员如果愿意可以让自己的子女参加这个基因长成计划,其实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去参加一个技能提升的培训,一来是让这些孩子以后有点技能傍身,二来也是为联盟培养后续力量。成绩优秀的,还有可能进入联盟的中高层。” 舒逸说道:“中高层一定也有相应的报酬吧?”费迁说道:“那是自然。要说龙头还真厉害,这个大计划,需要多少财力支撑,可他却根本就不在乎。”舒逸冷笑道:“他当然不在乎了,他有着自己的印钞机,想要多少印多少!”费迁的脸微微一红,舒逸又说道:“费迁,伪钞案你们费家也有份吧?” 费迁尴尬地说道:“钟离家负责生产,费家负责销售。”舒逸点了点头:“而出货的地方就是安西!”费迁没有说话,舒逸说道:“虽然王强,哦不,费一林表面看来是个真正的伪钞贩子,可他只是个幌子,也就是说他是立在明处替人挡枪的,而真正的销售网络是躲在暗中的费一彪。” 费迁惊讶地抬起了头:“你,你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我早应该知道了,可竟然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唉!”费迁说道:“是的,正如你说的一样,费一彪在安西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负责整个伪钞的销售!虽然看上去安西费家的人好像不屑和他这个费家的不争气的混混打交道,但他却是费家在安西道上的老大,安西的费家有个共同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舒逸说道:“费家的人里面,你知道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个所谓的联盟的事情吗?”费迁说道:“我只知道我手底下的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说道:“你才是伪钞销售真正的负责人,因为漭镇的案子,我们查到了伪钞的生产基地,你便开始盯上了我,你害怕我会从伪钞基地这条线挖到销售网!” 费迁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甚至想过是不是应该把你除掉,不过我又想,有费一林做替死鬼,你们一定查不出什么的,可我错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搜索梭里山 “小镇,睡了么?”广儒一边敲着镇南方房间的门,一边轻声问道。镇南方打开门:“六叔,有什么事吗?”广儒看了看屋里,然后问道:“可以进去说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侧身把广儒让进了屋里,然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六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镇南方一边给广儒泡了杯茶,一边问道。广儒叹了口气:“唉,我睡不着,对了,晚上你去见王参谋长,他怎么说,我们什么时候上山啊?”镇南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点起一支烟:“哦,这事啊,已经说好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上山,六叔,你不会是想说你不想上山了吧?” 广儒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原本想如果明天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会会朋友,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从山上下来以后再去看朋友吧。”广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对了,王参谋长难道也不知道山上那个神秘的单位是什么吗?”镇南方说道:“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向镇里,乡里调查过,都说不知道,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镇南方并没有骗广儒,其实就连镇南方也很纳闷,那晚在那个二憨家的时候,二憨的父亲可是说过,当时那个保密单位征用半山顶的时候乡里最后是因为上面的压力才不得已出面把山上的人给迁走的,为什么王参谋长却说乡里镇里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呢?莫非那个老头子骗了自己? 镇南方曾经对广儒提过那天上山的遭遇,所以广儒听了也疑惑地说道:“南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梭里山上,会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圈套?”镇南方望着广儒,心里不禁冷笑:只要你不把我们卖了,就算是陷阱圈套我也不怕! 镇南方的心里已经认定,广儒是有问题的。 广儒说道:“南方,这个王参谋长可靠么?”镇南方说道:“应该可靠吧?是陆局长让我找他的。”广儒问道:“陆亦雷?”镇南方点了点头。 广儒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南方,你早些休息吧,明天大早还得上山呢。”镇南方才把广儒送走没多久,小惠来了。原来小惠无意中见到广儒离开自己的房间,便悄悄跟着,没想到他竟然进了镇南方的房间,她隐隐有些担心镇南方的安全,不过她也不是个莽撞的人,于是就躲在暗处观察着。 见广儒走了她才出来。 “南方,他来找你干什么?”小惠问镇南方。镇南方说道:“哦,他就是问我关于明天上梭里山的事情。”小惠说道:“他倒是蛮热心的。”镇南方笑了笑:“或许他是真的替我们担心吧。”小惠望着镇南方,一脸的愧疚。镇南方握住了小惠的手:“怎么了?都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情。” 小惠说道:“南方,我心里难受!”镇南方把小惠搂进了怀里,他知道小惠为什么难受,如果说广家真的与这个新世家联盟有什么牵连,小惠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相信我,无论广家做了什么,广家是广家,你是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惠!” 镇南方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小惠的心被那灼热的目光融化了,她能够感受到镇南方的那深切的情感,她抱住了镇南方:“南方,我,我……”她“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她是感动了,她知道镇南方深爱着自己,她也怕万一广家真的有什么,那么自己还能够和镇南方在一起吗? 所以她在心里下了决心,想要把自己给他。镇南方虽然智力过人,可毕竟还是个小男孩,他一时竟然没能够领会小惠的心思。小惠轻轻在镇南方的耳边说道:“南方,今晚我不走了!”这下镇南方总算明白了,他的心里很是开心,也很是兴奋。 镇南方紧紧抱住了小惠,深情地吻了下去,两个年轻男女就这样慢慢地探索着人生的另一个境界去了。 清晨的梭里山,云遮雾罩,清新的泥土的芳香伴着数声鸟语,也是一片美丽的景象。 只是大家都无心欣赏这美景,也没有人有太多的话,待车子停下的时候,王参谋长问镇南方:“镇组长,可以开始了吗?”镇南方看了看山上,然后指着一处说道:“看到那儿了吗?”王参谋长点了点头:“看到了!” 镇南方说道:“先派出一组人摸上去,那户人家如果有人就给我控制起来,我有话要问。”王参谋长楞了一下:“那是民房。”镇南方说道:“执行吧,然后其他人慢慢地上山,别搞出动静。”镇南方又望向广儒:“六叔,你和我一起吧!还有叶哥、小惠,我们五个就跟着王参谋长。” 广儒没有异议,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他们还没上到半山,先前派去的那一组人已经回来了,领头的一个少尉向王参谋长敬了个礼:“报告参谋长,我们到了那户人家,家里并没有人,在屋子周围也仔细查找了,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镇南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那晚自己被骗了!他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错过了搜山的好时机。不过此刻镇南方的心里又有另外的想法,他开始为舒逸担心起来。如果说那晚的那户人家就是山上那些人的眼线,他们告诉自己的那些话无非是想阻止自己的人上山,那说明当时山上并没有任何的准备。 再接下来舒逸告诉自己三五天内不能够搜山,镇南方也知道这是舒逸和陆亦雷沟通的结果,陆亦雷为什么要这样做?兵贵神速,镇南方甚至觉得如果那晚上山说不定早就已经把梭里山的问题搞清楚了,或者那个什么天行者基地也早就查出来了,陆亦雷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给山上的人争取时间? 莫非除了广家,就连陆家也扯进来了?镇南方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陷入了思考中,他突然觉得什么人都不能相信,他的目光望向广儒,广儒也在看着他,不过广儒的目光很是坦然,就像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一般。 这时分在另一个小组的杜迁也走了过来:“南方,怎么不走了?”镇南方说道:“没事。”杜迁哪里会相信,镇南方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在杜迁和镇南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还从未见到过的。杜迁暗暗谨慎起来,他也不再离镇南方太远,反正他的小组些次上山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保证镇南方的安全。 过了片刻,镇南方才对王参谋长说道:“老王,命令队伍加快速度,我们上山!” 王参谋长带的人不少,一百来号人,不过撒到了山上,还是觉得不够多。一行人慢慢向山上搜索着,直到山顶,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山顶上是几排空空的房屋。 各组人员都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人。 镇南方的心沉了下去,如果上山前他还怀疑可能是广家在捣鬼,而现在他竟然不能确实了,因为在他看来,广家或者陆家都有可能泄露这次行动。 王参谋长没有说话,他和其他人一样,跟在镇南方的身后,对那几排房屋进行了搜查。镇南方能确定,这山上肯定是驻扎过人的,人数还不会太少,从宿舍的通铺多少来看,山上曾经至少驻扎过一百多人,整个半山,宿舍区,训练区,仓库等等分布得井井有条。 王参谋长说道:“这里就好像一个军营!”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也怀疑这里果真就是那个天行者基地,那些黑西装的高手应该就是从这里培训出来的。只是人呢?到底人都跑哪去了?不过镇南方也没有为这事多纠结,他知道就算自己扑了空,但有人却一定知道这些人都跑哪去了。 那个人就是陆亦雷,无论陆亦雷有没有问题,他都应该是知道的。 陆亦雷没有问题,那么他早就已经盯上梭里山了,梭里山上的人的行踪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陆亦雷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么梭里山的人的撤离他说脱不了干系,更应该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撤吧!”王参谋长仿佛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反正镇南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马上命令下去了,倒是跟着镇南方一起的人,包括广儒、杜迁的神情都有些沮丧。 下山的时候,镇南方的情绪竟然开朗了不少,还有兴致和大家说笑。大家都没理睬他的笑话,只有王参谋长偶尔和他答两句话。 送他们回到了住处,王参谋长便带着他的人走了。大家都跟着镇南方去了他的房间,镇南方望着大家笑道:“都跟着我做什么?”杜迁的性子急,他说道:“南方啊,你说我们办的是什么事啊,要是那天你不拦着我,哪会让他们跑掉?”小惠也说道:“是啊,我也有些后悔呢!” 广儒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中也有些遗憾。 镇南方说道:“大家放心吧,他们跑不掉的,就算这次他们跑掉了,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第一百七十四章哪出了问题 虽然镇南方在安慰大家,可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当然,镇南方对舒逸是无条件的信任的,没有舒逸也就没有他镇南方的今天,他只是对陆家,确切地说是对陆亦雷产生了怀疑,如果不是陆亦雷让舒逸令自己三五日后再上梭里山,山上的人也不会跑得干干净净。 待大家都离开后,镇南方掏出手机给舒逸打了过去。 “老舒,你问问陆亦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镇南方的语气很是不善。舒逸楞了一下:“南方,怎么了?”镇南方冷笑道:“让我三五日后再搜山,还好心让分区的人配合我,感情是早就布置好了空城计!”舒逸总算听出了端倪,原来是镇南方上梭里山扑了个空。这是舒逸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对于镇南方的质问他自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要觉得不好问,我来问,我倒想听听他陆亦雷能够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满意解释。”舒逸说道:“南方,你别激动,我知道你觉得很窝火,这样吧,我再和陆局长沟通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回头我给你电话。”镇南方说道:“哼,老舒,你还相信他啊?”舒逸说道:“南方,不管怎么说,陆局都不会是你想的那种人,所以我希望你冷静一下,还有,对陆局你还是尊重点,别让人家说我舒逸的人不懂礼仪。” 镇南方虽然心里还有着气,但是舒逸的话他还是听的,他心里有些替舒逸不值,就算陆亦雷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觉得也不应该瞒着舒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镇南方无奈地说道:“那好吧,老舒,依我说,干脆我们撂挑子算了,这费力不讨好的活计,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舒逸笑道:“你就少发牢骚了,先这样吧,我和陆局先沟通一下。” 舒逸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陆亦雷通知今天搜索梭里山,还郑重地让分区参谋长带人配合,难道就是为了去欣赏一场《空城计》吗?不应该啊!舒逸拿着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陆亦雷打过去,他知道这时候打过去无形中就是对陆亦雷有怀疑,对陆家的问责。 舒逸正举棋不定的时候,镇南方也在思索,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陆亦雷的问题吗?自己也提前把行动的事情告诉了广儒,如果广儒通风报信,今天的扑空也应该是预料之中的。 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可镇南方还是不希望真是广儒,毕竟小惠也是广家的人,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的,他不想看到小惠痛苦。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行动失败之后他才会下意识地把广儒的因素排除在外,第一时间将责任归结于陆亦雷。镇南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客观一点,他重新拿起电话,再次给舒逸拨打过去,可是舒逸的电话却在通话中。 舒逸此刻也刚拨通陆亦雷的电话。 陆亦雷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他微笑着对朱毅说道:“是你那得意弟子!看来他们在梭里山扑空了!”朱毅说道:“唉,他们一定会以为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陆亦雷苦笑道:“其实也确实是我做了手脚,如果我不阻止他们晚几天搜山的话,他们早就有收获了。” 也不等朱毅再说什么,陆亦雷接通了电话:“喂,舒逸啊,怎么样,梭里山那边有结果了吗?”听到陆亦雷问得有板有眼,朱毅在一旁微笑着摇头。舒逸轻轻叹了口气:“陆局,小镇他们今天去搜山,结果人去楼空。”陆亦雷故作惊讶:“啊?怎么会这样?”舒逸是什么人?他可是行为心理与微表情分析的行家,从陆亦雷就一声惊呼,他就听出了陆亦雷这是在做戏。 舒逸苦笑着说道:“陆局,小镇现在很想不通,他已经怀疑这事情是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他还说……”舒逸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陆亦雷淡淡地问道:“他还说什么?”舒逸说道:“他还说,如果陆局不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他一定会到燕京来,向你,向陆家问责!” 陆亦雷听了皱起了眉头:“放肆,黄口小儿,竟然敢威胁我!”舒逸也不管陆亦雷表露出的愤怒,他继续说道:“那小子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连我的话他也不一定会听,他就是对我也一样,老舒老舒的叫,初生牛犊不怕虎,陆局,到时候他要是有什么无礼之处还希望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别和那小子计较!” 陆亦雷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舒逸,你小子也想威胁我啊?”舒逸心道,你要是心中没鬼,又怎么会怕威胁呢?舒逸说道:“陆局,我哪里敢威胁你,我只是说实话。再说了,我也是局里的人,再怎么你也让我挂了个九处处长的虚衔,可我也总觉得陆局一直就把我当外人呢!” 陆亦雷笑了,他捂住听筒:“朱哥,你看看你的得意门生,他竟然说我把他当外人!好了,还是你来和他说吧!”朱毅站起来,接过电话,他还没说话,舒逸就在那头说道:“陆局,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舒逸说错什么,如果是那就得罪了!” 朱毅说道:“舒逸,是我!”舒逸乍一听见朱毅的声音,他楞了楞,然后说道:“老师,怎么是你?”朱毅说道:“你现在越来越长本事了,有你那样跟陆局说话的吗?”别看舒逸的性格乖张,无所畏惧,他却最怕朱毅了,就是面对华威,他都没那么拘谨。 舒逸说道:“老师,我也是心急嘛!”朱毅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陆局做的这一切,自然有他的道理,这样吧,我明天到安西,到时候我会一一解答你的疑惑的。至于镇南方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吧!”朱毅也不给舒逸好脸色,直接挂了电话。 朱毅的出现,让舒逸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他可以怀疑陆亦雷,可他绝对不会怀疑朱毅,他虽然只在朱毅身边呆了三年,可就是这三年,他就对朱毅人品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毅挂掉了电话,舒逸站在那发呆,沐七儿走了过来:“发什么呆呢?坐下喝口茶吧!”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沐七儿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局和老师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沐七儿不解地问道:“先生怎么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老师明天就会到安西来,南方不是在梭里山遭遇了空城计吗,他现在对陆局的意见可大了,老师说他会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解答清楚的。” 沐七儿说道:“唉,我还真担心南方,他啊,做事情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要说他找上燕京,找上陆家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既然先生要来,要不你也让南方回来一趟吧,如果他那边的事情不是太急的话。让他也听听,免得他耿耿于怀,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舒逸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到安西来!” 镇南方还在思考,到底是哪出问题了,在他看来,不是陆亦雷就是广儒,而究竟是谁呢?正想着,舒逸的电话来了,镇南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情绪,他接过电话:“老舒,怎么样,陆局怎么说的?”舒逸淡淡地问道:“怎么不叫陆亦雷了?”镇南方听得出舒逸的语气中多少有些责备,他嘿嘿一笑:“不是你说的吗?要尊重陆局长嘛!” 舒逸也不理会他的油腔滑调:“南方,你确实是陆局那边的问题吗?”镇南方听到舒逸这样问,他不由得心虚起来,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小惠,而后来又和小惠商量,把事情告诉了广儒,这些他都没有和舒逸提起过,这万一真是广儒这边的问题,那这责任可就算他自己的了。 舒逸见镇南方半天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镇南方在想什么,还以为镇南方还在为陆亦雷这边的问题而生气,他笑道:“你小子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人家好歹是个局长,再说了,陆局以前的传奇故事你不是没听说过,你觉得陆局会是那种人吗?”镇南方只得吱唔的应付着。舒逸最后才说道:“好了,老师明天就到安西,他会代陆局做出解释的,你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大早也飞过来吧!” 镇南方听了说道:“好,我明天就过来。老舒,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舒逸问道:“什么事?”镇南方终于还是把搜山计划透露给广儒的事情说了出来,舒逸听了说道:“也就是说你怀疑广儒也有可能是泄露秘密的人?”镇南方苦笑道:“虽然我也安排有人盯着他,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盯得那么仔细,他如果存心要把消息传递出去,方法也很多的,更何况我也不敢肯定,我们身边会不会有他的眼线。” 舒逸轻声说道:“先看看吧,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最好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第一百七十五章谋划苦肉计 事情涉及广家,舒逸的心情没来由的就沉重起来。 镇南方提到搜山的事情告诉过广儒,虽然舒逸知道其中一定是陆亦雷做了手脚,但广儒出现在镇南方身边难道真是个偶然吗?不有费迁说过,那个“新世家联盟”的五大世家成员中就有广家,费迁那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他。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沐七儿这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舒逸叹息了,她知道舒逸又在为广家的事情烦心了。 沐七儿说道:“舒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舒逸抬头望着她,微笑着说道:“想问什么你说问吧。”沐七儿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先生?”舒逸说道:“因为我和老师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却也不短。对于老师的为人,品行我很是清楚,所以我相信他!” 沐七儿点了点头:“嗯,那你和广家的人相处的时间长吗?”舒逸回答道:“长啊,特别是广叔,我们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还是因为他,我才结识了广家的其他人。”沐七儿笑道:“那你觉得三年就能够看清楚先生的为人品行,那十几年还不能够看得出广家人的为人和品行吗?” 舒逸呆住了,沐七儿的话对于他来说无异于醍醐灌顶。信任,对于广家的人,特别是广仁和广儒,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两人的性格脾气自己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这么多年建立的友情与信任,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自己竟然会动摇了呢? 中午吃过午饭,费迁让人来叫舒逸。舒逸去了费迁的房间,负责看守他的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舒逸,其实你不应该这样关着我。”费迁淡淡地说道。 舒逸望着费迁,在想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费迁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和你合作,合作是什么?我觉得不仅仅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能够为你们做点什么!”舒逸的眼睛一亮,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费迁都说到这份上,他自然也明白了费迁的意思。 他望着费迁,皱起了眉头。 费迁也在看着他:“怎么?不相信我?”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想想,你被我抓来的事情我想费家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费家的人知道了,那么你们费家那个所谓的门主应该也知道了,你能够从我这儿离开,在他们看来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你逃脱了,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二就是你已经背叛了他们。”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费家会如何对待背叛者,但有一点我相信,他们不会放过你。”费迁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我想好了,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没有背叛。”舒逸不解地说道:“哦?说来听听!” 费迁说道:“虽然我逃脱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并不是说没有可能,当然,我肯定不会是全身而退,我或许会中枪,挂彩,伤得重些,他们便不会怀疑了。”伤得重些,舒逸知道费迁这是拿命在拼了。舒逸说道:“不,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费迁沉下脸来:“难道你就准备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既然是合作,为什么就不能采纳一下我的意见呢?” 舒逸站了起来:“你容我好好想想,这样吧,晚饭前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舒逸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院子里的小花园里坐了下来。 费迁说得没错,如果能够让他出去,比把他困在这里要有益得多。只是有两个原因舒逸下不了这个决心,其一,就是费迁说的,他还是不太信任费迁。费迁在向自己坦白的时候曾经说过,想过要退出这个所谓的联盟,可是他和费逝却还想要除去费一帆,当自己现身的时候更是想一举把自己也除掉。 那一幕舒逸还历历在目,真要他相信费迁所说的合作确实有些难。 其二,舒逸还真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也诚如舒逸分析给他听的那样。当然,如果真的做一出成功的苦肉计也许真能够骗过他们。 舒逸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地上已经积了一堆烟头。 费迁主动向自己提出帮助自己做为“新世家联盟”的内线,不管怎么说,从明面上看他说得并没有错,可自己敢赌这一把吗?能赌这一把吗? 许久,舒逸像是下了决心,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踩了两下,然后重新走进了费迁的房间。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费迁微笑着对舒逸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安排你逃离,不过正如你自己设计的那样,我的人会给你一枪,不,这一枪我亲自来开,我会打你的要害,你怕吗?”费迁摇了摇头:“既然我决心帮你,岂有害怕的道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如果这个费迁不是在演戏,舒逸还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舒逸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的枪法很好,那一枪不会马上要你的命,所以你必须有人配合。”舒逸看了看表:“从现在起有七个小时的时间,你最好能够有办法和外界联系,最好是让费逝来配合你逃跑。他只要能够接应好你就行了,你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必须是疗伤,不然你真的会丧命。” 费迁说道:“我明白,舒逸,让一涵来吧,我想见她!”舒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费一涵接到舒逸的电话,听说费迁答应见她,她开心地说道:“好的,我马上就来,谢谢你了!”舒逸心想,如果你知道你父亲是因为我而做出这样的牺牲,你怕是恨我都来不及。不过舒逸自然是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他淡淡地说道:“那好吧,一会你直接来找我!” 费一洁见费一涵那兴奋的样子,她问道:“姐,什么事那么开心啊?”费一涵说道:“爸答应见我了!”费一洁拉住费一涵:“姐,我也要去!”费一涵说道:“可舒逸说了,父亲要见的人是我。”费一洁嘟起了嘴:“凭什么?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他为什么就只见你不见我啊?偏心!”费一涵搂住妹妹的肩膀:“好了,我的好妹妹,你就耐心地等着我吧,我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费一涵回来了。费一洁发现费一涵的神情很是沉重,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费一涵把妹妹拉到里间,然后很正色地说道:“父亲让我通知八叔,让他帮着父亲逃脱。” 费一洁楞了一下:“什么?父亲想逃?要从舒逸他们的手上逃脱有那么容易吗?”费一涵苦笑了一下:“我也这样劝他,可他却让我别担心,他说他自然有他的办法,逃脱他自己就能行,不过一定需要人在外边接应。”费一洁说道:“你答应了他吗?”费一涵幽幽地叹了口气:“由不得我不答应,父亲说了,如果我不能够让八叔来接应的话,到时候他可能就只能一死了!” 费一洁紧张地抓住姐姐的手臂:“那可不行,父亲一定不能出什么意外的。”费一涵说道:“是啊,所以我只能答应了。”费一洁问道:“那父亲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啊?”费一涵回答道:“今天晚上!” 费一洁惊道:“这么急啊?对了姐姐,你和父亲谈这么隐秘的事情就不怕舒逸他们发现吗?我可是听说国安那套手段的。”费一涵说道:“放心吧,父亲什么场面没见过,当时我们是一边闲聊,一边拉着手相互在手心写字的。”费一洁出了口气:“这还差不多,那你准备去找八叔吗?” 费一涵说道:“不然怎么办?”费一洁哼了一声:“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找八叔的,姐姐,其实凭我们两人的本事,做下接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费一涵摇了摇头:“小洁,要我怎么说你啊,你以为父亲只是单纯想找接应的人吗?你以为父亲不知道我们就能接应他吗?他让找八叔自然是有他的深意。” 费一洁问道:“什么深意?”费一涵说道:“八叔和父亲一样,都是‘新世家联盟’的人,父亲被抓他早就收到了风声的,如果父亲突然这样逃了回去,他们一定会怀疑父亲已经背叛了联盟,所以父亲才非要让八叔接应,父亲拼死脱逃,这样才能证明父亲没有背叛!你明白吗?”费一洁这才恍然大悟。 舒逸望着费迁:“都安排好了?”费迁点了点头:“安排好了,一涵会帮我把消息带给老八。”舒逸说道:“你确定费逝会来接应你吗?”费迁笑了笑:“他必须来,就算他不顾兄弟情义,想要杀我灭口,他也一定会来的。” 舒逸心里哽着一个问题,很想问他,但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费迁看出了舒逸有话想说,他说道:“想说什么便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舒逸这才把当时费迁想除掉自己和费一帆的疑惑问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成功的脱逃 舒逸把当时费迁想除掉自己和费一帆的疑惑问了出来,费迁知道,舒逸能够开口询问,说明舒逸是想把事情说开了,只要自己的解释能够让舒逸满意,自己就能够获得舒逸的信任。 其实费迁倒没有说谎,他早就生出了脱离“新世家联盟”的心思的,因为他发现这个所谓的“新世家联盟”根本就不像最初的约定一样,让加入联盟的世家能够得到发展。不仅仅如此,反而因此使得世家内部矛盾不断,纷争不断。 试想想,本来各大世家就已经有个家主了,现在这个联盟又设立了门主,虽然换了个说法,可任谁都想,这个门主自然就是取代家主的产物。当然,也有可能门主就是世家的家主在担任,但这也是有问题的,每个世家经过若干年的发展与变迁,对于家族权利而言,都不会是绝对的集中的,就算你是家主,你也不能“一言堂”,因为每个世家都有一个核心的领导团队,团队里的人叫话事人,家主也得服从领导团队的意志。 所以当家主担任门主时,他会运用手上的力量,铲除异己。 而门主不是家主的那些世家,则会出现另一个现像,那就是夺权。 费迁早就意识到了,无论怎么样,这个“新世家联盟”最终都会让世家走向灭亡。费迁对于费家还是很忠诚的,他一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尽量使费家保持现在的平衡,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动荡,更不希望家族内部发生骨肉相残的事情。 但有时候他又身不由己,作为“新世家联盟”的骨干成员,他当然也必须听从门主的派遣,于是才会有诱骗费一帆,想除掉舒逸的那一幕。 费迁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深刻,舒逸点了点头,从心里相信了费迁。 费迁接过舒逸递来的烟,在鼻子前闻了闻:“舒逸,其实有时候我在想,那个龙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做法其实是在毁灭八大世家!”舒逸摇了摇头:“你看得还不算彻底,其实这未必不是另一种基因长成计划。” 费迁楞了一下,望着舒逸:“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如果我们把五大世家分别都看成一个人,五大世家在经历了内讧、残杀、清理异己这样的巨变后,最后剩下的是什么?”费迁想了想说道:“剩下的都是那些‘新世家联盟’忠实的拥护者,他们会以联盟的意志为准则,不再是以前的费家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再配合那个基因长成计划,这个时候费家的理念、价值观、道德准则都改变了,他们就是单纯的联盟的一个分支。这才是这个计划最可怕的部分,而这样的伪热血与伪发展会让部分人,特别是世家中的年轻人热血沸腾,迷失心智。”说到这里,舒逸眯起眼睛:“我还真想看看那个龙头究竟是何许人物,能够把八大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舒逸望着费迁:“这次你回去可谓是危机重重,搞不好你会因此而送命!”费迁叹了口气:“哎,希望我能够为费家再做点什么吧!”舒逸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仅仅是为费家,你是在挽救八大世家,同时也是在为华夏国做出牺牲,费先生,谢谢你!” 这是费迁沦为阶下囚后,舒逸第一次称呼他费先生,费迁的心里一阵感动,他望着舒逸:“舒逸,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我的两个女儿……”舒逸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费迁笑了,很爽朗地笑了:“好了,舒逸,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今天晚上行动的细节啊?” 舒逸点了点头:“嗯,你等着,我把他们都叫来吧!”费迁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好,我想凭自己的本事逃跑!”舒逸楞住了,费迁这是想玩真格的,费迁见舒逸那样子,他说道:“怎么了,不相信我的本事吗?” 舒逸苦笑道:“我相信,不过我师父和广仁那一关我怕你是过不了的。”费迁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把他们调开,让他们在那个时间暂时离开这里。”舒逸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把你转送市国安,然后在途中你逃跑!”费迁摇了摇头:“来不及再通知他们了,还是就从酒店逃脱吧,而且从这逃走的难度相对要低些。” 舒逸说道:“那好吧!”接着舒逸便把西门无望他们叫了来,商讨行动的细节。 镇南方对叶清寒说道:“叶哥,我明天一大早要到安西去,这里的事情你就先看着吧!”叶清寒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我最担心的是杜处,他那脾气太火爆。”叶清寒笑道:“放心吧,老杜我最了解了,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对了,你们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镇南方说道:“估计最多两三天吧!” 夜晚十点多钟,靳大海走进了舒逸的房间,舒逸轻声问道:“都布置好了吗?”靳大海点了点头:“西门让我来请示一下,都准备好了,行动是不是按原定计划进行?”舒逸点了点头:“嗯,按计划进行!” 费迁在房间的沙发上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其实他哪里有心思看电视,他的眼睛确切是说是盯着屏幕右上方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差五分了,还有五分钟行动就要开始了。费迁的心跳得很快,他的眼睛不时地瞟着门边那个负责看守他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他的心里有些愧疚,因为一会他会对这两个小伙子下手,当然,他不会要了小伙子的命,但却一定会伤害到小伙子的。 这时,七八个黑西装的男子也走进了酒店,两个留在了大堂,其余的并没有去电梯间,而是一下子进入了消防通道。他们从消防通道上楼,每上一层楼就会留下两个人,最后的两个人停在了三楼的拐角处。 酒店外的一部黑色商务车上,费逝轻轻说道:“一涵,你说你父亲真能逃出来吗?”费一涵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八叔,父亲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逃脱的问题应该不大,可是我就担心就算他能够逃出酒店,也会被他们伤害!”费逝叹了口气:“唉,我这三哥,就是心性太高,不愿意连累我们啊,不然我多带些人冲上去帮他一把,胜算会高很多!” 费一洁说道:“八叔,要不我上去看看吧!”费逝瞪了她一眼:“一洁,你能不能别这样冲动,做事情要动脑子的,你要多向你姐姐学学!”费一洁哼了一声:“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拳头硬,什么事办不到啊!” 费一洁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还是不敢擅自行动。 十一点整!费迁站起身来走到两个看守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我有急事想见舒逸!”两个看守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对费迁说道:“好吧,等着!”另一个则对费迁说道:“你先坐回去!”费迁转过身慢慢向沙发走去,接着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就在关门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费迁突然又是一个转身,迅速地冲向了留下的那个年轻看守,一记掌刀切在了看守的脖子上,那看守反应过来正准备掏出手枪的时候,便被费迁的掌刀给打晕了。看守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连哼都没哼一声。费迁夺过了他手上的枪,打开了门。 去给舒逸传报的那个年轻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门响了,他的反应很快,掏枪,转身,枪口就对上了费迁,不过他还是怕了半拍,费迁手中的枪先响了!费迁的枪法竟然也很不错,一枪正好打中年轻看守握枪的右臂,紧接着费迁一个闪身,之字形的突进,他的左手扣住了年轻人的枪,右手一枪托砸在了年轻人的头上。 谁知道年轻人竟然很是抗打,倒地的同时一把抱住了费迁的脚,年轻人很是尽责,他知道只要拖住费迁,费迁就一定跑不了。因为枪声一响,舒逸他们就会冲出来的。 这时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费迁用力又砸了那年轻人几下,终于挣脱了。 只是他发现舒逸他们的人就要围上来了。 费迁顺手抓起了倒在地上的看守,将他挡在了面前。 费迁的去路被拦住了,是舒逸他们。 费迁一脸的狰狞:“让开,不然我打死他!”他手中的枪抵着年轻看守的头。舒逸淡淡地说道:“费迁,你觉得你跑得了吗?就算你能够逃出去,又能够跑多远?”费迁大声叫道:“这不用你管!我再说一遍,让开!”这时费迁听到身后有微小的动静,他忙将身体贴着墙壁,后面原本想偷袭他的人不敢开枪了,他们怕伤着费迁的人质,也是他们自己人。 舒逸叹了口气:“让他走!”西门无望假意是叫道:“舒处!”舒逸沉下脸:“服从命令!”他们只得让开一条道,费迁紧挨着墙壁小心地走到了消防通道口,舒逸他们一直跟着,费迁进了楼道,用力把年轻人扔了回来,在舒逸他们接着年轻人的时候,费迁已经跃下了一层楼梯,舒逸追在最前面,就在费迁快到三楼的时候,舒逸开枪了,费迁中枪后滚下了几级台阶。 早已经守候在三楼的黑西装们赶紧上前抬起了费迁,黑西装中一个领头的说道:“撤!” 接着迅速地撤出了酒店。 舒逸他们象征性地追了出来,看到绝尘而去的几辆车,西门对手下人说道:“追!”舒逸没有阻止,他知道西门也不会真正的追上去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命悬一线间 “爸爸!你怎么了?”费一涵抱住费迁,紧张地叫道。费一洁也紧紧地握着费迁的手:“爸,你挺住啊,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费逝沉声说道:“不行,他不能去医院!你们想想,他从国安的人手中逃脱,又中了枪,他们应该早就在各个医院而控了,这枪伤一眼就能看出来,送他去医院无异于是自投罗网。”费一涵望向费逝:“八叔,可如果不去医院,那我父亲……” 费逝说道:“一涵啊,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去医院肯定是不现实的,我已经让人去请外科大夫了,到了地方再让大夫给他取出子弹,包扎伤口。希望三哥他能够挺得住吧!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费一洁说道:“八叔,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爸爸可是你的亲哥哥!”费逝怒道:“你们真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我也担心你父亲,我的担心并不比你们的少半分,可是我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让更多的人去犯险!到时候不只是我,还有你,和你,还有费家更多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费逝对费家姐妹说完这番话,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涵,一洁啊,听叔叔一句劝吧,离开这,别再掺和这些事情了,你们原本和这些事情就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至于我们,唉,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费一涵和费一洁互相看了一眼,费一涵问道:“八叔,你告诉我们,到底我们费家是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让国安的人给盯上了,还抓了我父亲?”费逝说道:“你们就不要再多问了,听八叔的劝,早点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三哥曾经说过,想让你们出国去,我看最好这几天就走吧!” 费一涵说道:“不,我不走,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开他呢,我要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费一洁也说道:“是啊,以前我们没走,现在就更不可能走了!我也要陪在爸爸的身边!”费逝望着这一对孝顺的女儿,他的心里很是感动,他又是一声叹息,没有再劝两姐妹,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劝也是枉然。 车子开了很久,在郊外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费一涵的脸上很是悲伤,而费一洁也十分的焦急:“终于到了,八叔,爸爸已经昏迷了,你找的医生到了吗?”费逝看了看表:“应该已经到了,来,我们先把你们父亲抬进去吧!” 另外两辆车上下来的黑西装男子想上前帮忙,费一涵说道:“让我们自己来吧!”她生怕他们颠着了父亲。 人被抬到了一间小屋里,早有两个外科大夫等在屋里了。费逝对二人说道:“柳医生、黄医生,你们一定得救救我三哥啊!”那个柳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说道:“好了,别说了,你们都出去吧!小黄,准备手术!”费家姐妹原本想留在屋里,她们担心如果不在屋里看着,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费逝拉着二人想把她们赶出去,可二人却都站立不动,费一涵说道:“柳医生,就让我们留下吧,我们一定不会影响你们的,再说,做手术就两个人可人手也不够,我多少学过一些医护的知识,不如让我给你们打打下手吧!”费逝还想劝她们,不料柳医生却说道:“好吧,别再罗嗦了,再不赶紧手术,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几人哪里还敢说话,费一涵确实懂一些护理,洗净了手专心地给柳医生打起了下手。费逝悄悄地走了出去,他去安排手下的人小心警戒,虽然他相信这个地方很是隐蔽,但还是以防万一。 费一洁望着正在忙碌的两个医生和自己的姐姐,她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直到看见子弹取了出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姐姐,爸爸不会有事吧!”柳医生望了她一眼:“放心吧,我柳逢春的手上还从来没有死过人!”费一涵原本正在专心地做着事,听到柳逢春这话,她惊讶地说道:“你就是人称‘起死回生’的柳逢春医生?”柳逢春也不理会她的惊讶,手一伸:“止血钳!”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碌,费迁的伤口才处理好。这时,柳逢春才长长出了口气:“好了,你们的父亲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费逝也早就候在了门口,他听了柳逢春的话忙上前致谢:“柳大夫,柳神医,谢谢,太谢谢了!”费家姐妹也上道道谢,柳逢春此刻也已经很是疲惫,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别说了,让伤者好好静养一下吧!” 黄医生也上前说道:“费先生,费小姐,现在伤者最重要的就是休养,所以你们还是别打扰他。”柳逢春看了费一涵一眼:“小姑娘,看得出你确实懂得些护理技巧,那你父亲就由你来护理了,我和黄医生还有事情,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们这就告辞了!” 费一洁拉住了柳逢春:“柳医生,黄医生,你们可不能就这样走了,虽然姐姐懂得些护理,可如果我父亲的病情如果恶化,那时候我们找谁去?”费一洁的话立即得到了费一涵和费逝的附和,柳逢春皱起了眉头,想想也是,他对黄医生说道:“小黄啊,要不你就先留下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黄医生点了点头:“好的,老师!”原来黄医生竟然是柳逢春的学生,对于柳逢春的安排他自然不会提出异议了。 夜很深了,某处的一幢别墅里。 “老先生,她来了!”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对坐在沙发上品茶的一个老头子轻声说道。老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男子冷哼一声:“现在才来,让我等了这么久!她还真当自己那门主是个角色啊?” 正说着,一个女子被带了进来,这时老头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你怎么才来?”老头沉声问道。 女子回答道:“对不起,龙头,等他们给我父亲做手术,所以来得晚些!”老头说道:“这个费迁,竟然能从舒逸的手下逃出来,不简单啊!”女子哪里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怀疑:“龙头,你不会是怀疑我父亲吧?”老头说道:“想那舒逸是什么人?还有,我听说他那师父华威以及广家的广仁可都在舒逸的身边,凭费迁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能逃得掉吗?” 女子有些不忿:“龙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为了逃脱,差点就送了命,你不知道,那子弹距离心脏不过两厘米,莫非这也是假的?”老头笑了:“也难说这不是你父亲和他们合作的苦肉计!”女子终于生气了,她站了起来:“龙头,你就这么肯定我父亲会叛变?”老头阴森地说道:“你父亲本来就不是一心跟着我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就想脱离组织了!” 女子没有说话,这一点她是清楚地知道的,老头说道:“我知道他对我们的做法很有异议,迟早会和我们离心的!”女子沉默了,她知道老头说的不错,但她还是不相信父亲会这么做。老头说道:“这样吧,我说你说都不算,我有个计策,我们可以试试,一试便知!”女子问道:“什么计策?” 老头回答道:“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和你联系的,反正你父亲要醒过来还要些时间的,这计策也必须等他醒来才派得上用场。” 女子说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老头说道:“等等!你那个八叔最近怎么样?”女子说道:“还好!”老头摇了摇头:“还好?我却不这么认为,他和你父亲走得很近,一旦你父亲真的和舒逸他们有了什么默契,你说他是会听我们的还是听你父亲的?”女子心道,你说来说去还是在怀疑我的父亲,她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盯着他的!” 老头这才说道:“去吧!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舒逸到现在都还没有睡,他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沐七儿把窗子打开:“还在担心费迁?”舒逸点了点头:“我那枪离心口就二公分不到,如果没有人马上给他手术的话,他一定活不了的。”沐七儿说道:“唉,西门大哥也传来消息,安西城里的医院,诊所都没有发现有枪伤的患者。”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怎么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去医院诊所?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是担心!”沐七儿也叹了口气:“希望费先生他能够吉人天相吧!”舒逸说道:“这才仅仅是他危险的开始,接下来他们还会对他诸多的试探,最可怕的是我们的对手在暗处,那些阴毒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沐七儿说道:“那你就不应该让他去冒险!” 舒逸苦笑道:“我也劝过他,可他却是铁了心一般。”沐七儿说道:“唉,费迁那边至少要几天后才会有消息传来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啊,他至少要有两天才能苏醒。不过……”沐七儿说道:“不过什么?” 舒逸说道:“希望是我猜错了吧,好了,不说了,睡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父辈的爱情 镇南方一见到舒逸,就很不满地说道:“老舒,你们这些老大做什么能不能先给我们交个底,别整天把我们这些人当猴耍!”舒逸说道:“谁拿你当猴耍了?”镇南方冷哼道:“远的不说,就说梭里山的事情吧!”舒逸抬手打住了镇南方后半截话:“好了,我知道你还是因为梭里山那事耿耿于怀,不是说了,老师一会来了会给你解惑的,就等等吧!” 其实镇南方能拿来说事的也只有梭里山的事情,见舒逸这样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小惠的兴致不高,她的心里有事,见了舒逸也只是苦涩地一笑。舒逸怎么会不知道小惠苦恼的是什么,这种苦恼他又何曾没有呢? 舒逸微笑着对小惠说道:“小惠,一段时间没见,越发出脱得水灵了!”小惠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镇南方,舒逸猜想小惠和镇南方之间想必已经有了亲密的行为了。舒逸见小惠那羞怯的样子,也不再打趣她:“小惠,跟我来一下!” 他把小惠叫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沐七儿对镇南方说道:“让他们聊聊吧,不然舒逸的心里也不好受。”镇南方知道一定是因为广家的事情,镇南方点了点头。 “舒大哥,你其实不用安慰我的,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我没那么脆弱。”小惠才坐下来便说道。舒逸点上支烟:“小惠,我不是想来安慰你,因为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小惠望着舒逸,舒逸说道:“小惠,你从小一直跟着你大伯,你觉得大伯对你怎么样?”小惠说道:“大伯对我很好,各位叔伯其实他们对我都十分的好!” 舒逸点了点头:“我和你大伯以及广家的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对于广家我应该是很了解的,因为了解,所以我相信广家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就算广家有那么个别人做了错事,也代表不了整个广家!所以我想告诉你的就两个字,信任!” 小惠的心里充满了感动,是的,信任。舒逸都能够做到信任,自己身为广家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困惑呢?小惠抬起头来望着舒逸:“舒大哥,大伯就在你这儿,你有没有和他好好沟通过?”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这也是怪我,我直到昨晚你沐姐姐的开导,我才想通这个问题,可昨晚我们有行动,要避开师父和广叔,所以暂时把二人支开了!” 舒逸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应该和广叔好好谈谈了!” 小惠皱起了眉头:“舒大哥,南方说,陆局长之所以阻止我们在梭里山的行动,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事情涉及我们广家,你说,如果我们广家没问题陆局又怎么会这样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好,南方也好,都是在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一会老师要来,他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小惠点了点头:“舒大哥,我明白了!” 外面有人敲门,小惠去把门打开,她看到了广仁。广仁一脸的笑意:“丫头,在外面疯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没有想你大伯吗?”小惠挽起广仁的胳膊,带些撒娇:“大伯,你说什么呢,小惠从小是你带大的,不想你能想谁啊?”广仁望着小惠,一脸的慈爱:“唉,小惠长大了,而大伯也老了!想当年你父亲,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小惠虽然从小在广家长大,可对于自己的父亲广佑却是一无所知,广家上上下下也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提起她的父亲。懂事以后,小惠不只一次问过广仁,广仁总是说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她的。 此刻又听到大伯提到自己的父亲,小惠便不依不饶地缠着广仁:“大伯,你也说小惠长大了,你就告诉小惠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吧!”广仁望向舒逸,舒逸想这是人家广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忙找个借口想离开。 广仁说道:“舒逸,你不用回避,坐下来听听吧!” 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关上房门,也坐了下来。广仁对舒逸说道:“你小子,还不快把好烟给老头子拿出来。”舒逸忙掏出一包特供:“这可是最后一包了!”广仁也不理他,接过来点上一支,倒是小惠,她等不及了:“大伯,你别只顾着抽烟,快说啊!” 广仁点了点头,然后眯起了眼睛,开始了他的回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华夏国正值一场大动乱,所有的世家都在避乱世而隐忍,广家也不例外。当时广佑二十几岁,血气方刚,他和那个时代很多的年轻人一样,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凭着一腔热血,他去了西北的一个农场。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女人,是个年轻寡妇,男人因为成份不好,挨了不少的批斗,最后捱不住加上身体上的隐疾,死了。而这寡妇也因男人的问题,被大家唾弃,更有人造谣说她的作风有很大的问题,于是就顶了个“破鞋”的坏名声。在农场人人都避之如瘟神,广佑先是同情,常常帮她做这做那,她也推却过,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这个城里的知青,但广佑并不在乎,依然对她百般照顾! 时间一长,二人之间便暗生情愫,当然,在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就算是有情,也不会随便做那野合之事,广佑承诺那寡妇,他一定会向家里说明一切,他相信广家一定会答应二人的婚事。广家得知了这件事情,倒也没有责怪广佑,反而还同情那个寡妇,自然也就同意了广佑的请求。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任何人家要娶这样一个女人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就算是八大世家也一样,而且那时候世家都在隐忍,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广佑的来历农场的人并不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也就是个下乡的知青。 本来两人的幸福所需要等的只是时间,因为那时候已经是动乱的后期了,也开始有知青开始慢慢回城了,广佑和那寡妇虽然还不能真正结合在一起,可那段时光对于两个人来说是很幸福很甜蜜的,因为他们都有希望,有憧憬! 可是就在他们最后的等待中,不幸的事情却发生了。 农场一个副场长是实权人物,他早就垂涎那小寡妇的姿色,对于她也是处处刁难。原本那副场长以为这样一来,那小寡妇便会来找自己,谁知道竟然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知青,对小寡妇百般照顾,这样一来,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这个副场长是个阴毒之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放在面上,包括对小寡妇和广佑,他对小寡妇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开始关心小寡妇的生产生活,还赞扬广佑积极帮助落后份子,甚至让小寡妇都认为以前是不是错看人家了,那广佑更是涉世不深,一来二去对这个副场长不仅没有一点防备之心,还引为知己。 终于有一天,副场长找了个借口,把广佑支到县城去了,而他则跑去了小寡妇家。小寡妇早已经卸下了防备,客气地招呼副场长坐下,还端茶送水,谁料想,副场长一反往日的和善,露出了他兽性的一面,他用强把小寡妇给糟蹋了。 广佑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寡妇衣衫不整,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等广佑好容易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广佑的血性上来了,当天晚上,他便杀了副场长一家。广佑那时虽然年轻,却自幼习武,在当时而言就算不是广家后辈里的第一人,也是广家后辈里的佼佼者,他杀了副场长一家后,带着寡妇跑了,躲进了深山里! 广佑从此再没有消息,而他的所为也给广家带去了一些影响。 小惠听到这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攥住广仁:“大伯,那后来呢,我父亲是不是从此就消失了?”广仁笑了:“傻孩子,要是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哪来的你啊?”小惠脸上一红,忙说道:“大伯,你快接着说吧!” 广仁微微点了点头:“别着急,听我慢慢地说。” 广佑带着小寡妇躲进了西部的原始丛林里,传说那里面常常有野兽出没,农场组织了民兵搜了几次,但民兵们哪里敢进入深处,几次过后也不了了之了。只是对于广家,场里还是不依不饶,最后广家没有办法,出了一笔不菲的钱,还答应副场长的家人帮他们办了几个人进城,这事才算过去。 一直到三年后的一天,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找到了广家,她告诉广家她就是那个小寡妇,而那个女孩便是她和广佑的孩子,她找广家是想把孩子托付给广家,因为广佑因为常年呆在深山老林中,又劳累过度,已经去世了,小寡妇也身染重疾,不久于人世,只得将孩子送回到广家。 那女人不仅拿出了广佑的信物,还拿出了广佑的一封亲笔信,所以广家才接纳了她,广仁和广佑是亲兄弟,作为对弟弟的爱念,他主动承担了对弟弟孩子的抚养,而广家也为那女人提供了接受医疗的条件,无奈女人确实病入膏肓,没几个月,女人就去世了。 那个孩子便是小惠。 第一百七十九章朱毅来解惑 小惠听着听着,眼泪竟然流了出来。广仁轻轻拍着小惠的后背:“别难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小惠有些哽咽地说道:“大伯,你知道我父母埋葬在什么地方吗?”广仁说道:“你母亲就葬在燕京。”小惠抬起了头:“大伯每年领着我去给一座无碑的墓上坟,莫非……” 广仁点了点头:“是的,那就是你母亲的坟,你爷爷说,要等找到你父亲的墓地后,将他们合葬了再由你以女儿的身份给他们立碑。”小惠轻声问道:“这么说,你们这近二十年的时间一直在找我父亲的坟墓吗?”广仁叹了口气:“是啊,我和你的几个叔伯,每年都会外出很长的一段时间,就是到西部原始森林去,希望能够找到你母亲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你父亲的墓!” “可是近二十年的时间,我们竟然没有找到,我们甚至怀疑你母亲是不是记错了。”广仁说到这里,舒逸轻声问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小惠的父亲还没有死?”广仁说道:“应该不可能,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和广家联系?广家从来就没有怪过他什么,甚至还为了他做了很多。” 舒逸说道:“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够回广家。”广仁苦笑道:“舒逸,你也知道,以广家的家势,他就算有天大的困难我想广家也能够帮他平安度过。”舒逸微笑道:“这倒是,动乱之后,广家是八大世家里复苏得最快的,正如你说所,广佑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广家也能够摆平。” 广仁说道:“所以啊,我们才断定我那兄弟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舒逸站起身来倒了两杯水,递给广仁一杯,广仁说道:“小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瞒着你,不告诉你实情吗?”小惠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是怕我难过!”广仁摇了摇头:“不,就算你难道也只是一时,我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太死心眼,怕你会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到你父亲的坟冢,要知道,那片原始森林里充满了危险。” 小惠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大伯,我不会的。”广仁看了舒逸一眼,两个都很熟悉小惠的个性,但此刻小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两人都感到很是惊讶。 小惠说道:“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我的父亲还活着,他并没有死!”广仁无奈地摇了摇头,舒逸突然说道:“要不让南方给算上一卦吧,广叔,你还记得小惠父亲的生辰八字吧?”广仁正欲点头,小惠拦住了:“不,不要,舒大哥,让我留一点希望,留一点念想好吗?” 广仁说道:“好吧!咱们不说这事了,对了,朱毅什么时候到?”舒逸看了看表:“大约一个小时后到。”小惠站起身来:“舒大哥,你不是有事情要和大伯说吗?我先出去了。”小惠抹着泪眼离开了房间,顺手带好了门。 广仁问道:“什么意思?你找我有事?”舒逸又递过去一支烟:“是这样的,广叔……”舒逸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了对广家产生怀疑而带来的内疚。广仁听完后哈哈大笑:“我说是什么大事呢,在这个非常时期,你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别说你,我们也有怀疑,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八大世家,哪一家都逃不了嫌疑。” 广仁又说道:“我们既怀疑其他世家,又怀疑自家会不会有内鬼,说实话,这个案子已经搞得各大世家人人自危。不过广儒去小镇那儿倒是我们商议过的,你也知道,小惠的身手虽然不错,可你也见识过那些个新世家联盟的高手,小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广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想她有任何的闪失。” 广仁又说道:“不过我们也欠考虑了,竟然忘记先给你打个招呼的。”舒逸耸了耸肩膀:“广叔,你这样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广仁说道:“如果我们事先先沟通一下,也不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两人又谈了一会,镇南方跑来说朱毅到了,广仁和舒逸忙前去相见。 朱毅微笑着握住了广仁的手:“广先生,你好!”广仁也笑道:“朱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舒逸也走上前来恭敬地叫道:“老师!”朱毅看了舒逸一眼:“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舒逸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朱毅对躲在不远处的镇南方说道:“小子,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镇南方走上前来,嘿嘿一笑:“先生,我是怕你一来就代那陆局给我上政治课呢。” 朱毅笑骂道:“你个小鬼,就你这小样竟然还敢威胁陆局长!”他又对舒逸说道:“还有你,你就这样教导你的徒弟的?”舒逸低下了头,瞪了镇南方一眼。 朱毅又和西门他们几个打了招呼,然后才说道:“广先生,我们进房间聊吧!”广仁点了点头,朱毅对舒逸说道:“你和你的那个猴崽子也来吧!”小惠忙说道:“先生,我呢?”朱毅微微一笑:“算了,都来吧,其实我只是怕房间太小,坐不下那么多人。”众人听了都是一喜,西门无望忙招呼人去搬几张椅子。 顿时,小房间里便坐满了人。 朱毅清了清嗓:“今天我来是受陆亦雷局长的委托,代他向你们解惑来的。镇南方!”镇南方听到朱毅点自己的名,他站了起来:“到!”朱毅望着他说道:“你带队搜索梭里山可有什么发现?”镇南方嘟囔着说道:“能有什么发现,人去楼空。”朱毅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其实你应该还是有发现的,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军事训练基地!” 镇南方点头说道:“这倒是,据我们估计,那地方至少可以屯驻二百人左右。”朱毅说道:“你猜得没错,那儿就是那个所谓的天行者基地,而这个天行者基地便是‘新世家联盟’的‘基因长成计划’中的一部分,天长者基地培养的就是你们曾经见过的那些黑西装汉子!” 镇南方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把它端掉,如果能够拿住那些人的首脑,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把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朱毅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们再想想为什么要让你们扑空?” 镇南方哼了一声:“按我说啊,这里面有鬼,一定是陆家的人在搞鬼。”朱毅皱起眉头:“小子,说话要经过大脑,有的话是不能乱说的。”他扫了一眼舒逸:“你来说!”舒逸望了广仁一眼,然后他微笑着说道:“之前我也想过,会不会是陆局有什么私心,所以才会让我们这么晚几天上山,他好做好布置。” “不过后来我又想,陆局这样做会不会是因为案子里涉及到某些世家,让他为难了。”广仁笑道:“你想说的是我们广家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怀疑过广家,也怀疑很可能是陆家的某些人。直到陆局让老师接了电话,并且说老师今天会来把事情原因告诉我们的时候我才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可能?” 舒逸说道:“南方他们之所以扑空是因为陆局要保护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们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个人是陆局布的一枚棋子,至关重要的棋子,而他现在还不能暴露!”朱毅说道:“你啊,事后诸葛亮,你早那么聪明还用得着我跑这一趟?几次三番打电话给陆局,这些事情又岂是电话里能够说的?” 朱毅说到这儿,对大家说道:“都散了吧,舒逸和朱毅留下!”广仁知道他们师徒间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也带了小惠离开了。 朱毅让镇南方关上了门,然后才对舒逸说道:“你们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想不明白?”舒逸笑道:“老师,你也别怪我,我怎么说也是军事安全局九处的处长,局里也在侦办这个案子,我竟然不知道,既然我们的案子有交叉,大家互通下信息对破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可陆局这样做,我总感觉是在防着我们一般!” 朱毅轻声说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并案,你想过其中的奥秘吗?”镇南方插嘴道:“莫非是怕我们这边有人会泄密?”朱毅回答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陆局也怕并案以后会影响你们的办案,因为他对自己手下的人也不是完全的信任。” 舒逸皱起眉头,朱毅继续说道:“八大世家,盘根错节,在很多部门,很多领域都有他们的人,要把他们全部甄别出好人坏人是一个宠大的工程,我们没时间,没精力,没人手!”镇南方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我够聪明了,和你们这些老狐狸在一起,我发现我还真是单纯!”朱毅看了他一眼:“南方,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毕竟还是年轻了,易冲动。” 舒逸说道:“我也是,有时候头脑发热就只能一根筋了!” 第一百八十章费迁苏醒了 房门被推开了,费一涵扭过头来见是费逝,她那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八叔!”费逝点了点头,走到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费迁:“还没醒么?”费一涵摇了摇头。费逝问道:“一洁呢?”费一涵说道:“她守了一夜,天亮了我才逼着她到隔壁床上去躺一会。” 费逝说道:“你们俩整晚上都没睡吗?”费一涵淡淡地笑了笑:“上半夜我睡了一会,是小洁在这守的。”费逝叹了口气:“唉,真是难为你们姐妹了!” 费一涵望着床上昏迷的费迁:“只要父亲能够醒过来,只要父亲没有什么事,我们受点苦受点累又算得了什么?”费逝拍了拍费一涵的肩膀:“真是个孝顺的女儿!”费一涵搬过一张椅子:“八叔,坐吧!”费逝又问道:“黄医生来给三哥检查过吗?” 费一涵点了点头:“检查过了,他说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太虚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就不能确定了。”正说着,却见费迁的手指动了动。费一涵楞住了,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用手揉了揉,她又看到了费迁左手的食指勾了勾。费一涵惊叫了一声:“啊!爸的手动了,他的手动了!”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费逝也激动地叫道:“医生,黄医生!” 费逝的叫喊声不但把黄医生叫来了,就连在隔壁睡觉的费一洁也被他的声音惊醒了,跟着就跑了过来。 “爸,爸爸!”费一涵和费一洁轻声叫道,费逝也叫道:“三哥,三哥你醒醒!” 费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微微地张了张,费逝忙说道:“三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别忙着说话。”黄医生也忙着检查费迁的身体,检查完后他才松了口气:“没事,费小姐,现在你们父亲的身体太弱,你们别让他说话,还有,目前也不能进食,我会给他输点营养液体,你们随时用水给他润润唇就好,等明天,你们可以熬点稀粥给他喝。” 费迁却并不听医生的叮嘱,他望着费逝,弱弱地说道:“老八,我,我有事要对你说!”费逝说道:“三哥,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些再说啊,你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休息!”费迁费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望向费一涵姐妹:“你们,先,先出去。” 两姊妹虽然不太愿意,但她们不敢拂了费迁的意,她们怕惹费迁生气而导致费迁的伤势加重。费一涵和费一洁跟着黄医生出去了,黄医生临走到门口,还特意停下来交待道:“费先生,别让他太过劳累,说话太多会影响他的伤口。” 费逝其实也不想费迁说话的,可费迁坚持,他也只能听从。而且他知道,三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等费一涵她们离开以后,费迁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费逝坐到自己的身边来,费逝在床沿上坐下,将头凑近费迁,费迁的嘴动了动,费逝听得很吃力,半天他才听清费迁说的竟然是个电话号码和一句“告诉他我安全了!” 费逝很是纳闷,费迁这到底是搞什么鬼,他轻声问道:“三哥,他是谁?”费迁闭上了眼睛:“舒,舒逸!”费逝一楞,他没想到三哥竟然和舒逸勾搭上了,他也反应过来,费迁的逃脱原来是苦肉计! 他惊讶地望着费迁,费迁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再说什么。 费逝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按费迁说的做,他轻声对费迁说道:“三哥,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离开了费迁的屋子。费一涵和费一洁见费逝出来,两人走上前来:“八叔,父亲都说了什么?” 费逝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让我催你们离开这儿!”费逝没有说实话,其实他并不是怀疑自己的这两个侄女,而是觉得这件事情原本就和她们没关系。 费一洁听了也没再问,而是进了屋子,去看父亲去了,倒是费一涵,她拉住了费逝:“八叔,我了解父亲,他如果是想让我们走,会亲口对我们说的,我知道他一定和你说了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事,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任何的事情。” 费逝望着自己这个侄女,他说道:“你多心了,确实没有什么,好了,我还有些事情,你进去陪陪你父亲吧!”说完也不管费一涵,径自走了! 费逝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串电话号码。 他拿起手机,缓缓地摁出了这串号码,却半天摁不下去通话键。从小到大,费逝都唯费迁马首是瞻,在他看来三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不仅功夫了得,智力也过人。 加入“新世家联盟”这个组织也是费迁带他进去的,对于联盟的行事作风他也是有些意见的,不过他很欣赏这个疯狂的计划,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世家突破瓶颈,说白了,这个计划便是世家之间的优胜劣汰,也是家族内部的优胜劣汰。 可后来三哥却说这个计划的初衷已经变了,已经成为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控制世家的手段了。不过费逝却不这么认为,他反倒是觉得三哥是因为没能够成为门主而心有怨恨,在他看来谁做这个门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带着费家走出误区,走出发展的瓶颈。 所以他在执行家门的命令时是很卖力的,他甚至还串唆费迁设计想除掉费一帆!那次费迁也是被费逝说动了心,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舒逸和华威的出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更没想到舒逸那么快就把三哥给抓住了,舒逸抓住费迁,费家肯定是不敢声张,更不敢乱来的,毕竟是他们对抗舒逸在先,无形中已经暴露了。 费逝的内心在挣扎着,一面是自己至亲的人,一面是费家的雄图霸业! 最后,费逝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手机上的这串号码,他知道一旦打了这个电话,他就只能和三哥一样,选择和舒逸合作了。 “喂,哪位!”费逝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费逝轻声说道:“费迁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很安全!”舒逸也轻声说道:“谢谢你,请转告他,好好养伤,注意安全。其他的事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再说吧!”费逝的心里微微有些暖意,他挂断了电话。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沐七儿轻声问道:“笑什么,是谁来的电话?”舒逸说道:“他还活着,总算度过危险期了。”沐七儿先是一楞,随即笑道:“你总算松口气了吧?”舒逸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不,他虽然伤已经得到了救治,脱离了危险期,可他现在回到那边便无时无刻不是处在危机的边缘,七儿,我甚至在想,答应他这样做,是不是害了他。”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费迁选择这样做,想必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的,对他而言,这是有所为,甚至是必为,所以舒逸你也不必过份地在意。”舒逸望着沐七儿,回味着沐七儿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舒逸说道:“七儿,谢谢你,有时候你的一句话就能够解开我的心结。” 沐七儿笑道:“你是心太善了,凡事都以慈悲为怀!”舒逸假意沉下了脸:“怎么?你觉得我像和尚?”沐七儿说道:“和尚有时候都比你好,你的慈悲常常是没有原则的,这一点你倒是学足了先生!” 费迁闭着眼睛,耳边是两个女儿的声音。 不过他实在是太累了,没有精神和女儿说话。再有,他的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他把电话号码告诉给了费逝,让费逝传话,不过他却没有底,这个八弟一直以来都很听自己的话,可这件事情却不一般,费逝会不会接受自己背叛“新世家联盟”的事实,会不会和自己站在一边。 他在赌,赌费逝是否和自己同心同德,这是很有风险的,万一费逝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的话,那么费逝一定会把自己背叛的事情给捅了出去,用自己去换他的荣华富贵,换取他在“新世家联盟”的地位。所以此刻的费迁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女儿说话,他在等,等费逝回来。 这样的等待在他看来就像是等待生死的裁决一般。 终于,费逝回来了,他走到费迁的床前,轻轻咳了一声,费迁听到他的声音,赶忙睁开了眼睛,费迁望向费逝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渴望。费逝叹了口气,微笑着对费迁点了点头。长期来兄弟间也形成了一种默契,从费逝的表情上费迁看出来费逝已经按自己的话去做了,他的眼里流露出微笑的意味。 费一涵和费一洁仿佛都没有发现费迁和费逝之间的这种交流与沟通,她们都希望父亲能够和自己说上两句,费迁这才望着两姐妹:“放心吧,爸爸没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舒逸的任务 朱毅喝着沐七儿给他泡的香茶,轻轻说道:“舒逸,陆局给你布置了任务,我包里有个文件袋,你自己打开来看看吧!”舒逸从朱毅的包里找出了文件袋,取出一沓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朱毅没有打扰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抱着手,望着窗外的云朵发呆。 沐七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舒逸才放下手中的案卷,长长地出了口气。朱毅早已经坐了回来,他挥动着拿着香烟的手指着桌子上的案卷:“怎么样,触目惊心吧!”舒逸点了点头:“陆局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关注这个案子了?” 朱毅点了点头:“确切是说应该是五年前吧,军事安全局接到线报,就在西北某山区有一伙武装歹徒,陆局派人去调查了两次,却没有发现这些人。原本以为是线报出错,又或者那伙人是境外的,早已经离开了,可最后一次是当地的一个警察误打误撞地竟然就走到了这伙人的地盘,经过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于是他把这件事情向当时警察部门进行汇报,这件案子又转到了军安局,这一次陆局的人在这个警察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那伙人的巢穴,虽然人去楼空,但军安局的侦察员却能肯定那是一个准军事基地。陆局将此事向军事委员会作了汇报,他们说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军事单位,这就引起了陆局他们的高度重视。” “经过分析,陆局他们认为这帮人具有良好的军事素质和极强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他们因为那个当地警察的闯入,而担心驻地暴露,所以才匆忙撤离,以至于来不及把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基地给毁灭了!当然,还有另一方面原因,他们或许也存在了侥幸的心理,万一那个警察没有把基地的事情给说出去,基地不暴露的话,他们还能够再回来。” 舒逸摇了摇头,很明显,朱毅说的第二种可能性并不大,舒逸淡淡地说道:“也有可能他们是故意不毁掉基地,那地方距离边境并不算太远,想造成一种境外组织进退自如的假像。”朱毅微笑着说道:“嗯,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朱毅扔给舒逸一支烟,然后继续说道:“后来陆亦雷就下令假称军事演习,然后以那个基地为圆点,对周围半径一百公里的区域进行拉网式的搜查,因为我们觉得他们不可能逃得太远,从基地的规模看,那伙人大概有近百人。只要仔细地搜查,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终于,搜查的第三天,在基地以西八十多公里靠近国境线的地方,我们的侦察员发现了这伙人的踪影,我们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集中了优势兵力对他们进行了合围,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交火,这伙人没有一个漏网,除了几个被当场打死的人外,一共抓获了六十七人。” 舒逸吐了吐舌头:“还好是在原始丛林,这场交战如果是放在城市里,真是惊世骇俗啊!”朱毅说道:“经过审讯,我们才知道这个武装组织叫‘天行者’,遗憾的是他们的两个首脑人物当时运气好,并没有在基地,让他们逃脱了。被抓获的这些人对组织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有几个领头的说他们是为一个什么集团服务的,也是这个集团供给他们一切的费用。” 舒逸说道:“这个我知道,是‘新世家联盟’。”朱毅笑了,他摇了摇头:“不,他们甚至连‘新世家联盟’都未曾听说过,这个‘天行者’属于下层组织,说白了就是一群打手,根本就触碰不到太多核心的事情。当然,他们的首脑就不一定了。” 舒逸点了点头,控制这个“天行者”的人,应该会知道得多一些。朱毅说道:“在审讯中,我们知道这只是‘天行者’的其中一个基地,他们交代‘天行者’一共有五个基地,分属于不同的区域负责人指挥,而他们便是西区的。” 舒逸听了又微微点了点头,五个区域,东西南北中,这与费迁提供的信息又是一致的。 朱毅说道:“我们还了解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这个基地里有部分人是新加入的,他们连基地的首脑人物都没有见过,因为首脑很少在基地。”舒逸笑了:“这对陆局他们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朱毅也微笑着说道:“是啊,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陆亦雷马上想到利用这个漏洞,让我们的侦察员打入进去。于是陆亦雷便找了两三个军事素质十分过硬的人,经过技术手段,冒充基地的新人把他们放到那个集结点附近的丛林中去。当然,只有新人也不行,你想想,很多老油条都没能够幸免,他们三个新人怎么可能逃脱,这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我们又从那帮子被抓获的人中挑出两个老成员,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头目。做通了他们的工作,他们也愿意戴罪立功,就由他们带着这三个人躲进了丛林,让他们装做是躲过我们围剿的幸存者。” 舒逸说道:“是我的话我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必须要快,时间拖长一点,再把人放出去就很容易被怀疑了。”朱毅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当时我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从行动开始到拿出方案,将几人送回丛林一共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这算是这样,他们回去以后还是经过了严格的审查,还好他们够机警,而那两个也很配合,一个多月后,他们才获得了信任。” 舒逸笑道:“只要取得信任就好了,西部基地被一锅端掉,取得了信任,只要重新组建西部基地的话他们可就都是元老了,再则发生基地被端掉的事情,原来的两个首脑多少又得承担一些责任,他们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朱毅望向舒逸:“都让你说对了,目前我们的侦察员中有一个就已经混成了基地的副首脑,而这一次便是由他在梭里山负责对‘天行者’成员的训练!”舒逸的眉头舒展开来:“难怪我们的南方注定要扑个空了!”朱毅笑道:“我们也没想到那小子会那么能耐,轻易地就盯上了梭里山。” 舒逸苦笑道:“也不怪南方,他的运气好,抓到的那个天行者竟然挨不住他们的手段,只是吓了吓便把梭里山的事情倒了出来。” 朱毅点了点头:“对了,我听说昨晚你这跑了个人?”舒逸说道:“嗯,费家的费迁!”朱毅说道:“对于这些世家的人,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能不动就不动吧,别低估了这些世家的破坏力。”舒逸说道:“我知道,如果他们当时不是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动他们的。”接着舒逸便把和费迁之间的故事说了出来。 朱毅听到费迁为了和舒逸的合作,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演了这场苦肉计时,他皱起了眉头:“难得,确实难得,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他回去想要再获得信任就很难了。这个组织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有一套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仅仅是他们的这个庞大的计划你就能看出来,没有一定的智慧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的。” “虽然他挨了你一枪,那一枪也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厉害,要完全让他们相信这不是苦肉计还是需要些手段的,希望这个费迁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一关吧。陆局给你的任务心里有底吗?说说,想怎么去做。” 陆亦雷让朱毅到安西来,一来是让他代自己把梭里山的事情解释清楚,二来也给舒逸带来了一个任务。舒逸想了想对朱毅说道:“现在让我再上漓山,和钟离家接近的话,可能性太小,钟离家的人恨不得杀了我。”原来陆亦雷是让他重上漓山,和钟离家建立新的关系,暗中找到钟离家涉案的证据。 陆亦雷怀疑钟离家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了很重要的角色。其实不仅仅是陆亦雷,就是舒逸也有这样的感觉,派人上漓山调查肯定不现实,因为漓山是钟离家的势力范围,只要附近有一点风吹草动,钟离家的人都会知道。所以陆亦雷便把主意打到了舒逸的身上,舒逸原本和钟离家的人有些渊源,说不定这条线还能用用。 朱毅叹了口气:“伪钞案、钟离家几个人被谋杀,特别是钟离思远的死,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钟离家有鬼啊!我们也知道钟离家的人很恨你,特别是你上漓山之后,紧接着传出你杀了钟离思远的消息,再接着钟离思远竟真的死了,很明显,钟离家有人结你下了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钟离家不会都是糊涂人吧?” 舒逸听得出老师的意思,他们还是不想放弃让自己去接触钟离家的打算。 舒逸静静地坐在那儿,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这个任务,如果要接受的话,应该怎么做?把钟离家的哪一个人当做突破口。朱毅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朱毅说道:“没事,如果为难你可以不接受,陆局说了,这个任务对你来说难度很大,也很危险。”舒逸抬起头来,望着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接受!” 第一百八十二章探望费一彪 朱毅听到舒逸答应接受这个任务,他轻声说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你自己要小心!资料上的两个人你可以先和他们接触一下,虽然他们在钟离家的身份和地位并不高,但他们值得你信任,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上你的忙。” 资料舒逸看过,老师说的那两个人一个叫钟离隐,一个叫钟离修。他们都在漓山,有一份正当的职业,不过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军事安全局的秘密调查员,这也是陆亦雷和朱毅为什么说他们值得信任的原因。 短短的时间里,舒逸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不会像朱毅说的那样,先去和他们接触,既然他们是很好的两枚暗棋,就应该留到最后关键的时候用。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过你们得给我点时间,我要先把费迁的事情给安排妥当再说。” 朱毅说道:“不急,反正这个任务是没有时限的,这个案子也不是三五七天就能搞定的,你先把手上的事情给处理好吧!” 费一帆又去了医院,他去看费一彪。 舒逸没有把费一彪的事情告诉费一帆,就连费迁逃脱的真实原因舒逸也没有对费一帆说过,所以费一帆对于这些并不知情。 舒逸不是不相信费一帆,只是他觉得费一帆不知道这些对于费迁来说是件好事,那样一旦费家的人对他进行试探的时候他能够表现得更加真实一些。 费一彪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能够下地了。 见到费一帆进来,小凤忙站起来微笑着对费一帆说道:“帆哥!你来了?”费一彪也招呼道:“哥,快坐下!”费一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怎么样?没什么问题了吧?”费一彪点了点头:“嗯,好得差不多了,我还准备说这两天就出院呢!整天躺着人都快闷死了。” 费一帆说道:“你知道吗?那个害你的人竟然也是我们费家的。” 费一彪楞了一下:“什么?你是说那个王强也是我们费家的人?哪一房出来的啊?”费一帆苦笑了一下说道:“他是十叔的孩子,叫费一林!”费一彪夸张地说道:“他是一林?就是那个从小被赶出门的费一林?”费一帆点了点头。 费一彪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会是他。”不得不说,费一彪的演技也是一流的,费一帆并不知道费迁和舒逸提到过费一彪与费一林的事情,他对费一彪说道:“就是他,唉,要是当初他不离开费家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费一彪说道:“是啊,我一直就想不明白,当初他也犯了多大的错,十叔怎么会那么忍心,把他赶出了费家。对了,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费一帆摇了摇头。 费一彪笑道:“是一涵打来的。”费一帆心里“咯噔”一下,费一涵姐妹可是几乎从来没有和费一彪打交道的,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来了。费一帆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费一彪回答道:“她说她父亲出了点事,她还说这事情你是知道的,却没有帮她们。” 费一帆苦笑道:“帮?我怎么帮,他是让舒逸他们给逮住了,犯了事,我就算想帮着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况且三叔昨晚竟然逃跑了,听说还中了枪,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有事,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三叔呢。” 费一彪“哦”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费一帆这才把费迁他们想杀自己,恰好舒逸直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说了出来。费一彪说道:“真不知道三叔是怎么想的,你也是的,三叔被关着的时候你也应该多去看看他,陪陪他也是好的。” 费一帆说道:“我去看过他两次,也劝他好好和舒逸合作,这样或许他还有机会将功补过,可是他却根本不理睬我,更让我想不到,他竟然还……,唉,这下好了,这连一涵一洁都很有可能受到牵连。”费一彪说道:“总不该祸及子女的!”费一帆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最亲近的人,总得查一查吧,特别现在他又逃脱了,他的女子肯定免不了会被调查的了。” 费一彪的眼睛转了转,他说道:“帆哥,你现在和舒逸他们混得很熟悉了吧?” 说到舒逸,费一帆便来劲了:“嗯,舒逸这个人不错,明事理,对待事情也很客观。”费一彪问道:“你也是费家的人,他就一点都不怀疑你吗?”费一帆笑了:“怀疑过,但调查清楚了,大家说开了他自然就信任我了。”费一彪嘿嘿一笑:“帆哥,看来你挺欣赏他的吧?” 费一帆说道:“怎么说呢?之前我对他还是有些成见的,特别是他手下那个叶清寒,你也知道,我们费家之所以和钟离家交好,就是因为我和钟离雁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姓叶的居然把钟离雁给勾走了,唉,那时我气得啊,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于是我就想去找这个姓叶的。” “没想到正好又传来了舒逸杀了钟离家主的消息,钟离家也找上了我,要我帮他们报仇,我很快就找到了舒逸,并和他交上手。”费一彪听到这里,他问道:“谁赢了?”费一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赢了,可笑我在费家年轻一辈中也算是拔尖的了,可在舒逸的手底下根本连人家两三招都接不住。” 费一彪的心里一惊,虽然他也早就听说过舒逸的身手厉害,可是他没想到竟然费一帆连他的三招都接不下来,费一彪自问身手比不上费一帆,自己就更不是舒逸的对手了。 小凤也笑道:“我看那个舒先生人挺文静的,而且又瘦弱,这么能打啊?”费一帆说道:“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费一帆在医院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他走后不久,费一彪拿起了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我是一彪,刚才帆哥到医院来过了,嗯,听他的口气,好像三叔还真的是逃跑出来的,帆哥和那个舒逸走得挺近的,不,不仅仅是他自己说的,舒逸曾经跟他一起到过两次医院,小凤说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费一彪说着看了小凤一眼,因为当时他在昏迷中,这些都是小凤告诉他的。小凤点了点头,对费一彪的说法给予了肯定。 “对了,帆哥好像已经知道了王强就是费一林,他说是市国安那个叫曲歌的人说的,嗯。好,明白,好的。”费一彪挂了电话,小凤说道:“彪哥,我好害怕,要不我们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费一彪瞪了她一眼:“你怕什么,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我的事,真要出事,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伍成龙坐在办公室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那原本已经不多的头发。 听到有人敲门,伍成龙叫道:“进来!”曲歌推门走了进来后又轻轻地把门给关好,然后走到伍成龙有办公桌前:“伍局长,你找我?”伍成龙笑了笑:“老曲啊,坐,坐!”曲歌坐了下来,他的眼睛望着伍成龙,心里却在打鼓,伍成龙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莫非舒逸“找”自己的事情被伍成龙发现了吗? 这件事情曲歌谁都没有告诉,如果他告诉伍成龙舒逸曾经抓过他,伍成龙一定会怀疑,因为伍成龙不会相信舒逸会那么容易就把自己放了。他打心眼里恨死舒逸了,这次他无异于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伍成龙给他递来支烟,他接过后也没有点,只是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 伍成龙说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出了点事?”曲歌的心里一惊,伍成龙说的出事莫非真是指自己被舒逸抓去的那件事么?又或者伍成龙只是想诈一下自己?来不及思考,曲歌回答道:“出事?没有啊,我能出什么事?” 伍成龙眯着眼睛望着曲歌:“是吗?我问你,那个舒逸是怎么知道王强就是费一林的?”曲歌楞了一下,果然是问他这个问题,舒逸啊,这不是害我吗?不过他并不惊慌,这两天他早就想到了搪塞之辞。 曲歌笑了:“哦!就这事啊?是我找到的舒逸,我故意把这事情透露给他的。”伍成龙其实也只是听说曲歌把王强就是费一林的事情告诉了舒逸,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了解,听到曲歌这么说,他微微把身体向后倾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为什么?” 曲歌说道:“伍头,你想想,舒逸亲自到了安西,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对这个案子很是重视,而我们前期办案的过程中有很多问题存在,比如我们几次三翻从警察的手中提走王强他们,如果我们连王强的底细都没查出来的话,你想想,舒逸他们会怎么看我们?头啊,你再想想,我们都能够查到王强就是费一林,舒逸他们查不出来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伍成龙像是听出了一点门道,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曲歌又说道:“伍头,还有一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伍成龙说道:“老曲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曲歌这才说道:“这个案子原本和我们也没多少相干,当时也是因为涉及到了费家,上面有人出头我们才卖了人情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步棋我们是走错了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弥补,毕竟跟着舒逸他们的步伐才是我们的正道啊!” 伍成龙皱起了眉头,曲歌说的也正是他这两天心里想的,他是拿了费家不少的好处,可是他知道,那些好处与自己的前途乃至生命相比较,又算得了什么?只是陷进去了想要再拔出来谈何容易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曲歌的主意 伍成龙听了曲歌的话,也有些动心,说实话,他早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 他对曲歌说道:“我们拿了费家的好处,又替费家做了这么多事,这个案子中凡是涉及到费家的部分我们都已经给擦掉了,你说一旦这些被舒逸他们知道了,他会放过我们吗?”曲歌的目光一凝,他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头儿,我有一计……” 伍成龙听完曲歌的计策,他先是呆了一会,随即大笑起来:“老曲啊老曲,没想到你这人竟然满肚子坏水,这主意还真够损的,不过倒不失为妙计。”曲歌也微笑着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够把我们给撇清,头儿,你想想,这个时候把费家卖给舒逸,我们可以有三个理由。” 伍成龙问道:“哪三个?”曲歌说:“第一,我们可以说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是调查的需要,我听舒逸他们提过,这个案子涉及到那个什么‘新世家联盟’,所谓联盟应该就不只是费家一家的事情,而我们只接触到了费家,我们委屈于费家,是为了更深的挖掘出这个案子的内在,这样一来,我们之前的过错就掩去七八分了。” “第二,舒逸那边我们也有了交待,倘若他问起我们之前为什么不把这个计划告诉他们,你就说特殊时期,对于谁都不能够轻易相信,我们甚至连省里,部里都没有进行汇报,因为费家能够买通我们,也很有可能买通上面的人。” 伍成龙点了点头:“嗯,这也说得过去。” “第三,我们这个时候才向舒逸说明这一切,是因为舒逸到了安西后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感觉到他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们才会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他,这样一来我们或许还能够赢得舒逸的好感和信任。就算他还是对我们有怀疑,但拿我们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的三个理由不管从哪里说起都是站得住脚的!” 伍成龙望着曲歌,脸色一沉:“老曲,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舒逸接触过?”曲歌见已经说服了伍成龙,当下他也不再隐瞒,便把舒逸把自己抓去的事情说了一遍,起先伍成龙很是愤怒,舒逸抓他的手下,他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但转念一想,舒逸不惊动自己也算是个好事,至少大家没撕破脸,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伍成龙问道:“你到底向舒逸说了多少我们的事情?”这个问题很重要,伍成龙虽然觉得曲歌给他出的主意很是不错,但他也有心眼,他怕这一切是个圈套,怕自己被曲歌卖掉了还在一旁乖乖的数钱! 曲歌也是聪明人,他哪里会不明白伍成龙心里所想。他说道:“伍头儿,我跟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了解了,是,我是被舒逸抓住了,可我却一口咬定了我们做这一切都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不承认我们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玩了什么猫腻,他虽然怀疑,却拿我没有一点办法。” 伍成龙的目光紧紧盯着曲歌的双眼,他和曲歌太熟悉了,所以他知道曲歌没有说谎。 “直到最后舒逸没辄了,放我离开的时候我才告诉他,王强就是费一林。我也对你说过,这一点是我故意透露的,我就想用这一点做引子,好逐步地把我们撇清,只是伍头,你可别舍不得费家给我们的那点好处,那些东西我看还是上缴的好!” 伍成龙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老曲啊,这次你做得对,我一会就和舒逸联络,向他说明这一切吧!”伍成龙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曲歌却拦住了他:“伍头儿,别着急,现在还不行!” 伍成龙纳闷了,这计策是曲歌提出来的,自己已经答应照办了,曲歌怎么又出来阻拦,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早点洗脱我们的嫌疑不好吗?搞得现在舒逸他们防我们像防贼一样,他和严正的关系很是要好,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们以后想要再有什么发展就难了!” 曲歌说道:“伍头儿,我也知道这事儿急,但我们还要做好准备工作!”伍成龙问道:“准备工作?还要准备什么?”曲歌说道:“准备三件事情,第一,我们抹掉的费家的那些罪证,当时我不是建议做个备份吗?”伍成龙笑道:“我明白了,老曲啊,看来你很有远见啊!你是说准备把这些证据一并交给舒逸!” 曲歌微笑着说道:“是的,这是我们的成绩,也是我们的诚意!”伍成龙问道:“第二呢?”曲歌说道:“第二,路永平那边也得知会一声,我们三人要达成共识,统一口径。”伍成龙叹了口气:“外人都说你和老路,一武一文,是我的臂膀,他们却不知道,很多时候你的心计都已经远远超过老路了。” 伍成龙感叹着,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对曲歌有了提防,这样的一个下属,留在自己的身边无异于一枚定时炸弹,他伍成龙现在发现自己对于这个老油条根本就无法把控了,甚至有种被曲歌牵着鼻子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当然,他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的。 曲歌并不知道他在伍成龙的心里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他还在得意地继续说着:“第三,我们还得送舒逸一份大礼!”伍成龙“哦”了一声:“大礼?什么大礼?” 曲歌说道:“铁路警察分局刑侦处的蒙斌和手下的两个干警失踪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伍成龙点了点头:“我听说了,这个蒙斌好像和那个洪继渊有些关系吧?”曲歌笑道:“他便是洪继渊的表弟。”伍成龙不知道曲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曲歌说道:“伍头,你说如果我们把蒙斌的下落告诉舒逸,这是不是又是大功一件?”伍成龙惊讶地问道:“你知道那蒙斌的下落?这件事情不会是你做的吧?”曲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伍头,放心吧,我老曲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绑架警察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会做的。” 伍成龙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下落?”曲歌说道:“这件事情你得问老路了,老路安排有人盯着那姓蒙的,你不知道,那姓蒙的一直在暗中调查费一林的案子,他甚至还怀疑到了我们的身上,为了自保,老路便安排人盯着他,他被绑架的那一幕也正好被盯梢的人看在了眼里,就连他们被关在哪儿老路也是一清二楚!” 伍成龙皱起了眉头:“我说老曲,你和老路搞这么多事我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曲歌感觉到伍成龙言语中的责备:“伍头,我们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一旦真有什么事情,你不知情,到时候你就不会背上责任,再说了,他们被绑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也就没有向你汇报了。” 伍成龙冷哼一声:“看来你们是为我好了?” 曲歌说道:“天地良心,我和老路跟着你近二十年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换句话说,我们三人是一条船上的,而你是舵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和老路又能有好下场吗?” 伍成龙听了心里好受了些,看来这两人还真的是为了自己。 伍成龙说道:“那好吧,你把老路也叫来,我们三人再合计合计,然后你准备一下那些资料,到时候好交给舒逸。对了,那个蒙斌,也让老路的人给盯好了,千万别让他们出什么事,不然到时候我们又是知情人,让三个警察在我们眼皮底下出事,我们就不好交待了!” 舒逸接到洪继渊的电话,头都大了,洪继渊是来问舒逸他们有没有查到他的表弟的消息的,这两天舒逸让西门和靳大海他们领着人又在那条线上多次地寻找,可却没有一丝的收获。舒逸对着电话说道:“洪局,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查到,不过我们不会放弃查找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洪继渊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可是蒙斌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算是死也得见尸吧,他说道:“那好吧,舒处,我也派人去打探一下。”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说他们是部里下来的,下面的人戏称他们为钦差,可他自己知道,在地方上要做点什么还真不容易,特别是安西的国安局好像根本就不配合。 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他抬起头,想叫沐七儿给自己重新泡一杯,才想起沐七儿有事外出了,他只得自己走向了厨房,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舒逸看了一眼,竟然是伍成龙打来的,他接听了电话:“喂,你好,我是舒逸!” “舒处啊,你现在方便吗?”伍成龙小心地问道。舒逸其实很方便,现在他的手上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他原本应该到岭南去的,只是费迁那边还没有新的进展,他必须安置好费迁才能放心地离开。 “伍局啊,我有时间,有什么事么?”舒逸问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回头便是岸 舒逸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伍成龙怎么会找上自己。不过细细一想应该和那个曲歌有些关系,莫不是曲歌把被自己扣押的事情告诉了伍成龙,伍成龙来兴师问罪了?也不太像,至少舒逸从伍成龙的语气中听出来的更多是恭敬,而没有丝毫的愤怒。 舒逸告诉他自己有时间,他也想看看这个伍成龙到底想干什么。 伍成龙听到舒逸说有时间,他笑道:“舒处有时间就好,我有点事情想向舒处汇报。”伍成龙这话让舒逸更是一头雾水,虽然自己到安西来,伍成龙很低姿态的请了自己一餐饭,可是当时伍成龙的礼貌中更着一丝傲慢,而此刻他竟然用了汇报这个词,就有些意思了,伍成龙前倨后恭,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 舒逸不及细想,他也笑道:“伍局,你可别吓我,第一我不是领导,第二我现在还在停职期间,你这个汇报我可当不起,要不大家就找个地方坐坐吧!”伍成龙忙说道:“好,就听舒处的,要不去‘山溪别苑’吧,那环境好,清静!” “山溪别苑”是安西市东郊的一个休闲茶苑,地方很是幽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更有假山奇石,绿柳红花,俨然是个世外桃源。 舒逸领着镇南方一起来的,他们才下车,伍成龙和曲歌便走上前来。 伍成龙一脸的笑意:“舒处,这位是?”他不认识镇南方,见舒逸带着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上山,他有些纳闷。舒逸微笑着介绍道:“哦,这是我们九处的镇南方。”镇南方伸过手去笑道:“伍局你好!” 伍成龙心里一惊,他早就听说舒逸有个了不起的神童弟子,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位,他忙说道:“小镇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啊,看着他,我们都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镇南方说道:“谁说的,伍局,您可是前辈,我这做晚辈的还希望能够得到伍局的指点和提携呢!” 伍成龙也笑了:“小镇,你这话说不对了,你可是舒处的得意门生,有舒处在,哪轮到我们来指点啊,提携就更不敢当了。”舒逸淡淡一笑:“伍局,你再这样捧他,他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曲歌也走上前来:“舒处,你好!”舒逸也轻声应了一声:“嗯。” 曲歌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舒逸对自己竟然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不过这也好,这样一来伍成龙才不会多心。果然,伍成龙见舒逸只是用鼻子应了一声曲歌的招呼,他心想,舒逸原来也不怎么待见曲歌的,看来曲歌和舒逸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伍成龙把舒逸和镇南方请进了一间僻静的茶舍里,他把茶艺师给打发走了,曲歌又关好了门,然后伍成龙亲自泡起了茶。望着伍成龙那架势,看来也是个好茶的。伍成龙也是个稳得起的人,泡茶的时候专心致志,没有说话。直到茶泡好后,他给舒逸和镇南方端上,又拿了一杯给曲歌才开口道:“尝尝,这可是我私人珍藏。” 舒逸端起了杯子,闻了闻然后轻轻地呷了一口:“嗯,好茶,这是上品的滇红礼茶,看这色泽金黄,应该是秋茶。这茶产于云南凤庆,芽叶肥壮,金毫显露,乌黑油润,香气浓郁且持久,味浓而鲜爽。伍局泡茶的功夫也堪称一流,更催促了茶香,只不过……” 伍成龙确实是个茶痴,听到舒逸竟然把自己珍藏的好茶品出了道道,心里很是舒服,也由此对舒逸的感观也改变了许多,当听到舒逸的这个转折时,他楞了一下,他自觉这茶已经泡得很不错了,舒逸难道还挑得出瑕疵来不成? 伍成龙问道:“不过什么?” 舒逸微微一笑:“按理说伍局你的水温控制确实是不错了,小炭火沸水,倒也能到九十五度的沸点,只不过这滇红极品最好是一百度的沸水更妙,换而言之,这茶如果是煮沸来喝味道就更佳了,当然,那样的话,茶艺的美感会差了许多。” 伍成龙的脸微微发红,舒逸说的他自己哪里会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用煮的,就是想在舒逸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茶艺,他也听说过舒逸好这一口,就想让舒逸见识一下自己的另一面,谁知道弄巧成拙,倒让舒逸挑出了不是。 舒逸又笑道:“伍局,舒逸也是心直口快,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伍成龙忙说道:“唉,这有什么,今天本来就是以茶会友嘛,能够听到舒处的茶经,也是我的福气啊!”说完又给舒逸续上一杯。 舒逸也有些佩服这只老狐狸了,明明找自己有事情,却那么沉得住气,坐下来快半小时了竟然只谈茶。舒逸也不心急,你既然让我品茶,我就好好品茶,倒是曲歌和镇南方两人,心中各有所想,这茶自然也喝不出什么味来。 伍成龙的心里也对舒逸再次做了评判,他故意不提自己找舒逸的来意,他以为舒逸一定会主动开口询问,没想到舒逸比自己还稳得起,不停地背着茶经。终于,伍成龙忍不住开口了:“舒处,今天请你来呢是有些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的。”舒逸此刻也没有了在电话里的客套,他放下杯子,望着伍成龙淡淡地说道:“伍局长请说!” 伍成龙轻轻咳了一声:“老曲说前两天舒处找过他?”伍成龙先看了一眼曲歌,曲歌低下了头,他又望向舒逸,舒逸也望向曲歌,脸上露出微笑:“我是请曲处到我那去过,向他了解了一些情况。”伍成龙说道:“其实这事怪我,是我让他暂时别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的。”舒逸假装愕然:“哦?伍局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吧!” 伍成龙叹了口气:“是啊,其实我也是不得已。你知道的,这个案子看起来只是一起伪钞案,可实质上却并不简单。最主要的这个案子还涉及到了世家间的博弈。”舒逸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望着伍成龙,镇南方和曲歌也安静地听着。 伍成龙说道:“早在我们最初接触这个案子的时候,费家就找上了我们。原本以费家的家势来说,这个案子虽然不算小案件,但他们想要捞人也费不了太大的劲,当时人是被铁路警察给逮着的,他们也应该走那边的路子,谁知道却绕到了我这儿来。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一般了,于是便支了曲歌去帮他们把人给搞了出来。” 舒逸笑了,他突然明白了伍成龙为什么会前倨后恭,明白了伍成龙今天请他来的目的。伍成龙一定是因为他对曲歌的那一手而有了顾忌,想要撇清自己。 他没有打断伍成龙,伍成龙继续说道:“再接着费家竟然给我送来一份不菲的大礼,我就想,这礼越大,背后的阴谋也越大,为了能够搞清楚费家到底想干什么,我就先接下来了,不过我当时就把这些财物上缴到了局纪检处。”舒逸轻声说道:“老同志就是有觉悟。” 伍成龙望着舒逸,他也分不清舒逸这话是在赞他还是贬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舒逸能够相信他说的一切,今天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伍成龙接着便把和曲歌商量好的那些说辞细细地说了一遍,不过他把蒙斌的事情先压着,想先看看舒逸的态度再决定说与不说。 舒逸听完了伍成龙“汇报”的情况,半天没有说话。伍成龙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有些犹豫,如果接受伍成龙这套说辞,那么等于就不能够再追究伍成龙的那些违纪的行为,但如果不接受,撕破脸来,对于办案又只有弊没有利,况且伍成龙的这套说辞走到哪也都还说得过去,自己要咬住他不放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从心里来说舒逸是很不齿伍成龙这个人的,但考虑了大局,舒逸还是笑了起来:“伍局深谋远虑,能够从大局着眼,舒逸佩服,既然是这样,伍局一定也有些收获了吧?”伍成龙是人精,舒逸这话已经是给了他台阶。伍成龙正色地点了点头,那样子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般:“我倒还真有收获,市警察局的洪副局长表弟的事情你知道吧?” 舒逸的心里一惊,今天洪继渊还打电话来问这事呢,不过在伍成龙的面前他还是不动声色:“我听说了一些,好像洪局长那表弟和两个手下都失踪了!”伍成龙冷笑一声:“失踪?那是让人给绑架了,胆子也太肥了,警察他们也敢绑!”舒逸假装吃惊:“绑架?不可能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费家?” 伍成龙压低了声音:“我原本也以为是费家,不过却不是,为首的人叫钟离春!”舒逸皱起了眉头,竟然是钟离家的人绑架了蒙斌他们,舒逸望着伍成龙:“伍局,这消息可靠吗?”伍成龙说道:“千真万确,我的人也是才查到的,现在我已经派人去了,希望能够解救出他们。”舒逸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也去看看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伍成龙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话虽然这么说,既然舒逸提出要亲自去看看,伍成龙自然也就答应了,舒逸和镇南方坐自己的车,伍成龙他们的车在前面带路。上了车,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你明明知道那姓伍的一口的假话,怎么就放过他了?”舒逸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不然又怎样?回头便是岸,他能够回头,不妨给他一次机会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拿主意吧 曲歌和伍成龙也在小声谈论着,伍成龙很感慨地说道:“舒逸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不简单啊!”曲歌没有说话,在伍成龙的身边久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安静地听伍成龙说话。 果然伍成龙还有下文:“其实他的心里肯定对我们有所怀疑,不是我们几句话就能消除的,可他还是容忍了,单就是这份气量也不是我能够与之相比的。要知道他们的人来了以后,我们根本就不给予任何的配合,他的人心里早就满是怨气了!” 曲歌微笑着说道:“伍头,其实我们既然和他说了这些,他也就没办法追究了,毕竟我们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谁是敌,谁是友我们确实分辨不出了。就算他不想妥协也没用,我们的理由说到哪都说得通的。” 伍成龙摇了摇头:“老曲啊,你错了,虽然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的理由站得住脚,可舒逸如果不接受,那么他一定会努力地去找我们有过错的证据,那样一来,不管他找得到找不到都会把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的,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曲歌也是聪明人,他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 伍成龙问道:“老路那边都布置好了吧?”曲歌说道:“布置好了,只等我们去了就行动。不过老路说那个钟离春好像身手挺厉害的,想要留下活口不太容易。”伍成龙看了他一眼:“你也对付不了?”曲歌苦笑道:“伍头,你是不知道这些世家的厉害,他们大多都有家传的武学,和他们比,我们的比划的这些就是小儿科。” 伍成龙皱起了眉头,原本他还想让自己的手下在舒逸的面前露一手,现在看来蛮成问题的。曲歌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有人就能够对付他!”伍成龙眯起了眼睛:“你说舒逸?”曲歌点了点头。伍成龙想了想,确实他也听说过舒逸的身手了得,可自己布置了这么多人,本来就想送给舒逸一份大礼,没想到还得麻烦人家舒逸出手。 可除了这样,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伍成龙叹了口气:“唉,我们怎么摊上这么些破事啊!” 曲歌不禁一阵腹诽,现在才说是破事,当初拿钱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但曲歌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他是没有这样的胆量的。伍成龙说道:“我还是和舒逸沟通一下!”说完他给舒逸打了个电话,他把钟离春的事情告诉了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事,把他交给我吧!”伍成龙这才松了口气。 舒逸的身手很厉害,可到底有多厉害他们却不知道,曲歌说道:“听说舒逸是华老的关门弟子,我真想看看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镇南方点了支烟,望着窗外:“老舒,你真的相信广家吗?”舒逸微微一笑,他没有回答镇南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广家真有问题,你会怎么办?”镇南方回答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舒逸又问道:“那你就不考虑小惠的感受吗?”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相信小惠是个明事理的人。” 舒逸这才说道:“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又何必纠缠这个问题呢?广家有没有问题都不会影响你对案子的态度,这就行了。当然,对于广家我还是相信的,或许广家会有人卷入这个案子里去,但我相信那是极个别的人,不能代表整个广家。甚至八大世家中很多家都是如此,所以我们在办案的过程当中一定不要先入为主,要甄别对待。” 舒逸想了想又说道:“我可能过几天会到岭南去,这边的事情你得多费心。”镇南方扭过头来:“去岭南?你别告诉我你是要上漓山吧?”舒逸又点了点头。镇南方惊叫道:“你疯了?钟离家可是把你当成了头号敌人,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去到人家的地盘,你在明,他们在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镇南方顿了顿又说道:“再说了,刚才你也接到了伍成龙的电话,他可是说了,绑架蒙斌的人又是钟离家的,你还要亲自出马对付那个钟离春,这漓山你去了又能怎么样?钟离家难道会放过你吗?” 舒逸没有说话,镇南方的话没有错,他也隐隐有些后悔,或许自己本就不应该答应陆亦雷的这项任务。镇南方劝道:“老舒,你现在的身份也很尴尬,陆亦雷那边给你复职了,那是因为他要用你,而严正呢,国安部这边非但没有让你复职,甚至连原先对你下的通缉都没有解除,也就是说,一旦你在漓山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没办法为你报仇。” 舒逸笑了:“这你就没看明白了,陆亦雷与严正之间一定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严正在制造一种假像,让大家都觉得我成了国安的弃卒,当然,国安内部的人应该都接到了严正的命令,所以并没有真正执行那份所谓的通缉令,要不然伍成龙早就趁机对我下手了。最重要的是外界根本不知道军事安全局早就对这个案子展开了调查,陆亦雷他们的调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舒逸的话让他的心里豁然开朗,难怪他老是感觉严正对这个案子并不是十分的上心,这个案子明显要比沪海发生的那个杀人游戏要大得多,严正反而很少过问,原来奥妙在这。 舒逸说道:“所以陆亦雷这边给我复职,并不是他们想要利用我这么简单,他们恢复我的身份,换句话说,这个身份比国安九处的身份又更管用得多,他在这个时候让我复职,那是给我了绝对的权力,同时也给我了最好的保护。” 镇南方苦笑道:“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幼稚,和你们这些老狐狸精相比,我还是太嫩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不怪你,这是因为你对体制里的一些事情看不明白,等以后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了向东县境内,终于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曲歌走过来对舒逸说道:“舒处,我们必须在这里下车,然后步行过去。”舒逸点了点头,和镇南方下了车,伍成龙已经在他们的车边等着了,一行四人从镇东的小路出了镇子,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上走去。 曲歌说道:“他们在玉华乡的一座民宅里,玉华乡是向东县最落后的乡,目前还不通公路,又很偏僻,进出就这条小路。”舒逸问道:“你们肯定蒙斌他们还活着吗?”伍成龙说道:“嗯,路永平带着队人在暗中监视着,不过他不敢擅自行动,因为他没有把握能够对付钟离春,怕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蒙斌他们的性命。” 舒逸微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伍局长有得力的左膀右臂,看来传言不虚啊!”伍成龙嘿嘿一笑:“舒处见笑了,舒处手底下的那才真正是精兵良将,远的不说,就说小镇吧,我手下又有谁能够与他相比啊?”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玉华乡,早有两个人等在了路口,其中一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个头高挑,瘦得仿佛只剩下皮包骨,但一双眼睛却是贼精神,两人都是一身便装,那眼镜走上前来:“伍局!”伍成龙问道:“情况怎么样?”眼镜回答道:“他们还在里面,没听到什么动静,人质应该是安全的。” 伍成龙这才对舒逸介绍道:“舒处,这位就是路永平。”舒逸伸出手去:“路主任,你好!”路永平笑了笑:“早就听说了舒处长的大名,终于有幸得见。”也许是路永平那扮长相的原因,他的笑让人感觉有些阴险。镇南方很不喜欢这个人,但还是应付着打了招呼。 路永平在前面带路,他们也没有进村子,而是绕道到了一户农家院落的外面,他们距离那院落大约近百米,那里隐藏着四五个人,见伍成龙和舒逸他们来了,都纷纷和伍成龙招呼,伍成龙只是点了点头,想来他们就是路永平的人。 路永平说道:“还有两个人躲在屋子周围,我们没敢动手,他们领头的叫钟离春,是岭南钟离家的,听说曾经是个特种兵,身手了得,我怕到时候惊动了他们反而会对人质不利。”伍成龙看了看舒逸:“舒处,你来拿主意吧!”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闯!” 舒逸说得很简单,可伍成龙他们却都楞住了,闯,难道舒逸就不顾及人质的安全吗?但马上伍成龙便微笑着说:“那就听舒处的。”既然舒逸都这么说,他怕什么,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往舒逸的身上一推也就完了。 舒逸对镇南方说道:“你留在这吧,曲处,你带人跟着我进去。”曲歌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第一时间找到人质,解救人质。”他又问路永平:“里面有多少人?”路永平回答道:“不算人质,对方有至少六个人!” 舒逸没再说话一个纵身就向那农家冲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蒙面的高手 舒逸向农家小院冲去了,伍成龙、曲歌和路永平他们都是一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舒逸做事情会这样的冲动,在他们看来就算是要马上急救人质也应该大家好好地商量一下,讨论出那么一两个方案吧?说打就打,他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镇南方见舒逸已经行动了,而伍成龙的人还在那发呆,他催促道:“曲处,你还不快带人跟上!”镇南方的话让曲歌惊醒过来,他也顾不得许多,叫了路永平,二人带上了所有的手下,迅速地跟上了舒逸。 只留下了伍成龙和镇南方。 伍成龙苦笑道:“小镇啊,你这师父做事情可谓是雷厉风行啊!”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是啊,认定的事情,他是不会放弃的。”伍成龙掏出烟来,递给镇南方一支:“可是总得有个商量吧,这样冲动,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镇南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就连镇南方也感到纳闷,按说就算是急着急救人质,舒逸也不应该如此表现,可这次他是怎么了? 舒逸确实冲动了,可他的冲动不是因为救人心切,他是他刚才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农家宅院,他看到院子中闪过一个身影,熟悉的身影,一个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再见到的身影。 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到底是不是错了总得看个明白,所以他动了。对于人质的安全他也并不是不在乎,只是他没有选择! 舒逸的动作很快,曲歌他们根本就追不上他。 院子的矮墙,舒逸一跃就飞了进去。 “什么人?”院子里正在交谈的两个黑西装见舒逸突然飞了进来,惊叫道。舒逸也不打话,他抬手便把二人给打晕在地,其实也不是那两个黑西装的身手不好,只是舒逸太强,再加上舒逸心中有事,出手更是又准又狠。 不过那人的叫声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人,堂屋的门打开了,三个走到堂屋的门口,中间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魁梧汉子,两侧分立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 那魁梧汉子望着舒逸,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你是谁?” 舒逸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先是望向堂屋,又瞟向两侧的厢房。 这时曲歌和路永平也带着人冲进了院子,曲歌和路永平他们手里都拿着枪,七八枝枪的枪口对着堂屋前的三个人。曲歌叫道:“我们是国安局的,手举起来抱在头上,慢慢蹲下!”魁梧大汉和他身边的人都楞住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哪敢乱动,舒逸看了曲歌他们一眼,也没说话,挤开三人就向屋子里冲去。 舒逸确定刚才那个身影是进了堂屋的,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对曲歌说道:“曲处,找人质!”舒逸进了堂屋,里面没有人,舒逸抬进右腿跨过了通往堂屋后面那个房间的门槛,脚还未落地,他听到了风声! 风声起,紧接着带的是凌厉的杀气!这杀气很是浓郁,舒逸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舒逸猛一抬头,只见刀光就快到了眼前,舒逸没有退,因为退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还骑在门槛上,退得再快也快不过这一刀。 躲在暗处出刀的人心里暗自得意,舒逸,这次你死定了! 可是得意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他原本以为舒逸不可能躲过这一击,却没想到他这一刀最后还是落空了。只见舒逸双腿迅速前后分开,呈了一字型,整个人真正地骑在了门槛上。这姿势虽然不算雅观,可他的人却直直地矮了下来,那一刀自然也就砍空了。 而舒逸就在刀过头顶的时候一只手钳向了那握刀的手的小臂,用力一带,身体起来了,身型一错,抬腿,膝盖狠狠地顶上了那人的腹部,他的另一支手中多了支枪,抵住了刀客的头:“动一下我打死你!” 刀客没有动,他不敢动,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舒逸?”舒逸这时也看清了他的脸,一张马脸很是沮丧,舒逸淡淡地说道:“钟离春?”马脸汉子点了点头:“我是钟离春!”舒逸问道:“刚才有黑衣蒙面人呢?”钟离春说道:“没有什么黑衣蒙面人,大白天的,谁会那样打扮?” 舒逸当然知道他在说谎,一枪托打晕了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有一扇门,门是开着的,舒逸赶紧冲了出去,舒逸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他们应该是路永平的手下。 不远处是条狭窄的小路,通往山上,舒逸看到一点黑影正要消失在路的尽头。 舒逸追了上去,这才是他要寻找的目标,钟离春被自己打晕了,那黑衣蒙面人也跑了,曲歌他们应该能够救出人质,当然,如果人质已经被他们杀害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一切在舒逸看来都不如追到前面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因为只要抓到他,舒逸会弄明白很从事情。蒙面人的动作很快,但舒逸比他更快,渐渐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最初的近百米,变成了三五米。 蒙面人感觉到舒逸马上要追上自己,他终于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舒逸,他一停,舒逸也停了下来。蒙面人像是在不住地喘息,望向舒逸的目光中带着杀意。 舒逸在戒备着,防止蒙面人的袭击,蒙面人动了,只是他并不是冲着舒逸来,而是突然窜进了右边的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里没有一丝阳光,潮湿、阴暗,蒙面人想依仗着竹林的茂密而甩掉舒逸,可舒逸却像是他的一条尾巴一般,紧紧地跟着。 终于,蒙面人再次停住了:“为什么咬着我不放!”蒙面人说话了,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我很见见故人,他乡遇故知本来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蒙面人说道:“故人?谁是你的故人?”舒逸说道:“你啊!”蒙面人冷哼一声:“我不认识你,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舒逸“哦”了一声:“既然你这样说,就请你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吧,让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搞错了!”说着舒逸一个闪身便出手了,只是他并不是想要攻击那蒙面人,他的目的是想扯下那人的面巾。 “找死!”蒙面人轻声说道。 蒙面人手中多了一柄短刀,他丝毫不畏惧舒逸手中的枪。舒逸也干脆把枪给放回了身上,他知道这么近的距离这枪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舒逸原本是想偷袭,摘下那人的面巾的,可是蒙面人绕竹一闪,躲开了。 蒙面人躲开的同时手中的刀切向了舒逸伸来的手,舒逸哪会让他切到,手一挥,让过了刀锋,后面向那人的手腕粘去。 舒逸想扣住他的手腕,逼他弃刀! 只是舒逸小看了这个蒙面人,蒙面人的手腕确实被扣住了,可他却没有弃刀,他的刀脱手了,不,这不叫脱手,因为那刀竟然被他用五指弹动着,就像人家转笔一般的灵活,虽然道要差了一点,可刀的准头却不差,刀锋竟然从刁钻的角度划向舒逸的腕部! 舒逸心里一惊,这刀玩得还真有水平,舒逸的另一只手想帮忙,蒙面人的另一只手里又是一柄短刀,这次是刺向舒逸的心口! 舒逸只得放开了那人的手腕,后退了一步,这才躲过。可那人并没有想要罢手,双刀在他的两只手里宛如舞蹈,不过这样的舞蹈虽然美丽,更会要命,舒逸的速度和力量竟然在这一对短刀的面前发挥不出半分的优势!反而被蒙面人逼得节节后退,甚至险像环生。 此刻舒逸感到震惊!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不应该会这么厉害,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不过就算是认错人了,他在这出现就一定和案子相差,不管他是什么人,自己都得把他留下! 可是留得下么?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 舒逸留不下他,舒逸已经挨了三刀了,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舒逸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他此刻真希望曲歌他们能够马上赶到,不然这个蒙面人就跑了。 “啊!”舒逸叫了一声,因为蒙面人的刀锋狠狠地划过了他的胸前,直下腹部!这一刀划得很深,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舒逸一下子栽坐到了地上,蒙面人举起双刀,一个跳跃,猛地又向舒逸的双肩插去! 舒逸忍着巨痛,滚向一侧,这才躲过,但蒙面人也不容他喘息,再一次挥刀向他砍来,正在这时,舒逸听到了远处传来曲歌他们的声音:“快,分头找,一定要找到舒处!”蒙面人也听到了,他皱起了眉头,迟疑了一下,接着转身便消失在了竹林的深处! 舒逸被扶下山了,曲歌原本想带着人去搜寻蒙面人的踪迹,被舒逸拦住了。舒逸不想让他们去冒险,蒙面人的功夫太高,曲歌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镇南方见舒逸竟然受了重伤,他很是吃惊,虽然舒逸以前也曾被重创过,可那都是误入陷阱,而且还是被群殴的,此次单打独斗竟然会把舒逸伤成这样,对手会是怎么样的人?镇南方上前扶住舒逸:“老舒,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细论局中局 舒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知道,是个黑衣蒙面人,功夫很高,我不是他的对手。”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都不是对手,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啊!”舒逸没有再谈这个话题,他问道:“蒙斌他们没事吧?” 曲歌说道:“没事,他们被下了药,还在昏迷着。”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他望着伍成龙:“伍局,我们回去吧!”伍成龙忙点头道:“嗯,快,快回去,先送舒处去医院。”舒逸也没有说什么,他闭上了眼睛,看来是伤得不轻。 回去的时候伍成龙让人腾出了一部面包车给舒逸坐,舒逸受了伤,面包车的后座好躺一些,伍成龙也跟着上了这部车。 舒逸身上的伤口让镇南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虽然暂时把血给止住了些,却还是慢慢地渗出。伍成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还是很佩服舒逸的,舒逸现在的处境系统内部的一些中高层领导都是知道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舒逸还这样的拼命,这种精神很让伍成龙感动,回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内疚。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心情多少有些沉重。虽然舒逸的伤看上去还危及不到生命的安全,但那样子也确实让人感到心疼。 倒是舒逸,车到半路他睁开了眼睛,对着守在旁边的伍成龙微笑着说道:“伍局,告诉他们,先别让蒙斌他们离开,我,我有话要问他!”伍成龙点了点头:“嗯,放心吧,我已经交待了!”舒逸轻声说道:“谢谢!” 镇南方说道:“我已经给沐姐姐打电话了,她会直接赶到医院去的。”舒逸说道:“嗯。”镇南方其实并不相信舒逸的话,他感觉舒逸应该是认识那个黑衣蒙面人的,他想或许是因为伍成龙他们在的关系,舒逸才没有说实话。他的心里一直在想那个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谁,可碍伍成龙的在场,他还是忍住了。 回到安西,车子直接开到了陆军三三二医院,沐七儿他们早就等在那儿了,除了沐七儿,还有广仁、华威、小惠和西门无望。其他人都因为有别的事情,暂时没能来。 医生给舒逸清创包扎后,舒逸就被送进了病房,伍成龙一直等到舒逸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和舒逸打了招呼才带着曲歌离开了。 病房里,镇南方终于忍不住了:“老舒,到底是谁把你伤了?”这个问题同样是沐七儿他们所关心的,特别是华威和广仁,他们可是知道舒逸的本事的,能够把舒逸伤成这样的人不多,他们很好奇到底是谁。 舒逸在沐七儿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他说道:“我确实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不过从他的身形、动作我大致猜到了他是谁,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功夫竟然会突然会这么高!”华威是个急性子,他皱起了眉头:“到底是谁?”舒逸这才吐出一个名字:“钟离思远!” 听到钟离思远的名字,大家都惊呆了,怎么可能?钟离思远不是已经死了吗? 沐七儿问道:“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被人害死了,还嫁祸给你吗?”舒逸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广仁说道:“你会不会弄错了?或许是一个和他的身形、动作相似的人也说不定!”舒逸摇了摇头:“不,那眼神我太熟悉了!一定是他。”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大家都忙转过头去,走进来的是朱毅。 朱毅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走到舒逸的面前问道:“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华威双眼一翻:“怎么没问题?那一刀力度再大点,舒逸恐怕就挺了!”舒逸很头痛这两个老师碰到一起,两人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忙回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朱毅点了点头:“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说是钟离思远干的?” 舒逸说道:“应该是他,看来这趟岭南我还真是不得不去了!” 华威斜着眼睛望向朱毅:“老朱,是你们串唆着舒逸到岭南去的吧?陆亦雷那小子倒是会支使人!”朱毅微笑着说道:“华老,其实出了这件事情就算我们不让他去,他也一定会去的!”华威的嘴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忿忿地说道:“算了,我说不过你,你那一肚子的理由!” 舒逸说道:“师父,老师说得对,钟离思远以这样的方式‘复活’,我是肯定要去把整个事情搞清楚的!”华威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广仁说道:“我也去!” 朱毅说道:“有你们两大高手同去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刚才还在想要用什么样的理由阻止舒逸。之前虽然我们希望他能够去一趟岭南,上漓山想办法和钟离家接触一下,可钟离思远竟然没死,还打伤了舒逸,我就很担心舒逸的安全了!” 华威冷笑道:“你到安西来不就是为了哄舒逸去岭南吗?好了,懒得和你扯,喝酒不耿直的人,就是弯弯肠子多!老广,我要出去走走,你去吗?” 广仁微笑着对朱毅撇了下嘴,显示出自己的无奈,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广仁跟着华威就出去了! 等华威离开后,舒逸才认真地看着朱毅:“老师,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钟离思远还活着?”朱毅在床边坐了下来,他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他还活着,不过陆亦雷一直怀疑钟离思远的死是个局!不,应该说是局中局!” 大家都望着朱毅,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局中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毅说道:“第一个局是你和钟离思远密谋,让他诈死,然后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对钟离家下手。其实当时你这个局设得是没错的,既然有人想让你陷进去,你就索性先把自己扯进去,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你的局被他们的另一个局所利用了。” 这下镇南方说话了:“我知道了,第二个局就是他们利用老舒这个局,又让钟离思远诈死了一次,第一次的诈死是假称老舒杀了钟离思远,而第二次则是老舒‘真’的杀了钟离思远!”小惠听得头都大了,她说道:“南方,你能不能说得别那么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舒逸轻声说道:“他并没有绕,确实是这样,虽然两个局的内容一样,可是第二个局很毒!第二个局是把我的第一个局做实,原本我的那个局,虽然说我杀了钟离思远,可只要到时候钟离思远本人站出来澄清一下我也就脱了嫌疑,可他们的第二个局便是建立在钟离思远真的被我杀死的基础上,你想想,钟离思远真的死了,那么我的罪名就实了!” 大家这才点了点头! 舒逸接着说道:“本来我想或许真的有人利用我做这个局趁机杀了钟离思远,我曾经还为此内疚,我觉得是自己害了钟离家的这个老家主。”镇南方笑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在你们设计好那个局之后,广儒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我和陆亦雷便商议了一下,我觉得你这个局有些冒险,因为你这个局是设定在对钟离家的人特别是这个钟离家主十分的信任的基础上的。所以我就假设钟离家的人不值得信任,那么他们答应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舒逸低下了头:“老师,我明白了,这次我太感性了。”朱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性一点并不是缺点,只是你必须把一件事情的双个方面都要考虑清楚。你可以信任他,但你也必须做好如果他辜负了你的信任,你用什么办法来应急!” 舒逸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和朱毅相比,还是不太成熟。 朱毅也没再说他什么,而是继续说道:“那时我就想,如果钟离家的人不值得信任,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你,他们本来就想让你背黑锅,却苦于没有机会,你竟然亲自送上门去,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于是我便让广儒想办法潜藏回漓山,我想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当你离开岭南,钟离家一定会有所动作。果然,你才走没多久,钟离思远便‘死’了。” “可惜广儒也没能够确定钟离思远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连去参加葬礼的人都看到钟离思远躺在了棺木之中,当然,要做这样一出戏办法很多,很多时候就算是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钟离思远死得太蹊跷,特别是这个时间也太是时候了!所以我就做了两个猜想,一是有人利用你的局,真的杀了钟离思远,当然,能利用这个局的人肯定是钟离家的人。” “第二,就是钟离思远自己在捣鬼,他诈死!这样一直就封死了你的退路!”朱毅说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医院不让抽烟,我忍不住,偷偷来一支,就不给你们发了!”沐七儿笑道:“先生的烟和茶什么时候都没丢下过!” 镇南方眯着眼睛,轻声问道:“关键问题是钟离思远为什么会出现在安西,而钟离家又为什么要绑架蒙斌他们?他们是不是和费家都是一伙的?”舒逸说道:“老师,等蒙斌他们醒来,我想请你帮着向他们了解下情况!”朱毅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让南方陪我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谁值得相信 费迁已经能够吃点东西了。 费一涵和费一洁两姊妹这两天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两个女孩都出现了黑眼圈。 费逝走进房间,看到两个侄女憔悴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一涵,一洁,你们都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留下来照看你们的父亲!”费一涵看了看病床上的费迁,有些不舍,费一洁却是打了个哈欠:“也好,八叔,那就麻烦你了!” 费迁也微微点了点头:“这两天辛苦你们姐妹了,都去休息吧!” 费一涵叹了口气:“那好吧,八叔,那就拜托你了!”费逝笑道:“傻丫头,我是你父亲的兄弟,你用得着和八叔客气吗?”费一涵笑了笑,和一洁离开了房间。 两姐妹到了隔壁房间,费一涵说道:“我想出去一下!”费一洁问道:“出去?出去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在到处搜查父亲吗?我们是父亲的直系亲属,一旦被他们发现,一定会牵连父亲的!你也听说了,我们费家那边已经有人去调查过了!” 费一涵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会出事的。”费一洁说道:“要不我陪你去?”费一涵摇了摇头:“不用,一点私事!”费一洁笑道:“姐,你不会是去会情人吧?老实交待,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啊?”费一涵白了她一眼:“你真多事啊,想当包打听?” 费一洁吐了吐舌头:“好吧,你去吧,我累了,得靠一会!” 费逝关好了门,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从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费迁看了看门口,然后轻声问道:“这两天那边有消息来吗?”费逝摇了摇头:“没有,那天舒逸不是让我告诉你好好养伤吗?估计他知道你一定伤得很重,要等你好一点了才会和你联系。” 费迁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舒逸的性格。虽然接触得并不深,但费迁也感觉出来了,舒逸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舒逸对自己的关切也是真实的。费逝轻声问道:“三哥,你这样做就不怕门主知道吗?”费迁淡然地说道:“我连枪子都挨了,早就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了,怕什么?” 费逝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费迁,费迁接过去咬了一口:“明天我就能下地了!”费逝说道:“我已经把你成功脱逃的事情上报了门主,不过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希望他们不会怀疑你,不然他们一定会使尽手段来试探你的。” 费迁流露出坚定的目光:“这次我一定要查出门主到底是谁!”费逝说道:“三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和老家主沟通一下?”费迁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不,老家主的处境也艰难,我们还是别再给他添麻烦,再说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利于我们自我保护!” 费迁的眼睛在房间里瞟了瞟,费逝说道:“放心吧,这个屋子是我亲自安排的,在隐蔽的地方我安装了监控,没有人能够在房间里做手脚。”费迁听了他这话皱起了眉头,费逝安装监控自然不会是针对自己,而这个房间真正能够进出的除了费逝就只有自己的两个女儿了,莫非费逝怀疑自己的女儿么? 费逝看到费迁那疑惑的眼神,他轻声说道:“三哥,我并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觉得谨慎些好!我从出道以后一直就跟着你混,你教过我,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但我相信你,在费家我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你。唉……” 费逝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别看费家是个大家族,但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有争名的,有争权的,有争利的,什么亲情,什么家族利益为大,都他妈的狗屁!谁都看得出,老家主有心无力,而咱们这位门主又心狠手辣,费家新旧势力的争斗也愈演愈烈,表面上看平静如水,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已经差不多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费逝望向费迁:“你还在替家主考虑,我倒觉得最好是让他们斗得更猛些,那样我们才是最安全的。”费迁何尝不知道费逝的话有道理,可他的心里存着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这一切会结束的,他不希望风雨之后的费家千疮百孔,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祖辈创立费家的基业不容易,可要毁灭掉就难了! 费迁的父亲把费家带入了‘新世家联盟’,这是他父亲平生最大的恨事,他父亲觉得是自己使得费家陷入了这场劫难,所以希望费迁能够带着费家从这场劫难中走出来,以补救自己的罪过。也正是因为费迁的父亲临终前的嘱咐,费迁才会在与舒逸建立了信任之后,答应舒逸合作,才会冒死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费家,为舒逸卧底。 可费逝刚才的一番话让费迁的心又乱了,费家的现状他是知道的,也正像费逝一样,他费迁能够信任的人就是费逝和一对女儿了,但费逝也好,一涵和一洁两姐妹也好,真的都能够让自己信任吗?费迁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他害怕被出卖,被自己最亲的人,最信任的人出卖,不管这个人是其中的哪一个,他都接受不了! 费逝见费迁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微笑着说道:“三哥,你别多心了,我这样做只是想谨慎一些,毕竟兹事体大,我不敢有任何的马虎!”费迁眯起了眼睛:“老八,你说如果我死了,他们是不是会让你来负责我们这一支的事情?”费逝一楞:“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费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算了,如果他们并不是让你管理我们这支的事,我这一着棋就成臭棋了!” 他又望向费逝:“我那两个女儿,你也得多留意,一洁我倒是不太担心,倒是那一涵,心思太重,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费逝不解是说道:“你的意思是?”费迁说道:“我担心一涵是他们的人。”费逝惊道:“不会吧?”费迁苦笑了一下:“我也只是怀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费逝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多留意一下。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一洁那孩子总是大大咧咧的,没有心计,不然她和一涵之间倒是更好沟通。”费迁问道:“她们住在哪?”费逝说道:“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费迁说道:“这几天让她们别乱跑,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让她们再给我添乱!” 费逝说道:“那我去和她们说说。” 费迁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吃着苹果。 没几分钟,费逝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费迁问道:“怎么了?”费逝说道:“两个人都没在房间!”费迁说道:“给她们打电话!”费一涵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的,费一洁倒是接了电话,费迁问她在哪,她开始先是吱吱唔唔的不愿意说,费迁假装生气,她才说正跟着费一涵呢,她还说费一涵像是恋爱了,现在正赶去约会,接着她便挂了电话。 费逝说道:“她们俩都出去了。” 费迁楞楞地望着窗外,半天他才说道:“这个时候还去约会,老八,你觉得一涵是不是太不懂事了?”费逝没有回答,他知道三哥一定不会相信费一涵约会之说,他安慰道:“三哥,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事了,再说有一洁跟着,你还怕什么?”费逝也是一语双关,他的意思很明显,有费一洁盯着,费一涵就算是有什么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蒙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他的病房边上,男人大约五十多岁,光着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挂着微笑,一套旧式的中山装,却很是笔挺,上衣口袋那里还插着一支钢笔,蒙斌有些想笑,这身打扮就像是六七十年代华夏国的那些乡村干部一般,不过他没有笑,他想到了他的两个队友,他忙向旁边的病房上望去,两个人都在,只是还没醒。 蒙斌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两个人是因为他而遇险的,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交待。 片刻他才对面前这个男人说道:“你是谁?”男人回答道:“我叫朱毅,是代表舒逸处长来看你们的。”蒙斌根本不知道什么朱毅、舒逸,毕竟他并没有和九处的人接触过。他皱起眉头问道:“舒逸处长?哪个舒逸处长?” 这时洪继渊和镇南方从外面进来了,洪继渊听到蒙斌的话,他才向蒙斌作了解释,蒙斌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大有来头,他忙说道:“对不起,朱先生,蒙斌如果言语中有冒犯还请你原谅!”朱毅笑道:“没什么,相识总得有个过程的。”洪继渊对蒙斌说道:“斌子,你有什么话就对朱先生和小镇说吧,有他们在,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给查清楚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蒙斌的发现 蒙斌是铁路警察,地方上的案子他们一般是无权过问的,不过费一林最初是他们先抓住的,虽然移交给了地方,可他凭着一个刑警的职业敏感,他觉得这个案子并不仅仅是伪钞销售那么简单。曲歌的出现更是让他心里的怀疑加重,曲歌是国安的人,伪钞案按理说是警方的事情,曲歌他们的插手很不正常,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进行调查。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调查差点就要了自己和同事的命。 洪继渊对蒙斌说道:“斌子,说吧,你们怎么会这样的?对了,那晚你不是打电话告诉我,说是有什么大发现吗?”蒙斌眯起眼睛回忆起来。 “曲歌把王强,哦,应该是费一林。曲歌把费一林从我们那弄了出去,虽然我想过会不会是费一林涉及了什么危害华夏安全的案子,也就没在意,可是第二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在街上又看到了费一林和他的那个同伙,这让我很纳闷,国安的人怎么那么快就放了他?原本我想或许是国安那边的什么策略,放线钓鱼这样的手段在我们这行来说并不稀奇。” “可接着我便听到费一林又被地方警察给抓住了,又是那个曲歌去捞的人。按理说这个费一林既然两次进了警察局,他就已经失去了做饵的价值,可为什么曲歌还这样保他们?”蒙斌说到这,镇南方淡淡地问道:“费一林二进宫后国安就把他暂时的羁押了,你为什么会说曲歌在保他?” 蒙斌苦笑了一下:“费一林两次被抓录的口供以及相关的案件卷宗全都被人偷偷拿走了,这是典型的毁灭证据,而且你们专案组来了以后,他们虽然把人交给了你们,却没有把案卷交给你们,甚至连王强就是费一林的事情他们也一直隐瞒着不说。” 朱毅望了洪继渊一眼,洪继渊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些情况是我告诉他的,我看他对这个案子上心,再说了,他提出的那些个疑点也正是我所怀疑的。”朱毅微笑着说道:“这正因为曲歌他们这样做,你们才更加断定国安的人在这个案子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洪继渊和蒙斌都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后来呢?” 蒙斌说道:“后来我的调查就更谨慎了,虽然听上去我是铁路警察分局的刑侦处长,可我手底下真正能够用的人不多,就这两个兄弟。”他看了看至今还在昏迷中的两个手下,叹了口气:“加上我就三个人,三个人继续对案子进行调查,他们两个负责咬住费一林,而我呢,则盯上了曲歌。” 镇南方笑了:“跟踪国安局的外勤处长,你倒是很有胆量的。” 蒙斌的脸上一红:“我也没办法,我原先以为我的跟踪技术应该很不错了,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朱毅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发现了你的盯梢?”蒙斌说道:“他如果没有发现,我们又怎么会被抓住?”朱毅掏出支烟:“你是怀疑你们这次被抓住是因为被曲歌发现了吗?”蒙斌点了点头:“我们本来就是违规办案,我们的一切行动就相对隐秘得多。” 蒙斌望了洪继渊一眼:“我们的很多事情就连我表哥都不知道,而我的这两个兄弟我相信他们。所以我们被抓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曲歌发现了我,然后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圈套把我们抓住!” 镇南方说道:“你说你发现了重要的线索,他们抓住你们,莫非就是不想你们把变秘密说出去吗?可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们灭口?”蒙斌让镇南方给问住了,细想一下还确实是这样。蒙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朱毅说道:“南方,先让他把话说完吧,或许其中我们能够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镇南方点了点头,示意蒙斌继续往下说。 蒙斌这才说道:“我们出事那天中午,我接到肖睿峰的电话。”蒙斌指了指邻床:“就是我这个兄弟,他打电话告诉我说看到曾经和费一林接触的一个女人。”朱毅说道:“等等,你就曾经和费一林接触过,那就是说你们之前就见过那个女人吗?”蒙斌点了点头:“是的,费一林被派出所抓的那天下午就是和这个女人呆了一下午。” “那天下午费一林和那个女人在‘名典’咖啡厅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两人一直在交谈着,其中应该还有争吵吧,小肖说了,两个交谈的过程中,应该是女人说了什么话,让费一林很是激动,看架势差点就要和女人翻脸,可女人不知道冷冷地说了些什么,费一林便像泄气的皮球,乖乖地坐了下来,然后只见他不住地点头,那样子就像是女人一下子便主宰了他一般。” 镇南方又插话了:“当时你也在场吗?”蒙斌点了点头:“嗯,我也在,虽然我负责盯那个曲歌,可是你也知道,曲歌那样的人我不能始终都盯着,他的反侦查能力也是很强的,再说,那时候是上班时间,盯着他也没什么意义。” 朱毅说道:“你们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吗?” 蒙斌摇了摇头:“没有,那女人经过了化妆,她裹着头巾,戴着墨镜,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我们根本就无法看到她的长相。”镇南方问道:“那你们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比较突出的体貌特征呢?”蒙斌又叹了口气:“中等身材,身材倒是很好,不过仅凭身材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她,因为有着这样的身材的人太多了。” 朱毅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们都不能够确定那个女人的模样,为什么小肖会肯定他见到的女人就是那天下午的那个呢?我想一定有什么特征让他做出这样的判断吧?”蒙斌说道:“很简单,因为那女人竟然还是那天的装扮,一点都没有改变,所以小肖自然很容易便发现了她!” 镇南方笑了笑:“想来这个女人应该是故意让你们发现他的!” 朱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蒙斌红着脸说道:“嗯,这一点后来我们也想明白了,原来我们一直就在人家的视线里活动,我们所做的一切根本就逃不过人家的眼睛。”镇南方收起了笑容:“蒙处长,其实你也不必介怀,你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手,而对方却拥有很多的资源,甚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周密计划的,在他们手里吃点亏并不丢人!” 蒙斌听了镇南方的话心里舒服了许多,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镇南方,本来他见到镇南方的时候心里还存着一丝轻视,毕竟镇南方太年轻了,年轻到大家都感觉无法信任。不过镇南方问过的几个问题和刚才他的那一番话,说明镇南方对事情的认识要比自己要深刻得多。 蒙斌继续说道:“接到小肖的电话,我便赶了过去,小肖和大林已经盯在那儿了。他们告诉我说那女人进了酒店,上了十一楼,但小肖他们不敢跟得太紧,所以不知道她到底进了哪个房间,所以我们只能等在酒店的门口。大约等了四十多分钟,果然看到那女人从酒店里出来了,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老头。” “她挽着那个老头的胳膊,看上去她对那个老头很是尊敬,我们猜测这个老头应该是他的什么长辈。当时我们还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了,只是可怜,我们被抓住以后我们的那些东西都被他们收走了。不过我们全线是看清楚了那老头的样子,表哥,你找纸笔来,我把那老头的样子画出来。” 洪继渊忙让人去把纸笔找来了,他将纸笔递给蒙斌,然后微笑着对朱毅和镇南方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表弟绘画可是很厉害的,发是不当警察的话,他一定能够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大家都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都盯在了蒙斌的画纸上。 不一会,蒙斌就把那老头的样子给画了出来,朱毅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个人好眼熟!”镇南方也凑过头来看了看:“嗯,很眼熟,不过我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了。蒙处,你这画能送给我们吗?”蒙斌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你们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破案。” 朱毅再也忍不住了,他掏出烟来笑道:“烟瘾犯了,我去走廊上抽一支,南方,你陪蒙警官好好聊聊。”朱毅走出了房间,镇南方说道:“蒙警官,后来呢?” 蒙斌说道:“接着二人便上了一辆车,那车我认识,那是曲歌经常开的那部车!是那老头开车的,我想这老头莫非和曲歌有什么关系吗?他们这是要去哪儿?”镇南方说道:“所以你当时觉得这就是你的重大发现,发现曲歌和这案子有很大的联系?” 蒙斌摇了摇头:“不,曲歌我们早就怀疑了,我说的大发现是因为我们跟踪他们到了城郊的一个小工厂,我们发现工厂外面竟然有几个暗哨,而且我确定他们都带着武器!当时我就想让表哥带人来查一查的,谁知道他们在那没逗留多久,就要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仅是那老头和女人,而是所有的人,大概有十几个吧,老头和女人还是开着曲歌的车,其他人上了一部中巴车,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人中有的背着冲锋枪。” 第一百九十章智者的权谋 蒙斌说那些人竟然还有背冲锋枪的,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吃惊,当然,虽然说华夏国对于枪支的管制是很严格的,但再严格也会有黑市,大家吃惊的不是那几枝枪,而是这伙人的背景。而洪继渊则暗算为蒙斌他们捏了把汗。 蒙斌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也顾不了太多了,我们开着车悄悄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然后我就给表哥去了电话。我把大致的去向告诉了表哥,一来我想到时候或许我们需要得到表哥的支援,因为这个案子我们局已经移交出去了,我也曾经和局领导汇报过,可是他们并不赞成我继续调查,他们甚至还说如果我不听招呼他们会处理我。” “二来,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我的心里一直有个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我一支交待大林,车开慢一点,能盯就盯,盯不住就算了。可以说我们当晚的行动是很小心谨慎的,你们也知道,虽然我们是三个人,可身上除了自己从地摊上买的几把破刀以外,根本没有什么武器!”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三个警察竟然落魄到需要在地摊上买破刀防身的地步了。 洪继渊倒了杯水给蒙斌:“喝口水再说吧,你的嘴唇干成这样了。”蒙斌接过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车子一路往向东县方向驶去,行进的过程中我又和表哥通了好像两次电话吧,就在最后一次通话后大约半小时,我们的车子经过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货车拦腰从侧面向我们撞来,也是林子反应快,一脚油门向前,不过方向也改变了,我们的车直接飞进了路边的稻田里。” “而前面的中巴车也倒了回来,车上的人跳下来就朝我们围了过来。”蒙斌苦笑着说道:“那时候我们竟然连车门都打不开,心里着急,想逃都逃不掉,好在车子虽然冲进了稻田,我们三人却没有受伤,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便真的成了瓮中之鳖,被他们逮个正着。” “再后来不知道他们给我们打了什么针,我们就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说到这里,蒙斌的回忆算是告一段落了,朱毅坐在床前发楞,手中的香烟早就熄掉了,镇南方也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蒙斌知道他们一定在想什么,不敢打扰,就连洪继渊也静静地站立一旁。 半晌,朱毅才回过神来,把手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轻声说道:“南方,你说他们绑架蒙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先生,我心里还是那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不杀人灭口,而是把人给弄晕了囚禁在那么一个防卫并不严密的地方?” 朱毅点了点头,这一点也是他刚才思考的,他说道:“一般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蒙斌三人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没有对他们下毒手。不过如你所说,就算他们想利用蒙斌三人做点什么,为什么防守会那么松懈呢?我甚至怀疑伍成龙的人能够找到那里也是他们故意卖的破绽!” 洪继渊总算是听出些门道了,他说道:“会不会他们是故意想引什么人上钩?”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如果说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洪继渊惊道:“我?”镇南方点头说道:“当然是你,因为蒙斌是你表弟,而他私自查案,是根本得不到局里的任何支持的,能够用的人也只有手下的两个弟兄。”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仅是市局的副局长,姑且不说你这副局长是不是有权,可你那市局刑警队大队长却是实打实的,至少市局刑警队的那摊子人你有绝对的调遣权。蒙斌他们咬住不放他们并不怕,大不了就杀人灭口,但他们怕的是你也咬死不放,怕你和蒙斌合起伙来,所以他们抓了蒙斌,目的就是引你出来,对你不利。” 镇南方的话让洪继渊吃了一惊,镇南方不顾他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只抓不杀,还故意选择了一个根本不适合躲藏的地方。哪知道你倒沉得住气,蒙斌消失的这几天你根本就没动。” 朱毅轻声说道:“南方,你如果真以为洪局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作为你就大错特错了。” 镇南方“哦”了一声,眼睛望向洪继渊,洪继渊低下了头。 朱毅说道:“我们洪局可是和路永平是发小,对吧,洪局!”洪继渊望着朱毅苦笑道:“朱先生真是厉害,这件事情整个安西市知道的人并不多。”朱毅微微一笑:“是吗?其实不仅我知道,伍成龙也知道,所以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伍成龙都是让曲歌在操作,把伍成龙排除在外,当然,曲歌根本就不明就里,他和路永平虽然都是伍成龙的心腹,可二人之间却充满了争斗。” 镇南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纳闷了,路永平在国安不过是个行政人员,怎么会亲自带人上山围住农舍,原来真正查出蒙斌下落的竟然是你洪局啊!” 洪继渊尴尬地说道:“是的,确实如此。”镇南方不解地问道:“洪局,为什么你不自己带人来营救,又或者把实情告诉老舒,而要假手路永平呢?”朱毅笑了:“南方啊,这你就不知道了,也不怪你,你虽然现如今也在体制内,但接触的人事却并不复杂,换而言之,你还是一张白纸,洪局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中也蕴藏了为人的智慧与官场的哲学。” 洪继渊无奈地笑道:“先生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点伎俩在先生的眼里,屁都不是。” 镇南方哪里会让他打断,镇南方对朱毅说道:“先生,你就说给我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吧!”镇南方心道,看来以后想要在体制内生存还是得多学些,不然这些老狐狸精玩的这些弯弯绕自己可招架不住。 朱毅叹了口气,望着洪继渊说道:“老洪啊,我就给南方说了,我说得不到位的地方你补充一下吧,这也算是给小兄弟上一堂人生哲学课吧!”洪继渊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其实何止是镇南方,就是蒙斌也想知道其中原委。 朱毅这才重新点上支烟,缓缓地说道:“我们洪局一早就知道市国安的人有问题,一是因为蒙斌传达给他的一些信息,二就是那个路永平和他有过些沟通,对吧?” 洪继渊点了点头。朱毅又说道:“可是他却不太想陷入这个案子中去,毕竟这案子并没有在市警察局呆太久就便国安接手了,其实这对洪局来说也是件好事,虽然一开始洪局并不知道这件案子会涉及到华夏国的几大世家,但是国安的神秘介入却让他敏感地捕捉到一点,这个案子不一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蒙,你表哥一定三番五次地劝过你,叫你别再掺和这个案子吧?”朱毅问蒙斌。 蒙斌望了下洪继渊,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朱毅道:“可是一个老警察的良知又让洪局的内心很挣扎,于是在九处的专案组进驻安西之后,他表现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当然,他就算想积极配合也没办法,因为他的手上什么资料也没有,只不过是摆个姿态,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有含糊,他以很特殊的方式向专案组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国安那边是有问题的,他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有这意思。” “原本西门他们把专案组搬到国安局去办公,在洪局这里,这事也就了了,他该说的说到了,该表示的也表示到了,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蒙斌竟然没有听从他的劝诫,还是一头扎进了这个案子里,继而还出现了那晚的绑架案。其实在接到蒙斌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洪局就已经问明了蒙斌他们的位置,于是他便驾车追赶过去了。” “不得不说,老警察的经验就是很丰富,虽然他目睹了一切,可他却没有轻举妄动,在跟踪对方找到关押人的地方后,原本他是想调自己的人来或者是把这事告诉舒逸的,可是他想到了他的发小路永平,出于对发小的关心与爱护,最后他改变了主意,和路永平取得了联系,对吧?” 洪继渊吃惊地望着朱毅,他没想到朱毅竟然把他当时的心态猜得那么准确。朱毅淡淡地说道:“路永平是伍成龙的左右手,伍成龙是什么人洪局也很清楚,洪局应该也不只一次劝过路永平,只是他不一定听得进去,于是洪局便想利用这件事情拉路永平一把。” 蒙斌的脸色有些变了,他可是洪继渊的表弟,自己出了事,洪继渊并不是立即解救,而用自己的安危去为路永平谋后路。 他望了洪继渊一眼,眼里有些怨气。 朱毅微笑着说道:“小蒙,你别怪你表哥,其实他是算准了你们不会有什么事才会这样。就像我们说的,绑架你们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如果你们真的危及到了他们,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相反,他们抓你就是要针对你的表哥。” 蒙斌听了叹了口气:“我明白,只是突然有些难受而已。” 镇南方不想他们再闲扯,他拉住朱毅:“老洪这么做为什么是拉路永平一把?我想不明白!” 第一百九十一章费迁的女儿 镇南方就是想不明白,洪继渊这样做怎么就是拉路永平一把,这次是洪继渊自己为镇南方解了惑:“当时我考虑了一下,就给老路打了电话,起先老路说他并不是外勤人员,再说了,这事情也不归他们国安管,后来我才把这个案子的始末对他说了,他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因为他根本就没知道曲歌竟然早就介入了案子。” “原本我是想让老路组织人来进行营救的,那样的话,对于他来说也算是立了一功,同时这件事情没有跟伍成龙沟通过,这样一来也让他和伍成龙断了那种亲密的关系。不曾想老路的心思更加缜密,他带着人来以后说暂时可以不忙着营救,先看看。虽然我知道只要我不出现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但还是不明白路永平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 朱毅笑道:“路永平也是老奸巨滑,他的看看可是一着高招,让自己进退自如。”洪继渊苦笑了一下:“还是先生厉害啊,马上就猜到了他的用心,我当时便开口问他原由,他说只要我不冲动,去自投罗网,那么小斌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者,现在我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随时都能够动手,不过他说有几点是要搞清楚的。” “第一是绑架者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不搞清楚这一点,贸然进去,反而会害了小斌他们。第二,他准备把这事情汇报给伍成龙,伍成龙不是在这个案子里一直避着他吗?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伍成龙,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想敲打伍成龙一下,别不把他当一回事。第三,他想亲自证实一下,伍成龙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是伍成龙的智囊,自然也不希望伍成龙陷得太深。” 镇南方待洪继渊说完,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恐怕都是他的原话吧?”洪继渊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不愧是智囊,只是洪局,你这个发小太不耿直了,你那么实心意的对待他,他却在玩心机。” 洪继渊楞了一下:“怎么会,我觉得他说的也很在理。”朱毅说道:“洪局啊,这次小镇说的没错,你拿他当哥们,想拉他一把,可他却拿这件事情作为增加他在伍成龙心目中份量的砝码。”洪继渊望着朱毅,他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疑惑,真是这样吗?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想想,如果他只是想敲打伍成龙,那么在敲打过后他会劝伍成龙想办法先救人,虽然大家都知道只要你不出现小蒙他们就不会有事,可是你一直不露面对方最后一定会放弃,撕票。我敢说,这一点你一定也想到了,不然你不会去催促舒逸。你知道不知道,伍成龙最后又拿这件事情作为与舒逸讨价还价的砝码,其实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里面到底有什么人,由什么人领头的。” 洪继渊听了心里很是难受,他望向蒙斌,蒙斌叹了口气:“怪不得你,那些人都是人精啊。”洪继渊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蒙斌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把画像递给洪继渊,洪继渊看了一眼,他确定画面上的人他并不认识,他又递给了朱毅,朱毅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洪继渊问道:“先生认识画上的人吗?”朱毅淡淡地笑了笑:“认识,又不认识。”蒙斌问道:“是不是我画得不好?”朱毅摇了摇头:“不,很像了,只是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镇南方歪头看了一眼,他说道:“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谁。”朱毅说道:“你肯定不认识,拿给舒逸看看吧。”朱毅没有说出画上的人到底是谁,画上的那老头他是认识的,只是他一下子也不敢肯定。不知道是蒙斌的画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朱毅看了以后还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明明他已经认出了画上的人,画得很逼真,很像,但那只是形,而神却又好似另外一个人。 朱毅他们离开了,带走了蒙斌画的那幅画。 舒逸望着那画发呆,朱毅并没有把自己的感觉告诉舒逸,他不想让自己的感觉影响舒逸的判断。舒逸轻轻地说道:“钟离思远……”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是钟离思远,我从来没见过钟离思远的,我看这画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可是却说不上是谁。” 舒逸咳了两声,沐七儿忙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激动,尽量别咳嗽,否则伤口会裂开的。”舒逸摇了摇头,望着朱毅:“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一眼认出了画上的人是钟离思远,可却总觉得怪怪的,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不敢肯定,就像南方说的那样,又仿佛不是他,像是个熟悉的人!” 朱毅苦笑道:“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画像的时候便认出了是钟离家的老家主,可我也生出了你的那种感觉,不可否认,蒙斌是个画画的天才,他把钟离思远画得也算是惟妙惟肖,只是那双眼睛,看上去让人觉得不是钟离思远的,你留意一下那眼神,太熟悉了,只是我一下子说不出来。” 听到他们这样说,大家都凑了上来,确实,在场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但你若要问明白这双眼睛到底像谁的,谁也说不出来。因为钟离思远的那张脸把大家给迷惑住了,你在回忆那眼神的时候,脑海中却冒出的是这张脸! 舒逸叹了口气:“我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经过了易容,又或者是蒙斌这画上做了手脚。” 朱毅说道:“想不明白就先放放吧,不过那女人你想过没有,会是谁?”舒逸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费迁望着面前的费一涵轻声问道:“你去哪了?你妹妹呢?”费一涵回答道:“我去见一个朋友去了,一洁没有和我在一起。”正说着,费一洁推门进来了,她见费迁板着脸正在和费一涵说话,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了费一涵身边。 费逝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淡淡地望着这两姐妹,没有说话。 费迁说道:“一涵啊,这个时候你还到处乱跑,我从舒逸那儿逃跑出来,他们正满世界地找我,还满世界找那些和我有关系的人,你这样跑出去,万一让他们抓住了可如何是好!”费一涵说道:“对不起,爸爸,下次我不会乱跑了,只是今天的约会是早就说好的。”费一洁说道:“爸,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吧,这个鬼地方,我呆着都觉得闷死了,出去走走,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费迁并不理会费一洁的话,还是瞪着费一涵说道:“说吧,你去见谁了?”费一涵说道:“你认识的,我的一个老同学,吴俊平。”费迁想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开了一间书吧,很腼腆的男孩?” 费一涵点了点头:“嗯!”费迁这才露出了笑容:“那孩子倒不错,老实本份,一涵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费一涵的脸红了起来:“爸!你想什么呢,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费一洁也笑道:“普通朋友?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约会的会是普通朋友吗?”费一涵一跺脚:“我不跟你们说了,讨厌!” 费一涵跑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了。 大家先是一笑,待听到费一涵关上房门的声音,费迁收起了笑容,马着脸对费一洁说道:“还有你,你跑哪去了?”费一洁看了费逝一眼:“我在电话里不是对八叔说了吗?怎么,八叔没告诉你啊?”费迁说道:“那好吧,你说说,你姐姐是不是真去见那个姓吴的男生了?” 费一洁点了点头:“嗯,是的,我一直跟着她,她去了‘悠然’书吧!她倒是舒服了,在里面有说有笑,有吃有喝的,我在外面硬是等了两个多小时呢,你看,我这一双腿都站肿了!”费迁和费逝对望一眼,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费迁说道:“一洁,你也回去休息吧。”费一洁应了一声就回房去了。 费逝微笑着对费迁说道:“三哥啊,我看是我们多心了,其实两个孩子都蛮懂事的。”费迁的心里也很欣慰,不过他还是说道:“这两孩子的母亲死得早,都靠我一个人拉扯大,任性了些,你看看一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因为一个男孩而不顾全大局。” 费逝说道:“恋爱中的男女就是这样的,总是想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费一洁回到房间,费一涵好像已经睡着了。 费一洁轻轻地上了自己的床,才躺下,费一涵就说:“一洁,你跑哪去了?”费一洁说道:“我能去哪啊,就在附近走了走。”费一涵说道:“你呀,没事你就好好休息嘛,要不是我们都跑了,他们又怎么会察觉。”费一洁说道:“姐,这里呆着真的好闷,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啊。”费一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睡吧,困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切皆可能 费逝点了支烟,轻声问费迁:“三哥,我真好奇,那个舒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够让你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与他合作。”费迁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这个舒逸是个人物啊,在年轻一辈中我想再也找不到能够和他媲美的了。” 接着费迁便把他被舒逸抓住到答应舒逸合作的事情一一道出,费逝听了轻轻叹了口气:“听你这样说来他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不过三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帮你?说实话,当时我犹豫过,我甚至想过是不是该把你的事情向门主报告。”费迁“哦”了一声,他望着费逝,他确实没有想过费逝竟然曾经生出这样的想法。 费逝尴尬地笑了笑:“三哥,虽然说我从出道以来就一直跟着你,但这次你和舒逸合作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我一直以为跟着你,我们最终一定能够掌控费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背叛联盟。”费迁说道:“老八,你错了,就算我们做再多的事,到最后我们非但掌握不了整个费家,反而会把费家带入万丈深渊。” 费逝没有说话,他知道费迁说的是对的,他这两天也仔细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最后决定帮你是因为你这一次是用命在拼!我知道你为了费家连命都不要,如果我真的出卖了你,我还是人吗?” 费迁微微一笑,又轻声说道:“你想想,我父亲曾经是门主,可到最后他却告诉我,把费家带出这个泥潭,为什么?因为最后他醒悟了,他知道这个所谓的‘新世家联盟’并不是真正为了世家,其真实目的恰恰相反,是要毁灭各大世家。再说了,我们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吗?可我父亲一死,门主的位置易主,我们也没够上,甚至都没和我们沟通,我们在‘龙头’的眼里是什么?只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 费逝点了点头:“三哥,你这次回来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费迁的眼里闪着精光:“我要把门主给挖出来,只有抓住了门主,才有可能查出到底这个‘龙头’到底是谁!”费逝皱起眉头:“三哥,你父亲就从来没向你提起过这个‘龙头’的真实身份吗?” 费迁摇了摇头:“没有,我问过他两次,他都没有说,他说知道得太多对我没有好处。”费逝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做?”费迁说道:“你已经把我成功逃脱的消息发给他了吧?”费逝说道:“嗯,按理说他们应该有所行动了,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们现在该来对你进行审查了。” 费迁也觉得奇怪,他说道:“或许我演得太逼真了,他们相信了,不用再审查了吧!”费逝也不知道,他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下一步你想怎么办?”费迁说道:“主动要求和他见面,就说我有要事要向他当面汇报!” 费逝说道:“虽然确实可以这样,但三哥,我倒建议你再等两天,我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够放弃结你的怀疑。我想这两天他们就应该有所行动了,如果你主动要求和门主见面,让人感觉太急切了,反而会有所怀疑。” 费迁说道:“不,就是要这个时候,不然他们会觉得我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汇报为什么不趁早,拖两天,急事也不急了,他们才更会怀疑。” 舒逸拿起电话,看了半天,又把电话放回床头柜上。沐七儿轻声问道:“你在担心费迁吧?”舒逸微微笑道:“他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怀疑他。”沐七儿说道:“他既然敢走这一步,就应该有所准备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电话响了,舒逸认得这个号码,是费逝的。 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他怕费逝给他带来不好的消息。 “喂!”他轻声招呼道。电话里传来费迁的声音:“你好舒处!”舒逸说道:“你还好吧?”费迁的心里很是感动,舒逸首先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我很好,谢谢舒处挂心,长话短说吧,是这样的……” 舒逸听完费迁的话,他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别急,要慎重。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对你进行审查?”费迁说道:“想过,不过我没想出答案。”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之所以没有对你进行审查只有一个原因,并不是你的戏演得多好,而是他们根本不用审查,因为你的身边就有他们的人!” 费迁听了心里一惊,怎么可能?费逝的这几个手下都是费家的老人,一直都跟着费迁和费逝的,他们的忠诚度费迁从来就不会怀疑,但舒逸说的也很有可能,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得通。 舒逸没听到费迁的回答,他继续说道:“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也别再和我联络,必要的时候我的人会主动和你联系的,如果有陌生人对你说‘喜欢茅台吗?’那就是我的人。”费迁应了一声,舒逸说了“保重”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舒逸一脸的沉重,沐七儿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舒逸说道:“费迁可能会有麻烦!”沐七儿说道:“那怎么办?”舒逸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先等等!”沐七儿说道:“联系也不是,不联系又担心,舒逸,你说你会派人去和他联络,可这样也很危险!” 舒逸说道:“和医生说一下,我要出院!”沐七儿楞了一下,她知道舒逸这是想亲自出马,原本她想劝舒逸的,可看到舒逸的脸上满是坚毅,她只得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费迁还拿着电话发呆,费逝轻声问道:“三哥,怎么了?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费逝看费迁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费迁望着费逝,他把舒逸的猜测轻声地说了出来,一双眼睛望着费逝。 费逝说道:“三哥,你难道怀疑我?”费迁说道:“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小心手下的这些人。”他又打量了整个房间:“我甚至有些怀疑,我们在这个屋子里的言行到底会不会也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者耳中!” 费逝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费迁淡淡地笑道:“你那么肯定?”费逝忙点头道:“是的,这些人都是从小就跟着我们的子侄,我敢保证他们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而且,我还有别的控制他们的办法,所以我相信他们不会有问题!” 费迁眯缝着眼睛,突然说出一句让费逝都很惊讶的话:“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我女儿?”费逝说道:“三哥,莫非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吗?”费迁说道:“你能够保证你手下的那些人没问题,可我却不能保证我的两个女儿没问题,特别是刚才她们都出去了一趟,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却无从得知。” 费逝说道:“一涵不是说她是去了朋友的店里?况且还有一洁做证。” 费迁摇了摇头:“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舒逸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了想,她们离开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她们都没说谎,第二种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在说谎,第三种就是她们都在说谎。” 费逝没有说话,他望着费迁。 费迁继续说道:“如果其中一个人在说谎的话,那就是一洁,她说在暗处盯着一涵,其实她没有盯,或者开始是盯了,等看清了一涵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她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如果他们都在说谎,那她们可能是合着伙来骗我们。” 费迁说完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费逝说道:“如果真是她们有问题,你怎么办?”费逝知道三哥很是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费迁的老婆死得早,他没有再娶就是为了两个女儿,可以说近二十年来,他既当爹又当妈,很艰辛地把她们拉扯大的,如果她们真的有问题,哪怕只是其中一个,对于费迁来说那打击是非常大的。 费迁叹了口气:“我现在有些迷惘了,从内心来说,我真不希望她们俩扯进这个案子里来,但如果真是她们有问题,我,我也不会姑息,不过我会求舒逸能够放过她们,最少能够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费逝深刻地感受到了费迁内心的纠结,他说道:“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舒逸?” 费迁摇了摇头:“不,舒逸说了,让我们现在先不要有什么动作,甚至不要和他联系,他说他的人会来和我们联络的,等等吧!”费逝吃惊地说道:“他的人?你是说他会主动来找我们?” 费迁苦笑道:“他是这样说的,我相信他有能力做到。” 舒逸出院了,广仁和华威都不赞成舒逸再去冒险,他们俩都说这件事情他们俩去就能够搞定了,舒逸最后没有办法,他答应自己不亲自出马,但他还是坚持出院,在医院他不能抽烟,这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 回到酒店,舒逸把大家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要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商量一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暗伏的奇兵 广仁有些郁闷,原本他以为舒逸会请他去暗中保护费迁,在关键时刻和费迁接触,没想到舒逸竟然请华威出马。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自己就能够搞定,让华威去,那是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 而华威好像并不想去,只是舒逸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 朱毅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他说要去见一个老朋友,朱毅的朋友本来就不少,况且他不会在安西呆太长的时间,案子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多过问。 舒逸望着大家说道:“先这样吧,都散了,师父,我还有点事要单独和你说一下。”人都走了,就连沐七儿也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华威还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动。舒逸说道:“师父,我知道你觉得请你出马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除了你别人我不放心,倒不是不相信他们,我是怕如果钟离思远出现,其他人不一定能够招架得住。”华威说道:“钟离思远再厉害那广仁应该能制住他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不过他我另有安排。”华威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我说舒逸,你一天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刚才你可没说有事情安排广仁去做,你告诉师父,是不是怀疑我们的人有问题?”舒逸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华威问道:“是吗?其实费迁的事情我倒觉得你不应该让大家都知道,万一其中有人不小心走漏风声的话,费迁的处境就太危险了。”舒逸说道:“嗯,这事我欠考虑了,所以现在我准备对大家实行封闭,除了老师,还有你和广叔,其他酒店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会让他们都留在酒店待命,同时让他们互相监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与外界联系。” 华威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个办法。”舒逸苦笑了一下:“但也是目前能够用上的最好的办法了。”华威也没再说这事,他话题一转:“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交代吧?”舒逸递给他一支烟:“老师带回来的那张画像你也看过了,师父,你有没有感觉那画像上有古怪?” 华威眯起眼睛:“当然,那画像形似钟离思远,可神却似另一个人。”舒逸忙问道:“谁?”华威说道:“这我就说不上了,那只是一种神似,没有太具体的表征。那是一种强者的神态,带着冷漠与孤傲,还伴着很大的杀气和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这样的神态,其实很多世家的大佬都会有。” 舒逸知道华威说得不错,这也正和他的感觉相符合。舒逸说道:“这股气势不是钟离思远能够有的,钟离思远我很熟悉,哪怕他的功夫真的很厉害,可他性格中优柔寡断的那一面却永远不会改变,不然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华威笑了:“是啊,这老头如果不是这个性格的话,他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他缺乏那种杀伐决断的勇气,瞻前顾后。” 舒逸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师父,这就是费迁现在藏身的地方,天黑你就过去,今天我和他交了电话,我感觉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希望你能够尽力保护他的安全,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会很过意不去的,毕竟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你如果和他相见,你就对他说,喜欢茅台吗?他就知道是自己人了。” 华威看了一眼纸上的地址,然后拿起火机,烧掉了。 “燕子茶楼”的一个包间里,朱毅正认真地泡着茶,在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其中一个的那张脸上几乎已经看不清五官了,要不是还有一对眼球在不停地转动,你或许还真不会发觉那竟然会是一张人脸。 没错,这人就是王福,而在王福身边的那人便是陈克。 朱毅泡好了茶,然后倒了两杯递给二人,朱毅微笑着对二人说道:“我到安西也有两天了,今天才抽出时间来和你们见面。老陈啊,见到她了吗?” 陈克端起茶来品了一口:“见到了,不过她那边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她说了,费逝和费迁的关系确实很是亲近,而且在她看来费逝不会对费迁不利。”朱毅说道:“那就好,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的安全。”陈克说道:“放心吧,我会盯紧一点的。”朱毅点了点头:“舒逸这边也做了安排,他让华威过去暗中对费迁进行保护。” 陈克的脸上露出欣喜:“哦?那个老家伙出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朱毅摇了摇头:“不要盲目的乐观,舒逸太感性,他对身边的人很是信任,所以更多的时候他的保密意识要相对的淡一些,像费迁的事情,九处在安西的人大多知情,这样对于费迁的安全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老陈,我建议你们还是在暗中观察,你们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暴露出来。” 陈克说道:“也就是说哪怕是见到华威我们也不能和他招呼吗?” 朱毅正色地说道:“是的!不管是谁,哪怕是舒逸去了你们也不能让他知道你们在那儿。对了,费迁这次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回去,我怕他沉不住气,立功心切,反而会误了大事,让她加紧调查,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从费家打开突破口,先把那个门主揪出来,然后挖那个龙头。” 陈克疑惑地问道:“毕家的那个管事的不是已经抓到了?国安那边也没查出毕家的那个所谓的门主吗?”朱毅说道:“你是说毕礼吧?他已经死了!”陈克和王福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惊:“死了?他不是关在国安部里的吗?竟然死了?果然好手段啊!” 朱毅叹了口气:“不怪国安的人,毕礼的假牙中藏着毒药,没能查出来,他被关了几天可能受不了便自杀了!”王福问道:“他为什么要在关了几天后才自杀?既然嘴里藏毒,被抓的时候就应该自杀了,为什么还要拖那么几天?”陈克也说道:“是啊!” 朱毅也楞了一下,随即他掏出电话:“老严,我朱毅!”严正没想到朱毅会亲自给自己打来电话,他笑道:“老朱啊,有事吗?”朱毅轻声说道:“老严,我想到一件事情,很重要。”严正忙问道:“什么事情?” 朱毅说道:“毕礼的死很奇怪,他在被关押了几天后才自杀,为什么?”严正哪里知道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朱毅说道:“有人威胁他,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他!”严正心里一惊:“你是说看押他的人里有内鬼?”朱毅“嗯”了一声:“你马上把曾经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筛一遍!” 严正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去办。”朱毅说道:“还有那个梁都,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严正不解地问道:“梁都?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应该不会有人再动他的脑筋吧!”朱毅淡淡地说道:“假如梁都早就知道内鬼的事情,你想想,他会真正的老实交待吗?”严正这才明白过来:“好的,我马上加强对他的保护!然后再对他突击审讯!” 朱毅挂了电话,这才对陈克说道:“亏得你们刚才有此一问,毕礼死的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我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是有人威胁他自杀的。他们在灭口,毕礼甘愿被关押,说明他内心是不想死的,要死早就死了,为什么非得受几天牢狱之苦呢?” 王福轻声问道:“先生,漭镇那边现在怎么样?”朱毅说道:“小镇的那组人回到了漭镇,不过那边目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王福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漭镇就是这个‘新世家联盟’的总部,可我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对了,先生,你明明知道那个王馨艳有问题,为什么要让我救她?” 朱毅笑了笑:“两个原因,一来把她‘救’出来可以让钟离雁,不,是让舒逸他们靠上这条线索,二来是让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你救了人就离开了漭镇,说明你的行为只是一个偶然,他们不会往深究。” 接着朱毅望着陈克:“倒是老陈,在费迁他们围攻舒逸的时候你不应该露面的,你们是暗伏的奇兵,不该应该轻易的暴露。”陈克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没暴露吗?现在费迁不也和舒逸合作了?当时我们就是看到舒逸的情势太危险了,所以忍不住才……” 朱毅微笑着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那小子,那小子鬼得很,他要是没有后手怎么可能轻易涉险。再说了,当时费迁不是还没有合作吗?假如那次拿不住费迁,你们可就真的暴露了!”陈克点了点头,那时候费迁还没有合作,如果费迁逃掉了,他和王福的行踪费迁肯定会告诉他的同伙。 朱毅说道:“好了,过去的就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们,不到关键的时刻,你们不要暴露。就连舒逸都不知道你们一直呆在安西,他更想不到你们会离费迁他们这么近。”朱毅站了起来:“我明天回燕京,然后会带人去漭镇,老王,你确定漭镇真是那个联盟的总部吗?” 王福不能确定,那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他摇了摇头:“不能,不过漭镇搞那么多的动作不让外人接触,我想应该不仅仅是伪钞基地那么简单。”朱毅轻叹道:“既然你有这种感觉,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好好查查,这边的事情你们就多辛苦一下了,需要人手的时候就和舒逸联系吧!我想到那个时候也就是紧要关头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华威见费迁 夜悄悄的来临了。 费一洁走进了费迁的房间,费逝到隔壁去吃饭去了,费迁问道:“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你姐姐还在睡吗?”费一洁说道:“她没过来吗?我才起,以为她早就来了呢!”费迁的心里“咯噔”一下,费一涵又跑出去了? 正在这时,费一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也才起,去了趟洗手间!”说完她的眼睛微微瞟了费一洁一下,费一洁吐了吐舌头微笑着说:“原来姐姐是去洗手间了,我还以为你先到爸爸这边来了呢!” 费一涵淡淡地说道:“没有,我醒来后见你还在睡心想先上个洗手间再叫你,哪想到你竟然也起来了。”费迁说道:“你们先去吃饭吧。”两姐妹一起去了饭堂,她们才离开,费逝就进来了。他见费迁一脸的疑惑,问道:“三哥,你又怎么了?” 费迁叹了口气:“我越来越觉得看不懂这两姐妹了。”费逝还在剔着牙齿:“为什么?”费迁把刚才两个女儿的表现说了一遍,费逝说道:“我觉得没什么啊,三哥,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费迁说道:“我倒希望是我紧张了,老八,今晚还是你陪着我吧,让她们去休息。”费逝知道费迁是怕舒逸的人来了两个女儿在这里不方便见面,他点了点头:“好。” 饭堂里,费一涵用勺子轻轻翻动着碗里的米饭:“一洁,你说我怎么刚才就睡得那么沉呢?”她的一双眼睛挑起,望着费一洁。费一洁嘿嘿一笑:“兴许是这两天你太累了吧,昨晚守了爸爸一宿,今天你还打起精神出去约会,自然会觉得疲倦了!” 费一洁向费一涵那边挪了挪:“我说姐,你不会真和那姓吴的小子在谈朋友吧?虽然你们在大学的时候关系是不错,不过分开有两三年了吧,一直也不见你们有什么联系,怎么这次一来安西就勾搭上了,快,老实交待!” 费一涵笑了:“你呀,就像个包打听,说,今天是不是跟踪我来着!”费一洁委屈地嘟起小嘴:“冤枉啊,姐,其实我并不是真想跟踪你,只是找个借口溜出去玩嘛,我跟你到了书店外面,见你和那小白脸聊得欢,我就走了。”费一涵假意沉下脸来:“好啊,你这个小特务!”说着抬起手着势要打向费一洁,费一洁忙讨饶:“姐姐饶命啊,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费一洁那天真的样子,逗得费一涵忍不住又笑了。费一洁这才坐好了,端起碗吃了口饭:“姐,你有没有发现,爸爸这次回来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费一涵仿佛在专心吃饭:“哦?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费一洁说道:“我就觉得他好像藏着什么事一般,而且你没发现吗,他现在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守在他的身边,相反更愿意和八叔呆在一块。” 费一涵说道:“这很正常啊,爸爸和八叔他们有他们的事情,你别忘记了,爸爸可是交代过的,他们的事情我们最好少管,别打听那么多,爸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费一洁偷偷看了费一涵一眼,她发现姐姐的眉头轻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姐,你在想什么?” 费一涵放下碗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夜色中,一条人影慢慢向着这排低矮的平房靠过来,在距离屋子二三十米的地方,黑影停下了。他静静地躲在一棵老树的后面,望向屋子那边。 屋子外面有三四个人影晃动,那是费逝的手下,这些人看上去很是精干,一双眼睛不停地向四下里瞟着,相信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们惊动了。 潜藏着的这个黑衣蒙面人看了看手表,才九点多钟,看来还早,这个时候想要过去和费迁见面确实不太容易。这个黑衣蒙面人便是华威。他索性蹲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费一涵坐在费迁的床边,帮他削水果。 费迁说道:“一涵啊,爸爸现在这个样子,给你们添麻烦了。”费一涵望了费迁一眼,露出微笑:“爸爸,你说什么呢?你是我们的父亲,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费一洁也走上前来,替他拉了拉被子:“是啊爸爸,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我们,现在你有事情了,我们自然也应该在床前尽孝的。” 费一洁望着费逝说道:“八叔,你也守了一整天了,晚上还是由我和姐姐来吧,我和姐姐分工一下,一个值上半夜,一个值下半夜,这样两人都有时间休息。”费逝摆了摆手:“唉,今晚不用你们,你们这两天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费一涵说道:“那怎么行,八叔,你也上了年纪了,这熬夜的活还是我们来吧,再说了,万一你睡迷糊了,爸爸要做点什么都喊不应你,还是我和一洁来照顾爸爸的好,对吧一洁!”费一洁忙笑道:“是啊八叔,你就别剥夺了我和姐姐孝顺爸爸的权利了。” 费逝听二女说到这份上,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费迁,费迁也没有犹豫,他笑道:“好吧,老八,既然她们都这样孝顺,就让她们陪我吧。”费逝只得苦笑了一下,既然三哥都开口了,自己还好说什么呢?他说道:“行,八叔就不和你们争了,不过我建议你们俩趁着现在又再去靠靠,这样,我陪你们父亲呆到十一点,十一点以后你们再来。” 费家这俩丫头都是很聪明的,听这语气她们知道费迁和费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果然等她们离开后费逝才轻声问道:“舒逸真没说他的人什么时候来么?”费迁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摸着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不过我们的人这样守着,他们要长时期进来还确实会费很大的劲呢!”费逝苦笑着说道:“三哥,我都已经撤了部分哨卫了。” “如果太松懈,我怕他们会起疑心的。其实如果舒逸的人精明,他一样有办法来见我们,只是,我倒是担心他会伤害到我们费家的弟子。”费逝的意思,华威如果真是来见费迁的,只要把守卫弄晕就行了。 华威等到十点半钟,他捡起一枚石子,对着屋子侧面的一盏灯用力弹去,“砰”的一声,那灯灭了。只听到一个守卫说道:“不要惊慌,小四,你去看看,其他人坚守岗位。”华威心里骂道:妈的,竟然不上钩。 华威也不再等,身影一闪,便向刚才发话的那个守卫冲去,以华威的身手,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了,当然,华威只是把他弄晕了,并没有害了他的性命。华威是老江湖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是知道的,本来就是场合作,如果弄出人命来,搞不好大家就不欢而散了! 另外的两个守卫被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快的动作。两人望着华威,嘴张得老大,可是还没有合上嘴,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而在侧面的那些守卫根本就没发现这里的异常,华威的动作太快。他已经闯进了费迁的房间。 费逝的反应不差,在门被推开的一刻他便欺身到了门边,手中一柄尖刀向着华威剜去!华威哪里会被他伤到,只见他抬手扣住了费逝的手腕:“你喜欢茅台吗?”费迁听了轻声道:“老八,住手!” 费逝知道来的是舒逸的人,他停下手,望了黑衣蒙面的华威一眼,然后对费迁说道:“我到门口去看看。”他知道华威能够进来,那么他的手下应该是被弄晕了,不过他还是担心,万一华威下手没个轻重,出了人命,他还真不好交待,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 费逝出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只是昏迷,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小四回来了,他看到费逝和地上的三个兄弟,他皱起了眉头:“八叔,这是?”费逝竖起了食指:“嘘,他们只是被打晕了,别声张,来,搭把手,把他们先拖到墙角去!” 小四虽然不解,但他对费逝还是绝对的服从,便和费逝一起把那三人给拖到了墙角,费逝对他说道:“你到那边去吧,这里有我,记住,别乱说话,还有,不要让他们过来。”他示意小四到另外一侧去,拖住其他的人。 其实原本费逝交代一声,这些守卫自然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只是他的心里也在打鼓,手下这十几号人是不是个个都那么忠诚,会不会其中就有门主的眼线! 费迁望着华威,虽然华威蒙着面,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因为他见过华威,华威的那双眼睛留给他特别深刻的印象。他笑道:“华老,没想到您老会亲自出马!”华威拉下面罩:“本来舒逸想亲自来的,不过他受了伤,伤得不轻,所以就由我代劳了。” 费迁听了心里一惊:“什么?舒处受伤了?是谁伤了他?”华威正待说话,屋外响起了费逝的声音:“一涵啊,你先别进去,你爸爸才睡着!”费一涵说道:“没事,我就进去陪陪他,不会吵醒他的。”费逝还想说什么,费一涵推开了门。 华威一下子掩到了门后,可费一涵在门边却定住了,华威看不见,可屋里的费迁和屋外的费逝却看得清楚明白,又一个黑衣蒙面人就站在费一涵的身后,一柄钢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你就是门主? 要说费逝明明就在屋外,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费一涵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因为费逝自己也被人挟持了,不过不是用刀,而是枪,他被人用枪抵在了腰际,那人正是小四。 抓住费一涵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并没有急着进房间,而是以费一涵为盾,阻在门口,他沉声说道:“屋里还有一位朋友,请现身吧!”声音有些苍老,看来是个老者。 费迁的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他不明白来的是什么人,但那刀是架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他怒吼道:“别伤了我的女儿!”他因为动了怒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费一涵望着父亲的一双眼睛里隐隐有些模糊了。 华威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他也没有再继续躲藏,而是从暗处走了出来:“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那老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住华威:“扯下你的面巾!”华威没有动,那老者手上的尖刀往费一涵的颈上用力抵了一下,只见一丝鲜血溢了出来。 华威忙抬起手:“好,我摘,别冲动!”华威摘下了面巾,那老者冷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华老先生。”华威望着那蒙面老者:“阁下是……?”那老者对华威说道:“华威,往后退,面对着墙蹲下!” 华威那脾气哪里会听他的,怒目一瞪:“找死!”一个闪身就要向那老者攻去,倒是费迁,担心自己的女儿,他忙叫道:“华老!别!”老者的刀横拦在了费一涵的咽喉上,把费一涵挡在自己和华威中间:“华威,你再动一下我要了她的小命!” 华威心里窝火极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唉!”他一声忿忿的叹息,还是老实地退到了墙角,不过他没有像老者说的那样面对着墙壁蹲下。他才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过见到华威妥协,那老者也不再为难,只是一边警惕地看着华威,一边走进了病房。 老者身后的小四也把费逝押了进来。 费迁笑了,他的笑声中带着凄凉:“你们恐怕一直就在等这一刻吧?”老者冷笑道:“费迁,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费迁淡淡地回答道:“我错?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不想让费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不想再因为那个所谓的联盟去做无谓的牺牲。” 屋外,两条黑影掩到了墙边,他们没有动,静静地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老者说道:“费迁,做为一个背叛者,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吧!”费迁大声笑了起来:“下场?我费迁也算死了一次的人,难道还怕再死一次吗?”老者冷哼一声:“你自己找死倒也罢了,你可考虑过你的一双女儿,你的兄弟和费家的这些子弟们?”费迁这时才发现费一洁并不在这里,他的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费一洁不要过来,不要出事。 费迁没有回答老者的话,望着费一涵:“一涵啊,爸爸对不起你!”费一涵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华威很不自在,自己空有一身的功夫,怎奈何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费迁长叹了口气:“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老者说道:“很简单,带你们走!” 费迁问道:“去哪?”“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老者回答道。 费迁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费迁,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谈条件?”老者笑了。 这时费逝说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玉石俱焚!”老者扭头望向费逝:“你什么意思?”费逝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这间屋子里放了炸药,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只要我摁下手里的这个遥控器,大家一起飞!” 听到费逝的话,不只是那个老者和小四,就连华威都吃了一惊。华威心里个苦啊,要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就太不值了! 老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望向费逝的手中,果然看到一个小遥控器,他犹豫了,随即微微一笑:“好,费迁,我且听听你的两个条件!”费迁淡淡地说道:“第一,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们无关,我可以跟你们走,可你必须放了他们!”老者没有回答反问道:“还有呢?” 费迁说道:“第二,我想见见我的二女儿!”费迁还是放心不下费一洁,他要确实费一洁到底是不是也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老者说道:“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第二个嘛,我就办不到了,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你的二女儿。”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费一洁缓缓地走进了屋子。费一洁走过费逝的身边时,她的手碰了下费逝拿着遥控器的手轻声道:“八叔,给我!”费逝心想自己被人用枪抵着,遥控器在自己的手中万一有个闪失,好容易控制住的局面就会被动了,于是也不多想就给了费一洁。 费一洁走到了父亲的面前,轻声说道:“爸爸!”费迁眼中满是责备:“一洁,你怎么来了,你没看到这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来做什么?”费一洁笑了:“我来带你走啊!”费迁皱起了眉头,他一时间没搞明白女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一洁退到了老者的身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换来的是冰冷的一句话:“把他们全都带走!”费迁这下明白了,费逝也反应过来了,费逝后悔怎么会把遥控交给她,费迁说道:“一洁,你,你这是为什么?”费一洁笑了:“为什么?为了费家,为了我自己!”费一洁叫了一声:“你们都进来,把人给我抬走,小心一点,他身上有伤!” 门口走进来几个人,竟然就是费逝剩下的那几个手下:“是,门主!” 门主!费一洁竟然是门主! 费迁面如死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然会是门主!费迁“噗”地吐出一口血,费一涵见了惊叫一声:“爸爸!”她不顾老者持刀威逼,向费迁扑去。老者提刀就像她的后心插去,被费一洁拉住了。费一洁冷冷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费迁终于平静了一些,他望着自己的小女儿,他突然觉得好陌生,这样的打击使得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就是门主?”费一洁点了点头,费迁闭上了眼睛:“一洁,真没想到会是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爽直,率性的孩子,没有一点心计,可,唉,既然这样,爸爸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费一洁轻声说道:“说吧!” 费迁的手轻轻抚摸着费一涵的头:“这是你亲姐姐,爸爸只希望你能够放过你的姐姐,还有你的八叔!”费一洁没有说话,老者却说道:“门主,你别忘记了龙头的交代!”费一洁反手就给了老者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我警告你,别拿龙头压我,我怕龙头,但不等于也怕你,惹恼了我我杀了你!” 费一洁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这时门口的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轻声问道:“怎么办?”别一个回答道:“再看看!” 被费一洁打了一耳光,那个老者的眼睛满是怨恨,可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费一洁走到费逝的面前:“八叔!”费逝冷哼一声,扭过脸去,看也不看她一眼,突然,费一洁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刀,一下子捅进了费逝的腹部,再用力一搅,抽了出来! 费迁大声叫道:“不,不要!”费一洁看了看渐渐倒下的费逝面无表情地说道:“背叛者死!我杀他是为他好,不然带回去他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费迁说道:“孽障,你干脆把我也杀了。”费一洁说道:“你是我父亲,我不会杀了。再说了,龙头有交代,留你一条命,他还用得着。”费一洁再次对手下说道:“带走!” 两个手下向费迁和费一涵走来,这个时候华威动了! 他并没有管冲向费一涵和费迁的那两个手下,他的目标很明确,费一洁。 华威的速度太快,就连那站在费一洁身边的老者都没反应过来,华威的拳头就砸在了费一洁的脑门,老者待费一洁挨了一记才举起刀向华威砍去,华威翻腕,夺下了老者手上的刀,一刀斩向了费一洁的颈部,用力一拉,只见费一洁的脖子上冒出一条血注,华威竟然切断了她的颈动脉! 蒙面老者心里一惊,虽然他也听说过华威厉害,但没想到华威竟然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杀死了费一洁,他想跑,可在华威面前他哪里跑得掉,华威一刀封住了他的退路,老者咬牙道:“姓华的,别逼人太甚!”华威冷笑道:“我说过,让你去死!” 一片刀光,老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又死在了华威的刀下。 那边费一涵以一敌二,有些不支,但那两个人在见到费一洁和老者都被华威杀了,心里一急,扭着就想跑,不过华威的杀性已经起来了,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华威望着地上的几具尸体皱起了眉头:“跑了一个!”他发现那个小四不见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费迁的怀疑 小四跑了,就在华威向费一洁发动进攻的时候小四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所以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逃!可是他没想到才逃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个黑影,接着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屋子里,费迁望着华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费一洁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华洁杀死费一洁,费迁的心里多少有些悲伤,但当费迁看到血泊中的费逝时,他终于叹了口气:“一洁,你这是罪有应得啊!”华威也轻叹口气:“费先生,跟我走吧,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费迁说道:“我不走,请你回去转告舒处,我费迁无能,帮不了他了。我要留下来,为他们收尸,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一涵扶我起来!” 华威说道:“你必须跟我走,至于这里,我们会让人来收拾的,我保证你的家人们都会得到厚葬,舒逸给我的任务其中之一就是一旦任务败露,必须安全的把你带回去!”华威说完,一记掌刀切在了费迁的颈部,费一涵怒道:“你!”华威说道:“你父亲留在这很危险,你不知道吗?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华威带着费迁和费一涵离开了,他们走远之后,树林中两条黑影悄悄地进了屋子,这两人正是陈克和王福。 看着一地的尸体,王福说道:“这个华威真的很强悍!”陈克苦笑道:“他可是内卫的总教头,就是脾气太差,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他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王福说道:“如果刚才我们出手,费逝就不会死了!”陈克摇了摇头:“我们救不了费逝,因为我们根本不会想到,费一洁就是那个门主,更不会想到,她会对自己的叔叔下手。” 王福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克叹了口气:“走吧,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朱毅,听听他的意见。对了,你去带上那个小四。”王福点了点头:“不过他只是小喽罗,我想从他的口中应该是问不出什么的。” 王福离开了,陈克也转身出了屋子,不过他的嘴里轻轻地自语道:“华威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吗?” 朱毅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他楞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掏出电话,他给陆亦雷打了过去。陆亦雷听了之后说道:“朱哥,你有什么看法?”朱毅回答道:“这次的事情太突然,我还没有头绪,唉,舒逸怎么会让华威去呢,华威那人,一贯的下手不留情。” 陆亦雷说道:“那先这样吧,不过费一涵还是别暴露,这段时间让她多陪陪她父亲吧,我想经历了这么多,费迁一定会很难受,费一涵也一样,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华威带着费迁和费一涵回来了。 舒逸听华威说完整件事的经过他皱起了眉头:“师父,其实你没必须这样痛下杀手,我们的目的就是抓住门主,然后想办法问出那个龙头是谁,可你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就断了!”面对舒逸的责问,华威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想,可是当时看到费一洁竟然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杀了,我气坏了,这种忤逆之人,不杀不足以解恨啊!” 舒逸苦笑道:“你是解气了,可我们的案子又陷入僵局了,最主要的是费先生这次冒死设计,好容易引出了门主,却被你这一刀给坏了大事。”华威的老脸挂不住了:“好了,都怨我,行了吧,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我走,真受不了你的鸟气!” 华威说走就走,沐七儿和镇南方都没能够拦住他。 舒逸叹了口气:“让他去吧!你们都出去,我和费先生说几句话。” 大家都离开了屋子,小惠和沐七儿拉着费一涵,去说一些安慰和体己的话。 舒逸在费迁的床前坐了下来。 费迁的一双眼睛显得很空洞,木然是望着远方。舒逸轻声说道:“费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费迁扭过头来望着舒逸:“不怪你,怪不得你,唉,报应啊,报应。”舒逸说道:“费先生,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请你节哀。” 费迁说道:“其实我一直也隐隐觉得我的女儿不太对劲,我原本怀疑这个人应该是一涵,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一洁,她伪装得太好了,把我们大家都骗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费迁又说道:“在我的印象中,一洁是一个直爽,善良,快意恩仇的女孩,有什么说什么,从来没有什么小心眼,没想到……” 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费迁现在心里不好受,让他发泄一下或许会好一些。 “一洁做出这样的事情,死不足惜,可是我那八弟,他的死却是因为我啊!”费迁的眼中流出泪水。 舒逸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内疚,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 舒逸递给费迁一支烟,费迁接过去点上,才吸了一口便没命地咳了起来,舒逸这才想起费迁的身上有伤,虽然他自己的身上也有伤,但都是皮外伤,再者舒逸已经习惯了,伤得再重,烟是不能断的。 舒逸站起来,抢下费迁手上的烟,自己抽了起来:“你的伤没好,最好不要抽烟。” 费迁望着舒逸,突然,他笑了:“舒逸,我敬佩你,其实你并不适合这样的工作,你太感性,不仅仅是对你的朋友,包括你的敌人!”舒逸也微微一笑:“我可没有把你当做敌人,从你答应和我合作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费迁轻轻地说道:“朋友,朋友,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舒逸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费迁皱起眉头:“今后?你不追究我的过去了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的过去已经用你的现在做了补偿了,我还有什么好追究的?”费迁摇了摇头:“舒逸,你不用这样,我自己的过错我知道,而且我也做了决定,我要用自己的下半生来赎罪,该承担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不会逃避!” 舒逸笑了:“你不用承担任何的惩罚,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补偿这个社会,多做一些好事吧,做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情。”费迁望着舒逸,他也感悟到了一点什么,最后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舒逸说道:“费先生,虽然我知道提今晚的事情你的心里会很痛,很难过,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舒逸之所以现在又重新提起这事,是因为仅仅听华威的表述并不完全。不是他不相信华威,而是他知道华威的性格,太急,往往不够细心,会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 费迁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舒逸,我有一些疑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既然你问到了,我就告诉你吧,不过我希望你听了以后能够保密,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尤其还涉及到华老先生。” 舒逸的心里一惊,费迁这话的意思是他要说的事情和华威有关系,莫非费迁是怀疑华威吗?舒逸忙说道:“你说吧,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费迁这才轻声说道:“我也是冷静下来才慢慢想到的,我在想,那个时候华老已经控制住了一洁,可以说局面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上,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让一洁他们停手的,可他却下了杀手!刚才他说是因为愤怒,因为一洁的不孝,我也接受了他这样的说法,但再一细想,哪怕就是这样,他也不至于把那些人全都杀了吧!” 舒逸说道:“师父就是这样的性格,脾气狂暴,杀性重。” 费迁点了点头:“嗯,可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个蒙面的老者到底是谁?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可是华老却是把那老者杀死了也没有揭开面罩看一眼,这我就觉得很不正常了!”舒逸楞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费迁说的是实情,如果是自己一定也会对蒙面老者的身份感到好奇,除非…… 舒逸正在想,费迁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除非他本来就知道这个老者是什么人!”舒逸沉默了,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华威,华威是他的恩师,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华威传授的,而自己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及地位也大多利益于华威,他自认为对华威是十分了解的,但费迁的这一席话让他的那份信任开始有些动摇了。 见到舒逸没说话,费迁说道:“舒逸,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都是我的猜测,或许是我想多了,不管怎么说,华老确实是救了我和一涵的性命。”舒逸望着费迁,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地查清楚的,你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安安心心地养伤吧!” 舒逸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费迁叫住了他:“舒逸,我想求你一件事。”舒逸望着费迁:“别说求,有什么事你吩咐说好了。”费迁叹了口气:“我现在就一涵这一个至亲了,我想把她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够照顾她,别让她像她妹妹那样!”舒逸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华威的疑惑 朱毅准备离开安西了,临走之前他又去了一次“燕子茶楼”。 陈克和王福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朱毅才坐下便说道:“你们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遗漏。”陈克于是就把当晚发生的一切细细地向朱毅说了一遍,有细小的遗漏王福便从旁进行补充。 朱毅一面泡着茶,一面仔细的听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开来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克说完的时候,朱毅陷入了沉思。陈克没有打扰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福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朱毅,他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正好朱毅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朱毅轻声问道:“你有话说?”王福点了点头:“其实我和老陈一直想不明白,华老当时明明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为什么还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朱毅点上支烟:“你们的意思是说,华威有杀人灭口的嫌疑?”王福看了看陈克,没有说话,陈克苦笑道:“这个就不好说了,本来华老的脾气就不太好,那种情况下他本身就已经很憋屈了,被对方用人质威胁着,一怒之下倒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朱毅点了点头:“嗯,我了解华老,他这个人脾气是差了点,不过如果说他真的是杀人灭口,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陈克说道:“我们也只是随便说说。”朱毅正色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千万别再提了,到此为止!” 陈克和王福一齐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朱毅为什么会这样交代,华威的身份与背景并不一般,他甚至与那几个大首长都有些渊源,胡乱的猜疑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朱毅说道:“我下午就飞回燕京了,这几天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她和你们联系,舒逸那边你们暂时别接触,他查他的,你们一旁看着就行了,不要万不得已,你们别出手。当然,如果舒逸真正遇到危险,你们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陈克回答道:“嗯,好的。” 舒逸敲了敲门,门开了,华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扭头坐回到沙发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道。舒逸关上了房门,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华威并不搭理他,索性打开了电视,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中的遥控器胡乱地换着台。 舒逸在他的旁边坐下,微笑着说道:“还在生气呢?”华威“哼”了一声,舒逸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这不是急吗?”华威终于开口了:“算了,人确实不该杀她的,我只是气不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儿,面对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亲叔竟然下得了手。”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确实是丧心病狂,这个费一洁我也见过,和费迁说的一样,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急性子,没想到居然把本性隐藏得那么深,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就是门主,唉,也可怜费迁了,这打击对他来说还真不小。” 华威摇了摇头:“舒逸,其实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舒逸望着他。华威说道:“你说为什么费一洁要在那个时候杀掉费逝?”舒逸回答道:“当时你不是在现场吗?你说的,费一洁说是龙头的意思,背叛者必须死!”华威说道:“当时她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你想想,处决背叛者急于一时吗?特别是那种时候,如果她不对费逝下手,我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华威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费一洁是不应该选择那样的时间对费逝下手,把费逝带回去,当着他们的人处决,更有威慑力。而且费一洁那个时候下手,很大程度上就会导致场面混乱,给华威出手的机会,她能够做门主,能够隐忍和伪装那么长的时间,又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华威又说道:“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没有看一眼那个蒙面的黑衣人是谁吧?”舒逸抬头望着他,他没想到华威会主动提到这个事情。 华威继续说道:“我不去看他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小角色,而且他也根本不是老头,年纪不会超过四十岁,我想他应该也是费家的人。”舒逸楞住了,华威说的没错,根据伍成龙的人打扫现场后的汇报,那个蒙面的黑衣人果然只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至于那苍老的声音是伪装的。 可他却不知道华威又是如何知道的,当然,他不会因为华威这样说而认为华威有什么问题。舒逸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华威淡淡地说道:“一个人不管再怎么隐藏,再怎么伪装,那双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不是吗?你那个酸老师不是这样教你的吗?” 舒逸苦笑着点了点头,酸老师自然指的就是朱毅了,华威老是说朱毅的身上有着一股子酸味,那是文人固有的味道。 华威说道:“那人的目光有神,看不到一丝浑浊,当然,习武之人做到这样并不难,不过却缺少了点什么,那就是沧桑,就是沉淀。虽然他也是三十多岁了,有一些的经历,但却不够。还有,他在面对我的时候眼中带着恐惧,如果说在那个场合我面对他的时候,身上散发出的是凌厉的杀意的话,那么他面对我的时候却是一种恐惧,畏惧,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并不想和我面对,不想和我交手。” 舒逸相信华威说的是真的,华威脾气不好,并不代表他的智商不高,恰恰相反,华威是一个睿智的人,很多时候他看事情都很透彻,一针见血。 华威说道:“特别是我对他动手的时候他竟然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那说明他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既然他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那么我又有什么必要去看他呢?” 华威看似个粗人,却粗中有细,舒逸点了点头:“嗯,那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只是费家的一个小人物,只是他为什么要装成一个老头,就没有人知道了。” 华威皱起了眉头:“其实你应该想得到!”舒逸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华威说道:“你不就是被黑衣蒙面的老头所伤吗?他们这样做是想让我觉得那黑衣蒙面人就是伤了你的那个老头。”舒逸明白了,华威一直都很在乎舒逸的,如果华威知道那老头就是伤害舒逸的人,自然会不顾一切地出手。 华威冷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不是,要不然我不会被他们威胁,在角落里站那么长的时间。”舒逸叹了口气:“我说师父,人家明明在诱你出手,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啊!”华威说道:“谁说我沉不住气,那老头并没有让我冲动的出手,只是当看到费一洁杀了费逝的时候我才忍不住了。” 说到这里,华威停顿了一下:“对了,有一点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与不对。”舒逸问道:“哪一点?”华威说道:“就是费一洁向费逝下手的事情,我总觉得很突然,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仿佛就像是突然接到杀人的指令一般!” 舒逸不解地说道:“突然接到指令?也就是说原本她并没有杀费逝的打算?” 华威点头说道:“我感觉是这样的,当然不一定正确。” 舒逸沉吟道:“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那个下指令的人应该就在现场,不过从费一洁的表现看,那个下指令的人不应该是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也不可能是那几个没用的手下,那会是谁呢?”华威说道:“现场还跑掉了一个!” 舒逸说道:“你是说那个叫小四的?”华威回答道:“就是他,他当时站的那个位置很好,正在门边,很容易逃跑,而且费一洁进来后曾经有两次转身,背对着我,或许说在这个时候他和那个小四有过眼神的交流,因为接着没多久费一洁便动手了!” 舒逸惋惜地说道:“可惜,那个小四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华威说道:“嗯,出来后因为我要保证费迁和费一涵的安全,也没有时间去找他,应该早就跑掉了。” 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小四现在正被陈克审问着。 不过陈克他们去没有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什么,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个小喽罗,老大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王福给小四用了手段,也没有从他的嘴里掏出点什么。其实说算王福不用手段,仅凭他那副尊容就已经很有恐吓的效果了。 陈克让王福别再折磨小四了,他觉得小四应该没有骗他们。 镇南方和小惠找到了舒逸,他们也是准备今天回漭镇,镇南方没想到来安西这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急着走是因为镇南方从早上起来以后心里就很不踏实,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漭镇那边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舒逸也没有挽留,虽然漭镇有叶清寒坐镇,但叶清寒在很多事情的判断和处理上相比镇南方又弱了些。他只是叮嘱镇南方和小惠小心一些。小惠原本还想和广仁道别的,可舒逸告诉她广仁有事情离开了,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漭镇的骚乱 叶清寒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来回地踱着,已经是镇南方去安西的第三天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打个电话给镇南方或者舒逸,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件小事情,可是现在他才发现问题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上次的行动过后,镇南方就让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停止了一切业务,等待调查的结果。漭镇印刷有限公司那边倒也配合,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就在镇南方去安西的那天,就有人开始闹事了。其实也算不上闹事,几个王家的人找到了镇长、副镇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复工,说是专案组既然查不出什么问题,说明漭镇印刷有限公司是合法经营的,没有道理继续停业。 镇领导也是希望印刷厂能够复工的,毕竟它是漭镇最大的经济支柱,于是镇领导便找到了叶清寒。说实话,叶清寒也觉得既然暂时查不出什么让他们复工也没什么,不过暂时停工是镇南方的意思,漭镇的案子镇南方是专案组长,叶清寒自然也不好乱表态,想想事情也不是很急,镇南方也就三五天就回来了,所以他的答复是让镇里再等等。 可没想到这在昨天,镇里的人竟然把招待所给围住了,而且人数还不少,起码来了镇上一半的人。看那架势,如果不让印刷厂复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叶清寒忙打电话和镇领导沟通,希望他们能够出面协调一下,不要让事件升级。哪知道镇领导一下子都失踪了,打电话也找不到人。找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倒是来了,不过他们都在一旁站着,说是维持秩序,但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叶清寒有些恼火,他突然发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群体事件,可他的脾气也倔,你们想用群体事件来给专案组施加压力?他就坚决不屈服,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能够玩出什么花样。 可是今天一大早,马维汉来到叶清寒的房间,他告诉叶清寒屈敏刚才打来电话,让他领着市国安的人撤了。屈敏还偷偷告诉马维汉,市领导已经过问此事了,有人已经把漭镇的事情反应到了省里,省里又给市里施加了压力,所以市领导提出先让市国安的人先撤走,再做专案组的工作。 屈敏这是在借马维汉的口给叶清寒他们吹风,叶清寒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镇领导和镇派出所的人为什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屈敏虽然说压力是来自省里的,可谁知道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叶清寒有些束手无策了,说实话,虽然他在五局干了这么久的外勤,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杜迁火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老叶,实在不行我去把带头闹事的人给扣了,枪打出头鸟,我还不信了!”马维汉苦笑道:“杜处,现在的情势对我们不利,说实话,你们不该回漭镇啊!呆在湘西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叶清寒抬起头,望着马维汉:“老马,你还是带着人先撤吧,你说得对,我们不该回来,看来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让印刷厂复工那么简单,是有人处心积虑想把我们弄走。”杜迁也冷静下来了:“你的意思是他们做这一切是想赶走我们?”叶清寒点了点头。杜迁想了想道:“赶走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赶走我们无外乎是因为漭镇还有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叶清寒脸上露出喜色:“南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门外进来的正是镇南方和小惠。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才到漭镇,没想到竟然赶上了这场热闹!”马维汉也笑道:“你能够进得来也算是幸运的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你错了,他们虽然闹得凶,但却很有秩序,不会乱来。看来这次的组织者给力啊!” 叶清寒一脸的愁苦:“你还有心思说笑,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先想想怎么解决吧!”镇南方说道:“这有什么想的,复工,我们也撤!”叶清寒苦笑道:“就这么简单?”镇南方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叶清寒说道:“早知道你会这么做,我这两天也不用枉作恶人了!” 镇南方坐了下来,发了一圈香烟:“叶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你这两天的枉作恶人,我们怎么能够看到他们演的这出戏呢?”叶清寒说道:“既然我们都知道漭镇还有大秘密,就这样走了不是就查不了了吗?” 马维汉和杜迁也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退有时候也是进,虽然迂回了一些,但目的却是一样的。” 不过镇南方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叶清寒去和那些人交涉,答应他们印刷厂复工,可印刷厂的几个领导却不愿意,他们的意思是专案组说停就停,说开就开未免太儿戏了吧?既然说印刷厂有问题,让停工调查,现在同意复工说明印刷厂是没有问题的吧? 没有问题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说法,譬如印刷厂停工的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损失怎么办?他们希望专案组能够给个说法,当然,最好还顺带赔偿。 镇南方听叶清寒说了对方的要求,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人家说的也在理,专案组拿不出证据说漭镇印刷有限公司存在违法或者触犯国家的相关法律法规,那么出面道个歉甚至给予印刷厂一些补偿也是符合情理的。 镇南方一时间头都大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方就是一记组合拳啊,一招接着一招的,每一拳都打在自己的要害上。 对方的这一手很是利害,就连镇南方也是头大。 叶清寒轻声说道:“南方,要不我们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舒处或者严局吧!”镇南方没有说话,攒着眉头思考着。 杜迁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他很不喜欢叶清寒的性格,他觉得有的时候就得用实力说话,况且他是从部里来的,在他看来从部里到地方,他多少有些优越感,可这次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主张拿出一点铁腕来,用他的话说,五局的人不应该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提议被镇南方直接给否定了,镇南方虽然年轻,但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冲着专案组来的,人家这才是前招,自然还有后手。 镇南方说道:“杜处,现在我们不能冲动,你想想,马处也说了,屈局长在电话里告诉他这压力是从省里到市里的,然而这还是屈局说的,至于省里是不是也被人施加了压力我们还不得而知。”杜迁这下楞住了,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如果真如镇南方说的那样,省里也承受着压力的话,那这压力的来源…… 杜迁突然感到害怕起来,他轻声问道:“小镇,你的意思是说……”杜迁竖起一根食指往天上指了一下,镇南方白了他一眼:“我说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镇南方的确没有说,因为他也不确定,他和杜迁一样有恐惧,他更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叶清寒问道:“我们撤出去倒容易,可经过这一次再想进来就难了!”马维汉也苦笑着说道:“估计我们也不可能再到漭镇来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何曾没想过?他说道:“没办法,现在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先撤出去再想办法,我们不能来总有人能来吧!” 大家都不知道镇南方打的什么主意,小惠好奇地问道:“什么人会来?”镇南方说道:“这得问老舒了!” 镇南方打电话给舒逸,把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舒逸给他的建议也是迅速撤离,暂时不要再进漭镇了。舒逸接到镇南方的电话时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漭镇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他马上也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之所以会这样,只能说明漭镇藏着一个大秘密,再或者就是漭镇可能会在短期内发生什么大变故! 舒逸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连忙给朱毅打了个电话。 朱毅也是今天离开安西回燕京,此刻他正在和陆亦雷聊着。 接到舒逸的电话,朱毅也坐不住了:“陆局,看来我得马上赶到漭镇去了。”陆亦雷问明了事情的原委,他说道:“朱哥,这个时候去漭镇会不会打草惊蛇?”朱毅说道:“漭镇这次的群体事件看上去完全是有预谋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赶走专案组,我想漭镇还藏着不小的秘密,也许就像王福说的那样,那个新世家联盟的总部搞不好就在漭镇!” 陆亦雷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朱毅回答道:“漭镇的人不认识我,我准备在你这里借两个人,我们就三个人去,装做游客,我想他们不会怀疑。”陆亦雷摇了摇头:“你别忘记了,漭镇的人会搞很多事情让你自己离开的,如果你太执着地留下,搞不好他们就会生疑心。”朱毅说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陆亦雷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让吴家兄弟陪你去吧,他们的身手不错,协调能力也强。” 第一百九十九章暴走的华威 舒逸听到朱毅要去漭镇的消息,心里踏实了许多。 说实话,舒逸让镇南方他们撤出漭镇是无奈之举,镇南方他们当天就离开了漭镇,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和上次一样转了一圈去了毗邻的灞庄。 舒逸把镇南方他们呆在灞庄的消息告诉了朱毅,如果朱毅有什么发现,需要人手的时候镇南方他们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赶到。 舒逸坐在沙发伸直了身体,一双脚搭在茶几上,他感觉有些头痛,仿佛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赶到了一起。 沐七儿站到他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揉着太阳穴,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舒逸现在需要安静,他的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他需要好好的想想。 舒逸慢慢睁开了眼睛,扭过头去望着沐七儿:“你没去陪费姑娘吗?”沐七儿摇了摇头:“她说想休息一下,我就回来了。”舒逸轻声问道:“她的情绪还好吧?”沐七儿说道:“还是那样,话不多,精神也很差。” 舒逸叹了口气:“毕竟死的是她的亲妹妹,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唉!有时间你多和她聊聊吧,现在小惠也走了,只有你能够和她说上话了。”沐七儿笑了笑:“你呀,其实我倒是觉得不一定女人和女人才会有话题,俗话说异性相吸,也许你亲自去安慰下她效果会更好!” 舒逸也露出了微笑:“我?算了吧。”沐七儿停下了手,坐到了舒逸的身边:“我说的是真的,你没觉得吗?那妮子看你的眼神就不对!”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还给自己找麻烦!” 沐七儿没有再说什么,从她的内心来说她也不太希望舒逸去的,她真的发现费一涵好像对舒逸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正说着,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沐七儿忙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费一涵,她的脸色苍白,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见到沐七儿她先是一楞,然后轻声问道:“舒处在吗?”沐七儿微笑着侧开了身子:“在呢,进来吧!”费一涵走了进来,舒逸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费姑娘,找我有事吗?” 费一涵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说道:“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沐七儿出去带上了门,舒逸对费一涵说道:“请坐,我给你倒杯茶!”沐七儿走了,这事只能舒逸亲自来做,费一涵忙说道:“舒处,我自己来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舒逸微微一笑:“没事,我没那么脆弱。” 最后费一涵还是自己去倒的水,等她重新坐下,舒逸才轻声问道:“说吧,有什么事?”费一涵说道:“我想离开这里,不过我不放心我的爸爸。”舒逸皱起了眉头:“离开这里?想好去哪了吗?现在外面很乱,离开这里我担心你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费一涵苦笑了一下:“可我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 舒逸点了点头:“想好去哪了吗?”费一涵说道:“我在安西有个同学,关系很不错,所以我准备去他那呆一段时间,我爸爸就麻烦你们了!”舒逸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好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和你爸爸说一下的好。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留下,你妹妹的事情给你爸爸的打击很大,现在你再离开他,我怕他一时半会会接受不了。” 费一涵咬着唇,没有说话,舒逸看得出她的内心很是矛盾,舒逸轻声问道:“费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费一涵抬起了头,望着舒逸,好像想说什么。舒逸脸上挂着微笑,他在等,等费一涵主动开口。 费一涵终于说道:“舒处,你觉得我父亲这个人怎么样?”舒逸楞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费一涵憋了半天竟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舒逸回答道:“你父亲是个有担当的人,不管他以前都做过些什么,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做错。” 费一涵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听到舒逸对父亲的评价,费一涵还是蛮开心的。她说道:“舒处,有时间你去陪陪他吧,他现在也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他很敬佩你,我想如果你能多陪陪他,他或许会忘记那些悲哀的记忆。” 舒逸点了点头:“我会的,对了,你刚才说的朋友是在安西吧?”费一涵说道:“是的,开了一家书屋。”舒逸笑了笑:“是男生吗?”费一涵微微颔首。舒逸说道:“好吧,你去吧,不过离得近你有时间就多来陪陪你父亲吧,不管怎么说,你是他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至亲!你也知道,虽然费家的人多,但真正亲的就只有你们父女俩了!” 费一涵说道:“我会的,舒处,那我就走了,我父亲那边我还是决定不和他说了,就请你转告他一声吧!” 舒逸点了点头,他知道费一涵的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其实他还是有很多话想问的,费一涵和费一洁是姐妹,相处的时间也长,他不相信她对妹妹的一切会一无所知,不过他知道现在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再者,如果费一涵愿意说,她早就告诉自己了。 最主要的,舒逸心里还有疑虑,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他怀疑费一涵会不会和费一洁是一路的,费一涵不走他或者会观望,费一涵要走,他自然会让人紧紧地盯着。 费一涵离开了舒逸的房间,沐七儿就进来了,她收拾了桌子上费一涵喝过的茶杯,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她找你什么事啊?”舒逸说道:“她是来辞行的。”沐七儿楞了一下:“怎么?她要走?”舒逸点了点头。 沐七儿叹了口气:“她妹妹刚死,爸爸还躺在病床上,怎么就要走呢?这妮子也太不懂事了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人家是嫌在我们这里不自由吧!”沐七儿发觉舒逸的口气不太对,她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舒逸微笑着说道:“费一涵和费一洁平时很要好,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多,费一洁出了问题,她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沐七儿一惊:“你是说费一涵也有问题?”舒逸耸了耸肩膀:“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肯定,不过我觉得她多少应该知道点什么。”沐七儿说道:“那你还答应让她走?”舒逸说道:“走了好,走了她才会有动作。你打个电话把和尚叫来!” 舒逸让和尚盯着费一涵,和费一涵相比,和尚的身手要高许多,不过舒逸还是交代他不要大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华威又一次爆发了! 他去看费迁,谁知道费迁先是对他不冷不热的,接着费迁便责怪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女儿下黑手。华威当场就火了,他说费迁根本就是偏袒女儿,费迁太自私,根本就不顾及兄弟之情。华威问费迁:“你没看到你那宝贝女儿亲手杀了你的兄弟吗?费逝有什么错?他一心维护你,既然你做了选择,他哪怕知道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他还是义无反顾。” 费迁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留下她的一条命,你已经控制了她,她那时也不会再对谁赞成伤害了,再说她已经暴露了自己门主的身份,你也明明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找出门主,从而查到那个龙头是谁,可你呢?” 华威大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故意杀了你女儿灭口?你是不是怀疑我跟他们是一伙的?”费迁冷笑道:“这个难说,说不定你就是那个龙头大哥!”华威一步跨到了费迁的病床前:“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费迁并不惧怕,他瞪着华威说道:“我就说了,你想怎么样?说不定你就是那个龙头大哥!”华威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费迁的脸上,费迁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华威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告诉你姓费的,饭可以乱吃,可话千万别乱说,如果再有下次,我打残你!” 费迁用力地咳了两声,口中的鲜血也溅落在了衣服上,他挺了挺胸膛:“我偏要说!华威,就是因为你,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以为你能耐,你狠,你有本事,最后却还是错了!”华威再次抬起了手。 “住手!”舒逸站在房门口大声叫道。 华威望着舒逸:“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舒逸淡淡地说道:“师父,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华威一张老脸急得通红:“好,好,你们都不相信我,舒逸,既然你也怀疑我,为什么不把我给抓起来!” 舒逸终于沉下了脸:“你闹够没有?为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呢?难道你以为自己就没有错吗?你想想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舒逸这次的话说得很重,华威瞪着他看了半天,他笑了,狂笑了一气,然后沉着脸说道:“好,舒逸,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再需要师父了,那我走!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说完,华威冲了出去,沐七儿忙叫道:“华老!”想去拦他,舒逸大声叫道:“谁都不许拦他,他要走就让他走!” 第二百章朱毅到漭镇 朱毅看上去像是个商人,在两个助手的拥簇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漭镇。 漭镇很是宁静,在镇口的风雨桥那下了车,才走上桥,就会有一种感觉,桥的这头和桥的那头仿佛就像两个世界。没有城镇那车水马龙的喧嚣,也没有沿街叫卖的声音。 这样的清晨,漭镇总会有淡淡的薄雾,这让漭镇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吴庆勇轻声问道:“先生,我们现在去哪?”朱毅微笑着说道:“镇行政中心。” 吴庆明说道:“先生,你不是说不要暴露身份吗?去那里做什么?”朱毅说道:“你们忘记了?现在我的身份是九天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既然是商人,到了漭镇自然要寻找商机,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合适我们的项目了。” 吴庆明这才笑道:“看我这脑子,还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三人到了漭镇行政中心,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朱毅他们,她感觉有些诧异:“你们找谁?”朱毅回答道:“哦,我们从东南到这里考察投资项目的,请问你们镇长在吗?”女孩摇了摇头:“不在,不过我们分管招商引资的史副镇长在。”朱毅微笑着说道:“哦,那也行,他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女孩转身指着行政中心办公楼:“上了二楼左转,第三个办公室就是了。”朱毅道了谢,带着吴家兄弟走了进去。 史中秋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朱毅礼貌地敲了敲门,史中秋抬起头,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和两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小伙子,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朱毅问道:“请问你是史副镇长吧?”史中秋点了点头。 朱毅走进办公室,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名片:“你好,史镇长,我是华夏九天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朱毅,我们想看看漭镇有没有适合我们投资的项目,听说史镇长正好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所以就冒昧地前来拜访,还希望史镇长见谅。” 史中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很客气地笑道:“朱总,请坐,请坐!”然后他走到门口叫了一声:“王芳,泡三杯茶!” 史中秋坐下来对朱毅说道:“朱总是什么时候到漭镇的?”朱毅回答道:“才到,我第一时间就来找镇里的领导了,我想你们应该是最了解漭镇的人,所以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史中秋苦笑了一下:“实不相瞒,朱总,我们的招商引资是名存实亡,因为漭镇的交通并不方便,虽说也通车,但主干线却离我们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无论是地方小手工业,旅游业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所以朱总想在漭镇投资,我个人认为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吴庆勇笑道:“史镇长,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当时的领导听说我们是去考察投资的都很是热心,都希望我们能够在当地进行投资,推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怎么偏偏到了漭镇,史镇长会说出这样的话,把我们往外推呢?” 朱毅瞪了他一眼:“庆勇,怎么跟领导说话的啊?”接着朱毅对史中秋说道:“史镇长,不好意思,年轻人不懂事。”史中秋摇了摇头:“没事,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朱总,我还是劝你到其他地方看看吧,像沂镇、乌镇那些镇子相对要发达得多,更值得你们投入。” 朱毅摆了摆手:“史镇长,其实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们都去过了,是的,那些个镇子相对发达许多,也正因为这样,各项设施也大都完善完备了,很多投资都已经很是到位,我们想要再发掘新的商机难度会很大。而我看漭镇却很有潜力,这里还保存着古朴的江南水乡的风貌,没有过多的商业化,这是我所看重的。” 史中秋说道:“朱总说得是,漭镇相对的落后,闭塞,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漭镇的古风才得以保全到现在,你说你看重漭镇没有那么浓郁的商业气息,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们进入漭镇,进行一些项目的开发以后,漭镇的原生态就会受到很大程度的破坏,水乡的最后一片净土都没有了,朱总,这和你对漭镇的喜爱会不会有些思行不一?” 朱毅笑了:“史镇长说得是,不过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目前的漭镇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我想我有能力把漭镇打造成为一流的旅游圣地,同时也让漭镇当地的居民能够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得到实惠。史镇长,为官一任,不就是希望能够有些成绩吗?老百姓得了实惠,你们有了政绩,我们也有了利润,这是三赢的事情啊!” 史中秋一脸的难色,不得不说,他在副镇长的位置上也呆了很长的时间了,自然是希望能够更进一步的,虽然说他负责镇上的经济工作,可是镇上除了一个印刷有限公司拿得出手以外,想在经济上更上一个台阶,却很难。 朱毅并不是第一个来做投资考察的,之前也有许多商人来到漭镇,最初他的心也活络过,他曾经想如果能够引来些企业在漭镇投资,把漭镇打造成一个集旅游业、民族手工业为一体的经济强镇,那样自己才有可能在仕途上走得更远。 可谁知道镇里面的其他领导却很不以为然,甚至还从中作梗,史中秋几次的招商项目就让他们给弄黄了,后来史中秋才得知,漭镇的人根本就不希望外人进来,用他们的话说想保留下漭镇最后的宁静,可史中秋知道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在漭镇呆了这么久,他多少也摸到了一些道道来。 史中秋对朱毅说道:“朱总,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够答复你。这样吧,等王镇长回来以后,我向他汇报一下再说。”朱毅楞了一下:“王镇长什么时候回来?”史中秋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要不这样吧,你留下联系电话,有消息我通知你。当然,这两天你们可以在漭镇到处走走,玩玩,实在等不了你们可以先回去,我们电话联系。” 朱毅哪里听不出他是搪塞之词,朱毅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呆两天,史镇长,这件事情还请你放在心上,我等你的电话。” 史中秋很客气地把朱毅他们送到了门口:“原本是想留你们吃个午饭的,不过中午有点事,晚上吧,晚上我请朱总吃饭,既然你们远道而来,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朱毅他们没有住在镇上唯一的那家小旅馆,他们住进了镇招待所。 在房间里坐下,吴庆明说道:“看来果然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漭镇很排外的。”朱毅点上烟道:“因为他们不希望外人看到一些事情。”吴庆勇说道:“先生,如果他们真不把招商引资当一回事,那我们还真的没有太多的借口在漭镇逗留啊!”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先住下来,至于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镇南方接到朱毅的电话,他知道朱毅他们已经在漭镇住了下来,他说道:“先生,现在漭镇的情况有些乱,你们可得多注意安全。”朱毅笑道:“没事,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商人,他们不希望我们在漭镇逗留最多就是找点事情撵走我们就是了,犯不着害命的。” 镇南方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来电话,我准备让老叶和老杜他们带人先到山上小屋去待命,那个地方下山进漭镇也就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安西市国安局。 伍成龙、曲歌和路永平三人关着门,在伍成龙的办公室里小声地商议着。 “看来那个华威还真厉害,一下子杀了那么多的人。”伍成龙轻叹一口气。 曲歌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路永平也附和着说道:“嗯,确实有些古怪不过我就是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曲歌说道:“我听说华威走了,好像是和舒逸他们闹了点矛盾。”伍成龙露出了笑容:“哦?师徒之间有摩擦了?” 曲歌点了点头:“嗯,据说是因为那个费迁,先是费迁责怪华威手太黑,破坏了他和舒逸精心策划的一出戏,原本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门主,然后从门主的身上查出那个龙头到底是谁。”伍成龙叹了口气:“我也很好奇,真想知道谁是那个龙头,能够布这么大的一个局,确实令人佩服啊。” 路永平淡淡地说道:“头,你也别忙着佩服他,我倒是觉得他的处境不妙,舒逸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就别说舒逸,仅仅是他手下的那个镇南方也是个缠死人的主。” 伍成龙说道:“不管这些了,反正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认真的,全力地协助和配合舒逸破案,虽然舒逸表示过不会追究我们,但我们以前做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根刺,他可是和严正够得上的人,我们只有积极配合,早日破案,才能真正地保全我们自己。” 曲歌和路永平都点了点头。 第二百零一章动摇的根基 费迁咳得很厉害,如果说费逝和费一洁的死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的话,费一涵的离开更是让他原本已经满是创伤的心更是绝望。两天来,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舒逸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抽着烟。从舒逸进来到现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费迁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 舒逸说道:“费先生,你别想太多了,费姑娘也许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任谁的心里都会有些难受的。”舒逸已经劝了他很长时间了,费迁却终始没有开口说话。舒逸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你这几天就好好养伤吧,别想太多,反正最近我们也没什么可做的。” 舒逸走到门边,才拉开门,就听到床上的费迁用那嘶哑的声音轻轻叫道:“舒逸!”舒逸的身形顿了顿,他转过身去望着费迁。费迁此刻已经扭过头来看着他:“我有话想和你说。”舒逸重新关上了门,坐回到床着的那把椅子上。 费迁说道:“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费迁清了清嗓,然后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们费家在‘新世家联盟’中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吧?”舒逸微笑着说道:“贩卖伪钞?”费迁摇了摇头:“不,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业务,其实费家是负责整个联盟的经济来源。”舒逸楞了一下:“整个联盟?” 费迁点了点头:“是的,我二哥费通你应该听说过吧?”舒逸说道:“我知道,他的创天世纪是华夏五十强大企业之一,不过他的业务好像多在海外!”费迁说道:“创天世纪其实就是‘新世家联盟’的小金库,联盟的所有经济来源最后都流入创天世纪,接着转到境外,然后又从一些渠道流回华夏,用于联盟的发展。” 舒逸点上支烟:“怪不得,创天世纪的资金流总是那么大。” 费迁说道:“不过现在创天世纪出了点事。”舒逸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创天世纪因为涉嫌高管泄露公司机密,导致创天的股票异动,正被证监会调查,同时它的资金流被冻结了。”费迁说道:“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就和它有关。” 舒逸皱起了眉头:“费先生请说。” 费迁说道:“费家握住了‘新世家联盟’的经济命脉,但是费家却没有这笔钱的支配权,只是过过手。不过联盟的大量资金都还在华夏,也许这次费家出事,龙头感觉到了危机,他准备把所有的资金全部转移到海外去,所以目前联盟的资金正慢慢调往创天世纪。本来我是想利用他们还没有对费家起疑心来做做文章,把这笔钱给扣住的,可是现在创天出事了。” 舒逸听出了费迁话的含义:“其实就算创天出事了,我们也可以把这笔资金截留,这点手段我们还是有的。” 费迁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是要截留这笔资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想想,‘新世家联盟’不知道涉及了多少世家,甚至一些达不到世家层面却又有些后台背景的大家族,资金的来源各不相同,转移的渠道也不相同,你想要完全截留是不可能的。” “就算创天世纪都不知道很多钱是从什么渠道过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创天解冻,这样他们才会用最短的时间把资金聚拢,差不多的时候直接从创天截留,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这也得抓紧时间,因为费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条渠道我估计可能也只是最后一次用了。” 舒逸轻声问道:“钱到了创天,你确定有办法截留下来吗?”费迁说道:“我确定,因为费通是费逝的亲大哥!他在家族中行二,我行三,他和我的关系比费逝和我的关系还要好!”舒逸的心里默默有些计较,费迁说的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件大事,不管“新世家联盟”如何强大都必须有他的根基,那就是钱,要经营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舒逸又有些担心,他怕这钱会直接流出去了,那时候龙头拍拍屁股走人,手上又有钱,再卷土重来的话还真是个不小的后患。虽然说他有办法截留这笔钱,但凡事都有万一的。他望着费迁,想了想说道:“如果创天这条线被破坏了,他们会怎么办?” 费迁叹了口气:“舒处,你觉得他会不给自己留个备胎吗?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怕他醒悟得早,启用备胎,那样我们就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大笔钱流出去了。”舒逸问道:“大概有多少你知道吗?” 费迁回答道:“就我知道的,大约十七个亿。” 舒逸并没有感到吃惊,十几个亿听起来确实很多,但如果是由几大世家,不,还有一些大家族手里聚拢来的话,确实不算什么。舒逸说道:“你确定费通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吧?”费迁点了点头:“当然,不过我还是想亲自跑一趟东南,和他面对面的沟通。” 舒逸说道:“不过你的伤……” 费迁淡淡地说道:“这点伤不算什么,再说已经差不多好了。”舒逸说道:“那好吧,我让人陪你一起去吧。”费迁说道:“就一帆吧,他是费家的人,不会让人生疑。”舒逸原本是想安排他的人的,听费迁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他再提出异议就好像是不相信费迁一般。 舒逸说道:“也好,我马上就去落实创天世纪的事情,费先生,你可能今天就得动身了,创天这边的事情我想也就是一两天就能搞定,你不亲自去见见费通我还真的不放心。”费迁说道:“嗯,我今天就走!”舒逸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我去和一帆说说。” 舒逸离开了,费迁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情很重要,舒逸第一时间向严正作了汇报,毕竟证监会那边需要严正去摆平。 严正听了舒逸的汇报,半天没有吭声。舒逸知道严正也有些犹豫。 “舒逸,你确定费迁值得相信吗?你要知道,十几个亿一旦流了出去,龙头再一跑那将意味着我们为自己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可能在未来的很多年内我们都不会安生。”舒逸说道:“我相信费迁,为了我们的合作,他甚至连性命都不顾了。” 严正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吧,证监会那边的工作我去做,费迁这边你得盯着些。”舒逸笑道:“放心吧,我会让人跟着的。” 下午,费迁便在费一帆的陪同下飞往了东南省,同时创天世纪也解冻了,不得不说,严正的能量还是很强大的。 “什么?创天世纪解冻了?”陆亦雷收到消息的时候从大班椅上跳了起来。 “是的,十分钟前的事情。”手下人回答道。陆亦雷皱起了眉头:“费家是谁那么大本事?”手下人说道:“这次不是费家的人,是国安部的严头。”陆亦雷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去吧!” 等手下出去以后,陆亦雷便给严正打了个电话:“严部长,你好,我是陆亦雷!” “陆局长,你好你好,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陆亦雷说道:“我是想问问关于创天世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正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陆亦雷竟然会关心创天世纪的事来了:“哦,这是舒逸的意思,事情是这样的……” 听严正说完,陆亦雷才说道:“这一招太险了,舒逸知道不知道,创天世纪在星国有子公司,也有海外账户,一旦解冻,资金随时都会外流,而且海外公司的账户受当地的法律保护,我们根本无权截留。” 严正笑道:“放心吧,舒逸说了,费迁和费通的关系很铁,费迁已经亲自去了东南,这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陆亦雷挂了电话,可是心里却总是有些堵,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说不出来。 “燕子茶楼”,一个女人轻轻推开了包房的门,陈克没有抬头,他在学泡茶:“来了?”女人关上门后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嗯。”陈克叹了口气:“你没怪我们吧?如果那晚我们能够早点出现,你妹妹就不会死了。” 女人就是费一涵。 她摇了摇头:“她该死,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只是八叔,唉……”陈克说道:“你父亲还好吧?”费一涵又摇了摇头:“不好,八叔和妹妹的死对于他来说打击很大,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陈克说道:“你不应该出来的,这个时候他更需要你。”费一涵说道:“可我觉得无法面对他,我如果早一点把一洁的一些反常表现告诉他就好了。” 陈克说道:“你也不必自责,毕竟我们当时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凭据的。” 费一涵说道:“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一洁怎么会向八叔下手,当时我一直在注意她,她在进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想对八叔怎么样,为什么突然就出手了。”陈克说道:“你想说什么?”费一涵说道:“我觉得当时很可能有人在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我想不出是谁。” 第二百零二章山雨欲来时 费一涵的怀疑曾经华威也向舒逸提起过,陈克听了皱着眉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人肯定是在现场的,可当时现场除了死掉的人,就只有你和你父亲、华威和小四了,你自然不可能,那其他三个人当中又会是谁呢?” 费一涵问道:“小四在你们的手上吧?”陈克点了点头:“我们初步审了一下,那小子不可能。”费一涵说道:“小四这个人我也了解,他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况且他在费家根本没什么地位,说难听一点,他平时见到一洁就像是老鼠见猫一般的。” 陈克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就只剩下你父亲和华威了!” 费一涵说道:“不可能是我父亲,你想想,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伤害他们的。”陈克说道:“嗯,我也是这样想,其实当时我就很怀疑华威,他下那样的杀手让人不得不多想,特别是他出手就杀了你的妹妹,很有灭口的嫌疑。” 费一涵轻声问道:“有烟吗?”陈克笑道:“怎么?你也抽起烟来了?”费一涵没有说话。陈克打开包厢门对着守在外面的服务员说道:“给拿包软中华。” 费一涵点上烟,吸了一口就吐出来了,在吸烟的人看来她这就是彻头彻尾的浪费,不过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费一涵才吸了几口,便把大半支香烟给摁灭在烟灰缸里:“华威走了,他和舒逸闹翻了。”陈克楞了一下:“闹翻了?为什么?”费一涵苦笑道:“我也是听说的,好像这事情还和我父亲有关,我父亲对华威提出了置疑,华威恼羞成怒和我父亲起了争执,甚至还想对我父亲动手,舒逸制止了他,接着他们师徒二人便吵了起来,华威暴走!” 陈克说道:“华威的脾气的确很差,他就像堆火药,见不得半点的火星。”费一涵说道:“我有些后悔了,不应该从舒逸那里出来。”陈克说道:“是啊,你离开也不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对了,你父亲去了东南你知道吧?” 费一涵并不知道:“东南?可能是去二伯那吧。他的伤还没好,去东南做什么?”陈克说道:“陆局没说,只是让我告诉你一声。”费一涵轻声问道:“陆局的意思是让我也到东南去?”陈克点了点头:“他说让你跟在你父亲的身边,照顾你父亲。” 费一涵是聪明人:“恐怕不只是照顾吧?应该说监视才对。”陈克沉声说道:“照顾也罢,监视也罢,你是军人,服从命令。陆局让我告诉你,不要太感性了,这样会影响你对事情的正确判断。”费一涵点了点头:“我明白,谁和我父亲一起去的?”陈克回答道:“费一帆。”费一涵说道:“帆哥倒是个不错的人,有他在父亲的身边我放心。” 陈克说道:“好了,你准备一下吧,今晚就出发。”费一涵惊道:“今晚?现在都九点多钟了!”陈克掏出一张机票:“十一点四十的,最后一班飞往东南的机票。”费一涵接过去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说完提起坤包便离开了,陈克拿起茶几上的中华烟:“烟你不拿走吗?” 费一涵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陈克苦笑一下,把烟揣进了口袋。 夜晚的漭镇更是冷清,河岸边是昏黄的灯火。 朱毅坐在漭桥边的一条石椅上,抽着烟。 吴庆勇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只保温的茶杯:“先生,夜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朱毅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急,再坐会,来,你也坐吧,别杵在那儿,我说了,和我在一起别那么拘束。”吴庆勇笑了笑,然后在朱毅的身边坐了下来。 “漭镇真的很美。”朱毅忍不住赞叹。 吴庆勇说道:“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到漭镇吧?”朱毅微笑着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吴庆勇回答道:“我感觉先生对漭镇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朱毅摇了摇头:“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来,不过我确实比你们熟悉漭镇,因为我一个朋友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拍了大量的照片,还写了一些在漭镇的见闻。” 吴庆勇说道:“怪不得,先生原来是做过功课,有准备而来的。” 朱毅摆了摆手:“不存在什么有备而来,其实现在看来,我朋友对漭镇的了解也很肤浅,还停留在表面。”吴庆勇说道:“说真的,我觉得我很看不懂这个地方,从领导到普通百姓好像对我们都很冷淡,按理说,有人想来投资是天大的好事,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朱毅笑了:“哟,我们的拼命三郎一向是用拳头思考的,现在也学会想问题了?”吴庆勇尴尬地笑了笑。朱毅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吴庆勇摇了摇头:“这个我就真想不出来了。” 朱毅收起了笑容:“那是因为我们触动了他们更大的利益,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吴庆勇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什么都不明白,一脸的茫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听了一会他对朱毅说道:“先生,史镇长想要见你,现在正在招待所呢。”朱毅站了起来:“好吧,我们回去。” 史中秋搓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吴庆明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报纸,眼睛不时地在史中秋的身上瞟过。 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史中秋忙走到门边,打开门,朱毅已经到了门口:“哎呀,史镇长,你来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啊?让你久等实在过意不去。”史中秋也顾不得朱毅的寒喧,他说道:“朱总,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朱毅指了下沙发:“史镇长,坐,坐下说。”史中秋坐了下来:“你提的事情我已经向王镇长做了汇报。”朱毅还未开口,吴庆明便问道:“王镇长不是不在吗?”史中秋苦笑了一下:“其实王镇长一直都在漭镇,不过身体不太好,所以大多时间都在家里养病,镇上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在负责,只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才会去他那请示一下。” 朱毅掏出烟,递给史中秋一支,史中秋看到朱毅拿出的香烟楞了一下,他可是见过一次这烟的,浅蓝色的软壳熊猫,那可是给大首长的特供,他有些惊讶地望向朱毅。朱毅假装没有看见他那惊诧的表情:“那么王镇长怎么说?” 史中秋犹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王镇长的话原原本本地对朱毅说出来,假如没有看到朱毅掏出的这包香烟,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王镇长拒绝朱毅的那番话复述一遍,可现在他觉得应该先等等,看看再说。 史中秋走神了,朱毅轻轻叫道:“史镇长!”史中秋忙接过朱毅递给他的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朱总,这可是好烟啊,听说有钱也找不到地方买吧?”对于史中秋的试探,朱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哦,是吗?我不清楚,这是朋友送的,每年他们都会送两箱这样的烟给我。” 史中秋就更诧异了,一年两箱,虽然听着不多,可是就算是一个省部级的领导一年也轮不上两箱,他有点怀疑朱毅是不是在吹牛,谁知道朱毅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他的怀疑:“既然史镇长喜欢,正好我还带着两条,就匀一条给你吧,庆明!” 吴庆明知道朱毅是让自己去拿烟,他看了史中秋一眼,目光中有些不屑。自然,在吴庆明这些人的眼里,一个镇长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更何况还是一个副镇长。不过吴庆明可不敢当着朱毅的面表露出来,他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里间,不一会还真拿着一条这样的烟出来了。 朱毅接过吴庆明手里的烟递给史中秋:“史镇长,王镇长到底说了什么?”史中秋为难地说道:“这个,王镇长这边说还要考虑考虑,你们就再等等吧。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想应该三两天内就有答复的。” 史中秋说完站了起来:“那个朱总,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朱毅说道:“史镇长不多坐会了?我一般都睡得比较晚,人老了,睡眠也少很多。” 史中秋说道:“不了,改天吧,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朱毅也没有挽留他,还亲自把他送到了招待所的门口。 史中秋走后,吴庆明有些报怨:“先生,你用得着对他这样吗?不就是一个副镇长,还送他一条烟,不值啊!”朱毅笑了:“你呀,你可别忘记了,现在我是什么身份,商人,商人就得有商人的样子嘛!”吴庆勇也笑了:“先生,你是故意用那烟来刺激他的吧?”朱毅说道:“嗯,是的,其实我知道他的来意,他原本是来给我们下逐客令的。” 吴庆明说道:“下逐客令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朱毅微微一笑:“你们想想,他那么处心积虑地把镇南方他们挤走又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着急,我想他们近期应该会有什么大动作!”吴庆勇和吴庆明都问道:“大动作?”朱毅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留下来,只有留下来才能够看清他们想要做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世家的集会 午夜时分,金陵,栖霞山。 广仁和方小方、方小圆站在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地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广儒。 方家兄弟上前去分别和广儒握了握手,方小圆说道:“广先生,欢迎到栖霞来。”方儒笑道:“这次集会选在栖霞给方家添麻烦了。”方小圆忙说道:“广先生说哪里的话,这件事情关乎八大世家的存亡,方家作为八大世家的一份子,这也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广儒这才望着广仁:“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广仁说道:“到了两三天了,你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广儒点了点头:“其他的人都到了吧?”广仁说道:“就差毕家的毕福了。”广儒说道:“嗯,毕福不用担心,他今天也能到。对了,方兄弟!” 听到广儒叫唤,方家兄弟走到他的身边。广儒说道:“一会还有个重要人物要来,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还有,注意保密!”方小方说道:“广先生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广儒这才说道:“那就好,我想先和各大世家的人见个面。” 一个小时以后,一个由六辆黑色商务车组成的车队在夜色的掩映下慢慢地驶入了栖霞山方家庄园,在庄园最大的别墅门前,车队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一色戴着耳麦,精神抖擞。 最后从第三辆车上下来三个人,方家兄弟看了最先出来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陆优,接着个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而最后走下车子的竟然是陆亦雷。 别墅门口站着十几个人,以方家兄弟和广家兄弟为首。方家兄弟见到陆亦雷,激动地走上前去,方小圆握着陆亦雷的手说道:“陆少,真没想到你会来!”方小方也和陆亦雷握了握手:“陆少!”他们还保持着以着对陆亦雷的尊称,陆亦雷笑了笑:“老了,已经不是二十几年前的陆少了,成老头子了!” 陆优在一旁说道:“是啊,岁月不饶人啊!” 广儒对陆亦雷说道:“陆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各大世家的代表。”陆亦雷也把和他同车来的老头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毕家的代表,毕福先生。”毕福和大家见礼,陆亦雷又说道:“我是代表陆家来的,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领导,也没有什么首长,我和大家一样,是八大世家的代表之一,大家不要拘束,都放开一点。” 陆亦雷的手下自动地分散开来,占据了别墅四周的有利地形,对别墅形成了保卫,并且把方家原本安排的人给替换掉了。 别墅的二楼有个大会议室,大家都坐了下来。陆亦雷很自然地被大家推到了上座,他坐下来后说道:“真不好意思,因为事情太多,所以现在才到,还连累各位等我,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道歉了。” 世家的代表们都表示没关系,一来是陆亦雷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二来陆家在世家中的也算是强势的,三来与世家生死攸关,他们自然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陆亦雷重新坐了下来:“在座的各位有的是老朋友了,有的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想既然来到金陵参加这次会议,应该都知道我们这个会议的由来,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来之前父亲和我说过,上一次集会还是近三十年的事了,一般不是因为八大世家遭遇重大危险,是不会启动这个会议的。” 大家都点了点头,也有几个人底下交头接耳。 陆亦雷顿了顿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一件事情,一件大事,那就是我们八大世家目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想在座的诸位大概都听说过‘新世家联盟’吧?” 陆亦雷把目前放在了钟离家的代表钟离思齐的身上,钟离思齐站了起来,叹了一声:“知道,我们钟离家几乎整个家族都陷入其中!”陆亦雷挥挥手示意他坐下:“不只是钟离家,还有部分世家也是几乎整个家族都投入了这个联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大家都没有说话,陆亦雷说道:“他们是想搞大动作,一来是让八大世家陷入纷争,相互争夺其他世家的资源,人脉,二来是挑起各大世家内部的争斗,夺取家族内部的权利,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们是想打破八大世家在华夏维持了很长时间的经济、政治的平衡,制造混乱,从而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亦雷说到这里,他又站了起来:“不过他们的狼子野心是不会得逞的,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八大世家内部有我们这样一支力量,在座的虽然有些并不是八大世家的当权人物,但却是我军事安全部门的中流砥柱,也正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我们才能够得到各大世家的第一手信息,才能够积极应对。在这时,我再次向大家表示感谢。” 世家的集会开了整个晚上,陆亦雷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了。 走的时候就一部车,不显山,不露水,直接开到了机场,上了自己的专机。 飞机上,陆优才开口说道:“陆少,我今天才知道,竟然各大世家里面都有我们的人。”陆亦雷苦笑道:“我知道得也不比你早多少,来金陵前的几个小时才知道的。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想明白,他到底是从哪来的那么多情报。” 陆优叹了口气:“老爷子确实很厉害!”舒逸摇了摇头:“这可不是老爷子的功劳,这是建国初期,当时的首长为了维持华夏的稳定,便在八大世家招募了一批人员,这些人主要是负责监管家族的动向,而他们的子女长大以后便会被送到训练基地,进行类似的训练,从而接替父辈的工作。” 陆优点了点头:“难怪上面的人对于世家这次发生的事情表现得那么淡定,原来他们的手上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 陆亦雷说道:“也许是这条线太重要,所以父亲才特意交代,暂时不要对舒逸他们提起吧。倒也难为舒逸了,如果他能够获得我们掌握的许多情报,或许他要少走很多的弯路。” 舒逸接到电话,说费一涵乘坐当晚的飞机离开了安西,去东南省了,看来费一涵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父亲。不过舒逸还是有些不明白,费一涵既然放不下费迁为什么不留在费迁的身边,那样这次陪费迁前往东南省的自然也有她,莫非费一涵前往东南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想到那十几个亿,舒逸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就这样让费迁去办是不是有些冒险? 舒逸有时候很感性,那个时候他做事情更多是凭着义气,而缺乏了最根本的判断。 静下来的时候舒逸也会想,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相信费迁,因为费迁为了和他合作的事情,硬是挨了他一颗子弹,这一点在很多人的身上都是做不到的,包括他舒逸。所以他的心里有些内疚,好在费迁最后没事,要是费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舒逸会更加纠结。 舒逸的脑子很乱,他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臆想。最后他肯定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还没能够理出头绪来,而每次见到费迁的时候他的负疚感会更加的强烈,正因为这样的心理作祟,他对费迁很是信任。 沐七儿坐在舒逸的对面,脸色很严肃:“舒逸,你不应该那样对华老的。”舒逸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望着沐七儿,像是准备聆听她的下文。 沐七儿说道:“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华老,你却不能。舒逸,你也说过你跟华老相处的时间比跟老师的还长,你和华老之间的感情亦师亦父,你觉得华老真会是那样的人吗?”沐七儿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舒逸说话,舒逸叹了口气,握住了沐七儿的手:“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师父,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沐七儿轻哼一声:“那你还要把他气走?”舒逸淡淡地说道:“他走不是因为生我的气,可能他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吧!”沐七儿听出舒逸的话里有话,她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微笑着说道:“好了,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和想像的那个样子。” 沐七儿这才露出了笑脸:“说真的,我很尊重你的老师和你的师父,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特别是因为这不愉快是因你而起。”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 沐七儿站了起来:“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舒逸说道:“我在等个电话,你要困了你先去睡吧!”沐七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重新给舒逸泡了杯茶,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这个案子把大家的折磨得精神都要崩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舒逸说道:“快了,相信要不了太长的时间。”沐七儿望着舒逸:“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底了?”舒逸说道:“算是吧,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明白,等搞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吧。”沐七儿也没有再问。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喂,嗯,嗯,知道了,师父,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沐七儿眼睛一亮:“是华老?” 第二百零四章迅雷般行动 就在世家集会后的第二天,八大世家所在省份都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打黑行动。八大世家的一些人也被牵连其中。这场风暴没有任何的前奏,说来就来了,不仅仅是老百姓,就是当地很多官员都感到无比纳闷。 很多官员的手机都被打爆了,大都是来打探消息的,当然也有说情想捞人的,可是他们对这件事情同样是一无所知,而主要负责此次行动的是警察部的特派员,负责配合协调行动的是武装警察部队,这些地方官员要不就是够不着,要不就是人家不买账,他们也没有办法。 渐渐地,有的人闻出味来了,这是针对着八大世家去的,要不然怎么就指着世家所在的地方进行严打呢? 舒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陆亦雷的手笔,陆亦雷有这么大的能量,也只有陆亦雷才会做出这种有明显针对性的大动作。 西门无望和小盛来到舒逸的房间,西门无望激动地说道:“舒处,你看新闻了吗?”舒逸轻轻点了点头:“看了。”西门无望道:“这几个城市都是八大世家家族总部的所在地,看来极有可能是冲着八大世家去的。” 舒逸没有说什么,他望向小盛:“你觉得呢?”小盛点了点头:“我也有同感,不过我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出手这么狠?”舒逸笑了:“你猜猜是谁?”小盛摇了摇头:“我还真猜不出来,按理说这样的行动我们应该有些风声,可却到了新闻播出我们才知道。” 舒逸说道:“这一定是陆局做的。”小盛惊道:“陆局?可燕京陆家和广家也相应有人被抓的啊!”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很正常,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陆家也好,广家也罢,也会有害群之马,这样也好,正好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 小盛皱起了眉头:“舒处,可陆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舒逸说道:“我想陆局这是在配合我们的行动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在各大世家都安插得有眼线,知道哪些该抓,哪些不该抓。他把该抓的抓了,逼着那些人狗急跳墙。” 西门无望说道:“这又怎么算是配合我们的行动呢?”舒逸说道:“你们别忘记了费迁去东南的目的!”西门和小盛这才恍然大悟,西门说道:“哦,我明白了,这次行动会给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逼着他们更快地做出反应。那样他们一定会先想到那笔钱,他们只要利用创天世纪这条通道,我们就能够迅速地拦截下这笔钱!” 舒逸点了点头:“对!因为我请严部长解冻创天世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创天世纪是陆局让人查的。陆局为这件事打电话向严部询问,严部便把我们的意图告诉了陆局,陆局没说什么,接着就来了这样一场大动作。” 西门无望说道:“陆局这一步棋走得妙,却也很险,他就不怕我们的对手心虚逃跑吗?”舒逸说道:“他们逃不了,陆局之所以这么快采取行动就是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虽然看上去这次抓到的都是些小喽罗,但我敢肯定,各大世家的大佬级人物们,该控制的已经控制了,该监视的也已经监视起来了。” 小盛说道:“我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动作会不会引起动荡不安,舒处,你想想,八大世家在华夏的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地位,这样一来,无异于是一场地震啊!” 舒逸摆了摆手:“小盛啊,你多虑了。陆局敢出手,他自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在八大世家陆局应该都安插得有眼线,假如这些人在世家中又有一定的影响力,实力和拥有相当的权利,八大世家就乱不起来,世家不乱,华夏又怎么会乱?” 小盛苦笑了一下,这些算计是他这个层面所不能猜测到的,他说道:“那现在看来这个案子应该要进入尾声了?”舒逸说道:“嗯,其实陆局他们应该比我们更早地介入了这个案子,他们手上的情报看来也比我们的多得多。就连‘基因成长计划’的主要组成部分‘风行者’他都已经布下了棋子,陆局他们的功课做得很足啊!” 西门无望叹了口气:“亏得我们忙活了半天,原来白忙了!” 舒逸望着西门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并没有白忙,我们虽然跟进案子的时间不长,可我们的收获却是不小,特别是有些情况是陆局他们无法发现的。不过既然他们不和我们并案,不和我们共享信息,我们也不用着急上赶着去告诉他,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工作,要结案,终极目标就是抓住龙头!我想抓龙头我们比他们有优势,或许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龙头到底是谁!” 舒逸这话一说,西门无望和小盛都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舒逸微笑道:“应该快知道了吧!”西门无望和小盛都有些失望,他们原本以为舒逸能够给他们一个惊喜,谁知道舒逸竟然也还不知道答案。 陆亦雷站在父亲的面前,一副恭敬的样子。 陆国光的一双眼睛如鹰般的坚利,紧紧地盯着陆亦雷:“你的动静搞得大了些。”陆亦雷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陆国光说道:“你的那些叔伯们对你有意见,知道你六叔公怎么说吗?”陆亦雷回答道:“不知道。”陆国光说:“他说你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陆家当家的了,你告诉我,陆家你一共动了多少人?” 陆亦雷回答道:“十七个。”陆国光嗯了一声:“十七个,倒也不算多。你真有把握能把那个龙头给逼出来吗?”陆亦雷点了点头:“嗯,目前我大抵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我想应该到了收官的阶段了,只要那笔资金流入创天世纪,我就收网。钱没出去,龙头也不会离开华夏的。” 陆国光指了下桌上的烟,陆亦雷忙上前一步,拿出一支递给陆国光,陆国光又说了一句:“可以啦,适可而止,不然会引反效果。”这才把烟放在嘴上,陆亦雷给他点上后说道:“我明白,我已经交代他们了,行动截止时间就是今天凌晨。” 陆国光问道:“朱毅的那个学生叫什么来着?”陆亦雷回答道:“舒逸。”陆国光点了点头:“对,是叫舒逸,我在沪海市和他见过一面,小伙子蛮机灵的,我让你把他拉到你们局里去,好用么?” 陆亦雷苦笑道:“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不一直停职吗?我才给他复职。”陆国光皱起了眉头:“才复职?你呀,停职不过是做戏罢了,有必要停那么久?”陆亦雷说道:“我是向国安那边看齐的。”陆国光骂道:“向他们看齐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做事情这样婆婆妈妈的了?”陆亦雷不敢再吭声。 陆国光说道:“他们国安也在查这案子吧?”陆亦雷点了点头。陆国光说道:“你一定没有把自己的资源和他共享吧?”陆亦雷说道:“没有,他太感性,我怕……”陆国光抬手打断了他:“感性有感性的好处,说不定他还在你之前抓到那个龙头。好了,你去吧,我困了,想休息一下。” 陆亦雷离开了陆国光的房间,他的脸上露了无奈的笑容。 回到自己在家中的办公室,陆优正坐在里面。陆亦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陆优,你说舒逸真有可能查出谁是龙头吗?”陆优眯起眼睛:“这个还真不好说,他是朱哥的学生,华老的弟子,这两个都是大智慧的人,加上舒逸那小子也是个聪明人,况且他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错,如果说他查出了龙头我不会吃惊。” 陆亦雷笑道:“看来你对他蛮有信心的嘛!”陆优也笑了笑。陆亦雷又问:“陈克他们有消息来吗?”陆优说道:“他们还在安西,还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不过他们倒是发来费一涵的消息。”陆亦雷说道:“哦?费一涵那边有进展了吗?” 陆优说道:“还没有,费通那边出了点问题。”陆亦雷皱起了眉头:“怎么在这个时候出问题?一旦这条通道被他们放弃,我们的线索就断了!”陆优说道:“不知道,税务正在查账,好像他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整他!”陆亦雷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费一涵为什么不想办法搞定?” 陆优苦笑道:“她没找到机会单独行动,我已经向东南省那边打过招呼了,应该不会再有问题。”陆亦雷说道:“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你查查,到底是谁在暗中针对创天,不管是谁,先请他们停止这些小动作。” 舒逸其实头一天就从费一帆那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因为他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人会挑这个时候跟创天世纪过不去呢?他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些奥秘。 第二百零五章心也太大了 费通坐在大班椅上,一脸铁青色:“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他妈凑到了一块了。”费迁轻声说道:“好了,稍安勿躁,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费通皱起了眉头:“老三啊,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费家能够揽这份活,其他家族多少会眼红眼绿,要说得罪人,这几年来我们得罪的人还少吗?” 费迁点了点头,费通说得不错,创天世纪管理着“新世家联盟”绝大多数的资金,这是份肥差,因为创天世纪可以从过手的资金中提留千分之五的管理费用,就算真的只有十七个亿,创天世纪也能够拿到八千多万,这甚至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事情,想要取费家而代之的家族不在少数。 “新世家联盟”当然也不会是铁板一块,特别是在利益面前,那原本就不算是很紧密的联盟关系也会动摇起来,直到最后,哪怕就仅仅是一根稻草,也能够让这样的联盟关系分崩离析。 特别是费迁出了事之后,龙头的态度又不明朗,那些原本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拿下创天世纪的家族或者有此野心的人就便纷纷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举起手中的刀叉,想独享或者分享这顿大餐。费迁说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出了这当子事,他们也不会欺到我们的头上来。” 费通冷笑一声:“就算没有你的事情,他们也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向我发难的,现在谁都知道风声很紧,联盟的资金肯定会向海外转移,而这样的事情还有没有以后都难说。他们大概把这看做最后的晚餐,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咬上一口。” 费迁到东南省的第一天就已经把自己和舒逸合作的事情告诉了费通,包括费逝和费一洁的死他也如实地说了。费逝和费一洁的死外界并不知道,舒逸让安西市警察局和国安局严密封锁了消息,当然不排除有人泄密,但费通却真的并不知道这些。 费通是费逝的亲大哥,当听到费逝是被费一洁杀死的时候,他恨费迁恨得咬牙切齿,只差一点没有对费迁出手,但听到费一洁也因此被华威杀了,他望向带着几分憔悴的费迁,心中的恨意淡了许多。毕竟在费家,他和费逝与费迁的关系最近,兄弟间的感情也最深。 他没有和费迁翻脸,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此刻内忧外患,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窝里斗。 费通这些日子本来就很是郁闷,莫名其妙地就被证监会盯上了,不仅股市停牌,还派出调查组、审计组进驻了公司,虽然费通早就有所准备,他相信他们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问题,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联盟放弃他这条通道的话,他的损失可就大了,至少是好几千万。 费通所处的位置确实重要,可是他却不在“新世家联盟”的核心团里,相反,他觉得费迁与上面的关系比他还要近。所以在一时的愤怒之后,他恢复了平静,不仅没有和费迁翻脸,反而对费迁更是亲近。 他前两天接到联盟总部财务部门的电话,让他做好接收联盟资金的准备,好容易证监会的危机解除了,他松了一口气。谁知道现在税务的又来查账,费通很是窝火,所以才发了下牢骚。 费通递给费迁一支烟:“老三,你说龙头会不会因为我这接二连三的出这些屁事而放弃从创天世纪走账?”费迁笑道:“应该不会。”费通说道:“为什么?”费迁回答道:“因为我不觉得出这些事情是坏事,他们要查就查吧,只要你准备得充分,他们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问题。而且经过他们反复调查之后,只要得出创天世纪没问题的结论,创天就安全了。” 费通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龙头或许也在等,等创天度过这些难关?” 费迁点了点头:“对,毕竟你这条通道已经很成熟了,虽然我想龙头一定有备用的通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轻易启用备胎,因为在这样的时候,用备胎的危险会更大。”费通听了心里舒服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还是老三你心思缜密啊,我就是沉不住气,差点坏了大事。” 费通咳了两声,然后凑到费迁的面前轻声问道:“老三啊,你说你的事情龙头知道吗?”费迁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知道吧,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我和一涵全都死了。不,还有一个跑掉了,那个叫小四的,不过我倒觉得他应该跑不了,说不定也给舒逸的人抓住了,只是舒逸并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件事。” 费通说道:“这万一他真的逃脱了,那么龙头对我们费家就会有所怀疑了,我是怕他因为这事而放弃这条通道啊!老三,这可是七八千万啊。”费迁淡淡地说道:“这几年你找的何止这八千万?二哥,我问你,你在创天找的钱按规矩应该是费家的吧?你真的都如数上缴了吗?” 费通楞了一下:“老三,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当初几兄弟可是说好的,上缴一部分,剩下的我们几个二一添作五,这钱你可是有份的,现在说这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费迁苦笑了一下:“二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既然一洁是门主,现在他死了,龙头是再从费家指定一个门主,还是直接插手中部联盟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们都会对创天世纪的财务进行审计,我们分的那笔钱……” 费通说道:“你当初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费迁点了点头:“我是说过,我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带着钱跑!” 费通吓了一跳:“跑?跑得掉吗?”费迁笑道:“怎么跑不掉?这钱本来就见不得光,现在舒逸又追得这么紧,龙头他可以说是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闲心来理这些事情。”费通点了点头,费迁说的倒是实情。 费迁又说道:“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亲自来东南吗?”费通回答道:“你不是说了,答应了舒逸,和他合作,抓住龙头吗?”费迁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来就是为了那十七亿!” 费通再一次被惊呆了。在他的心里,十几个亿过账,他他至少可以从中拿到七八千万的好处,但听费迁的口气,好像并不满足这七八千万,原来费迁竟然是打这十几亿的主意。费通说道:“你是说想吃下这笔钱?”费迁笑了:“怎么?没这个胆子?”费通说道:“先不说龙头这一关我们能不能过,就说舒逸那边他会让我们白白吃下这笔钱吗?” 费迁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这一枪是白挨的吗?我挨这一枪就是为了能够取得舒逸的信任,和舒逸的合作我是真心的,我也希望他们抓住龙头,我更希望他们直接把龙头给干掉,因为我想要的是钱,是这即将要经过创天世纪账户的十几个亿。我和舒逸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至于说我们怎么吃下这笔钱,我已经想好了。” 费通说道:“十几亿啊,我们几兄弟一个人至少可以分三五个亿。好,你说吧,要怎么干,我听你的。” 费迁说道:“舒逸他们已经知道龙头会用这条通道将资金转移到境外去,而他们想将计就计截住这笔资金的。不过为了拿到确切的证据,同时把这场戏做足,他们截留资金流进的时候动手,而是流出的时候,那么他们的目光定然是会盯在我们走账的那个账户,当资金到位了,我们就让它流入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账户,与此同时,我们俩人就想办法离开华夏,到时候还是二一添作五,我们两人一人分。” 费通听费迁这口气,这笔钱他是志在必得了,而且他还不绕开了费家的其他人。 他问道:“怎么出国,到哪去?”费迁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要做的就是赶快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保证我们这条渠道的畅通,确保那笔钱能够稳稳当当地进入我们的那个账户。然后你个人也准备一下,我们两天内离开东南,从云都省出境。” 十几个亿,由不得费通不动心,他想想也是,只要离开了华夏,那个所谓的龙头就拿自己没法了。他打心眼里对这个三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的心也太大了,还卖掉了其他两个兄弟,费通的心里也暗暗一紧,看来这个三叔还真不简单。 “就我们俩走吗?那一涵呢?还有我的妻子儿女呢?”费通问道。 “他们暂时都别动,等我们出去了,真正把钱拿到手上了再想办法接他们吧,只要龙头暴露,无论是被舒逸他们抓住还是杀死,他们就都安全了,他们对我们的事情并不知情,我想舒逸也好还是其他当局的人都不会为难他们的。等风声过去,我们再让人来接他们出去。” 无论是舒逸也好,陆亦雷也好,他们都没有想到,费迁居然从一开始就存在了这样的心思。 第二百零六章要逼虎跳墙 “伍局长,坐,请坐!”舒逸请伍成龙和曲歌坐下,然后微笑着说道:“什么风把伍局长您给吹来了?”伍成龙说道:“我其实早就想来看舒处了,上次医院一别,局里的事多,一推再推现在才抽出时间来,舒处,看你的精神不错,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嗯,好了很多了,对了,伍局,那帮人审了吧?”伍成龙回答道:“审了,当时结果我已经让人报了一份过来,怎么,你还没看到吗?”舒逸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那天西门就给我送来了,一直忘了看。” 伍成龙笑道:“舒处也是个大忙人啊,就是受伤静养也闲不住的。既然还没看那我们就给舒处来个口头汇报吧,老曲,你亲自负责的审讯,还是你来说吧。” 曲歌点了点头:“那帮人都是钟离家的,为首的叫钟离春,起先他们都很强硬,无论我们怎么审他们都不回答。后来我们换了一种方式,才把他们的嘴给撬开。”舒逸也不问是什么方式,很多时候在刑讯的过程中不用点非常的手段,很难让对方开口。 舒逸关心的是钟离春开口没有,因为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想和钟离春沟通的。其实伍成龙让人送来的报告他是看过的,里面没有钟离春的供词,他之所以说没有看过,就是想听听伍成龙他们会不会提到钟离春。 “钟离春说了什么没有?”舒逸淡淡地问道。 曲歌说道:“说了,他承认自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绑架蒙斌只是因为私人恩怨,他不承认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掏了支烟点上。 曲歌继续说道:“不过钟离春绝对是在说谎,因为在这之前他和蒙斌根本就不认识,个人恩怨一说站不住脚。我一再追问钟离春与蒙斌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钟离春便不再开口了。”舒逸皱起眉头:“那你们有没有调查过,到底钟离春此前究竟认识不认识蒙斌?” 曲歌说道:“还没来得及查,不过凭经验我断定他们原先肯定不认识。最主要的是钟离春的手下人也说了,这次他们绑架蒙斌的事情,主谋并不是钟离春,而是另有其人。” 舒逸问道:“是谁?”曲歌回答道:“他们也不知道,是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他们说就连钟离春都对那男子恭恭敬敬的。” “会不会就是把我杀伤的黑衣男子?”舒逸轻声说道,曲歌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说钟离春很听那男子的话,一切的行动指令大都是那个男子发出的。对了,当天我们就封锁了那片区域,可是我们仔细地搜查了好几遍,还是没找那个黑衣人。” 舒逸说道:“那个人的身手很厉害,没找到或许也是你们的福气。”曲歌的脸微微发红,舒逸话的意思他哪会不明白,舒逸这是在说自己和手下人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虽然曲歌知道舒逸说的也许是真话,但这样的话却还是让他不太那么容易接受。 不过他也没办法,就连他也达不到舒逸的那个层次,更别说手下人了。 伍成龙笑道:“是啊,就连舒处都在他的手上吃了大亏,老曲,你们要是遭遇上了拿得住人家吗?”曲歌脸上赔着笑,心里却在想,我才不会像舒逸那样和他对打,手上有枪不用,凑上去挨刀! 舒逸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舒逸看了看,是朱毅打来的,他的心里一紧,莫非漭镇又出了什么事?他对伍成龙和曲歌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舒逸走到里间,才接听电话。 “老师,有什么事么?”舒逸轻声问道。朱毅也没有多余的话,他反问舒逸:“你派人跟踪费一涵的吗?”舒逸说道:“嗯,是的!”朱毅说道:“把你的人撤了。”舒逸问道:“为什么?”朱毅说道:“费一涵是陆局的人,你的人一直这样盯着她很不方便!” 舒逸楞住了,费一涵是陆亦雷的人,他苦笑道:“好的,我这就把人给撤了,老师,以后这样的事情能不能早些让我知道?”朱毅说道:“该让你知道的会让你知道,别说你,很多事情就连我也不太清楚。好了,就这样吧,你赶紧去办。” 舒逸挂了电话,眯着眼睛起了一下才打了个电话给负责盯住费一涵的两个手下,让他们撤了。 回到客厅,舒逸对伍成龙说道:“实在抱歉,让你们留等了。” 伍成龙说道:“舒处是忙人,倒是我们来得不巧,打扰舒处了。”舒逸笑道:“伍局这话我可不敢当。”伍成龙说道:“其实我们今天来呢,一是让舒处知道我们现在的进展,二来想请示一下舒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舒逸说道:“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伍局。”伍成龙说道:“舒处请说。”舒逸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伍成龙问道:“谁?”舒逸回答道:“钟离思远,稍后我会让西门把他的照片传给你们,你们暗中查找,就算找到也别惊动他。” 曲歌说道:“钟离思远不就是钟离家的那个家主吗?”舒逸点了点头。 伍成龙也一惊:“可我听说他已经被你杀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只是个传言,有人故意想陷害我的。我怀疑和我交手的人就是他,钟离思远。” 伍成龙望向舒逸的目光有一丝玩味,攻击舒逸的人如果是钟离思远的话,舒逸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舒逸知道伍成龙在想什么,他笑道:“其实我之前只是猜测,也是这一两天才肯定的,所以才请你们帮着查查。” 曲歌叹了口气:“唉,如果早一点或许他就跑不掉了,可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我怕他早就不在安西了。”舒逸摇了摇头:“不,他一定还在安西。”伍成龙和曲歌都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他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还没完成。” 伍成龙和曲歌的心里都很是惊讶,舒逸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舒逸在安西,他们也在安西,他们这段时间也确实为这个案子投入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可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伍成龙轻声问道:“舒处,你说的重要任务到底是什么啊?”舒逸淡淡地说道:“除掉我!”伍成龙和曲歌都不太相信,曲歌说道:“他如果是想除掉你,现在华老不在,广先生不在,你手下也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人,他为什么不动手呢?”舒逸微笑着说道:“他不敢,因为他不知道华老的离开是真的还是假的!” 伍成龙和曲歌这才点了点头,伍成龙又问道:“那华老到底是真离开了还是想引钟离思远出来呢?”舒逸回答道:“当然是真的走了。”伍成龙有些担心:“华老不在,我们如果再把钟离思远逼急了,舒处,我怕反而会害了你。” 舒逸听得出伍成龙的话语中确实对自己的安危表示关切,他露出微笑:“多谢伍局的关心了,放心吧,我敢这样逼他,就有对付他的办法,我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伍成龙听舒逸这样说他才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老曲,这件事情你去办。”舒逸又说道:“需要警察局协助的话我去协调吧!” 伍成龙尴尬地笑了笑:“舒处,洪局那边对我好像有些成见,我想哪天舒处有时间能不能帮我约下他,大家把误会给说开来。”舒逸点了点头:“好吧,也别等哪天了,就今天吧,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虽然伍成龙他们曾经走了些弯路,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态度转变得不错,舒逸是乐于见到伍成龙的转变的,再说了,他也不想去裁判伍成龙的对错,能够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好事。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洪继渊,从中斡旋让他们冰释前嫌。 费一涵接到了陈克的电话,陈克告诉她,朱毅已经给舒逸打过电话了,盯梢她的那两个人已经撤了。费一涵听了才松了口气:“我真怕他们会坏事,现在我父亲和二伯已经达成了共识,二伯同意配合父亲和舒逸合作,现在只能那笔钱进账了。” 陈克说道:“嗯,你就多辛苦一点,陆局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那笔钱流出去。”费一涵回答道:“放心吧,不会的,那边你们不是已经布置好了吗?这笔钱只要划过去,我们就能够截住。”陈克笑道:“这倒是,那边是舒逸他们做的布置,当然,我们也做了些安排。不过我就担心,他们会不会突然换了渠道,毕竟你父亲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 费一涵说道:“嗯,我会看着的,不会有事。”正说着,费一涵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忙说道:“好了,不说了,有人敲门,估计是我父亲。” 挂了电话,费一涵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费迁。 “一涵啊,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费迁说道。费一涵把父亲让进了房间:“帆哥呢?”费迁说道:“让你二伯拉着陪他下棋呢!”费一涵说道:“这个时候二伯竟然还有心思下棋?”费迁笑道:“哪是他的心思,是我硬叫他和一帆下的,让他放松放松吧!” 第二百零七章苍白的诺言 费一涵给父亲泡了杯茶:“爸爸,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费迁叹了口气:“一涵啊,爸爸对不起你们啊,你妈死得早,从小你们就跟着我,你也知道,我平时的事儿太多,也顾不上你们许多,在生活上没能够好好照顾你们,以至于到现在你们的个人问题我都没有考虑过。而你妹妹又……” 费迁有些语无伦次,一双眼睛竟然闪着泪光。 费一涵握了握父亲的手:“爸爸!”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费迁,只得轻声叹息。 费迁抹了抹眼泪:“一涵,爸爸求你件事情。”费一涵说道:“爸爸,你别这样说,你需要我做什么说就是了。只要一涵能够做到,一定不会让爸爸失望。”费迁说道:“那好,你一定能做到,离开华夏,越快越好!” 费一涵楞了一下:“为什么?”费迁说道:“你别问为什么,答应爸爸,好吗?”费一涵皱起了眉头,费迁见她这个样子,忙问道:“一涵,你就答应爸爸吧。”费一涵说道:“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费迁说道:“没有,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费一涵摇了摇头:“一定有,不然你不会劝我离开华夏,你和舒逸合作,舒逸他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优势,我们有必要跑吗?除非……”费迁有些紧张:“除非什么?”费一涵淡淡地说道:“除非你并不是真心和舒逸合作。” 费迁没想到费一涵会看得这么透彻,他说道:“一涵啊,我和舒逸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要知道,爸爸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女儿,我不希望失去第二个。现在你是爸爸唯一至亲的人,爸爸不管做什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你。” 费一涵摇了摇头:“爸爸,我不会离开你,你也说了,你现在是我唯一至亲至爱的人,明明知道你现在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弃你而去呢?爸爸,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紧张?” 费迁半天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很纠结,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和费一涵说。最后他还是决定不告诉费一涵:“一涵,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情,不知道要好一些。”费一涵的脸沉了下来:“好,既然爸爸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离开的。”费迁急道:“一涵,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费一涵不再说话,一脸的波澜不惊。 费迁长叹了口气:“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说罢他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爸爸,等一下!”费一涵突然开口叫道。 费迁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微笑:“你答应了?”费一涵摇了摇头:“不,我是想起些别的事情。”费迁问道:“什么事情?”费一涵轻声说道:“你不觉得八叔的死很蹊跷吗?”费迁楞了一下:“你不也看到了,是你妹妹下的手。” 费一涵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妹妹动手前没有一点征兆,说明她本身是不太想杀八叔的,可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还那么决绝!”费迁听到这里,重新走了回来,站在费一涵的面前,一脸的疑惑:“你想说什么?” 费一涵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暗示她出手的。”费迁的眼中射出精光:“你怀疑我?”费一涵淡淡地说道:“如果一洁不对八叔下手,就不会激怒华威,华威也不会对她下杀手了。”费迁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费一涵叹息道:“我只是想不通。” 费迁想了想说道:“我和你都不可能是那个人,莫非是华威?”费一涵没有说话,坐到沙发上,端起了茶杯。 费迁说道:“好吧,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够离开华夏。”说完费迁离开了费一涵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费迁掏出了电话,想了半天拨通了舒逸的号码。 “我是舒逸,哪位!”电话那头传来舒逸充满磁性的声音。 费迁咽了咽口水,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舒处,我,费迁。”舒逸带着笑意地说道:“费先生啊,你好,你那边有什么进展了?”费迁轻声说道:“没,没有,我……”舒逸听费迁吞吞吐吐,他说道:“费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不用这样吞吞吐吐的。” 费迁的心里很是犹豫到底该不该把对华威的怀疑告诉舒逸,华威和舒逸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虽然舒逸因为他和华威的口角,把华威气得暴走,但毕竟舒逸和华威间的师徒情谊摆在那儿,一旦自己提出了对华威的怀疑,会不会影响自己好不容易在舒逸的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任。 费迁吱吱唔唔,舒逸在电话这头眉头紧锁。 费迁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了。”舒逸当然不相信费迁说的没什么,他感觉费迁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又说道:“费先生,我们的合作基于彼此信任的基础上,所以请你相信不管你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去解决的。” 费迁脱口而出:“哪怕涉及华老?”舒逸是玲珑心,立刻猜到了他想说的是什么事情:“嗯,不管涉及到谁。” 费迁这才把自己对华威的怀疑说了出来,不过他没有提到费一涵,他不希望把费一涵牵扯进去,对于费迁来说,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能再出什么事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亏欠儿女的太多了,打那笔钱的主意,他也是更多为费一涵着想。 舒逸听完以后轻声说道:“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调查,放心吧。” 挂了电话,费迁的心里很是忐忑,舒逸的承诺在费迁看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甚至在脑海中想着舒逸说话时的神情,是厌恶,又或者是不屑,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可费一洁的影子总是在他的心里浮现。 费迁想来想去,他觉得舒逸虽然这样说,但他肯定不会真的对华威怎么样,自己和华威相比,屁都不是!费迁的目光中露出一抹阴毒之色,舒逸,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了。 费迁来到费通的房间,费通还在和费一帆下棋。费通本来就没多少心思,见到费迁进来,他发现费迁的脸色很难看,心里一凛,难道出了什么事?他对费一帆说道:“好了,不下了,我也累了,你叫上一涵让一萍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费一帆也有眼色,费迁沉着脸他自然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告辞离开了。 费一帆其实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跟着费迁来东南是舒逸给他的任务,目的自然是盯住费迁。虽然他也是费家的一员,但他对那个所谓的新世家联盟没有一丝的好感。他甚至认为是这个所谓的联盟把费家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使费家陷入了绝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费家。 不过他也知道,费迁和费通要说什么是他这个做后辈的不能探听的,所以他有些苦恼,舒逸交待的事情看来自己想要完成有很大的难度。 从费通的房间出来,费一帆就在想,费迁到底怎么了?想了一下,他就想通了,费迁的情绪变化一定和费一涵有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费迁这边我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何不在费一涵那里做做文章。 费通关上了门,坐到沙发上递给费迁一支烟:“老三,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费迁点上烟,吸了一口:“唉,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那边有消息了吗?”费通摇了摇头:“还没有,到底出了什么事?”费迁说道:“我可能把舒逸给得罪了,我怕他不再信任我了。” 费通问道:“为什么?”费迁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费通听了有些激动:“我说老三,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件事不过是你的猜测,退一万步说就是你有证据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舒逸,舒逸和华威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就连舒逸有今天的成就也和华威有着莫大的关系,你这样一来不是让舒逸堵心吗?” 正在这时,费通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响了,费通原本还想说费迁什么,因为电话来了,他只得站了起来,右手食指指着费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 费迁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了。 费通拿起电话:“喂,哪位?”费通听了半天,最后说道:“嗯,我知道了,按我说的做吧!”放下电话,费迁站了起来:“是不是那件事?”费通说道:“总部那边通知,这一两天就过账。”费迁的脸上总算流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坏心情也因为这个消息而一扫而光了。 费通说道:“护照和身份证我已经拿到了,我们今晚就离开东南,云都那边我也都安排好了,今晚下了飞机就直接有人送我们出境。”费迁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费通望着他:“有什么好准备的?你不会把这事情对一涵说了吧?” 费迁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等于是害了她。” 第二百零八章杀人或被杀 安西市国安局和警察局在全市范围开始了对钟离思远的搜索。 整整一天了,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舒逸静静地坐在招待所小花园的凉亭里,双手捧着茶杯,望着天上的繁星。沐七儿就坐在他的旁边:“你说他们能抓到钟离思远吗?”舒逸摇了摇头:“他们抓不到。”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你的目的并不是想抓住他,而是逼他对你出手!”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笑。 沐七儿却很是担心:“你还笑得出来,华老不在,广叔也不在,就凭我们几个人对付得了他吗?况且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舒逸收起了笑容,一脸的冷峻:“我倒希望他早一点来,不然他还真有可能会逃脱。” 沐七儿不太明白,舒逸又说道:“等一切尘埃落定,他还会来么?”沐七儿有些激动:“你是说这个案子就快结束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虽然这个案子看起来很复杂,涉及到几大世家,但只要把那个龙头拿下,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沐七儿问道:“可你能肯定抓得住那个龙头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费一洁不出手杀了费逝我还真不能肯定。”沐七儿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天晚上龙头一定在场?” 舒逸点了点头:“师父走之前曾经就费一洁杀费逝的反常举动提出质疑,而今天费迁打电话来也提到了这一点,和师父的推断相同。他们都认为费一洁之所以突然出手杀掉费逝是得到了某人的指令或者暗示。” 沐七儿问道:“那会是谁呢?他们有没有说?”舒逸苦笑了一下:“师父怀疑是费迁,而费迁所怀疑的人又正是师父。”沐七儿楞了一下,这情况还真是复杂,两个人都怀疑是对方,而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沐七儿问舒逸的看法。 舒逸说道:“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有嫌疑,师父、费迁、费一涵,还有那个小四。小四当时想逃,让陈克他们抓住了,他们对小四进行了审讯,排除了对他的怀疑。” 沐七儿第一次听舒逸提到那晚陈克他们也在场,她吃了一惊:“陈克?”舒逸点了点头:“其实陆亦雷他们一直也都在盯着这个案子,他们接触这个案子甚至比我们还早。”沐七儿冷哼一声:“陆亦雷他们做事情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说我们在军事安全局也挂着名的,明明知道我们也在查这个案子,他们竟然不合作。” 舒逸笑道:“你也别怪他们,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给我们提供了便利,还给我们透露了不少的线索。”沐七儿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感觉最初舒逸也有过。 她说道:“既然小四没了嫌疑,那就只能是费迁、费一涵之中的一个了!” 舒逸又说道:“费一涵是陆局的人。” 沐七儿又是一惊:“啊?”舒逸嘟了嘟嘴:“我那天接到电话的时候那表情和你的一样,还别说,我真佩服陆局,他做事情很有预见性,而且他的人渗透力都很强。”沐七儿说道:“看来费迁就是龙头了!”沐七儿是这样想的,既然小四排除了,费一涵又是陆亦雷的人,华威则是舒逸的师父,就只剩下费迁了。 舒逸说道:“别轻易下结论,所有的嫌疑都要靠证据去洗脱的。”沐七儿望着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不会连师父都怀疑吧?” 舒逸望着沐七儿,半天才说道:“七儿,我知道你的心里会怪我无情,其实不然,办案的过程中最好别掺杂个人感情,否则你的判断就会先带上主观色彩。就像师父,他和费迁、费一涵都有嫌疑,可是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感情就将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这样对于其他人是不公平的。而且一旦有了主观臆断,那么我们我们就已经在心里宣判了费迁或者费一涵的死刑了。” “何况我们又知道了费一涵是陆亦雷的人,那是不是我们就真的只能确定费迁就是龙头了。这一切都只是基于情感的判断,你觉得就一定正确吗?”舒逸说完,静静地望着沐七儿,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她一直以为舒逸是个理性与感性并重的人,没想到舒逸最终并没有让个人的情感左右对案件的分析与判断。 在这一点上,自己就差太多了。 舒逸看了看表:“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沐七儿说道:“那你呢?”舒逸说道:“我再坐坐,你别管我,先睡吧!”沐七儿知道舒逸是想再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她说道:“那好吧,别坐太久,夜深了天气很凉,小心感冒了。”交代完,沐七儿便回房去了。 望着沐七儿走进了招待所里,舒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舒逸的话才说完,从暗处的花树之间缓缓地走出来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轻笑道:“舒逸,你果然厉害,竟然能够发现我。” 舒逸点上烟:“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如果你刚才出手,抓住她,那样你不是更有胜算?”黑衣人摇了摇头:“刚才我要出手,一定会惊动其他人,况且你受了重伤,我胜算在握,又何必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舒逸笑了:“姜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不错,你就不怕我大声叫喊吗?”黑衣人淡淡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吗?我只要出手,你根本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舒逸吸了口烟:“是的,你很精明,你上次重创了我,知道我现在面对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你也知道我身边能够与你抗衡的人都走了,你是稳操胜券。动手吧!” 舒逸坐在那没动,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不减半分。 他这样的淡定沉稳,黑衣蒙面人反而楞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舒逸这个样子必然是有所恃,再联想到舒逸用这样的手段逼自己出来他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陷阱,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黑衣人动了,不过他并不是对舒逸出手,而是迅速地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舒逸笑道:“既然来了,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舒逸话音刚落,从暗处左右拢出两拨人,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两拨人中领头的分别是广仁和广儒!两人的身后都是一色的武装警察,荷枪实弹,二三十支枪已经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楞,接着大声笑了起来:“可笑啊,我明明知道是个套子还一头钻进来!舒逸,你赢了!看来你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的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只是我原本预计至少要两天,或者三天你才会现身,没想到你竟然来得这么快!” 黑人衣没有动,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如果单单是那二三十支枪,他还有搏一下的机会,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自信的,可广家的两大高手在场,尤其是广儒,可以称得上广家第一高手,要想在二人的合围中逃脱那是不可能的。 舒逸叹了口气:“钟离老家主,你太令我失望了。”黑衣人取下了面巾,果然是钟离思远,钟离思远淡淡地说道:“成者王,败者寇,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我也没有什么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广儒一抬手,两个武装警察上前把钟离思无给架住,反铐了起来。钟离思远没有反抗,他望着舒逸:“舒逸,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舒逸说道:“放心吧,你是你,钟离家是钟离家,只要和案子没有太大的牵连,我也不会伤害无辜。” 钟离思远长长地叹了口气:“谢谢!”舒逸摆了摆手:“不用谢我,我也有个要求!”钟离思远说道:“既然我都向你开口了,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舒逸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杀我?”钟离思远说道:“你太聪明了,不管我们再怎么掩饰和伪装,你都能够一眼看到问题的本质,所以你必须死!”舒逸淡淡地说道:“杀了我还会有王逸,张逸,实不相瞒,你们的事情不只是国安,就是军方也在调查之中!” 钟离思远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军方调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他们却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如果不是你的介入,他们永远都只知道有‘风行者’,根本就不知道有‘新世家联盟’!”舒逸的心里一惊,看来陆亦雷他们的调查早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了。 “你作为一个世家的当家人,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钟离家给毁了吗?”舒逸又问道。钟离思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没有说话,舒逸盯住他的眼睛:“告诉我,龙头是谁?”钟离思远低下了头,不一会,只见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舒逸心知不妙,他和广仁都蹲了下去,钟离思远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舒逸掰开了钟离思远的嘴,看了看:“他事先就在嘴里藏了毒,发作得很快,应该是氢化钾类的。”广仁说道:“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广儒冷笑道:“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有两个下场,杀人或被杀,我还真想领教一下他的功夫,可惜没机会了。” 第二百零九章总部在哪里 钟离思远死了,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舒逸和钟离世家是有渊源的,钟离思远在他的心目中原本是个很令人敬佩的尊长,睿智而渊博。很多年前,舒逸站在他的面前,感受到的是一份淡泊与宁静,可是现在他却倒在了地上,就在舒逸的面前。 广儒拍了拍舒逸的肩膀,没有说话。 广儒曾经陪着舒逸一起上漓山,他亲眼见到当时舒逸对钟离思远那充满尊敬与信任的目光,他知道钟离思远的死,对舒逸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这种打击很有可能会摧毁了舒逸心中存在的那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舒逸淡淡地说道:“广叔,这里就麻烦你了。”广仁点了点头,舒逸又望向广儒:“六叔,陆局那边你帮忙打个招呼吧,希望不要因为钟离家的一些人犯了错而殃及整个钟离家族。”广儒说道:“这你就放心吧,陆局已经说了,只针对有问题的人,不针对整个家族。” 舒逸点了点头:“我和我的人准备明天去东南省,这边还有些琐事我会交给伍局长他们。”广儒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吧。”舒逸微微一笑:“那当然好,现在我可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此刻西门无望他们已经得知了凉亭中发生的一切,都跑了出来。 沐七儿掐了一下舒逸的胳膊:“好啊,原来你们早就有了准备,还故意瞒着我,你知道我是多担心吗?”舒逸带着内疚轻声说道:“你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实情是因为我感觉到他已经来了。我怕对你说实话,会把他给吓跑的。” 广仁和广儒也笑了起来。 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西门,赶紧订机票,明天我们离开安西,到东南去。”西门无望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就这么离开了,他问道:“舒处,这边的事情就这样完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差不多吧,剩下的都是些小事了,就交给伍局长他们吧。”西门说道:“全都走吗?”舒逸回答道:“嗯,还有广叔他们也一起走。” 江南灞庄。 镇南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三天了,先生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小惠坐在床沿,赤着双脚轻轻地前后晃着:“南方,你能不能老是这样晃悠?晃得人心烦。”小惠也早就坐不住了,每天呆在旅馆里,大家大眼瞪小眼,除了无聊还是无聊。最主要的是朱毅说过,为了不暴露,他们最好连旅馆都少出去。 小惠和镇南方都是少年心性,要他们整天呆在旅馆里,确实憋得慌。叶清寒推门进来,镇南方停下了脚步:“叶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叶清寒笑了:“瞧你急的,要有什么消息朱先生也是先联系你。我是受杜处的委托来问问你,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下你知道答案了吧?”叶清寒点了点头:“知道了,继续等。” 正说着,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忙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舒逸打来的。 “我说老舒,我们已经呆了快三天了,一直窝在旅馆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动啊!”镇南方没等舒逸开口,没好气地问道。舒逸说道:“什么时候动得听老师的,我说了不算。”镇南方问道:“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舒逸说道:“怎么?我就不能打电话来关心关心你们啊?”镇南方说道:“你才没有那么好心,说吧,有什么事?”舒逸笑了:“我就是告诉你们一下,我们明天离开安西,到东南去。”镇南方说道:“东南?去做什么啊?” 舒逸把费迁到东南去找费通的事情说了一遍。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既然你也说了,你已经确实了龙头的嫌疑人,我们还有必要守在漭镇吗?”舒逸说道:“当然有必要,你想想,不把这个‘新世家联盟’的总部挖出来,光是抓到龙头有意义吗?” 确实,挖不到“新世家联盟”的总部,就无法拿出龙头犯案的证据,而大多“新世家联盟”的成员要不就是有把柄被龙头捏住,被逼成为死士,要不就是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提供不了什么有利的证据。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怀疑他们的总部就在漭镇?”舒逸说道:“嗯,不仅仅是我,陆局那边也是这样的怀疑,也因为这样,老师才会亲自出马。”镇南方叹了口气:“万一你们弄错了呢?” 舒逸回答道:“应该不会,如果漭镇不是他们的总部,你们也不会被他们设计赶出来了。”镇南方想想也是,不过他觉得他们在漭镇呆了这么久,上次伪钞案也差点把漭镇翻了个底朝天,如果他们的总部真在漭镇,多少也应该露出点马脚吧。 镇南方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因为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舒逸挂了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镇南方,才三天就呆不住了,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沐七儿给舒逸换了杯茶:“也怪不得他,你想想,他们在漭镇那呆的时间太长了,以他和小惠的性格,都是静不下来的人,天天让人家呆招待所,还真不是滋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担心你的推测会不会出错。” 舒逸没有说话,点了支烟,眯缝着眼睛。 原本舒逸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经过镇南方和沐七儿这一说,就有些没底了。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见到舒逸这副样子,沐七儿反而不敢开口了,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舒逸在潜心思考,她适时地闭上了嘴,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起来给舒逸倒续上茶水。 舒逸摁灭手上的烟头,双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沐七儿站了起来,走到舒逸的背后,拦开舒逸的双手,轻轻地给他按摩着。 舒逸没有说什么,放下手,闭上双眼,看似很享受的样子。可他的脑子却没有闲着,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断错了。 漭镇到底是不是“新世家联盟”的总部? 舒逸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可是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他睁开眼睛,伸手到头顶拉住了沐七儿的手:“坐下吧。”沐七儿顺从地坐了下来,舒逸问道:“你说担心我的推测出错,是不是你想到了什么?”沐七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南方既然也提出这样的疑问,或许他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定。” 舒逸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再次拨通了镇南方的电话:“南方,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没说完?”镇南方的声音有些惊愕:“啊?我有吗?”舒逸听出镇南方这是在和自己打马虎眼:“少给我装蒜,你刚才说万一我们错了,那口气就不对劲,快说,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镇南方想了想才说道:“也没什么,我就觉得奇怪,如果说漭镇真是他们的总部,为什么只有钟离家的人出现过?再怎么说‘新世家联盟’也是以八大世家中的几大家族为基础的,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舒逸楞住了,镇南方说得对,自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竟在这儿。 他说道:“那你觉得呢?他们的总部会选在什么地方?”镇南方没有回答,他也摸不准。 舒逸又问道:“还有,如果漭镇不是他们总部的所在,那么现在的漭镇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们又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地赶你们离开呢?”镇南方回答道:“这个好解释,或许是他们的一个障眼法,就是想混淆我们的视线。” 舒逸轻轻重复道:“混淆视线,混淆视线!”镇南方半天没听到舒逸和他说话,喂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舒逸拿着电话还在发楞,沐七儿见他这样子仿佛入了魔症,她轻轻推了推舒逸,舒逸一下子跳了起来:“七儿,告诉西门,票先别订了,我们明天不走了!”沐七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你先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回头我再给你解释!”沐七儿哦了一声,忙去通知西门他们了。 舒逸又打了几个电话,就在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西门无望他们,包括广家的二人都来到了他的房间。 广儒说道:“舒逸,怎么突然取消了去东南的计划?”舒逸没有回答,而是兴奋地说道:“你们来得正好,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广仁也问道:“去哪?”舒逸说道:“时间紧急,我们路上说!” 三部车子驶出了招待所,舒逸对正在开车的西门说道:“去‘丝路’夜总会。”广儒这时问道:“现在该给我们透露一下了吧?”舒逸说道:“我刚才经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漭镇并不是‘新世家联盟’的总部,让他们都撤出来,我让镇南方他们先到东南去了。” 广仁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逸笑了笑:“镇南方对我说,可能这一次我的猜测错了,漭镇不像是他们的总部,他说如果那是‘新世家联盟’的总部的话,为什么只有钟离家的人出现,应该还有其他世家的人出现才对,其实他这话也不对,因为就算有其他世家的人出现,我们也不一定发现,所以这一点并不能够推翻我的猜测。” “不过他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问他如果漭镇不是他们的总部,他们为什么那么处心积虑地要把南方他们赶出漭镇,南方说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我就想他们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就让我们人在漭镇空守不是更好吗?后来我才想通了,他们这样做是想让我们更坚信原先的推断,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怕我们发现真正的总部所在。” 第二百零一十章惊人的答案 大家总算听明白了,广儒说道:“你是说他们的总部就在安西市?”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广仁说道:“可我们在安西呆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现在我才真正搞明白钟离思远费尽心机想要除掉我的原因。” 车子到了“丝路”夜总会,舒逸一行走进夜总会就有迎宾小姐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微笑着问道:“先生,你们有订房间吗?”舒逸笑了笑:“我们是彪哥的朋友,彪哥在吗?”她的眼神有些疑惑,舒逸说道:“麻烦你和他说一声,就说舒逸找他。”听舒逸这样说,她忙笑道:“那先生们先到这边坐一下吧,我去和彪哥说一下。” 不一会,费一彪和小凤一起出来了,费一彪热情地走上前来:“舒处,你好,欢迎欢迎,我已经让他们给你们预备了一个大包房,今晚的消费算我的。”他握住了舒逸的手,然后眼睛望向后面广仁和广儒:“这二位是?”舒逸也不回答,只是微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找你有些事情,到你办公室去聊聊吧!” 费一彪楞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来,这边请!” 费一彪扭头望向小凤:“你就在这里招呼生意吧。”小凤微微点头:“好的。”然后对舒逸说道:“那舒先生,小凤就不陪你们了。”舒逸淡淡的一笑,也不说话,带着人跟着费一彪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费一彪的办公室不算很大,二十多个平方,舒逸、沐七儿、广仁和广儒四个人跟着进去了,其他的人守在了门外,而费一彪的手下则被西门无望他们拦在了过道外面。 费一彪请舒逸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喝点什么?红酒还是茶?”舒逸说道:“茶吧。” 费一彪给四人各泡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舒处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舒逸端起茶杯,吹开漂在面上的茶叶:“彪哥!”费一彪听了忙说道:“什么彪哥啊,舒逸,你就叫我小费或者一彪吧,我可当不起舒处你这声彪哥的。” 舒逸笑了笑:“费一彪,你真不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吗?” 费一彪摇了摇头。舒逸说道:“那我就直说了,费一彪,‘新世家联盟’的总部是不是这在你这儿!”费一彪的眼睑跳动了一下,这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可对于一直盯着他的舒逸来说却是尽收眼底。 费一彪嘿嘿一笑:“什么联盟,什么总部,我不知道舒处你在说什么。”费一彪掏出烟一类,递给舒逸的广家两兄弟,舒逸接过点上了,广仁和广儒却摆了摆手。舒逸叹了口气道:“你真不知道?”费一彪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别看我在安西的黑道还算个角色,但放在费家,我根本屁都不是,屁还闻得到臭味,而我呢?” 费一彪望着舒逸,看上去一脸的轻松,可舒逸发现他的右手却握紧了拳头,右手手掌覆在右拳上,轻轻地摩挲着。舒逸知道他的心里很是紧张,舒逸拍了拍费一彪的肩膀:“别紧张,放松一点。其实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说话,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能够认清形势,你觉得这个时候你还这样藏着掖着有意义吗?” 费一彪没有说话,他的一双眼睛望着面前茶几上,仿佛茶几上有什么很吸引他的东西一般,只是如果仔细看看他那张脸,就会发现他的鼻尖和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舒逸站了起来,走向他的办公桌,拿起桌子上“一帆风顺”的帆船摆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只有顺应时势的人,才真正能够做到一帆风顺。费一彪,我想你不希望永远都躲在安西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彪哥吧,各大世家经过这一场劫难,都已经风雨飘摇了,费家也是一样,如果这个时候你回到费家,或许能够有一番作为。”舒逸斜着眼睛望向费一彪。 费一彪的表情有些复杂,说实话,舒逸的话还是很具诱惑力的,费家在世家里实力靠前,如果真能够一跃成为费家的核心人物,那么他能够得到的可不是一个安西黑老大可以想像的。不过他的心里有顾虑,他不会对舒逸有所表态,有所承诺。 他抬起了头:“舒处,我能先见见帆哥吗?”舒逸摇了摇头:“不能,因为费一帆根本就不在安西,就算我答应你,你也见不到他。”费一彪皱起了眉头:“你们把帆哥怎么样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我和费一帆是朋友,我自然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他是陪着费迁到东南去了!” 费一彪的神色大变:“去东南了?”舒逸放下了帆船摆件:“有什么问题吗?”费一彪咬了咬嘴唇:“我给他打个电话总可以吧?”舒逸说道:“当然可以,至少现在你还是自由的。”费一彪摸出电话,给费一帆打去。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费一帆打来的,他对费一彪道:“你不用打了,他打给我了。”接着舒逸接听了电话。 “喂!”舒逸才说了这一个字,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请问你是舒先生吗?”舒逸一惊,莫非费一帆出事了?的脸色大变:“我是舒逸,请问你是?”女子回答道:“我是他堂妹,我叫费一洁。”舒逸问道:“一帆呢?”费一萍的声音有些带着哭腔:“他,他受伤了。” 舒逸问道:“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的,晚上因为费通和费迁有事要谈,便让费一帆、费一涵和费一萍三人去逛街,一直逛到九点多钟的时候,在东大商业大厦的时候费一帆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只看到费一萍,他便问费一涵到哪去了,费一萍当时正忙着选衣服,并没有留心到费一涵,便给费一涵打了电话,可电话竟然关机了。 于是二人就分头去找,费一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只好赶到与费一帆约好的地方会合。可她在那儿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仍然没有见到费一帆来,她想可能是费一帆已经找到了费一涵,所以耽搁了,就打费一帆的电话,费一帆接了电话,声音却很是虚弱,他告诉费一萍他在地下停车场的消防通道。 费一萍心里一惊急忙赶了过去。 她到了那里,看到费一帆的头上满是鲜血,伤口在后脑部,是钝器重击造成的。 费一萍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忙给费通去电话,电话是打通了,没有人接,她又给费迁也打去了电话,还是一样。最后没有办法,她通知了120,先把费一帆送进了医院,才让费通的手下来处理了善后。 是费一帆让他打的这个电话,而此刻费一帆正在急救室里,医生忙着给他处理伤口。 舒逸看了看表,十点二十七分,他对费一萍说道:“你们在哪家医院?”费一萍告诉了舒逸,舒逸给东南省国安的人打了电话,然后让费一萍继续联系费通、费迁,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自己。 舒逸才挂了电话,又响了。 “喂,嗯,先盯着,别急着打草惊蛇,一旦要出境,你再出手。”舒逸又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就挂机了。 广儒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广仁、沐七儿,甚至费一彪都望向舒逸。 舒逸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广儒听完惊讶地说道:“费通、费迁和费一涵同时失踪了?”广仁叹了口气:“我就说了,这个费迁不能相信。”广儒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说了?别在这放马后炮。”沐七儿担心地问道:“他们不会跑吧?” 舒逸一脸的淡然:“他们跑不了!”接着,舒逸望向费一彪:“费一彪,你觉得你还有必要替他们隐瞒吗?如果我没有猜错,‘新世家联盟’的总部应该就在你的这儿,而目前整个费家,也只有你知道谁是龙头。” 费一彪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他抬起头来:“好吧,我承认总部确实是在我这儿,舒处,你说对了,除了身为门主的费一洁以外,整个费家知道谁是龙头的人只有我,舒处,你是不是怀疑龙头就是我们费家的人?” 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就连广儒他们都楞住了,在他们看来,龙头应该就是费迁,他们甚至以为舒逸对费迁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要麻痹他,可这时候舒逸却否认龙头是费家的人,这就让他们大跌眼镜了。 费一彪望着舒逸,他一直以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一定能够让舒逸产生错觉,怀疑费家的某个人就是龙头,没想到舒逸并没有上当。 费一彪轻声问道:“你已经知道龙头是谁了?”舒逸说道:“我不敢肯定,不过我相信我的猜测应该不会错!”费一彪很是吃惊,他问道:“谁?”舒逸一字一顿:“钟——离——” 第二百一十一章龙头竟是他 云都省某边境线,一辆老北京吉普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 “多普,还有多久啊?”坐在后排的费迁问道。 多普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穿着当地民族的服饰,人长得很壮实,一头黑发微微卷曲,留着一撇八字胡。 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并不纯正的汉语说道:“大概还得跑两个半小时,放心吧,天亮之前一定能够把你们送过去的。” 费通递了支烟给费迁:“老三,都已经到边境了,别着急嘛。”说完他又掏出一支递给正在开车的多普,多普说道:“谢谢,我不吸烟。”费通轻声问道:“多普兄弟,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多费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和费迁先生也算是老朋友了,他的好些个朋友都是我从这里送出去的。” 费迁微微点了点头,证实了多普的话。可就算是这样,费通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多了,他心道,希望真的不会出事才好。 费通有些后悔,不应该听费迁的话,见财起意的。虽然他知道“新世家联盟”已经被安全部门睁上了,可是他相信龙头是有办法摆平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年稳稳当当地挣个几千万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哪怕就是上缴给门主一定比例的管用,他也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可现在,虽然说能够分到七八个亿,却无异于是杀鸡取卵,还要这样提心吊胆。 费通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一向是个胆小的人,这一点他永远无法和费迁相比,所以在费家他的地位赶不上费迁。 其实他之所以答应费迁携款潜逃也是因为他对费迁有着畏惧,特别是当他听到费迁为了这笔钱宁愿去挨一枪,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命送了。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他一定也会和自己玩命吧?费通开始怀疑杀死费逝会不会也是费迁的诡计,费一洁是门主,自己不知道,可他作为费一洁的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 会不会是费逝想拦他的财路?他才故意让费一洁杀了费逝的。只是没想到会激怒了华威,使得华威对费一洁下了杀手。 费通的脑子不停地转动着,他开始有些担心了,他有一点点明白了自己预感的危险来自哪里,是费迁,对,一定是他。 费通的那声叹息听在费迁的耳朵里,费迁扭着看了他一眼:“后悔了?”费迁的目光让费通感到寒冷,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露出一个笑脸:“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困了。”费迁说道:“那你就眯一会吧,反正还得有一会呢。” 费通“嗯”了一声,然后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不敢睡,他的耳朵竖起,留意着身边的动静。 舒逸说出了一个名字,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最为惊讶的还是费一彪!舒逸说出的名字是钟离思齐! 费一彪的嘴张得很大,他是着实的吃了一惊。他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龙头是联盟最大的秘密,除了几个门主,和核心的几个管理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费一彪的反应来看,舒逸说对了,广儒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微微一笑:“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广仁递过来一支烟:“别卖关子,快说吧,你想把我们急死吗?”舒逸说道:“这都是因为钟离思远的复活!钟离思远是他们一步很重要的棋,当然,这步棋我也曾经利用过,不过却被人家反利用了。” “钟离思远已经死了,是舒逸杀了他。这是他们反利用我和钟离思远的诈死而玩的诡计,目的就是想让我陷入困境,让我面对各大世家无休止的追杀。因为我的身份很特殊,背景也很特殊,特别是我的身后还站着至少三个世家,广家,陆家,方家,而陆家还引申出一个陈家。八大世家和我多少有渊源的就占了四个,而这四个又正好与钟离家的关系很一般。” 广仁和广儒都点了点头,他们承认舒逸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舒逸点上烟继续说道:“钟离家交好的费家,毕家,林家在得知钟离思远被我杀了,出于各自的目的和情感都会找上我为钟离思远复仇,这只是他们家族间的情谊,再有‘新世家联盟’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那么他们欲除我之心就更甚了。起先我也没想通,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不遗余力地想置我于死地。”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那是因为钟离思远和钟离思齐太了解我了,他们知道一旦我染上这个案子,就一定会死咬住不放,没有结果不会停下的。其实在我派出小镇他们进漭镇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策划着要怎么除掉我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甚至不惜牺牲钟离天,钟离邪,还搭上了林家的林子强!” 舒逸喝了口茶,笑了笑:“这个计划是很完美的,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而我的身份的保密性却很强,他们先陷害我杀了人,那么国安也好,军安也好,都不可能再有理由护着我,更有可能把我给放弃掉,任由他们对我实施复仇,当然,他们也知道暗地里国安和军安都可能给予我一定的保护,但只要明面上我被放弃了,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了顾忌,能不能杀了我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广儒说道:“他们杀不了你,反而还让你把费一帆给收服了。”舒逸说道:“是的,特别是后来我的师父华老的出现,更是让他们觉得杀我无望,于是他们就暂时先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可他们没想到我竟然一步步地在接近真相,挖出了漭镇的伪钞案。同时也巧,安西这边又抓住了贩假钞的人,碰巧又与世家有关,这一切就联系上了。” 舒逸望向费一彪:“如果我说得没错,安西这边之所以出事,是你们费家的人狗咬狗吧?你们一定是在交易之中有黑吃黑,然后大家分赃不均造成的吧?”费一彪低下了头:“舒处说得没错,当时我也只是想警告他们一下,再说我们在国安这边有过打点,就算警察局真的发现了什么,我们也能想办法摆平,可谁知道……” 舒逸笑了:“谁知道你们玩大了,玩得自己都没办法收场,而且又有蒙斌那样的倔人,死咬着你们不放。”费一彪点了点头:“是的。” 舒逸叹了口气:“可怜伍成龙他们了,他们要知道费家在安西真正主事的根本就不是那几个台面上看着光鲜的人,而是混迹在黑道上的彪哥,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费一彪冷笑道:“他们怎么会想得明白?费家在安西的那两个人被抓住后,我就知道伍成龙他们已经靠不住了。” 沐七儿说道:“可是舒逸,就算你能够猜到是钟离家,可为什么偏偏猜钟离思齐而不是钟离思远呢?按理说钟离思远诈死,他最有嫌疑!”舒逸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是他,对于钟离思远,我还是十分了解的,他没有这样的心思来布这样精妙的局,而且他很感性,还不乏正义感。” 广儒笑道:“这次你就看走眼了,最后他还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还不惜向你出手。”舒逸叹了口气:“他确实伤了我,直到他伤了我之后我才知道,若干年前在漓山原来他是有意让了我一招,否则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八年前他让我,是因为他的厚道,而如今他伤我是因为他的无奈。”舒逸淡淡地说道。 “无奈?” “是的,无奈。我想他一定是被绑上贼船的,做这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最后他对我想了杀心,也是因为他想保护他的家人,保护他的家族!”舒逸说到这里,就着手里的烟头又点了支烟:“钟离思远的出现,让我想到了钟离思齐,六叔,你还记得我们上漓山遇到钟离思齐时的情景吗?” 广儒想了想,摇了摇头:“大致的还记得,不过我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不觉得他好像太容易被我们说服了吗?虽然表面上看他好像也有钟离家其他人那样的激奋,可他的转变却太快了,不仅仅很容易就相信了我们的话,还十分热心地想帮助我们。”广儒皱起了眉头,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舒逸继续说道:“当他领着我们去见到钟离思远的时候,钟离思远的情绪很平静,也很淡然,试想,外界传言我杀了钟离家的天才钟离邪,且不论是不是事实,钟离思远都应该有些脾气才是,他不仅没有脾气,还对我说他知道钟离邪的死与我无关,他还特别强调了一点,就是不会让钟离家的人再去找我的麻烦!” 广儒说道:“对,我也清楚的记得他说过这话。” 舒逸说道:“其实那个时候钟离思远已经知道了钟离邪死亡的真相,而他应该也在劝钟离思齐别玩得太过火。不让钟离家的人找我的麻烦,听上去是说给我听的,可实际上他的对像却是钟离思远!他是在劝告或者说警告钟离思远别再找我麻烦,最好能够安份一点。” 第二百一十二章舒逸的脾气 “是真正要管好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谈何容易?更何况钟离思齐所创建的‘新世家联盟’已经隐隐能够在暗中与八大世家分庭抗礼了,钟离家族对他的约束力就更不值一提。也只是那时候钟离思远还没醒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钟离家都已经被捆绑在了‘新世家联盟’的战车上。”舒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了。 广仁问道:“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要抓住钟离思齐?”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抓住钟离思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是钟离家最为神秘的人,很少在漓山,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而作为龙头,他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费一彪,是不是这样?” 费一彪点了点头:“虽然安西是‘新世家联盟’的总部,可是龙头也很少过来,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而且从来不事先打招呼,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每次他来了以后都是直接打电话叫我去他办公室的,至于他是怎么躲过我的那些手下进入办公室的,连我都不知道。可以说,我的那帮手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见过他。” 听到他的话,舒逸皱起了眉头:“先带我们去你们总部的所在吧。” 费一彪领着大家出了夜总会,就在夜总会大门的旁边就是这幢大厦的入口,进了电梯,费一彪摁下了十二楼。 舒逸叹了口气:“我们在安西呆了这么久,没想到‘新世家联盟’的总部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电梯在十二楼停了下来,走出电梯,就看到两个保安。保安看到电梯里一下子出来那么多人,吃了一惊,正要开口询问,他们看见了费一彪,其中一个保安走到费一彪的面前,点头哈腰地笑道:“费总!”费一彪还不知道目前舒逸想要怎么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保安:“有什么情况吗?” 那保安忙摇头道:“没有,一切正常。” 费一彪对他说道:“我约了客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们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就不用管我们了。”保安回答道:“是,是,请费总放心。” 舒逸他们发现,整个十二层就只有这一家公司:“华诚商贸股份有限公司”。 公司看上去很普通,没有华丽的装修,一条回字型的长廊,两边是若干的办公室。不过每个走廊的转角处都有一个小小的保安值班室,也就是说,任何人进入公司无论他在走廊的哪一个位置,至少都会落入两个保安的视线之内。 舒逸轻声问道:“这层楼竟然没有监控?”费一彪说道:“嗯,龙头说那玩意有利也有弊,能不用尽量不用,本来这层楼的走廊就是回字型的,四个角落都有保安室,每个保安室都有两个保安,只要保安不玩忽职守,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再说了,这些保安和其他公司的保安不一样,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无论身手反应都不比特种兵差多少。” 接着他指着一个房间说道:“那间就是他的办公室。”舒逸轻轻皱起了眉头。 费一彪把大家带进了一间办公室:“这是我在总部的办公室。” 坐下后舒逸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不时这里你就是负责人吧?”费一彪点了点头。 舒逸又接着问道:“你刚才说每次钟离思齐来都没有人发现?”费一彪苦笑了一下:“是的,要不是他打我电话,我还真的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公司,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了。” 广儒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回字走廊,四角都有保安,他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把保安全都干掉。再或者是保安根本就是他的人,就算见到他来也不会泄露秘密。” 费一彪说道:“保安都是我的人,我亲自从‘天行者’里挑出来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保安。每次到公司,打个电话把我叫去,询问一下总部的情况或者安排一下任务,然后就打发我走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宣布过一条纪律,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办公室,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行。” 舒逸突然抬起头来,对西门无望说道:“你带两个人到十一楼去,不管用什么办法,进入与钟离思齐办公室对应的房间。”接着他又对费一彪说道:“你把保安都召集到会议室去,一个都不要漏了,从现在起,这里我们接管了。广叔,六叔,我们到钟离思齐的办公室去看看。” 费一彪照舒逸的话去做了,两个便衣武装警察跟着他一起去的。 而舒逸和广仁他们则进了钟离思齐的办公室。 办公室有里外两个间,两个房间都不大,外间大约二十个平方左右,里间约有三十平方。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朴实,外间根本就是空着的,走进里间,有一个由一长两短三张沙发和一张茶几组成的会客区域,离会客区不远就是一张大班桌和一张大班椅,椅子后面是一大排书柜。 书柜里竟然没有一本书,桌上也没有电脑,干干净净的,就只有两部座机电话,甚至没有根本的办公用品。 舒逸走到大班椅后,拉开了桌子里的那些抽屉,里面空荡荡的,这办公室就像是一直闲置的一般。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钟离思齐还真是一个狡猾的对手,他在这里根本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有用的线索。舒逸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连指纹也没有留下过。 舒逸在墙壁上仔细地找着。 广仁问道:“你在找什么?”舒逸回答道:“秘道,我想他的办公室一定有一个秘道,不是通往十一楼,就是通往十三楼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来无影去玩踪。”舒逸的话让大家恍然大悟,其实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让费一彪他们的心里感觉无限的神秘。 西门无望有些失望,他仔细搜查了十一楼的那个房间没有任何的发现,他打了个电话给舒逸,舒逸让他到十三楼去看看。而舒逸自己则走到了外间,他的目光还是放在四面的墙壁上。 还真让舒逸发现了一道暗门,虽然,暗门进去就是一道楼梯,直通上一层对应的房间。舒逸爬上了样子,向上去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其他的人都跟着舒逸爬了上去。 上完楼梯,舒逸看到了暗门,出来后是和楼下一样的空荡荡的外间,里间的摆设也和楼下相同,只是书柜多了很多书,桌上有电脑,文件什么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桌上。 这时西门他们也开门进来了,看到舒逸等人,先是一惊,但很快他说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西门无望笑道:“我还以为他真的很神秘呢,原来是用这样的手段装神弄鬼。”舒逸一边翻动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微笑着说道:“嗯,这是一个很低劣的障眼法,只是费一彪他们畏惧他的身份,害怕他的手段,所以不敢去想那么多。不过说实话,虽然他的手法并不高明,可却很管用。” 广儒说道:“真没想到,搅得华夏八大世家不得安宁的‘新世家联盟’它的总部竟然这么简陋,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又不是打开门做生意,不需要做什么门面工作。” 舒逸对西门说道:“他们的这个总部就交给你了,仔细搜查,希望能够找到有力的证据。” 舒逸他们又下了楼,带上费一彪回了招待所。 严正接到舒逸的电话。“喂,舒逸啊,有事么?”舒逸说道:“严部长,我们查到了龙头是谁。”严正有些激动地问道:“是吗?等等,我开免提,陆局也在我这。”舒逸说道:“陆局?他怎么会在你那?” 严正说道:“来商量并案侦查的事情。”舒逸笑了:“现在还用并什么案。” 电话里响起了陆亦雷的声音,很是严肃:“舒逸,你以为查到钟离思齐是龙头这个案子就算是结束了吗?我知道你早就让华老去了漓山,我想华老在漓山也扑了空吧?其实两天前我们就通过‘天行者’这边的线索查出了钟离思齐,但钟离思齐在哪?我想你现在连他的影子也摸不到吧?” 舒逸楞住了,他没想到陆亦雷他们竟然两天前就已经知道了钟离思齐是龙头的事情,他的心里很是恼火,既然他们早查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他觉得和陆亦雷之间总是缺少一种信任。他说道:“陆局原来早就知道了,还亏得我们底下的人费气费力的查,差点命都丢了。” 陆亦雷听出了舒逸的情绪,他说道:“舒逸,这件事情以后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抓到钟离思齐。” 舒逸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是他了,全国通缉不就得了?对不起,二位领导,国安这边我还在停职,军安那边这个案子与我无关,所以从现在起,这个案子我不会再管了。”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会变脸的人 沐七儿从来没有见过舒逸发这么大火。 她轻轻问道:“怎么了?”舒逸的电话又响了,沐七儿见他一动不动,叹了口气,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接听了电话:“先生,嗯,他在的,你等等,我叫他听电话。” 她把电话递给了舒逸:“老师打给你的。”舒逸叹了口气,这才接过电话。 “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大。”朱毅等舒逸吭了一声之后他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有情绪,不过再有情绪不能用工作来赌气,更不能动不动就撂挑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陆局始终没有同意并案?那是因为这个案子的涉及面太大,而八大世家又盘根错节,无论是陆局还是严部长,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团队没有问题。一旦并案,万一哪一个团队出了问题,整个案子的侦办工作就会遭到致命的破坏。” “所以后来陆局和严部长坐下来商量了很久,才决定两条腿走路,各查各的,尽可能不要让这两条线有太多的交叉,这样即便其中一条线出现了问题,另一条线还能够正常工作。”朱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陆亦雷说,他能够在‘新世家联盟’中布下眼线,同样的,对方也会有机会在他的手底下插入钉子,别说局里面,就是他们陆家也会有些害群之马。” 舒逸听到朱毅的解释,心里也渐渐明白了。 朱毅继续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吧,对世家的突然袭击,陆亦雷就拿下了陆家十几个可能涉及‘新世家联盟’的人,你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吗?能想像得到他在家族里要顶住多大的压力吗?相反,他觉得你的团队相对要纯洁得多,他不希望因为并案而使你们也陷入被动!” 舒逸说道:“就算是这样,资源共享总该可以吧?”朱毅说道:“你是聪明人,怎么现在就非得钻牛角尖呢?不错,共享资源相对是安全的,可是当你想过没有,不管是你这边还是他那边哪一边有问题,那么得到的消息的真实性还能够保证吗?谁知道会不会是个陷阱?与其这样,不如让你们各自调查,相互辅证。” 听了朱毅的解释,舒逸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他轻轻地说道:“是我太激动了。” 朱毅说道:“陆亦雷早在你们介入这个案子的前就开始盯上他们了,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几乎没有太多的进展,虽然成功向‘天行者’安插了卧底,可要让他们接触到核心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他派出的卧底一共是四个人,可是有两个却意外的死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团队出现了问题。” 舒逸楞了一下,陆亦雷往“天行者”派出四个卧底,如果说陆亦雷的手下出现了内鬼,那为什么只死了两个人?应该全部都出事才对啊。接着朱毅又为他解了惑:“另外两人藏得很深,除了陆亦雷,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因为这样严格的保密,所以他们才没有出事。” 舒逸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陆亦雷那边还有这样的故事。 朱毅见舒逸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对舒逸说道:“臭小子,你赶紧再给严部长他们打回去,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呢!对了,我和南方已经到云都省了,刚吃了点东西,正赶往边境呢!” 挂了朱毅的电话,舒逸重新拨通了严正的电话。 “严部,陆局,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了。”舒逸说道。 陆亦雷笑道:“没事,年轻人嘛,怎么可能没点脾气,不过下不为例!” 大家把事情说开了,气氛倒也融洽了许多。舒逸说道:“严部,陆局,既然你们两个老大都在,你们看是不是可以在全国范围通缉钟离思齐?” 陆亦雷说道:“通缉也没用。”舒逸问道:“为什么?”陆亦雷回答道:“根据我的线人传来的消息,钟离思齐一直都离我们很近,只是他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舒逸问道:“什么意思?”严正苦笑道:“听说他精通易容,不管把自己装扮成什么人都能够惟妙惟肖。” 舒逸心里很是吃惊,如果真是这样,想要抓住这个钟离思齐还真是不容易。舒逸问道:“那你们有目标了吗?”陆亦雷叹了口气:“没有。” 舒逸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听说费一涵在东南失踪了?”陆亦雷回答道:“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让陈克和王福赶过去了。” 舒逸皱了下眉头:“陈克和王福?你是说一直是陈克和王福在和她拉关系吗?”陆亦雷说道:“是的,他们负责配合费一涵在安西的行动。费一涵去东南的时候,他们正关注着费逝和费一洁被杀的案子,所以没让他们跟去,毕竟我想费一涵跟着费迁一起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 舒逸说道:“我明白了,我遇到陈克和王福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偶然路过,而是他们一直在安西,配合费一涵。”陆亦雷说道:“是的。” 舒逸说道:“那好吧,你们所谓的并案,现在无非就是找出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钟离思齐吧?”陆亦雷和严正都嗯了一声,陆亦雷道:“当然,通缉令我们还是会发的,也不排除他会以真面目出现的可能。” 舒逸说道:“我们尽力吧!不过两位领导,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找一个已经易容的人并不容易,所以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严正说道:“我们对你有信心!”陆亦雷也在一旁附和。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给我灌迷汤了,我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舒逸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通报了从陆亦雷那里得到的最新情况。大家都没想到钟离思齐还有这一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拿不出什么好的抓捕方案。 之前大家还在为查出龙头是谁而充满了喜悦,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像一盆凉水把大家的好心情给淋湿了。 舒逸闷着头抽烟,他不知道此刻钟离思齐又化身成了什么角色,藏在什么地方。 东南省国安的人打来电话,告诉他费一帆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出手伤了费一帆的人是费通的两个手下,他们是趁费一帆不备从后边突然袭击的。按理说以他们的身手原本也伤不了费一帆,只是当时费一帆一心在找费一涵,所以就没警惕。 至于费一涵的失踪初步判断也是费通的人做的,只是人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费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费通和费迁也同时失踪了。 费迁和费通的去向舒逸是知道的,因为此刻华威离开岭南以后就直接到东南去了,他和费迁同一天到达东南,而他的任务则是死死地盯住费迁。 舒逸原本对费迁还是持信任态度的,直到费迁说出新世家联盟资金转移的那件事,他开开始对费迁有所怀疑。这么重要的事情费迁为什么不早说,从这上面做文章比让费迁挨自己一枪更容易引出龙头,毕竟与十几个亿的资金相比,费迁在龙头的心目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费迁却选择了后者。 所以最后费迁提到这笔资金和费通那条通道的时候,让舒逸猛然醒悟,他想到了苦肉计,费迁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他最终的目的可能就是那笔钱。 所以舒逸早就有了准备,他已经不关心这钱一旦到创天的账上以后会流向哪里,他直接做了布置,这笔钱一进创天的账东南那边就立即将创天的账户冻结了。这是费迁和费通永远都不会想到的,如果他们二人早知道辛辛苦苦地折腾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更悲惨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华夏,因为另一张网正在国境线上张开,只等二人一头扎进去。 舒逸最后还是没有理出头绪,他准备回趟燕京,好好地和陆亦雷碰碰,虽然他还猜不到钟离思齐现在化身成了什么人,但有一点他能够肯定,这个人一定不在他的九处,他对自己手下的人很清楚。 第二天大早,舒逸和沐七儿便离开了安西,去了机场,准备飞往燕京。而西门他们则留在了安西,进行对“新世家联盟”总部人员的抓捕和审讯,当然,少不得伍成龙他们的配合。 费迁和费逝被抓住了,当他们在边境上看到一脸微笑的华威时,整颗心都凉了。 他们被带回了东南,朱毅和镇南方他们已经在东南等着了。 陈克和王福也和镇南方他们会合了,陈克和王福第一时间审问了费通,他终于交待了绑架费一涵是他一手安排的,原因很简单,他怕费迁会因为那笔钱而谋害自己,虽然是堂兄弟,但他看到费迁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狠劲,他害怕,绑架费一涵就是为了给自己上个保险。 费一帆受袭击则更大意义上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有人想对付的是费家的人,并不是费一涵一个人。 陈克、王福和费一涵也就留在了东南,一起帮着朱毅、镇南方他们对创天世纪进行大规模的清查。 第二百一十四章遗漏的细节 安西飞往燕京的飞机上,舒逸和沐七儿轻轻地聊着费迁的事情。 沐七儿说道:“真没想到,费迁竟然会为了钱硬挨你那枪,他也不怕你那一枪打偏了就真要了他的命。”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在赌,赌自己死不了,只要自己不死,他就有机会拿到那笔钱。他打那笔钱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他被我们抓住,无形中我们把一个绝好的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沐七儿不太理解舒逸的意思。 舒逸继续说道:“在这之前他如果直接去找费通,实施他的计划,时间不成熟,他那样做是背叛,背叛了联盟,同时又还是我们追捕的目标,只能在夹缝中求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费通是没有胆量与他合作的,搞不好还会把他给卖了。” “但他在被我们抓住以后,拿出了合作的态度,甚至还不惜中枪来帮我们引出门主,凭这一点,他就已经获得了我的信任。只可惜,他算错了一点,他如果在决定和我合作以后先把费通这条线说出来,把这笔钱的事情说出来,我一定会在后来他伤养好之后让他去东南做费通的工作,而且,或许还是我求着他去,因为从他抗了我那一枪起,我是真的相信了他的。” “那样,他在我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去吃掉这笔钱而远走高飞成功率兴许是百分百。不过他却玩了个心眼,要在取得我信任之后才把这些告诉我,还积极要求去做费通的工作,这我就不得不怀疑他挨那一枪的动机了。” 沐七儿这才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既然钟离思齐才是龙头,那么费逝和费一洁死后我们的推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舒逸楞了一下:“什么推论?” 沐七儿说道:“就是你们说的费一洁突然向费逝下杀手是因为有人给了她暗示,而暗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龙头。当时在场还活着的人就华老,费迁,费一涵和那个小四,这四个人很明显不可能是钟离思齐的。” 舒逸没有说话,他眯起了眼睛,听了沐七儿的话他仿佛起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沐七儿没有发现舒逸的异常,他接着说道:“既然钟离思齐都不在现场,费一洁为什么会杀死费逝呢?而无论是华老,还是费迁和费一涵又为什么会说费一洁好像是接到什么暗示才动手的呢?真是奇怪了!” 说完她才发现舒逸好像并没有在听她说话,她用手肘轻轻碰了下舒逸:“你怎么了?”舒逸说道:“我相信华老、费迁和费一涵三人的感觉,三个人同时都有这样的感觉说明这不会只是感觉,而是真实的存在。”沐七儿问道:“可是再起就那么他们三人,那钟离思齐又在哪呢?” 舒逸轻声说道:“他不一定要在屋里,或许在屋外!”说到这里,舒逸眼睛一亮,他握住了沐七儿的手,脸上露出了微笑:“七儿,谢谢,谢谢你,我终于知道被我们遗漏的细节是什么了。”沐七儿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找到钟离思齐了!”沐七儿一惊:“谁?”舒逸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沐七儿张大了嘴:“怎么可能?”舒逸叹了口气:“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情,恰恰就是事实。” 舒逸和沐七儿下了飞机并没有离开机场,而是买了去江南的机票,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就重新上了飞机,期间舒逸打了几个电话。 又过了几个小时,舒逸和沐七儿回到了漭镇。 朱毅把镇南方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吧,南方。”朱毅给他递过去一支烟:“舒逸到漭镇去了!”镇南方楞了一下:“漭镇?他不是去燕京了吗?怎么突然又到漭镇去了?”朱毅说道:“他说他想去求证一件事情,如果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能够确定钟离思齐是谁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老舒他已经查到谁是钟离思齐了?”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镇南方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老舒真是好样的,对了,这个人是谁?”朱毅摇头说道:“他也没有告诉我。”镇南方有些担忧地说道:“就算还没有证实他也应该先告诉我们啊,我们好做好准备,不然钟离思齐听到什么风声逃跑或者改装扮了怎么办?” 朱毅苦笑道:“他说还不是时间,这件事情必须慎重。不过只要我们不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那人就不会起疑心逃跑的。” 镇南方的脑子急速的转动着,大约发了半小时的呆,他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朱毅惊讶地说道:“你猜到了?”镇南方兴奋地点了点头。朱毅问道:“是谁啊?”镇南方望着朱毅:“我说先生,你不是诚心考我吧?你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 朱毅说道:“我猜不到,你说来听听吧!” 镇南方走到房门边,把门关上,摁下了保险,防止有人从外面进来。 然后他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来:“先生,你想想,老舒为什么去漭镇?”朱毅说道:“我们侦办这件案子是从漭镇开始的,他到漭镇到底是想查证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镇南方又问道:“老舒为什么不把他的猜测结果告诉我们,你刚才也说了,他说要慎重,让我们别露一点风声,不然那人就跑了!这说明那个人应该就在东南,甚至在我们身边。”朱毅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不过他倒是同意镇南方的意见,只是那个人是谁呢? 镇南方这才把朱毅给他的那支烟点上:“至于说慎重,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在没有证据之前是不能轻易动他的,就又说明什么?”朱毅没有回答,他知道这应该是镇南方的自问自答。 果然,镇南方接着说道:“说明这个人不是我们的人,搞得不好会影响某些关系。你想想,现在我们这有哪些人不是我们的人?”朱毅自然不会笨到去猜费迁他们,他轻声说道:“陈克,王福和费一涵。” 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联系一下他们三个人的身份,谁会让舒逸巴巴地跑到漭镇去调查?”朱毅回答道:“那自然是与漭镇有一定渊源的人。”说到这里,朱毅惊讶地说道:“你是说王福?” 镇南方忙竖起了食指:“先生,小声一点,你就不怕惊动了他?” 朱毅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是他?”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从老舒给你的电话中分析的,就当时娱乐,做不得准。一切都得等老舒回来再说。”镇南方说的确实是实话,因为对于安西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他的分析判断也就是从朱毅重复舒逸的话中得来的。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却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盯上王福。 心里有了计较,镇南方便多了个心眼,他悄悄地来到了华威的房间。 华威开门见是镇南方,他说道:“小镇,有什么事么?”镇南方一脸的微笑,他关上门然后轻声问道:“华老,老舒一定是给你来过电话了吧?”华威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他是不是让你盯紧一个人啊?”华威心里一惊,这件事情舒逸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镇南方是怎么知道的? 华威虽然心里吃惊,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很是淡然。华威虽然脾气不太好,可并不等于他没有心眼,相反,他是一个睿智的人。他说道:“舒逸也打给你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听先生说的。” 华威皱起了眉头:“朱毅那个酸夫子?不应该吧,舒逸可是对我说了,除了我,他谁都没告诉。”镇南方说道:“他是没告诉先生那个人是谁,只是我从他和先生对话里猜到了。”华威好奇地问道:“他们是怎么对话的?” 镇南方把朱毅刚才对自己说的舒逸对朱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华威听,华威听完很是纳闷,听起来舒逸只是说可能找到了钟离思齐,可并没有说谁是钟离思齐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镇南方见华威的眼里充满了狐疑,他说道:“那个人是不是王福?”华威听了镇南方的话,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镇南方已经从华威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他笑了起来:“好了,华老,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镇南方离开了房间,华威还楞在那儿,半天,他才关上门给舒逸打去了电话。 舒逸听了华威的叙述,想了想,笑了起来:“师父,那小子比猴子还精,其实他之前只是猜测,找到你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不过他能够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答案,确实很不容易了。放心吧,他只是少年心性,好奇罢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乱说的,倒是师父你,还得把王福看紧了,我这边有了结果马上给你电话。” 第二百一十五章钟离雁来了 华威的房间就在陈克和王福的隔壁,华威的耳朵很尖,就连睡觉都十分的警醒,他相信无论如何王福都不可能逃离他的视线。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还在忙碌着,东南省这边费通所经营的这条资金流通通道因为隐秘所以庞大而复杂,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龙头就存在于大家身边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安心于自己的工作。 中午的时候一个熟人找到了镇南方他们,不过最高兴的人是叶清寒。 来的人是钟离雁。 钟离家在陆亦雷派出的专案人员进行了清理后,带走了涉案人员四十多个,接着钟离家的新任家主钟离遗情对家族进行了内部整饬,钟离家已经元气大伤,在这个时候接手钟离家,钟离遗情的压力是很大的。 而钟离遗恨却因为涉案太深被陆亦雷的人带回燕京进行调查了。 大家都知道钟离雁是来找叶清寒的,打过招呼,调侃了几句也就散了,给叶清寒的钟离雁留下独处的机会。 镇南方回到房间,脸上的笑不见了。小惠留心到他的表情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好像钟离姑娘来你并不高兴?”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她如果真是为了叶哥来的,我当然高兴,我就怕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惠不明白镇南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呢?钟离姑娘和叶大哥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镇南方说道:“叶大哥对她的感情肯定不会是假的,但她对叶大哥的感情我就不敢说了。”小惠楞了一下:“为什么?” 镇南方只得把对王福的怀疑给说了出来,小惠听了自然也是吃了一惊,镇南方说道:“我们已经查到了王福就是钟离思齐,如果他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上他了,他肯定会想办法逃脱,这个时候钟离雁的到来就显得很微妙了。当然,也不排除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怪镇南方会生疑心,最初见王福是也是缘起于钟离雁,其实就算钟离雁不在这个时候出现,镇南方就已经对她有所怀疑了。 他对小惠说道:“现在沐姐姐不在,你可得多和钟离雁亲近亲近。”小惠明白镇南方的意思,是让她去监视钟离雁,小惠点了点头,她的心里隐隐为叶清寒惋惜,如果钟离雁真如镇南方说的那样,那么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真正对叶清寒动过真心,叶清寒要是知道真相指不定有多难过。 小惠轻声问道:“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和叶大哥说说,提个醒?”镇南方摇了摇头:“不,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说,就是你,在和钟离雁接触的时候也不能让她感觉出来。不然因为我们,让钟离思齐跑掉了,这责任谁也担不起。” 叶清寒和钟离雁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叶清寒显得有些局促,这段时间他也给钟离雁去过电话,可是要不是关机就是没有人接。叶清寒对钟离雁是动了感情的,为此他最近很是郁闷。 终于,钟离雁开口了,她轻声说道:“是不是生我的气?”叶清寒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他还真的没有生她的气,反而更多的是担心。钟离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没有和你联络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还有就是钟离家的这场巨变,我也必须考虑一下家族长辈的感受。” 叶清寒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钟离雁的处境:“我不怪你,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钟离雁微微一笑:“你真的担心我?”叶清寒又用力点了点头。 钟离雁挽住了叶清寒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是不是很想我?”叶清寒说道:“想,天天都在想。”钟离雁抬头望着他,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叶清寒闻到钟离雁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息让,他的心跳得厉害。 钟离雁的唇缓缓地贴向了叶清寒的耳边:“我也好想你!清寒,抱我!”叶清寒张开双臂紧紧地把钟离雁抱在了怀中,钟离雁“啊哦”一声轻呼,叶清寒忍不住就吻上了她的唇。 钟离雁先是轻轻地躲避,却没躲开,她先是被动地被叶清寒亲吻着,接着,她开始浅浅地回应,随着叶清寒吻得狂乱,她的回应也激烈了起来。 就在叶清寒忘情地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钟离雁却轻轻地推开了他:“不,还不能这样。”叶清寒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自己确实有些得寸进尺了,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钟离雁的双手捧着叶清寒的脸:“傻瓜,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把自己最宝贵的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叶清寒紧紧地搂住了她:“嗯,我听你的。” 一番温存过后,钟离雁躺在沙发上,头就枕以叶清寒的膝盖:“这个案子结束以后,你会上漓山提亲吗?”叶清寒说道:“会,当然会!”钟离雁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虽然这次钟离家遭了巨变,可家族的面子和礼仪还是要的,到时候你就请舒处和你一起去吧。” 叶清寒回答道:“没有问题。” 钟离雁说道:“对了,我听说陈克和王福也在这儿?”叶清寒点了点头。钟离雁坐了起来:“一会我去看看他们,在漭镇他们可没少帮过我,没有他们,或许我早就……”叶清寒心里感动,钟离雁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一点让叶清寒很是欣慰:“我陪你一起去吧!” 钟离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你们现在的事情多,我一个人就行了,陪两个老人家拉拉家常。” 陈克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钟离雁,他笑着扭着叫道:“王福,你看看谁来了!”钟离雁大方地叫道:“陈先生!”陈克忙说道:“进来吧,丫头!”王福这时也跑到了门边:“小丫头,你怎么跑来了?”钟离雁腼腆地说道:“我是来找清寒的,听说陈先生和王先生在,就过来看看你们。” 陈克看到了钟离雁手中提着两瓶酒,他笑道:“你能记着来看我们就已经很好了,还提什么酒啊!”钟离雁笑道:“我在漭镇的时候可是听你们说过的,最喜欢竹叶青了,这不,刚好家里还有两瓶,就给你们提来了。” “哇,上好的竹叶青!”早在隔壁留意着这边动静的华威在听到竹叶青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望着钟离雁手中的两瓶竹叶青,他馋得吞了吞口水,伸手接过来闻了闻:“这可是三十年的陈酒啊,香,真香!” 钟离雁不认识华威,她好奇地望着华威。 陈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华老!”钟离雁忙一脸的笑:“华老好!”华威的注意力全在酒上,只是摆了摆左手:“好好!” 然后他问道:“我能蹭两杯吗?” 陈克笑道:“那华老请进,请进。” 钟离雁把手中的一个小袋子递给了王福:“我还给你们备了下酒菜呢!”陈克点头赞叹道:“丫头还真是细心。”华威、陈克和王福在沙发上坐下,钟离雁拿出三只一次性的茶杯:“今天我就专门为你们服务。”她满上了三杯酒,递给了三人。 华威接过酒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刚才我还说错了,这哪是三十年陈酿,分别就是五十年的。”他猛然抬头,望向钟离雁:“这不会是你爸或你爷爷的珍藏吧?”钟离雁点了点头:“是我爸爸收藏的,他一直舍不得喝呢!” 三人喝得都很尽兴,特别是华威,他可是个见到好酒路都走不动的主。终于两瓶竹叶青被他们喝了个见底,三人都醉倒了。 忙碌了一个下午,镇南方他们才回到酒店,小惠正无聊地看着电视。 镇南方问道:“下午没什么动静吧?”小惠知道镇南方问的应该是钟离雁的事情,她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便把钟离雁去看陈克和王福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钟离姑娘提了两瓶酒去的,你不知道那个华老,见到美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喝酒聊天,直到一小时前,陈克和钟离姑娘离开了,听说陈克是想请钟离姑娘给他参谋什么,像是去买东西吧,华老和王福还在屋里,听说他们是喝醉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钟离雁去看陈克他们也说得过去,毕竟说起来陈克和王福曾经算是救过钟离雁一命的,提上两瓶酒也没什么问题,可大下午的就喝酒聊天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 镇南方点上烟想了想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去!” 两人走到了陈克他们的房门口,门没锁,镇南方推门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 王福和华威都歪在沙发上,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 他拉着小惠离开了,轻轻关上了房门。 晚饭的时候陈克和钟离雁还没回来,镇南方不由得心中不安起来。他再次跑到了陈克他们的房间,王福和华威还是那样,酒像是还没醒,姿势都没有变,镇南方走到王福的面前,望着他那张丑脸,像在研究什么。 第二百一十六章面具下的脸 小惠把华威弄醒了,华威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苦笑道:“华老,你喝醉了!”华威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对好酒没什么免疫力。”他突然想到了王福,见王福趴在沙发上,他才松了口气。 镇南方的一句话又把他的心给揪了起来:“华老,我不会易容术,王福这张脸我不知道怎么弄下来!”华威不知道镇南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万一王福是醒的,这不是打草惊蛇了?目前王福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穿,他们没有权利强制地去查看王福的这张脸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华威马上又想到了镇南方并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他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目的。莫非…… 华威走近了王福的身旁,仔细地盯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终于他找到了卸下这张假面的方法,他没有急着动手,望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冲着他点了点头,他一咬牙,撕开了王福那张精致的面具。 华威呆住了,就连小惠也呆住了,只有镇南方若无其事,仿佛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一般。 面具下的那张脸哪里是钟离思齐,是陈克。 小惠叫道:“怎么会这样?”华威一脸的懊悔:“王福跑了!王福跑了!” 小惠说道:“那我见到的陈克难道就是王福?” 镇南方说道:“不,不是王福,是钟离思齐。”华威终于平静了一点:“钟离思齐一离开这里一定会再次易容,我们想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小丫头,是她帮着钟离思齐逃走的。” 华威的眼睛望向镇南方:“现在我们怎么办?”镇南方摇了摇头,虽然他也猜到钟离雁很可能会帮助钟离思齐逃走,但他也想不到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原本他以为钟离思齐有华威和小惠两人看着,应该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可华威贪酒,小惠又缺乏经验。 镇南方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舒逸,突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叶哥?”镇南方想起叶清寒今天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办案,他有些担心叶清寒是不是出事,转身向叶清寒的房间冲去。 叶清寒不在房间,镇南方的心里一凛,掏出电话准备向舒逸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电话却响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叶清寒打来的。 “叶哥,你没事吧?”镇南方第一句话就充满了对叶清寒的关心,叶清寒的心里很是感动,不过他却说道:“你们快来,梧桐巷二十五号。” 叶清寒没有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镇南方忙对华威说:“走,清寒让我们马上到梧桐巷去。” 镇南方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酒店,原本他想向朱毅说一声的,可朱毅他们不在房间。 小惠开车,华威问道:“南方,小叶到底出了什么事?”镇南方摇了摇头:“他没说,不过我想很可能他早就发现了钟离雁反常,所以暗中跟踪他们吧!” 华威问道:“你告诉清寒了?”镇南方回答道:“没有,不过男女之间对于对方的感觉和态度是很敏感的,他或许自己从钟离雁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梧桐巷二十五号是一个旧式的院落,叶清寒亲眼看到陈克和钟离雁走了进去。 镇南方猜得没错,叶清寒是对钟离雁产生了怀疑。 就在他和钟离雁温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钟离雁对他的那种情感,并不是因为钟离雁没有让他更进一步,而是因为他感觉钟离雁表现出来的热情很虚无,他明明把她搂在了怀里,明明和她激情拥吻,却觉得钟离雁像是距离自己十分的遥远。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很不踏实,他感觉她就像是在表演一般。 这些日子里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钟离雁,那种想念是痛并快乐着的。 钟离雁的到来对他而言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他原本是想一整天都陪在她的身边的,他甚至想钟离雁也应该和他想的一样,谁知道钟离雁只是和自己单独呆了一会就提出要去看陈克他们。这他也能理解,可是当叶清寒无意中看到钟离雁提起两瓶酒临出门时眼中露出的异样光芒时,他就有些怀疑了。 要说怀疑什么,他说不上来,但他敢肯定,钟离雁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藏在了暗处,盯住了钟离雁,然后一直跟踪她和陈克到这里来了。 叶清寒的盯梢技术是一流的,一般不会跟丢人,更不会那么容易让对方发现。 叶清寒起初只是想看看钟离雁和陈克想搞什么鬼,所以并没有想过要给镇南方打电话,直到陈克他们的车子在这里停下以后,他看到和钟离雁走出来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老头子,他吓了一跳,等钟离雁他们进了院子,关上了门,他才悄悄下了车,摸到钟离雁他们开来的车边,往里望。 他是担心陈克被他们害了。 谁知道车里空空的,哪里看到陈克的影子?他就更觉得奇怪了,一路上车都没停过,可陈克人呢?他突然想,陈克会不会就是刚才和钟离雁在一起的陌生老头,可为什么他要假扮陈克,真的陈克又去了哪里。 他越发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给镇南方打了电话。 叶清寒看看表,和镇南方通完电话到现在已经十五分钟了,他知道从酒店开车到这里,不堵车的情况下一般只要二三十分钟就能到,他希望里面的钟离雁和那个陌生老头不要太快离开才好。 叶清寒没有呆在自己停放在巷尾的车上,他就守在屋子的外面。 院门打开的一刹那,叶清寒迅速地隐藏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那个陌生老头他没有见过,只见陌生老头和钟离雁正准备上车,却听到了叶清寒的声音:“雁儿,你这是要去哪?”叶清寒微笑着向他们走近。 钟离雁的表情很复杂,她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叶清寒,不过她马上反应了过来:“你跟踪我?”钟离雁的脸上微微愤怒,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好奇,这位到底是什么人!”他望着那个陌生老头。 老头楞了一下,然后笑道:“你知道吗?有好奇心不是坏事,不过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叶清寒听出了他的声音:“王福!你是王福!” 钟离思齐没想到舒逸竟然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已经很刻意的去改变了。 钟离思齐缓缓地向叶清寒走去,钟离雁感觉出了钟离思齐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看来他是准备要杀人了。 是的,钟离思齐觉得必须杀了叶清寒,他不能够让自己的行踪暴露。 叶清寒感觉到了钟离思远身上凌厉的杀气,他戒备着:“你是谁?”钟离思齐楞了一下,接着他笑了:“小子,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还跟踪我,哦,我明白了,你是跟踪丫头吧?”他看了一眼钟离雁。 钟离雁上前拦住钟离思齐:“爷爷,放过他,我们走吧!”钟离思齐沉下了脸:“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暴露了我的行踪。”说完推开了钟离雁。 叶清寒此刻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听钟离雁叫这个老头爷爷,应该也是钟离家的人,可他又为什么要假扮陈克,更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钟离思齐出手了! 叶清寒哪里是钟离思齐的对手,才一交手他就落了下风,他心里暗暗叫苦,如果镇南方他们再不来,自己就死定了。 叶清寒被打倒在地上,钟离思齐的手中多了一把尖刀,就在他准备刺向叶清寒的时候,手被钟离雁抓住了:“爷爷,我求求你了,放过他好吗?”钟离思齐怒目望向钟离雁:“丫头,你不会真对他动情了吧?”钟离雁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抓住他握刀的手。 钟离思齐用力把钟离雁推倒在地上,举起刀就要向叶清寒刺去。 “你以为杀了他你就跑得了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钟离思齐的刀没有落下,他紧张地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三个人。钟离思齐冷笑道:“朱毅!”朱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吴家兄弟慢慢地走向钟离思齐。 此刻叶清寒也爬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先生!”朱毅点了点头,然后对钟离思齐说道:“钟离思齐,收手吧!”钟离思齐大笑道:“你们以为抓得了我吗?朱毅,就凭你的这两个跟屁虫?” 他的话激怒了吴家兄弟,两人拉开架势就准备开打。 “慢着!我来吧!” 吴家兄弟停下了,闪到了一侧,钟离思齐看到了华威。华威望着钟离思齐:“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留住你!”说完也不等钟离思齐有所反应一拳直直地向钟离思齐的面门打去!华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因为贪杯,差点让钟离思齐跑了,这让他很没面子,所以出手他根本就没留余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知道一点点 钟离思齐不是华威的对手,可他却是一点都不慌不忙,很是镇定。 他和华威且打且退,退到了院门口,他的脚后跟套着了门坎,只见他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原本虚掩的院门被他的身体砸开了,就在这时,华威不动了。 倒地的钟离思齐侧身翻进了院内,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华老,你确实很厉害,只可惜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介武夫。”接着从院子里冲出二十几个男子,手中都握着枪。 他们将镇南方、朱毅等人围了起来。 钟离思齐说道:“知道你们输在哪里吗?”他的眼睛从华威、朱毅、镇南方他们的身上瞟过:“你们输在不够狠!做事情也不够果断。明明已经猜到了我就是龙头,却还在我的面前演戏,想先找到证据再抓我!”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你了?” 钟离思齐笑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以舒逸的能力,他发现我只是迟早的事情。”朱毅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走?我相信放在一两天前只要你想走,完全可以走得掉的。” 钟离思齐望着他:“看来你是个明白人,只不过你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镇南方讥笑道:“我就不信你还能翻起什么样的大浪。” 钟离思齐说道:“我是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我也知道,就算我现在能够治住你们,我还是跑不掉,不过有一点是你们永远都想不到的,龙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钟离思齐的话让大家都大吃一惊,龙头是两个人!钟离思齐说道:“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跑了吧?哈哈哈哈……” 华威厉声说道:“说,另一个龙头是谁?你们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钟离思齐说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华威,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华威还想说什么,朱毅给了他一个眼色,摇了摇头。 钟离思齐对钟离雁说道:“雁儿,把他们押进去,给我好好看着!”钟离雁见钟离思齐没有再对叶清寒下杀手,她松了口气:“是!” 朱毅、镇南方、叶清寒、小惠、华威和吴家兄弟被抓进了院里,钟离思齐留下几个人配合钟离雁看押着他们,自己带着其他人走了。 等钟离思齐走后,华威望着朱毅笑了,朱毅淡淡地问道:“你笑什么?”华威说道:“你个酸夫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次怎么也上当了?”朱毅说道:“往往圈套都是给聪明人准备的,不过你竟然也能钻进套子里来,还真难为你了!” 镇南方没想到华威和朱毅在这个时候能在斗嘴,他苦笑道:“先生,华老,你们能不能别吵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怎么离开吧。” 几人被捆得像棕子一样关在一个房间里,小惠说道:“离开?怎么离开?现在我们这个样子,除了嘴哪都不能动。”嘴是能动,可是他们却无法用嘴咬断捆绑他们的绳子,因为他们是被吊在梁上的。 门开了,进来的是钟离雁。 叶清寒看到她,怒道:“钟离雁,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钟离雁的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朱毅说道:“清寒,你也别怪他了,钟离思齐是她的爷爷,她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 钟离雁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朱毅。 镇南方说道:“钟离姑娘,他是你的爷爷不假,可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能熟视无睹吗?别的就不说了,就说你对得起你们钟离家这次死去的那些人吗?”钟离雁低下了头。 小惠也说道:“钟离姑娘,就因为亲情,你就泯灭了良知?” 钟离雁有些哽咽:“你们别说了。” 她走到叶清寒的面前:“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门又关上了,华威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华威竟然会有这样的待遇。”镇南方笑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况他们手中的不是菜刀,也不是烧火棍,是枪!”华威也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这个钟离思齐还真不好对付,酸夫子,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朱毅笑了:“你也会怕啊?”华威说道:“废话,我还没活够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华老就放心吧!”吴庆勇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你告诉我的!”吴庆勇楞了一下:“我?”镇南方点了点头。 朱毅望着镇南方,他也很好奇镇南方为什么会这么说。 镇南方说道:“从我们被抓住到现在,就你们两兄弟没有说话,而且你们的脸上没有半分紧张,这就很奇怪了,你想想,以华老这样的绝世高手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情绪变化,而你们呢?再说了,你们俩是亲兄弟,照理说,对于亲人父母的话题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应该会只多不少,可你们太镇定了。” 吴庆明哼了一声:“我们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心理素质好不行啊?”镇南方对华威说道:“华老,你可是训练人的,心理素质却还比不了他们!”吴庆明见镇南方竟然冒出这样一句,他苦着脸说道:“华老,您别误会!” 华威露出了笑容:“吴家小子,小镇说得没错,我怎么就没注意这个问题呢?还有,朱毅,你这个老夫子也是十分镇定,既不为我们能不能出去担心,也不关心钟离思齐会不会跑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朱毅瞪了镇南方一眼:“就你聪明!”镇南方嘿嘿一笑,小惠忍不住了:“喂,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听朱毅轻声说道:“他们也该进来了吧?” 才说完,就听到屋外发出了响动,听起来蛮激烈的,竟然还有两声枪响。 不一会,房门又开了,走进来两个四十几岁的男子,两人分别先放下了朱毅和华威。 小惠的眼尖,虽然房内的光线不好她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个,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陆优叔叔!”那个正在给朱毅解绳子的男人抬起头望了小惠一眼,露出了微笑。 接着又进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其他人都放了下来。 朱毅揉了揉肩膀:“盯紧了?”陆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几人走出屋子,看到院子里蹲着六七个人,都是钟离思齐的手下,钟离雁也在其中。 朱毅望了一眼叶清寒,叶清寒的头扭向了一边,没有去看钟离雁,朱毅叹了口气,指着钟离雁说道:“叶清寒,把她带走!”叶清寒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朱毅为什么这样做。朱毅说道:“这是命令!”叶清寒这才扭扭捏捏地过去拉起了钟离雁,钟离雁望了叶清寒一眼,那目光有些哀怨,叶清寒躲开了她的目光。 陆优对另一个男子说道:“老冯,其他人你就先带回去吧。”老冯点了点头,对手下人说道:“全都带走!” 朱毅他们直接回酒店,才上车,华威便拉住朱毅,非要他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毅笑而不答。华威又望向陆优,陆优咳了两声,避开了华威的眼神:“那个,小惠,听说你跟着舒逸学了不少东西吧?” 小惠自然兴奋地和他聊了起来,华威急了:“南方,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但又好像知道那么一点点!”华威忙拉住他:“快说说!”他虽然是对镇南方说话,眼睛却微微瞟向朱毅,朱毅竟然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打瞌睡一般。 镇南方说道:“先生,你可别装睡,华老让我说,我总不能不说吧,反正我也是瞎蒙,蒙得不对的对方你就给点批评意见吧!”朱毅没有说话,华威说道:“你快说吧,别理那酸人!” 镇南方这才慢慢说道:“你看不出来吗?今天我们本不应该出现的,我们的出现差点打乱了先生他们的布局!”陆优也曾经听说过镇南方如何厉害,但他觉得只是传言,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屁孩子能厉害到什么地步,可当他听镇南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亮,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镇南方说道:“他们应该也知道钟离思齐是龙头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动他,原因或许和我们的一样,需要证据,又或许是他们掌握了别的什么线索,暂时还不宜动。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虽然他们没有动钟离思齐,可钟离思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小惠说道:“照你这样说,他们也早知道钟离思齐就是王福?”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钟离思齐是王福他们应该是昨天才知道的,应该是我和先生说出了我的推测以后。”朱毅睁开了眼睛,瞪了镇南方一眼:“妖怪!”镇南方笑了笑:“我也挺佩服先生的,能够在得到消息之后那么快就做好布署,你也想到了钟离思齐没有逃走的原因,对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谁钻谁的套 陆优也瞪大了眼睛,镇南方说得没错,他也是昨天傍晚才带着人从燕京赶过来的,之所以他们能够及时地跟上钟离思齐和钟离雁是因为他们听从了朱毅的安排,当晚就控制了酒店的监控室,密切地监视着那层楼的动静,在看到钟离雁与“陈克”离开酒店的时候,陆优便果断地让人盯住了他们。 陆优和陈克认识近二十多年了,当钟离思齐假扮的陈克出现在监控里,他马上就断定这是个假货,再加上朱毅已经向他透露过钟离思齐有很厉害的易容本领,他自然就猜到了这个看上去很像陈克的人应该就是钟离思齐假扮的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很保密的,没想到还是让镇南方轻易地就道破了,陆优不吃惊才怪。 “那你说说钟离思齐没有逃走的原因是什么?”陆优好奇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牺牲,可我想他既然敢于冒这么大的风险留下来,而且还活动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说明他们一定有一个大阴谋,而他留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他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以掩护阴谋的顺利进行。所以我说他留下的原因就是牺牲,牺牲掉他自己以换取宝贵的时间。” “只是有一点是我没想到的。”镇南方叹了口气,朱毅轻声说道:“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 小惠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没想到什么?”华威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我们都没想到的就是龙头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现在我们虽然盯住了钟离思齐,可是却不知道另一个龙头又是谁。而我想他们的阴谋应该是另一个龙头在负责进行。”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才是先生为什么不把他们一网打尽,却甘愿被抓住的原因。”朱毅露出了笑容,镇南方的心思果然缜密。他故意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现身吗?”镇南方说道:“虽然当时我们并没有赶到,可是我相信你们之所以现身是为了叶哥,我想当时他一定是被钟离思齐发现了,而他打不过钟离思齐,为了他的安全,你们只能现身了。” 华威白了镇南方一眼:“推理得再好有个屁用啊,找不到另一个龙头,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危险仍然存在。” 镇南方笑道:“华老,别着急,钟离思齐既然已经逃脱了,你觉得他会去哪?”华威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点。镇南方说道:“只要钟离思齐确定他真正的安全了,我想他一定会去找另一个龙头,协助,或者说配合他实施阴谋。” 华威望向朱毅:“这倒是像你的风格,够阴险。”朱毅苦笑了一下,和华威他根本无法沟通,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镇南方却陷入了沉思,刚才发生的这一切他得好好消化一下,特别是他要仔细回忆一下钟离思齐说话时的语气神情,他相信一定能够从钟离思齐的言语表情中发现些什么。 朱毅又闭上了眼睛,仿佛老生入定一般。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回到了酒店,陈克已经醒来了,当知道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王福竟然就是钟离思齐,他哭笑不得,他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因为自己和王福走得近而怀疑上他,朱毅看出了他的局促与不安。 朱毅拍拍陈克的肩膀:“别背什么包袱,不关你的事,亦雷和我都和王福打过好几次交道的,我们不是也没发现什么?再说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这次算是最长的了,也不过一两个月。他是他,你是你!” 镇南方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惠说道:“南方,你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点事。”小惠也不影响他,给他倒了杯茶,静静地坐在一旁无聊地翻看着报纸。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镇南方才轻声问道:“为什么钟离思齐会把钟离雁留下?”小惠不明白镇南方是什么意思,镇南方站了起来:“我去先生那儿一趟。”说罢他起身出了门。 朱毅让镇南方坐下,扔给他一支烟:“舒逸晚上就回来。”镇南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生,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钟离雁已经暴露了,钟离思齐明明可以把钟离雁也带走的,为什么却偏偏要把她留下来呢?要看着我们也用不着钟离雁亲自留下吧。” 朱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镇南方说道:“如果我是他,直接灭口更安全些。” 朱毅笑了:“南方,很多时候你的分析与判断能力已经远远超过舒逸了,今天这样复杂的场面你竟然还能够冷静地分析出这些,后生可畏啊!”镇南方忙说道:“我只是想得多些,不敢和老舒相比。”镇南方并不是故作谦虚,他和舒逸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的思路比舒逸慢半拍。 朱毅说道:“你刚才问的几个问题确实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特意交待叶清寒把钟离雁带回来的原因。”镇南方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朱毅让叶清寒把钟离雁带回来是出于对钟离雁的一种怜悯和同情,又或者是想促成叶清寒和钟离雁,没想到竟然也是怀疑上了钟离雁。 朱毅见镇南方露出惊讶,他淡淡地笑了笑:“钟离思齐太自信了,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朱毅说了半句话,镇南方却明白他的意思,钟离思齐太自信,所以他才会敢于向他们说出还有第二个龙头的秘密。 镇南方也微笑着说道:“他留下钟离雁看守我们,然后自己却带着人走了。在车上的时候我对华老说,只要盯住了钟离思齐,那么就很可能找到另一个龙头,现在想想,我又错了,其实钟离思齐一直到现在还是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把我们的注意力给拉向相反的方向。” 朱毅说道:“所以你得出了一个结论是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朱毅笑道:“那你已经猜到另一个龙头是谁了?”镇南方回答道:“我想算是知道了吧。” 朱毅吸了口烟:“那你再说说,他们的阴谋到底会是什么?” 镇南方回答道:“钟离思齐已经知道那十几个亿被冻结,我想他冲着钱来的可能性不大,可我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朱毅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所以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镇南方说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朱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镇南方:“我和你。”朱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最多到时候也告诉舒逸,其他人就暂时别说了,不然大家的表演就不自然了。”镇南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会不会对叶大哥不利?”朱毅摇了摇头:“她对叶清寒倒是看得出来是动了真心的,再说了,有陆优他们盯着呢。” 镇南方这才放下心来,他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镇南方从朱毅的房间出来,他的心里对朱毅很是佩服,自己才想明白这些,而朱毅却早就把一切给布置好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钟离思齐不可谓不聪明,下的套也很有水平,可惜,他遇到了朱毅,朱毅也在下套,而且朱毅的套还在钟离思齐的套中,谁钻谁的套那就太难说了。 不过镇南方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人与人之间智力的比拼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就像是下棋,对手相当的时候才更为有趣,否则只是一边倒的状况,无论是输家或者是赢家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回到房间,小惠拉住了他:“南方,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镇南方点了点头:“是想到了些事情,不过我现在不能说!”小惠嘟起了嘴:“连我也不能说吗?”镇南方微微一笑:“是的!”小惠笑了:“算了,不逼你了。” 镇南方喝了口茶:“老舒和沐姐姐晚上就能到东南了。” 小惠说道:“是吗?现在龙头已经暴露了,他们留在漭镇也没有什么意义,已经不需要再找其他的什么证据了。”镇南方说道:“我倒是觉得老舒会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小惠说道:“意外惊喜?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瞧你那样子。以后别动辄就问为什么,很多为什么都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的。”小惠吐了吐舌头:“你这么精明,什么事情只要问你一般都能够得到正确答案,我还需要动脑筋吗?” 叶清寒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从回到酒店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了,他和钟离雁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叶清寒抽掉了半包烟,钟离雁轻声说道:“少抽点吧,如果你的心里觉得难受,不想再见到我,那么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纠缠你!” 叶清寒摁灭烟头,双手的食指插进了头发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钟离雁说道:“我没有选择,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选择,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作为钟离家的人,我必须时刻把钟离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第二百一十九章漭镇的王家 叶清寒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在滴血。对于钟离雁,他投入了很深的情感,他第一次尝到因为爱而带来的伤害。 钟离雁见叶清寒对自己一直不理不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不想再搭理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自己多多保重。”说罢,她站了起来,向房门外走去。 就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叶清寒轻声问道:“你一开始接近我就只是为了你的家族使命么?”钟离雁楞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她不想骗叶清寒:“是的,那时候我对你并不了解,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爷爷让我想办法接近你们,我只好照做。” “不过在和你接触以后,我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你了,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是钟离家的人,而你也不是国安的人,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老百姓,那该多好,可以自由的相爱,可以一起去憧憬未来,再或者可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平淡而幸福地生活着。” 叶清寒说道:“你错了,阻止我们相爱的不是我们的身份和背景,而是选择。雁儿,其实我们都有选择的机会的,其实当时我们就怀疑钟离家的人有问题,但我们还是选择相信了你,记得你让我去求舒处,同意你加入九处,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有是非观,识大体的女孩,我们都乐于看到你的转变,可是,你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钟离雁苦笑道:“你不懂,生在那样的家族,有时候你根本就没得选择。我可以不顾一切,却不能不顾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如果我背叛,那么我的兄弟姐妹,甚至我的父亲母亲都很有可能像小邪、小天一样,被推出去做基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叶清寒抬起了头:“基石?” 钟离雁点了点头:“是的,家族把牺牲生命来换取家族利益需要的成员称为基石。钟离邪是,钟离天也是。”叶清寒这才发现钟离雁还站在门边,门半开着。他说道:“把门关上吧,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听到叶清寒答应和她好好聊聊,钟离雁有些欣喜,也有些激动。她还是很在乎叶清寒的感受的,她也知道自己给叶清寒带来不小的伤害,她希望能够得到叶清寒的谅解,她甚至还希望能够继续和叶清寒在一起,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钟离雁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叶清寒,没有说话。 叶清寒说道:“我心里有些疑问,你能回答我吗?” 钟离雁想了想,点了下头。 叶清寒问道:“钟离邪听说是钟离家的武学奇才,这样的人钟离家怎么舍得牺牲他?” 钟离雁笑了:“他确实是个奇才,不过钟离家并不只有一个钟离邪这样的人才,只是钟离邪被家族捧得多些,当然,捧有时候也就是杀!让钟离邪的名声在外面越大,他一旦出了事影响力也越大,要对付舒逸,钟离家怎么也得下些本钱吧,如果一个钟离邪就能够让舒逸完蛋,钟离家只赚不赔。” 叶清寒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陷得有多深?在整个案子中,你都做过什么?” 钟离雁望着叶清寒,目光中流露出深情:“你还在乎我?”叶清寒没有回答,慌乱地点了支烟。钟离雁说道:“我只负责靠近你们,把你们办案的进展向家族通报。”叶清寒问道:“钟离天和钟离邪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钟离雁摇了摇头:“没有。”叶清寒说道:“至少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杀的吧?”钟离雁回答道:“知道,小天是爷爷亲自动手的,而小邪,应该是四婶杀的。” 叶清寒楞了,钟离雁口中的四婶不就是王馨丽吗?王馨丽怎么可能杀得了钟离邪? 钟离雁见叶清寒这表情,她说道:“你还不知道漭镇王家和钟离家的真正关系吧?”叶清寒说道:“王家和钟离家是姻亲嘛,联系两家的纽带自然就是你四叔和四婶的婚姻了。” 钟离雁淡淡地说道:“大约一百多年前,当时钟离家因为支持以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而遭到清政府的清剿,那次清剿差点让钟离家灭门,钟离家近万人只有不到两成的人幸免,这些人分成了两支,其中一支为了躲避清廷的追杀远走江南,躲到了漭镇,改了王姓。而另一支则留在岭南,躲进了深山。” “直到清政府被推翻,在岭南的一支才重新回到漓山,这就是现在的漓山钟离世家,而在漭镇的那支人已经在漭镇站稳了脚跟,而王家也成了漭镇的第一望族,原本按理说他们应该认祖归宗的,但两边的族长一合计,便放弃了认祖归宗的想法,让漭镇这一支钟离家的后人继续使用王姓,作为钟离家的一股隐藏势力,这样就算钟离家再遇到这样的灭顶之灾也能够留下一脉火种。” 叶清寒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原来漭镇的王家竟然也是钟离家的。 钟离雁可不管他的惊讶:“不然你以为仅仅凭四叔和四婶的婚姻,能够让漭镇王家倾尽全力配合钟离家的行动吗?” 叶清寒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个情况向舒处汇报,他对钟离雁说道:“我出去一下。”钟离雁幽怨地说道:“我知道你急着去告诉他们,去吧,其实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将会成为钟离家的罪人。” 叶清寒皱起了眉头:“你错了,像你爷爷那样,兴风作浪,破坏华夏的稳定,祸害自己的子孙,那才是钟离家的罪人。”说完,叶清寒便离开了。 钟离雁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在回味着叶清寒临出门时说的那句话。 舒逸不在,叶清寒就拉着镇南方一起进了朱毅的房间。 朱毅和镇南方见叶清寒这样风风火火地样子就知道他从钟离雁身上得到了重大的发现,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叶清寒。 “我有重大发现,原来漭镇的王家竟然就是钟离家的一个分支……”叶清寒把漭镇王家的来历对朱毅和镇南方细细地说了一遍,二人听了确实都很吃惊,镇南方说道:“怪不得,我们在漭镇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 叶清寒又说道:“先生,雁儿能够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我们,看来她的本质并不坏,虽然她也涉及到了这个案子中,先生你看能不能帮帮她,让她戴罪立功,不要再追究她什么了。”朱毅皱起眉头:“清寒啊,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不过她就告诉了你这些吗?” 叶清寒楞了一下,朱毅好像话里有话,难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钟离雁没有对自己说明吗?他脑子也算转得快:“我们还在谈呢,只是我听到这件事情,认为很重要,就坐不住了,先跑来告诉你们。” 朱毅摆了摆手:“那你们再继续谈吧,谈完了你再来和我们说。” 叶清寒原本激动的心情一下子被朱毅浇了一盆冷水,他只得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朱毅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钟离雁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么? 见叶清寒离开,镇南方说道:“先生,你觉得钟离雁会对叶哥说实话吗?”朱毅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好说,我们不能忽视爱情的力量。你看不出来吗?清寒是很在乎钟离雁的,他之所以急着把他的发现告诉我们,就是希望能够让钟离雁将功赎罪,而钟离雁对清寒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有顾虑,最终她会不会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还得看他们感情的发展。” 镇南方笑了:“这倒是!” 见叶清寒又回来了,钟离雁说道:“他们怎么说?”叶清寒没有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她那张美丽又略带憔悴的脸:“雁儿,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钟离雁心里一惊,莫非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 钟离雁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叶清寒说道:“雁儿,我刚才的话你想过没有?你们这不是为了钟离家好,相反,你们这是把钟离家带入绝境。钟离家就算现在很强大,但你觉得它能够挑战国家机器吗?国家对于世家一直都是很扶持的,钟离家这几十年来能够有今天的声望和势力离开了国家的支持可能吗?而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在与国家为敌,如果再不悬崖勒马,我不知道钟离家还会不会继续存在了。” 叶清寒不是在吓唬她,更不是危言耸听,真正的成为国家的敌人,灭掉你一个钟离家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钟离雁沉默了,低下了头。 叶清寒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闭上了嘴。他希望钟离雁会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从他的内心而言,他还是希望能够挽救钟离雁,挽救这一份感情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一直沉默着。终于,钟离雁抬起头来:“我想见见舒处。”叶清寒说道:“舒处晚上才到,我带你去见先生和小镇吧。”钟离雁点了点头:“好吧。” 第二百二十章窃国者当诛 钟离雁提出要见舒逸,可舒逸要等到晚上才到,叶清寒提议让她先见见朱毅和镇南方,钟离雁点了点头:“好吧。” 朱毅见到叶清寒陪着钟离雁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清寒,钟离姑娘,请坐,请坐!”镇南方也笑着让出了身边的位置,他坐到了朱毅的身边。 坐下后,朱毅说道:“南方,你坐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钟离姑娘倒杯茶。”镇南方:“哦”了一声,站了起来,叶清寒忙拦住了他:“小镇,你坐下吧,我来!”叶清寒对镇南方是很尊重的,在他看来,整个九处他最佩服的人就两个,除了舒逸就是镇南方了。 他是九处的老人,从镇南方加入九处到现在,每一个案子他都出了不少的力。 镇南方也不和他客气,坐了下来。 朱毅望着钟离雁说道:“钟离姑娘,你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钟离雁点了点头:“刚才我和他谈了很久。”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叶清寒:“虽然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我知道爷爷做的这一切确实有些过了,正如清寒说的那样,他这是把钟离家带到了绝境,是在毁灭钟离家。” 朱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钟离雁还没有说到实质性的问题,所以他也不便说什么。 钟离雁说道:“先生,今天的事情我向你们道歉,特别是清寒,我利用了你,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叶清寒将水递到了她的手上:“我这儿你就不必说了,在先生的面前你拣重要的说。”钟离雁点了点头:“爷爷说的没错,龙头有两个,一个是爷爷自己,另一个……”镇南方说道:“钟离姑娘,你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看。” 钟离雁楞了一下,朱毅也笑道:“我也猜猜,小镇,我们就用这茶水在茶几上写下那个名字,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镇南方笑了,一根指头蘸了点茶水,然后用另一只手遮着写下了一个名字,朱毅也跟着写了出来。 叶清寒和钟离雁都十分的好奇,叶清寒去看镇南方写下的名字,而钟离雁则去看朱毅的。 叶清寒和钟离雁都同时念了出来,而两人念出的名字竟然是一样的:王福! 叶清寒是惊讶,而钟离雁是震惊。 只有朱毅和镇南方笑而不语。 钟离雁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朱毅说道:“本来只是一种猜测,直到清寒刚才告诉我们漭镇王家原本也是钟离家的一支后,我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会错。”镇南方也点了点头:“钟离思齐之所以一直伪装成王福的身份看似无意,可细细想来这又何尝不是对王福的一种保护,王福和陈克的关系不错,又是军安的外围人员,他的重要性也是不可忽视的。” 朱毅说道:“陈克一直以为王福就是钟离思齐,一旦钟离思齐被抓住,王福又适时出现,只要能够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他又能够重新获得陈克乃至陆局的信任。” 钟离雁问道:“那你们能猜到他们最后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朱毅看了看镇南方:“南方,你说说看。”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我确实猜不出来。”朱毅笑了:“要猜到他们最后的阴谋其实也不是太难,你只要先想明白一个问题就行了。”镇南方问道:“什么问题?” 朱毅说道:“这个问题你曾经问过我,怎么现在又忘记了?”镇南方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那就是为什么钟离思齐会把钟离雁留下。”朱毅点了点头,点上支烟,然后把烟盒扔在了茶几上:“自己拿。”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望向钟离雁:“钟离姑娘留下一定是带着某种任务吧!” 钟离雁点了点头,镇南方这样说并不奇怪,动动脑也能猜得到,不然她完全有机会跟着钟离思齐离开的。镇南方接着说道:“而你的任务应该就是留下来误导我们的判断,如果我猜得不错,钟离思齐一定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套说法,让你利用与叶大哥之间的关系,然后摆出诚恳的态度把这套说辞说出来。” 钟离雁没有说话,不过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镇南方分析得没有错。 镇南方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继续说道:“不得不说,钟离思齐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利用钟离姑娘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脱,然后利用叶大哥对你的感情,诱使他跟踪你们,然后给了充裕的时间让他给我们通风报信,再用逃跑来逼使他现身,因为钟离思齐算准了,叶大哥无论从公从私,他都必须要阻止你们逃脱。” 叶清寒的脸微微一红,他自己知道,之所以现身更多是为了留下钟离雁,不想她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钟离雁轻叹一声:“爷爷一直认为自己的谋略无人能及,可他错了,别说是先生和舒处,就是小镇,他也比不上。”朱毅淡然地笑道:“你爷爷输就输在他太自负了,而且他也选错了对手。其实他如果在小镇他们最初进入漭镇的时候收敛一点,让小镇他们觉得漭镇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也自然就撤了,可他偏偏要自作聪明,唉……” 镇南方笑道:“他不仅是自作聪明,他甚至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们原本只是去调查一起装神弄鬼的案子,当时他只要给我们一个结果,我们或许真的就不深究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想到那么多,而查诡案也不过是兴趣使然。谁知道我们去了以后竟然还弄出了人命案,这样一来,就彻底把我们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再后来是钟离家的正式介入就使案子变得更加微妙了!”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镇南方和叶清寒都高兴地叫道:“舒处!”“老舒!” 进来的人正是舒逸和沐七儿。 舒逸望着朱毅叫道:“老师!”朱毅微微一笑:“你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吗?”舒逸说道:“原本是准备晚上回来的,不过陈克请示了陆局,所以陆局就派了专机。” 朱毅和镇南方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陈克?”舒逸笑了:“是的,陈克,我在漭镇找到他的,是不是很惊讶?”镇南方点了点头,又冒出一个陈克,那么他和朱毅之前的判断就有些问题了。 叶清寒说道:“我明白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也明白了。” 朱毅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去漭镇,这后果就严重了!” 钟离雁看了看叶清寒,叶清寒说道:“雁儿,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钟离雁苦笑了一下:“现在的这个陈克就是王福!”其实舒逸的出现,他又说出了陈克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心里有数,再听到钟离雁的话也就不再吃惊了。 钟离雁继续说道:“他们的计划就是用王福装扮的陈克接近陆亦雷,然后绑架他,这样他们就有了和你们讨价还价的资本,逼你们答应让‘新世家联盟’的重要成员从云都出境,当然,那十几个亿也必须让他们带走。其实原本他们可以直接带着钱离开的,可是‘新世家联盟’投入了他们太多的心血,那些重要成员的培养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只有钱,他们充其量只能出去做个富翁,可带着一票人出去,他们又可以在境外构建一个自己的王国。”钟离雁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权掌天下,可是他也知道在华夏他是不可能做到的。他冒险成立了‘新世家联盟’,培养了一帮自己的人,你们应该知道‘基因长成计划’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钟离雁说道:“通过这个计划,爷爷培训了近千的精英,其中有管理型人才,这种管理不是简单的团队管理,甚至包括政治的管理,也有军事人才,科技人才,当然,还有一个不逊色于特种部队的‘天行者’。” 钟离思齐的野心还真大,他是在谋国! 钟离雁说道:“原本他是想把这一切都带出去,找一个内政相对混乱的小国家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的自信心便膨胀了,他觉得只要把各大世家拿下,窃取他们的资源,就是在华夏国他也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听到这里,朱毅皱起眉头,咬着牙道:“窃国者当诛!”镇南方笑了笑:“真没想到,这个钟离思齐会有那么大的野心!老舒,梭里山他们能够建立基地,我想,应该有点内幕吧?”舒逸点了点头:“嗯,他们买通了分区的某个领导,划出了一个所谓的军事禁区。” 朱毅说道:“现在真陈克应该已经拿下了假陈克了吧?”舒逸笑道:“早就拿下了,拿下了我才过来的。” 朱毅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影子,可以收网了!” 叶清寒看着大家,欲言又止,钟离雁低下了头,双手很局促地在膝上交错着。 舒逸说道:“钟离雁是我军安九处的侦察员,她出色地完成了我安排给她的任务,为我们最终的破案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听到舒逸的话,叶清寒和钟离雁都抬起了头,钟离雁的眼中闪着泪光:“舒处!”叶清寒也激动地说道:“舒处,谢谢,谢谢你!” 朱毅和镇南方都会心的笑了。 第五卷通灵学院 第一章血字 燕京,国安部重犯羁押室。 舒逸望着面前的钟离思齐,淡淡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钟离思齐冷笑一声:“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舒逸说道:“其实你的算计不可谓不精,只是你的野心太大了,如果按你最初的设想走下去,你或许真能在某一小国呼风唤雨。” 钟离思齐说道:“我太小看你们了,如果我再谨慎一些,一步步掌控几大世家,集中他们在华夏的政治、经济力量,就算在华夏我也一样能够做到握一国命脉。” 舒逸笑了:“你真以为控制几个世家就能够有和国家分庭抗礼的能力?你也太天真了。允许世家的存在,扶持世家的壮大,这是因为世家对国家的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一旦世家的存在危及了国本,哼,别说几个世家,就是再多的世家也一样会被连根拔起,让他们灰飞烟灭。” 钟离思齐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舒逸又说道:“我说你能够在一些小国呼风唤雨,那是因为那些国家贫穷,他们可能因为你有一定的资金而容忍你的野心,但华夏国富民强,你那点钱,那点人算什么?你聪明,比你聪明的人大有人在,你那十几个亿,不说别的,扔在股市要不了两天也给你淹了,至于你的那千把号人,你真以为都是精兵强将?端掉他们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 钟离思齐的脸色铁青:“舒逸,你来这里不会仅仅为了羞辱我吧?” 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答案。”钟离思齐大笑起来:“原来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哈哈哈哈,可我偏偏就不告诉你,舒逸,你不是一直都自恃聪明吗?自己想去吧。” 舒逸说道:“钟离先生,不管怎么说,从内心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你做的这一切,很多人别说去做,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从这一点来看,你是值得我尊重的对手,可是在另一方面,我却又看不起你。” 钟离思齐的眼中流露出愤怒,他很要强,不然也不会在最后的时刻不带着钱财外逃,而还想着做垂死的挣扎。他能够容忍自己的失败,在舒逸说他是值得尊重的对手时他的心里也有些得意,但舒逸说鄙视他,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舒逸根本不看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舒逸说道:“你有野心,想要掌控大权,虽然方式方法错了,并不可耻,但你却不应该勾结境外势力,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钟离思齐叫道:“我没有,舒逸,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你们没有必要再给我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舒逸说道:“钟离思齐啊钟离思齐,枉你一世聪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根本不知道。”钟离思齐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被谁玩弄于股掌之间?” 坐在舒逸身边的镇南方说道:“我问你,‘基因成长计划’的境外培训基地是谁给你们提供的,还有,其中的政治管理和军事管理的教官又是从哪里来的?” 钟离思齐楞了一下:“这个……” 舒逸说道:“怎么?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钟离思齐抬起头来:“是,我承认接受了他们的帮助,但是他们并没有让我做什么出卖华夏的事情,在华夏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 镇南方冷笑道:“幼稚!”钟离思齐气极:“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镇南方说道:“让境外特务组织帮你培训精英,你脑子进水了!亏你还自认为聪明,替人做嫁衣的事情你倒是做得很开心。” 钟离思齐心里一惊,当时他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势力,却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听镇南方些话,他不得不去沉思这个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王福已经招供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文章!”钟离思齐说道:“王福?他只是我的影子,他知道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能知道吗?”钟离思齐又一次被打击到了,钟离思齐一直以为自己是“新世家联盟”的龙头,而王福只是他的一个代言人,一个影子,可现在王福却交待出了他根本不知道的内幕,他接受不了。 舒逸说道:“你或许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派人去漭镇查案吧?”钟离思齐点了点头:“我确实想不通,虽然我让他们在漭镇装神弄鬼,可却不应该会惊动到你们,所以当知道你们的人第一次进入漭镇的时候我很吃惊。如果我能够早一些知道来的是你们的人,或许我会找个替死鬼,顶个小罪想办法让你们早点离开,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舒逸说道:“你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控制住你那个联盟,可你却不知道,真正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却是你的影子!”钟离思齐说道:“王福?” 舒逸叹了口气:“南方,你来说吧!” 镇南方说道:“当你把王福当做你的影子的那天起,王福便开始了他的整个计划,你聪明,可他却比你更聪明,你的计划设计得近乎完美,而他更厉害,他的计划干脆就依附于你的计划之中。你设计了培养自己势力的‘基因成长计划’,他就极力地让你的梦想成为现实,所以你的计划很轻易就得到了实施。可你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福的功劳!” 钟离思齐咬紧了牙关:“王福!他,他到底是什么人?”镇南方说道:“日本间谍!”钟离思齐呆住了:“这么说,为我提供一切方便的并不是加拿大?”镇南方说道:“当然不是,是日本!”镇南方说到这里望向舒逸道:“老舒,没想到这个诸葛凤雏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舒逸笑道:“可惜他的心胸太窄,他要不是总想要我的命,我们还真不会到漭镇来!” 钟离思齐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日本人利用你的所谓‘基因成长计划’,把你输送去的精英培训成他们的特工,然后再用你的渠道输送回到华夏。本来这事情也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连军事安全局,也只是查出你们秘密训练‘天行者’,并不知道其中的黑幕。可惜,他们在华夏的那个头目,叫诸葛凤雏的人因为跟老舒的两次交手中吃了大亏,怀恨在心,非要除之而后快!” “于是他让王福利用我们在查沪市案的时候与王河东有过接触,便通过王河东向我们透露了漭镇闹鬼的事情,而他怕我们不感兴趣,干脆就把王河东给杀了!” 钟离思齐笑了,那是一种悲怆的笑:“枉我一世聪明,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民族的罪人!”舒逸望着他:“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这些!” 钟离思齐点了点头:“是的,我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他把你们引到漭镇,就是想假我的手除掉你!”舒逸点了点头:“可惜你却无知地充当了他们的急先锋!而最后你竟然还想绑架陆亦雷,把逃离的最后机会都放弃了!” 钟离思齐没有再说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国安部大会议室。 陆亦雷、严正、喻中国及国安和军安的一些部门主管听完了舒逸对案情的汇报,陆亦雷和严正分别讲话,对舒逸所领导的国安九处、军安九处给予了褒奖,而九处的所有人员也都立功受奖,一个庞大的间谍组织在国安部与军事安全局的配合下被一锅端掉,只可惜元凶诸葛凤雏惧怕舒逸,一直躲在幕后,没能够抓到。 两个月后,释情应邀出席东山省莱市的著名佛教古寺盘龙寺的住持升座仪式,在飞往莱市的飞机上,谢意说道:“和尚,你如果不加入九处现在应该也是一方住持了吧?”释情笑了笑,没有回答。 释情望着窗外的云彩,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转眼跟在舒逸的身边已经快一年了,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和尚。不过他并不因此而有什么心结,就像舒逸说的那样,无论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心在修行,佛祖一定会知道的。 他们被安排在海滨酒店,在总台办理了入住,两人便乘坐电梯到了九楼。 才出电梯,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谢意望了和尚一眼,两人立即冲了出去。 只见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人惊慌地从走廊那边跑过来,脸色苍白。有几个住客听到她的叫声,也打开了房门。 释情一把拉住了女人:“别怕,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女人说道:“911,911里有人死了。”释情说道:“带我们去看看,谢意,打电话报警。” 911房间,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谢意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说道:“是被人切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他杀!”释情站在门口,拦住想要看热闹的房客,以便保护现场。谢意又说道:“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凶手应该是死者的熟人!”谢意这一套是跟西门无望学来的,还别说,以谢意的精明倒学到了七八成。 谢意站了起来:“警察马上就到了,就让他们折腾吧!”他转身准备向门口走去,却定住了,目光停在了对面的墙上,只见上面有用鲜血写的两个汉字:灵杀! 第二章象形文字 莱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冷峰敲打着桌子:“这已经是我市发生的第二起类似的案件了,上一次是两个月前吧?”他扭头问向身边的刑警队长康洪民,康洪民点了点头,脸色很是难看。 冷峰接着说道:“当时你们刑警队是怎么向我打保票的,康大队,你可是拍着胸脯告诉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够破案,可现在呢?第二起案子又出来了,你却告诉我你们还没有任何进展!你这大队长还想不想当了?” 冷峰也是一肚子火,一个小时前,他和局长许宝强被叫到邱同国市长的办公室,被邱市长和市政法委书记罗永良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这也不怪邱同国生那么大的气,莱市是东山省著名的海滨旅游城市,又正值华夏佛教名寺盘龙寺的住持升座仪式在即,上级各级相关部门的领导和来自全国的佛教团体代表已经齐聚莱市,再次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会给莱市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最后,邱市长对他们下了最后通牒,限市局在一个月内必须破案,否则…… 邱市长没有说否则怎么样,可许宝强和冷峰却听得出弦外之音,如果到时间还破不了案,他们两个的局长也就干到头了。政法委罗书记告诉他们,这个案子不仅仅是莱市的领导,就是省里也引起了高度的重视,所以希望市局能够向省市领导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冷峰咳了一声:“从今天起,我亲自到刑警队蹲点,康大队,你们只有十五天时间,十五天时间你如果还破不了案,对不起,就等着腾位置吧!”说完,冷峰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全体干警,点上支烟。 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起来,气氛很是凝重。 冷峰不满地望着康洪民:“还楞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要开案情分析会吗?开始吧!” 康洪民坐着没动,望向对面的卢松:“小卢,这个案子是你们中队具体负责的,你来说吧。”卢松站了起来。 “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八分,我们接到报案,海滨酒店911号房间发生了谋杀案。十点四十六分,我带着梁建国、肖楠他们赶到案发现场。死者是一名华夏籍男子,年龄大概在二十八到三十二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左右,是利刃切断颈动脉大量失血导致死亡,死亡时间大约早上七点到八点,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卢松一边说,一边放着现场的幻灯片。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是倒在床边的地上的,也没有发现他因为痛苦而挣扎的痕迹,所以我们认为海滨酒店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摆放电视一方的墙壁上,有两个用鲜血写成的汉字,灵杀!” 冷峰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卢松说道:“是海滨酒店的楼层服务员,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有两个人在现场,不过他们是在保护现场,因为有他们的帮助,现场才没有遭到破坏。” 冷峰微微点了点头:“嗯,他们还算是有些法律意识,对了,他们是什么人?”卢松说道:“两个都是外地人,好像是应邀出席盘龙寺住持升座仪式的,其中一个叫释情,另一个叫谢意。不过我就觉得他们有些问题,那个释情的名字应该是假的。” 冷峰看了卢松一眼:“你懂什么,释姓是佛家的姓,那个释情应该是佛门弟子,而且能够被邀请出席这样的盛典,他在佛家的地位应该还不算低。” 卢松楞了一下,听冷峰这口气,释情竟然还是个高僧。 冷峰摆了摆手:“接着说。”卢松说道:“我们和酒店的前台取得了联系,他们说911房并没有任何入住记录,至于怎么会有人死在里面他们并不清楚。”康洪民问道:“海滨酒店的楼层监控你们调看了吗?” 卢松苦笑道:“中控室说了,九楼的监控线路早在两天前就出了故障,他们当时发现就向工程部报修了,可是工程部却一直没有人来维修,所以这两天都没有九楼的监控记录。” 康洪民冷笑道:“坏得可真是时候。” 冷峰不置可否:“还有别的发现吗?”卢松想了想说道:“没有了。”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有!”冷峰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坐在圆桌下手的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卢松望着女孩,皱了下眉头。女孩笑着对卢松说道:“卢队,我们不是在卫生间里捡到一张纸片吗?” 卢松摇了摇头:“我已经说了,那纸片应该不是这个案子的证物,我们已经能够确定海滨酒店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他抛尸的地方,他们不会把尸体扔在房间再到卫生间的马桶后面放纸片的。” 冷峰听到女孩说到纸片,他来了兴趣,望着女孩说道:“你就是肖楠吧?”肖楠点了点头:“是的,冷局,我就是肖楠,才分到刑警队的。”冷峰“嗯”了一声问道:“你说的纸片在哪?拿出来我瞧瞧。” 肖楠望向卢松,卢松说道:“冷局请等一下,我去办公室拿。” 不一会,卢松便把纸条给拿来了,冷峰接过去看了一眼,眉头攒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卢松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和小肖他们都看过了,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倒是觉得它应该是一种文字,古老的文字。” 冷峰把纸片递给了康洪民,康洪民也拿起来看了一眼:“很像我们古代时的象形文字,只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玩意。再说我也比较同意卢松的看法,海滨酒店是第二现场,这纸片很有可能是上一个住客遗留下的。” 冷峰摇了摇头:“康队啊,我们办案不能武断,毕竟它也是在现场找到的,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想当然就自动把它给过滤了。” 康洪民的心里不以为然,但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找不自在,他点了点头:“嗯,冷局批评得是,小肖啊,既然纸片是你发现的,这条线索就由你去查吧。卢松,你们要抓紧落实死者的身份,把两个案子并案调查,先找到共同点,再从中理出线索。” 康洪民说道:“庞海,你们二中队全力协助!”二中队的队长庞海回答道:“是,老卢,有什么需要我们二中队做的你尽管吩咐。” 康洪民说道:“不用他吩咐了,我给你安排,你们负责去海滨酒店排查,查一查最近几天的住客,有没有在案发前入住,案发后离开的,另外,对酒店的全体员工也仔细摸摸底。重点是九楼的服务员,中控室和工程部,我觉得九楼的监控坏得蹊跷。” 庞海回答道:“是!” 康洪民望向冷峰:“冷局,还有什么指示吗?”冷峰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的地盘你作主,我只是个看客。”康洪民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散会!” 海滨酒店909房间里,谢意望着窗外的海景发出了感慨:“在海的面前,感觉人是那么的渺小。”释情说道:“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大海,有这么伤感吗?”谢意嘿嘿一笑:“好容易想装下深沉你却来煞风景。” 释情说道:“一会我有个朋友要来,你可以好好向他学习一下,要玩深沉,他认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谢意笑道:“谁这么牛啊?他不会也是个和尚吧?”释情摇了摇头:“他与佛无缘。” 谢意说道:“哦?我还以为除了我们,你在俗世不会有什么朋友呢。”释情笑了:“和尚为什么不能有俗世的朋友?古往今来和尚结交俗世的朋友不在少数,很多还传为佳话呢。” 正说着,门铃响了。 释情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军官,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岁,挂着上尉军衔。军官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倒是释情,微微一笑:“进来吧!”说完也不管他,转身回到了屋里,坐在沙发上。 年轻军官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坐得很端正,典型的军人坐姿。 释情对谢意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冷焰。”谢意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也是小和尚的朋友,我叫谢意,很高兴认识你。”年轻军官和谢意握了握手,脸上没有表情。 谢意望着释情苦笑:“你果然没说错,他真的很深沉。”冷焰并不搭理谢意的调侃,他望着释情:“在这呆几天?”释情回答道:“估计一周吧,参加心悟大师的升座仪式,然后和朋友在莱城玩几天就走。”冷焰说道:“晚上去家里吃饭。”释情点了点头:“好!” 冷焰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望着谢意:“你也一起去吧。”谢意“哦”了一声,冷焰就没再管他们,打开门就走了。 谢意叹了口气:“和尚,我终于见到一个比你还无趣的人了,唉,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第三章一场误会 肖楠没想到康大队会把调查“象形文字”的事情交给自己,也怪自己为什么要多那句嘴,不然…… 但转念又想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万一这字条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那自己不就立下大功一件吗?只是她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着手调查,而康大队和卢队长好像因为也对她不满,甚至不给她派个帮手。 肖楠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她重新来到了海滨酒店,想找找最后负责打扫911房间的服务员,或许能够从她的身上打听到点什么。 谢意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镇南方发来的。镇南方问他们准备在莱市呆多长时间,如果呆得长他和小惠也过来玩玩。谢意笑了,漭镇的案子结束以后,九处的人全都闲了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家都在放羊。 舒逸和沐七儿又到丽江去了,叶清寒、小盛和西门他们老实,每天就呆在部里坐班,镇南方和小惠也试着坐了一段时间,可哪里坐得住,和尚和谢意才离开燕京,小惠便缠着镇南方跟和尚他们联系,也想到莱市来玩几天。 谢意刚准备给镇南方回条信息,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成几大块。他抬起头来,一个穿着宝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和他擦身而过。 “喂!站住!”谢意气极,什么人啊,撞掉了他的手机竟然不管不顾。 肖楠正想着心事,虽然撞了谢意一下,可她浑然未觉。但谢意的一声叫喊,她却听到了。肖楠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长得有些帅气,穿戴也十分整齐的男子正用一种愤怒的神态望着自己,她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叫她,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肖楠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的人,才淡淡地问道:“你叫我?”谢意冷哼一声:“撞了人不闻不问,我不叫你叫谁?”肖楠回想了一下,好像刚才还真的和人轻轻地撞了一下,她挤出一个笑脸:“是吗?那对不起了。”说完转身就向服务台走去。 “等等!”谢意叫道。 肖楠皱起了眉头,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她开始怀疑谢意说自己撞到他是不是真的,她觉得这样的人她见多了,要不自认为自己长得帅,要不觉得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想往自己身上贴,在心里她已经把谢意划到登徒子的行列。 谢意指着地上摔成几块的手机:“你撞掉我的手机就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行了?”肖楠望着地上的手机残骸,她冷笑道:“那你说怎么办?”谢意说道:“我这手机可是才买的,很简单,你赔我一新的就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是国产机,不贵的,就八百块钱。” 肖楠这下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个碰瓷的,她淡淡地说道:“看来你还真想讹上我啊?” 谢意楞了一下,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他才平息下来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我讹你?明明是你撞坏了我的手机,还说我讹你?见过横的,没见过你这么横的,今天这手机你必须赔,否则你别想离开。”说着谢意一把拉住了肖楠的手臂。 肖楠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她瞪着谢意:“放手!”谢意说道:“你赔我手机我就放手!”肖楠沉声道:“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谢意哪里会受她的威胁:“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不客气。” 酒店的保安看到他们发生了争执,忙上前来问明了缘由,可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加上刚才确实没有人注意到到底是不是肖楠撞掉的谢意的手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劲地劝二人能够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 肖楠被谢意激怒了,她不再和谢意罗嗦,反手扣住了谢意的手腕,一带,一个背摔,谢意被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肖楠从坤包里掏出手铐,就想往谢意的手上铐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拿手铐的那只手腕:“怎么回事?” 肖楠一看又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帅哥,这时听谢意叫道:“和尚,你终于来了,这女人真横,撞坏了我的手机不说还出手伤人!”释情淡淡地说道:“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肖楠因为对谢意的陈见,所以也不待见释情:“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释情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声小姐会让肖楠有这么大的反应,刚想开口辩解,肖楠又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是一伙的,专门玩碰瓷,你来得正好,我要连你一起抓!年纪轻轻的,也不学好!” 说着又想像对付谢意那样反扣释情的手腕。 可是她哪里会是释情的对手,不过释情也不会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收掉了她的手铐,轻轻把她推开了两步。 肖楠并不知道和尚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她一个警察已经摸出了手铐,相当于变相地亮明了身份,而面前的这个男子去还敢对自己动手,她的面子上就挂不住了:“你,你敢袭警察?”谢意声张地指着她:“你是警察?”肖楠抬起头来:“是,怎么,心虚了?” 谢意笑了:“我心虚?现在是你错在先,我有什么心虚的,就算你是警察,这手机也一定得赔!” 肖楠说道:“休想!”正在这时,二中队的庞海带着两个手下也到了酒店,他们是来完成康洪民给他们的调查任务的,庞海见到这一幕忙上前问道:“肖楠,怎么了?”肖楠把事情按她所想的那样说了一遍,而谢意也坚持自己的说法。 庞海有些为难,肖楠是自己人,按理说他是应该相信肖楠的,可是谢意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地上还散落着谢意的手机残骸,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可他手下的一个小警察是肖楠的追求者,听罢也不等他表态就走上前来:“好啊,玩碰瓷玩到警察的头上来了,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谢意冷笑道:“原来莱市的警察是这样办案的,总算开了眼界了。” 庞海原本还有些犹豫,听了谢意这话他的心里也不有些不舒服,他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莱市来干什么?”释情没有说话,他本身也不善言辞,倒是谢意说道:“我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好像和她撞坏我的手机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了,我也没让她怎么样,只要她买一个一样的还给我说行了,有错吗?” 年轻警察冷笑道:“我现在怀疑你们和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庞海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包亚军会来这么一出,不过既然包亚军已经说出了口,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不然笑话就闹大了。 肖楠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包亚军这是想讨好自己,可是用这样的手段她很是不屑。她正想开口说什么,庞海拉住了她:“小肖,这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肖楠还想说什么,庞海给他使了个眼色。肖楠叹了口气,就想离开。 谢意说道:“站住,不赔我手机你就不能走!” 包亚军见谢意到现在还敢说狠话,他一把就向谢意抓去,另一只手取出一副手铐。 “慢着!”谢意叫道。包亚军楞了一下,谢意微笑着对庞海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说完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庞海打开来看了一眼,吃了一惊。他抬起头望着谢意,他怎么也不相信,谢意竟然是国安的侦察员。 他把证件递给谢意:“对不起,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谢意笑道:“我这个人认死理,她撞坏了我的手机,只要照着样赔我一个就行,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说完他望向包亚军对庞海说道:“你是他的头?” 庞海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尴尬,他现在恨死了包亚军。如果谢意他们真要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这个中队长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肖楠走到谢意面前:“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事情因我而起,有什么你冲我来,和他们无关。”谢意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肖楠,虽然肖楠的个头不高,一米六几,可身材却很匀称,人也长得很美,一种高雅之美,只是冷了些。 谢意看得呆了,释情脱口而出:“阿弥陀佛!”谢意这才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追究了,赔我手机就行了。美女,其实一个手机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最初的态度我很不舒服!”肖楠还想争辩,庞海拉住了她:“算了,你就赔钱给他吧!” 肖楠哼了一声摸出几百块钱扔到谢意的手中,转身就走了。 而谢意也被释情拉着:“你也息事宁人吧!” 谢意和释情离开了酒店后,包亚军才轻声问庞海:“庞队,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你好像很怕他们似的。”庞海苦笑道:“算你小子走运,人家要是跟你没完的话,搞不好你就得脱掉这身衣服了!”虽然庞海的声音不大,可前面的肖楠还是听见了,她也走了回来:“庞队,谢谢你,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庞海轻声回答道:“国安部的。” 第四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谢意用释情的手机给镇南方回了条信息,镇南方看到谢意说和释情可能还要在莱市呆上一周,就向叶清寒告了个假,和小惠一起坐上了当天飞往莱市的班机。 早上碰巧遇到的谋杀案并没有让释情和谢意放在心上,刑事案自然有警察局的人去负责,而他们来这里更多是来游玩散心的。接连大半年的忙碌,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好容易能够放个假,他们自然不会去给自己找麻烦。 酒店发生的不愉快在肖楠的心里或许是种下了一根刺,虽然后来她想明白了,以谢意的身份应该不会想来讹她几百块钱,可是她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不过也没有办法,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真要翻了脸自己肯定讨不了好,说不定还得挨领导一顿狠批。 不过对于谢意来说却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他却记住了那个穿着宝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其实一个几百块钱的电话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换做旁人,说两句好话他也就会不了了之了。 偏偏遇到了肖楠,而肖楠又正好心中有气,这一来两个人就卯上了。 起先谢意倒是因为一口气不顺,但后来捉弄肖楠的成份就居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看肖楠生气的样子,肖楠本来就是个冷美人,再生起气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谢意想到这儿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释情就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杯柠檬水,看到谢意无故地露出笑容,他淡淡地说道:“你思春了。”释情的话让谢意惊醒,他望着面前一本正经的释情:“我说和尚,没想到你的嘴里会冒出这样的词汇来,也不怕菩萨生气?” 释情说道:“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我总算明白了,一向大方的谢意怎么就会为了几百块钱和一个女孩子较真,早知道我不应该替你解围,让她把你铐了,说不定还是个不错的亲近美人的机会。” 谢意也不理他,看了看表:“才四点多钟,我说,你那朋友的家住哪里?我们不会真要掐着时间去蹭饭吧?”释情也看了下表:“居然在这坐了两个小时了,走吧,我们慢慢地走着去,估计正好能赶上饭点!”谢意叫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脸上露出不屑:“你们一人就点了一杯免费的柠檬水,不用付钱的。”说完服务员也不管他们,径直走开了。 离开咖啡厅以后两人都笑了起来,一人一杯柠檬水在人家咖啡厅里免费混了一个下午,这要说出去还真丢不起个人。 “蓝波湾”是莱市的海景别墅区,这里住着的都是莱市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不是商界精英,要不就是演艺明星,当然也有政府官员。 谢意和释情是打车去的,释情让出租车在十三号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后,谢意“啧啧”说道:“看来你那朋友不简单啊!”释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领着谢意穿过开放式的私家小花园走到了别墅门口,摁了下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人正是冷焰,他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进来吧。”客厅很大,大约有四十多个平方,冷焰说道:“坐。”说完后他转身走进了厨房。 谢意轻轻问释情:“我说你这朋友不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释情笑了:“你说对了,他一直都这样,就算我,也没见他真正笑过几回。”谢意吐了下舌头:“我的妈呀,跟你在一起就够闷的了,这要是和他在一起,那不把人给闷死。” 正说着,冷焰端着两杯茶出来了:“喝茶!”谢意接过冷焰手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好茶。”冷焰望着他:“你懂茶?”释情笑道:“在舒先生身边呆久了,多少都应该懂一点的。”冷焰的目光有些迷离:“舒教官,他还好吗?”释情回答道:“他很好,估计没多久就要结婚了。” 冷焰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虽然他的笑很难看。谢意楞了一下:“冷焰,舒处是你的教官?”冷焰点了点头。谢意摇了摇头:“我不信,先生的脸上整天都挂着微笑,哪像你。” 冷焰看了谢意一眼,没有说话。 释情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冷焰说道:“爷爷到燕京疗养去了,我爸和我妹都还没下班。”谢意问道:“你们家保姆呢?”冷焰摇了摇头:“我们家没保姆,爷爷不同意请保姆,平时他在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亲自做。外面的小花园你们刚才也看见了,都是我爷爷自己抬掇的。” 谢意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今晚请我们吃饭是你亲自下厨吧。”冷焰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他!”他指着释情,释情苦笑道:“冷伯伯喜欢吃我做的斋饭,所以每次我到他们家来都是我下厨。好了,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得到厨房去了。” 谢意觉得和冷焰聊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管谢意说什么,冷焰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词,嗯,是的,对,或者不是,不对。谢意甚至以为冷焰是对自己不感冒,所以故意这样的,好在冷焰说了一句:“我的个性就是不善于与人沟通,别介意!” 谢意笑道:“我真想不明白,和尚怎么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冷焰说道:“因为他的话也不多。”谢意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谢意望向门口,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上穿着一身警服,和冷焰长得倒有几分相似。谢意知道是冷焰的父亲回来了。 他站了起来:“冷伯伯好!”冷焰也站了起来说道:“爸,他是释情的朋友。”冷峰微笑着点了点头:“释情在厨房?”冷焰说是的,冷峰说道:“我去看看需不需要我给他打打下手。”冷焰说道:“每次你都这样说,可每次你都被他撵了出来。” 冷峰果然又一次被释情撵了出来,他只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望着谢意,他微笑着说道:“你就是谢意吧?”谢意楞了一下,他望着冷焰,冷焰说道:“不是我告诉他的。”谢意点了点头:“我是谢意。”冷峰说道:“今天早上海滨酒店的案子是你们报的案吧?”谢意想了想笑道:“冷伯伯一定是听说报案人的名字了,当时确实有警察问过我和释情的名字。” 冷峰点头道:“嗯,听到是释情报的案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到莱市来了,我就说嘛,他和心悟大师的关系那么好,心悟升座他怎么可能不来呢。”谢意问道:“冷伯伯在市局工作吧?”冷焰说道:“他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谢意笑道:“怪不得消息这么灵通呢,对了,冷伯伯,案子有眉目了吧?”冷峰摇了摇头:“到现在没有一点头绪,也不知道从何查起。”冷峰知道谢意和释情都是舒逸的人,所以也没有任何的避讳。谢意其实对于案子也不怎么关心,他说道:“没事的,慢慢来吧,破案也需要一个过程的。” 冷峰苦笑道:“过程?这个过程都已经有两个月了。”谢意一惊:“冷伯伯的意思是两个月前就已经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了?是不是也留下了‘灵杀’的血字?”冷峰说道:“嗯,两个案子的手法如出一辙,现场除了一具尸体和两个血字,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谢意问道:“那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冷峰回答道:“上一个案子的查出来了,可这个的还没有,需要些时间。不过说算查出来了也没用,我们把死者的所有社会关系都筛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谢意说道:“或许找到两个案子的内在联系就会有突破。” 冷峰问道:“舒逸现在在什么地方?”谢意感觉冷家与舒逸的关系好像并不只冷焰是舒逸的学生那么简单,单单看释情与冷家的亲密关系就很不一般。他便如实回答道:“先生和沐姐姐现在应该是在丽江吧。” 冷峰叹了口气:“要是他在就好了,至少可以给我指明一个方向也好。”冷峰知道就算舒逸在也最多是帮自己出出主意,毕竟这样的案子还轮不到国安出手。再说了,说算他能说动舒逸接手案子,莱市警察局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谢意说道:“先生说可能会在丽江呆上一段时间,不过冷伯伯,我们还有一个朋友晚上就到,他应该能够帮你出出主意。”冷峰“哦”了一声,不过他可不相信谢意的话,在他看来除了舒逸,没有人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谢意笑道:“你还别不相信,他就是我们舒先生的学生,镇南方,年纪虽然不大,可破案却是一把好手。” 冷峰笑道:“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门再一次打开了,当谢意看到来人,整个人都楞住了,进来的人竟然是肖楠!肖楠的脸上也是无比的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谢意,不就是一个破手机吗?你让赔钱我也赔了,犯得着追到家里来吗?肖楠想到这里,一脸的不悦:“你来我家做什么?” 谢意一脸的尴尬,站在那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和尚不是和冷家的关系很亲密吗?当时怎么会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呢?早知道是这样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坚持要她赔手机了。 第五章是文字还是密码? 冷焰望着肖楠:“他是我朋友。”肖楠疑惑地看了冷焰一眼,冷焰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不苟言笑,整天都是沉着脸,就像所有的人都久着他的钱一般,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说算在相对于地方要单纯许多的部队里,冷焰也没有几个谈得来的人。 冷峰看出了肖楠对谢意有敌意,他说道:“小楠,小谢是我们家的客人,不能没礼貌。” 肖楠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聊,我先回房了。”说完便上了楼。 冷峰不好意思地对谢意说道:“瞧这脾气,都是她妈把她惯的,小谢,你也别往心里去。”谢意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不过冷伯伯,和尚不是和你们家的关系挺近的吗?他怎么会不认识你的女儿啊?” 冷峰笑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和我爱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婚了,冷焰跟着我,小楠就一直跟着她妈,就连姓也是跟着她妈姓肖。她妈要出国,可她却想留在国内,正好她又是华夏警官大学毕业的,原本在燕京也是做警察,我就设法把她调到了我的身边,现在在市局刑警队工作,只是她不喜欢张扬,所以警察局里没有人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也好,让她自己摔打摔打,对她也是种磨砺吧。” 谢意这才搞明白为什么释情会不认识冷焰的这个妹妹。 冷峰又笑了笑望着谢意:“你和小楠是怎么认识的?”谢意便把下午在酒店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只提自己和肖楠之间因为手机发生的矛盾,没有把庞海和包亚军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是不想冷峰尴尬,二来他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而给庞海和包亚军带去麻烦。 冷峰听完谢意的叙说,他说道:“嗯,这是小楠的错,这钱该赔。我一直对小焰和小楠说,军人也好,警察也好,都只是服务社会,服务人民的,不要有特权的思想,更不能够自恃身份欺侮人。” “谁欺侮人了?当时我确实以为他是碰瓷的嘛!”肖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冷峰说道:“好了,不就是一场误会嘛,说开了就行了。小楠,你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肖楠摇了摇头:“没有,酒店的楼层服务员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打扫房间的时候疏忽了,没注定到这张纸片。” 肖楠说完这才发觉当头谢意的面谈论案情是违反纪律的,冷峰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峰说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他们可都是办案的高手,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肖楠望着谢意,怎么看他也不像冷峰嘴里说的办案高手,虽然谢意有着特殊的身份,可肖楠却觉得身份和能力往往很多时候都不成正比。 这时和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谢意,帮我接下电话,我的手没空!”肖楠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个人躲在厨房,而这个人正是和自己交手的人。谢意应了一声然后向厨房走去,肖楠有些不满地望着冷焰:“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这两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冷焰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冷峰却瞪了肖楠一眼:“我警告你,别乱说话。”肖楠冷哼一声,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杂志便翻了起来,冷峰一把抢过杂志:“你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别一家人都坐在这,真拿人家当佣人啊?” 肖楠不情愿地向厨房走去,谢意拿着和尚的手机走了出来,在厨房门口与肖楠又差点撞到了一起,肖楠瞪了谢意一眼,谢意则是笑了笑。 镇南方和小惠已经到了莱市,谢意告诉了他们确切的地址,让他们打个车过来。 肖楠没有想到释情还有这手艺,做出来的菜竟然色香俱全,她用手拈了一块菜尝了一下:“还不错,这鱼烧得蛮香的,竟然没有一点鱼腥味!”释情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说话。肖楠拍了拍手:“哎,我问你,你叫什么啊?” 肖楠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帮厨的了,释情把名字说了一遍,肖楠楞了一下:“原来你们就是那两个报案人啊?”虽然肖楠今天也去了现场,只不过负责向报案人询问的是卢松,她也就没有在意。 肖楠一下子对释情来了兴趣:“我听说你是个出家人?”释情点了点头。 肖楠又说道:“可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出家人,竟然还做了一手的好菜,对了,你能吃荦的吗?”释情知道她是因为刚才尝了红烧鱼才会有此一问,释情说道:“这些都是素菜。” 肖楠好奇地又看了其他几道菜:“真没想到,你能把素菜做出荦菜的味道。看来你也是个吃货,不好吃的人不会烧出这么一手好菜。” 释情很少和女孩打交道,除了偶尔微笑,也不多话。 肖楠笑了:“看来你真是个出家人,蛮害羞的。” 饭菜刚摆上桌子,镇南方和小惠便到了,他们像是赶着饭点来的一样。看到镇南方的时候,冷峰有些失望,他不相信镇南方能够对他们正在侦破的案子有多大的帮助。不过他还是很热情地招呼着,不管怎么说镇南方也是舒逸的徒弟,这个面子他是必须给的。 吃饭的时候谢意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案子的事情,镇南方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的心思和谢意他们一样,就是来玩来放松的,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对案子的关心。 倒是谢意,之前向冷峰夸了海口,说镇南方能够为他们的破案提供帮助,所以便说道:“南方啊,冷伯伯可是先生的朋友,现在他们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你能不能给他们点建议?”镇南方放下筷子:“其实再复杂的案子都是由一系列的简单构成的,只要把案子细化拆分,就能够找到破案的密钥。” 肖楠不以为然:“大道理谁都知道,可做起来就不容易了。” 小惠从进来就发现肖楠对他们并不友善,她说道:“是啊,不然怎么会两个月还查不到一点线索。”小惠这话一说,不只是肖楠,就是冷峰的脸上都不好看了。小惠这话可是在打莱市警察局的脸,确切地说是在打冷峰这个分管局长的脸。 镇南方瞪了小惠一眼,小惠说道:“本来就是嘛!” 镇南方望向冷峰:“冷伯伯,对不起,小惠就这脾气,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冷峰苦笑道:“小惠姑娘说得并没有错,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意也不希望把局面搞得紧张,他忙出来圆场:“小楠姑娘刚才说在911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一张纸片,能不能给我们看看?”肖楠点了点头,从包里摸出一张纸片:“原件在局里,这是复印件。” 谢意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头:“认不识。”镇南方接了过去,他看得很仔细,然后也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 肖楠望了冷峰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镇南方说道:“小楠姑娘,我建议你别再费心去查这纸条是怎么来的,先搞清楚这纸条上的象形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肖楠说道:“这比查纸条的来历更难。”释情淡淡地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镇南方笑道:“其实小楠姑娘可以先找找一些对象形文字有研究的专家,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够认得,如果最后能够排除它不是象形文字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肖楠说道:“不是象形文字的话,那么它就是一组密码,对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想要认识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文章并不容易,可是想要破解一组密码却不难,因为密码总是有一定的规律。”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冷焰开口说道:“给我一份复印件,明天我让机要处的密码高手帮忙试试能不能破译。”镇南方也说道:“我听老舒说过,东山大学的胡春华教授就对古文字,特别是象形文字的研究很有心得。”肖楠说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镇南方说道:“冷局,意在不好意思,我太喧宾夺主了。” 冷峰说道:“都是自己人,又是在家里,就别局长局长的了,南方,你也和他们一起叫我冷伯伯吧,伯伯还想听听你对我们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好的建议。”镇南方和小惠倒也没太在意这些虚礼。 镇南方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多事:“冷伯伯,我才到莱市,对于这两起案子知之甚少,建议我看还是免费了吧。”冷峰也不坚持,反正他对镇南方的期望也不高,叹了口气:“也是。” 晚饭后,大家又坐着一边品茶一边聊天,一直聊到了九点多钟,镇南方他们才离开。 他们一起,肖楠便说道:“老是听你们把那个舒逸吹上了天,他的这个徒弟看上去很不怎么样嘛。”冷焰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冷峰说道:“是啊,看来这个案子还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第六章智力题 从冷家出来,谢意就拉住释情向他打听冷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毕竟“蓝波湾”这样的高档住宅还真不是一个警察局副局长能够承受得起的,再加上舒逸竟然也和冷家有些关系,不由得就让谢意和镇南方好奇不已了。 释情淡淡地看了谢意一眼:“你关注的应该不是冷家吧?说,是不是看上肖楠了?”镇南方笑道:“我看肖楠和谢意倒是绝配,不过谢意,那可是个野蛮女友啊,你受得了吗?”谢意脸上一红:“胡说什么呢?” 小惠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们支持你,大着胆子去追吧!”谢意怕被他们取笑,不敢再开腔了。 小惠说道:“冷家我也知道一些,还是我告诉你吧,你就别逼着和尚说话了。”释情笑了笑:“就让小惠告诉你吧!”谢意楞了一下:“原来小惠和冷家也很熟悉?”小惠摇了摇头:“我和冷家不熟,不过如果我说出冷老爷子的名字你们一定会觉得耳熟。” 谢意随口问道:“冷老爷子叫什么啊?”小惠说道:“冷易!” 镇南方和谢意的嘴都张圆了:“冷老?”他们不得不震惊,冷易可是华夏军中的著名将领,曾经参与指挥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谁也没想到,他的后人竟然只是莱市的一个警察局副局长! 小惠说到这里望着谢意笑道:“怎么样?有压力了吧?冷老的孙女你还敢打主意吗?”谢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对肖楠确实是有好感,可是当听到肖楠的家族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他知道自己和肖楠之间的差距就太大了。 小惠哼了一声:“没出息,你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的家世,再说了,冷老其实并不看重这一点,不然冷局长也不可能快五十了才这点成就。要知道冷局长可是冷老最小的儿子,冷老也最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住在一起。” 镇南方笑了笑:“好了,小惠,别给谢意压力,再说这样的事情也是勉强不来的,他对人家有意思,可我却感觉人家对他只有却并不感冒。”释情也冒出一句:“谢意,我倒觉得你大可一试,一天两次相遇,你们也算有缘的。” 送走了客人,冷峰坐在沙发上抽烟,肖楠拿起一个苹果,熟练地削着:“爸,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看啊,舒逸手底下这几个人也不怎么样,由此可见你们以前把舒逸也吹得太神乎其神了。”冷峰淡淡地说道:“我也有些失望,舒逸是很厉害,但眼光太差,他的这个助手确实不怎么样。” 肖楠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冷峰:“他给我的建议倒还不错,不过就算他不说,接下来我也会这样做。唉,看来我们的案子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冷焰说道:“未必!”肖楠问道:“哥,你是什么意思?”冷峰也饶有兴趣地望着冷焰。 冷焰平时是不太爱说话的,就是和家人也是这样,冷峰和肖楠都已经习惯了。此刻听到冷焰突然说出一个“未必”都很好奇。 冷焰见他们还在等着自己的下文,只得又说道:“他们是来度假的。”肖楠回来不久,还没适应和冷焰说话的方式,冷峰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焰儿,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想多事,或者说不想帮我们的忙?”冷焰点了点头。 冷峰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这并不是我们冷家的事情,而是莱市警察局的事情,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多事。”肖楠说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太自私了。”冷峰笑了:“不,小楠,确实是我破案心切,忘记了规矩,他们是国安的人,地方上的刑事案确实也不方便插手的,名不正言不顺。” 酒店里,镇南方坐在写字台前,在一张白纸上写画着,小惠笑道:“你不是不想管这个案子吗?”镇南方原来是在凭着记忆画出肖楠给他看的那张纸片上的“象形文字”。 不得不佩服镇南方的记忆力,他画出来的和肖楠手中那张纸片上的一点不差。 镇南方听了小惠的话,耸了耸肩膀:“我是不管他们的,只是对这个玩意有点兴趣,就当是玩个智力题吧。”镇南方坐回到沙发上,拿着手上的纸片仔细地看着,小惠给他倒了杯茶,镇南方把小惠拉到他的身边:“你来看看,你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小惠看了半天:“我就认识几个,这个是太阳,这个是月亮,这个是星星……”镇南方点了点头:“还有呢?”小惠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这肯定不是‘象形文字’,而是密码!”小惠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了一下:“通篇一共二百多个字符,但却是由四十个字符重复排列组合而成,其中太阳、月亮、星星和花儿出现的频率最高,另外出现得最少的就是看上去很像大便的那玩意。” 小惠说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镇南方笑而不语,身子向后靠了靠点上支烟:“如果说是象形字的话,这么多的太阳、月亮、星星、花儿出现,那么这段文字就没有太多的意义了。所以象形只是表像!是这套密码的一个掩护色而已。” 小惠说道:“那你能破译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我现在就已经有些想法了,不过要真正破译它还是需要些时间的。”小惠问道:“能不能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想的?”镇南方笑道:“我想这个密码应该不会太复杂,因为它的元素太多,也就是字符太多,一共三十四个。” “密码越简单就越难破译,如果只有十个字符,那么用的一定是数字,而数字的排列组合构成的密码就不是我这样的水平在短时间内可以破译的了。” 镇南方拿起纸片:“三十四个字符,那就一定是字母组合,或者字母加数字的组合!如果是字母,无外乎是最常见的英语,可是英语只有二十六个字母,其他八个又代表什么呢?”小惠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数字,”镇南方摇了摇头:“就算是数字,一篇短短的文字里按常理而言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多个数字。” 小惠说道:“那是什么?”镇南方苦笑道:“还不知道,这样吧,我们先把使用频率最高的几个字符给找出来……” 整个晚上,镇南方都沉浸在密码的破译中,就连谢意过来叫他们去吃夜宵他也没有答应。镇南方把英语的二十六个字母按高频使用率都全部套入了一遍,可是最后他还是没能够把这个密码给破译出来。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甚至怀疑应该不是英语字母,要是别的国家的小语种他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镇南方终于熬不住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收拾一下睡觉,可就在他站起来的一刻,他的脑子里闪出一个新的想法,二十六个字母的组合除了英语单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汉语拼音! 镇南方一下子来了精神,重新坐了下来。 可要重新进行字母的代入拼写也是个巨大的工程,镇南方望着那张纸片,他想会不会有什么捷径,或者说简单的方法。他望着最高频出现的那几个图形,太阳,星星,月亮,花朵,在汉语拼音中有哪四个字母是高频出现的呢?不,不是字母,是声调,是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 镇南方心里有些惊喜,如果真是这样,剩下的就简单了! 天亮了,太阳照进了房间里,镇南方伏在写字台上睡着了,是敲门声把他吵醒的。他起来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小惠。 小惠看到他这个样子:“你一晚上都没睡?”镇南方应该了一声,小惠问道:“四五点钟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镇南方这才清醒了过来,他露出了微笑,一把拉住小惠的手:“快来看看!” 他把小惠拉到写字台边,指着一张纸说道:“你看看!” “背叛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得了吗?自由神是无所不在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都躲避不了惩戒者的灵杀!” 小惠惊讶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镇南方笑了笑:“保密!”小惠摇头他的胳膊:“南方,你就告诉我吧!”镇南方拗不过,只得把自己的方法大致地说了一遍。小惠吐了吐舌头:“就算这样,也要经过很多次的排列组合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倒是,虽然汉语中有些高频词很容易推得出来,比如你、我、他,的、地、得!可是毕竟这段话太短,这办法派不上用场,只能慢慢的套。不过一旦套出前几个字,其他的也就出来了。” 小惠说道:“那你还不打个电话把这个发现告诉肖楠。”镇南方微微笑道:“我只是做了道智力题,并不是为了帮助他们破案,对于那个什么肖楠的事情我才不关心呢。”小惠有点生气:“南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协助警方破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普通公民。” 镇南方摇了摇头:“小惠,你怎么还不明白,虽然我不热心,我想总会有人热心吧,再说了,由他来打这个电话,也是给他创造一个接近美女的机会嘛!”小惠这才明白镇南方的意思,原来是在为谢意着想呢。 第七章与佛有缘 肖楠没想到会接到谢意的电话:“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谢意笑道:“我是让小和尚找冷焰要的。”肖楠没好气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谢意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肖楠对谢意没什么好感,不过作为女人,她还是能够敏感的感觉到谢意看她的时候那眼神不太对劲,她可不会给谢意什么好脸色,虽然谢意他们是冷焰的朋友,又是舒逸的手下,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肖楠就准备挂断电话。 谢意淡淡地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纸片上的文字是什么内容吗?”肖楠听到谢意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们已经破译出来了?”谢意说道:“现在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了吧?” 肖楠此刻原本是准备到东山大学去找那个专门研究象形文字的教授的,此刻听到谢意的话,自然就兴奋了起来:“好,你说个地方,我马上就到。”谢意说道:“这样吧,现在太早,很多地方都没开门,你就到酒店来吧,我在909号房。” “行,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肖楠拦了部车就向海滨酒店赶去。 镇南方熬了一夜,在自己的房间里补瞌睡,小惠有朋友在莱市,既然镇南方没时间陪她,她就自己去会朋友了。 距离心悟大师升座仪式还有两天的时间,虽然释情与心悟的关系很好,但他也知道这两天心悟应该很是忙碌,所以也没想去打扰他,听到谢意约肖楠在酒店见面,他问道:“要我回避吗?”谢意说道:“回避吧,你在这里我也不自在。” 释情笑了笑:“好吧。” 释情离开酒店之前谢意对他说道:“我说和尚,你现在这副样子已经不像一个和尚了,我建议你如果有人问你的名字的时候最好别用你的真名,感觉怪怪的。”释情也觉得谢意说的有些道理:“嗯,知道了!” 谢意的心里有些紧张,他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单独呆在一起过,虽然他很早就出来闯荡了。 镇南方已经把破译的办法告诉了他,可他怕到时候在肖楠的面前说得不好,拿着纸片,一遍遍地熟悉着。 门铃响了。 谢意站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才深呼吸一口气,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怎么那么久?”肖楠摁了半天的门铃谢意才来开门,她有些不满。谢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告诉肖楠是为了要照镜子。 谢意请肖楠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她泡了杯茶。 肖楠也是个急性子,她说道:“别忙活了,说正事吧!”谢意这才坐了下来,拿出破译好的那张纸片:“你看看这个!”肖楠接过去后仔细地看了一遍:“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谢意红着脸说道:“不是我,是小镇!”肖楠惊讶地叫道:“是他?”谢意点了点头:“他可是忙活了整个晚上,才睡下。” 肖楠的脸上有些歉意:“替我谢谢他,对了,快告诉我他是怎么破译出来的。”谢意这才慢慢地把破译的方法告诉了她,肖楠一边听着,一边脸上露出了微笑。谢意说完后她还沉浸在其中,拿着两张纸仔细地对照着。 谢意的一双眼睛望着肖楠那张美丽的脸,竟看得呆了。 肖楠总算兴奋过了,当她发现谢意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红,瞪着谢意:“看什么呢?”谢意让她这一喝,忙收回了目光:“没,没看啥!”肖楠把东西收拾好,放进了自己的小包里:“这些我就带走了,我赶着回去交差,替我谢谢小镇吧!”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谢意楞在那儿,他甚至连再见都忘记说了。 释情一个人来到了海边,走在软软的沙滩上,带着微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感觉很是放松。 “请问,望海崖怎么走?”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从释情的身后传来。释情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年轻都在二十四五岁上下,男人大约一米七五,很是英俊,特别是脸上露出的那一抹微笑让人觉得很亲切。而女人很美,妩媚之美,特别是那是那一双眼睛,眉目之间传递的仿佛都是诱惑,她的身材高挑,天生的衣裳架子。 释情好像对这处沙滩很熟悉,他微微一笑,手指着身后不远的地方:“往前走大约五百米就到了。”男人说道:“谢谢!”女人也给了他一个微笑。释情的心里一紧,他竟然因这女人的微笑而觉得心跳加速。释情在心里暗暗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释情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的定力还是不够。 原本这件事情只是个小插曲,释情在海边转了一会也就忘记了,看看时间,他已经出来了近三个小时,谢意那小子应该已经和肖楠谈完了吧?他慢慢地向着酒店的所在走去。 “朋友,请留步!”释情楞了一下,虽然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可释情却已经听出来了就是刚才问路的男人。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那一男一女走到了他的身边,男人微笑着说道:“看着你的背影我就说一定是刚才的那个好心人,阿月还说不是呢!”女人脸上一红,也微微笑道:“我是想海滩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啊。” 没等释情开口,男人伸出手来:“柳风,这是我妹妹柳月。”释情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幸会!”柳风说道:“你是来旅游的吧?”释情微笑着点了点头,柳月说道:“你不知道吧,两天后这里可有一场盛大的庆典。”释情心想她说的应该是心悟升座的事情,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他没有说话,还是笑了笑。 柳月说道:“盘龙寺的大和尚要举行升座仪式,听说来了很多宗教界的人士,对了,好像上面还有大领导也要来出席呢。”柳月的声音很柔,让人如沐春风,释情的眼睛不敢看她,释情感觉望向她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控制心跳的节奏。 释情望着柳风:“你们是来看热闹的?”柳风说道:“是,也不是,能够观看这样的盛典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不过我家一家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意义就更不一般了。”释情是和尚,对于虔心向佛的人自然感觉亲切,他点了点头,表示造成柳风的说法。 柳月望着释情:“还没请教先生贵姓。”释情原本想想到谢意的交代,准备胡编一个名字,但想到出家人不打诳语,便如实回答:“我姓释。”柳月说道:“我感觉释先生也是与佛有缘的人,盘龙寺的大典先生应该也会去吧?”释情当然要去,他到莱市的主要目的就是去参加心悟的升座仪式的,他点了点头。 柳风笑道:“真巧,那不如我们大家结伴吧!”柳月也笑道:“是啊,大家一起也有个照应。”释情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柳风说道:“很高兴认识释先生,这样吧,眼看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我做东,一起吃顿饭吧!”释情忙说道:“实在抱歉,我还有几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午饭的,所以……”柳风说道:“没关系,叫上他们一起吧。”柳月说道:“就是啊,人多热闹!对了,释先生住在哪个酒店啊?” 释情回答道:“海滨酒店。”柳风惊讶地说道:“是吗?我们也是住在那儿,我住802,她住803。”还真是巧了,释情想,或许大家还真的有缘吧。想到有缘,释情不经意地望向了柳月,接着他忙收回了目光,心里说道,罪过,罪过! 释情差点就答应了他们一起午餐的邀请,再想想觉得刚才竟然有些鬼使神差,他内心暗自笑自己还是堪不破美色一关,他这才收起了心性:“改天吧,今天不太方便。”他婉言地谢绝了。 柳月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倒是柳风,微笑着说道:“嗯,大家既然已经认识了,来日方长。反正后天我们也要一起到盘龙寺去的。” 释情礼貌地和他们告别,回到了酒店。 谢意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释情回来他盯着释情的脸看了半天。 释情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吗?”谢意笑道:“和尚,干什么坏事了,脸那么红?”释情说道:“红吗?”谢意点了点头,释情淡淡地说道:“海风吹的吧。”释情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柳家兄妹还是少接触为妙,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定力并不如想像的那么好。 释情不愿意谢意再纠缠这件事情,他问谢意:“怎么样,有收获吧?”谢意苦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收获,她问明了破译的办法,拿着东西就走了,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 第八章创造机会 肖楠找到了卢松,她告诉卢松,纸片上的密码已经破解了,卢松楞了一下,然后望着肖楠,脸上有一种嘲讽的意味。他原本就不相信那纸片会与案子相关,而且那东西他也看过,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四个字,乱七八糟。 之所以让肖楠去查,一来是当着冷峰的面,他不能打击肖楠的热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肖楠是冷峰的女儿,但当时冷峰对这个案子所持的态度他是知道的,让肖楠去对纸片进行调查不过是做做样子,让冷峰看到他们底下人也很重视。 此刻肖楠竟然说密码已经破译了,在他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他可不相信有什么密码,干了那么多年的刑侦工作,他还真没遇到过杀了人还会留下密码的。 他接过肖楠手中的资料先是瞟了一眼,当看到翻译出来的那段话时,他楞住了,难道真是密码吗?这时肖楠的手机响了,是冷焰打来的。 “小楠,机要处的几个密码专家已经把密码的内容给破译了,就一段话,我念给你听听!”肖楠苦笑了一下,这可是冷焰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她说道:“等等,我拿笔记一下。”卢松闻言把手中的笔递给了她,还给了她一张纸。 冷焰说出了一段话,和谢意交给他的内容一模一样,包括标点符号。 卢松有些不解,肖楠挂了电话才说道:“这是请部队的密码专家译出来的,内容一模一样。”卢松点了点头,肖楠给他的资料中有详细的破译方法,细细看来果然是这么回事。 卢松没想到当他们对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肖楠竟然带来了意外的惊喜,重要线索,这绝对是重要线索,卢松兴奋的站了起来:“走,去找康队和冷局!” 冷峰听说线索是肖楠找到的,他扫了一眼肖楠,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康洪民听到有线索了,也激动地说道:“坐,来,小肖,你也坐,我们坐下说。” 肖楠大致把破译密码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他并没有说明镇南方等人的身份,只是说她的朋友,平时也喜欢研究密码。 不过这些康洪民和卢松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纸条上的那段话。 冷峰看完那段话,把纸片放到茶几上,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支后就扔在了桌子上:“康大队,卢队,现在有线索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康洪民想了想说道:“从这段话看来,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性质的组织,他们用这样的手段在惩处背叛者,自由神应该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而惩戒者应该是这个组织中负责进行惩戒的人。” 冷峰点了点头,冷峰也点了点头。 肖楠没有说话,在她看来康洪民的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因为从纸片上的文字任谁都看得出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知道这些也没有多大的用,这是个什么组织,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谁是自由神,惩戒者又是谁,这些全是未知数。 冷峰望向肖楠:“小肖,你呢,有什么看法?” 肖楠说道:“康大队说得没错,不过目前这些对我们的调查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我觉得还是得从死者的身份,社会关系入手。”冷峰的心里很是欣慰,肖楠的性格和脾气他是知道的,他原本觉得肖楠不太适合当刑警,但现在听了肖楠的话,他发现自己还是武断了,他想自己应该多花些时间来了解一下这个和自己分开了很多年的女儿。 康洪民说道:“小肖说得对,卢松,你们一队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两件事情上,一是查清尸体是怎么被放到海滨酒店的房间里去的,二就是查清死者的身份。”卢松点了点头,他对肖楠说道:“小肖,要不死者身份的调查就由你负责吧,让冉芳配合你。” 康洪民皱了下眉头:“让两个女同志一组不太好吧,不安全。” 肖楠说道:“有什么不安全的,康大,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冷峰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康队,小肖既然这么说,说让她们去吧。可别小看这些女孩子,她们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说完冷峰又对卢松说道:“两起案子已经并案了,再把之前的案子好好查查,从中找到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这才是真正的突破口。”康洪民说道:“这样吧,我带庞海的二中队,重新对上个案子进行调查。” 镇南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小惠还没有回来,他胡乱地洗漱了一下,就去了谢意他们的房间。 “谢哥,怎么样,肖楠是不是很感动啊?”镇南方问道。 谢意苦笑了一下:“她的心思全在案子上,根本就没正眼看我一眼。”释情叹了口气:“我们谢意太老实,他告诉肖楠是你破译的密码,这下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不过南方啊,你可得小心一点,别让肖楠这女孩惦记上了,不然小惠可饶不了你。” 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打了谢意一拳:“我说谢哥,你怎么那么实心眼啊?你平时不是很聪明的人吗?”谢意说道:“我只是不想骗她!”镇南方笑了:“看来我们的谢哥是真的动情了。”释情说道:“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谢意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沮丧。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哥,其实你还有机会的。”谢意抬起了头激动地问道:“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谢意想了想,摇了摇头,镇南方笑道:“她现在最想的就是破案了,她的心气高,又被父辈的光环压着,所以她最希望的是能够有成绩。” 谢意楞了一下:“你的意思?”镇南方点了点头:“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她吧,不过我们只在幕后,台前和她沟通交流的人是你,我们给你创造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了。”谢意望了一眼释情,释情微笑着说道:“看我做什么,南方都愿意出手了,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 谢意感动地说道:“谢谢,谢谢兄弟们。” 门铃响了,谢意忙不迭地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谢意收起了笑容:“你们找谁?”男人微笑着问道:“请问,释先生在吗?”释情听到柳风的声音,忙走了过去:“柳先生,柳小姐,你们……” 柳风笑道:“中午邀请你们共进午餐,你说和朋友约了,我现在来约你们一起吃晚餐,应该不会拒绝了吧?”谢意说道:“二位先请进来吧,坐下聊。” 释情只得招呼二人进来,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柳月望着镇南方和谢意:“二位便是释先生的朋友吧?”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谢意也笑了笑。柳风说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很高兴能够和释先生相识,释先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他向镇南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柳风,这是我妹妹柳月。”镇南方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又握了一下柳月伸过来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镇南方,你们可以叫我小镇,或者南方。” 谢意的自我介绍就简单多了,和二人握了手,只吐出两个字:“谢意。” 柳风说道:“我们是专程从鲁市来观礼的,后天是心悟大师的升座仪式,释先生说他也要去,两位一定也会去吧?”谢意其实很不喜欢柳家兄妹,对这样的自来熟他总是带着几分戒备,倒是镇南方表现得无所谓,镇南方笑道:“二位看来也是笃信佛教?” 柳月点了点头:“嗯,我家一家人都信奉佛教。” 柳月说话的时候浑身露出一种媚态,不过却让人觉得很自然,并不做作,镇南方望了一眼释情,他发现释情的目光几乎没有在柳月的身上停留,甚至在柳月说话的时候。镇南方心里暗笑,看来美女对于和尚来说也是具有杀伤力的。 柳风说道:“镇先生和谢先生也信佛吧?”谢意摇了摇头:“不,我信道教。”镇南方则淡淡地说道:“我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或者说我更信我自己吧。” 柳风点了点头:“这也不错,其实信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信仰,信仰缺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信仰和道德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 柳月这时望着释情:“释先生,坐了这么久,你都舍不得给我们倒一杯茶吗?”释情的脸一红,站了起来:“真对不起,一说起话来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柳月笑了,那声音宛若银铃:“算了,开个玩笑,一楼的咖啡厅不错,离晚饭还有些时间,要不我们下去坐坐,喝杯咖啡如何?” 释情正待拒绝,镇南方却微笑着说道:“释情,你就和他们去坐坐吧,我和谢意还有些事要说,说完再下去找你们。”释情想要反对,却发现镇南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暗示,他只得答应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谢意和镇南方。 镇南方收起了笑容:“释情哪来这样的朋友,你知道吗?”谢意知道,释情回来说告诉他了。镇南方听完淡淡地说道:“有意思,好个与佛有缘。” 第九章非色四蕴 释情和柳家兄妹坐在咖啡厅里,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的不自在是因为柳月,他端着杯子,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发呆。 柳风看了柳月一眼,嘴角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柳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释先生,虽然柳风兄妹从小就跟着家人信佛,但因为家人的学识受限,于佛理很是生疏,不知道能不能向释先生请教一二?”释情正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气氛,听到柳风谈及佛理,他抬起了头,微笑着说道:“柳先生过谦了,请教我可不敢当。” 柳风笑道:“那权当探讨吧,释先生,非色四蕴指的是什么?” 释情轻声说道:“五蕴指色受想行识,所谓非色四蕴便是指后四蕴,受想行识。这四蕴是心法,非色,即我们常常说的非物质,而是思想层面的。” 柳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释情又说道:“色与非色,其实并没有不同,色是空,非色亦是空。” 柳月笑道:“总之一切皆空,对吧?”释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一切皆空,可一切又不为空,受如浮泡,想如野马,行如芭蕉,识为幻法,似有形,却又无形,有形,形弱虚空,无形,形如有物。” 柳风又问道:“那四蕴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吗?” 释情淡淡地说道:“色因想而有生,感受因理想之想而有生,想因空性而有生,行因无而有生,识因无自性而有生。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直用此心,便是佛心了。”柳风像是陷入了沉思,柳月则是笑了笑,喝了口茶。 释情的心里有些疑惑,他想不明白,柳风怎么会问了非色四蕴,对于一个笃信佛教的人,这应该是入门级的问题,莫非他们是想考考自己?那这题目也太浅了吧。 镇南方掏出烟来,递一支给谢意,谢意摆了摆手,他是不吸烟的,镇南方已经无数次想拉他下水了,可他的意志却是很坚定。 谢意问道:“南方,你是说这两兄妹是有意接近和尚的?”镇南方点上烟,吐出一口烟雾:“那是肯定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谢意说道:“会不会是那个柳月看上和尚了?”镇南方差点呛着,他大笑着抬起头来:“要是真的那就太有意思了,不过我倒也发现和尚一直在躲避着她的眼神。” 谢意说道:“和尚也是人,况且又年轻,真要动了凡心也不奇怪。” 谢意说到这里又想到了肖楠:“我说南方,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镇南方问道:“刚才我说了什么了?”谢意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帮肖楠破案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可没说帮她,我是说你去帮她,我已经有小惠了,再去招惹她不是找打吗?小惠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也打不过她。” 谢意见镇南方调侃自己,他嘿嘿一笑:“我帮她,那你得帮我。” 镇南方说道:“我帮你可以,总不能白帮吧?”谢意楞了一下:“那你想我怎么样?”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还没想好,不过看你态度不错,我就勉强答应了。但是这个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老舒知道了,不然他会骂我们狗拿耗子的。” 谢意忙点了点头。 镇南方站了起来:“走,我们也下去吧,看看他们到底在打和尚什么主意。” 释情和柳风、柳月都没有说话,柳风好像还在想着什么,柳月掏出一面小镜子自顾照着,释情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他也静静地坐着,偶尔喝一口茶。 终于,柳风抬起了头:“释先生,过两天我们有个聚会,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参加。”释情抬起了头:“什么聚会?”柳月笑道:“都是一些向佛的朋友,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谈谈佛理,参禅悟道。” 释情笑道:“这个我就……” 他又待拒绝,就听到身后镇南方的声音:“这个你肯定喜欢,我就替你做主了!”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谢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释情的眉头皱了一下,镇南方去是一脸的微笑,释情不知道镇南方在搞什么鬼,但他知道镇南方代他答应下来一定有他的目的。 释情对柳风说道:“那好吧。” 柳风望着镇南方:“镇先生也有兴趣?”镇南方摆了摆手:“我就算了,人一多我就犯悚,就不去凑那热闹了。”柳风又望向谢意,谢意忙说道:“也别算我,我对佛理是一窍不通。”柳月笑道:“哥,你以为每个人都信佛啊?”柳风笑了笑:“也是,信仰自由,信仰自由,勉强不来的。” 镇南方也点了杯茶水,然后问道:“柳先生在哪里发财?”柳风说道:“镇先生看我像生意人吗?”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像。”柳风笑了:“那镇先生猜猜吧。”镇南方说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柳风虽然不解,却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镇南方认真地看着他的掌心,柳月笑问道:“镇先生还会看手相?”镇南方说道:“跟着书学过两天,不过准不准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第一次看。”谢意见镇南方说得像真的一般,心里暗笑。 谢意也好,镇南方也好,对于手相都有些心得,所以谢意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 镇南方放开了柳风的手,柳月问道:“看出什么了,说来听听?”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柳先生是吃手艺饭的人,只是柳先生这行一般人还做不来,技术性太强。”柳风微微一笑:“是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而且柳先生干的这一行危险性也很大,还有,柳月姑娘应该和你不是亲兄妹吧?” 柳风和柳月的脸色都是一变。 镇南方打了个哈哈:“胡乱说的,权当娱乐,当不得真的。” 柳风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笑道:“镇先生还真有些本事,柳月确实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是我堂妹。”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都天马行空,柳风和柳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们是做什么的。 晚饭的时候小惠来了,不过她好像很不喜欢柳月,甚至还有意针对,因为小惠的加入,晚饭的气氛有些尴尬,吃过饭也就和柳家兄妹告别了。 回到房间,释情才问道:“南方,你为什么要答应参加他们的聚会?”镇南方笑道:“去看看没什么坏处。” 谢意叹了口气:“和尚,你就不觉得这两兄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释情楞了一下,慢慢想来还真有可能,他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镇南方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所以得你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小惠哼了一声:“那个柳月,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你们看她那双眼睛,分别就是在勾引男人。”镇南方说道:“她就是长得妩媚了一点,那媚态是天生的。”小惠盯着镇南方,咬着牙笑道:“你是不是动心了?” 镇南方忙站了起来:“天地良心,我可是不为美色所动的人,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够比我们小惠更美。”小惠听了舒服了很多,她笑了笑:“算你会说话。” 镇南方一下子正色起来:“谢哥,刚才你也看了柳风的手,看出什么来了?”谢意说道:“你不都已经说了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是说看手相,是他的手,你有没有留心?”谢意苦笑道:“这我倒没注意。” 镇南方说道:“他整个人看上去文皱皱的,可是手上却长着老茧。” 小惠说道:“大惊小怪,长得文静的人就一定不用做力气活啊?”镇南方望着她说道:“那不是做力气活磨出来的,那是枪茧,说明他是经常握枪的。”镇南方的话让三人都楞住了。 镇南方说道:“当我看到他手上的枪茧时,我更觉得替你答应下来是很明智的事情。”释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镇南方说道:“有一点你必须要小心,就是那个柳月,我发现你好像很怕她。” 释情的脸红了起来,镇南方正色道:“虽然你是和尚,但你也是个男人,柳月这样的女人,很多男人都无法免疫,所以你必须十二分的警惕,千万别中了她的美人计。”释情说道:“不会的,放心吧。” 谢意笑道:“知道你是高僧,反正我是很放心的。” 小惠也说道:“你以为和尚像你那样?”镇南方苦着脸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释情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谢意:“应该是找你的。”谢意接过电话,见是肖楠打来的,他有些激动:“喂!” 肖楠说道:“那个,镇南方在吗?”谢意一脸的失望,他望向镇南方:“找你的!”镇南方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啊,好心帮你你却尽给我惹麻烦。”他接过了电话:“哪位?”肖楠说道:“我,肖楠,能出来聊聊吗?”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走不开,这样吧,你和谢意聊吧,有什么事让他转告我。”谢意的眼里露出感激。 第十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晚上九点多钟,刑警大队长康洪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康洪民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听着卢松汇报今天的调查结果。其实也没有结果,酒店所有的员工他都问过话,根本没有人看到尸体是什么时候被抬起911的,楼层服务员,工程部和中控室的人卢松也仔细地调查过,结论是这两天监控确实坏了。 九楼的监控早在几个月前也曾经出过两次问题,酒店出于节约成本考虑一直没有更换,都是由工程部的人修修整整凑合着用的。 康洪民喝了一口面汤:“看来酒店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也不知道肖楠那小丫头有没有什么收获。”卢松无奈地笑了笑:“估计希望不大。”康洪民说道:“今天我和庞海又去了市建院的宿舍,重新对现场进行了勘察,也没有任何的收获。我们还把海滨酒店那个死者的照片给徐云的一些亲友看了,他们都说不认识。” 卢松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对手具备良好的反侦查意识啊。”康洪民吃完面,双手一搓:“来支烟!”卢松掏出烟来先扔了一支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 康洪民说道:“我把以前莱市发生过的所有与各种宗教组织相关的案子都翻了一遍,没有任何提到‘自由神’和‘惩戒者’的。”卢松说道:“会不会是黑社会组织?” 康洪民摇了摇头:“不会,莱市的几大帮派我们都熟悉,两个死者中,徐云是市建筑设计院的副总工,另一个虽然身份还没有查明,但看样子也应该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徐云的社会背景我们也进行过深入的调查,他根本不可能与黑道有任何的关系。所以我更倾向于宗教组织。” 卢松点了点头,康洪民说的有些道理。 康洪民又说道:“冷局只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前途黯淡啊!”卢松知道康洪民的前途黯淡是什么意思,因为冷峰说了,到时候不能破案,康洪民这个大队长就干到头了。康洪民躲不过,他卢松自然也不可能好过。 卢松说道:“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没有闲着啊!对了康大,小肖找到的那张纸片……”康洪民说道:“那张纸片我们不是说过了,只能说明是某种组织处决背叛者。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卢松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沮丧。 片刻过后,康洪民说道:“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肖楠还是没有和谢意单独见面,她领着冉芳直接来到了海滨酒店。 “我要见镇南方。”肖楠对谢意说道。谢意有些失落:“我去叫他!”释情说道:“还是我去叫吧,你陪肖姑娘她们坐坐。” 肖楠也不客气,拉着冉芳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意问道:“肖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肖楠说道:“有点事情想请他帮忙,对了,这位是我的同事冉芳,冉芳,他叫谢意。”谢意友好地笑了笑,冉芳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镇南方来了,小惠也跟着来的。 镇南方微笑地和肖楠打了个招呼,小惠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大家都坐下后,肖楠说道:“我听我爸爸说你是舒逸的学生?”镇南方“嗯”了一声。肖楠又说道:“那个密码是你破译的?”镇南方说道:“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肖楠说道:“我不管,我有个事情要请你出马。”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这个肖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他正要发作,却看到了一脸难色的谢意,他白了谢意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事?”肖楠回答道:“帮我查案,不过也不是白帮,我会报答你的。” 小惠淡淡地说道:“我们不需要你的报答,也不会帮你,办案是你们警察的事情。” 肖楠看了小惠一眼,有些不舒服小惠对他的态度,她想要发火,冉芳拉住了她,示意她别冲动。肖楠看了看镇南方,见镇南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你们不知道,这个案子上面催得急,如果不能够在半个月内破案,我们卢队,康大队都会有麻烦,就连我的父亲也会挨上面的批,所以……” 肖楠竟然摆出了一副小女人楚楚可怜的架势。 谢意不由看得心中生起怜惜,他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笑骂道:“你有点出息好吗?”冉芳仿佛也看出了什么端倪,她露出了浅浅的笑。倒是释情,坐得远些,一脸的淡然,这一切就像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镇南方望向肖楠,淡淡地说道:“肖姑娘,想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按理说就事情我们是不该管的,我们来到莱市也就是来休闲旅游的,我之所以帮你一次那是看在小和尚和谢意的面子上。” 肖楠虽然有求于人,可她那天生的傲气却让她对镇南方的口气和态度不能接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算了,既然你这样说,就当我没来过。冉芳,我们走!”冉芳有心劝她一下,可也知道她那臭脾气,冉芳站起身来,给了镇南方一个歉意的微笑。 谢意坐不住了,他忙叫道:“肖姑娘,肖姑娘!” 肖楠哪里会理他,一下子就冲出了房门。 谢意望着镇南方:“你呀,不是说得好好的,要帮她一把吗?怎么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别激动,坐下吧,要不了十分钟,她还会回来的。我就先回房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说完镇南方和小惠都走了,释情也说道:“我突然想到刚才有点事情忘记和南方说了。”也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只留下谢意一个人,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患得患失。他有些担心肖楠并不像镇南方说的那样还会回来,如果这次真的把肖楠给气走了,那么下次再想见面就不容易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一转眼已经过了十分钟了,看来镇南方是算错了,人家根本不会再回来,谢意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上床休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谢意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跑到了门边,打开门,门外站着冉芳,就她一个人。 冉芳微笑着说道:“谢先生,肖楠想请你喝杯咖啡。”谢意激动地问道:“好啊,她在哪?”冉芳说道:“走吧,她在一楼的咖啡厅。” 肖楠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被镇南方的话惹怒,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可是出了酒店大堂,她才隐隐有些后悔。虽然镇南方的态度有些冷淡,但人家说得并没有错,他们并没有责任和义务帮自己破案。 这个案子市里给局里限定了破案的时间,可她知道,要在规定期限内破案谈何容易。 她原本也不太相信镇南方他们又能够有多大的本事,但冷峰却非要她过来请镇南方他们帮忙,还说能不能在规定期限内破案就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帮忙了。她不知道冷峰怎么会突然对这帮人那么有信心,在她看来这就是几个不着调的年轻人。 冷峰自然不是想当然的,他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给舒逸通了个电话,当他把镇南方他们几个在莱市的事情告诉舒逸之后,舒逸竟然笑他舍近求远。冷峰当时很是不解,舒逸告诉他,大可让镇南方他们帮忙,舒逸甚至还说镇南方的推理能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冷峰这才让肖楠一大晚上就来向镇南方他们求助,因为肖楠之前就已经和他们就案子的事情接触过。 肖楠最后还是决定再和他们谈谈,但她又不好意思再上去了,所以只好让冉芳去请谢意,自己在咖啡厅等着。她隐隐知道谢意对自己有些意思,所以她想谢意应该不会拒绝和她的见面。至于镇南方他们的工作就让谢意去做吧。 不过她的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利用谢意对自己的好感为自己做事她有一种欺骗感情的感觉。没办法,这个案子对于她自己也很重要,自己想要在莱市警察局凭实力闯出一片天地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机遇。 正胡思乱想着,冉芳便领着谢意来了。 谢意就在肖楠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肖楠淡淡地说道:“刚才的事情,真不好意思,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们明天晚上到我家吃饭。”谢意笑道:“不会还让和尚做饭吧?”肖楠白了他一眼:“我亲自下厨。” 接着她又说道:“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把他们全都请来,能做到吗?”谢意是对她有感觉,可听到她这居高临下的语气,谢意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谢意轻轻说道:“肖警官,古人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反之,你求人帮忙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一点应有的态度,我们都不是你的下属,你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和我们说话。” 谢意的语气不重,可却也让肖楠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肖楠有点诧异地望着他,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冉芳见谢意也动了气,她忙出来打圆场:“谢先生说得对,肖楠,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向小镇同志道歉,再当面诚心邀请他们明晚一起吃饭比较好,你觉得呢?”谢意也不想肖楠太难堪:“明天晚上是吧?我代他们答应了,肖警官,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第十一章纸片的意义 谢意态度的转变让肖楠一下子楞住了,在她看来谢意第二次见面以后对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脾气,相反,还一味地想和自己亲近,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她不知道,可是冉芳却知道。一个女人,男人喜欢你,在乎你,可男人也有男人的脾气,上升个高度,那就是尊严。肖楠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别说谢意、镇南方他们看不顺眼,就连冉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谢意走了,肖楠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拉住冉芳:“他,他这人怎么这样,太没风度了,冉姐,你说这是什么人啊?” 冉芳苦笑道:“小肖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得改改,人家帮你是情份,不是义务,更不是责任,我看得出来小谢对你有好感,他们之所以愿意帮你,也是看在小谢的面上,指不定小谢暗中说了不少的好话,可你呢?你却把这一切看成理所当然,换做你,你会没脾气吗?” 肖楠到队里的时间不长,不过却和冉芳的关系很是不错,她叫冉芳冉姐。 一直以来,冉芳都没有像这样说过肖楠,在她看来,肖楠是个小女孩,或者家里还有些来历,养成这样的性格情有可原。可今天她还是忍不住了,她不希望肖楠以后因为这个性格而吃亏。 肖楠没有说话,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过份了。 冉芳叹了口气,招手让服务员来买单,然后拉了拉肖楠:“好了,走吧,我们再想想办法。”肖楠摇了摇头:“冉姐,你说得对,是我错了,我不能走,我今天一定要说服他们帮我。”她的目光又坚定起来,向着电梯走去。 释情开的门,看到门外的肖楠和冉芳他也吃了一惊,肖楠露出一个微笑:“又来打扰你们了。”释情忙把她们让进了屋,谢意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扭头望着电视。 肖楠走到谢意面前:“对不起,刚才我有说错什么话惹恼了你,还希望你能够原谅。” 谢意没想到肖楠会主动向自己道歉,这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谢意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站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快,请坐,请坐!” 释情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去给她们倒了两杯水。 肖楠说道:“镇先生住哪个房间?我想当面向他道歉。”肖楠的态度出奇的诚恳,谢意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去叫他!”肖楠也站了起来:“不,我亲自过去吧,这样才能够显出我的诚意。” 镇南方并没有睡,他刚才接到了舒逸的电话,舒逸把和冷家的关系说了一下,然后便对镇南方说,希望镇南方他们能够帮帮冷峰,让他度过这个难关。 当然,以冷峰的背景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想办法抽身离开这个泥潭,可是冷峰的个性也很要强,或许是冷老的遗传,他的骨子里也有军人的傲骨,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绝不后退。 舒逸开了口,镇南方当然就应承了下来,其实就算是不为了舒逸,为了谢意,镇南方也不会袖手旁观,他只是想给肖楠一点脸色,他不想肖楠利用谢意的感情。 镇南方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小惠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就坐在镇南方身边翻阅着一本旧杂志。 听到门铃声,小惠跳起来去开门,当看到是谢意领着肖楠过来,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肖楠知道小惠和镇南方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她笑了下:“小惠姑娘,我是来向镇先生道歉的,他在吗?” 小惠听到肖楠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女人都要面子,肖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发现自己一下子又不讨厌肖楠了,反而有些同情她,她在想如果不是后来自己跟着舒逸他们走南闯北,说不定也是这样的一副大小姐脾气。 她让肖楠他们进来,然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镇南方说道:“南方,肖姑娘来了。” 镇南方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站起来,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肖楠的心里不禁又有些生气,自己好歹也算是纡尊降贵了,镇南方这架子也太大了吧? 谢意也有些生气,虽然镇南方原意是为自己好,可是这架子也拿捏得太大了,他走上前去:“南方,肖姑娘亲自来向你道歉了。”可他却发现,镇南方仿佛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烟头都快烫到手指了。 他没再说话,而是向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镇南方在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小惠苦笑一下,轻轻对肖楠说道:“别介意,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半天,镇南方才回过神来:“咦?你们怎么来了?”他望着谢意和肖楠,谢意说道:“肖姑娘说要亲自向你道歉,硬让我带她来找你。”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肖姑娘,道歉就不必了,坐吧。” 肖楠并没有坐下来,虽然镇南方说不必道歉,可她还是说道:“镇先生,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镇南方摆了摆手:“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有点脾气是很正常的。” 肖楠松了一口气,她轻轻说道:“镇先生……”镇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这么客套,叫我小镇或者南方吧。”肖楠看了小惠一眼,小惠点了点头,肖楠这才说道:“小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不帮帮我们。” 镇南方说道:“帮可以,不过我们只能在暗地里使力,你也知道,这是你们警方的案子,我们不好插手。”肖楠点了点头,她知道镇南方说的是实情,她说道:“只要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我就很感激了。” 镇南方没再和她客气,而是说道:“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个案子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想办法给我们整一套过来。对了,我听说应该是两个案子吧?好像你们已经并案了。”肖楠说道:“嗯,我会想办法把两个案子的全部资料给你们一份的。” 镇南方说道:“越快越好,我知道时间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肖楠说道:“明天一大早我就给你们送来,还有,我想晚上请你们到家里吃饭。”谢意说道:“饭就不吃了吧?”镇南方瞪了他一眼:“吃,为什么不吃,大家总要碰一碰头,研究一下案情的。” 接着镇南方又望着肖楠说道:“对了肖楠,我们这边就由谢意跟你联络吧,没事的时候你们多亲近亲近,这样有便于大家的合作嘛!”镇南方这是在为谢意创造条件,肖楠明白镇南方的心思,她抬眼望了一下谢意,谢意原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不曾想她竟然望向自己,忙低下了头。 肖楠的心里暗笑,其实这小子也蛮可爱的。 肖楠点了点头:“好的,我会的。”谢意的心里一阵狂喜,他向镇南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小惠这时才问道:“南方,刚才你在想什么呢?”镇南方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张纸片。”提及案情,肖楠也来了劲:“就是我在现场发现的那张纸片吗?”镇南方点了点头:“第一个案子里有出现这样的纸片吗?” 肖楠摇了摇头:“没有,又或者有我们没留意到吧?”镇南方说道:“我想应该没有。”肖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感觉。”镇南方的话让肖楠楞了一下,感觉?这也太不严谨了吧? 镇南方说道:“你们想过没有,那纸片为什么不是出现在尸体旁边,而是出现在卫生间的马桶后面?”大家都摇了摇头,这时门被推开了,是释情和冉芳。 释情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说他们应该是在讨论案情吧?”原来冉芳是担心肖楠的脾气不好会和大家呛起来,听到释情的话,肖楠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心想自己在大家的心里竟然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野蛮女孩? 冉芳他们也坐了下来,冉芳笑道:“在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肖楠忙把镇南方的话说了一遍,冉芳也摇了摇头说猜不好是为什么。 镇南方也没卖关子,他说道:“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发现。”谢意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内部有人想故意走露风声,可是既然是偷偷的放的,为什么不用我们看得懂的文字写呢。”镇南方笑了:“这就是我刚才所想的问题,后来我才想通,这是有人要送给我们一份厚礼。” “厚礼?”肖楠的惊讶并不夸张。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他是在提醒我们,他们内部交流与沟通用的就是这套密码,这套密码,虽然看上去复杂,可是花点功夫还是很容易破解的,他这相当于给我们送了一本密码本,你说,是不是大礼?” 肖楠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第一起案子里他不扔出来?”镇南方说道:“因为第一个死者并没有把这纸片带在身上,又或者这纸片被其他人给搜走了。” 谢意说道:“我明白了,这纸片是事先给死者的,是一道催命符,惩戒者执行完惩戒后,会把这纸条搜走,第一个死者身上要么是没带着这张纸片,要么是被其他惩戒者搜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肖楠望向谢意,她没想到谢意的思路也很是清晰,谢意在她的心里又多得了两分。 第十二章心悟大师出事了 肖楠她们走的时候谢意一直送到酒店门口,肖楠的心里对谢意也渐渐有了好感。谢意长得还是蛮帅的,特别是现在整天西装革履,倒也人模人样的,再加上分析案情的时候很认真,也很投入,脑子转得也快,肖楠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肖楠临走的时候微笑着伸出手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谢意和她轻轻一握便放开了,很有礼貌地说道:“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冉芳正准备发动车子,谢意的电话响了,肖楠还想说声再见,却听到谢意对着电话说道:“什么?好,我就在楼下,嗯,嗯!”肖楠见谢意的脸色有些变化,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谢意说道:“释情说心悟大师出事了!” 心悟大师可是这段时间莱市的焦点人物,听到心悟大师出事的消息,肖楠和冉芳都楞住了,肖楠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意说道:“我也不知道,和尚,哦,释情他们马上下来。”肖楠小心地问道:“我们能跟着一起去吗?”谢意看了一眼她们身上的警服:“这个……” 冉芳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车上备得有便装的,我们这就换。” 谢意自然不好再守在车边,冉芳把车窗摇了上去,从外面看,车里一片漆黑。 不一会,镇南方、小惠和释情下来了。冉芳和肖楠这时已经换上了便装,他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镇南方说道:“谢哥,走啊,还楞着做什么?”肖楠开口叫道:“小镇!”镇南方这才发现原来两个女警察还没有走,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肖楠问道:“听说心悟大师出事了,我们能不能跟着去看看?”见她们换了便衣,镇南方知道她们这是表示不会随便泄露身份,事情紧急,镇南方说道:“我们上她们的车吧,大家挤一下。”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警车在盘龙寺处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六人步行向盘龙寺走去。 在车上释情已经简单地把事情告诉了大家,是心悟亲自给释情打的电话,他告诉释情他准备放弃盘龙寺住持的位置,释情问心悟怎么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心悟只是说他已经入了魔,不配再做佛门弟子了。 再有一天就是他的升座仪式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变卦,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要知道这次有来国内外的名山宝刹的大法师,也有从中央到地方的很多官员,还有很多特意赶来观礼的善男信女,真要有什么闪失,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释情在电话里想好好劝他两句,谁知道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释情再打过来就只听到“嘟嘟”的盲音。 冉芳有些犹豫,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向上面汇报一下,虽然她是在警察部门,可事关重大,做为莱市的一份子,她觉得有义务让上级知道这件事情。她才说出来就遭到了大家的反对,释情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暂时别惊动上面,最好能够当面劝他,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寺院门口,几人便被两名执事僧给拦住了:“几位施主,有什么事吗?” 盘龙寺白天是对游客开放的,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自然不能再随便进。 释情走上前去:“阿弥陀佛,麻烦向心悟大师通禀一下,就说戒空求见。”一个执事僧看了释情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人:“你们在这等着。” 说话这僧人转身向寺里走去,他走得很快,打着小跑去的。 听到释情报出自己的法号,冉芳一惊:“你真是个和尚?”释情淡淡地笑了笑,谢意说道:“你们可别小看他,他不光是和尚,还是个大和尚,要不是因为跟着先生,他现在也是一个大寺院的住持了。” 肖楠倒是早知道释情是和尚,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一寺的住持,也对释情刮目相看起来。 不一会,那个去传话的执事僧回来了,打了个揖:“戒空大师,请跟我来!”大家正准备跟着释情进去,那僧人又说道:“几位,心悟大师说了,非我佛门中人请在寺外等候。”肖楠听到这话就有些不悦了,她皱起了眉头,想要发作,发现谢意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没有发作。 释情扭着对他们说道:“那你们就在这等一会吧,我去劝劝他。”说完他跟着那执事僧进了寺里。 镇南方坐在了石阶上,点了支烟,小惠也在他的身边坐下。 冉芳在台阶下来回地走动着,把肖楠和谢意扔在了寺门外。 谢意对肖楠说道:“我们也到下面去吧。”肖楠点了点头,跟着谢意走下台阶,站在离台阶不远的地方。 肖楠轻声问道:“你觉得释情能劝得了心悟大师吗?”谢意微笑着说道:“我对小和尚有信心,可惜不能跟着进去,不然可以欣赏一下大师之间的对话了。”肖楠扭头看了看寺院:“其实想要进去并不难。”谢意说道:“算了,你打什么主意还怕我不知道吗?我们可是正大光明地来看心悟大师的,用不着使那些手段。” 肖楠哼了一声,扫了谢意一眼。 镇南方没有说话,一支烟抽完了他看了看表,释情已经进去了七八分钟了。小惠说道:“别担心,小和尚一定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说道:“论身手,他确实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是我就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肖楠不解地说道:“陷阱?什么陷阱?”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有些乱,感觉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肖楠的耐性已经要到极限了,要不是谢意一起陪着她,她早就发火了。肖楠终于忍不住了,他对谢意说道:“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们就不担心和尚吗?”小惠淡淡地说道:“担心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吃亏的。” 小惠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还应验了,还真的出事了。 十四五个和尚拿着长棍短棍冲出了寺院,把镇南方他们围在了当中,其中一个和尚说道:“别让他们跑了,把他们抓起来。”镇南方此刻也早就站了起来:“各位,有话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领头那和尚说道:“你们杀了心悟大师!” 镇南方吃了一惊:“什么?心悟死了?”那和尚冷笑一声说道:“装吧!”谢意问道:“戒空呢?我们要见他!”和尚说道:“还敢提戒空?要不是他,心悟大师又怎么会死?”镇南方说道:“几位,我敢保证心悟大师不是我们杀的,更不可能是戒空干的。至于是谁干的,等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再说好吗?” 那和尚说道:“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别想跑!” 肖楠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就是警察!”说完她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冉芳也取出了证件。领头的和尚将信将疑地接过去看了一眼:“你们真是警察?”肖楠说道:“这还有假?我们都是市局刑警队的,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都退下,然后带我们进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和尚这才挥了下手,一帮和尚都退回到他的身后,他说道:“既然这样几位请跟我来吧!” 绕过几重大殿,终于来到了僧舍。 领头和尚指着二楼说道:“上面就是心悟大师的禅房。” 几人在他的带领下上了楼,在禅房门口,镇南方他们就看到了释情,他被几个僧人抓住,双手扭在后背。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放开他!”领头和尚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好啊,你们还真是一伙的!”他这话才说完,那帮僧人又把镇南方他们围住了。 肖楠大叫道:“退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领头和尚说道:“对不起,虽然你们说是警察,也有证件,但是我们还是不相信,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们一下了。”说着十几个僧人围了上来准备把他们扣住。 小惠也是个冲动型的,她抬手就准备开工,镇南方说道:“小惠,别乱来!”镇南方并不是怕事,毕竟盘龙寺是华夏的名寺之一,而且这几天因为心悟大师升座的事情,这里也成为了华夏国佛教界的焦点,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还真不好收场。 听了镇南方的话,小惠这才忍了,肖楠原本也如小惠一般的想要动武,听了镇南方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镇南方说道:“这位大师,能不能让我看看心悟大师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和尚正想拒绝,镇南方又说道:“我们已经落在了你们手上,难道你还会怕我对你们不利吗?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已经把现场给破坏了,要是那样,再想要查出谁是杀了心悟大师的凶手可就难了!” 领头和尚听了镇南方这话也有些犹豫了,莫非心悟的死真的与这些人无关吗?他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原地不许乱动。” 第十三章我们接手了 领头的和尚同意镇南方进到里屋去看心悟大师的遗体,当然,他和另外两个和尚跟着镇南方进去的。 心悟大师倒在床边的地上,侧扑着的,他穿得很整齐,僧衣,袈裟,布袜,云鞋。胸前挂着一串佛珠,右手还握着一支毛笔。 他是被人切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尸体旁边有一把手术刀,刀已经完全地浸在血泊之中,看来这把手术刀应该就是杀死心悟大师的凶器。 镇南方并没有如以往一样蹲下来检查尸体,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遍:“平时心悟大师都是几点休息?”领头和尚说道:“平时我们都是九点半左右休息,师兄要晚一点,但也就是十点半左右吧。”镇南方说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我朋友就是凶手?” 那和尚说道:“你朋友擅自闯入寺里,被执夜的人看到他摸进了心悟师兄的房间,执夜的人上来就看到他正蹲在心悟师兄的身边,师兄当时还有口气在,他一直指着你朋友,这摆明了是他想告诉我们,你朋友杀了他。”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是被你们看门的两个执事僧领进来的。” 领头和尚冷笑一声:“他也这么说,可是我们晚上八点以后一般都会关上庙门,根本不会派执事僧守门。我也把寺里的和尚都叫了出来让他指认了,他自己也承认没有找到带他来的人。” 被陷害了。 镇南方知道释情一定是被陷害了,凶手一定知道释情要来,所以特意布了这样一个局,凶手应该早就释情接到心悟的电话一定会赶来,于是杀害了心悟,嫁祸给释情。 镇南方走到外间,望着释情,释情一脸的苦涩,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摊上这样一档子事情。 谢意轻声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等,等警察来出警。” 肖楠有些不满:“我们不就是警察?”镇南方问释情:“当时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形?”释情说道:“我和那执事僧来到了楼下,他告诉我心悟大师就住在二楼,他说心悟要和我单独见个面,他不方便跟着上去,就让我一个人上了楼。” “上楼以后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心悟的禅房,推门进来,没看到人,我就走进了内室,却看到心悟大师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颈部还在流血,我见他的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就走了上前,想听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正在这时候他们就来了。” 释情苦笑道:“我和他们解释,可他们非让我把领我来的那个执事僧给找来出来,可我哪里找得到?估计那人在我上楼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溜走了。” 镇南方说道:“我想就连原本守在寺庙门口的那个执事僧也应该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和尚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没有做,就让他们查吧。” 镇南方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释情竟然很沉得住气,释情的身后他是知道的,要是释情想要逃离,就凭这群和尚是肯定拦不下他的。 可是他没有冲动,他如果冲动,那么他就有口也说不清了。 警察来了,先到的人竟然是冷峰。 冷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肖楠和镇南方他们,他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被和尚们团团困,而这帮和尚的脸上表情各异,但都明白无误地表达着他们对和尚的愤怒。 领头和尚指着释情说道:“他杀了我师兄。”冷峰冷笑一场:“饭可以乱吃,可话造成别乱讲,到底是谁杀了心悟大师我们查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冷峰顿了一下,然后对领头和尚说道:“还不快领着你的人离开?你们来这么多人把现场都给破坏了。” 领头和尚还想说什么,康洪民沉下脸来:“他是我们市局的冷局长。”听说是警察局长,大家才压制住了心里的火,保持了冷静与克制。领头的和尚带着手下的人下了楼,他的眼睛最后还扫了一眼释情。 法证科的人正忙着做的再起的勘察和取证。 冷峰这才得空,问镇南方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向冷峰一一道来。冷峰听完皱起了眉头:“看来释情是被人算计了,可他们就怎么那么肯定,大晚上的他们竟然还能够把释情的动静摸得一清二楚的,还真是不简单啊。” 接着,冷峰对康洪民说道:“康队长,这几个人我就先带走了,剩下的事情你就具体负责了,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特别是寺里的和尚,你要重点交待一下。”康洪民虽然很好奇肖楠和冉芳为什么会和镇南方他们在一起,镇南方他们到底又是什么人,可他没有问,既然冷局长要带人走,他也不好说什么。 冷峰临走时对康洪民说道:“一会事情处理完你到我办公室来。” 冷峰领着肖楠、冉芳和镇南方他们回了警察局,他这样做是不想让镇南方他们暴露身份。 车上,冷峰给邱市长打了个电话,心悟遇害是件大事,市里要赶紧想办法应付后天的升座仪式。 冷峰知道邱同国接完这个电话,市领导一定要连夜开会应对了,他也知道接下来又要挨领导的板子,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瞒也瞒不住。 冷峰把镇南方他们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屁股还没沾着椅子,许宝强就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老峰,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得出他很着急,先前两个案子还没有任何头绪,新的案子又来了,而且死的竟然是心悟,一旦消息传出去,造成的影响将是无法估量的。 他原本是想问问冷峰案子的情况,看到冷峰的办公室里有人,他楞了一下。 肖楠和冉芳忙站了起来:“许局!”许宝强皱起了眉头:“老冷,他们是?”他的目光落在镇南方几人的身上。 冷峰说道:“是我请来协助破案的。”许宝强更加疑惑了,关键他见镇南方他们的年轻都不大,能有什么本事破案,再说了,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冷峰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现场的,他是看到冷峰的车子回来,以为那边已经结束了,这才来找冷峰问一下情况的。 许宝强淡淡地说道:“老冷啊,我刚才接到罗书记的电话,他可是把我臭骂了一通,现在上面对我们警察局可是很有意见啊。”冷峰苦笑道:“那怎么办?我们一直以来就没有闲着,两个多月了,同志们没有一天休息日,可对方太狡猾,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镇南方望着莱市警察局的两个局长,他能够看出他们脸上的憔悴与无奈。 许宝强说道:“市里正在开会研究应对的办法,这件事怕是瞒不了多久,最主要的现在中央和省里的相关领导也在莱市,这次莱市想不出名都难了。” 冷峰没有说话,一个劲地抽烟。 许宝强又说道:“准备一下吧,市里的会开完,估计市领导会直接到我们这来了,我看你这几个朋友,唉,就别麻烦人家了吧。” 镇南方站了起来:“许局、冷局,从现在起,这几起案子我们接手了,手续后补。” 冷峰的眼里闪出光亮,而许宝强则楞住了,接手警察局的案子?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他没来得及问,冷峰便说道:“小镇,你们真的要接手案子吗?”镇南方点了点头:“不错,如果只是前两起案子,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理由接手,可现在心悟大师的死,影响太大,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有别有用心的人想在这个时候制造事端,破坏社会稳定,危害华夏的安全,基于此,我们有必要对案子进行深入调查。” 许宝强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冷峰:“这位是?”镇南方不等冷峰介绍,向许宝强伸出手去:“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镇南方,这几位是我同事。” 许宝强的眼里也闪出了精光,国安部高级调查员是什么级别他的心里是清楚的,案子有他们接手,不管结果如何,莱市警察局就松了一口气,而且也间接地说明了事态很严重,对于上面他们也好交待。 许宝强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小镇同志,你好你好!既然你们提出接手这个案子,我在这里表态,莱市警察局一定全力配合,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早日破案。”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 许宝强望向冷峰:“我们马上把这个情况向市领导汇报一下?”冷峰知道许宝强已经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了,早就希望把这个案子扔出去,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案子市局刑警队已经查了两个多月了,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许宝强回去给市里打电话了,临走的时候交待冷峰,必须全力配合镇南方他们的工作,办公场地也好,人员车辆也好,只要镇南方他们需要,全力满足。许宝强这样说是希望镇南方他们能够在警察局这边办公,这样一旦案子告破时警察局也出了力,面子上要好看一些。 当然,他知道镇南方他们也可以要求市国安进行配合,但那样的结果对市警察局来说有一点像在打脸的感觉。 第十四章分工合作 心悟大师的死给莱市带来了很大的震动,莱市的领导少不了被上级领导一顿狠批,还好,案子让镇南方他们接了,对于市局来说,压力是减轻了不少。 当然,这些对于镇南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就在第二天,他们和市局正式办理了案件的移交手续,镇南方把办公地点设在市警察局,不过他也联系了莱市国安局,让他们也抽调人手进行配合。 因为国安的一些优势是警察部门没有的,比如监听,还有侦查的专业性。 就这样,一个由镇南方任组长的专案组就成立了,这个专案组除了镇南方他们四人,还有市国安局的技侦处处长段元庆,外勤处处长于惠举,信息处处长曹艳,市警察局刑警队队长康洪民,法证科科长刘卫东。 还有一个女孩,那就是肖楠,冷峰是经不住她的纠缠,只得答应让她也进入了专案组,为此,冷峰不得不让康洪民知道了肖楠和自己的关系。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成员都望着正在主持会议的镇南方,镇南方太年轻了,他们在见到镇南方第一眼的时候都感到震惊。 这样的眼神镇南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手上玩着火机,目光从众人的脸上闪过:“大家都已经见过面了,我就不用费口舌介绍。今天起,专案组正式成立,由我担任组长。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一句,希望大家团结合作,令行禁止。” 大家都没有说话,镇南方年纪虽然不大,可是级别却是不低,特别是刚才的那两句开场白,让大家都收起了对他的轻视之心。 镇南方接着说道:“下面我们做下分工,段处长,你们技侦处目前暂时没有太多的事情,待命,于处,你组织人手,暗中对莱市的所有组织,合法的和非法的都进行一个排查,哪怕有一点疑点,都必须查仔细了。”段元庆和于惠举都点了点头。 镇南方又望向曹艳:“曹处,你们信息处最近留意一下莱市的网络信息,特别是对一些聊天工具进行适时的抽查,看看有没有与宗教有关的信息。”曹艳轻轻撩了下刘海:“好的。” 镇南方望向康洪民:“康大队,你们就在明面里查,动静越大越好。” 最后他对刘卫东说道:“刘处,现场勘察结果和尸验结果出来了吗?” 刘卫东说道:“出来了,我带过来了。”说完他把报告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并没有看,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好吧,都开工吧!每天正午六点我们在这里开个碰头会。” 散会了,会议室里还剩下镇南方、小惠、谢意、释情和肖楠。 肖楠轻声问道:“小镇,不,镇组长,我呢?”镇南方正低头看着刘卫东给他的现场勘察报告和尸检报告,听到肖楠说话,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等一下,我看完了再说。”肖楠有些生气,她觉得镇南方这组长的架子还真不小,四个人都在等着他呢。 她还想说什么,谢意拉住了她:“别吵,等一会吧,他不看完材料我们怎么开案情分析分?”肖楠楞了一下,还要开案情分析会?那他怎么把那些处长、队长什么的都打发走了?她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人却不笨,这时她才想明白,原来专案组真正的调查力量是剩下的在座的几个人,她的心里有些激动,她说道:“哦!” 镇南方看了近半个小时,然后收起了案卷,扔在桌子上。 “下面就昨晚发生的心悟大师遇害的案子进行个小范围的讨论,案情大家基本上都清楚了,下面我们只谈对案子的看法。和尚,你是当事人,你先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释情说道:“我一直在想,心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你们也知道,正是接到那个电话以后我们才动身前往盘龙寺的,在电话中心悟的语气很平静,也就是说那个电话应该不是被迫打的。” 谢意说道:“如果他不是被迫打的这个电话,那么他和你的通话一定是被凶手听到了,然后算准了时间动手,嫁祸于你。”小惠点了点头。 肖楠想了想也说道:“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用算时间,你从寺庙门口到僧舍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凶手一定是得到了守在门口的那个和尚的暗示以后才动的手,这样在时间的控制上他们更是万无一失,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一条短信息就可以了。” 镇南方轻轻问道:“还有吗?”释情想了想说道:“我想心悟打电话告诉我不想当住持应该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其实佛门弟子也有欲望,不想当住持的和尚同样不是好和尚。”释情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大家都笑了。 谢意说道:“也就是说很可能他因为某些外界的压力,逼使他自动提出放弃成为盘龙寺的住持。”释情点了点头,谢意继续说道:“这样的话,外力最大的可能是与他争夺住持位置的人了!对了,那个领头的和尚叫什么?” 镇南方说道:“根据警察局的笔录,那个和尚法号心恹,是心悟的师弟,盘龙寺的都监。”小惠问道:“都监?这是什么官职?”释情笑道:“都监就是负责寺院戒律、监察的主管。”小惠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他能够组织一帮人来围攻我们呢!” 镇南方微微一笑:“也不叫围攻,其实他也算是在履行他的职责,对了和尚,这个心恹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查一查,特别是看看心悟一死,住持的位置是不是会落到他的头上。”肖楠说道:“他们一直怀疑是释情杀了心悟,你再让他去和他们接触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镇南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释情去是查案的。昨晚那是释情不反抗,不然就凭那十几号人想要留下他还真的不太可能。而且我也没说让他明着查啊!” 谢意说道:“这样吧,我和和尚一起去!”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你另有任务,一会我会安排的。” 谢意“哦”了一声,镇南方又说道:“刚才还没说完,大家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几人都摇了摇头,镇南方望着释情:“和尚,你和我是进过内堂的,你应该还有别的发现吧?”释情说道:“我想想。”释情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镇南方笑道:“你还记得当时心悟的右手拿着什么吗?”释情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毛笔!”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毛笔,那说明他在出事的时候应该在写字,当时我特意还看了看,毛笔是蘸过墨汁的,而且笔尖微微上翘,至少能够说明他是写过字的。可他写过字的纸呢?” 谢意说道:“心悟写有字的纸不在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凶手拿走了,二是有人趁乱把它给拿走了。如果是后者,那么一定是寺里的和尚。” 镇南方说道:“所以盘龙寺有很多问题啊!调查盘龙寺的事情就交给谢意和肖楠了,你们在明里查,以市警察局的名义查。你们和和尚一明一暗,我想总会有所收获的。” 小惠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你去给我盯两个人。” 小惠马上就想到了:“你是说柳家兄妹?”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下去了,唯独没有镇南方自己的,肖楠不服气地问道:“那你做什么?”镇南方笑道:“我?我有自己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们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吧,注意安全。好了,你们去吧!” 冷峰的办公室里,许宝强坐在冷峰的对面抽着烟:“老冷,你说就那几个小子能折腾出什么结果?”冷峰微笑着说道:“老许,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至少有他们接手,我们再也不用因为这个案子挨板子了。” 冷峰给许宝强倒了杯茶:“你还别小瞧那个叫镇南方的小伙子,国安部高级调查员这级别可不低,没有点本事能行吗?再说,他们的处长和我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他对小镇也是十分的推崇,他说有他出马应该没问题。” 冷峰在安慰着许宝强,不过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他倒是希望舒逸能够亲自过来,可是舒逸却告诉他有镇南方在就足够了。 镇南方回到了房间,舒逸的电话就到了:“南方,你怎么不先给我来个电话呢?”镇南方知道舒逸是指昨晚自己大包大揽接手这个案子的事情。镇南方嘿嘿一笑:“老舒,这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吗?” 舒逸说道:“这个案子本来是警方的,还没上升到国家的安全这个层面。”镇南方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尽量帮着老冷过关吗?”舒逸苦笑道:“我还说私下里,暗中帮他一把,你怎么就没听到这句呢?你一出头,我们就处于风口浪尖了,以我们的实力破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可是如果运气不好,破不了案,那我们九处的颜面也就扫地了。” 第十五章柳月的媚惑 镇南方笑了:“老舒,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我很惊讶啊!你说我们九处接的案子哪一个不是大案,至于影响力,我承认这个案子中涉及到了心悟大法师,再加上一些领导和宗教界著名人士的关注,压力肯定是有的,有压力才有动力,你说是不?” 舒逸也笑了:“就等你小子这句话,对了,要不要我过来帮忙啊?”镇南方说道:“暂时不用,你继续逍遥你的吧,难得有时间谈恋爱。”舒逸骂道:“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好了,就不说废话了,如果人手不够你就把叶哥他们叫来吧!” 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你就安心的玩你的吧。” 挂了电话,镇南方点上支烟,他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些信心的,从心悟遇害的案发现场来看,严格意义上是与其他两个案子不同的,因为少了一个最主要的元素,就是血字,少了“灵杀”那两个字。 不过镇南方还是将三个案子并案了,因为杀人的手法相似,还有说是他的感觉。 镇南方跟着舒逸久了,他也开始相信感觉了。虽然康洪民和于惠举提出了异议,认为心悟的案子与另外两件案子有本质的区别,可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他是组长,既然他决定了的事情自然大家都只能接受。 发生在海滨酒店的案子,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到,华夏国十几亿人口,如果死者并不是莱市的,而是来自其他的某个地方,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查出来,莱市警察局也在警察部的户籍网中通过照片进行筛查,可进展却是很慢。 在镇南方的建议下,死者的照片也被发到各个出入境口岸,因为不排除死者并不是华夏人。 释情没有去盘龙寺。他准备等到入夜以后再悄悄地潜进去,他是暗查,只有在暗中他才有可能有所发现。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准备先美美地睡一觉。 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门铃响了,释情以为是镇南方来找自己有事情,他忙起身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很美,很妩媚的女人,正是柳月。 释情望了望她的身后,没看到柳风。 柳月对着他微微一笑:“释先生,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释情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还真不想请柳月进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柳月有一种天生的惧怕,特别是怕看到她的笑,那笑配上一双勾魂的眼睛,直接就能把人电个半死。 和尚也是人! 释情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淡:“柳姑娘,有什么事吗?” 柳月见释情还是拦在门边,她轻声说道:“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找个人说说话,释先生,你是不是也讨厌我啊?”她的微笑突然不见了,剩下一脸的哀怨,我见犹怜。 释情一下子心软了,在心里暗暗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侧了侧身:“柳姑娘请进吧。” 柳月走了进来,不等释情开口,她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柳月穿了一条白色碎花连衣裙,肉色的丝袜,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凉鞋。 在沙发上坐下,她便解开了鞋扣,弯下腰,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足弓,带着娇柔的声音:“新鞋就是打脚,疼死了。”释情闻言瞟了她一眼,正好柳月是弯着腰的,释情的目光不经意地就看到了被她的膝盖头挤压出来的一道深沟。 “罪过!”释情在心里暗叹,忙收回了目光。 “哎哟!”一声轻呼,释情忙望向她,只见她另一只还穿着鞋子的脚无缘无故的竟然崴了一下,而她竟然疼得流出了泪来。释情问道:“怎么了?”柳月说道:“因为只有一支脚支撑,我想站起来取张纸巾,不小心崴了。” 释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也不敢再看,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释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柳月问道。 释情只得站了起来:“怎么帮?”柳月说道:“帮我揉揉。”释情确实会揉,会功夫的人多少都懂得一些针对扭伤的按摩,可是他是和尚,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能帮她揉脚呢?释情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等等,我去叫我的同伴来!”他想到了镇南方。 说完他忙拉开房门出去了,把柳月一个人留在了房间。 镇南方听释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镇南方笑了:“看不出我们的和尚还蛮抢手的,还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释情红着脸说道:“你快去帮帮她吧。”镇南方说道:“怎么?和尚,你不会也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吧?”释情瞪了他一眼:“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镇南方站了起来:“好吧,我就去看看到底她想玩什么花样。” 镇南方和释情一起去了释情他们的房间,推门进去,柳月已经不在了,不过房间里散发的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她可能是不想见我吧。”释情说道:“她的脚崴了还到处乱跑?”镇南方叹了口气:“和尚,我怎么觉得你在女人面前的时候智商会降成零呢?也不对,对别的女人你可不这样,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对这个女人有意思?我可警告你,这个女人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和尚急了,一拳打在镇南方的肩膀上,镇南方后退了两步。 释情说道:“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佛祖会怪罪的!”镇南方笑道:“看来你真的动了凡心,我说释情,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对她一定要有戒备,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释情点了点头,镇南方说的他也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柳月他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道:“以后我不见她了。” 镇南方说道:“见,必须见,你不见怎么知道她和她那个神秘的哥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释情苦笑道:“别拿和尚不当男人,再说我还是个年轻人。”镇南方说道:“怕什么,大不了还俗!”释情又举起了他的拳头:“再胡说揍你!” 镇南方举起了双手:“好,我错了,不过你确实还得和他们接触,你还得委屈委屈。” 释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坐了下来,释情突然问道:“南方,你说凶手嫁祸给我是故意针对我的还是随机的,我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枪口上的呢?”镇南方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也还没有想出答案。他说道:“不知道,包括心悟为什么会给你打那么一个电话,所以你们对盘龙寺的调查很重要。我想一定会有知情者的,希望谢意他们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 释情问道:“先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吧?”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知道了,估计是冷局告诉他的,他有些责怪我的意思,他说这样的案子本不应该由我们负责的。”释情笑了:“我知道你这是在为冷局他们解围。”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我觉得心悟大师的死只是个信号,还有更大的事情会发生。”释情楞住了:“更大的事情?”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的,如果单独看待心悟大师的案子,我还得不出这样的结论,但如果把三个案子联系起来,我这样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释情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一直就很肯定三个案子是一个组织所为,只是心悟的房间里的墙壁上为什么没有‘灵杀’二字呢?我想心悟的死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别的原因,‘灵杀’只是针对背叛者的一种惩戒。” 释情有些激动:“不,不可能,心悟不可能是他们一伙的!”镇南方白了他一眼:“我有说心悟是他们一伙的了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心悟是他们一伙的,那么墙壁上应该有血字!”释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哦!”镇南方叹了口气:“心悟一定是发现了他们什么秘密或者他们用什么手段来逼心悟放弃住持的位置。” 释情说道:“为什么要逼他放弃?” 镇南方回答道:“两个原因,一个或许是他们想让人接替这个位置,另一个就是想制造恐慌,在这样大的一个仪式举行的头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其效果是非常轰动的。” 正说着,释情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喂!”释情轻声道。 “释先生,是我,能到我房间来一趟吗?”柳月温柔而娇媚的声音传来。 释情问道:“柳姑娘,有什么事吗?”柳月说道:“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我的心里很难受,真的好难受!”释情皱起了眉头:“你喝酒了?”柳月没有回答,挂上了电话。 镇南方笑着说道:“看来她是不把你引诱上钩绝不罢休啊!”释情望着镇南方:“你说我去还是不去?”镇南方说道:“去,当然要去!”说完,镇南方站了起来:“我回房间了,等你凯旋而归的消息!” 释情苦笑道:“你就不能不用这件事情调侃我吗?”镇南方正色道:“你错了,我并不是调侃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从她的口中问出点什么。至少你要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如果明明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还用这样的手段来接近你,那问题可就复杂了。” 第十六章神仙水 释情来到八楼柳月的房间门口,发现房门没关,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一个柔弱的声音飘进了释情的耳朵里,释情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柳月斜躺在沙发上,眼睛有些红润。见到释情,她说道:“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释情准备在旁边张短沙发上坐下,柳月却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释情楞了一下:“没,没有的事。”柳月说道:“那你就坐在我的身边吧,好吗?”释情的心一下子又软了,或许柳月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了,他想了想,坐到了柳月脚边的位置。 释情坐下的时间,右手不小心碰到了柳月的脚尖,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释情的动静也吓了柳月一跳,随即,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了笑容:“你不会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吧?”她还真说对了,释情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碰过女人的手,甚至可以说和女人独处都没有过,他的脸一下子绯红,柳月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 释情楞在那儿,心还在激烈地跳动。 “坐吧,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柳月轻声说道,释情重新坐了下来,不过这次人是坐在短沙发上:“我还是坐在这吧。”柳月叹了口气:“好吧,随你了。” 释情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柳月说道:“我和我哥吵架了,知道为什么吗?”释情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猜到为什么。柳月说道:“他要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交往。”释情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是人家的私事,现在最好的就是当一名忠实的听众。 柳月望着释情:“如果那个男人是你就好了。” 释情的脸又红了。 柳月说道:“知道我哥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吗?”释情摇了摇头,柳月说道:“因为他想要‘神仙水’。”释情楞了一下:“‘神仙水’?”柳月点了点头:“对,‘神仙水’,只有喝过‘神仙水’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通灵学院,见到自由神。” 此刻释情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自由神,目前他们正在查的案子不都涉及到这个自由神吗?释情努力很自己的情绪平静:“自由神?你们兄妹不是都信佛吗?佛门中可没有什么自由神的。”柳月笑了,她的笑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仍旧不失妩媚。 “其实我们信的并不是佛教,而是万圣教。不过很多教义与佛理共通,所以对外我们也自称为佛教徒。” 释情问道:“那天你们兄妹提到的聚会就是你们万圣教的聚会吧?”柳月点了点头:“是的。”释情露出了微笑:“既然是你们教徒的聚会你们邀请我做什么?”柳月回答道:“因为我们都有任务的,每年一个教徒必须要发展至少三个人入教,而我哥见你有慧根,有佛缘,所以就想把你给拉进来。” 柳月又说道:“因为如果能够拉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我哥就能够在教里更进一步,自由神说过,只有有佛缘的人才能够与佛对话。”释情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见过自由神?”柳月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哪里有资格见自由神,我和哥哥都是才入教不久,我们就只见过负责我们这一支的罗汉。” 释情说道:“你哥要你交往的就是这个罗汉吗?”柳月摇了摇头:“不,罗汉他是个好人,他是负责向我们传播教义的,我哥是让我和三金刚交往。” 释情问道:“三金刚?如果我没猜错就是负责你们这一支的打手吧?”柳月轻声回答道:“算是吧,不过他负责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一支,一个金刚负责三支。我们每一支在教里的名称为罗汉堂,我们属于七堂。” 释情说道:“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啊。”柳月说道:“你可以的,只要你……”柳月的脸无端地潮红起来,释情对于男女之间的问题知之甚少,他问道:“要我怎么帮你,你就说吧。”柳月说道:“只要你原意做我的男朋友,我就能够躲过这一劫,当然,我哥的‘神仙水’自然也拿不到了。” 释情楞住了,柳月又说道:“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必须加入成我们万圣教,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因为教义规定罗汉也好,金刚也好都可以从没有伴侣的女修中挑选自己的随修女徒,他们甚至可以把他们觉得与佛有缘的女教徒选送给自由神,由自由神亲自度化。不过已经有伴侣的女教徒他们不能勉强。” 释情没有说话,柳月问道:“释先生,你愿意帮我吗?求你了,只要你能够帮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释情原本是想一口回绝的,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说道:“柳姑娘,这样吧,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柳月苦笑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真的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释情说道:“你多心了,不是你没有吸引力,而是我还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你知道,我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要我一下子接受另一种信仰,这个恐怕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总得给我时间吧?” 柳月说道:“其实我们万圣教与佛教很有渊源,教义中很大部分也是与佛教的教义相似的,释先生,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也希望你能够帮帮我。”释情问道:“刚才你说的只有喝了‘神仙水’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通灵学院,才有可能见到自由神,这个通灵学院是什么?” 柳月叹了口气:“各个罗汉堂虽然都是教众学习教义的基本单位,但是却只是万圣教的外围组织,优秀的教徒会被各堂的执掌罗汉选送进通灵学院,进行更高层次的修行,进通灵学院之前,会让你喝‘神仙水’,‘神仙水’能让人脱胎换骨,更便于修行学习,最让大家期盼的就是在通灵学院学习优异的人能够成为自由神的亲传弟子,从而成神成佛。” 释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基本上能够肯定,这个所谓的“万圣教”就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的邪恶组织,不过好像组织还挺严密的,就算拿下柳家兄妹也不一定能够查到什么。他准备先和镇南方沟通一下,看看到底应该怎么应对。 释情说道:“柳姑娘,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回去考虑考虑,有消息我会及时的通知你。”柳月隐隐有些失望,她觉得释情只是一个托词,他根本不会考虑的。不过柳月也不好说再说什么,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竟然让释情觉得心旌动摇,赶忙离开了。 释情走没多久,柳风回来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考虑好没有?”柳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柳风说道:“跟着三金刚有什么不好,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也能让你进入通灵学院!” 柳月站了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柳风说道:“后天就是聚会的时间了,你最好在那之前能够给三金刚个准信!” 镇南方听完释情的汇报,他眯缝起双眼,他得好好消化一下,释情带回来的信息太让人震惊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镇南方不太能够确定,柳月的话到底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释情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镇南方的身边,品着茶。 镇南方点上支烟:“和尚,你自己怎么看?”释情说道:“我感觉柳姑娘不像是在说谎,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神很清澈。”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如果让你委屈一下呢?”释情忙摆了摆手:“不行,这怎么可以,我是和尚,怎么能近女色?” 镇南方笑了:“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况且这还不是让你下地狱呢,你也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更多的生命才这样做的,别说只是让你假装柳月的男朋友,就是真需要你和她发生点什么,你也不应该退缩的。” 释情不和镇南方争辩,他知道以自己的口才想要对付镇南方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镇南方说道:“人家柳风也好,柳月也好,看上的人是你,你不出头谁出头。再说你刚才也分析了,就算是我们现在拿下柳家兄妹也触及不到万圣教的核心,他们觉得你的有慧根,有佛缘的人,我想你要是能够混进去,他们一定会好好培养你的,现在我们能不能破案可就全指望你了。” 释情有些松动了,他也知道镇南方说的是实话,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自己打入敌人的内部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最怕的就是与柳月相处,柳月是个极其妩媚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很是勾魂,他最怕的是少不得会亲密相处,他可不希望这二十几年的修行被毁了。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自制力,不会自废童子功的。为了大局考虑,和尚,你就从了吧!” 第十七章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柳月躺在床上,她的内心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释情的影子总会在自己的脑海浮现,她担心释情会拒绝她,做她男朋友的要求。虽然她知道就算释情答应自己也不过是替自己演场戏而已,可是她还是希望释情能够答应,只要有机会经常在一起,她相信释情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其实柳月并不缺乏追求者,甚至有的追求者还是相当优秀的,可是她看不上,她觉得那些人要不就是冲着她的外表来的,要不就是冲着她的家境来的,并没有一个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过释情几次后,她竟然对释情有了感觉。 释情长得眉清目秀,很阳光,特别是他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清澈,还有那微笑也是那么的甜,让人觉得很踏实。柳月还感觉到了他的纯真与善良,他能够来看自己说明是很关心自己的,而这样的关心并不是因为迷恋自己的美色,从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足尖时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还是一片空白。 柳月更是相信释情是个真正的虔诚的佛教徒了,特别是释情的姓,释这个姓是佛姓,柳月猜想释情应该是佛门的弟子。当然,就算释情真是和尚她也不在意,什么年代了,和尚就不能还俗吗? 柳月想到这里,一个人偷偷的笑了。 释情坐在沙发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镇南方在一旁静静地抽着烟,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释情如果还是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还有别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去,但都不如释情有优势,一来柳家兄妹对释情的印象都很好,释情出马的话他们都不会有太多的戒备,再加上柳月对释情有心,这样更多的时候就算是遇到什么麻烦柳月也会极力地维护释情。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里除了释情,就只有自己和谢意是合适的人选了,可自己要坐镇指挥专案组的工作,再加上自己和谢意于佛理知之甚少,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接触到更核心的东西。 还有就是释情的身手不错,无论自己还是谢意在那样的环境想要自保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释情微微地叹了口气。 听到释情的叹息,镇南方知道他想通了。 不出所料,释情说道:“好吧,我去!不过暗查盘龙寺的事情我不一定能够兼顾得过来。”镇南方说道:“盘龙寺的事情你就不用考虑了,一会我就给叶哥他们打电话,请他们过来。”释情点了点头:“也好,我给柳姑娘回个电话。” 镇南方说道:“别着急,晚一点吧,然后她一定会约你一起吃晚饭的。你们初期还是得多接触一下,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释情抬头道:“不用了吧?”镇南方严肃地说道:“一定要的,一旦能够顺利打入万圣教,真正能够给予你帮助最多的人就是她,相比她那个现实的哥哥来说,她应该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了,在紧要关头,说不定她还能够为我们做事。” 释情明白镇南方这是在为自己的安全作打算,他说道:“那好吧!” 镇南方说道:“从他们做事的隐秘手段来看,他们具备了良好和侦查与反侦查能力,所以你打入到他们内容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和尚,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外围的时候可能我们还能够多接触,多联系,一旦进入了他们的内部,估计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得换其他的方式了。还有就是从现在起你必须离开专案组,专案组这边我们让他们严格保密,只是你曾经在盘龙寺出现过,这就有些麻烦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 释情笑道:“盘龙寺那边倒没什么,我是和尚,又是心悟大师的好友,我在盘龙寺出现是很符合情理的。倒是专案组这边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专案组这边我也不敢肯定,所以你更要小心谨慎,接下来我们会搬到市局的招待所去,离办公室也近些,这里就交给你了。” 电话响了,柳月拿过来一看,是释情打来的。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释情会告诉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是答应自己还是拒绝自己?她不知道,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又想到了三金刚那张丑陋的脸。 “喂,你好!”柳月温柔地说道,释情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释情说道:“我答应你!”接着柳月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他答应了!柳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想再打电话过去问个清楚,但她还是忍住了。 释情是个还会害羞的男孩子,如果自己非要打电话过去让他重复刚才的话,会把他吓着,会让他害怕的。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他应该不会反悔的。 柳月走出房间,见柳风正在窗边站着,和谁通着电话。 柳月走到柳风的身边,柳风用手捂住听筒,脸上露出笑容:“你答应了?我知道我会答应的。”柳月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告诉三金刚,根据教义,在男女问题上他已经无权勉强我做任何违背我意志的事情了。”柳月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柳风皱起了眉头:“什么?”他拿起电话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处理,过一会我再给你打过去。”他挂了电话,然后对柳月说道:“小月,你不会不知道对教里的诸神说谎是什么惩罚吧?” 柳月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并没有说谎,我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释情。”柳风楞住了,柳月竟然和释情搞到了一起,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月回答道:“就是今天!你不信?不信你可以去当面问他。” 柳风有些崩溃了,刚才他正在和三金刚通电话,他甚至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柳月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突然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三金刚说了。 柳月也不管他,留下一句:“我去谈恋爱去了!”然后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脸愕然的柳风。 镇南方听到门铃声,他微笑着对释情说道:“她来找你了,我回避一下。从现在起,我们都不会再在你的身边出现了。” 镇南方躲进了里间,释情过去把门打开。 柳月不会愚蠢到再次开口询问释情刚才说的答应做自己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只是问道:“能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吗?”释情本能地想拒绝,但一想到刚才自己答应了她的请求,只得点了点头。 已经是晚饭的时间,柳月说道:“吃烧烤怎么样?”释情小声地说道:“我吃素的!”柳月望着释情笑了,她此刻的笑很放松,很甜美,也更加妩媚:“你不会真是个小和尚吧?”释情脸上一热:“如果我说是的呢?” 柳月说道:“就算你真是小和尚我也不在乎,好吧,既然你吃素,我正好知道莱市有一家最好的斋菜馆,叫‘禅院酥陀’,从今天起我陪你一起吃素。”说罢伸手就拉住了释情的手,释情赶忙甩开了她的手:“别这样,我,我不习惯。” 柳月又笑了:“你必须习惯,因为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哪怕是假装的,你也必须让外人看出我们之间的亲密来,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的。”释情笑了笑,柳月说的很有道理,他原本就是假装的,但既然要演戏,自然不能够演砸了。 柳月这次更大胆,她不再去牵释情的手,而是直接挽住了释情的胳膊,释情虽然身子震了一下,可这次他没有再把柳月推开。 柳月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让释情真正的喜欢上她的。她偷偷扭着望了释情一眼,释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只是脸已经胀得通红。 镇南方赶到市局的时候,专案组的人员已经全都到齐了,只是少上释情。 和镇南方所猜测的一样,国安局和警察局两路人马都没有任何的收获,看来万圣教藏得果然隐秘,不过目前镇南方是不会把万圣教的事情向他们透露的,一是为了和尚的安全,二来他确实不太相信在座所有的人。 镇南方没有新的布置,听完了汇报就让他们散了,明天还是继续。 只有谢意和肖楠留了下来,他们对盘龙寺的调查也是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肖楠倒是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心恹大师可能会接替盘龙寺的住持。这个消息是从她的一个好朋友那里得到的,听说已经报到省宗教事务局去了,要不了两天就会批下来。 镇南方叹了口气:“心悟大师才出事,心恹就要接替住持的位置,他也太心急了吧?”谢意说道:“所以我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镇南方说道:“别急着下结论,就算是他为了住持的位置对心悟大师下毒手,也不用这么心急地上位吧?” 第十八章净魂水 “我很喜欢赤脚走在沙滩上,特别是有浪涛轻轻地爬上足背的时候,感觉很飘逸,整个人就像在悠悠地起舞。”柳月右手的两根手指勾住高跟凉鞋,很随意地反搭在肩后,赤着一双脚走在沙滩上,轻轻地对释情说道。 释情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 释情的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柳月竟然会陪自己去吃斋饭,甚至还说以后都会陪他一起吃素,这是很难得的。在他的心里,像柳月这样的女孩应该是任性的,应该是很有些放荡的,可接触下来,他才发现,柳月除了人长得妩媚一些,骨子里却是很保守的。 她的妩媚是天生的,与她的性格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也就是这样的一副外表,却总是让她被别人误读。 柳月蹲了下来,捡起一块贝壳:“好看么?”释情抬头看去,竟然看呆了。 落日的余晖中逆着光,柳月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剪影,在红色,金色的背景下,映着一副美丽的影! “看什么呢?”柳月明知道释情是在欣赏着自己的美丽,她还是故意地问道。 释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看!” 原本他这句话是回答刚才柳月的问话,柳月问他自己捡到的贝壳好不好看。 可这个时候说出来,释情仿佛是在夸柳月的美一般,倒是把柳月搞得有些难为情了。她嗔道:“好你个小和尚,也学会油嘴滑舌的骗人了。”释情楞了一下:“我没骗人啊!”柳月见他很正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好了,逗你的了,我相信你没骗我。对了,你刚才吃饱没有啊?我怎么觉得你像没吃多少。” 释情说道:“饱了,再吃就得撑死了。”柳月又挽住了他的胳膊:“真希望这样的感觉能够多停留久一点!”释情不接她的话:“后天的聚会都有些什么人?”柳月说道:“都是我们第七罗汉堂的教徒,大约有二三十人吧。” “你们七堂的罗汉和三金刚都会出现吧?” “三金刚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七堂的罗汉是肯定要现身的。”柳月说道。 释情又问:“我要不要准备什么?”柳月轻声地说道:“没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两人散了会步就回到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告诉释情,他的朋友们有急事走了,叫他安心玩,不要管他们。 柳月说道:“你的朋友也太不仗义了,把你一个人扔下了。”释情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你,我也准备今天就离开莱市的。”柳月笑道:“你真是好人!” 这已经是柳月第二次给释情发好人卡了。 释情把柳月送出电梯,就看到了柳风。 柳风对柳月说道:“你先回屋去,我和释先生去喝杯咖啡。” 柳月想要说什么,释情微笑着说道:“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柳月望了柳风一眼:“哥,我不许你欺侮他!”柳风笑道:“你放心吧,他是你男朋友,我怎么可能欺侮他呢?”柳月这才打开房门,临进去的时候她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示意释情一会和她通电话。 释情和柳风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两人去了咖啡厅。 坐下之后柳风开口了:“喝点什么?”释情淡淡地说道:“柠檬水吧!”柳风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柠檬水,一杯黑咖啡。 柳风问道:“释先生,听小月说你们正在谈恋爱?”释情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柳风微笑着说道:“小月确实惹人喜欢,如果我不是她的哥哥,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上她。只是小月的脾气很差,你可得要有个思想准备哦!” 释情笑了笑,然后喝了一口水。 柳风掏出烟来:“来一支吗?”释情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沾烟酒不吃荦。”柳风“哦”了一声:“释先生,你的姓氏好像是佛姓,不会是个和尚吧?”柳风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道释情竟然又点了点头。 他楞了一下:“那你还和小月交朋友?” 释情说道:“和尚也可以还俗嘛!”这句话还是他从柳月那里学来的,他觉得这样的回答很不错。柳风呆了一下,然后笑道:“这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也好,你是个诚实人,我想小月跟着你一定不会被欺侮。只是……” 柳风欲言又止。 释情静静地望着他,柳风想卖关子,他才不上当。 柳风见释情并不主动询问他只是之后的下文,他只得自己又说道:“只是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要和小月在一起必须成为我们的一员。”释情微笑着说道:“万圣教?” 柳风没想到柳月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他了,看来二人的关系还果然不一般。柳风点头说道:“对,加入万圣教。”释情回答道:“我已经听柳月说了,我也同意了。不过加入可以,能不能总是去参与那些什么活动,我很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柳风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柳风给咖啡加了点奶,又加了点糖。释情微笑着说道:“黑咖啡还是原味的好。”柳风楞了一下,接着笑道:“你对咖啡也有研究?”释情摇了摇头:“谈不上研究,只是听别人说过。”柳风说道:“其实怎么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适合你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接着柳风说道:“你觉得柳月适合你吗?” 释情笑而不语,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还真没有考虑过,柳风却会错了他的意,经为他是对自己的问题不屑回答。柳风说道:“其实适合不适合我说了也不算,但有一点你应该知道,你接受了她,就等于也同意了入教。” 释情点了点头:“是的。”柳风说道:“既然入了教,你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释情问道:“哦?都有些什么规矩?” 虽然说释情在柳月的面前放不开,可在柳风的面前他又回复了以往的精明。与柳风说话之间虚虚实实,倒也让柳风摸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风说道:“入教是有仪式的,比如你要是入教的话,需要至少两个以上的教友介绍,然后本堂的罗汉开堂举行仪式,仪式之前你得先喝一杯‘净魂水’,净化你的灵魂。本堂的罗汉确定你是诚心加入,并且灵魂已经得到净化之后仪式才能继续。” 释情说道:“他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诚心的,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净化呢?”柳风笑了:“他自然有他的办法了。” 释情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想,这一切的问题应该就在那杯所谓的“净魂水”上,那水应该是加入了什么药物,起到了催眠的作用,然后在催眠的状态下进行询问。想到这里,释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手段,自己能够应付吗?如果自己把身份暴露了,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释情望着柳风:“你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吧?”柳风说道:“那当然。”释情又问道:“如果被发现不是诚心的或者灵魂没有得到净化,会有什么后果?” 柳风听到释情的话,抬起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那样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释情微笑着说道:“是吗?能有多严重?”柳风回答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喝了‘净魂水’之后,他就会丧失理智,露出狰狞的本性,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释情说道:“那就是疯掉了,对吧?” 柳风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释情笑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柳风喝了一口咖啡:“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现在要放弃和柳月在一起还来得及。”释情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柳风放下咖啡杯:“那好,我和柳月就是你的介绍人,你应该也知道,三金刚对柳月有意思,原本只要能够促成他们的好事,我可以有机会进入通灵学院,获得‘神仙水’的,现在看来,得慢慢再努力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得到诸神的青睐,成为诸神中的一位,那样我也可以沾你的光。” 柳风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知道现在再想要拆散柳风和释情可能性不大,不过释情这个人悟性很高,应该符合教里升迁的最佳条件,只要释情能够出头,他这个大舅哥应该也能够水涨船高,从中获得实惠的。 和柳风分开以后,释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先给柳月打了个电话,一来是把和柳风见面的情况告诉她,二来也间接地从她那里得到了证实,柳风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水份。之后,两人又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后就挂上了电话。 释情接着给镇南方也打了个电话,镇南方听完释情的汇报后也有些担心起来。如果真的入教先要经过催眠,套取入教的动机和目的的话,他还真担心释情会顶不住。他突然觉得自己让释情打入万圣教是不是正确,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是害了释情吗? 他轻轻说道:“和尚,要不放弃吧,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释情淡淡地说道:“现在放弃已经来不及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因为柳风给我说的那些其实是他们不能说的秘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是习武之人,意志力是很坚定的。” 第十九章是试探吗? 正如镇南方所猜测的一样,于惠举的行动处对莱市的所有组织进行了排查,万圣教没有在他们排查的结果里出现。而曹艳的信息监控结果也表明,没有任何信息提到万圣教。 康洪民在大张旗鼓地对三起案子进行调查,总算有了一点线索,那就是第二个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死者是韩籍华人,中文名叫金如享,私人企业主,在沪市开了一家商贸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电子元器件的进出口贸易。 他的交友广泛,朋友遍及三教九流,有社会上的小混混,商界名流,甚至也不乏一些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社会关系相当复杂。 可经过调查,他在莱市并没有经营业务,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一个,而他在华夏经商的这五年间,一次都没有到过莱市,这就有些奇怪了,他怎么会死在莱市? 金如享是十二天前在沪市失踪的,前一天下午下班前他还交待秘书赢利通知第二天一早开会的事宜,结果第二天他没有出现。 因为他经常往返于华夏与韩国之间,秘书以为他可能家里有事情临时回了韩国,所以也并没有在意,直到他失踪后的第四天,韩国方面有事联系不上他便打电话到公司,秘书才意识到他可能出事了,于是报了警。 听了康洪民的汇报,镇南方半天没有说话。 康洪民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金如享是在其他地方遇害,然后到莱市抛尸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目的呢?” 于惠举说道:“目的或许是想在心悟大师升座仪式的敏感日子制造混乱。” 镇南方摇了摇头:“单纯只为了制造混乱还有很多办法,没必要从沪海市那么远的地方弄一具尸体来。况且根据尸检报告,海滨酒店虽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死者在被移到911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死亡,只是深度昏迷,伤口还在大量流血,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只能是在距离海滨酒店不远的地方。” 康洪民脸上一红,他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测有点想当然,没有经过大脑。尸检报告他也看过,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呢? 镇南方说道:“康大队,我建议你以海滨酒店为圆点,对半径两公里以内的范围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另外,看看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车辆被丢弃的信息,重点关注车上留有血渍的车辆。” 康洪民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却有些异样。说实话,昨天进专案组的时候看到镇南方那么年轻,心里不免有些轻视,他也是老刑警了,不知道曾经破过多少的大案要案,现在却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指挥,心里多少有些不服。 可现在他才发现,镇南方的思路很清晰,而且看问题也很透彻。 这使他不得不收起了对镇南方的轻视之心。 曹艳问道:“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进行网络信息的监控?”镇南方回答道:“当然要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通讯方式,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传话,再说是通过书信往来。就算是书信,也会使用他们特有的密码。他们确实很狡猾,但保不准在紧急的时候他们也会使用网络工具的。” 镇南方点上支烟。 曹艳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等,守株待兔,碰运气了!”曹艳的话语中有些不屑。镇南方笑了一下:“优秀的猎人必须学会等待,等待猎物出现的那一瞬间,给予它最致命的一击。” 散会之后,康洪民就回了局里,落实镇南方的布置,而国安的人却几乎没有什么事做,只有于惠举的人还在对莱市的一些隐秘的地下组织进行深挖。 肖楠开始对镇南方的能力有所怀疑,一连两天,镇南方所领导的专案组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镇南方好像根本就不慌不忙,原本就好释情负责暗中对盘龙寺的侦查,可今天释情却根本就没有出现,同样没有出现的人还有小惠。 在康洪民等人离开后,会场就只剩下了肖楠、谢意还有镇南方。 肖楠问道:“镇组长,我想知道释情和小惠去哪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任务。”肖楠很不满镇南方这样的回答,刚才当着康洪民、于惠举那些人的面她没有问,她认为已经是很给镇南方的面子了。 肖楠还想说什么,谢意拉住了她:“你就别问了,我们只管做好份内的事情。”肖楠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忍住了。 镇南方走后肖楠问谢意:“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谢意叹了口气:“我说,你就不能不发你那大小姐家的脾气吗?”不等肖楠开口,他又说道:“南方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了,第一次专案组会议,很多问题南方为什么要等大家都走了,才和我们几个说?” 谢意说得没错,当时肖楠还因为能够留下来参与小范围的讨论激动了一下,她说道:“因为专案组真正的调查力量就我们几个人。”谢意点了点头:“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吗?”肖楠不笨:“因为他不相信国安和警察局的那些人。” 谢意笑了:“嗯,应该说是他不知道哪些人可以相信,哪些人不能相信,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真正的调查只能局限在小范围内,当然,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手会不够,所以今晚我们九处的其他人也会陆续地赶到莱市。” 肖楠望着谢意:“这么说来,你们是相信我的?”谢意点了点头:“至少我对你是无比信任的!”肖楠的脸红了,不过她又说道:“你也不知道释情他们有什么任务吗?”谢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这并不是不信任我们,而是释情他们的任务应该危险性非常大,知道的人越少,他们才会越安全。” 肖楠听了也不禁为释情他们担心起来:“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谢意微笑着说:“放心吧,应该不会,释情和小惠可都是我们九处身手最好的。” 镇南方回到住处,给释情打了个电话。 释情告诉镇南方,今天晚上可能罗汉要和释情先见上一面,好像是柳风在罗汉那里着实把释情夸奖了一番。 镇南方觉得有些奇怪,释情盯着柳月的,而小惠一直在盯着柳风,并没有发现柳风这两天有什么异常,他们是怎么和罗汉联系的呢?难道他们是用电话吗?镇南方并没有让国安的人对柳家兄妹的电话进行监听,好容易抓住这条线,他必须小心谨慎。 毕竟专案组的成员太杂,就算专案组里的人都没有问题,也不能保证他们底下的人是清白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释情的安全问题。 镇南方觉得有必要给叶清寒打了个电话,请他从部里带一个技术小组过来,监听的活也只能请他们来做了。 镇南方对释情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见他的,所以我也不劝你。我只希望你注意安全,一旦发现危险,立即撤出来,线索断了我们可以再找,千万别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和舒逸在一起久了,镇南方也受到舒逸的感染。 释情笑道:“不就是见个面吗?看你紧张成这样。” 傍晚的时候,柳月来到了释情的房间:“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释情说道:“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你哥不是说今晚罗汉要见我吗?”柳月说道:“那好吧,我去买几个馒头来就咸菜好了!”她原本是想逗一下释情的,不曾想释情竟然点了点头:“嗯,也不错,最好再有点白米粥。” 柳月笑了:“好了,逗你的,有一家素食馆蛮不错的,离这儿也不远,走,我带你去尝尝。”说罢她拉住了释情的手。 释情轻轻挣脱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柳月的心里有些失落,看来释情还是没有接受她。不过她并不气馁,她相信只要能够经常呆在释情的身边,释情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素食主义”在莱市也很有名的,只不过它并不是正宗的斋菜,但这也没关系,只要不沾荦腥,释情还是能够接受的。 柳月吃得很少,放下碗,她慢慢地望着正在吃饭的释情。 “释情,我不希望你见罗汉!”柳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释情抬起头来:“为什么?”柳月摇了摇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希望你见他,我也不希望你加入万圣教。”柳月突然的转变让释情一下子楞住了,之前她可是希望自己入教,然后帮好解决被三金刚纠缠的麻烦,可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呢? 释情淡淡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哥,再说现在罗汉也决定要和我见面了,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够退出吗?”柳月说道:“能的,我们如果现在走还来得及!释情,我们走吧,离开莱市,远远地离开这里,不再管他什么万圣教!” 释情望着柳月,他很想弄明白柳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万圣教对自己的第一次试探吗? 第二十章第七罗汉堂 柳月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伸手握住了释情的手:“答应我,带我走吧!” 释情缩回自己的手,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到底上怎么一回事?告诉我?之前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够入教吗?”柳月望着释情:“一旦入了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释情擦了下嘴:“万圣教不是佛教的一个分支吗?你说过它也是秉承了佛教的教义,那就是导人向善,这是好事,怎么听你说来仿佛是下地狱一般?” 柳月咬着嘴唇,内心似在挣扎着要不要对释情说实话。就在这时,释情换了一副笑脸,伸出手来握住柳月的手说道:“这个地方的素食还真的蛮可口的,谢谢你!” 柳月楞了一下,她不知道释情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释情的手很快又缩了回去,他抬起头望向柳月身后:“柳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柳月扭过头去,看到柳风和一个男人正缓缓向他们这边走来,柳月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望了释情一眼。 走到释情他们面前,柳风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们,我和朋友正找地方吃饭,他也说这家素食餐厅的饭菜不错,很是可口,于是我们就过来了。不介意我们一起坐吧?”释情淡淡地一笑:“怎么会介意呢?你是柳月的哥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坐吧!” 释情的眼睛望向柳风身边的那个男子,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人到中年,有些微的发福,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很是和蔼。 柳风说道:“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释情先生。”柳风向身边的男子介绍释情,然后又对释情说道:“这位是傅玉林先生,傅先生可是华夏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华夏的很多经济政策都少不了他献计献策。” 释情忙站了起来:“傅先生,久仰大名。”傅玉林轻轻握了下释情的手:“听小柳说释先生对佛学深有研究,还曾经是个和尚,怎么想到还俗了?”释情并没有还俗,只是当时为了帮柳月才随便说出了还俗的事情。 听到傅玉林这样问,他说道:“或许是我太年轻了,抵不住大千世界的诱惑啊!都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看来用在我的身上还是蛮适合的。”释情说完笑了笑:“而且为了柳月这样的美人,别说我一个小和尚,就是让一些方丈、住持来,只要柳月姑娘开口,他们也会像我一样。” 柳月的脸羞得通红。 傅玉林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对释情这样的回答很满意。 他也知道柳月的杀伤力太强,就算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住。 释情说道:“你们看,净顾着说话了,都忘记给你们点些吃的。”傅玉林和柳风也不阻止,释情就让服务员再上两道菜和两碗米饭来。 傅玉林和柳风交换了一个眼神,释情在一旁却没看出什么他们的意图。 傅玉林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释先生一定是练过的吧?”释情没想到这个傅玉林竟然能够看得出自己有点功夫。他也不隐瞒:“我那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入不得傅先生的法眼。” 傅玉林说道:“哪能这么说话呢?我就羡慕有功夫的人,高来高去的,可惜我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不然了去练练。” 傅玉林和柳风吃完饭就走了,柳风临走的时候还向释情笑了笑,意味深长。 等他们一走,柳月还想对释情说什么,释情忙制止道:“走吧,我们回去,到我房间城坐坐。”柳月也想多和释情呆一会,就答应了。 释情进屋后,迅速地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柳月开始有些不解,接着她反应了过来:“你是怕我们被人监视?”释情苦笑了一下:“反正差不多吧,你想想,我们去‘素食主义’吃饭有谁知道?” 柳月说道:“不清楚,至少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要和你一起吃饭的事情。”释情点了点头:“对啊,可我们还是轻易地被你哥和罗汉给找到了!”柳月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傅玉林就是罗汉?” 释情说道:“你大哥告诉我的,他临走时留下的眼神不正是觉得我给傅先生的印象不错吗?之前他便告诉我罗汉要见我,接着便出现了他二人与我们的巧遇。” 柳月说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们的眼里。” 释情说道:“我只希望我们在餐馆时你说的那些话没有被他们听了去,那样一来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据我所知,万圣教对于背叛者的惩罚可是很重的。” 听到释情提到惩罚,柳月的脸都白了。 释情像是没发现一般,他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过的,那个什么‘灵杀’是很吓人的。”柳月颤声说道:“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魔鬼,他们全都是魔鬼!” 释情第一次主动拉起了柳月的手:“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月说道:“三金刚说了,他要亲自参加你的入教仪式,还要亲自负责对你的考验,他不相信你是真心加入万圣教,他怀疑这是我为了搪塞他找的借口,随便找个人来演这样一场戏。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我怕他对你不利。” 释情的心里也是一惊,听柳月这口气好像这个三金刚是想要针对自己,他开始有些担忧是不是能够过得了入教考验的这一关了。 小惠终于有了发现,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玉林可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在华夏也是个著作等身的人物,他怎么会和柳风混在一起?释情说今晚罗汉会跟他见上一面,莫非傅玉林就是罗汉?应该不可能吧。 她还是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镇南方。 镇南方让她继续盯着,看看今天晚上柳风还会不会带人与释情见面。 释情还没来得及消化柳月传递给他的信息,柳风便打来了电话。 “释先生,小月和你在一起吧?”柳风问道。释情看了柳月一眼:“嗯,柳姑娘正和我在一起。”柳风笑道:“那就好,十分钟后你们到酒店门口,会有辆车来接你们。”释情问道:“接我们去哪?”柳风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先挂了!” 释情挂了电话,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给镇南方打过去,当着柳月的面他不想暴露自己,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柳月问道:“是我大哥?”释情点了点头:“是的,他说十分钟后会有车子来酒店门口接我们,但是他没有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 柳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说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五分钟后大堂见!” 说罢柳月离开了释情的房间,释情抓住机会便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和尚,我个人觉得不能再这样冒险了,希望你能够找个理由拒绝离开酒店。”镇南方很为释情的安全担忧,特别是听说三金刚可能会故意针对释情。 释情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和你联络,时间紧急,我收拾一下也要下去了。”镇南方叹了口气,他知道释情是不会听他的话的。 镇南方说道:“保重。”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径直走到释情和柳月的身边:“上车。”释情和柳月上了车。 车上还有两个年轻的男人。 “把你们的电话交出来。”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释情看了柳月一眼,他不知道柳月是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柳月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释情轻声问道:“为什么?”那男人道:“没有为什么,让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释情没有再说什么,掏出了手机,柳月也把自己的手机交了出来。 另外几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目光偶尔从释情和柳月的身上扫过。 镇南方如坐针毡,他没想到对方会提前行动,第七罗汉堂的聚会应该是明天,那样的话叶清寒他们也已经赶到了,就能够分出人手来跟着释情,保护他并配合他的行动。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接下来就只能靠释情自己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舒逸听镇南方说完,有些激动地说道:“南方,你怎么能同意释情去冒险?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任何的行动都必须在保证自己的战友安全的情况下,所有的过程必须尽力做到可控,可你呢?” 镇南方没有说话,舒逸骂得越凶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里要好受得多。 舒逸骂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让小惠盯紧了,我想柳风应该会去和他们会合的。还有,叶清寒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把傅玉林控制起来,不过一定要隐秘,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镇南方回答道:“好的。” 释情和柳月的手机被扔掉了,收掉他们手机的那个男子当着他们的面把手机卡取了出来,折断,扔出了车窗外,车子又开了一段距离,男子让车停在路边,然后把两个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里。 他们完全无视释情和柳月脸上表现出的愤怒,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淡然。 柳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告诉罗汉!”领头那个男人说道:“一会你就可以当面向他告我了,我们都是第七罗汉堂的人。” 第二十一章罗汉 “南方,柳风我可能跟丢了!”小惠在电话里轻声说道。 镇南方心里一惊:“什么叫可能跟丢了?”小惠说道:“我明明看到他进了四季公寓504号房,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出来。”镇南方说道:“傅玉林呢?”小惠说道:“已经回家了,傅玉林是名人,我想他容易找,所以就继续跟着柳风。” 镇南方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想闯闯504号房看看柳风是不是还在?”小惠“嗯”了一声。镇南方想了想道:“还是让警察去吧,这样,你找个借口报警,想办法让他们进去看看。”小惠说道:“好的。” 警方接到报案,四季公寓504号房有人藏毒,莱市缉毒大队的警察立刻就赶到了四季公寓,不过504号房里并没有什么藏毒案,倒是发现了一具男尸,小惠在康洪民打了招呼之后也到了现场,死者是柳风。 听到柳风死了,镇南方和康洪民他们随后也赶到了现场,柳风的死和前三起案子不同,柳风的身上没有伤,法医初步鉴定是中毒死的,至于是什么毒,得等进一步的尸体解剖才知道。 镇南方问道:“他是通过什么中毒的?”法医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东西。”镇南方说道:“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先中毒了以后才到这里来的?” “这种可能性最大!”法医回答道。 镇南方对康洪民说道:“康大队,你查一下这房子的业主是谁,与死者到底有什么关系。”康洪民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我们先走吧!” 镇南方和小惠离开四季公寓。 小惠的情绪很低落,镇南方笑道:“怎么这副样子?”小惠说道:“都怪我,柳风一死,我们想要找到释情就很困难了。”镇南方说道:“如果换成你是释情,你会怕吗?”小惠摇了摇头:“我不怕,至少要任务完不成也能够全身而退。”镇南方点了点头:“对,那你觉得和尚的身手比你差多少?” 小惠楞了一下:“应该说不相上下吧,不过那是他让着我,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比我还要强一些。”镇南方说道:“你都有信心全身而退,小和尚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小惠听了镇南方的话心里舒服了一些:“可是我把线索给跟丢了。” 镇南方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一次可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小惠问道:“什么任务?”镇南方说道:“你马上赶到傅玉林的家去,看好他,保护好他的安全。” 小惠也知道,傅玉林确实很重要,她说道:“放心吧,他一定不会再出事。”说罢,小惠跳上了车,正要发动,镇南方叫住了她:“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镇南方上了车,脸上有些凝重。 小惠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傅玉林可能也出事了!”小惠惊道:“不会吧?”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小惠的车开得很快,她的心里很是紧张,如果傅玉林真的出事了,那么线索就真的断了!更重要的傅玉林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的事一定会再次千万轰动,也会给专案组带来更大的压力。 而傅玉林真的死了,那他是不是和万圣教的事情有关系就已经不重要了,一来镇南方他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能够说明傅玉林有问题,二来就算是傅玉林真的有问题,人已经死了,上面或许会尽力地把这件事情捂严实了。 小惠又升起了内疚:“南方,都怪我,如果傅玉林真的出事了,会给专案组带来很大的麻烦。”镇南方笑了:“谁说的?如果傅玉林的死因与我们要侦办的案子不一样,充其量就是一起刑事案件,谁敢说他的死与专案组有关?” 镇南方安慰着小惠,可他却知道傅玉林真正出了事,专案组多少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因为专案组的人曾经在柳风和傅玉林的案发现场出现过,这说明这两起案子也受到了专案组的关注。 不过镇南方并不在乎,就算压力再大,他也顶得住,再怎么说九处也是隶属于国安部,地方上给的压力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车停了下来。 傅玉林家住在西苑小区,17栋三单元三楼。 小惠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她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把门踢开!”小惠飞起一脚,把门踢开了。 傅玉林死了,死状和柳风的一模一样,都是中毒死亡。 镇南方打电话给康洪民,让他组织人赶紧过来。 小惠十分的沮丧,没想到还真让镇南方给说中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就静静地站在镇南方的身边。 镇南方轻轻搂住小惠的肩膀:“别这样,天塌不下来。”小惠抬头望了她一眼:“南方,我是不是特别的笨!”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笨,不过我也不聪明,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小惠终于笑了起来。 释情和柳月在车子没开多远便被蒙住了眼睛,释情看得出来这几个男子都是有点功夫的,只不过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但现在并不是反抗的时候,他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释情努力想辨别出车子先进的方向,可是在车子绕了几圈之后他的方向感没了。 看来对方做事情确实是很谨慎,这也让他想明白一个问题,他们至少暂时还不会对自己和柳月下手,不然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想到这儿,释情的心放了下来。 柳月就挨着他的身边坐着,蒙上眼睛之后,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更灵敏了,他闻到了柳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是一股清香的茉莉花的味道,真香。 柳月轻声说道:“释情,你怕吗?”释情当然不怕,不过他感觉到了柳月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也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几个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相视微笑,那笑容有讥讽,也有不屑。 他们并没有喝斥释情他们,不让他们说话,反而他们把两人的对话当做一种娱乐,那感觉就像是望着笼子里的两只小白鼠惊恐、无助地样子,听它们出了绝望的叫声。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来了。 “下车!”两个人是被几个男子提下车来的,他们并没有解开释情和柳月的眼罩,直接把他们拖进了一间屋子里。 释情感觉这应该是一幢别墅,因为进屋之前他们被拖着上了几级台阶。 眼罩被取了下来,释情感觉眼前先是一黑,然后渐渐地能够视物了。 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对襟唐衫的年轻男子坐在沙发上,男子大概十八九岁,白白净净的,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捏着一支烟,是捏着,他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的过滤嘴,另外三根手指挽若兰花。他的后面站着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两个女人长得也很像,但肯定不是孪生姐妹。 在旁边的沙发上也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 年轻的男子很做作地吸了口烟,然后微笑着对释情说道:“你就是释情吧?”他的声音很尖,就像个女人。 释情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把烟头摁来在烟灰缸里:“释情,华夏国佛学院高材生,自幼出家,两年前应该接任西南某寺庙的住持,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佛学院,下落不明。”释情心里一惊,对方竟然摸清了自己的底。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他没有说话。眼睛无意瞟了一眼柳月,柳月看上去很害怕,她的眼睛偶尔落在旁边的白西装男子身上。释情心想,这个男子难道就是三金刚? 年轻男子站了起来,走到释情的身边,脸上露出笑容:“没想到你这个和尚还蛮帅的,也难怪柳月会迷上你。”释情还是保持着沉默。 年轻男子说道:“知道我是谁吗?”释情淡淡地说道:“你就是罗汉!”柳月大声说道:“不,他不是,罗汉是傅先生!”年轻男子白了柳月一眼:“你是说傅玉林吧?”柳月点了点头。年轻男子笑了:“他只是个傀儡,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吸收教徒的一个工具罢了,他还没有资格成为罗汉。” 他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你一定很想知道,傅玉林已经死了,还有你那个哥哥!”柳月听到柳风的死讯,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们把我哥哥怎么了?”年轻男子淡淡地说道:“他是个猪!竟然敢把国安的人招惹来!” 柳月楞了一下,而释情却十分的震惊。 年轻男子又笑了:“刚才我说的你的资料只是表面上能够查到的,我这里还有一份补充资料,释情,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精通佛学,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硬功夫。”他望向释情:“我没说错吧!” 第二十二章高贵的囚徒 释情的一颗心揪了起来,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底给摸得清清楚楚了。 “罗汉”走到了柳月的面前,两根手指掂着柳月柔嫩的下腭:“果真蛮水灵的,我见犹怜,你叫柳月吧?其实我真想好好感谢你,不是你,我们还拿不下这个危险的和尚。唐三,你倒很有眼光嘛!” 他的眼睛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子。 “不过唐三,你不能动她,至少现在不行。上面已经说了,让我们善待这两位贵宾。”“罗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释情冷冷地望着他:“罗汉,你到底想做什么?”“罗汉”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什么,我也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我只是要留下你们在这儿做客。当然,你们千万不能试图逃跑,因为你们也跑不掉。” 释情一声冷笑。 “罗汉”也笑了,他的笑带着阴冷:“我知道你的身手厉害,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乱来的,对吧?除非你不顾别人的死活。”他的眼睛斜了一下柳月。 柳月说道:“你们卑鄙!”柳月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她知道自己兄妹俩被人利用了,那种感觉就是被卖掉还开心地为别人数钱一般。 她很想用恶毒的话大骂一番,可她根本就不会骂人,最后她的口中就只迸出了这样四个字。 “三金刚”姓唐,“罗汉”叫他唐三。 唐三站了起来,走到柳月的身边:“柳月,其实我还真的对你动了心思,要是你早从了我不就好了?哪里还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柳月吐了口唾沫:“呸!你休想!”唐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道:“好香!” 说着他的手轻轻地摸向了柳月的脸。 柳月被他们的两个手下抓得太紧,根本就无法躲避。 “罗汉”就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地望着唐三。 他并没有阻止,而是抬了抬手,身后的一个女人便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揉捏着。 释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唐三的脸,他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他的表情被唐三看在眼里:“哟,小和尚,你不会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吧?好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唐三也不夺人所爱,就把她让给你了。”唐三的手离开了柳月的脸,也坐回了沙发上。 “罗汉”说道:“把他们请进贵宾室,好生伺候着。” 释情和柳月被带走了,也不叫带走,因为他们并没有离开这幢别墅,只是被带到了别墅的地底下。 二人原本想地下应该是一座牢房,可没想到下面却是一间套房,装修得很是豪华,家具家电到一应生活用品都十分的齐全。只是那扇房门却很厚重,大约三四十公分的铁门,二人被推了进去后铁门便锁上了。 释情看了看这个套间,比五星级酒店的还要豪华,他笑了笑:“看来他们很看得起我!”柳月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释情还笑得出来,她轻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释情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别这么说,就算没有你们我们也会想其他办法找到他们的。” “其实刚才你是有机会逃跑的,对吗?”她在释情的身边坐了下来,很认真的问道。 释情摇了摇头:“不知道,虽然我有把握冲出去,但是外面的一切我是未知的,或许一出门就会被他们乱枪打死也说不定!”释情并不这么认为,他这样说是希望柳月不再有什么内疚的感觉,他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与柳月没有什么关系。 柳月听了他的话,心里好过了一点,但想到柳风,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释情没有安慰她,有时候适度的渲泄或许对她会更有好处,毕竟死的是她的亲人。 释情从桌子上取了两张纸巾递到她的手中,她接了过去,却没有抬头。 释情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慢慢地走着。 这是别墅的地底下,进出的那道铁门又是那么的厚实,想要从门上打主意是不现实的,只能看这顶上能不能想什么办法。 铁门上没有窗,说明屋子里有通风换气的地方,在哪呢? “不用找了,你们是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一个声音从屋子一个角落里传来,释情望了一眼,是一个小扬声器。 他回到沙发上,柳月已经停止了哭泣,一脸的愕然。 释情轻声说道:“屋里有监控设备,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够看见。”柳月也轻轻地说:“把灯关掉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释情苦笑了一下:“那又如何?我们还是出不去。” 柳月一下子也泄了气。 释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释情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画面里却是东洋的小电影,两个赤裸的男女正纠缠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运动,发出最原始的声音。释情吓得马上关掉了电视,脸上一片绯红。 他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大孩子。 柳月刚才在看到画面里的内容时也是万分的尴尬,但当发现释情低头红脸的时候她露出了微笑:“你真可爱!”她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释情更难为情了。 这时那个扬声器里又冒出了“罗汉”的声音:“和尚先生,这是我们的贵宾室,里面有你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只是有一点可能会让你们感到遗憾了,吃的必须你们自己做,两个冷柜里的食物应该够你们支撑很长的时间。对了,床头有套子,虽然不多,但我想应该足够你们用了!” 释情沉声说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是在试探,一来是为了摸清对方的意图,二来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够听到下面的声音。 果然“罗汉”回答道:“不杀你是因为留着你有用,自由神想钓一条大鱼,而你就是那鱼饵。”释情问道:“大鱼是谁?”“罗汉”笑道:“这就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了,你就乖乖地呆在这儿吧,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让你出场的。住在这样舒适的房间,又有美人相伴,我想你会乐不思蜀的!” 释情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是不可能从“罗汉”的口中问出什么来的,现在他需要冷静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柳月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不紧张了,她一双美目呆呆地望着释情。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要是能够一直和释情关在这里该多好!能够守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哪里都是幸福的。还好释情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然非被她给吓死。 他们口中的大鱼到底是谁?莫非是先生?应该不会。 从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们所图的事情一定是件大事,那么他们一定不愿意被盯上,至少不会愿意被国安的人盯上。他们做事很谨慎,自己才出现和柳家兄妹接触,他们便把自己的底给查了出来,这说明他们很小心,而且能量也很大。 他们不杀自己,有三种可能,第一确实是想用自己做饵,来达到其他的什么目的,第二是想用自己做交换的条件,换取什么利益,第三就是用自己来做他们的一道挡箭牌,在必要的时候当做他们保命的工具。 释情刚才是应该逃走的,因为自己已经暴露了,留下来做阶下囚他根本就无法再有什么收获,反而还把情况搞复杂了。不过他不能逃,他逃了柳月怎么办? 现在已经这样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释情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算了,既来之,而安之,先好好地养足精神再说。他望向柳月:“你看一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柳月没想到释情这个时候还有吃的心思,楞了一下。 释情说道:“我饿了。”柳月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正如镇南方所说的一样,傅玉林的死果然带来了不小的轰动,就连京城的几个大佬都打电话来过问了。 傅玉林不是官员,但在经济领域却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莱市的各级官员又承受了一次巨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听说国安部门已经接手了这几次案子,莱市的头头脑脑很可能就因此而送了前程。 反而镇南方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莱市的市长还亲自和他见了一面,一来是表示感谢,二来也希望他们能够早日破案,让莱市能够回归平静。 倒是严正给镇南方打了一次电话,话语间有些埋怨的意思。他觉得莱市的案子不应该上升到华夏安全的高度,这也是间接地批评镇南方不应该大包大揽地把责任给背了过去。当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最后问了问案情的进展,又送上几句鼓励的话,便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太多来自外界的压力,可是镇南方的心里还是隐隐不安,释情失去了联系,下落不明,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清寒他们也已经到了,镇南方让他们在莱市范围内秘密调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与“万圣教”相关的线索。 第二十三章《海军协定》 肖楠对谢意说,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谢意仔细留意了很久,并没有发现。 肖楠和谢意今天的任务还是对心悟大师的案件进行调查,在盘龙寺没有多少收获之后,他们的目光放在了心悟的其他社会关系上。 心悟是得道高僧,他的社会关系是很复杂的,而且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例如知名企业家、演艺界名人或者政府官员。当然,也不乏一些普通而平凡的人,心悟至善,所以他有过很多的善举,也帮助过无数的穷苦之人。 所以肖楠和谢意的调查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上了车,肖楠说道:“真的有人在盯着我们,我的感觉不会错。”谢意发动了车子:“可人在哪呢?”肖楠也很郁闷,她也没有看到盯梢的人。 谢意笑了笑:“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放松一点。”谢意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肖楠的手上,虽然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但心里却是很紧张,他很怕肖楠生气,肖楠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真要生气了可不会顾及自己的面子。 谢意的手放在了肖楠的手背,肖楠先是一楞,接着心里有些恐慌,她忙伸出自己的手,然后也不敢看谢意,目光望着前方,红着脸说道:“开好你的车!” 谢意长长地出了口气,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心里都很是忐忑。 气氛很是尴尬,谢意轻轻咳了两声,肖楠扭头望了他一眼。谢意忙说道:“已经是中午了,你想吃什么?”肖楠轻声说道:“随便吧。”谢意又说道:“刚才,我,我不是故意的。”肖楠“嗯”了一声,她没有说话。她的心跳得厉害,长这么大虽然并不乏追求者,可是还没有一个男人敢这样对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生气,不仅没有生气,甚至她的心里还隐隐有些甜美的感觉。她又偷偷地瞟了谢意一眼,其实这个大男孩也不错,长得虽然不是很帅,却有一种不凡的气质。 谢意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小饭馆:“我们就在这儿凑合一顿吧。”肖楠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车,走进了饭馆。 服务员送上菜单,谢意把菜单递给谢意:“二位,想吃点什么?”谢意把菜单递到肖楠面前:“你来点吧。”肖楠说道:“你点吧,我随便。”谢意点了几道比较清淡的小菜,服务员便离开了。 肖楠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谢意竟然知道自己喜欢吃清淡一点。她是知道谢意的口味的,相对要重一点,还喜欢吃肥肉,他这样点菜完全是为了自己。她抬起头,望着谢意,正准备说话,却发现谢意的眼神不对。 她顺着谢意的目光望去,看到停在门外的车子的反光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串念珠。谢意的脸色变了,他站了起来向着车子跑去,肖楠也跟着跑了出去。 谢意取下了那串念珠:“和尚的珠子!他一直戴在手上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曾取下来过!”一边说着,一边向四下里搜寻。 四周没有异样,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人,肖楠轻声说道:“应该就是跟踪我们的人!”谢意这回相信了肖楠的感觉,他收起了珠子,淡淡地说道:“进去,先吃饭!” 谢意的镇定又一次让肖楠刮目相看,她原以为谢意看到释情的念珠之后会疯狂地四下里寻找放念珠的人,再或者会有些惊慌失措。但他没有,他竟然一开口就是回去吃饭。肖楠点了点头,跟着谢意回到了饭馆。 坐了下来,谢意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南方,有人把和尚的念珠挂在了我的车上,可惜我们没看到人。”镇南方听了心里也是一凛:“你们在哪?”谢意说道:“在南门头的一家小饭馆,正准备吃饭。” 镇南方说道:“先吃饭吧,吃了以后就马上回来,我们大家碰个头。” 镇南方挂了电话便给叶清寒他们打了过去,通知他们一个小时以后开会。 镇南方沮丧地坐在了沙发上,释情的念珠怎么就出现在了谢意的车上?莫非和尚已经……,不,不可能! 镇南方再也坐不住了,他给舒逸打去了电话。 舒逸在听完镇南方的汇报后,是一阵沉默,足足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舒逸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镇南方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楞住了,他不知道舒逸说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释情和舒逸之间的感情的,原本他以为舒逸会很悲伤,或者很愤怒,他宁愿舒逸对自己大发雷霆,他甚至想到了无论舒逸怎么骂自己,他都不会辩解一个字,可舒逸只是沉默了五分钟,然后说知道了。 镇南方掏出一支烟,颤抖着点上。 他很后悔,虽然是释情自己提出的要打入万圣教当卧底,可自己明明已经预知了危险,却并没有极力地阻止他,释情如果真的出了事,镇南方会内疚一辈子。 小惠推门进来,走到镇南方的面前,看到他难过的样子,轻声问道:“怎么了?”她刚从外面回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镇南方抬头说道:“和尚可能出事了。”小惠一惊:“怎么可能?” 镇南方回答道:“有人把和尚的念珠挂在了谢意的反光镜上。”小惠说道:“那也不代表和尚真的出事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想和我们接触,看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估计是想和我们谈条件,二就是和尚真的出事了。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和尚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小惠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云都省,丽江古城。 沐七儿正在收拾东西:“小和尚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舒逸淡淡地说道:“不会,如果和尚真的出事了,那么他们抛出的就不是和尚的念珠,而是他的尸体。”沐七儿听了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镇,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多少的担心。” 舒逸说道:“他明明知道很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就同意和尚这样做,我不找他麻烦就已经很好了,就让他先急上一急吧。不过现在看来这件案子还真的不只是简单的刑事案了。” 沐七儿说道:“我已经让他们去订机票了,今天下午就飞过去。”舒逸说道:“让他们改一下目的地,先到燕京去。”沐七儿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不直接去莱市,而先去燕京。不过她也不问,拿起电话让订票的人改了目的地。 镇南方、叶清寒、小盛、谢意、小惠、西门无望、靳大海、肖楠八人坐在会议室里。 镇南方说道:“大家都知道,和尚现在和我们已经失去了联系,他可能已经被我们的对手给控制住了,刚才有人把和尚的念珠挂在了谢意的车上,我想对方是想告诉我们和尚在他的手里,下一步他们可能会和我们进一步接触,谈条件。” 镇南方刚才也是不太冷静,现在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对方亮出和尚的念珠的真实目的。叶清寒说道:“我们这两天的调查没有任何的收获,我甚至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个所谓的万圣教存在。” 西门无望他们也都点了点头。 小盛说道:“两天内我们几乎查遍了整个莱市,询问近三百人,其中大半是有宗教信仰的,其中又有一半是佛教徒,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万圣教是什么。” 这时一个警察敲门进来了:“镇组长,有你一封信。”镇南方接过他手里的信封:“谢谢!”警察笑道:“不客气。”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顺手关上了门。 镇南方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纸,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海军协定》换释情。镇南方忙叫道:“请刚才那个警察过来。”肖楠忙开门叫住还没走远的那个警察:“老刘,回来一下!” 老刘回到了会议室,镇南方问道:“老刘吧?这封信是谁给你的?”老刘摇了摇头:“不知道,听传达室的老张头说是一个小孩交给他的,都在传达室里放了半个多小时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老张头才想起来,就请我帮他带了上来。”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半小时了,小孩肯定也不见了,就算找到小孩,也不一定能够查到信的来源。 “谢谢你,老刘,没事了。”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望着信纸发呆,大家都问道:“信上写的什么?”镇南方回答道:“《海军协定》换释情。”《海军协定》?这是什么玩意?大家都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连这玩意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交换?” 叶清寒说道:“我们不知道,可总有人会知道。”镇南方轻轻说道:“严部长?”小惠说道:“或许陆局长!” 第二十四章翻脸 舒逸才下飞机,镇南方的电话又来了。 “喂!”舒逸的语气中带着不满的情绪,镇南方叹了口气:“对方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舒逸问道:“怎么说?”镇南方回答道:“对方让我们拿《海军协定》换和尚。”舒逸皱起了眉头:“《海军协定》?” 镇南方“嗯”了一声:“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海军协定》,原本我想打电话问一下严部长或者陆局长,不过我觉得还是由你给他们打电话更合适。”镇南方并不知道舒逸已经离开了丽江,舒逸说道:“你们先停止一切行动,解散专案组,等我的命令。” 说完舒逸便挂断了电话。 国安部,严正的办公室。 他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地敲打着:“舒逸已经到燕京了,他没有直接去莱市,而是来了燕京,你说他是不是嗅出了什么味道?”喻中国叹了口气说道:“莱市发生的这一切,看来应该是有所图吧?” 严正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唉,这帮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小镇他竟然会去接手莱市的案子。”喻中国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他也没有用,希望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最后不了了之吧!” 严正摇了摇头:“你还不了解那帮猴崽子吗?太爱冒险,而且凡事必须追究个一二三才会罢手的。我怕的是他们被人利用,那样的话,舒逸会有什么反应我就不知道了。”喻中国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反正这事情我们也做不了主,到时候让舒逸自己去和他们沟通吧。” 严正抬起了头:“你是说我们不管吗?”喻中国说道:“管?怎么管?那可是最高机密,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严正说道:“希望莱市发生的这些不是真正冲着它来的。” 舒逸和沐七儿走进了严正的办公室,严正笑道:“舒逸,从丽江回来了?坐,你来得正巧,他们才送给我一点好茶,我给你来一杯。”舒逸微微一笑,然后和喻中国也打了个招呼,便和沐七儿坐了下来。 严正泡了两杯茶,亲自给舒逸和沐七儿端了上来。 舒逸接过茶来闻了闻:“果然是上好的云雾茶。”严正笑着对喻中国说道:“我就说吧,舒逸只要闻一闻就知道上什么茶,你还不信?幸好你没答应和我打赌,不然你那瓶五十年陈酿的茅台可就保不住了。” 舒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顿时,严正和喻中国都楞住了。 “你们听说过《海军协定》吧?”舒逸一边说,一边轻轻吹着漂浮着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口。 严正望向喻中国,苦笑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接着严正对舒逸说道:“是不是南方他们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释情失踪了,对方让我们用《海军协定》做交换。”严正沉默了,他知道舒逸的性格,舒逸很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更何况他和释情之间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喻中国咳了一声:“舒逸,这件事情我想你最好想别的办法,《军事协定》是华夏的最高机密,就连我和老严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更别说拿出来了。”舒逸问道:“这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严正说道:“不知道。” 舒逸眯起了眼睛,淡然地望着严正和喻中国,点上支烟,吸了一口:“严部长,我只希望你能够告诉我那东西在什么地方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喻中国说道:“舒逸,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舒逸笑了:“知道,但我必须要拿到它,我不能让释情出事,我也知道你们会为难,所以我并不想勉强你们帮我,只要告诉我去找谁就行了。” 严正咬了咬牙:“不行,舒逸,你知道不知道,一旦上面知道你想干什么,会毁了你的前途的。”舒逸轻声说道:“我的前途就不劳两位领导费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释情。”严正向喻中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喻中国站了起来:“小舒啊,虽然我不知道这份协定的具体内容,但我知道,这份协定的内容一旦泄露,很可能会引发一场不小的局部战争。所以对不起,我们不能够告诉你关于它的一切。” 舒逸紧紧地咬住了牙齿,香烟的过滤嘴已经被他咬烂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吗?”严正和喻中国都摇了摇头,舒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严部长,喻部长,我真的很失望,用人朝着,不用人朝后,没有他们你们能够坐在这悠闲的品着新茶?没有他们你们的功劳簿会一页页的加厚?可当他们生命受到威胁,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你们却……” 沐七儿拉了拉舒逸的衣袖:“别再说了。” 喻中国沉下了脸:“舒逸,你过份了,请注意你的身份!”舒逸冷笑了一下:“身份?什么身份?九处的处长是吗?我不干了,你们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可我不可以,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舒逸拉起沐七儿,冲出了严正的办公室。 沐七儿发现舒逸的眼中隐隐有泪光,她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好好地求求他们,或许事情会有转机。”舒逸没有说话,两人出了国安部的大楼,舒逸伸手拦下了一部出租:“海宁路。” 喻中国被舒逸的话气得脸都绿了,他说道:“老严,你看看,他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看来是我们平时把他给惯坏了。”严正轻声说道:“舒逸说得对,可能是我们的办公室坐久了,胆子坐小了,血性坐没了。”喻中国听到严正的话,抬起头来望着严正:“老严,你?” 严正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喻中国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好吧!”他捧起茶杯离开了,严正想了很久,终于拿起了电话:“舒逸,是我,严正。”舒逸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严正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静下来好好想想,一个释情和一场战争,熟轻熟重。” 舒逸直接挂断了电话。 沐七儿说道:“舒逸,你冷静一点好吗?”舒逸说道:“我很冷静,七儿,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会放弃身边的每一个人。”沐七儿说道:“可是喻部长也说了,这份协定关系重大,如果有什么闪失会引起一场局部战争,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受到伤害。” 舒逸说道:“你也认为应该放弃释情换取和平?”沐七儿没有说话,她当然不会愿意放弃释情,可是如果因为这场战争而牺牲更多无辜的人,也不是沐七儿愿意见到的结果,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轻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想过要放弃释情,我是想,我们能不能想其他的办法?” 舒逸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答应交换,不过对方一定会先看看我们的诚意,可如果我们连这里面是些什么内容都不知道,拿什么让他们相信?想要保住这个秘密,只有一个办法,放弃释情,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也别再提!” 海宁街二十三号是一座不起眼的老旧苏式建筑,门口有两个军人守着,舒逸掏出证件递了过去,一个军人看了一眼,然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便放行了。 陆亦雷听到敲门的声音,头也没抬:“进来!”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舒逸推门和沐七儿走了进去,陆亦雷也没看他们:“坐一下,我马上就忙完了。” 舒逸与沐七儿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约五分钟过后,陆亦雷才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头来,看到是舒逸和沐七儿,他笑道:“舒逸!你们怎么回来了?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在丽江享受着美景佳人呢!” 舒逸没有和陆亦雷客套:“陆局,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舒逸的表情很严肃,陆亦雷也认真对待起来:“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舒逸说道:“我想要一份《海军协定》的副本!”陆亦雷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什么?”舒逸重复道:“我想要一份《海军协定》的副本!还希望陆局能够帮忙。” 陆亦雷苦笑道:“舒逸,你还真敢开口,你知道《海军协定》有多重要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拿到它!”陆亦雷皱起眉头:“如果我不答应呢?”舒逸说道:“你会答应的。” 陆亦雷笑了:“你怎么肯定我这就一定有《海军协定》?”舒逸说道:“那你这有吗?”陆亦雷说道:“有,但我是坚决不可能给你的,那是华夏国的最高机密,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陆亦雷才说完,舒逸站了起来,闪身到了陆亦雷的身边,一支枪抵住了陆亦雷的腰际。 陆亦雷大声叫道:“舒逸,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舒逸说道:“我知道,陆局,算我对不起你,《海军协定》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带走。”陆亦雷问道:“你不后悔?”舒逸说道:“不后悔。”陆亦雷又问道:“你就不怕走不出军安局的大门?”舒逸淡淡地说:“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海军协定》紧紧地攥在手里!” 第二十五章协定的由来 陆亦雷沉声问道:“舒逸,你考虑清楚了?”舒逸微微一笑:“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沐七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舒逸做这一切,她没有劝舒逸,只是警惕地望着房门,她的手放在坤包里,握住了枪,防止有人闯进来。 陆亦雷叹了口气:“舒逸,就算我把《海军协定》的副本给了你,你知道一旦你走出这个房间,你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通缉,或者追杀。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头一次,我习惯了,只要能救出释情,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来给你一个交代。” 陆亦雷点了点头:“好吧,在保险箱里,保险箱在书柜背后的暗格里,书柜里有一个弥勒佛,左转一圈暗格就会出来,保险箱的钥匙在办公桌的中间抽屉里,密码是2315078。” 沐七儿很快就打开了保险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海军协定》。 陆亦雷说道:“拿去吧,这就是副本,正本不在我这。”沐七儿翻了几页给舒逸看,舒逸只是瞟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这份协定到底有些什么内容,他说道:“那就麻烦陆局送我们一下了。”陆亦雷没有说话,舒逸和沐七儿一左一右将陆亦雷押在中间,舒逸的枪轻轻地抵住陆亦雷的后腰:“陆局,配合一下,千万别有什么差错,我也不希望枪走火。” 陆亦雷苦笑道:“放心吧,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一路上也撞见几个军人,但他们并没有发现陆亦雷的异样,陆亦雷一直把舒逸他们送到了大楼的外面,舒逸又从陆亦雷的身上搜出了一把车钥匙,让陆亦雷领他们找到了车,最后他们才把陆亦雷扔在了路边,驾车扬长而去。 陆亦雷望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视野,他微微地笑了笑,才回办公室。 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陆亦雷拿起了电话,是严正打来的:“老陆啊,那小子来了吗?”陆亦雷说道:“来了,刚走!”严正说道:“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陆亦雷笑道:“嗯,他果然用枪抵着我抢走了协定的副本。还别说,这小子蛮有脾气的。” 严正说道:“唉,他这样一闹,我真替他担心。对了,你不会真要对他怎样吧?” 陆亦雷说道:“为什么不?持枪威胁首长,抢夺最高军事机密,我能轻易放过他吗?晚一点我会下令对他进行通缉,如果他反抗、拒捕,格杀勿论。”严正楞了:“我说老陆,有必要这么狠吗?”陆亦雷说道:“不狠怎么行?不狠一点人家就会怀疑,他手上的那份《海军协定》从哪来的?真的假的?” 严正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帮他证实他手上的那份协定是真的。”陆亦雷说道:“嗯,不过你也只说对了一半,通缉也是真的,不然我们怎么向上边交待。”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陆亦雷挂上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道:“小子,我只能这样帮你了,其他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 在舒逸离开了近三个小时后,陆亦雷把舒逸持枪抢走《海军协定》的事情上报了,上面果然很是恼火,一边是责令陆亦雷马上派人把东西追回来,另一边则是要求陆亦雷对舒逸予以严惩。 当然,同样的电话也打给了严正。 严正接完电话,又等了两个小时,才开始着手去布置。 此刻,舒逸已经驾着车子离开了燕京,路途又换了一辆车,往莱市开去。 沐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舒逸,你不应该那么样对陆局,毕竟他曾经帮过你很多。”舒逸笑了:“你以为陆亦雷就那么好对付吗?如果他不是诚心让我们拿到协定,我敢打包票,我们根本就走不出他的房间。” 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他是故意让我们拿住的,你不觉得我们拿到协定的过程太顺利吗?”沐七儿想了想说道:“确实,他很配合。”舒逸说道:“军安局看上去很破旧,也很简陋,可是如果你以为很容易就能够控制住陆亦雷,逼他就范,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舒逸又说道:“他身边的几大高手应该都在暗处的,我们押着他离开大楼的时候你也应该看到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的阻碍。”沐七儿也笑了:“的确是这样,看来他还蛮请情份的。那他肯定也不会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了。” 舒逸摇了摇头:“你这样说又错了,他可以暗中帮我,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然他也无法向上面交代。”沐七儿听了心里一惊:“你是说他还是会让人抓你?”舒逸说道:“是的。”沐七儿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为什么要这样?” 舒逸说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容忍的,就算他能忍,可其他人呢?再说了,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相信这份协定的真实性。他一定是这样想的,只是通缉的力度应该不会很大。会让我们有机会在夹缝中躲过追杀。” 沐七儿道:“真累,你们整天都在动这样的脑筋。”舒逸说道:“斗争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智慧,破案也一样。不过陆局长他还是算错了一点,我有些担心他弄巧成拙。” 沐七儿问道:“你指的是什么?”舒逸叹了口气:“他如果真要通缉我,应该给我编排更好的罪名,而不是照实说。照实说的话,一来东西在他手上丢失的,他要负上相当的责任,二来,但凡发生这样的大事,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他应该是捂盖子,所以他如果说真的派出精英来抓我们,反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沐七儿说道:“那你要不要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舒逸说道:“不用,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好了。” 舒逸和沐七儿到达莱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他并没有赶去和镇南方会合,只是打击个电话询问对方后来有没有再联系过,因为他知道就算对方想要用释情来换取《海军协定》也一定要向镇南方他们确实交换的时间及办法等等。 镇南方的回答是对方后来并没有再联系他们,他问舒逸是不是会来莱市,舒逸没有对他说他们已经到了,只是交待镇南方,解散专案组,九处人员不得再有任何行动,待命。 从和镇南方的通话中舒逸知道,陆亦雷也好,严正也好都还没有开始对他进行打击行动,他当然不会乐观的认为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而是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如果他估计得不错,国安也好,军安也好,他们的通缉令最迟明天一早就会到。 因为《海军协定》太重要了,这份协定是华夏国和星国秘密签署的,内容并不多,就是一旦华夏国与日、韩发生战争,星国必须退出相关海域,不得以任何形式给予它们支持,否则华夏国不介意给予星国军事打击,还会把双方签署的协议公诸于众,让星国的名誉扫地。 当然,协议中也规定了,在华夏和日、韩战争发动之前,必须给予星国的某舰队撤出相关海域的时间,必须允许星国站在与日、韩结成的军事同盟的基础上说几句光面子话,博取日、韩的好感,以达到他们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目的。 星国其实很有自知之明,它虽然总是以世界警察的名义自居,却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国家能碰,什么国家不能碰的道理,而华夏就是他们不能碰的,特别是想在华夏的家门口与华夏为敌,只会自取其辱,死得很难看。 原本华夏也是不屑与星国签订这样的协定的,不过星国却非要把面子工程进行到底,于是提出只要华夏能够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五亿美金的报酬,白送的钱,华夏国自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当然,这钱也不能白拿,华夏国必须承诺,除非星国出尔反尔,否则不得让该协定的一切内容对外泄露,不然就算是华夏违约,星国为了面子,除了会向华夏要求赔偿之外,还会死撑着联合日、韩与华夏展开一场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局部战争。 华夏当然不怕战争,只是战争的起因绝对不能是因为华夏的问题,所以这份《海军协定》就成为了华夏国的最高军事机密。 可是永远都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海军协定》的事情最后还是多多少少走漏了风声,也不知道是星国方面泄的密还是华夏方面泄的密,这都不重要的,真正吃不香,睡不安,坐不稳的当然是日、韩两国,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搞到这份协定,从而逼使这场局部战争爆发,将星国真正地和他们在军事上捆绑在一起。 舒逸看完之后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因为镇南方他们的莱市之旅,自己再一次被推到了华夏军政的风口浪尖。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释情是他的兄弟,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救他出来,而他也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从自己的手上拿到这份协定。 第二十六章不见人没得谈 舒逸把思绪拉了回来,他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他们再和你联系你就马上给我来电话,如果这个号码打不通,你就打另外一个号码,你拿笔记一下……” 挂了电话,舒逸和沐七儿找了一个市郊不太显眼的酒店住下。 《海军协定》舒逸是随身携带的,这东西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七儿,走,去吃点东西吧。”舒逸说道。 舒逸他们一直忙着赶路,中途没有耽搁,所以一直到现在还饿着肚皮。 两人正准备出去,舒逸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舒逸问道。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你就是舒逸?”舒逸轻声说道:“我就是。”那声音说道:“我也不废话,把《海军协定》交给我们,我们把释情还给你。”舒逸楞了一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直接和自己联系。 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海军协定》。” 那人听了舒逸的话,笑了起来:“是吗?你知道不知道没什么关系,只要把它交给我们就行了,两个小时后,我在东部影视城的鬼区你,记得带东西来!”说完不等舒逸说什么就挂上了电话。 “是谁打来的?”沐七儿见舒逸有些走神,轻声问道。舒逸说道:“七儿,我们就不出去了,泡面吃吧,一会我要出去一下。”沐七儿说道:“我陪你一块去。”舒逸摇了摇头:“不,你就留在酒店,一点之前我没打来电话,你让南方到东部影视城的鬼区来。” 沐七儿说道:“是不是他们找上你了?” 舒逸点了点头:“他们让我两个小时后在东部影视城的鬼区,用《海军协定》交换释情。”沐七儿说道:“为什么不让南方他们也一起去,配合你行动?”舒逸摇了摇头:“人去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反而有可能激怒他们,再说我感觉他们并不会真正和我们交换,背后肯定还有什么阴谋。” 沐七儿担心地说道:“可你一个人去不是很危险吗?”舒逸笑了笑:“放心吧,就算救不出释情,我一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困难。”沐七儿知道舒逸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舒逸在酒店陪沐七儿一起吃了泡面就离开了。 东部影视城距离他入住的酒店并不算太远,开车最多四十分钟,加上又是晚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所以一点半左右舒逸就已经赶到了影视城的门口。 东部影视城舒逸曾经来过一次,是他的好朋友华夏小有名气的导演张一摸请他来参加一部电影的开机典礼,后来在张一摸捧红的一个女星的陪同下他参观了东部影视城,所以对于东部影视城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去过一次的地方,舒逸是不可能迷路的。 这个时候东部影视城应该是有剧组在拍戏的,但鬼区却是一片漆黑。 这也难怪,华夏国的恐怖片一直都不怎么样,不是因为没有好的编剧,好的故事,而是拍摄的技术和特技的水平跟不上,所以华夏国每年投拍的恐怖片并不多,而东部影视城的鬼区也就变成真正影视城的“鬼域”,一到晚上就是漆黑一片。 舒逸下了车,进了影视城,慢慢地向鬼区走去。 电话又响了。 “知道‘鬼屋’吗?”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问道。 舒逸回答道:“知道。”那声音说道:“那好,我就在那等你。” “鬼屋”在鬼区的最深处,是一座完全用木材搭建的别墅建筑,这座建筑在好几部恐怖片里都出现过,舒逸也曾经进去看过,那地板走上去就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舒逸来到“鬼屋”的门口,他看到从窗户映出微弱的光亮,那光亮忽明忽暗,光景摇曳,舒逸知道那是烛光。 他伸手推开了门。 木门的门枢发出刺耳的声音,舒逸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抬脚便走了进去。虽然他走得很轻,却仍旧响起了“吱”声。 和很多的别墅一样,一楼是个大大的客厅,摆着老式的木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有个烛台,光亮便是烛台上三根白色的蜡烛发出的。 但客厅里却没有一个人。 舒逸大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支烟从容地点上。 坐了几分钟,他听到楼上有动静,像是从房间里走出来几个人,几人像是下楼来了。 舒逸是背对着二楼的,他没有回头,还是自顾地抽着烟。 这时三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站在舒逸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对襟唐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十八九岁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舒逸感觉他的脸十分的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少年的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而他的身后是两个美艳的女子,大约都在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两个女人都穿着一身合身的旗袍,只是颜色不同,一黑一白。女人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们的目光停留在舒逸的脸上。 舒逸还是坐着的,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抬头看了看三人,又继续抽着烟。 “你就是舒逸?”少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个女人站在他的身后。舒逸淡淡地问道:“你是谁?”少年并不回答,反问道:“东西带来了吗?”舒逸也不回答,同样反问道:“人呢?” 少年说道:“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验过真假以后,自然会放人。”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见人没得谈。”少年收起了笑容:“你有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吗?”舒逸斜眼看了他一眼:“还有,你不够资格和我谈。”接着舒逸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少年发出刺耳的尖笑:“舒逸,你够狂,你以为今天不交出东西你还有命离开这里吗?”舒逸没有理他,脚步都没有顿一顿。 少年身后的两个女人动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抬腿向舒逸踢来,两个女人都穿着高跟鞋,真要让鞋跟扎上一下也够受的,两个女人出招都没有任何的提示,而舒逸又是背对着她们,看来这一脚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躲过的。 少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舒逸虽然没有转身,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人的身形一矮,左右手分别扣住了两个女人的足踝,用力一带,两个女人失去了重心,身子向前栽去,被动地做出了一个“一字马”的动作,旗袍的开岔处也生生被撕高了不少。 舒逸突然放开了手,整个人向前飘出两步,拍了拍手,还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走到别墅的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这时他看到十几个黑衣男子堵住了门口,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舒逸的脸上,那眼神仿佛是望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少年也缓缓走了过来,在距离舒逸三米的时候停下,舒逸扭着看了一眼,他身边除了刚才那两个女人,又多了七八条汉子。 少年笑了:“我说吧,今晚你不把东西留下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舒逸说道:“看不到我的朋友,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少年摇了摇头:“舒逸,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谈条件,别说你的朋友了,就是你的小命现在也是握在我的手里的。” 舒逸笑了,少年心里暗暗吃惊,都什么时候了舒逸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舒逸脸上的微笑竟然让他感觉到害怕。他退后一步:“东西一定在他的身上,把他拿下!”他的话音才落,手下这二三十人就开始向舒逸围拢,舒逸大喝一声,往前冲去! 对方虽然人多,但对舒逸还造不成威胁,舒逸就凭着双拳两腿,硬是将对方的合围撕开了一条口子,地上躺下了七八个人,而舒逸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少年目露凶光,他望着自己的一干手下:“一帮废物!”但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并不算差,大多都是经过他精打细算的,不是自己的人无能,而是舒逸太厉害了。身边的一个女人轻声问道:“七哥,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少年正是第七罗汉堂的“罗汉”。 他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回去认罚吧。” 舒逸在十二点不到就回到了酒店,沐七儿还没睡,舒逸不回来她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你没事吧?”沐七儿见舒逸进来忙迎上去,上下打量着舒逸。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沐七儿问道:“见到释情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把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没有,不过我想他不会有事的,他们今天没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会和我联络的。” 沐七儿给舒逸泡了杯茶:“我想不明白,他们不是一开始是和南方接触的吗?怎么就突然直接和你通话了?”舒逸笑道:“这你都不明白?一定是有人对我的行踪特别关心,他们甚至已经知道我劫持陆亦雷取走协定的事情了,而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说不定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呢。” 沐七儿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很危险?”舒逸点了点头:“嗯,所以我们更要格外小心,我决定半夜离开这儿,因为明天部里和局里的通缉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们会两面受敌,还是得去个安全的地方。”沐七儿苦笑道:“还有安全的地方吗?”舒逸回答道:“有!” 第二十七章肖楠的质问 专案组解散了,所有专案组的成员都很费解,在镇南方宣布解散专案组的时候,康洪民、于惠举、曹艳等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望了望镇南方,摇了摇头,离开了。在他们看来,镇南方太年轻了,年轻人做事情就是这样,浮躁,沉不住气且虎头蛇尾。 他们甚至连问句为什么的兴趣都没有,其实就算是他们要问,镇南方也不可能和他们解释什么。舒逸在电话里对镇南方说让他解散专案组,并交待九处的全体人员暂时停止一切的行动后,镇南方又接到了严正的电话,内容与舒逸的如出一辙,当天晚上他便召开专案组的最后一次会议,宣布了这个消息。 当天夜里,莱市的领导们都得到了消息,造成了不小的震动。不过没一会,他们又分别接到了来自燕京的电话,接着,他们都平静了下来,专案组的解散几乎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肖楠很想不通,最初镇南方他们是很高调地接手这个案子并成立专案组的,而此刻不仅解散了专案组,就连案子的一切侦破工作也被勒令停止了,五起命案,说不查就不查了,她从心理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离开专案组以后,肖楠没有再搭理镇南方他们,甚至和谢意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开着车径自走了。 “爸,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嘛?我看那个镇南方也就是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家伙。”肖楠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整个晚上都在说镇南方的不是。 冷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会这样,但他也收到消息,这是国安部和警察部共同的决定。 他还听说舒逸才离开燕京,并且和严正还吵了一架。不过他并不知道舒逸劫持陆亦雷,抢走《海军协定》的事情。他甚至连《海军协定》都不知道,因为肖楠一直严格地遵守着保密制度,就是对他这个父亲兼局长都没有透露半分。 可是冷峰是老刑警,而且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必要的警惕性和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他望着肖楠轻轻说道:“最近没有听你提到过释情,我听康大队说已经有两三天没见他了?”肖楠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道:“我想就是因为释情,他们才会向坏人低头!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冷峰皱起了眉头:“释情怎么了?” 肖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虽然专案组解散了,可是镇南方最后还是交代自己关于万圣教、释情和《海军协定》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什么人都不能够泄露半个字。肖楠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说了出来,她马上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冷峰叹了口气:“小楠,难道你连爸爸都不相信吗?”肖楠摇了摇头:“爸,你别逼我,我是不会说的,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镇南方去!我答应他不会泄露半个字的,对不起。”冷峰先是一楞,接着笑了:“好,这才是我冷家的人,有原则,有担当。好吧,我就自己问他去。” 说罢,他掏出电话便准备打给镇南方,他并不是有意要刺探秘密,只是事关释情,他就有些担心了,释情与舒逸之间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如果释情真的有事,舒逸不可能还在丽江呆得住。 他正在查找镇南方的电话号码,门铃响了,冷峰放下电话:“去看看是谁来了。” 肖楠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出头,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给人有些瘦弱的感觉。女人二十多岁,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头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长得很美,脸上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肖楠正想开口问他们找谁,男人就微笑着问道:“请问冷峰在吗?” 冷峰听到这声音,心里没来由的激动起来,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舒逸!”冷峰大步走到了门边,一把抓住舒逸的手,握住:“真的是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这位是你爱人吧?来,快进来,坐下说话!小楠,泡两杯茶。” 这就是舒逸?肖楠望着舒逸发呆,她没有想到被父亲、哥哥、镇南方他们所尊崇的舒逸竟然是书生气十足的一个人。还有舒逸身边的女人真美,肖楠虽然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并不关注,但她也自认为是个美女,现在站在沐七儿面前,她的小信心被狠狠的打击了一下。 冷峰招呼舒逸他们坐下,见肖楠还站在门边发楞:“小楠,还不快去泡茶!” 肖楠这才反应过来:“哦,马上去。”她关好门,然后跑去泡了两杯茶,端到舒逸他们面前:“请喝茶!” 舒逸微笑地望着肖楠:“我听小镇提起过你,对你的评价很高。”肖楠的脸上一红,她没想到舒逸也听说过自己。舒逸又说道:“小谢也很不错,他是孤儿,所以更比常人懂得珍惜。”肖楠的脸更红了,她偷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她和谢意的事情从来没有对冷峰说过,还不知道冷峰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谁知道冷峰只是微微一笑:“嗯,那小子也很精明能干的,是颗好苗子。” 肖楠不想他们再把自己当做谈资,她问道:“舒处长,为什么要解散专案组?”舒逸说道:“你应该知道的。”肖楠说道:“就为了释情?”舒逸回答道:“是,也不是!”肖楠摇了摇头:“舒处,其实我经常听他们提起你,对于你我原本是打心眼里敬佩的,可是解散专案组的这件事情我对你有意见。” 冷峰沉下脸来:“小楠,怎么对舒处说话呢?”舒逸摆了摆手:“老冷,没事,让她说吧。”肖楠说道:“我知道你和释情的关系很好,但不能够因为他一个人而把所有案件的调查工作给停下来,五起人命案,五条人命,就停止调查就停止调查,说解散专案组就解散专案组,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儿戏了吗?” 舒逸也收起了微笑,正色地说道:“小楠,南方一直把你当做九处的一员,让你真正介入了案子的调查,而不是浮在表面,那么你应该也听说过《海军协定》吧!”肖楠想起了镇南方收到的那封信,她点头道:“嗯,对方要求我们用《海军协定》交换释情,这事我知道。” 冷峰皱起了眉头:“《海军协定》是什么?” 舒逸这才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这一次他没有对冷峰隐瞒什么,甚至把与严正翻脸,劫持陆亦雷,抢夺《海军协定》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冷峰听到这些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肖楠则是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舒逸的做法太让人震惊了。 舒逸一直把晚上与对方在东方影视城第一次短兵相接的事情说完才停了下来。 肖楠终于回过神来:“舒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胆量的,也很为你的义气感动。但义气毕竟是义气,你这样做真的很意气用事,为了自己的朋友,而把整个华夏带到危险的边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战争,你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冷峰这次真的生气了:“小楠,住嘴,你没有资格对舒处说这样的话。”沐七儿也望向肖楠,眼里有些不满。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真的放弃释情就会天下太平了吗?他们的目标是《海军协定》,就算是没有释情这件事,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要想天下太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们给端掉。”冷峰点了点头:“嗯,要把他们端掉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海军协定》作诱饵,引他们有所行动。” 肖楠的脸又红了,她没想过那么多,现在看来舒逸说得没错。 舒逸又说道:“莱市发生的这些案子其实都只是个由头,南方他们也是恰逢其会而已。他们诱困释情,就是希望我出手,因为他们已经算准了,我最有可能拿到那份协定,还有,他们也摸准了我的性格,知道我一定不会不管释情的死活。” 肖楠说道:“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为莱市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都与《海军协定》有关,或者说都与你们有关?”舒逸说道:“我不否认有一定的关系,但不完全是,如果真如你所说,莱市发生的这些案子只是为了算计我们,从而拿到《海军协定》的话,不用整一个万圣教出来。” 冷峰轻声说道:“嗯,我是这样想的,万圣教应该早就存在,他们之所以染指《海军协定》有两种可能,其一,他们本来就是境外间谍组织的下属,其二,他们与境外间谍组织因为某些利益关系勾结到了一起。” 舒逸点了点头:“老冷说得对,之前的两个案子或许只是万圣教的事情,从心悟出事到傅玉林、柳风的死,才渐渐地剑指《海军协定》,而这三起案子却是在专案组成立以后,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摸清了镇南方他们的来历。”冷峰叹了口气:“专案组有内鬼!” 舒逸又说道:“我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才想明白,我又被严正和陆亦雷他们算计了!”舒逸说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们希望我能够查出是谁想拿《海军协定》,可迫于纪律他们又不能够把协定给我,就设了这样一个套子,而我还得领他们的人情,唉,这帮子人精!” 第二十八章在这里你们会很安全 肖楠没有听懂舒逸的话,但冷峰却是听懂了,感情严正和陆亦雷是故意让舒逸得手的。不过这一手玩得也太不地道了,冷峰知道最迟明天一早,国安部、警察部和军安局联合下发的通缉令就会发往全国各地。 舒逸不仅要面对绑架释情的凶徒,还得躲避军警的追捕,不是每一个军警都知道整个事情的内幕,舒逸对面军警的时候比面对歹徒时候还要危险。 冷峰望着舒逸,他现在终于明白舒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登自己的门了。 舒逸这是想把自己家当做避难所。 冷峰点了支烟,眯缝着眼睛。舒逸没有说话,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舒逸竟然还能够沉得住气,冷峰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 一下子冷场了,肖楠哪里知道冷峰和舒逸的心思,她见大家都不说话,便问道:“舒处,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舒逸笑了笑,冷峰叹了口气:“是该接老爷子回来了,小楠,你请个假,明天到燕京去把你爷爷接回来吧。” 肖楠有些不解:“去接爷爷?”冷峰说道:“嗯,明天去,明天回,你别在那边耽搁。”肖楠“哦”了一声,舒逸这才对冷峰说道:“老冷,谢谢了。”冷峰苦笑道:“谁让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啊?一会让小楠给你们收拾一间客房,你们就将就吧。” 舒逸拿起冷峰扔在茶几上的香烟点上一支:“冷焰呢?”冷峰回答道:“不知道,两天没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或许是有演习吧?”舒逸说道:“这小子就是太闷,要是能赶上你的一半,他现在也不只是个连长了。”冷峰笑了:“连长有什么不好?好歹也管百十来号人啊,像我有什么好的?我这臭脾气,十几年了还在原地踏步。” 舒逸轻声问道:“老爷子就没想让你动动?”冷峰望了正竖起耳朵的肖楠一眼:“去收拾房间去。”肖楠嘟起了嘴,她知道冷峰这是不想让她听到自己和舒逸的谈话。 肖楠上了楼,冷峰才慢慢地说道:“老爷子的性格你不是不清楚,万事不求人,再说了,他说了,我这性格在基层混混还行,再往上走我这脑筋玩不转,权谋的那一套不适合我。” 舒逸笑了:“这一点老爷子看得倒是很透彻,老冷,你的脾气和我的差不多,具体做一些实事还勉强胜任,可真的再往上走,我们就吃不开了。政治是基于利益,平衡与妥协的产物,我们在很多时候都锋芒太露,棱角太尖了。” 冷峰叹了口气:“舒逸,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这次失败,不仅仅会面对巨大的危险,还会因此而身败名裂。”舒逸点了点头:“走出严部长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只有两个结果,不是把对方一网打尽,就是成为此次事件的牺牲品。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也不会选择。” 舒逸说完,望了沐七儿一眼,冷峰也跟上了他的目光。 沐七儿去是一脸的坦然,淡淡地报以二人一个微笑。 冷峰说道:“你们就在我这住下,我会交待小楠别把你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在这里你们会很安全。不过保险起见我得把老爷子接回来,只要他在,我这房子没有人敢闯进来。”沐七儿这才明白舒逸说的安全的地方就是冷峰的家。 肖楠收拾好房间下楼来:“房间收拾好了,舒处,一会你们上去看看,缺少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们准备。”沐七儿说道:“麻烦你了!”肖楠微微一笑:“沐姐姐不用客气。” 冷峰说道:“小楠,舒处和沐姑娘住在家里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小镇和小谢他们。”肖楠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没事,你可以告诉小镇他们,到时候我还有事情交代他们去办。” 冷峰说道:“舒逸,我觉得还是不告诉的好,我知道你相信你的人,我也不怀疑他们,可是我担心的是他们也早已经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了,你想想,释情的念珠怎么会挂到谢意的车上?这说明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释情的身份,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想了想,终于也点了点头。 冷峰说道:“明天我给你办几张新电话卡,买两个新手机,实在需要和他们联系,你就打电话吧。对了,你们的手机不会也带着来了吧?”舒逸摇了摇头:“没有,扔在酒店附近了。”冷峰笑了笑:“那就好!” 吃早餐的时候小惠发现镇南方的精神不太好,她问道:“昨晚又没好好睡觉?”镇南方说道:“老舒联系不上了,我的心里老是不踏实,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小惠说道:“舒大哥和沐姐姐正在享受着一米阳光呢,你操什么心啊?” 正说着,叶清寒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听了一下,整个人都楞住了,手中的汤匙掉到了地上。 大家的眼睛都望向了他。 叶清寒挂了电话,轻声说道:“先回房间再说吧!” 都没有心思再吃了,全部挤到了镇南方的房间里。 等人都坐了下来,叶清寒说道:“部里一个同事刚才打来电话,他说国安部、警察部和军安局联合发出通缉令,通缉舒处!”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并不知道舒逸去了燕京,更不知道舒逸劫持陆亦雷抢夺《海军协定》的事,所以听到舒逸要被通缉都十分的不解。 小惠问道:“为什么啊?”靳大海一脸的愤怒:“他们凭什么要通缉舒处!”西门、谢意也都很是不满。可接下来叶清寒的话就让大家都沮丧起来。 叶清寒说道:“舒处昨天早上在燕京持枪劫持陆局长,抢走了《海军协定》。”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相信舒逸是做得出来这样的事的,别说是为了释情,就是为了九处的任何一个人,舒逸都会这样做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是我让和尚涉险,老舒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是我连累了他。”小惠的眼睛微微发红:“看来这次他们是对舒大哥动真格的了。”靳大海“哼”了一声:“不乏怎么样,我一定不会让舒处受到任何的伤害。” 西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舒处现在在什么地方,一旦通缉令发出,他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小盛望着镇南方:“南方,你说舒处现在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已经到莱市了。”大家都大吃一惊,舒逸到莱市了?那他为什么不和大家联系呢?至少大家知道他在哪里也能够有个照应,莫非现在他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了吗? 当然,这样的念头在很多人的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舒逸不是这样的人,他之所以不和大家联系一定是不希望连累了大家。 镇南方突然站了起来:“谢意,小惠,我们出去一趟。”叶清寒问道:“你们去哪?”镇南方说道:“我想去找冷局长,我有些事情想和他商量一下。”其他人都没和冷峰打过交道,也不好同去。 叶清寒对镇南方说道:“如果有舒处的消息记得赶紧告诉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舒处,不能让他出什么事。”镇南方点了点头,便带着谢意和小惠走了。 谢意开着车,镇南方的目光望向窗外。 谢意问道:“到市局去吗?”镇南方说道:“不,去‘蓝波湾’!” 小惠说道:“今天又不是休息日,这上班时间冷局长会在家吗?”镇南方说道:“家有贵客,他当然应该在家了。”小惠听了一喜:“你的意思是……”她还没说完,镇南方突然说道:“停车,掉头,去市局吧!”谢意和小惠都不解地望向他。 镇南方说道:“老舒既然拿了《海军协定》一定会来莱市,他的目的就是要救出释情,但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你们想过吗?”没等二人回答,镇南方继续说道:“他不联系我们不是因为不相信我们,而是害怕我们已经被别人监控起来了,那样一旦我们和他发生任何的联系,都会让他暴露。”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了。” 小惠说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会在冷局长家?”镇南方说道:“他是冷焰的教官,冷局的好友,冷老爷子的身份各地位正好给他提供保护。只是老爷子在疗养,要是老爷子在家里,他就更安全了。” 谢意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市局做什么?”镇南方说道:“我这都只是猜测,先去市局看看吧,如果冷局和肖楠都不在,我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小惠说道:“就算舒处在冷家,这又关肖楠什么事啊?” 镇南方说道:“冷焰在军队,临时要请假不太容易,如果老舒真在冷家,那么冷局的态度就是要力保他了,自然会让人去接冷老爷子,冷局要留下陪老舒,去接老爷子的最佳人选自然就是肖楠了。” 第二十九章柳风的姐姐 镇南方和小惠、谢意到了市局,并没有直接到冷峰的办公室去,毕竟从镇南方他们接手案子以来,和冷峰在工作上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对专案组负责的主要是刑警队的康洪民,于是他们就先到了市局刑警队。 康洪民没想到镇南方他们会来,他很热情地把镇南方他们迎进了办公室。 “镇组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康洪民一边端上茶水,一边问道。镇南方笑了笑:“叫我小镇吧,现在专案组已经撤了,我也已经不再是什么组长了。”康洪民忙说:“唉,镇组长这是什么话,就算是专案组撤了,在我康洪民的心里你仍旧是镇组长。” 康洪民这话有故意讨好的嫌疑,他和冷峰的关系不错,通过冷峰,他了解了不少关于舒逸和镇南方他们的事迹,也知道国安五局九处是个什么机构,和镇南方拉好关系也不是一件坏事。至于他的姿态放得很低,那是因为镇南方从级别上来说和他这个刑警大队长可是平级的。 坐了下来,康洪民告诉镇南方,虽然专案组解散了,可是市领导还是一个劲地在催促市局要尽快破案,主要是莱市发生的这几起案子的性质很恶劣,特别是挑的时间很有针对性,市局刑警队并没有因为专案组的解散而闲下来,反而又更忙碌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题外话。 既然已经没有了专案组,而九处的所有工作都停了下来,他也就没有再过多询问案情的进展,只是很随意地泛泛而谈。 终于镇南方才问道:“怎么没见肖楠姑娘?我们小谢可是专程来看她的。”镇南方的这话有潜台词,微微地点明了谢意对肖楠有意思,这样他从侧面打听肖楠是不是在队里也有了理由。 康洪民摇了摇头:“小肖今天请假了,没在局里。”他一边说一边望了谢意一眼。 康洪民自然也不知道肖楠和冷峰的关系,不过他对肖楠能够和谢意扯上点关系还是很好奇的。 听到肖楠今天请假,镇南方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他还是玩了个心眼:“康大队,这么大的案子,冷局没有亲自到队里坐镇吗?”康洪民回答道:“昨天他还盯在队里的,可今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人接。” 果然是这样,镇南方就更加坚信舒逸就躲在莱市,而且就藏身于冷家。 没坐多久,镇南方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康洪民一直把他们送出刑警队,看来他对镇南方还是蛮重视的。 走到门口,镇南方谢过了康洪民就待离开,这时一个身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拦住了他。女孩大约二十出头,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 “谁是康洪民?”女人张口便问道。 康洪民楞了一下,仔细看了女人一眼:“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女人说道:“我是柳风的姐姐,想向你打听一下柳风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堂妹柳月现在在什么地方?”原本正准备离开的镇南方听到了女人的话,也停下了脚步。康洪民对女人说道:“对不起,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无可奉告。” 女人冷哼一声:“少给我打官腔,是你们市政法委的罗书记让我过来,康洪民,听说你是刑警队的大队长吧?”康洪民点了点头,女人说道:“如果你们没那本事抓住凶手,就让我们柳家自己来,不过你得配合我们,把你们调查到的一切交给我们。” 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没发现柳家竟然还挺横的,你听说过柳家吗?”小惠摇了摇头:“其实我对政治不太感兴趣,就算柳家真的很出名我也不认识。” 康洪民的脸色很难看,这女人抬出了政法委书记,对于罗永良,康洪民还是得卖账的,人家是市领导,还分管着警察部门。 他说道:“几位,请到办公室去谈谈吧!”他又抬头望了一眼镇南方。 镇南方知道康洪民是想让自己一起去,康洪民怕自己把握不住尺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得让镇南方为自己把把关。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和小惠、谢意一起跟在他们的身后往康洪民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康洪民的办公室,红衣女人见镇南方他们也跟了来,她皱起了眉头:“他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康洪民回答道:“这件是我们专案组组长镇南方同志。”镇南方冲她微微一笑。 红衣女人也不纠缠,她说道:“是谁害死了柳风,柳月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一开口就是严厉的质问。 镇南方很不舒服女人的做派,他淡淡地说道:“案子还没有结束之前,所有关于案子的一切情况都是保密的,所以我们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给予你任何的帮忙的。” 红衣女人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挑衅般地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在镇南方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镇南方看也没看她一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红衣女人笑了,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够狂的了,现在见到镇南方她才知道和镇南方可比自己要狂多了。 红衣女人身后一个年轻人开口说道:“这位是海军柳副司令员的女儿柳雪。” 又是海军,康洪民虽然不清楚,可镇南方他们去是很明白。 柳风他们的父亲竟然是海军的人,看来对方这是做好两手准备的,一边用释情胁迫舒逸,一边扣下柳月徐徐图之。 镇南方站了起来:“柳女士,这件事情说起来很是复杂,很多内情康大队都不一定知道,我想要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柳雪还真对镇南方提不起劲,镇南方看上去太年轻了,她甚至以为康洪民说镇南方是专案组组长只不过是搪塞之词。 不过现在看镇南方的样子,很是稳沉,她倒是对镇南方少了几分轻视。 她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镇南方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走了,不过我敢保证,你就算对康大队施加更大的压力,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就在这时,康洪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对大家表示了歉意,然后才过去拿起电话。 “喂,我是康洪民,哦,许局长啊,开会?什么事情啊?”当他听了许宝强说完,脸色变了,他看了一眼镇南方和小惠他们,然后说道:“好的,我一会就到。” 康洪民走了回来,凑近镇南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们舒处出事了,国安部、警察部和军事安全局三家联合对他发出了通缉。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清楚,现在我要赶到局里去开会了,这的事情……”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的事情交给我吧。”接着他望向柳雪:“柳女士,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柳雪也看出来了,康洪民对镇南方的态度也比较恭敬的,就像刚才的耳语,说明康洪民这个刑警队长的姿态放得很低,那样子真像是镇南方的下属。 柳雪点了点头:“好吧,去我那!”柳雪的口气根本就不是在和镇南方商量,而更多了命令的成分。 镇南方也不计较,领着小惠和谢意跟着柳雪离开了市局。 在柳雪的要求下,镇南方坐到了她的车上,谢意和小惠开着车跟在柳雪他们的后面。 镇南方没想到柳雪会把他们带到了莱港,莱港是个军港,这里驻扎着华夏国的一支王牌舰队。 车子在一幢小洋楼前停了下来,柳雪望了镇南方一眼:“跟我进来吧!”镇南方跟着她走向小洋楼,小惠和谢意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柳雪的几个手下给拦了下来。镇南方转身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对柳雪说道:“我希望他们能够和我一起进去。” 柳雪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做不了主,不过你放心,我的人会找地方让他们休息的,不会委屈他们。”镇南方只得给了小惠一个眼色,然后跟着柳雪走了进去。 进了屋里,一个海军上尉迎上前来,柳雪问道:“老爷子呢?”上尉回答道:“在书房呢,小风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很难过。”柳雪叹了口气:“我上去看看吧。”她扭头对镇南方说道:“你在这等一下。” 镇南方的心里有些紧张起来,看这样子,柳雪是带他来见“老爷子”,莫非就是柳风和柳雪的父亲,海军的柳副司令?镇南方的紧张不是因为柳副司令的官有多大,而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要不要把《海军协定》的事情说出来。 镇南方在心里盘算着,最后他还是决定如果柳副司令问起来,他就据实说。作为海军的副司令员,《海军协定》他一定是知道的,再加上老人的睿智,他应该早就知道柳风的死,柳月的出事多多少少会与这份协定有关了。 想到这,镇南方紧张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第三十章柳副司令员 镇南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很随意地点了支烟。上尉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他什么。 刚才柳雪带镇南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向上尉介绍镇南方,而此刻镇南方的表现让上尉感觉他好像就是一个不良少年一般。 大约十分钟后,柳雪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来到镇南方的面前:“跟我来。”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是不可置疑。镇南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跟在柳雪的身后上了楼。到了书房门前,柳雪说道:“进去吧。” 听她的口气,镇南方知道这是让自己一个人进去,他对着柳雪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推门就走了进去。 书房不大,却也不小,大概四十个平方左右,四面墙壁有三面摆放了通顶的书柜,书柜里都放满了藏书。办公桌也好,书柜也好都是很老旧的式样,也很普通。 门的左边是会客区,一长两短三张皮沙发,中间是茶几。 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有些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威严地坐在中间沙发上,他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镇南方。 镇南方也看到了他,镇南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也不再乱动,很规律地站在那儿。 男子招了招手:“坐!”镇南方没想到柳雪他们口中的老爷子竟然年纪并不算很大,转念一起,这也很正常,柳副司令在职,应该也老不到哪去。 老头说道:“我今年六十三了,再有两年也要退下来了,他们叫我一声老爷子,我也勉强受得起。”说完他便认真地泡茶,不再理会镇南方的表情。 镇南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头泡茶,看得比老头做的还要认真,如果有人在一旁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会以为镇南方正虚心向男子学习茶艺。 “尝尝。”镇南方双手恭敬地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后轻轻地品了一口:“真香!”老头也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真的香?”镇南方点了点头:“虽然我对品茶不在行,但好歹还是能够喝得出来的。要说论起茶道来,老舒是个高人。” 老头笑了:“老舒?”镇南方说道:“嗯,就是我的师父,也是我们九处的领导,舒逸。”老头摇了摇头:“他也许能品品茶,可要说起茶道,背起茶经来,他可就比他那老师可差多了。”镇南方自然知道老头说的是朱毅,他说道:“司令员也认识朱先生?”老头说道:“有过几次交往,算不得很熟。” 镇南方不再说话,而是端起了茶杯,望着金色的茶汤发呆。 老头说道:“柳雪说你年纪轻轻就是专案组的组长了,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就你这份沉稳,可堪重任。”镇南方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接话。他知道老头子不管怎么绕,总会绕到正题的。 终于,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柳风是我儿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镇南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司令员节哀。”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听说柳风生前你们见过面?”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老头说道:“怎么他为什么会死吗?” 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司令员听说过万圣教吗?”老头摇了摇头:“没有。”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柳风说他是虔诚的佛教徒。”老头皱起了眉头,脸上有愠色:“胡说!我的儿子应该是个无神论者,怎么可能有宗教的信仰。” 镇南方说道:“如果真是信佛这倒也无可厚非,可偏偏又不是宗教,而是那个什么万圣教。”老头说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镇南方说道:“他没有亲口告诉我,却告诉了我的一个同事兼朋友,而这个人目前和柳月一起下落不明。” 老头指了下茶几上的烟:“给我来一支。” 镇南方忙取出烟给老头点上一支,老头才抽了一口,便被呛得大声咳了起来,门马上被推开了,是那上尉:“首长,医生说了,你不能抽烟。”老头看了他一眼:“出去!”上尉只得说了声“是”,然后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老头把烟递给镇南方:“你抽吧,老了,这气管炎就越发的严重了。” 镇南方接过来,也不嫌老头抽了一口的,放在嘴里就抽了起来。 老头重新给镇南方倒了杯茶:“小风和小月从小就心地善良,我原本以为小风能够继续我的事业,可他却不愿意从军,于是我想让他从政,可也被他拒绝了,后来他自己折腾了一个什么公司,我就懒得管他了,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他弟弟柳永的身上。可就算这样,我仍旧很是爱他,在我看来,只要他能够过得简单快乐,喜欢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可谁知道,他竟然……”老头又叹了口气,眼里弥漫了水雾。 镇南方问道:“柳永也在海军?”老头点了点头:“请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麻烦你,第一,希望你能够告诉我,柳风被害的真实原因,第二,希望你们能够想办法把小月给救出来。”镇南方说道:“司令员听说过《海军协定》吗?” 镇南方的话一出口,柳老头便像被电打了一般,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重新坐好,然后问道:“你是说风儿的死和这个《海军协定》有关?”镇南方点了点头,柳老头望着镇南方,目光犀利:“舒逸被通缉应该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吧?” 镇南方楞了一下,看来舒逸的通缉令已经发下来了。 柳老头说道:“和小月一起被绑架的那个人叫释情,是个小和尚,和舒逸的感情蛮不错的。”看来柳老头也早就把情况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镇南方说道:“司令员既然早就已经查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不尝试去营救呢?”柳老头摇了摇头:“我也没查出来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再说,营救这种事情,去的人越少,成功的机率越大,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使人质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柳老头说得不错,镇南方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柳老头淡淡地说道:“有人会知道。” 镇南方回答道:“如果真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老舒。”柳老头说道:“陆亦雷通过陆国光的关系,三天前向海军总部借走了《海军协定》副本,接着就来了三个部门联合发出的对舒逸的通缉令,舒逸聪明是聪明了,就是缺乏政治头脑,易感情用事。原本我还想不明白陆亦雷借那玩意去做什么,现在才明白,是给舒逸下套呢。” 镇南方也是政治小白,他说道:“其实用得着这样下套吗?直接给老舒不就是了,对方反正是提出交换了,老舒怎么拿到的《海军协定》重要吗?” 柳老头望着他:“重要,很重要!如果是直接给他,那么华夏国就有故意泄露协定之嫌,外交无小事,其结果是无法想像的,谁都负不起责任。但他抢走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是他的个人行为,国家不用为他买单。” 柳老头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在事发之后,也及时发出了对他的通缉,表明了国家的态度!舒逸能够挖出里面的内容,而又能够保住协定内容不泄露,那么事后这件事情就会不了了之,舒逸也能够成为英雄,可一旦协定的内容泄露,事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那么舒逸就只能够成为一枚弃子。” 镇南方有些气愤地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故意把东西给老舒?”柳老头笑了:“从你提到《海军协定》我就想明白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想不明白吗?小子,你也是个聪明人,可惜就是不懂政治。” 柳老头说道:“对方绑架那个小和尚和我家小月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海军协定》,这份协定是很保密的,更是华夏国的最高机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绑架小和尚、小月看是简单,却又并不简单,因为他们是在两条线上使力,一是舒逸,二是柳家!” “对方既知道协定,又摸清了舒逸和柳家的情况,你觉得正常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正常,说明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柳老头点了点头:“对,其实你们算是被误伤的,对方把目光放在莱市,最初的目标应该只是我们柳家,可是偏偏你们又撞了上来,就莫名地被牵扯了进来。也就是说,对方一次行动不成功,他们还会有很多的计划很多的行动,直到他们拿到协定为止。” “这样一来对于国家而言就很麻烦,除非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然就会麻烦不断,危险不断,所以无论是从安全计,从外交计,都只能把那帮子人给彻底毁灭掉才能够长久的太平。而这个光荣的使命自然就交到了舒逸的手中。” 镇南方苦笑道:“好复杂!”柳老头说道:“是很复杂,我想严正,甚至包括陆亦雷此刻的心里都很不好受,虽然他们的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不可能每一个具体的人员都知道,所以舒逸现在的处境太危险,说不定还没查到什么就先倒在自己人的手里。” 第三十一章燃情会所 镇南方知道柳老头说的是事实,他的心里为舒逸感到不忿,但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些什么,只能够尽自己的能力协助舒逸。他的心里也着急,明明知道舒逸很可能就在冷峰的家里,却无法取得联系。 镇南方很清楚,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家牢牢地掌握了,他甚至怀疑电话是不是也被监听了。必须想个办法联系上舒逸,但估计得等肖楠回来,只有利用谢意和肖楠的关系才能够做得不显山,不露水,不让人怀疑。 柳老头见镇南方没说话,他知道镇南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他的话,他又摆弄着茶具,把茶碗中的茶底倒掉,换了茶叶。 镇南方其实也是很佩服柳老头的,柳风的死明显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可他却还能够这样镇定自若,这份心态很是难得。镇南方轻声说道:“司令员,你要我做的两件事情,第一件我已经回答你了,至于第二件,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是不是能够救出柳月我也不敢打保票。” 柳老头现在也知道事情远比他最初预计的要复杂得多,他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情先放放,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镇南方说道:“这个我就不能答应你了!”柳老头目光中有愠色:“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开口拒绝?”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想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柳老头笑了:“哦?那你说来听听,我想让你做什么?”镇南方回答道:“你想见舒逸,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也找不到他。” 柳老头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不是找不到他,而是怕给他惹上麻烦。”镇南方站了起来:“司令员,如果没有其他别的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柳老头望着他轻声说道:“晚上燃情会所有个小型聚会,让小雪带你去看看吧。”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镇南方可以走了。 镇南方出了书房,上尉看了他一眼,然后进去了。 下楼后,柳雪走上前来:“我送你们出去。”镇南方说道:“谢谢!” 柳雪并没有对他提起燃情会所聚会的事情,镇南方想柳老头应该还没有对她说吧。 上了车,镇南方把和柳副司令员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小惠气极,大骂陆亦雷和严正。她说要打电话给家里,这个时候舒逸更需要得到支持。 广仁接到小惠的电话,他清楚小惠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在小惠表示了自己的强烈不满并希望广家能够给予舒逸支持之后,广仁说道:“小惠,这件事情家族是不会出面的,一来与家族的利益不相符合,二来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但我们广家却不能够破坏游戏的规则,那样,我们这会成为众矢之的,所带来的麻烦绝对不会比舒逸现在遇到的小。” 广仁的话让小惠很是郁闷,差点就把手机给砸掉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好了,别生气,你大伯说的没错,老舒错在明处,三大部门的通缉也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合法,虽然我们都知道这背后的那些弯弯绕,可是却不得不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谢意叹了口气:“那就一定要牺牲掉先生吗?”镇南方望了谢意和小惠一眼:“你们难道对老舒就没有一点信心吗?相信他能够度过难关的。”小惠冷哼一声:“你说得轻巧,现在舒大哥不仅要面对狡猾凶险的敌人,还得随时防着自己人在背后打冷枪。” 镇南方说道:“柳家的介入是一件好事,为了柳月,我想柳副司令会给予老舒帮助的。” 小惠说道:“那我们呢?我们能做些什么?”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当然全力配合老舒的行动了,不过要和老舒取得联系就指望谢哥了。”谢意楞了一下:“我?”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你想追求肖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只有你和肖楠接近才不会有人怀疑,老舒现在住在冷局那里,肖楠正好是联系我们的纽带。她今天应该进京接冷老爷子去了,晚一点你试着给她的个电话,和她约会。记住,电话里千万不要提及老舒!” 谢意“哦”了一声。 镇南方又对小惠说道:“晚上可能我会和柳雪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小惠皱起了眉头:“柳雪?”她并不在乎镇南方去哪里,反而最关心的是和谁一起去。对于柳雪小惠是不太喜欢的,柳雪和柳月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的妩媚,区别只是柳雪看上去要成熟一些,也冷一些,特别是柳雪给她的感觉很拽,有些目空一切的样子。 镇南方哪里会不知道小惠的那点小心思,他淡淡地说道:“柳雪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柳老在我临走的时候说这个聚会我最好能去看看。”小惠虽然和其他女孩一样,也会有些小心眼,但她却识大体,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柳副司令员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让镇南方去肯定就有他的深意。 小惠说道:“去吧,自己小心一点。” 柳月端上了饭菜:“吃吧,都是素菜。”释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真没想到,你的手艺很不错。”柳月微微一笑:“总不能老是让你做吧?” 释情看了柳月一眼,这三天里,柳月很是照顾他的生活,而他则在刻意地和柳月保持距离,能够自己做的事情就尽可能不让柳月上手。 囚徒的生活并没有让柳月感到不安,反而她很感谢这样的生活,能够和释情朝夕相处,在她看来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虽然她也知道,有很多双眼睛正隔着牢笼看着他们,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她甚至希望永远都不用出去,永远都能够和释情在一起。 释情明白她的心思,正因为明白,释情才更要和她保持距离。 释情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恰恰相反,释情打心底也很喜欢她,感觉还很好,越是这样,释情越要克制住自己,他是和尚,不能够再有尘世间的情欲。 释情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说道:“这两天我把这里全部都仔细察看了一遍,除了从这扇门进出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柳月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她的心里并没有感觉失望,反倒有些开心。 释情说道:“现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南方他们一定很着急吧。”说完,释情一声长长的叹息。柳月皱起了眉头,虽然她很享受和释情在一起的二人世界,但是看到释情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的心隐隐有些疼痛。 可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她知道伯父一定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就算伯父不管她,还有她的爷爷、爸爸。再说堂哥的死,一定会在柳家激起轩然大波,被救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当然,如果这帮匪徒被逼狗急跳墙,要对他们下毒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柳月握住了释情的手:“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释情抽出手来,微笑着说道:“嗯,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 唐三盯着显示屏,脸上阴沉沉的:“小纪,我要把那女人给弄出来!”原来第七堂的“罗汉”叫小纪。 小纪把烟头摁灭,笑道:“唐三,这个女人你还不能碰,上面可是说了,要好生款待。你看看这囚牢就知道了,这豪华程度,就算是五星级大酒店也比不了。” 唐三说道:“唉,这妞可是媚到骨子里去了,这小和尚竟然能忍得住?”小纪竖起兰花指,轻轻梳了下眉毛:“想要女人还不简单,哥手底下多的事,什么样的你不能玩?”唐三笑了起来:“走,泄火去!” 下午五点多钟,柳雪给镇南方打来电话,还是一副命令的口吻:“一刻钟后,我在你们宾馆门口等你。”没等镇南方说什么,她便挂断了电话。 镇南方苦笑着对小惠说:“看到没有,人家还真把自己当领导。”小惠冷哼一声:“你可给我把持住了,那女人也是一脸的狐媚之相。”镇南方说道:“拜托,她比我大了许多,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惠说道:“老女人更可怕。” 镇南方不敢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好了,我走了!”柳雪也就不过二十六七岁,在小惠的嘴里就变成了老女人。镇南方当然不可能对柳雪有什么心思,他更好奇的是这个私人的聚会到底有什么背景,能够让柳老头这样重视。 镇南方没等多久,一辆红色的奥迪TT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降下来,柳雪露出半张脸,她明显是经过精心的装扮,一件银灰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开得很低,脖子上挂着一片金叶子,戴着一副黑白相间边框的大墨镜。 真美!镇南方竟然看呆了。这也不能说明镇南方对情不专,欣赏美好的事物,当然包括美人是人之常情。 被柳雪这样一说,镇南方的脸微微一红,也不说话,拉开车门坐到了柳雪的旁边。 柳雪扭头瞟了他一眼:“你就这副打扮去参加聚会啊?”镇南方说道:“怎么了?我觉得挺好!”柳雪不再说什么,直接把车开到了国贸大厦:“换身衣服,不然我可丢不起这个人!”镇南方心中有气:“没钱!”柳雪瞪了他一眼:“没让你出钱。” 第三十二章唐家三少 燃情会所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会所的主人姓唐,大家都叫他唐三,而他自称“唐家三少”,当然,他不是网络上当红的某作家,只是一个生意人。 镇南方很不习惯穿西装打领带,他不时地拉一拉领带的结,扭动着脖子。 柳雪轻声说道:“别乱动,不要把领带给弄乱了。”镇南方苦笑一下,柳雪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谁要是做她老公一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她也有迷人的一面,应该说是痛并快乐着吧! 二人进了会所,两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迎了上来:“二位,有会员卡或者邀请函吗?”柳雪从包里掏出会员卡递了过去,一个女子拿着看了一眼:“这边请。” 镇南方跟在柳雪的身后,他轻声问道:“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柳雪放慢了脚步,等镇南方走到她的身边,她挎住镇南方的胳膊,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老爷子让来的。”她的动作有些暧昧,特别是她的胸紧紧地贴在镇南方的手臂上,镇南方的心跳加速,他想挣开柳雪的手,柳雪又说道:“绅士一点,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里面是个小聚会厅,厅里已经有一些人,或是坐,或是站,三三两两的分成了七八处,各自聊着。 柳雪和镇南方才进来,就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小雪,怎么才来!”镇南方循声望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 柳雪淡淡地说道:“路上堵车。”看得出来,柳雪对这个唐三好像很不感冒。 唐三望着柳雪身边的镇南方,目光不太友善:“这位是?”柳雪说道:“我朋友!”她的手还是挽住镇南方的,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镇南方露出一个微笑,也不自我介绍。 唐三倒也是个人物,虽然目光中流露出了对镇南方的不满,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你好,我叫唐荣,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唐三,也有人叫我唐家三少。”镇南方握住他伸出的手:“我叫镇南方。” 唐三一惊,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镇南方一眼。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镇南方捕捉到了,他轻声问道:“怎么,三少认识我?”唐三这才出觉自己的失态:“哪里,我是想镇先生这么年轻,就能够得到小雪的青睐,羡慕啊!”镇南方望了柳雪一眼,柳雪的眼睛正望向别处,仿佛没听见二人的对话。 “镇先生,你们请随意,我先去招呼客人,一会再好好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唐三说完看了柳雪一眼,见柳雪还是对他视而不见,也不说什么,向镇南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唐三并没有真去招呼客人,他悄悄地离开了大厅,走到了后面的一个房间。 小纪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 见唐三进来,小纪放下杯子:“唐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脸色都变了。” 唐三说道:“柳雪来了。”小纪笑道:“她来了就来了吧,反正她又不知道柳月在我们手上,她也不知道我们和柳风、柳月之间的事情,你怕什么。” 唐三苦笑道:“这我知道,柳风死了,柳月那丫头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她和柳雪之间也不太对付,柳雪当然不会知道柳月就在我们的手里,不过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 小纪说道:“谁和她一起来的?” 唐三回答道:“一个年轻人,比你还要年轻的年轻人,他告诉我说他叫镇南方。” 小纪皱起了眉头:“镇南方?他怎么会来?”唐三说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他们不会怀疑柳月和释情就关在这儿吧?”小纪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想这一定只是个巧合,唐三,你是主人家,别消失太久,赶快出去陪陪客人吧,镇南方我会留意的,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唐三离开以后,小纪招了招手,身后的一个女人弯下腰将头凑了过来,小纪正好扭过头来,一张脸触到了女人那掩不住的胸器上:“妈的,想闷死我啊!”女人忙把身子直了直。 小纪说道:“你去下面盯着,告诉那帮臭小子,别打瞌睡。那两个人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女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柳雪好像和很多客人都很熟悉,她挑了些重要的介绍给镇南方。 这些都是商界的名流,很多不仅仅是莱市,就算是放在整个华夏国都很有名气的。不过镇南方并不在意,一个商人的聚会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开始有些怀疑,柳老头让他陪柳雪来的目的了,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所图。 镇南方的眼睛四下里搜寻着,客人眼看也到得差不多了,唐三这个主人家怎么就不见了。 柳雪领他到一张小桌旁坐下,服务生送上了免费的酒水。 镇南方拿起一杯柳橙汁喝了两口,看了看身旁没有其他人,他才悄声问道:“大姐,我们究竟来做什么啊?”柳雪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柳雪的嗔怪并没有让镇南方不满,因为柳雪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娇艳也很是妩媚,虽然是个野蛮女友,但也正因为如此,让人感觉她更具魅力。 镇南方说道:“好吧,我说错了,小姐……”他还没说完,柳雪又轻骂道:“你才是小姐,你一家都是小姐!”镇南方一脸的苦涩,他快崩溃了,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聚会厅的音响里传来了唐三的声音:“各位,欢迎来到燃情会所,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齐萱儿小姐!”灯光暗了下来,场上响起了掌声。 齐萱儿这个人镇南方还是知道的,她是华夏著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人很美,属于小清新型的,一眼看去就像是邻家女孩一般,给人一种纯洁、阳光的感觉。镇南方不追星,可是对于齐萱儿,他还是比较喜爱的。 望着一身素白长裙的齐萱儿,镇南方不禁在心里暗叹:真美,就像一个坠入凡间的精灵,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和沐七儿的美相似却又不一样,沐七儿的美带着淡淡的优雅与华贵,齐萱儿则是清纯与阳光。镇南方看得呆了,柳雪冷笑道:“男人都一个样,见到美女就是这副嘴脸。”镇南方说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值得我们去欣赏的。” 柳雪淡淡地说道:“当心,香水有毒。”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到底来干嘛,还有,这个聚会到底是什么样的聚会。”柳雪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子只说只要你留意,一定能有什么发现。” 柳雪并没有骗他,就连她自己也很纳闷。这样的聚会她倒是参加过几次,可是她对这样的聚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不是一个喜欢应酬的女人,更多的时候她宁愿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看一看“墨绿青苔”的小说打发时间。 齐萱儿对着话筒柔声说道:“很高兴今天能够来参加三少组织的聚会,也很高兴认识大家,感谢三少给我这样一个机会,结交华夏最杰出的精英。”齐萱儿的话很简短,柳雪听完说道:“戏子就是戏子,别看她在屏幕上卖纯卖萌,还不是一样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柳雪的话虽然说得刻薄,但镇南方在这儿看到齐萱儿,又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他对齐萱儿的好感也淡了不少。 他端着杯子,目光落到了齐萱儿身边的唐三身上,唐三的一双眼睛热烈地望着齐萱儿,那目光仿佛是想剥去齐萱儿身上的一切束缚,充满了灼热的欲望。 镇南方微微一笑,还是有钱好,虽然很多时候大家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镇南方却知道,没有钱就万万不能。 唐三站在齐萱儿的身后,他的脑子里面在幻想着把齐萱儿压在身下的情景,直想得他感觉口干舌燥。突然他感觉到一种冰冷,他知道一定有人把目光锁定了自己,那目光很是凌厉,就算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抬起头,他看到了镇南方。他发现镇南方正盯着自己看,原来那目光是镇南方发出来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也相信如小纪所说的,就算是柳雪和他这么熟悉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关于他的事情。 聚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主题,大家都分别围起自己的圈子,一来彼此吹嘘,二来彼此合作,这两点又正好都提不起镇南方的兴趣,他站了起来:“小雪姐,我准备回去了,越坐越无聊。”柳雪还没来得及说话,齐萱儿就走到了镇南方的面前:“你好,我们好像见过吧?”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确实见过你,可你就不一定见过我了。”齐萱儿笑道:“怎么会呢?我记性可好了,只要是我见过听过的,一般不会忘记的。”镇南方说道:“齐小姐误会了,我说的见过是在电影电视上,真正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齐小姐我还是第一次。” 第三十三章带个话儿 齐萱儿看了柳雪一眼:“我能坐下吗?”柳雪站了起来:“我到那边走走!”她这话是说给镇南方听的,对于齐萱儿,她正眼都没看一眼。 齐萱儿尴尬地说道:“看来你的朋友并不欢迎我。”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别管她的,我和她也没太大的关系。”齐萱儿坐了下来,她和镇南方挨得很近,镇南方闻到了她身上淡淡地香水味。 “对了,你知道我叫齐萱儿,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镇南方微笑着道:“我叫镇南方!”齐萱儿说道:“镇南方?那你的家一定是在南方了!”镇南方说道:“算是吧。”他并没有对齐萱儿表现出热情,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唐三那张挤得出酸水的脸。 齐萱儿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了两分钟,然后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儿。”镇南方心里一惊,原来齐萱儿果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带话的又是什么人?” 齐萱儿微笑着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那个人是谁我也不能说,不过他说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他曾经给你送过一份大礼!”大礼?镇南方想到了那张画着特殊符号的纸条,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让你带什么话?” 齐萱儿说道:“他让我告诉你,别急着救人。”镇南方问道:“什么意思?”齐萱儿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反正话我带到了,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她说走就走,留下镇南方楞在当场。 齐萱儿过去不知道和唐三说了些什么,然后扔下唐三便走了。 像是约好的一样,齐萱儿一走,柳雪又回到了镇南方的身边。 柳雪像是无意地说道:“美女总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镇南方望了她一眼:“你也是美女,而且不仅仅能让人眼前一亮,还能够让人的心神荡漾。”柳雪竟然脸红了,扔给镇南方一个白眼:“没想到你小小年轻嘴还挺油的。” 镇南方笑了,柳雪说道:“好无聊,要不我们走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镇南方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而且已经有了收获,便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把这栓狗的绳子给解了!”他又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 柳雪笑了,笑得很灿烂:“你也承认自己是条狗啊?”镇南方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站了起来,柳雪还是挽着镇南方的胳膊,就准备离开。 唐三不知道叫住了他们:“小雪,怎么就走了?”柳雪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有点事。”唐三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先生今天是第一次来,以后有时间可得经常来坐坐!”接着递给镇南方一张会员卡:“我们这里经常能够看到一些商界和政界的精英,当然也不乏一些当红的女明星,就像齐萱儿那样,只要有足够的本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唐三露出了男人固有的淫笑。 柳雪皱了下眉头,拉了一下镇南方:“恶心,南方,我们走!”镇南方微笑着对唐三说道:“对不起,先告辞了。” 唐三望着二人的背影,咬着牙,露出凶光。 上了车,柳雪问道:“看你和齐萱儿聊得很开心的,都说了些什么啊?”镇南方说道:“也没什么,她就给我说了一些演艺圈的轶事。”柳雪说道:“她漂亮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嗯,一种清纯之美,我一直都很喜欢看她的片子。” 柳雪没有再说话,像在专心地开着车。 镇南方也在沉思,他对今晚的事情有些想不明白。 首先是柳老头让他陪着柳雪来参加聚会,可就连柳雪好像也并不知道原因。接着就是齐萱儿的出现,齐萱儿原本并不是单单为了参加唐三的这个私人聚会,她是替人传话来的,而齐萱儿的传话便是他在这个聚会上唯一的收获,这么说齐萱儿的出现与柳老头有些关系? 镇南方扭头望了柳雪一眼,柳雪说她并不知道柳老头的用意到底是真是假,而她在离开会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美女总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是有所指还是无心快语?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那个让齐萱儿带话的人说的那句“别急着救人”又是什么意思?不管今晚有多少的疑问,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老舒在说好了,和他聊一聊或许就能够得到答案。 车停了下来,镇南方望了一眼窗外,竟然是在一幢别墅的门口。 “下车。”柳雪说道。 镇南方下了车,望着这幢小别墅:“这是哪?”柳雪说道:“我家。”镇南方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柳副司令员住在一起呢。”柳雪没有说话,走在前面。 “小雪回来了?”一个老妇人走到了门边,望着柳雪笑道。 “嗯。”柳雪应了一声,微微笑了笑。镇南方第一次见她给人好脸色,谭妈望着镇南方笑了笑。 柳雪让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会,我换下衣服。”镇南方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上。谭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就消失了。 镇南方看了看表,九点半钟,他打了个电话给小惠,当然电话里他不会提在聚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告诉小惠可能还有一会才能回去。当小惠听说他跟着柳雪来了柳雪的别墅时,话语间又微微有些醋意。 镇南方挂了电话才发现柳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柳雪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丝质吊带睡裙,裙子很短,也透明,镇南方隐隐能够看到她的红色小底裤和红色罩儿。黑色的裙子更是把柳雪那如雪般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的亮白,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 “咳咳!”镇南方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媚惑,这个柳雪到底想干什么?镇南方站了起来:“这个,雪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柳雪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唐三的来历吗?” 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柳雪拿起桌子上的一包女士烟掏出一支点上,烟雾在朱唇间缓缓喷发,镇南方又看得心里一荡,柳雪把他的窘样看在眼里,笑了:“你好像很怕看我?”镇南方说道:“不是怕,而是非礼勿视。” 柳雪靠近镇南方:“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们男人就是这样,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镇南方苦笑道:“雪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真的要走了。”镇南方可不想再和她这样纠缠下去,跟这样的女人纠缠,就算你浑身长满了嘴也不一定说得清楚。 柳雪这才坐好,双脚弯曲以沙发上,脚趾上的那几点腥红很是醒目。 “唐三本名唐宋,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唐三,而他自己更喜欢人家叫他三少,好像是因为有个网络写手就叫唐家三少,他又是那人的忠实粉丝,正好他又是唐家老三,所以最喜欢这个称呼了。” “唐宋是个成功的商人,不过他有个最大的缺点,不,应该是他拥有一切男人的缺点,那就是好色,非常的好色,对于美丽的女人总是有着强烈的征服欲。” 柳雪的手轻轻地握在足背:“知道唐宋的父亲是谁吗?”镇南方没有回答,他知道柳雪自己会说出来的。 果然,柳雪说道:“他父亲叫唐德勋,也是海军莱海基地的基地指挥长,和我父亲平级。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叫唐晋,一个叫唐唐,唐晋是东方舰队天涯号驱逐舰的舰长,而唐唐是海军莱海基地的情报处长。一家人都在海军,除了唐宋,当时就因为他不愿意当海军,他父亲气得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镇南方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唐三少竟然大有来头。 不过他并不知道柳雪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就算是唐宋有海军的背景,也不足以说明他和这些案子有关系啊。 柳雪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镇南方找到了答案:“唐宋和心悟的关系好像很不错,他每年都会到盘龙寺去捐些香油钱。” 说完柳雪打了个哈欠:“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门口有辆黑色现代车,会有人送你回去的,我也困了,该休息了。” 她也不管镇南方,自顾向楼上走去:“谭妈,一会记得关好门,别让那些狗啊狼啊趁黑摸了进来。”镇南方想到刚才自己说的拴狗绳,苦笑了一下,这个柳雪也太有个性了吧! 出了别墅,门口果然停了一辆黑色的现代车,很普通,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司机也不说话,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别墅。 回到宾馆,小惠还在他的房间等着,见镇南方进来,她跑了过去:“你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有美相伴,乐不思蜀了呢。”小惠突然皱起了眉头:“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被两个美女吊着膀子,有点香水味很正常的!” 小惠瞪着他,他淡淡地迎上小惠的目光,小惠笑了:“嗯,经得起考验,说,还有一个美女是谁?”镇南方说道:“把大家都叫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让大家都知道的好!”小惠说道:“嗯,我去叫他们。” 第三十四章联系上了 正当叶清寒他们在听着镇南方晚上经历时,一辆限量版的“红旗”轿车缓缓驶进了“蓝波湾”,“红旗”轿车的后面还跟着两部黑色的奥迪。 “红旗”在冷家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看着也很精明强干的黑西装男子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门,肖楠先下了车,然后低下身子,挽出一个老人来。 老人的头发、胡子花白,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精神矍铄。 “爷爷,慢点!”肖楠轻声说道。老头笑了:“丫头,你以为爷爷真的老了?别看我拄着拐杖,这是因为现在没什么机会拿枪了,当个念想,爷爷还硬朗着呢。” 奥迪车上先后下来五六个人,除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保健医生外,另外几个也是一色的黑西装,他们都是冷老爷子的警卫人员。 别墅够大,加上冷易本身也不张扬,所以警卫人员都跟着住在别墅里。 此刻冷峰、舒逸和沐七儿已经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看到冷易走到了面前,舒逸跨出一大步:“冷老!”冷易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舒逸一脸的淡然,还带着微笑。冷易笑了:“好小子,搞出这么大动静。”接着他又收起了笑容:“唉,你还是冲动了些,毕竟年轻啊,很多问题看不明白。” 冷峰忙说道:“爸,进屋说吧!”冷易这才发现一帮子人全都站在屋外,他笑道:“好,进屋说!” 大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易的几个警卫人员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舒逸知道他们都有各自的岗位。 肖楠为冷易泡好了茶,冷易说道:“给我来支烟。”冷峰忙把烟递了过去,肖楠给他点上,可嘴里去说:“爷爷,刘医生可是说了,你最好别沾烟酒。”冷易望了望左右:“没事,刘医生回房间了,就一支,没事的。” 大家都笑了。 冷易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慢慢地说道:“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一致的,案子必须查,谁要出卖国家的利益,就一定要受到严惩。不过话又说回来,舒逸,这件事情严正和陆亦雷做得不太地道,安了个套子给你钻,你呢,就是太感性了,钻了套子不说,还要对陆亦雷心存感激呢,我说的没错吧?” 冷易望了舒逸一眼,舒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冷易说道:“凡事多动动脑筋,虽然大家坐下来后商量得出的结果还是必须演这出戏,但那时候主动权就在你的手上了,他们本来就希望由你来侦办这个案子,你拿捏一下姿态,给他们一个想要置身事外的错觉,我敢说那时候他们会比你还急!” 姜果然是老的辣,舒逸说道:“嗯,我是冲动了些。” 冷易哼了一声:“他们不光是算计你,连我老头子也没有放过啊!谁都知道你和冷峰的关系,一旦通缉令发出来,你一定会奔我这里来,他们也知道,只要进了我的家,你就安全了。”舒逸轻声说道:“冷老,给你添麻烦了!” 冷易大手一摆:“麻烦倒不算麻烦,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查清楚。只要你有信心,有决心,我就给你把腰杆抵直!”舒逸叹了口气:“就目前来看,我们很被动。” 冷易说道:“办案是需要时间的,被动也是暂时的!” 舒逸说道:“可惜,我现在手上无人可用。” 冷易点了点头:“嗯,你手上那几个人我想早就已经被人家给盯得死死的了,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吧。不过得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他们折腾归折腾,别破坏了你的计划。”舒逸说道:“嗯,我也想过了,我听说肖楠和谢意现在的关系比较热络,是吧?” 他的目光投向肖楠,肖楠红着脸,低下了头。 冷易“哦”了一声,也望向肖楠:“丫头,快给爷爷说说,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舒逸说道:“是个孤儿,被一个老道士带大的,人很正直善良,也很聪明,好学,总的来说,很不错的。”冷易笑道:“人好就行,丫头,哪天叫到家里来,让他陪爷爷吃顿饭吧!” 肖楠撒娇地说道:“爷爷,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舒逸说道:“让肖楠和谢意接触,这样我和他们就能够及时的联系了,当然,不能用通讯工具,得用最原始的传话。”冷易点了点头:“嗯,谨慎些好,至于人手。”冷易看了一眼冷峰:“打个电话让冷焰带几个干练的人回来,协助舒逸。” 冷峰应了下来。 这下冷易才仔细地看了看沐七儿:“这就是你那个订了婚的未婚妻?”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是的,冷老,我叫沐七儿。”冷易笑道:“人很漂亮,舒逸有眼光。好了,坐了半天车我也困了,就先去休息了,你们聊吧!” 冷易说完便让肖楠扶他回了房间。 冷峰给冷焰去了电话,冷焰听到是爷爷的意思,忙挑了几个得力的人,向领导告了假,准备明天大早就回来。 肖楠上班了。 谢意一大早就找到了队里,康洪民笑道:“小谢,这么早?”谢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了肖楠的面前:“我昨天就来过,你不在。”肖楠说道:“昨天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在家里休息了。”谢意看了看周围忙碌着的人,然后轻轻对肖楠说道:“你过早餐了吗?要不一起?” 肖楠也正好有事情要找谢意,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卢松说道:“卢队,我出去吃早餐。”卢松隐约也听说了谢意想要追求肖楠的事情,他笑道:“去吧,反正今天早上也不是很忙。”肖楠说道:“要不一起吧?” 卢松忙摇了摇头:“我就不去当那电灯泡了,你们去吧,小肖,别急着回来。” 听卢松这么说,同事们都笑了,肖楠一张脸红透了,嗔怪地瞪了谢意一眼,谢意傻傻地摸了下后脑勺,嘿嘿一笑。 出了警察局,肖楠说道:“你看你,害我被别人误会。我可警告你,我和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许胡思乱想。”谢意说道:“我没乱想,倒是你,脸都红了。” 肖楠恨了他一眼:“还说!”谢意马上闭上了嘴。 两人来到一个早餐店,谢意要了一碗面,肖楠只点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 “舒处在我家里。”肖楠轻声对谢意说道,她原本以为谢意一定会露出惊讶的表情,谁知道谢意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知道。”肖楠说道:“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换成她自己惊讶了。 谢意说道:“南方说的,他说先生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救释情,所以先生一定会到莱市来。”肖楠嘟起了嘴:“又是镇南方,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没意思。”谢意也不理会她对镇南方的不满,轻声问道:“先生有什么交待吗?” 肖楠说道:“他说你们可以继续查,特别是对于万圣教的调查一定不要停,他觉得万圣教与这件事情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他又说了,查归查,雷声可以很大,但雨点要小。”谢意点了点头:“好的。” 肖楠接着说道:“他还让我转告你们,他很安全,叫你们放心。”谢意笑了:“有冷老在,我们自然不会担心了。谢谢你把老爷子接回来,辛苦你了!”肖楠苦笑道:“你们又知道了!”谢意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吧,南方虽然年纪不大,可在九处只要先生不在,他就是主心骨。” 肖楠说道:“你呢?”谢意说道:“我?我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出彩的。” 肖楠笑了:“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平凡普通,就不怕我看不上你?”谢意很认真地说道:“怕,很怕!不过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胡吹乱吹一气吧?”肖楠说道:“算你老实,好吧,看在我们要为他们通消息的面上,我暂时委屈一下,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吧。” 谢意说道:“那我一定做足一百分,希望能够让你满意。” 肖楠说道:“好了,快吃吧,面都要成面疙瘩了!” 谢意挟了一大筷面正准备送到嘴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 谢意这才把象形文字及燃情会所等一系列的事情对肖楠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南方不敢随意给出判断,不过他觉得这个别急着救人应该有一定的深意。” 这个情况很重要,和谢意吃过早餐,肖楠在队里又晃了晃,找个借口就回家了。 舒逸和冷易、冷峰仔细听完了肖楠的叙述,也难为她,这么多的信息量她能记得一丝不落。 舒逸皱起了眉头:“柳家,唐家。”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有些意思。”冷易说道:“老柳这个人我熟悉,原则性很强,倒是老唐我接触得不多,不过听说他很在意他家那个老三没有加入海军的事情,从此可见,他对部队,对海军都是很有感情的,我想他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们的后人可就不好说了。” 舒逸点了点头:“现在我最想搞清楚的是那个带话给我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单纯想帮助我们还是另有目的。” 冷易说道:“带兵打仗我在行,查案的话,我就是个门外汉了,这些得靠你们去查了。” 第三十五章被利用了 虽然舒逸原先用的那个手机和电话卡被他扔掉了,可他知道曾经打电话给他的那个神秘人物一定还会有办法和自己联系的。 可是整整两天了,却没有一点动静。 舒逸每天就只是和冷易喝喝茶,聊聊天。被叫回来的冷焰很是郁闷,说是来配合舒逸查案,可舒逸现在哪有半分要查案的样子。 冷焰几次想找舒逸问问到底自己该做些什么,可却有些悚老爷子,见舒逸和老爷子聊得很欢,他又忍了。 舒逸要是在没有收到谢意让肖楠转告的消息,他还是多少会有些心急的,但在得到了肖楠传来的那句话后,他心里有了底。 下午的时候镇南方接到了柳雪的电话,柳雪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了媚惑,柔柔的,酥酥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小惠就在镇南方的身边,听到是柳雪来的电话,她低声说了一句:“狐狸精!”镇南方也不知道柳雪是不是能够听见。就算听到也无所谓,镇南方明白,柳家之所以掺和进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柳风和柳月,柳家不会那么好心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们破案。 “南方啊,在干什么啊?”柳雪带着慵懒地问道。镇南方苦笑,他知道柳雪一定是诚心的,因为柳雪的话不多,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一定知道小惠就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故意一改平时说话的风格。 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然后说道:“是小雪姐啊,我在看电视呢!”柳雪说道:“你到我的别墅来一下吧!”镇南方说道:“这个……,有什么事吗?”柳雪笑着说道:“当然有事了!”小惠离得很近,自然听得到柳雪说什么,突然柳雪压低了声音:“有很重要的情况,你想知道吗?” 接着她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想吗?想就来嘛!”那声音带着诱惑。 柳雪挂断了电话,镇南方对小惠说道:“柳雪说有重要的情况,让我过去一趟。” 小惠说道:“不准去!她就是一狐狸精,找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事。”镇南方苦着脸道:“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你要不信就和我一起去吧。” 看到镇南方焦急的样子,小惠笑了:“好了,逗你玩的,我相信你,我知道她就是想故意气我,我才不会上当呢,去吧,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急事赶紧给我打电话。”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放心了,除了你,我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感兴趣。” 又和叶清寒他们交待了两句,然后镇南方独自开着车往柳雪的别墅赶去。 大约四十五分钟后,车子在柳雪的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镇南方看到别墅外面已经停了两部车子,一部蓝色的奔驰,一部黑色的凯迪拉克。看来柳雪不只是请了自己,一定还有别的客人。 镇南方走上前去,正要摁门铃,门却开了。 “镇先生,快请进,小姐他们正在等着你呢。”谭妈对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走了进去,谭妈告诉镇南方柳雪在二楼的书房里。她指了指楼上,告诉了镇南方是哪个房间。 镇南方上去后推开了书房的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唐三。镇南方楞了一下,柳雪坐在办公桌前对镇南方微笑着说:“唐三少,你们见过的。”唐三笑着站了起来:“小镇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虽然镇南方感觉得到唐三对自己是有敌意的,不过既然人家能够笑着做足面子,他当然也不能落后。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微笑着说道:“是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柳雪又给他介绍另外一个男人:“柳志,我的堂兄。” 柳志伸手和镇南方握了一握,柳志和柳雪的性格很像,不太喜欢正眼看人。 镇南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屑,既然柳志这样看轻自己,镇南方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手和柳志轻轻一碰之后,连点个头,露个笑容都欠奉。镇南方很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柳雪这才从办公桌着站了起来,坐到了镇南方的身边,拉住镇南方的胳膊:“南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女人又开始演戏了,故意和自己挨这么近,表现得这么亲热,她是有意给唐三上眼药啊!傻子都看得出唐三对柳雪有些意思。 镇南方虽然不愿意让柳雪利用,但他想柳雪既然让自己来见唐三和柳志一定有她的目的,他也不想那么多,配合柳雪演起戏来:“什么日子?我怎么记不得了?”柳雪笑道:“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我,今天是我的生日。”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哪里知道柳雪的生日是哪一天,他望了柳雪一眼,想知道柳雪是乱说的还是真的,不过转念一想,有柳志在,柳雪应该不会信口开河,他笑着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我昨天还琢磨着今天要送你什么礼物呢,可今天一接到你的电话我竟然又忘记了。” 唐三这才从包里取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礼品盒子:“小雪,给!晚上我在‘花苑’订了一桌,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去KTV好好疯狂一下。”柳志也说道:“是呀小雪姐,去年生日你都没叫我。” 柳雪摇了摇头:“算了,心意我领了,今天我只想和南方一起,过一下二人世界。”唐三的目光落在镇南方的脸上,他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佛想要将镇南方剖腹挖心一般。柳雪双手挽住镇南方的手臂,一张脸紧紧以贴在他的肩膀上,幸福小女人状。 柳志也没想到柳雪竟然会这样说,在他的眼里,镇南方就是一个大孩子,柳雪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太强势,太成熟,太有主见,镇南方根本就不应该是她的菜。 柳志说道:“小雪姐,唐哥可是专程来给你过生日的。”他在提醒柳雪,要考虑一下唐三的感受。柳雪听了他的话,皱起了眉头:“柳志,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多舌了?”柳志对柳雪很是敬畏,听到柳雪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他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镇南方被利用了,明明知道自己在被柳雪利用,可他偏偏不敢解释。 唐三的脸色又变了,变得很诚恳。他对柳雪说道:“小雪,既然你决定要和小镇一起过那就算了,改天我再单独为你庆贺吧。”他又看着镇南方:“小镇先生,最近天气多变,风大雨大,得多注意身体!” 唐三的话语之间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意味,镇南方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多谢唐三少的关心,不过我年轻,经历些风雨也不是坏事,倒是唐三少,一把年纪了,更得多注意身体,那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折腾!” 柳雪一脸笑意,并不说话,她仿佛很享受两个男人因为她唇枪舌剑、剑拔弩张。 唐三“噌”地站了起来:“柳志,我们走!”镇南方很礼貌地站了起来:“唐三少,走好,小心台阶!”唐三的脸都绿了,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对柳雪说道:“小雪,那我就先走了!生日快乐!” 柳雪轻声说道:“谢谢,慢走,不送!”这才是柳雪说话的风格。 唐三和柳志走了。 镇南方才望着柳雪:“我说小雪姐,你也太不地道了,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就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柳雪一脸的委屈:“不是了,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我只是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庆祝。” 镇南方冷笑道:“你只要说想找人过生日,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来陪你的,何必娱乐我呢?”柳雪见镇南方真的生气了,她笑了:“好了,别小气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 柳雪伸手拉住镇南方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先陪我过生日!”镇南方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看吧,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准备。” 柳雪说道:“不用你准备什么,只要你人来就行了。”接着她大叫一声:“谭妈,把红酒拿来!”镇南方说道:“酒就免了吧!”柳雪说道:“一杯,就一杯!” 镇南方想到今天既然是柳雪的生日,那就陪她喝上一杯也无所谓。 反正到时候让柳雪先喝,她喝了自己再喝。 不得不说镇南方还是很有警惕性的,他虽然知道柳家找到自己是因为想要救出柳月,抓出杀害柳风的凶手,但他对柳雪还是有些防备的,柳雪这个人让他感觉很看不透。 谭妈把酒拿了上来,柳雪接过酒和杯子:“好了,你去吧!”谭妈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柳雪倒了两杯,然后递给镇南方一杯:“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镇南方微微一笑:“小雪姐,生日快乐,祝你永远美丽!”柳雪笑了,那笑容好美,千般妩媚。 镇南方看得醉了。 柳雪说道:“没想到你的嘴还很甜!来,我们干了这杯。”说罢举起杯子,两人碰了一下,镇南方望着柳雪朱唇轻启,沾着杯沿,一饮而尽。他呷了一口:“小雪姐,红酒是要品的,慢慢的品才能够品出滋味。” 柳雪伸手握住镇南方拿杯的手:“第一杯得干了,把舌给润润,然后第二杯再品!”说罢另一只手扶住镇南方的肩,生生给灌了起来。镇南方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柳雪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水味让他的心神乱了,也一口喝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差一点出事 “好热!”两杯酒下肚,镇南方的头便有些昏沉沉的了,而柳雪却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她原本就只穿了一条白色吊带短裙,一件淡兰色的披肩,此刻她感觉到热,便把披肩给扔到了一边。 她热,镇南方也热。 镇南方感觉像被火烧一般,特别是下体有一股邪火乱窜。 柳雪的手抓住了镇南方的手臂,脸轻轻地蹭在镇南方的脸上:“吻我!”她柔声说道。 镇南方望着柳雪那张美丽、迷人的脸,他看到柳雪的眼里充满了炽热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把他燃烧成灰烬。 镇南方轻轻地把柳雪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慢慢地撩起柳雪垂下的一缕秀发。 镇南方的心跳得很厉害,好像就要冒出嗓子眼了。 柳雪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更让他感觉到干渴,他的眼睛落在了柳雪的红唇上,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就在两张唇相距不到一厘米的时候,镇南方的手机响了,他一下子惊醒!忙放开了柳雪,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虽然他还是感到浑身燥热难受,但意识却已经清醒了不少。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镇南方顾不得正在受着煎熬的柳雪,轻声问道:“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镇先生吗?”是唐三,唐三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他看了一眼还在欲火中挣扎着的柳雪,难道是她给的? 镇南方顾不得想太多,他说道:“唐三少,有什么事吗?”唐三说道:“我能和你谈谈吗?”镇南方问道:“现在吗?”唐三“嗯”了一声:“最好是现在!”镇南方说道:“好吧,你说个地方,我过来。”唐三回答道:“你来燃情会所吧!” 说完唐三挂断了电话。 镇南方身上的邪火已经熄灭了,他想着就后怕,刚才险些铸成了大错。望着柳雪,他的心里很乱,这一切难道是柳雪故意设计的吗?他抓起桌上的红酒瓶,把红酒往柳雪的脸上倒去,然后在她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小雪姐,醒醒!” 柳雪一下子也清醒了,她愕然地望着镇南方,又看看自己的身上,白色的吊带裙子被红酒给染成了红色,这还不算,她原本就没有穿内衣的胸口也因湿了的衣物而露出了原形。柳雪一下子站了起来,狠狠地打了镇南方一巴掌:“流氓!” 镇南方楞住了:“我没怪你就算了,你竟然还反咬我一口!” 柳雪说道:“你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镇南方说道:“这酒有问题,酒里下了春药。”柳雪惊道:“怎么可能?”镇南方冷笑道:“你的酒,你的杯子,你自己倒的酒,出了问题总不会赖到我的头上吧?” 柳雪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大声叫道:“谭妈!”谭妈跑了上来,看到柳雪狼狈的样子也吃了一惊:“小姐,你怎么了?”柳雪的脸阴沉沉的:“这酒是怎么回事?”谭妈不解地问道:“酒?什么问题?”镇南方望着谭妈:“这酒让人下了药!” 柳雪这才仔细看了看酒瓶:“这酒不是我家里的,谭妈,你老实告诉我,这酒是哪来的?”谭妈说道:“哦,这酒是唐三少带来的,他说是拿来给你庆祝生日的,还让我开了,说是到时候为你庆祝生日就让我送上来。” 柳雪恨得牙痒痒:“唐三!”镇南方见谭妈说话的样子不像说谎,看来唐三原本是想给他自己创造机会的,没想到竟然便宜了镇南方。镇南方心里暗自觉得幸运,差一点出事,还好唐三的电话来得及时,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望了一眼柳雪,柳雪也在偷偷地看他,两人的脸都微微一红。柳雪对谭妈说道:“你去吧,没你什么事了,对了,以后唐三再送什么来,全部给我扔出去。”然后他看了一眼镇南方:“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镇南方说道:“唐三约我去燃情会所,说是想和我谈谈,要不我就先走了!” 柳雪淡淡地说道:“不能去,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说完她就离开了书房,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又交代了一句:“千万要先等我出来。” 镇南方只得又坐了下来。 燃情会所。 唐三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妈的,我一定要杀了他!”小纪笑道:“你没想到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就这样为他人做了嫁衣吧?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柳雪那骚货是不是在那小子的身下幸福着。” 唐三瞪了小纪一眼:“你再给我说一句我就去把柳月给干了,信不信?”小纪白了他一眼:“去啊,没有人拦着你,我也想看看自由神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我也很希望能够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听到自由神,唐三一下子泄了气。 小纪说道:“去啊!”唐三露出凶光:“我不敢惹自由神,但我一定要杀了那小子。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只要他来,我就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儿。”小纪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有人知道他是在你这儿出事的,唐三,就算你老头子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你!” 唐三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小纪伸出兰花指点了一下唐三的额头:“你呀,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了,真想杀了那小子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唐三楞了一下:“不然怎么办?”小纪说道:“借刀杀人啊!”唐三不解地问道:“借刀杀人?借谁的刀?” 小纪说道:“如果自由神听说这小子知道很多我们的秘密,你说他会怎么办?”唐三笑了:“嗯,好计!只要我们把消息递上去,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的。”接着他又收起了笑容:“可是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如果来了我该怎么办?” 小纪说道:“来了你就好好和他谈啊,诚恳地求他把柳雪让给你,让他看到你对柳雪的心思。”唐三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 小纪说道:“面子?面子是什么?你小子在柳雪的面前早就没面子了,你这样做,他才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防备。”唐三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柳雪换了一身职业装,然后来到了书房:“你不能去!” 镇南方知道她是说自己不能够去燃情会所,镇南方说道:“为什么?”柳雪苦笑了一下:“你不了解唐三,这个人的气量很小,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让你去,一定是想暗算你。”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为了你,对吗?”柳雪说道:“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一定要弄到手!就算不是为我,为了其他人,他也一样会这样。” 镇南方说道:“小雪姐,他的胆子也够大,就不怕你告诉柳副司令?”柳雪说道:“他是认准了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的,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很独立,也很强势,什么事情我都是自己面对,自己应付,从懂事以后,我几乎就再没有要父亲为我做过什么。” 镇南方相信柳雪的话,他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柳雪的眼里露出凶光:“我一定要找回来的!”接着柳雪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老跛,给我把唐三的几个场子给砸了!当然包括燃情会所了,他如果敢露面,你就告诉他,这是他欠我的,就说是我说的。” 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柳雪也是个快意恩仇的人。 柳雪安排好后,对镇南方说道:“我查到了一些关于万圣教的事情。”万圣教?镇南方倒很是佩服柳雪,他们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万圣教的线索,原本的线索在释情被绑架,柳风和傅玉林的死而断了,镇南方甚至还在想,这个所谓的万圣教是不是真的存在,会不会就是对方想要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而故布的疑局。 镇南方说道:“你查到了什么?” 柳雪说道:“我们抓到一个人,他自称是万圣教的。”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是知道他是万圣教的你们才抓的,还是先抓了才知道的?”柳雪说道:“先抓了才知道的,他是在我的酒吧里泡妞,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被抓起来修理了一顿,谁知道他还很嚣张,威胁我们说自由神会帮他报复我们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镇南方:“父亲说,你曾经和他提过万圣教的老大就是自由神!” 镇南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那个人在哪?”柳雪微微一笑:“看你激动成这样,好吧,我把人交给你,走,我带你去接人!”镇南方想还是慎重一些,千万别再断了这条线,他说道:“我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一下。” 柳雪点了点头。 镇南方打了个电话给小惠,让她和叶清寒他们到柳雪说的地方去带人。 打完电话,镇南方和柳雪就出门了。柳雪没有开车,他坐的镇南方的车。 “我说,刚才你到底有没有占我的便宜?”镇南方脸一红:“抱着你算不算?”柳雪说道:“为什么不算?还有呢?”镇南方说道:“没了,就在准备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唐三就打电话进来了。” 柳雪哼了一声:“讨厌的唐三!”镇南方听了一头的黑线…… 第三十七章危险! 小惠看着柳雪,她笑道:“柳姐姐,你真美!”柳雪拉住小惠的手,也露出了微笑:“你也很漂亮,而且很年轻,和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接着柳雪把大家请进了一个房间:“这是我在这里的办公室,简陋了一点,随便坐。”房间很大,至少有六十平米,装修得很是豪华,叶清寒笑道:“柳姑娘,你这也叫简陋,那么我们的办公室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柳雪微微一笑:“大家先坐坐,我已经让人去带那小子了。” 柳雪走到门边,对一个女服务员说道:“去倒几杯茶进来。” 这里就是柳雪说的那间酒吧,酒吧的生意很好,应该和柳雪的交际有一定的关系,柳雪说在莱市她有几处产业,而她呆得最多的就是这间酒吧。 她说酒吧是个好地方,能够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也能够获得很多有价值的消息。她说得不错,来酒吧喝酒的人只要几杯酒下去,肚子里就藏不住任何秘密了的。 小惠走到柳雪的办公桌前,望着桌子上的一座维纳斯雕像:“纯金的?”柳雪点了点头:“嗯,开业的时候唐三送的。”小惠他们倒是也听说过唐三,但知道唐三竟然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柳雪都好奇地望着她。 柳雪笑道:“都看着我干什么?这玩意也不值几个钱。” 有钱人!小惠说道:“看来这个唐三对你蛮上心的嘛!”镇南方笑道:“是啊,唐三为了小雪姐还约我去他的燃情会所想和我谈判呢!”小惠听了来了兴趣:“是吗?你去没有?”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小雪姐说不能去,他说唐三应该是想对我不利。”小惠冷哼一声:“他敢!惹急了我我一把火烧了他那破会所!” 小惠也是性情中人,而镇南方则是她的逆鳞。 镇南方说道:“不用你出手了,现在唐三的几个场子应该都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了吧。”小惠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对,柳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南方,又为什么对唐三下这样的狠手呢?” 小惠很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柳雪听到小惠的问话,脸又红了,她有意无意地瞟了镇南方一眼,虽然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这事情当着这么多人又怎么说得出口。 镇南方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靳大海是个实人,他看了看尴尬的镇南方,又看了看柳雪:“我说小镇,你和柳姑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镇南方瞪了他一眼:“别乱说,能有什么?我是把小雪姐姐当做自己的姐姐呢!” 小惠哪里会信,她靠近镇南方,轻轻说道:“别给我打马虎眼,你不给我说清楚,哼,后果你知道的!”镇南方苦笑道:“姑奶奶,能不能等到时候我们再单独谈?”小惠听他这么说,这才暂时放过他。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男人进来。 男人大约三十上下,长了一张马脸,鼻梁有些塌陷,一双眼睛中满中恐惧:“别再打我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认罚,要多少钱,多了我没有,十万二十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身后的几个汉子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几个汉子望向柳雪,柳雪挥了挥手,他们才离开。 镇南方望着马脸男子:“你也是万圣教的?”马脸男子听了镇南方的话,脸上露出笑容:“你也是?”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是第七罗汉堂的!”马脸男子说道:“我是第二罗汉堂的。”镇南方笑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马脸男人突然又皱起了眉头:“你真是万圣教的?”镇南方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马脸男子突然说了一句:“万圣驻庙堂!”镇南方楞了一下,万圣驻庙堂?什么意思啊,莫非是万圣教的切口? 镇南方还真是猜到了,这就是万圣教各堂之间的联络暗号,他哪里对得上来。 马脸男人冷笑一声:“我还真的差点被你骗了!你根本就不是万圣教的人。”柳雪说道:“别和他废话,他要是敢不配合,打残他!” 马脸男子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镇南方说道:“小雪姐,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去慢慢审吧!”柳雪点了点头:“嗯,好的,审讯你们要专业些,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有什么新的进展,希望你能够和我们通下气。”镇南方说道:“嗯,好的,那小雪姐,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行人带了马脸男人上了车,柳雪突然开口叫道:“南方,还有件事!” 镇南方从车上下来,柳雪走近前说道:“还记得我父亲向你提过吗?希望能和舒处见个面!”镇南方苦笑道:“你父亲难道不知道,老舒现在正被通缉吗?他怎么可能和我们联络。”柳雪当然也听说了,可她不死心,她不相信舒逸会不和镇南方他们联系,镇南方他们可是舒逸最信任的班底。 柳雪说道:“我们是听说了,可是父亲还是坚持说舒处一定会和你们联系的,他希望能够和舒处见上一面,他还让我请你转告舒处,如果舒处需要什么帮助,柳家一定会不遗余力,他说,柳家不怕被牵连。” 镇南方点了点头:“好的,如果老舒真的和我们联系,我一定转告他,至于他愿意不愿意和柳副司令员见面,就得看他自己的了。”柳雪脸上流露出些微的失望,不过她还是笑了笑:“那好吧。” 镇南方上了车,两辆车向着莱市警苑宾馆开去。 谢意没有和大家在一起,他去约会了,和肖楠。 这两天谢意总会找到借口去看肖楠,肖楠的同事最初还开两句玩笑,后来也习惯了。 沙滩上,两把太阳伞,谢意和肖楠穿着泳装躺在沙滩上。 “你每天都在找我,会影响我的工作的!”肖楠微微嗔道。谢意笑了笑:“其实你本来也没什么事可做。”肖楠坐了起来,取下太阳眼镜:“谁说的,现在我们队里还在继续调查那几起案子呢!” 肖楠微微嗔怒的样子很是迷人,谢意看得呆了,肖楠见谢意这样子,笑了起来:“好看吗?”谢意点了点头:“好看,你真美!”肖楠脸上一红:“就好在一张嘴!” 肖楠在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谢意,相处下来肖楠觉得谢意这个人虽然油了一点,但本性还是很善良的,特别是不乏正义感。 她也知道谢意这两天总是借口说有事情要找她,只是为了能够亲近自己,但她还是一次次地答应了他。肖楠从来没有恋爱过,因为她的性格,很多男人虽然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可是却害怕她那火爆的脾气,于是就望而却步了。 没想到这就便宜了谢意。 两人轻声低语,享受着恋爱的初体验。 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恋爱中的人总是喜欢远离人群的,所以谢意和肖楠的左右没有多少人,而此刻,三个黑衣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肖楠拿起了饮料喝了一口,然后准备把墨镜戴上。 她突然顿住了,因为她从墨镜里看到了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后面向他们走来。 肖楠轻轻地问谢意:“能打吗?”谢意楞了一下:“打?打什么?”黑衣人已经要到了肖楠他们的身后,肖楠一下子跳了起来:“打架啊!” 肖楠先出手了,手中两把沙子挥了出去! 三个男人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住眼睛,肖楠一脚就朝中间的那个男子的小腹踢了出去。 谢意左右看了一下,沙滩上哪里找得到称手的武器,见肖楠开打,谢意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也急忙冲上前去。五个人打做了一团,肖楠的身手不错,但毕竟是女人,力量和韧性上要差了一些,谢意虽然也能打,但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释情教的,他也只能是学到皮毛,一对一都没有胜算的。 肖楠和谢意才交手就落了下风。 肖楠心里一急,不能耗下去了,不过她也看出来对方并没有下杀手,应该只是想抓住他们,没起杀心。肖楠说道:“谢意,跑!”说罢她跳出圈子,一把拉住谢意就跑。两人是赤脚,跑起来相对有了优势,那三人穿着皮鞋,反而因为沙子进了鞋里,很是硌脚,加上深一脚浅一脚,渐渐就拉了些距离。 三个黑衣人脱掉了鞋子,一下子又紧追了上来。 谢意见对方穷追不舍,他说道:“你快跑,我缠住他们。”就想挣开肖楠的手。肖楠说道:“你疯了,你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就是要跑也是你跑!”谢意哪里肯,肖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肖楠说道:“好了,别废话!快跑!”两人拼了老命,又激发出了一点力量。 终于他们看到了沙滩上的人群。 肖楠大声叫道:“救命啊!抢劫了!”海滩上有救生员,也有巡逻警,肖楠他们离得远,救生员和警察自然是听不见他们的呼救,不过后面的三个黑衣人却知道行动失败了,其中一个说道:“撤!”三人停了下来,往反方向跑了。 第三十八章他们是谁? 肖楠和谢意停下了脚步,谢意大口地喘息着,肖楠也累得上气不接下去。 肖楠望着跑得脸色发白的谢意:“我说,你也太逊了吧?这才跑了一会,脸都发青了。”谢意半天才说出话来:“我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奔命,妈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人!” 肖楠听到谢意冒了粗口,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谢意尴尬地笑了笑:“口误,口误!”肖楠说道:“走吧,先换衣服,我们回去了。” 上了车,肖楠陷入了沉思。 谢意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望了一下肖楠,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刚才的一句粗口会不会让肖楠记在心里,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口不择言。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肖楠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谢意楞了一下,是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和肖楠在海滩?谢意回答道:“莫非我们被人跟踪了?”肖楠说道:“很有可能,不过看架势他们更像是想绑架我们,不然我们根本就逃不掉。” 肖楠又略带不满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的身手那么差,一对一都挺不过两分钟。”谢意苦笑道:“在九处就我和南方的身手最差,他还不如我呢!”肖楠说道:“你怎么不说他的脑子也不如你的好使?” 谢意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可不敢乱说,那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构造,电脑都赶不上他。还别说,除了舒先生,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肖楠笑了:“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能耐?也不知道舒处到底看中了你什么,打又不能打,脑子又笨,一无是处的。” 谢意不服地说道:“谁说我脑子笨?我只是比先生和南方差一点而已,不是我吹的,除了他们俩,说动脑子我也不差。再说了,我的能耐说出来吓死你。”肖楠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最大的能耐就是有一张巧嘴,树上的鸟儿你也能哄下来。” 谢意摇了摇头:“我会的可多了,说给你听也没意思,你一定会说都是些鸡鸣狗盗的本事。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就是对于易理,我应该算是很精通的。”肖楠说道:“易理?这么说你会算命了?”谢意得意地笑了笑:“可以这么说,我易学上的成就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肖楠其实只是逗谢意的,她并不觉得谢意要如何了得,只要本质好比什么都强。不过她也很好奇,谢意说的什么鸡鸣狗盗的本事又是什么,她问道:“你那些歪门邪道的本领又是什么啊?” 谢意说道:“告诉你你可能许笑我!”肖楠说道:“好,我不笑你!” 谢意说道:“毒药,破解暗器、机关,开锁,伪造印章、证件。”肖楠没有笑,更多是惊讶,她没想到谢意还有这能耐,这并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也不是什么邪门歪道,其实这些技能也是一把双刃剑,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她相信这些技能在谢意的身上会在正道上派上大用场。 她也听舒逸说过谢意是个孤儿,从小是道士带大的,十一二岁就开始混迹江湖,能够学到这些技能也是生活所逼,她甚至能够想像得到谢意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尽了多少的苦难。望着专心开着车的谢意,她内心中母性的一面给激发出来了,她终于真心地,完全地接纳了谢意。谢意并不知道肖楠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指不定一高兴,会酿成一起严重的车祸。 谢意把肖楠送回到局里才离开的,肖楠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取了车就回家了。 大家听肖楠说起在海滩的事情,冷焰先沉重住气了:“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你们下手。别让我找到他,不然……”冷焰还没说完,这被老爷子瞪了一眼。 冷易眯起眼睛轻声说道:“舒逸,看来你那帮手下的处境堪忧啊!”舒逸摇了摇头:“没事,他们有自保的能力,我只是在想,他们盯的到底是谢意还是肖楠。”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对方盯的是谢意,说明对方还没有意识到舒逸就在肖楠的家里,可如果他们盯着肖楠,那说明舒逸的行踪可能就已经暴露了! 肖楠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我,因为自从舒处你来了之后,我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出行的时候总会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我想我应该早就发现了。”舒逸说道:“我担心因为你的谨慎才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肖楠没有说话,她知道舒逸说的也有些道理。 冷易说道:“小楠啊,你自己小心一点,峰儿!”冷峰忙应道:“父亲,什么事?”冷易说道:“你给康洪民打个电话,这期间让小楠把枪给佩上,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我们不能够为楠儿派出保镖,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了,有把枪防身也稳妥些。” 冷峰道:“好的,我一会就给康洪民去电话。” 冷焰乘机问道:“舒处,什么时候给我派活啊?我们几个都已经呆生锈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呀,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沉重住气,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能急躁,不然你会失去正确的判断。既然让你们来,就肯定会有事情给你们做的,只是时机还没到,就再耐心地等着吧。” 冷峰也说道:“这小子要是能够学会稳重,现在哪里才是个连长。”冷焰不稳重,可他偏偏就生就了一副深沉的脸孔。 沐七儿笑道:“冷焰要是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是非常沉稳的。”沐七儿说完,大家都笑了,冷易说道:“听到没有,以后多听,多做,多想,少说!”冷焰郁闷地回应道:“哦,知道了。” 冷焰和肖楠都回屋了,冷易把冷峰和舒逸叫到了书房。 冷易问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还要绑架小稿和肖楠?他们手上已经有了释情和柳家小丫头,按理说已经拥有了谈判的砝码,还有必要对小谢他们进行绑架吗?”舒逸微笑着说道:“老爷子看问题眼光很犀利。” 冷易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给我个答案,不是听你拍马屁。” 冷峰说道:“或许是他们觉得手中的砝码不够份量,所以才又打谢意和小楠的主意。” 舒逸摇了摇头:“小楠和冷家有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除了我们,还真没有人知道。” 冷峰点了点头:“嗯,小楠来莱市的时间很短,平时在局里也十分的低调,从来没有提过和我的关系,不管是对谁。就算下班回家,在有同事的时候她也总会很小心,她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靠我的关系进刑警队的。” 舒逸说道:“这就对了,所以我觉得想绑架小楠他们的人和绑架释情他们的人并不是一伙人,这帮人的目的,动机我们都还没有真正的摸清楚。”舒逸喝了口茶:“所以说目前莱市的状况看来,我觉得有必要通知小镇一下,让他做好布署,特别是多留心身边出现的陌生人,我想他们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逼我现身。” 冷易望着舒逸:“既然你说是想逼你站出来的话,那我想我应该猜到那人是谁了。”舒逸淡淡一笑:“我也想过很可能是他,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冷易说道:“舒逸,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舒逸回答道:“太感性,很多时候会感情用事,不过我改不了了,这几十年来都一直像这样过的。”冷易说道:“这也是你的优点,不然你的手下就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冷峰说道:“父亲,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冷易说道:“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说过,我不会查案,查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冷易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舒逸说的,自然也就是说给舒逸听的。他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包特供烟:“抽支烟也应该就要吃午饭了。” 镇南方听到谢意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他皱起眉头说道:“看来对方是有所准备了。” 镇南方拿着杯子在手上把玩着:“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抓住你们,然后再威胁老舒,逼使他答应什么条件。” 叶清寒说道:“看来谢意,以后你们再去谈恋爱的时候要给你配几个保镖了!” 谢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惠说道:“谢哥,你总得把身体锻炼好,把功夫给提高些,小心人家肖姐姐看不上你。”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肖楠谢意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央着小惠教他功夫,小惠自然没有教他,因为他的要求太高,小惠根本无法达到。 谢意说他希望能够一下子让自己的身手提高不是一点点,最好三五天速成。小惠最后给他鉴定了一下,扔下两个字,神经!谢意并没有气馁,他想一定要把和尚救出来,让和尚教自己,以后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就有能力保护肖楠了。 第三十九章气急败坏 大家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叶清寒才问道:“南方,你说对谢意他们下手的会是什么人?”镇南方想了想说道:“这帮人应该不是绑架和尚他们的那帮人。”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了笑:“你们想想,他们已经抓住了和尚,而且又抓住了柳家的柳月,手上的砝码应该说是足够了。” 小惠说道:“万一他们觉得还是不够呢?”镇南方摇了摇头:“不可能,老舒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开了,老舒这样做已经足够证明他对和尚的重视,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现在只是在交换的这个环节没能够取得共识,双方都在试探,生怕对方使诈。” 镇南方点了支烟:“当然,这样的试探是有限度的,最终双方都会找到一个平衡点,或者说,找到最有利自己的办法。在这个时候,他们所关注的应该是舒逸和《海军协定》的本身,而不会再节外生枝。” 谢意也说道:“南方说得对,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再节外生枝,反而对他们不利,因为我们很可能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看见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所以我肯定不是那帮人!” “那又是些什么人呢?”小惠轻声问道。 镇南方闭起了眼睛,想了半天,他才说道:“应该是他!”大家都好奇地问道:“他是谁?”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还能是谁,是那个很想见到老舒的人。”大家还是不明白镇南方说的到底是谁,因为镇南方并没有告诉他们谁想见到舒逸。 而在他们的理解中,想见到舒逸的人多了去了,就连手拿通缉令的那帮人也希望能够见到舒逸,好立个大功。 镇南方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下。”小惠问道:“去哪?”镇南方笑了笑:“去见一个美女!”小惠轻声说道:“柳雪?”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接着他对叶清寒说道:“叶大哥,一旦盛大哥那边的审讯有什么进展,马上给我电话。” 说罢也不等小惠再说什么,镇南方就离开了。 他不想小惠又因为柳雪的事情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柳雪,小惠做不到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的宽容。 镇南方驾着车就往柳雪的别墅开去,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是唐三打来的。 “小镇先生,你答应和我见面的,怎么爽约了?”唐三并没有提柳雪让人砸他场子的事情,镇南方说道:“唐三少啊,对不起,刚好我又有了别的事情就忘记给你打个电话了。喝茶的事情我看得放放,最近几天我这忙啊,恐怕一时半会是抽不出时间和唐三少你见面了。” 镇南方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很忙的。其实忙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唐三少还入不了镇南方的法眼。 唐三淡淡地说道:“看来我唐三还是没有什么面子,小镇先生,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不过事情多是好事,别把自己的身体给赔进去了。”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镇南方笑道:“我的身体好得很,就不劳唐三少费心了!”唐三冷哼一声:“是吗?不过我还是劝你离小雪远一点,她不是你能够招惹的。”镇南方说道:“唐三少,还真让你猜中了,我现在正在赶去柳雪的别墅,还有半瓶红酒没喝完呢!” 唐三气得咬牙切齿,他抬起手就把手中的电话给砸得稀巴烂。 小纪望着他微笑着说道:“唐三,为一个女人犯得着这样吗?再说了,那小子可是很有心机的,他这是在故意激怒你。”唐三说道:“小纪,你别再劝我了,我决定了,一定要杀了他,我等不及让自由神出手了。” 小纪端起茶几上的小茶杯:“那你想怎么办?” 唐三说道:“我假传消息给惩戒者,让他们出手!只要他们出手,这小子就一定死定了!”小纪皱起了眉头,望着唐三,半天,他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万一让自由神发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唐三冷笑道:“我怕个球,说实话,我本来就看不惯那个缩头乌龟!他有本事就来碰我试试看。”小纪说道:“知道自由神为什么可怕吗?”唐三没有说话。 小纪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太神秘,因为神秘,就让人感觉他无处不在。”唐三楞了楞:“你是什么意思?”小纪说道:“我是说自由神也许就在我们身边,也许他根本就是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到我们在做什么,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唐三一惊,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 小纪笑了:“你还是怕了!我说唐三,虽然你家老爷子厉害,可你所做的一切如果让他知道了,嘿嘿,我想第一个要杀了你的人就是他!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他们从来就和你不和,你觉得要是你真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帮你吗?” 唐三沉默了,小纪说的是实话。 小纪说道:“你现在是有点钱,可你那点钱算个屁!所以你必须清醒一下,以你的处境,你能拿什么和自由神斗?” 唐三瞪着小纪道:“可你还不是想把他给逼出来吗?真把他逼出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小纪阴阴一笑:“我们对付不了他,有人对付得了!”唐三像是有些明白了:“小纪,实话告诉我,绑架释情和柳家那女孩,到底是不是自由神的主意?” 小纪说道:“看来你还真的不算笨,你猜得不错,不只是绑架的事情,就连杀掉柳风和傅玉林,还有那个心悟都不是自由神的意思。不过账却只能记在他的身上,所以我们必须把他逼出来,不然这些案子就没有人买单了。” 唐三一脸的惊恐,沮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镇南方的心情很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让唐三恼羞成怒他觉得心里很舒服。 车子停在了柳雪的别墅前,柳雪正在院子里浇着花,镇南方的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镇南方站在院子的铁栅栏前,一脸的笑意:“小雪姐!” 柳雪这才看了他一眼:“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带走了那个人就不再需要我了呢!”镇南方笑道:“怎么会呢?”柳雪说道:“现在的人啊,太现实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过河拆桥的事情比比皆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镇南方说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小雪姐,你总不能就让我站在门口吧?”柳雪抬了抬手:“没上锁,自己不知道进来啊!”镇南方走了进去,看了看屋子的方向:“你怎么亲自浇花啊?谭妈呢?” 柳雪说道:“谭妈的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两天。”说罢她扭过头望着镇南方:“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知道谭妈不在想对我行非份之事?”镇南方忙举起了双手:“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柳雪这才笑了:“逗你玩呢!说吧,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在我面前你就别玩弯弯绕了!” 镇南方搓了搓手:“小雪姐,你总是呆在别墅这边,就不用去陪陪老爷子?”柳风的死对柳老头的打击应该不小,按理说柳雪应该多陪陪他才是。 柳雪放下了水中的花壶,拍了拍手,然后挽住镇南方的胳膊,镇南方没有挣扎,他已经习惯了,和柳雪在一起的时候,这已经成为了柳雪的习惯动作:“你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吗?说,是不是打我家老爷子的主意?” 镇南方微微一笑,两人向别墅里面走去。 在客厅里坐下,柳雪为镇南方泡茶,镇南方说道:“改喝茶了?不是还有半瓶红酒?”柳雪脸上一红,抬起手来打了镇南方的肩膀一下:“你找死是不?”镇南方这才笑道:“好了,就许你开玩笑,我就不行啊!” 柳雪这才饶了他,把茶递到他的面前:“这两天老爷子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我也去过两次,都让他给撵了出来。”镇南方轻声说道:“老爷子一定是因为柳风的事情伤心过度吧!” 柳雪摇了摇头:“你不了解老爷子,虽然柳风的死确实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可是他绝对不会因此而变成这样,老爷子一般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都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他总是说,一个人的时候思路会最清晰,适合谋略、布局!” 镇南方望着柳雪那张美丽得要令人窒息的脸轻声问道:“小雪姐,你猜他在谋划什么?”柳雪叹了口气:“老爷子的心思,哪里是我能够揣测得到的。”镇南方笑了:“那我猜猜,老爷子应该是在谋划绑架!”柳雪吃了一惊:“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要乱说,这要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去,有得你的好看。”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他!”柳雪以为镇南方是在开玩笑,她白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却很认真地说道:“打吧,他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第四十章妥协与合作 柳雪没有想到,她把镇南方的原话对父亲说以后,父亲竟然并没有发火,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镇南方是不是在你那儿?”柳雪“嗯”了一声。 柳老爷子说道:“能不能请他过来一趟。” 柳雪望了镇南方一眼,然后轻声问道:“南方,老爷子想请你去一趟。”镇南方微微一笑:“好啊,我也正想见见他。” 柳雪没有开车,她上了镇南方的车:“南方,你和我父亲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真不知道?”柳雪点了点头:“知道我还会问你吗?”镇南方说道:“老爷子让人绑架谢意和肖楠!”柳雪吓了一跳,她怎么也不相信柳老爷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从刚才和老爷子通话的情况来看,镇南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不然依老爷子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了。她突然有一种对不起镇南方的感觉,她说道:“我不知道老爷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口气象是在道歉。 镇南方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情,再说了,我知道老爷子并没有恶意。”柳雪这才松了口气,她还真害怕老爷子一旦和镇南方他们杠上的话,自己又该持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她知道和镇南方他们干上是不明智的,且不说镇南方他们的背景,就单单镇南方这个人也不是好对付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个难缠的主。 柳雪想不明白,父亲既然没有恶意,可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镇南方也不等她开口问,便说道:“其实老爷子的目的就是想见老舒一面,被我婉言拒绝了两次,他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他也摸清了老舒的脾气,只要拿住谢意,他就有可能逼老舒现身。” 柳雪很不解:“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和舒逸见上一面?”镇南方笑了:“还不是为了柳月!他想要救出柳月,而老舒则是想救出释情,他怕老舒厚此薄彼,只顾释情而不顾柳月,所以他必须和老舒沟通。再有,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老舒是最适合出面进行营救的人,一来他的手中有对方需要的东西,二来,他现在是骑在虎背上,只能一往无前了。” 镇南方又说道:“因为你父亲目前的处境,他不能够亲自出手救人,一切的希望他就放在老舒的身上了。只是现在他想与老舒对话,手中却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逼不得已,他就只能打谢意的主意了。他也知道,在九处就我和谢意最好对付,不过他不会对我用这样的手段。”柳雪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他需要我来解读他的行为,如果他是对我下手,胜算可能会更大,不过却没有人能够猜透他如此做法的原因,甚至还不一定能够猜得出这绑架案是他指使的。”柳雪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做事情还真怪,喜欢绕那么大的圈。”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分两种,一种是用拳头,谁能打,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另一个是用智慧,彼此之间给出谜题,让对方自己去猜测答案,心智高的一方掌握主动权。像你父亲那样,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他们做事情更多是喜欢智斗,他们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也不会因为冲动而去自毁前途,所以他只能选择后者。” 柳雪若有所悟的样子。 莱港,柳老头居住的小洋楼。 镇南方和柳雪才进屋,那个上尉就迎了上来,这一次他对镇南方的态度出奇的好,脸上露出笑容:“小镇同志,首长在楼上等着呢。”镇南方抬脚向楼上走去,柳雪没有跟着去,她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是不应该有外人在场的。 她就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下,和上尉很随意地聊天。 相比之下,镇南方就不如柳雪轻松了,他站在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 “进来吧,门没有关。”镇南方推门进去,柳老头正在书桌前写着毛笔字。镇南方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柳老头的字苍劲有力,狂放中不失威严,俨然自成一体。 镇南方轻轻念道:“墙角数枝梅,迎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柳老头一气呵成,然后放下毛笔:“看看,我这字如何!”镇南方忙摇了摇头:“饶了我吧,柳副司令员,我可不懂什么书法,就你写的这个,我也是连蒙带猜才知道是什么的。”柳老头楞了一下,然后笑了:“好你个小镇,弯着法的骂我!” 镇南方说他是连蒙带猜的,那么就说明柳老头的字他认识得有限,这并不是柳老头的字写得不好,是他自己没多少欣赏水平。柳老头并不纠缠这事,他大手一摆:“走,沙发上坐,我给你泡茶!字你不会评价,茶你应该能说个一二吧!” 他不提让人绑架谢意的事情,镇南方也不提。 镇南方笑眯眯地跟着柳老头坐到了沙发上,柳老头指着桌子上的烟:“随意一点,别太拘束!”镇南方拿起烟点了一支。 柳老头则很专心地泡着茶。 他已经是第二次看柳老头泡茶了,可是两次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第一次老头在泡茶的时候,很是沉稳,有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气势,而此刻老头的气势弱了些,但也不失平和。 五六分钟后,柳老头把一杯香茶放到镇南方的面前:“有时候人老了心境反而不如从前了,常常会做一些欲速而不达,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镇南方品了一口,然后放下了杯子:“关心则乱!”柳老头端着茶,望着镇南方,没有说话。 镇南方说道:“其实你和老舒见不见面,他都不会扔下柳月不管的。” 柳老头微微颔首:“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如你。”镇南方笑了:“他是个真性情的人,如果让他知道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你还暗里下绊子,我还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能和他见上一面吗?”柳老头看来还不死心,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如果他和我联系,我会把副司令的要求转告他的。”柳老头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执着于我侄女的那件事,我是担心他的安危,或许我能够帮他做点什么。”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代老舒谢谢副司令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只是闲聊,多半围绕着茶这个话题,并没有再提及舒逸。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镇南方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柳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嗯,记得转告舒逸,如果他需要柳家做什么尽管开口,还有,我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从书房下来,柳雪迎了上来,她轻声问道:“你和老爷子聊什么聊这么久?”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品茶!”柳雪哪里肯信。她和上尉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镇南方离开了柳老头的住所。 回去的路上,柳雪一直缠着镇南方,她一定要知道镇南方和柳老头之间的到底说了些什么。镇南方被她纠缠得没有办法才说道:“妥协与合作!柳老爷子答应不再给我们制造麻烦,可以在救柳月这件事情上跟我们进行有限的合作,当然,合作的前提是尽可能地保证舒逸的安全。” 柳雪叹了口气:“他从来就不把我当自己人,很多事情都不会和我说,相反对你这个外人他好像还热情一些。”镇南方苦笑道:“这你都不明白?对我热情那是我们之间的合作需要这些元素的支撑,而对于你,因为你是他的亲人,亲情是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维系的。” 沐七儿给站在窗边的舒逸披了件外套:“起风了,小心着凉!”舒逸扭头对她笑了笑:“这几天一直呆在屋里,闷坏了吧?”沐七儿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宁静的氛围。”舒逸叹了口气:“两天了,他们倒还真的沉得住气,我原本以为他们今天一定会打电话来的呢。” 沐七儿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稳得住,原来你也急了。” 舒逸说道:“嗯,我是担心释情,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对他们不利。”沐七儿说道:“你别忘记了南方传来的话,别急着救人。我想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舒逸说道:“他也是接了别人的暗示,不是他的本意。” “对了,谢意又把肖楠约出去了,他们很少晚上还约会,我想会不会是谢意那边又要传来什么新消息。”沐七儿说道。 晚上八点多钟,“燃情会所”的一个隐秘的房间里。 小纪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来,干一杯!”唐三端起杯子问道:“搞定了?”小纪点了点头:“放心吧,如果我猜得没错,惩戒者一定会对那个镇南方下手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了。”唐三听了大笑:“好!小纪,你还真他妈够朋友。” 小纪一把拉过身后的一个女人,重重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自由神经营万圣教已经近五年的时间,好容易有了这点成果,他自然也不会愿意让它毁掉,镇南方他们不是对万圣教很上心吗?就让他们先去斗吧,我们作壁上观!” 镇南方并不知道,他正被别人算计着。 第四十一章镇南方遇袭 镇南方和柳雪回到了她的别墅。 原本镇南方是想直接回宾馆的,可柳雪没有开车来,离开柳老爷子那的时候她也没让老爷子的人送,而是坐上了镇南方的车,没办法,镇南方又只好把她送了回来。 回到别墅,镇南方看到谭妈正在院子里扫地,他问道:“你不是说谭妈有事回家两天吗?怎么又回来了?”柳雪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谭妈怎么回来了。 下了车,谭妈笑着迎了上来:“回去看了看,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我就回来了。”柳雪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后天才回来呢。”谭妈说道:“我在这呆惯了,回去也坐不住。” 镇南方说道:“小雪姐,我就不进去了。”柳雪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啊。”镇南方摸了摸后脑勺,说实话,他还真有些看不透这个柳雪,柳雪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可偏偏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很是火热,甚至还很大胆。 有时候镇南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抵御不了这样的媚惑而犯下错误。 好在镇南方对小惠很专情,也随时警惕着这些桃色的陷阱。 柳雪看他楞在那儿,柳雪说道:“喝杯茶再走吧,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首长,荆楚说大小姐的别墅附近发现可疑人物。”上尉对坐在客厅里的柳老爷子说道。 “哦?那个小镇还在小雪那吗?”柳老爷子问道。上尉点了点头:“是的。”柳老爷子喝了口茶:“告诉荆楚,一定要保护好小镇的安全,一旦小镇离开,由他亲自护送。”上尉听了皱起了眉头:“那大小姐那……” 柳老爷子说道:“放心吧,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对方的目标不会是她,再说了,谭妈不是在吗?有她保护小雪足够了!”上尉说道:“好的,我马上给荆楚打电话。” 镇南方在柳雪的别墅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柳雪好像对柳老爷子和舒逸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特别是对舒逸这个人,她说她是早有耳闻,可惜却无缘谋面,听说柳老爷子为了想和舒逸见上一面竟然使出了绑架的手段,她就更好奇了。 镇南方大致是把事情说了一下,当然,他不会告诉柳雪舒逸就在莱市,更不可能把冷家给说出来。 柳雪说道:“我不管,有机会你一定要让我见见这个舒逸,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镇南方叹了口气,真是人怕出名猪怕肥。 镇南方走的时候柳雪把他送出了别墅,这时镇南方意外地发现别墅外面有两辆猎豹越野车,车旁还站了五六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很是魁梧,五官也比较粗犷。 “荆楚?你怎么在这?”柳雪并不知道,荆楚一直就在她的别墅附近,是她父亲在柳风的事件之后专门派来保护她的。 荆楚笑了笑:“首长让我来护送一下小镇。”柳雪听了问道:“护送?你的意思是说南方可能会有危险?”荆楚点了点头:“是的。”柳雪说道:“谢谢,南方就拜托你了!”荆楚摇了摇头:“别谢我,我也是在执行首长的命令。” 镇南方却不以为然:“我不用你护送!”镇南方从骨子里来说是很傲气的,他怎么可能接受荆楚的保护。 荆楚也不管他,直接走到镇南方面前:“你坐我的车!”荆楚的语气就像是命令,这越发让镇南方的心里不舒服。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两个男子强行架上了车。 柳雪在一旁发笑,这家伙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有趣。 镇南方和荆楚坐在后座,车子开动以后,他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送我回去?”荆楚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首长不想看到你有什么事。”镇南方笑了:“老爷子怎么会知道我会出事?”荆楚也不瞒他:“是我告诉他的,因为我们发现小姐的别墅周围总是有不相干的人走动,我怀疑他们是想对小姐,或者对你不利。” 镇南方说道:“你们应该是老爷子派来保护小雪姐的吧!”荆楚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既然这样,你们送我回去就是怕小雪姐会出事?”荆楚微微一笑:“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我只知道服从首长的命令。” 车子才开出四、五公里,就看到前面路中央停着辆轻卡。 轻卡好像坏了,驾驶员正在努力地抢修着。 这条路很窄,是别墅区通往公路的一条小道。 荆楚不得不让人把车停了下来。他跳下车向着轻卡走去。 “哪坏了?”荆楚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轻卡驾驶员只是斜眼瞟了荆楚一眼:“你没见我正检查着吗?”荆楚没想到这驾驶员说话会这么冲,他忍住了气,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帮你把车推到一边去,把道让出来。” 轻卡驾驶员说道:“凭什么?我就在这儿修。” 驾驶员说这话的时候,向着镇南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荆楚把他的眼神看到眼里,不好,看来他是冲着镇南方来的,首长可是交待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小镇有什么闪失。 荆楚转身准备回到车上去,回到镇南方的身边去,虽然他还带了几个手下,可还是不太放心。 就在这时,轻卡的驾驶员手中的扳手朝着荆楚的后脑狠狠地砸来!听到风声,荆楚闪到了一边,扳手砸偏了。荆楚被拖住了,同时他也发现这个驾驶员并不简单,身手不在自己之下。 镇南方看到了这一幕,他叫道:“快去帮他!”说罢他第一个跳下了车子。 车上连司机和镇南方一共三个人,另一辆车上还有三个人,六个人才下车就看到从两边的林子里又冲出来一队人,把镇南方他们围了起来。 荆楚大声叫道:“一定要保护好镇先生!”镇南方身边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感动,他知道对方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掏出了电话。 双方已经交上手了,好在镇南方身边的五人功夫都不弱,把那些人给死死地拦住,不让他们靠近镇南方。 电话通了,镇南方不等小惠开口:“我遭遇袭击,地点是东坡别墅竹林小径!” 说完镇南方挂了电话也加入了战团,虽然他的身手很逊,但这个时候也不能只是袖手旁观,人家可是在拼了命地保护他。 从宾馆赶到这里大概要半个多小时,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镇南方还真没把握是不是能够坚持下来。希望对方没有援兵吧! 荆楚那边已经险像环生了!那个驾驶员没想到竟然这样的凶悍,荆楚被他逼得只剩下招架的力气。也不怪荆楚,虽然他是军人,经过特别的训练,但他对付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武林高手! 荆楚的内心很是苦涩,他也看到了镇南方那边,自己人也渐渐处于下风。 荆楚大喝一声,再次鼓起勇气向着那人冲去。 荆楚要玩命了! 谁知道这时又从竹林里钻出几个人来,他们乍一出现,镇南方感觉到了很强烈的杀意!对方又来帮手了,镇南方的心也凉了,看这个架势,等不到小惠他们赶来,自己和柳老爷子的这帮手下估计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果然,那帮人一出来便加入了打斗,镇南方身边的几个荆楚的手下,陆续地倒下了两三个。对方这次来的人更厉害,出手就是杀招。 荆楚倒下了,他是被人从后背刺入了一剑!当他看到从胸膛钻出的半截带着鲜血的刀刃后,他倒下了,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镇南方这边连他自己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而此刻对方十几个人已经开始准备缩小对他们的包围。 镇南方有些绝望了,他望着身边剩下的两个年轻人,叹了口气:“你们快跑吧,别管我了,能出去一个是一个!”镇南方在这个时候居然先劝那二人先逃,着实让二人有些小感动。 “我们在这拖住他们,你走吧!往回走,回别墅去!”其中一个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谁都走不了,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镇南方他们循着那声音望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个男子的脸很大,大得以至于镇南方他们仿佛就只看到一张脸,而无视了他其他的特征。 镇南方淡淡地问道:“你是谁?”那人说道:“要你命的人!”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不过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那人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镇南方笑了:“你们是万圣教的?”那人回答道:“不错!” 镇南方又说道:“惩戒者?” 那人点了点头:“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你故意和我说话,是想拖延时间等救兵吧?”说到这里,那人不再理会镇南方,手一抬:“动手!” 镇南方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小惠他们就算是坐飞机也是赶不过来的,他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念叨道,小惠,永别了! 第四十二章及时雨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镇南方听到这喊话声,他睁开了眼睛,因为他知道这肯定不会是对方的人在说话,这句对白太经典了,他心想,救星来了! 只见一辆军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他们的前面,卡车上架着两挺机枪,还有一车的士兵,士兵正陆续跳下车来,把他们围在了中心。 突然出现的茶枪实弹的军人,把那张大脸和他的手下也吓了一跳,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子弹可是没有眼睛的。接着一个上尉走上前来,对着士兵说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大脸男子和他的手下十几个人全部被抓住了,上尉微笑着对镇南方说道:“镇先生,让你受惊了!”这个上尉便是柳老爷子身边的那个心腹。镇南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心想哪里只是受惊,差点就挂掉了。 他说道:“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就只能给我收尸了!你们真算得上是及时雨了。”上尉笑道:“首长担心荆楚他们人手不够,所以就让我带着人来了,幸不辱命。” 荆楚他们都只是受了重伤,倒也没有什么生命的危险。 上尉说道:“镇先生,回宾馆吗?我让人送送你!”镇南方说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他指了一下大脸。上尉有些犹豫,镇南方说道:“要不我给柳副司令打个电话?”上尉说道:“也好,说实话,首长没有交待过,我不敢随便作主!” 镇南方给柳老爷子去了电话,先是对柳老爷子安排人保护他表示了感谢,接着就提出了想要带走大脸的事情。柳老爷子笑道:“人你就带走吧,案子是你们在查,我说过,只是提供配合。还好你没事,不然这笔账搞不好还会有人算到我的头上来!” 镇南方知道柳老爷子指的是舒逸,看来不让他和舒逸见一面他是不会死心的。 镇南方想了想然后轻声说道:“柳副司令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想老舒也许会当面向柳副司令表达谢意的。”柳老爷子虽然是军人,但也是久居上位,自然能够听出镇南方的弦外之音,镇南方很婉转地表达了会设法让柳老爷子与舒逸见上一面的意思,他很高兴地说道:“嗯,那我就等着。”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上尉说道:“柳副司令同意了。”上尉点了点头:“那就行。”接着上尉就安排了一个班的士兵带上了大脸,把镇南方送回到了宾馆。 至于其他人,镇南方就不管他们了,镇南方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万圣教交手了,他知道如果大脸都不能够知道太多,那么其他的小喽罗小虾米就更不用说了,这也是他只带走大脸的原因。 一个班的士兵把镇南方送到了宾馆,镇南方早就通知了小惠、叶清寒他们掉头回宾馆准备接手大脸。镇南方在电话上也没有解释最后自己是怎么脱险的,因为电话上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看到有一队士兵护送镇南方回来,大家都有些纳闷,小惠问道:“南方,怎么了?”镇南方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回去再说吧。”然后谢过了那些士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镇南方遇袭,大家都是一惊。 靳大海说道:“他们也太嚣张了,这要不是柳司令的人来得及时,你还真的危险呢!”叶清寒冷哼一声:“先是谢意和肖楠,现在是南方,他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镇南方苦笑道:“叶哥,你误会了,谢意和肖楠不是他们的手笔!” 这时大家才想到,下午的时候镇南方并没有说出是谁想要绑架谢意他们。谢意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镇南方回答道:“想要绑架你的人是柳副司令,想要杀了我的是万圣教的人。”听到镇南方的话,大家又是一惊,镇南方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叶清寒苦笑道:“这个柳副司令还真想得出来。” 西门无望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万圣教的惩戒者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你下手?之前我们查得那么大张旗鼓的他们都没有出手,为什么在我们偃旗息鼓了,他们反而又跳了出来。” 镇南方也点了点头:“对,我也想到了这点,按理说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早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这个时候急着跳出来,不是自我暴露吗?” 小惠说道:“嗯,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镇南方不是神,他自然也想不明白,他哪里会想到这一切竟然和柳雪有关系,因为柳雪,唐三起了杀心,而小纪又从中推波助澜,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给说动了自由神,这才有惩戒者对镇南方下黑手的事情发生。 这其中的道道太多了,一时半会镇南方也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的。 镇南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出手了,叶哥,那个大脸就交给你了,希望能够让他开口。”叶清寒笑道:“放心吧,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小惠说道:“南方,你最近和那个柳雪的接触是不是太频繁了?” 镇南方苦笑道:“这个,我也是为了查案,况且她是联系柳老爷子的一座桥梁。” 小惠哼哼两声:“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那女人一看就很是妩媚,是属于那种迷死人不填命的!别到时候着了人家的道儿,真要那样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镇南方,镇南方一脸的无奈,他甚至不敢辩解,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大家笑了一回,也都跟着劝小惠放宽心,毕竟大家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镇南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的心里也都有数的。 镇南方对谢意说道:“你约肖楠见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转告老舒,特别是柳老爷子想和老舒见面的事情,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谢意问道:“好的,我马上给她打电话。”镇南方点了点头。 夜晚十一点多钟肖楠才回到家,她听到镇南方遇袭的事情吃了一惊,也开始隐隐地为谢意担心起来。 她到家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睡,舒逸知道谢意突然约肖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整个晚上他都在等待着肖楠回来。 舒逸不许他们直接和自己通话,也不许谢意和肖楠在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与恋爱无关的事情,他不得不这样小心谨慎,因为通讯是最容易被监听的,现在莱市警察局和国安局甚至驻军和警卫局等单位已经开始在全市范围搜寻舒逸了。 上面可以说是走走过场,做做戏,可到了下面具体执行的人就不明白个中原委了,一旦舒逸的行踪暴露,这些部门的人都会蜂拥而来,因为能够抓住舒逸这样罪大恶极的通缉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说不定还有进步的可能呢。 舒逸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那些人不一定能够伤到他,不过一旦冲突起来,刀枪无眼,到时候真的酿成了流血,事态就严重了。 见到肖楠回来,冷焰忙问道:“小楠,谢意说什么了?你们不会真的只是约约会,谈谈恋爱吧!”也难为冷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肖楠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他找我是有重要的事情。” 冷焰还想说什么,冷易瞪了他一眼,冷峰也说道:“小子,你就别添乱了,让小楠快说。” 肖楠说道:“今天傍晚的时候镇南方在柳雪居住的别墅区外遇袭,要不是柳老爷子及时派人过来,镇南方估计就得挂掉了。”舒逸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楠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舒逸听完皱起眉头:“奇怪!” 冷峰也说道:“是有些奇怪。”肖楠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一直在查万圣教的事情,人家想对付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舒逸笑了:“就是因为是万圣教的人对他们下手,我才觉得奇怪。” 他点了支烟,然后对肖楠说道:“你想想,他们早在之前就开始调查万圣教了,而且调查的力度还挺大的,那个时候万圣教都没有对他们出手,可现在表面上的调查工作全都结束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却出手了,这正常吗?” 肖楠没有说话,舒逸说的不错。冷峰也说道:“前期他们的调查并没有真正查到与万圣教相关的太多事情,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触动到万圣教,万圣教如果不想暴露,只要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别露出头来就行了,可他们竟然主动出击,这不符合情理。” 沐七儿静静地听着,然后给大家泡好了茶,倒好递到了几人的手中。 舒逸想了想说道:“你们想一下,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有人在利用万圣教除掉镇南方!”如果唐三和小纪能够听到舒逸的话,他们一定会被惊呆的,看着一个很复杂的局,舒逸却几乎一语道破。 第四十三章惩戒者 舒逸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他也是在猜测,尽可能地把各种可能性都设想到,只是他没有和镇南方沟通的机会,如果他知道镇南方、柳雪和唐三之间的纠葛,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其实镇南方只是身在局中,所以对许多事情他做不到清醒的判断,虽然他对万圣教反常的举动也有怀疑,但是他却无法把这件事情和唐三联系到一起。 冷易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可是是什么人呢?”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南方自己才能够找到答案。” 肖楠又说道:“对了,南方还说柳副司令想见你一面,他问你见还是不见,他好回话。他并没有把你在莱市的事情告诉柳副司令,只是说如果你和他们联系他会试着帮问问。” 冷易微笑道:“老柳一定是为了他那个侄女的事情。”舒逸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见了吧。”冷易轻轻说道:“为什么不见?见!柳平川他也有份救他的侄女,也总得要做点什么吧,你们的见面我来安排,冷峰,明天你以我的名义请他到家里喝茶、聊天。”舒逸笑了笑:“那好吧!” 冷易望着舒逸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他骂道:“小滑头,连我你也算计啊!”肖楠不明就里:“爷爷,舒处算计你什么了?”冷易说道:“他哪是不想见柳平种川啊,他是想让我出面相约,可偏偏他又不开口言明,让我老头子自己往他枪口上撞。” 肖楠望向舒逸,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柳平川不管怎么说也救了南方一拿,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满足他的要求,见上他一面的。”舒逸轻声说道。 沐七儿苦笑了一下:“男人间的谈话就喜欢云山雾绕的。” 叶清寒他们对大脸的审讯已经有了结果,原来对付自己的那些人只有大脸是惩戒者,其他只是他们的外围成员。大脸说之所以要对镇南方下手是因为镇南方知道了太多关于万圣教的事情,而对于万圣教的事情就连他这个惩戒者都不太清楚。 大脸说惩戒者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正的万圣教成员,充其量是万圣教豢养的一个外围杀手组织,惩戒者成员之间彼此并不认识,一般也不会有两个以上的惩戒者同时支完成同一个任务。因为每个惩戒者的手底下都有一帮子人,接到命令,惩戒者就会带着自己的人去执行。 当然,惩戒者也分得有等级,惩戒者等级的高低是由他自身的身手,做事的能力以及手下人的多少与素质的好坏决定的,等级的高低并不代表惩戒者之间有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只和他们能够从万圣教拿到的报酬有关。 叶清寒说道:“在万圣教里惩戒者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负责对惩戒者进行利益分配和调度的是‘夜叉’,大脸说他们也不知道‘夜叉’是谁。”镇南方说道:“那他们是怎么接受任务的,又是从什么渠道获取任务的报酬?” 叶清寒回答道:“每次的任务都是有人直接把写着任务的字条送到他的手上,而送纸条的人不是乞丐就是流浪儿童,字条上会写着任务内容,报酬。这字条的文字很特殊,一般人就算拿到了字条,也像是在看天书一般。”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就是我曾经破获的那种象形字。” 小盛接着说道:“而报酬,不管他们任务是不是能够完成,惩戒者都能获得报酬,当然,能够完成任务的报酬可能是完不成任务的报酬的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而他们所得到的报酬都是从网络上转账的,我根据大脸的交待对他曾经获得的几笔报酬的转账记录进行了查询,转账的账户是瑞士的某银行,而该账户都是一次性的。” “也就是说万圣教对于惩戒者的每笔交易都是用一个全新的账号完成的,而开户人的身份证明也肯定都是假的。” 镇南方苦笑道:“也可以说惩戒者和万圣教之间一点直接的联系都没有,那最初他们是怎么被吸纳的呢?” 叶清寒回答道:“大脸说五年前接到一个电话,意思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再着他的手下为对方服务,对方会按月支付给他一笔不菲的运营费用,出任务的话还能够再得到丰厚的报酬,起先他不相信,抱着试试的心理答应了下来,谁知道对方果然守信。” “再接着对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送来了一个本子,在电话里告知他以后会用信件的方式告诉他任务内容和报酬,而这个本子就是信件里文字的密码。大脸其实当时心里也挺害怕的,对方行事这么诡秘,会不会是什么特务团伙,可虽然有这样的担心,但几次任务下来他尝到了甜头,又加上看过了惩戒者的等级提升与激励,他也就把担心抛到九霄云外了。” 叶清寒他们的审讯是很成功的,可是这个答案却让人很是泄气,大脸交待的这一切,只能让他们对惩戒者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却根本无法顺藤摸瓜。 镇南方来屋里来回地走动着,他好像想到了一个什么问题,只是太模糊,不清楚。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大家都不再说话,目光望着走来走去的镇南方。 终于,镇南方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个‘夜叉’用什么标准来衡量惩戒者任务完成与否,任务完成的好与坏?‘夜叉’如果要给出正确的评判那么他必须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结果!惩戒者一般执行的任务都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而更多的是谋杀,像心悟大师的死、傅玉林和柳风的死,警方一直封锁着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镇南方说到这里,谢意接过了话:“也就是说他们如果要对惩戒者完成任务的结果进行客观的评判就必须对所有案子了如指掌!换而言之他们应该隐藏在为数不多的能够知情的人之中!”镇南方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小惠说道:“看来这个万圣教还真不简单。” 叶清寒说道:“既然我们有了一个并不算大的排查范围,南方,你看是不是可以暗中对这个群体进行调查?”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暂时我们还不能这样做。”小盛问道:“为什么?”镇南方回答道:“因为这个群体的人身份太特殊,搞得不好还会把我们自己也绕进去。” 镇南方说得没错,能够成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那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有针对性的调查还好说,但大面积的排查造成的影响就大了。叶清寒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嗯,南方考虑得周全,我们确实不能够对整个群体进行排查,那样反而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一面要承受来自各个渠道的压力,一面又得随时提防背后的暗箭!” 小惠说道:“那怎么办?”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小惠白了他一眼:“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叶清寒笑道:“小镇说的不错,以静制动,对方不是已经开始对小镇出手了吗?那么就不排除他们还会有下一次动手的可能,反正惩戒者在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武器,就算惩戒者再次失败也不会动摇万圣教的根基,更不会因为惩戒者而查到万圣教本身。所以他们的出手是肆无忌惮的!” 小惠说道:“可就算他们再动,不也就像现在一样,至此为止,我们也查不到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所以这就是在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小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和尚怎么样了,老舒得到我们的消息,不急着救人,和尚和柳月姑娘在他们手是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南方,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太相信那个所谓的送了份大礼给你的人了?” 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确实是凭着感觉选择对那个神秘人的信任,他传递信息给舒逸的时候也说明了,这只是自己的感觉,让舒逸自己去判断,如果自己的感觉错了,而且又影响了舒逸,那么释情和柳月还真的很危险。 那话是由齐萱儿带给他的,他没有安排人盯住齐萱儿,一来齐萱儿的社会活动太多,无法对她的社会关系做出准确的判断,二来自己这边已经处于对方的监控之下,一旦让对方发现自己人在盯梢齐萱儿,他们也会对齐萱儿产生兴趣,万一齐萱儿与那个让她带话的人真是自己人的话,那么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危险。 只是从那天以后镇南方就再也没接到他们传来的任何消息。 镇南方叹了口气:“叶大哥,莱市呆着憋屈啊!”叶清寒自然明白镇南方的意思,其实何止是镇南方,就是叶清寒、小盛、西门他们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只要有一点小动作就已经被人家尽收眼底了,镇南方的遇袭就是很好的证明! 第四十四章密令 柳平川接到冷峰的电话,说是冷老爷子想请他喝茶。柳平川很是纳闷,他和冷老爷子虽然认识,但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再说了,冷老爷子比自己的级别还要高得多,虽然他已经退下来了,可虎威还在,就是华夏国最高的那几位首长也要多少要给他些面子。 柳平川拿起了桌子上的烟,取出一支,放到嘴上,上尉忙走上前来给他点上。 柳平川问道:“那帮人招了吗?”上尉苦笑道:“都是些小喽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老大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倒是不弱,有很多都是退役的军人。”柳平川说道:“那就放了吧!”上尉不解地问道:“放了?” 柳平川白了他一眼:“你然你想怎么样?是全部杀了还是全部养起来。”上尉只能点了点头。柳平川说道:“给我备些礼物,我要去见冷老!” 柳老头闭上了眼睛,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看是柳雪。 “喂!”就是对自己的女儿,柳平川也依旧保持着应有的威严。柳雪轻声说道:“爸,小镇让我转告你一声,去喝茶最好带些上好的茶叶,可以多坐坐,听听茶经!”柳老头的眼睛突然睁开来了,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终于知道冷老爷子请他喝茶的意图了,他高兴地说道:“嗯,好的,替我谢谢小镇,告诉他,我还有很多好茶,他要是喜欢,自己过来取吧!” 柳平川的心情豁然开朗,终于可以和舒逸见面了。 柳雪放下电话,望着镇南方:“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爸听了这话以后会那么高兴?”镇南方点上支烟然后吸了一口:“你动动脑筋不就知道了。”柳雪不笨,细细一想然后说道:“舒逸在冷家!”镇南方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你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柳雪轻声嗔道:“没事你就不愿意见我了?是不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吃醋了,我们可是姐弟的关系,姐姐见见弟弟很正常的事情。”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就算没有小惠吃醋这档子事,他自己也不愿意和柳雪来往过密,柳雪太有杀伤力了。 柳雪见镇南方半天不说话:“好吧,既然你不想陪我就走吧!”镇南方站了起来:“小雪姐,不是我不想陪你,我那边确实还有很多的事情,这样吧,下次,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好好陪陪你!”说着就作势准备离开。 柳雪点了点头,等镇南方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哎,这都快三点了,齐萱儿怎么还不来啊!”镇南方定住了!齐萱儿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像块磁铁,他转过身去,干咳了两声:“那个,小雪姐,我突然想起来,我那事情也没有那么着急,这样吧,我就留下来陪陪你吧。” 柳雪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你的事情不急?”镇南方尴尬地点了点头,柳雪笑了。 三点一刻,柳平川就坐着车子往“蓝波湾”去。 柳平川就只带了上尉和司机,他知道和舒逸的见面是很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车子停在了冷家别墅外面,站在门口迎接柳平川的是冷峰和冷焰父子。柳平川下了车,冷峰便大步走上前去:“柳司令员好!”柳平川伸出手去,微笑着说道:“冷峰啊,听说你在市局工作,不错,也算半个军人了。”其实像冷老头和柳老头这个年纪的军人都对部队有很深厚的感情,有着浓浓的军人情结。 冷峰这才伸手伸住柳平川的手:“老爷子在里面等着您。” 柳平川又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冷焰,他拍了拍冷焰的肩膀:“嗯,是根好苗子!” 进了别墅,柳平川看到在沙发边站立着的舒逸和沐七儿,也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冷易。柳平川几步走上前去,先和冷易说道:“冷老将军,身体可好?”冷易笑道:“还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舒逸,沐七儿沐姑娘!”冷易站了起来,指着舒逸和沐七儿说道。 虽然柳平川早就看到了二人,也猜出了二人的身份,可是冷易介绍的时候他还是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握住舒逸的手说道:“原来是舒处啊,幸会幸会!真没想到舒处竟然这么年轻,唉,看来我们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他又和沐七儿握了握手:“嗯,沐姑娘和舒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沐七儿脸微微一红,报以一个微笑。 冷易等大家寒喧过后便说道:“都坐下吧,坐下说话。” 大家坐下之后柳平川从身后的上尉手中接过一个袋子:“冷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几斤茶叶,聊表心意,还希望冷老不要嫌弃!”冷易用眼神示意冷焰接了过去,他对柳平川说道:“柳司令客气了,老头子我还真就好这口,谢了!” 沐七儿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仿佛男人之间的交谈根本就不关她什么事,她安静地为大家泡茶。 柳平川望着舒逸轻声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舒处!”柳平川这话是在试探,他不知道舒逸和冷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同时也在掂量着有些话是不是应该当着冷家的人说。舒逸明白他的心里所想,舒逸笑了笑:“我和冷峰是老朋友了,以前也蒙冷老的诸多照顾。” 冷峰也说道:“舒逸可是冷焰的老师,冷焰的本事都是他传授的。” 冷易没有说话,双手放在龙头拐杖上,脸上露出微笑。 柳平川的心里有底了,看来舒逸与冷家确实有很深的渊源,怪不得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冷家敢收留舒逸。 大家接过了沐七儿递上的茶,柳平川轻轻品了一口:“嗯,好茶,早就听闻舒处对于茶之道很有研究,那日我还对小镇说,有时间得当面和舒处请教一二。”舒逸摇了摇头:“柳司令过奖了,茶这东西不过就是供人解渴的俗物,经不得研究的。” 柳平川点了点头:“这倒是。舒处,眼下你的处境可真的令人堪忧啊!”柳老头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睛直直地望着舒逸。 冷易、冷峰和冷焰都不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次会见其实就是为柳平川和舒逸创造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柳司令觉得舒逸现在应该怎么做?”柳平川回答道:“其实到了一定的位置,就应该端正心态,无为而治了。” 舒逸笑了:“如果真能做到无为,我想也不会有今天柳司令和我的见面了吧。”柳平川一楞,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也这般的有口舌之能,他笑了笑:“舒处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舒逸说道:“是为了柳月姑娘吧?” 柳平川叹了口气:“也算是吧,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柳平川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柳平川知道大家的心里都升起了疑惑,他笑了笑道:“我为什么一直让小镇一定要安排我们见上一面,一来确实是为了柳月,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我柳家的人,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不能再让我兄弟没了这个女儿,这一层可以说是出于私心。” “二来,和你见面是我的任务!”柳平川有意卖了个关子,又是喝茶,又是抽烟的忙活不停,冷易、冷峰和舒逸倒还沉得住气,倒是冷焰忍不住问道:“什么任务?”柳平川感觉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自嘲地笑了笑,这帮子都是人精,也太稳得住了吧,还好这楞小子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柳平川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舒处的一切行动!”他这句话一出就连舒逸也都是一惊,他望着柳平川,一时不知道柳平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柳平川从身上掏出一页信纸:“你自己看吧!” 舒逸接了过来,竟然是陆亦雷写给柳平川的一份密令,大意便是舒逸此次调查的案子事关重大,他让柳平川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舒逸,然后给予舒逸最大限度的帮助。按理说陆亦雷还不能够给柳平川下达这样的命令的,不过在信的末尾却有着陆国光的签名。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一刻他对陆亦雷的不满也一扫而空了,柳平川说道:“陆局长说了,你心里一定很难过,觉得是被人利用了,但他让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舒逸点了点头,把信纸还给了柳平川。 柳平川说道:“陆局已经知道了小镇他们的处境,他说地方的警察和国安部门可能混入了内奸,所以你的一切行动要多加小心,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不要主动和小镇他们联系。他考虑到你目前的处境,让我接你过去,在我那里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冷易皱起了眉头:“舒逸就在我这,我还就不信了,谁敢到我这来拿人!”柳平川苦笑道:“冷老,陆局当时这样说并不知道舒处在你这么,我当然相信,舒处在你这儿也很安全的。”舒逸说道:“柳司令,替我谢谢陆局,转告他,我一定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柳平川说道:“需要我配合做什么?”舒逸摇了摇头:“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目前还得等等。”柳平川很想问他等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舒逸如果愿意说早就说出来了。 第四十五章有一点迷惘 镇南方因为听说齐萱儿要来,只能又坐了下来。 柳雪的脸上带着微笑,她觉得这样逗着镇南方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她也不理镇南方,而是拿起一本杂志无聊地翻着。 柳雪今天穿了一条粉色薄纱长裙,裙子虽然很长,却很透明,镇南方能够清晰地看到她里面黑色的内衣。 每次见到柳雪,她穿得都很大胆,有时候镇南方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引诱他。不过他又想,应该不太可能,或许就这是柳雪的本性吧,自己多心了。 柳雪的妩媚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最致命的武器,镇南方虽然自信自己对小惠的感情,可对于这样的诱惑他多少还是会有些心襟荡漾的。他望着躺在沙发上的柳雪,轻声说道:“小雪姐,以后我们见面你能不能穿得规一点。” 柳雪放下手中的杂志,望着小脸微微发红的镇南方笑了:“怎么,姐这样不好看吗?”镇南方苦笑道:“好看,太好看了,我怕自己看多了会犯错误。”柳雪嗔道:“小小年纪,一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镇南方心里委屈,这能怪自己吗?你不穿成这样,也就不会让人浮想联翩了。 镇南方不敢再接话,干咳了两声,目光转向了门口:“我记得你和齐萱儿并不是很熟。”镇南方这话其实是个问句,柳雪淡淡地说道:“哦,我不是还经营着一个文化公司吗?最近在筹备一部电视剧,那天看到齐萱儿,觉得她的形象和气质都比较适合女一号,所以就约她过来谈谈。” 柳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杂志,但镇南方肯定她是在说谎,第一她的目光根本不敢和镇南方有任务的交流,二来她说话很公式化,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和镇南方调侃。镇南方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柳雪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这样吧,我先去睡一会,你在这等她,她要是来了你先陪她说说话,我休息一会再下来。”镇南方只是点了点头。 柳雪上楼没多久,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样子,齐萱儿就到了。齐萱儿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短袖T恤,低腰牛仔裤,黑色的袜子和高跟皮鞋,束了一个马尾辫,背着一个斜挎休闲小包,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生。 她看到镇南方的时候并不惊讶,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你好!”镇南方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然后说道:“小雪姐在午睡,一会就下来,要不让谭妈去叫她一声?”镇南方在试探,他想看看齐萱儿是不是真的急着找柳雪有事。 齐萱儿忙说道:“不用了,我就等一会吧。你什么时候来的?”镇南方说道:“来了一会了,本来是要走的,听到齐小姐要来,我就留下来了。”齐萱儿微笑着说道:“是吗?这么说镇先生是有意在等我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有点事情想问问齐小姐。” 齐萱儿在沙发上坐下,双手很自然地抱在胸前:“什么事?” 镇南方掏出烟来点上,齐萱儿皱了下眉头,镇南方看在眼里,可他还是点上了烟:“齐小姐,上次你帮人传话,怎么就没有下文了?”齐萱儿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说话的人并没有再让我带什么话。”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齐萱儿摇了摇头:“不能。”镇南方还是死心,准备继续追问,齐萱儿又说道:“他说了,如果你非要追问到底的话,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了,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就算你把我抓起来。”说到这儿齐萱儿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我想你也不会对一个弱女子用这样的手段吧!” 齐萱儿的话说得很是巧妙,她等于是在告诉镇南方,不管镇南方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可能从她的口中套出那个让她带话的人是谁。镇南方笑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齐萱儿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镇南方在诈她,她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也不用再问我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齐萱儿竟然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滑如泥鳅。 谭妈给她端来一杯水,齐萱儿接过来喝了一口:“今天的天气不错。”镇南方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而是说道:“今天你来应该是有话对我说吧?” 齐萱儿望着他眼里流出笑意:“你等这么久就是想听我说话吧?”镇南方笑而不语。 齐萱儿喝着水,眼睛落在茶几上,像在沉思。 这样的场面很是尴尬,冷清。 终于齐萱儿说道:“提防身边人。”镇南方抬起头望着齐萱儿,眼睛里射出精光:“就这几个字吗?”齐萱儿说道:“这是给舒逸的话。” 镇南方一下子站了起来:“谢谢!”说完就准备离开。 齐萱儿笑了:“怎么?听完就要走啊,这也太现实了吧。”镇南方想想也是,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他说道:“这样吧,改天我请齐小姐吃饭。”齐萱儿摇了摇头:“我很喜欢柳总他们那部电视剧里的角色,希望一会你能够帮我美言几句!” 镇南方楞住了:“你真是为了电视剧来的?”齐萱儿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呢?”镇南方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给我传话的呢!”齐萱儿笑道:“想得美,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镇南方望了望楼上的方向,然后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小雪姐也不知道你会给我带话吗?”齐萱儿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镇南方的心里满是疑惑,从柳雪的表现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的,可齐萱儿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再说了,齐萱儿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理由骗自己。 齐萱儿靠近镇南方低声说道:“你不会已经把这事情告诉她了吧?那人说了,这事得绝对保密的。”镇南方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齐萱儿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萱儿来了?”齐萱儿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柳总!”柳雪慢慢地走了下来,她望着镇南方嗔怪道:“南方你也真是的,不是告诉你萱儿来了就让谭妈叫醒我的吗?” 镇南方心道,女人就是会演戏,要是她真的这样交代也应该直接交代谭妈而不是自己。镇南方笑道:“你看,我和齐小姐聊得开心,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柳雪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齐小姐,剧本你看过了吧?”齐萱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嗯,看过了,我很喜欢那个角色。”柳雪说道:“嗯,目前我们考虑了三个人选,你是其中之一。” 齐萱儿望了一眼镇南方,说实话,镇南方真心不喜欢掺和这些破事,但他从齐萱儿的眼睛里面好像又读出了一点什么,他说道:“小雪姐,说实话我就喜欢看齐小姐演的片子,不光是我,我的那些同学,朋友也都喜欢齐小姐。” 柳雪瞪了镇南方一眼:“你就算想帮萱儿说话也含蓄一点吧,南方,其实你这个人虽然聪明,但人情世故就还是差了点。” 齐萱儿也是一脸的苦笑,镇南方这忙帮得也太直白了吧。 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小雪姐,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柳雪伸手打了一下镇南方的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我就允了,一会我就给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潘经理打个电话,女一号这让小萱来演,不用再挑人了。” 镇南方一脸的苦涩,柳雪这是给他天大的人情,他说道:“那就谢谢小雪姐了!”柳雪笑道:“你怎么谢,拿什么谢?”镇南方一下哑了,柳雪淡淡地说道:“这样吧,以后如果我有什么难处时,你帮我一把如何?”镇南方心里“咯噔”一下,柳雪这是话里有话啊? 不过他也来不及细想,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好了,你们一定还有工作要谈,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发动车子,镇南方的脑子很乱,今天的事情他有些迷惘,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今天是他主动来见柳雪的,当然是为了柳平川与舒逸见面的事情,但后来齐萱儿的出现就让他摸头不着脑了,如果说柳雪早就知道齐萱儿给他带话的事情,柳雪所表现出来的言行倒还好解释,可偏偏柳雪又不知道,那么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故意告诉自己齐萱儿要来呢? 还有齐萱儿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个演员那么简单,她要接柳雪公司的这部戏又有什么目的呢?齐萱儿给自己的暗示,分明是在说进剧组是有别的意图。 最后就是柳雪,明着好像是卖了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但镇南方看得出来,其实她的心里应该早就已经有了计较,答应自己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六章上尉殉职 柳平川的舒逸谈了很久,因为有冷家三代人的参与气氛也很是热闹,当然,冷焰还是保持了他一贯话不多的作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说出的话不过五句,一张脸上总是抹不去的深沉。 柳平川走的时候交待舒逸,如果需要他配合的时候就直接和他联系。 此次的会见也让舒逸的心里很是宽慰,对于陆亦雷、严正他们所做的一切,他在心里又有了新的诠释。 柳平川离开的时候舒逸和沐七儿还是没有送他,暂时舒逸和沐七儿还不能够露面,虽然说冷老爷子这里相对是安全的,可也得小心一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柳平川并不拘泥于这些虚礼。 回去的路上柳平川的心情很好,一来是因为柳月的事情,舒逸已经表示了,救柳月与救释情是一样的重要,二来陆国光和陆亦雷安排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一半。上尉扭头望着在后座的柳老头,微笑着说道:“首长,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上尉入伍没多久就跟在柳平川的身边,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到提干一直到现在这个级别,他跟在柳平川的身边已经快十年了。可以说除了柳平川的亲人外,上尉也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不,他甚至比他的子女更亲,因为他和柳平川可以说几乎是一年四季,二十四小时朝夕相处。 所以柳平川也不会拿上尉当外人。 柳平川说道:“小吴啊,你在我身边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吧?”上尉楞了一下,莫非首长是想让自己外放了?他恭敬地回答道:“九年九个月。”柳平川点了点头,然后望向窗外:“让你整天对着我这个老头子,委屈你了!” 上尉忙说道:“能够在首长身边工作,为首长服务是我的荣幸。”柳平川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一套,说说,有没有什么想法?”柳平川其实早就想过让上尉外放的事情了,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说提职提级要快一些,毕竟他没有什么功勋,也没有太多的经验,根基不稳,以后再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就太艰难了。 平心而论,柳平川也很舍不得,在他的心里,上尉的份量并不比他的儿女差多少。 想到这里,柳平川叹了口气,他又想到了柳风,柳风这个孩子就是太不踏实,他曾经想让柳风从军,可柳风却不喜欢部队的生活,认为管束性太强,所以选择了经商,可柳风也是个没多少心眼的人,却自认为聪明,很容易被别人所利用,自己早知道柳风的个性,却没真正放在心上,不然柳风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柳平川的眼睛有些湿润。 上尉回答道:“首长,我不想离开您,您就让我呆在您的身边吧,如果我哪儿做得不好,您批评我,哪怕处罚我都行,别赶我走。” “傻孩子,我这是为你好,怎么就成了赶你了,好吧,你既然还没考虑好,就再等等。”司机小郑笑道:“吴帅,首长这是关心你,这样的好事我想都想不来!”柳平川笑骂道:“开你的车吧,就你话多,怎么,在老头子的身边呆着乏味了?” 小郑吐了下舌头:“好吧,我错了,首长,您可千万别生气,不然指不定将我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去养马我可亏大发了!” 小郑的幽默再一次让柳平川发出了开心的笑。 车子距离莱港还有十几公里,小郑突然说道:“首长,后面有辆车子有些可疑,从冷老那出来没多久我就发现它了,后来它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现在它又出现了。” 上尉忙回头望了一眼,柳平川淡淡地说:“走咱们的,别理它。”柳平川不相信,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会有人敢对他不利。上尉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他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一下。”柳平川瞪了他一眼:“多大点事就沉不住气了?”上尉的脸上一红,没再说话。 小郑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提速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辆货车突然变道到了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接着加速逆行向他们的车子迎头撞来!小郑也算冷静,快速地打了方向,往右边躲开了货车的撞击,可却撞上了路边的一根电线杆,车停了下来。 上尉吓了一跳,叫道:“首长……”柳平川此刻明白了,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针对自己的谋杀行动。 柳平川说道:“我没事,你们带枪了吗?”二人回答带了,柳平川说:“立即下车!” 三人下了车,这时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已经追了上来,拦在了一侧,大货车也调了头,阻住了他们的退路。 两部车上跳下来七八个蒙面人,衣着各异,向柳平川他们围来。 小郑和上尉打开了枪的保险,上尉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站住,谁再往着一步,我就开枪了!”可对方却没有停下脚步,而且他们也都掏出了手枪,一下子七八枝枪对准了柳平川三人。 上尉斜跨一步拦在了柳平川的面前,手中的枪指着对方的一个人开了一枪,那帮人的脚步缓了一下,望着倒在地上的伙伴,其中一个叫道:“小三子!”那人抬起头望着上尉:“妈的,给我开枪,杀了他们!” 接着听到了一片枪声,上尉和小郑用身体把柳平川挡在身后,一边开着枪,一边向后面退去。后面是一片开阔的田地,但三个人想要脱身并不容易。 上尉突然感觉腿上一凉,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中枪了,他对小郑说道:“带首长先撤,我来拦住他们!”小郑正在犹豫,柳平川大声叫道:“不,我不走!”上尉瞪了小郑一眼,小郑想了想拉住了柳平川:“首长,快走吧!” 柳平川怎么可能弃上尉于不顾,他正想说什么,上尉又朝那帮人开了两枪然后用枪对着自己的脑门:“首长,你要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郑也拉着他说:“首长,快走吧,别辜负了小吴!”柳平川咬了咬牙:“走!” 他的心里在流血,他知道上尉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自己,他不能辜负上尉的一片赤胆忠心! 他们跑得很快,子弹在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柳平川的手臂中了一枪! 他们一下子竟然跑出了四五十米,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轰”的一声!柳平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身上有手雷?”小郑眼睛噙着泪水,点了点头,一把拉起柳平川继续向前奔跑! 身后的枪声变得稀拉了,估计那些人也损失了不小。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再没有枪声了,两人才停了下来,柳平川没有说话,他的眼里满是泪花,小郑轻声说道:“前面不远就是方村了!”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打了一个回去。 夕阳下,小郑挽扶着柳平川慢慢地向方村走去。 柳平川的手臂已经让小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进了村,小郑扶他在榕树下的一张石凳上坐下,柳平川颤声地说:“有烟吗?”小郑忙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支递给他,又为他点上了火。柳平川大口地吸着烟,望着远处他们来的方向,一声叹息。 一刻钟后,两辆军车到了方村,封国栋参谋长亲自带人来的。 柳平川听说小吴的尸体已经残缺得无法辨认的时候眼泪再一次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封国栋说现场除了小吴,至少还有三人被炸死,至于伤者有多少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撤了。封国栋又说他们已经派出人手进行调查,同时也向警方报了案。 柳平川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住处,他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柳雪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她没有和小郑打招呼,直接去了书房。 柳平川望着推门进来的柳雪,没有说话,只是提了提面前的沙发,柳雪转身关好房门坐了下来。 柳雪问道:“爸爸,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柳平川摇了摇头。 柳雪说道:“你去冷家都有什么人知道?”柳平川说道:“就你和小郑、小吴!”说到小吴,柳平川叹了口气:“可怜小吴这孩子,才二十八岁就……”柳雪轻声说道:“爸爸,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别太难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是谁下的黑手,为小吴报仇!” 柳平川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说道:“你,小吴和小郑不会出卖我的。”柳雪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冷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柳平川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是冷家有问题,那舒逸就太危险了!” 柳平川遇袭的事情很快就传来了,柳平川并没有让手下刻意保密,发生枪战和爆炸,那么大的动静,他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想保密也保不住。 冷易在第一时间也收到了消息,放下电话,他对舒逸说道:“老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袭击,他的警卫员牺牲了。”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竟然有人敢设伏袭击海军副司令!舒逸说道:“查到谁干的了吗?” 冷易苦笑道:“哪那么容易,不过老柳一定会怀疑我们了!他只带了司机和警卫员前来,摆明了这件事情他对身边的人是很保密的,他现在出事了,一定会想是不是我们做的文章。” 第四十七章震怒 陆亦雷垂手低头站在陆国光的面前,陆国光刚才接到了海军莱市基地柳平川的电话,彻底震怒了!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陆国光大声吼道。陆国光无法不震怒,竟然敢暗杀堂堂的海军副司令,这是对军队的公然挑衅。陆国光望着陆亦雷:“舒逸呢,舒逸在干什么?”陆亦雷回答道:“在莱市,冷易的家里,还没有动静。” 陆国光的情绪平静了些:“你们啊,你们以为你们的算计他不知道啊?那小子我可是和他打过交道的,比猴还精!你们做得不高明,也不光明。”陆亦雷不敢说话,只是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让他拿到《海军协定》的副本,却又三方联合对他下达了通缉令,你就不敢他顶不住,出什么意外?”陆亦雷轻声说道:“应该不会吧!”陆国光冷哼一声:“应该?应该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舒逸有什么意外,那份协定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上,你想过后果吗?” 陆亦雷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陆国光长长地出了口气:“舒逸的身边有人吗?”陆亦雷明白陆国光的意思,他忙说道:“有。”陆国光听也没有再问是谁,只是点了点头:“你这样让舒逸很被动,一方面要对付那帮穷凶极恶的匪徒,另一方面还要抽出精力应该你们的通缉!他腹背的敌人竟然是自己人,你说,他的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陆亦雷苦笑了一下:“可除了这样,我们没有其他办法!”陆国光没有说话,拿起一支烟,身后的工作人员忙给他点上。陆亦雷说道:“他们抓释情,就是为了让舒逸拿东西去交换,而这份协定事关重大,从我们的立场是不可能拿给他的,所以就只能采取这样一种方式。至于通缉,我是想让事情更具真实性,不然对方也不会相信舒逸手中的东西是真的。” 陆国光想了想,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嗯”了一声:“我有两点要求,一,人要救,但舒逸不能出事,二,《海军协定》不能出事!”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陆亦雷离开。陆亦雷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陆国光的书房。 离开陆国光的房间,陆亦雷擦了擦头上的汗。虽然陆国光是他的父亲,可是站在陆国光的面前,陆亦雷还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陆亦雷驱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陆国光说的没错,这次自己和严正商量的这出戏确实有些对不起舒逸,虽然陆亦雷在心里觉得也是帮了舒逸一把,但正如陆国光说的那样,手段欠缺了些光明,而且就如陆国光所担心的,万一舒逸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陆亦雷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你马上赶到莱市去,和影子一起,务必要保证舒逸的安全,另外,给莱市的国安、警察部门打个招呼,就说一旦有舒逸和行踪不许他们轻举妄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由你们来处理。” 挂了电话,陆亦雷自言自语地说道:“舒逸,你小子可千万要给我挺住啊!” 莱市并没有因为柳平川的遇袭而变得慌乱,因为这个消息被严格地控制住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柳平川的意思。消息只有上层为数不多的一些领导知道。莱市的新闻中只说发生了车辆爆炸,没有提到枪战,当然,也有市井传闻,虽然接近于事实,却无从考证。 虽然是警察局负责善后的事宜,可就连许宝强这个警察局长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因为现场已经让柳平川的手下给处理过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员伤亡的事情。 柳平川在回到住处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两个多小时,才让柳雪给镇南方打了个电话。 镇南方之前已经接到过柳雪的电话,柳雪在电话里把事情大致和他透了个底,听到这个消息,镇南方也感到吃惊,对方下手也太狠了吧,而且时间也选得很好,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下子让柳平川和舒逸结成的同盟受到了威胁,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出柳平川的心里一定对舒逸,或者甚至对冷家会有所怀疑。 再次接到柳雪的电话,镇南方想应该是柳平川想和他谈谈了。 “南方,你马上赶到莱港,我父亲要见你!”柳雪没有多余的话,说完便挂了电话。镇南方听出她的口气不善,看来柳家确实对舒逸或者冷家有了想法。 这次小惠没有再胡闹,发生这样的事情,九处的人心里都很郁闷,这让本来就不算明朗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了! 叶清寒听到镇南方要去莱港,他说道:“南方,让小惠陪你一起吧!”上次镇南方遇袭,这次柳平川出事,叶清寒对镇南方安全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对方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下手,却不能拂了大家的好意,他望着小惠:“走,带你去见美女!” 镇南方被柳平川叫进了书房,柳雪则拉着小惠在客厅聊起了家常。 “小镇,坐!”柳平川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他的神情有些黯然,镇南方也听说了上尉为了保护柳平川而不幸殉职的事情,他看得出柳平川与上尉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他轻声说道:“司令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柳平川望向镇南方:“你说,谁会对我下这样的狠手?”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柳平川轻哼一声:“你小子别和我打机锋,我之所以把你叫来,就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的想法!”镇南方说道:“这也难怪,你刚去冷家和老舒接触,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想。” 柳平川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镇南方。 镇南方也不管他,伸手抓起茶几上放着的那包特供,点上一支:“可你有没有想过,冷家也好,舒逸也好为什么要这样做?”柳平川轻声回答道:“舒逸我并不怀疑他,但我怀疑冷家,冷易那个老家伙有这个能够!” 镇南方笑了:“冷老爷子是有这个能力,不过他真的要对付你,可不可能选择这样一个时机?虽然你也算深居简出了,可毕竟你还有很规律的出行,比如每周一、三、五早上你会到基地去,每周四下午你会到莱海鱼乡和老朋友喝茶,冷家如果真要对付你,这些个时间段动手,是不是更好一些,至少不会引火烧身,让你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柳平川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就连镇南方都摸清了自己的行动规律:“你怎么知道的?”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些在莱市军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都能知道,你觉得冷老爷子他们就不知道吗?” 柳平川点了点头,镇南方的话很有道理,冷家如果要对付自己有的是机会,选择自己离开冷家的时候动手确实很不明智。 镇南方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然后说道:“其实他们制造这起谋杀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冷家背黑锅,因为他们已经闻到了什么味儿,想动冷家,却没有由头。如果柳副司令真的出了事,那么冷家必定脱不了干系!有了动冷家的理由,才能够搜到舒逸,这样一来,冷家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更不要说保护舒逸了,舒逸一旦失去了保护,《海军协定》就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柳平川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没想到对方的用心那样的歹毒。 他轻声问道:“可我的出行是很保密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这边,冷家那边都有可能有问题。”柳平川说道:“我这边坚决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司机小郑,警卫小吴和雪儿知道,我相信他们都不可能出卖我!”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柳平川这边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他说道:“嗯,我想冷家应该也会仔细地调查,给你一个答复的!” 柳平川没有再说话。 镇南方站了起来:“如果司令员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柳平川抬起头来:“等等!”镇南方站住了,静静地望着柳平川。柳平川说道:“听说最近你和小雪走得很近?”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和她走得很近,是她和我走得很近!”柳平川叹了口气:“她朋友不多,能够和你走得近也是种缘份,小镇,她有心结,有时间多开导开导她。” 镇南方楞了一下,柳雪有心结?柳平川闭上了眼睛:“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上门!”镇南方原本以为柳平川会把柳雪的心结告诉他,没想到柳平川竟然只是点到为止,看来只能自己多留意一下了。 下得楼来,见柳雪和小惠聊得很开心,镇南方微笑着走上前去:“小雪姐,你们聊什么呢?” 第四十八章齐萱儿求救 回去的路上,小惠有些激动,她对柳雪的印象仿佛有了很大的改观。 “其实小雪姐也蛮不容易的,一个女人要想有自己的事业,她的付出会比男人多得多!”小惠感慨地说道。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让你对她大为改观!”小惠嘟起了嘴:“我有你说的那么肤浅吗?” 镇南方说道:“之前不知道是谁说人家不是好人,是个狐狸精,只知道勾引男人!”小惠打了镇南方一拳:“人家那是对小雪姐不了解嘛!对了,我听小雪姐说了,你和那个齐萱儿好像很熟?” 镇南方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这个柳雪是想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啊! 镇南方说道:“齐萱儿的事情我不是向你说过吗?她和我接触完全是为了替那个神秘人传话的,虽然我很喜欢看她演的片子,可是我不会狂热到和追星族一样。” 小惠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了齐萱儿还开口求小雪姐给她安排女一号的角色呢,别以为我不懂演艺圈那些潜规则!老实坦白,你是不是把人家给潜了!” 镇南方哭笑不得:“就算演艺圈有潜规则也应该是那些导演、制片什么的玩的吧,我有什么能耐去潜人家啊,我既不是张一摸又不是张鸡肿!” 小惠拧了一下镇南方的耳朵:“人家小雪姐就是提醒我,别轻易相信男人的话,她说了,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可以上树!”镇南方不敢再说什么,他后悔今天不应该把小惠带来的,柳雪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蓝波湾”冷家,冷易的书房。 冷易眯着眼睛抽着烟,冷峰和舒逸静静地坐在一旁。 “老柳不接我的电话,看来他的心里梗得慌!”冷易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舒逸说道:“冷老,您别着急,他想明白了会给您打过来的。” 冷峰说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从我们冷家离开没多久就出事了,任谁都会觉得是我们冷家做的手脚。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他们这么做有意义吗?”冷易瞪了他一眼:“峰儿,你好歹也是个警察局长了,说话做事多动动脑筋好不好?” 冷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冷易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把这脏水泼在我们身上,借势把我打垮,把冷家打垮,冷家一垮,舒逸就没了靠山,没了庇护所。”他看了舒逸一眼,笑道:“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你就躲在冷家了!” 冷易继续说道:“就算老柳没事,也能把我们冷家恶心死。”冷峰点了点头:“我明白,柳副司令就算没有什么事,他也会怀疑是我们对他下的手,这样一来,我们今天的见面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舒逸微微一笑:“柳副司令是个智者,虽然他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影响判断,但他一旦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这是一个圈套。”冷易摁灭了手中的烟头:“哎,听说他那个警卫员为了他牺牲了。” 冷峰说道:“那孩子好像入伍没多久就一直跟着他,两人可以说情同父子。” 正说着,冷易书桌上的电话响了。冷易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旁边拿起电话,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喂!哪位?”柳平川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说道:“冷老将军,我是平川!”冷易说道:“平川啊,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小吴的牺牲,我们也很难过,希望你能够挺住,节哀顺变。” 柳平川叹了口气:“谢谢冷老。”冷易又说道:“我已经让小焰去查了,如果我的人有问题,我一定不会姑息。”柳平川说道:“舒逸在吗?我想和他说话。”冷易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走上前来,接过了冷易手中的电话。 “柳司令,我是舒逸。”舒逸轻声说道。 “舒逸,冷家可能已经不安全了,他们这样对我,就是想陷冷家入绝境,从而把你逼出来,你要小心。”柳平川竟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舒逸说道:“嗯,谢谢柳司令的提醒。”柳平川说道:“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能够应付。” 肖楠推门进来了,下班后谢意便约了她,两人只在一起呆了二十分钟,就各自回去了。 她闯进冷易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舒处,谢意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说那个神秘人又让人带话来了。”舒逸捂住了话筒问道:“什么话?”肖楠看了父亲和爷爷一眼,舒逸轻声说道:“说吧,没事。” 肖楠说道:“小心身边的人。”肖楠的话才说完,冷易、冷峰的脸色微微一变。 舒逸笑了:“神秘人一直在装神弄鬼,冷老,冷峰,你们不会因为这个藏头缩尾者的一句话而有什么想法吧?”肖楠脸上也微微一红,就连她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家人。 冷易说道:“舒逸,你也不用安慰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你敢保证你的心里没有闪过这样的想法吗?”舒逸点了点头:“有,我也没必要骗你们。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你们真的有问题,我在冷家这么几天,你们完全有足够的机会对我下手。” 舒逸拿起烟点了一支:“再说了,就算你们不想暴露,随便想个什么法子把我诳出去,以我和沐七儿两人的力量,根本也对抗不了你们,想通这一点,我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神秘人的话了。” 冷易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那人说的没有什么错,就像我,我就怀疑我的那些警卫是不是有问题,另外,冷焰带回来的那几个人我也在查。”舒逸说道:“冷老,不要搞得草木皆兵!别因为人家的一句话,把我们自己搞得窝里斗,不斗死也得累死。” 冷峰望着舒逸:“那你的意思呢?”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我们的对手这一两天内就会再次和我联络!”冷易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整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有人传了这样的一句话,只要我和冷家发生什么矛盾,而冷家又和柳家生出什么事端,他们分散我们力量的目的就达到了,这样他们再约我交换,我就只能孤军作战了。” 冷易眯起了眼睛:“这么说这两天我们得好好地唱一出戏?”舒逸笑道:“嗯,给他们演一出好戏,不过这戏还得请柳副司令配合一下!”冷易点了点头:“嗯,不过这事看来是不能在电话上说了,小楠,一会我写封信,你带给谢意,让镇南方拿去见柳平川,柳平川看了自然会明白。” 舒逸也点了点头:“嗯,就这样。” 小惠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莱市的夜晚真美!”镇南方坐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手中拿着一支烟。 小惠没听到镇南方说话,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镇南方说道:“我在想齐萱儿!”小惠虎目一瞪:“好哇,和我在一起你还在想别的女人!”镇南方苦笑道:“我说,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就不觉得这个齐萱儿不简单吗?” 小惠说道:“确实不简单,才见过几面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镇南方无奈地摇了摇头:“齐萱儿算是个小有名义的偶像派玉女明星,以她的身份,怎么就和神秘人有了交集?另外,齐萱儿为什么一定要进入柳雪的公司,要知道,柳雪的公司虽然也做影视,但毕竟不是强项。” 小惠的也换上了正形,坐到了镇南方的身边。 镇南方继续说道:“以齐萱儿的名气,根本不屑接这样一个小公司的片子,但她却是很上心,还让我帮她说情。最主要的是她求我时候的那个眼神,像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情很重要,别有隐情。” 小惠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她进小雪姐的公司是有别的目的?她就没有和你说明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镇南方的手机响了。小惠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应该是从街上的电话亭打出来的。 小惠摁下了接听键:“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紧张:“请问,镇南方在吗?”小惠把电话递给了镇南方:“女的!”小惠的眼神里有些怨气。 镇南方也不管她,接过电话:“我是镇南方。” “我是齐萱儿,救我!”竟然是齐萱儿打来的求救电话,镇南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在哪?”齐萱儿说道:“金山大道北段,‘新艺城’影院对面。”镇南方来不及问她更多,忙说道:“你就在那别走远,找个地方隐蔽好,我们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小惠说道:“快去叫人,我们马上出发,齐萱儿有危险!”小惠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她点了点头便去叫叶清寒他们去了。 车子终于上了金山大道,镇南方问道:“是北段吗?”叶清寒说道:“这边是南段,到北段还有七八公里,别着急,再有几分钟就能赶到!” 第四十九章神秘约会 金山大道北段,“新艺城”影剧院。 镇南方一行跳下车来,他一眼就望见了影剧院对面的一个电话亭,他说道:“叶哥,你带人以电话亭为圆点,展开搜索。”叶清寒点了点头,和小盛、西门无望、靳大海、谢意他们四处搜寻。 电话亭里早已经没有了齐萱儿的影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找到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镇南方和小惠也朝着一个方向寻去。 金山大道已经靠近城郊,晚上很是冷静,镇南方也不知道齐萱儿怎么会大晚上的跑到这来,但他还是很担心齐萱儿,并不是因为他是齐萱儿的粉丝,而是因为齐萱儿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神秘人的代言人,齐萱儿如果有什么闪失,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神秘人的声音。 搜寻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没有找到齐萱儿的影子。 叶清寒叹了口气:“南方,我们回去吧,这附近我们都快翻遍了,没有你要找的人的影子。”小惠说道:“会不会是齐萱儿的恶作剧?”镇南方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敢说和齐萱儿很熟悉,对她有多了解,但直觉告诉他齐萱儿不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小盛也说道:“我查过了,那个电话确实是从这里打给你的,不过算起来也快一个小时了。”西门无望说道:“附近的居民都睡得很早,而这里离居民区又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镇南方望着电话停里发呆,突然他的眼光落在了电话亭里一块破烂的布条上。他走上前去把布条捡了起来,布条很脏,有些油腻,他看了看递给西门无望:“西门大哥,你看看是不是因为拉扯而撕落的?”西门无望看了看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这里还有和个烟头,都是拢在同一个地方,最奇怪的是烟嘴上的牌子都不一样,再加上这块布条,你们想到什么?”小惠摇了摇头,西门无望和谢意却异口同声地说道:“乞丐!这个电话亭应该有乞丐经常住在里面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对,这块布条就是乞丐身上的破烂衣物上撕扯下来的,至于烟头,应该都是他捡来的,所以牌子很杂!” 叶清寒皱起眉头:“可我们在排查的过程中并没有见到乞丐啊!”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叶哥,你和警方联系一下,扩大范围搜寻这个乞丐,他一定看到了什么,而他之所以没了踪影要么是被人灭口了,要么就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远远离开了这里!” 镇南方咬着牙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意说道:“既然这个乞丐长期住在这里,附近的居民一定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镇南方说道:“嗯,今天晚上大家就辛苦一下,开工吧!我和小惠去见柳雪,看看能不能从她和她的公司打听到些什么。” 大家分头行动,镇南方和小惠上了车,向着柳雪的别墅开去。 小惠双手枕着头,两只脚长长地伸出:“累死了!” 镇南方没有说话,沉默地开头车。小惠轻声问道:“你很在乎那个齐萱儿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我对你说过,我和齐萱儿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小惠不服气:“那小雪姐……” 镇南方扭头瞪了她一眼:“小雪姐,小雪姐,你跟人家很熟吗?”小惠楞住了,她没想到镇南方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道:“你……”镇南方说道:“你什么你,小惠,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带到工作中来,就拿你和柳雪来说吧,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只是和她略微接触,便让她牵制住了你的情绪。” 镇南方继续说道:“和她也好,和齐萱儿也好,我们的接触都是工作上的,再说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让你对齐萱儿有成见?在见她之前你一直是把柳雪当做一个假想敌的,可她却三言两语就让你改变了,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小惠冷静了下来,镇南方说的不无道理。 路上的车很少,镇南方开得却不是很快:“你再想想,我提到过的,齐萱儿为什么非要进入柳雪的公司,接拍那部片子?而她刚刚得到柳雪的同意,和柳雪的公司进行沟通的时候,就出事了,这一切都有柳雪的影子在里面。” 小惠说道:“还有你两次与齐萱儿见面,好像柳雪都在场!”镇南方微微一笑:“你总算开窍了!”小惠心里一惊:“这么说柳雪有问题?” 镇南方摇了摇头:“别忙着下结论,老舒那边传来消息柳副司令员是陆局安排负责接应老舒的,柳雪是柳副司令的女儿,她配合柳副司令行动也很正常,再或者神秘人也是他们柳家埋在对方内部的一枚暗棋也说不定。” 小惠苦笑道:“说了等于没说。”镇南方说道:“怎么能这么说?至少我们有了怀疑的方向,然后慢慢的求证嘛!”小惠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把小雪姐,不,柳雪列为怀疑对像了?”镇南方说道:“谁都值得怀疑,甚至包括冷家或者柳平川!” 小惠不解地说道:“柳平川?他可是差一点就死掉了!”镇南方说道:“你都说了是差一点,他并没有真的死掉!”小惠说道:“那你说,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镇南方说道:“找到齐萱儿,最好能够直接见到神秘人!” 小惠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得先找到齐萱儿,因为就目前看来,只有齐萱儿才神秘人是谁。”镇南方这才说道:“现在你明白了?” 小惠笑了笑:“还是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镇南方看了她一眼:“说!”小惠说道:“我们不是去找柳雪吗?万一她有问题,我们这一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吗?”镇南方无所谓地说道:“惊了就惊了吧,关键是她的反应!另外,我会提出调查她公司里所有与齐萱儿有过接触的人,看看她会怎么应对。” 柳雪睡眼惺忪,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半夜到来她有些困惑,又有些不满。 “这大半夜的,你们抽什么风?”柳雪微笑着问道。小惠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轻声回答道:“我接到齐萱儿的求救电话,说她遇到了危险,可我们赶到地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人,我想她这一两天应该大多数时间都在和你们公司的人接触,所以想来找小雪姐了解下情况,看看这两天她和谁交往得密切,能不能查到齐萱儿的下落。” 柳雪听到这里,睡意全无。齐萱儿失踪了!她睁大了眼睛:“你们怀疑是我做的手脚?”镇南方摇了摇头:“小雪姐,你误会了,如果我们真的怀疑是你做的手脚就不会直接来找你了。我们只是担心你或者你的公司会不会被人利用了。” 柳雪拿起茶几上的烟,扔了一支给镇南方,自己点上一支:“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如你所说,可齐萱儿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联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有,当然有了,因为齐萱儿对我们很重要。”接着镇南方把齐萱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柳雪听完陷入了沉思。 镇南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抽着烟,小惠一会望望镇南方,一会看下柳雪,她心里着急,也不知道镇南方和柳雪都在想什么。 半天,柳雪才轻声说道:“这样吧,我会马上安排人着手调查,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你!”镇南方说道:“小雪姐,我想让我的人天亮会就到你的公司介入调查。你别多心,并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调查这种事情,我的人可能要专业得多!” 柳雪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多心的,你说得对,明天你就让他们直接到公司去,我会打个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如果还需要我做什么,你也直说!”镇南方微微一笑:“好的,需要小雪姐帮忙的时候我可是不会客气的。”柳雪这才对小惠笑道:“很晚了,今晚你们就别走了吧!” 小惠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雪叫道:“谭妈,安排一下房间。” 谭妈应了一声,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镇南方看了一眼,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马上接听了电话:“你好,我是镇南方!”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马上赶到烟雨楼来,记住,一个人。”镇南方问道:“你是谁?”电话被挂掉了。 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望向他,他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得出去一下,小惠,你就留下陪陪小雪姐吧!”小惠问道:“谁来的电话?”镇南方说道:“一个男人,他让我马上赶到烟雨楼去,不过他交代了,我只能一个人去!” 柳雪皱起了眉头:“齐萱儿刚刚出事,你如果再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小惠也说道:“是啊南方,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没事,我觉得那人应该没有恶意。”柳雪还想说什么,小惠知道镇南方既然决定了是不会更改的,她拉住了柳雪,然后对镇南方说道:“那你小心点!” 第五十章故人 烟雨楼只是个地名,那里既没有烟雨也没有楼,而是一片小树林。 据说以前是有楼的,可在抗战的时候给小日本的飞机给炸毁了,就再也没有重建过。 烟雨楼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情人谷”,是莱市很多男女谈恋爱的好去处,因为小树林里到处都长着齐人高的灌木,而灌木丛分隔的那一小块一小块的草地,便是一个个天然的包间,恋爱中的男女都喜欢躲在里面或是甜言蜜语,或是为所欲为。 不过镇南方到烟雨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除了诚心野战的外,很多的恋人早就已经打烊了。 镇南方没有急着走进林子,他靠在车边点了支烟。 镇南方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手枪,这样的夜里跑到黑乎乎的林子里与一个陌生人见面,要说他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在等电话,烟雨楼的范围很大,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准备在什么地方见面。 电话一直没响,镇南方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他皱了下眉头,莫非自己被人娱乐了?他决定最后再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再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回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镇南方猛地回头,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应该是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或者藏青色的中山装,戴着一个“米老鼠”的卡通面具。 镇南方微微一笑:“我们见过?”镇南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这人的声音他好像在哪听过。那人说道:“上车再说吧。”说完直接拉开了镇南方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镇南方直接跳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去哪?”镇南方问道。 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镇南方回答道:“想,很想,可是打我不一定打得过你,所以想取下你的面具太难了。”那人说道:“不难,掏出枪逼我,我或许就取下来了。” 镇南方笑了:“是吗?不过我不会用枪对付自己人!”那人明显地楞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了?”镇南方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神秘人是你!我说,你这个死要钱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集训结束了?” “没劲,这都让你认出来了。”那人取下了面具,正是袁财山。他伸出手来:“给我支烟!”镇南方递给他一支:“集训早就结束了,我是三个月前被陆局派到这儿来的。”镇南方自己也点上一支:“妈的,你到底在给谁干活啊?”袁财山耸了耸肩膀:“我当然是给军事安全局干活啊,舒处让我进的是军安九处。” 镇南方摇了摇头:“老舒的身份太复杂,搞得我们有时候都觉得好乱套。” 接着镇南方问道:“老舒知道你在莱市吗?”袁财山回答道:“暂时不知道,陆局说了,这次的任务我直接向他负责。”镇南方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当心老舒对你有意见。”袁财山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也知道,莱市的事情真的很复杂。” 接着袁财山才把他怎么到了莱市,具体在做些什么说了一遍。 原来三个月前袁财山在结束了集训后就被陆亦雷给叫了去,让他化名潘靖安潜入莱市,应聘进入了柳雪的演艺公司,成为了项目部的经理。他的任务是调查一件失踪案,失踪的是华夏国的一位佛学大家,佛门的俗家弟子圆法居士。 圆法居士本名叫向志勇,从小就诚心向佛,但因为家里是一脉单传,所以没能够落发为僧。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佛法的研究,不能出家,他便皈依成了居士,不曾想,后来竟然集佛学之大成,成为了华夏著名的佛学大师。 圆法居士也是心悟的好友,四个月前心悟请他到盘龙寺作客,他便来了,在盘龙寺呆了十几天,因家中有事向心悟提出辞行,之后便神秘失踪了!如若不是他的家人向心悟询问此事,他失踪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 圆法的失踪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陆亦雷真正关心这个案子还是因为影子的缘故。 圆法失踪的时候刚好影子有事到莱市出差,也是巧合,竟然让他从一个特殊的渠道听到了一些关于万圣教的传闻,凭着职业的敏感,他感觉这个万圣教有问题,而圆法的失踪也应该和万圣教有一定的关系。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向当地的警方透露,而是回去以后告诉了陆亦雷。陆亦雷原本不想插手地方的案子,但听影子说这个万圣教很可能涉及危害华夏安全的问题,他最后还是决定派人仔细调查。原本他是想把案子转给严正他们的,可是严正却称抽不出人手,请陆亦雷先期介入,国安和军安之间的关系也算密切,陆亦雷便派出了人手进入莱市进行调查。 袁财山就是这个时候来到莱市的,也不知道陆亦雷用了什么办法就把他弄进了柳雪的演艺公司。好在袁财山本身就是个奇才,演艺那点事儿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技术活,倒也干得有模有样。 至于齐萱儿,袁财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陆亦雷只说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她向镇南方他们递话,齐萱儿不是柳雪公司的人,但却是袁财山的“好友”裘佳的闺蜜。不过袁财山和齐萱儿之间的接触裘佳是不知道的。 镇南方好容易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才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你丫的,说了这么一通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东西。”袁财山笑道:“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嘛!还别说,万圣教我们还真查出了些什么,不过可惜线索断了。”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袁财山说道:“嗯,断了,心悟一死,我们的线索就彻底的断了。”镇南方楞了一下:“心悟?”袁财山点了点头:“心悟请圆法过来本来就是个套,他的任务就是把圆法骗过来,至于圆法离开盘龙寺,剩下的事情就不关他的事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我还是不太明白!”袁财山说道:“你知道心悟的另一个身份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袁财山说道:“万圣教的副教主。”镇南方惊呆了:“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袁财山道:“他自己说的,我们曾经因为圆法的事情和他接触过,发现他有问题,于是我们就请他到我们的地盘上做客!”镇南方笑了,他知道军安和国安一样,在很多地方都有隐秘的据点。 袁财山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对他用什么手段,他就都说了,他告诉我们圆法的失踪是有预谋的,是万圣教需要有一些有修为、有影响力的人入教,提高万圣教的名气,让更多的人接受万圣教。” 镇南方说道:“既然他那么合作,线索怎么会断呢?”袁财山摇了摇头:“这也怪我们,小看了万圣教,他们的组织很严密,而心悟虽然贵为副教主,也只知道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应该包括他的师弟心恹吧?”袁财山笑道:“就知道瞒不住你们,现在我们还在盯着心恹这条线,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镇南方问道:“那心悟又是怎么成为万圣教的副教主的呢?” 袁财山说道:“他说一年前的某天夜里,一个男人摸进了他的禅房,那个男人用他以前做的一件错事威胁他,他没办法,只能答应了。”镇南方笑道:“对一个出家人来说,什么事情能够威胁他?”袁财山说道:“他曾经爱上过一个女人,甚至还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镇南方皱起眉头,这件事情对一个高僧来说确实很是要命。 镇南方说道:“他就提供不了那个男人的一些信息吗?”袁财山说道:“提供了,不过拜你们所赐,那个男人也死了!”镇南方想了一下:“你说的是傅玉林?”袁财山点了点头。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是我们之间的沟通不顺畅导致的。” 袁财山叹了口气:“能顺畅吗?你们那么高调地进入莱市,插手警方的案子,我们的所有计划全部让你们给打乱了!”还好是夜里,不然袁财山一定能够看到镇南方的红脸。 镇南方说道:“好吧,万圣教的事情先放一边,你让齐萱儿两次带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袁财山说道:“释情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原本舒处出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我刚好又从某个渠道听到一些消息。”说到这里,袁财山干咳了一下:“至于什么渠道你就先别管了。” 镇南方联想到袁财山的以前,他笑道:“你不会又在做些死要钱的事情吧?”袁财山嘿嘿一笑:“只是搭个顺风车嘛,不是特意去做的。我不是在演艺公司工作吗?偶尔也能够接触一些有着明星梦的男女,收点钱,然后帮他们联系些无关的角色。” 镇南方笑了笑并不说话。 “其中有一个叫简丽娟的女孩,有一次她请我吃饭,喝醉了,刚好她的一个相好的给她打来电话,我就在她旁边,正好听到那男人说想让她帮忙做件事情,你猜是什么事?”袁财山问道。 第五十一章爆炸 镇南方摇了摇头。袁财山继续说道:“是冒充另一个女人。”镇南方说道:“那又怎么样?” 袁财山说道:“这女孩那晚喝得太多,所以一听到她的男人提到别的女人她就很不爽,在她的反复追问之下那男人才说他们在做一件大事,如果成功了,那么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当时我也觉得可能就是普通的仙人跳,可当我听简丽娟重复她要冒充的女人的名字后,我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袁财山抬起了头:“她要冒充的女人叫柳月。” 镇南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海滨酒店案发现场的那张纸条应该不是你留下的吧?”袁财山楞了一下:“纸条?什么纸条?”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万圣教的密码文字。”袁财山苦笑道:“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摸到万圣教的门,哪能知道他们的什么密码文字。”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是另有其人了。你说的小心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 袁财山一脸的迷糊:“什么意思?我只让她带过一次话,就是不着急救人啊,因为我想再接触下那个简丽娟,看看能不能从她的口中套出点什么来。”镇南方也疑惑了:“你是说齐萱儿昨天对我说的小心身边的人不是你让她带的话?” 袁财山摇了摇头:“我还真的没有让她再带过话。” 镇南方问道:“那齐萱儿要进演艺公司是你的授意吗?”袁财山回答道:“这倒是的,这样我和她的联络要方便些,不用再经过裘佳了。”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齐萱儿的失踪你就更不知道了!” 袁财山确实不知道,他的脸上满是惊讶。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见到袁财山他还是蛮高兴的,特别是知道袁财山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他更是欣喜,以为可以他能够为自己解开很多谜团,没想到他那里也榨不出什么来。 镇南方说道:“说吧,你大半夜地把我叫出来又为了什么?”袁财山这才说道:“我原本傍晚的时候想让齐萱儿替我给你们带个话的,可是联系不上她,心想那就晚一点吧,可她竟然关机了,我怕误了事,所以就直接打电话给你了。” 镇南方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传话,直接打给老舒不方便得多吗?”袁财山说道:“陆局说了,我只能和你联系,不能直接和舒处联系。”镇南方说道:“说吧,你想让她带什么话?” 袁财山说道:“绑架释情的是军方的人!” 镇南方说道:“什么?军方?”袁财山点了点头:“至少有军方的背景!” 镇南方问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袁财山说道:“简丽娟的男朋友说的,而且他好像知道柳平川遇袭的事情。” 镇南方望着袁财山:“哼,看来你和这个简丽娟的关系不简单啊!”袁财山的脸一红不敢接话。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老袁同志,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老舒要是知道你这样乱来有你的好果子吃了!”袁财山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 镇南方又问道:“你应该已经查到她那个男朋友是谁了吧?”袁财山摇头道:“我没套出来,估计还得下点功夫!”镇南方白了他一眼:“愚昧!马上带我去见她!”袁财山猜到了镇南方想做什么:“南方,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别吓着她。” 镇南方恨得牙痒痒:“我说袁财山,你的立场呢?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她在哪!”袁财山咬了咬牙:“在我的住处!”镇南方无奈地摇了摇头:“老袁,我给你面子,一会你就不用出面了,我们来当恶人。” 说完,镇南方问明白了地点,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 袁财山之所以约镇南方到烟雨楼这个地方,是因为距离他的住处很近,所以镇南方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袁财山的住所。镇南方看了看时间,叶清寒他们要到的话至少还有半个小时,他没有耐心等待,决定先上去看看。 袁财山见镇南方掏出了枪,他说道:“南方,别吓坏了她,她还是个小女孩。” 镇南方扭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上楼去了。 楼道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半夜三点多钟了,家家户户都关灯了,这也正常。 镇南方借着手电的光亮很快就上到了四楼,拿出袁财山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 镇南方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灯的开关,下准备摁下去,突然他闻到了淡淡地味道,那是毒气的味道。 镇南方赶紧缩手了,他用手肘捂住了鼻子,走到了窗边,窗户关得严实,接着又摸进了厨房,煤气灶是关着的,蹲下身来,他才发现液化气的管子让刀齐齐切断了,镇南方忙关掉了气阀。 刚才真是危险,如果贸然开灯,万一打燃了火花,屋子就会因为煤气而爆炸。 他慢慢地向卧室方向摸去,他不知道凶手会不会还在屋子里,所以不敢弄出任何的响动,连开窗子他都不敢。 可惜镇南方那么小心,他却不知道袁财山因为担心简丽娟被镇南方伤害也跟着跑了上来。他来到门边的时候镇南方正往卧室去,他伸手就打开了灯的开关,谁知道竟然停电的,袁财山掏出了火机,点燃,轰…… 一声巨响,镇南方感到房子都摇了一下,他知道坏事了,一定是袁财山上来了。 屋子里燃起了大火,镇南方因为气浪一掀,身体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整个人倒了下去,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头上,还好,只是感觉疼痛,却没有晕过去。他挣扎着爬进了卧室,在手电和火光的照射中,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伸手去探了探,早已经断气了! 镇南方知道女人一定就是简丽娟,看来她已经遭了毒手。这时他才想起袁财山,屋子里烟雾弥漫,热浪滔天。镇南方咬着牙齿爬了起来,跑向门边,在门口他看到晕倒的袁财山,这时整栋楼的人都惊醒了,纷纷向楼下逃跑,有好心人帮着镇南方将袁财山抬下楼去。 没多久,消防车来了,叶清寒他们也赶到了。 在消防人员还没来及找他们问话的时候,镇南方他们就悄悄地上了车,离开了现场。 镇南方取了一瓶矿泉水淋醒了袁财山。 袁财山睁开眼睛:“怎么了?”镇南方瞪着他:“都他妈让你在楼下等我,你上来做什么?开灯没引爆也就算了,还要用打火机?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别拉我垫背好吗?” 袁财山这才回想起到刚才的爆炸,他拉住镇南方:“丽娟呢,丽娟没事吗?”镇南方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告诉你,我们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袁财山放开了镇南方的手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叶清寒拍了拍袁财山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接着他又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也是的,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镇南方心里有气,确实,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得快,搞不好真的就下课了。 镇南方喝了两口矿泉水,平静了不少:“老袁同志,这次爆炸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想除掉你!看来你和这个什么娟的私情已经被人家知道了,而他们精心策划这次爆炸就是为了杀你!”袁财山还在发呆。 叶清寒拍了拍他:“你就没查一下那女孩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吗?”袁财山看了叶清寒一眼:“查了,我们派人查过,不过没查出来。那男的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几次打听到丽娟要和他见面我们都做了布置,可是他却没有露面。” 镇南方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个丽娟真的是对你好吗?她宁死都不出卖她的男朋友,我想她接近你应该是有目的的。” 袁财山的心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镇南方说道:“叶哥,你让西门大哥他们留心一下,我想凶手可能还在附近,希望能够找出他来。”袁财山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凶手?” 镇南方冷笑了一下:“想要你的命的人。布了这么好的一个局,他总得好好欣赏一下吧?”袁财山的脸上露出愤怒:“我要回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谁下这样的黑手!”镇南方说道:“别闹了,老袁,你已经过了!再这样我会请示上面对你进行处分!” 袁财山听了一下子蔫了。 叶清寒打完电话,对镇南方说道:“西门和小谢在密切关注着现场,西门问要不要和警方联系一下,检查一下简丽娟的尸体!”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这件事情就别管了,让警方去头痛去吧。就让他们在现场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到疑凶。” 镇南方并没再回柳雪的别墅,跟着叶清寒他们回了宾馆。 这个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大家的情绪都很差,没多久西门无望和谢意也回来了,不过他们在现场并没有什么发现,大家坐在镇南方的房间里,谁也没想到,与袁财山的第一次共事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 第五十二章黑暗使者 影子看到了一个影子从冷家闪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半夜三点多钟,竟然还有夜游神,看来今晚的守候还是有所收获的。 影子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人浑然不觉,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会跟着自己。他跑向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影子不敢跟得太近,虽然前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警惕。 那人在别墅门口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任何的危险,这才推开门潜了进去。 影子一下子就到了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屋里没有任何的响动,灯也没有开。影子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进去。 最后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要找机会看清楚那人是谁就行了。 那人上了楼,在一个房间门口站住,轻轻地敲了敲门。“进来!”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那人推门进去,屋里的灯亮了,光线很是昏暗,以至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坐在角落一把椅子上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迟到了两分钟!”声音从角落传来。 “对,对不起,这几天他们看得很紧,我好容易才躲过了守卫。” 角落里的黑影说道:“这样说来你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吧?”那人点了点头:“嗯,没找到,舒逸房间的门口总有两个人守着,再说了,听说舒逸的身手高不可测,就算没有守卫我也不敢和他硬碰,我觉得想要得到那东西,只能智取!” “哼!智取?用点强说不定你还有一线机会,斗智,十个你都不是舒逸的对手,算了,你只要盯着他,把他的消息及时向我报告就行了,那东西,你就别再管了,我另想办法。”角落的黑影道。他也知道,想靠这人把东西从舒逸的手上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影子在见到屋子亮灯的一瞬间便飘上了二楼的阳台,他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只要有光亮他就能够看见屋子里的情况。可惜,微弱的灯光亮着,可是窗帘却紧紧地拉着。他只能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我能不能提个建议!”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角落里的黑影淡淡地说:“是建议还是意见?”那人忙说道:“建议,建议!” “说吧!” “能不能别总是约我在这个时间见面,出来太难了!”那人说道。黑影冷笑一声:“我是黑暗使者,见不得光的,你不知道吗?”那人不敢说话,这个自称黑暗使者的人又说道:“这个时候是人的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虽然冷家看上去守卫得很严,但你却更容易找到机会溜出来。说说吧,柳平川出事后冷家有什么反应?”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柳老头和他儿子还有舒逸三个人一直关着门在书房里,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就是守书房的那两个人也离书房门远远的。”那人说道。 黑影又问道:“冷焰呢?他去干什么了?”那人说道:“不知道,是舒逸让他出去的。”黑影很不满意他的回答:“你在冷家呆了这么长时间,打探点消息的本事都没有吗?算了,这也不怪你,你上次说的收卖了两个帮手,他们可靠吗?” 那人回答道:“可靠,绝对可靠!”黑影说道:“我有个任务交给你。”接着便是一片寂静,影子估计两人是在耳语,果然,听到那人惊道:“这,这能行吗?冷老头的饮食他们看得很严,还专门有人试的。” 黑影说道:“你有没有机会试?”那人点了点头:“有,我们是轮流试的。”黑影说道:“含在嘴里,然后试的时候想办法放进去。”影子听了心里一凛,他们这是想要对付冷易啊,这么做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陷害舒逸。 虽然冷家现在很相信舒逸,可一旦冷易出什么事,就算冷峰能够冷静面对但冷焰呢,肖楠呢?这一手还真是歹毒。 影子轻轻纵身下了阳台,他隐在了别墅的墙角,然后在手表上摁了两下,两条黑影闪了过来。影子轻声说道:“一会那人会返回冷家,把他给劫了!”两人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消失了。 影子重新回到阳台上,里面的谈话显然已经结束了,只听黑影说道:“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心。”那人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黑影说道:“记得我交代的事情,给你三天时间,应该够了吧?”那人说道:“是!” 那人离开了房间的时候灯熄了。 影子看着那人慢慢地走远,然后飘下了阳台,慢慢拉开了别墅的门。 影子的视力一直都很好,而且在黑暗中隐隐还能视物。 进了别墅他轻轻地掩上了门,往里走去。他要上二楼,他要揭开那个黑暗使者的面纱!影子想,如果能够把这个人抓住,或许能够从他的身上挖出点什么,他感觉这个人知道的应该不少。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是那个黑影的声音。 影子顿住了,他没有动,因为客厅里的灯亮了,灯光还是一样的昏黄,但却能够让影子和黑影看清彼此。 不,只能说是那人看清了影子,影子却看不见他的样子。因为黑影穿着一身黑衣服,黑色的斗篷还戴着一个面具。这是西方人过万圣节时的打扮,整个人就像是藏在一个黑色的套子里,除了一双眼睛外,影子根本看不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影子没有动,因为黑影的手中握着一枝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在楼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的存在了,你确实是个高手,假如你一直蛰伏着不动的话或许连我都骗过了,可惜,你太自信,上上下下来回折腾。”黑影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揶揄。 影子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也是个高手!”黑影笑了:“算是吧,只不过我没有你那样的盲目自信,功夫再高也躲不过子弹的。所以一般只要不是非要动拳头的情况下,我喜欢用枪!简单,刺激。” 影子点了点头:“确实,子弹要快得多!”影子的话才说完,只见从半掩的窗子外面飞过一片银光,直直地飞向黑影的手腕,他握着枪的手腕。 黑影一惊,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向影子开了枪,他确实是个角色,知道影子还有帮手,他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便做出了开枪的判断,枪是安了消音器的,只看到一小团火光。影子动了,他竟然在枪声的闷响发出的一刻闪开了,毕竟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而黑影放弃了对影子的射杀,准备往楼上冲去!他急着逃离,但他知道从正门逃走的可能性太小了,他甚至怀疑门外是不是还有伏兵!所以他决定先上二楼,再想办法逃走。 这时一个身影从窗外射了进来,接着又是三点银光飞向黑影!来的人是陆优,也正是他的柳叶刀为影子解了围。陆优和影子彼此都十分的熟悉,配合很默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语言,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陆优的飞刀一拨一拨地射向黑影,目的只是为了阻止他逃离的速度,而影子则是负责追上他把他拦截下来。 黑影此刻心里也很焦急,看到柳叶刀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对于影子,一对一他自忖就算是伤不了影子,但至少自己也有机会全身而退,但陆优的出现他想要离开就太难了!别说还有影子在,就算是陆优一个人,他也没有办法应对。 影子一跃而起,停在了黑影的面前。 黑影站住了,他知道一旦让影子阻住了去路,后面又有陆优,他再也不可能逃脱了。他只有最后一招了,但他知道这一招应该是最管用的,他拉开了衣服,他的身上绑满了炸药!拉线就在他的手中:“陆优,别动!”陆优看不到黑影身上的炸药,黑影是背对着他的。 陆优自然不会被他唬住,没想到影子也叫道:“听他的!” 影子虽然很想撕下他的面具,可是范不着搭上自己和陆优的性命。 黑影轻声说道:“陆优,你跳上来,在我的视线内上来!”陆优只得跃了上来站在影子的身边。 黑影慢慢地往后退:“门口还有你们的人?”影子回答道:“没有。”黑影冷笑道:“有也没关系,除了你们两个,其他人我还没放在眼里。”他一闪就到了别墅的门口,打开门,几个闪跃就没了踪影。 影子苦笑了一下:“可惜,让他跑了!”陆优说道:“其实我想赌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会赌一把!”影子楞了一下:“怎么赌?”陆优说道:“我想赌的是看看能不能在他没来得及拉拉线的时候把线切断!” 影子笑了:“不,就是我不在你也不该赌,因为他的命没有我们的值钱。”陆优听了也笑了起来。影子问道:“他们得手了吧?”陆优点了点头:“人抓住了!” 影子说道:“走吧,去见见冷老爷子,既然让那厮跑掉了,我们也暴露了,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去冷家。”陆优说道:“其实你还别说,那厮也很有本事!我估计他的身手不在你我之下!”影子微微一笑:“不在我之下我相信,不过和你比,他应该就差了一截,你没见他看到柳叶刀的时候脸都变了!” 陆优收起了笑容:“看来是圈中人啊!”影子点头说道:“嗯!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第五十三章迷情烟 柳月倦倦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望着正在打坐念佛的释情。两人单独呆在这个地下室里已经好几天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释情自然就把床让给了柳月,而自己要不就是在沙发上小寐一下,要不就是盘腿打坐,念他的佛。 柳月穿了一条墨绿色吊带连衣裙,赤着脚,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裙子的领口开得很低,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条深深的沟。 柳月很美,妩媚之美。肌肤雪白,十指修长,她的脸上有一点哀怨,她把所有美丽都展现在释情的面前,可是这几天释情正眼也没看过她,就算是二人有些交流释情也很是冷淡,甚至还比不上最初的时候。 “唉,我说,你成天地念佛有用吗?你的佛祖也救不了我们!”柳月走到释情的身边坐下。释情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他能够感觉到柳月离自己很近很近。 其实释情的内心也是很紧张的,他不敢看柳月,不敢离柳月太近,因为柳月是媚到了骨子里的,他怕自己一时保持不住而做出错事。 释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收了势,站了起来很自然地避开了柳月:“我去做饭!”柳月嗔道:“离吃饭时间还早呢,坐下!”释情楞了一下,然后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柳月沉着脸问道:“你那么怕我?”释情红着脸,低下了头。 唐三阴着一张脸,盯着显示屏。 小纪笑道:“怎么?吃醋了?”唐三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小纪叹了口气:“我说三少,柳家的这两个丫头总是能够拉动你的情绪,这可不好!”唐三冷笑道:“你少说风凉话,我可不像你那样,只对男人感兴趣!”小纪摇了摇头:“那也得看是什么男人,至少像你这样的我就没兴趣。” 唐三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纪说道:“你不觉得他们俩的感情应该更上升一个台阶吗?”唐三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小纪笑了笑:“我在想,是不是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唐三望着小纪:“你想干什么?”小纪耸了耸肩膀:“我很想看看和尚是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 唐三明白了:“你是想让他们……”小纪淫笑着点了点头:“对!”唐三问道:“为什么?”小纪说道:“或许这就是和尚的软肋,假如能够用它牵制住他让他为我们所用最好,假如这样他都不受控制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说呢?” 从内心来说唐三是有些舍不得柳月的,这不是便宜了释情?可是他也知道,柳月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不然这件事情也不会搞得这么复杂。小纪明白他的心思:“你不是想要那小丫头吗?一会少不得也有你的好处的。” 唐三闭上了眼睛:“随便你吧!” 小纪招了招手,身边的一个女人忙弯下腰来,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小纪轻声说道:“放迷情烟!” 柳月看着释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好男人?”释情摇了摇头:“不是。”柳月又问道:“我不漂亮?”释情又摇了摇头:“你很漂亮。”柳月说道:“那你为什么看都不愿意看我?”释情苦笑道:“我是出家人,我必须守着清规戒律!” 柳月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你是和尚,但我喜欢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释情说道:“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我有我的坚持,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柳月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好,更适合你的人。” 柳月叹了口气,把双脚抬到沙发上,她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作为一个女人,能够这样表白已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这几天来,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安静地坐着,因为在这里,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这样静静地面对面的坐着。 不知道又坐了多久,柳月突然觉得有些闷热,而小腹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 柳月嘤嗡一声:“好热!”释情也有口干舌燥的感觉,他的眼睛开始悄悄地瞟向柳月。 他不知道突然会这样,他觉得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把自己往柳月的身边拉去。 柳月的眼神有些迷离,一双媚眼望向释情,她站了起来,慢慢向释情走去。 释情竟然没有避开,换在平时他早就躲到了一边,他没有避开,一双眼睛望着柳月,脸上竟然还有期待。 小纪笑道:“怎么样,和尚也是人吧?”唐三望着显示屏上柳月的媚相,松了松领口,咽了下口水。小纪冷笑一声:“瞧你那出息。”唐三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盯着画面上正缓缓靠向释情的柳月目不转睛。 释情呆呆地站着,柳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柳月裙子的一边吊带滑落到了手臂,露出罩不住的雪白隆起。柳月一只手勾住了释情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释情的脸,接着,她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在释情的耳边轻声说道:“吻我,吻我,快!” 释情的脑子“轰”地一下,像是没了意识一般,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在了柳月的腰上,他的嘴就开始探索着柳月的唇。 柳月闭着眼睛,喘息加快,她在期待着这个吻,期待着释情对她的接纳。 “阿弥陀佛!”释情突然推开了柳月,宣了一声佛号。 柳月还在沉迷着,她哪里愿让释情离开,她跨上前一步,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释情。 释情已经清醒过来,哪里还会让她继续抱着,他掰开了她的手,把她摁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凉水泼在了柳月的脸上,柳月整个人这才静了下来。 柳月楞了一下:“这是怎么了?”释情看了看屋子上方:“有人放了迷烟,让我们迷失了心智。”柳月问道:“你怎么没事?”释情苦笑了一下:“我差点就把持不住了,还好我的意志还算坚定,不然……” 柳月淡淡地说道:“我倒宁愿你的意志不坚定!”释情听到她的话,脸上一红:“我去做饭!”望着释情的背影,柳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唐三笑了:“看来这个和尚定力还是蛮强的嘛!”小纪阴着脸,他没想到这样都没能够拿下释情。 身后的女人又弯下腰来,在小纪的耳边轻声说道:“使者来了,说是要带释情走。”小纪皱起了眉头:“柳月呢?”女人说道:“一并带走!”小纪说道:“好,你去把他们带来交给使者。” 女人离开后,唐三问道:“怎么?上面要带走他们?”小纪点了点头:“嗯,估计准备和舒逸做交换吧!”唐三说道:“他们把人带走了,万一自由神要见释情怎么办?”小纪淡淡地说道:“我能怎么办?两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到时候自由神这边要问起来,就说是他们强行把释情抢走的。” 唐三说道:“能行吗?”小纪回答道:“有什么不行的?让他们自己去拼去!”唐三说道:“就怕到时候两边都觉得我们吃里爬外,都会对我们有看法。”小纪摇了摇头:“放心了,自由神不会怪我们的,我们的任务只是请释情来,尽力留住他,而不是用强。” 小纪又说道:“柳风和傅玉林的事情已经够自由神头疼一阵了,这段时间莱市的风声也很紧,自由神没时间也没精力来顾及我们。”唐三想想也是:“好吧!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你看着办吧。” 冷易沉着脸,望着在自己面前站成一排的这些警卫人员。 “胡越林的事情你们真的都不知道吗?”冷易问道。警卫人员都摇了摇头,冷易冷笑一声:“我可听说了,他还有两个帮手。”他冰冷的目光从头到尾地扫了一遍,警卫人员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冷峰轻声说道:“谁是胡越林的帮手,自己站出来,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会给你们寻个好去处,让你们正常调离。”还是没有人回应。 舒逸、陆优和影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品着茶。 冷易颓然地回到沙发上坐下:“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好吧,小陆,把胡越林带上来!”警卫人员都楞住了,胡越林竟然没有死,刚才不是说胡越林已经死了吗?那两个一直在顽强地扛着的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内心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陆优微微一笑:“好的冷老!”他掏出了电话。 就在这时,警卫人员中有两个人向前跨出一大步,其中一个说道:“报告!”冷易扭头望了过去,那人说道:“报告首长,我们和胡越林的关系确实很好,他也曾经利诱过我们,让我们帮他做事,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冷易冷笑道:“是还没机会做吧?”两人低下了头,冷易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自己站了出来,那就算了,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会让你们调离。不过你们走之前,必须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焰儿,带他们下去。” 冷焰和他的人上前来把二人押了下去。 冷易这才对陆优和影子说道:“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的手下竟然有内奸。”影子说道:“可惜,胡越林竟然会自杀,在我看来他的胆子并不大。”舒逸说道:“他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自杀。” 也是因为胡越林自杀了,不然根本用不着演刚才那一出来试探内奸,冷易还是有些感慨:“他们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真是没有想到啊。” 第五十四章星辰演艺公司 冷易有一种挫败感,他一直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关心,他们的家里有什么大事小事冷易能帮一把的话都会帮的,或是出力,或是出钱。冷易自问待他们不薄,可竟然还有人会出卖他。 舒逸倒了杯茶给冷易:“冷老,你也别难过了,其实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毕竟他们也是人,有欲望,也有惧怕。人都是有弱点的,人家就是利用了他们的弱点,来做一些他们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影子对舒逸说道:“对方应该很快就要联系你了。”舒逸点了点头:“你们露面了,对方一定会害怕,所以他们一定会和我联系,希望能够早一点完成交换,以免夜长梦多。不过也正是你们的出现,他们会更谨慎了。” 陆优说道:“可能他们会想办法牵制住我们,救援行动搞不好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舒逸微微一笑,他原本就没想过会有人支援自己,所以并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没事,我能应付。” 影子看了陆优一眼,陆优转过头去不和影子的目光接触。 舒逸看出了端倪:“金大哥,你好像有话要说?”影子嘿嘿一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想让我把《海军协定》留下吧?”影子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舒逸确实说对了。 舒逸问道:“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陆局长的意思?”影子说道:“陆局的意思是让你用一份假的副本去救人。”舒逸说道:“那当初他为什么会让我把这份拿走?”陆优叹了口气:“舒逸,当初陆局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后来首长把利害关系说了,他才临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舒逸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对方知道我手上的东西是假的,或许会害死释情和柳月?”影子很不舒服舒逸的口气:“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顾人质的死活吗?”舒逸静静地看着他,不答他的话。 影子望着舒逸,半天他也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考虑到人质的安全,陆局才让我们过来,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暴露。”舒逸说道:“我不同意用假的协定去交换,我不能拿两条人命冒险。”陆优轻声说道:“可你想过吗?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因为协定内容的泄露,而导致一场局部战争,那样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之丧命?” 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保证协定不会有事。只要能够把释情救出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影子还想再说什么,陆优说道:“金武,就听舒逸的吧!”影子说道:“可陆少那边……”陆优说道:“那边我和他解释!”接着他又对舒逸说道:“舒逸,既然你坚持,我相信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舒逸说道:“不用你对我提要求,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拿走《海军协定》。”陆优点了点头。冷易轻哼一声:“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其实你们关心的并不是释情和柳月的生死,而是希望舒逸能够帮你们引出事件背后的人,如果老头子我没有猜错,你们两个只是其中的一路,陆亦雷应该还有后手的吧。” 影子和陆优都没有回答,他们微微低下了头。 舒逸淡淡地说道:“冷老,你也别再说了,陆局这样的安排也没有错,不把幕后的人揪出来,还会有更多的释情和柳月被他们拿来做交易的砝码。” 整个早上,袁财山都没有去公司,他还没有从简丽娟遇害的打击中走出来,他总觉得简丽娟的死与自己有很大的干系。 小惠是一大早从柳雪的住处回来的,早在昨天晚上她就接到了镇南方的电话,告诉她袁财山的事情。小惠很婉转地把事情向柳雪提了一下,当然,她隐瞒了袁财山的起初身份,至于镇南方为什么和袁财山走到一起,按小惠的说法是纯属巧合,无意中救下的。 早上柳雪也给镇南方打来过电话,她对镇南方救了她的员工表达了她的谢意,同时她告诉镇南方这个潘经理,也就是化了名的袁财山是负责影视项目的,齐萱儿的事情可以问他。同时镇南方他们不是想对公司的其他人进行调查吗?也可以把“潘经理”作为一个切入点。 其实这些镇南方早就想过了,之所以让柳雪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希望能够把这一切做得更顺理成章,有了柳雪的这个电话,镇南方他们就准备下午到演艺公司去展开调查。 齐萱儿失踪已经十几个小时了,镇南方担心她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对于齐萱儿的事情,镇南方对袁财山还是有些埋怨的。齐萱儿是负责替袁财山传话的,按袁财山的说法,齐萱儿应该是属于他那个小组的外围,联系不上齐萱儿,袁财山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反而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个简丽娟的身上。 所以镇南方对袁财山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下午我们跟你一起去公司!”镇南方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对袁财山说道。袁财山摇了摇头:“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今天我不想去了!”镇南方冷笑了一下:“还是为你那个丽娟吧?”袁财山没有说话,镇南方说道:“袁财山同志,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工作的时候不要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 “快吃吧,吃完我们过去,齐萱儿失踪那么久了没有一点消息,你就一点不担心吗?我想她之所以出事,应该和你们公司有一定关系,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他们也不会针对你来设计这起爆炸案了。” 袁财山还想说什么,叶清寒也说道:“小袁啊,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可你看看你搞成了什么样子?”袁财山叹了口气,他想自己或许根本就吃不了这碗饭,他的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舒逸的时候向舒逸提出来,不干了。 可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镇南方提出要到公司去,他只能答应了。 “星辰演艺有限公司”。 这是柳雪企业集团旗下的一家影视公司,虽然说规模不大,可却也拍过几部畅销的影视剧,公司有几个小有名气的签约明星,听说公司还有一个投资合伙人,是华夏的一个知名的制片人。 袁财山到公司没多久,但人缘却混得很好,公司很多人对他都十分的客气,包括那些小明星。这也难怪,袁财山是这部新片的总负责人,想要混个把角色的人,首先就得先过他这关。当然,想混角色的人除了公司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外,还有一些外面的人,包括什么演艺学院的学生什么的。 也本是因为这个便利,袁财山才认识了简丽娟,原本只是一个演艺界的潜规则,却没想到袁财山竟然动情了,接下来他的很多事情就做得失去了水准。 镇南方他们到了公司以后,便开始着手对公司所有与齐萱儿有过接触的人进行排查,他们打着市局的牌子来的,齐萱儿的失踪镇南方他们也没有刻意地保密,他们到公司的调查由头便是寻找齐萱儿的下落。 公司的总经理竟然就是柳志!对于柳志镇南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知道柳志和唐三的关系好像很好,而唐三把他当做假想的情敌,那次见面柳志和镇南方之间也不是很愉快。 柳志见镇南方门也没敲就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怒而起:“谁让你们进来的?”镇南方面带微笑:“柳总,我们来是为了调查一起失踪案的,还希望柳总能够带头配合一下。”柳志沉着脸:“我们公司有人失踪吗?就算是有人失踪那也是工作以外的时间吧?公司应该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吧?”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应尽的责任,这一点柳总不会不知道吧?”柳志望着叶清寒道:“你又是谁?”叶清寒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柳志冷笑道:“如果我不配合呢?”镇南方说道:“把他带回去,我怀疑他和这起失踪案有关!” 叶清寒和小盛走上前来扭住了柳志的手膀。 柳志慌了:“镇南方,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爸是谁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你爸爸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倒知道你是柳副司令的侄儿子。”接着镇南方沉下脸:“就算你是柳副司令的侄儿子也必须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的调查,不信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会怎么说。” 柳志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说道:“好,我配合,我配合!” 镇南方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孺子可教。” 柳志说道:“我能打个电话吗?”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打吧,我只是例行调查,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打电话也好,开会什么的也好,你有这个自由。”柳志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爸,有警察来公司捣乱,嗯,嗯!”柳志说完得意地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五十五章小插曲 柳志打完电话,向镇南方投去一个玩味的眼神。 镇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柳志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帮人的起初身份。镇南方最初在莱市高调接手凶杀案,成立专案组的事情,莱市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柳志作为柳家的人也未免后知后觉了吧! 他可不会把柳志的求救电话当一回事,只是淡淡地对叶清寒说道:“叶哥,既然柳总也打完电话了,那就从他开始吧!” 说完镇南方就离开了柳志的办公室,去了会议室,会议室是袁财山让人打开的,给镇南方他们当做临时询问室。袁财山表现出一副配合警方办案的样子,镇南方见会议室里还没有来人,笑着对袁财山说道:“你装,你这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如归队吧!” 袁财山苦笑道:“可陆局那边我总得请示一下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是为了你好,他们既然能够暗杀你一次,那么保不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袁财山沉默了,镇南方说得没错,可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份明面上的工作,有妞泡,有钱进。 镇南方太了解他的为人了:“怎么?还是那副死要钱的德行?怕就怕有些钱你有命找却没有命花啊!”镇南方说完,掏出支烟点上。袁财山想了想,咬了下牙:“好吧,反正我也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你再继续这样呆着,就单单是警方也会把你烦死,就简丽娟的死你就脱不了干系。” 镇南方拿起桌子上袁财山提供的资料仔细地看着。 袁财山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曾经与齐萱儿有过接触的人。”镇南方对他说道:“这样吧,你和谢意先把这些人集中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带到会议室来,我亲自询问。” 袁财山和谢意去了。 小惠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袁财山,还是那副德行,钱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镇南方说道:“这个问题就不好说了,他对金钱的热爱或许有他个人的原因吧,或许是以前穷怕了,金钱能够让他有满足感,安全感,又或者他曾经因为金钱遭到过什么重大的打击,所以才会这样。总之,有他的因,才会结他的果,不过我倒觉得无伤大雅。” 镇南方叹了口气:“只是我觉得他不应该对简丽娟动情,感情错付会害死他的。” 小惠白了镇南方一眼:“我倒觉得这是他的真性情,对感情认真并不是坏事。”镇南方感觉小惠又像是有所指,他可不愿意纠缠这个问题,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说道:“柳志的老爸什么来头?”小惠说道:“这你得问他了,或者说问下柳雪。” 镇南方说道:“算了,也不用问了,反正一会我们就知道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闹了起来,只听到西门无望大着嗓门和人起了争执。小惠笑道:“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镇南方站了起来,和小惠一起往外面走去。 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正推开西门无望和靳大海朝里面冲来,带队的是一个上尉。 镇南方站在过道上冷笑一声:“很威风嘛!”上尉阴沉着脸:“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马上离开这里。”镇南方淡淡地问道:“凭什么?” 这时柳志也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熊哥,就是他们,他们打着查案的幌子到我们公司捣乱,我让他们出示相关的手续,他们也拿不出来。” 上尉向柳志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放心,他会处理的。 接着他对手下人说道:“把这伙假冒警察的人给我带走!”上尉手下的士兵就准备拿人。镇南方冷笑了一下:“一个上尉就那么嚣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抓人!小惠……”小惠知道自己又充当了打手的角色,一个欺身,到了上尉手身边,上尉哪里想到小惠的身手那么厉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的手枪就已经到了小惠的手上,枪口竟然还抵住了他的头。 上尉的手下也都楞住了,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十几枝枪的枪口都对准了小惠,可这时小惠已经押着上尉退回到了镇南方的身边,上尉而了挡箭牌。 “干什么?你可别乱来!”上尉的声音有些颤抖,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说,你们是哪部分的?”上尉说道:“我们是莱市警备司令部的。”见镇南方问起,上尉又来了劲儿:“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镇南方懒得理他。 掏出电话给柳平川打了过去。 “柳副司令,你好,我镇南方。”听到镇南方的声音,柳平川说道:“小镇啊,有事吗?”镇南方问道:“柳志是你的侄儿子吧?”柳平川没想到镇南方会问柳志,他回答道:“嗯,是的,怎么了?” 镇南方说道:“你侄儿子了不起啊,我今天到星辰演艺公司来查个案子,事先我也和小雪姐打过招呼的,可是柳志却百般阻挠,现在倒好,还从警备司令部调来了一队人来想要带我们走,柳副司令,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柳平川呆住了,半天他才说道:“让带队的人接电话!”镇南方微笑着把电话递给那姓熊的上尉:“小惠,放开他吧!”小惠放开了上尉,上尉手下的士兵一下子围了上来,上尉摆了下手,示意他们退下。 镇南方打电话的时候他是听到的,柳副司令他自然知道是谁,但他还是将信将疑,既然镇南方他们和柳平川认识,怎么可能来查他女儿的公司,而柳志又为什么和人家呛了起来?他接过电话:“你好,哪位?” 柳平川淡淡地说道:“我是柳平川,是平山让你来的吧?”虽然隔着电话,上尉还是被柳平川那上位者的气势所威慑,他一个立正然后说道:“是的,柳参谋长派我来的。”柳平川说道:“你们撤了吧,平山那边我和他说。” 上尉楞住了,这又是哪一出。 不过柳平川的话他可不敢不听,柳平川是海军副司令员,中将,柳平山是他的弟弟,虽然是莱市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却只是个上校,那级别差了不是一点。他忙说道:“是!”然后把电话还给了镇南方,脸上有疑惑也有不甘。 镇南方轻声说道:“慢走,不送!”上尉恨恨地离开了。 镇南方望向柳志:“你还可以打电话的。”说完也不理他,径直往会议室走去。 柳平山接到柳平川的电话:“大哥,是不是小雪公司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了!”柳平川叹了口气:“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吗?”柳平山楞了一下:“什么来头?” 柳平川轻声说道:“他们是舒逸的人,舒逸你应该听说过吧?如果没听说过我现在告诉你,他是国安九处和军安九处的处长,严正我可以不买他的账,可是陆亦雷……” 柳平山吓了一跳:“啊?柳志不说就几个小警察吗?”柳平川说道:“平山,心态要放正,对于他们的调查,我们一定要支持,莱市最近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可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然就连我也帮不了你。听说你家小志和唐家老三最近走得挺近的?” 柳平山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我很少管。”柳平川说道:“管束一下吧,跟着那个唐三学不了什么好!”柳平山忙应道:“好的,我会说他的。”柳平川这才说道:“那好,就这样吧。”挂了电话,柳平川又给柳雪打了过去,他也纳闷,镇南方和柳雪的关系不是很不错吗,怎么突然又开始调查柳雪的公司了? 柳雪听到父亲的询问,她笑了笑:“爸,这件事情南方早就和我通过气了,他到公司调查是因为齐萱儿的事情……”柳雪半天才把齐萱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柳平川听了心里也是一惊,柳雪不知道齐萱儿是什么人,他可是清楚的,齐萱儿与镇南方在燃情会所的见面就是他帮忙安排的,齐萱儿的身份很复杂,有多复杂只有他最清楚。 齐萱儿表面上是个演艺小明星,但同时也是军事安全局的秘密调查员,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海军情报处的情报员。陆亦雷之所以把齐萱儿这条线交给柳平川,也是考虑到齐萱儿在海军情报处的身份,不然齐萱儿的军安身份就连柳平川也是不知道的。 可是齐萱儿竟然失踪了!柳平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忙打了个电话给陆亦雷。陆亦雷听了柳平川的汇报,心里大怒,这个袁财山,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报告?他拿起了电话就打了过去,袁财山接听电话:“陆局!” 陆亦雷骂道:“局你个头,齐萱儿失踪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报告?”袁财山说道:“昨晚我没联系上她,我以为她可能是在外面手机没电了。后来和小镇碰头后,是他说的暂时别急着上报的。”陆亦雷说道:“这个任务我是直接指派给你的,你知不知道出了事第一时间必须向我汇报!” 镇南方离袁财山并不远,他抢过了电话:“陆局长,我是镇南方,这事情怨我,我原本是想能够尽快找到她,所以……”陆亦雷平静了下来,他想到镇南方他们并不知道齐萱儿的重要性,他叹了口气:“有线索了吗?”镇南方回答道:“没有。”陆亦雷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六章诈上一诈 陆亦雷靠在了大班椅上,叹了口气。 他知道齐萱儿的失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首先舒逸的任务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这还不算,单单军安局和海军情报处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齐萱儿的级别虽然不是很高,却是一个很关键的纽带,她如果一旦出事,守不住口,那么军安也好,海军情报处也好,好容易埋下的很多暗桩就会暴露。 他搓着双手,心里很是焦急,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能够找到齐萱儿。镇南方他们正在着手调查,希望镇南方能够早一点找到齐萱儿,同时他也希望齐萱儿的失踪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的暴露。 镇南方并不知道齐萱儿也是海军情报处的情报员,但从陆亦雷的怒火中他也猜到了齐萱儿失踪会给军安方面带来极坏的影响和不可估量的后果。 他望了一眼袁财山,心里对袁财山的成见就更深了。 袁财山因为陆亦雷的一顿怒骂,情绪很是低落,现在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镇南方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在会议室里与曾经和齐萱儿有过接触的人都进行了一番交谈,可是在这些人的身上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他们和齐萱儿就是正常的工作上的接触,也有极个别的人想打齐萱儿主意的,可齐萱儿的性子却很烈,深沉两句话就让人对她敬而远之了。 镇南方有些失望,原本他以为星辰演艺公司的调查不管怎么说都能够查到些蛛丝马迹,可现在看来,这一下午几乎是白费功夫。本指望袁财山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帮上些忙,但袁财山的状态却很差。 就在镇南方准备带着人离开的时候,袁财山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齐萱儿昨天下午好像说是柳志曾经找她谈过,当时我急着出门,就没有放在心上,我想柳志是公司总经理,齐萱儿也算是二线知名的艺人,柳志亲自过问一下倒也说得过去。” 叶清寒他们早就对柳志进行了盘问,现在听到袁财山这样说,叶清寒说道:“嗯,柳志是昨天上午和齐萱儿谈话的,据他交待,他当时是听到齐萱儿加盟星辰,他觉得公司能够吸纳这样一个偶像派的明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就亲自过问了一下,关心了一下。他说齐萱儿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当时齐萱儿的经济人也在的。” 镇南方说道:“齐萱儿的经济人呢?” 袁财山说道:“和她一起失踪了!”镇南方冷笑道:“我再去会会这个柳志。” 柳志见到镇南方推门进来,他也不说话。他刚刚挂断了父亲的电话,此时他才知道镇南方他们这帮人的背景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得多,所以态度上他不再采取那种张扬的对抗。 镇南方在他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柳总,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儿。”柳志淡淡地说道:“小镇组长,有什么话就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我们配合就是。”他口头上说配合,可话里话外还是抵触的情绪。 镇南方说道:“我想知道昨天早上你和齐萱儿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柳志笑道:“这个问题刚才那位警官已经问过了,我也详细地向他做了解答。”他的手指向了叶清寒。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需要你再说一遍。”柳志以为镇南方是故意刁难自己,但他还是老实地又说了一遍,内容和他和叶清寒他们说的一样。 镇南方微微一笑:“柳总,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有什么遗漏?”柳志楞了一下:“遗漏?没有遗漏。”镇南方说道:“你就没想过要潜规则什么的?齐萱儿可是玉女明星,人长得又漂亮,没理由柳总你不动心吧?” 柳志说道:“我不否认齐萱儿是很漂亮,可我还不至于是见到个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柳志说这话的时候认人的感觉很坦然,镇南方没有再继续,他站了起来:“嗯,柳总阅女无数,想来也没有那么肤浅。” 柳志的脸上很是得意,镇南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今天下午打扰柳总了,希望没有影响你们公司的正常业务。”柳志心里不舒服,可是嘴上却不好说什么。他还是客客气气地把镇南方他们送到了门口。 镇南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去对柳志说道:“唐三少爷可好?”柳志没想到镇南方会突然问到唐三少,他的脸色变了变:“我很久都没见过他了,我不知道!”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 离开了星辰演艺公司,镇南方轻轻对叶清寒说道:“想办法对柳志进行监听,包括那个唐三!”叶清寒此次从燕京带来了两个技术人员的,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现在听到镇南方这样说,他问道:“你是觉得齐萱儿的失踪与他们有关系?”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唐三是个色狼,看上去就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而且他见过齐萱儿的,好像还有些交情,特别是他看齐萱儿的那眼神,很有侵略性。” 叶清寒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安排!” 袁财山已经暴露了,他没有继续再在公司呆下去的必要,而是跟着镇南方他们一起离开了星辰演艺公司。他现在看上去要好了很多,镇南方说道:“老袁啊,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陆局发怒了,现在老舒估计也知道了你的事,你啊,就等着挨训吧!” 袁财山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干这行!”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不是不适合干这行,你是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上面,我告诉你,做我们这行,钱和女人是大忌,可是你偏偏两样都犯了。我年纪比你小,我叫你声老袁,袁哥,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 袁财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南方,要不我们先把唐三给抓来问问吧!”叶清寒说道。镇南方摇了摇头:“千万别,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千万别去招惹他,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叶清寒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不会又有什么大背景吧?”镇南方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他父亲是莱港海军基地的指挥长!他的两个哥哥也在军方担任要职!搞得不好我们会很被动。”叶清寒说道:“看来莱市的水很深啊!”镇南方说道:“是啊,一不小心搞不好我们就会被淹死。” 镇南方他们一走,柳志就赶紧给唐三打了个电话。 “三,三少,是我,柳志!”柳志说道。唐三说道:“柳志,什么事情这么紧张?”他感觉到了柳志的声音有些颤抖。柳志回答道:“那个镇南方你还记得吧?”唐三“嗯”了一声:“他怎么了?” 柳志说道:“他今天带人来公司了,说是要调查齐萱儿失踪的案子。”唐三皱起了眉头:“调查齐萱儿失踪的事情?”柳志说道:“是的,他好像对齐萱儿挺上心的。”唐三并没有多想,他想到了那晚在燃情会所镇南方和齐萱儿的接触,他觉得镇南方之所以会调查齐萱儿的案子一定是镇南方和齐萱儿之间有点什么。 唐三并非不聪明,只是很多事情一旦和女人沾上关系他那小智商就有些不够用了。“妈的,为什么凡是我看上的女人他都喜欢横插一杠。”唐三的心里暗骂道。 “你有没有说什么?”唐三问柳志。柳志回答道:“我当然什么都没有说,哎,昨天我真不应该把她叫进我的办公室。”唐三冷笑道:“怎么?怕了?”柳志说道:“当然,我家老头子说了,不许我招惹他们,好像他们的来头很大。” 唐三说道:“来头再大有什么?这是莱市,我们的地盘!我就不相信了,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能够翻起多大的浪花。”柳志问道:“齐萱儿你准备怎么处置?”唐三淫笑道:“你是不是也对她有兴趣啊?”柳志忙说道:“你三少看中的人,我哪里怕动心思,只是镇南方临走的时候突然问我你最近可好,我怕……” 唐三楞了一下:“什么?他提到了我?”柳志说是的,唐三想了想说道:“从现在起你最好别再给我打电话。”柳志说道:“为什么?”唐三骂道:“你个猪脑袋,人家可是国安部的人,监听监视那一套他们可是很厉害的,好了,我挂了,记住,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真正有什么事情到会所来找我。” 唐三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憋着股气:“妈的,齐萱儿,老子就不信训不服你!” 镇南方很满意最后柳志的表现,他只是诈上一诈,柳志的表情就把唐三出卖了,镇南方心里有了分寸,看来齐萱儿应该是被唐三抓去的,只是他现在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具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不过他也放下心来,唐三抓走齐萱儿只可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美色! 第五十七章小惠被陷害了 镇南方并不知道影子和陆优就在莱市,不然他一定会把齐萱儿有可能就在唐三手上的事情告诉他们,虽然他们暂时还不能对唐三做什么,那只是明面里的,可暗中动点手脚还是可以的。 只是镇南方却不知道他在和叶清寒说到唐三的事情时,就有人上心了,这个人就是小惠。小惠原本并不知道齐萱儿竟然还是陆亦雷的人,现在知道了,她又看到袁财山和镇南方因为齐萱儿的事情被陆亦雷狠狠地批了一顿,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小惠一直都是很在意镇南方的,所以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亲自去调查唐三,当然,这件事情她不会让镇南方他们知道。可惜,要是和尚在,有和尚做帮手的话成功的机率就会更高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惠一直在想该怎么做,以至于镇南方和她说话她也是很敷衍地应付着。镇南方心里有事,也没有多想。 冷峰最近都是早上到局里去逛一圈,然后下午几乎都是三四点钟就早早回家了。 局里的事情他也不太过问,刑警队虽然还在努力地侦办那几起案子,可他知道靠刑警队那些人想要查出什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清楚,这个案子最后涉及到的是军事安全,这已经不是刑警队那帮人能够应付得了的了。 不过今天在局里他还是有些收获的,镇南方查星辰演艺公司原本是件小事,也没惊动任何人,可是后来柳志打电话给他老子,他老子不光是调动了军队想要制止镇南方他们的调查,还打了电话到市局把许宝强给训斥了一通,他就觉得这事情有点意思了。 冷家现在很热闹,舒逸和沐七儿,影子和陆优,他们四人还在冷家做客。 大家听了冷峰把镇南方调查星辰演艺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冷易笑了:“这个镇南方不是和柳家大丫头的关系不错吗?怎么会跑去查她的公司?”冷峰说道:“说是一个叫齐萱儿小明星失踪了,而最后见过她的人是演艺公司的。” 影子看了陆优一眼,陆优问道:“齐萱儿失踪?什么时候的事?”冷峰没想到他们也会关心齐萱儿,冷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事儿得问镇南方了。”虽然舒逸和冷家父子都知道齐萱儿是那个代神秘人传话的人,可却不知道齐萱儿也是陆亦雷的人。 他们不知道,可影子和陆优是知道的。 听到这个消息影子坐不住了,他说道:“我去打个电话。”陆优知道他一定去向陆亦雷汇报去了。 舒逸望着陆优:“陆大哥,你们好像知道齐萱儿?”陆优知道舒逸一定是从影子和自己的表情上看出来的。他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下冷家父子:“齐萱儿也是我们的人。”冷家父子很是惊讶,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冷峰说道:“那个让齐萱儿带话的神秘人也是?”陆优苦笑道:“是,他还是舒逸的手下呢!” 舒逸疑惑地问道:“我的人?九处的?”陆优点了点头,舒逸想了一下笑了:“不会是送到你们那训练的那个小子吧?”陆优说道:“还真是他!”舒逸说道:“你们给他派任务竟然我这个顶头上司都不知道!”陆优笑了:“这你得去找陆局!” 不一会,影子回来了:“陆优,陆局让我们去找镇南方,他说镇南方应该能够查到些什么。”陆优点了下头,然后和冷老爷子、舒逸、冷峰告别。陆优对舒逸说道:“目前你还是最好别露面,等对方和你联系吧,小镇那边我们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及时和你联系的。” 舒逸知道陆优他们也已经暴露了,就算对方现在再联系自己,他们也帮不了自己,或许南方那边还能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晚饭后,影子和陆优上了车,陆优说道:“我把齐萱儿的身份告诉他们了。”影子只是“嗯”了一声。陆优又问道:“陆局还有什么话?”影子说道:“他希望我们配合镇南方,尽快找到齐萱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优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她不会有事!”影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镇南方那小子鬼得很,说不定他真能够找到齐萱儿。”陆优掏出一柄柳叶刀在手上把玩着:“舒逸这边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估计那些人也就是这一两天会和他联系。” 影子说道:“我相信他自己能够应付,平心而论,舒逸是个难得的鬼才,年纪轻轻,身手却是很好,最主要是他的脑子也好使,这很难得的。”陆优笑了:“他文从朱哥,武从华威,两大怪才联手打造出来的,差得了吗?” “只是这小子有时候太感性了,这是他的致命伤。”陆优淡淡地说道:“感性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各样的角色,人性不应该泯灭的。”影子看了陆优一眼,陆优的神情好像很是黯淡。影子不再说什么,陆优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结,一个打不开的结。影子知道他又在想唐宛儿了。 镇南方没想到影子和陆优会找上门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惊喜。 当知道他们是从冷家过来的时候,镇南方很自然地就问起了舒逸的情况。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老舒在冷家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和他联系呢?”谢意说道。 陆优微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窗户纸没捅开,那么很多事情就还没有上到台面上来,就算是他们有所怀疑,也不敢轻易地有所动作。可一旦这层纸捅破了,什么都看得明白的时候,他们真要针对舒逸做什么,就算是冷老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毕竟舒逸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也很微妙。” 镇南方也说道:“陆先生说得没错,一旦老舒自我暴露,那么一些不明真相,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就会用那份通缉令做文章,就算不能对老舒怎么样,也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搞不好还会连累冷家。现在老舒的任务只有一个,等对方联系,然后救人!” 镇南方说到这儿,他望向影子和陆优:“你们二位应该是为了《海军协定》来的吧?是不是陆局后悔让老舒把东西拿走了,派你们抢回去的?”影子和陆优对望了一眼,影子说道:“怎么样,这小子鬼吧?”陆优点了点头,镇南方的话虽然不能说是全对,但也差不离,只不过陆亦雷并没有要求二人硬抢,只是说和舒逸商量一下,如果舒逸不答应也不要勉强。 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老舒蛮可怜的,总是被人利用还讨不到点好。” 影子皱起了眉头:“你小子说什么呢?别乱说话!对了,齐萱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线索没有。”镇南方这才把关于齐萱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把他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唐三?你说他是唐德勋的儿子?”影子问道。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小子就一色胚,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人他都想染指,不是个好东西。柳月、柳雪和齐萱儿他都有想法,只是人家不尿他!”提到柳雪和齐萱儿,镇南方突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对,小惠没有说话,他抬眼四下一望,哪里有小惠的影子。 “小惠呢?”镇南方问道。 晚饭后就没有人见过小惠。 镇南方仔细回忆了一下下午回来的时候小惠的反常,不好,这丫头搞不好一个人去找唐三的麻烦去了!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与焦急的神色。 陆优轻声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小惠可能去找唐三去了!”陆优说道:“她会去哪找?”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应该是燃情会所吧,因为我曾经向她提过几次那地方。”影子说道:“这样吧,我和陆优去看看!”镇南方说道:“也只好拜托你们了,我们的目标太大。”影子说道:“我们的目标也不小,不过现在是晚上,他们也许看不到我们!” 影子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只是悄悄地行动,而不是大张旗鼓的。虽然叶清寒和小盛的身手也不错,但有影子他们出马,镇南方更加放心,他把燃情会所的所在告诉了影子和陆优,二人也不敢耽搁,直接就出门了。 影子他们才走没多久,镇南方接到了柳雪的电话。 “小雪姐,有事吗?”镇南方轻声问道。 柳雪说道:“小惠出事了!”镇南方楞了一下:“怎么了?”柳雪说道:“唐三死了,有人在现场发现了小惠!小惠的手上拿着凶器,不过他们没能抓住她,让她给跑了!”镇南方的头一下子大了:“你是说小惠杀了唐三?怎么可能?” 柳雪说道:“现场十几双眼睛看到的,燃情会所的保安也被他打伤了好几个,还有人拍下了视频!”挂了电话,镇南方赶紧拨打小惠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小惠才接听。 “南方,我没有杀他!”小惠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镇南方这是个局,镇南方说道:“你在哪?”小惠说道:“在洗砂路上。”镇南方说道:“我马上打电话请陆优他们来接你,你别急,不会有事的。” 第五十八章愤怒的唐指挥长 洗砂路的夜晚很热闹,那是莱市最出名的宵夜一条街。小惠从燃情会所逃出来后她就直奔洗砂路来了。因为这里到了晚上人很多,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安全。 小惠知道自己被人下套了,因为她潜入会所进到唐三的办公室时,唐三刚刚被杀,甚至还没有断气。而燃情会所的保安看到她拿着凶器也不假,那把匕首原本是插在唐三的胸口的,是她把它拔出来的。 按理说小惠不是个粗心的人,她不应该破坏现场,更不应该把刀拔出来,这样一来唐三最后一口气也泄了,必死无疑,而她自己也会被当作杀人的凶手,陷入困境。可她不得不把匕首拔出来,因为她认得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属于一个人的,一个她最亲近的人。 匕首上的名字还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所以当她看到匕首上刻着的“镇南方”三个字时,她忍不住了,她把匕首拔了出来,也就在她拔出匕首的刹那,一帮保安便冲进了唐三的办公室。 她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那样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保安来得那么及时,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这是早就设好的一个局。 所以她没有选择,只能拼尽了全力突围出来。 陆优和影子才从宾馆出来没多久就接到了镇南方的电话,听到小惠的事情两人都惊呆了,影子一走神,还险些出了车祸。 陆优对影子说道:“快,去洗砂路,先把小惠找到!”接着陆优给陆亦雷打去了电话,把小惠出事的事情告诉了陆亦雷。陆亦雷告诉陆优,一定要找到小惠,然后立刻把小惠送出莱市,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放下电话,陆亦雷掏出支烟点上,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小惠的事情告诉广家,最后他还是决定给广仁打个电话,他想明白了,就算自己不给广家打电话,镇南方也会打的。 “陆局,有事吗?”广仁有些奇怪,陆亦雷平时很少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话的。 “小惠出事了。”陆亦雷轻声说道。 广仁心里一惊,可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的镇定:“到底怎么回事?”陆亦雷叹了口气:“有人指控她杀了莱港海军基地指挥长唐德勋的儿子唐宋。”广仁淡淡地说道:“你是她的领导!”接着广仁便挂了电话。 陆亦雷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广仁没说错,广小惠严格意义上是挂在军安局九处的,自己确实是她的领导,广仁的意思很明白,小惠的事情陆亦雷不能坐视,也就是说,小惠出了事不管什么原因,你陆亦雷必须拿出护犊子的态度来。 可怎么护?在没有证据洗脱小惠的罪名之前,他陆亦雷还真不敢护,唐德勋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人家的儿子死了,很多双眼睛也看到小惠拿着凶器站在唐三的尸体旁边,就算他陆亦雷想护犊子人家答应吗?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陆优他们能够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小惠,然后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案子可以慢慢再来查。查清楚了,再让小惠露头。 蒋晚晴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着电视,偶尔和唐德勋轻声交流着,又或是开心地笑着。唐德勋不太喜欢应酬,所以每天晚上就陪着老婆一起看看电视。 电话响了,唐德勋拿起电话来:“喂,我是唐德勋。”他的嗓门一直都很洪亮。 “什么?人抓到了吗?”唐德勋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瞟了蒋晚晴一眼,见蒋晚晴的目光还停留在电视屏幕上,他微微松了口气。 “好的,我马上来!你集合一下警通连。”唐德勋挂了电话,脸上有淡淡的悲哀,但马上又打起了精神,对蒋晚晴说道:“晚晴,基地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过去。”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蒋晚晴也不太在意,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早点回来,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要熬夜的话,记得吃点宵夜。” 唐德勋赶到燃烧会所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基地参谋长杨小宇带着警通连一百多号荷枪实弹的战士也赶到了,这阵势让出警的刑警队大队长康洪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唐德勋沉着脸问道:“凶手抓到了吗?”杨小宇不满地望了一眼康洪民,然后回答道:“没有,凶手的功夫很高,让她跑掉了,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唐德勋瞪了杨小宇一眼,这个时候他很反感杨小宇卖关子。 杨小宇从唐德勋的眼神中品味出了他的不悦,忙说道:“凶手叫广小惠,是国安部莱市专案组的成员。”唐德勋皱起了眉头,国安部专案组?广小惠!他说道:“知道人逃哪去了吗?”杨小宇摇了摇头,康洪民虽然听到些传言,也不敢说。 倒是燃情会所的一个保安说道:“我们追了她出来,然后她往洗砂路跑了,我们再追过去,就没看到人影。”唐德勋说道:“杨参谋长,你带人去洗砂路,仔细搜查,一定要帮警察局把凶手抓住!” 康洪民的心里苦涩,唐指挥长说话很有水平,帮警察局抓凶手,这动静要是整大了,还是得由警察局来顶缸。可他不敢说一个不字,以他的级别和这帮军方的大佬根本就没有平等对话的可能。 唐德勋在会所的一个包间里休息,坐镇指挥。 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柳平川打来的。 唐德勋接听电话:“司令员!”柳平川说道:“老三的事情我听说了,德勋啊,希望你不要太冲动,更不要介入警方的调查之中,要相信警方一定能够抓住凶手的。”唐德勋冷冷地说道:“司令员,你是劝我收手?死的可是我儿子。”柳平川也很郁闷,这样的事情换着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他们都是军人,军人都有着血性。 可偏偏他又接到了陆国光的电话,陆国光的意思是就是让他们要克制,不要卷入案件之中,不要影响案件的调查,更不能用军队的特权给地方施加压力。 “德勋啊,陆老亲自打来电话,他希望这件事情上你能够保持克制,别闹得太过分了。”柳平川最后只得把陆国光抬了出来。唐德勋是军人,听到柳平川这么说,只能说道:“好吧,我马上联系他们,让他们撤,不过如果打不通他们的电话,我也无能无力。” 柳平川哪里听不出来他话语中的意思,柳平川叹了口气:“德勋,这件事情希望你慎重,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广小惠会是凶手,她和唐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唐三。”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再说了,你知道广小惠的来历吗?她可是广家的人,广老头最疼爱的孙女!我是怕万一你太冲动,而人家真不是凶手,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柳平川说完,挂断了电话。 唐德勋楞住了,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小惠坐在楼上的一间咖啡吧里,她选择这家咖啡吧是因为坐在这儿视野很是开阔,能够看到整条街,无误是街头,还是街尾,只要有哪怕一点动静,她都能够尽收眼底。 她看了看表,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有陆优他们的消息。 唐三的背景她是知道的,对于军队干部的脾气她也很清楚。她甚至能够想像得到,唐德勋在知道唐三被人杀死后的愤怒,他一定会派出士兵来追捕自己,可是现在她不能离开洗砂路,她要等陆优他们到来。 一旦她离开洗砂路,又得重新和他们取得联系,重新等待。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队军人从燃情会所方向过来,小惠知道她不能再继续等了,她必须离开! 小惠飞快地下了楼,向街头的方向跑去,她要用最快的时间逃离这条街,至于陆优他们,只能再联络了。她不能够让那帮士兵给找到,一旦她被他们抓住,后果她能够想像得出来,一定会给冤死。 小惠跑得很快,比兔子还快,引来了周围一些疑惑的目光。很快她就要到路口了,这时,面前出现三个醉汉。 “小妞,来,陪哥几个喝两杯!”醉汉拦住了小惠的去路,其中一个伸手就向小惠的脸上摸去。小惠的心里着急,想要摆脱。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三个不长眼的家伙,可是现在她只能躲闪,找机会脱身,她不能耽搁,否则那帮士兵一定会找到她。 可是小惠却发现她根本就绕不过去,三个醉汉竟然把她拦得死死的。 小惠动手了,抬腿就向其中一个的裆部踢去,那人身形一摇,看是无意间这躲过了小惠的这一脚,小惠一双拳头狠狠地打向另外一人,拳头还没到,那人就直接倒下了,一脸的害怕:“快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小惠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三个醉汉是冲着自己来的,小惠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惧,看来今晚想要逃脱是不可能的了。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那帮士兵就赶到了,可面前的三个醉汉看来身手都不弱,一对一小惠不会畏惧,可一敌三,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半分的胜算。 第五十九章公子小纪 三个醉汉把小惠拦住了,无论小惠怎么避让,都冲不过去。 小惠心里很着急,可她知道,人家三人的功夫并不在她之下。她也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醉汉,他们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要牵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小惠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私自行动,后悔没有听镇南方的话。 就在小惠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唐衫,人长得白净,戴着金丝边眼镜,年纪和镇南方相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三位,何必为难一个女孩子呢?” 三个醉汉望着男子,其中一个说道:“关你屁事,滚开!”男子摇了摇头,抬腿就是一脚,把说话那汉子踢飞出几米。小惠楞住了,她的脑子很乱,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知道这个男子的功夫深不可测! 剩下的两个醉汉大怒,对着男子拳脚相向,可是他们和男子的差距太大了,男子虽然看上去文弱无力,可胜在小巧,三两下就把两个醉汉也打趴下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叫声:“那边!”几个军人向着小惠他们这边追来。 男子扭头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小惠:“追你的?”小惠点了点头。男子一把拉住小惠的手:“跟我来!”小惠原本想挣开他的手,可还是没有,毕竟人家是诚心想帮自己,她跟着男子向着路口奔跑。 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X5,男子对小惠说道:“上车!”说罢自己跳上了驾驶位。 小惠上了车,男子发动着车子,一溜烟便离开了洗砂路。 就在小惠他们车子离开的瞬间,影子和陆优的车子也到了路口,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就因为晚上半分钟,小惠早已经离开了。 “谢谢你!”小惠轻轻说道。男子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惠也苦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男子摇了摇头:“我好像还没怕过什么。”小惠说道:“你没看到有追我的是什么人吗?”男子淡淡地说道:“不就是几个大兵吗?莱市本来就是兵城,和他们有些磕磕碰碰也是很正常的。” 小惠没有再说话,她当然不能把事情真实的缘由告诉这个陌生男子。 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小惠回答道:“广小惠。”因为男子刚才为自己解围,所以小惠对他并没有多少戒备的心理,况且在她看来名字只是个代号,告诉他也没什么。 男子扭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我叫小纪,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公子小纪。”小惠笑了:“公子小纪?”小纪点了点头:“对,因为我只喜欢男人,他们不敢在我面前前同志这个词,就用公子来代替了。” 同志?小惠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敢情人家小纪是个同性恋,而小纪并没有对自己刻意隐瞒,在她看来,小纪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对她的脾性。 “去哪?”小纪轻声问道。小惠这才想起,她说道:“我先打个电话。”小惠拨通了镇南方的手机,镇南方刚刚才和陆优他们通完电话,听他们说没找到小惠的时候,心里无比地担心,正沮丧着,小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镇南方第一句话就问道:“你电话刚才怎么关机了?你在哪?现在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的一串问句,让小惠感到了他对自己的紧张和关切。 小惠轻声说道:“手机没电了,我怕也和你说不上两句,我现在在……”她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看了小纪一眼,小纪说道:“迎宾大道,你朋友要来接你吗?”小惠点了点头,小纪说道:“这样吧,前面不远是东泰公园,你告诉他们在公园门口见吧。” 来接小惠的是陆优和影子。 小纪正靠在车边抽烟,陆优他们的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影子跳下车来就问道:“小惠呢?”小纪往车上看了一眼,小惠这才下车:“金叔!陆叔!”小惠对影子和陆优还是比较熟悉的,看到小惠没事,陆优和影子才放下心来。陆优对小惠说道:“上车吧!”然后他看了看小纪:“小兄弟,谢谢你了!” 小纪微微一笑:“不客气。” 小惠走到小纪的面前:“今天的事情我会记住的,谢谢你了,后会有期!”说罢伸出手去,小纪和她轻轻一握就放开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难事,你可以到明珠国际找我,只要说你是公子小纪的朋友,他们就会带你来见我了,去吧,一路小心,后会有期!” 望着小惠他们的车子离开,小纪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他用兰花指捏住了香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跳上车去,离开了东泰公园。 影子问道:“那人是谁?”小惠摇了摇头:“不认识,他只是看到三个醉汉拦着我,就出手相助了,他告诉我他叫小纪,公子小纪。”影子皱起了眉头:“公子小纪?老陆,你听说过吗?”陆优耸了耸肩膀:“没听说过,这些年轻后辈我还真的不太熟悉。” 小惠说道:“对了,他告诉我在明珠国际可以找到他!”陆优说道:“明珠国际?那是香江集团的总部!” 影子说道:“香江集团的董事长好像叫鞠成康吧?”陆优点了点头:“嗯,是香江地产大亨鞠四的儿子,可我也没听说过香江集团有小纪这号人物啊。”影子轻轻说道:“查查!”小惠不乐意了,人家才帮了自己,这边就开始要调查人家,这样做人似乎不太厚道。 小惠沉下了脸:“两位叔叔,你们不会怀疑人家有什么不良动机吧?” 陆优轻声说道:“特殊时期,我们不敢大意。你有没有想过,那三个醉汉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再想想,这场英雄救美是不是太巧合了?”小惠冷笑一下:“可我却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企图。”陆优叹了口气:“他要是有什么企图还好了,就是他太无私了!” 小惠不再说话,头扭向了一边。 小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两个女人忙迎了上来。 小纪淡淡地问道:“燃情会所的地下室里那两个人没事吧?”其中一个女人回答道:“没事,警察在会所里搜了一遍,然后也就撤了。公子,你真厉害,那地下室修得太有水平了,任警察再厉害也不会想到入口会在隔壁栋楼的地下。” 小纪瞪了她一眼:“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可能就是祸害了。”那女人吓了一跳,忙闭上了嘴。 小纪在沙发上坐下,点上支烟,惬意地抽着,今天他的收获不可谓不大,只要能够和小惠搭上线,对于他的下一步计划太关键了。她打了个响指:“姹紫,给我倒杯红酒来,嫣红,捏捏!” 两个女人一个去拿酒,另一个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他则闭上了眼睛,默默地享受着。 “金叔,我们这是去哪?”小惠发现车子正往城外开去,她忙问道。影子回答道:“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小惠说道:“不,我哪也不去!”陆优苦笑着说道:“小惠,你不能再留在莱市了,你知道那个唐三是什么人吗?” 小惠点了下头:“我知道,唐宋嘛,唐德勋的儿子,可是人不是我杀的,我就不相信他唐德勋敢拿我怎么样!”陆优说道:“你呀,你当时手握匕首站在唐三尸体前可是很多人看到的,只要你拿不出证据为自己辩护,这杀人的罪名你还真的背定了。现在送你离开莱市是为你好,不然我们都不一定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小惠闭上了嘴,这下她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影子见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的。”小惠摇了摇头:“这一次我们真的很被动,先是释情被绑架,然后舒大哥因为抢夺《海军协定》被通缉,不得不躲起来,接着我又遇到这起谋杀案,陆叔,金叔,我觉得对手的针对性很强,手段也很高明,简直就是在分化,瓦解!” 小惠不说陆优他们还不觉得,经她这么一说,仔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小惠又说道:“二位叔叔,你们的经验丰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着南方,他不能再有事了。”陆优点了点头:“嗯,放心吧,只要有我们在,南方不会出事的。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休息,没有我们的同意你不能够离开安全点!” 小惠苦笑道:“就这样把我软禁了?”影子笑道:“说得这么难听,谁敢软禁你啊!”突然,影子一脚急刹,小惠和陆优都是一惊,影子说道:“前面有路卡!是军队在检查。”陆优皱起了眉头:“看来出不了城了!”影子问道:“那怎么办?”小惠也不说话,陆优想了想:“送她去冷家!” 影子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点了点头,在莱市,冷老是资格最老,级别最高的了,反正舒逸已经在那了,多个小惠也不算多!影子掉过车头,就向“蓝波湾”方向开去。 第六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唐德勋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老杨,坐吧!”杨小宇坐了下来。 唐德勋轻声问道:“是不是没抓到人?”杨小宇点了点头:“嗯,在洗砂路口她被人拉上了一辆宝马越野车。”唐德勋皱起眉头:“那车查过吗?”杨小宇说道:“查了,是辆走私车,没上过牌,被扔在了人民路一个工地上,从那车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唐德勋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要管了。”杨小宇说道:“指挥长,你是在责怪我办事不力吧?”唐德勋摇了摇头:“老杨啊,你多心了,我是想明白一些问题,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放手,让他们去折腾吧!” 杨小宇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唐德勋,他和唐德勋之间的关系不只是上下级,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杨小宇要小唐德勋近十岁。 唐德勋说道:“我听说那个丫头是燕京广家的人,也是陆亦雷的人。”杨小宇楞了一下:“军安的?”唐德勋点了点头:“是舒逸的手下。”杨小宇说道:“我只知道她是国安部莱市专案组的成员。” 唐德勋苦笑道:“我想过了,这丫头不可能杀小三,这是有人想在我和广家或者陆家之间挑事,制造矛盾。”唐德勋拿起桌上的烟,杨小宇忙给他点上火,唐德勋吸了一口,喷出烟雾:“知道那丫头为什么要到燃情会所去吗?”杨小宇摇了摇头,唐德勋说道:“我听会所的人说,她是想去找一个叫齐萱儿的女孩子。” 杨小宇说道:“齐萱儿?”唐德勋望向他:“你认识齐萱儿?”杨小宇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齐萱儿应该是个小明星,前阵子燕视正在热播的偶像剧《我的地盘我作主》就有她,女二号。” 唐德勋轻轻瞥了杨小宇一眼:“你还看偶像剧?”杨小宇摇了摇头:“我哪有那兴趣,可我家那个丫头喜欢,只要她在家里,那电视就是她的,所以我们就是不想看也不行。” 唐德勋又叹了一口气,杨小宇提到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引得他又想到了唐宋,其实对于唐宋他并不喜欢,三个儿子中,这个儿子让他操碎了心,唐三好色他并不是不知道,因为这个问题他也不只一次提醒过唐三,再不收敛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身上。 现在听杨小宇说起齐萱儿,他觉得唐三的死一定与这个女明星有关。 不过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他在想如何把这个噩耗告诉他的妻子蒋晚晴。蒋晚晴还不知道唐三的事情,不过唐唐和唐晋的电话却打来了。 唐唐本来就是基地情报处处长,他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当他知道父亲已经及时做出了反应,他就打来了电话。 “爸,小三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要保重身体,别太难过。”唐唐说道。 唐德勋“嗯”了一声:“这事你先别告诉你妈,我会找机会对她说的,她的心脏不好,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唐唐说道:“爸,我劝你还是别私自报仇,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我怕会对你千万不良影响!”唐唐在情报部门工作,对事情的敏感性也很高。 唐德勋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和你杨叔在一起,我已经让他停止了一切的行动,这件事情就交给警方去办。”唐唐淡淡地说道:“警方是靠不住的,不过军安已经有很多人在莱市了,我想他们一定也都动起来了。爸,妈那里你得让她控制住情绪,别让她太激动,更别让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唐德勋说道:“我知道,你能够这么冷静地看待问题,我感到很欣慰。” 唐晋的脾气就直率得多,当他听到弟弟唐宋被杀了,差点就想带兵下舰报仇,唐德勋很是恼火,他知道唐晋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骂道:“你小子糊涂!报仇,你找谁报仇?广家那丫头吗?” 唐晋没有说话,唐德勋叹息道:“你是老大,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应该更加冷静,冲动是魔鬼,你想过没有,如果小三并不是那丫头杀的,因为你的冲动可能会导致唐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唐家是受害者,拥有着话语权,假如你下了舰,杀了,不,甚至说是伤了那丫头,我们的处境就变了!” 唐德勋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们唐家虽然有些根基,可是在广家和陆家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虽然我们不一定要倚靠这些大世家,但也不能轻易与之为敌。当然,如果阿三的死真是她干的,我也不会放过她,老大啊,报仇不一定要打打杀杀,做事情多动动脑吧!” 唐晋这才平静下来:“爸,对不起,我错了!”唐德勋说道:“你没有错,为了自己的兄弟而热血并没有错,只是热血的时候也别忘记了智慧!” 和两个儿子通完电话,唐德勋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杨小宇望着唐德勋:“指挥长,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儿我替你办。”唐德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舒逸没想到陆优和影子会把小惠送过来。 唐三死的事情其实在莱市已经传开了,冷峰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而冷焰也很快知道了唐德勋的快速反应。舒逸猜到陆亦雷应该会把小惠送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怎么会送到冷家来了。 小惠见到舒逸,眼里突然就冒出了泪水,她扑在舒逸的肩上轻轻抽泣:“舒大哥,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他!”舒逸轻轻地拍着小惠的后背:“嗯,别哭了,我相信你干不出这样事情来。” 冷易请陆优和影子坐,二人哪里有心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再说他们也放心不下镇南方,所以二人把小惠送到后,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也就回去了。 小惠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想到刚才那样伏在舒逸的肩膀上,小惠的脸微微地红了,她对沐七儿说道:“沐姐姐,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沐七儿哪里会和她计较,她也知道舒逸和小惠以及广家之间的关系。她淡淡地笑了笑:“你想多了,在我和舒逸的眼里,你就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 舒逸让小惠坐下,然后轻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惠,你给我说明白了。”小惠点了点头,然后才把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舒逸说了一遍,舒逸问道:“那把匕首呢?”小惠胆怯地说道:“在,在我身上!”舒逸说道:“拿给我看一看!” 舒逸接过小惠递过来的匕首,上面果然是刻着镇南方的名字。 舒逸冷笑道:“南方这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是怎么丢的?”小惠摇了摇头,她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舒逸这个问题。 冷易轻声说道:“舒逸,坐,坐下来说话,别激动!”舒逸这才坐了下来:“小惠,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军人了,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镇南方现在是你们的组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和他商量一下?你知道你给大家再来多大的麻烦吗?” 小惠嘀咕道:“又开始训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放心,我不会连累其他人的。”舒逸冷哼一声:“你当得了吗?莱市是什么地方,是军港,是海军重要基地的所在!唐宋是唐指挥长的三儿子,唐家的老大和老二也是在海军部队担任要职,一旦把这些矛盾给挑起来,你以为就是你广小惠一个人的事吗?” 冷易也说道:“是啊,小惠,你会把广家也扯进来,还有,你的身份舒逸也向我提了,你可是军事安全局的,一旦矛盾激化,你会让广家,陆局陷入被动!” 镇南方正和叶清寒谈着小惠的事情,谢意神色慌张地来了:“南方,警察来了,他们要带走靳大哥!”叶清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谢意说道:“你不是让靳大哥去买点东西吗?他车子刚回到宾馆,就被警察给围住了,西门和盛大哥还有靳大哥正和警察对峙着呢!” 镇南方、叶清寒跟着谢意一边走向宾馆门口,镇南方一边问:“警方为什么要带走他?哪里的警察?”谢意说道:“警察是海滨区警察分局缉毒大队的,他们在靳大哥车子的后备厢里翻出了一包海洛因!然后说靳大哥藏毒!” 镇南方和叶清寒对望了一眼,看来靳大海也被人设计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手出招了,这是一记组合拳,重重在打在了九处成员的身上。镇南方和叶清寒走了出来,小盛他们正在和警察交涉着。 叶清寒上前问道:“你们谁是头?”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走上向来说道:“我是莱市警察局海滨分局缉毒大队大队长朱庆邦。”叶清寒说道:“你留下,你的人让他们都撤了!”朱庆邦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国安部来的,可不管你们有多大的来头,犯了罪我们就一定要管!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包括你们,你们必须都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第六十一章齐萱儿醒了 朱庆邦的态度很硬,他明明已经知道了镇南方他们的来历,可却坚持要把靳大海带走,言辞倒也冠冕堂皇,可惜,他却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别人利用的一支枪而已。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让你留下是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这件事情我想一定是一个误会,我同事是被陷害的。”朱庆邦冷笑一声:“误会?陷害?真是这样吗?别以为是从京城来的就高人一等,别以为是国安部的人就不会知法犯法。坐下来谈?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谈的,对不起,要谈可以,到我们队里去谈。” 镇南方拉了一下叶清寒,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来了,朱庆邦分别就是来找碴的,和这样的人费口舌没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朱队长是吧?这样,你别急,我先打个电话,和你们领导沟通一下。”朱庆邦的眉头皱了皱,镇南方知道他的行动一定没有和上级领导有过沟通。镇南方的心里有底了,他掏出了电话,找到了冷峰的号码。 朱庆邦突然一把夺过镇南方的手机:“你不能打电话,从现在起,你们都不能和外界联系。来人,把他们全都带走!” 叶清寒怒了,他上前一步,夺下了朱庆邦手中的枪,抵住了朱庆邦的头:“别折磨我那点可怜的耐心,叫你的人都他妈滚蛋!”叶清寒的心里有气,到莱市已经有些日子了,案子非但没有任何的进展,还步步都陷入对方布置的圈套之中,特别是这一两天,接二连三的出事,不仅仅是他,整个九处的人心里都窝了一肚子的火! 朱庆邦顿时慌了起来,他原本也只是虚张声势,再说了,从靳大海的车里查出了一包毒品,他占理,而且他一切都是按程序走的,可没想到面前的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怕吓,叶清寒竟然还敢夺枪,甚至还抵住自己的头。 朱庆邦说道:“你敢袭警?”镇南方冷笑了一下,望着朱庆邦带来的那十几个警察淡淡地说道:“叶哥,士可杀不可辱,开枪吧,给他个痛快的,别吓着人家。”叶清寒打开了枪的保险,朱庆邦的声音带着哭腔:“别,别开枪!” 镇南方微微一笑,望着朱庆邦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按程序走的?是不是以为你很在理?朱队,你知道吗?陷害,意图谋害华夏国安部高级调查员是什么罪吗?等同于叛国,就凭这一条,我们就可以‘砰砰’!” “我告诉你程序吧,你如果真怀疑我们利用职务之便做违法的事,你应该向你的上级汇报,通过他们与国安部门取得联系,在确实我们的行动确实违法之后,由国安负责纪律监督的部门对我们实施手段,而不是像你这样。像你这样,一旦妨碍了我们办案,造成的后果你是背不起责任的。” 镇南方并没有吓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安全条例。 朱庆邦已经满头大汗,虽然他是老警察了,可是对于国安这些规矩他还真不知道。 朱庆邦忙说道:“对不起,误会,一场误会。” 镇南方对叶清寒摆了摆手,叶清寒这才放开了朱庆邦,将枪还给了他。 镇南方说道:“朱队,能告诉我是什么人让你盯我同事的吗?”朱庆邦说道:“我是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他说有辆车藏毒,告诉了我车牌号,还告诉我车上的人身份不简单,是国安的人,当时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就有些犹豫了,可他说如果真能够把这个案子查到底,那么我就很有可能立下大功,还能够博得一个好名声。” 镇南方苦笑道:“所以你甚至没有向领导汇报?”朱庆邦低下了头,按理说这样的要案他是应该汇报的。镇南方叹了口气:“带着你的人回去吧,毒品你们拿走,今天的事情你们可以备案,等事情弄清楚原委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朱庆邦哪里还敢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虽然这帮人是让他们打发走了,可是大家的心情都很郁闷。 小惠才出事,接着就是靳大海,再下来又会是谁?几人坐在镇南方的房间里,闷闷不乐地抽着烟。 谢意望着镇南方说道:“南方,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觉得我们应该适当地反击一下了,他们也太猖狂了,竟然欺侮到我们的家门口了。”镇南方也觉得很窝囊,但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报复也好,反击也好,是不是都应该有个对像啊?可现在他们连应该针对谁都没弄明白。 镇南方问道:“反击,找谁反击?”谢意一楞,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是啊,去找谁反击啊?叶清寒叹了口气:“还有,就算我们能找到反击的对像我们又能怎么反击?打,还是杀?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小盛也无奈地说道:“是啊!” 镇南方没有说话,望着手中的茶杯,杯子里漂着几片茶叶,他看得很仔细,望着茶叶在杯子里无规矩地运动着。 叶清寒叫道:“南方!”镇南方这才抬起头来:“我在听,不过我想的不是反应什么的,我在想,他们这两天突然频繁的出手,还整了套组合拳,他们的目的和用意何在?实际上他们做的这些真想要让我们因此而获罪是不够的,不过脏不死你,人家恶心死你,我们被这些事情拖住,那将是一样事情都做不成。” 西门无望也点了支烟然后轻声说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住我们,不让我们能够有时间有精力去对付其他的事情,比如帮助舒处。”镇南方点了点头:“太有这样的可能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想他们一定是准备这一两天和老舒联系交换的事情吧!” 谢意说道:“也不知道陆先生和金先生是不是已经把小惠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镇南方笑了笑:“放心吧,影子和陆优两位前辈可是你想像不出的厉害,小惠有他们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这样说也是为了宽大家的心,影子和陆优之所以找到自己是因为在暗中帮助舒逸的事情暴露了,影子他们也说了,对方还有厉害的角色存在。 镇南方也是很担心小惠安全的,不过他不想把这种担心让大家知道,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大家都人人自危了。 正说着,影子和陆优回来了。 当听到小惠被送到了冷家,和舒逸他们在一起后,镇南方才松了口气。 其实也是影子他们的运气不好,在他们遇到关卡没多久,杨小宇就已经下令把路卡给撤了。 冷静下来的唐德勋现在已经放弃了追究小惠的念头。 镇南方最后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冷峰,他在电话里把朱庆邦带人想抓靳大海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请冷峰出面去先摆平这件事情,毕竟镇南方也不想把和警方的关系搞得太僵。 当然,镇南方和冷峰的通话中不会谈及舒逸,镇南方他们的电话多半是被监听了,打电话给冷峰说毒品的事情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对手策划的,不怕提,可舒逸在冷家的事情却不能乱说,虽然对手也有可能猜到了,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冷老爷子坐在那儿,假如有人找事却又抓不到舒逸,后果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 挂了电话,冷峰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的对手还真是厉害。”接着便把靳大海的事情说了一下,舒逸听了叹了口气:“看来就是这一两天了。”冷易也点了点头:“嗯,放心吧,陆优他们虽然不能再在暗中帮你,可还有冷焰他们呢。”舒逸说道:“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担心能不能顺利地把他们都救出来。” 冷易说道:“那个齐萱儿会不会也和释情他们关在一起?”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齐萱儿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年轻、英俊却带着阴气的脸。 小纪微笑着说道:“齐小姐,你终于醒了!”齐萱儿警惕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她松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是谁?”小纪说道:“齐小姐,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叫小纪,朋友们都叫我公子小纪。” 齐萱儿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纪把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齐萱儿,齐萱儿接过之后却没有吃,她怕苹果被小纪动了手脚。小纪淡淡地说道:“放心的吃吧,没毒!”接着小纪告诉齐萱儿,他是晚上和朋友在海边散步的时候发现她的,当时齐萱儿昏迷不醒,所以小纪就把她带回到自己的住处。 齐萱儿疑惑地说道:“既然知道我昏迷,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小纪笑了:“我就是医生!”齐萱儿问道:“真的?”小纪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是莱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齐萱儿挣扎着要下床,小纪上前想扶她一把,齐萱儿说道:“我自己能行。” 小纪听了站在一旁,微笑地望着她。 齐萱儿从床上下来,她感觉一身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小纪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泡碗面吧!”他转身向厨房走去,走出两步,他又折了回来:“接着,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工作证上有我们单位的电话,你可以打过去证实我的身份。”齐萱儿想到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还这样疑神疑鬼,她的脸红了。 第六十二章佛祖 舒逸一点多钟才回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推开房门,打开灯他停住了脚步。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直觉告诉他有人进来过。他转身望着二楼走道上冷老的三个警卫,警卫对他的表情感到疑惑,却又不好开口问。舒逸摇了摇头,然后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从三个警卫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一直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可能有人能够进来。 但舒逸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他的感觉几乎没有错过。说是感觉,其实是长期处于危险之中而养成的一种自我保护能力。 舒逸的脚步很轻,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有一扇窗没有关好。 他确实自己离开房间的时候窗子全都关上了的,不过这窗子要想从外面打开也不算太难,他看了看窗钩,塑钢上面有轻微的刮痕。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确实有人来过,他们一定是冲着《海军协定》来的! 如果是这样,他们注定会一无所获,因为那玩意自己就放在身上。 舒逸到卫生间洗漱完后,脱衣服上床。 掀开被子,他看到了床上有一张字条。 “凌晨三点,燃情会所,带东西来换人!一个人来,否则……”否则什么,字条上没有明说,但舒逸知道,省略掉的应该就两个字,撕票!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离字条上规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从“蓝波湾”到燃情会所开车大概一个小时,时间倒还来得及,只是舒逸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冷易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让冷焰带人援手。 舒逸关上灯,点上支烟在黑暗中思考着。 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冷焰和他的那几个同伴身手是不错,可和自己相比还是有大段距离。而陆优和影子提到过对方有个高手,身手不在影子和陆优之下。虽然舒逸没有和陆优他们真正的比试过,但他觉得自己顶多也就和陆优打个平手,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带上冷焰他们也没有多大的用,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舒逸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换了一套黑色的立领中山装,带上匕首、枪和那份《海军协定》,打开窗子,轻轻地从窗子溜了出去。 他一直徒步走到快到别墅区的大门时才摸上了一辆轿车,然后掏出一把万能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他尽可能的不搞出太大的动静,悄悄地开着车子出了别墅区。 保安此刻也是迷迷糊糊的,虽然觉得车子看上去眼熟,但也没留意是谁在开着车子,很顺畅地放行了。 出了别墅区,舒逸一脚油门,车子就像是离弦之箭,朝着燃情会所疾驰而去。 此刻,一辆原本停在别墅区门口的军绿色猎豹车也缓缓启动,远远地跟着舒逸。 舒逸起先并没有察觉,猎豹车上的人盯梢很专业,他甚至连远光灯和近光灯都没有打开,舒逸从反光镜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部车。可惜,再专业的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那人竟然会在跟踪的时候点了支烟,他也太看不起舒逸了。 就在打火机火光一闪的刹那,舒逸就发现了他。 舒逸冷笑一下,然后加足了马力,想要摆脱它。 不过马上舒逸就知道了,自己想要摆脱它不太可能,因为他偷来的这部车档次太差了,性能与猎豹根本就无法比。 舒逸放慢了速度,那车也放慢了速度。 舒逸突然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他跳下车,站在车边,望着后边那车。后面车上的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开到了舒逸的身边,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对舒逸说道:“我说,你小子也太精了吧?这都让你发现了?”舒逸看清了来人,他笑了:“师父,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怀疑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吧?”华威摇了摇头:“没有。”舒逸说道:“说实话,你如果不是中途打了下火机,我还真没发现。” 华威闻言,叹了口气:“看来这烟得戒了!” 舒逸问道:“你怎么来了?”华威有些不满地瞥了舒逸一眼:“我怎么不能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真想一个人硬顶下来啊?”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赶时间,我们回头说吧!”华威问道:“是不是他们已经提出交换了?”舒逸没有回答华威的提问,他反问道:“是陆亦雷让你来盯着的吗?” 华威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和官方无关。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只要想知道,有什么能够瞒得住我的?舒逸,不是我说你,三十几的人了,还那么冲动,轻易就让人当了枪使,我不反对被人当枪使,能够被利用,这说明你有利用的价值,不过不能糊里糊涂的被当枪,得有条件,有利益的。” 华威看问题很是深刻,舒逸说道:“好了,真的没时间了,这些问题留待以后我们再慢慢商讨吧,到时候我一定用心聆听你的教诲。我知道想撵你回去并不容易,你可以跟着我,可是不能擅自行动。” 华威笑了:“你小子真以为师父老了?” 舒逸无奈地说道:“先答应我再说,我不想因为你害死两条,也可能是三条人命。”华威沉下了脸:“好了,我有分寸。”舒逸点了点头,跳上了自己的车:“远远地跟着,不到危急的关头你不能现身。” 说完舒逸一脚油门,继续向燃情会所驶去。 华威叹了口头,摇了摇头:“这小子,唉……”他上了车,远远地跟在舒逸的后面。 燃情会所当然已经打烊了,所以看上去一片漆黑。 车停了下来,舒逸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在车上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地走到了会所的门口,门没有关,停着一条缝,伸手轻轻地推开门,里面很黑,舒逸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黑暗,感觉能够勉强模糊地视物才轻轻地走了进去。 寂静无声。 舒逸走到了大厅,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他相信对方应该早就已经来了,在他看来,燃情会所应该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已经成为了龙潭虎穴。 这寂静中透着浓浓的杀机,舒逸甚至嗅到了血腥的气息。 舒逸就站在大厅里,不再有什么动作,这里的包间很多,他不知道那一扇扇门的后面都有着什么样的危险,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命的,只要东西还在自己的身上,他就有谈判的筹码。 他干脆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腿,点了支烟。 他要让自己放松下来,只有放松下来,这未知的恐惧才会减少一些。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对方还没有出现。舒逸的心里有些着急了,但他还是坐在那儿没有动,他知道这也是一种比拼,对方是想耗尽自己的斗志,是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笑了笑,又重新点了支烟,黑暗中,只见到烟头的一点红光明灭。 华威也潜了进来。 他躲在一个就算开了灯也察觉不到的地方。舒逸对他说过约定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对方还没有一点动静,他也产生了一丝焦虑,不过他看到舒逸安然地点起了烟,内心不禁苦笑,自己太不淡定了。 大厅里的灯亮了,舒逸的眼睛只是微微地眨了眨。 几个包间的门同时打开了,每个房间走出来四五个人。 二三十人从包间的方向向着舒逸坐着的角落走来。 舒逸的眼睛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的个头不高,一米七都不到,很肥,从头到脚到处都肥,舒逸感觉这个人很像一个球,肉球! 那人的脸上带着笑,他的笑很和蔼,让舒逸联想到了弥勒佛,糯实的双下巴,憨态可鞠。舒逸看得出,这二三十人是以这尊“弥勒佛”为中心,他一定是这些人的头。 在距离舒逸三米的地方,他们停下了脚步。 舒逸还是端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半截烟,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弥勒佛”穿着一身灰布唐装长衫,肥大的手上把玩着一串念珠,那念珠也是特大号的,很配他那双粗手。 “你是来救人的?”舒逸点了点头。 “东西带来了吗?”舒逸又点了点头:“人呢?” “弥勒佛”拍了拍手,只见两个男子把一个女人从包间里带了出来。舒逸皱起了眉头:“她是谁?”“弥勒佛”听舒逸这么说,他也纳闷了:“这不就是你要交换的人么?”舒逸没见过柳月,心想可能这个女人就是柳月吧,他又问道:“释情呢?” “弥勒佛”反问道:“什么事情?”舒逸站了起来:“我可是诚心来交换的,如果你们没有诚意,那么对不起,告辞了!”“弥勒佛”身边就有人叫道:“妈的,什么东西,敢这样和佛祖说话!” 舒逸瞪了那人一眼,目光中隐隐有杀意。 “弥勒佛”竟然叫“佛祖”,只听“佛祖”说道:“东西呢,我已经让你见到了人,你总该让我看一眼东西吧!”舒逸说道:“还有一个人呢?”“佛祖”先是一楞,然后说道:“只要让我见到东西,我们一切好商量!” 舒逸也不怕他们耍诈,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信封:“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你们把人放了,我把东西留下。”“佛祖”的脸色一变:“妈的,你敢耍我!给我上!” 第六十三章人质 “佛祖”身边的二十多号人就准备向舒逸扑来,舒逸还是坐在沙发上,只是他手中的小信封不见了,变成了一支枪! “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舒逸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舒逸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让人感觉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这帮人还是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不过总是有不信邪的,一个光头大声叫道:“他妈的,拿把玩具枪就装大尾巴狼?”说着挥舞拳头就向舒逸冲来。 也不怪他,舒逸拿的是八零式战斗手枪,这枪他们都没见过,看上去也确实有些像玩具,既像手枪又像冲锋枪的样子。 光头才冲出来,舒逸手中的枪就响了,舒逸并不想要他的命,一个点射,打在了光头的小腿上,光头一下子跪倒在地。 舒逸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把枪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还有谁想当出头鸟!” 被押着的那个女人望着舒逸,一脸的惊讶。 “佛祖”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佛祖”的脸色在几番变化之后终于平静下来:“你要见人,我带上来了,可我们要的东西,你却拿不出来,朋友,我知道你狠,但你这样做也太没有江湖道义了吧?” 江湖道义?舒逸懵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这帮人莫非不是冲着《海军协定》来的? 舒逸试探性地说道:“刚才我不是已经让你们看过了吗?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份协议吗?”他没有说出《海军协定》,只是说协议,如果这帮人真是冲《海军协定》来的,一定也能够接受自己这样说。 被他射了一枪的光头已经被同伴拉了回去,两个人正忙着给他包扎。不等“佛祖”说话,光头骂道:“少他妈装蒜,什么协议,你劫了我们的货,断了我们的财路!”这光头看来也是个倔驴,在舒逸的手上吃了大亏,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佛祖”瞪了他一眼:“闭嘴,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光头很是惧怕“佛祖”,怨毒的目光刺了舒逸一眼,乖乖地闭上了嘴。 “朋友,我看你也是道上混的,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只要你把我们‘光明堂’的那批货还给我们,我就放了这妞,光头强的事情也不再追究,甚至我们还可以给你五十万做补偿,怎么样?” 舒逸彻底明白了,这帮人是黑帮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说的货是什么,不过不管这货上什么对舒逸而言都没有意义了,看来今天晚上又让人家给摆了一道。 舒逸拿起枪站了起来:“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劫走你们的货,我没时间和你们罗嗦,你们的货自己去找吧,不过这个女人我得带走!” “佛祖”冷笑一声:“朋友,虽然你们做得不地道,但我还是按着江湖规矩在和你讲数,我承认你狠,可是也别欺人太甚。”他一抬手,四五支枪同时指向了舒逸。 就在这时只见一团黑影掠过,那四五支枪竟然全都不见了。 华威稳稳地落在了舒逸的身旁,把手中的四五支枪全部扔到了地上。 “佛祖”的脸色惨白,他知道今天这货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自己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别看自己的人多,可自己这些人就连面前这个老头都不一定能够干得过。舒逸虽然没有出手,只是开了一枪,但从舒逸的淡定从容来看,这也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 “佛祖”叹了口气:“把女人给他们留下,我们走!” 舒逸轻声说道:“站住!”“佛祖”苦笑道:“怎么?还想赶尽杀绝,杀人灭口么?” 舒逸摇了摇头:“‘佛祖’是吧?来,这边坐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佛祖”倒也光棍,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外面等着。”他手下的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摆了摆手:“去吧,人家真要灭了我,你们在也没用。” 光头望着舒逸说道:“你要敢动我们老大,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舒逸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舒逸看得出光头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也不想刁难他们。 “佛祖”的手下离开了,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舒逸和华威也坐了下来,舒逸望了一眼那个女人:“你也坐吧!”女人轻声说道:“我能知道你是谁吗?”舒逸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 女人在舒逸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舒逸也不再管她,望着“佛祖”说道:“能告诉我你们被劫的是什么货吗?”“佛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舒逸:“你真的不知道?”舒逸点了点头:“真的不知道。”“佛祖”皱起了眉头:“你是警察?”舒逸摇了摇头。 “佛祖”说道:“海洛因。”舒逸的眉头一皱:“海洛因?”“佛祖”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我真不知道你的货在哪里,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我有句话要告诉你,那玩意能不碰最好别碰,害人害己。” “佛祖”没有说话。 舒逸继续说道:“能够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到这来的吗?”“佛祖”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片,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凌晨三点,燃情会所,带人去换货!” “佛祖”缓缓地说道:“我是在床上发现的纸条,而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被绑在我的床上!”“佛祖”两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明白了,舒逸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记住我的话,毒品那玩意别再碰了,还有这几枝枪我就没收了。” “佛祖”苦笑了一下,现在舒逸说什么是什么,他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后会有期!”舒逸微微一笑:“违心了吧?你一定永远也不愿意和我再见的!”“佛祖”不再说什么,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华威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舒逸对女人说道:“跟我走吧!”女人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舒逸笑道:“想,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再说吧!” 上了车,女人系上了安全带,舒逸发动了车子。女人轻声说道:“我叫柳雪!”车才开出几十米,舒逸一个急刹:“什么?”柳雪这个名字舒逸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可他没想到,今天他无意中救下的竟然就是柳雪。 舒逸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柳雪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我叫舒逸!” 柳雪也是一惊:“你就是舒逸?”舒逸点了点头:“告诉我,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柳雪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晚上十点多钟,我喝了两杯红酒就上床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肥猪头的卧室里了。” 舒逸说道:“在你自己的别墅吗?”柳雪点了点头:“能借你的电话用用吗?”舒逸掏出手机,这个号码是从来没有用过的。柳雪拨通了一个号码:“爸!”她的电话是打给柳平川的。 柳平川想不到凌晨四点柳雪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小雪,有事吗?”柳平川问道。 柳雪把事情的经过向柳平川说了一遍,柳平川心里很是震惊,他没想到女儿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请舒处接电话。”舒逸接过电话:“柳副司令!” 柳平川轻轻说道:“谢谢!”舒逸知道,他是在谢自己救了他的女儿。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客气,柳雪的住所你没安排有保卫人员么?”舒逸知道,像柳平川这样的地位,为子女安排警卫人员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问得很直接。 柳平川也没隐瞒:“柳风出事以后,我就为她安排了一个班的特种兵守在别墅四周。” 舒逸心里“咯噔”一下,能够从一个班的特种兵眼皮底下把人劫走,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舒逸说道:“柳副司令还有什么事吗?”柳平川说道:“没了,就是向你表示感谢。”舒逸说道:“那好,我把电话给柳雪。” 舒逸把电话递给柳雪,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柳雪和柳平川又说了两句,然后才挂掉了电话。 柳雪轻轻叹了口气:“舒处,谢谢你!”舒逸微笑着说道:“你父亲已经谢过了!”柳雪咬了咬嘴唇:“他是他,我是我。”舒逸问道:“去哪?”柳雪说道:“父亲的人会来接我,估计一会就能到。” 舒逸点了点头,柳平川想得很周到,舒逸现在不宜抛头露面,悄悄地接走柳雪这是为舒逸考虑。 接着就是沉默,柳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舒逸则是心里在想着事情。 二十分钟后,舒逸的电话又响了,舒逸递给柳雪,他知道一定是接柳雪的人到了。柳雪接过电话,说了两句,就对舒逸说道:“靠边停下吧,他们到了,你不用熄火,我下了你就走你的。”舒逸靠边停了下来,柳雪下车,关上车门前对舒逸说道:“谢谢!”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开着车子离开了。 柳雪望着远去的车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一辆军用吉普慢慢地停在了她的身边,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蓝波湾”大火 舒逸放下柳雪后,便加足马力向“蓝波湾”驶去。 他的心情很是焦急,他知道今晚这一幕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有人精心的布局。 “佛祖”是个黑帮的头目,从接触看来,他的帮会涉嫌走私、贩毒、军火,不过这些都不在舒逸关注的范畴,相信当地的警方早就应该引起了重视,他是国家的安全人员,此刻也有重要的公务在身,加上目前他的处境,甚至连打个电话给警方透露一下都不方便,只能待事情了结了再说。 对方布这样一个局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自己? 就算是想假“佛祖”的手对自己不利,他们也应该顾及到自己身上的《海军协定》吧,他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得到它吗?舒逸突然感觉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 凌晨的街上没有什么车辆,舒逸一个紧急掉头,然后轰起油门,又返回了燃情会所。 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当时因为柳雪的突然出现,他的判断力就受到了影响,对方既然要借刀杀人,那么一定会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那么对方一定会在现场不远的地方看戏。 舒逸又花了二十分钟回到了会所。 停下车,燃情会所看上去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从大门虚掩的缝隙望去,依稀还能看到大厅里的灯光。 舒逸悄悄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经过长廊,他来到了大厅。这时他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他知道是那道实木的大门关上了。他的心里释然,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里面还有人,那道门很重,风是无法吹动的,只能够是人把它关上的。 舒逸在刚才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点上烟吸了一口,他的内心隐隐感觉不安,也升起了一丝恐惧。 对手太狡猾了,让一个黑帮给他们打先锋,他们自然知道黑帮不可能能够对付舒逸,但却成功地诱使华威现了身,在与黑帮周旋之后,让舒逸他们带着柳雪离开,不过他们算准了舒逸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度返回,而舒逸再回来的时候,他的帮手华威却已经走了。 每一步都计算得很是精确,简直算无遗策,有这样一个敌人,确实是件很可怕的事。 舒逸并不自负,他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感到激动,这不是竞技,对手越强大越刺激,相反,对手越强大,说明己方付出的代价会越大,或许是财力,物力,又或许是战友的生命。 舒逸握着烟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极力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他在等待,等着对手的出现。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 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舒逸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向了那包间的那头,他踢开了一扇扇门,最终,他发现所有的包间里都空无一人。舒逸的心里很愤怒,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狠狠地一拳打开墙上,手指的关节处擦破了皮,渗出了血来。 他知道自己是被那关门的声音给蒙蔽了。 他冲出了燃情会所,此刻哪里还见得到人影。 舒逸重新跳上了车,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冷静的头脑,他隐约有些明白了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响了,电话里面传来沐七儿紧张的声音:“舒逸,你不能再回蓝波湾了,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舒逸一楞:“怎么回事?”沐七儿回答道:“蓝波湾发生了火灾,火势已经蔓延到冷家的别墅了,消防队、警察和军方的人都赶到了,有来灭火的,有来保护冷老的。” 舒逸一下子明白了,今晚这个局最终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撵出冷家。 看来有人想让自己成为丧家之犬,舒逸苦笑了一下,怎么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呢?可事实确实是这样。 舒逸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到什么地方去。 他把手机卡取了出来,扔掉了,又重新找出张卡换上。 舒逸给柳平川打了过去:“柳副司令,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柳平川说道:“你在哪?”舒逸说道:“我在太子道,离燃情会所不远。”柳平川说道:“我马上过来接你,你就在太子道‘月光樱花’浴室门口等我!” 柳平川没等舒逸说话就挂了电话。 柳平川的心里也很着急,就在舒逸打给他之前的一分钟,他接到了冷峰的电话,知道了蓝波湾发生的火灾,凭着他的阅历与智慧,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对方早就知道舒逸躲在冷家了,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因为冷老的缘故,他们要舒逸失去庇护,但又不希望舒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军方或者警方带走,所以他们引开了舒逸,然后想办法打掉了舒逸的保护伞。 一旦把舒逸逼到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甚至不用谈判,不用交易,直接抢夺舒逸身上的东西。柳平川不能让舒逸出事,那样他无法向陆国光交差。 再说舒逸还是柳雪的救命恩人,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出手相援。 冷易很是气愤,可是他却有气无处撒!这场火灾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 平白无故的火就烧起来了,当然,火是隔壁一幢别墅引起的,可没想到火势一下就那么凶猛,蔓延到了冷家,这火放得很有水平,很是专业。 火灾才起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消防、警察、军队各方面的人都涌来了,用冷峰的话说,在华夏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速的反应。冷易第一时间就让沐七儿通知舒逸,蓝波湾已经不安全了,千万别回来。 冷易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会被“保护”起来,从而他也就失去了继续保护舒逸的能力。在通知沐七儿打电话的同时,他把冷焰和冷焰的几个手下也撵走了,让他们一定要设法找到舒逸,舒逸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帮手,值得信任的帮手。 冷焰临走之前问冷易怎么才能找到舒逸,冷易告诉他:“你去找柳副司令吧,他有办法。”冷焰原本是想让沐七儿给舒逸打个电话的,没想到舒逸在接了沐七儿的电话以后便换了一张新卡。 柳平川接到了舒逸,让舒逸上了他的车。舒逸那车本来就是偷来的,就扔在街上了。 柳平川开来的是两部车,一部是他自己的“红旗”,另一部是部黑色的奔驰商务车。 “红旗”车了除了司机小郑还有一个少校,少校是柳平川新调来的警卫员,柳平川暗示舒逸少校是值得信任的。 上了车,柳平川说道:“我在莱港以西十三公里的兴隆镇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一直空着的,你就先住到那去吧,家具、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有,后面那辆车里是一个班的陆战队员,都是底子清白的,由他们负责你住处的安全。” 舒逸没有客套,他点了点头。 柳平川的电话响了:“喂,是冷焰啊?”柳平川抬眼望了舒逸一眼,接着他说道:“嗯,好吧,我问问,你等我电话。” 柳平川先挂了电话,然后对舒逸说道:“冷易让冷焰带着人出来了,说是给你打下手,你的意思?”舒逸说道:“行。”柳平川给冷焰打了过去:“你带人到兴隆镇口去吧,在那里会有人接你们的。” 车子在飞速的行驶着,舒逸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柳平川说道:“你在兴隆的事情,除了我们这两车人,加上冷焰他们,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放心吧,兴隆很安全,那里还驻有我直管的一个陆战队特勤中队,紧要关头荆楚可以直接调动他们为你所用。” 大奔商务车上领头的人就是荆楚。 荆楚自从上次镇南方的事情受伤后就没有再返回别墅,负责柳雪的安全,他原本心里有些失落,以为柳平川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今天晚上听到让他带队参加秘密行动之后,他的心里很是激动,虽然他不知道行动的内容是什么,但有一点他相信,首长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相反还是一如既往地重用他。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就在兴隆镇的入口处,四周没有人家,离它最近的人家也有近百米,院子四周有高高的围墙,院门处有一间小平房,让人感觉就像是个值班室。院里是一座两层楼的平房,院里的小花园里种满了花草。 下了车进了院子柳平川笑道:“我平时闲着的时候就喜欢到这来小住一段时间,屋后就是条小河,我喜欢在河边钓鱼。”这时荆楚领着手下的战士也过来了,柳平川向舒逸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莱港基地陆战队的荆楚,兴隆特勤中队的副中队长。” 他又对荆楚说道:“荆楚,这位是舒处长,从现在起,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他的。”荆楚并不知道舒逸的来头,但他看到柳平川对舒逸的态度,心知舒逸的来头一定不小,他端正地向舒逸敬了个军礼,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荆队长,麻烦你们了。” 荆楚笑道:“能够为首长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柳平川见荆楚有些虚假,他笑骂道:“你小子,别看舒处年纪和你差不多,但叫声首长你不冤枉,你现在是个中校吧?人家舒处可是少将。”荆楚吓了一跳,这么年轻的将军?这小子也太逆天了吗?荆楚刚才对舒逸很是恭敬,那是因为柳平川的缘故,此刻听了柳平川这话,他才收起了轻视之心。 第六十五章梦里落红 柳平川离开没多久,荆楚的人就把冷焰几人接过来了。 舒逸在客厅坐下,荆楚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对舒逸说道:“都布置好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们了,坐吧!”然后舒逸看了看杵在一旁的冷焰:“都坐下吧,杵在那儿干什么。” 冷焰这才和四个手下坐了下来。 冷焰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主,坐下来就拿一双眼睛望着舒逸。 舒逸问道:“看什么?我的脸上有花?”冷焰摇了摇头:“舒处,布置任务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好好休息!”冷焰的几个手下望向冷焰,他们出来这几天,哪天不在休息啊,他们也和冷焰一样,都希望能够有用武之地,好好表现一下,蓝波湾大火发生之后,他们都很是激动,以为舒逸一定得有什么行动了,可谁知道来到这儿,舒逸还是让他们休息。 不过几人也不好问,荆楚和冷焰并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冷焰是陆军驻莱市特战旅的,却不知道他和舒逸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舒逸看出了他们内心的那份躁动:“怎么了?耐不住了?一个好的猎人,最善于等待,等待最好的机会,然后出击,一击必中!” 冷焰的一个手下问道:“舒处,我听连长说你以前是他的教官?”舒逸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说道:“你是江南?”那人点了点头,舒逸又分别指向另外三个:“杜天野,莫子非,侯铮,对吧?” 四人楞了,他们在第一次和舒逸见面时冷焰介绍过一遍,当时舒逸正在和冷易说话,只是微笑着和他们点了点头,后来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他们还以为舒逸根本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而对舒逸有什么想法,毕竟听冷焰提过,知道舒逸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舒逸竟然就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点头。 舒逸说道:“你们都是冷焰的战友,在我面前也不用拘束,既然你们觉得闲着没事,这样吧,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几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舒逸说道:“你们去把兴隆镇的地形熟悉一下,我要你们做到闭着眼睛都能够走通兴隆的大街小巷。没问题吧?” 包括冷焰在内,五个人都齐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舒逸笑着挥了挥手:“先去休息吧,天亮就行动。”几人原本这就去的,听了舒逸这话才想到也就只能先去休息了。 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舒逸还在沙发上坐着,闷头抽着烟,荆楚静静地坐在一旁,他很端正自己的位置,舒逸虽然早就让他去休息了,可舒逸不睡,他怎么可能去,在他的眼里,舒逸现在就是首长。 释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觉得头疼得厉害,就像要炸裂了一般。 他感觉有什么压在他的腿上,伸手去想要挪开,可刚碰上,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他看到身边睡着一个女人,不是柳月是谁?怎么会这样,释情吓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月还在熟睡,并没有醒。 自从上次“迷情烟”的事情以后,释情就一直很小心,他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的事情。可是还是着了道儿,释情的心情很沉重,这算什么事儿?这时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肯定不是昨晚的那个地下室了,因为释情看到了阳光,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暖地照射在释情的脸上。 释情轻轻地动了动,他想起来把衣服穿上,这样一丝不挂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柳月。释情轻轻地挪开了柳月的腿,翻身正准备起来,谁知道却被柳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释情浑身打了个颤,柳月也什么都没穿,她紧紧地贴着释情的后背,释情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 释情轻轻地试着想要掰开柳月的手,谁知道柳月却轻声说道:“抱抱我,好吗?”释情不敢再动,他也没有勇气转过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柳月,对不起!”柳月轻声说道:“别说话。”释情叹了口气,他感觉得出柳月小女人的幸福味道。 释情说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柳月没有说话,释情又说道:“放手吧,让我起来,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柳月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释情一楞,是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再像从前了,特别是柳月。 释情的心很乱,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穿上了衣服:“你也快起来吧,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释情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放,只是放放,他知道这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释情的话让柳月也吃了一惊,她这才看到了那一抹阳光,柳月惊喜地坐了起来:“阳光!”突然,她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脸微微红了:“能把我的衣服扔给我吗?” 释情把衣服给递给了过去,柳月很快就穿好了,释情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床单上的一点殷红,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柳月,柳月发现了释情的目光,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秘密,红着脸低下了头。 释情的心里也有些怀疑,到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自己和柳月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吗?他真的不知道,甚至没有一点点印象。 释情看了看床头柜上,有电话,还有一张酒店客房入住指南。 释情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他按着指南上的法子拨打了一个镇南方的电话,竟然通了。 “南方,我释情,我和柳月现在在五月花酒店,房间号啊,你等等。”柳月忙跑到门口看了一眼:“609。”释情才说道:“609号。” 镇南方接到释情的电话也很是诧异,但他来不及诧异,叫了叶清寒他们一起,去接释情。 放下电话,释情坐了下来,他还是不敢看柳月,只是轻声问道:“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柳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晚饭后觉得特别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释情的记忆也是停留在晚饭后。 释情和柳月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的心情很复杂,释情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他这辈子都只会是佛门子弟,他没想过会在俗世中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可偏偏发生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柳月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种幸福,她一直都很喜欢释情,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可是她也知道释情事佛的心意,她不只一次嗟叹,明明知道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可她还是陷了进去,她也知道这段爱不一定有结果,可她却根本无法自拔。 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她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开心,至少她和释情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希望释情能够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所改变,她更希望释情会为了她而还俗。当然,她也想过,就算释情不还俗也没什么,她并不后悔,有时候爱一个人,就不会太在乎结果。 释情可能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太多的记忆,她却有,因为早在半夜的时候她便清醒了,被一阵剧痛给惊醒。就是那阵剧痛,让她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可惜当时释情并不清醒。也正因为这样,她一晚上都不敢乱动,怕把释情吵醒而大家难为情,她是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眠的,她甚至没有细心留心一下周围的环境。 因为她一直躲在被子里幸福的甜蜜着。 镇南方他们很快就赶到了,镇南方他们到的时候,柳月已经把那张床单剪了一小块,她把那一抹女儿红给小心地藏在了身上。 不过叶清寒还是一眼看出了二人的表情不太自然,叶清寒没有问,只是对释情说道:“刚才我们询问了一下总台,你们是昨晚十一点多钟被送来的,送你们来的是两男一女,他们只说是你们喝醉了,就给你们开了间房,把你们安置在这里。” 镇南方说道:“我已经让小盛去调酒店的监控去了,希望能够从那三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好了,我们走吧!” 到了酒店大堂,等了两分钟小盛也回来了。他顺利地拿到了酒店的监控录像。 大家上了车,镇南方对柳月说道:“柳姑娘,我们送你去莱港吧,你伯父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柳月轻轻地瞟了释情一眼,“嗯”了一声。 释情低着头,扯开了话题,他对镇南方说了他们这段时间的遭遇,其中自然提到了唐三和小纪!镇南方告诉释情唐三已经死了,又把小惠的事情说了一遍,释情说道:“看来那个小纪现在很关键,南方,一定要赶紧找到他!” 其实不用他们去找,小纪就找上门来了,他主动打了镇南方的电话,他说要送齐萱儿过来。 第六十六章身份 镇南方是第一次见到小纪,小纪和镇南方看上去不仅年纪相仿,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都很冷静,看上去也都很精明睿智,不过大家在看到小纪的时候心里都有点怪怪的感觉,只是他们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释情见到小纪,瞪大了眼睛,小纪在和镇南方他们寒喧了一下之后,径直走到了释情的面前:“我们又见面了。”小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释情冷哼一声:“你竟然敢找上门来!”小纪楞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看来你对我有成见啊!” 齐萱儿跟在释情的身边,她轻声说道:“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叶清寒咳了两声:“大家都坐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说。” 柳月已经被送走了,不然她一定也会因为在这儿见到小纪而感到惊讶,甚至害怕。 坐下以后,释情说道:“我想,对于我和柳月被绑架的事情,你应该做个解释吧?”小纪耸了耸肩膀:“我今天来也有一部分因素是为了这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是万圣教的成员,第七罗汉堂的罗汉,所以上面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去做,而且还要做好了,绑架你就是上面的意思。” 镇南方说道:“你说的上面是谁?” 小纪说道:“唐三啊!他可是三区的金刚,七、八、九罗汉堂的罗汉都得听他的。” 唐三已经死了,不过小纪这话释情信,他也从柳月那听说了一些善于万圣教的事情。释情说道:“我想知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纪不解地问道:“昨晚?昨晚怎么了?”释情的脸了一红,这事情他还真没办法开口,自己可是个自幼就出家的和尚,往大里说,自己也算是一得道高僧了,昨晚他和柳月之间发生的事情还真的说不出口。 镇南方越发觉得释情可疑了,他说道:“我们刚接到释情和柳月姑娘,释情告诉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是被关在燃情会所地下室里,可今天早上醒来却发现是在五月花酒店的房间里。”小纪“哦”了一声:“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释情冷冷一笑:装吧,你就装吧! 小纪说道:“抓你们确实是不得已的,而且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可你们也应该体谅,燃情会所可是唐三的地盘,而在万圣教里他的地位又比我高,所以我一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待机会。不过我也觉得奇怪,那个地下室很隐蔽,又有人严密地守卫着,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原来小纪也不知道释情和柳月是怎么到酒店去的,小盛对酒店监控的记录进行了搜看与分析,可惜他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送释情他们去酒店的那二男一女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甚至是连一个侧面都没露过,他们始终是背对着摄像头,不管他们怎么动,都避开了监控,没让监控拍到面部。 释情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小纪的话:“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小纪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疑心,其实我混入万圣教也是为了查清楚万圣教的事情。”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查案?”小纪点了点头:“是的,查案。” 说完小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本递给了镇南方。 镇南方看了一眼,轻声念道:“海军情报处情报员纪钢。”镇南方的声音不大,可在座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释情一把夺过了镇南方手中的蓝色小本,仔细看了半天。 齐萱儿说道:“是真的。”镇南方问道:“你怎么知道?”齐萱儿苦笑了一下:“因为我也是海军情报处的。”叶清寒问道:“你们早就认识了?”齐萱儿摇了摇头:“不,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他就是莱市情报站的站长,独狼。” 释情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不过镇南方却保持着冷静,他问道:“齐萱儿,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完电话以后你又跑哪去了?”齐萱儿说道:“那晚我接到唐三的电话,他说请我吃饭,因为我有任务需要和他接近,所以想也没想我就答应了。” “大概七点四十左右,我就到了夜莺餐厅,那是一家俄罗斯风味的西餐厅,在莱市也很有名气,我到餐厅的时候,唐三已经等在那儿了,他很绅士地让我来点餐,这顿饭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离开了餐厅,唐三说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没有拒绝。” 镇南方叹了口气:“唐三就是个好色之徒,对于女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你就不怕他想对你不轨?”齐萱儿的脸上一红:“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我能够应付。”镇南方微微一笑:“后来呢?”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影子和陆优还有袁财山。 三人一早就出去了,镇南方是接到小纪的电话后才给袁财山打了电话,所以三人才赶了回来。 看到小纪,陆优和影子都感到意外。 小纪微笑着站了起来:“陆先生,金先生。”陆优笑了:“公子小纪!”小纪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没想到影子他们竟然认识他,陆优笑道:“这就是我给你们提到过的,在洗砂路口救走小惠的人。” 镇南方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马上露出了一个笑脸:“看来小纪和我们九处还真是有缘啊!”小纪说道:“小惠姑娘还好吧?”陆优说道:“嗯,很好!” 镇南方又对齐萱儿说道:“继续吧!” 唐三就开车带着齐萱儿去了金山大道,就在“新艺城”影剧院附近,唐三有幢别墅,那晚唐三在别墅里开私人聚会,说是私人聚会,其实是一个很秽乱的情色活动,就是几对男女伙在一起乱来。 齐萱儿在发现唐三的意图以后,自然不会答应,就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齐萱儿身手不算很差,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唐三和几个朋友当然不会让她跑掉,一路追了出来。就在齐萱儿和镇南方通完电话,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 齐萱儿虽然能打,可三拳难敌四手,没多久她就被唐三他们给抓住了,就在唐三他们准备拖着她回别墅的时候,一部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车上下来两个蒙面的人,三下两下就把唐三他们给打倒在地,然后将齐萱儿带上了车。 齐萱儿原本以为来的是镇南方的人,她才开口问了一句,就被他们给打晕了!再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直到睁开眼睛看到小纪。 不过小纪也没能说出她失踪的这段时间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按时间推算,她昏迷了至少两天的时间,可她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释情和齐萱儿的回归并没有让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还有小纪,他表面的身份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实际上却是海军情报处的情报员,小盛悄悄和海军情报处取得了联系,也取得了证实。 镇南方想不明白太多的事情,而小纪这儿他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答案。 最后只有在对他救了小惠和齐萱儿表达再次感谢之后,把他送走了。 释情是最郁闷的,他怎么也不相信小纪会是好人,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小纪的时候没有什么好感的缘故。 小纪才走,齐萱儿也提出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在军安方面,齐萱儿这次是袁财山的助手,她之所以让小纪送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和袁财山说一声,袁财山尴尬地把她送回到住处,并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发现再及时联系。 镇南方的房间里,只有他和释情,镇南方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他有话要和释情单独说。释情坐在镇南方的对面,镇南方望着他,点了支烟,微微一笑:“说吧,你和柳月是不是有事?”镇南方的话才出口,释情就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我和她能有什么事?” 镇南方说道:“坐下吧,和尚,你最不会说谎了,你看,我才提一句你整张脸都通红,那反应也太强烈了点吧?” 释情才不会上他的当,根本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南方,你请影子去盯小纪,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身份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的身份不会假,不过他和我们太有缘了这就不太正常了。”释情说道:“我们不是正在查万圣教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让他留下,你甚至问都不问他善于万圣教的事。” 镇南方微微一笑:“万圣教的事情要查,可不是我们查,让市警察局和市国安的人去找他查吧,我们不用出面。”释情不解地问道:“那我们做什么?闲着?”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释情问道:“查什么?”镇南方回答道:“海军情报处!” 第六十七章淳于处长 午饭的时候冷焰他们回来了,舒逸笑着问道:“怎么样,这镇子都窜得差不多了吧?”冷焰点了点头:“嗯,一会我让江南画个图你。”舒逸“哦”了一声:“小江还会画地图?”江南笑了笑:“其实他们都会的,只是他们懒。” 杜天野说道:“江南这话说不负责任了,虽然大家都能画,可画得最好最准的还是你。” 舒逸说道:“辛苦你们了,休息一下准备开饭了。” 荆楚过来叫大家吃饭,听到画地图的事情他笑道:“哪用得着那么复杂,我们在这有驻防的,他们手上就有地图,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一份来不就得了?”舒逸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尽可能不要过多的和外界联络。” 午饭后,镇南方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当听到他说要对海军情报处展开调查的时候包括叶清寒和小盛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释情听镇南方说过,所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释情一直有心事,那就是柳月,对于案子的事情,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也难怪,释情还是忘记不了他和尚的身份,他所做的一切在自己看来是无法原谅的。他甚至想过离开九处,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去,逃避这一切。 叶清寒点上支烟:“南方,海军情报处可不是我们想查就能查的,你想过后果吗?”镇南方微微一笑:“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就利用齐萱儿的失踪做文章。”小盛说道:“可是齐萱儿已经回来。”镇南方说道:“人是回来了,可是她自己对失踪的那段时间无法交待,再有劫走她的人也还没有找到。” 叶清寒说道:“可这也不是我们查海军情报处的理由啊。” 镇南方说道:“齐萱儿还是军安局的调查员,军安局怀疑海军情报处有人当齐萱儿的身份泄露了,在可控制范围进行内部调查,应该是可以的吧?”叶清寒苦笑了一下,也亏镇南方想得出来。叶清寒哪里会不知道,镇南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查齐萱儿失踪是假,查公子小纪才是真。 对于公子小纪的出现,别说镇南方,就是叶清寒他们都有所怀疑,公子小纪好像就是冲着九处来的一般,先是释情,接着是小惠,再是齐萱儿,凡是九处或者与九处有关的人出事以及获救都和他扯上了关系。 叶清寒有些担心地说道:“南方,人家既然这样高调地和我们接触,我想要查出点什么还真不是容易。”镇南方笑了:“有时候查不出也是一个结果,不管,我们查了再说吧。”叶清寒皱了下眉头,就连小盛和西门也都望向了镇南方,他们三个久在体制中,敏感程度要高得多,释情、谢意和靳大海、袁财山就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了。 叶清寒知道镇南方的意思,如果在海军情报处查不出小纪的问题,那么说明海军情报处自身就有问题,而听镇南方的意思是要查到底,这样一来搞不好事情就会闹大了。叶清寒轻声问道:“南方,你就不怕到时候无法收场?”镇南方笑了:“我们收不了场,总会有人收场,总不能让领导们天天只是看看报纸喝喝茶吧!” 小盛也笑着摇了摇头,敢情镇南方已经预见到了最坏的后果,他是明着不想让陆亦雷和严正他们太清闲。 叶清寒现在可是九处的代理处长,虽然镇南方的想法他还是比较支持的,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是打着军安的牌子,我想是不是和陆局沟通下?”镇南方点了点头:“说,当然要说,为什么不说?不告诉他,到时候无法收拾了谁帮我们捡底?”镇南方说这话的时候让大家感觉他好像就是一无赖。 陆亦雷接到了镇南方的电话。 “南方,有事吗?”陆亦雷问道。 镇南方干咳了两声:“那个什么,陆局啊,有件事情我想汇报一下。”陆亦雷知道这小子的德行,他警惕地问道:“什么事情?”镇南方说道:“释情和齐萱儿都平安回来了,这事儿我想陆局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陆亦雷回答道:“嗯,知道了。”镇南方说道:“齐萱儿昏迷了至少两天时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很重要。” 陆亦雷轻声问道:“你查到什么了?”镇南方唉声叹气:“就是什么都没查到呢,所以才做难。”陆亦雷顿了顿:“作难?有什么作难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陆亦雷也觉得镇南方他们应该有些动作了,不然舒逸那边的压力太大。 镇南方笑了:“既然陆局这么说,我还是勉为其难,好好用心查查。”陆亦雷发现这小子一直在给他下套。陆亦雷哪里肯干:“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说吧,你整这一出到底是想查什么?” 镇南方说道:“海军情报处!”陆亦雷听了一惊,这小子胆子蛮大的,竟然敢查海军情报处。陆亦雷说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镇南方这才慢慢把公子小纪的事情说了一遍。陆亦雷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想过吗?他明知道会引起你们的怀疑还要这样做?” 镇南方说道:“想过,没想明白。” 陆亦雷说道:“那你就想明白了再行动,南方,别打没把握的仗。”镇南方说道:“首长,要是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的,我们直接逮人不更简单!”陆亦雷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镇南方敢这样对他说话,随即又暗笑,最后他说道:“海军情报处处长叫淳于阳刚,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尽可能别把矛盾激化。” 说罢,陆亦雷挂断了电话。 陆亦雷最后还是表明了态度,他把海军情报处处长告诉镇南方,这就算是默许镇南方他们去进行调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是提醒镇南方别把矛盾给激化了,可也可以理解成就算是矛盾激化也别怕。 镇南方年纪虽然不大,却很是精明。 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陆局怎么说?”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同意了。” 陆亦雷放了电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去了陆国光的书房。 “有事?”陆国光坐正坐在沙发上小寐。 陆亦雷把和镇南方的通话说了一遍,陆国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嗯,让他们放手去折腾吧!乱一点没事,乱才有治,也只有乱才能够看清楚很多的人和事!”陆亦雷说道:“《海军协定》的秘密泄露说明海军的保密工作有问题,现在要查消息的源头是不太现实了,但海军情报处应该脱不了干系。” 陆国光说道:“淳于阳刚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啊!”陆亦雷知道父亲是怕镇南方他们吃亏,他笑道:“镇南方那小子鬼得很。”陆国光点头说道:“或许小朋友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那个什么小纪的出现你不觉得有一点像是在挑衅吗?”陆亦雷回答道:“我怕的是他们这样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陆国光冷笑了一下:“就让他们去搅一搅吧,不过你这个当家长的,该护短时还得护,别打击了正面人的积极性。”陆国光瞟了陆亦雷一眼,陆亦雷低下了头,他知道陆国光还是因为舒逸的事情对自己有些不满。 果然,陆国光又说道:“舒逸在冷家已经呆不下去了。”陆亦雷叹了口气:“对方的手段还是蛮高明的,他们要从根本上孤立舒逸。不过还好,柳平川已经把舒逸安置好了。”陆国光摇了摇头:“安置?舒逸现在就像被束手束脚,难有作为。” 陆亦雷没有再说话,陆国光挥了挥手:“去吧!”陆亦雷刚退到门口,陆国光又问道:“华老头是不是也到莱市去了?”陆亦雷淡淡地笑道:“不只是华老,还有广仁。”陆国光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了,你去吧!” 淳于阳刚坐在办公室里,端着他最喜欢的青瓷缸,吹了吹浮着的茶叶,轻轻地呷了一口。莱市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甚至也知道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海军协定》来的,他是海军情报处的处长,却没接到任何命令参与案件的调查。 他以为是上级想让他们情报处避嫌,这也好,乐得清闲。 可没想到竟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淳于处长,有两位是军事安全局的人,想见您。”秘书进来问道。 淳于阳刚皱起了眉头:“军事安全局?哪个处?来的是谁?”秘书说道:“九处,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叫镇南方,一个叫叶清寒。”淳于阳刚并不知道九处,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请他们进来吧!”他自然不会去怀疑镇南方他们的身份,谁也不敢到海军情报机关来招摇撞骗。 镇南方和叶清寒来到了淳于阳刚的办公室,淳于阳刚坐在办公桌着没有动,甚至是站都没站起来。镇南方和叶清寒并不在意,人家的级别在那,摆点架子很正常。 镇南方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淳于处长,你好,我叫镇南方,这位是我的同事叶清寒,我们是军安九处的。”淳于阳刚指了指面前的两张椅子:“坐吧!”也不叫秘书倒茶,也不让镇南方他们坐到会客区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第六十八章海棠 淳于阳刚望着镇南方,这小子真年轻,这是淳于阳刚对镇南方的第一印象。也正因为这样,淳于阳刚对镇南方有了轻视之心。 他淡淡地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军安有九处?”镇南方说道:“九处是刚成立不久的,知道的人不多。”淳于阳刚点了点头:“九处是做什么的?”镇南方回答道:“特别案件调查处。”淳于阳刚又点了点头:“找我有什么事?” 叶清寒问道:“淳于处长,你认识齐萱儿吗?”淳于阳刚楞了一下:“认识,她是军安的人。”叶清寒笑了笑:“好像也是你们的人吧?”淳于阳刚说道:“这有问题吗?”叶清寒摇了摇头:“没问题,不过我能知道在海军情报处她的领导是谁吗?”淳于阳刚皱起了眉头:“好像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吧?” 镇南方淡然地说道:“你最好回答。” 淳于阳刚冷哼一声:“你们有什么权利找我问话?”镇南方说道:“前两天齐萱儿失踪了你知道吗?”淳于阳刚心里一惊,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他说道:“齐萱儿在情报处只对我负责,我是她唯一的上线,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像她这样有着很好掩饰身份的人,一般不是很必要的情况下,我们都不会随便给她布置任务,所以除了每月一次的例行联络以外,我们几乎不联系。” 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海军情报处除了你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淳于阳刚点了点头:“是的,她的档案也是由我亲自保管。” 叶清寒继续问道:“小纪也是你的人吧?”淳于阳刚说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镇南方笑道:“淳于处长,请稍安勿躁。”淳于阳刚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请走吧,我们的工作也很忙的。” 镇南方说道:“淳于处长,小纪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淳于阳刚说道:“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就是你们陆局来我也有权拒绝回答。”叶清寒知道,淳于阳刚这态度是在告诉他们,这是人家的机密,大家不是一个单位,他有权不接受调查。 镇南方也是聪明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他根本就无视淳于阳刚的态度:“既然淳于处长这么说,那么我觉得那个小纪肯定就不是淳于处长的人了,叶哥,我们走吧,那个小纪冒充华夏安全人员,我们先抓了再说。” 说罢先站了起来,淳于阳刚脸色一变:“我倒怀疑你们的来历,是不是也该把你们留下,好好盘查盘查。”镇南方一屁股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好啊,还是查清楚一点的好,叶哥,你说是不?” 淳于阳刚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他叹了口气:“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很过份?这位小兄弟年轻不懂也就罢了。”他望着叶清寒:“可你应该知道,虽然都是情报机构,可我们却没有太多的交集,你们有你们的机密,我们也有我们的机密,小纪就是我们的机密。” 镇南方笑道:“淳于处长,其实我们也无意刺探你们的机密,只是这个小纪近来和我们打过几次交道,给了我们不少的帮助,所以才有此一问。”淳于阳刚说道:“是吗?小纪确实是我们的人,也是我直接领导。” 镇南方的笑容不见了:“小纪和齐萱儿之间应该不是一条线上的吧?两人是不是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淳于阳刚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镇南方说道:“齐萱儿失踪了两天后是小纪送回来的,而且小纪还主动向齐萱儿表明了身份,在小纪向齐萱儿表露身份以后,齐萱儿也把身份告诉他了。” 淳于阳刚的脸色微微一变,按理说小纪和齐萱儿是平行的两条线,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望了望镇南方和叶清寒,看来军安的人是盯上小纪了。 淳于阳刚咳了两声:“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谢谢二位能够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向我们通报。”淳于阳刚的话中有着送客的意思。镇南方笑道:“淳于处长,我想你误会了,我们来不是简单地向你通报这件事情,我们来是想就齐萱儿失踪案展开调查。” 淳于阳刚说道:“查我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查她失踪的原因,查海军情报处有谁知道她的存在。”淳于阳刚冷笑道:“齐萱儿虽然也在我们这挂了职,可她也是你们军安的人,出了事你们为什么不在你们的内部展开调查呢?我想你们军安知道她身份的人更多吧?” 镇南方说道:“我们已经自查过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查到淳于处长这来。” 镇南方在说谎,可偏偏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淳于阳刚说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查?” 叶清寒说道:“首先我想调阅这半年内齐萱儿和小纪的行动记录。”淳于阳刚摇了摇头:“对不起,办不到。”镇南方还想说什么,叶清寒一把拉住了他,叶清寒知道,就算是淳于阳刚同意那玩意也是不能乱看的,每个情报部门都有着自己的秘密,知道的秘密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万一淳于阳刚玩点阴的,你看过什么,什么就泄密了,你就算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楚。 叶清寒说道:“我们想对小纪和齐萱儿近半月的行动进行外围调查,我们会坚持两个原则,第一不会涉及到海军情报处的任何机密,第二不会惊动当事人。” 淳于阳刚笑了,看来他们还是怕的,这个镇南方还是年轻了,自己要是刚才给他下套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的。不过叶清寒很老道,他提出的两个原则淳于阳刚还是蛮满意的。他说道:“我有个要求!” 叶清寒说道:“淳于处长请说。” 淳于阳刚说道:“有任何消息,希望你们能够提前通知我一声。”叶清寒点了点头,镇南方也点了下头。 叶清寒说道:“既然如此,淳于处长,我们就先走了!”淳于阳刚终于站了起来:“慢走,我手上还有些工作,就不送了。”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镇南方看到了窗台上的一盆海棠花笑道:“淳于处长也喜欢养花?这花养得不错。” 淳于阳刚微笑着说道:“胡乱养的。” 镇南方和叶清寒走后,淳于阳刚走到窗前,拿起手壶,清洗着海棠的叶子,目光落在这株海棠上,而眼睛的余光去望着镇南方和叶清寒的车子离去。 淳于阳刚长长地出了口气,坐了下来。 秘书走了进来:“处长!”淳于阳刚说道:“备车,我想出去一趟。”秘书备好了书,淳于阳刚离开办公室前看了看那株海棠,又是一声叹息。 “叶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调阅他们的档案?”镇南方还在因为这件事情郁闷。叶清寒说道:“南方,你怎么还想不明白,那档案我们不能看,要万一这个淳于阳刚使坏,给我们看到了什么机密,又泄密了,我们可就陷进去了。” 镇南方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他吐了吐舌头:“真没想到还有这道道儿。”叶清寒苦笑道:“是啊,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办案就得多长个心眼。案子是要查的,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然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镇南方笑了:“说老实话,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勾心斗角,可是往往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叶清寒没有再说话。 叶清寒也笑了:“没办法,我们都是游戏者,都必须遵守游戏规则。”镇南方叹了口气:“是啊,不然还能怎么着?” 叶清寒说道:“盯梢小纪的任务交给我。”镇南方说道:“嗯,你们小心一点。”叶清寒点了点头,镇南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大家都见过小纪,他给人的感觉很阴,虽然脸上总是带着笑。 小纪的代号“独狼”,这个代号应该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够得到的,他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镇南方又说道:“我会让释情这两天盯着齐萱儿。”叶清寒一楞:“你怀疑她?”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是想保护她,她失踪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个谜,她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印象,很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她记起。我怕她一旦那两天的记忆恢复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 舒逸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钟了。 来到客厅里,冷焰和荆楚聊得正起劲。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舒逸微笑着问道。 荆楚说:“我们在争论一个问题,到底是他们特种兵厉害还是我们陆战队厉害。”舒逸问道:“有答案了吗?”两人都摇了摇头,舒逸笑道:“其实你们都厉害。”两人白了舒逸一眼,这说了等于没说嘛! 舒逸说道:“一会我要出去一下。” 两人忙问道:“去哪?”舒逸说道:“现在不能说。”冷焰说道:“我也要去!我可不想你在路上有什么闪失。”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认出我来的。” 果然,舒逸回到卧室打扮了一下出来,整个人仿佛都变了样,从外貌,到体型都有了明显的不同。荆楚啧啧赞道:“真是绝了!”舒逸笑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二人才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破烂王满爷 舒逸竟然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冷焰这才明白中午舒逸为什么让自己去买这些东西和衣物。冷焰说道:“舒处,你能不能把这一手易容的本事教给我?”舒逸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我回来。” 荆楚还是不太放心:“舒处,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舒逸说道:“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吧。”荆楚说道:“可别太晚,大家会担心的。”舒逸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完一个人离开了。 荆楚望着舒逸远去的背影说道:“小冷,要不你们跟着他吧,万一有什么事情还有个照应。”冷焰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敢,再说了,教官的跟踪与反跟踪都很厉害,我也没这个本事跟踪。”荆楚有些不信,认为冷焰是在敷衍他,冷焰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冷焰对他说道:“不信?不信你派人跟跟试试,或者你亲自出马?” 荆楚让冷焰说中了心事,他说道:“我还真不信!”说罢,他带了一个人,远远地跟在了舒逸的后面。舒逸没有开车,他们自然也只能步行跟着。 舒逸早就猜到会有人跟在后面,他钻了几条巷子就把荆楚他们给扔掉了,然后上了开往莱市的班车。 荆楚灰头土脸地回到了住处,冷焰笑道:“荆队长,我没说错吧?”荆楚叹了口气:“我们明明就看到他在前面的,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冷焰说道:“只要他不想让你跟上,你就永远跟不上他。” 冷焰的话有些夸张,这也缘于他对舒逸的崇拜,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舒逸在这方面是个专家。 舒逸回到了莱市,他的身上除了一点现金,和把手枪什么都没有带,包括手机。 他先是在市里很随意地转了一圈,然后打了辆车到了城北的棚户区。 城北是莱市的老城区,已经在开始拆迁改造了。 这里到处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馊臭的气味。舒逸走到了在一栋破旧的民房前,门口堆着大堆的破烂,墙上挂着一个牌子:回收废品。房门虚掩着,大白天屋里虽然有昏黄的灯光,但还是让人感觉黑乎乎的。 舒逸轻轻叫道:“收破烂的,在吗?”这时一颗脑袋冒了出来:“有什么事?”舒逸说道:“自然是卖破烂了。”那人说道:“什么东西,先拿给我看看。”舒逸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只有半截的百元钞票:“喏,看仔细了。”那人接过钱看了一眼,然后抬眼望了望舒逸:“你等着!” 说完,那人便又钻进了屋子,大约十分钟后,那人又露出了头:“进来吧!”舒逸跟着那人进了屋子,屋里的臭味更浓烈,但舒逸却仿佛就根本闻不到,他跟在那人的身后,穿过堆满破烂的房间,进了里屋,里屋里也堆得很乱,那人走到墙角,掀起了一块铁板:“下去吧,满爷在等你。”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 那人的脸很黑,很脏,但笑起来却露两排白白的牙齿:“不客气。” 舒逸沿着梯子走了下去,下到底,梯子边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他对舒逸说道:“请跟我来!”舒逸跟着他走过一条狭长的通道,终于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男子推开门:“满爷,客人来了!” 舒逸看到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正在喝着酒,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满爷,桌子上还有一大碗烧鸡。 满爷长着络腮胡,看上去身材魁梧,穿着一身灰色的阿玛尼西装,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西装里的黑衬衣敞开两粒纽扣。他抬起头来望着舒逸:“那票子是你拿来的?”舒逸点了点头。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满爷指了下身旁的一张椅子:“来,坐下来喝一碗!”满爷喝酒用的不是杯子,是碗。 舒逸坐了下来:“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满爷瞪了他一眼:“不会喝酒?男人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男人。”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肉我可以吃,酒不喝,喝酒误事。”满爷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你了,那票子哪来的?”舒逸说道:“重要吗?” 满爷重重地点了点头:“重要,很重要,你要说对了,我就要履行我的承诺,帮你做任何事情,要是说错了,嘿嘿,你看看我这里,要是死个把人,往隔壁的下水道一扔,就漂进大海了,神不知鬼不觉。” 舒逸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的伪装,满爷和他的几个手下竟然看得呆了,他们听说过易容术,在电视里也看过,但看真人表演这还是第一次。当舒逸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时,满爷的脸上露出了惊喜:“舒逸!”舒逸微微一笑:“满爷,你还是那么大的排场。” 满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什么排场,不过就是个破烂王!”舒逸叹了口气:“虽然是破烂王,却过得很是惬意啊,还和从前一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满爷说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舒逸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关心这些事情了呢!” 满爷说道:“我是不关心,可是事情涉及到你,我就不得不留意了,我可还差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没还呢。” 满爷一抬手,手下人全都离开了,只剩下了舒逸和满爷。 满爷还是给舒逸倒了一碗酒:“好了,喝吧,少给我装蒜了,在别人面前你可以不喝,在我这你必须喝,你那酒量没小二斤对你根本就构不成威胁。”舒逸端起了碗,和满爷碰了碰:“干了!”舒逸身边的人要是看到舒逸喝酒如此豪气,一定会瞪大了眼睛。 舒逸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满爷又给他满上,他没有阻止。 满爷掰了块鸡腿递给舒逸,舒逸接过去吃得很香。满爷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我原本以为你昨晚就会过来的。”舒逸望着他:“敢情你早就知道我易容来找你了?还故意和我玩那一出!” 满爷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个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易容这么厉害,我是怕你挂掉了,有人拿着这票子来坑我!记得我们分开那会你哪会什么易容啊?”舒逸点了点头:“嗯,这是一个前辈后来教我的。” 满爷说道:“说吧,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说道:“先消失两天。”满爷说道:“你从老冷家出来以后跑哪去了?”舒逸说道:“柳平川送我去了兴隆。”满爷皱起了眉头:“兴隆可是他家的后花园,那儿屯有陆战队一个中队的兵力。按理说,你在那里应该很安全,怎么想到跑我这来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就是太安全了。” 满爷说道:“你真厉害,敢从陆亦雷的手里抢那什么协定,换了我,我是没这胆子的。”舒逸苦笑道:“你以为真的那么好抢?人家要是不想让我抢我根本就走不出他的办公室。”满爷笑了:“合着那么精明的舒逸也有吃亏的时候?让人给坑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这样做不厚道啊!” 两人又干了一碗,满爷说道:“我还是没闹明白,你消息两天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今天冷焰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是释情已经安全回到了镇南方的身边。”满爷点了点头:“我也收到了消息。”舒逸叹了口气:“我让冷焰别声张,别把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事情说出去。”满爷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柳平川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舒逸点了点头:“或许是他太忙了,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吧。”满爷笑道:“你少给我装,你是不是怀疑他有问题?”舒逸叹了口气:“我不想怀疑他。” 满爷说道:“你消失两天,那以后呢?”舒逸说道:“以后就看你的了。”满爷说道:“说,别绕弯子,明明知道我的脑子一直就没有你的好使。”舒逸说道:“你想想,原本我抢《海军协定》的目的是什么?”满爷说道:“交换释情啊!对了,释情已经回来了,交换就不存在了!” 舒逸说道:“对,交换不存在了,可是对手却没有落网,我的通缉也还没解除!”满爷说道:“我懂了,交换没有了,对手就仿佛一下子消失了,这个时候他们就更不可能解除对你的通缉了,因为现在你当鱼饵的作用就更重要了。” 舒逸苦笑道:“可是这鱼饵也不好当,因为有真的渔夫,也有假的渔夫。” 满爷说道:“是啊,有因为通缉令要拿你归案的人,有为了协定要拿住你的人,你现在就像一个猎物,到处都是猎人,到处都是陷阱。我明白了,你怕柳平川也是猎人,如果他监守自盗,再想办法让你被死亡……”舒逸说道:“那样的话,我就死得太不值了。” 满爷很同情地看了舒逸一眼:“我听说师父也来了?”舒逸点了点头,满爷叹了口气:“我已经有十六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他还好吧?”舒逸说道:“很好,而且还是那脾气。”满爷说道:“真希望能够见到他老人家。” 第七十章侦察员失踪 “破烂的卖,破烂换钱!”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头上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的汉子慢悠悠地踩着一辆收破烂的三轮脚踏车在小巷子里穿行,不时地发出吆喝声。 穿过小巷子,三轮车左转了十几米停了下来,躲在一个树荫下,那汉子拿起搭在项上的一块看不清原色的毛巾,擦了把汗:“破烂的卖喽,破烂换钱!”他摘下草帽,轻轻地扇着。 日头很毒,这样午后,街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树上的知了仿佛不知疲倦,有着节奏地聒噪着。汉子掏出一包烟,这烟很是廉价,连过滤嘴都没有,可汉子却吸得蛮有味的,极尽享受。吸了两口,汉子还不忘记继续吆喝着。 路边是一排旧式的洋楼,大多是俄罗斯风格的建筑,也有些是西欧风格的。 这时不远处一个院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用那稚嫩的声音叫道:“收破烂的,来一下!”汉子应了一声:“唉,来了!”手上的烟只剩下一小截烟头,他还是有些不舍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才扔到了地上,伸脚踩了两下。汉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开口的布鞋,脚拇指的地方已经破了个洞,大半个指甲盖都露在了外面。 汉子推着三轮车到了院子门口,他的目光往里瞟了一下:“小朋友,你家有破烂要卖吗?”小女孩点了点头:“进来吧!”汉子走了进去,小女孩顺手要把门给带上,汉子说道:“我这车……”小女孩笑道:“放心吧,一车的破烂不会有人要的。” 汉子问道:“你家大人呢?”小女孩说道:“里面呢,正在整理一些废书报,你跟着来就是了。” 院门关上了,大约过了两分钟,院门重新打开来了,小女孩带着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彪形大汉的背上像是背着个人,他把那人放在了三轮车上,用车上的破烂简单地盖住了,然后骑了上去飞快地离开了,小女孩面带微笑,左右看了看重新把门给掩上。 舒逸和满爷正喝着酒,一个年轻人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 “满爷,不,不好了!”年轻男子说道。满爷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有话好好说,什么不好了?”年轻男子看着舒逸,欲言又止。满爷说道:“阿东,有什么话就说吧,舒处不是外人。”年轻男子叫阿东,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刚接到消息,在城南垃圾处理站发现了张扬的三轮车,张扬他,他死了,尸体就埋在他三轮车上的破烂里。” 满爷的手颤抖了一下,脸上隐隐有些悲伤:“还有什么发现吗?”阿东摇了摇头:“六子说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封锁了现场。”满爷摆了摆手:“嗯,知道了,你告诉兄弟们,都小心一点。” 阿东说道:“满爷,这件事情我们就不管了吗?”满爷说道:“我们的人不会白死的,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阿东不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舒逸轻声问道:“怎么回事?”满爷说道:“张扬是个很优秀的侦察员,前几天他向我报告说发现朴永健在莱市出现,但还不能够确定,我想朴永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莱市一定与《海军协定》有关,我就让他去跟这条线,谁知道……” 朴永健这个人舒逸并不陌生,早在十年前舒逸就曾经和他打过交道。 朴永健是南韩杰出的情报人员,在南、北韩的斗争中,他起到了至头重要的作用,十年前朴永健曾经一度想从华夏的延边进入,被华夏情报机构获悉,派出了一个小分队对其进行拦截,而舒逸当时就是小分队的队长。在那次交锋中,朴康健是铩羽而归。 舒逸说道:“这确实是朴永健的手法,干净利落,不留下一丝线索。”舒逸掏出烟,点上一支:“张扬最后一次和你联络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行踪。”满爷说道:“两天前他从公用电话亭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这几天他在城南活动,至于是城南的哪个具体位置他也不确定,他只是说他已经闻到朴永健的味道了,相信很快就能够揪住他的尾巴。” 舒逸说道:“你们组还是单线行动?”满爷点了点头:“嗯,这样安全。小组的成员互相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和活动范围,只对我一个人负责。”舒逸说道:“我去趟城南吧,给我准备身行头。” 满爷说道:“不行,我接到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我没有权利让你加入行动。”舒逸瞪了他一眼:“我没功夫和你扯淡,不是我看不起你手下的人,如果真是朴永健,他们根本就应付不了。”满爷说道:“要去也是我去!我是莱市情报组的组长,这是我份内的事情。” 舒逸说道:“老满,这事没得商量,这是命令。” 满爷瞪了舒逸一眼,舒逸淡淡地说道:“满江,你还别不服气,从职务上来说我是军情九处的处长,你只是九处莱市情报组组长,差我一级,从军衔来说我是少将,你只是个大校,还是差了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懂不懂?” 满爷尴尬地笑了笑:“可我是你师兄!”舒逸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满爷叹了口气,叫道:“常贵东!”那个叫阿东的小伙子颠颠地跑了过来:“满爷,什么事?”满爷说道:“去,给舒处准备身行头。”阿东有些纳闷,舒逸说道:“就照张扬的那身准备就行了。”阿东走了以后,满爷说道:“这事我要向陆局汇报。” 舒逸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满爷的职责。 舒逸失踪了!柳平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有想到舒逸竟然会突然从他的视线消失了。想了想他拿起电话给陆亦雷打了过去。 “柳副司令,你好。”陆亦雷恭敬地说道。无论从级别还是年龄,柳平川都要大一些,陆亦雷表现出应有的恭敬是很正常的。 “陆局长啊,有个事情我要向你和陆老检讨。”柳平川的态度很端正。 陆亦雷问道:“什么事啊?”柳平川回答道:“舒逸失踪了!今天午饭后他一个人离开了兴隆,底下人说他是乔装后离开的。”陆亦雷听了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可嘴上却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你没派人去找吗?” 柳平川的心里很是苦涩,他说道:“我已经派出了几队人马,在整个莱市范围搜索,但陆局,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我又不能大张旗鼓,我的人都是便装出动的,再说了,听说舒逸易容的本领很高,真想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陆亦雷说道:“继续找,一定要把他找到,柳副司令,就辛苦你了,实在不行让警备区和警察局帮着一起找吧。”柳平川说道:“那样一来动静就大了,会不会给舒逸带来不必要的危险。”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比他身上的《海军协定》重要!” 接着陆亦雷又说道:“柳副司令,你也别着急,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的任务只是保护舒逸,腿长在他的身上,他要走也怪不得你,好吧,先这样,我马上把这事情向首长汇报一下。” 陆亦雷挂了电话,马上去了陆国光的办公室。 陆国光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着文件。见陆亦雷进来,他抬起了头,取下了眼镜:“坐吧!”陆亦雷在陆国光的对面坐了下来:“舒逸已经离开了兴隆。”陆国光把玩着手中的眼镜:“他启动了军事情报局的这条线?”陆亦雷点了点头。 陆国光说道:“看来他是个聪明人。”说完瞪了陆亦雷一眼:“对舒逸这样的人,你别和他打哑谜,也就是他,换一个人他直接回燕京,把东西往你手中一扔,我看你怎么办?”陆亦雷苦笑了一下:“舒逸不是那样的人。” 陆国光说道:“他抢《海军协定》不过是为了救人,现在人已经平安回来了,他只要把《海军协定》安全地送回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他的事了,大不了背个处分,以他身后的这些背景,处分也不会大,可他现在启动了军事情报局的这条线,说明他还是把调查的责任承担了下来,这小子心胸和气度还是蛮大的嘛!” 陆亦雷说道:“从现在起,无论是国安部,军事安全局还是其他各方面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有舒逸的任何消息,我想应该马上有人着急着跳出来了。”陆国光说道:“军事情报局和军事安全局都是你在负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陆亦雷点了点头,陆国光说道:“前天你说莱市站传来消息朴永健到莱市了?”陆亦雷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莱市站满江的电话。” 陆国光抬抬手:“你先接吧!”陆亦雷接完电话,一脸的沉重,陆国光问道:“出了什么事?”陆亦雷说道:“满江说舒逸已经到了莱市站,莱市站的张扬牺牲了,就是负责查朴永健的侦察员,舒逸强势要求介入调查,满江问我们的意思是什么。” 陆国光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告诉满江,全力配合舒逸的工作,朴永健在这个时候出事在莱市,一定是为了《海军协定》来的,舒逸在找他,难保他也在找舒逸。”陆亦雷说道:“我已经间柳平川大张旗鼓地在莱市搜寻舒逸的下落。”陆国光叹了口气:“舒逸的压力大啊,希望他能够理解我们的苦心吧!” 第七十一章猎鹰拉开帷幕 镇南方不知道柳雪找自己到底什么事,他赶到柳雪的别墅,谭妈让他在客厅里稍坐一会,说小姐正在洗澡,一会就下来。 大约坐了十分钟,柳雪才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裙,薄纱轻透。 镇南方苦笑道:“小雪姐,能不能不要每次和我见面都充满了诱惑?”柳雪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美吗?”镇南方点了点头:“美,很美!”客厅一共有三张沙发,可柳雪偏偏挨着镇南方的身边坐下,镇南方也不好意思避让,那样很不礼貌。 于是他就嗅到了柳雪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女人香。 镇南方咳了两声:“小雪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柳雪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蓝波湾大火的那天晚上我被人绑架了,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燃情会所,是舒逸救了我。”镇南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心里虽然有些惊诧,但脸上还是古井无波的样子。 柳雪继续说道:“后来我父亲把他接走了,你也知道冷家的火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再回冷家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父亲就把他悄悄地安置在了兴隆镇,并让荆楚他们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听说冷家的冷焰也跟着去了。” “可谁知道今天午饭后舒逸便一个人乔装出去了,原本说好两个小时后就会回来,可是一直到晚饭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他的手机也留在了兴隆。他失踪了!”柳雪说到这里,一双眼睛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柳雪拿起桌子上的一盒女士烟,掏出一支点上:“他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镇南方摇了摇头,舒逸确实没有和他联系过。 柳雪吐了一个烟圈:“我父亲很为难,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暗中已经派出了很多人在寻找舒逸,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镇南方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也知道,这次莱市之行,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见过面。” 柳雪叹了口气:“我的父亲的意思,好像是要请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一起在全市范围进行秘密搜寻。”镇南方冷哼了一声:“是搜寻还是搜捕?”柳雪说道:“有区别吗?舒逸现在还在被通缉中!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知道舒逸在哪,告诉我父亲,他就不再折腾了,不然搞出点什么动静,反而对舒逸没有好处。” 镇南方微微一笑:“是你父亲的意思?”柳雪说道:“嗯,不过大张旗鼓地搜寻舒逸是上面的意思,我听父亲说是陆局的意思。”镇南方心里很是气愤,陆亦雷还真的是过河拆桥,全市范围搜捕舒逸,这样一来难免会造成误伤。 镇南方站了起来:“小雪姐,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既然搜捕老舒是上面的意思,那就让他们搜吧,我管不着,也没能力管。” 镇南方没等柳雪说话,转身离开了柳雪的别墅。 上了车,镇南方掏出电话,找到了陆亦雷的号码,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拨打过去。 “南方啊,有事吗?”陆亦雷的声音很平淡,镇南方说道:“我听说是你下令在莱市全市搜捕老舒的?”陆亦雷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镇南方冷笑道:“你是大局长,我一小角色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说陆局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玩的那些把戏,陆局,你觉得这样对老舒公平吗?”陆亦雷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这个镇南方还蛮有个性的,竟然敢打电话来向自己兴师问罪。 陆亦雷正准备说点什么,镇南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亦雷楞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电话:“小王八蛋,竟然敢挂我的电话。”随即他又笑了。 是柳平川让柳雪找镇南方来询问的,他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他知道,一旦把这个事情扩大化,舒逸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的。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很同情舒逸的,当然也很欣赏他,他甚至还在脑子里想过让舒逸跟柳雪在一起,当然,只是闪了下念头,他也知道舒逸已经订婚了,他也见过沐七儿,他知道沐七儿相比之下在性格上更适合舒逸。 柳平川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的,任性,强势,太有主见。 柳雪在电话中告诉他,镇南方说舒逸并没有和镇南方他们接触过。看来舒逸是真的失踪了,他隐隐有些担心,如果舒逸真如陆亦雷说的那样,出了点什么事,而他身上的那份《海军协定》的副本,就估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不,原子弹,那威力可是要远比炸弹强大得多。 柳平川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警察局长和警备司令部打了过去,向他们请求增援。 舒逸的通缉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一直没有什么表示那是因为冷家的缘故。虽然听说舒逸就藏在冷家,可冷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儿,搞得不好就会惹怒了冷老,能够抓住舒逸还好,抓不住的话反还会让冷老爷子揪住不放,得不偿失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 舒逸离开了冷家,很多人都开始跃跃欲试了,在他们看来,舒逸不仅仅是个罪犯,还是个梯子,是一个能够让他们一步步踩着向上的梯子。 可就在大家准备围捕舒逸的时候,舒逸当天晚上就消失了,后来听说被柳平川带走了,安置在了兴隆,虽然只是传闻,可还是没有人去证实,因为谁都知道兴隆本来就是柳平川的地盘,那儿可驻着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中队。 因为柳平川的高调介入,给予舒逸有力的保护,各方面的人都又平静了下来,可谁都没想到,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舒逸竟然自己离开了兴隆镇,离开了柳平川的庇护范围。 当然,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没有出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向他们打过招呼,而那人转达的是陆亦雷的意思。当然,转达得也很巧妙,意思是暂不追究。这样一来,柳平川保护舒逸的行为大家就能够理解了,可是舒逸跑了,柳平川的态度就突然变成了整件事情的风向标,柳平川知道只要自己的电话打出去,一场猎鹰的行动就正式拉开帷幕了。 镇南方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心情很是沉重,虽然他打电话去向陆亦雷发泄了一番,可是还是无济于事。他担心舒逸,对于他和谢意来说,舒逸不仅仅是老师,也是家长,那种感情就像亲人一般。 镇南方心里对舒逸也有些怨言,他看得明白,释情平安回来,舒逸明明就可以撂挑子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舒逸的心思他知道,从来都是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他有些替舒逸不值。 这时一辆车从他的左边超过了他,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镇南方忙一脚踩下刹车,正准备开口骂人,却看到从车上下来一个熟人,镇南方跳下车去:“广叔!”广仁点了点头:“上车。”镇南方楞了一下:“那我这车?”广仁说道:“把你的手机摇进车里去。”镇南方照做了,然后才上了广仁的车。 广仁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就跑出了很远。 镇南方问道:“广叔,到底怎么了?”广仁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镇南方心里一喜:“老舒?”广仁也不说话,静静地开着车。 莱市城南,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头上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的汉子慢悠悠地踩着一辆收破烂的三轮脚踏车在大街小巷穿行,不时地发出吆喝声:“收破烂了!有破烂的卖了!”他的一双眼睛留意着走过的每一个角落,留意着因为他的吆喝而开启过的每一扇门。 天已经擦黑了,舒逸在城南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任何的收获,悻悻地回到了临时的住处。他没有回满爷那儿,这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的。他住的地方是个临时搭的棚,一面靠着墙壁,另外三面都是废旧铁皮做的墙体,上面盖着石棉瓦。屋子里堆了一些破烂。 屋里有张床,所谓的床就是一块木板,四只脚是由砖头堆砌的。 床上的铺盖、被子又脏又臭。 舒逸进了屋,把草帽摘了下来,然后脱下外衣,露出一身黝黑的肌肉。 他坐在床上,掏出一包劣质香烟,没嘴的那种,然后点上一支。 在警方离开以后,满爷和他的人又一次去了垃圾场,满爷确定垃圾场不是案发现场,张扬是在其他的地方被杀害了以后,凶手用他的车载着他的尸体抛尸到了垃圾场的。案发的现场在哪?舒逸感觉案发现在应该就是张扬发现朴永健的地方。 广仁停下了车:“下车吧!”镇南方不知道为什么广仁会把自己带到星运广场来,广仁说道:“跟我来!”两人走进了广场边的一座大厦,上了电梯,电梯到了十楼停了下来。 广仁领着镇南方在1012号房前停了下来,先是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又摁了两下门铃。 第七十二章特殊任务 门开了,开门的人竟然是华威,镇南方惊讶地叫道:“华老!”华威笑了笑让两人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镇南方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广仁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起来的。”镇南方说道:“小惠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广仁望着华威,两人同时笑了笑,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人,不是小惠是谁啊? 镇南方几步上去抓住小惠的手:“你没事吧?”小惠微笑着说道:“我没事。”然后羞涩地抽回了手。华威对镇南方说道:“坐下来吧,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大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惠忙去倒了茶水。 坐下以后,华威轻声说道:“舒逸失踪了,你知道吗?”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听柳雪说了,她想从我这里套话,可惜我也不知道老舒跑哪去了。”小惠淡淡地说道:“应该是柳平川让她打听的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听她说,柳副司令说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通知警方和警备区了。” 华威说道:“让他们去折腾吧!南方,有件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镇南方说道:“华老请说。”华威说道:“我听说你们现在开始在调查海军情报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看来你们的消息还的很灵通。”华威说道:“力度不够,声势不够!” 镇南方楞了一下,广仁笑道:“淳于阳刚没有任何的动静,说明你们根本就做得不痛不痒。”镇南方轻声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华威说道:“强势一点,你们不是怀疑那个小纪吗?先拿下来慢慢问话!”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小惠一脸的淡然。 镇南方要些为难地说道:“小纪毕竟救过小惠,还救了齐萱儿,直接拿他,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广仁说道:“现在不是讲人情的时候,我们必须把动静闹大,把局势搅乱!给舒逸争取时间,把一些人逼到前台来。他不是潜入了万圣教的吗?扣下他,从万圣教入手。” 镇南方是个聪明人,他小心地问道:“淳于处长那边?” 广仁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镇南方苦涩地说道:“我能不想吗?那天我和叶哥去见过淳于处长,人家那架子,比陆局的还大,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华威说道:“放手去干吧,你广叔和你一道去。” 镇南方说道:“那小惠呢?”华威说道:“我们会先让她回燕京,毕竟唐三的案子还没有搞清楚,她不宜露面。放心吧,你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镇南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 坐了没多久,镇南方就和广仁离开了。 上了车,镇南方还是忍不住问道:“广叔,你们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广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答应陆亦雷,帮他把莱市的局势给搅乱!他说了,怎么搅乱局势由你负责,我,影子,陆优都听你的。” 镇南方苦笑道:“看来这次我的权利蛮大的。” 广仁和镇南方回到了宾馆,镇南方看到自己扔下的那辆车竟然已经停在了院里。 镇南方楞了一下,广仁笑道:“我让人开回来的,我想你消失的这半个多小时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其实舒逸为什么一直不和自己联系,就是他们的行踪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而手机更容易被定位。广仁让人把车开回来,对方就会以为自己早就回来了。 他上前在车里找回了自己的手机,和广仁一起走了进去。 夜晚九点,柳平川接到了警察局长许宝强和警备司令部参谋长柳平山的电话,军警的联合行动已经开始了。当然,对于莱市的普通人来说,根本也感觉不出来,因为军警都是便衣行动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舒逸。 柳雪站在柳平川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揉着肩膀。 “爸,你说舒逸会不会有事?”柳雪轻轻问道。柳平川微微睁开眼睛:“你是不是也在怪爸爸不近人情?”柳雪没有说话,柳平川说道:“我知道你在怪爸爸,可是爸爸也没有办法,这是上面的意思。” 柳雪说道:“希望他不会有事。”柳平川苦笑了一下:“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忙,很少有时间陪我,可这段时间你却经常往我这跑,是不是怕我挺不住?”柳平川的意思是说柳雪怕他因为柳风的死而崩溃。 柳雪摇了摇头:“不,我知道爸爸是最坚强的人,我只是想多抽时间陪陪爸爸。” 电话铃声响了,柳雪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听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淳于处长,你好,请稍等。”接着她望了一眼父亲。 柳平川站了起来,走过去接过电话:“阳刚啊,有什么事吗?”淳于阳刚说道:“柳副司令,我要反应个情况!”柳平川心里一凛:“什么情况?”淳于阳刚说道:“我手下一颗暗棋我怀疑被舒逸的人给绑走了。”柳平川说道:“你确实吗?”淳于阳刚也不确定,只是镇南方和叶清寒曾经去找过他,他才有所怀疑。 淳于阳刚说道:“这个……”柳平川说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你就让我去找他们?”淳于阳刚楞了一下,柳平川叹了口气:“阳刚啊,这个时候你可别再添乱了,舒逸的人此刻对我们心里本来就有怨气了,你再这样很容易把矛盾激化。我想你的人应该是有其他的什么事吧,你自己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柳平川的脸色很难看:“这个淳于阳刚,真是胡闹,这个时候还想去招惹舒逸手下的那帮人。”柳雪像是无意地说道:“我听镇南方说,好像他们从京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叫陆优,另一个叫影子还是什么。” 柳平川又是一惊,这两个是什么人他可是很清楚的,他们可是陆亦雷的班底。如果镇南方他们真的动了海军情报处的人,那代表着的就是陆亦雷的意思,或者说是军内高层的意思。柳平川皱起了眉头:“小雪,你给镇南方打个电话,请他到我这来。” 柳雪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镇南方来得很快,进了屋子,他露出一个微笑:“柳副司令好!小雪姐好!”柳平川笑道:“小镇啊,来,坐,坐。到我这来不要太拘谨,你都叫小雪姐了,怎么还叫我副司令啊?”镇南方说道:“柳副司令叫我来应该是公事,谈公事我当然应该叫副司令,如果不是公事,我自然应该叫您柳伯伯。” 柳平川楞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个小滑头,小雪,你把我从陆老爷子那儿顺来的太平猴魁泡两杯来,我和小镇好好聊聊。”柳雪微笑着去了。 柳平川递给镇南方一支烟:“见过淳于处长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去拜访过一次,淳于处长很有官威。”柳平川哪里听不出来镇南方话中的意思,柳平川说道:“淳于处长的脾气不太好,也不容易与人相处,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眼。” 镇南方点上烟,吸了一口:“还是柳伯伯会享受啊,这烟的味道很醇。”一声柳伯伯让柳平川的心里很是苦恼,镇南方叫自己伯伯说明了镇南方并不想谈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柳平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问清楚,他一定要搞明白到底是不是陆亦雷想要动海军情报处。 柳平川说道:“小镇啊,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镇南方说道:“什么事?”柳平川说道:“淳于处长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他说一个手下人失踪了,怀疑是你们带走了,是真的吗?”镇南方微微一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柳平川说道:“小镇,和柳伯伯不兴打马虎眼的。”镇南方说道:“好吧,我承认那人在我们那儿,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他协助调查。” 柳平川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镇南方亲口承认心里还是吃了一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请您转告淳于处长,我们把事情搞清楚了自然会把人交还给他的。当然,如果他一定要要人也请他直接找陆局长。” 果然是陆亦雷授意的。 柳平川的心里很是苦涩。 柳雪把茶端了上来,镇南方品了一口:“好茶,芳香醇和。”柳平川有些走神,柳雪说道:“南方,舒处还没有和你们联系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柳副司令,我听说今天晚上有军警统一行动,是针对舒处的吗?”柳平川说道:“我们也是为了舒逸的安全着想。” 镇南方微微地点了点头:“明白。” 镇南方坐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起身离开了。 舒逸很早就睡了,他并不知道这个晚上很多的人因为他而奔忙着,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着。 第七十三章老姜 齐萱儿穿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衣,里面却是真空的。 她坐在酒柜边的转椅上,左手夹着一支女士香烟,右手拿着一支红酒杯,杯里的红酒在她的眼里宛如鲜血。酒柜上的红酒瓶子已经空了,倒在那儿静止不动。 齐萱儿的脸色绯红,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伤。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酒柜上的半截红烛在闪着微弱的光芒。 电话响了,齐萱儿叼起烟,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你们还想做什么?”齐萱儿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隐隐带着恐惧。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稚嫩而又甜美的声音:“萱儿姐姐,你怎么了?”齐萱儿没有说话,她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女孩说道:“萱儿姐姐,小蕊想你了,所以没经过你同意就来看你了,小蕊就在你的门口,能给小蕊开个门吗?” 齐萱儿恐惧地看了看房门,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 “咚咚……”敲门的声音,很轻,很有节奏。 齐萱儿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月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她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 看到齐萱儿,女孩好像很是开心,双手拉住了齐萱儿的手轻轻摇晃着:“萱儿姐姐,蕊儿想死你了!”齐萱儿淡淡地说道:“是想我死了吧?”小蕊像是撒娇一般:“姐姐,你不想让小蕊进去坐坐吗?”齐萱儿轻轻挣开了她的手,身子让了让,小蕊背着手进了齐萱儿的家。 齐萱儿轻轻关上了门。 小蕊看到酒柜上的蜡烛,红酒和香烟,微微一笑:“萱儿姐姐很会享受嘛。” 齐萱儿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小蕊耸了耸肩膀:“我并不想怎么样,萱儿姐姐,你也知道,蕊儿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只负责替老板传话,想怎么样的是老板,所以萱儿姐姐,你别生我的气嘛!” 小蕊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掏出一支闻了闻:“萱儿姐姐,吸烟的感觉真的那么好吗?”齐萱儿冷冷地看着她,小蕊是个孩子,可是谁要把小蕊真正的当成个小孩,那么他会死得很惨,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齐萱儿并不是真正忘记了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她是不敢想,不愿想。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齐萱儿的心里一惊,自己住的地方是很隐秘的,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海军情报处的处长淳于阳刚,就只有军安局的两个联络员了。齐萱儿站了起来就准备去开门,小蕊拦在了她的面前:“萱儿姐姐,你还是先回屋换身衣服吧,你这个样子接待客人不太雅观吧?” 小蕊的话让齐萱儿的脸上微微一红,但她还是想去开门,她希望能够及时地向来人示警,让他们知道自己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小蕊没有让开的意思,抬手推了齐萱儿一把,齐萱儿向后退了一小步。 小蕊的脸上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萱儿姐姐,你最好照我说的话做,我会帮你招呼客人的。不然……”小蕊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后果你应该知道!” 齐萱儿的面色苍白,她退却了,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蕊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帅小伙。 “帅哥哥,请问你找谁?”小蕊微笑着问道。帅小伙抬眼往屋里望了望:“我找萱儿!”小蕊说道:“萱儿姐姐正在换衣服,你是?”帅小伙微笑着蹲下身子:“小朋友,你又是谁啊?”小蕊回答道:“我是她表妹。”帅小伙说道:“小表妹,你好,我叫路北,是你萱儿姐姐的经济人。” 小蕊笑道:“原来是路哥哥啊,请进来吧。” 路北进了屋子,小蕊把门给关上了。 路北的心里有些疑惑,齐萱儿什么时候有个表妹的?还有,按照规定齐萱儿是不能把这个地方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她的表妹。不过面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路北也不好说什么。 小蕊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路北,然后笑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萱儿姐姐提起过你呢?我记得萱儿姐姐的经济人应该是个女的,叫亚玲吧?”就在路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蕊跳了起来,左手抵住路北的额头,用力一推,右手银光一闪,路北的咽喉处鲜血喷出,小蕊却已经退出了很远,衣衫上没有溅到星点血花。 小蕊背着手,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血花真美!” 齐萱儿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噙着泪花。 小蕊斜着头望向齐萱儿,向她轻轻招了招手:“萱儿姐姐,来啊!”齐萱儿木然地走了过来,小蕊指着路北的尸体问道:“萱儿姐姐,你应该认得他吧。”齐萱儿用力地摇了摇头,她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胃里冒出酸水,想要呕吐。 小蕊收起了笑容,沉下了脸:“萱儿姐姐,过来啊,搭把手,一会再有客人来吓着人家可就不好了。”齐萱儿望着她那张稚嫩的脸,心里很是恐惧,她木然地来到客厅,帮着小蕊把路北的尸体搬进了客房里。 小蕊拉起她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姐姐,你先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然后我再把这里收拾干净!”小蕊果然去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那笑容又浮现在小蕊的脸上:“我收拾一下,我想我们的重要客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小蕊从厨房里找来了抹布、拖把,卖力地收拾着,不一会客厅里的血迹就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小蕊这才重新坐到了齐萱儿的身边,她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好累。” 齐萱儿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小蕊。 她不是第一次见小蕊杀人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这么狠,杀人的时候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别说眨眼了。她有些恨自己,如果那天自己坚持一点,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而且自己还害死了自己的战友,同伴。 小蕊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很认真地削着。 这苹果也是小蕊刚刚当着齐萱儿的面擦拭干净的,原本苹果上沾满了路北的血。 小蕊把苹果削好,递给齐萱儿,齐萱儿哪里敢接,她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小蕊微笑着说道:“姐姐,我们尊贵的客人来了!”齐萱儿面如死灰,小蕊拿着那个削好的苹果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开了,淳于阳刚看到了一个满脸带着天真的笑容的美丽小女孩,小女孩轻声问道:“叔叔,你找谁?”淳于阳刚眼睛瞟向了小蕊身后表情木讷的齐萱儿,然后微笑着对小蕊说道:“我找萱儿。”小蕊侧身让淳于阳刚走了进去。 淳于阳刚坐了下来,望着齐萱儿爽朗一笑:“哈哈,小齐啊,这是你妹妹吧?真是乖巧。”小蕊坐在了齐萱儿和淳于阳刚中间的那张小沙发上,她把手中的苹果递给了郭于阳刚:“叔叔,才削好的,姐姐不吃,你吃吧?” 淳于阳刚接过苹果,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对齐萱儿说道:“小齐,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得赶紧看医生,别拖,拖久了小病都会拖成大病的。”齐萱儿的眼神很复杂,她的内心也很纷乱。 到底应该不应该提醒淳于阳刚注意一点呢? 淳于阳刚见齐萱儿并不说话,他微笑着说道:“这样吧,我懂一点医,我给你把把脉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说罢他站了起来,向齐萱儿走过去。 小蕊就坐在他们中间的沙发上,她静静地望着淳于阳刚,她的心里对淳于阳刚充满了不屑,在她看来,淳于阳刚所谓的把脉不过是因为起了色心,想要一亲芳泽,她是知道淳于阳刚的真实身份的,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好色而又假公济私的人。 可就在淳于阳刚走到小蕊的身边时,小蕊眼前一花,她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坚硬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她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淳于阳刚怎么会突然向自己发难,淳于阳刚的动作太快,快到她自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齐萱儿,你是不是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淳于阳刚绕到了小蕊的身后,面对着齐萱儿,他把小蕊拦在自己和齐萱儿的中间,看来他对齐萱儿也起了疑心。 齐萱儿站了起来,她没想到淳于阳刚会对小蕊下手,她的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淳于阳刚竟然能够识破小蕊,忧的是一旦小蕊出事,自己的父母就会很危险。齐萱儿艰难地说道:“淳于处长,你这是干什么?她,她是我表妹,你不能伤害她。” 淳于阳刚冷笑道:“表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表妹,有什么话等到了处里你再慢慢解释吧!”淳于阳刚掏出了手机。 第七十四章乱成一团 “淳于处长,如果你这个电话打出去,我想你一定会后悔的。”这次说话的人是小蕊,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怯意,还是挂着那抹微笑。淳于阳刚哪里会受她的威胁,找出手下人的号码,就准备摁下拨号键。 “淳于处长,你以为他们这次只是针对小纪吗?你错了,他们这次的动作完全是冲着你淳于处长来的。”小蕊说出的话根本不符合她的年龄,淳于阳刚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轻声说道:“小孩子懂得什么?” 小蕊带着委屈轻声说道:“既然淳于处长也说我水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家的,用得着对我动刀动枪的吗?你也不怕吓着我了。”淳于阳刚冷笑一声:“别想耍花招,老实地给我呆着。”说完他还是拨通了电话,齐萱儿的脸色死寂,她知道一旦海军情报处的人赶到,一切都全完了。 她望着被淳于阳刚挟持的小蕊,小蕊一脸的镇定。 淳于阳刚打完电话,然后掏出手铐将小蕊和齐萱儿给铐在了一起,他坐到了二人的对面,枪口对着她们。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淳于阳刚问道。 齐萱儿没有说话,小蕊笑道:“淳于处长,你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才会对我有所怀疑?”淳于阳刚淡淡地说道:“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就在你开门的那一刹那,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另外,尽管你看上去天真活泼,就像个可爱的女孩,但你身上却流露出森森的杀气,那是刚刚杀完人还没有散尽的杀气。” 小蕊点了点头:“看来我还是不够好!我还以为是萱儿姐姐的样子让你有了警觉呢!”淳于阳刚摇了摇头:“小齐虽然不对劲,但还不足以引起我的警觉,因为她这次的失踪,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是很正常的。” 小蕊说道:“淳于处长,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淳于阳刚说道:“小姑娘,我想你应该是朴永健的人吧?”小蕊的脸色变了变,淳于阳刚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说道:“只要你能够把朴永健的下落告诉我,我会替你求情,争取能够让你免于处罚。” 淳于阳刚又望了齐萱儿一眼:“小齐,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告诉我,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齐萱儿看了小蕊一眼,淳于阳刚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她还能保得了你吗?”齐萱儿咬了咬牙:“她杀了军安的路北,尸体就在客房里。” 淳于阳刚心里一惊,虽然他并不知道路北是什么人,可是军事安全局的人身手都不会太差,那说明这个小蕊很不简单啊!正想到这,门开了,淳于阳刚忙站了起来,望向门的那边。 门开了一条缝,然后便不动了。 淳于阳刚不会笨到以为是风把门吹开的,他明明记得刚才小蕊是把门关上了的。 他轻声问道:“谁?”手中的枪也指向了门的方向。 此时小蕊没被铐住的那只手捡起了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用力地向淳于阳刚扔去,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尖叫,淳于阳刚想也没想,头微微一扭抬手一枪就打在抱枕上,只见抱枕里的羽绒乱飞。 “淳于处长,放下你的枪!”门边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淳于阳刚楞住了,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可他却知道,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定也有另一支枪在瞄准自己。 淳于阳刚不想放下枪,一旦把枪放下,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一点主动权了,他的眼睛望着小蕊,心里却下定了决心,终于,他迅速地转过身去,凭着感觉开了一枪,“砰砰砰!”三声枪响,淳于阳刚倒下了,三声枪响,有一枪是他开的,打在了门框上,另外两枪是站在门边的那名男子开的,一枪打中了淳于阳刚的心脏,一枪打中了他的眉心。 齐萱儿的眼睛有了泪水,她开始恨自己了,如果不是她,路北不会死,淳于阳刚也不会死。她扭头望向小蕊,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小蕊此刻掏出一把小刀挑开了手铐,然后说道:“带她走,我们快撤。”门口站着的彪形大汉几步进来拉着齐萱儿跟着小蕊离开了。 夜里下起了大雨,镇南方接到了柳平川的电话,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了:“柳副司令,这么晚了打电话我,有什么批示吗?”柳平川问道:“齐萱儿在你们那吗?”镇南方回答道:“没有。” 柳平川轻声说道:“我刚得到消息,云宫花城二号楼三单元402室发生枪战,海军情报处的人案发前接到淳于处长的电话,让他们赶过去,可是他们赶到的时候,淳于处长已经死了,胸口和眉心中枪。现场还发现了一具男尸,是被利刃割断喉咙死的,身份还在调查中,小区物业只知道那套房的业主是燕京人叫肖宁,不过物业又说这两天有个女人住在那儿,看上云像是女明星齐萱儿。” 镇南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淳于阳刚死了?而且好像还与齐萱儿有关系,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柳平川问道:“淳于处长曾经对我说他的一个手下被你们扣下了,你们问出什么了吗?”镇南方叹了口气:“没有,他很配合,而且我们的所有问题他都回答得没有一点破绽,所以我们已经把他给放了。” 柳平川欲言又止,镇南方说道:“柳副司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柳平川说道:“今晚的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镇南方说道:“怎么可能?柳副司令,你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镇南方的口气里有着不满,柳平川叹了口气:“好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和你们联系。” 挂了柳平川的电话,镇南方哪里还有睡意。 他打了个电话给袁财山:“你马上到我房间来!”袁财山自从上次镇南方他们调查演艺公司以后就离职了,也住在宾馆里,他知道这个时候镇南方给自己来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一进屋他就问道:“南方,出了什么事?”镇南方问道:“齐萱儿在云宫花城的住所你知道吗?”镇南方只是试探,毕竟柳平川也说了,那房子的业主并不是齐萱儿。袁财山点了点头:“知道,不过那是安全屋,是个紧急联络点,知道的人不多,我听齐萱儿说过,就和我路北知道那地方,路北是我们这一组负责后勤保障的。” 镇南方说道:“就你们俩知道?”袁财山想了想:“我们军安这边应该就我们两人了,不过齐萱儿还有着海军情报处的背景,海军情报处那边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镇南方陷入了沉思,袁财山轻轻问道:“南方,到底出了什么事?”镇南方叹了口气:“淳于阳刚被人打死在那,屋里还有一具男人的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路北了!” 袁财山楞了一下,接着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南方,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可是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的。”镇南方说道:“他不是怀疑你一个人,是怀疑我们。之前我和叶哥去找过淳于处长,大家沟通得很不愉快,之后我们又秘密扣押过公子小纪,在他们看来,我们和海军情报处之间就有了矛盾。” 袁财山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镇南方说道:“看吧,我估计下一步我们的处境会很艰难,搞不好上面会派出调查组对我们进行调查。老袁,你通知一下其他们,马上开会,我们内部一定要先达成共识,对了,请陆优先生他们也参加。” 陆亦雷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手中的烟只剩下了烟蒂。 这个晚上他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海军方面打来的。淳于阳刚的死把他的布署全部打乱了,原本他是想让镇南方他们搅乱莱市的局面,现在目的达到了,但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可控了。 陆亦雷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手。对手应该早就看出了自己让镇南方搅局的目的,并成功地利用了镇南方他们和淳于阳刚之间的那点小矛盾做了大文章。 海军方面的压力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海军协定》,二是淳于阳刚的死。这两件事从根本上来说都和自己主管的军事安全局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他偏偏无法反驳,陆亦雷重新点上支烟,现在他最希望的是舒逸他们能够找到那个朴永健,他相信朴永健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随着淳于阳刚的死,一切都乱套了。 陆亦雷想了很久,还是去了陆国光的房间,他知道父亲应该已经也听到了消息。 果然,陆国光的房间里亮着灯,陆亦雷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陆国光望了他一眼:“说吧,你准备怎么办?”陆亦雷说道:“暂时停止军安九处的一切活动,请上级部门组成一支联合调查组,前往莱市进行调查。”陆国光点了点头:“这事我去办吧,你得回避。对了,满江和舒逸那边有消息了吧?” 陆亦雷说道:“还没有。” 第七十五章我叫小蕊 国安部严正办公室,严正、喻中国、岳志伟坐在沙发上,三人都没有说话,都紧锁着眉头,抽着烟,屋子里烟雾弥漫。 喻中国和岳志伟大半夜接到严正的电话,他们的心里就隐隐感觉到今晚严正要说的事情和九处有关,九处成立以来破了几个大案,可是问题也不断。说实话,岳志伟对九处的意见蛮大的,九处虽然是放在五局底下,可岳志伟却根本插手不了九处的事情,有成绩固然好,可自从九处成立,他也没少担惊受怕。 刚才听严正通报了一下莱市发生的事情,喻中国和岳志伟的头都大了。 严正说道:“说说吧,你们是什么看法。”喻中国轻声说道:“舒逸有消息了吗?”严正摇了摇头:“舒逸在冷家火灾之后被柳平川接走了,可是就在第二天他自己神秘失踪了,下落不明。”喻中国瞟了严正一眼:“有没有和陆亦雷联系一下,也许他知道舒逸的下落。” 岳志伟说道:“我都已经搞不懂了,舒逸到底是我们国安的人还是他们军安的人,就算是按规定可以交叉,也应该和我们交个气吧,这样一来我们搞得很被动!” 严正说道:“我和陆亦雷通过电话,他说他也不清楚,这次他们的行动打的是军安的牌子,陆亦雷的麻烦更大,他自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喻中国又掏出烟来发了一圈:“是啊,陆亦雷的日子并不比我们好过,小镇他们去查海军情报处应该是陆亦雷的授意,我们国安是无权对海军情报处进行调查的。” 岳志伟说道:“可事情出来了,我们也总得有个态度吧?” 喻中国说道:“什么态度?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镇南方他们查万圣教并没有错。” 严正微微点了点头:“对,陆亦雷刚才在电话里说,要暂停镇南方他们军安九处的职权,军方会组成联系调查组就淳于阳刚的死进行特别调查,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必须力挺他们,军安那边不是暂停了他们的职权吗?我们这边不停,不但不停,还要派出人手协助他们侦办万圣教的案子!” 岳志伟见严正的目光望向自己,他苦笑道:“严头,你不会是想让我带人下去吧?” 严正和喻中国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喻中国说道:“我赞成,我们不能够让他们感觉雪上加霜,况且我觉得万圣教的案子也并不简单。志伟,你是老国安了,这次你下去直接领导小镇他们的工作,同时在关键时刻缓解军方调查组给他们的压力。” 岳志伟叹了口气:“好吧!”严正说道:“另外,暗中查找舒逸的下落,唉,我总感觉我们对不起舒逸。”喻中国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望向严正:“我们似乎忘记了陆亦雷还有一个身份。”严正轻声说道:“军事情报局局长?”喻中国点了点头:“我记得舒逸很早以前就是军事情报局的外勤特工。” 岳志伟楞了一下,这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 严正说道:“志伟,舒逸你就不用找了,别到时候我们好心还办了坏事!” 舒逸住的地方就是原先张扬的住处,舒逸已经在这间破烂的屋子里翻了不下五遍了,他总觉得张扬应该会留下些什么线索,张扬是个优秀的侦察员,这是他必须具备的能力。 天刚刚亮,舒逸便出门了,踩着那辆破三轮车,在城南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穿过了巷子,舒逸很随意地左转,转出三十多米的时候舒逸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路边一个小院的院墙底下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记号,一个不封口的圆,圆不大,就像个鸡蛋,舒逸的表情有些激动,这个记号他太熟悉了,这是军事情报局的侦察员准备进入未知区域时随手留下的,表示这个区域内可能有危险,危险是他不能预知的。 舒逸感觉这应该就是张扬最后出现的地方。 他把三轮车停在了院子对面的街边,然后大声叫唤着:“收破烂了,破烂的卖喽!”吆喝了两声,然后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坐在车沿边惬意地吸着。 就这样,舒逸不知不觉在这儿呆了半个小时。 院子里小洋楼上,两个男子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舒逸。 一个男子说道:“他站了三十二分半钟了!”另一个说道:“朴先生,你说他会不会也是?”朴永健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文锐,你不是说那天的事情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吗?”文锐低下了头:“对不起,朴先生,要不我们把他也……” 文锐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朴永健摇了摇头:“不,我们还是避一避吧,他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怀疑我们的住处被人做了标记。” 文锐点了点头:“我马上让人把他引开!”朴永健说道:“我们从后门离开吧,我相信现在他应该还没有通知他的同伴。军情局的人确实很厉害,你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你不知道,只要我们悄悄撤离,他们想再找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相反,如果你或者你的人去和他们接触,他们一定会顺着这条线追上来的。我走以后,放把火把这给烧了!” 朴永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蕊呢?”文锐楞了一下:“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想去四海楼买包子。”朴永健皱起了眉头:“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回来了!你带着齐萱儿,我们马上撤离!”文锐掏出电话就要给小蕊打去,朴永健伸手摁住了他:“来不及了,我们撤吧!” 文锐也看到了,小蕊已经走进了舒逸的视线,文锐说道:“糟了,万一小蕊……”朴永健轻声说道:“放心吧,小蕊很精明,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走,晚一点再想办法和她联系吧。” 舒逸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小女孩也看到了舒逸。 小蕊并没有直接向院子走去,而是把目标放在了前方,舒逸微笑着向她走了过去:“小朋友,我迷路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小蕊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这里是望海路潮落巷。”舒逸“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你家也在这吗?”小蕊的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你是什么人啊?爸爸说了,别乱和陌生人搭讪。”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就是个收破烂的,我不是坏人!”小蕊摇了摇头:“爸爸说了,坏人是不会在脑门上刻字的。”舒逸说道:“对了,我想打听个事,前两天我一个朋友也到这附近收破烂,可是却连人带三轮车都不见了,他的家人很着急,到处在找他呢,你见过他吗?” 小蕊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舒逸指着那个院子问道:“那家人你认识吗?”小蕊还是摇了摇头:“那家人都不在莱市,我听说好像去了南韩。”舒逸皱起了眉头:“是吗?”小蕊点了点头:“嗯,我是听我爸爸说的。” 舒逸又露出了笑容:“看来你蛮听你爸爸的话的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蕊回答道:“我叫小蕊,我家就住在那儿!”她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幢小红砖房。 接着她对舒逸说道:“完了,尽忙着和你说话了,我还得赶着去学校呢!好了,我得走了,叔叔,再见!”她微笑着向舒逸摆了摆手,舒逸也笑着说道:“再见,小蕊!”小蕊向着红砖房快步走去。 舒逸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院子,突然他发现院里的小洋楼突然冒出了浓烟,舒逸冲了过去,一个跃起,跳进了院内,但他马上就停了下来,因为火势一下子便窜了上来,舒逸只得又离开了院子。他蹬上三轮车准备离去,他知道这条线索应该又断了。 这时他的脑子里又冒出了小蕊的样子,他的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终于,他想明白了,这个小蕊太镇定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面对陌生人的表现太镇定了,虽然她的言语之间也表露出了一丝的戒备,但仅仅是言语之间,神情中却没有一丝一毫。 舒逸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向着红砖房的方向追去!到了红砖房那儿,舒逸楞住了,原来这幢房子底下竟然有个门洞,直接通往后巷了。已经过了十分钟,舒逸知道就算追出去也不可能再找到那个叫小蕊的小女孩了。 舒逸决定去找满爷,他现在手上没人,只能通过满爷把人手撒出去,搜查这个女孩的下落。不过舒逸很是谨慎,他绕了很远的路一路上又收了不少的废品,才转到了满爷的回收站。 镇南方一大早就接到了军事安全局的通知,让他们停止一切行动,等待联合调查组的到来。镇南方的心里很是郁闷,他找到影子和陆优发了一通牢骚。影子和陆优的心里也不舒服,他们从来到莱市就好像每一步都被人家算计着,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九处的所有成员的情绪都很差,一个个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蔫了。 第七十六章爽约 柳月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给释情打个电话,每当想到那个晚上,她的心里都充满了羞怯,她知道,从那晚以后,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女孩了。想到释情,她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了,她感觉得出来,释情一直在逃避,逃避她,逃避那晚的那个美丽的误会。 是误会吗?或许对于释情是的,释情那晚一直都不在清醒的状态,柳月相信他不是装的,释情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也不屑去伪装自己。 这几天,柳月一直都很纠结,她很想见到释情,可是她却是连电话也不好意思打过去。 她每天都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直到柳雪打来电话。 “小月,南方他们出事了!”柳雪轻声说道。 柳月的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释情呢,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柳雪笑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和尚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小月,老实告诉我,你们关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柳月的脸微微发红,还好是隔着电话,她说道:“你说什么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雪这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柳月听了松了口气,只是接受调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柳月说道:“小雪姐,我想去看看他们,可是我爸爸不许我出门。” 柳雪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你爸那个脾气,就是我爸爸说话他也不一定会听,他们就你一个女儿,也是关心你嘛!再说了,这一次你稀里糊涂地和那个什么万圣教扯上了关系,他们自然就更紧张了。” 柳月说道:“小雪姐,你就帮帮我嘛!”柳雪耐不住她一再的恳求,只得答应下来了:“好吧,一会我过来接你,不过我不保证你爸爸能够答应我带你回去!”柳月说道:“谢谢小雪姐。”柳雪笑道:“我们是自家姐妹,用得着客气吗?” 柳平江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妻子王虹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的面前:“平江,小月这孩子回来以后好像变了很多。”柳平江放下报纸,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或许是这次的事情把她吓着了,这样也好,就应该让她受些教训,不然整天东荡西荡的,想不出事都难。” 王虹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她好像着了魔一般?”柳平江皱起眉头:“什么意思?”王虹说道:“我是说你女儿好像情窦初开了,还有,我怕她已经……”王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女儿已经不像女孩子了。 柳平江是个军人,他听不懂王虹的弯弯绕,他说道:“好了,别一天胡想瞎想的,你看好她就是了,这几天不许她出去,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大哥那边已经来过电话了,莱市这两天不太平啊。” 王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可我就怕老是这样拴住她的脚,会把她憋出病来!” 柳平江站了起来:“你可看紧了,别心软,自古慈母多败儿。好了,到时间了,我要上班了。”他穿上军装,整理整齐然后便出了门。警卫员帮他拉开了车门,他坐上去后摇下车窗,对站在门口的王虹说道:“看好了,别让她出门。” 柳平江的车才离开不久,柳雪的车子就开到了院外,她就躲在不远的地方,望着柳平江离开后才来的。 “二娘!”柳雪拉住了王虹的胳膊。王虹笑道:“小雪啊,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二娘了,公司不忙吗?”柳雪说道:“不算很忙,我想来看看二娘,看看小月。”王虹招呼柳雪进了屋:“你爸爸还好吧?”柳雪点了点头:“嗯,还好!”王虹说道:“唉,没想到小风……” 柳雪忙说道:“二娘,小月还好吧?” 王虹指了指楼上:“在房间呢,小雪,小月是不是恋爱了,对方是谁啊?”柳雪楞了一下:“我不知道啊,怎么了二娘?”王虹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回来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雪说道:“我去看看她吧!” 柳月早就听到了柳雪的声音,柳雪推门进来的时候柳月一把抱住了她:“小雪姐,我们走吧!”柳雪说道:“现在?我可才来!”柳月嘟起了嘴:“我爸爸上班去了吧?”柳雪点了点头,柳月说道:“那正好,他要在我们还真的不一定能走掉。”柳雪轻声说道:“你妈还在呢!” 柳月笑了笑:“放心吧,她拦不住我,再说不还有你吗?” 柳雪苦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你告诉我,是不是恋爱了?”柳月说道:“说什么呢?”柳雪叹了口气:“你瞒不了我,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柳月红着脸说道:“我喜欢释情,可是他却喜欢当和尚,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雪又笑了:“我就说嘛,你还不承认,好吧,小雪姐免费给你做恋爱顾问!你想去看他是吗?”柳月用力地点了点头,柳雪说道:“好吧,走吧。” 二人下了楼来,柳雪对王虹说道:“二娘,我爸说有点事情想问问小月,我这就带她过去。”王虹眉头皱了一下:“你爸爸?他怎么不给我们来个电话?”柳雪轻声说道:“二娘,现在是非常时期,电话不安全。”王虹也是军人,她相信了柳雪的话,毕竟这段时间莱市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那好吧,你们去吧,小雪,你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别让她再出什么事了!” 柳雪说道:“二娘,你就放心吧!” 柳雪开着车子,带着柳月就往镇南方他们入住的宾馆开去。 柳月一直在摆弄着手机,她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先给释情去个电话。柳雪轻声说道:“打吧,有些事情总得说明白的。”柳月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释情的电话。 释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心跳得厉害。 这些天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和柳月之间的事情给忘记了,可当再看到柳月的电话时,他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平心而论,柳月是个不错的女孩,自己对她也很有好感,可是自己是出家人,自幼出家,他不可能抛弃自己一生的信仰,可他又不能伤害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女人,最不应该的是和柳月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不接我的电话。”柳月有些难过地说道。 柳雪安慰她:“没事,也许他没听到吧,要不再试试?”这一次释情终于接听了柳月的电话:“小月姑娘!”柳月听到释情那磁性的声音,她的心里也乱如麻,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释情问道:“有什么事吗?”柳月回答道:“我想见你,我现在正在来的路上。”释情回答道:“这个,现在恐怕不太方便吧?”柳月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释情轻声说道:“调查组来了,我们正在接受调查。”柳月说道:“那有什么?我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 释情没办法:“那好吧,一会我在宾馆隔壁的上岛咖啡等你。” 柳月挂了电话,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的心情很焦急,希望能够早一点见到释情。 柳雪笑道:“快了,再有二十分钟就能见到他了,别急。”让柳雪说中心事,柳月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释情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咖啡厅,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窘相,他有些心虚。 释情挑了一个比较靠里的座位坐下,要了一杯柠檬水,等待着柳月。他不停地喝水,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其实他也隐隐有些期待再见到柳月,可是这样的念头才起来,他就轻声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 等了十分钟,柳月还没有到,可他却不得不因为喝水太多而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他的电话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释情先生,我是小纪!”那声音还是那么张狂。 释情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小纪说道:“我查到了通灵学院的线索,你有兴趣的话马上赶到天街来,我在如意桥等你!” 小纪挂断了电话,释情有些犹豫,他想是不是先给镇南方他们打个电话,可想到他们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组的盘问,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小纪先前被他们秘密调查过,虽然有些疑点,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先过去一趟。 释情跑出了咖啡厅,拦了一辆出租就往天街赶去。 他在路上给柳月发了一个短信,告诉柳月自己有急事,不能够赴约了,希望柳月能够原谅。柳月看到短信,泪水悄悄地流了出来:“姐,我们回去吧。”柳雪踩下刹车,望着柳月:“怎么了?”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柳月擦了一下眼泪把手机递给她:“你看吧,他根本不愿意见我。” 柳雪叹了口气:“或许他真的有事吧!” 第七十七章岳志伟的无奈 释情到了天街,小纪果然就等在如意桥边。释情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说吧,有什么发现。”小纪还是带着阴邪的笑:“你看看这个!你们不是想调查万圣教吗?虽然我没有资格直接见到自由神,可是只要有了这个,你就能够进入通灵学院。” 释情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个类似于入场券的东西,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图案,图案上是一只鸟,青鸟。 释情淡淡地说道:“小纪,你作为万圣教的分堂罗汉,没理由没见过自由神吧?”小纪说道:“你们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分堂罗汉都是由金刚指派的,只负责传播教义,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自由神。可惜唐三死了,他见过自由神,我接近他就是为了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释情说道:“按理说你们更有机会进入通灵学院。” 小纪瞟了他一眼:“你错了,分堂罗汉虽然见不了自由神,可是却是在教中有了记录的,而且教里有规定,罗汉是不能进入通灵学院的,职司不同,不能乱来。再有,就算是进入了通灵学院,真正见过自由神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到目前真正见过自由神的人除了几个金刚,就只有两个人。” 释情问道:“知道是谁吗?”小纪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是听唐三说的。” 释情看了看手中的入场券问道:“通灵学院在哪?”小纪说道:“我也不知道,周六下午四点,你拿着这玩意到火车站的失物招领栏去,看到上面有这个标志的失物招领信息,信息上留下的地址就是这一期通灵学院的所在,然后在十二小时内直接过去就行了。” 小纪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释情叫道:“等等!”小纪停下了脚步:“还有事吗?” 释情说道:“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我?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调查?”小纪轻声说道:“淳于处长死了,我们内部现在也是人心惶惶,再说了,你们不是一直怀疑我吗?我也希望这一次能够让你们改变对我的看法。不过有一点我想告诉你,就算是进入通灵学院也不一定能够见到自由神,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有收获。” 调查组折腾了一整天,没有任何的结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来淳于阳刚的死就与九处的人员无关。调查组也住在同一家宾馆,他们提出在调查结束之前,镇南方他们不能够随便行动,所有的动作都得先向调查组说明情况。 镇南方很是郁闷,他和调查组的组长马杰鑫发生了争执,马杰鑫也是军人,还是军事安全局的,但他对镇南方他们并不客气,就连影子和陆优他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马杰鑫的级别不低,大校副局长。 他之所以这样一来是他的性格使然,二来他针对的是舒逸。 严格说来他和舒逸并没相熟,只是舒逸是少将军衔而他只是大校军衔,而且他还是副局长,舒逸只是个处长。他之所以对镇南方他们表现得不太友善也有嫉妒的因素。 相反调查组中两个海军军官倒还客观,他们认为限制如果要限制镇南方他们的自由的话就有些过了,毕竟上面也只是说先让镇南方他们停止对案件的调查工作。 不过马杰鑫是组长,他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释情的擅自离开让马杰鑫秀是恼火,他说释情是有组织没纪律,镇南方他们虽然不知道释情跑哪去了,可是他们相信释情不管去哪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镇南方说道:“马组长,我们可以配合联合调查组的调查,可是我提醒你,我们只是配合调查,我们不是犯人,你无权限制我们的自由。”马杰鑫说道:“小镇同志,希望你们能够端正自己的态度,如果你们没问题,上面用得着派出联合调查组吗?我觉得你们九处不仅仅有问题,问题还很多,我真不知道九处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马杰鑫的话让九处的人都很是不满,镇南方说道:“马组长,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会认真配合联合调查组的调查工作,但我们不会答应你其他的无礼要求。”说完站了起来,离开了会议室,九处的其他人也都给了马杰鑫一个白眼,然后相继离开了。 马杰鑫气得把手中的一个瓷茶杯扔到了地上,瓷屑飞得到处都是。 可更让他生气的事情来了,国安部五局局长岳志伟竟然带来了一个工作组,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直接找到镇南方,说是来协助镇南方他们侦办万圣教的案子。 马杰鑫直接去了岳志伟的房间:“岳局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知道小镇同志他们正在接受组织的审查吗?” 岳志伟楞了一下:“马组长,我想你是弄错了吧?他们的军方身份在接受军方的审查是不假,但马组长别忘记了,他们也是我们国安部五局的成员,他们在配合你们审查的同时,有义务继续对万圣教进行调查,严部长很重视这个案件,还派我来给小镇他们打下手来了。” 马杰鑫知道谈不拢,生气地冲出了门,岳志伟听到他摔门的声音,心里有些苦涩。 虽然马杰鑫才是个副局长,比岳志伟低了半级,可是岳志伟还是不想和他翻脸,为这样的事情并不值得。不过这是严正定的调调,严正是部长,又是自己的直接领导,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必须照办。 岳志伟的无奈别人并不知道,在大家看来岳志伟是专程来和马杰鑫唱对台戏的,可偏偏马杰鑫的理由没岳志伟的充分,更让他生气的是岳志伟还正式向他提出了要求,联合调查组的调查要提前通知,好让被调查者好协调自己手上的工作。也就是说就算是马杰鑫他们要调查,也得提前打招呼,否则人家一句正在忙就能把他打发了。 马杰鑫直接打电话告到了陆亦雷的那里:“陆局,这工作没法干了!九处的人根本就不配合。”陆亦雷淡淡地说道:“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杰鑫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陆亦雷说道:“我说老马,你真糊涂,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呢?限制人家的自由,你凭的是什么?” 马杰鑫没想到陆亦雷也是这样说,他说道:“既然他们有杀害淳于处长的嫌疑,自然就不能够让他们自由行动!”陆亦雷说道:“你们去查的是证据,再说了,你也是军安的人,你更应该帮助自己人洗脱嫌疑,老马,我真怀疑你的屁股是坐在哪根凳子上的。” 陆亦雷的语气有些重,马杰鑫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偏颇了,他说道:“陆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下电话陆亦雷轻声说道:“瞎胡闹,这不是有意加深矛盾吗?” 释情回来的时候马杰鑫没有说什么,释情和他打招呼,他只是点了点头。 释情找到了镇南方,把和小纪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岳志伟也在场,不过对于这个案子他不太了解,就没有发言,倒是镇南方说道:“周六?不就是明天么?” 岳志伟点了点头:“只有一张入场券,谁去?”释情说道:“我去吧,万圣教与佛教有共通的地方,我去正如派上用场。” 镇南方说道:“也好,就让释情去吧,不过我想最好让广叔或者陆优暗中配合。” 岳志伟说道:“这样最好,南方,我这次带来的人你也可以随时调用,包括我在内。”镇南方说道:“暂时还没什么事,希望释情到时候能够有重大发现。” 广仁说道:“那明天就由我跟着他吧!”陆优说道:“我和影子也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岳志伟笑道:“那我们得先给马组长请示一下!”大家都笑了。 舒逸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他已经把女孩的大致特征让满江的人画了幅画像,然后让满爷手下的人在莱市全市范围进行查找。舒逸没有把范围圈定在城南,他知道今天他的出现一定让对方起了疑心,他有点后悔,如果自己在发现那个图案的时候能够当机立断,直接闯进去,或许能够把他们留下。 舒逸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应该在看到那个标记以后速度离开的,而不是继续在那儿监视,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舒逸叹了口气,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单独执行任务了,感觉有些生疏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让他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朴永健确实来到了华夏,这是个很机警的家伙,做事情很决绝,一旦发现危机,马上撤离,还放了一把大火,让自己无迹可寻。如果屋子里真是朴永健,自己贸然闯入也不一定能够讨到好处,朴永健的身手虽然略逊于自己,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就说不清楚了。 再说朴永健既然住在那儿,那么一定也有保卫措施,自己闯进去或者就会成为第二个张扬。舒逸叹了口气,这一次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找到他们的行踪就难了。 第七十八章跟丢了 周六,街上的车相对要少了些,有的人把车给放着了,享受难得的轻松,而有的人则带着家人去郊外游玩,城里的拥堵得到了缓解。 下午,释情没有开车,他打了个车就往火车站去。看看时间三点一刻,距离小纪说的四点还有一会,时间上完全充裕。 出租车才开出几十米,一辆别克商务车便悄悄地尾随在后面,影子开着车,广仁和陆优坐在车上。 释情到了火车站的失物招领处,他仔细地留心着广告栏,他确定广告栏里并没有与入场券上的青鸟相符的招领广告,他退到一旁,靠在墙壁上,目光在四下里逡巡。他很快就看到了广仁和陆优。 广仁在左边不远的地方,坐在花坛的护栏上,手中拿着一份当天的《莱市晚报》,心不在焉地看着。陆优则在一个水果摊边,好像很认真地挑选着水果。释情心想一会来贴广告的人会是谁?从他的身上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释情把目光移回到了广告栏边。 四点见到,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的,手中拿着一张纸颤微微地撕去纸背的贴纸,把广告贴了上去。释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广告上的那只青鸟。老头贴完以后就转身离开了,释情扬了扬手,陆优挤上前来,释情递给他一个眼色,陆优就跟上了那个老头。 见陆优跟上了老头,释情这才上前去看清楚了纸上的文字:本人遗失笔记本电脑一台,如有拾得者请于两天内送到莱市工业园区福海路金顶山22号,重酬。 释情很快就记下了地址,然后便在街边等计程车,广仁此时也上前来看清了广告的内容。计程车来了,释情把地址说了一遍,按照之前的计划,释情只要知道地址就直接赶去,不用再回宾馆,从广告贴出后就过去,以防夜长梦多。 广仁也回到了商务车上,影子问道:“要不要跟上?”广仁摇了摇头:“我们已经知道地点了,等等陆优再说。” 计程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也温文尔雅,更像个学者。释情对莱市工业园区并不熟悉,虽然他以前来过几次莱海,可工业园区是个新区,他以前来的时候并没有。 “放心吧,那地方我知道,我一定把你送到目的地。”司机笑着说道。释情说道:“那就谢谢你了。”司机是个很随和的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从莱市这些年的发展一直说到近期的国内外形势,他都能够瞎掰一气。 释情不善言辞,更多的时间他只有听的份。但这并不影响司机的谈兴,一路上都是他一个人在高谈阔论。 陆优回来了,广仁问道:“人呢?”陆优摇了摇头:“跟丢了!”广仁和影子都楞了一下,跟丢了?陆优去跟踪一个老头竟然给跟丢了,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陆优苦笑了一下:“我跟着他到了车站的十字路口,他一直走得都不快,所以我也没跟得太紧,拉开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可谁知刚刚到路口的时候他突然跑了过去,我想追去的时候正好一辆车飞驰而过,我只能后退一步躲开了,等车子过去,我就找不到老头的踪影了。” 广仁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影子问道:“看清那老头的模样了吧?”陆优苦笑一下:“看清了又有什么用,我估计那老头是易过容的,就只看他跑过马路的样子就根本不会是个老头,顶多三十岁左右。” 广仁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看了我们的对手,他们计算得很精确啊!”影子突然叫道:“不好,释情有危险!”广仁也想到了:“对,我们刚才已经打草惊蛇了,释情的处境确实不妙!开车吧,去莱市工业园区福海路金顶山22号。” “对了,你上金顶山去干什么?”司机问道。释情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我和朋友约好在那见面!”司机笑了笑:“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有意思,见个面非得一那上面去不可。”释情说道:“有什么问题吗?”司机说道:“你不是本地人吧?”释情摇了摇头:“不是。”司机说道:“金顶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公墓。” 释情在吃一惊:“那金顶山22号也不是什么住宅喽?”司机笑道:“我说年轻人,是不是你的朋友玩恶做剧啊?”释情苦笑了一下:“或许吧!” 影子对莱市是很熟悉的,他听广仁说了地址:“金顶山22号?”广仁点了点头,影子说道:“金顶山可是座公墓!”广仁皱起了眉头:“莫非这是个陷阱?”陆优说道:“就算是个陷阱,我们也要看个究竟。” 出租车在金顶山公墓的门口停了下来,释情掏钱付了车费,司机好心地问道:“要不要我等你?”释情知道广仁他们一会也会到,他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出租司机发动车子离开了。 释情没带手机,他故意没带的,因为镇南方说那玩意虽然方便,可是却很容易让人追踪到。释情走进了公墓,他准备先找到22号墓。 就在他刚跳入公墓的一刻,他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小纪。 释情淡淡地问道:“怎么是你?”小纪露出邪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小纪的手轻轻一扬,从公墓的围墙内闪出五六个人,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枪。释情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小纪耸了耸肩膀:“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跟我走一趟!”释情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小纪叹了口气:“你答应我就带你的人去,你不答应我就带你的尸体去,总之你必须跟我走。” 释情原本想拖一拖时间,但他感觉小纪并没有危言耸听,释情虽然人老实,但并不笨,更懂得好汉不听眼前亏的道理,当然也还有一个原因,他想看看小纪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小纪微笑着招了招手,一下子开过来四五部一模一样的黑色无牌奥迪车,小纪和两个手下押着释情上了车,其他手下也分别上了车,车子又向着东边驶去。 向东走就出了莱市工业园区,确切地说是出了莱市,进入了济州境内。 影子他们赶到正好看到几部黑色奥迪车离开,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只稍微停了一下让广仁下了车往公墓去,他和陆优跟上了奥迪。 “陆优,释情不在公墓里,看来你说对了,那几辆车一定有问题。”广仁在电话里说道。 陆优回答道:“我们正跟着这几辆车!广哥,我们就不管你了,你想办法跟上或者回去吧。”广仁说道:“没事,我找辆车过来。” 小纪的电话响了:“喂,是吗?按计划行事!”电话是后面的车打来的,他们发现了影子的车,刚好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五部奥迪车在十字路口分成了三路。 影子一下子楞住了,车速也放慢下来:“怎么办?”陆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说道:“凭感觉吧!”影子方向盘一打,跟住了往右的车子。 小纪扭头看了看后边,后面的车都没有了,尾巴自然也不在了。 释情说道:“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去。”小纪淡淡地说道:“海军情报处济州站!”释情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小纪这次对付自己是以海军情报处的名义,他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小纪说道:“联合调查组根本就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我们不想淳于处长白死,所以我们情报处的同仁决定靠自己!” 释情说道:“你们是准备滥用私刑?”小纪冷笑一声:“你们对付淳于处长的时候可曾想过是不是合法?”释情说道:“淳于处长的死与我们无关!”小纪说道:“是吗?你们相信吗?”他对手下人说道。 押着释情的二人和开车的司机都说道:“我们不信!”小纪说道:“听到没有,他们不信,我也不信。”释情叹了口气,闭上了嘴,眼睛望着车窗外面。 影子一脚油门就超了车,他们把黑色奥迪给逼停了下来,黑色奥迪车上跳下来两个男子,一个大声问道:“搞什么?你们怎么开车的?”影子和陆优也不理他们,陆优走上前去往车子里面看了看,哪里有释情的影子。 陆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话的那个男子说道:“我们凭什么告诉你?你们又是什么人?”影子掏出了证件,那人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怪不得这么横,原来是军事安全局的。”影子说道:“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男子回答道:“我们是海军情报处的!” 陆优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海军情报处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海军情报处布的局?他们劫持释情做什么?陆优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释情?”那人说道:“什么四情五情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影子怒道:“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那人给了影子一个冷眼:“没时间陪你们疯!”说完二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影子一脚踢在了自己的车轮上:“妈的,太嚣张了吧?”陆优说道:“冷静,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们不能冲动。知道人在他们的手上就好办,我想他们不敢对释情怎么样的。” 第七十九章泼脏水 济州机械厂附近的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释情被绑在柱子上。 小纪和两个手下就坐在炕上,两个手下在喝酒,小纪手上挥动着一把纸扇,眼睛望着释情:“只要你把你们怎么阴谋杀害淳于处长的经过说出来我就放了你。”释情冷笑一声:“我们没有杀害淳于处长,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你们贼喊捉贼!” 小纪并不生气,脸上始终是那副阴沉的笑:“释情,你是佛门中人,常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就招了吧。” 释情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愤怒,可他的心里却有些疑惑,莫非淳于阳刚的死真的与小纪无关?抑或又是他故意这样说的。释情想不明白,如果淳于阳刚的死与小纪无关,那么他们抓住自己应该就是真的想把事情弄明白吧? 可他们的手段有些过了,又转念一想,当初自己这边为了调查小纪不是也用了非常的手段么,想到这儿释情叹了口气:“小纪,我说了很多遍了,淳于处长的死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在查这件事情,我们只知道他是死在齐小萱的秘密住所,可齐小萱又失踪了,我们正在寻找她的下落,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明白了。” 小纪走到释情的面前:“是吗?或许你说的是实情,不过我还是觉得是你们杀了淳于处长,其实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够承认你们做了这件事。”释情终于听明白了,小纪根本就不在乎是谁杀了淳于阳刚,他劫持自己的目的是想逼自己承认是自己的人杀害了淳于阳刚,不管是谁杀了淳于阳刚,这盆脏水都会泼在九处的身上。 释情冷笑了一下:“想给我们泼脏水,那你就找错人了。”小纪淡淡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你是个和尚,假如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花和尚,你说会是什么一个后果?”释情楞了一下,小纪的话再明白不过,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和柳月之间的事情。 释情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小纪微微一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只不过是无意中得到一张光盘,啧啧,真没想到,我们的大和尚,我们的高僧释情竟然也是个床第高手。”释情的脸一下子绿了:“你,你卑鄙!”小纪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我有吗?” 小纪扇子一拢:“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我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我想就张光盘很快就会广为流传,当然,我们会好好加工,包装,让我们的男女主角更加的出彩!” 说罢小纪对两个手下说道:“给我看紧了,他的功夫很厉害,只要他敢乱动一动,开枪打死他!”小纪说完便离开了。 大家听到释情失踪的事情都炸开窝了,特别是听影子说这件事十有八九与海军情报处有关系,他们便提出要去找联合调查组组长马杰鑫问个明白,海军情报处这么做到底算什么。 镇南方坐在沙发上轻声叫道:“你们凭什么去找马杰鑫?就凭一个莫须有吗?” 靳大海不服气:“怎么能说是莫须有呢?他们的人在释情最后出现的地方出现过,不是他们绑架了释情是什么?”镇南方叹了口气:“证据,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叶清寒也说道:“靳大哥,西门,你们都冷静一下,听南方说吧!” 大家的眼睛都望向镇南方,镇南方想了想说道:“如果人是海军情报处的人带走的,暂时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就算我们去找马杰鑫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我们的手上没有证据,我们和海军情报处之间本来就存在误会,他会以为我们是故意这么做,想要找茬。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整件事情他就是幕后推手!” 谢意轻声说道:“公子小纪?” 镇南方点了点头,广仁气得牙痒痒:“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把他给放了!”镇南方苦笑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了,就算当时我们能够顶住不放人,调查组一来还是得放的。”陆优说道:“那小子很阴,脑子也很好用,说实话,他倒是很适合干这行的。”西门无望说道:“可惜他心术不正!” 叶清寒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清寒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睛都望向了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现在我们并不知道释情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海军情报处带走释情的证据,那么我们就不可能走正规程序了。广叔,陆先生,金先生,我想请你们做一件事情。” 广仁、陆优和影子都说道:“想让我们做什么你就说吧。” 镇南方微微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广仁说道:“你是想让我们再把小纪给弄来?”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既然他喜欢玩阴的,我们也只得满足一下他了。广叔,你们三人不是九处的人,不在被调查之列,这件事情你们做起来最方便了。” 小盛问道:“那我们呢?什么都不做吗?” 镇南方说道:“我们首先要配合好联合调查组的审查工作,当然,我们正常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万圣教的案子我们还得抓紧查,另外,大家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老舒和齐萱儿的下落。” 释情失踪的事情镇南方还是告诉了马杰鑫,因为释情是九处的成员,也是此次要接受审查的对像。马杰鑫很平静地听完了镇南方的汇报,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镇南方一走,马杰鑫便拨通了陆亦雷的电话,自从上一次陆亦雷敲打过他之后,他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再怎么说他也是军安的副局长,真要把九处搞得鸡犬不宁,让外人看笑话他自己的脸上也无光。 陆亦雷听了马杰鑫的汇报,他说道:“这件事情你也派人暗中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海军情报处那帮人干的,老马啊,莱市的情况很复杂,让你过去,原本就是想让你为九处说话,帮九处走出困境的,而不是添乱的,这是原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父亲的意思!” 马杰鑫心里苦涩,他暗自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和九处的人过不去。 他说道:“陆局,请你转告首长,我知道怎么做了。” 陆亦雷说道:“南方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多和他商量,记住,他们并不是犯人,和他多接近,多沟通并不违反纪律。再说了,你是调查组长,找谁了解情况是你的权利。” 马杰鑫说道:“我看到广仁和陆优他们出去了,那样子好像有什么事!”陆亦雷说道:“他们不是九处的人,特别是广仁,他甚至都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管不了,你说对吧?”马杰鑫苦笑着说道:“好吧,我是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好收场。” 陆亦雷淡然地说道:“有什么不好收场的?天大的事情还有我呢!” 陆亦雷挂断了电话,他的心里也有气,早知道马杰鑫如此没有担待他就不会让马杰鑫带队前往莱市了。 马杰鑫的心里也很忐忑,从陆亦雷的口气中他听到了对自己的不满。 马杰鑫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开始反思来到莱市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整整一天舒逸都呆在满爷的窝里,和满爷一起喝酒,吃肉。 满爷的手下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叫小蕊的女孩,他们甚至把莱市所有的学校都查了一遍,虽然舒逸也觉得小蕊应该不会在学校读书了,可还是安排了对学校的筛查。 满爷见舒逸的情绪不高,他说道:“放心吧,只怕她不露面,她只要露面就一定能够找到,我手下的人虽然不多,但在莱市找个把人还不算什么难事。”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敲门进来:“舒先生,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到了,九处的人目前正在接受由军方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淳于阳刚的死和他们有关,不过……” 舒逸皱了下眉头:“有什么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年轻人说道:“不过我还听说释情又失踪了,他们怀疑这事与海军情报处有关系,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一个叫公子小纪的人身上,广仁、陆优和影子目前已经去找这个人了。” 舒逸说道:“谢谢!”满爷摆了摆手,那人下去了。 舒逸轻声问道:“公子小纪你听说过吗?”满爷嘿嘿一笑:“这小子在莱市蛮有名的,好像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年纪不大,大家都怀疑他那文凭是怎么弄来的,反正进了医院到现在几乎没在医院上过一天班,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还有,你知道为什么会叫他公子小纪吗?” 舒逸摇了摇头,满爷说道:“因为他有断袖之癖!他的父亲我想你应该认识。”舒逸问道:“是谁?”满爷回答道:“纪伯符!”舒逸楞了一下:“纪伯符?纪伯符才多大啊!”满爷知道舒逸是惊讶什么,他说道:“你以为公子小纪有多大,顶死算也不过二十!”舒逸这才释然,因为纪伯符他是知道的,也就四十一二的样子。 第八十章谈谈 舒逸点了支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纪伯符有个儿子?”满爷喝了口酒,然后说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小纪根本就不是他老婆的产品。”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私生子?”满爷点了点头:“嗯,这是他在南韩当武官的时候和一个女留学生生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满爷伸手夺下舒逸手中的烟,吸了一口:“纪伯符一直想守住这个秘密,但他老爷子不晓得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怪纪伯符的老婆肚子不争气,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于是纪老头就想方设法地把小纪给找到了,还别说,为了培养这孩子,纪家还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舒逸说道:“小纪的全名叫什么?”满爷说道:“纪小纪!” 舒逸皱起了眉头,满爷轻声问道:“莫非你想亲自去找他的麻烦?”舒逸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应该动释情。”满爷苦笑,这个公子小纪如果真的绑架了释情,那么他还真是触动了舒逸的逆鳞,为了释情,舒逸连陆亦雷都敢冲撞,公子小纪这次的麻烦大了。 舒逸问道:“你知道他们在济州的什么地方吗?”满爷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济州小组的人应该知道。”舒逸点了点头,满爷叹了口气,然后掏出了电话。 “铁铭,公子小纪是不是在济州?”满爷问道。 “满爷,你怎么想到关心公子小纪了?”铁铭轻声问道。满爷淡淡地说道:“我想这个非常时期,关心他,关心海军情报处的人应该不只我一个吧?”铁铭尴尬地笑了笑:“公子小纪是在济州出现过。” 满爷说道:“有件事情希望你帮个忙,海军情报处在济州的各个据点你应该知道吧?”铁铭楞了一下:“满爷,你到底想干什么?”满爷说道:“不是我,是舒处!”铁铭吃了一惊:“舒逸?”满爷说道:“嗯!”铁铭轻轻问道:“他启动了我们这条线?” 满爷看了舒逸一眼:“嗯!”铁铭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让他来找我吧,我会亲自带他去的!”满爷挂上了电话:“舒逸,铁铭你认识吧?”舒逸点了点头:“那年我在越南,他给我做过助手。”满爷说道:“你去济州南湖苑就能找到他,他是南湖苑的物管经理。他会带你去找公子小纪!” 半个小时后,舒逸换了一身奢华的西装,开着一部宝马轿车向济州驶去。 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因为他的一张脸还是经过了精心的易容,络腮胡子,胸口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找了笔小钱的暴发户。 济州市,南湖苑。 舒逸在物管部找到了铁铭,铁铭竟然没有认出舒逸来。 还别说,铁铭的物管经理干得还是很出色的,见到舒逸进到办公室,他忙站了起来:“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舒逸点上支烟,叼在嘴上:“我找小芳!”铁铭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叫小芳的。”舒逸吐了个烟圈:“我和她一个村的,她是我媳妇!”铁铭的目光中露出了光芒:“领证了吗?”舒逸说道:“领了,就连独生子女证我们也领了!” 铁铭忙关上了门:“老舒?”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他伸出手去:“老铁,又来麻烦你了。”铁铭摇了摇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领导,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你的工作。不过老舒,你真的要找公子小纪的麻烦吗?”舒逸说道:“他在对释情出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 铁铭说道:“可是你考虑过后果吗?” 舒逸笑了:“老铁,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就谈谈,谈谈而已。”铁铭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的脾气他知道,感性,护短。 铁铭说道:“这上面有四个地方都是他们最隐秘的据点,需要我们的人协助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铁铭松了口气,说实话,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想掺和进去的。 舒逸向铁铭告辞,铁铭把他送出了门。 舒逸刚走,铁铭就给陆亦雷去了电话:“陆局,舒逸来找我了。”陆亦雷早就接到了满爷的电话,他说道:“既然他启动了这条线,按规定,他现在就是你们的直接领导,你不应该再打电话给我。”铁铭说道:“我明白,可是……”陆亦雷说道:“没有可是,无条件执行他的任何指令!不管是你还是满江都一样!铁铭,这一点满江做得比你好!” 陆亦雷说完挂上了电话。 铁铭楞住了,陆亦雷这一次竟然会力挺舒逸,他难道不知道公子小纪的背景吗?陆亦雷当然知道,纪伯符的父亲接替陆国光担任总长,而陆亦雷的两个部门也是在纪老爷子的管辖之下。当然,陆亦雷也并不担心,因为陆国光在。 舒逸把车停在了金翠湖边,靠在车门边点上支烟。 铁铭给了自己四个地址,可他只能突袭其中之一,因为他知道只要第一个地方扑空,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这一趟济州之行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带走释情,其二,会会那个公子小纪。 舒逸望着纸上的四个地方,他无法做出判断。 舒逸已经抽了三支烟了,他还是没能够下决心。他开始有些动摇了,是不是应该让铁铭他们搭把手,四个据点一起推。舒逸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有些优柔寡断了,他再一次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四个地址,最后他选定了一处:浙商总会。 浙商总会离得最近,开车过去也就是一刻钟的样子。 铁铭的功课做得很充分,有地址,有进入据点的办法。 舒逸在浙商总会门口的停车场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然后夹了一个手包就走进了大厦。保安并没有上前拦他,他那样子看上去就是个商人,一个小暴发户,这样的人在浙商总会里出出进进并不显眼,也很正常。 舒逸坐电梯上到六楼,然后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门口挂着一个铜牌,上面写着“润丰石化商贸有限公司”。舒逸摁了下门铃,三长,两短。然后停顿了十五秒钟,他又敲了五下门,不轻不重。 门开了一条缝,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打扮得很妖娆,粉色的连衣裙,黑丝袜,黄色彩框眼镜,红唇姣艳欲滴:“先生,你找谁?”舒逸用力推开了门,女人不停叫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这样?”舒逸进了屋,一双眼睛四下里瞟着,办公区里没有人,两个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 舒逸说道:“我找公子小纪!”女人回答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舒逸也不理她,径直走到一个房门口作势要推。女人拉住了他的手:“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舒逸轻轻一搡,就把女人推到了一边,然后推开了一扇关着的房门,只见一张办公桌后面一个女人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下半截让大班桌挡住了一些,但还是露出些白花花的肉,二人竟然正在行苟且之事! 两人看到舒逸进来,都吓了一跳,男人问道:“你,你是谁?”舒逸皱了下眉头,妖娆女人忙挤上前来:“胡总,对不起,对不起!”接着她把门拉关上,然后对舒逸怒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已经通知保安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舒逸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隔壁的门。 隔壁房间里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喝茶,聊天。 见舒逸推门进来,一个男子说道:“你找谁?”舒逸望着其中一个十八九岁,面色阴郁却又带着一抹微笑的男子说道:“我找他!”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那女人说道:“就是他,胡乱闯进我们公司,抓住他!”几个保安就准备上来架住舒逸。 那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微笑着轻声说道:“退下,他是来找我的!”女人楞了一下,男子瞪了他一眼:“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女人郁闷地挥了挥手,几个保安悻悻地离开了,男子对刚才陪他聊天的人说道:“你也出去,关上门!” 屋子里只剩下舒逸和那个男子,男子说道:“坐下来喝杯茶吧!” 舒逸坐了下来。 男子倒掉了茶底,清洗了茶具,换了泡茶,然后倒了两杯,递给舒逸一杯:“先生贵姓?”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姓舒!”男子的手抖了一下,眉头微微一颤:“不知道先生找我什么事?”舒逸说道:“谈谈!” 男子笑了:“先生知道我是谁?”舒逸也微微一笑:“原本只是从年龄上猜测了一下,不过现在能够肯定了!”男子说道:“那先生说我是谁?”舒逸说道:“公子小纪,纪伯符的儿子纪小纪!我没说错吧?”男子大笑两声:“舒逸果然名不虚传!说吧,你找我一定是为了释情的事吧?” 舒逸点了点头,小纪说道:“不错,释情是在我手上。” 第八十一章有情况 舒逸没想到小纪会这么爽快地承认释情在他的手上,舒逸淡淡地一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小纪说道:“我们请释情来的目的只是想搞清楚,我们淳于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舒逸说道:“搞清楚了吗?” 小纪摇了摇头:“可惜,他的嘴很紧,什么都不愿意说!” 舒逸喝了口茶:“我要带他走!”小纪笑了:“恐怕你是走不了了!”舒逸听了他的话也露出了笑容:“怎么?你想留下我?”小纪摇了摇头:“舒处的能耐我们可是知道的,我自忖根本就留不住你,不过我想国安或者警方一定有兴趣见到你,对了,包括你们军事安全局。” 舒逸轻声说道:“你什么意思?”小纪回答道:“我什么意思舒处应该很明白才对,你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个通缉犯,我这样做只是尽一份责任。”舒逸听到楼下警笛声此起彼伏,他望着小纪:“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 小纪点了点头:“你知道你一定能够打探到我们在济州的几个据点,我还知道这几个据点里你只可能选其一,而浙商总会是四个据点中最不起眼的,也最不隐蔽的,你一定会把目标定在这儿。大隐于市,最不隐蔽的地方也就往往最安全,舒处,你所想的我没说错吧?” 舒逸叹了口气:“你很聪明,我只是没想明白,海军情报处的人怎么会那儿听你的?据我所知你并没有担任领导职务。”小纪说道:“这很简单,我明白他们想要什么,而恰好我又有些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梦想。当然,也得谢谢你的人,要是淳于阳刚不死,我还真的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掌控海军情报处呢。” 舒逸笑了笑:“隔壁的那对男女也是你们情报处的人?”小纪摇了摇头:“他们不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是,除了我,这个地方也不是海军情报处的据点,这个地方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否则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来。”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说道:“谈谈你的条件吧?” 小纪楞了一下:“我?我有什么条件?我可是一心为了海军情报处,为了替我们淳于处长报仇。”舒逸站了起来:“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谈我就告辞了!”小纪说道:“想走?你以为你现在还走得掉吗?”舒逸说道:“只要我想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小纪冷笑一声:“是吗?”话才说完,他先向舒逸动手了。小纪伸手扣住了舒逸的一只手腕,舒逸手一抬,腕一翻,反倒擒住了小纪的手。 舒逸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把小纪给控制住了。 舒逸把小纪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屋着一支手枪:“送我出去,别想着耍花样!否则别怪我。”小纪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吗?” 舒逸没有说话,打开了枪的保险。 公子小纪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说道:“你难道不想救释情了?”舒逸回答道:“想,不过那是下一步的事情,现在你得先陪我离开这儿。”小纪苦笑道:“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舒逸点了点头:“有!有一点刚才你没有说实话,这个地方就是你们海军情报处的据点,你之所以故意说不是,就是怕我会挟持你让你带我脱困。” 公子小纪还想磨蹭,舒逸用枪抵了抵他的后心:“走吧!” 舒逸押着公子小纪进了隔壁房间,那一男一女早就分开了,还有最早招呼舒逸的女人和陪小纪聊天的男人也在房间里,他们吃惊地望着舒逸和小纪。舒逸说道:“你们出去!”舒逸话才说出口,四人手中的枪对举了起来。 舒逸并不害怕,他的手里抓着小纪,正好是一个挡箭牌:“让他们别乱动!”公子小纪点了点头,四人的枪放了下来。舒逸对那个招呼过他的女人说道:“你,过来打开暗格!”小纪心里一惊,舒逸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暗格?那女人用询问的眼神望了小纪一眼,小纪叹了口气:“按他的话做!” 女人走过来,打开了书柜,里面有一尊观音铜像,只见她轻轻一旋,书柜壁板移开了,露出了电梯口,舒逸摁开了电梯门,押着公子小纪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屋里留下四个早已惊呆的男女。 电梯下行,小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猜的,刚才我推门进来看过,我对机关暗道很敏感,那个墙体明显比其他的要厚实得多,我原本以为只是个通往上下层的暗道,没想到竟然是能够直抵一层的电梯。” 小纪说道:“就算到了一楼你也跑不掉的,我的人会让警察等在这儿。” 舒逸微笑着说道:“是吗?”小纪点了点头,这时电梯的门开了,是一个值班室模样的屋子,出到外间,也是空荡荡。 舒逸说道:“看来你的同事并没有告诉警察。”小纪苦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舒逸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带我去见释情!”小纪说道:“好吧,遇到你,我认栽!”两人到了外面的停车场,舒逸看到浙商总会大门外围满了警察,如临大敌。舒逸还发现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不少的便衣,他知道那些应该是当地国安部门的人。 不过没有人发现他已经押着小纪出来了。 舒逸把小纪带上车,然后发动了车子,向着济州机械厂方向开去。 小纪说道:“舒处,其实我一直很崇拜你。”舒逸笑了笑:“是吗?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小纪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我不太认同。”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开着车,小纪的双手被他自己的手铐铐在车门上,舒逸也不怕他乱动:“说来听听!” 小纪说道:“你太感性,也太护短。这次你被通缉,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为你量身订做的坑,以你的聪明应该很容易看出来的,可你偏偏还是一关扎了进来。”舒逸点了点头:“嗯,这意见中肯,但是就算是重新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小纪说道:“淳于处长的死到底和你的人有没有关系?”舒逸扭头望了小纪一眼:“我也怀疑淳于处长的死和你们自己人有没有关系。” 小纪被舒逸的话问得一楞,舒逸说道:“我的人没有理由对淳于处长下手,你好像也被我的人请去配合调查吧?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保证我的人都是很有原则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很多调查活动才会被制肘!” 舒逸又说道:“虽然我一直没有和他们联系,可他们的大致情况我还是非常了解的。我也听说了镇南方和叶清寒去找过淳于处长,大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些都不可能成为他们对淳于处长下手的理由,你认为呢?” 小纪想了想,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相反,我的人对你的怀疑理由更为充分,无论是释情和柳月被绑架,还是小惠和齐萱儿的脱险,这些事情里都有你的影子。你说你是在跟万圣教的案子,还成功地成为第七堂的罗汉,可是你却根本没有提供任何有利于我们侦办万圣教一案的线索和证据,他们自然会置疑你到底是不是已经变色了。” 小纪说道:“其实我对万圣教的调查已经有了一些成绩,只不过我只对海军情报处负责,舒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在我还没接到并案的通知,我不可能把我调查得到的结果告诉你们,所以我可以配合你们对我的调查……”小纪剩下的半句话舒逸也明白了,小纪也有他们的纪律,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他不能私自公布调查结果。 舒逸说道:“现在我只是个逃亡者,这些事情我想自然会有人和你们协调,只是我不希望你再打我朋友们的主意,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小纪叹了口气:“能够与舒处共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舒逸说道:“你不用捧我,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而且我保证淳于处长的死与我的人无关,你要相信调查组!” 小纪说道:“好,我卖你这个面子。” 舒逸淡淡地说:“唐三是你杀的?”小纪心里一颤:“不是!”舒逸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是也没什么,你们也有事急从权的特权,只是别嫁祸他人就好!”小纪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却仍旧一脸平静:“没有的事!” 车到了济州机械厂外的农舍,车才停下,小纪的脸色微微一变:“有情况。” “怎么了?”舒逸轻声问道。小纪说道:“暗桩被人拔掉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晃荡开了?”小纪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不会擅离职守,舒处,我们也知道释情的重要性!” 舒逸打开了小纪的手铐:“别耍花招!”小纪苦笑了一下:“在你面前我耍得了花招吗?”接着二人便向小院里走去,都很是小心谨慎。 第八十二章背黑锅 小院里没有埋伏,舒逸一脚踢开了一间屋子的门,闪身进去,没看到一个人影,而小纪也冲进了另一个屋子,还是没有发现。舒逸和小纪退出屋子,站在院子里,都看了最后一间屋子一眼,然后舒逸对小纪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冲了进去。 屋子里有四具尸体,小纪的脸色都变了,悲切地叫道:“小罗,小刘,小郑,老王!”可惜,四具尸体都不可能再给他任何回应。舒逸轻声问道:“你们的人?”小纪点了点头,舒逸看了一眼:“全是一刀毙命!看来对方是个使刀的高手!” 接着舒逸问道:“释情呢?”小纪抬起头来喃喃道:“对啊,释情呢,他跑哪去了?”舒逸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小纪回答道:“五个小时前。”舒逸说道:“他们死了至少两个小时了。”小纪望着舒逸,眯起了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怀疑:“舒处,你不会是兵分两路吧?” 舒逸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会和其他人联络吗?”小纪淡淡地说道:“不会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据点的所在?”舒逸说道:“我有其他的途径!” 小纪站了起来,眼角有泪水溢出:“别让我发现是谁下的毒手,如果被我查出来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舒逸轻轻问道:“你们的这个据点知道的人多吗?”小纪说道:“不多,就是我们情报处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舒逸说道:“你再想想,你们劫持释情知道的人有哪些?”小纪说道:“知情的只有今天参加行动的人。”舒逸说道:“今天参加行动的人有多少?”小纪说道:“连我在内一共十三个!这里已经死了四个,在浙商会所有两个,另外两个据点各有三个。” 舒逸说道:“这就麻烦了,这些人不在你的视线里,想要走漏风声并不难,而且事隔五六个小时,想查也无法查。”小纪阴着脸:“是我害了他们。” 舒逸说道:“你想法一定要查到那个内鬼,我再从其他渠道打听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是谁做的。”说完舒逸站了起来就要离开。小纪叫道:“站住!”舒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有什么进展我们电联!”说完便离开了,小纪楞在那儿,半天才又蹲了下去,望着地上的四具尸体轻声抽泣。 舒逸走了,他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整个现场除了能够看出四人是被人一刀割破喉咙而亡以外,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至少舒逸的初步现场勘察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舒逸发动车子,又看了一眼这个院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院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是在济州机械厂旁,却是在机械厂的围墙之外,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太可能有人能够看到。 舒逸把车子开回到了南湖苑。 舒逸的去而复还让铁铭并不觉得奇怪,他把舒逸请进了办公室:“舒处,还顺利吧?”舒逸叹了口气,然后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铁铭,铁铭说道:“这下和海军情报处的梁子结得更深了,他们一定以为是你声东击西,一面找小纪的麻烦,另一边派出高手救了释情。”舒逸淡淡地说道:“谁说救了释情,释情一定是被杀手他们带走了!” 铁铭说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释情已经被人送回莱市了,送他回去的人说是你的朋友!”舒逸一下子楞住了,脸色也微微发白:“你怎么知道的?”铁铭说道:“那个宾馆里有满爷的人,九处那帮猴崽子的一举一动他大抵都清楚。” 舒逸说道:“完了,这事如果让小纪他们知道的话还真的说不清楚了!满爷就没有让人盯住送释情回去的人吗?” 铁铭摇了摇头:“他一定不会派人盯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盯,舒处,现在你是我们的直接领导,我们并不知道你一共启动了几条线,根据规定,对于你的布置和安排我们是无权监控的。你想想,你到济州的目的是为了救释情,释情回归在我们来看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作为,没有人敢监控你的举动。” 舒逸说道:“借手机用一下。”铁铭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看上去很丑陋的手机递给舒逸:“拿去用吧,防监听的。”舒逸知道这是军情局最新研制的新型通讯工具,他接过来正要拨号,铁铭说道:“这电话只有打电话和接听功能,防监听,防盗打,电池可用四十五天。”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回忆着小纪说的一组号码拨打过去。 “喂,哪位?”声音很是冰冷。舒逸轻声说道:“是我,舒逸!”小纪冷笑一声:“是舒处长啊,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舒逸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小纪叹了口气:“舒处,你们为什么说话做事就不能磊落些呢?还有,你们救人就救人,用不着害人性命吧?” 舒逸说道:“小纪,你相信我,我们坚决没有做过。这样吧,给我点时间,我来找证据,好吗?”小纪说道:“谢了,我们自己会查,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找到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小纪说完便挂上了电话,舒逸的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阻在嗓子眼一样难受。 看来小纪是把这笔账算在舒逸的头上了。 舒逸叹了口气:“小纪,我希望你冷静一点,别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小纪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好好走好自己的路吧!”舒逸听出了小纪语气不善,他开始为镇南方他们担心起来。 他想打个电话给镇南方,可想想还是没有打,虽然铁铭说这手机不会被监听,可如果镇南方他们被监听了自己要说的话一定就会被泄漏了。 他对铁铭说道:“老铁,让满爷想办法通知小镇他们,当心小纪的报复!”铁铭也知道事情严重了,他说道:“好的,我这就和他联系。”舒逸站了起来,铁铭说道:“舒处,你去哪?”舒逸说道:“我回莱市。对了,让他想个办法秘密安排一下,我要见释情!” 铁铭点了点头:“好的。” 舒逸直接和陆亦雷通话了。 “什么?死了四个人?”陆亦雷听了也大吃一惊。舒逸说道:“手法干净利落,很职业!”陆亦雷苦笑道:“舒逸,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了,这一次海军情报处一定又要揪住不放了!你真不应该去找那个小纪!”舒逸说道:“我把《海军协定》交给满爷,让他转给你吧?”陆亦雷说道:“不,还是你留着!” 舒逸轻声说道:“你不会是怀疑满爷他们吧?” 陆亦雷说道:“海军情报处能出这么大的问题,你觉得军情局能够幸免吗?”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陆亦雷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包括他自己现在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舒逸,切断和外界一切的联系,包括满爷他们。”陆亦雷说道。 舒逸苦笑一声:“你是说让我单独行动?”陆亦雷说道:“嗯,有困难吗?”舒逸说道:“困难肯定有,好吧,我原本还让满爷和释情接触一下,我想悄悄地和释情见上一面呢!”陆亦雷说道:“不用了,这件事情先这样,海军情报处那边的压力我来顶着,你也不用再和我联络,手机扔了吧!” 舒逸不解地问道:“这手机不是很安全吗?”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你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是尽快把朴永健挖出来,他才是整个局的局眼!其他的调查工作我会安排人跟进的。” 马杰鑫很快就得到了来自海军情报处的通报,大抵内容是说海军情报处情报二组组长纪小纪因调查淳于阳刚被谋杀一案,请释情协助调查,而舒逸刚带人挑掉了海军情报处的两个秘密据点,劫走了释情,还杀害了四个情报人员。 马杰鑫气得把通报摔在了桌子上:“这个舒逸和他手下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去给我把那个释情带来!” 释情此刻正在接受镇南方他们的盘问,他也不知道救自己的是些什么人,他甚至也以为是舒逸让人出手的,救他的一共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只剩下两个眼睛。他们救了释情,并把他送回到宾馆门口,然后又驾着车扬长而去。 释情只告诉镇南方他们是纪小纪设计绑了自己,他没有把纪小纪用他和柳月之间的那点事情威胁他的事说出来,其实他是想说的,可是最后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面对马杰鑫,释情也是这套说辞,但他不仅没有把纪小纪威胁他的事说出来,也没有把那两个黑衣人对他说是舒逸让他们来的事情告诉马杰鑫,毕竟释情亲眼看到了那两个人出刀,而那是四条人命,再怎么说海军情报处也是友邻单位。其实不管他说还是不说,这黑锅舒逸已经背定了。 第八十三章老年行动组 莱市,蓝波湾,冷家。 三个老头子聚在了一起,沐七儿在一旁伺候着茶水。 冷易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事情会闹腾这么大动静,没能够把舒逸好好留在冷家,保护好他,惭愧啊!” 沐七儿把泡好的茶水递给他们,轻声说道:“冷老爷子可别这么说,其实我和舒逸到莱市,已经给冷家添了很多的麻烦了,那把火其实人家就是冲着舒逸烧的,还险些殃及了冷家呢!”冷易无奈地笑了笑:“沐姑娘,真是对不住你们了。” 广仁望了沐七儿一眼:“我说沐姑娘,舒逸就真舍得把你扔在这,电话也不给你打一个吗?”他还不死心,想从沐七儿这里打听出舒逸的下落。沐儿七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 华威没有说话,拿着杯子沉思着。 冷易轻声说道:“老华,想什么?”华威皱起了眉头:“我在想我或许知道舒逸这小子在哪!”华威这话才出口,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华威说道:“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 舒逸彻底地失去了联系,满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给陆亦雷去过电话,把舒逸失踪的事情汇报给陆亦雷,陆亦雷限他三天之内必须找到舒逸,因为舒逸的身上有着重要的东西,就是那份《海军协定》,另外陆亦雷还给他下达了另一道死命令,就是务必在三天内查出制造海军情报处济州据点血案的人,也就是救出释情的人。 又是三天,这三天满爷的压力很大,他知道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都十分的棘手,说不定他一件都完不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想不明白,舒逸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呢?舒逸的车在某处海滩找到了,车上还有那部防监听的手机。 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满爷认为舒逸一定是自己消失的,他有这个本事,如果舒逸真的这样做,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找得到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非正如传闻说的那样,救释情的就是舒逸,他是因为出手杀了海军情报处的人而畏罪躲了起来? 满爷不相信,这不是舒逸的行事风格,舒逸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就连陆亦雷他都敢挟持,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害怕?满爷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舒逸对他或者铁铭不信任,如果是这样,舒逸不信任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满爷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内鬼,让舒逸起疑心了? 满爷越想越怕,他决心马上对内部进行整肃,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做什么都存在着隐患!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号码并不熟悉。 原本他不想接,但又怕是舒逸临时想要和自己联系,他摁下了接听键:“喂,哪位?”电话里付出一个老人的声音:“满江啊,是我!”满江楞了一下,然后惊喜地叫道:“师父,怎么是您?”华威冷哼一声:“怎么?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满江忙说道:“不,不是,我是太激动了,很久没听到师父的声音了。” 华威问道:“这两天见过舒逸吗?”满江顿了一下,然后轻轻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到的莱市?”华威有些不悦:“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满江说道:“我没见过他。”华威说道:“真没见过?”满江说道:“真没有!”虽然满江很尊重华威,但他还是严守着保密规定。 华威说道:“真的?”满江说道:“真的,我怎么敢骗您呢!”华威说道:“好吧,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对了,我就在莱市!”满江没想到华威也到莱市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在华威的几个徒弟之中,舒逸是最小的,是华威的关门弟子,华威对他也最为维护,为了舒逸华威甚至不怕和全世界翻脸,现在舒逸出了这样的事情,华威自然是不能坐视的。 满江说道:“师父,要不晚上弟子给你接风吧。”华威皱了下眉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而且我也知道你的事多,算了,好好的收你的破烂吧,等这些琐事完了,我们再见!”说完也不等满江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满江的心里有些失落,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华威了,当时因为一件小事,华威对他生了芥蒂,这么多年他几次给华威打电话华威都不理睬他,这次华威虽然主动打电话给他,却是为了舒逸的事情,对他的态度也仍旧是不冷不热的,虽然华威说过等这边事了结了会见他,但在他听来更像是托辞。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情,他必须马上落实陆亦雷下达的两个任务。 华威挂了电话,广仁问道:“你给谁打电话?”华威说道:“我的一个徒弟,也在莱市。”广仁说道:“哦?他怎么说?”华威叹了口气:“他也没见过舒逸。”冷易问道:“你这个徒弟是做什么的?”华威淡淡地说道:“收破烂的,你们不知道,当他告诉我他不想在内卫局干了,想回家乡收破烂的时候把我可是气个半死!” 冷易笑道:“收破烂又怎么了?职业不分贵贱的!”华威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老子可是教了他一身本事,合着那本事就是用来收破烂啊?为了这事,我几年都没有理他!”华威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了电话。 满江见到还是刚才的号码,忙接起来:“师父,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吗?”华威说道:“满江,你翅膀硬了,敢跟师父玩心眼了?”满江心里一凛,他知道师父就口气是很不舒服他了,他说道:“师父,徒儿不知道你的意思。” “满江,师父的心里亮堂着呢,说,舒逸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见过他。”华威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想到了满江是一个脾气直爽的人,自己在两次追问满江的时候他的反应与他的性格并不符合,华威虽然脾气不好,可他的心却很细。 满江知道不能再隐瞒了,只得说道:“他倒是曾经来找过我,可后来去了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知道。”华威哼了一声:“有消息立即通知我!”然后挂掉了电话。 广仁说道:“我说老华,你这脾气也太臭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徒弟,就算他收破烂丢了你的脸你也范不着这样给他甩脸子吧?” 华威说道:“我是气他骗我,明明见过舒逸却说没见过。” 冷易皱起了眉头:“舒逸找他做什么?”华威说道:“舒逸在这个时候去找师兄弟帮帮忙有什么不可以。”广仁摇了摇头:“不,以舒逸的脾气,现在这样的处境他应该不会去打扰他的亲戚朋友,他不是一个喜欢把麻烦带给别人的人。” 华威楞了一下:“你们什么意思?” 冷易轻声说道:“老华,我开始怀疑你那徒弟是不是真的只是想回来当个破烂王那么简单了。”广仁也笑了笑,华威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透,他说道:“你们是说满江那小子当破烂王只是一表像?”冷易和广仁都笑了笑,华威也笑了:“看来我是错怪他了,不过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冷易和广仁都摇了摇头。 华威说道:“老广啊,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广仁心里也很担心舒逸现在的处境,他说道:“舒逸现在又多了一重嫌疑,我觉得其他的事情任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折腾,我们两个老家伙去把制造济州血案的凶手找出来,替他们洗清嫌疑吧!”冷易沉下了脸:“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啊?嫌我不能打?” 华威瞪了他一眼:“你本来就不能打嘛!”冷易说道:“可别小看人,虽然拳脚功夫我比你们是差了那么一点,可玩枪我可是行家,再说了,你们俩都是大老粗,遇事只知道动拳头,但查案呢,需要的是动脑子,这玩意我有,你们没有。” 广仁笑了:“看来我们还真离不开你?”冷易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广仁抬头望了一眼华威:“华老头,你看呢?”华威皱了下眉头:“好吧,算他一个,虽然是个累赘,但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会太闷。” 沐七儿说道:“冷老爷子,你可不能和他们一起疯,要是冷局长回头知道了肯定不答应。”冷易说道:“我们家还轮不到他作主!”沐七儿说道:“那这样吧,我也加入一个?”三个老头面面相觑,沐七儿说道:“身边有个年轻人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方便些,不是吗?” 华威喜欢舒逸,所以也爱屋及乌,他说道:“好吧,你就给我们当当司机,打打下手吧,从今天起,我们老年行动组正式成立了。老冷,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老窖给拿出来,我们庆贺一下?”冷易点了点头:“那是,沐姑娘,就委屈你一下,给我们几个老头子烧两个可口的下酒菜如何?” 第八十四章断线风筝 天灰蒙蒙的,转眼就下起了大雨,一个脏兮兮,邋遢遢的乞丐躲到了天桥底下,天桥下早已经躺着一个头发胡子都又脏又杂的老乞丐,见到年轻乞丐过来,他警惕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望着年轻乞丐,很不友善。 “年轻人,这是我的地盘!”老乞丐沉声说道。 年轻乞丐没有看他,只是望着正在落雨的天空:“这场雨真大。”老乞丐说道:“如果你是躲雨的,雨停了马上离开!”说完,老乞丐又躺了下来,他原本以为年轻乞丐是来和他抢地盘的,他可舍不得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是块风水宝地,这座天桥是莱市市中心的交通要道,人流量很大,每天他只要往这一坐,就能够讨到很多的钞票。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给他个市长干他都不换。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大雨,他不会早早地躺到天桥下,这场雨可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 年轻乞丐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一双眼睛望着老乞丐的脸。 老乞丐又感觉到了危险,再次坐了起来:“你,你想干嘛?”年轻乞丐微微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老乞丐冷哼一声:“一般有神经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而坏人也常常标榜自己不是坏人。” 年轻乞丐说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老乞丐说道:“我不认识你!”年轻乞丐说道:“可我认识你,苗老七,绰号七公,莱市的乞丐头,对吧?”老乞丐面上的肌肉微微一动:“你到底是什么人?”年轻乞丐说道:“我叫舒逸,我和苗苗是朋友。”老乞丐楞了一下:“苗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 老乞丐露出了笑脸:“我已经有一年没见过她了,不过我们倒是经常通电话的。”说完他的脸上露出警惕:“我怎么没听苗苗提起过你?”舒逸说道:“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她。”老乞丐真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只听他用舒逸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气,然后挂上电话:“嗯,苗苗说了,你是她的朋友,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舒逸正准备开口,苗老七又问道:“你不会是苗苗的男朋友吧?我可警告你,你配不上我们家苗苗,虽然我是乞丐,并不等于我愿意把苗苗许配给一个做乞丐的人。年轻人一定得有上进心……”他还想说些什么,舒逸打断了他:“苗大叔,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是苗苗的男朋友,我和她只是好朋友。” 苗老七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舒逸掏出一张图片,就是他曾经让满爷找人画的小蕊的画像:“苗大叔,我知道你是莱市的乞丐头,你的徒子徒孙众多,所以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苗老七接过画像看了一眼:“怎么,媳妇丢了?不对啊,看上去那么小,我说小兄弟,你这口味是不是重了点?”舒逸苦笑道:“苗大叔,我想你误会了,我找她是有别的事情。” 苗老七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好像想看穿舒逸到底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谎。 舒逸说道:“这个人叫小蕊,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两年前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下落不明,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她在莱市出现过,这不,才想到来找你帮忙。”苗老七冷笑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吧?来找我帮忙也用不着弄这么一身行头啊!” 舒逸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想和您拉近关系培养感情吗?” 苗老七叹了口气:“你是什么目的我懒得管,看在你和苗苗是朋友的份上,这差事我接下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手下这些徒子徒孙的工作是很忙的,一找人可就得耽搁多少业务,你和苗苗是朋友不假,可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是不?当然,你也别多心,我是不会要你什么钱的,只是在他们帮你找人期间,你是不是多少给他们一点补助,总不能饿着肚皮替你办事吧?” 舒逸这下明白了,敢情人家说了半天还得收点好处费。 舒逸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这是五千元,如果找到了人我再付给你五千,苗大叔,够你的徒子徒孙们吃饭了吧?” 苗老七笑得眼睛就像只豌豆角:“这事包在我身上,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对了,怎么联系你?”舒逸摇了摇头:“不必那么麻烦,这两天我会住在你这里。”苗老七马上又变了脸:“你不会想要在我的地盘上做生意吧?”舒逸摇了摇头:“你们的生意我没兴趣,我只是件个地方休息。” 苗老七这才放下心来。 舒逸说道:“告诉你那帮儿孙们,只是偷偷地查,别惊了那女孩,不然她被吓跑了我就抓不到她了,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我亲自去抓她。”苗老七说道:“好嘞!这雨也停了,你就先在这休息吧,我得去开工了,那个有件事情商量一下行吗?到了饭点你能不能来顶我一下,换我去吃下饭?放心,我绝不亏待你,你顶班的时候乞讨到的钱全都归你!” 舒逸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来苗老七还真想把自己培养成个专业的乞丐。 苗老七走后,舒逸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靠在墙壁上慢慢地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去找小纪,知道的人只有满爷和铁铭,有人利用自己救释情的事情做文章,虽然说是救出了释情却又杀害了四个海军情报处的情报员,这手段分明是要把自己给逼得没有退路。是谁把自己算得这么死呢?满爷还是铁铭? 难怪陆亦雷让自己彻底消失,断了一切和他们的联系,看来陆亦雷应该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从感情上来说,无论是满爷还是铁铭,舒逸都不愿意怀疑,一个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另一个曾经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舒逸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无可倚靠,没有方向。陆亦雷已经明白地告诉自己,现在自己只能够孤军作战了,在没有朴永健确切的下落之前,他不能借助任何力量,不管是政界的还是军方的。 苗苗是舒逸的朋友,不过她对舒逸的真实身份却一无所知,她是舒逸一次去苗疆时在河里救出的女孩,女孩曾经提过他的爷爷在莱市做乞丐头,舒逸也是才想起来,所以才会贸然来找苗老七帮忙的。 苗苗的背景很单纯,平常和舒逸也没有太多的往来,当然,闲着没事的时候逢年过节大家偶尔也问候一下。舒逸相信没有人会打苗苗的主意,从她身上知道自己的行踪的,所以苗老七给苗苗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会害怕。 舒逸知道找人这样的事情交给苗老七他们来做比自己做要方便得多,而且往往更加的事半功倍,乞丐是一个城市不可杜绝的社会现像,他们的存在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而他们的流动性强,见识面广,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除非这个人躲得很隐秘,埋得很深。 苗老七其实刚才和苗苗通电话后也知道了,舒逸就是苗苗当初落水的救命恩人,所以对于舒逸嘱托的事情也很上心,他很快就让人把画像拿去复印了若干份,分发给了整个莱市的乞丐。他在莱市呆了至少二十年,毫不夸张地说,在莱市他的徒子徒孙不下于二百人,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把画像上的女孩给找到。 按理说他是不该收舒逸的钱的,可是他却收了,这也是他会做人的地方,他这样做舒逸就不会有挟恩图报的内疚,而舒逸也还是苗家的恩人。 柳平川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海军情报处济州据点的事情他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淳于阳刚的死,据点的血案,这让柳平川很是恼火,他是海军副司令,而情报处也是他的管辖范围,如果说淳于阳刚的死有待查明,可据点的事情就很明显了,舒逸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很想打电话质问陆亦雷,可想想还是算了,一切都有待调查,需要证据。 他给纪小纪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赶到自己家里来,这是他第一次插手情报处的事情,也是他第一次约见纪小纪。他不想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个所谓的联合调查组了,他觉得有必要自己进行调查,莱市的案子走到现在,已经让他眼花缭乱,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纪小纪来了,柳平川没想到纪小纪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不过他在见到纪小纪第一眼的时候他说告诉自己,千万别让这小子的年轻给迷惑,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心机却是很深。他还是有些不舒服,纪小纪的微笑他怎么看都觉得很阴森,他感觉纪小纪就像一个阴谋家,对,这就是纪小纪给他的第一印象。 第八十五章小和尚东窗事发 “小纪啊?来,坐吧。”柳平川没有站起来,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 小纪没有坐,而是恭敬地站立着:“柳副司令面前哪有我的坐的道理。”柳平川的心里很受用,这小子看来蛮懂规矩的,柳平川又说道:“让你坐你就坐吧,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小纪这才坐了下来,端端正正,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柳平川。 柳平川说道:“小纪到情报处有多长时间了?” 小纪回答道:“一年零九个月。”柳平川其实是故意问他的,小纪的简历他已经看过了。他说道:“不得了啊,年纪轻轻的,到情报处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立了两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看来小纪的工作能力不错嘛。” 小纪忙说道:“都是组织的培养与领导的支持。”柳平川摆了摆手:“行了,小小年纪别学得那么世故,再说了,我们是在军队,别把地方官场那一套带出来。”小纪不说话了,静静地坐着。 柳平川问道:“小纪啊,淳于处长的事情你怎么看?” 小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是有人想故意杀害淳于处长来栽赃陷害九处的人,想挑起军安与情报处的矛盾。”柳平川皱起了眉头:“你真是这么想的?”小纪点了点头:“是的,包括这次济州的事情我还是这么认为。” 柳平川问道:“为什么?”小纪回答道:“副司令,你想想,舒逸当时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而且我也答应把人交给他了,他用得着再这样做吗?舒逸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做事情很是光明磊落,他如果真的早预备了这一手,根本不用在我的面前出现。” 柳平川淡淡地笑了笑:“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替舒逸他们开脱?”小纪摇了摇头:“我不会为他们开脱的,我是海军情报处的人,从个人感情来说,无论是对淳于处长还是牺牲的几名战友,我们之间的情感都很真挚,他们出了事我的心里一样也很难过,甚至可以说比任何人都难过,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一切是有人在捣鬼。” “舒逸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也很微妙,他应该不会主动挑起事端。说他救人我相信,说他杀人,或者安排人杀我们情报处的人,我不信。”纪小纪说到这儿便闭上了嘴。 柳平川叹了口气:“说得好啊,不过法律讲求的是证据而不是想当然。” 纪小纪没有发表看法,他是个聪明人,什么时候该说话,说些什么,他很掌握得好分寸。柳平川说道:“如果我让你从现在起暂代情报处长的职务你将会做些什么?” 纪小纪说道:“内部审查,我总觉得济州的案子一定有我们自己人掺杂其中,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柳平川说道:“还有呢?”纪小纪回答道:“配合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然后从济州案开始慢慢查。” 柳平川说道:“嗯,那你放手去做吧,一定要把济州案给我查个水落石出,至于淳于处长的案子,我倒是建议就让联合调查组去查去,既然你觉得这两起案子与舒逸和他的人都没太大的关系,最好能够先和他们修复关系,大家可以联手是最好,不行可以互通些信息,也有利于案件的调查。” 纪小纪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柳平川说道:“好了,你去吧,随后我会把任命行文发到情报处。” 镇南方接到柳雪的电话,说是有要事和自己商量。他以为是柳雪那边有了舒逸的消息,急忙就驱车赶到了柳雪的别墅。 谭妈给镇南方泡了杯茶,悄悄地退下。 柳雪的脸色很不好看,镇南方坐了近五分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镇南方的心里暗暗奇怪,柳雪今天是怎么了,看这样子并不是有了舒逸的消息,而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他嘻嘻一笑:“小雪姐,怎么一进门你就给我脸色看啊?我可没找你借钱啊!” 柳雪淡淡地说道:“小月怀孕了!”镇南方楞了一下:“啊?怎么回事?”镇南方心里也是一惊,和柳月接触最亲密的人就是释情,而释情自从和柳月脱困从酒店回来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很多,莫非…… 柳雪冷笑道:“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我问小月,可她不愿意说,我听说那天她和你们那个小和尚曾经一起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镇南方说道:“你不会认为是小和尚做的吧?”柳雪说道:“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你心虚?”镇南方讪讪地笑道:“我心虚什么啊?又不是我做的。” 柳雪瞪了他一眼:“谅你也没这本事。”镇南方脸一下子红了:“怎么说话的?不再这么伤人的。”柳雪让他一句话给逗笑了:“好了,其实就算是释情做的也没什么,只是他必须要承担责任。” 镇南方说道:“小雪姐,我看是不是别急着下结论,毕竟释情是佛门中人,而且还是有名望有身份的高僧,如果我们弄错了,传出去对他的影响会很大的。”柳雪说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小月被绑架之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件事情释情的麻烦大了。 他说道:“小雪姐,我还是希望能够慎重一些。”柳雪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把你给叫来,不然的话我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或者我二叔,三叔了。”镇南方点了点头,他承柳雪的情,他说道:“这样吧,我回去找释情好好谈谈,如果确实是他,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就事情应该怎么善后。” 柳雪说道:“商量什么?没什么好商量的,如果真是他的话,他必须对小月负责,要么娶小月,要么我们就把这件事情给暴光!” 镇南方说道:“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柳雪说道:“南方,这件事情上我是不会让步的。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搞得大家都尴尬。好了,你去吧!”镇南方站了起来:“小雪姐,这两天你去看过柳司令吗?” 柳雪楞了一下:“怎么了?”镇南方把海军情报站济州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柳雪摇了摇头:“这两天我都在陪着小月,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这样吧,我抽个时间去帮你打听一下。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是!”柳雪笑了笑:“看来这个释情还蛮抢手的,在莱市他已经被绑了两次了,小月的眼光不错!”她的一句玩笑话让镇南方落荒而逃。 镇南方回到宾馆急忙把释情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释情这两天的情绪很差,一来是因为小月的事情,二来是因为担心舒逸。听到镇南方找自己,他还以为是舒逸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南方,是不是有先生的消息了?”镇南方关上门,反锁上,然后摇了摇头。 释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镇南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释情的脸:“你告诉我,你和小月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释情心里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上潮红:“你什么意思?”释情的反应让镇南方更加确信了柳雪的话并不是乱说的,他叹了口气:“和尚,坐下吧,我问你是为你好,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 释情知道一定是柳月把事情说出去了,他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镇南方淡淡地回答道:“柳月怀孕了!” “啊!”释情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够冤枉的,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镇南方又重复了一遍:“柳月怀孕了,柳家现在怀疑那个孩子是你的。”释情跌坐在沙发上,他像是一下子被人抽掉了精气神一般,虚脱无力。他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我说小和尚,你还像不像个男人,一点小事你怕成这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柳月之间到底有没有那,那啥关系。” 释情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他想了想,还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镇南方听了心里也隐隐觉得奇怪,这一切还真是戏剧,释情说完,镇南方的一双眼睛还停留在他的脸上,镇南方心里也在替释情喊冤:“小和尚,你确实冤枉,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味都没品出来就闹出这一出了,唉!” 释情听出镇南方语气中的玩笑成份,他瞪了镇南方一眼:“现在事情都已经乱成一团麻了,你还在幸灾乐祸!”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你也不能确实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释情点了点头:“嗯。”镇南方说道:“这就麻烦了,小和尚,我问你,如果这孩子真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释情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镇南方说道:“如果孩子真是你的,我想柳家是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答应为柳月负责。”释情想了很久,他抬起头:“如果真是我的,我一定会负责,大不了还俗。”镇南方笑了,看来小和尚也蛮男人的。 第八十六章无妄之灾 舒逸在天桥下借宿已经整整两天了,这也是他过得最悠闲的两天,整日里几乎都在看神仙过路,当然,饭点的时候他也会去体验一把乞讨的乐趣。 一身又脏又臭,蓬头垢面的,现在就算是沐七儿站在他的面前也不会认出他来。 晚上十点多钟,苗老七回来了,从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来看,他今天的收入颇丰。 苗老七在他的地铺上坐下,递给舒逸一支过滤嘴,舒逸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竟然还是“中华”。他笑了笑:“苗大叔,生活水平提高了嘛!”苗老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能抽这烟,这是一小伙子说要戒烟,直接扔到我的碗里的。瞧,这火机也是他的,漂亮吧?” 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是只“芝宝”,他说道:“还是名牌呢!”苗老七叹了口气:“可惜,这烟和火机要是能够折成钱那多好!”舒逸笑了:“大叔,其实你的收入已经蛮高的了,有必要这么抠吗?”苗老七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家里那口子还在医院住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土地没了,几个儿子家里都靠着那一点征拨款过日子,哪够啊!” 舒逸说道:“他们可以出来打工啊,不是我说你,大叔,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照顾得过来吗?再说了,儿子过了还有孙子,你能管得了多少?” 苗老七自己也点上一支:“话是这么说,可是真的回到家里,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唉,算了,不说了,去,给叔买瓶二锅头,咱爷俩好好喝两口。”舒逸笑了笑,站了起来就向着街边的小卖部走去。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跑了过来:“七公,七公!”苗老七看了他一眼:“小土豆啊,有什么事么?”小乞丐凑到苗老七的耳边说道:“你让我们找的人找到了!”苗老七楞了一下,然后说道:“真找到了?不会是想来骗七公的赏的吧?” 小土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怎么敢骗七公呢?是铁头哥让我来向七公报信的。铁头哥他们还在那盯着呢,他让我问七公老人家应该怎么办?” 正说着,舒逸拿着两瓶小支的二锅头回来了,苗老七对舒逸说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舒逸心里一喜:“是吗?在哪?”苗老七望向小土豆,小土豆说道:“我们是在护国路的海天大厦发现她的,我们打听过了,她就住在海天大厦A栋十四楼1402号。”舒逸把酒塞到了苗老七的手里:“看来你得一个人喝了!” 小土豆给舒逸带路,很快就来到了海天大厦楼下,墙角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乞丐正靠着墙吃着一只鸡腿。见小土豆回来,又看到小土豆身后的舒逸,他对舒逸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在这上面!”舒逸说道:“嗯,谢谢你了!”小土豆在一旁说道:“这是我们铁头哥。” 舒逸问道:“你们确定她就在1402吗?”铁头点头说道:“嗯,我有个兄弟在大厦当保安,我让他给我负责盯着的,十分钟前我还和他通话,那边没有什么动静。”舒逸说道:“谢谢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这事别对任何人提起。” 舒逸乘坐电梯上到了十四楼,他到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铁头说的那个保安。 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多半是这保安已经出事了! 舒逸走到1402房门口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人躲到了一旁。没有一点动静,舒逸又这样反复了两三下,还是没有动静。 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了锁孔,轻轻动了两下,“嗒”的一声,门开了。 舒逸蹲下身子,轻轻地推开门,门开得一半,舒逸一个翻滚就进行屋,他看到了那个保安,保安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舒逸不敢大意,先往厨房、卫生间和卧室那边搜去,没发现有人,他才折回客厅,走到保安的面前,他伸手探了一下保安的鼻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保安是让人一刀刺穿喉咙毙命的,这人出刀很快,因为伤口处没有大量的流血,血是慢慢渗出来的。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已经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舒逸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门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声音大声说道:“1402,快,别让他跑了!” 舒逸皱了下眉头,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现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舒逸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十四楼,很高,跳下去必死无疑,舒逸把心一横,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被抓住,他做好了准备,无论外面是军人还是警察他都要放手一搏,能不伤人尽量不伤人,但他一定是要逃脱的。 舒逸走到门边站着,果然有人撞开了门,冲了进来。 那人乍一看到舒逸,楞了一下,就在他失神的刹那,舒逸一脚踢中国他的小腹,藏青色的警服上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一众警察都错愕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叫花子会突然出手袭警,舒逸抓住了他们走神的这一刻,迅速地冲向了消防通道。警察们反应过来,领头的大叫一声:“还楞着干什么,追!”其实警察的反应很正常,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屋子里竟然会是一个乞丐,正因为舒逸的这个伪装给他自己赢来了时间。 舒逸下楼的速度很快,把着楼梯的扶手不停地跨越,没多久他就下到了一楼,警察自然没有他专业,当舒逸到了一楼的时候,他们早被甩在了后面。 舒逸冲出了大厦,铁头和小土豆还在大厦的门口,铁头见舒逸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问道:“怎么样,找到那人了吗?”舒逸没有停下脚步,对铁头的话置若罔闻。铁头楞住了,他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土豆说道:“不会是和刚才上去那群警察有关吧?”铁头说道:“快闪!” 可已经来不及了,警察已经追了出来,哪里还有舒逸的影子,一个警察向大厦门口的一个烟摊小贩询问是不是看到一个乞丐从大厦出来,往哪跑了,那小贩指了指铁头和小土豆,告诉他刚才从大厦出来的那个乞丐和铁头他们是一伙的。 铁头和小土豆被警察给围了起来。 舒逸逃脱了,但他知道天桥底下他不能回去了。 在海天大厦门口他和铁头他们有过几分钟的接触,看到的人不少。 苗老七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舒逸出事了。他是老江湖了,从舒逸来找他,他就看出来舒逸不是平常人,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舒逸会是坏人,这点信任是苗苗给他的,他宁愿相信舒逸这样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苗老七被带到了刑警队。 负责海天大厦这个案子的是卢松,他冷冷地望着苗老七:“苗老七,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苗老七嘿嘿一笑:“是不是又有什么领导要来视察,嫌我们影响市容啊!”卢松说道:“你也知道自己影响市容啊?不过如果你只是影响市容,那是城管的事情,我们抓你来是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 苗老七的心里一凛,杀人罪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道:“警官,你可别吓我,别说杀人了,就是让我杀只鸡我都没那胆子。”梁建国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贼大嘛,苗老七,七公,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丐帮帮主?” 苗老七摇了摇头:“警官,你抬举我了,我就是一要饭的。” 卢松拿出几张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苗老七接过来看了一眼,是舒逸的照片,不过都是海天大厦的监控拍下的,苗老七松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不认识!”苗老七知道警方只能拿出海天大厦的监控照片,说明他们并不知道那乞丐就是舒逸。 卢松说道:“不认识?不认识你会让整个莱市的乞丐帮他找人?” 苗老七苦笑道:“我真的不认识他,可我不能不认识钱啊!他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帮他找人,你想想,干我这一行的人哪一个不是家里缺钱的主,五千块钱找个人,我当然答应了。”卢松问道:“他就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苗老七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不愿意说,我就没有再问了,反正他先把钱给我了。” 卢松说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人?”苗老七回答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叫小蕊吧,他说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梁建国说道:“有照片吗?”苗老七说道:“有张画像。”说着他掏出了舒逸拿给他的小蕊的画像。 卢松知道从苗老七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苗老七、铁头和小土豆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没有什么过错,吓了他两下也就放人了。不过这件事情对苗老七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卢松走进康洪民的办公室:“康大队,你找我?” 康洪民从办公桌边走出来:“坐吧!”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康洪民问道:“海天大厦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卢松叹了口气:“下午我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报案,说海天大厦1402房发生谋杀案,让我们马上赶过去,我们这离海天大厦很近,我就立即带队过去了。到了房门口,我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还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于是我就带人冲了进去……” 第八十七章新线索 镇南方没想到小纪会找上门来,他说想找释情了解些情况。镇南方知道释情这两天的情绪并不高,因为和柳月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小纪的到来自然是想询问释情到底是谁救了他,想问问释情有没有看清救他的人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些问题马杰鑫和镇南方都曾经问过,可镇南方觉得释情并没有完全说出真话,释情房间的隐瞒就连镇南方都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与舒逸有关。 镇南方望着眼前的小纪,他有些不悦,这个案子上面已经派出了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组到来以后,九处已经停止了一切针对海军情报处的调查活动,可海军情报处却相反,在这个时候强势的针对九处展开调查。 镇南方干咳两声:“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让释情向联合调查组做了汇报,我觉得你们还是去找联合调查组去了解吧!”小纪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微微一笑:“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拒绝我们的调查吗?”叶清寒坐在镇南方的身边,听到小纪这么说他抬起头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小纪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对海军情报处好像有些敌意,其实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我也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只不过这次我们牺牲了四个战友,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海军高层的重视,我也算是临危受命,主持情报处的工作,柳副司令已经受权我全权对济州案进行调查。” 小纪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我直接上门来,就是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的诚意,我知道我们的调查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满,但我觉得这样的不满情绪完全是不必要的,我相信你们也想早一点把案子搞清楚,毕竟我们都是军队系统的,这样的内耗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一种悲哀。” 小纪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叶清寒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闭上了眼睛,半天他才说道:“好,我答应让你见释情,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小纪微微一笑:“请说。” 镇南方说道:“第一,只能在我们这见面,你们不能够把释情带走。”小纪眉头动了动,但还是点了点头。镇南方这才继续说道:“第二,你们之间的谈话我们必须有人在场。”小纪冷笑一下:“这个恐怕不太好吧?”镇南方双手一摊:“如果你们不接受我方的条件,对不起,请回吧!” 小纪一双眼睛盯着镇南方,镇南方也静静地望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小纪身边的一个男子说道:“小纪,我们没必要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们有权把人带走。”镇南方瞪了那人一眼:“有权?你有什么权?你们死了四个人不假,可你不能因为你们死了人就端着盆脏水到处乱泼,再说了,如果不是你们先设计绑架释情,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那男子还想说什么,小纪沉声说道:“罗兵,别说了!”叫罗兵的男子这才忍了,可望向镇南方的眼神很是不善。 镇南方对小纪说道:“好吧,看来你们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想来解决问题的,既然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也不需要再谈下去了,叶哥,我们走!”说完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会议室。 小纪这才说道:“镇组长,请留步!”镇南方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小纪说道:“我答应你!”镇南方这才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好,我现在去做释情的工作。” 说罢镇南方和叶清寒离开了会议室。 罗兵轻声对小纪说道:“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小纪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有本事从这里把人带走吗?”罗兵不服气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就他们那几个人,我还就不信带不走那个小和尚了。” 小纪苦笑道:“你做事能不能多动动脑子?这里不仅仅住着九处的人,还有联合调查组的人,我们现在对他们的人进行调查本来就不是很站得住脚,真闹起来,惊动了联合调查组那些人,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样的是非,而且就算没有联合调查组,我们也不一定能带得走释情。” 罗兵问道:“为什么?” 小纪说道:“我们情报处有能够打得过影子和陆优的人吗?你可别忘记了,这两个打家现在也和他们在一起。” 罗兵不说话了,还别说,海军情报处真找不出这样身手的人。 镇南方和叶清寒来到了释情的房间,镇南方把小纪来的事情简单地向释情说了一遍,释情的脸色很难看,镇南方轻声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怕他?”释情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我和柳月的事,在济州他拿这事威胁过我,想让我承认淳于阳刚的死与我们有关。” 镇南方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叶清寒说道:“这个小纪给我的感觉很阴,这样的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镇南方说道:“叶哥,走,我们这就去撵他们滚蛋!”叶清寒笑了:“真撵?”镇南方也跟着笑了起来:“假的,我们要是这样做反而落了他们的口实。小和尚,你坦白告诉我们,到底你有没有看清救你的人是谁?” 释情摇了摇头:“真没看清,不过我怀疑是不是先生找来的人。”叶清寒说道:“按理说不应该,舒处如果真的有这一手,他根本就不用和小纪照面,我听说他是先去找了小纪才赶到机械厂那边的,真是他用这样的方法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还有,舒处不会对自己人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叶哥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和尚,你还是去和他见见面,他问什么你就照实说,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释情轻声说道:“真照实说?”镇南方反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释情说道:“那两人救了我后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他们说是舒处让他们来救我的。” 叶清寒忙说道:“这一句千万不能说!”镇南方说道:“对,不能说,看来那些人是想把我们往黑里引!” 叶清寒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贼喊捉贼!” 镇南方说道:“叶哥的意思是捉鬼放鬼都是小纪?”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或许他们抓释情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这样一个惨案!”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只是小纪个人的意思而不是海军情报处的意思。” 叶清寒又说道:“这应该也是淳于阳刚为什么会死的原因。” 镇南方点了点头:“因为他挡了某人的道。”释情楞在一旁,他不知道镇南方和叶清寒到底在说些什么。 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他说道:“走吧,和尚,你去会会他去!” 释情见到小纪,眼里有些恨意。 小纪微笑着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火机放到桌子上,伸出手来:“和尚大师,我们又见面了!”释情也伸出手和他轻轻一碰,然后坐了下来:“你今天来又是准备把我给绑走的吧?”小纪笑了:“瞧你说的,上次是个误会。”释情说道:“恐怕如果不是有好事者把我从你们的手中弄出来,就不只是误会那么简单了吧?” 小纪摆了摆手:“其实我们的初衷只不过是想搞清楚淳于处长是怎么死的,并不是想针对你们中的哪一位。”镇南方笑道:“想搞清淳于处长的死你应该找我或者叶大哥吧,小和尚见都没见过你们淳于处长。” 罗兵不满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是一个团队,我就不相信你们做什么,他会不知道。”镇南方说道:“是吗?那你们的人做什么你也全部知道?”罗兵冷笑道:“那是自然。”镇南方又问道:“那淳于处长是怎么死的?你们四个情报员又是怎么死的你都知道?”罗兵气极,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把他往这上面引。 罗兵说道:“你,你这明明是偷换概念!”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你错了,我并没有偷换概念,既然你知道你们的人都在做什么,也同样能够知道他会死。”罗兵是个粗人,打嘴巴仗他哪里会是镇南方的对手,小纪忙制止了他。 小纪对释情说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释情点了点头:“记得!”小纪轻声说道:“那请你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释情眯起了眼睛,想了想后才慢慢地说了出来。 那天小纪走后大约一个小时,就听到门外有收废品的吆喝声,接着就有人冲进了屋子,是两个全身黑衣蒙面的男子,手中都拿着一把弯弯的尖刀,小纪留下的四个人根本没怎么还手就被他们一刀给杀了。 他们救了释情,把释情送回到莱市就驾着车跑了。 其实这些小纪都是知道的,但这一次他又找到一个新的线索:“你说出事前你曾听到收废品的吆喝声?”释情点了点头:“对,好像是说收破烂了,有破烂的换钱了!” 第八十八章老丈人看女婿 海天大厦1407房里,朴永健端着一杯咖啡,微笑着对小蕊说道:“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竟然能够让舒逸吃那么一大亏。”小蕊笑得很开心:“还不是先生教导有方。”朴永健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帮乞丐有问题?” 小蕊也倒了一杯咖啡,坐在了朴永健的对面:“我起先根本就没有怀疑这些乞丐,我是发现那个保安看我的眼神不太对,那种眼神就像猎犬看到了猎物一样。先生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孩子,按理说他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于是我就留心了一下,我才发现他竟然和大厦外的乞丐有联系。” 朴永健说道:“所以你让文锐去盯住这帮乞丐?”小蕊笑了:“我还真没想到舒逸会利用乞丐来查我!”站在朴永健身后的文锐说道:“先生,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舒逸,为什么不把他除掉?” 朴永健摇了摇头:“要除掉他有些难度,就算成功我们也会得不偿失,小蕊的计策不错,让舒逸再一次陷入困境,警方一定会认为是他杀了那个保安。”文锐说道:“可他们不一定能够查出逃跑的乞丐就是舒逸。” 朴永健淡淡地说道:“警方查不到,有人能查到,别把华夏的情报机构想得太简单。” 释情终于答应了和柳月见面,他们见面的地方是柳雪的别墅,镇南方陪着释情一起去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竟然柳月的父亲柳平江竟然也在。 镇南方见到柳平江的时候先是一楞,但他马上猜出了这一定就是柳月的父亲。 见到镇南方和释情来了,柳雪迎了上去:“怎么才来?”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临出门的时候马组长找我们有点事儿,就耽误了。”柳雪也不追究,对他们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叔叔,也是小月的父亲。” 镇南方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释情却不知道,乍一听柳雪的介绍,释情呆在那儿,一双手在衣服上轻轻搓着。镇南方碰了碰他,然后笑着对柳平江说道:“柳叔叔好!”柳平江一直沉着脸,听到镇南方招呼,他只是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望着释情。 释情嘴巴动了动,终于他才说道:“你好,柳叔叔。” 柳平江的手指了指沙发:“坐!” 二人在柳平江的面前坐了下来。 柳月的心情很复杂,这几天她一直很想再见到释情,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相见。柳雪也坐了下来,让谭妈赶紧倒茶。 谭妈把茶端上来后,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柳平江没有说话,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然后把烟盒扔在茶几上:“要抽自己拿!”镇南方很不客气地拿起来也点上一支,释情端正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他不敢见柳月,更不敢看柳平江。 柳月偷偷地瞟了释情一眼,她又想到了那晚的旖旎春光,脸不禁红了起来,望向释情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情感。 柳平江叹了口气:“今天是我让小雪把你们约来的。” 柳雪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在柳平江面前她一样没有发言权。 柳平江轻声问道:“释情,听说你是佛门弟子?”释情点了点头:“嗯,法号戒空。”柳平江喃喃道:“戒空,看来还是戒不了,也空不了啊!”他的眼睛盯着释情:“小月怀孕的事你知道了吧?”释情点了点头,柳平江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释情心里苦涩:“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柳平江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许:“可你是一个和尚,我听人家说你还是个高僧。”释情说道:“生而修行,不在乎行,不在乎境,在乎心!”柳平江点了点头,他明白释情的意思,释情是在告诉自己,就算和柳月在一起也是一种修行,佛不在于形式,在于内容,心里有佛,佛便无处不在。 柳平江轻声说道:“我也听小月说了,当时的情况是逼不得已,所以我并不怪你。不过现在小月已经有了身孕,这责任你是要负的,你应该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释情点了点头,他的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的:“我会还俗,然后和小月结婚。” 释情的话还是很让人震惊的,特别是镇南方,他可是知道的,释情自幼事佛,也就是说弘扬佛法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在镇南方看来,释情是永远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信仰的。 柳平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小伙,有能力也有担当,小月跟着你我放心。” 释情没有说话,脸上一片淡然。 镇南方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问?”柳平江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该不该的。”镇南方说道:“我想单独和柳月姑娘谈谈行吗?”柳平江点了点头,柳雪说道:“这样吧,你俩去书房谈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就在院子里走走吧!” 柳雪楞了一下,然后笑道:“那也好!” 柳月跟在镇南方的后面,两人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有一张石几,几张石凳,镇南方先坐了下来:“柳月姑娘,你也坐。”柳月跟着坐了下来:“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问题吗?”柳月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那晚你们到酒店后不久你是不是就已经醒了?”柳月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你和和尚之间发生什么的时候你的清醒的?”柳月细声地“嗯”了一声,镇南方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弄醒他?我知道你对小和尚有好感,你喜欢他,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对他内心的打击有多大吗?” 柳月说道:“我知道。”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摧毁了他的信仰!”柳月没有说话,镇南方继续说道:“这几天,他一直在惶恐不安和内心煎熬中度过。”柳月轻声说道:“对不起!”镇南方摆了摆手:“算了,你用不着道歉,你也没错。” 柳月说道:“当时我确实醒了,可是我发现他的样子很可怕,像是中了魔一样,浑身发烫,原本我是想把他叫醒的,可是,可是没想到才碰着他,他便像是发疯了一般把我推倒了……”柳月低下了头。 镇南方说道:“听你这么说你们当时是被人暗算了?”柳月说道:“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害我还是害释情,”镇南方说道:“好吧,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了,希望能够有个很妥善的解决办法。” “还有一点我想我应该先给你提个醒,就算释情为你还俗了,可他骨子里还会把自己当做和尚,要让他彻底转变是需要时间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柳月点了点头:“我知道。”镇南方站了起来:“我们进去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总的来说,柳平江对释情还是蛮满意的,他今天约释情来目的也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他没让王虹跟着来,王虹太感性,听到女儿竟然和一个和尚有了孩子,王虹差点气出病来。 镇南方和柳月回到屋里的时候,柳平江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看来他和释情谈得不错,见柳月他们回来,柳平江站了起来:“小月,我们走吧!”柳月“哦”了一声,然后恋恋不舍地跟着柳平江离开了。 镇南方和释情也和柳雪道别返回宾馆。 上了车镇南方问道:“和未来老丈人在聊些什么呢?我见你哄得他蛮开心的嘛!”释情没有说话,扭头望着窗外出神。 镇南方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镇南方说道:“你考虑清楚了?真要还俗?”释情苦笑道:“不然怎么办?”镇南方搔了搔后脑:“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他有没有逼你们赶紧结婚?”释情点了点头:“再有两三个月就要显怀了,能不结婚吗?”镇南方说道:“这倒是,看来你得抓紧点时间了。” 莱市沿海渔村的一个出租屋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套黑色的立领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屋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见舒逸出来,轻声问道:“舒先生,衣服还合心吧!” 舒逸点了点头:“嗯,不错!”舒逸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这让他轻松了不少,不过他也知道,一旦自己以真身见人,一定又会惹来不少麻烦。可谁又在乎呢? 舒逸说道:“给你添麻烦了!”年轻人摇了摇头:“舒先生,你可别这么说,我所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拿了你的钱的,不过我说先生,你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去扮乞丐呢?”舒逸淡淡地一笑,他没有解释,他也用不着和他解释。 舒逸离开了渔村,到了长途客车站,他对售票员说道:“给我来一张去莱市的车票。”售票员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找票和找零都递了出来。 舒逸上了客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第八十九章意外发现 舒逸看了看表,距离开车时间还差十分钟,他下了车,在车门边点上支烟。 “让让!”舒逸听到身后有人叫道,接着他被撞了个踉跄,他扭过头去,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提着一个大包就要上车,司机叫道:“那包放正面货箱里!”一个男子说道:“不行,这东西金贵,我得带在身边。” 司机还想说什么,另一个男子瞪大了眼睛,扬起了拳头,司机便把话给噎了回去。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年头都怕横的。舒逸抽完一支烟,上车后他发现人已经坐满了。舒逸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他看到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那个对司机扬拳头的男子,而大编织袋拦在过道上。 舒逸微微一笑:“麻烦让一让。”男子侧了侧身,舒逸跨了进去。 舒逸坐下后打开了车窗,虽然他自己也抽烟,但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他还是很能够克制自己的,自己抽烟是一回事,吸二手烟又是另外一回事,舒逸对身边正在吞云吐雾的男子说道:“车上禁止吸烟。”男子瞪了他一眼:“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舒逸也不想生事,把头扭向了窗外。 车开了,舒逸双手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从沿海到市区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舒逸想趁这个机会打个盹。 车子出了县城没多久舒逸便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睛,车已经停了下来。 他看到身边坐着的车子正在车厢前面将一把长长的刀子架在司机的脖子上,而另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枪,挨着座位搜着乘客的身。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手里也提着一把尖刀。 舒逸明白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遇着平时,舒逸一定会管一管,可现在他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一旦出手,会给自己惹来很大的麻烦,他决定不反抗,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关系到华夏的安危,相比之下,这点事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可舒逸不管总有人管。 正当两人快搜到舒逸这里的时候,前排两个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一个伸手扣住了持枪男子的手腕用力地压,枪掉在了地上,他狠狠地一脚,把打劫的男子踢倒在地,连他身后拿刀的年轻人也被弹翻在地。 舒逸顺手捡起地上的手枪,苦笑着摇了摇头,竟然是把仿真枪,不过看上去却像真的一样。前排的另一个男子见舒逸捡起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舒逸耸了耸肩膀,把枪递给了他,他拿起看了一眼,也笑了。 架着司机的那个劫匪叫道:“你们别乱来,再动我就杀了他!”他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伙眨眼功夫就被人打翻在了地上,内心里生出了恐惧。 前排先出手的那个男子淡淡地说道:“把刀放下吧,你威胁不了我们。”劫匪男的手在发抖,刀尖刺破了司机的颈部,渗出血来。 男子又说道:“我数到三,你再不放人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二……”男子还没数到三便已经闪身上前,只见劫持司机的那男人刀掉到了地上,一双眼睛满是恐惧,他的咽喉处慢慢地显现出一道小口,接着血流了出来。 地上的两个劫匪已经被另一个男子绑了起来,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吓呆了,接着就听到其中一个叫到:“喜贵!喜贵!”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对出手的男子叫道:“我他妈的和你拼了!”挣扎着爬了起来,用力向那男子撞去。 可又被人家一脚踢了回来。 舒逸的目光望着出手的那名男子,眉头皱起,心想好快的刀!舒逸想到了济州案里那两名神秘的刀客,莫非就是他们吗?舒逸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和其他乘客一样,脸上伪装出害怕的样子。 有人打电话报警,让舒逸觉得奇怪的是那两名男子并没有制止,杀了人还能够若无其事,舒逸相信他们一定有所恃,虽然说他们是见义勇为,可已经过了那个度。舒逸想离开,他现在不方便和警察打交道,他用手拍了拍前面站着的男子,那人转过身来看着他。 舒逸笑道:“不好意思,我,我想上厕所!”男子冷笑道:“大男子汉的,不会让几个劫匪吓得要尿裤子吧?”舒逸也不和他争辩,脸上赔着笑:“兄弟,我实在忍不住了。” 男子望着前面的同伴,目光中带着询问,同伴点了点头,男子才说道:“去吧!” 舒逸没有行李,他捂着肚子下了车,钻进了路边的小树林。 原本他想离开的,可是再一想,他如果这样走,警方自然就会怀疑上他了,他只是个普通乘客。想到这里,他解了个小便又回到了车上。 不一会警察来了。 带队的警察看到死了人,眉头一皱,对两名男子说道:“怎么会搞出人命?看来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接着他对驾驶员说道:“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杀人的那名男子说道:“等等!”他走向带队的警察,手搭到了警察的肩膀上,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那警察就跟着他下了车,两人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 他们正好落在舒逸的视线里,舒逸看到那名男子掏出了一本什么证件递给那警察,那警察看了一眼,竟然表现出惶恐的样子,对于那男子的话,他一个劲地点头。舒逸冷笑,看来这两人还真不简单。 舒逸心里有了想法,他要跟着这两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警察没有再罗嗦什么,让两个劫匪把同伙的尸体抬下了车,拿走了他们的那个大编织袋,便离开了。杀人的男子对司机说道:“可以继续赶路了。” 司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重新坐到座位上,发动了车子。 那名男子也坐回到前排,舒逸假装睡觉,却竖起了耳朵。 “龙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一个男子轻声说道。龙哥淡淡地说:“这样的人渣死一个少一个,留着也是祸害。霍强,你记住了,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不留余地!否则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 霍强点了点头:“明白了。对了龙哥,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去莱市到底是什么任务。”龙哥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是军人,军人只需要执行命令,不需要问为什么。”霍强说道:“我知道了,龙哥,我总觉得济州……”龙哥不等他把话说完,咳了一声:“霍强,你的话太多了!” 舒逸的心里暗自惊喜,看来自己没有走是对的,他们果然和济州扯得上关系,舒逸很想马上把事情弄个明白,可这是在车上,他只能耐着性子等车子到达莱市了再说。 满爷很郁闷,他没想到海军情报处竟然会和收破烂的较上量了。 阿东说道:“满爷,方子兴怎么办?”满爷说道:“方子兴是老情报人员了,他自己能够应付。”阿东苦笑道:“满爷,海军情报处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啊?”满爷摇了摇头:“没理由啊!”阿东说道:“可这两天他们几乎把整个莱市的废品收购站都端了,所有收破烂的他们都带去进行排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摸到我们这儿来。” 满爷说道:“好了,这事我会处理,你去吧!” 阿东一走,满江便给陆亦雷打去了电话:“陆局,海军情报处这么玩是什么意思啊?他们再这样下去我们莱市情报站就要暴露了!”陆亦雷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别着急,我马上和柳平川通个气,请他让他们停下来。” 柳平川听明白了陆亦雷的意思,他笑道:“陆局,这事我可没办法,小纪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根据释情的交待,他获救前曾经听到收破烂的声音!”陆亦雷说道:“胡闹,就算真有这回事,那也应该是在济州查,怎么会查到莱市了?” 柳平川说道:“小纪说济州收破烂的他都查过了,他们还查到那段时间济州有很多收破烂的都是从莱市过去的,所以不得已才会在莱市进行重点排查。对了陆处,有什么问题吗?” 陆亦雷让他问住了,他想了想回答道:“好吧,既然你们觉得有必要查那就查吧!” 他不等柳平川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然后又给满江打了过去:“满江,转移,换身份!” 满江知道陆亦雷没能协调下来,他说道:“好吧!”陆亦雷又问道:“济州出事的那两天你和你的人有去过吗?”满江说道:“没有,那边有铁铭呢,我怎么可能踩过界?”陆亦雷说道:“你确定?”满江说道:“确定,怎么了?”陆亦雷说道:“没什么,赶紧转移吧!” 挂了电话,满爷叹了口气:“阿东,通知大家转移,启用二号身份!” 陆亦雷端起茶杯想喝水,才发现已经没水了,他放下杯子,点上支烟。 释情他是了解的,不会骗人,如果他说听到收破烂的吆喝声那一定是真的,而以收破烂为掩饰的就是满江那组,舒逸去济州,满江那组是知情的,但满江说的也不错,济州有济州站,是铁铭的地盘,就算是要协助舒逸救人也应该是铁铭的事情。 再说了,无论是满江还是铁铭,如果真是想帮舒逸一把,根本就不应该杀了海军情报处的人,这样只会使事情更加的复杂。 第九十章二处的 班车还没进莱市市区,龙哥和霍强就下了车,舒逸也跟着下了。 龙哥和霍强下了车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路边点上烟好像在等人的样子,舒逸走到他们面前,也掏出支烟叼在嘴上:“能借个火吗?”霍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霍强其实很是看不起舒逸,舒逸刚才下车解手在他看来是因为惊吓而尿裤子的表现,而舒逸看上去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子,霍强的心里想起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龙哥先是眉头一皱,接着笑了笑:“当然没问题。”他掏出火机给舒逸点上:“怎么不进城啊?”舒逸惬意地吸了一口:“你们呢?”霍强说道:“关你什么事?”舒逸笑了:“别生气,我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龙哥见舒逸点完烟并没有要走的样子,他咳了两声:“朋友还有什么事么?”舒逸点了点头:“嗯,一点小事。”龙哥问道:“什么事?”舒逸眯起了眼睛:“我听说前些天你们去过济州,还杀了几个人?” 龙哥和霍强的心里都是一惊,两人的眼里露出凶光。 龙哥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没见什么行人,龙哥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叫舒逸!”龙哥和霍强听到舒逸的名字,脸色大变,瞬间退后了几步,和舒逸拉开了距离。 舒逸望着龙哥:“你的刀真的很快。”他又望向霍强:“你也是使刀的行家吧?”龙哥说道:“你找死!”他话音未落,霍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尖刀,插向舒逸的咽喉。舒逸脸上还挂着微笑,身子微微一侧,右手翻腕拍向了霍强的手臂,霍强的刀失去了准头,偏向了一边。 霍强还从未失手过,一击不中,他的心里很是愤怒,大喝一声,挥刀劈向舒逸的胸口。 舒逸“噗”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吐向霍强的脸,霍强怕烟头伤了眼睛,侧头闭眼,舒逸的身子向霍强一靠,手肘狠狠地砸在霍强的腹部,弹出拳头打中了霍强的面门。 龙哥见霍强吃亏,举刀向舒逸的腰间斩来。 舒逸左手抓住霍强的手臂,右手往霍强的腰间一带,霍强便如肉盾般拦在了自己的面前,龙哥急忙收刀,可还是迟了些,刀锋划破了霍强的腹部,血流了出来。 龙哥叫道:“霍强!你没事吧?”舒逸反手一爪扣住了霍强的咽喉:“想他没事你最好别乱动。”霍强嘶声叫道:“龙哥,别管我,杀,杀了他!”舒逸说道:“你们杀不了我!”龙哥站着不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舒逸说道:“我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就放过你们。”龙哥想了想:“好,你问吧!”舒逸摇了摇头:“我们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们在等人,虽然我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龙哥不由得又看了舒逸一眼,他原本就打定主意,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接应他们的人到来。没想到舒逸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说道:“去哪?”舒逸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一片小树林:“往那走,你走前面,千万别耍花样,否则他就没命了。” 龙哥拿起地上的包袱走在前面,舒逸押着霍强走在后面。 大约十几分钟后,三人到了小树林。 “现在你可以问了吧?”龙哥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人?”龙哥回答道:“商人,做海货生意的。”舒逸笑了:“龙哥,你最好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没有耐心和你们玩。”龙哥说道:“我说的是实话。”舒逸说道:“放屁,商人杀了人警察会这样轻易地放你们走?就算是正当防卫也要把问题说清楚吧?” 龙哥知道舒逸指的是他在车上杀劫匪的事情。 龙哥说道:“我已经向警察说明了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知道舒逸不可能去问,舒逸现在就是一只过街老鼠,根本就见不得光。 舒逸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还要挑战我的耐性?”说完膝盖抬起狠狠地磕在了霍强的腰上,霍强疼得大叫一声。龙哥的脸上露出关切,霍强是他的手下,从入伍就跟着自己,霍强的一身功夫也是他传授的,他没结过婚,在他心里,霍强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 舒逸说道:“龙哥,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也听说过我的手段,反正我现在背了杀人的罪名,我不在乎再多杀那个一个两个。”说罢,膝盖又顶了一下。 龙哥说道:“别伤害他,有本来冲着我们,我要和你单打独斗。” 舒逸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现在你没有选择,要么我先杀了他,然后再对付你,要么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放了你们。” 龙哥的眼睛不停地转动,舒逸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也不催他,重新点上支烟。 终于,龙哥说道:“我们是军安二处的人。” 舒逸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也是陆亦雷的人,他的脸沉了下来:“你要是敢骗我,别怪我下手无情。”龙哥苦笑道:“现在你是刀俎,我们是鱼肉,我们怎么会骗你。”舒逸问道:“海军情报处济州站的四条人命是你们做的吧?” 龙哥摇了摇头:“不是!”舒逸问道:“那你们去济州做什么?” 龙哥叹了口气:“是我们卢处长让我们去的,他说那四个人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手法干净利落,杀手在刀法上造诣很高,不在我们之下。正因为我们也是使刀的,凶手的手法和我们也差不多,卢处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让我们去秘密调查,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杀手。” 舒逸眯着眼睛,他不太相信龙哥的话:“把你的电话给我!”龙哥摸出手机递给了舒逸。舒逸拨打了陆亦雷的电话。 “喂,哪位?”陆亦雷轻声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陆局,是我!”陆亦雷惊讶地叫道:“舒逸?不是让你现阶段别和我联系吗?”舒逸说道:“有点急事想问问你。”陆亦雷知道舒逸说是急事那就一定很着急,他也顾不上责备舒逸:“说吧,什么事?” “二处处长是谁?”“卢冠周,怎么了?”“让他马上给我打这个电话,越快越好!” 陆亦雷不知道舒逸为何突然提到了二处,还要和二处的处长通电话,可他没有问:“好,你等着。” 舒逸等了一分钟,卢冠周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舒处!”卢冠周轻轻叫道。舒逸问道:“你手下是不是有个龙哥和霍强?”卢冠周楞了一下,他不知道舒逸怎么会突然问到二人,他回答道:“有。”卢冠周很谨慎,在搞不明白状况的时候他不会多说什么。 舒逸问道:“是不是你派他们前往济州调查刀客的案子?”卢冠周从打电话到现在都是舒逸在询问,语气也生硬,并不和善,卢冠周心里有些不舒服:“是的,怎么了?”舒逸说道:“没事了,谢谢卢处长了。” 挂了电话,舒逸才放开了霍强,霍强因为刚才被舒逸扣住咽喉,乍一放开,她不停地咳喘着。 舒逸说道:“你们调查到什么了吗?”龙哥说道:“我们偷偷地去看过那几个人的尸体,都是一刀插入咽喉而死,杀手出刀的动作很快,至少我是达不到那个层次。”舒逸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龙哥继续。 龙哥又说道:“杀手应该是两个人。”舒逸说道:“其中一个是左撇子!”说这话的时候舒逸特意看了霍强一眼,霍强急道:“我就是左撇子,你不会又要怀疑我吧?”舒逸淡淡地说:“我能肯定不是你。” 龙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刚才我和霍强交过手,他出刀的习惯和他们不一样。霍强的刀法路子阴柔,而杀手的手法刚劲,辛狠,从功夫上看,很接近日本流枫川家族的刀法。” 龙哥心里暗自佩服,他没想到舒逸对于刀法也有见地。 霍强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还找我们麻烦!”舒逸淡淡地说道:“刀法也可以伪装的!”龙哥说道:“舒处,真的不是我们做的。”舒逸的心里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线索了。他望着龙哥:“你们为什么在这下车,想去哪里?” 龙哥说道:“虽然我们没能够查出凶手是谁,但我们却查到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约了人来接我们,先到松江观去。”舒逸听了来了兴趣:“什么重要线索?”龙哥说道:“对不起舒处,你现在是通缉犯,我们不能向你泄露案情。”舒逸说道:“这也是你们在听到我自报家门后贸然出手的原因吧?” 龙哥虽然没有说话,却已经表现出了默认。 舒逸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说出来,否则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想办法让你们开口。”龙哥还在犹豫,舒逸说道:“其实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够帮你们一把!”霍强揉了揉被舒逸掐痛的脖子:“龙哥,要不告诉他吧!”龙哥咬了咬牙:“好吧!” 第九十一章“妖刀”李冰姬 舒逸走了,霍强和龙哥这才松了口气。霍强说道:“龙哥,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去找那个女人?”龙哥说道:“他一定会去,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霍强有点惋惜地说道:“龙哥,其实我们原本可以设法杀掉他的,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龙哥说道:“霍强,眼光放远一点,就算我们真能杀了舒逸,你能确保那玩意就在他的身上吗?没那玩意,我们根本就拿不了多少钱。” 龙哥递给霍强一支烟:“况且虽然现在到处都在通缉舒逸,可上面却说了,真发现了他必须先向上级汇报,不许轻举妄动,假如我们真的把他杀了,你以为陆亦雷会放过我们吗?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他妈就是一个苦肉计?” 霍强笑了笑:“我们百百损失了五百万!”龙哥说道:“杀了他只有五百万,要是能拿到他手上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发财!你不会想为了五百万就把自己置身险境吧?小强,眼光放远一点,再说了,舒逸的实力你也看见的,真要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凭我们俩是办不到的。” 霍强想到刚才和舒逸过招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他的功夫太变态了!”龙哥说道:“谁叫人家有个变态的师父!”霍强叹了口气:“我就怕最后他还是会查到人是我们杀的!”龙哥的目光冰冷:“他查不到,他过不了李冰姬那关的。”霍强说道:“你见过李冰姬出手?” 龙哥点了点头:“她的功夫不在舒逸之下,最主要的,她很阴,让人防不胜防。” 霍强不解地说道:“龙哥,我不明白,我们既然不能从他身上获得一点利益,为什么非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对付他呢?”龙哥说道:“放心吧,会有你的好处的,你别再问了,知道得多不见得是好事。小强,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我们被发现,你就把一切推在我身上,他们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霍强能够体会到这是龙哥对他好,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龙哥!”龙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先离开莱市,去卢处面前晃晃,然后再回头来给他们制造些麻烦。” 小纪一双脚抬放在茶几上,整个身子靠着沙发的靠背,闭着眼睛,一只手指了指颈部:“这,用力!”姹紫的手上微微用了几分力,小纪脸上露出享受的样子。 嫣红问道:“你说那两个蠢货会不会被舒逸识破?”小纪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们只要说出李冰姬的名字,舒逸一定会相信。”姹紫说道:“传说这个女人的刀法已经出神入化了!”小纪淡淡地说道:“传说她还是北韩第一高手。” 嫣红不解地问道:“华夏和北韩的关系不是一直都还不错吗?你这样嫁祸给李冰姬舒舒逸就不起疑心?” 小纪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李冰姬虽然是北韩第一高手,可她的民族意识却很淡薄,这和她的身世有关,她父亲是南韩人,母亲是北韩人,她在成名之前,无论是在南韩还是北韩都有过痛苦的经历。” 小纪挥挥手示意姹紫不用再按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舒逸之所以会相信他们的话是因为朴永健也到了莱市!”嫣红说道:“朴永健?关朴永健什么事?” 小纪说道:“李冰姬和朴永健之间有过那么一段,不过当时朴永健是利用李冰姬来窃取北韩的情报,李冰姬一怒之下和朴永健翻了脸。虽然李冰姬的民族感并不强,可作为一个女人,她一定容不得感情上的欺骗,为此她还给过朴永健一刀,当然她也舍不得杀了他,不过是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罢了。” 嫣红咬了咬嘴唇:“唐三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小纪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你觉得呢?”嫣红轻声说道:“我觉得他不该死,他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小纪笑了:“是吗?”姹紫悄悄握住了嫣红手,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纪淡淡地说道:“他该死,我说过,任何背叛我的人都该死!”说完,他突然站了起来手中多了把枪。枪指着姹紫的头,姹紫吓坏了:“公子!”嫣红也用一种恐惧的眼神望着小纪,她以为小纪是迁怒姹紫对她的安慰。 小纪望着姹紫说道:“昨天傍晚你去了什么地方?”姹紫说道:“我,我和嫣红在一起。”她求助的眼神望向嫣红。小纪瞪了嫣红一眼:“考虑好再回答!”嫣红嘴唇动了动:“我,我……”枪响了,姹紫倒在了血泊之中,小纪将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扔在了茶几上,然后走到门口:“让人来清理一下。” 嫣红半天才从惊吓中醒来,她蹲下身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小纪说道:“她不应该私自去见自由神,更不应该在自由神那儿说我的坏话。想借自由神的手来杀我,她却不知道,自由神早就想杀我了,可是他不敢,没有我,他会死得很快。”说完小纪离开了。 夜幕降临,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负手站在海边。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海风中夹着海水的气息。 男子便是舒逸。 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十分钟了,这时一个女人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 舒逸轻声说道:“你迟到了!”女人微微弯了下腰:“对不起,我得先甩掉尾巴。”舒逸转过身来望着女人,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如果不是听他们说,我还不知道你也到了华夏。”女人说道:“我一到华夏就听说了你的事情,可惜我找不到你,没办法帮助你。” 舒逸说道:“朴永健也来了。” 女人身子微微颤抖:“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舒逸叹了口气:“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算了,不提他了,济州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女人说道:“不是!”舒逸看了她一眼:“不是就好,我也不相信你会莫名其妙的杀人。” 女人低下了头:“十年前先生的话我都还记得。”舒逸笑道:“没想到十年的时间,你竟然成了北韩第一高手,他们好像都叫你‘妖刀’?” 女人竟然就是李冰姬。 李冰姬淡淡地说道:“让先生见笑了,可惜我永远达不到先生的境界,我的刀仍然必须要在手中,而先生的刀在心里。”舒逸摆了摆手:“你最好回去,这里现在是是非之地。你和朴永健的事情该放下了。” 李冰姬轻声问道:“先生的意思?”舒逸说道:“这次朴永健不会活着离开华夏。” 李冰姬的心沉了下去。 舒逸轻声说道:“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回去好好做你的北韩第一高手,这里的事情你不该管,也管不了。”李冰姬说道:“如果我一定要管呢?”舒逸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李冰姬还站在那儿,她的手在发抖。 舒逸走出十几米,又转过身来:“十年前我救了你,我不想亲手杀死我曾经救过的人!” 说罢舒逸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没有人知道十年前舒逸曾经救过李冰姬,更没有人知道李冰姬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竟然会是舒逸传授给她的。舒逸没有逼李冰姬说出朴永健的下落,虽然他知道李冰姬或许知道。朴永健是李冰姬永远的痛,舒逸不愿意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龙哥把李冰姬的住所告诉舒逸,舒逸用他特有的方式把李冰姬约了出来,他要问清楚,济州的四条人命到底是不是李冰姬做的,如果是,他会出手拿下李冰姬,李冰姬说不是,舒逸也会相信她,因为舒逸坚信李冰姬不可能对他撒谎。 舒逸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龙哥和霍强一定有问题,他们是想假李冰姬的手对付自己。可舒逸想不明白,他们既然是陆亦雷的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点了支烟。 海军情报处济州站的血案,分明就是有人想栽赃嫁祸,可是自己本来就已经是这样的处境了,有什么必要再多此一举?舒逸想不明白,他一直认为人家的目标是《海军协定》,可现在看来仿佛并不是这么回事。 有人想要自己死。 这个人是谁?自己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望着茫茫大海,舒逸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助,他感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自己袭来,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谢意和肖楠看完电影,他把肖楠送上了车,招手拦了辆出租准备回宾馆。车开不久,他发现这并不是去宾馆的路,他马上有了警觉,伸手准备掏枪。 “别紧张,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谢意望着驾驶员那张陌生的脸,惊喜地叫道:“先生!”开车的就是舒逸,他向谢意微微一笑:“没想到吧?”谢意用力地点了点头:“先生,你还好吗?”舒逸摇了摇头:“不好!”谢意问道:“先生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见面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办?” 舒逸笑了笑:“给我弄几个身份证,还有警官证。证件上的照片你找和我的脸形差不多的就行了,至于容貌像不像都无关紧要。”谢意说道:“好,明天下午就能做好,我怎么给你?”舒逸说道:“那下午三点,你把它们扔进宾馆大堂厕所外面的垃圾桶里。还有,见到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舒逸把谢意送到宾馆门口,开着车走了。 第九十二章怀疑 苗老七被放了出来,警察在他身上没能够问出什么。苗老七也算是个人物,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可是却仍旧是块硬骨头。 他又回到了他的那一亩三分地,当头他的乞丐头。原本警察想把他交给民政部门把他遣送回乡的,可民政部门的人不愿意接手,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和苗老七打了多少次交道,每次都是前脚才送他回去,后脚他又出现在莱市的街头。 警察也只好做罢,这样的人就算是他们拿着也没办法,再说了,苗老七已经是个老头子,真要在他们手上出点什么意外,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苗老七可不是一般的乞丐,他是莱市乞丐的头。 苗老七坐在桥上,对着过往的行人不停在点头作揖,做着自己的营生。 一个男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将一张百元面值的钞票放入了他的盆里,苗老七楞了一下,抬起头来,他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微笑地望着他,苗老七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狐疑地抬起了头:“谢谢先生!” 男人叫道:“苗大叔!”苗老七听到这声音很是耳熟:“你是?”舒逸轻声说道:“苗大叔,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苗老七一惊,习惯性地四下里张望,舒逸说道:“别乱看,没事的。”苗老七说道:“舒逸,你怎么来了?他们都在抓你,你快走吧!” 舒逸说道:“钱上有我的联系方式,苗大叔,那件事情希望你能继续帮我!”苗老七点了点头:“铁头提过,他没见到那女孩离开海天大厦,他觉得女孩应该还在那里面。”舒逸听了说道:“嗯,我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发现及时和我联系吧。” 舒逸并不是没想过小蕊仍旧躲在海天大厦,只是他觉得在就算他们躲在海天大厦也只是暂时的,当警察撤走了他们应该也会离开,毕竟海天大厦已经暴露了。今天听了苗老七的话,他也觉得苗老七的猜测也有几分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海天大厦对面是海岛怡景大酒店,舒逸开了间房,住了进去。 站在窗前,舒逸能够把海天大厦十四楼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很多房间都是拉着窗帘的。 舒逸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虽然他新买了一只手机。电话号码他只留给了苗老七,因为他需要苗老七帮他找到朴永健。 舒逸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李冰姬的出现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李冰姬应该是冲着朴永健来的,可是龙哥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李冰姬虽然在北韩有些名气,可是她并没有官方的背景,为什么二处的人会盯上她,并且还把济州的事情嫁祸给她? 龙哥和霍强在说谎,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还是二处的问题,又或者是陆亦雷的意思?舒逸不得不多想,毕竟这件事情太蹊跷,可是不管怎么样,人家的目的就是在制造自己与李冰姬之间的矛盾,想假李冰姬的手除掉自己,或者是假自己的手杀了李冰姬。 舒逸想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除了自己和李冰姬之外,没有人知道李冰姬和他自己的关系。 早上起来,又是一个雨天。 同样困惑的还有陆亦雷,此刻卢冠周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把卢冠周叫来就是因为舒逸的那个电话:“老卢啊,你和舒逸通过话了?”卢冠周点了点头:“嗯,通了电话,他只是问我是不是派了两个人去调查济州的案子。陆局,我让人去济州调查可是你的意思。” 陆亦雷说道:“我知道,他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卢冠周回答道:“他们倒是查出些眉目了。”陆亦雷“哦”了一声,卢冠周说道:“邓龙说很可能是北韩的‘妖刀’做的。”陆亦雷皱起了眉头:“北韩?妖刀?”卢冠周点头说道:“嗯,‘妖刀’是一个女人的绰号,说是她的一把刀使得神出鬼没,非常的厉害,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李冰姬。” 陆亦雷说道:“这个女人也在莱市?”卢冠周回答道:“嗯,济州案发生前的一天她就到了莱市,而济州案发生的时候,她也在济州。” 陆亦雷问道:“你也认为是她杀了海军情报处的人?”卢冠周说道:“邓龙和霍强都是使刀的好手,他们得出的结论应该不会有错。”陆亦雷淡淡地说道:“目的呢?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从北韩跑到华夏的济州来杀人吧?她有什么官方的背景吗?” 卢冠周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她曾经是朴永健的女朋友,据说他们现在还藕断丝连。” 陆亦雷端起茶杯,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卢冠周忙抢过去为陆亦雷续上水,然后把杯子递还给陆亦雷,陆亦雷捧在手里:“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李冰姬在为朴永健做事?”卢冠周回答道:“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我听说两年前朴永健在俄罗斯差点出事,是李冰姬出手相救他才躲过一劫。” 陆亦雷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还真麻烦。” 卢冠周说道:“我听邓龙说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舒逸了。”陆亦雷淡淡地说道:“这个邓龙想做什么?”卢冠周一楞,他不知道陆亦雷是什么意思,从陆亦雷让他回电话给舒逸这件事情来看,陆亦雷与舒逸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默契,所谓的联合通缉也是个幌子。 卢冠周相信陆亦雷一定是让舒逸在进行秘密调查,按理说邓龙把李冰姬的事情告诉舒逸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陆亦雷又何来此言? 卢冠周的心里有些苦涩,当领导的说话总是喜欢只说一半,另外一半需要你去揣测,猜对了,恭喜你,或许会比中五百万还实惠,猜错了,那么接下来你的境遇就会很尴尬。 卢冠周试探着说道:“当时舒逸挟持着霍强,用霍强威胁邓龙说出这件事的。” 陆亦雷轻声问道:“舒逸为什么要这样做?” 卢冠周回答道:“舒逸见到邓龙出刀,他误认为邓龙就是制造济州惨案的元凶。”陆亦雷笑了:“你觉得邓龙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卢冠周心里一颤:“陆局,你的意思是?”陆亦雷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意思,对了,济州案发生的时候邓龙和霍强在什么地方?” 卢冠周更迷惘了,他感觉陆亦雷今天的话好像都有所指,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但细细想来陆亦雷仿佛是在暗示什么。 从陆亦雷的办公室出来,卢冠周仔细地回想着陆亦雷的话,莫非陆亦雷怀疑制造济州案的人并不是李冰姬而是邓龙他们?卢冠周越想越怕,如果陆亦雷真有这样的怀疑,那么对自己这个二处处长来说就很危险了。 这样一来,陆亦雷很可能就会对自己不信任,如果真如陆亦雷猜测的那样,搞不好还会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幕后策划的。想到这儿,卢冠周吓出一身的冷汗。 卢冠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拿起电话:“季无双,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舒逸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海天大厦,他有一种想去细细搜查一番的冲动。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能轻举妄动。 雨下得很大,苗老七安排的人没有过来,铁头虽然被放出来了,但他已经暴露了,所以苗老七重新派了人过来,当然不可能再是乞丐的身份,苗老七告诉舒逸,新派来的人会在海天大厦的门口擦皮鞋。 海天大厦外面擦皮鞋的人不少,有五六个,就算多一个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苗老七在电话里声音有些激动,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舒逸到底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舒逸现在在做的事情很神秘,也很刺激。 他甚至流露出如果自己年轻二十岁,很多事情他都会亲力亲为了。 舒逸点上支烟,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突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霍强,霍强竟然走进了海天大厦。 舒逸原本就想去找霍强和邓龙的,他想问问邓龙和霍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但再一想想,就算找到也没有,他们只要一口咬定他们是通过那些人身上的刀伤判断的,自己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不过舒逸的心里也曾经有过怀疑,怀疑邓龙和霍强就是凶手。 只是当邓龙他们亮明身份,舒逸才把自己的怀疑放在一边。 可是现在霍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 舒逸进出了房间,下了楼,也进了海天大厦。 海天大厦并不是酒店,是一栋商住楼,他想要查出霍强到哪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调看大厦的监控,放在平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他却不能这样做,除非用暴力。 舒逸站在大堂里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竟然又看到了霍强,霍强和一个女人站电梯口有说有笑,看来是在等电梯。舒逸忙走了过去,他不担心霍强认出自己,因为他已经易了容。 第九十三章马失前蹄 舒逸的出现让霍强和那女人不由得向他瞟了一眼。 舒逸也悄悄看了看那个女人,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职业装,胸口的工牌上写着:成业物管。舒逸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海天大厦的物管人员,舒逸的眼睛只是在二人的脸上划过,然后便停留在了电梯的数字显示屏上。 电梯来了,三人走了进去,女人在上面摁了个七楼,然后她笑着问霍强:“你到几楼?”霍强说道:“十四楼。”女人摁下了十四楼的键,舒逸才伸手摁了下十六楼。 七楼到了,女人对霍强说道:“好了,我到了,有时间叫上苏茜我们一起吃个饭!”霍强微笑着点了点头:“嗯,电话联系。”电梯里只剩下了舒逸和霍强,霍强望着舒逸,舒逸也淡淡地望着霍强,霍强轻声说道:“我感觉你很面熟。” 舒逸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太普通了,大众化的脸。”霍强摇了摇头:“我们一定见过。”舒逸说道:“在同一座城市,就算见过也不足为奇,不过我对你却没有什么印象。” 霍强说道:“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舒逸心里一惊,莫非霍强已经认出了自己?但转念一想,应该不可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镇南方他们在面前也不可能认出来。 舒逸笑了:“跟踪你?为什么要跟踪你?”霍强冷笑一声:“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你到海天大厦来做什么?”正好此时电梯停了下来,舒逸轻声说道:“你到了!”霍强并没有下电梯的意思,直到电梯门又重新关上以后他还是冷冷地盯着舒逸。 电梯到了十六楼,舒逸从容地走了出去,他没想到的是霍强竟然也跟着走了出来。 舒逸也不管他,出了电梯就往左走去,霍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舒逸看到前面一个屋子的门口有个铜招牌,上面写着“青兰紫广告有限公司”,舒逸走了进去,霍强停在了门边,他的眼睛还是望着舒逸。 前台的文员站了起来微笑着问舒逸:“先生,您有什么事?”舒逸笑道:“我找你们杜总,我和他约好的。”“杜总?哪个杜总?”文员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舒逸说道:“就是你们负责策划的杜总啊!”文员是新来的,她并不知道公司有什么杜总,但见舒逸说得煞有介事,她也懵了:“您等等,我去看看。” 舒逸点了点头,背着手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四下里打量着。 文员回来了,她对舒逸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杜总不在。”舒逸也是一楞,还真有杜总?他苦笑,这算是歪打正着吧,他说道:“那好吧,我再和他约时间!”说完他便准备离开。没想到文员却说道:“先生请留步,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再走。”舒逸扭头看了一眼还杵在外面的霍强,然后对文员说道:“好吧,麻烦你引个路。” 文员把舒逸请到了总经理室,办公桌旁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长得很像某位帅歌星,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见文员引着舒逸进来,他笑着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舒逸的面前:“你好,我是公司总经理赵炎春,请坐!” 舒逸坐了下来,赵炎春让前台的文员退下,然后亲自给舒逸倒了杯茶:“敢问先生贵姓?”舒逸说道:“我叫苏平。”赵炎春笑道:“原来是苏先生了,刚才我听说你是来找人的?”舒逸说道:“是啊,有朋友介绍我来的,他说他在这儿有个好朋友叫杜登,是做策划的。” 赵炎春说道:“说实话,我们公司还真没有姓杜的,更没有什么杜总,可能你那个朋友记错了吧!”舒逸一脸的惊讶:“怎么可能,刚才你们的人可没说没有姓杜的,而是告诉我人不在。”赵炎春笑了:“那是我让她这么说的,苏先生是想做请人做设计吗?” 舒逸心里暗笑,看来这个赵炎春还真是个生意人,一切都算得那么精。 舒逸说道:“是啊。”赵炎春说道:“苏先生,我倒觉得这样的事情找熟人做并不一定能做得好,价钱不好说,有意见也不好提。对了,苏先生一路走来,对我们公司的印象怎么样?”舒逸点了点头:“嗯,不错,看上去很正规,员工都很年轻,很有朝气,看来赵总的管理能力很强啊。” 赵炎春说道:“苏先生过奖了,赵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苏先生别嫌赵某交浅言深。”舒逸这才闹明白,人家公司根本就没姓杜的那号人,不过是这个赵总脑子活络,不想白白放弃送上门的商机。 舒逸的心里还记挂着霍强的事,所以只得应付道:“赵总请说。”赵炎春不好意思地说道:“苏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们公司有这样的实力,不妨把策划案交给我们做吧,如果后续的业务能够全部交给我们,那么我们可以考虑设计方案少收费或者不收费。” 舒逸假装想了想,然后说道:“也好,这样吧,我回去准备一下,回头让人和你联系,怎么样?”赵炎春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热粥,舒逸能够给出这样的答复已经让他很满足了,毕竟舒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并不排斥和他合作,他点了点头:“好,谢谢苏先生了。” 舒逸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我会让公司的人把资料送过来,还希望赵总多多费心啊!”赵炎春说道:“行,没问题,我一定亲自参加到你的项目的全过程中去。” 最后是赵炎春亲自把舒逸送出公司大门的,舒逸发现霍强已经不见了。 舒逸上了电梯,在十四楼下了电梯。 舒逸记得霍强原本是要到十四楼来的,后来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才跟上了十六楼,舒逸想看看霍强到底是来做什么。 很多房间的门都是紧紧关闭着的,舒逸慢慢地走在走廊上,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虽然他知道想要听到什么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不会放弃。 终于,他听到一阵笑声传来,是霍强的。 舒逸走到走廊的尽头,发现一扇门虚掩着,声音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的。舒逸慢慢地靠了上去,他听到霍强在说:“龙哥,我想你也太小心了吧,舒逸怎么可能来找我们?” 邓龙说道:“你别小看了舒逸,他的能耐不是我们可以望及的,据说他在几年前去布达佩斯的时候一个人就把人家的二十几个精英特工给挑了!”霍强不屑地说道:“就那些鬼佬,我也能打二三十个!” 邓龙苦笑道:“霍强,你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在哪吗?” 霍强不说话,邓龙继续说道:“遇事不够冷静,太浮躁,有时候还会狂得没谱。你忘记了那天你在舒逸的手下连三招都接不下。”霍强尴尬地笑了笑:“我就看不习惯他那么出风头。”邓龙说道:“放心吧,他蹦不了多久了。” 舒逸走到了门边,脸上挂着微笑:“二位,我们又见面了。”舒逸的出现把邓龙和霍强都镇住了。但邓龙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霍强冷冷地看了舒逸一眼:“他就是我说的上十六楼去的那位。” 舒逸缓缓地走进了房间,脸上露出微笑:“我是舒逸!” 听到这话,邓龙和霍强都楞住了,特别是霍强,一双腿微微发抖。 舒逸说道:“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认识了?”邓龙说道:“原来是舒处长,你瞧我这眼神。”舒逸说道:“今天来是有几个疑问想当面向二位问个明白。”邓龙说道:“舒处请说。”舒逸正准备走到沙发上坐下,突然,他感觉到后脑被硬物顶住了。 “别乱动,否则我一枪打死你。”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舒逸从女人的声音里听出来了,这女人就是电梯里看到的那个物管人员。 舒逸有把握从她的手里逃脱,可是他并不有那么做,那样一来很多问题他就问不到了。 舒逸举起双手:“当心枪走火!”女人轻声说道:“进去!”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直进了屋子。邓龙和霍强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霍强走到舒逸的面前,握紧拳头,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舒逸的小腹,舒逸疼得一下子蹲了下去。 霍强还不解气,对着舒逸就是两脚。 舒逸双手护住了头,任由霍强拳打脚踢。 邓龙皱起了眉头:“小强,够了!”霍强又用力踢了一脚才退到一边:“妈的,打我的时候那么嚣张,信不信老子一刀废了你!” 邓龙过去关上了门:“舒处,没想到那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舒逸轻轻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冷冷地望着邓龙:“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邓龙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一直在盯着你,甚至你和李冰姬见面我们也都知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舒逸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反问道:“济州案是你们做的吧?然后嫁祸给李冰姬。”邓龙的眼里露出凶光:“真没想到,你竟然和李冰姬还有交情。”舒逸笑了笑:“很不巧,我曾经救过她的命。”邓龙叹了口气:“可惜,原本你还有活着的机会,可现在……” 舒逸知道,他们是想杀人灭口。 第九十四章救星 舒逸大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邓龙他们算计,现在他才明白霍强的出现主是诱饵,是为了引自己上钩的。 舒逸笑了笑:“看来你们是准备杀了我?”霍强冷哼一声,那眼神等于给了舒逸一个回答。舒逸点了点头,望向邓龙:“我心里有几个疑惑,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死得明明白白?”邓龙说道:“你是想拖延时间等救兵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的处境你不会不知道,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境遇,还会有人来救我吗?”邓龙微微一笑:“这倒也是,你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也是一只过街老鼠,杀了你,没有人能够说什么。舒逸,你知道吗?现在有很多人都希望你死。” 舒逸“哦”了一声:“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来,你们倒是很想我死。” 邓龙说道:“好吧,给你十分钟,想问什么就问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尽可能让你死得明白。” 舒逸问道:“你们应该和朴永健有联系吧?”邓龙望着他,没有回答。 舒逸说道:“李冰姬没有任何的官方背景,她来华夏本不该引起你们注意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的应该是朴永健。他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一是让你们转移目标,把济州案的调查引向李冰姬,洗脱你们的嫌疑,二就是想借李冰姬的手除掉我。” 舒逸说道:“当然,利用李冰姬除掉我应该不是朴永健的本意,因为十年前我救过李冰姬一命,朴永健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更应该清楚,李冰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邓龙的眼角抖动了一下。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们不应该把矛头指向李冰姬,当你们表明了军安的身份时我已经打消了对你们的怀疑,因为就这样的刀法,在我看到华夏至少有二十人能够做到。”邓龙长长地出了口气:“舒逸,你确实不简单。” 舒逸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们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杀我?为了杀我而暴露你们自己好像并不值得吧?” 霍强说道:“你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邓龙没有说话,望着舒逸,他的表情无疑也是承认了霍强的话。舒逸反问道:“《海军协定》?”邓龙轻声说道:“舒逸,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只要把《海军协定》交给我们,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舒逸苦笑道:“你们不动动脑子,你们真以为我真有本事从陆局手中抢出《海军协定》?其实我很无辜,古人常常说情璧其罪,我身上根本没有那块璧。”邓龙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你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海军协定》?”舒逸点了点头:“没有,我的冲动被人利用了,现在我可是黄泥沾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舒逸的话竟然让那女人面上一红,笑出声来,邓龙瞪了她一眼。 霍强的脸上满是失望:“龙哥,他手上根本没有我们要的东西,还和他废话什么。”邓龙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和舒逸说那么多,目的就是想从舒逸的身上搞到《海军协定》,不曾想舒逸的身上竟然没有这玩意,他也难掩内心的失落。 邓龙盯着舒逸的脸看了半天,他觉得舒逸不像是在说谎,他轻叹一声:“好了,你要问的应该也问完了,安心上路吧!”舒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房门被撞开了,女人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枪口对着门,舒逸动了,他一把扣住了女人的手腕,熟练地下掉了女人的枪抵在了女人的脑门,同时,他听到两声枪响,接着他看到了门口站了两三个人,手中握着枪,而身边的邓龙和霍强根本就来不及抵抗,倒在了血泊之中。 邓龙和霍强都是额头中枪,立即就死了。 “小纪?”舒逸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警惕。小纪把枪收了起来,又对手下说道:“把枪收好,别伤着舒处了。”舒逸这才放开那个女人,小纪的两个手下把女人抓住。 舒逸把手里的枪插在了腰带上:“你们来得可真及时。” 小纪微笑着说道:“你不用谢我,虽然我救了你一条命。”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想到紧要关头你竟然成了我的救星。” 小纪摇了摇头:“其实我是为了他们来的。”他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舒逸问道:“为什么不留活口?”小纪说道:“他们手上都有枪,我怕他们伤到你!”舒逸笑了:“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谢谢!” 小纪说道:“舒处,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善后。” 舒逸望着小纪,他原本以为小纪会借机扣下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武力离开,没想到小纪竟然会让他先走。 舒逸看了看那个女人,小纪轻声说道:“她交给我吧,我还有话要问。”舒逸想想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带着这个女人离开,他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在舒逸进入电梯后不久,小纪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枪顶着女人的胸口,“砰砰砰砰!”开了几枪,女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到小纪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可她没想到小纪会对自己开枪,他的嘴角流出血来,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女人眼睛一翻,头耷拉下去,再也没气了。 小纪冷笑着说道:“早就告诉过你们,现在还不能去招惹舒逸,你们不听!”他回头对跟着来的两人说道:“马上让人来清理现场,我们走!” 舒逸没有马上回到自己住的酒店,而是打了部出租在街上转了一圈。 小纪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他不想让小纪查出自己的行踪。 “先生,你到底想去哪?”出租司机不耐烦的问道。 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他说道:“海岛怡景酒店!”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心里很是纳闷,舒逸不正是在那儿上的车吗?这人指不定有什么毛病,他甚至想舒逸会不会根本就没打算给他车钱,直到车子到了酒店,舒逸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他,并且对他说不用找零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多这句嘴了,舒逸爱坐多久坐多久。 舒逸很谨慎,确定没有尾巴以后他才上了楼。 回到房间里,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查找小蕊的机会,海天大厦十四楼再次的出事,小蕊或者说朴永健他们一定不可能再住在那儿了,他刚才也动过请小纪他们帮着搜查酒店的念头,可是后来他又放弃了,他不相信小纪,一开始他对小纪就有怀疑,这一次他的怀疑更甚了。 他并不否认小纪救了他一命,虽然他很能打,但是刚才那架势想要全身而退他没有半分的把握,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拼着受伤也要想办法逃脱,如果不是小纪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身手再好,动作再快,在面对子弹的时候一样没有太大的优势。 小纪的出现让舒逸毫毛未损地逃走了,不过舒逸并不会真心的感谢小纪,反而小纪闯进来举手之间就开枪打死了邓龙和霍强让舒逸更加深了对他的怀疑。 这在舒逸看来就是灭口。 小纪放走他的目的他觉得和邓龙、霍强抓他的目的一样,就是为了拿到《海军协定》。 他相信邓龙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在小纪的监控之下,小纪一直等到自己说出手上没有《海军协定》才出手就是怕邓龙他们杀了自己,也就是说,小纪是认定了东西就在自己身上的,小纪之所以没有对自己用强,和自己翻脸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海军协定》带在身上。 好一招放长线钓大鱼。 看来自己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想要找到小蕊他们只能重新想办法。 雨还在下,舒逸的心里乱糟糟的,他现在已经看不明白了,他甚至分不清战友和敌人。现在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九处的那帮小子,可是他不想把他们给扯进来,不想让他们也置于危险之中,他知道镇南方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 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他想起了和谢意约好下午三点去拿谢意为他准备的证件,舒逸重新易了容,换了一副新的面孔,离开了酒店。 谢意在镇南方的房间里面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和舒逸见面的事情告诉镇南方。镇南方拿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看着,又过了十分钟,他放下杂志,点上支烟:“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告诉我?” 谢意笑了笑:“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下雨天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就跑你这来坐坐。”镇南方说道:“你撒谎,说,到底什么事?”谢意叹了口气,靠近镇南方轻声说道:“昨天先生找我了!”镇南方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嘘!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第九十五章目标北韩 宾馆的小院里有一个水池,池里有假山喷泉,水池的旁边是一张石几,周围摆着四张石凳,镇南方和谢意坐了下来,镇南方掏出香烟,递给谢意一支,谢意摆了摆手,镇南方自顾点上:“我们的房间都不安全。” 谢意点了点头:“昨晚我见到先生了,他让我给他准备些证件。”镇南方问道:“老舒他还好吧?”谢意说道:“看上去还好,他易了容,不过从他的眼神来看有些憔悴。”镇南方叹了口气:“可惜我们现在帮不了他。” 谢意看了宾馆房间的方向一眼:“你说这个联合调查组什么时候走?”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谢意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个联合调查组就是来掣肘的。”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没办法,马杰鑫那人太古板。” “恐怕不只是古板吧?我总感觉他对先生有成见,所以迁怒在我们身上,按理说我们要停止一切行动接受调查,海军情报处的人也应该如此吧?”谢意问道。 镇南方说道:“不一样,接连死了几个都是人家的人,而我们的人屁事没有,反而还成了杀人的嫌疑犯,小惠也好,释情也好,甚至老舒,或多或少都给扯了进去。你就看吧,从淳于阳刚,到济州的四条人命,算下来我们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联合调查组来了,案子能够很快水落石出,可偏偏这个马组长又那么的轴,好歹他也是军安方面的人,竟然因为对老舒的那点不满处处针对我们,而我们还不能说什么。这也不怪他,我们的被动不会因为一个马杰鑫而改变。” 谢意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镇南方回答道:“这是一场角力,各方能量的一个对抗,可悲的是我们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老舒则无意中成为了众矢之的。”谢意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和先生再见个面,听听先生有什么打算?”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你就照他说的,把东西放在他指定的地方就行了,或许这个时候老舒一个人会更加安全。”谢意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镇南方又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别再告诉任何人,其实你应该听老舒的话的,连对我都不该透露!” 谢意笑了,白了镇南方一眼:“虚伪!” 舒逸来到宾馆的时候才二点四十几分,雨已经停了,他在宾馆的会客区里坐了下来,从报架上取下一份报纸,静静地看着,看得很认真,也很正注。 宾馆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舒逸看到了一个熟人,陆优。 陆优从电梯出来,也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他不时地看着表,像是在等人。 陆优望了望舒逸,他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可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舒逸也望了陆优一眼,那目光很淡定,也很平静。 陆优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舒逸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他的报纸。 三点差一分,舒逸站了起来往大堂厕所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还在看着报纸,好像报纸的内容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般。 谢意从厕所里出来,顺手把一个小塑料袋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个时候舒逸距离垃圾桶只有三米不到的距离,舒逸走上前去,取出了袋子。他确信应该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可当他走回到会客区的时候,陆优却拦住了他:“先生,请跟我来一趟!” 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道:“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陆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当是交个朋友吧。”陆优的手上使了几分力,舒逸并不想和陆优发生冲突,他也想看看陆优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也喜欢交朋友!” 陆优并没有把舒逸带进宾馆,而是往宾馆门口走去。 两人走到宾馆门口,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他们面前,车窗的玻璃是深色的,舒逸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陆优轻轻说道:“上来!”舒逸拉开车门楞住了,他看到了陆亦雷,陆亦雷微笑着说道:“楞着干吗?还不快上车。”舒逸上了车,陆优关上了车门,他并没有上来,轻轻地挥了挥手,车子开动了。 舒逸叹了口气:“原来你一直都在盯着我?”陆亦雷摇了摇头:“不是盯着,是保护,我不能让你有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吗?那我得感谢陆局了。”陆亦雷说道:“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相信吗?”舒逸说道:“要我怎么相信?在海天大厦……” 舒逸还没说完,陆亦雷便说道:“放心吧,海天大厦就算纪小纪不到你也不会有危险。”舒逸摇了摇头,陆亦雷这话他还真不相信。 陆亦雷看出舒逸心里的不满,他说道:“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做得并不怎么厚道,想用你做鱼饵,钓出那条大鱼,不过现在他并不愿意上钩。”舒逸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陆亦雷说道:“我送你出去。”舒逸望了他一眼:“去哪?” 陆亦雷回答道:“北韩!”舒逸摇了摇头:“我拒绝。” 陆亦雷说道:“是因为对我的不满吗?”舒逸冷笑了一下:“不可以吗?” 陆亦雷点了点头:“可以,你可以对我不满,可你别忘记了你的责任,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个人的荣辱、得失、生死都必须为之让步,舒逸,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吗?” 舒逸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车子停了下来,停在一栋小楼前。 陆亦雷说道:“下车,跟我来。” 舒逸想了想还是跟上了他。 二楼的一间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两个老人,他们在轻声交谈着,舒逸认出了竟然是陆国光和华威。陆国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微笑着对舒逸招了招手:“小舒,来,我刚才还和你师父说到你呢!”舒逸走上前去伸出双手:“首长!” 陆国光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华威也站了起来,舒逸叫道:“师父!”华威点了点头:“嗯!”陆国光笑道:“坐吧,都坐,别站着,亦雷你也坐下。” 四人坐了下来,陆国光对舒逸说道:“小舒啊,看样子你的情绪不太好啊!”陆亦雷轻声说道:“正和我治气呢!”陆国光说道:“应该的,有些事情你确实做得不太厚道。”陆亦雷低下了头,舒逸轻声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华威说道:“你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舒逸望向华威,苦笑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华威摇了摇头:“小子,我那是在保护你,别不识好人心。” 舒逸的心里还是不舒服,根源便是海天大厦的事情,如果说陆亦雷他们找不到自己,自己遇到危险他也不会怨谁,可明明他们一直都跟着自己,在自己的生命被邓龙他们威胁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援手,这是舒逸所不能容忍的。 陆亦雷说道:“舒逸因为海天大厦的事情记恨我呢!” 陆国光和华威对视了一下,两人都笑了。 华威说道:“舒逸,海天大厦的事情你可怨不得陆亦雷,当时是我在负责保护你,说难听一点,就邓龙他们仨,你要是搞不定的话我都觉得没面子。”舒逸又气又好笑:“师父,人家可是有三枝枪!”华威说道:“三枝枪算什么?就是六枝枪也不该伤着你。” “再说了,当时我已经看到了海军情报处的人,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冲着谁去的。我说你小子现在怎么那么小心眼,我没出手是因为我觉得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你以为想在我眼皮底下伤我徒弟有那么容易吗?” 舒逸彻底无语了。陆国光笑道:“好了,华老,小舒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们得让人家发泄一下。亦雷,你是不是该向小舒道个歉啊?”陆亦雷点了点头:“舒逸,对不起了,其实如果一开始我就应该把事情向你说透的,我有私心,我怕一旦说明白了,你的表演就不到位了。” 舒逸的气总算消了,他可以向陆亦雷生气,但他不能不顾及陆国光和华威的身份,抛开身份不说,就单单了他们的年龄舒逸也是应该尊重他们的。 舒逸说道:“算了,我也有问题。”陆亦雷说道:“那去北韩的事情……”舒逸问道:“为什么要去北韩,这一切与北韩又有什么关系?”陆亦雷说道:“这件事情与李冰姬有关系。”舒逸笑了:“李冰姬?你们真以为济州的事情是李冰姬做的?我告诉你们,真正的凶手是邓龙和霍强。” 陆亦雷说道:“这个我们知道,我说的是这次朴永健到华夏的事情。” 舒逸疑惑地说道:“不是因为朴永健来了,李冰姬才跟来的吗?”陆亦雷摇了摇头:“李冰姬在朴永健来华夏前先去了南韩,你也知道,从北韩直接去南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李冰姬办到了,就在她到了南韩不久,朴永健便来了华夏。” 第九十六章搭档 舒逸总算听明白了,陆亦雷的意思是朴永健到华夏来多半是因为李冰姬的邀约,这之前舒逸一直认为是李冰姬为了朴永健才来的华夏。 舒逸说道:“对于李冰姬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官方背景。”陆国光淡淡地说道:“你忘记了他们的特殊性,看是没有背景,其实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无限忠诚的。”舒逸抬起头望向陆国光,陆国光端起茶杯对华威说道:“尝尝,我从燕京带来的。” 舒逸对陆亦雷说道:“陆局长,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想既然你让我去做这件事情,总得让我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下手吧?” 陆亦雷说道:“江林威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吧?”舒逸楞了一下,江林威他不但熟悉,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几年前江成龙出访俄罗斯的时候他还是随行安全人员,他点了点头:“当然,华夏著名的核弹专家。” 陆亦雷轻声说道:“前两天他回济州市探亲,神秘失踪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紧紧地盯住了陆亦雷,他知道陆亦雷一定还有下文。 “就是你到济州找纪小纪然后发现海军情报处济州站出事的那天。”陆亦雷递给舒逸一支烟。舒逸接过来点上,皱起了眉头:“你们怀疑江工的失踪与济州案有关?” 陆亦雷点了点头:“对,江林威探亲的消息我们一直都严格保密,他的身边还有警卫局的两个同志,身手都很不错,可他们才踏上济州还没来得及回到家就出事了。而且我们得到消息,那天李冰姬也正好在济州,太多的巧合让我们不能相信真的仅仅只是巧合。” 舒逸说道:“你们为什么认定是北韩而不是南韩?难道就凭李冰姬去了趟南韩,然后又跟着朴永健来华夏吗?” 陆国光向陆亦雷点了点头,陆亦雷拿过一个资料袋:“这是我们驻北韩的情报人员搜集的最近半年的情报。” 舒逸取出来看了一眼,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绝密情报,都是些剪报。这些剪报都是北韩元首和军方领导人在他们国内公开场合的一些讲话,大抵意思就是北韩的军事实力在未来将会有一个大的提升,而他们有能力应对核战争,不惧怕帝国主义的打击。 舒逸疑惑地看了看陆亦雷,陆亦雷叹了口气:“舒逸,难道你从这上面看不出有什么奥妙吗?”舒逸想了想说道:“北韩不会是想研制核武器吧?”陆国光淡淡地说道:“凡事皆有可能。”舒逸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可能,江工的失踪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陆亦雷说道:“所以我们觉得有必要让你去北韩一趟,好好查一查这个李冰姬,当然如果能够救出江林威那就更好了。” 舒逸没有说话,默默地抽着烟。 华威说道:“舒逸,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气,可是这件事情非你不可,要是老头子我懂韩语我会毫不犹豫地就去了。”舒逸苦笑着对华威说道:“师父,你不用激我,去我肯定会去,我只是心里没底,你们也知道,那地方全民的警惕性都很高,想要调查点什么还真不容易。” 陆亦雷说道:“北韩的李炜正将军和陆家的私交很好,我已经和他取得了联系,他会帮你,让你能够在那边便利行事。” 舒逸说道:“李炜正将军在那边是个什么职务?”陆亦雷笑了笑:“他的职务够高,应该能够保证得了你在北韩的安全。再说了,我还给你配了一名助手。”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要什么助手,一个人就够了。” 陆国光说道:“舒逸,别那么早拒绝嘛!”既然陆国光都这么说,舒逸也不好说什么:“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是会拒绝,我不希望因为他的失误影响我的行动。”陆亦雷笑道:“放心吧,肯定不会的。” 陆亦雷掏出电话打了一个出去,没多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陆亦雷叫道:“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首长好,华凌烟前来报到。”舒逸脸上露出了笑容,华凌烟这才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叔叔!”舒逸伸手挠了一下女人的头:“小丫头,真没想到会是你!”接着舒逸望向华威:“师父,凌烟可是你最宝贝的孙女,你舍得让她跟着我去冒险?” 华威叹了口气:“谁让你当初带她出道的?现在知道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再说了,她虽然是我的孙女,但也是华夏的军人,对于军人而言,国家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陆亦雷笑道:“怎么样,这个助手不错吧?”舒逸摇了摇头:“是不错,但压力山大。”华凌烟说道:“舒叔叔,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华威说道:“凌烟的身手自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这几年她一直都在北韩,对了,她还有一个身份,叫金曼姝,北韩陆军司令金哲宇的义女。” 舒逸的心里一惊,他还真不知道华凌烟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陆亦雷笑道:“金曼姝这个身份是我们帮她弄的,五年前她在北韩的海州救了金哲宇的女儿金贤惠,并和金贤惠成了好朋友,金哲宇为了感谢她,便让她做了义女。”舒逸望着陆亦雷:“能过得了金哲宇那关看来你们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陆亦雷说道:“是啊,金哲宇那个人的疑心很重,你不知道当初他对凌烟进行政审的时候可是非常的严格。还好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华凌烟笑道:“所以舒叔叔,去了北韩你可不能叫我凌烟,而要叫我金曼姝。”舒逸点了点头:“好吧!” 陆国光说道:“舒逸,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有些话我觉得应该说在明处,你听完以后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舒逸淡淡地笑了笑:“首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的行动如果失败,官方一定是不会承认的对吧?”陆国光点了点头:“说得没错,一旦任务失败我们会宣布这是你的个人行为,与华夏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逸说道:“这一点就是首长不说我也明白。”陆国光望向华凌烟:“丫头,对你也一样。”华凌烟说道:“明白,从进入北韩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一点。”华威说道:“舒逸,丫头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带着她吧。”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接着他抬起头望向陆亦雷:“什么时候出发?”陆亦雷说道:“明天一大早北韩商务代表团会从燕京回国,你以华夏商界参加回访的随行人员跟着过去。到了地头,你就离开团队,和凌烟联系,她会事先给你准备好你的身份证明。” 舒逸问道:“凌烟也是商务代表团成员吗?” 华凌烟摇了摇头:“不,我现在在北韩陆军参谋部任职上尉机要员。”接着华凌烟递给舒逸一张纸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法,上面一个是常规联系方式,下面两个是备用或者紧急联系方式,你记熟以后把它销毁,我今晚就过江回去,明天我在联络点等你。” 舒逸接了过来,看了两眼,然后用火机把纸条烧掉了。 华凌烟说道:“好了,我得回去了,舒叔叔,平城见。”接着她又给陆国光、华威和陆亦雷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了。 华凌烟离开后,舒逸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华凌烟潜伏了五年,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这本应该是一枚关键的棋子,轻易是不应该启用的,可现在他们竟然让华凌烟来给自己做助手,看来他们很看重这次任务,特别是华凌烟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华威的孙女。 舒逸对陆亦雷说道:“你让凌烟给我做助手,是不是意味着你对于北韩的情报站的人并不放心?”陆亦雷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觉得在莱市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我们之所以一直都处于被动的局面,应该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舒逸说道:“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边。” 陆亦雷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说海军情报处那边,我觉得那边肯定也存在问题,可是他们再有问题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们军安和军情的动静,我们自己的行踪只可能是自己人泄露的。况且北韩情报站最近也出了点纰漏。” 舒逸问道:“怎么了?”陆亦雷说道:“副站长肖长贵被抓起来了,有人说他是美国间谍,这当然是诬陷,可是偏偏我们还不能出头说什么。”舒逸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陆国光说道:“亦雷啊,要不你让舒逸帮你梳理梳理一下北韩站吧。”陆亦雷点头道:“舒逸,如果有机会你帮我看看北韩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有处理北韩站的一切权利。”舒逸说道:“行,等我忙完自己的事再说,希望我这次任务,只有凌烟一个人知道。当然,还有你们四位。” 陆亦雷说道:“放心吧,这次一定不会再泄密了。” 第九十七章调查组撤了 就在舒逸同意前往北韩的那个晚上,联合调查组撤了,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 无论是柳平川,还是纪小纪,甚至连身为调查组组长的马杰鑫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马杰鑫得到上面的暗示,大事化小,各打五十大板,然后收工,打道回府。马杰鑫很不理解,但他还是遵照执行了。 只有镇南方猜到这件事情可能与舒逸有关系,至于真正的内幕,他也一无所知。 小纪当晚得到消息就找到了柳平川,他必须用他的方式向柳平川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柳平川招呼小纪坐下:“小纪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柳平川故意问道,其实他的心里明镜似的。 小纪轻声说道:“我也不想打扰副司令休息,不过这件事情我确实很想不通。”柳平川说道:“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啊?说来我听听。”小纪问道:“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论出来了。”柳平川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是好事啊,既然已经有了结论,大家就不必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把心思都放到自己的工作上去吧。” 小纪打心眼里看不起柳平川这个海军副司令,做事根本没有任何的担待,人家欺侮到头上了,都没有一点脾气。 小纪说道:“说是有结论了,可他们却根本拿不出能够让我们信服的证据,我们还是觉得调查组的结论太草率,希望他们能够重新调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柳平川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叹了口气,始终是年轻了,说话做事都没有考虑明白。 柳平川说道:“你说调查组不能拿出让你们信服的证据,也就是说调查组根本就不能证明九处的人不是杀害淳于阳刚和那四个情报员的证据吧?”小纪点了点头。 柳平川淡淡地说道:“那你能够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证明淳于阳刚和那四个情报员的死跟他们有关系吗?我相信只要你拿得出来,调查组一定会秉公办事的。”小纪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柳平川说道:“也许这个结果对大家都有好处,小纪啊,假如这些事情调查下来真的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而你又这样咄咄逼人,到时候怕是也不好收场吧?大家同属军队序列,你们又都是搞情报工作的,我个人认为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小纪的心里一惊,他不知道柳平川这话是不是有所指。他望着柳平川,可柳平川的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柳平川喝了口茶:“不妨试着去了解他们,有可能的话和他们进行合作,资源共享对大家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首先当然,保证自己队伍内没有内鬼。”小纪忙说道:“我明白了,一会回去我就安排人负责处里人员的甄别调查。” 柳平川说道:“注意方式方法,动静别太大了。” 小纪走了,柳平川望着他的背景,苦笑了一下。 叶清寒、小盛、谢意、释情、西门和靳大海他们都挤在镇南方的房间里。 叶清寒说道:“他们终于撤了,南方,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调查了。” 叶清寒苦笑道:“查?现在我们就算想查也不知道从哪查起。”小盛说道:“南方,你不会又想让我们查海军情报处吧?”镇南方笑了:“怎么?怕了?”小盛说道:“怕倒是不至于,只不过虽然调查组撤了,可他们也说了,希望我们多合作,少一些内耗。” 镇南方掏出烟来散了一圈:“我决定再和那个小纪碰个面,我们的调查我觉得还是从万圣教入手,甚至海军情报处的事情,先放放,这个时候确实很敏感,如果我们还抓住不放,人家会觉得我们不顾大局,胡搅蛮缠。” 镇南方对叶清寒说道:“叶哥,盘龙寺我想应该也是个突破口。”叶清寒说道:“好的,我会围绕心悟大师的死继续对盘龙寺进行调查。”镇南方说道:“释情和靳大哥和你一起吧,其他的人等我从小纪这边拿到线索后再说。” 谢意笑道:“你肯定小纪会告诉你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一定会的。” 大家都散去了,叶清寒却还坐在那儿没有动。镇南方笑道:“叶哥还不去休息?”叶清寒摇了摇头:“南方,有舒逸的消息吗?”镇南方叹了口气:“没有,老舒这次没有和我联系过。”叶清寒说道:“你让我们把目光都放在万圣教上,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觉得这是目前最适合我们调查的方向。”叶清寒轻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因为老舒!”叶清寒还是不太明白:“说清楚些!” 镇南方说道:“叶哥,你也看出来了,这个案子的背后并不简单,从最初的两起刑事案慢慢上升到了现在的高度,说明这其中牵扯方方面面的博弈,老舒不在,而无论是严部还是陆局,他们都没有直接给我们任何的批示,这又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并不希望我们卷入太深。” 叶清寒望着镇南方:“你小子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 叶清寒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国安也好,军安也罢几乎要把九处给忘记。他说道:“也不知道舒处现在在干什么。”镇南方说道:“他应该没事。” 柳平川接到电话,马上赶往“沁园”,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国光竟然亲自到了莱市。 柳平川进了屋,他看到了陆亦雷,陆亦雷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柳副司令!”柳平川和陆亦雷握了握手,他小声问道:“首长呢?”陆亦雷说道:“请跟我来。” 在陆亦雷的带领下,柳平川来到了陆国光的书房。 陆国光正在写着毛笔字,听到动静抬起了头。见是柳平川,他笑了笑:“平川来了?”柳平川忙回答道:“首长召唤,我当然得跑快一点。”陆国光指了指柳平川:“你啊,都是副司令了,还这么贫。先坐,我还差一点。” 柳平川笑道:“我先站着,向老首长学学写字。” 柳平川的眼睛落在了纸上:“一叶障目!”念完他抬眼看了看陆国光,陆国光仍旧埋头书写着落款。 写完,他才离开了书桌,走到沙发边上:“平川,过来坐。”柳平川坐了下来,陆国光对陆亦雷说道:“你也坐下吧。”陆亦雷这才坐了下来。 陆国光指了指桌上的烟:“到我这你就随意吧,我知道你的瘾大。”柳平川嘿嘿一笑,拿起茶几上的烟掏出一支,双手递给陆国光,陆国光接过来,陆亦雷忙为他点上了火。 陆国光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平川啊,莱市最近不太平啊。”柳平川叹了口气:“唉,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陆国光说道:“谈谈你的看法。”柳平川想了想说:“我想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拒绝我对他的保护。” 陆国光看了一眼陆亦雷,陆亦雷微微一笑:“舒逸那是不想给你添乱,再说了,他到莱市是带着任务来的,你一旦把他保护得太好,他的任务就根本没有办法完成。”柳平川问道:“陆局,舒逸后来是不是和你们联系过?”陆亦雷说道:“给我来过一次电话,然后这再没有消息了,再后来听说济州案发生的时候他就在济州。” 陆国光说道:“好了,平川,别光说舒逸,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柳平川说道:“我觉得有人想故意挑起军安和海军情报处的矛盾,我之前认为他们可能是为了舒逸身上的那份《海军协定》来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对舒逸好像并不太上心,我想这后面会不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陆国光点了点头,对柳平川投去赞许的目光:“看来你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嘛!”柳平川说道:“可惜我们没能查出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陆国光说道:“济州出了个核弹专家。”柳平川心里一惊:“老首长说的是江林威?”陆国光说道:“就是他,他前段时间回家探亲,刚踏上济州就失踪了,正好是济州案发生的那天。” 柳平川吓得站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陆国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是真的,这事几个大首长都被惊动了,他们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花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把江林威给找回来。平川啊,人是在你的地盘上丢的,希望你能够多用点心!”柳平川的脸色很难看:“是,我一定尽力。” 陆国光说道:“海军情报处的事情也蛮多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亦雷他们九处的人也在莱市,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去查吧。海军情报处那边你要打好招呼,别给他们添乱。”柳平川心里很是苦涩,陆国光的意思他清楚,对于江林威失踪的案子,不用海军情报处管,全权交给了九处。 第九十八章新的身份 舒逸跟着商贸考察团是坐火车过江的。 这次商贸考察团的人都是各地的企业老总,除了几家大型企业的老总有些名气以外,其余的人大都不相识,舒逸也有着新的身份,黔州绿色食品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元素。 当火车驶过鸭绿江的时候,舒逸望着滔滔江水,沉思着。 从内心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李冰姬会有什么问题,他还记得,十年前见到李冰姬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清纯的学生。因为朴永健的离开,她选择了自杀,朴永健是她的初恋,她接受不到残酷的事实,于是选择了跳进鸭绿江。 当时舒逸刚执行完一项任务,在江边等待接应的人,看到了李冰姬自杀的一幕。舒逸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跳进江里把李冰姬救了起来,在他的劝说下,李冰姬才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后来舒逸又去看过李冰姬两次,有一次发现她正被几个混混调戏,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李冰姬一定就出了事情。 这件事后,舒逸就教了李冰姬一些防身的功夫,他发现李冰姬好像对刀情有独钟,于是就传了她一套刀法,没想到,十年时间,李冰姬竟然有小成,一下子成为北韩的武术高手,被人称为“妖刀”。 十年间舒逸偶尔也和李冰姬有联系,但他发现李冰姬对朴永健余情未了,朴永健是什么人舒逸很清楚,所以劝了李冰姬几次,李冰姬非但不听,还渐渐地和舒逸疏远了,就连通电话时,语气也是淡淡的。 再后来,她就没有和舒逸联系过了。 舒逸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切真和李冰姬有关,舒逸不禁想到了《农夫和蛇》的故事。 “元总,在想什么啊?”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舒逸抬头一看,原来随团入北韩采访的华东日报的记者顾欣。舒逸微微一笑:“顾大记者啊,坐,请坐。”舒逸邀请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顾记者是第一次去北韩吧?” 顾欣摇了摇头:“第三次了,不过每一次的采访都很憋屈。”舒逸笑了笑:“为什么?”顾欣说道:“这些北韩人,把什么都看作是军事机密,我就奇了怪了,哪来那么多的军事机密,一幢建筑,一个路口你想拍两张照片他们都会来干涉。”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顾欣说的确实没错,顾欣说道:“我根本不想接这趟活,可没办法,谁让我不被领导待见,好的差事轮不到我。”舒逸说道:“你就应付一下吧,拿不到素材又不怪你,你只要抱紧你的机器,别被人家没收就算是做得很好了。” 舒逸这话一说,顾欣也笑了起来:“看来元总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吧?”舒逸认真地点头说道:“我可是被没收过一台相机的,心痛啊!” 顾欣说道:“元总,到那边你可得有心里准备,那边的棒子敲得很厉害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厉害人家会叫棒子吗?” 平城其实还是有像样的酒店的,当然,消费也是天价,豪华标准间的价格放在华夏国内已经够住总统套房了。 舒逸看了看表,距离和华凌霜约见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干脆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多钟,舒逸打了个电话便离开了酒店,为了不被其他人怀疑,他没有拿行李,空着两手出去的。 三点半钟,舒逸准时到了领袖广场的书报亭旁,他掏钱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舒逸的韩语说得很是地道,而且对南韩和北韩语法中细微的区别也掌握得很好,卖报的女人还以为他是本地人。 “崔先生!”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轻轻叫道。 舒逸抬起了头微微一笑,男人说道:“是金上尉让我来接你的,崔先生,请上车。”舒逸跟着他上了一辆破旧的吉普车。 “金上尉让我先把你安置在陆军宾馆,她一会就过来。崔先生,这里是军事管制区域,希望你不到处乱跑,不然很容易造成误会。”男人说道。舒逸点了点头:“你是?”男人回答道:“我叫金真中,是金上尉的朋友。” 舒逸微笑道:“男朋友?”金真中的脸上一红:“不,还不是,我正在努力!”舒逸说道:“金上尉很不错的。”金真中听到舒逸这样说,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所以我很喜欢她,不瞒你说,我追求她很久了,可是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情他怎么好发表意见。 舒逸问道:“金先生也是军人?”金真中点头道:“是的,金上尉还是我的义妹。”舒逸这算是明白了,金真中应该就是金哲宇的儿子。金真中看上了他的义妹金曼姝,也就是华凌烟。难怪她会找这样一个人来接自己,也难怪这一路虽然过了几个检查哨都没有人拦下这部车。 金真中陪着舒逸进了房间,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崔先生家是哪的?”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华凌烟给他准备的新身份,更不知道她会让金真中来接自己。 金真中是金哲宇的儿子,金哲宇是北韩的高级将领,他的儿子对政治的敏感程度肯定也不低,自己如果说错什么搞不好不仅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让华凌烟陷入险境。 金真中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他的心里也升起了疑惑。 就在这时,门开了,华凌烟走了进来,她望着金真中,沉着脸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接走我的客人?”金真中此刻已经顾不上舒逸了,他站起来拉住华凌烟的手臂:“曼姝,你听我解释!” 华凌烟,不,现在应该叫她金曼姝。金曼姝甩开了金真中的手:“你不用向我解释,你走!”金真中皱起了眉头,金曼姝说道:“如果你不走,我就再也不会理你。”金真中扭着望向舒逸,眼里再头一丝怨恨。 舒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金真中走了,金曼姝过去关上了门,而舒逸开始在房间里仔细地检查着。 “放心吧,舒叔叔,他们不敢对这个房间进行监控的。”金曼姝说道。 舒逸用目光表示询问,金曼姝说道:“这间房是将军在陆军宾馆的长期包房。”舒逸听了笑了笑,还是继续他的检查,小心驶得万年船,舒逸是老特工了,他知道凡事都必须小心谨慎。 检查完毕,舒逸坐到沙发上:“说吧,这个金真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曼姝说道:“他是将军的儿子,他喜欢我。”舒逸摆了摆手:“这些我不管,我是想知道今天怎么是他去接我?你干什么去了?”金曼姝说道:“他可能听到了我们的通话。”舒逸的脸沉了下来,金曼姝低下了头:“对不起,早上我们通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会在门口偷听,不过你放心,早上我们只是约定了接你的时间地点,没有说到别的事情。”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是重大事故,你怎么能够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你知道吗?他刚才问我的来历,而你还没有把新的身份证明给我,我怎么回答?我如果回答不上来他又会怎么想?”金曼姝被舒逸说得眼里噙着泪水。舒逸叹了口气:“下不为例,东西拿给我。” 金曼姝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递给舒逸。 舒逸掏出来看了一眼,有身份证,有军官证,还有特别通行证。 崔浩新,北韩反间谍局中尉侦察员。舒逸望了金曼姝一眼:“蛮能耐的嘛,我原本以为你能够给我弄一个北韩的身份证就行了,没想到还搞了这样一个身份。”金曼姝轻声说道:“有个军方的身份你做什么事情要容易得多,而且也不会有人怀疑。”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这证件是怎么弄到的?” 金曼姝说道:“我在陆军参谋部工作,反间谍局由参谋部代管,我负责所有的证件制办,放心吧,我把信息已经输入微机了,就算他们真的查起来,也能够在反间谍局查到你的档案,要想查出你是怎么加入反间谍局他们得花不短的时间,相信到那时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舒逸说道:“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金曼姝摇了摇头:“不会,我是用金贤惠的密钥进入的信息中心,就算他们查下来也只会找金贤惠,而且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密码,是我自己破译的。这种事情就算真的查起来,到金贤惠这儿就会结束的,谁会和金哲宇过不去?” 舒逸没有说话,但他也并不认同金曼姝的观点,金哲宇是北韩高级将领没错,但他也一样有政敌,这件事情同样有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当然,就算真有这样的事情,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舒逸说道:“给我准备辆车。”金曼姝说道:“车倒是给你准备好了一部,不过车不好,老燕京吉普。”舒逸苦笑道:“凑合着用吧,对了,李冰姬的资料你有吗?”舒逸虽然和李冰姬有过接触,但对李冰姬并不很了解。金曼姝说道:“放在车上的,这是车钥匙。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儿,我每天会过来一次。” 舒逸说道:“金真中你去搞定,我看他对我有些敌意,应该是把我当成假想情敌了,你去摆平吧,我可不想带着麻烦工作。”金曼姝的脸红了。 第九十九章谍影 落日的余晖照映在领袖广场上,几只鸽子被游人的脚步惊动,从这头飞向那头。 一个穿着红色风衣,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正拿着相机,想要捕捉下这一幕,两个黑衣男子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里禁止拍照,请把你的相机给我。”一名男子用韩语说道。 女子护住自己的相机,也用韩语回答道:“我是华夏国华东日报的记者,你们无权没收我的相机,干涉我的新闻自由。”原来这个女子就是和舒逸在火车上聊天的顾欣。 两面男子对望了一眼,然后上前抓住了顾欣的胳膊,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带上了旁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 顾欣是一个人来领袖广场游玩的,商贸团的其他成员当然看为到这一幕。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城郊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两名男子跳下车来,打开车门:“请跟我来。”此刻的顾欣已经没有了在广场上时的那种惶恐,她的脸上来着冷冷的傲气。 进了屋里,两名男子请顾欣在沙发上坐下,一名男子说道:“请稍候,将军马上下来。” 没多久,一个白发老头在一个身着北韩军装的女孩的搀扶下从楼上走了下来,顾欣忙站了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北韩军礼:“将军!”老头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头对两名男子说道:“你们退下吧。” 男子退出了别墅,屋里只剩下老头、女孩和顾欣三人。老头对装军装的女孩说道:“贤惠,你也坐下。”女孩是金贤惠,而老头则是她的父亲金哲宇。 金哲宇望着顾欣:“为什么着急见我?”顾欣说道:“我觉得这次派出的商贸团有问题。”金哲宇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顾欣说道:“以往的商贸互访一般都是我们回来后再发出邀请,华夏方面才做出回应,可这次的商贸团竟然随同我们的团队一起返回,这不正常。” 金哲宇淡淡地说道:“还有呢?”顾欣说道:“商贸团有一个人才到平城没多久便失踪了,我查过了,他的东西都还在酒店的房间里,人不见了。”金哲宇皱起了眉头:“那个人的底细你查过了吗?”顾欣点了点头:“他的商界身份是假的,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没查到。” 金贤惠说道:“华夏那边有什么风声?”顾欣说道:“除了莱市那边有些动静以外,其他地方倒还正常。看得出来,他们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在《海军协定》和朴永健的身上。” 金哲宇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江林威的失踪他们会一点都不重视,贤淑,你没有真正和华夏军情人员打过交道,他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顾欣的本名金贤淑,是金贤惠的姐姐,金哲宇的三女儿。 金哲宇说道:“就拿莱市那边来说了,贤淑,你应该是听说过舒逸这个人的吧?”顾欣点了点头:“我听说在莱市和海军情报处发生纠葛的就是他的手下,还有,现在华夏军警方面都在对他进行通缉。” 金哲宇笑道:“有时候我们一定不要被这些表像给蒙蔽了,通缉很可能只是一种手段,是我们误以为舒逸为了躲避通缉而藏了起来,而实际上他却抽身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金贤惠问道:“父亲的意思是他可能来了北韩?” 金哲宇说道:“我听说他已经和李冰姬见过面了。” 金贤惠说道:“他如果真的到了北韩,那么目的就很明显了。”金哲宇问道:“真中最近在做什么?”金贤惠笑了起来:“二哥呀?他现在整个心思都在你那干女儿身上。”顾欣说道:“父亲,那个金曼姝你们就那么相信她吗?” 金哲宇望着金贤淑:“我们调查过,她应该没问题。”金贤惠说道:“是啊,她救了我一命,而且她好像也从来没有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顾欣淡淡地说道:“这才是她的可怕之处,当你觉得一个人太无欲,那就说明她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深到你根本无法看懂。” 金哲宇眯缝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贤淑说得没错,贤惠,你安排人盯住你的干姐姐,如果她真的有问题,我想江林威的事情她就一定会有所动作。” 金贤惠还是有些不情愿,毕竟金曼姝确实救过她一命,而且她相信那次绝对是一个意外,而不是提前设计好的。不过在父亲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顾欣说道:“好了,我不能在这呆太久,不然团里的人会怀疑的。”金哲宇望着这个女儿,他说道:“贤淑啊,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你就回来吧。”顾欣微微一笑:“嗯,我也想回来了,父亲,保重身体。” 顾欣走了,金哲宇对金贤惠说道:“你给真中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舒逸从宾馆里出来,发现金真中正靠在金曼姝为他准备的吉普车旁。 舒逸对他展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金真中说道:“我们可以聊聊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还没吃东西,一起吧。”舒逸上了车,金真中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金真中说道:“崔先生,你和曼姝是怎么认识的?”舒逸说道:“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过金先生,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金上尉之间就是工作的关系。”舒逸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舒逸的直接让金真中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他对舒逸的敌意也是缘于他把舒逸当成了追求金曼姝的竞争对手,他追金曼姝已经有两年了,却没有一点进展,因此但凡是金曼姝身边出现的男人他都会很是重视。 这也是他偷听到金曼姝要去接舒逸的电话后先去接了舒逸的原因。虽然对于舒逸的出现他很不爽,但他要顾及金曼姝的感受,所以接上了舒逸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是按照舒逸和金曼姝电话上的约定把舒逸送到了陆军宾馆。 好在舒逸和金曼姝在电话里没有谈及其他的内容,金真中也就没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舒逸的坦诚让金真中对他的印象改变了不少,金真中说道:“崔先生既然是曼姝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以后崔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舒逸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金真中点了点头:“崔先生的家是哪的?”舒逸早就记熟了资料:“惠山。”金真中说道:“在哪高就啊?”舒逸故作神秘地轻声说道:“反间谍局。”金真中笑了,他不再问舒逸什么,话题转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方面。 金真中是军人世家,对于反间谍局他自然不陌生,保密观念他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金真中的手机响了,他听出是妹妹金贤惠的声音,说是父亲让他马上到别墅去一趟。金真中挂掉电话,对舒逸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父亲让我马上回去一趟,看来不能陪你共进晚餐了。” 舒逸说道:“没关系,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吃饭的机会会很多,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现在很难打到车的。”舒逸说的是实话,到了晚上北韩很多地方都黑灯瞎火的,因为他们的电力很紧张,都是限电的。 再者这里的人没有太多的夜生活,大多都是窝在家里,出租车的生意也不好。 金真中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就麻烦你送我一程。”舒逸向着金真中说出的地址开去。 对于北韩,舒逸是很熟悉的,他以前经常到这边执行任务,最少的一次呆了四个多月,可以说北韩的大街小巷他闭着眼睛都能够找到。他主动提出送金真中回来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跟这个公子哥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二来知道金哲宇住在哪儿也没有什么坏处。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万一金真中硬要拉着自己去见金哲宇,到时候一个应付得不好自己的身份就会穿帮。毕竟金哲宇和金真中不一样,到了他们那个层次,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会更加睿智,眼光也更加老道,所以舒逸不停地告诫自己,如果真的避免不了与金哲宇见面的话,一定要小心,慎之又慎。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金真中邀请舒逸进去坐坐,舒逸婉言谢绝了,舒逸和金真中握手道别,然后才开车离开。 金哲宇在二楼的窗前看到了这一幕,舒逸经过了易容,他自然是认不出来,不过就是这一眼,他就感觉出舒逸这个人很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他说不出来,这样一个人能够和自己的儿子成为朋友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刚才那人是谁?”金哲宇望着金真中问道。金真中在父亲面前坐了下来:“一个朋友,在反间谍局工作。”金哲宇说道:“让你大哥查查他的底细。”金真中楞了一下:“为什么?”金哲宇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试图和我们金家有接触的人都必须接受严格的调查。真中,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然出了问题对你们,对金家的影响都不好。” 第一百章怀疑 舒逸很快回到了陆军宾馆,他必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金曼姝及时地沟通。 就在金真中下车的时候,舒逸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马上想到了金哲宇,让金哲宇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舒逸在金真中面前出现是因为金曼姝,而他的新身份也是金曼姝给他的,一旦金哲宇对自己起了疑心,只要调查起来,很容易就会怀疑到金曼姝的身上。舒逸虽然并不害怕被北韩军方发现,只要他们抓不到自己,查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会对华夏构成什么威胁。 倒是金曼姝,一旦自己出事她一定会暴露,那样会给她及军情局带来巨大的打击,再者她还是华威的孙女,于公于私舒逸都不能连累到她。 金曼姝来到了陆军宾馆:“这么急着联系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舒逸把金真中如何找上自己,然后两人准备外出吃饭,途中金哲宇又让金真中回家,自己送他回去这一切细细地说了一遍。 金曼姝听完也皱起了眉头:“金哲宇看上去很和蔼,很慈祥,可我知道他这个人的疑心很重的,就说我吧,我救了金贤惠,当时确实是个巧合,我只是赶上了,可他对我的一切还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查,好在局里前期工作做得好,不然我可能早就被他们发现了。你知道吗?北韩对间谍的处置是很残忍的,哪怕是对我们华夏的人。” 舒逸当然知道,他点了点头:“我的身份经得起审查吗?” 金曼姝说道:“没问题,所有资料都没有问题,这个崔浩新是个老特工,也是个孤儿,一直以来他都是独立执行任务,就是局里知道他的人也没几个,到目前为止,凡是见过他的人我们都已经帮你清除了,当然,局长和他的直接领导除外,局长一般来说你很不容易见到,而你的顶头上司,他拿了我们不少的钱,所以有义务帮助我们。” 舒逸说道:“那就好,我还真怕到时候他们查出点什么,会连累你。”金曼姝笑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真有什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及时撤离。”舒逸说道:“嗯,你不用管我,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金曼姝说道:“对了,有一个人你一定得小心,我估计你们必然有遭遇到一起的,他将会是你在北韩最大的敌人。” 金曼姝点上支烟继续说道:“他就是金哲宇的大儿子,金真正,军事肃反局局长,他们的职权甚至比反间谍局的更大。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金真正也是北韩最年轻的将军之一,虽然他的成就有部分是因为金哲宇的荫庇,但绝大部分也是因为他自己的能力。” 金曼姝吐了个烟圈:“金真正三十七岁,个不高,不足一米七,可他的脑子很好用,还有身手也很好,我打不过他。他和他父亲长得很像,是几姊妹中长得最像金哲宇的。因此他也深得金哲宇的喜爱,他的肃反局是金哲宇的嫡系。我想如果你说的金哲宇注意到你了是真的,那么对你身份进行调查的工作一定会是由肃反局去完成。” 舒逸对肃反局并不陌生,有过几次交锋,只是他却不知道肃反局的头竟然会是金哲宇的大儿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开始后悔不应该主动提出送金真中回去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后悔的,金真中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迟早也会传到他老子的耳朵里去的。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舒逸对金曼姝说道:“最近两天我们少联系,你好好保重。如果发现什么危险,第一时间撤离,不用管我。”金曼姝说道:“明白了,你的顶头上司估计明天会和你见一面,他会交给你一件任务,你就认真地表现一下。如果做得好,我想肃反局的调查也很快就能过关。” 舒逸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舒逸怎么也没想到金真正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晚上十点多钟,也就是他送金真中到别墅的三个小时后,金真正就在金真中的陪同下来到了陆军宾馆。 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七八个身穿黑色西装,拿着手枪的人,舒逸知道这些人都是金真正的手下。 “大哥,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好朋友崔浩新。”金真中热情地介绍着,金真正微笑着伸出手来:“崔先生,你好啊!”舒逸伸出手去,双手和他握了握,满脸都堆着笑意:“金先生今晚来访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金真正和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真中的朋友。崔先生听说是在反间谍局工作,我和你们局长尹昌浩可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哦。”舒逸不知道他的到底想说什么,反正他对于那个什么尹局长他见都没见过。 舒逸笑道:“是吗?我倒是很少有机会见到我们局长,我的任务一般都是由我的直接领导安排的。”金真正早在来之前就和尹昌浩通过电话,他多少也知道了舒逸的底细,可他想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要接近自己的弟弟,虽然弟弟也是军人,可只是个低级军官,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金真正真正担心的是舒逸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对自己的父亲不利。 “这是父亲在陆军宾馆长期包下的那个房间吧?”金真正是明知故问,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金真中先生把我安排在这个房间。” 金真正看了一眼金真中,其实把舒逸安排在这个房间并不是金真中的原意,是金曼姝要他这样做的,当然,这样的时候他是不会把金曼姝给说出来的,他望着自己的大哥,轻声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到父亲这间房空着也是空着。” 金真正没有坐多久便告辞离开了,金真中没有和他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 “崔先生,对不起,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金真中向舒逸道歉,舒逸笑道:“金先生言重了,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你已经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了。” 金真中叹了口气:“我大哥也是不得已,虽然在北韩父亲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可你也知道,他的年龄毕竟在那儿了,外面都说,有金哲宇的金家才是金家,如果哪一天父亲不在了,那么我们家也就彻底的败完了。” 舒逸只是微笑,并不说话,他知道金家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金真中又说道:“大哥是父亲的接班人,在金家,也只有大哥能够继承父亲的衣钵。”舒逸轻声说道:“金先生,你不必这样,这一切我能够理解。” 金真中说道:“如果曼姝问起,希望你能够帮我说说好话。”舒逸轻声问道:“这个房间是你父亲长包的,你告诉他们是曼姝安排的了吗?”金真中摇了摇头:“我没提你和曼姝之间的关系,虽然我相信你和曼姝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大哥的脾气我知道,所以……” 舒逸看得出金真中是真正的喜欢金曼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金真中的感情算是白搭了。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 金真中走了,舒逸躺在床上,他知道肃反局从现在起已经盯上了他,他看来他在北韩的行动将不会那么顺利。 舒逸掏出金曼姝给他的资料,细细地研究着关于李冰姬的一切。 华夏国莱市城南的一间小屋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是朴永健,而女人就是李冰姬。 “是你把我的住处告诉舒逸的?”李冰姬冷冷地问道。朴永健回答道:“他盯我盯得太紧,我想转移一下他的视线,你和他之间有段渊源,他就算找到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李冰姬冷哼一声:“恐怕你的目的不仅如此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朴永健的手搭上了李冰姬的肩膀:“别忘记了,是你把我请到华夏来的。”李冰姬也没有躲闪,她对朴永健还是有感情的:“我开始后悔了,我现在才明白,就算我不去找你,你也会到华夏来的。” 朴永健笑了:“冰姬,你不是一向不问政治的吗?这一次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李冰姬站了起来:“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行了。”朴永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朴永健抱起了李冰姬,向卧室走去。李冰姬紧紧地搂住了朴永健的脖子,嘴唇压了上去,疯狂地索吻。朴永健撕碎了李冰姬薄如纱的衣裙,用力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蓝波湾冷家,冷易把华威和广仁都招到了家中。 冷易说道:“我说,你们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你们不会是把我们‘老年行动组’的事情给忘记了吧?”华威笑道:“怎么了,沉不住气了?”冷易望着华威和广仁:“你们两个老东西不会撇开我自己玩吧,我可警告你们,那可不成。” 第一百零一章抢人 见冷易激动的样子,广仁笑道:“冷老头,你还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啊,你根本就是动机不纯,你哪是真心想查案啊,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冷易干咳了两声:“这话我可不爱听,虽然我们年纪大了,可是也应该发挥点余热吧,再说了,我们可早就说好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舒逸。”冷易看了看华威:“华老鬼,舒逸可是你的徒弟,你和他的感情应该是最深的吧。” 华威无奈地说道:“好吧,你今天叫我们来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啊?” 冷易说道:“前两天发生在海天大厦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我听说军安二处的两个调查员设计想要杀害舒逸被海军情报处的人给截胡了?”华威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冷老头,看为出你也有些门路啊!” 冷易笑道:“混到我们这个地步,谁没有些眼线?”广仁叹了口气:“可惜没有留下活口,不然一定能够从他们的口中问出点什么的。”冷易说道:“怎么没有活口,我可听说现场还有一个女人被海军情报处的人给带走了。” 华威说道:“那女人疯了。” 冷易和广仁都楞了一下,广仁说道:“疯了?怎么搞的?”华威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女人被带到海军情报处以后,还没开始审讯人就疯了。”冷易说道:“会不会是装的?”华威摇了摇头:“目前听说在海军三十二医院住院治疗。”广仁说道:“我总觉得那个小纪有问题。” 华威说道:“怀疑没有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冷易说道:“要证据还是简单,我们死死地盯住他,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他的问题。”华威苦笑道:“不合适吧,军安和海军情报处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军队高层都表示了极度的关注,这个时候我们再针对海军情报处的话,会把矛盾扩大化的。” 冷易淡淡地问道:“我说老华,你是不是怕了?” 华威说道:“这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我听说小镇他们好像接手了江林威的失踪案,而且他们还在继续挖万圣教的案子。万圣教的案子我也就不说了,可江林威的失踪案我想你们都知道他的严重性吧?” 冷易皱起了眉头:“这个和我们的调查有什么关系?” 广仁咳了两声:“老冷,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海军情报处与九处的矛盾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添乱的话,这笔账是不是会记到九处的身上,这就等于给了他们插手江林威案的借口。” 华威点了点头:“我怕的就是这点,江林威的案子也是发生在济州,与济州案的案发是同一天,你们也都说这个小纪有问题,那么江林威的案子他也洗不脱嫌疑,这也是陆国光特别交待了这件事情绕开海军情报处的原因。假如因为我们,为他们创造了介入江林威案的借口,我们这样做可谓是得不偿失。” 冷易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又不能有所作为了。” 广仁说道:“那也未必!”冷易望向广仁,广仁说道:“老冷,冷焰他们特战大队的那个大队长好像是你的老部下吧?”冷易点了点头:“嗯。”华威冷笑道:“岂只是老部下那么简单,特战大队简直就是老冷的嫡系,他有着绝对的指挥权。” 冷易的脸上一红:“死老鬼,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我的话孙继胜总会买些账的。” 广仁说道:“反正莱市的局面已经够乱的了,我们不如再把它搅上一搅。”华威望向广仁:“说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广仁说道:“特战大队是莱市的驻军,假如那个女人曾经做过什么威胁特战大队安全的事情,特战大队是不是有理由把她带走?既然我们都不相信那女人真的疯了,我们应该可以从她的身上入手。” 冷易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怎么才能证明那个女人曾经做过威胁特战大队安全的事情呢?”华威和广仁都笑了,华威说道:“怎么又能证明那女人没有做过呢?”冷易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两个老家伙还真够坏的,我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女人的身份倒是早就查明了,女人叫林小芬,莱市国安局的侦察员,不过不知道她怎么和军安二处的人混到了一起,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名有姓孙继胜就师出有名了。 几辆军车在海军三十二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最前面的是一辆绿色的猎豹,警卫员拉开车门,孙继胜跳了下来。冷易的话他是一定会听的,冷易让他来抢人,他也没问原因,直接就带了一个排的士兵荷枪实弹的来了。 孙继胜带着人闯进了海军三十二医院,径直上了跑上了四楼,来到了林小芬的病房前。 小纪留有两个人守着林小芬的,这两个人见到孙继胜都楞住了,孙继胜在莱市可是很有名气的,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孙大炮”,做事情不计后果,胆子贼大。 当然,他并不是没有心眼,否则就算有冷老为他撑腰他也混不到今天。 海军情报处的两人见到孙大炮,忙立正,给他敬了个礼,其中一个说道:“首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孙大炮根本就没看他们一眼,而是对手下人说道:“还楞着做什么,把林小芬给我带走,如果有人胆敢阻挠,当做同伙一并带回去。” 孙大炮手下都是特种兵,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首长,孙大炮的命令他们绝对是无条件的执行,四个战士冲进了病房,把林小芬从病床上提了起来。 林小芬也吓坏了:“你们要干什么?” 海军情报处的人也上前对孙大炮说道:“首长,你这样做我们很为难,这事情你看是不是请示一下我们代处长?”孙大炮一巴掌打了过去:“就是你们处长在这儿他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我们怀疑林小芬和前几天我们特战大队机密文件的失窃有关,所以要带她回去协助调查,你就把我的原话告诉你们代处长吧,如果他有什么意见,让你们柳司令来和我说道。” 孙大炮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 海军三十二医院的院长闻讯也赶来了,不过看到孙大炮那气势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小纪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时他楞了一下,这件事情怎么特战大队也掺和进来了?手下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小纪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人既然都被带走了,你们就撤吧!” 小纪挂了电话就给柳平川打了过去。 “柳司令,是我,小纪。”小纪恭敬地说道。 柳平川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最不希望接到的就是海军情报处的电话,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小纪啊,有什么事吗?”小纪这才把特战大队将林小芬抢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平川听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虽然孙大炮按军衔只是个大校,可他的资格很老,再加上有冷老给他撑腰,就连自己这个海军副司令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给孙大炮面子,可是孙大炮这样带着人全副武装地到海军医院去从海军情报处的手上抢人,这事情做得就不是很地道了。 柳平川也有火气,他对小纪说道:“知道了。”然后便挂上了电话。 小纪有些懵,他不知道柳平川到底是什么态度,知道了? 小纪有些后悔,他把林小芬放到海军三十二医院出的本意是希望引九处的人上钩,让九处的人自己来要人,那样他可以继续扩大九处和海军之间的矛盾,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现在他有些怕了,林小芬当然并不是真的疯了,林小芬是他的人,这万一被利用了,可是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柳平川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孙大炮去个电话,这个电话他必须打的,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孙大炮厉害,可好歹我也是海军的副司令,而海军情报处也是我的分管部门,你们这样踩过界来,不管再有理由也做得太不厚道了。 柳平川拨通了孙继胜的电话,才响了两声,那边就接听了。柳平川没等对方开口,他便骂道:“孙大炮,你他妈的也太不仁义了吧?不带这样打脸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子就打你的脸了,你想怎么样?” 柳平川吓了一跳:“冷,冷老!”冷易说道:“平川啊,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是我让继胜这样做的,说老实话,对于你们海军情报处我很有意见,事情没做多少,内耗倒是挺能耐的。” 柳平川苦笑了一下:“冷老,您要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啊,孙大炮这样去海军医院抢人,我们海军的面子很难看的。”冷易说道:“平川啊,不是我说你,面子是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再说了,我也是替人打工的,也在看人家的脸色。” 冷易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了一眼华威,华威骂道:“冷老头,不带这样出卖人的。”说罢抢过了冷易手上的电话:“柳平川吗?我华威啊,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对了,你可别把我们两个老家伙给卖了,你那边有什么压力你就先担着吧,就这样,先挂了!” 柳平川呆在那儿,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是冷易和华威这两个老头子,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原意得罪的,早知道他就不打这个电话了,完全是找虐。 第一百零二章自己人 林小芬放强光灯直射着双眼,她闭上了眼睛。 广仁咳了一声:“大炮,你先出去一下。”孙继胜看了冷易一眼,冷易说道:“看我做什么?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放心吧,我们都是些老人了,人老了就不太喜欢暴力。” 孙大炮苦笑着离开了审讯室,冷易、广仁和华威这三个老头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冷易说不喜欢暴力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他都惹不起,他只希望三个老头别一时兴起弄出人命来。 孙大炮离开后,华威沉声说道:“你是女人,我们本不想为难你,可是你也别老是考较我们的耐性,你应该知道,人老了,这耐性就差了很多。” 华威调暗了强光灯:“说吧,你为什么会和邓龙他们一起去算计舒逸?” 林小芬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被她咬出了血。 她能说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替身。 冷易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华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撇,“咔”的一声,林小芬的手臂就脱臼了,豆大的汗水冒了出来。 华威淡然地说道:“我耐性很好,我问一次,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卸掉你身体的一个关节,你的机会还很多。听好,你为什么会和邓龙他们一起算计舒逸?” 林小芬也是块硬骨头,疼成这样她竟然还是坚持着沉默。 华威抬手又卸下她另一只手的关节。 “你们杀了我吧?”广仁笑道:“你那么想死?” 华威摇了摇头:“好吧,我再给你第三次机会。”华威又问了一遍,然后一双眼睛望向林小芬的脸:“这次我会轻轻划破你的左脸,然后我再问第四次的时候就是右脸,接下来会是你的双臂!” 林小芬终于崩溃了:“我说!我全说!” 华威双手齐发,林小芬脱臼的双手给复位了。 林小芬说道:“我,我不是林小芬,林小芬已经死了!”她的话让三个老头都楞住了。广仁问道:“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说道:“我,我叫嫣红,是公子的助手。”冷易皱起眉头:“公子?”广仁淡淡地说道:“她说的是小纪,莱市很多人都叫他公子小纪。传说他是个同性恋,哼,嫣红,你应该不是海军情报处的人吧?” 嫣红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知道什么海军情报处。” 华威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嫣红说道:“我说的是真话,公子还有一个身份,是个外科医生,我是他的助手。”华威望向广仁,广仁之前对小纪做过一些了解,他点了点头,小纪确实有个公开身份的。 广仁说道:“可你还是说谎了。”嫣红的眼里露出惊讶,广仁指了指她的手:“你的右手告诉我,你是经常握枪的。”嫣红身子微微发抖,华威说道:“告诉我,真的林小芬呢?”嫣红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当时就被公子杀死了,但公子一直封锁着这个消息。” 冷易的眼睛一亮:“为什么要杀她?”嫣红说道:“公子说她反抗拒捕。” 当时的情况除了舒逸,就只有小纪和他的手下知道,舒逸不在,根本就无从证实。 华威说道:“说吧,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嫣红说道:“我是国安九局的。” 广仁笑了:“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也就是说你接近小纪也是有目的的喽?”嫣红点了点头。 广仁说道:“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不老实告诉我们?”嫣红摇了摇头:“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广仁说道:“那现在知道了?”嫣红望向华威:“现在我猜到了。”华威楞了一下:“哦?那说来听听。” 嫣红说道:“你是华威,华老!”华威笑了:“刚才那个孙大炮就在你面前这样叫过我,你知道也不足为奇。”嫣红摇了摇头:“之前没能够联系起来,直到你把我的胳膊复位的时候,我才想到你就是内卫教头,舒逸的师父华威,华老。” 广仁说道:“你接近小纪的目的是什么?” 嫣红说道:“你们知道国安九局是的职责吗?”广仁淡淡地说道:“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嫣红这才说道:“莱市有个万圣教,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三个老头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嫣红说道:“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个万圣教,莱市发生的几起凶杀案都与这个组织有关系。”广仁说道:“这确实属于你们九局的侦察范围。”嫣红说道:“两年前我们就盯上了小纪,我们发现他和万圣教的关系很密切,好容易搭上了他这条线,我们才发现他竟然有军方背景。” 嫣红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圈有些红润:“当时我们设计接近小纪,为了保险,我们九局一处派出的是两个人,原本以为只有一个能够成功接近他,可不曾想我们两个都被他选中了。” 华威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泪光:“你的战友牺牲了?”嫣红点了点头:“是的,她叫姹紫,这两个名字都是小纪给我们起的,我的本名是张小凤,姹紫的本名叫罗美娟。前些日子我们好容易查到了万圣教的教主自由神的一点线索,美娟为了不让我暴露就一个人追着线索去了,谁知道被发现了,小纪当着我的面杀了她。” “当时小纪说是美娟在自由神面前说他的坏话,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在试探我。” 广仁说道:“我会和你们严部长联系,希望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广仁果真给严正打了一个电话,严正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忙联系了九局的局长章程,章程很快就亲自给广仁打来了电话。 广仁向华威和冷易说道:“她没说谎。” 华威望着嫣红:“小张啊,委屈你了。”嫣红轻轻地抽泣着,对于她来说,和小纪在一起的这两年,每天都是生活在恶梦中,好在小纪果真是有断袖的爱好,让她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华威问道:“他让你冒充林小芬的目的是什么?” 嫣红说道:“他的目标原本是九处的人,他说他不希望海军情报处与九处的矛盾因为联合调查组的不作为而风轻云淡,他更希望把这个矛盾扩大到军安与海军之间的矛盾。” 冷易骂道:“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嫣红说道:“还有,我发现他好像和南韩有些瓜葛,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 冷易一直没有说话,华威问道:“老鬼,你在想什么?”冷易苦笑道:“我们做了一件坏事,我们把小张抢过来了,破坏了她的潜伏计划。”广仁也搓了搓手。 华威叹了口气:“怎么办?我们现在总不可能再把她送回去吧?” 冷易说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啊?”广仁脸上挂不住了:“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华威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冷易和广仁都望向了华威,华威说道:“柳平川不是给大炮来过电话吗?” 冷易说道:“哦,你是想假柳平川的手把人送回去?”华威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嫣红:“你原意回去吗?”嫣红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一定要回去的,我的任务还没完成,美娟不能白白牺牲。”华威叹了口气:“好孩子。” 冷易和广仁的心里也都为嫣红感动着,冷易叫道:“大炮,大炮!”孙大炮就在门口候着的,听到冷老的召唤,他忙应该道:“到!”跑了进来。冷易说道:“给平川打个电话,我和他说话。” 柳平川接到冷易的电话,他糊涂了,怎么没多长时间冷易他们的态度就改变了呢?冷易说道:“我说平川,既然你开口了,我们几个老骨头想了想,总得给你面子吧,对不对?”柳平川苦笑了一下,心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他的嘴里却不得不说:“谢谢,谢谢老首长,代我向华老表示感谢。” 冷易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把我们给卖了,你只能说是孙大炮搞错了,抓错了人。至于大炮这边,我们会让他重新抓一个,当然,是做戏。”柳平川从中嗅到一种阴谋的味道,可他不敢问,他说道:“我向首长保证一定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小纪接到柳平川的电话,他很吃惊,但随即又觉得很正常,孙大炮虽然厉害,可柳平川的面子他多少应该给的,不过他的心里也有疑惑,嫣红被他们抓去到底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先把嫣红接回来是第一位的事情。而且嫣红跟他的时间不算短了,他从心底还是相信嫣红不会出卖自己的,他一向是个自信的人,姹紫出了问题,嫣红再出卖自己那他就太没有识人之明了。 三个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味着这件事情,都笑了,他们都没想到,抢了半天,竟然抢了个自己人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将军的邀请 广仁呷了口酒:“其实我们这次还是有收获的。”冷易问道:“收获?什么收获?”广仁笑道:“我们一直不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吗?现在我们起码有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帮助那丫头继续查小纪和万圣教的事情,另一个就是他与南韩之间的关系。” 华威说道:“我已经和那丫头说好了,她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和我们取得联系,我们这次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她若有难,我们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的。” 冷易叹了口气:“是啊,希望小纪不会为难她。” 小纪冷冷地望着嫣红,嫣红一脸的委屈。 小纪轻声问道:“他们都问你些什么问题?你怎么回答的?”嫣红苦笑道:“他们问我前天是不是去过特战大队的训练基地,是不是偷了他们的绝密文件。”小纪皱起了眉头,他明显不太相信嫣红的话:“真的?” 嫣红点了点头:“真的,我当然否认了,我根本就没做过,我说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小纪冷笑道:“孙大炮是个粗人,你就没问问他到底是谁说的是你偷了他们的文件吗?”嫣红摇了摇头:“我没问,也不能问,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少说话。” 小纪说道:“看来你倒明白得很,说多错多,你做得没错。”嫣红说道:“公子,其实我也纳闷,既然九处已经没有再明显地针对我们,我们何必要再去招惹他们呢?虽然孙大炮准备了这样一套说辞,可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小纪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嫣红看到他的脸心里就会有一丝的恐惧,那笑容很冷,很阴。小纪淡淡地说道:“莫非你也觉得孙大炮这一手另有深意?”嫣红回答道:“嗯,这一点我敢肯定,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地又把我给放了。” 小纪看不出嫣红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说道:“或许是柳司令给了他压力吧,再怎么说柳司令的级别比孙大炮高了不少。” 嫣红的目光很清澈,看上去很幽怨也很委屈,这让小纪产生一种错觉,或许自己真是多心了,嫣红跟了他快两年了,一直都很听话,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就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 小纪向嫣红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嫣红进过来轻轻地给他按着,嫣红轻声说道:“公子,这口气我真的憋得难受。”小纪拍了拍嫣红的手:“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他们后悔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知道这次你受委屈了,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对了,通灵学院的事情估计我没时间管,就交给你了,我这两天就把它转给你,你准备一下。” 嫣红心里不禁惊喜,如果真能够接触到通灵学院的事情,那么对于万圣教的调查就理会深入了步了,但这惊喜又马上被恐惧所取代。公子小纪生性多疑,自己经过这一次他本不应该再这样相信自己,这个时候把通灵学院的事情交给自己,嫣红觉得更有可能是个圈套。 嫣红半天没说话,小纪轻声问道:“怎么了?”嫣红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我突然想起姹紫来了,如果她还活着,也给为公子分担一些,公子就不肝那么辛苦了。” 小纪冷哼一声:“不要再提那个贱人,她该死,凡是出卖我的人都该死。”小纪抬头用凶狠的目光望着嫣红:“你和她的感情真的很好。”嫣红并没有回避小纪的目光,她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这两年来我和她几乎天天朝夕相处,情同姐妹。” 小纪说道:“既然朝夕相处,她的事情你应该全都清楚吧?” 嫣红的心里一凛,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的脸上没有露出不安的表情,她微微笑了笑:“就算是亲姐妹也有自己的私隐,我和她之间感情很深,但也都有自己的空间。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惹公子你生气的事情。” 小纪的目光慢慢温和下来:“算了,过去的事情都别提了,好好做事吧,我会再给你找个搭档的。”小纪说完,闭上了眼睛,安然地享受着嫣红的按摩。 舒逸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情有些灰暗。 原本他今天是准备到金刚山去的,那儿是李冰姬的故乡,而李冰姬现在也仍旧居住在那儿。可他的行程却因为这场大雨而耽搁了。 他不会冒雨前去,在这样的大雨天赶过去太显眼,很容易让人给盯上。 舒逸站在窗边抽烟,这时他看到一辆切诺基停在了陆军宾馆的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是金真中。金真中撑开雨伞,走进了陆军宾馆的大门。 舒逸皱起眉头,金真中来了,他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舒逸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舒逸走过去打开门,金真中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崔先生,很冒昧我又来打扰了。”舒逸微笑着说道:“金先生,来,请坐。”舒逸让金真中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递给他一支烟:“金先生冒着大雨前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金真中说道:“要事谈不上,是家父让我来请你去家里坐坐,一起吃顿便饭。” 舒逸露出惊讶的表情:“金将军?”金真中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可我和将军并不认识啊,为什么……” 金真中笑道:“你是我的朋友,而且那天大哥来见过崔先生,回去对崔先生也很是推崇,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可是分管着反间谍局与肃反局的,如果他能够看中崔先生的能力,我想……” 金真中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舒逸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他的言下之意如果金哲宇认可了自己,自己就可谓前途无量了。 当然,舒逸看问题不会像金真中那样肤浅,他感觉这就是金家的一个鸿门宴,看来金宾对自己的身份有怀疑。舒逸的脸上还是带着很自然的微笑,虽然他有些胆怯,可这样的胆怯他不会在金家的人面前表露出来。 舒逸问道:“金上尉也去吗?” 金真中楞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舒逸会有此一问,但他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她也会去,还有我的妹妹金贤惠。” 舒逸说道:“看来这是你们的家宴,我一个外人恐怖真的不太方便吧?”舒逸是在拒绝,从他的内心来说,他真不想和金家有太多的接触。他不想找麻烦,他还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任务。 金真中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妹妹也很想和崔先生认识呢。”金真中最关注的就是这一点,他知道舒逸与金曼姝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虽然他感觉不到二人是不是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但他能够感受得出金曼姝对舒逸的维护。 真正想把金贤惠介绍给舒逸认识的人是金真中,他甚至想如果舒逸和金贤惠能够擦出火花,他不介意让妹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这样一来,舒逸和金曼姝之间就不可能再有太多的瓜葛。 他的小算盘是舒逸不知道的,舒逸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再要推辞就有些不识抬举了。舒逸微笑着说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是现在就走吗?”金真中说道:“嗯,现在就走吧。” 舒逸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上了金真中坐来的那部切诺基。 上了车舒逸说道:“这车不错。”其实这话也只能在北韩说,在华夏这样的车已经很少见了,款式太陈旧,性能也相对差了点。金真中自然不知道舒逸这话是无意的恭维,他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就喜欢这车,性能稳定,越野性强,去哪都很是方便。” 车子开到昨天舒逸送金真中回来的那幢别墅门口停了下来,金真中把舒逸拉进了别墅,舒逸看到金曼姝和金贤惠正在客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说笑着,金真中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这么开心?” 金曼姝笑道:“我告诉贤惠你去接一标准的帅哥去了,她不信,她说在北韩哪有人能比她哥哥更帅。”饶是金真中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听了金曼姝这话,脸还是通红:“你们聊天就聊天,非要拿我来说事,不过曼姝还真没说错,我确实去接帅哥来。” 说完他介绍道:“这位是我朋友崔浩新先生,崔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妹妹金贤惠。”他没有介绍金曼姝,因为他觉得金曼姝和舒逸是相识的,他便没有多事。 金曼姝微笑地伸出手来:“崔先生,你好,我叫金曼姝,也是真中的妹妹。”舒逸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马上放开了。金真中见舒逸故意装作不认识金曼姝,他先是一楞随即便想通了,人家这是在为自己替舒逸安排陆军宾馆的事情把金曼姝撇清。 金真中的心里闪过一丝感激。 金真中问道:“大哥还没回来吗?”金贤惠说道:“在路上了,父亲还在书房,不知道在和谁通电话。” 金曼姝不经意地看了舒逸一眼,目光中有关切,有担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在告诉金曼姝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舒逸来到北韩并没有急着去找陆亦雷提到的那个李炜正将军,从他的角度来看,越少惊动北韩的官方越好,他原本的设想是一个人来,一个人悄悄地完成了任务然后离开,没想到金曼姝的一个失误把问题搞复杂了。 第一百零四章被俘 金哲宇从楼上下来了,舒逸和金家的几个子女都站了起来,金真中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父亲,这就是我向你提到过的崔浩新,他是反间谍局的。”金哲宇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舒逸恭敬地叫道:“将军,你好!”金哲宇点了点头,手指了下沙发:“坐吧!”舒逸等金哲宇坐了下来,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小心地坐下。他现在的角色是北韩反间谍局的特工,金哲宇是北韩的高级将领,又负责反间谍局工作,应有的恭敬与尊重是必须的。 金哲宇问道:“你和真中是朋友?”舒逸点了点头,金哲宇望向金真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金真中看了舒逸一眼,然后说道:“我们是在新义州认识的,当时我和两个小流氓发生了争执,双方动起了手,父亲,你也知道,我身手不行,对付一两个小流氓还可以,可是后来他们来了帮手,我就落了下风,正如崔先生路过,伸出了援手才救了我一命。” 舒逸想笑,他没想到这个金真中还真有意思,满嘴跑火车。 金真中看来是个经常说谎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之前看舒逸那一眼就是让舒逸能够顺着自己的话去圆,反正很多事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也不知道,怎么编都不会错的。 金哲宇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的身手不错啊!”他的眼睛望向舒逸。 舒逸说道:“都是平时训练的结果。” 金曼姝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知道金哲宇不是那么容易骗的,她原以为金真中会照实说,说是因为自己认识的舒逸,她在知道舒逸要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的,只是来主及通知舒逸,在北韩舒逸没用手机,而她也不可能打金真中的电话,她和舒逸之间的秘密是不能让金家的任何人知道的。 可她也没想到金真中会来这一出,把她的计划彻底地打乱了。 金哲宇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真中枉在军中这么多年,还是没锻炼出军人的气质。”金真中苦笑道:“父亲,我是做情报分析的,是文职,要说计算机的水平在整个北韩我敢说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过我的,可要说玩刀弄枪什么的,我还真入不了您的眼。” 舒逸适时地说道:“其实领袖也说过,只要能够做好自己的职责,就是合格的战士。” 金哲宇“哦”了一声:“是吗?领袖有这样说吗?”金贤惠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是领袖在去年检阅现代化机械部队的时候给技术兵种讲话的时候说的。” 金哲宇当然知道,他笑了笑:“老了,看我这记性。” 他又看了看舒逸:“看来你对领袖的讲话学习得很透彻的嘛!”舒逸微微低了低头:“领袖的话我辈自然应该铭记于心。” 金哲宇指了下茶几,金真中忙把茶几上装香烟的罐子拿了起来,从里面取出一支递给到金哲宇的面前,金哲宇夹在指间,金真中拿起火机想为他点火,不料金哲宇停在那个姿势上,嘴里说道:“新义州真有那么乱吗?” 说完才把烟放进了嘴里。 金真中的手抖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什么地方都有好人有坏人,五个手指还不一般齐。”金哲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金真中说道:“咦,给崔先生来一支啊!”舒逸也没拒绝,接过一支点上。 “北韩的烟你还抽得习惯吧?”金哲宇突然来那么一句。 舒逸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个人喜欢黑帆船,当然,将军抽的这个锦绣江山很好,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是奢侈品。”金哲宇说道:“喜欢的话回头让真中给你带上两盒。”舒逸忙说道:“那就谢谢将军了。” 金哲宇看了看表:“你们大哥怎么还没回来?”金贤惠说道:“刚才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已经在路上了。” 金哲宇说道:“肃反局的工作确实是忙了些,唉,总是有些人不让我们省心啊,小崔,你们反间谍局的工作忙吗?”舒逸点了点头:“嗯,事是挺多的。”金哲宇说道:“保卫国家,保卫领袖,忙一点是应该的。” 正说着,屋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舒逸皱起了眉头,听这声音来了至少三辆车。 金真中喜道:“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金哲宇说道:“你和小崔出去迎迎!” 金曼姝的脸色微微一变,也想跟着出去,金哲宇淡淡地说道:“曼姝,你去给我砌壶茶,贤惠,来,帮我揉下肩膀,老了,不中用了,坐一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舒逸陪着金真中走出别墅,舒逸马上发现不对劲了,门口停着三辆大吉普,从车上下来了八九个人,领头的是金真正,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舒逸认识,她就是华东日报的记者顾欣。 金真正脸上带着笑:“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的一帮手下把舒逸围在了当中。 顾欣也笑道:“元总,还认得我吧?”舒逸微笑着用华语说道:“顾大记者,你怎么也来了?”金真正脸色一变:“把他给我抓起来!”金真中没搞清楚状况,他拦住金真正:“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二姐,到底怎么了嘛?” 金真正把金真中推到一边:“这没你的事,给我让开。”金真中呆在了一旁,金真正的人迅速地掏出了枪,七八支枪指着舒逸。 舒逸慢慢地抬起了手,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就是束手就擒,他知道自己只要动一动这七八支枪就很有可能将他打成马蜂窝,好汉不吃眼前亏。 外面的动静让金曼姝的心绪不宁,但她的手却仍旧很稳,看上去她就是在安心地为金哲宇泡着茶,金哲宇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仿佛外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金贤惠站在金哲宇的身后为他揉着肩膀:“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金哲宇没有说话,用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脖子。 顾欣望着舒逸轻轻笑道:“元总想到我家作客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我一定会好好地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元总,何必要费这样的周张?”舒逸说道:“我还真没想到这里会是顾小姐的家。” 金真正领着人把舒逸押回了别墅。 金真正站在金哲宇的前面:“父亲,我回来了。”金哲宇说道:“都搞清楚了?”金真正点了点头:“都查清楚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反间谍局的。”金哲宇笑了:“还别说,他的韩语说得真不错,还有,对我们北韩好像也非常的熟悉。” 金真正看了一眼正在给金哲宇按摩的妹妹金贤惠:“小妹,他的证件是你为他办的?”金贤惠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不是我。”金真正点了点头:“我想也不应该是你。”还没等金真正问起,金真中说道:“也不是我。” 金真正一把抓住了正在泡茶的金曼姝:“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干妹妹做的了。”金真中又上前去:“大哥,怎么可能呢?你肯定搞错了,不会是曼姝做的。”金真正瞪了他一眼:“让开!”金真中看了看稳坐在沙发上的金哲宇,金哲宇没有说话,仍旧闭着眼睛。 金真正让人把舒逸和金曼姝都带上了车,离开了金家。 两人被关在中间一部吉普车后面特制的囚笼里,戴着手铐。 金曼姝想开口说什么,舒逸瞪了她一眼,她忙闭上了嘴。 舒逸没有想到顾欣竟然是北韩的间谍,他更没想到顾欣会是金家的二女儿。不过顾欣的出现反倒让舒逸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这说明金真正对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能够最后确认,虽然这一次自己是从华夏过来,顾欣不也是从华夏过来,顾欣能是北韩派到华夏的间谍,自己又为什么不能是呢? 至于说金真正查到自己的证件的事情,这也好解释,只要自己的那个所谓的顶头上司认可他的身份,让金曼姝补办个证件也是解释得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顶头上司不能出事,不然后果还真是很严重。 舒逸望着金曼姝,也就是华老的孙女华凌烟,舒逸更担心的是这个丫头能不能挺得住接下来的审讯。北韩对间谍的手段舒逸是知道的,无所不用其极,一旦华凌烟那边松口,别说这次到北韩的任务不能够顺利完成,搞不好两人连小命都保不住。 舒逸苦笑,早知道他就不和华凌烟联系了,一个人单打独斗都比有一个误事的搭档要好得多。可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他只能用目光暗示金曼姝,希望她能够坚强一些,能够顶住即将来临的残酷的审讯。 金真中的心里很是郁闷,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他虽然很不满大哥做的一切,可是他看得出来父亲对大哥的所作所为是持劫持的态度的,再者自己刚才编了一段谎话来骗父亲,他想父亲的心里一定会怀疑。 金哲宇睁开了眼睛望着金贤淑,也就是顾欣:“你跟我到书房来。”他甚至没有看金真中一眼,就上楼去了。 等二姐和父亲上了楼,金贤惠悄悄地对金真中说道:“哥,你不是不很喜欢曼姝?”金真中茫然地点了点头,金贤惠说道:“我有办法帮他们。”金真中脸上露出惊喜:“真的?” 第一百零五章逼供 舒逸的半截身子浸在水里,他踩不到底,双手被一副手铐给固定在一根钢管上。 他感觉那双手已经麻木了,就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水很冷,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很灼热,头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在发高烧。 他已经不知道被铐在这儿有多长时间了,水牢里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线。 金真正把他和金曼姝带到这儿以后就将两人分开关押,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对舒逸进行审讯。 这让舒逸的心里很是担心,他担心他们现在正在全力拷问金曼姝,他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顶得住这样的折磨。他在心里祈祷,希望金曼姝能够挺住,哪怕是他们完不成这个任务,他也不希望金曼姝因为经不住这样的严刑拷打而变节,他更不希望华家因为她而蒙羞。 舒逸发觉自从踏上北韩的土地,一切都变得一团糟,他想了想,这绝对不会只是因为金真中无意听到了金曼姝和自己的通话就能够导致的,也不是因为一个顾欣的原因,顾欣虽然是北韩的间谍,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金曼姝为他伪造的身份按说是经得起调查的。 舒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不想因为发烧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动摇自己的意志。 他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水牢的门开了,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过来把他提了起来。 舒逸被带到了审讯室里,金真正和两个军人端坐在那儿。 舒逸被扔在了椅子上,他的衣服仍在滴着水,整个人不停地哆嗦,打着冷战。 金真正冷冷地望着他,点上支烟。 他身边的一个女军官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潜入北韩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的同伙是谁?”舒逸用带着北韩口音的纯正韩语说道:“我叫崔浩新,反间谍局侦察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要控告你们滥用职权。” 金真正皱起了眉头:“我们调查过了,你的身份是假的!”舒逸冷笑道:“你说假的就假的?你们也是做情报工作的,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情报人员的身份是需要保密,具有极强的隐秘性的吗?我不知道你们的调查是通过何种途径,但我肯定你们的调查结果是有问题的。” 舒逸说到这儿,闭上了嘴,任由他们再怎么问,舒逸也不再说一个字。 金真正对舒逸的审讯陷入了僵局,女军官望了金真正一眼,耸了耸肩膀,她是没有办法的了。金真正招了招手,站在门边的两个军人把舒逸拖到了隔壁。 金真正带着那两个军官也走了进来。 金真正指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刑具微笑着说道:“这些你应该不陌生吧?在你们反间谍局里好像也有这么一套。”舒逸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就靠这些?”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女军官被舒逸这样的表情给激怒了,她抓起火中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向舒逸的胸口戳去。 “滋……”舒逸闻到了皮肤被烫焦的味道,那味道很快就弥漫在空气中。 金真正掏出一方手帕捂住了鼻子,皱起眉头。 舒逸一双眼睛紧紧地瞪着女军官,他没有叫喊,这一次的折磨他挺住了。那种疼痛让舒逸的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水,他的身体也微微发抖。 女军官还不解气,提起烙铁用力地打在舒逸的腿上,舒逸的腿微微弯曲,卸去了部分力量,但还是被重重在打了一记,那条腿不由得跪了下去。可他马上又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扬起,露出了笑容:“有本事打死我!” 女军官扔下烙铁,拿起一根铁棍就准备向舒逸的脑袋劈去,金真正叫道:“住手!”女军官这才放下了铁棍。 金真正望着舒逸笑道:“果然是块硬骨头,不过我替你不值,不管你为谁服务,能够拿到多少的报酬都犯不着以性命相拼,要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舒逸没有说话,金真正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可以活得很潇洒,很滋润,只要你原意说出你知道的一切,金钱,女人甚至荣誉、地位我们都可以给你。” 说着金真正一把抓过身边的女军官:“就连她我也可以给你,到时候你也可以好好地折磨她!”他说话的样子很是淫邪,女军官轻轻哼了一声,可她的脸上却根本没有痛苦的表情,看来她也是喜欢被虐待的主。 舒逸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叫崔浩新,北韩反间谍局高级侦察员。” 舒逸的坚强是金真正没有想到的,他说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可怨不得我。”他对女军官说道:“给他注射3号合剂。” 舒逸冷眼看着他们,此刻他必须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够设法逃离这儿。 舒逸再次被送进了牢房,不过这次不是水牢,而是一间很普通的牢房。 女军官已经让医生给舒逸打了一针。 舒逸靠着墙壁坐着,他抱紧了双臂,感觉到眼皮沉沉的。 不多久,舒逸就觉得浑身发烫,有如火烧。 这样时冷时热的情况让舒逸口饱受折磨,接着他感觉身体里的水份越来越少,那种火热的感觉燃烧了他的整个身体。 金真正和女军官在监控室里观察着舒逸的动静,女军官轻声问道:“首长,这个人不简单,三号合剂竟然没能够让他的意志崩溃。”金真正点了点头:“这一点倒很像我们自己人,为了领袖,为了信仰,坚贞不屈。” 金真正说完扭头望向身边一个男军官:“反间谍局那边怎么说?” 男军官回答道:“他们说崔浩新的身份在反间谍局属于绝密,除了他的上线和局长以外,其他从没有权利调阅他的档案。”听了男军官的话,金真正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显示器。 舒逸的眼皮终于睁不开了,换在平时三号合剂是不可能让他出现这样的状况的,三号合剂是使整个人迅速脱水,从而影响他的思维,意识,削弱他的意志。舒逸本来就有些发烧,所以三号合剂就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金真正淡淡地说道:“谁说的三号合剂对他没有?准备继续审讯。” 说罢,金真正站了起来向审讯室走去,其他人忙跟在了他的屁股后面。 舒逸重新被带到了审讯室。 他抬起头来望着金真正他们,他的视线很模糊,隐隐看到三个人影,早就分不清楚那人的面目。 金真正说道:“说吧,你是谁?”金真正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听起来让人感觉到一种亲切感。舒逸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叫崔浩新,北韩反间谍局高级侦察员。”舒逸给出的这是这个答案。金真正不由得有几分恼火,看来舒逸还真是块硬骨头。 金真正咳了一声:“你最好老实交待吧,金曼姝已经把你们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舒逸还残留着几分意识,听到金真正这话,他先是一惊,随即他放心了,金真正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根本就是弄巧成拙。 舒逸知道如果金曼姝真的全都招了他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下大力气对自己进行审讯了,他们逼得越急,越是说明他们在金曼姝的身上没有任何收获。 舒逸轻声说道:“水,给我杯水!” 女军官拿着杯水走到舒逸的面前:“你想喝水?”舒逸点了点头,女军官把一杯水全部泼到了舒逸的脸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金真正说道:“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别说喝水,你想要什么都行。” 舒逸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无论金真正他们再说什么,舒逸都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仿佛他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这一轮的审讯又无果而终。 金真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 女军官敲门进来:“反间谍局的宋局长来了。”金真正眼睛一亮:“快,快请他进来。” 宋恩明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金局长,你们肃反局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看来要不了多久你们也会把我给抓了吧?”金真正听出宋恩明的不悦,他说道:“宋局长,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我们不是针对反间谍局的,别误会。” 宋恩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误会?没有误会,金局长,直说了吧,我是来领人的。”金真正楞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领人?”宋恩明说道:“是的,我要把我们的侦察员领回去,金局长,人呢?” 金真正没想到宋恩明今天竟然是来捞人的,而且态度还是这么的不善。虽然金真正并不怕他,可是金真正也不想莫名地为自己树一个强敌。金真正淡淡地说道:“我们怀疑他的身份有假。” 宋恩明冷笑道:“是吗?也就是说我这个局长都无法证明他的身份喽?金局长,看来你们肃反局真如外界传说的一样啊,进得来出不去啊!”金真正说道:“宋局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凡事按正常手续来,你说你能够证明他的身份,那你们就把证明的资料交给我吧,只要真的属实,我们一定放人。” 第一百零六章疑云密布 宋恩明听了金真正的话,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他的身份证明文件我那儿也没有。”金真正笑了:“宋局长,你是在说笑吧?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人,还亲自上门来要人,现在居然告诉我你也没有他的身份证明文件,你说这件事情我就算想帮你也没有办法。” 金真正说完一脸的淡定,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宋恩明说道:“虽然我那儿没有,不过有个人有,是他让我来要人的。” 金真正咀嚼着宋恩明的话,能够支使宋恩明来要人的人当然有些来头,他出身在北韩的高干家庭,又干了这么长时间的肃反局长,他马上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他坐直了身子:“宋局长说的那个人是?” 宋恩明回答道:“李炜正将军。”金真正皱起了眉头,这个李炜正是北韩军事委员会的副主席,虽然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上将,可论起级别来说还比自己的父亲高半格,自己这个少将更不在人家的眼里了。 金真正望着宋恩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扯虎皮做大旗,毕竟对于舒逸,他手上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舒逸是间谍,所以他也不可能贸然给李炜正打电话证实宋恩明的话。 宋恩明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开口,喝着茶,抽着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金真正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他说道:“宋局长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宋恩明知道金真正一定是去给他父亲打电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去吧,我不忙!”宋恩明的镇定更让金真正的心里没底。 “既然他说是李炜正的意思,你就放人吧!”金哲宇淡淡地说道。金真正有些不甘心:“父亲,我相信只要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够把他的背景给挖出来。”金哲宇说道:“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人家不给你时间。听我的,放人吧,没必要为这没影的事情得罪李炜正,下一步你提中将的事情还得他的支持。” 金真正叹了口气,他轻声说道:“那金曼姝呢?要继续查吗?” 金哲宇说道:“一并放了。”金真正不解是说道:“一并放了?” 金哲宇说道:“你动动脑子,既然崔浩新没问题,金曼姝只是为他补办个证件又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了,如果她真的有问题的话,放了你才能够有机会抓住她的小辫子,要明白一个道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舒逸蹲在牢房的一角,缩成一团,他打着颤,三号合剂的药效已经过了,可却把他原本发烧的身体给搞得更虚弱。舒逸的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是崔浩新,我是北韩反间谍局的高级侦察员。 他反复强化自己对这个假身份的记忆,他怕自己会失去意识,就算失去意识他也不能让自己犯下错误。 舒逸听到牢房的门打开了,他睁开眼睛向门的方向望去,一个胖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金真正和那个女军官。 胖子望着舒逸的狼狈样,他皱起眉头转过身去:“金局长,这是怎么回事?在事实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们的人用刑?”金真正的心里暗骂,你们反间谍局难道就不会刑讯逼供吗?怎么到我这儿你的反应就这么强烈了? 金真正心里骂归骂,脸上去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他不怕宋恩明,可他不想告罪宋恩明身后的李炜正。他只得赔笑道:“不好意思,正面的人做事情的手法有些激进,我早就告诉他们一定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同志,回头我一定好好查查,到底是谁下的手。” 胖子走到舒逸的面前,微笑着对舒逸说道:“小崔同志,你受委屈了。” 舒逸看清了这个人便是反间谍局局长宋恩明,他知道宋恩明一来自己应该能够脱险了,他微微笑了笑,因为虚脱,他的笑看上去有些凄惨,舒逸轻声说道:“宋,宋局长!”接着,他便技巧性地晕了过去。 胖子伸手摸了一下舒逸的额头:“好烫!” 舒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是一个单人病房,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舒逸轻轻咳了一声,女人转过身来:“你醒了?”舒逸看清女人的样子时吃了一惊。 女人笑道:“怎么?认不识了?”舒逸说道:“怎么会呢,你是金贤惠小姐。”女人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忘记我是谁了呢。” 舒逸假装看了看四周:“我怎么会在这儿?” 金贤惠笑道:“你应该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吧?”舒逸让她看穿了心思,尴尬地笑了笑。金贤惠说道:“是我请李炜正将军把你救出来的。”舒逸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金贤惠找李炜正救了自己,金贤惠可是金真正的亲妹妹,金哲宇的小女儿。 金贤惠在床前坐了下来,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熟练地削掉了皮递给舒逸。舒逸接过苹果并没有吃,就这样拿在手上:“你干姐姐没事吧?”金贤惠摇了摇头:“她没事,你被宋局长接出来以后她也被放了出来。” 舒逸总算松了口气。 金贤惠说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军事安全局北韩站站长金贤惠。”她向舒逸伸出手来。舒逸没有去握她的手,舒逸静静地看着她。 舒逸此刻有些懵,陆亦雷可没告诉过自己北韩站的站长是谁,他只是提过副站长肖长贵被抓了,北韩站的其他情况他并没有向舒逸交底。 舒逸终于沉下了脸,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金贤惠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的。”舒逸靠在了床头,他望着金贤惠,双手枕在后脑。 他要看清楚这个金贤惠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金贤惠说道:“七月流火五月花。”舒逸轻声问道:“什么花?”金贤惠回答道:“花非花。”舒逸又问道:“那又是什么?”金贤惠道:“不是杨花,是离人泪。” 两人说完这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后,金贤惠微笑着说道:“怎么样,舒处长,这下你相信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可我还是很不明白。”金贤惠说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不明白明明我是金哲宇的女儿,怎么又可能是北韩站的站长对吧?” 舒逸苦笑着点了下头。 金贤惠淡淡地说道:“我确实是金哲宇的女儿,但这并不影响我成为华夏军事情报局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信仰和生存的方式。”舒逸说道:“我听说北韩站的副站长被抓了?”金贤惠点了点头:“是的,这件事情陆局很恼火,不过我查过了,他出事与北韩站没有任何关系,我估计应该是局里在北韩的其他线上出现了问题。” 舒逸望着她轻声说道:“你的身份很特殊,当然,也有利于你的伪装,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的嫌疑也最大。”金贤惠说道:“如果真是我,我有必要救你吗?我知道你到北韩来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为了解救被绑架的华夏核弹专家江林威,另一个就是查出是谁出卖北韩站。我没说错吧?” 舒逸回答道:“你没说错。” 金贤惠掏出支烟,吸了一口:“如果我怕你查我,干脆就借我大哥的手把你给除掉多好,一劳永逸还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金贤惠说的是实情。 金贤惠说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的心里都会有顾虑,这样吧,我们还是让事实说话,反正你会展开调查的,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到最后你挖出的那个内奸到底是谁。” 舒逸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那些不适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他说道:“我下一步准备单独行动。”金贤惠笑了笑:“我们不会干涉你的行动。”舒逸说道:“麻烦你再为我做件事情。”金贤惠问道:“什么事?” 舒逸说道:“给我准备一支枪,一支卫星电话,一张北韩军事地图还有关于李冰姬的全部资料和一些美金,越快越好,我想今天就离开这儿。”金贤惠说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 舒逸问道:“北韩站一共多少人?” 金贤惠回答道:“连我在内一共四十二人,平城原来有六人,肖副站长被捕后就只有五人。”舒逸说道:“肖长贵被捕以后你们不做好相应的对策吗?万一他顶不住怎么办?”金贤惠叹了口气:“他已经牺牲了,被捕的第二天就在监狱中自杀了,用洗脸的毛巾上吊自杀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消息陆亦雷好像并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他望着金贤惠,心里对她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少。 金贤惠说道:“你到北韩来应该有人接应吧,那个人是不是曼姝?”舒逸淡淡地笑道:“你知道你问这个问题是违反纪律的吗?”金贤惠淡然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必须问,因为我怀疑她有问题,不然这次我大哥也不会盯上你。” 第一百零七章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金贤惠的话让舒逸不由得想到了金曼姝的那个低级错误,金曼姝是老情报人员了,和自己通话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保密的因素,也是因为这样,金真中才会找上自己,才会有自己送金真中回家而被金哲宇惦记上的事情发生。 可是舒逸的心里去不太原意相信金曼姝有问题,金曼姝就是华凌烟,她是华老的孙女,如果说她真正是背叛了国家,从情感上舒逸是不能接受的,这对华老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身处险境,舒逸却不能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这也是舒逸决定单独行动的原因。 舒逸没有和金贤惠在金曼姝的问题上纠缠,他说道:“江林威的事情你调查过吗?”金贤惠点了点头:“在收到消息后我们的工作重心就一直围绕着打听江林威的下落上,可是几乎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舒逸听出了她话中的不确定,她用了个几乎,舒逸说道:“别打埋伏,你们到底查到什么?”金贤惠说道:“金刚山重门岭军事基地上周突然增加了兵力,调集了大约二百名特种兵说是以增加基地的防务。” 舒逸说道:“这凭这一点你就觉得那儿有问题?”金贤惠说道:“所以我不能确定,不过金刚山重门岭已经有几年没有任何动静了。”舒逸皱起了眉头:“那儿原本驻军有多少?” 金贤惠说道:“金刚山上一共有三个军事基地,最顶端是摩天岭,那儿有一个高射炮步兵师,山腰的重门岭是个科研保密单位,具体情况我们一直没能够摸清,不过据说那儿原本只有两个加强连在驻守,山脚下是一个摩托化步兵团。” 舒逸的内心有些苦涩,抛开山顶的高炮师不计,仅仅是山脚与山腰的兵力至少就有二千多人,自己就算再厉害,一个人摸进去溜出来还有些把握,如果江林威真被藏在重门岭的话,自己要从里面救个人出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况且那个人还是个文职,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舒逸轻声说道:“给我一支烟。”金贤惠把烟和火机递给舒逸,舒逸掏出一支点上。 金贤惠说道:“也正是由于金刚山的防御太严密,所以我们讨论了很久,都没能够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舒处,你不会是想单枪匹马就要闯上金刚山吧?” 舒逸摇了摇头:“那是去送死,这件事再从长计议!” 金贤惠离开了,她去落实舒逸要的东西。 舒逸下了床,站在窗边,摸了摸易过容的那一张脸,还好这次他买的易容材料不错,否则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早就卸下露出真面目了。 舒逸抽着烟,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他突然很想念华夏,沐七儿还好吗?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舒逸转过身去,来的人是宋恩明,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宋恩明并不知道舒逸是什么人,但人家是李炜正将军亲自过问的,自己这个做局长的自然也得意思意思。舒逸上前去很恭敬地敬了个北韩军礼:“局长好!”宋恩明的心里很是受用,虽然舒逸有李将军那样的背景,人却很上道,对自己这个局长很是尊重。 宋恩明送上果篮:“小崔啊,好点了吧?你不知道昨天把你接出来的时候你正发着高烧呢!”舒逸微微一笑:“谢谢局长了。”宋恩明说道:“谢什么,你是我们反间谍局的人,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我这做局长的心里很是难过啊!” 舒逸说道:“为了领袖,为了工作再大的委屈都不算什么。” 宋恩明笑了:“好,好同志,你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才能够更好的投入工作,保卫祖国,保卫领袖!”宋恩明和舒逸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也不好在病房多呆,意思到了也就是了,所以他很快就离开了。 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舒逸看了小护士一眼,长得娇小玲珑,五官也很精致,特别是一双眼睛很大,她没戴口罩,望着舒逸笑道:“输液了!”舒逸抬了抬右手,示意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说护士同志,我已经好了,就别浪费国家的资源了吧?” 护士摇了摇头:“不行,在这里你必须听医生的,医生说你必须还得输。”舒逸苦笑道:“那好吧。”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悄悄地离开这里,他在等,等金贤惠把他要的东西给弄来。 输完液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整个下午都只有舒逸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金贤惠是晚饭后才来的,东西她都给带来了,还给舒逸准备了一辆半旧的红旗轿车,她把钥匙递给舒逸:“还是有辆车方便,北韩不像其他国家,在其他国家你还可以在路边想办法偷辆车开,北韩的车很少,一旦失窃警方追查的力度会很大。”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了!”金贤惠摇了摇头:“舒处,你太客气了,你这样就是不拿我们北韩站当自己人,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戒心,希望在顺利结束北韩的任务后我们能够成为朋友。”舒逸伸手和她握了握:“我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金贤惠递给他一张纸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危险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金贤惠走了,舒逸看了看表,才八点多钟,舒逸决定十一点准时离开,他准备先到光州去一趟,他并不急着去金刚山,在没想好一个完美的行动方案之前,他不能去冒险,就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到时候也把对方惊动了,那样再想救人就更难了。 距离十一点还有三个小时,舒逸准备先睡上一觉。 舒逸的睡眠很轻,这和他长期处于危险之中有很大的关系,他听到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他看了下表,十点差几分,医院晚上有人走动很正常,舒逸也不疑有它。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舒逸才发觉不对,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是两个人。虽然他们配合得很好,就像一个人一样,而且他们明显是冲着自己这间病房来的。 病房没有开灯,舒逸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把被子故意耸起,好像床上躺着人一样。 舒逸躲到了门背后,静静地等着这两个人的到来。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两个人并没有急着进来,“噗噗!”舒逸听到两声闷响,这是枪声,枪上装了消音器。 两枪都射在了病床上,如果舒逸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如果舒逸睡得沉一些,这两枪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舒逸还是没有动,他在等待机会,要等这两个人走进病房。 两人站在门口没看到病床上有动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走了进来,舒逸等他们快到病房边的时候,他关上了门,一个闪身撞了上去,舒逸的身体撞在其中一个男子身上,同时抬腿一腿踢在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舒逸出手很重,他相信杀手不只这两个人。他必须迅速地把两人给消灭掉。 他没有想过要留下活口,他猜到了想要杀他的人是谁,他知道一定是金真正派出的杀手。金真正没能够拿自己怎么样,自己成功地从他的手里逃脱,他一定会恼羞成怒,派出杀手对付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舒逸猜得没错,这些人都是金真正派来的,只是舒逸猜错了一点,金真正要杀他并不单单是为了面子,金真正是受了金哲宇的暗示,金哲宇告诉金真正,舒逸必须除掉,虽然他们不知道舒逸的真正身份,但金哲宇觉得舒逸的出现一定与江林威的事情有关。 绑架江林威,逼迫江林威为北韩服务是关系到北韩军事进步的一件大事,甚至可以说是头等大事,不容得有任何闪失,所以金哲宇的意见是宁可杀错,绝对不能放过。 宋恩明把舒逸救出来就直接把舒逸送进了北韩陆军总医院,他也没有保密,他认为既然舒逸是李将军亲自过问,让他捞出来的人,应该不会有人敢再打他的主意。 两个杀手的身手并不算差,可在舒逸的面前他们讨不了好处,很快舒逸便把二人给结果了。舒逸看了看窗外,楼下停了两部吉普车,车边站着一个人在抽烟,不时地扭头望向楼上。舒逸原本想从窗子偷偷下去的,可现在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对方已经盯住了窗子,他要从这下去的话很容易被射杀,他再厉害也没把握躲开子弹。 舒逸只能静静地呆在病房里,他不清楚外面到底还有多少敌人,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动,对方一定还会闯进病房来的。 舒逸等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有些疑惑了,舒逸悄悄地走到窗边,他发现原本在车边抽烟的那个人也不见了。 门再次被推开了:“是我!”舒逸听出是金贤惠的声音。 病房的灯打开了,进来的只有金贤惠一个人,舒逸还是没有放松戒备,他淡淡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贤惠说道:“我大哥的人,一共来了八个,我们全部都解决了,你快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第一百零八章李炜正将军 舒逸发动了那辆老式红旗轿车,他发现虽然这辆车子看上去很是破旧,但性能却并不差,应该是给改装过了。舒逸一边开着车,一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定位跟踪系统,舒逸这才安心了些。 可车子才开出两公里,他看到前方停着三辆军车,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上尉军官抬起手示意舒逸停车。 舒逸把车停了下来,从他内心来说他原本是准备闯关的,不过他觉得没这个必要,真要闯了过去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脱身,如果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这算自己闯过了这一关,后面也一定还有很多的关卡在等待着自己。 万一人家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这样做反而会让事情更糟。 军官微笑着敬了个军礼:“请问是崔浩新同志吗?”舒逸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还真是冲自己来的,舒逸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淡淡地回答道:“是的。” 军官说道:“我们首长想见见你,请跟我来。”军官说完,后退了一步,舒逸横下心来,距离这么近他是不畏惧军人手中的枪的,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跟在军官的身后。 军官带着舒逸来到了一辆车边:“请上车。” 军官拉开车门,舒逸看到后座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着北韩军装,上将军衔。老将军望着舒逸笑道:“上来吧,我们聊聊。” 舒逸坐到了老将军的身旁,老将军轻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舒逸虽然心里隐隐猜到了他是谁,可还是摇了摇头。老将军说道:“我叫李炜正。”舒逸忙低下头轻声说道:“李将军好!”李炜正笑了笑:“我和陆亦雷是很好的朋友。” 舒逸没有说话,他望了一眼前排的驾驶员。 李炜正知道他是担心什么,他说道:“没事,他是我的儿子李承宗。”李承宗扭过头来和舒逸打了个招呼,舒逸也报以微笑。 舒逸说道:“这次的事情麻烦李将军了。”李炜正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不要说麻烦,我帮你,不仅仅是因为我和陆亦雷的关系,帮你也是为了北韩。” 舒逸有些不解,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李炜正捕捉到了他的疑惑,李炜正说道:“江林威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参与,但这件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总是有些人以为一定要拥有核弹才能证明北韩有多么的强大,可他们却不想想,北韩真的拥有核弹带给北韩的必定是祸而不是福。” 舒逸没有说话,从李炜正的一番话里他听出来了,李炜正是反对北韩研制核武器的。 李炜正说道:“南北韩之间的关系一直就很紧张,北韩如果再在核弹这件事情上刺激南韩那根敏感的神经,很可能让南北韩之间来之不易的和平遭到严重的破坏,同时也会授人以柄,让那些原本就仇视北韩的帝国主义国家对北韩进行打击。”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李炜正的话说得不错,可以说他看问题很是透彻。 李炜正叹了口气:“况且他们还玩这一手,竟然从华夏绑架核弹专家为己用,这样一来,也伤害了北韩与华夏之间长期建立起来的感情,可以说这些人的做法非但不能够真正让北韩强大,还使北韩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尴尬境地和众矢之的的危险困境。” 舒逸这才说道:“李将军忧国忧民之心,实为我辈楷模。” 李炜正笑了:“你小子别拍我的马屁,你不是我北韩人,再怎么拍我也不能够给你升官。”舒逸也笑了。 李炜正突然正色道:“我听说刚才医院里有人想杀你?”舒逸点了点头:“金贤惠说是他大哥的人。” 李炜正淡淡地说道:“舒逸,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舒逸轻声说道:“李将军但说无妨。” 李炜正说道:“我觉得你在北韩的行踪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北韩站。”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了一眼李炜正。 李炜正微笑着说道:“或许你以为北韩站是你们的机密,但我们早就查到了,你们北韩站的副站长肖长贵出事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舒逸回答道:“听说是把他当成美国间谍给抓起来了,他后来在狱中自杀了。” 李炜正轻声说道:“肖长贵是被人出卖的,动手抓他的不是反间谍局,是肃反局,而且是金真正亲自带的队。”舒逸没有说话,他明白李炜正的意思,看来李炜正对金贤惠是有怀疑的。 李炜正说道:“金真中来找我,请我帮他把你从肃反局救出来,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舒逸说道:“金真中?” 李炜正点了点头:“对,不过我想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应该是金贤惠的意思。可我有些纳闷,金贤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出手,其实就算是没有金真中这回事,我也会让宋恩明去把你救出来的,金真中找上门来只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台阶而已。” “可是这台阶来得也太及时了!”舒逸说道。 李炜正赞许地说道:“没想到你的心思倒也缜密。” 舒逸说道:“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李炜正问道:“想不通什么?” 舒逸回答道:“在和金真正的接触中,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清楚我的身份,如果金贤惠有问题,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我的底细告诉金真正,那样我就根本没有机会逃脱。”李炜正说道:“或许他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之所以放过你,是因为他需要你做鱼饵,想要钓条大鱼。” 舒逸脑子转得也快:“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想对付你?” 李炜正笑而不语。 李承宗一直都没有加入两人的谈话,此刻他才轻声说道:“抓你,杀你都是一场戏,是想让你觉得金真正就是在针对你,从而也让金贤惠有表演的机会,然后在你有异动的时候一举把你拿下,因为你是我父亲亲自救下的人,同时父亲也承认了你是由他直接领导的反间谍局的特工,他们只要拿到你有危害北韩国家利益的证据就可以直接向父亲开火了。” 李承宗的话让舒逸的心里一惊,宋恩明确实说过,舒逸的档案是绝密,在李炜正的手中,这就意味着舒逸的一切行为都与李炜正息息相关,可舒逸还是不解:“那他们为什么不监视我的行踪?” 李炜正说道:“舒逸,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们根本没必要跟踪你也没必要监视你,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舒逸这下子明白了,所谓的守株待兔那个株就是金刚山。 舒逸轻声问道:“李将军的意思是?”李炜正摆了摆手:“我没什么意思,我也不会干涉你的行动,据可靠消息,江林威还极有可能真的被藏在金刚山。” 舒逸心里苦涩,明明知道这是个套,可自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如果真要说他有选择的话,那就是退缩。 李炜正说道:“如果你真能够把江林威救出来,我可以把一切的危机化解于无形,如果你救不出江林威,失手被抓住,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万劫不复。”舒逸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李炜正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退却,有些事情总是得有人去做的。”舒逸的犹豫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怕自己的失败会影响到李炜正。 李炜正也猜到了舒逸的心思:“别考虑我,我已经老了。对了,我给你派个帮手,你不要拒绝。”舒逸看了一眼前排的李承宗:“是承宗吧?”李炜正点了点头:“我一共有五个孩子,只有这最小的孩子是个男孩,我把他交给你了,我不需要你照顾他,我希望他能够跟着你磨砺一番,不然这些温室里的花朵都学不会自己长大。” 舒逸轻声说道:“跟我在一起充满着危险。” 李炜正淡然地说道:“你以为他留在我身边就安全了?一旦你失手,一定会殃及到我,到时候你觉得承宗能够置身事外吗?你们华夏不是有句老话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放心吧,他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说不定还能够派上大用场。” 舒逸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李炜正说道:“好了,你们去吧,承宗,凡事都要听舒大哥的。”李承宗应了一声。舒逸说道:“李将军,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李炜正笑道:“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舒逸说道:“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一下金曼姝,我想经过这些事,她的处境也不会太妙。” 李炜正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他还是说道:“我答应你。” 李承宗和舒逸一起下了李炜正的车,原本在路边的军人也都全部上车了,李炜正和他的人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 舒逸让李承宗上车,李承宗笑着坐进了驾驶室,他说道:“这几天我就给你当驾驶员兼向导吧。”舒逸笑了笑,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第一百零九章危机来临 小纪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欣赏着肖邦的《小夜曲》,他的一双脚搭在茶几上,听到陶醉的时候他还会闭上眼睛,右手的几个指头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敲打出节拍。 嫣红静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随意的翻着。 小纪睁开了眼睛:“名单你整理出来了吗?”嫣红说道:“初初地筛了一遍,大致定了些人。”小纪说道:“嗯,这事你得抓紧了,自由神那边催得有些急。”嫣红点了点头:“好的,三天之内我一定办妥。” 小纪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腿:“来,给我捏捏。”嫣红顺从地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为他捏着腿。小纪的一双眼睛望着嫣红,嫣红埋着头,她看不到小纪脸上的表情,此刻小纪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冷漠。 小纪淡淡地说道:“这次的人由你带领他们去参加通灵学院的学习吧。” 嫣红心里一喜,这可是一个接近自由神的好机会,但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她说道:“好的。” 小纪在这儿并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嫣红坐在沙发上,为自己点了支烟,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虽然刚才她因为小纪说让她负责带人去通灵学院,但她现在却担心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不过无论是不是陷阱她都会去跳的,她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她的任务便是查出万圣教的秘密。 自从姹紫死了以后这屋子就她一个人住,空荡荡的,她忘不了姹紫临死前那求救般的目光。可当时嫣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姹紫死在自己的面前。 嫣红提起桌上的红酒瓶,灌了几大口,她咬着牙轻声说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嫣红有些犹豫,通灵学院这件事情她是不是应该给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可想想她还是放弃了,因为从现在到去通灵学院至少还有三五天的时间,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打草惊蛇,人们常说的夜长梦多就是这么回事。 嫣红在下意识里已经对九局的人不太信任了,她觉得姹紫的死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记得姹紫临死前的一天就曾经把自己的发现向九局的领导作了汇报,第二天姹紫就出事了。 嫣红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三个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觉得三个老头给她的感觉还要可靠些,她决定把这件事情暗中告诉华威他们,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也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嫣红拿起包出了家门,在一家宵夜摊随意地吃了点东西,确定没有尾巴之后,她走向了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嫣红用很简炼的话语把事情说了一遍,华威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岔,他仔细地听完后说道:“丫头,我建议你赶紧离开,我怀疑小纪会对你下手。”嫣红坚定地说道:“不,华老,我不会退缩,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我一定要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我要为姹紫报仇。” 华威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嫣红是个倔强的人,自己再怎么劝也劝阻不了。 华威说道:“那好吧,你小心一点,有什么困难随时和我联系。对了,那名单能给我一份吗?”嫣红说道:“好的,我回去准备一份,然后尽快给你们送去。” 挂了电话,华威把嫣红的话向广仁和冷易转述了一遍,广仁皱起眉头:“她没把这件事情报告九局吗?”华威摇了摇头:“听她的口气好像对九局有所怀疑。”广仁问道:“你刚才叫她撤离?”华威说道:“嗯,我觉得这像是个圈套,估计小纪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说到底还是我们害了人家。” 冷易冷哼一声:“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我一定不会放过小纪。” 华威淡淡地说道:“你能对他怎么样?”冷易说道:“抓起来一审不就得了?”广仁摇了摇头:“首先他是海军情报处的人,现在好像还是代处长,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不能对他轻易采取行动,不然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矛盾。其次,万圣教的案子和济州案和他都有牵连,也就是说他是破案的关键,我们如果不能一举拿下他,很可能线索就会到他就完全断了。” 冷易说道:“只要抓住了他我们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华威冷笑道:“老冷,别太理想化了,你好好想想,很多矛头都已经指向了他,可他却依然顾我,根本没把这些当一回事,这是为什么?”冷易问道:“为什么?” 广仁回答道:“他要不就是有强硬的后台,我们动不得他,要不就是已经有了成全之策,我们就是动他也无法在他的身上有所收获,他似乎露出了很多的破绽,可一旦我们攻击他的这些破绽时,却发现那些破绽根本就不存在。” 华威接着说道:“就像舒逸一样,为了释情去找他,可最后却让整个九处陷入困境,成为济州案的杀人嫌疑人。”冷易叹了口气:“这样说来我们是碰不得他了。”广仁笑道:“让他再蹦达几天吧,现在只怕他不动,动了我们才能够找到他的弱点。” 华威也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担心那丫头的安危。”冷易说道:“要不让冷焰带人暗中保护?”华威说道:“也好!我听她说三五天后她会带人去通灵学院。这样吧,让冷焰他们今晚就赶过去。”冷易说道:“有必要这么急吗?”华威说道:“就今晚吧,我担心她会出事。” 嫣红和华威通完电话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并没有想过要从华威他们那边得到什么支持,她只想有人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华威劝她赶紧撤离还是让她的心里感觉温暖,至少她能够感受得出华威他们是确实关心自己的安危的。 只是这机会太难得,她不能放弃,而且姹紫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牺牲了,她如果当了逃兵的话,这一辈子她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嫣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开房门,轻轻地关上了,然后摁下了灯的开关,她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房间里有几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另外三个就站在他的身后。 坐着的那个是小纪。 小纪望着嫣红微笑着说道:“来,坐下,陪我喝一杯。”嫣红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小纪的意思,她走上前去,在小纪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自己可能会出事。 小纪给她倒了杯红酒,这在嫣红看来很不正常,两年里,只有她为小纪倒酒,帮小纪做一切的事情,而小纪给她倒酒还是第一次。 小纪倒好酒,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来,我们碰一杯!”嫣红木然地端起杯子和小纪碰了一下,小纪轻轻地呷了一口,嫣红却没有喝。 小纪说道:“怎么不喝?”嫣红这才饮了一口。 小纪伸手撩起嫣红的头发:“说真的,还真舍不得让你走,这两年来有你们姐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都习惯了。”嫣红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宵夜好吃吗?”嫣红的身子微微颤抖,小纪握住了她的手:“还记得姹紫是怎么死的吗?”嫣红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小纪到底想说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很被动,自己在小纪面前仿佛像是透明的一般,而对于小纪,她却根本无法看明白。 小纪说道:“她出卖了我,我最讨厌人家出卖我。”说到这儿,小纪放开了她的手,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也出卖我!”嫣红摇了摇头:“我没有!”小纪的目光很冷,冷得就像两把刀,深深剜在嫣红的心头。 小纪叹了口气:“可我舍不得杀你,毕竟我们之间有着两年的感情。”嫣红知道小纪在说谎,姹紫和他何尝没有两年的感情,可他在杀姹紫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小纪说道:“你不是想知道通灵学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我会满足你,今天晚上我就会送你过去。”说完小纪站了起来:“带走!” 嫣红没有反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纪的身手。 她站了起来:“我自己会走!” 他们走到楼下,一辆商务车驶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上了车,小纪说道:“你先睡一会吧,到了地方我们会叫你的。”小纪说完,他的一个手下掏出一张手帕捂住了嫣红的口鼻,嫣红顿时晕了过去。 一个小时以后,冷焰带着人来到了嫣红的住处,为了安全起见,冷焰让手下冒充物管人员上门打探,谁知道那人很快就打来电话,告诉冷焰房门开着,屋里没人。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根本就没用上。 冷焰亲自上去看了看,果然空无一人,冷焰给冷易他们打去电话,华威不能肯定嫣红是不是已经出事了,他让冷焰他们躲在附近,一旦有嫣红的消息马上通知他们。 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嫣红都没有回来,华威让冷焰他们撤了,他相信嫣红一定出事了。冷易很是气愤,差点就想上门去找小纪麻烦,被华威他们劝住了。 第一百一十章通灵学院 嫣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一艘轮船的货舱里,她的周围还有十几个和自己一样被绑架得严实,阻住了嘴巴的人,有男有女,只是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船在摇晃,从风浪的大小判断,嫣红知道现在这艘船应该正行驶在海上。 “咣”的一声,货舱的门开了,走进来两个男子,他们径直来到了嫣红的面前一人一边将嫣红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嫣红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客舱,她再次看到了小纪,小纪正跷着二郎腿,叼着烟,看到嫣红被带来了他说道:“把她嘴里的东西取了。”口中的毛巾被取了出来,嫣红喘了口气,然后冷冷地望着小纪。 小纪微笑着说道:“把你请上来是和你道别的,我马上就走了,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在莱市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一直就很想知道的事情。”嫣红还是没有说话。 小纪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对万圣教感兴趣吗?好吧,我就给你透露一点关于万圣教的事情,你伺候了我两年,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这艘船的目的地就是万圣教的总部,也就是很多教徒向往的‘通灵学院’,我说过这次由你带队,怎么样,没有骗你吧?只不过你没机会见到自由神了,因为自由神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通灵学院’。” 小纪望着嫣红:“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嫣红淡淡地说道:“有必要吗?” 小纪拍了拍手:“也是,反正你自己会亲自体验的,我也不必带费什么口舌了,好吧,临走之前我还是祝你好运吧!” 说完小纪站了起来,走出客舱,嫣红也被押了出来,她要被送回货舱去,她看到小纪上了一艘快艇,小纪很潇洒地向她挥了挥手,快艇开走了。 在货舱里不知道又呆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了,十几个男子进了货舱,一人负责一个,他们先把嫣红等人的眼睛用黑布给绑上,然后把人拖出了货舱。 凭着感觉,嫣红知道他们已经上岸了,接着他们被押上了车,车子开动了。 车子没有开多久便停了下来,嫣红被押着走了一段路程,还乘坐了一段下行的电梯。 终于,遮着眼睛的黑布被取了下来,慢慢地,嫣红适应了光线。 这是一个宽大的大厅,大厅里站着几个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不高,微微发胖,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很和善。老头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欢迎你们来到‘通灵学院’,从现在起,你们都是‘通灵学院’的学员,在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听话,具体地说就是听我的话。我是‘通灵学院’的院长,你们可以叫我老院长。” 他说完头微微一扬,站在他身后一男一女推着一辆治疗车来到嫣红他们面前,一个配药,一个打针。 和嫣红一起被送来的一共有十二个人,无一遗漏地都挨了一针,这时那些汉子才取下了嫣红他们口里的毛巾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老院长微笑着说道:“在这里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的管理,别乱来,其实你们也不可能乱来,你们试试现在是不是没有一点力气?”嫣红试了试,确实没有什么力气,甚至她感觉连挪动步子的力气都没了,有几个人甚至跌坐到了地上,当然,他们的意识却很清醒。 那些汉子这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十二张轮椅,把嫣红他们都抬到了轮椅上。 老院长对那两个负责打针的男女说道:“罗希,罗娜,你们给他们安排下住处。”然后他又走到嫣红的面前:“嫣红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嫣红认得他,他曾经去过莱市,公子小纪和他见面的时候嫣红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小纪向她介绍的时候说这老头姓冯,叫冯博容,是生物化学博士,专门从事生物化学的研究。 冯博容很好色,当时他就对嫣红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他双手扶住了轮椅的扶手,脸挨着嫣红的脸:“嫣红小姐,你知道吗?上次一别我可是想死你了,听公子说你会到‘通灵学院’来,我一宿都没睡好。”说罢,他站直了身子,对嫣红后面的汉子说道:“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去!” 嫣红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她没有听华威的话。 嫣红被推进了冯博容的房间,冯博容挥了挥手,汉子退了出去,他关上了房门,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嫣红小姐,上次在莱市我就想一亲芳泽了,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公子也是的,明明不喜欢女人,身边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漂亮。”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嫣红的肩上,嫣红想要躲闪,却没有力气。嫣红叫道:“你想做什么?”嫣红这才发现,就连说话都十分的吃力。 冯博容笑道:“你说呢?” 嫣红的目光很凌厉,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的话冯博容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嫣红穿的是一件紫色的旗袍,冯博容蹲了下来,一只手掀开了旗袍的前摆,另一只手在嫣红丝袜包裹着的大腿上摩挲着。 嫣红的心在滴血,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冯博容脸上露出不悦,他站直了身体:“进来!”门开了,是罗娜:“院长,公子交待过,嫣红小姐来了以后让你带她参观一下。”冯博容皱起眉头:“知道了。”罗娜正准备离开,冯博容叫住了她:“罗娜,我就不去了,你带她去吧。”罗娜楞了一下,她看了嫣红一眼,然后说道:“好吧。” 罗娜推着嫣红离开了冯博容的房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嫣红轻声问道。她并不是怕被别人听到她的说话,只是她没有力气大声说话罢了。 罗娜冷冷地说道:“这里是‘通灵学院’。”嫣红摇了摇头:“我不相信!”罗娜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嫣红说道:“你既然带我参观,总得给我介绍一下吧。”罗娜的声音不带任何的色彩:“这里就是你们口中的‘通灵学院’,也是‘北韩生化武器研究中心’。” 生化武器! 嫣红的心里一惊,她说道:“你们所谓的生化武器就是病毒吧?”罗娜淡淡地说道:“可以这么说,这里是我们的研发中心!”嫣红看到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正在忙碌着,拿着试管像在做着实验。 罗娜说道:“病毒这是在这里研制完成,然后送到隔壁的细菌培养室,病毒成型以后,样本会送到个体实验室,通过对标本进行活体实验,然后收集病毒对个体作用的差异,再对病毒进行改良。” 嫣红没有说话。 罗娜弯下腰:“你知道深入分析实验的小白鼠是什么吗?”嫣红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她颤抖着说道:“活人?”罗娜笑了:“聪明,其实每次被选中到‘通灵学院’来的人都没能够活着回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罗汉也好,金刚也好都没有机会到‘通灵学院’来了吧?因为他们有更大的任务,就是帮我们寻找小白鼠。” 嫣红的心沉了下去,这次他们一共来了十二个人,看来都逃不过当小白鼠的命运。 罗娜见嫣红的脸都变了,她笑得更开心:“怕了?你那么想来‘通灵学院’,现在竟然害怕了?”嫣红没有说话,她感觉到一阵寒意。 罗娜把她推到了另一个房间外面,透过玻璃窗,她看到里面是一个女人,整张脸都溃烂了,女人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脸,那样子很是恐怖,嫣红闭上眼睛微微侧了侧头,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你们太残忍了!” 罗娜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和你一样都是工具,只不过我比你幸运。” 嫣红说道:“做这么多的坏事,你就不怕做恶梦?”罗娜说道:“如果你天天做恶梦,总有一天你也会习惯的。”嫣红叹了口气,她说道:“送我回房间。”罗娜摇了摇头:“我会送你回到冯院长的那儿,因为我是从那儿接走你的。” 嫣红轻声说道:“杀了我吧!”罗娜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不过我可以悄悄地告诉你,冯院长有。”嫣红警惕地说道:“什么意思?”罗娜回答道:“你如果够聪明,就能够有机会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够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 罗娜的话让嫣红很是震撼,她虽然不知道罗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罗娜说的是实话,在这里冯博容是最大的,他有着决定一切的权力,只要自己顺从他的意思,或许他会留下自己一条命,只有活着才能够把这里看到的一切想方设法传递出去。 罗娜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她刚才只是对嫣红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罗娜把嫣红送回到冯博容的房间,冯博容正在打电话:“不,你还不能撤,我们至少还需要五十个小白鼠,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舒逸现在正在北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对付你。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话擅自撤退,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双料间谍 外面下着雨,李承宗煮好咖啡,递给舒逸一杯:“先生,我们到光州已经两天了,整天都呆在旅店,不会真要等雨停了才做事吧?”舒逸接过咖啡品了一口:“味道不错。”李承宗笑道:“这是北韩自己种植的,工艺是差了些,不然口感会更好。” 舒逸点了点头:“其实我更喜欢茶一些,长期喝咖啡对大脑不好。”李承宗有些郁闷,舒逸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提问。 舒逸看了看表:“承宗,一会你去西冷湖帮我接个人。”李承宗楞了一下,他没见舒逸和外界有什么联系,怎么会突然提出让自己却帮他接人呢?舒逸拿起旅店里准备的纸笔,在上面用韩语写了两个字:十年! 舒逸把纸条递给李承宗:“西冷湖边有个淑玉餐馆,餐馆的老板娘叫权淑玉,你把这个交给她,然后请她跟你走一趟,她就会跟着你回来的。”李承宗“哦”了一声,放下咖啡杯站了起来就准备离开。 舒逸叫住了他:“别忙,再多一会吧,现在才两点,三点你再过去,三点三十三分你再和她说话。”李承宗什么都没有问,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狐疑,舒逸淡淡地说道:“她是我的一位故人,很多事情我们不方便出面,可以请她多帮忙。”李承宗笑了笑:“先生的朋友蛮多的。” 舒逸摇了摇头:“故人不一定就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李承宗并不相信舒逸的话,虽然他也觉得舒逸有些魅力,但再有魅力也不可能让一个敌人为你办事,甚至替你卖命。 李承宗说道:“其实我和李冰姬蛮熟的。”李承宗早已经知道舒逸到光州来的目的,舒逸没有对他隐瞒,来光州就是想对李冰姬进行调查。 舒逸听了李承宗的话,他说道:“我和她也蛮熟的,不过我不敢肯定我眼中的李冰姬是真实的李冰姬。”李承宗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每个人活着都会为自己戴上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面具,你是怕李冰姬只把戴着面具的那一面展现给我们。” 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啊,不仅仅是她,我,或者你都有这个面具,说老实话,哪怕就是我眼中的你,又或者是你眼中的我,也不敢保证都是最真实的一面。”舒逸的一双眼睛盯住了李承宗。 李承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干咳了两声然后又给舒逸倒了些咖啡。 李承宗走了,屋里只剩下了舒逸。 他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心情有些复杂。 他发现李炜正让李承宗跟着自己并不单单是为了让他配合自己的行动那么简单,他觉得李承宗好像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兴趣,在他看来李承宗不严于一颗定时炸弹,最恐怖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 李承宗对他很是谦恭,可是他也从这份恭敬里读出了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让舒逸很不舒服,本来他到北韩就肩负了艰巨的任务,他可不希望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他不能完全信任的人的手中。 舒逸端起咖啡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就连车辆也不多见。 四点半钟,李承宗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少妇,虽然穿得很是朴素,却依然挡不住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万种风情。李承宗把她请进了屋子就准备退出去,舒逸轻声叫道:“承宗,你也留下。” 少妇便是权淑玉,她微笑地望着舒逸:“舒先生,没想到这辈子我们还能见面。”舒逸也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权小姐,请坐!”权淑玉幽幽地叹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现在的淑玉已经老了,再也不是过去的权小姐了。” 舒逸说道:“可看上去依然年轻,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李承宗静静坐在一旁,他并不知道权淑玉是什么来头,不过他却知道权淑玉和舒逸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就在李承宗拿着舒逸给他的纸条,在三点三十三分准时和权淑玉搭上话的时候他看得出,权淑玉见到纸条时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惊喜,有哀怨,还有忿恨,李承宗说不出她的那种感觉,但他知道权淑玉一定会答应来见舒逸。 果然,权淑玉只是淡淡地对他说让他等她几分钟,然后换了一身比较庄重的衣服就跟着自己回来了。 听到舒逸的赞美,权淑玉笑了:“没想到十年了,舒先生还是那么会说话,十年的时间,岁月并没有在舒先生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舒逸指着李承宗说道:“他是我朋友,李承宗。”权淑玉说道:“我知道,李炜正的儿子,领袖侍从室的侍卫小队长。” 李承宗楞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舒逸对李承宗说道:“权小姐可是情报界的前辈。”李承宗原本并不知道舒逸让自己接权淑玉来的目的,现在他隐隐猜到了。 一阵寒喧过后,权淑玉才转入正题:“舒先生找我来有什么吩咐?”舒逸说道:“有两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权淑玉笑了笑,等着舒逸开口。 舒逸说道:“第一件,我想拿到关于李冰姬的全部资料,包括和她有联系的所有的社会关系,无论远近亲疏。”舒逸望了权淑玉一眼,权淑玉说道:“这个不难,还有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华夏的核弹专家江林威被绑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权淑玉叹了口气:“看到你的字条我就猜到你这次来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情了。”她的话间接地回答了舒逸的问题。舒逸说道:“我听说他现在被关在金刚山重门军事基地,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属实。” 权淑玉轻声问道:“如果属实你会不会去?”舒逸说道:“会。”权淑玉轻声说道:“那我宁愿这消息是假的。”舒逸微笑着问道:“为什么?”权淑玉幽幽地说道:“因为我不想你去送命。” 她看了一眼李承宗:“金刚山的具体情况我想再没有人会比李家清楚吧?”李承宗低下了头,金刚山虽然并不是他父亲管理的范围,但他曾经陪同领袖去视察过几次,对于金刚山的防御他早就一清二楚。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些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帮我打探情报是否属实就行了,当然,如果不在那,希望你能帮我查到他被关在其他的什么地方。” 权淑玉点了点头:“好吧,后天中午以前我回你话。”说完站了起来:“其实你住在这儿远不如去我那安全。”舒逸笑了笑:“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权淑玉望了望李承宗:“可惜我已经有麻烦了。” 舒逸说道:“至少现在没有。”舒逸知道权淑玉的意思,现在她的那里已经不安全了,至少李承宗已经知道了。舒逸是在告诉她,这段时间李承宗会跟在自己的身边,他能够保证李承宗这几天我会针对权淑玉有什么动作。 权淑玉再次伸出手来:“好吧,等我消息。” 和舒逸握了握手,权淑玉对李承宗说道:“你也不必送我了,我打个车回去。” 李承宗看了眼舒逸,舒逸点了点头。 权淑玉走后,李承宗才说道:“先生,这个女人真不简单!”舒逸回答道:“干这一行的没有简单的人,太简单活不出来。”李承宗苦笑了一下:“看来这碗饭并不适合我。” 舒逸点上支烟,李承宗问道:“我发现你们的关系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和她不是朋友,是敌人。” 李承宗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我看不出她对你有敌意。”舒逸说道:“敌意是不需要写在脸上的,你一定想不到她的心里一直都很想杀我吧?”李承宗担心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你还敢请她帮忙?” 舒逸笑了:“为什么不敢?她帮我是她欠我的,这么多年她之所以没对我下手是因为她还差我三个请求。在我没有把三个请求用完之前,她就没办法杀了我。”李承宗说道:“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重承诺的人。” 舒逸说道:“人无信不立,当初她的先生就是死在我的手上,可我却救了她父亲、母亲和她的妹妹,她和她的先生关系很好,于是立志要为先生报仇,可是又因为我救了她一家三口,所以她才提出给送我三个请求,一旦请求用完,她会想方设法地杀我为她先生报仇。” 李承宗瘪了瘪嘴,耸了耸肩膀:“你这次用了两个,还差一个,你若是一辈子不用,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了?对了,她在为谁工作?” 舒逸说道:“北韩,或者南韩。”李承宗楞了一下:“你也不确定?”舒逸说道:“我怎么不确定?我已经确定了,北韩和南韩的生意她都做。”李承宗这才明白,权淑玉竟然是个双料间谍。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局 舒逸轻声说道:“承宗,你带着手机?”李承宗点了点头,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舒逸说话的意思:“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对别人提起。”舒逸点了点头:“谢谢!” 这时李承宗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父亲的副官。”舒逸说道:“接吧!” 李承宗并没有回避舒逸:“迟副官,有什么事吗?什么?好的,我马上赶回来。”李承宗挂断电话:“先生,迟副官说父亲突发脑溢血,生命危在旦夕。”李承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哽咽,眼里隐隐有泪水,舒逸皱起了眉头:“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承宗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原来就有这毛病,医生说他不能激动,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舒逸说道:“你去吧,雨天开车,路上小心一点。” 李承宗应该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晚上九点多钟,舒逸被旅店老板给吵醒了,他来敲打舒逸的门,让舒逸去接电话。 是李承宗打来的:“舒先生,请你帮帮我!”李承宗的声音有些颤抖,舒逸感觉他好像在害怕什么。舒逸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还没到家吗?” 李承宗说道:“我已经到了,不过我发现不对劲,所以没有回家。”舒逸心里一惊:“怎么了?”李承宗说道:“我在别墅附近发现了很多可疑的人,还有,别墅的卫兵好像也都换了!”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卫兵换了?你不是还没进去吗?” 李承宗说道:“我现在就躲在离我家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里,从我的房间可以看到别墅外面的那些晃悠着的警卫,我一个都不认识。”舒逸意识到李炜正可能遇到了危险,他轻声说道:“你就留在酒店里,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想办法赶过来。” 挂了电话,舒逸就离开了旅店,他需要一辆车。 他打个车到了西冷湖。 权淑玉见到舒逸的时候感到很惊讶,她请舒逸进了雅间:“放心吧,这里很隐秘,外面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对了,怎么亲自过来了?既然你要亲自过来下午怎么要让那小子来?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又得换地方了。” 舒逸不理会她的责备:“我需要辆车,我要去平城。” 权淑玉楞了一下:“那小子不是有车吗?”舒逸说道:“下午你才走他就回去了。”权淑玉问道:“是不是李炜正出事了?”舒逸望着她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权淑玉回答道:“猜的,不然你也不会急着回去,还有,最近我听到些风声,有人要对付李炜正。” 舒逸说道:“来不及说这些了,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弄到车?”权淑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亲自送你过去。”舒逸说道:“也好,那我们走吧!” 雨还在下,但比下雨的时候小了很多,权淑玉开车的技术很好,加上北韩的车并不多,一路倒也顺畅。 “你陪我过来,那我托你打听的事呢?”舒逸轻声问道。 权淑玉轻声说道:“放心吧,误不了你的正事。” 舒逸点了支烟,权淑玉说道:“给我也来一支。”舒逸把刚点好的烟递给了她:“这算不算我托你办的第三件事?”权淑玉斜了舒逸一眼:“你说呢?”舒逸笑了笑:“那你不欠我什么了,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 权淑玉叹了口气:“我宁愿你欠着。”舒逸没有说话,点上支烟望着车窗外面。 权淑玉问道:“你回去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插手李炜正的事情吗?”舒逸说道:“怎么说他也救过我一命,我不知道他有事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不能袖手旁观。”权淑玉说道:“知道是谁想对付他吗?” 舒逸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敢于明目张胆地上门把他拘禁起来的人,应该是他的政敌。”权淑玉点了点头:“李炜正是军内反核的代表人物,北韩的军队因为核问题已经分成了两派,一边是经李炜正为首的反对派,一边是以金哲宇为首的激进派。而李炜正手上有兵权,所以在军内他的话语权相对也要重些,所以金哲宇他们一直就想把他打垮。” 舒逸苦笑道:“看来是我的出现让他陷入困境的。”权淑玉说道:“还不知道,你也别把你看得那么重要,就算是没有你的出现,他们之间的这场斗争也是免不了的。” 权淑玉继续说道:“当然,如果金哲宇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确实就师出有名了,不管双方的政见有天大的分歧,终始他们都是北韩人,代表的都是北韩的国家利益,在这一点上,他们原则上应该是一致的,李炜正帮助你,想借你的手来对付金哲宇,他这样做就授人以柄了。” 舒逸原本以为李炜正之所以帮自己是因为他和陆亦雷之间的关系,现在听了权淑玉的话他才明白李炜正也有利用自己的嫌疑,可是不管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他总算也是救了自己一命,凭这一点,舒逸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帮他一把。 舒逸说道:“我就怕金家把李炜正的罪名坐实,那样的话我就是救出他来也无法保证他的安全。”权淑玉笑了:“放心吧,只要你没有落网,李炜正的罪名就不会坐实,不过你这样巴巴的赶过去,万一你被被抓住,那么李炜正还就真的死定了。” 舒逸说道:“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他们对付李炜正是因为我?” 权淑玉回答道:“他昨天才救了你,今天就出事,哪有那么巧,如果是因为别的事情,不会等到现在才动他,而且也不会像这样只是把他圈禁在家里。” 舒逸陷入了沉默,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权淑玉见舒逸很久都没有出声,她说道:“在想什么?”舒逸说道:“我在想是谁把我给卖了。”权淑玉淡淡地说道:“知道你到北韩的人应该不少。”舒逸点了点头:“确实不少!”金曼姝,金贤惠,李炜正和李承宗,在北韩这四个人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不,还要加上一个权淑玉。 权淑玉完全也有机会把他卖了,在和他见面之后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够让李炜正陷入危机之中。舒逸想到这儿,瞟了一眼权淑玉,权淑玉也正好扭着望向他,她发现舒逸眼中的一丝疑惑:“你不会是怀疑我吧?虽然你是我的仇人,可你应该知道我的原则。” 舒逸微微一笑:“你多心了。” 舒逸还在思索着,李炜正不可能自己害自己,李承宗按理说也不应该对自己的父亲下手,金贤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要利用这一点对李炜正不利的话应该不用等到现在,更不用等到自己离开平城,在宋恩明打着李炜正牌子来救自己的时候就该出手了,莫非…… 舒逸不敢想,无论如何他都不原意怀疑到金曼姝的身上,可又联想到她犯的那个低级错误,舒逸又有些动摇了。 权淑玉并不知道舒逸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直接闯进去救人?”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还没想好。”权淑玉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掺和进去,你只要一天没有被他们抓住,他们就无法定李炜正的罪,顶多圈禁他几天就不了了之了。李炜正在军方的威信很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不敢动他。”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回来?”权淑玉说道:“是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这本来就是一个乱局,这个局的局眼就在你身上,你置身事外,乱局就会一直乱下去,最后只能无疾而终,可只要你入了局,局势就会明朗了,不仅仅会将你自己陷入险境,还会害了李炜正。” 舒逸闭上了眼睛,他想了半天:“不回平城了,去金刚山!” 权淑玉苦笑道:“金刚山?”舒逸点了点头:“嗯,我想先去察看一下地形,然后想一个好的行动方案。一旦你那边有消息,我能够及时行动。”权淑玉说道:“舒逸,其实我很想劝你放弃这次行动。” 舒逸轻声问道:“为什么?”权淑玉说道:“一旦进了金刚山,你活着出来的机率几乎是零,更别说救人了。”舒逸笑了:“我是你的仇人,你竟然关心起我的生死来了?”权淑玉叹了口气:“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很多的仇恨我都已经忘了。” 舒逸望着权淑玉,心里隐隐有些波澜。 权淑玉微笑着说道:“其实有时候学会忘记并不是一件坏事,此刻我的心里只记得你曾经救了我的家人。”舒逸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往着金刚山方向驶去。舒逸想到了李承宗,他对权淑玉说道:“我要找个地方给李承宗打个电话。”权淑玉摇了摇头:“你不能打这个电话,记住,从现在起你不能够再和任何人联系。” 舒逸说道:“你不应该跟着来的!”权淑玉知道舒逸是怕一旦李承宗出事会连累到自己,她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他们在我离开后转移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逛逛也不错。” 第一百一十三章搜查 “前面有个检查站,不过只是例行检查,到时候你尽量别说话,我来应付。”权淑玉轻声说道。舒逸看了看路边的批示牌:“快到金刚山了?”权淑玉点了点头:“距离检查站大概还有十分钟车程,过了检查站我们就进入金刚山地界了。” 舒逸说道:“这次麻烦你了。”权淑玉淡淡地笑了笑:“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了?”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权淑玉放慢了车速:“舒逸,十年不见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把你给卖了?”舒逸想了想说道:“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你,其实你确实有很多的机会把我卖了,就比如等我们到检查站的时候你大喝一声抓间谍!” 权淑玉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什么幽默细胞,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前面就是检查站,四五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一个士兵端着长枪走上前来,他低下了头看了一眼权淑玉,又看了一眼舒逸:“大晚上的到金刚山来做什么?”权淑玉微笑着说道:“我和先生回家看母亲,母亲生病了。”士兵皱起了眉头:“证件拿出来。”权淑玉掏出一本证件递了过去。 士兵打开来看了看:“走吧,进入军事管制区,开慢点。”权淑玉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谢,然后发动了车子。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对士兵说道:“检查过了?”士兵点了点头,军官也低头向车里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停留在舒逸的身上:“喂,你的证件!”舒逸心里一凛,他现在身上哪有什么证件,反间谍局的那本证件早就让金真正他们给收掉了。 舒逸假装在身上摸了半天:“对不起,我出门走得急,忘记带了。” 军官皱起眉头:“下车!”舒逸看了权淑玉一眼,权淑玉笑着说道:“军官同志,我们真的有急事,母亲生病在医院等着我们呢。”说着她掏出几张大钞:“来,一点小意思,买点酒喝!”军官一扬手把钱给打飞了,撒到了地上。 军官掏出枪来指着舒逸:“你,给我下车。”接着又指向权淑玉:“还有你也给我下来。”权淑玉脸沉了下来:“我认识你们警备区的安副司令,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说了半天好话没用,塞钱也没用,听到权淑玉说认识他们副司令时,那家伙竟然换了一副脸孔,他媚笑着说道:“你认识安司令啊?怎么不早说呢,这电话嘛,我想……”他原本是想说既然认识安副司令这电话也就不用再打了,可一来他怕权淑玉是骗他的,二来他希望如果真能和安司令通下话,让司令惦记上,以后也便于提升。 军官顿了顿说道:“你就给安副司令打一个吧,只要安副司令一句话,什么都好办了。”权淑玉掏出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权淑玉的声音很温柔:“安副司令啊,我啊,林美玲,对,上次在金将军的酒会上,嗯,您终于想起来了?哎,是这样的……” 她大概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对那军官说道:“喏,你们安司令叫你听电话。” 军官忙双手接过电话,说了两名,然后把电话还给了权淑玉,权淑玉又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军官笑道:“不好意思,接到上峰的命令,说最近有境外的间谍想要破坏我们金刚山军事基地,所以我们不得不打足十二分精神。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原谅。” 权淑玉淡淡地说道:“没事,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军人们撒掉了路障,放行了。 车子驶离检查站舒逸才笑道:“我差点就用武力解决问题了,没想到你和军方还有这层关系。”权淑玉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如果没有点关系别说赚钱,就是命都得搭上。”舒逸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舒逸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改行?” 权淑玉摇了摇头:“你别说,我还真想过,可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旦平静下来心里会觉得空荡荡的,有时候甚至还想,以其平平淡淡地坐吃等死,不如维持现状,至少经常有得玩,玩的就是心跳。对了,我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一个人在老家,妹妹在八年前失踪了。” 舒逸没想到十年的时间权淑玉又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 权淑玉淡然地笑道:“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才会发现,年少时的轻狂与执着回头看看根本就没有意义。”舒逸不赞同她的话:“那是因为你没有信仰,当你有信仰,决心为了信仰而奉献终生,那时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权淑玉苦笑道:“曾几何时我也是有信仰的,可信仰带给我的只是痛苦,看看我一路走来,信仰给了我什么。”舒逸说道:“信仰不是让你索取。”权淑玉淡淡地说道:“算了,我们别谈这么深奥的问题,不过我很佩服你,你一直为你的信仰而活,而战斗,你是个真正的战士。” 车子在一座民宅前停了下来,屋子里黑洞洞的。 舒逸问道:“这是哪?”权淑玉说道:“我的家。”舒逸跟着她下了车,权淑玉说道:“我在很多地方都有房产,置业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原因就是到哪都有个落脚点,都有回到家的感觉。” 舒逸体会到权淑玉的内心原来很是孤独。 “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吧,等你想要的消息。”权淑玉打开了灯。 屋子里的家俱虽然蒙了一层灰,可舒逸看得出来打扫得还是很干净的。 权淑玉花了十几分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带舒逸进了一个房间:“你睡这间,我在隔壁。”舒逸点了点头。权淑玉说道:“先去洗个澡吧,我烧了热水,估计一会就好。” 折腾了一晚上,舒逸洗完澡回到房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舒逸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是院外的街上传来的,舒逸心里一惊,他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谨慎,他睡觉连衣服都没脱。 舒逸拉开房间的门,此时权淑玉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疑惑。 舒逸看了她一眼,她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声音应该是冲着我这儿来的。”舒逸轻声说道:“是军人。”舒逸是从他们的脚步声听出来的。 “有人吗?”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 权淑玉说道:“你到房间里去,我去应付,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硬拼了。” 舒逸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权淑玉感觉舒逸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她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两人走到院子里,看到低矮的院墙外站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少尉。 权淑玉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军官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权淑玉:“我怎么没见过你?”权淑玉回答道:“我在光州上班,这几天休假,就和我先生回来住上几天,顺便收拾一下屋子。” 少尉望着舒逸说道:“他就是你先生?”权淑玉说道:“嗯,是的。”少尉说道:“刚才我看到你们熄灯了,没吵到你们休息吧?”权淑玉忙说道:“才刚睡下你们就来了。”少尉冷哼一声:“你说你睡觉了我还相信,可他我就有些怀疑了,有穿得这么整齐睡觉的两口子吗?” 权淑玉的眉头一皱,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乱子,她扭头看了舒逸一眼:“那个啥,他是听到你们的叫声才穿了衣服出来的,他是老师,整天都说什么为人师表,所以对自己的形象很是注重。” 少尉说道:“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权淑玉说道:“好,我去拿,哦,对了,我先生的身份证忘记带回来了,就为这事,刚才我们过检查站的时候还是打电话请安副司令帮忙他们才放我们过关的呢。” 少尉点了点头:“你是在告诉我你认识我们安副司令对吧?”权淑玉有种预感,感觉这一次再用安副司令作挡箭牌不一定好使。果然,少尉说道:“不管你认识谁,都必须拿出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忘记带了我们也有办法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权淑玉望了眼舒逸:“早就提醒你记得带身份证,你看看现在麻烦来了吧?”权淑玉话才说完就动手了,她离少尉很近,直接一把扣住了少尉的手臂,一抡,臂弯卡住了少尉的脖子,舒逸也闪电般地冲到了这队军人的面前。 这些军人显然就只是普通的士兵,在舒逸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很快舒逸就把那六七个北韩士兵全部打倒在地了。 舒逸甚至连开枪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权淑玉问道:“怎么办?”舒逸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动静,加上半夜三更也没有行人,他说道:“先把他们给弄进屋吧。” 很快,这些军人被抓进了屋里,舒逸把他们都捆得严严实实的,除了那个少尉,其他人都被堵上了嘴,舒逸拿着一把手枪抵住了少尉的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敢耍花招我一枪毙了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逼上恳岭 少尉望着舒逸,眼神中带着恐惧,虽然他不只一次地用枪指过别人,但被人用枪口抵着脑袋还是第一次。 他轻声说道:“小心枪走火。”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事,你们这么多人死一个两个没关系,我的问题总有人会回答的,说不定他们还会抢着回答。” 少尉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别,别杀我。”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他相信舒逸并不只是吓吓他,因为舒逸浑身上下都透着杀气。舒逸说道:“大半夜的你们在折腾什么?”少尉回答道:“我们也不想折腾,原本都已经睡了的,可上面突然来了命令,让我们对附近方圆十里范围内的所有民房进行搜查。” 舒逸轻声问道:“搜查的目的是什么?”少尉回答道:“抓两个人,一男一女。”说到这儿,少尉抬眼看了一眼舒逸和权淑玉:“根据上面所给出的特征,要抓的可可能就是你们。”舒逸笑了笑:“抓我们?为什么?” 少尉摇着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命令的人就是金副司令。” 舒逸望向权淑玉,权淑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看来他应该是在我们过了关卡之后才下的命令。” 舒逸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打晕了少尉:“看来你这里已经暴露了。”权淑玉说道:“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说完她让舒逸等她一下便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权淑玉才从房间里出来:“我们走吧!”舒逸把少尉的嘴堵上,和权淑玉一起离开了。按权淑玉的意思是想要放一把火把房子点了的,舒逸抬住了,舒逸觉得那几个士兵罪不至死。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权淑玉在这的临时住处。 他们没敢再开车,舒逸说,这个时候发动车子一定会把狼给引来。 北韩是个能源稀缺的国家,用电都是有限制的,所以很多地方在很多时候,夜里都是黑乎乎的,这儿也不例外。 “我们去哪?”舒逸轻声问道。 权淑玉回答道:“离金刚山大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恳岭,因为它的各方面都赶不上金刚上,所以就算是在北韩知道那儿的人也不多。”权淑玉见舒逸没有任何反应,她说道:“我的一个堂叔就在岭上,他家原本是附近有名的猎户,后来恳岭划给了林场,我堂叔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混进了护林队,用他的话说也成了公家的人。”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上恳岭去?” 权淑玉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堂叔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舒逸也想不出更好的去处,他说道:“那好吧!” 因为没有车,他们只得步行,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城镇。权淑玉指着一座大山说道:“看到那儿没有,那就是金刚山,从这条岔路进去,再走不到两公里就进入军事管制区域,上山一共有三条道路,但盘查得都很严,所以这三条无论你选择哪一条都不可能上得了山。” 权淑玉叹了口气:“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你来到了金刚山。” 舒逸轻声说道:“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能够顺利离开平城。”权淑玉笑了:“他们是故意放你离开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北韩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舒逸点了点头:“金真正其实已经猜到我到北韩的目的了,可是李将军却突然插上一手,他没办法只能暂时答应放了我。” 权淑玉说道:“放了你,却又安排人去医院杀你,最后却又让你安安全全的离开平城,这个金真正做事情还真有意思。”舒逸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够用单纯的逻辑来判断。”权淑玉不解是问道:“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有些事情你看上去很可能不符合逻辑,但却符合需要。”权淑玉皱起了眉头:“需要?”舒逸点了点头:“对,需要,政治的需要。李炜正插手救我,让金家从中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置李炜正于死地的机会,一个铲除不同政见的异己的机会。” 权淑玉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他们直接阻截你和李承宗,抓住你们在一起的证据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把李承宗给叫回去?”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之前不是已经看出问题的所在了?怎么现在又糊涂了?”权淑玉楞了一下:“啊?” 舒逸说道:“李承宗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卒子,如果他们把李承宗和我截住,李炜正可以说李承宗所做的一切他并不知情,甚至他可以将救我的事情也一并推给李承宗。那样的话,或许李承宗会有麻烦,可只要李炜正不倒,李承宗的麻烦也只是暂时的,当然,我或许会真正被牺牲掉。” 舒逸接着说道:“所以他们会把李承宗给调回去,但他们却不会真正对付李承宗,因为他们要利用李承宗来把我引回去,引我出手救李炜正,正如你所说的,我不回去,李炜正的罪名是虚的,我若回去,李炜正的罪名就坐实了,我想李炜正应该自己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是不原意见到我杀回去的,整个局里,真正蒙在鼓里的人是李承宗。” 权淑玉说道:“凡事一扯上政治就很复杂。”舒逸赞同她这句话:“是啊,可是我们这一行说到底就是在为政治服务。” 权淑玉白了舒逸一眼:“那是你,我是为我自己,任何人想从我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得付出。”舒逸微微一笑:“所以说这一次我是占了便宜。”说完舒逸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会让你卷了进来,这一次你非但没有赚着,搞不好还会有损失。” 权淑玉笑道:“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等你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华夏,给你们头说一声,多少给我些补偿。”舒逸点了点头:“这个靠谱。”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上了恳岭。权淑玉对恳岭很熟,在狭窄的山路中穿行,走出一片茂密的竹林,他们看到了一间低矮的平房。权淑玉说道:“我堂叔就住在这儿,一般这边就只有他一个人。” 两人走到平房前,权淑玉敲了下门:“堂叔,堂叔!” 屋里亮起了灯,像是烛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等等,我给你开门。”没多久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披着衣服,手里提着一只马灯,他看了看权淑玉,又看了看舒逸,脸上有些疑惑:“丫头,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起来了?这位是?” 权淑玉说道:“叔,你先让我们进去吧。”男人这才笑道:“你看看我,快进来吧。” 男人把权淑玉和舒逸让进了屋。 屋子不大,收拾得倒还干净,墙壁上挂着北韩领袖的像。 男人让他们在方桌旁坐下,然后拿起方桌上的茶杯和茶壶,为他们倒了杯水:“丫头,你不是在光州吗?”权淑玉笑道:“叔,这位是我的朋友舒先生,我是陪他到金刚山来办事的。”男人望着舒逸的脸,看了半天:“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权淑玉点了点头。 男人淡淡地说道:“我就说嘛,丫头你在镇上是有房子的,就算到金刚山办事,也不至于大晚上地跑到我这深山老林的来。”权淑玉说道:“军方正在通缉舒先生。”男人问道:“舒先生犯了什么事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男人这是和权淑玉一问一答。 权淑玉说道:“他们怀疑舒先生是间谍。”男人掏出烟来发了一支给舒逸,自己也点上一支:“丫头啊,你不是一直只负责出卖情报,不会插手人家的事情吗?”权淑玉轻声说道:“是的,可是舒先生不一样,他救过我的父母和妹妹。” 男人听了不由得一震:“原来十年前救了你父母的就是舒先生?”权淑玉点了点头。 男人站了起来对舒逸伸出了手:“舒先生,对不起,怠慢了。”舒逸这才微笑着说道:“权先生言重了,大晚上的,给您添麻烦了。”男人摆了摆手:“唉,别这样说,你救了丫头的家人,就是我权家的救命恩人,我时常就告诉丫头,做人要懂得感恩,更别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舒逸这才知道权淑玉能够从仇恨中走出来和他的堂叔的劝慰也有关系。 男人问道:“舒先生这是要上金刚山?”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淑玉能够证实情报属实,我确实必须得上去一趟。”男人皱起眉头:“说实话,从个人的感情来说我是不主张舒先生去冒险的,金刚山一直都是北韩的军事重地,地势险要,又有重兵把守,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舒逸知道男人的话并不夸张,但他已经来了这儿,不可能再临阵退缩的。 男人说道:“上山的路有三条,而无论哪一条路都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所以你如果从这三条路上山可能性几乎为零。” 舒逸说道:“就没有其他的路了吗?” 男人吸了口烟:“有,从鹰愁涧的绝壁上去!”权淑玉惊道:“叔,那儿怎么可能上得去?”男人将烟头扔掉,踩了一脚:“那是唯一能够平安上山的道路,也只有那一侧几乎没人防守。” 第一百一十五章鹰愁涧 权淑玉说道:“叔,你上去过吗?”男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权淑玉苦笑道:“别人说的你也信啊?”男人瞪了权淑玉一眼:“那可是你金柱叔,他就上去过。”权淑玉的眼睛一亮,她对舒逸说道:“金柱叔是我叔年轻时的好友,他叫左金柱,身手很不错,可二十几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男人叹了口气:“可惜,要是他在这,或许能够带你上去。”舒逸心想既然有人能够上去,自己也没有问题,对于身手舒逸还是很自信的。 “权叔,能带我去鹰愁涧看看吗?”舒逸问道。 权叔楞了一下:“现在?”舒逸点了点头,权叔说道:“倒也没多远,从这到鹰愁涧也就五六公里路的样子。只是夜黑,脚下不太好走。”权淑玉说道:“我这有手电呢!”权叔说道:“手电是千万不能用的,万一山上的人看到了,我们就完了。” 权淑玉这才想到山上可全是驻军。 舒逸说道:“路不好走没关系,我也就是到那看看。”权叔说道:“那好吧,我拾掇一下,然后带你们去。”权淑玉悄悄对舒逸说道:“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还得回镇上一趟。”舒逸有些担心:“现在回镇上很危险。” 权淑玉微微一笑:“没事,放心吧,我有办法,再说了,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没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想想,那地方已经暴露了,我得给他们一个新的地址,这样你要的东西送来我们才能收到。” 舒逸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权淑玉听到舒逸关心她的话语,心里有些荡漾。 权叔带着舒逸往后山走的,权淑玉则从来时的路返回小镇。 权叔竟然还带上了猎枪,他说备着,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还能够派上用场。权叔自从舒逸救过权淑玉一家的性命以后,对舒逸的态度很是尊敬,他之所以带着猎枪并不是怕山里有什么野兽,而是怕万一遇到了军方的人他能够保护舒逸撤退。 “知道这鹰愁涧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权叔轻声问舒逸。舒逸想了想回答道:“大凡叫这样的地名,一般都是突出地势的险要,绝壁陡峭,老鹰都飞不过去。”权叔笑道:“对,鹰愁涧那儿其实没水,是个死谷,只有一条退路,不过车子可以一直开到谷里老鹰崖的下面。” 舒逸认真地听着。 “老鹰崖位于金刚山的右后侧,看上去就像大斧把金刚山的后山齐齐削下的一般,平直陡峭,想要上去确实有些不易,好在从石缝中也有树木生出来,身手好一点的也有机会攀爬上去,从上到下的高度大概有六百多米,因为是夜里,我们视线不及,看到的也不会很多。” 权叔顿了顿:“在正好半山的地方有根古藤,如果你拉住古藤荡向右面的石壁可以发现有株巨大的松树,如果你只想上到半山,这个时候你就要想办法上树,然后从松树下到地上就正好在后山的清凉洞口了。不过清凉洞是个战备洞,洞口很可能有守卫。” 舒逸的目标本来就是半山,他牢牢地记住了权叔的话。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山谷的尽头,权叔指着一壁石崖说道:“就是这!” 天很黑,连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舒逸发现这趟鹰愁涧之行有些白费功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权叔感受到了舒逸的失望,他拍了拍舒逸的肩膀:“没事,我们就在这等着,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大致的轮廓了。” 舒逸轻声问道:“上面的人看不到这边吗?”权叔说道:“应该是看不到的,这边一般不可能有人能够上去,所以根本就不设防。”舒逸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到天亮吧。” 天刚刚亮起来,舒逸把大致的地形又熟悉了一遍,然后才和权叔离开鹰愁涧。 回到恳岭权叔的住处,权叔把舒逸带到另外一个房间:“一宿没睡,你先眯一会吧,我去巡下山。”舒逸也不客气,他估计下午权淑玉就会把他需要的东西给整来,那么很可能晚上他就会摸上金刚山,所以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保证自己的身体在最佳的状态。 莱市的早晨,太阳用金色的光芒为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批上了一件亮丽的衣裳。天气很好,可镇南方的心情却很差。 九处接手了江林威的失踪案,整整两天了,他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凡是知道江林威济州之行的人他们都严格地一一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对像,这两天他把所有人都撒了出去,重点就是寻找江林威身边两个警卫人员的下落,镇南方认为对方的目标只是江林威,那两个警卫应该不是他们绑架的目标,他们的人或者是尸体应该还在济州,就算把范围再扩大一点,也应该还在莱市。 当然,除非这两个警卫人员本身就有问题,和绑架者里应外合,那他们自然就会逃之夭夭了。不过这一种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首先两个警卫人员是从警卫局随机抽的,从近三百名警卫人员中随机抽取的两个人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拍即合的可能性不大。 其次两个警卫人员在临到济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的,那么短的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带精心的组织实施对江林威的绑架案,时间上太仓促,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 所以镇南方在对警卫人员进行调查之后,马上就排除了警卫人员参与绑架的可能。但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两个警卫人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两天来,镇南方都焦急地坐在电话机旁等着他们的电话,他最希望的是那两个警卫人员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也能够为他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电话响了,镇南方忙接起了电话:“怎么样,有发现吗?” 电话里传来柳雪银铃般的笑声:“南方,是我!”镇南方尴尬地说道:“小雪姐啊,有事吗?”柳雪说道:“嗯,上件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忘记了吗?”镇南方楞了一下:“什么事啊?”柳雪说道:“就是柳月和释情的事啊。” 镇南方苦笑道:“哦,怎么了?”柳雪说道:“释情是什么想法?”镇南方说道:“这件事迟些再说好吗?我们现在手上有件紧急的事情。”柳雪轻声问道:“是不是江林威的绑架案?”镇南方心里一凛,虽然柳雪是柳平川的女儿,但江林威的失踪却仍旧属于国家机密,她是怎么知道的? 镇南方半天没有说话,柳雪忙说道:“南方啊,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我倒忘记了你们有保密的原则,当我没说吧。”镇南方说道:“是柳副司令告诉你的?”柳雪说道:“不是,是江博士的女儿告诉我的。” 镇南方突然觉得这个柳雪还真不简单,但凡在莱市地面上发生的事情都能够或多或少和她扯上些关系。 柳雪继续说道:“我和江南燕是大学同学,关系也非常好,经常在一起玩的。她说她父亲原本就好前些日子回济州休假的,可却一直没有出现,后来又有几个部门的人去了她家,专门就他父亲的事情对家里的人进行了一次询问,虽然那些人并没有说她父亲出了什么事,可傻子也能猜到了。” 镇南方说道:“小雪姐,你能帮我个忙吗?”柳雪也是个聪明人:“你想让我帮你搭桥,介绍江南燕给你认识?”镇南方笑了:“嗯,我也有些问题想问问她。”柳雪说道:“没问题,这样吧,看看一会中午她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镇南方忙向柳雪道了谢。 挂上电话,镇南方闭上了眼睛,他在想,莱市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柳雪在其中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从目前镇南方对柳雪的认识看来,柳雪应该是有问题的,可她的每一个疑点你再细细去想,却又发现找不出什么破绽。 镇南方突然动了好好查查这个女人的心思,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慎重,再怎么说柳雪也是柳平川的女儿,而且在莱市的商界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吧,先见见这个江南燕,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挖出点什么。 江南燕给人的感觉和柳雪恰恰相反。 柳雪是一种火辣辣的妩媚,迷死人不赔钱,而江南燕则人如其名,娇小精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灵质,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幅水墨山水画,清新,淡雅之美。 “南燕,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你就叫他小镇,或者南方吧。”柳雪介绍道。镇南方站了起来:“江姐,你好!”江南燕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好!” 镇南方说道:“江姐,我想小雪姐应该向你介绍过我是做什么的吧?”江南燕微微点了点头,柳雪瞪了镇南方一眼:“你也太急了吧,我们是来吃饭的,工作就不能放到饭后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神秘的罗娜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你说给你几天时间,这都第几天了?”冯博容望着轮椅上的嫣红淡淡地说道。 嫣红没有看他,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门口。 冯博容的双手扶在了她的肩上:“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我想在你面前做个绅士。可是你也别把我的风度与容忍当成了软弱!”嫣红终于轻声说道:“再给我两天时间吧,就两天。”冯博容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希望有人能够来拯救你,对吧?” 嫣红确实在心里存着这样的侥幸,可是她知道这是妄想,没有人知道她被绑到了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她还是存在这样的美好愿望。 冯博容说道:“好,我就再给你两天的时间,就两天,两天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也不会再听你的任何借口。”说完冯博容离开了嫣红的房间。 嫣红努力地推动着轮椅,想过去把门关上,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短裙,肉色丝袜,黑色的高跟鞋,是罗娜。 嫣红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你来做什么?想来看我的笑话吗?”罗娜走进了屋子,然后把门关上了。 “看来冯院长还真对你上心啊!竟然容你一而在在而三的推辞他。”嫣红并不否认罗娜确实也是个美人胚子,一双凤眼,高鼻梁,唇红齿白。 嫣红说道:“你想说什么?”罗娜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 嫣红冷笑道:“你喜欢那老怪物?”罗娜一楞,她马上反应出来了,嫣红说的老怪物就是冯博容,罗娜笑了:“那老怪物对我没兴趣!”嫣红哪里会信,可是罗娜亲口告诉自己的冯博容是一个老色鬼,这样的一个色狼,怎么可能放过罗娜这种尤物。 罗娜蹲了下来,双手放在了嫣红的腿上,隔着薄薄的丝袜,轻轻地抚摸着。 嫣红的心里升起一点异样的感觉,罗娜的脸慢慢地贴向了嫣红的脸庞,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你在发抖?”嫣红的脸羞得通红:“拿开你的手,离我远点。”罗娜轻声笑道:“你就不觉得舒服吗?”她的手慢慢向上深入。 嫣红的眼里闪着泪花,她没想到,罗娜和冯博容没什么两样,前面才走了只虎,后边又来了只狼。罗娜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感到很委屈?”嫣红没有说话,泪水顺着脸庞掉了下来。 罗娜说道:“其实你从入行的那天起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的手捉住了嫣红的下颚:“女人一旦落入敌人的手里,要么被玩弄,要么被杀死,你必须要做出选择的。”说着她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嫣红的一边山峰,用力捏着。 “或许你会选择死亡,但是在这里的死法只有一个,就是做小白鼠,你觉得你忍受得了吗?”罗娜亲了亲嫣红的脸蛋。 嫣红的脸在流泪,心却在滴血。 罗娜放开了她:“你没有选择,你甚至连自己是生是死都无法选择。所以你必须学会屈服,低头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因为你必须为你的信仰活着。” 罗娜走到了门边:“好好想想吧!”说着就准备拉开门出去,嫣红轻声叫道:“等等!” 罗娜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一直要劝我?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嫣红说道。 罗娜走了回来,双手撑在嫣红的轮椅两侧:“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不过我可以让你知道,我不爽冯博容,很不爽,我希望你帮我,我们联手除掉他。”嫣红皱起了眉头,她望着罗娜,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罗娜的话会是真的。 嫣红轻声说道:“你就不怕这个房间里有监控?”罗娜点了点头:“你很聪明,这个房间确实有监控,不过是由我负责管理,我来之前已经把它给切断了。放心吧,我们的谈话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嫣红说道:“为什么?” 罗娜说道:“为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对了!” 嫣红说道:“我不想让冯博容碰我!”罗娜笑了:“你确定?”嫣红用力地点了点头,罗娜说道:“那你就得让我碰,不然你就只能被他给压了!”嫣红又问了个为什么,罗娜说道:“因为我碰过的女人他是不会碰的。” 嫣红不太相信地说道:“你凭什么敢和他作对?你也是他的手下。” 罗娜说道:“我是他的助手不假,可他却没资格命令我。至于为什么我用不着向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成为我的女人他就不敢染指了。” 嫣红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罗娜的手轻轻抚了嫣红的脸一下:“这才乖嘛!” 罗娜走了,嫣红的心里却很乱,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冯博容的事情了,她觉得更看不懂的是罗娜,罗娜到底是个什么人?在“通灵学院”冯博容明显是老大,他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可是罗娜却好像并不是很卖他的账,特别是罗娜说的想要对付冯博容,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嫣红想不明白,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人间炼狱,每一天都在恐惧与痛苦中度过。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权淑玉就回来了,她带来了舒逸需要的全部东西,还额外送给舒逸一份礼物,那就是金刚山上的北韩军队布防图,虽然很不正规,但关键位置的兵力分布却标得很细。 权淑玉说道:“这是从里面送出来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舒逸微微一笑:“真是太及时了,谢谢。”权淑玉微笑着说道:“就口头感谢吗?”舒逸楞了一下:“那你想要什么?”权淑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先记下吧,等我想好了再让你补偿。舒逸,我有个请求。” 舒逸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不遗余力。” 权淑玉说道:“我想和你一起上山。”舒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再说了,这也有悖你的原则,你可是只出卖情报不会参与具体的事情的,这一点我可是很清楚的。” 权淑玉说道:“这次我想破例。” 舒逸问道:“为什么?”权淑玉说道:“因为我原意。”权淑玉的脸微微地红了。 舒逸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到了权淑玉的异样,这丫头好像对自己起了那啥心思,他轻声说道:“权小姐,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你也知道鹰愁涧并不好上,我一个人犹自顾不暇,带着你我更没有一点把握。” 权淑玉皱起眉头:“我说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我自己能上,别忘记了,我也是优秀的特工,我相信就那一面峭壁还挡不住我。” 舒逸望了望权叔,权叔就着花生喝着烧酒,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舒逸说道:“权叔,你帮我劝劝权小姐吧,我真的不想她去冒险。”权叔扭头看了舒逸一眼,又看了看脸色红润的侄女:“这事儿我没发言权,淑玉是成年人了,她应该能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说了,多个帮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还有,我也会去。” 舒逸的头都大了,一个权淑玉就已经让他手足无措了,现在又来个权叔。 权叔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权叔老了,去了会碍手碍脚啊?放心了,权叔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就帮你们开车,送你们去,然后接你们走,我想老人家我当个驾驶员应该没问题吧。” 舒逸想想也是,他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只能接受,谢谢了。” 权叔说道:“九点钟天就黑尽了,我们九点准时行动,怎么样?”舒逸说道:“早了,十二点以后吧,九点多钟他们的精神状态很好,我们很容易被发现。” 权淑玉也说道:“舒逸说得对。”权叔不好意思是说道:“我是想早去早回嘛!” 权淑玉拉了舒逸一把:“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出了屋子,向竹林深处走去。 “李炜正已经解除了软禁。”权淑玉说道。舒逸松了口气:“还好,如果我不听你的话硬要往里撞,可能就会把他给害了。”权淑玉苦笑了一下:“我想告诉你的正是这件事情,我收到消息,李炜正的软禁是假的,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舒逸楞住了:“什么?”权淑玉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舒逸点了点头:“为什么?”权淑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舒逸说道:“如果说是为了抓住我,当初他又何必救我,还是他亲自让李承宗送我离开的。” 权淑玉没有说话。 舒逸想了半天:“我明白了!”权淑玉问道:“你明白什么了?”舒逸笑道:“他救我是抹不开陆亦雷的面子,或者说想迷惑陆亦雷,从他的内心来说还是不原意放过我的!所以后面才来这样一手,假冒金家的势力想引我入套,不管我是被抓还是被杀,在陆亦雷的面前,他都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夜闯龙潭 权淑玉望着舒逸,脸上微微发红:“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权淑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一定以为是因为你杀了我的丈夫,可你却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远方。 权淑玉说道:“十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感觉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她不敢看舒逸,低下了头:“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简单的交易,你出钱,我给你情报。我有自知之明,那时我已经结婚了,虽然我并不爱他。” 权淑玉叹了口气:“所以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在你的面前流露出来,直到你杀了他,他该死,他就是个混蛋,他不仅是出卖了你,甚至连我也出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家人也不会被牵连,你杀了他还救了我的家人,从这一点来说,我不恨你,真的,我反而很感激你,你做了本不该你做的事情。” 舒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点上了支烟。 权淑玉说道:“我对你的仇恨与愤怒全是装出来的,当然,我的恨也有真实的存在,那就是你杀了他,让我的一颗心又活了,但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于是我一直承受着这样的情感煎熬。舒逸,我恨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恨你,因为你根本从来就没给过我一点机会。” 舒逸叹了口气:“对不起。” 权淑玉咬着唇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没有错,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可是十年,十年了你竟然没有和我联系过,哪怕是作为普通的朋友,偶尔问候一下我的心里也不会这样的难受。” 权淑玉顿了顿:“还好,这一次你到北韩来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想到我,说明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些位置。”舒逸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内疚,我觉得是我毁掉了你的生活,我甚至后悔不应该杀他,当时我也可以留他一条命的。” 权淑玉摇了摇头:“就算你不杀他,我一样不会让他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不必内疚。这一次能够再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算是我赚到的。你能够找到我,我知道仅仅是这份信任就让我十分的感动。今晚我会跟你一起上山,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我只想有这样的一次机会,和你一起出生入死,和你一起共进退。” 舒逸还想劝她两句,她先说道:“答应我,别拒绝我,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会觉得遗憾。”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权淑玉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凌晨一点多钟,一辆切诺基悄悄地驶入了鹰愁涧的谷底,是权叔开的车,车开得很慢,因为不能开夜视灯的原因。 “权叔,我们去了,你就在车上等我们回来,如果四个小时内我们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先走吧。”舒逸轻声说道。权叔摇了摇头:“你们不回来我是不会走的。”舒逸拍了拍权淑玉的肩膀,他让权淑玉劝劝权叔。 “叔叔,你就听舒逸的吧,假如到了五点钟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开着车先离开。” 权叔说道:“那好吧,你们自己也小心。” 他们没有带任何的通讯工具,这一点上舒逸和权淑玉的看法一致,任何无线电的联络方式都可能让自己更容易暴露,特别像金刚山这样的军事重地,对无线电波的侦测会更严密。 舒逸和权淑玉到了崖底,权淑玉取出攀岩的工具,舒逸说道:“你跟在我身后。”权淑玉问道:“你真不用工具?”舒逸摇了摇头:“不用。”说完,舒逸的双手轻轻在岩壁上试了试,他在找支点。 舒逸慢慢地向上试着爬出几米,他感觉这崖壁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月光淡淡,舒逸看到了跟在自己后面的权淑玉,不可否认,权淑玉的身手也很灵巧,借助工具她也能够不疾不徐地跟上舒逸。 大约花了近二十分钟,舒逸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这里就是舒逸的目的地,他看到了权叔提到过的那棵大松树。舒逸按照权叔说的找到古藤,拉住古藤荡向右面的石壁。 松树的根生在石壁之中,舒逸很快就爬上了树干,他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然后转身看了看后边的权淑玉,权淑玉也上了树,她对舒逸竖起了拇指。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沿着树干往山的那一面去,这时他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权叔当时只是说从松树可以下到半山腰的清凉洞口,可舒逸现在看到松树离山边最近的地方也还有近一米的距离。 换在平时一米的距离对舒逸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难度,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一小枝树枝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如果从树枝最安全的地方起跳,那么与山边的距离至少有两到三米,稍微有不慎,就会掉下崖去。权玉淑慢慢地,小心地靠近舒逸:“怎么办?” 舒逸很镇定,他说道:“绳子给我。” 权淑玉把绳子递给了舒逸,舒逸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了松树的主干上,权淑玉知道他是想要荡过去:“舒逸,太冒险了,这距离不安全,搞不好你就会砸在石壁上。”舒逸苦笑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除非退回去,可我现在发现一个问题,退回去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的不可能了,因为古藤我们已经够不着了,绳子也不够长。” 权淑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可她却没有提,她故意不提的,她甚至觉得她和舒逸搞不好今晚可能都回不去了,说与不说根本就没多大的意义。 舒逸看了看表,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了。从行动到现在已经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要在四小时内回到谷里,舒逸也觉得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不服输,他也输不起,因为他的责任。 权淑玉听了舒逸的话,她微笑着说道:“没事,大不了我们就一路杀出去。”舒逸说道:“那是最坏的打算了。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别和那些军人硬碰硬。” 舒逸试了试绳子的牢固性,然后抓住了绳子的一端,轻轻一荡,整个人就像着山边射去。确实如权淑玉说的一样,这么短的距离要成功地从松树这边跳到山腰是很不容易的。舒逸动了,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技箭,一支只能勇往直前,没有后路可退的箭。 就在舒逸快接近山腰的时候他放开了绳子,他必须放开绳子,而且时间也必须掌握得很好,早放一刻,他很可能跌落山崖,晚放一刻,又可能被绳子的惯性给带回来。 权淑玉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她双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她不想舒逸有事,舒逸不能有事。 直到舒逸稳稳当当地落在山腰的一块空地上时,权淑玉的心才落了下来。 舒逸向权淑玉招了招手,权淑玉也走了上去,拉住了舒逸放回来的那条绳子,权淑玉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用力向着山腰跳去,舒逸很紧张,他担心权淑玉出事,虽然并不是他要求权淑玉这样做,可人家这样做也是因为自己。 舒逸不敢分神,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权淑玉,权淑玉已经靠近山腰了,可她却还是没有松开绳子,舒逸急得脸色大变,差点要叫出声来,权淑玉的紧张情绪似乎缓解了一些,她就在来势即将消失的一刻松开了绳子,她的人弹向了山腰这边。 舒逸心道危险,权淑玉的绳子松晚了,绳子送她向山崖的惯性就在她距离山崖边上不到二十公分的时候消失光了,权淑玉伸出手去,想要搭住山崖边上,就在她的手掌差点摸到崖边时身体开始下坠了,权淑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就算她的人一般。 突然她感觉到摸向山崖的那只手被人紧紧地抓住了,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伏在山崖边上的舒逸。舒逸用力将她向上提,可舒逸想用一只手来把她提上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权淑玉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舒逸支撑不了多久,她忙用另一只手扶住了崖壁,也奋力向上挺去。 终于,舒逸把权淑玉救了上来,权淑玉在短短的刹那之间便经历了一回生死。 权淑玉和舒逸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权淑玉挨近舒逸,轻声说道:“对不起,看来我成了你的累赘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我能够过来也是侥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我们再想从这儿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这一趟我们凶多吉少,是我连累了你。” 权淑玉笑了笑:“好了,我们之间就别再客气了,先办正事吧,你看,光是上来我们就花了一个半小时了。”舒逸说道:“绕上去,我们先进清凉洞。” 两人悄悄地向上摸着走了大约五六十米就到了清凉洞口,门边站着两个北韩士兵,他们是负责守卫清凉洞的。 权淑玉突然如鬼魅一般地飘上前去,两名士兵连哼都没能哼一声就倒下了。 舒逸发现权淑玉的身手又见长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别有洞天 果然如权叔所说的一样,这一边的守卫很是松懈,因为在他们看来,是不太可能有人能够从鹰愁涧摸上来的,可偏偏舒逸就是那个另类。 舒逸记得权淑玉的人送来的那副布防图中标注着清凉洞这里只有一个班的战士驻守,洞里都是一些不太紧要的战备物资。 舒逸和权淑玉把被权淑玉打晕的那两个人拖到了洞口,然后舒逸手中多了一把带着倒刺的军用小匕首,只写他手腕翻翻,两个北韩士兵的咽喉已经被他割破了。权淑玉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如果醒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开始剥其中一人的军装,权淑玉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开始剥另一个士兵的。这时他们听到洞内有动静,两人忙贴到墙壁上。 “妈的,才睡舒服一点就要起来换岗了。” “别发牢骚了,我们都已经睡过头了,迟了二十分钟呢,让头知道了我们可就惨了。” “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一破洞还用得着人守吗?这洞的上下都有人把守得严实,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够绕过那么多明哨暗哨到这里来。” 舒逸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人原来是来接岗的,舒逸心里不禁暗骂,接岗也不按时,本来他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他也不想杀太多的人,舒逸在内心里微微叹息,看来这两个人又要变成冤死鬼了。 两人已经走了过来,只要穿过短短的通道,他们就能够到门口了,那样他们一定会发现那两名士兵不见了,那样的话舒逸他们就暴露了。 就在两个士兵跳进通道的时候,舒逸动了,他选择比权淑玉早一点出手就是他不想留下任何一点隐患,他知道权淑玉从骨子里看来是很善良的,这样的杀戮尽可能不让她再出手。 权淑玉没有动,她看到舒逸出手很是干净利落,她也知道舒逸这样做的本意,她向舒逸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两人换上了北韩的军装,权淑玉轻声说道:“我们往下走吗?” 舒逸摇了摇头:“不急,我们先进洞去看看。”权淑玉以为舒逸是起了杀性,她拉住舒逸的手:“算了吧,没必要赶尽杀绝。”舒逸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怎么?你以为我进洞就是为了杀人?” 权淑玉摇了摇头:“那你想干什么?”舒逸凑到了她的耳边:“刚才他们说得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破洞为什么还非得用一个班来守在这儿?”权淑玉楞了一下,她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你的意思是说洞里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舒逸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一步一步地轻轻往洞里走出。 洞里有着亮光,那是白炽灯发出的暗淡的光亮。 洞里井然有序地堆放着许多军需物资,没有看到有一兵一卒。 舒逸望了权淑玉一眼,权淑玉此刻也正望向他。 北韩军队和华夏有些相似,舒逸猜测这里的一个班,满编应该是十人,已经处理了四个,还剩下七个。可他们并没有在洞里,舒逸断定剩下的人一定也在洞里,没有离开。 舒逸发现在洞的深处竟然有两道门,他相信其中一道门就是通往剩下的那几个北韩兵的住处的,可舒逸无法确实到底要进哪一扇门。 权淑玉感觉到舒逸的迟疑,她说道:“随便选一扇吧。” 舒逸推开了左手边的门。 进去后是一个通道,通道并不长,大约十几米,就看到几个房间,舒逸和权淑玉摸进了第一个房间,果然是宿舍,房间里两张床,床上没有人,是空的。第二个房间里也是两张床,床上睡着两个人,没等他们开口,舒逸直接抹了他们的脖子。 第三个房间的两张床也是空的。 第四个房间同样有两个人在睡着,舒逸仍旧没有手下留情。 第五个房间的两张床又是空的。 第六个房间是个单间,只有一张床,还有办公桌和电话机,电视机。床上的人还在看电视,看到舒逸他们突然推门进来他吓了一跳,当看清二人身上的军装后,他脸沉了下来:“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舒逸一个闪身就逼近了这人的身旁,手中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我问你话,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那人镇定了下来,他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舒逸给了他一巴掌:“你没资格提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那人点了点头。 舒逸问道:“你还有两个手下在什么地方?”那人没有回答,舒逸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再不说话我会让你永远都不用说话了。”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舒逸沉声说道:“你就不怕死?”那人点了点头:“怕,不过我知道不管我说还是不说,怕还是不怕,今天我都死定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根本不可能留下活口的。”舒逸没有再问,一刀结果了他,舒逸没想到这厮竟然是个明白人。 两人原路返回,权淑玉轻声说道:“你说,他们还有两个人在什么地方?”舒逸淡淡地说道:“只能在另一个通道,看来这个清凉洞并不是那么简单。”权淑玉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的人也没能够打探到关于清凉洞的一切。” 舒逸微微一笑:“我又不是怪你,一会我们进入右边的通道时小心一点,既然那边还有士兵把守,看来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权淑玉说道:“可惜,留的活口口风那么紧。”舒逸摇了摇头:“他不是口风紧,是聪明。” 两人退出了左边的通道,舒逸小心地推开了右边的门。 这次舒逸小心了许多,他走得很慢:“别跟得太近,我怀疑这条通道可能会有监控。”权淑玉楞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很容易暴露了。舒逸的一双眼睛四下里打探,没有发现摄像头,他松了口气。 这条通道的格局和左边的相似,十几米就要走完了,舒逸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喂,给支烟来抽抽。” “你不怕头过来看见?”“怕什么,只怕是他现在已经睡得和猪一样了。” “哈哈,这比喻贴切,住他的隔壁真的很心烦,每晚都得忍受他的呼噜声。” 舒逸听到了火机的声音,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烟草味道。 舒逸悄悄地贴着墙壁,伸头向拐角望去,两个士兵正抱着枪,享受着香烟的滋味。 舒逸看到士兵的身后竟然是部电梯,他忍不住欣喜起来,看来这个清凉洞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只是不知道这电梯通往哪里,如果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江林威那就好了。 舒逸没有急着出手,他还是小心地观察了下,确实没有监控了他对权淑玉做了个手势,冲了上去。 “什么人!”一个士兵反应竟然很快,舒逸才动他就叫出声来,不过舒逸当然不会让他再叫,一支手卡住了他的脖子,而权淑玉也冲上前来,手中一把军刺插入了另一个士兵的胸膛。 舒逸中手的士兵一脸的恐惧,他想说话,可喉咙被舒逸紧紧掐着:“告诉我,这电梯通向哪?”士兵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舒逸松开了他:“敢玩花样我一刀杀了你。”士兵轻轻喘息了一下:“这电梯通往山脚的会议厅,这是专供高级军官参加会议使用的。” 此时权淑玉已经摁开了电梯门:“还有呢?”舒逸歪头也看到了电梯里只有三层按键,A、B、C,而电梯显示目前就是停在C层。 舒逸沉声问道:“B层是什么地方?”士兵支支唔唔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舒逸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舒逸和权淑玉进了电梯,舒逸习惯性地抬了抬头,权淑玉说道:“我检查过了,没监控。”舒逸点了点头,摁下了B层的钮,电梯下行。 舒逸轻轻说道:“怕吗?”权淑玉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怕的。”舒逸说道:“或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权淑玉淡淡地说道:“那样也不错,至少能够和你死在一起。”舒逸没有再说什么。 电梯的速度并不慢,但也足足用了近十分钟才停了下来,“丁”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外面的两个士兵正警惕地端着枪,对准了电梯门,可门开了电梯里去空无一人。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真是见他妈的鬼了。其中一个士兵小心地走近了电梯,就在这时,权淑玉掉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权淑玉一刀刺中了他的心脏,可惜枪还是响了。 舒逸也落下来了,他飞快地冲向电梯外正在发呆的那个士兵,手起刀落,那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断气了。 枪声惊动了敌人,舒逸和权淑玉听到了急促的示警的铃声。 两人忙把士兵的枪捡了起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战斗了! 电梯口是个死胡同,要么退进电梯,要么杀向通道,舒逸是不可能后退的,进了电梯只会死得更快,舒逸轻声对权淑玉说道:“我们冲出去。”权淑玉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当局者迷 舒逸原以为通道里会有伏兵,可是通道里却空荡荡的,只有警报声还在响着。 权淑玉也楞住了,枪声响起,接着就拉响了警报,可为什么却看不到一个士兵?权淑玉给了舒逸一个询问的眼神,舒逸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他同样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犹疑不定的时候,枪声又再次响起,可是枪声好像有些远,应该在通道之外! 舒逸轻声问道:“你还找了其他帮手?” 权淑玉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想让我的人陪着我白白送死。”舒逸说道:“好像外面还有一拨人!”权淑玉问道:“那怎么办?”舒逸苦笑道:“没什么怎么办的,现在我们只能向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通道。 眼前豁然开朗。 舒逸看到一个大厅,舒逸心里一惊,这样的大厅他在华夏曾经见过,是指挥导弹发射的,四壁上很多的显示屏,大厅里工作台井然有序,很多人在忙碌着。 舒逸和权淑玉都没有动,因为十几支枪对准了他们。这时舒逸和权淑玉还看到大厅里面还有着许多穿着军装的人,他们在忙着搬运地上的几具尸体,清洗着血迹。 “舒先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金真正望着舒逸,脸上带着微笑。 舒逸和权淑玉扔下了手中的枪。 金真正望向权淑玉:“你做得很好,我想,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和你的亲人见面了。”舒逸也望向了权淑玉,权淑玉低下了头,她甚至不敢看舒逸一眼。 金真正说道:“早就听说过舒逸是华夏国顶尖的特工,起先我还真不相信,现在我信了,鹰愁涧那样的天险竟然没能够拦住你,不仅仅自己上来了,还把她也给安全地带了上来,佩服。” 舒逸面无表现,可他的心里却很是难过,虽然他很早就做了好行动失败的心理准备,可他接受不了的是欺骗与出卖。 金真正的手下把舒逸给绑了起来,金真正走到舒逸的面前:“对了,我想你这次到北韩来的目的应该是江博士吧?既然你那么想见他,我就满足下你吧,跟我来。” 金真正转过身去,出了大厅,走进了一个巷道,然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他伸手推开了门,对舒逸扬了扬下巴,舒逸虽然双手被绑上了,双脚却是自由的,他想也没想就跟着走了进去,经过权淑玉的身边时,他看了权淑玉一眼,权淑玉的眼里有着泪水:“对不起!” 舒逸也不理他,走进了房间。 “江先生,我给你带来一个朋友。”金真正大声叫道。 舒逸看到了江林威,舒逸的脸上露出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江林威正埋着头,手里握着一支笔,在纸上飞快地计算着什么。他一边在纸上书写着,一边说道:“先坐一下,我还有一会才忙完,别打岔。” 金真正竟然出奇地听话,和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没再说话,静静地望着江林威。 半个小时后,江林威才结束手上的工作:“我在计算一个程式,对了,刚才你说什么?”他望向金真正。 金真正说道:“江先生,你认识他吗?” 江林威看了看舒逸:“不认识,他是什么人?”金真正说道:“华夏的特工。” 江林威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金真正感觉到了江林威的怒气,他忙说道:“江先生,您别发火,他是冲着你来的,也是他让我带他来看你的。”金真正不敢说实话,其实是他自己非得把舒逸押过来的,他的意图很明确,他想让舒逸看到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江林威,让舒逸知道江林威已经在为他们工作了,让舒逸有内心生出挫败感。 江林威叹了口气:“看到了?你们走吧!”江林威和金真正的交流用的是华夏语。 金真正正准备带走舒逸的时候,江林威叫道:“且慢,小子,你会韩语吗?” 舒逸点了点头,江林威说道:“金先生,我想把他留下,给我当个助手兼翻译。”金真正楞住了:“这怎么行?他不行,他是个危险人物。”江林威冷笑道:“怎么?你们这里堪比龙潭虎穴,还怕他翻起大风浪?” 金真正说道:“他没那本事,可是我们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全。” 江林威摇了摇头:“那些你就不必操心了,金先生,如果我这一点简单的要求你们都不能满足,我会很怀疑你们的诚意。”金真正一脸的为难,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这样吧,江先生,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我请示一下可以吗?”金真正说道。 江林威指着桌子上的电话:“现在就请示吧,我等着。” 江林威的表现让金真正很是疑惑,他不理解江林威为什么会这么强势地想要留下舒逸,他看了看江林威,又看了看舒逸,最后他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父亲,有件事情……”金真正挂了电话:“江先生,对不起,父亲说了,这事没得商量。”江林威笑了:“好,那我现在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干了。”金真正再也沉不住气:“江先生,你在威胁我?”江林威双手一摊:“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出去!” 金真正站了起来:“江先生,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江林威摇了摇头:“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们的领袖,你的那些个上级都会好好地表扬你的,你可以折磨我,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眨一下眼睛,好好守着我,让我没有自杀的机会。” 金真正冷笑道:“放心,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江林威笑了:“就算我自杀不了,我同样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的事情,你觉得这样的结果是你承担得了的吗?” 金真正的内心苦涩,他有些恨自己多事,他妈的没事自己瞎显摆什么,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江林威之前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现在倒好,因为舒逸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了。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舒逸。 他没见过江林威,可他在见到江林威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面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既然江林威已经答应为他们工作了,此刻为什么又非要自己做他的助手,还这么强势。 金真正让人看住了舒逸和江林威,自己离开了房间。 江林威并没有再看舒逸,而是捧着他的茶杯,闭上了眼睛。 舒逸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金真正去了另一个房间,他又给金哲宇去了个电话,金哲宇听完皱起了眉头,他一下子也没搞明白江林威的真正意图,金真正并没有骗江林威,这件事情他确实不敢做主,就连金哲宇也不敢作主,他说道:“先安抚一下他,我再请示一下,看看上面怎么说。” 金哲宇正要挂上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帮人的来历查出来了吗?” 金真正回答道:“查出来了,他们是南韩的,一共来了十二个人,九死三伤,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劫走江博士。”金哲宇冷冷地说道:“他们能够找到B层,说明他们一定有内应。”金真正说道:“嗯,我已经着手在清查了。” 金哲宇说道:“你别老把自己定位在肃反局长的位置上,要知道,你还是基地的防务总长,基地的工作才真正能够给你的政绩添上厚重的一笔。” 金哲宇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想不明白,何以舒逸的出现会让江林威的性情大变,江林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金真正还在等着他的答复,金哲宇叹了口气,拨通一个号码。 金真正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这怎么行,万一舒逸他要对江博士不利那怎么办?”金哲宇淡淡地说道:“给他打‘软化剂’,再送他一张轮椅,江林威不是想留下他做翻译吗?坐在轮椅上也能够说话的吧?” 金真正说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找李将军?”金哲宇说道:“这种有限的合作我想他也是很乐意的吧。” 金真正回到了江林威的房间,一脸的笑容:“江先生,上面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让舒逸留下给你做翻译,但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们会先对他做一个体检。”江林威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出去吧,我要工作了。”说罢他拿起笔又开始写画起来,金真正悄悄地看了一眼,他哪里能够看得懂。 金真正说道:“江先生,您的这些研究内容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的科学家对接?”江林威瞪了他一眼:“急什么?”金真正苦笑道:“我们的资料你也看了,我们的科学家希望能够和你探讨一下,另外提供一些阶段成果给他们看看也行啊!” 江林威想了想道:“这样吧,一周后我会正式和他们见面,开个研讨会,这一周的时间除了他陪着我,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见!”江林威指了一下舒逸,金真正苦笑了一下:“好吧!” 第一百二十章人在局中 舒逸被带到了隔壁房间,没多久,就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金真正指着舒逸说道:“喏,就是他。”舒逸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他们,金真正来到舒逸的面前,微笑着说道:“他们是最优秀的生物工程学家。” 舒逸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不仅仅对核弹感兴趣,连对生化武器也感兴趣。” 金真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们会给你打一针,这针剂对你的身体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当然它会让你觉得浑身乏力,就连说话都不能大声,我们都知道你的身手很厉害,不这样做我们不放心,这也是对江博士的安全负责。” 舒逸没有说话,金真正抬了抬手,几个白大褂走上前来,其中一个给舒逸打了一针,然后对另外几人说道:“五分钟后给他测量一下生命体征。”那几个人熟练地把仪器给安装起来。 “金局长,‘软化剂’的药力已经发挥作用了。”那个带头的在手下人报告了舒逸的各项生命体征后,向金真正说道。金真正点了点头:“冯博士,谢谢你了!”带头的人竟然就是冯博容。 冯博容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金真正让人把冯博容他们送走了,舒逸早已被安置在一张轮椅上,金真正走到舒逸的身后,推着轮椅:“其实我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的,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会有人伺候。对了,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个生活秘书,从现在起,你的一应生活都由她负责照顾。” 金真正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舒逸看清了女人的样子,她是权淑玉。 权淑玉进了屋子,她低下了头,她的心里有内疚,所以她不敢去看舒逸。 金真正微笑着说道:“权小姐,从现在起你就是舒先生的专职生活秘书,和他住一个屋子,他的生活由你全权照顾,如果舒先生对你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么我想我就会没心思照顾你的家人了。” 舒逸轻声说道:“金真正,你很卑鄙。”金真正摇了摇头:“一般吧,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很纠结,也很难过,可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的,况且在我看来,事没有简单的对错,人也没有简单的好与坏。” 金真正说到这儿,他看了舒逸一眼:“其实我们很相似,都在为着自己的信仰,理想抗而奋斗。而我们的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舒逸冷笑了一下:“少拿国家和民族说事,你们做的一切真是国家意志,人民意志吗?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真正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好了,权小姐,你陪着他去江博士那吧。”权淑玉推着轮椅,将舒逸推到了江林威的房间。 江林威还在忙碌着,听到动静,他抬起了头见是权淑玉推着舒逸过来,他楞了一下:“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权淑玉轻声回答道:“他们对他动了手脚,给他注射了‘软化剂’,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江林威瞪大了眼睛:“妈的,这帮王八蛋。” 舒逸轻声说道:“没事,至少命还在。”江林威听了舒逸的话,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嗯,这倒是,还有一条命在,人生就还有希望。”他又望了望权淑玉:“这么说这以后你要负责照顾他的生活了?”权淑玉点了点头,江林威道:“好,你到外面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叫你。” 权淑玉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还是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她叹了口气:“那好,江博士,舒逸先生,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权淑玉转身出了房间,在门外静静地候着。 房门被紧紧关上了,江林威停下了手头的事情,轻声说道:“你是来救我的?”舒逸的眼睛上下左右地转了一遍,江林威知道他的担心什么:“这房间原本是有监控的,不过现在已经撤了。” 舒逸说道:“为什么?”舒逸的声音不大,他发现自己真的连说话的力气仿佛都要没有了。江林威说道:“很简单,我跟他们很合作,当然,他们也必须为此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江林威拿起桌子上的烟,自己点了一支:“有力气抽烟吗?”舒逸苦笑了一下。 舒逸连说话都成问题,抽烟自然更不行了。 舒逸望着他,轻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江林威楞了一下,他眯缝着眼睛望向舒逸:“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江林威。”江林威笑了:“为什么这么说?”舒逸说道:“很简单的道理,你之所以迟迟不和他们对接工作,那是因为你怕露馅。你根本就是个东郭先生。” 江林威轻轻拍了拍手:“都说舒逸的心思缜密,思维敏捷,果然名不虚传。” 江林威这话等于证实了舒逸的说法,舒逸的脑子乱了,这个江林威竟然是个西贝货,那么真正的江林威又去哪了?从金真正他们对江林威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手上的江林威是假的,也就是说在济州被劫走的人就是面前这位,舒逸笑了。 江林威望着舒逸:“笑什么?”舒逸说道:“可惜,我现在才明白,我是人在局中。”江林威叹了口气:“何止你在局中,大家都在局中。”舒逸说道:“可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局?”江林威吐着烟圈:“局中局!” 舒逸笑道:“看来我再一次被当成了牺牲品。” 江林威摇了摇头:“你并不是牺牲品,我知道你会来,我也一直在等着你的到来。”舒逸说道:“等我有什么用,我这样这副样子,你觉得还能帮到你什么?”江林威笑了:“放心吧,你不会一直这个样子。” 舒逸苦笑道:“看来真正在局中的好像也只有我。”江林威说道:“你也不在局中,因为你入局即醒,相信你已经大致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局。” 舒逸说道:“你很面熟。” 江林威微微一笑:“折腾了一宿,困了吧?”舒逸回答道:“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倒还真想好好睡一觉。”江林威说道:“好好睡一觉吧,其实在这里睡觉应该很踏实的,至少这一个星期之内。” 江林威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他对在走廊上坐着的权淑玉说道:“舒先生困了,你带他回去休息吧。”权淑玉走了进来,推着舒逸离开了江林威的屋子。 回到金真正给舒逸安排的房间,权淑玉轻轻关好门,扶舒逸上了床。 “对不起!”权淑玉轻声说道。 舒逸望着她,平静地说道:“不用向我道歉,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怪你。”舒逸越是这样说,权淑玉的心里越是难受,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舒逸轻声说道:“好了,别哭,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权淑玉咬了咬牙:“我会弥补我的过错。”舒逸知道她在想什么,舒逸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权小姐,我想喝水。”权淑玉忙去给舒逸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床沿把舒逸扶了起来,舒逸靠在她的酥胸上,心里一阵异样,权淑玉拿起杯子喂着舒逸。 舒逸喝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屋里有监视监听装置,尽量少说话。” 权淑玉轻轻“嗯”了一声。 权淑玉把舒逸的身体放平,给他盖上了被子,舒逸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吧。” 房间里有两张床,权淑玉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舒逸眨了眨眼睛。 舒逸并没有真正的睡去,他闭着眼睛,可脑子却没有闲着。 他回过头去,从江林威的失踪开始重新梳理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局做得很精致,首先是江林威失踪,不,应该说是假江林威的失踪,继而他的假身份竟然得到了北韩方面的认可,还真把他当成了专家给供奉起来,接着自己接受任务,赴北韩来营救江林威,到了北韩自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竟然和江林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见面。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可又却像是早就一步步安排好的似的,而真正要促成这个结果,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那就是金真正! 现在舒逸必须要弄明白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江林威到底是什么人,敌人还是朋友。不过舒逸觉得应该是朋友,如果是敌人,他们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做戏,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从自己的身上他们得不到任何的利益。 如果江林威是朋友,是自己人,那么舒逸肯定金真正也是自己人。 可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舒逸内心苦涩,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布这个局的人应该就是陆亦雷,短短的时间内,自己竟然让陆亦雷给玩了两次,舒逸心里有些不忿,但却又不得不佩服这只老狐狸,不过至少舒逸能够认定一点,陆亦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华夏。 不知道想了多久,舒逸睡着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太方便 罗娜的双腿高高抬放在办公桌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罗希:“见到他了?”罗希点了点头。罗娜说道:“药是你亲自配的?”罗希回答道:“是的,估计六个小时后他就会慢慢恢复了。” 罗娜微微一笑:“做得很好,对了,今天基地会来一个副主管,听说是个难缠的女人。”罗希皱起了眉头:“哦?怎么突然又来个副总管?”罗娜收起了笑容:“不知道,总之我们得小心一点,我就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罗希说道:“姐,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为了那个嫣红和姓冯的翻脸不值得。” 罗娜摇了摇头:“我和姓冯的矛盾由来已久,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嫣红的事情我也有借题发挥的成份,况且嫣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关键的一步棋,上面不允许我们暴露,那么就只能在嫣红的身上做文章了,我们没时间了,最多一周,必须把这里的一切给捅出去。这件事情我们不能亲自去做,只能靠她,最好能够用这个机会把冯博容给搭进去。” 罗希叹了口气:“姐,我觉得我们都改变了太多。”罗娜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不是觉得姐现在很冷血?”罗希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罗娜轻声说道:“你记住,我们的工作容不得我们出错,我们出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代价也不仅仅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会淡然对面生命,不仅仅是面对别人的,还有自己的,和国家利益相比,一切都是渺小的。” 罗希没有说话,低着头。 罗娜说道:“我选择嫣红,是因为她也是个战士,战士就必须随时做好为国家,为民族,为信仰牺牲的准备。你我也一样,罗希,我们每一天都处在危险之中,或许明天,不,或许下一分钟就会突然面对生与死的抉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够挺直腰板,笑着面对。” 罗希点了点头:“姐,我明白了!” 罗娜站了起来:“嗯,你下去休息吧,我到嫣红那去。” 嫣红的房间里,冯博容正背着手,沉着脸:“你说什么?你要和那个男人婆在一起?”嫣红轻声说道:“我喜欢女人。”冯博容冷笑道:“是吗?我看没那么简单吧?说,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冯主管,我倒想听你说说,我和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冯博容脸上的肉动了动,挤出了一个笑脸:“罗娜啊,你怎么来了?”罗娜淡淡地说道:“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我的呢。” 冯博容说道:“误会,误会,我就是来和嫣红小姐联络一下感情的。” 嫣红望着罗娜,罗娜给了她一个微笑。嫣红的心里很乱,如果说冯博容是虎,那么罗娜对于她来说就是狼。 不过至少和罗娜在一起相对要安全一些,女人和女人之间就算有点暧昧,也不会有什么。况且与冯博容那脑满肠肥的猪相比,罗娜更容易让人接受。 冯博容说道:“罗娜,罗副主管,昨天的试验你准备好了吗?”罗娜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冯博容望着嫣红冷笑道:“好像我们的小白鼠还差一点。”嫣红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惊,冯博容说道:“罗娜,这个嫣红你看……” 罗娜皱起了眉头:“冯博容,你是诚心的吧?要是嫣红答应跟着你,你还会让她去做小白鼠吗?”冯博容说道:“这样的人,玩玩则已,罗娜,你不会想要保她吧?”罗娜冷声说道:“我就是要保她,你看着办吧,从现在起,我会让她跟着我。” 冯博容一脸怒气:“你,你等着,我要去告你。” 罗娜说道:“请便吧!这人我保定了。” 冯博容气得拂袖而去。 罗娜等他走远了才淡淡地对嫣红说道:“跟我走!”说罢推着轮椅就把嫣红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罗娜关上门,也不管嫣红,而是拿起了柜子上的一支针管,装上针头,取出一管针剂,抽水,然后走到了嫣红的面前:“这一针下去,你就能动了。” 嫣红说道:“你就不怕我逃跑?”罗娜望了她一眼:“如果是那样,我只能说我错看了你。”嫣红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罗娜说道:“你会离开这里,不过不是现在,时机成熟了我会帮你离开。不过这段时间你得听我的,还有,我们之间会很亲密。” 嫣红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红了起来。 罗娜叹了口气,一针刺了下去,推水。 罗娜放下针筒:“等两个小时你就可以恢复了,嫣红,有件事情还希望你答应我。”嫣红问道:“什么事?”罗娜咬了咬嘴唇:“我要你去勾引冯博容,一面和我亲热,一面去勾引她。”嫣红瞪着罗娜:“你当我什么人?” 罗娜淡淡地说道:“为了完成任务,原意牺牲自己的一切的人。”嫣红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罗娜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总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嫣红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冯博容商量好的。” 罗娜说道:“你可以拒绝,如果你觉得你自己的清誉比国家利益重要的话。” 嫣红没有再说话,这两天她所经历的让她陷入了困惑,她已经无法判断这一切了。 罗娜说道:“知道舒逸吗?” 嫣红楞了一下,她点了点头。罗娜说道:“如果你配合我们的行动,最多一周,我一定让你和他见面,让他带着你离开北韩。”嫣红又一次被震惊了,罗娜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不过她的心里隐隐有些接受了罗娜,至少她开始有些相信罗娜了。 罗娜说道:“从你重新站起来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为了活命,为了离开这里而舍得下自己的灵魂,肉体和尊严的女人嫣红,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你必须这样做,不然,不仅你的任务不会完美,还会影响到我、舒逸甚至其他的同志的任务的顺利完成,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生命危险。” 嫣红闭上了眼睛,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更需要时间来下决心。 罗娜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一下。”说完罗娜就离开了房间,关好了门。 舒逸在睡梦中动了一下,他便惊醒了。 舒逸悄悄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的权淑玉,女人睡得正香,一晚上的折腾她也够累的了,再加上承受着很大的心里压力。 舒逸悄悄又试了试自己果然能够动了。舒逸这里想起了江林威的那句话,原来江林威竟然知道这针打了自己不会虚弱太长的时间。 可是他却不敢动,这个房间里一定有监控的。既然这是江林威他们安排的一出戏,自己只能配合着演下去。舒逸轻轻地咳了一声,权淑玉立刻醒了过来:“怎么了?”说着她看了看表:“哎呀,竟然睡了这么久。” 权淑玉对舒逸说道:“是不是要上厕所?”还真让权淑玉说中了,舒逸确实很想上厕所,可是他怎么好意思让权淑玉帮助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双手双脚都不能动,要解个小解还真得要费一番力气。 望着舒逸涨红的脸,权淑玉知道了舒逸想要干嘛,她脸上也微微泛红,可还是伸手扶起了舒逸:“走吧。”她把舒逸扶到了轮椅上,推到了卫生间的外面,然后艰难地把舒逸背进了卫生间,在马桶前把舒逸放了下来,扶稳。 舒逸差点脱口而出,让他自己来。可他还是忍住了,他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眼睛的余光发现卫生间里也有监控:“这,不太方便吧?” 权淑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去褪去了舒逸的裤子,用右手扶住了那里,头侧向了一边,脸红得像一只熟透的苹果。 接着听到了舒逸放水的声音,权淑玉能够感觉到舒逸竟然有了些变化,忙问道:“好了吗?”舒逸轻声说道:“好了。”权淑玉忙放开了右手,为舒逸重新穿好裤子,把舒逸又背回到轮椅上,自己才走进了卫生间,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 舒逸也感觉很是尴尬,他对权淑玉并没有任何的想法,可是刚才的情况太特殊,他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权淑玉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舒逸望着她那一脸的红霞,咳了一声:“那个,权小姐,推我去见林博士。”权淑玉低头细声地“哦”了一声,走到了舒逸的身后,一只手扶在轮椅的手柄上,另一只手用手背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江林威见到舒逸过来,他笑了笑:“睡醒了?饿了吧?”舒逸说道:“好像还真有些饿了。”江林威望向权淑玉:“权小姐,你去给舒先生弄点吃的来。”舒逸说道:“权小姐,你自己先吃点了再给我带来吧。”权淑玉听到舒逸的关切,心里微微一暖:“好的,你等等。” 第一百二十二章有一点怀疑 镇南方来到陆优和影子的房间,影子不在,陆优正在摆弄着他的柳叶刀片。他看到镇南方进来,微笑着说道:“小镇啊,有事么?”镇南方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才轻声问道:“陆先生,我想问问,小惠是不是已经到了京城?” 陆优说道:“早就到了,怎么,她没和你联系?”镇南方没有回答,陆优说道:“可能是不方便吧,放心了,我听陆局说了,她现在很安全。”镇南方也知道,小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所以暂时确实还不方便露面,他悻悻地说道:“哦,没事,我就是问问。” 镇南方正准备离开,陆优叫住了他:“南方,我听说你现在正在查江林威失踪的案子,怎么样了?”镇南方对他们也不隐瞒:“才接手,还没什么头绪,不过我和江林威的女儿见了一面,我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陆优“哦”了一声,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下来说说。” 镇南方坐了下来:“江南燕,也就是江林威的女儿,我和她粗略地接触了一下,虽然她看上去很焦急,很担心她父亲的安危,但我总感觉她那种焦急与不安有很大的表演成份。”陆优并不怀疑镇南方的感觉,镇南方是舒逸的徒弟,而舒逸又是朱毅的学生,镇南方在微表情的分析上也得到了一定的传承。 陆优皱起了眉头:“会不会他们父女俩的感情不太深的缘故,你也知道,江博士是华夏的核弹专家,他长期都在基地进行研究工作,和家人之间一年就见两次面,加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镇南方摇了摇头:“陆先生,你也是经常在外面奔波的,你应该更有感受,越是聚少离多,心中的那份想念便是越浓烈。这就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之情,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另外据我所知,江林威和女儿之间的感情很深,从对江南燕的接触看来,她一直把父亲当做自己的偶像,她甚至还有少许的恋父情结,所以你说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陆优苦笑道:“那么你觉得会是什么缘故呢?” 镇南方轻声说道:“我有一点怀疑,这个江林威是不是真被绑架了。” 陆优说道:“应该不会有假吧,这一点可是经过情报部门证实过的,你是怀疑我们情报部门的能力吗?”镇南方笑了:“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江林威真被绑架了,也可能是山寨版的呢?”镇南方是在说笑,可当他说出这个笑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一惊,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其中的故事可就很不简单了。 镇南方突然觉得自己的调查有了方向,他原来把调查的重心放在江林威身边的人的调查上,他觉得能够从警卫局的警卫人员手中劫走江林威,能够对江林威的行踪了如指掌,一定是江林威身边的人。但如果自己的怀疑成立,被劫走的不是真正的江林威,那么说明上面的人是在做一个局! 可为什么要做这个局里? 陆优见镇南方的表情很是古怪,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镇南方抬头望着陆优:“陆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局?”陆优不解地问道:“局?”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不是说江南燕对父亲的紧张与担心像在做戏,那么我们假设江林威并没有被绑架,被绑架的另有其人。” 陆优听得很认真:“说下去。” 镇南方说道:“把江林威掉包,这说明上面早就知道了人家要绑架江林威的事情,上面对这起绑架案不是粉碎,而是掉包,说明上面想要将计就计,以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局!”陆优笑了:“你的想像力还真够丰富的。” 镇南方摇了摇头:“您还别笑,太有这样的可能了。”陆优指着镇南方说道:“你小子,怎么满肚子的阴谋论啊?”镇南方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多心了,不过我还是有些倾向于自己的猜测。” 陆优笑道:“既然是个局,那么上面为什么还要让你查这个案子,就不怕你坏了他们的事么?”镇南方咳咳两声:“这就是上面的聪明之处,谁叫我人聪明呢,只要我发现是个局,我一定会配合着唱好这出戏,不仅要继续查,还要认真的查,当然,有没有结果就两说了。” 他掏出一支烟点上:“你再想想,如果这事交给别的人去查,可能会傻乎乎的一查到底,到时候才会真正的坏了他们的大事,你说对不?” 陆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经镇南方这样一分析,他也觉得有些古怪,他喝了口茶:“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镇南方诡异地笑了笑:“我虽然是这样猜测,可是还没能肯定,所以下一步我准备继续和江南燕进行接触,那个女孩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感,我相信一定能够从她的身上找到我需要的答案。” 说完镇南方站了起来:“陆先生,我就不打扰了,我要去找柳雪,让她帮我约约那个江南燕。”陆优说道:“这件事情你和柳雪说过么?”镇南方说道:“自然没有,我知道保密纪律,况且我对那个柳雪也不会完全的信任,太多的事情和她有关联了。” 陆优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镇南方离开。 陆优关上了门,拨通了陆亦雷的电话:“陆局,我陆优。”陆亦雷没想到陆优会给他打电话:“陆优啊,莱市没什么事做,是不是很闲啊?”陆优嘿嘿一笑:“陆局,调查江林威失踪的事情交给镇南方他们是的意思吗?” 陆亦雷楞了一下:“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陆优把镇南方刚才在自己房间说的那一番话说了一遍,陆优的电话装有防监听的干扰装置,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陆亦雷听完没有马上说话。 陆优心想看来镇南方的想法应该很是靠谱。 半天,陆亦雷才笑了:“这个南方,还真是人小鬼大,他不混官场真是太可惜了。”陆优说道:“那么说那小子的分析是正确的?”陆亦雷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也别问了,告诉那小子,一切事情让他自己从权处理吧。” 挂了电话,陆亦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没想到镇南方只是和江南燕接触了一下就把事情摸了个大概,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江林威的家人。好在是让镇南方去调查,如果把这事交给了海军情报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陆亦雷想到这里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 莱市,蓝波湾冷家。 冷易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子,华威叫道:“我说冷老头,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广仁低着头,手中一把匕首在掏着指甲。冷易说道:“我百分百敢肯定那丫头的失踪一定与小纪有关系,我的意思是我们把那小子抓住,严刑拷打,我就不相信他不说实话。” 华威瞪了冷易一眼:“冷老,老冷,冷将军,虽然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有些背景,可是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做,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他干的,他好歹又还是海军情报处的代处长,一个处理得不好,我们可就会很被动!” 冷易不服气地说道:“什么被动,我不信还会有人因为他来找我们晦气。” 冷峰正好回家,才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冷峰笑道:“爸,华老说得对,你让孙大炮闯海军医院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你老人家可是陆军的元老,在别人看来,你就是主动挑起了陆军和海军之间的事端,也就是有你在后边撑着,不然孙大炮的日子可是十分的难过。如果现在再没有证据就动人家海军情报处的代处长,上面肯定不会再睁开眼闭只眼了。” 冷易的一点激情让大家给打击得没了:“看来我们真的老了,做点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广仁终于说话了:“老冷,你别激动,你想想,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能看出的问题,他们会看不出?九处那帮猴崽子吃了那么大一亏你觉得他们又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冷易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广仁,你别绕我,有什么话直说,我这脑子不太会溜弯。” 广仁说道:“虽然现在舒逸不在九处,可镇南方那小子的脑子也很好用,而且陆亦雷手下的两个老家伙陆优和影子也和镇南方他们在一起的,他们肯定也知道小纪有问题,可是他们却能够隐忍不动,说明他们在钓鱼,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你别着急,万一我们的冲动打乱了他们的布署,那可就追悔莫急了!” 冷易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这个老年行动组就没有什么作为了?”广仁和华威都笑了,广仁说道:“老冷,你放心吧,会有事情让你做的。”华威也准备说两句,电话响了。 华威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满爷的声音:“师父,救,救我!”华威楞了一下,接着大声叫道:“你在哪?”满爷没有再说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 第一百二十三章新主管 华威听到满江出事了,心里很是焦急,拿起外套就向外面走去。 广仁抓住他的手臂:“老华,你去哪?”华威说道:“我徒弟满江出事了!”接着他把刚才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广仁说道:“老华,你别冲动,我问你,你现在去哪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吗?”华威楞了一下,他也是急的,他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办?” 广仁摇了摇头:“等!”华威叫道:“等?人命关天,你叫我等?”冷易也劝道:“广仁说得对,你要冷静啊。”华威咬着唇,还是坐了下来。 广仁的电话也响了,是陆亦雷打来的。 “喂!”广仁招呼道。陆亦雷也没有客套:“老广啊,有件事情得麻烦你一下。”广仁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陆亦雷问道:“华老和你在一起吗?”广仁说道:“在的,他徒弟出了点事,现在正着急呢。”陆亦雷苦笑道:“我就怕他那火爆脾气,老广啊,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儿。” 广仁楞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亦雷说道:“满江是军情局莱市站站长,三个小时前有人攻击了莱市站,把他给劫走了。”华威是练武之人,听力很好,听到陆亦雷的话他眼珠子都瞪大了,他一把抢过了广仁的电话:“陆亦雷,你说什么?” 陆亦雷说道:“华老,您别激动,我说满江是军事情报局莱市站的站长,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朴永健做的。我已经让陆优他们去搜寻他们的下落了,不过……”华威说道:“不过什么,你说啊!” 陆亦雷说道:“不过我就怕时间太急迫,所以想请华老还有老广你们搭把手。”华威说道:“为什么不动员莱市的军警协助。” 陆亦雷叹了口气:“华老,您别激动,您觉得那些军警能帮得上忙吗?莱市情报站都是好手,您那徒弟满江身手也算是一流的,可还是,华老,这件事情必须严格控制范围,否则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牺牲,甚至还会给社会造成恐慌。” 华威这下才冷静了下来,陆亦雷说得对,满江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在他的徒弟之中,他最喜欢的几个就包括了满江,虽然满江不能和舒逸相比,但却俨然也是一流高手。华威说道:“好吧,陆亦雷,你手上有什么线索吗?” 陆亦雷说道:“莱市站在城北棚户区永胜路,那儿有一家废品收购站。莱市站连满江在内一共十二个人,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九具尸体,这就是说除了满江应该还有两个人逃了出来,当然,也许和满江一样被带走了。” 华威问道:“还有吗?”陆亦雷叹了口气:“没了,那两个人的资料我已经让人发给陆优他们了,陆优会转一份给你们的。”华威说道:“好了,不说了,我先和陆优联系。” 华威没等陆亦雷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广仁和陆优联系上了,他们正在城北搜索着,华威、广仁和冷易很快就到了城北,找到了陆优。陆优把莱市站失踪的三个人的资料给了他们:“一共失踪了三个人,站长满江,侦察员徐日枫,侦察员戴伟。我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戴伟打的,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莱市站出事了’,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华威说道:“我最后接到的是满江的电话,他叫我救他,可是也只说了这一句,然后电话就断了。”影子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华威看了看表说道:“大约一个小时以前。”影子说道:“莱市站出事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满江怎么可能在出事两个小时后跟你联络呢?” 华威说道:“你的意思是?”影子说道:“只有一种可能,他被人挟持着,有人逼着他和外界联系的。”冷易说道:“万一他逃出来了,正被追杀呢?”影子摇了摇头:“如果他能够逃脱,一定会到紧急联络点去。” 陆优轻声说道:“而在我和影子到莱市后就曾经告诉过满江,我们住的宾馆就是紧急联络点。”华威皱起了眉头,他望向陆优和影子:“看来你们一早就算定了满江会出事?” 陆优和影子知道这个老爷子的脾气,陆优苦笑道:“是舒逸,是舒逸启动了莱市站这条线来对搜寻朴永健,可后来他突然又放弃了这条线。” 华威的眉头一动:“他放弃了这条线?”陆优点了点头:“是的。” 华威说道:“那说明他一定怀疑莱市站有问题。”陆优叹了口气:“应该是吧。”华威盯着陆优的眼睛:“那舒逸现在在哪?”舒逸像是突然从大家的视线中蒸发了一般,所以华威才会有此一问。 陆优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华威冷笑道:“你们会不知道,老头子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你们就喜欢玩这一套,一天神神秘秘的,我担保这件事情一定和陆亦雷有关。”陆优和影子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影子说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找到满江他们,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华威听他这样说,不禁又担心起满江来,可是这样找也不是个办法。 影子说道:“满江给华老打这个电话,我想一定是朴永健的意思,华老,我相信他们一定还会打电话来。”陆优点了点头:“嗯,我也这样认为,华老,您也别着急,耐心等等,他们应该还会和您联系的。” 影子说道:“华老,如果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下来吧,先稳住他们,然后我们再设法把满江救出来。” “我知道!”华威叫上广仁和冷易:“这里我们帮不上忙,我们先回去吧。” 嫣红给罗娜倒了杯水,然后在罗娜和身边坐了下来。罗娜把烟头摁灭,长长地叹了口气。嫣红轻声问道:“怎么了?”罗娜望着嫣红:“今天要来个副主管,我怕她会针对你。”嫣红苦笑着说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怕什么。” 罗娜说道:“这个女人很厉害,就连冯博容都怕她。”嫣红说道:“娜姐,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把我送回去吧。”虽然罗娜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与任务告诉嫣红,但嫣红隐隐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有着特殊的使命。 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罗娜的相处之中,嫣红渐渐地相信了她。 罗娜摇了摇头:“你不能有事,我们谁都不能够有事。”嫣红的手搭在了罗娜的手背上,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罗娜望着她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副主管。”罗娜是在安慰嫣红,还有一点她没告诉嫣红,那就是新来的副主管还是金哲宇将军的女儿,而她到基地来的任务就是反间谍,反特务的。 两人正说着,罗希推门进来了:“姐!” 罗娜皱起眉头:“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罗希说道:“新主管来了!”罗娜正想说什么,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罗娜接起电话,是冯博容打来的,他让罗希和罗娜马上到会议室去。 会议室里坐着四五个人,除了冯博容,还有基地的三个高级部门主管,冯博容笑着对罗娜说道:“罗副主管,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贤惠小姐,我们基地新来的副主管,主管安全事务。” 金贤惠微笑着伸出手去:“罗副主管,你好!”罗娜也笑道:“早就听说金小姐要来,有金小姐的加入,我们基地的安全问题就有保障了。”金贤惠轻声说道:“怎么?基地的安全一直有问题?”冯博容的脸色很不好看,罗娜说道:“金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 冯博容指着罗希说道:“这位是罗希,罗副主管的弟弟,也是我们基地行动组的组长,以后他就是你的得力助手了。”罗希微笑着走上前去:“金主管,您好!” 金贤惠主动伸出手去,罗希忙和她握了握,金贤惠的媚眼如波:“好帅气的男子汉。”罗希说道:“金主管,以后还希望你多多关照。”金贤惠说道:“希望我们能够多亲近,这样以后配合才会默契。”金贤惠的手指轻轻地在罗希的掌手抠了两下。 金贤惠人长得很美丽,罗希的心里不禁一荡。 罗娜皱起了眉头,她感觉到了罗希的异样。她感觉到了金贤惠像是有意在勾引罗希,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她觉得有必要好好给罗希打下预防针。可谁知道金贤惠却说道:“冯主管,罗希就安排他住我隔壁吧,这样一来便于我们沟通,二来有什么事情我也好找他。” 冯博容是个色狼,对于这方面他可是很有悟性,虽然他也不喜欢金贤惠,他觉得金贤惠的到来对他的主管位置是个威胁,可是他很乐于看到金贤惠与罗娜之间的争斗。两个女人都不简单,罗娜强势,而且有手腕,特别是身手很厉害,这是冯博容一向惧怕的,可现在看来金贤惠在强势上一点也不遑多让,他点头笑道:“好的,没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色诱 见面会很快就结束了,罗娜原本想把罗希叫到自己那去,和他好好谈谈,可金贤惠却说道:“罗希,你到我那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交流一下。”金贤惠说完望着罗娜笑了笑:“罗副主管,可以吧?” 罗娜能说什么?她微微一笑:“当然,你是他的领导,你要他做什么他都应该无条件服从。”金贤惠笑得很甜,她上前握住了罗娜的手:“罗姐,你真好!”罗娜的心里一凛,对这个金贤惠她又多了一分认识,看来金贤惠的手腕蛮厉害的,特别是总是带着笑脸,杀人于无形。 罗娜也抓住了金贤惠的手:“金小姐过奖了。”金贤惠说道:“我听说罗姐喜欢女人?”罗娜皱了下眉头:“有问题吗?”金贤惠楞了一下,旋即笑道:“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不过我还听说罗姐把一个叫嫣红的活体收为己用?”罗娜抽回自己的手:“我作为一个副主管,谋这一点私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金贤惠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想为了罗姐的安全,我们还是先对她进行甄别审查的好。”罗娜淡淡地说道:“不劳金副主管费心了,如果金副主管觉得我有问题,就直接针对我,别针对我的女人。” 金贤惠没想到罗娜的反应会这样的强烈,她说道:“既然罗副主管这样说,那就当我没说。”罗娜对冯博容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冯博容讪笑道:“金副主管,她就这样的脾气,就连我这个主管她也看不上眼,所以啊,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冯博容说这话就有很明显的挑拨离间成分,金贤惠哪里会听不出来,金贤惠笑道:“冯主管,我还听说那个嫣红原本是你先看中的?” 冯博容哑了。 金贤惠带着罗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微笑着对罗希说道:“坐吧,喝点什么?”罗希轻声说道:“随便。”金贤惠倒了两杯红酒,递给罗希一杯,自己端了一杯挨着罗希坐了下来。 金贤惠的双脚放到沙发上,像是无意地触到了罗希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罗希忙缩回了手。 金贤惠的身子往罗希那边又靠了靠,歪着头微笑着说道:“来,小帅哥,为了我们初次的相识,干一杯。”说完她拿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罗希的酒杯,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罗希没有动,也没有看金贤惠,一双眼睛望着杯中的酒:“金副主管,对不起,我对酒精过敏。”金贤惠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罗希这儿碰个软钉子。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媚笑一下,然后拿过罗希手上的酒杯,轻轻地用唇沾了沾,舌头柔柔地又舔了舔红唇,一只手搭上了罗希的肩膀:“其实有时候你可以试着尝试一下,很多滋味,一旦你尝试过了你会永生难忘,甚至还很可能会让你爱上这样的感觉,欲罢不能。” 说着,她轻轻地抬起了酒杯,放到了罗希的唇边,罗希清楚的看到沾在自己唇边的酒杯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口红印。 “要尝尝吗?”金贤惠的脸慢慢挨向罗希,罗希心里一阵迷乱,可突然他站了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金,金副主管,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有事情。”金贤惠的内心有些失落,她没想到罗希竟然能够抵御自己的媚惑,但她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金贤惠微笑着说道:“罗希,从今天起你就住隔壁了,没事可以多到我的屋里来坐坐,还有,你别总是主管长主管短的,就叫我贤惠吧。”罗希是逃离金贤惠的房间的,他的心一直在狂跳着。 要说金贤惠对他没吸引力那是假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罗希可是正处在多情的年龄,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恋爱过,他接触得最多的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因而金贤惠的对他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好在他的意志够坚定,否则金贤惠的色诱他早就抵挡不住了。 罗希没有去隔壁房间,他的东西还没拿过来,他还是先去了姐姐那儿。 推门进了屋,他都没先和罗娜说话,直接端起凉水喝了几口。 罗娜望着罗希那张微微发红的脸,轻声问道:“她叫你去做什么?”罗希的心里一颤,他慌忙摇了摇头:“没,没事。”嫣红望了罗娜一眼,罗娜用眼神制止她,让她别说话,示意她先到里屋去。 嫣红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我犯困,你们姐弟俩聊吧!” 嫣红进了里屋锁上了门。 罗娜站了起来走到罗希的身边:“她是不是勾引你?”罗娜说得很直接,罗希手一哆嗦,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罗娜轻声说道:“坐下来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罗希坐了下来,罗娜叹了口气:“金贤惠很不简单,她的到来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麻烦,她是个很优秀的特工,从她找你做切入点就看得出来,她对人的心理揣摩得很透。知道每个人的弱点是什么,知道别人需要什么,畏惧什么。” 罗希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听着罗娜的话。 罗娜握住了他的手:“罗希,如果她再用这一手诱惑你,你会怎么办?”罗希说道:“姐,我欠款和她保持距离。”罗娜摇了摇头:“不,我希望你接受。”罗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 罗娜淡淡地说道:“她就是一枚糖衣炮弹,炮弹你可以挡回去,但是糖衣还是可以接受的。”罗希的脸又微微发红,罗娜说道:“她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女人,所以你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就算你们之间发生点什么都无所谓,但有一点,你不能动情。” 罗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罗娜说道:“你不明白,你的感情是一片空白,我怕你对她动了情,你记住,如果你真的对她动情了,那就是我们姐弟俩的死期到了。”罗娜把玩着自己的双手:“她接近你,引诱你绝不是因为你长得帅,更不会因为对你一见钟情。她的目的是我,我们,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一个契机。” 罗娜点上支烟:“如果你够机灵,你可以利用自己和她的那一层关系,把一切的矛头都引到冯博容的身上,哪怕查不出什么,也够他喝一壶,我们需要时间,你只要给我们争取五天的时间就够了。” 罗娜望向罗希:“这下明白了吗?”罗希说道:“明白了。” 罗娜叹了口气,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希,离开这个房间,很可能我们姐弟再也不会有这样说话的机会了,所以你不能错,一定不能错,你要知道,一旦你出了什么错,那么我们都得死,我们死了无所谓,做这行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我们的任务,我们的国家却不容许我们没完成任务就死去。” 罗希流下了泪水:“姐,你别说了,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的。” 罗娜欣慰地笑了,她轻轻在罗希的额头吻了一下:“好了,回你的屋收拾一下吧,从今天起你就住到那头去了。” 罗希走了嫣红才从房间里出来。 罗娜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你哭了?”嫣红轻声问道。罗娜擦了擦眼睛:“他太年轻了,我真怕他经不起诱惑。”嫣红摇了摇头:“相信他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罗娜望向嫣红:“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利用。”嫣红淡然地说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们个人的一切事情都必须为国家利益让步。” 罗娜点了点头:“是的,嫣红,我这样做有些冒险,所以你得随时做好事情败露的应对,甚至还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嫣红的口中只冒出了几个字:“时刻准备着!”字不多,可她说得很是坚毅,罗娜握住了她的手:“时刻准备着。”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嫣红走上前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三个人,最前面的就是金贤惠,她还是保持着那副迷人的微笑:“罗副主管,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罗娜没有说话,金贤惠望向嫣红:“这就是嫣红吧?”嫣红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她看了看罗娜。 其实嫣红的恐惧是有意表现出来的,这应该才是自己的正常反应,而金贤惠对嫣红那恰到好处的恐惧也很满意,嫣红回答道:“我,我是嫣红。”罗娜站了起来走到嫣红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嫣红的肩膀:“金副主管,有事吗?” 金贤惠“哦”了一声:“倒还真有件小事。”罗娜淡淡地说道:“有事说事。”金贤惠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整个基地的监控不应该出现死角。”罗娜皱起了眉头:“我有权保护我自己的隐私。”金贤惠淡淡地说道:“领袖说过,在国家面前,没有任何个人隐私。” 第一百二十五章“见光死”与炒黄豆 江林威扭了扭脖子:“坐办公室确实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我这腰,这肩膀都酸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一切?”江林威望了他一眼,然后扔了支烟给他:“晚上再说吧,一会你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希望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呆在这个鬼地方。” 江林威的房间没有监控,舒逸接过烟点上,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烟草的味道,已经好几天没有尝到这样的味道了:“晚上?你想偷东西?”江林威白了舒逸一眼:“什么偷啊?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研究工作到底做到哪一步了。” 舒逸说道:“他们不是已经提交了前期的研究结果给你了吗?”江林威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真的相信我吗?”舒逸笑了:“人家可是把你当神一样的供着,你还不满意?”江林威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们给我的资料很乱,我只是来之前经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恶补,虽然说我以前的物理学得是不错,可我那水平,别说核弹了,核桃我都搞不定。” 舒逸不屑地笑了笑:“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把他们真实的研究成果摆在你面前你也一样无法判定啊。”江林威点了点头:“是的,但我可以带走啊,我看不懂,总会有人能够看得懂。”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们的工作量就太大了,岂不是要把全部的资料都带走么?” 江林威说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服务器,下掉硬盘,里面应该就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舒逸说道:“你能确定这里真是他们的核弹研发基地吗?”江林威面色凝重:“我还真不能确定。” 江林威淡淡地说道:“可没办法,我们只能赌一把。”舒逸说道:“不确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赌?虽然我们是战士,但战士也应该死得有价值。你没资格赌,因为你赌的并不是你自己所拥有的,你赌的是别人的性命,你就更没资格了。” 江林威望着舒逸:“你怕死?”舒逸说道:“我不怕死,我是死得冤枉。”江林威笑了笑:“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已经死了。”江林威的话让舒逸一楞,江林威站了起来,走到舒逸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放心了,就算赌输了死的不过是我们俩人,如果我死的话,那是有些遗憾,而你呢,不冤。” 虽然江林威是强盗逻辑,可舒逸竟然无法反驳,舒逸选择了闭嘴。 江林威对舒逸说道:“凌晨一点我切断了监控就过来叫你,你屋里那妞你自己搞定。” 晚饭后,权淑玉为舒逸打开了电视:“想看什么?”舒逸轻声说道:“你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吧。”这两天权淑玉一直贴身照顾着舒逸,像“嘘嘘”那种尴尬的事两人也不再脸红了。当然,舒逸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毕竟他自己清楚,他早就能够动了。 舒逸静静地坐在床上,权淑玉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电视上放的是一部爱情片,这样的片子在北韩是不太容易看到的,舒逸轻声说道:“这应该不是电视台的节目吧?”权淑玉点了点头:“嗯,电视里不会播放这些,这是基地自己放了,当然只有高级军官可以看到。” 舒逸微微一笑:“看来我也享受了高级军官的待遇。” 权淑玉也笑了:“如果你愿意留在那可就不是高级军官的问题了,就是给你个上将,我想领袖也会同意的。”舒逸的一句笑话让权淑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其实这两天舒逸也和她说话的,只是舒逸的脸一直都绷得紧紧的。 舒逸说道:“这么说你们领袖也知道我?”权淑玉想了想:“我想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舒逸叹了口气:“被他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几点了?”权淑玉楞了一下,舒逸这跳跃得也太快了吧,权淑玉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说道:“十点多钟。” 权淑玉起身来倒了杯水:“我知道你喜欢茶,可这里只有咖啡,晚上喝咖啡影响睡眠,所以还是喝水吧。”她扶住舒逸,轻轻把水杯放到了舒逸的唇边。 舒逸喝了一小口:“好了,我想睡了。” 权淑玉“哦”了一声,把杯子放下,然后照顾舒逸睡了下去。 权淑玉望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舒逸说道:“舒逸,对不起。”舒逸睁开了眼睛:“怎么又说对不起了?”权淑玉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舒逸,其实我,其实……”舒逸微笑着说道:“别紧张,慢慢地说。” 权淑玉说道:“其实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不想这样做,但我却不得不这样做,不然我就没有亲人了。”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我没有怪过你。” 权淑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睡了。”权淑玉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关上了电视,舒逸要睡了,她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看电视,虽然她还是很喜欢这部片子。在舒逸看来,这部所谓的爱情片是南韩拍的很狗血的片子,舒逸一了就不喜欢看韩剧。 凌晨一点差五分,舒逸轻轻叫道:“权小姐!”权淑玉睡得很清醒,听到舒逸的呼叫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准备伸手去开灯,舒逸轻声说道:“别开灯。”权淑玉楞了一下。 “我想小解。”舒逸说道。 权淑玉走到舒逸的床边,轻轻扶起舒逸,把他放到了轮椅上,又将轮椅推到了卫生间门口。权淑玉把舒逸背进了卫生间,为他脱去裤子,然后扶正了舒逸的那里,她听到舒逸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不解地抬起头来望向舒逸,黑暗中她看不清楚舒逸的脸,却能够看清舒逸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接着脖子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她失去了知觉。 舒逸才把裤子提好,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嗨,开工了。”是江林威的声音。 舒逸跟着江林威通过巷道向数据中心走去,舒逸轻声问道:“数据中心晚上值班的人不少!”因为舒逸被抓住的时候也是晚上,他可是亲眼看到当时数据中心不仅有很多工作人员也有很多警卫的。 江林威笑了笑:“嗯,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整个B层都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们要恢复整个供电系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时间,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的行动时间只有十分钟,我负责拿东西,你呢,负责见光死,只要看到光源就把他杀死!” 舒逸苦笑着说道:“你当窃贼倒是蛮专业的!” 江林威淡淡地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是专业的,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哪怕你再是高科技。” 舒逸想到了一个人:“‘千手观音’顾红是你什么人?”江林威嘿嘿一笑:“你猜?”舒逸摇了摇头,江林威说道:“她是我的徒弟。”舒逸一惊:“‘无影叟’?”江林威得意地点了点头。 转过拐角就是数据中心了,江林威放慢了脚步:“准备,三、二、一!” 灯果然全都灭了,到处都陷入了一片漆黑。数据中心乱成了一团。 “见鬼,怎么回事,快去检查一下线路!” “晕死,数据还没存盘呢。” “警卫,警卫……” 这时几处亮起了电筒光,江林威轻声说道:“记住,见光死!据说这玩意你用起称手!”递给舒逸一个小包,然后他的人就消失了。 舒逸手伸进包里,发现竟然是一包炒黄豆! 舒逸抓了一把黄豆在手里,他弹指之间,几支手电先后熄灭。 “有敌人!”数据中心里有人大叫起来,接着又是一阵骚动。 一支蜡烛刚刚亮起,马上就熄灭了,不停有灯火亮起,也不停有灯火熄灭。 舒逸不停地移动着自己的位置,他必须保证不会有灯火能够亮着。 可是江林威那边也很有压力,服务器周围有着不少的守卫,他们并没有慌乱,在黑暗中,他们竟然能够发现江林威的入侵。 江林威几次摆脱了他们的纠缠,可是想要成功取下服务器的硬盘却很是困难,他发现守卫还在不断的增加,而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 十五分钟内他们如果失手,就再也离不开金刚山了,因为无论是上还是下都有着重兵把守,而接应的人十五分钟后无论他们能够赶到接应点都会离开。 江林威的内心有些苦涩,他不得不大叫:“喂!快来帮忙!” 舒逸听出了江林威的声音,很快他便辨别出了江林威的位置,几个闪身一路撞了过去。这一路上舒逸也没闲着,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会有人倒下,这一次舒逸下手是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所以舒逸过处都会有一片惨叫声,江林威从这声音知道是舒逸过来了,他兴奋地说道:“快,帮我打开缺口!”此刻又是几盏应急灯亮了起来,舒逸如猛虎一般地向服务器旁的警卫冲了上去!他锁定了目标,接着几粒黄豆又打熄了应急灯! 第一百二十六章逃出基地 舒逸心里暗骂江林威,明明要打硬仗,却不给自己准备称手的武器,那包炒黄豆远程攻击还能有些效果,可近战却一点用都没有。 好在舒逸的拳脚功夫也厉害,很快他就放翻了两三个警卫,还夺得了一把匕首。 匕首在手,舒逸的攻击更猛了,但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打得快,可警卫补充的速度也快,而江林威却根本无法接近服务器,好容易接近了,马上有警卫把他给缠上了。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六分钟,离江林威预计的十分钟剩下四分钟不到的时间。 江林威急了,舒逸也急了:“恐怕来不及了!”江林威大声叫道:“躲开!”舒逸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警惕地闪到了一边,江林威就近扔出一枚手雷,然后趴下了。舒逸没有再管灯光,几盏应急灯先后又亮了,舒逸正好看到江林威扔手雷的这一幕,他急忙也趴了下来,心里骂道,狗日的,这样扔手雷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当然江林威不会自杀,手雷的爆炸是有夹角的,那就是死角,江林威躲在死角里安全着呢,只是他确实没有时间顾及舒逸,能够出声提醒他一句已经很仁义了,在江林威看来。 舒逸被气浪掀了一下,胸口闷得慌,就在手雷爆炸后,江林威又扔出两枚,不过这一次扔得远了些,手雷扔出,警卫忙趴了下去,江林威再次冲向了服务器:“剩下的人你挡着!” 舒逸爬了起来,护住了江林威,和两个警卫交上了手,“嗒嗒嗒!”枪声响起,子弹从舒逸的身边飞过,舒逸一把抓住面前的警卫,让他当了肉盾。 “快点,没时间了。” 舒逸一边催促着江林威,一边应付着警卫,还要躲避子弹。 江林威没有吭声,紧张地拆解着服务器。 终于,江林威大叫一声:“上电梯!”舒逸楞了,江林威说道:“快叫!哎哟……”舒逸听到江林威的叫声,知道他一定是中弹了,舒逸扔掉手上的警卫,退到了江林威的身边,拉着他一起翻滚跳跃:“伤到哪了?没事吧?” 江林威说道:“你去挨一枪,看看有事没事。”嘴上说着,可二人还是迅速地向电梯方向退去。舒逸从被他杀掉的警卫手中夺了两支冲锋枪,递给江林威一支,两人一边还击,一边撤退。 舒逸听到了金真正的声音:“快,封锁整座山,别让他们逃了!机枪手,给我打,狠狠的打。”黑暗中,机枪吐着火舌,向舒逸他们这边扫射,还好这时舒逸和江林威已经退到了通道口的转角处,十几二十米的通道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而外面那几挺机枪还在疯狂的扫射着。 电梯就停在B层,门是开着的,江林威叫道:“进去。”两人进了电梯,江林威摁下了C层。舒逸皱起了眉头,C层他很熟悉,莫非江林威也是想从绝壁下去?这时他看到江林威的身上滴下鲜血,染红了地板。 “伤哪了?”舒逸关切地问道。 江林威尴尬地笑了笑:“屁股。”舒逸也笑了:“那地方离肠子很远,没事的。”江林威点了点头。舒逸问道:“金真正为什么要帮我们?” 江林威“哦”了一声:“你凭什么说他在帮我们?”舒逸苦笑道:“他做得也太明显了吧,那几挺机枪与其就是为了剿我们的,还不如说是替我们断后的,几挺机枪对着巷口这样扫射,我们的身后的追兵能过来吗?” 江林威装腔作势地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呢,或许吧!” 舒逸摇了摇头,也懒得再问。 电梯上到了C层,舒逸觉得奇怪,当初他也是乘这部电梯下到B层的,可当时电梯的速度不快,差不多用了近十分钟,可这次上行竟然只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正想问江林威是怎么回事,江林威却先说道:“到洞口去。” 到了洞口,舒逸看到了一个人,权淑玉! 权淑玉拿着三顶降落伞,递给舒逸和江林威一人一顶:“快,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舒逸虽然满心的疑惑想要问个明白,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三人带好降落伞,向山崖下跳去,黑夜中三朵白色的小花慢慢地飘向鹰愁涧的谷底。 两分钟后,他们在谷底安全落地了,舒逸看到了那辆吉普车,权叔就坐在驾驶室里。 就像是两三天前他们上山时的情景,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三人上了车,权叔淡淡地说道:“你们迟到了一分钟!” 江林威咳了两声:“我们出现在你视线的时候应该没迟到吧?”权叔笑了:“如果不是看到那几朵伞花,我一分钟前就开车离开了。”江林威对舒逸说道:“喂,快给我处理下伤口,先把血给止住吧。” 江林威确实失血有些多,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舒逸忙撕了块布,帮他紧紧地扎住了伤口附近的血管。江林威对权叔说道:“送我们到板桥码头。” 从在前面的权淑玉扭过头来望向舒逸:“舒先生,对不起。” 舒逸苦笑道:“对不起我什么?”权淑玉轻声回答道:“我不是有意骗你,不过很多事情我不方便说。”舒逸淡淡地说道:“既然不方便说还是别说吧。” 舒逸望着窗外,他发现这是一个精心布好的局,这个局中,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在这个局里,除了自己,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自己什么事情都蒙在鼓里。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江林威说道:“舒逸,这次确实是我们不对,可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确实不方便把这一切告诉你,一会去了码头,会有人告诉你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我想他应该能够为你解开心中的所有疑惑。” 舒逸没有说话,眼睛还是盯着窗外。 板桥码头离金刚山不远,他们从鹰愁涧开车过去也只走了半小时不到。 码头上停泊着许多的渔船,车子停下之后,江林威对舒逸说道:“我们暂时别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在华夏再见了,权小姐会带你上船,船上有你想要见的人,有你想要得到的答案。”舒逸和权淑玉下了车,江林威挥了挥手,和舒逸道别,权叔也意味深长地说道:“舒先生,淑玉就交给你了。” 车子开远了,权淑玉才扶住舒逸的胳膊:“我们走吧。”权淑玉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慢慢适应了照顾舒逸的角色。 舒逸此刻竟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身体早就恢复了知觉权淑玉一定是知道的,可她却还是一直细致入微地照顾着自己,甚至连小解她都……,想到这儿,舒逸的脸红了,权淑玉低头望着脚下的路,才没有发现舒逸一脸的尴尬。 权淑玉把舒逸带到了一艘渔船上,渔船不小,就算是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也能够经得起风浪。两人才上船,一个男子便从舱里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 男子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权淑玉说道:“我们要出海,想租条船。”男子说道:“这些日子海上风大浪大,不安全。”权淑玉说道:“我怕错过渔讯。”男子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男子把二人带进舱里,舒逸看到舱里还有三四个黑衣男子,他们根本就没看舒逸二人一眼,还在打着他们的牌。 下到舱底,竟然是处宽敞的所在,摆着古朴的桌椅,一个男人正坐在中间的位置,手中捧着一个茶杯,他的眼睛望着舒逸,脸上露出微笑。 金真中。 此刻的金真中不再是舒逸初次见面时的青涩少年,他的脸上有着坚毅,目光中藏着智慧。舒逸一直以为自己在这里将会见到的人是金真正,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金真中。 “舒先生,是不是感到很诧异?”金真中轻声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确实让我感到震惊,我原本以为在这里等着我的应该是你的大哥。”金真中说道:“舒先生没有猜错,要见你的人是我大哥,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基地里已经乱成一团,他一时半会还赶不过来,所以他让我先来招呼你,舒先生,请坐!” 舒逸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马上有人端来了一杯茶水。 “这是你们华夏的云雾茶,我很喜欢,你尝尝。” 舒逸端起来喝了一口:“确实是云雾茶,可惜是去年的,口感和汤色上就要差了许多。”舒逸望了望身边的权淑玉:“你也坐吧。”权淑玉乖巧地在舒逸的身边坐下,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应该说些什么的。 金真中叹了口气:“我很向往华夏,那是个美丽的国度,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有很多值得我们欣赏,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的。”舒逸微笑着说道:“金先生应该到过华夏的吧?”金真中说道:“去过两次,可惜呆的时间都不长。” 舒逸说道:“欢迎金先生有机会去做客,多呆些日子,我们华夏人都很热情好客的,当然,那是对朋友,如果是敌人,我们就会亮出我们的猎枪!” 第一百二十七章有限的合作 舒逸和金真中很随意地聊了一会,两人都没有提到舒逸到北韩后发生的这一切。 大约半小时后,金真正来了,他才进船舱便笑着说道:“舒先生,让你受委屈了!”他的一双眼睛望着舒逸,从他的眼神看来,他的话语仿佛很诚恳。 舒逸站了起来,握住金真正伸过来的双手。 大家重新坐下,金真正问金真中:“你和舒先生说了吗?”金真中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忙着和舒先生聊天,竟然把正事都忘了。”金真正皱了下眉头,对于这个弟弟他可是心里有数,金真中自幼就很聪明,深得父亲的喜欢,很自信,甚至可以说自信到自负的地步。 金真中喜欢金曼姝,因为金曼姝的原因,金真中对舒逸很不感冒,他总觉得舒逸与金曼姝之间的关系很不简单,他甚至担心舒逸的出现会影响自己对金曼姝的追求。所以虽然看上去他对舒逸还是蛮尊重的,可内心里他对舒逸存在着敌意,这也是为什么李炜正把舒逸救出来,安置在医院,金真中还假借自己的名义让人去杀舒逸的原因。 金真正说道:“既然你还没说,那也好,这事情还是我亲自和舒先生谈吧,你和权小姐先到外面休息吧。”金真中的心里有些不悦,但在大哥面前他也不敢造次,他站了起来:“那好,舒先生,你就和我大哥好好地谈谈吧。” 金真中和权淑玉出去了,金真正站想来关上了门。 “我知道舒先生一定是满肚子的疑惑吧?”金真正掏出包烟,递给舒逸一支。 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金真正微微一笑:“请先生来就是想和先生沟通一下。”舒逸看了他一眼:“说吧,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金真正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先从舒先生到北韩说起吧。顾欣你应该认识,我的那个妹妹金贤淑。” 舒逸点了点头:“当然,顾大记者嘛!”金真正说道:“她表面是华夏国的记者,而真实身份是北韩军事情报华夏站的主管,这一次她随团访问北韩就是听说华夏军事情报机关派出间谍秘密潜入北韩,目标便是想要寻找失踪的核弹专家江林威。”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一直纳闷,他入北韩的任务没有几个人知道,行踪更是保密,怎么会被金贤淑察觉了。金真正看出了舒逸的困惑,他笑道:“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小妹金贤惠,而金贤惠的身份我想舒先生也应该知道了吧。” 舒逸说道:“没想到你们金家的关系还挺复杂的。”金真正笑道:“也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大家如国,在一个家里,特别是像我们金家这样的军政世家,家庭内部也一样有政治的斗争。” 舒逸像是听明白了什么。 金真正说道:“可惜,金贤惠还有一个身份你们却并不知道,她还是北韩治保部三局的副局长。”舒逸楞了一下,北韩治保部可是北韩的最高情报机关,权力还要凌驾于反间谍局和肃反局之上,部长是领袖亲自担任。金贤惠竟然是第三局副局长,第三局就是它的国内情报一局。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治保三局的副局长才是她真正的身份?”金真正知道舒逸为什么要有此一问,舒逸这样问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金贤惠到底是在为谁服务。金真正点了点头:“对,所以她才会辗转把消息发到华夏国内,给她的姐姐金贤淑,而金贤淑再将消息告诉父亲,最后才出现了我布的那个捉拿你的局。” 舒逸微微一笑:“这样看来华夏军情局北韩站副站长出事也和金贤惠有关,对吧?”金真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金贤惠的真实身份,并以此为要挟,向金贤惠敲诈五百万美金,他说只要给他这笔钱,他会消失,远走海外。可是金贤惠怎么可能答应他,金贤惠做事情很绝,从来不留任何的后患,所以后来……” 舒逸望了金真正一眼:“你也是金家的人。” 金真正苦笑了一下,舒逸的意思他明白,他在问自己的立场。 金真正说道:“我刚才说了,大家如国,我的家里也是几种政治观点并存,当然,只是暗地里,表面上谁都不会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我和真中都是持反战观点的,不过我们的身份摆在这儿,我们虽然对很多事情看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三个月前我因公去了一趟华夏,并有幸与陆亦雷局长秘密地见了一面。” 舒逸望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他在静静地听着。 “说实话,陆局长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他和我谈了很多,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北韩目前因为核弹的事情,因为生化武器的事情被外界盯得很紧,已经处于东亚的风口浪尖,毫不夸张地说,北韩因为这两大因素,已经被推到了战争的边缘。” “我是军人,北韩的高级军官,我热爱我的国家,我的人民,我愿意为它牺牲我的一切,但这样的牺牲必需是值得的,把北韩引进战火,这是对国家不负责任,对老百姓不负责任。可虽然我知道症结所在,却没有一点办法。” 金真正叹了口气:“核弹的研发是我父亲主抓,而生化武器的研究则是李炜正将军主抓,我知道李炜正与陆亦雷先生的私交很好,我一度以为北韩做的这一切应该是华夏乐于看到的,毕竟北韩强大了对华夏来说怎么都不是坏事。” 金真正说到这儿,重新点了支烟:“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干出去这样的事情,去华夏绑架一个核弹专家。”金真正说到这儿,望着舒逸:“还好这件事情我事先得到了消息,便把消息告诉了陆局长。” 舒逸微微一笑:“金局长这么做就不怕被金将军知道吗?”金真正沉默了一下,接着他又抬起头来:“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败露,那么等待我的将是叛国罪,我甚至会把金家也给毁了。可是与北韩千千万万的百姓相比,一个金真正,一个金家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希望北韩再次陷入战争的危机之中。” 舒逸说道:“于是陆亦雷便将计就计,让他们劫持绑架了一个假的江林威,这个假江林威他的目的就是窃取北韩在核弹方面的研究成果,到时候以此为威胁,通过国际的压力逼迫北韩放弃对核弹的研制。” 金真正淡淡地说道:“舒先生果然睿智。” 舒逸忙说道:“你也别急着夸我,我如果真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了。”金真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别怕我们,这一切都是你们陆局长的意思,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有限的合作关系。” 金真正强调有限的合作关系,他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从北韩的国家利益出发的。 “其实对金曼姝的身份我早就查到了,之所以没有对她动手,一来她在北韩还没有做过任何危害北韩的事情,二来是真中对她真的有感情,第三她确实是救过贤惠一命。金曼姝和你的通话被我们监听,我就让真中去和你做了初步的接触,当时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陆局派来配合江林威工作的。” “本来我只是想给让真中给你一个警示,可没想到因为真中或者你的缘故,竟然在我父亲的眼前出现,让他惦记上了,之后才有你被我抓住的那一幕发生。其实本来就算是没有李炜正的介入,我也在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当然相比李炜正出面,我想救你难度会大很多。” 舒逸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 金真正望向舒逸微微笑道:“我倒是有一点没想到,你被抓了,首先给真中出主意,想办法救你的却是金贤惠。当时我就在想,她是怎么知道李炜正将军一定会出面救你?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是陆亦雷派来的人,李家和陆家一了关系就很近,你出了事他自然得尽心尽力。” 金真正说道:“可是因为真中的缘故,途中出了点差错。你不是被宋局长安排进了医院吗?那晚的枪杀并不是我让人去做的,是真中假传我的命令这样做的。”金真正不好意思地望了舒逸一眼:“恐怕舒先生已经知道了真中对曼姝的那份情感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莫非他把我当做了假想敌?”金真正回答道:“还真是这样。” 舒逸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他轻声说道:“后来呢?”金真正说道:“后来贤惠带着人来帮了你一把,他把真中派去的人都干掉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坏事变好事。” 舒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如果不是有些本事,哪里能够躲过那一劫,这算哪门子的好事啊! 金真正说道:“也正因为这样,金贤惠才彻底相信我的立场,再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怀疑,所以后来我们的计划才能够顺利的实施。” 第一百二十八章安全问题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会去找权淑玉也在你们的算计之中的?” 金真正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是那个假江林威说的,当然,他也是听你们陆局长说的。”舒逸淡淡地问道:“说白了,我这次到北韩来其实就是配合江林威的行动吧?”金真正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舒逸说道:“行动结束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北韩了?”金真正轻声说道:“江林威的行动结束了,可你的还没有。”舒逸楞了一下,金真正说道:“刚才我向舒先生提到的两件事情,一件是核弹问题,另一件是关于生化武器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不会是想让我继续把生化武器的事情也给解决了吧?”金真正微笑着说道:“还真让舒先生猜对了。”舒逸冷笑了一下:“我凭什么答应你?我并没有接到相关命令。” 金真正说道:“很快你就会接到的,一个小时后这艘船会开到公海去,舒先生,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公海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两天后,最迟三天,会有人来接你,然后送你到生化武器研究基地去。” 舒逸很不舒服这样的安排,所有的一切根本不经得自己的同意,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自己最后才知道。他说道:“对不起,我拒绝这个任务,在没接到上面的任何通知之前,我会返回华夏,至于安全不安全就不劳金先生挂心了。” 金真正望着舒逸笑了,舒逸并不理他,静静地抽着烟。 金真正说道:“忘记告诉你了,北韩生物化学研究基地对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你们华夏人都叫它‘通灵学院’。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应该告诉你,金贤惠好像刚刚获准兼任生化武器基地的副主管,她好像和一个叫李冰姬的女人关系不错,所以她和朴永健之间好像也有什么瓜葛。” “朴永健在华夏呆了有些日子了,他一直在寻找接近陆亦雷的机会,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想接近陆亦雷的目的,不过据我们所知,他的手中好像有生化武器的样本,至于他怎么拿到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舒逸的心乱了,通灵学院,生化武器,陆亦雷,其实这些每一样都是他所关心的,莱市的案子首先就是从万圣教开始的,而通灵学院便是万圣教案子的关键之一,其中又牵扯到华夏国的海军情报处。 金真正见舒逸攒起的眉头,他知道自己的话让舒逸动心了。 “当然,如果舒先生执意要回去,我会好好给先生安排一下。”舒逸望着金真正脸上挂着的微笑,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打过去,可他却只得苦笑着说道:“去公海休息两天也不错,给我准备几根好一点的鱼竿吧。” 船到公海的时候太阳已经冒出了海平面,舒逸放好了鱼竿,然后睡到了躺椅上,他喜欢在海上看日出的感觉。 柳平川接到通知的时候楞了一下,陆国光竟然要到莱市来视察莱港基地,这个时候的莱市柳平川哪里会不知道,到处都是暗涌,万一陆国光在莱市有什么闪失,他这个海军副司令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打了个电话给远在燕京的海军司令员袁守成,袁守成叹了口气:“你对我说也没用,他是首长,再说了,他那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再改变了,哎,谁让你上次放大炮,就莱港基地已经完成了跨越式发展,其实陆老早就想到莱港看看了,只是一直有事情,走不开,我看这次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对于莱港基地你应该有信心吧。” 柳平川心里气得想骂娘。 对于莱港基地的数字化建设他确实很有信心,他之前向上汇报的莱港完成了跨越式发展也不是放大炮,这是他引以为自豪的成绩,他担心的是安全,陆国光的安全,万一陆国光真的在莱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担不起这份责任。 袁守成说道:“至于安全问题嘛,我想轮不到我们操心吧?陆老身边高手如云,再说了,还有莱市警卫局的人呢?你只要保证他在莱港没事就行了。”柳平川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陆亦雷打了一个过去。 “柳司令,有事么?”陆亦雷还是平淡不惊的语气。 柳平川说道:“我接到通知,陆老要到莱港视察,这件事情你知道吧?”陆亦雷叹了口气:“知道,我也劝过他,现在去莱市并不合适,可是他不听,他说这件事情他早就计划好的,再说他的时间也很紧,好容易安排出时间来了,莱市他是必须来的。” 柳平川无奈地说道:“陆局啊,你也知道莱市目前的状况,我真担心陆老一旦来了他的安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柳司令,虽然我知道莱市是多事之秋,可你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他的安全会有什么问题?有随行的警卫人员,有当地警卫局的外围警卫,再说了,还有你们这些军人,假如这么多人都保护不了首长的安全,我都觉得没脸了。” 陆亦雷的话让柳平川很没面子,他有些后悔给陆亦雷打这个电话,让陆国光知道了还会觉得自己没有担待。 挂了柳平川的电话,陆亦雷来到了陆国光的房间。 “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莱市?”陆亦雷轻声问道。 陆国光望着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去莱市了?”陆亦雷回答道:“这些日子莱市很不太平。”陆国光摆了摆手:“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的工作就是去视察莱港海军基地。”陆亦雷说道:“我是担心父亲的安危。” 陆国光皱起了眉头:“我的安危?亦雷,你老实告诉我,莱市的问题是不是挺复杂?”陆亦雷说道:“有一些,不过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陆国光说道:“北韩那边的事情要谨慎,要记住一个原则,外交无小事。”陆亦雷点了点头:“亦雷明白。”陆国光说道:“对了,你既然已经把目标都放到北韩去了,为什么还担心莱市呢?”陆亦雷苦笑了一下:“为了给北韩那边争取时间,稳住他们,所以莱市这边我们还没开始收网。另外……” 陆国光不满地说道:“和我说话另吞吞吐吐的。”陆亦雷说道:“我们莱市的情报站被挑掉了,据说是朴永健干的,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朴永健无端端地去挑我的情报站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在莱市范围搜寻他的行踪了,可没有任何的消息。” 陆国光皱起了眉头:“你问得好,朴永健为什么要挑了你在莱市的情报站,按理说,他要挑也应该是挑我们的南韩站,而不是国内站,更不应该是莱市站。”陆亦雷望向父亲:“你是说他是在有意制造混乱,来达到别的什么目的?” 陆国光说道:“你是不是也打算去莱市?”陆亦雷点了点头:“我之前就决定明天过去。”陆国光微微一笑:“也许朴永健的目的是想引你过去吧。”陆亦雷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陆国光说道:“我视察莱市并不是偶然,而是几个月前就开始计划排期了。” 陆亦雷心里一惊:“父亲,你的意思是莱市之所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们多半是冲着你来的?”陆国光说道:“不,有偶然,也有必然。莱市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应该是偶然,北韩无论是核弹问题还是生化武器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一直很是保密,掩盖都来不及,不会主动挑事,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说明有人在故意搅浑这一潭水。” 陆亦雷说道:“我明白了,那我插手北韩的这两件事情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陆国光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样?这两年事情我们是肯定要干预的。这是为亚洲的安全计,为亚洲的老百姓的安全计。” 陆亦雷点了点头:“是的。” 陆国光说道:“这趟莱市我必须去,我若不去,你们就看不到幕后的那个推手到底想干什么。再说了,就因为几个跳梁小丑我就什么都不敢做了?笑话!我丢不起这个人,我们的情报部门、安全部门也丢不起这个人。” 陆亦雷红着脸低下了头:“父亲,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抓住朴永健。” 陆国光说道:“你明天也别急着过去,后天跟着我一起吧。”陆亦雷应了一声。 北韩,金家。 金真正站在金哲宇的面前,低下了头。 金哲宇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废物,真是废物,早知道你就这点出息我一定不会把核弹研究中心交给你来负责了。”金哲宇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金真正的身上。 “这下好了,你让我如何向领袖交待,我们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实施这个伟大的项目,却因为你的失职而让大家的努力都付之东流。”金哲宇终于坐了下来。 金真正说道:“父亲,虽然服务器的硬盘被窃走了,可是数据我们都有备份,我想研究工作应该还能够继续的。”金哲宇叹了口气:“你知道个屁!一旦这件事情被传出去,我们这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样来自国际的压力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算了,你让人把数据保护好,这件事情放放吧,先想想如何应对再说。” 金哲宇闭上了眼睛:“看我们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家这下开心了。”金真正心里去暗自发笑,李家也开心不了两天,下一个目标就是李家负责的生化武器基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智若愚 权淑玉给舒逸泡了杯茶:“喝点水吧!”舒逸睁开了眼睛,望着她微微一笑:“好久没有这样惬意地享受难得的闲暇了。”权淑玉也笑了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舒逸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没事找事,只是有的责任你一旦背上了,就永远都放不下来,我不像你,你没有信仰,在你的心里也不存在所谓的正义或者非正义。” 权淑玉叹了口气:“不,我也有信仰,只不过被磨灭了,至于正义或者非正义,我已经找不到评判的标准了。就比如我们现在做的,从某种意义上损害了我的国家的利益,但往大里说,我们也是在维护国家利益,这就要看你是从什么角度看问题了。” 她咬着唇抬起头来:“华夏一位伟人也曾经说过,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为什么?因为他们拥有话语权。” 舒逸笑了:“金真正用你的亲人威胁你?”权淑玉淡淡地说道:“差不多吧,恩威并施,双管齐下。”舒逸说道:“这帮年轻人已经不再狂热,他们开始学会冷静地思考着未来。”权淑玉说道:“谁都不希望战争,挑起战争的人一般都是别有用心的。” 权淑玉望着舒逸:“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舒逸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明白了,还问什么?”权淑玉楞了一下:“你明白了什么?”舒逸说道:“从我刚到北韩就被金真正抓住的时候我便感觉有人在做局,当然,这是什么局我当时虽然看不明白,但我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顺势为之。” 权淑玉不解舒逸的意思。 舒逸指着波澜壮阔的大海说道:“我到北韩,被金真正抓住的时候我便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那时候我对身边的一切都不知道,这时我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随波逐流,借头风浪跟着动,一旦动起来,一切就悄悄地开始明朗起来了。” “金真正抓住了我,可我知道我不会有事,因为金贤惠与金曼姝的存在,我必然不能出事,不然他们无法向华夏交待,我想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她们的底细了吧?”舒逸望了权淑玉一眼。 权淑玉点了点头:“是的,金贤惠有个身份是华夏军情北韩站站长,金曼姝则是你到北韩来需要接头的人,不过金曼姝的身份很特殊,我一直没摸清她真正的背景。不过无论她们哪一个在亲眼看到你被抓起来,还是在金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都不能坐视。” 舒逸笑了:“对,这就是为什么金真中来请我去金家,我明明已经怀疑是个圈套还敢去的原因。当时我还以为金真正是真的想拿下我,但后来我却想通了,他对金曼姝的身份有怀疑,金曼姝和我之间又夹出一个金真中,他不能肯定金曼姝会不会救我,但他知道金贤惠一定会!所以他当着自己的父亲演了这出戏。” 权淑玉轻声说道:“政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金家四个子女,竟然不是一条心。”舒逸点了点头:“这不奇怪,对事情的理解不同,认识不一样,所以得出的结果也就不一样了。但真正使得他们相互设计,相互争斗的不单单是政治,还有信仰,对于他们而言,都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是真正的爱国,所以他们才会坚持,才会不为亲情所左右。” 权淑玉赞成舒逸的说法:“你是个智者,可这个局还是把你给迷惑住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只有智者才会被迷惑,因为他愿意被迷惑。”权淑玉楞了一下:“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们华夏人所说的,大智者若愚。” 舒逸说道:“金真正抓我,是因为知道金贤惠必定会假手李炜正救我!金贤惠和李炜正其实才是最希望我死的人,可他们恰恰又必须救我,因为他们得给华夏一个交待,金贤惠是因为她在华夏军情局的职责,她知道一旦我出了事,华夏对她的信任度就是降为零,她不能放弃她的这一身份,因为这个职位能够带给她很多情报上的便利。” “而李炜正救我是因为他们李家一直受到陆家的帮助,这种帮助是经济、政治等诸多领域内的多元化的帮助,而陆亦雷明确告诉过我,在北韩如果遇到紧急的事情可以请他援手,所以他只能出手把我救出来。” “救我出来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医院遇袭,就真的,那次遇袭确实又严重地影响了一次我的判断,我开始动摇了之前的想法,就是我对金真正的看法,我以为金真正是因为放了我不甘心,所以才派出人来追杀我,但后来金贤惠带人把来人杀了,然后证实那些人都是金真正的人时,我才判定,金真正应该不会这样做。” 权淑玉问道:“为什么?” 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金贤惠的人既然有这样强悍的能力干掉那些人,怎么可能单单会漏网两个人进入病房对我下手呢?”权淑玉没说话,她还是不太明白。 舒逸说道:“原因只有一个,那两个杀手是她故意放进来的,救我他们并不情愿,所以他们故意放了杀手进来,想借杀手的手把我杀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这个人太警惕,躲过了一劫。如果真是金真正要杀我,他的计划应该是周密的,那晚的杀手随意性很大,到底来了多少人,是不是真的是被金贤惠的人给收拾掉了,这都两说。” 权淑玉其实很不喜欢和舒逸的对话,太动脑筋:“你的意思是说,或许根本就只有两个杀手!” 舒逸笑了:“对,根本就只有两个杀手,只是金贤惠怕不好向我交待,所以才说其他人都让她的人给收拾了,其实那晚我根本再没听到其他的打斗声,那医院并不隔音,还有马路边有辆车,车边一个人一直盯着我的房间看了半天,金贤惠进屋以后,人不见了,车也不见了。” “金真正不是承认了是金真中意气用事,自作主张找人想干掉我么,而我想金真中应该就在那部车上,他的车之所以会走,是有人告诉他行动失败了,而告诉他行动失败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姐姐金贤惠。” 权淑玉苦笑道:“一件简单的问题,你竟然能够分析得这么复杂。” 舒逸说道:“智者必须具备两个本事,一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二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有时候一件小事,你就可以看出很多的东西,有时候一件复杂的事情,其背后的根本原由却只是一件小事。” 权淑玉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接下来便是李炜正让他的儿子跟我走,说好是给我做助手,于是我们到了光州,知道吗,我一路上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李炜正为什么会让李承宗跟着我。起先我想或许是想让他监视我,所以到光州后我让李承宗去找你。” 权淑玉扭头望向舒逸:“原来你并不是诚心想得到我的帮助,而是利用我来试探李承宗。”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权淑玉幽幽地叹了口气:“恐怕那个时候你也不会信任我吧?” 舒逸轻声说道:“如果要我说实话,确实是这样的。”权淑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你后来来找我让我给你找部车,说是要赶去平城帮李承宗救李炜正也是假的?其实你早就知道那是个圈套,你之所以还要我和你一起去平城是不是也在试探我?” 舒逸说道:“不完全是,那时我原本有另一个计划的,可是你很聪明,就在车子快到平城的时候你竟然道破了他们的阴谋,我若是再坚持到平城去的话那我的目的性就太明显了,我的计划也就会暴露了。所以我听从了你的建议,离开,然后去金刚山。” 权淑玉苦笑道:“我懂了,这也是你所说的顺势而为。能告诉我你当时的计划是什么吗?”舒逸轻声说道:“劫走李承宗,制造乱像。让李炜正认为金家借他这个局向他发难。”权淑玉望着舒逸,一脸的惊讶:“你不会想一直把李承宗带在身边吧?” 舒逸没有说话,喝了口茶,权淑玉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想劫持他,你是想借机杀了他?李承宗死在平城,而你又在光州,没有人会怀疑到你,可是我却知道,你不会是连我都想……”权淑玉想想确实后怕,可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舒逸说道:“我没想过要杀你灭口,只不过如果赶回去,李承宗就一定要死,但杀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权淑玉说道:“这一招很毒,这样一来我成了李家的仇人,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必须为你佐证,证明你在李承宗死的时候一直和我在一起,在光州,根本没回过平城。” 舒逸微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权淑玉摇了摇头:“真是那样也是李家人自找的,他们自导自演这出戏,目的也是想杀你。你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只是你却把我给扯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章身世之谜 舒逸确实觉得对权淑玉有些歉意:“是的,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想利用你,但你应该相信,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为了自保。”权淑玉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也没有错,换我在你那样的处境,一样不会相信任何人。” 权淑玉拿起舒逸放在一旁的香烟,点了一支,然后递给舒逸。 舒逸接过吸了一口。 权淑玉说道:“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我,对吗?”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其实就在你提出平城之行是个圈套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对你产生了信任,直到到了金刚山小镇,遇到那帮士兵之后我才又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 权淑玉问道:“为什么?那帮士兵确实只是偶然出现的,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逸说道:“对,所以我才会怀疑你,你还记得吗?我们进镇之前经过一个哨卡,在哨卡的时候我们曾经被拦下来检查,当时你是打了个电话给那个什么安司令,摆平了那些人。但在遇到巡夜的士兵时,你的那个安司令却不管用了,所以我就想,在哨卡的那一幕,十有八九是你在做戏,你要让我相信你在金刚山的能量。” 权淑玉问道:“我有什么必要这样做?”舒逸说道:“因为你已经答应了金真正,一定会把我诓上山的。其实遭遇那帮士兵的时候你完全也可以把他们打发走的,那个时候你只要打个电话给金真正,他一定能够替你摆平,你如果打了,我或许对哨卡的怀疑也就打消了,可惜你没有打,不过那时候你的眼里闪过些许犹豫。” 舒逸又吸了口烟:“你犹豫是不是应该打这个电话,最后你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于是我们不得不出手制住那帮人,接着你就带我上了恳岭。恳岭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棋,原本应该是第二天得到资料后我们才去的,因为这帮士兵的出现,你把恳岭之行提前了,这就是你为什么犹豫的原因,因为我们上了恳岭,你才有时间脱离我的视线,你有绝好的借口,那就是去拿我需要的东西。” 权淑玉紧紧地咬住嘴唇,望着舒逸:“你太可怕了。” 舒逸摇了摇头:“你如果当晚打电话解决了那帮士兵,我还真的就相信你了,是你想得太远了。你总觉得我在你身边你不方便去做一些什么事情,见一些什么人,其实就算我仍旧呆在镇上,你也依然有自由的,在取得我对你的信任后,你只要借口说去打听消息,拿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怀疑你的。” 权淑玉说道:“这是不是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舒逸微微一笑:“看来你对华夏国的成语还是蛮熟悉的。” 权淑玉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也是个阴谋,为什么你还要上山?”舒逸叹了口气:“因为我有任务,我一定要完成我的任务,况且我也有好奇心,我真的很想弄清楚你到底在为谁做事,这样算计我是为了什么。” 权淑玉拿起舒逸的茶杯:“水冷了,我给你续点热的。” 权淑玉重新端着茶杯回来:“你就不怕这趟上山你再也回不来了吗?” 舒逸说道:“怕,但我还是得上山,而且我在你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一点杀意,这也是我能够鼓起勇气面对危险的原因之一。”权淑玉笑了:“对你我真的不会有任何的杀意。” 舒逸说道:“直到在B层见到金真正,他正好又带着我去见了那个假的江林威后,我便肯定了一点,这个局里,金真正才是最关键的人物,他在控制着整个局,而江林威要留下我,金真正在几通电话之后便同意了,当时我从金真正的眼睛里面早就看出了他很希望我留在江林威身旁。” “他打那几个电话无非只为了一件事情,实则是在推卸责任,他知道一旦把我留下来肯定会有一场乱子,他把是否留下我的决定权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上。如果我没猜错,他还是极力反对我留下的人,所以一旦我惹出什么祸事来,他能够及时撇清自己。” 权淑玉点了点头,她不得不佩服舒逸的分析与判断。舒逸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江林威竟然是假的,所以看到江林威的那一刻起,我便完全明白了,这个局很大,而真正控制着这个局的人远在华夏。于是我便从容地接受了这一切,我甚至也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金真正也在局中。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也出乎我的意料,就是最后接应我们的人竟然还是你和权叔。” 权淑玉轻声说道:“这件事情过后,我会带着家人移民澳洲。然后过平静的日子,再也不想像这样担惊受怕了。”权淑玉做为一个双料特工,能够存在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可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小女人。 她望着舒逸:“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舒逸笑了笑:“那确实是个美丽的愿望。”舒逸知道她在暗示着什么,舒逸装做不知道。 罗希站在金贤惠的门口,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金贤惠打开了门,脸上露出笑容:“罗希,快进来。” 金贤惠穿着一条短裙,丝质薄纱,很是宽松,罗希发现她竟然没有戴罩,可那一对软玉却并不下坠。罗希咽了一口口水,金贤惠哪里会不知道他的眼神,金贤惠伸手拉了他一把:“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罗希进了门,金贤惠拉他坐到了沙发上:“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冲杯咖啡。”罗希忙说道:“不用了,副主管,找我什么事?”金贤惠嫣然一笑:“怎么,看你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啊?”金贤惠话说到这儿了,罗希也不好再说什么。 金贤惠端了两杯咖啡过来,递给罗希一杯:“尝尝,味道很不错的。”她挨着罗希坐下,罗希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和着咖啡的芳香,很是沁人心脾。 金贤惠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罗希,其实我来之前就看过你的资料,你和罗娜好像并不是亲姐弟,对吗?”罗希点了点头,这并不是秘密,罗希从小是孤儿,是罗娜的父母收养了他,他到罗家的时候才三岁。 金贤惠笑了笑:“不过看来你们姐弟的感情还真是不错。”罗希轻声说道:“姐姐对我很好,从小到大,她都让着我,还有爸爸妈妈,他们对我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金贤惠叹了口气:“这确实很难得,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会抛弃你?” 罗希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而且不只一次,只是每次一向父母问起,他们都很巧妙地回避着。看着罗希脸上的略带痛苦与迷惑的表情,金贤惠知道自己这个突破口算是找对了,她轻声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罗希心里一凛,他知道金贤惠要说的事情一定与他的身世相关,他很想知道,却又隐隐有些害怕知道,他当然清楚金贤惠是什么人,金贤惠在这个时候提起自己的身世,多半与罗家有关系,她是想瓦解自己和罗娜的关系。 罗希把咖啡一饮而尽,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金贤惠靠到了罗希的身边,双手抓住了罗希的胳膊,嘴唇贴在了罗希的耳边,罗希被她的气息弄得一身酥麻。金贤惠轻声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还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 说完她坐直了身体,将一双赤脚抬到沙发上。 罗希终于忍不住了:“你别说了,我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兴趣,对不起,金副主管,还有事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金贤惠微笑着说道:“去吧,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罗希,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恩人,或许人家是在赎罪。” 罗希离开了金贤惠的房间,当他关上那扇门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听金贤惠继续往下说,但最后金贤惠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他虽然从情感上来说并不会相信金贤惠的话,可是他自己知道,这句话就像根刺一般,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罗希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罗娜那里。 罗娜正和嫣红说笑着,罗希直接推门进来,他望着嫣红冷冷地说道:“你先回你的屋去,我的话要和姐姐说。”嫣红“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罗娜关心地问道,还伸手摸了摸罗希的额头。 罗希抬手打开了罗娜的手,他半天没有说话。罗娜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和谁呕气呢?”罗希扭头望着罗娜,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开门走了。 罗娜一头的雾水,但她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一定是金贤惠,一定是她对罗希说了些什么,会是什么呢?罗娜突然心里一惊,莫非她想在罗希的身世上做文章?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就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单刀赴会 镇南方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吃了一惊,打电话给他的人居然是齐萱儿,她在淳于阳刚遇害的那个晚上就失踪了,距离现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淳于阳刚的死和她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她到底又去了哪里?镇南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萱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镇南方轻声问道。 齐萱儿轻声说道:“我在莱市北郊的开县,你能来接我吗?一个人来!”镇南方有些疑惑,齐萱儿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如果是想对自己不利,这意图是不是太明显点了?可他还是应了下来:“好的,我马上过去,你用的是公用电话,我到开县怎么找你?”齐萱儿说道:“你现在出发的话,大约两个小时就能到开县,两个半小时后我再给你电话。” 镇南方挂了电话,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想了想,镇南方叫来了释情,把事情大概对他说了一下,释情说道:“要不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至少有个照应,我想她这样做一定是对我们的人不太放心。”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你就别去了,我告诉你这事情是让你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是下午四点,如果晚上十点前我还没打电话过来,你就叫他们到开县来找我们。”释情皱起了眉头:“可是南方,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先生交待?” 镇南方微微一笑:“虽然我的身手不怎么样,可你应该相信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释情叹了口气,镇南方说道:“万一齐萱儿真的掌握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见我没有按照她的意思一个人去,那么她很可能会避而不见,假如她因此而再遇到什么危险,你我的心里都会不安的。” 释情点了点头:“她为什么不联系袁财山,而是联系你?”镇南方说道:“或许她对袁财山有些失望吧,也怪不得袁财山,他没有太多的经验,好了,不说了,不然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和尚,记得我的话,十点以前我不主动和你们联系那就说明我已经出事了。” 镇南方开着车子去了开县。 小盛从房间里看到镇南方离开,他叫叶清寒:“清寒,南方这急匆匆的是去哪?”叶清寒也站到了窗边,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小盛说道:“不会又是去见那个柳雪吧?”叶清寒笑了笑:“你是不是也怀疑柳雪有问题?” 小盛轻声回答道:“你不觉得这个柳雪好像什么事情都离不开她?”叶清寒淡淡地说道:“她父亲是柳副司令,她知道一些内幕也是很正常的,虽然我们一直在强调保密纪律,但真正能够遵守的又有几个。” 小盛望着叶清寒:“我有个想法!”叶清寒笑了:“你想干什么就干吧,别和我说,也别告诉我!”小盛一把拉住叶清寒的胳膊:“那可不行,我们是兄弟,当然是有功同享,有过同当了。”叶清寒叹了口气:“你想监视柳雪?”小盛点了点头:“对她进行监视、监听,同时还有那个小纪!” 说到小纪,叶清寒不由得谨慎起来:“小盛,那个小纪是海军情报处的人,这个敏感时期你这样做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等于是我们主动把小辫子送给他们抓啊!”小盛说道:“所以我才要拉上你呢!” 叶清寒说道:“岳局长不是还没走吗?他虽然没在我们这边了,可他还在市国安那边指导工作,我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通个气,还有他这次不是带来了几个技侦高手还有一些先进的设备么?”小盛说道:“这个,恐怕他不会答应吧!” 叶清寒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如果岳局答应,这个责任他那肩膀就杠得住了,别忘记了,我们九处也在他的管辖之下!” 岳志伟听了小盛和叶清寒的想法,他站了起来在临时的办公室里踱了几步。 最后他停了下来,望着这叶清寒和小盛:“你们两小子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这事情你们也会干?”叶清寒看了看小盛,小盛用力地点了点头。 岳志伟苦笑道:“你们倒是铁算盘,平时从来不主动向我汇报什么工作,需要人顶雷的时候你们倒是想起我来了,说吧,这是谁的主意?你们的,还是镇南方的?”小盛说道:“我的主意,南方和柳雪走得太近,他肯定不会怀疑这个女人,再说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一脸的媚相,我担心南方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岳志伟沉下了脸:“胡说,别怀疑自己的同志,南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和小惠那个什么吗?这话可不能再说,万一小惠听到,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其实小盛还是冤枉镇南方了,镇南方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且他也早就对柳雪起了疑心,之所以没有让小盛他们对柳雪进行监控是他觉得这有很大的难度,柳雪的身边有着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保护着,要想绕过他们进入柳雪的别墅可能性真的不大。 岳志伟坐了下来,想了半天,双手搓了下脸:“好吧,我同意,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否则又是一场内部官司。我说你们两个也是老国安了,不但不为我省心,还变着法的想拉我下水,去吧,我让技侦处的配合你们。我警告你们,虽然我同意帮你们,可并不意味着出了事我会帮你们杠,自求多福吧!” 镇南方开着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他的脑子一点都没闲着,淳于阳刚的死应该和齐萱儿有些关系,毕竟淳于阳刚死的地方是齐萱儿的秘密藏身处,而淳于阳刚一死,齐萱儿便失踪了。 之前齐萱儿也有失踪,而且还昏迷了两天,镇南方一直就对齐萱儿昏迷的那两天感到怀疑,他曾经不只一次地想,那两天齐萱儿到底有过什么样的遭遇。可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齐萱儿又出事了!而这一次齐萱儿出事还引发了九处与海军情报处之间的巨大矛盾,上面不得不派出联合调查组。 齐萱儿失踪到现在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她去了什么地方,是自己躲了起来,还是被别人挟持走的?镇南方想了想,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如果她是自己躲了起来,想要联系自己的话早就和自己联系了,如果是被人挟持,那么她现在是已经脱险了还是仍旧被他们控制着? 镇南方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如果说齐萱儿仍在别人的控制之下,那么她打电话约自己来就非本意,还记自己单独过来,怕是想要连自己也要挟持吧?他不由得又想起释情和柳月被抓时的情景,又联想到和尚与柳月之间发生的那段绮丽,他脸微微的红了,自己和齐萱儿不会也像这样吧? 这不行,自己是万万不能这样的,小惠还在京城等着呢。 镇南方甚至起了撤退的意思,但他又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有种感觉,与齐萱儿的这次见面很可能就是案子能不能有突破的一个关键。镇南方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哪怕开县真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想到危险,镇南方内心的坚强被激发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好比古时候的关云长,单刀赴会。霎时间,一种英雄主义的色彩让他觉得自己的形象渐渐高大起来。 到了开县,镇南方看了看时间,离齐萱儿说的二个半小时还差十几分钟,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车停好,坐在车上,抽着烟。 十几分钟过后,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到了吗?”齐萱儿的声音有些颤抖。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齐萱儿没有直接回答:“你告诉我你在哪,我过来找你。”镇南方看了看车窗外:“我在开县自来水公司门口,一辆黑色的捷达车。” “那你等着,我马上到。”齐萱儿挂了电话。 镇南方跳下了车,走到街对面的一栋房子侧面躲了起来,这点警惕性他还是有的,他告诉自己,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想办法脱身,他的一只手放在裤兜里,拇指就放在手机的按键上,随时准备着报警。 大约七八分钟后,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女人看上去像个乞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又破又烂。女人来到镇南方的车边,迅速地拉开了车门,镇南方为了方便自己逃离,下车的时候并没有锁上车门,女人坐了上去,可能是发现车上并没有人,她又下来了,四下里张望。 镇南方的脑子里轰乱,莫非这女人就是齐萱儿?他犹豫了一下,左右仔细观察后还是走了出去。镇南方来到车边,女人叫道:“你去哪了!”那声音再着哭腔,果真是齐萱儿,镇南方打开车门上了车:“快上来!”齐萱儿也坐到了副驾驶位置,镇南方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出了开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副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齐萱儿的发现 齐萱儿终于平静了一些,她说道:“去济州!”镇南方楞了一下:“济州?”齐萱儿点了点头:“是的,济州。”镇南方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齐萱儿说道:“是小蕊他们杀了淳于阳刚。”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小蕊是什么人?”齐萱儿说道:“小蕊是个小孩,不,她也不是小孩,她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可看上去就像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镇南方嘀咕道:“侏儒嘛!” 齐萱儿点了点头:“对,她长不大,她是朴永健的得力手下,因为相貌的原因,很容易被人忽略,但你如果轻视她的话,你就离死不远了。”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朴永健的人杀了淳于阳刚,劫走了你?” 齐萱儿回头说道:“是的。”镇南方说道:“这十来天你都一直被他们给关着?”齐萱儿说道:“我是前天逃出来的,只是他们一直在找我,我只能先藏了起来,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和你联系。”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齐萱儿苦笑道:“朴永健和小蕊他们出去办事了,只留下两个男子看着我,我,我想了个办法,让他们窝里斗,趁他们不留神我便跑了出来。”镇南方点了点头:“色诱?”齐萱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这也是女人的一种厉害武器吧,只可惜魅力不够,没能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镇南方笑了:“刚才看到你这副样子我还真没敢认,清纯玉女的形象一下子全没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去济州做什么。”齐萱儿说道:“去找一个答案。”镇南方问道:“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来?”齐萱儿淡淡地说道:“因为我现在谁也不相信。”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除了我?” 齐萱儿摇了摇头:“包括你。”镇南方说道:“你还真矛盾,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接你?”齐萱儿说道:“因为我相信舒逸,既然他选择你做他的徒弟,我只能赌一赌,赌他的眼光。” 镇南方有些无奈:“你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齐萱儿轻声说道:“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的住处很隐秘,可淳于处长却在那儿被杀,小蕊他们也能够找到那儿,说明有人出卖了我。” 镇南方同意齐萱儿的看法,只是齐萱儿有双重身份,军安和海军情报处的某些人都知道她的那个秘密住处,想要查明白确实不太现实。镇南方这才明白,齐萱儿说的谁她都不相信的原因。 镇南方说道:“你去济州找什么答案?” 齐萱儿说道:“‘通灵学院’你知道吗?”镇南方踩了一脚刹车:“什么?你是说‘通灵学院’就在济州?”齐萱儿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星辰演艺公司在济州港有个拍摄基地。”镇南方已经重新发动了车子:“星辰演艺公司?这和‘通灵学院’有什么关系?”齐萱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无意中听小蕊和一个男子提到这两个地方的。” 镇南方心里有些担忧,虽然他始终都觉得柳雪有问题,但真正听到柳雪的公司与那个“通灵学院”有牵扯的时候,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有那么一点难过。 镇南方说道:“你准备怎么查?就我们俩?”齐萱儿白了镇南方一眼:“你怕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怕什么?你一个女孩都不怕,我更不会怕了。”齐萱儿说道:“我们偷偷地到拍摄基地去吧,我想在那儿一定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镇南方说道:“我想不明白,演艺公司和万圣教怎么会扯上关系。”齐萱儿说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演艺公司涉嫌人口拐卖。”镇南方楞了一下:“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因为一部不怎么样的片子进演艺公司的原因吧?” 齐萱儿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袁财山也知道。”镇南方心里一惊:“袁财山?”齐萱儿问道:“他不会没有告诉过你们吧?”镇南方没有说话,袁财山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齐萱儿发觉了镇南方的异样,她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袁才山吗?” 镇南方心里“咯噔”一下:“你怀疑他?”齐萱儿淡淡地说道:“他和柳志在经济上有些不清不楚,所以我不得不多想。还有,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人。”镇南方叹了口气:“至少在我们和他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人,老舒收了他,我们都以为他会改变的。” 齐萱儿说道:“改?太难,说得好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一点,是狗就永远改不了吃屎!”镇南方说道:“不会吧,为这事老舒可是警告过他的。”齐萱儿说道:“这个人是很能干的,可惜人品差了些。” 车到了济州港,在距离“星辰影视基地”大概一里路的一家酒店里,镇南方和齐萱儿开了两个房间住下,镇南方让齐萱儿先洗个澡,他自己出去为齐萱儿置了一身新衣。 齐萱儿洗好澡出来的时候镇南方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齐萱儿看到那身新衣服,竟然是从里到外的,齐萱儿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镇南方是个细心的男孩,自己穿衣的尺寸他竟然也判断得十分合适。 穿戴整齐,齐萱儿敲开了镇南方房间的门。 “谢谢你!”齐萱儿关上门轻声说道。 镇南方正在吃着泡面:“来,那桶是你的,就知道你也该出俗了。对嘛,现在看上去顺眼多了。”齐萱儿端起泡面,心里又是一暖。 镇南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齐萱儿说道:“一点以后吧,一会我去打探一下,看看今晚有没有夜拍的剧组。”镇南方说道:“那你小心一点。”齐萱儿笑了:“放心吧,没事的,至少我比你能打吧?”镇南方掏出枪来:“这个你带上。” 齐萱儿问道:“那你呢?”镇南方又掏出一把:“我把和尚的借来了,完了,看我这记性!说好十点前给和尚去电话的,还好,还有十几分钟。”齐萱儿轻声说道:“你不会告诉他我们在什么地方吧?” 镇南方说道:“我相信他。”齐萱儿说道:“那好吧,还有三四个小时,你可以让他们过来。”镇南方说道:“怎么?你想通了?”齐萱儿点了点头:“也正好看看到底谁是那个内鬼。”镇南方望了她一眼:“你还是怀疑袁财山?”齐萱儿埋起头吃着泡面。 镇南方给和尚去了电话,然后让和尚悄悄叫上叶清寒、小盛二人马上赶到济州来。 齐萱儿见镇南方挂了电话,她轻声问道:“你也怀疑袁财山?”镇南方咳了咳:“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今晚的行动有什么闪失,至少来的三个人是我绝对相信的,我们曾经在一起出生入死。” 齐萱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吃过泡面,齐萱儿就走了,她要去打探一下影视基地的情况。 就在齐萱儿离开没多久,镇南方接到了陆亦雷的电话。 “南方,你去了济州?”陆亦雷问道。镇南方没想到自己才到济州没多久陆亦雷便知道了。镇南方说道:“嗯,刚到。”陆亦雷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听说你找到齐萱儿了!”镇南方把齐萱儿失踪以及到济州的原因说了一遍,陆亦雷听了沉默了半天,镇南方也不敢催促他。 “这样,南方,既然到了济州就好好查查,另外我会让陆优和影子他们先把小纪给监视起来,柳雪那边小盛已经动了,现在岳局他们在负责监控,看来莱市的案子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听了陆亦雷的话,镇南方很是纳闷:“收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陆亦雷笑了:“怎么?心里没底?”镇南方“嗯”了一声,陆亦雷说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了,希望你能够跟上你师父的节奏!”陆亦雷说完便挂了电话,搞得镇南方一头雾水。 镇南方从陆亦雷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些名堂,那就是关于这个案子有很多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如果说莱市的案子是一盘棋,那么舒逸可能是棋盘上的那颗马,而自己充其量是马前卒!镇南方有些郁闷,不过他好像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看不明白这个局,舒逸也应该是当局者迷。 想到这,镇南方得意的笑了。 一个小时后齐萱儿回来了:“今晚有一个剧组有通告,好像是拍恐怖片的。” 镇南方说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齐萱儿回答道:“当然有关系,如果没有剧组有通告,我们进去如果被发现就会很扎眼,如果有通告,那么万一进去被人发现,还可以假装是剧组的人。” 镇南方说道:“他们已经进场了吗?”齐萱儿说道:“嗯,人家七点半就进场了,今晚估计是要干通宵的,他们吃宵夜的时间大概是一点半到两点左右,那个时候大概会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人也相对混乱,我们就趁那个时候潜进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行尸 十二点半钟的时候叶清寒、小盛和释情就赶到了。 镇南方把齐萱儿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和陆亦雷的通话告诉了大家。释情听了激动地问道:“先生现在在哪?”镇南方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舒逸现在在什么地方,叶清寒说道:“不管舒处现在在哪,他一定也在为这个案子奔忙着。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那样也能够早日见到舒处。” 镇南方对释情说道:“你想见老舒是不是想和他商量你和柳月的事啊?”释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叶清寒咳咳了两声:“对了,齐姑娘,你说说一会的行动我们怎么做吧!”他是想岔开话题,不让小和尚太尴尬。 谁知道释情却问道:“也不知道柳雪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到柳月。”镇南方微微一笑:“怎么?现在就关心上了?”释情叹了口气:“叶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小盛也点了点头:“那小和尚,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释情说道:“经过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无处不是修行,只要心存善念,种善因,结善果,又何必纠结是不是做和尚,一切都是浮云,所有的形式上的东西也就都无所谓了。”镇南方拍了拍释情的肩膀:“嗯,男子汉大丈夫是应该有这样的担当。” 叶清寒也笑道:“看来我是小看我们释情了,这点风浪他还是经得起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释情,柳雪是柳雪,柳月是柳月,如果柳雪真的和那个万圣教有什么牵连,估计和柳月也没有什么关系,想想,当初柳风就是死在万圣教的手上,柳风和柳月的关系更近。”齐萱儿也插话道:“柳雪要是祸首,那么她也太残忍了,自己的堂兄妹她都下得去手!” 小盛见大家扯远了,忙说道:“这都快一点了,齐姑娘,快把任务布置一下吧。” 因为这次济州之行是齐萱儿提起的,再加上齐萱儿对影视基地相对熟悉,她更清楚这一次到影视基地去想要查的是什么,所以让她来负责整个行动也无可厚非。 齐萱儿点了点头:“我们这次进影视基地要查的是人!我怀疑‘星辰演艺’和‘通灵学院’一直在秘密地进行人口拐卖,在之前我就对‘星辰演艺’做了很细致的调查,我发现它们利用招收演员的幌子诈骗了一些少男少女,这些人在进入影视基地不久都神秘失踪了。” “这件事情我向上面汇报过,所以他们才派来了袁财山过来负责这个案子,袁财山一到莱市就顺利地进入了‘星辰演艺公司’,可是自从他来了以后,我们的调查工作便停滞不前了,而袁财山更加关注九处的事情,按理说,根据我们的纪律,不到危急的时刻,我们是不应该与你们九处有任何的联系的,我们是不同的两条线。” 镇南方他们都点了点头,小盛皱起了眉头:“你这话的意思是袁财山来了以后,反而影响到了你们的调查,或者可以说因为他的出现,破坏了你们对案子的侦查?”齐萱儿说道:“是的,我怀疑他有问题。” 叶清寒低声说道:“看来这丫的还是改不了那坏毛病。”镇南方说道:“别太早下结论,目前我们的事情暂时先瞒着他,让靳大哥和西门他们三个先干点别的去。”叶清寒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别让他们查太实质的东西,不然我担心靳大哥和西门的安全。” 叶清寒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必要的,镇南方说道:“这件事叶大哥你来处理吧,对了,我们对柳雪的监视也别让他知道。”叶清寒和小盛对望了一眼,他们马上就想到了这事一定是岳志伟向陆亦雷做了汇报,而陆亦雷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镇南方。 小盛说道:“这件事情原先除了我和叶哥,就只有岳局他们知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完他看了看释情和齐萱儿,齐萱儿红着脸道:“看我做什么?我也不会乱说的。”释情淡淡地说道:“我更不是那种多话的人。” 镇南方看了下表,一点正,他对齐萱儿说道:“行动吧!”齐萱儿点了点头:“一会大家分成两个组,分头去查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的人。”释情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些人应该早就被转移走了,你想想,这都过去了多少时间了!” 齐萱儿咬了咬嘴唇:“不,据我调查的结果,他们这么做不会只是一次,一个月至少有一次到两次。” “星辰影视基地”很大,占了济州港东北角一大片面积。夜晚的影视基地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偶尔能够看到一两盏亮着的路灯,闪着昏黄的灯光。 叶清寒和小盛一组,镇南方、齐萱儿和释情一组。 他们自然不会从影视基地的大门进去,因为那儿有几个门卫把守着,他们是翻墙进去的,除了镇南方要吃力一点,其他人都很轻松便进去了。 进去之后,叶清寒他们往左,镇南方他们往右,大家约好四十分钟以后在影视基地后门附近碰头。 夜晚的影视基地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镇南方轻声问道:“萱儿,你觉得这地方像是藏得住人吗?”齐萱儿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里距离二号码头好像走路也只要七八分钟。”镇南方楞了一下:“你是说这里可能是一个转运站?” 齐萱儿点了点头。 释情叹了口气:“为了钱,这些人当真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镇南方说道:“和尚,这件事情远远不只是为了钱这么简单。如果说他们只是拐卖漂亮女人,或许能够在海外卖个好价钱,可男人他们也拐这就有些奇怪了。” 齐萱儿又点了点头,镇南方的想法和她的不谋而合:“对,如果是漂亮女人,或许真能够运到海外赚上一笔,可有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姿色,失踪的还有很多男人,男人拿去做什么?做苦力?用这样的方式就为了搞一批苦力,成本和风险也太大了吧?以柳雪的家族背景和自身条件,做点别的什么都比干这个要来钱。” 影视基地里走了很久都不见一个人,所以三人还能够悄悄地交流着。 释情要忙碌一些,凡是经过的门庭他都会去查看一番,当然,他没有任何的发现。 倒是镇南方和齐萱儿反而像没事人一样,他们更像是在闲庭信步。 和尚又从一幢小屋里走了出来,望着镇南方他们摇了摇头,三人继续前进。 相比镇南方他们,叶清寒和小盛就敬业多了,两人分别搜查街道的两旁,他们身手不错,也没闲聊,所以搜查的速度也明显要快得多,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竟然就把左边的建筑物给搜得差不多了,除了路上遇到两组保安巡查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突然小盛对叶清寒说道:“叶哥,你看前面!”叶清寒早就发现了,两百米外好像有很多人影在晃动。叶清寒说道:“在拍戏呢,对了,应该就是齐萱儿说的那个拍恐怖片的剧组吧。”小盛笑道:“大半夜的拍恐怖片,也不怕真把鬼招来了。” 叶清寒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小盛说道:“你是说我们凑上去看还是偷偷的看?”叶清寒笑了笑:“我觉得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吧?不就是看看拍戏吗?他们哪知道我们是谁?”小盛想了想也是,于是二人便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 看到二人走了过来,片场的工作人员只是瞟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导演正在和一个女生说着戏,接着他让女生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家准备好了,再来一遍。” 这场戏的场面好像有些混乱,一大帮的群众演员,表情木讷,穿着怪异,脸上还沫了白色的颜料。小盛凑近叶清寒:“这场面让我想到一词,群魔乱舞。” 导演扭过头来:“都别说话了,准备,开始!” 叶清寒和小盛都不再说话,人家这架势是开拍了,只见那四五十个群众演员如鬼魅般地蠕动着,那动作很是机械,每个人有眼睛都暗淡无光。女孩在这帮行尸之间惊恐地奔跑着…… “停!”导演叫道:“准备一下,我们继续下一组镜头。” 小盛轻轻拍了拍叶清寒的肩膀,歪了歪头示意叶清寒离开。叶清寒一双眼睛还望着现场上那些“行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盛这一拍他才惊醒过来,两人继续向后门赶去。 叶清寒他们耽搁这一下,到了离后门不远的地方,发现镇南方他们也已经到了,镇南方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叶清寒耸了耸肩膀:“你们呢?”镇南方叹了口气:“没有。” 齐萱儿有些尴尬地说道:“都怪我,害大家白跑了一趟。” 回到酒店,大家都没了睡意,在镇南方的房间里聊着,小盛说道:“南方,你没见过拍电影吧,刚才我和叶哥可是饱了眼福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搜船 镇南方笑道:“是不是那个拍恐怖片的剧组让你们给碰上了啊?”小盛说道:“那是,还别说,群众演员都那么专业,那行尸让他们给演得只有那么逼真了!”小盛说到这儿,叶清寒腾地站了起来:“我刚才就觉得不对,我想起了来,那些群众演员不对!” 小盛不解地问道:“他们有什么不对?”叶清寒说道:“群众演员都是临时凑的角色,他们没理由入戏这么深,小盛,你还记不记得在导演已经叫停以后,所有的群众演员还是那副样子,如果他们不是入戏太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被人迷了心智。” 叶清寒的话让大家都是一惊,齐萱儿说道:“怪不得,我就说这线报应该不会有错,怎么就没有查到什么呢?不行,我们还得去一趟。” 再次来到“星辰影视基地”,找到了刚才拍恐怖片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 齐萱儿说道:“都怪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利用拍片做幌子。”镇南方说道:“二号码头,他们是不是去了二号码头?”齐萱儿点了点头:“嗯,一定是这样。”叶清寒和小盛率先朝二号码头奔去。 二号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大船,船上悬挂着南韩的国旗。 叶清寒和小盛隐藏在暗处,见镇南方他们跟上来了,叶清寒轻声说道:“南方,他们应该在那艘船上,不过那船悬挂了南韩的国旗。”镇南方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挂了联合国的国旗也得查啊。” 小盛苦笑道:“南方,如果我们上了船却什么也查不到的话,问题就严重了,你要知道外交无小事。”叶清寒也说道:“是啊,距离我们最后在片场看到那些人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如果他们已经乘其他的船离开了,那么现在他们留给我们的应该就是一陷阱。” 不得不说叶清寒说的很在理,镇南方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有些后悔当时如果是他们走的左边他一定不会忽略掉那帮所谓的群众演员的问题。 不过镇南方当然不会表露出对叶清寒和小盛的不满,他只能和那艘船较量:“查吧,出了问题我来负责。”叶清寒看了小盛一眼,小盛说道:“既然决心要查,就不是南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要负责大家一起负责。”叶清寒笑了:“那还等什么?”小盛说道:“上!”叶清寒也说道:“上!” 叶清寒和小盛是急先锋,二人直接就向着那艘货船走去。 岸上两三个黑衣男子拦住了他们,其中一个用韩语说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镇南方走上前去:“我们是海关的,怀疑你们涉嫌走私,我们必须上船搜查。”镇南方说的是中文,三个黑衣人听不懂镇南方说的是什么,齐萱儿忙把镇南方的话翻译了一遍。 三个黑衣人楞住了,镇南方掏出一本证件亮了一下,说话的那个黑衣人正待伸手接过去看清楚,镇南方却把证件收了起来。 三个黑衣人窃窃私语,半天,那个黑衣人才说道:“不行,你们不能上船,我们是南韩的商务货船,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权登船检查。”听完齐萱儿的翻译,镇南方冷笑道:“老子还就不相信了,在华夏的地盘上你们还能耍横,叶哥,盛哥,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妨碍公务。” 叶清寒和小盛听了推开了三名黑衣人,谁料想三名黑衣人竟然突然掏出了枪,枪口对着叶清寒和小盛:“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了!”这下彻底把叶清寒和小盛他们给激怒了,叶清寒和小盛和三个黑衣人挨得很近,只一个错身就逃脱了三人的枪口,只见叶清寒扣住了其中一个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掰,枪到了他的手中,他抵住了男子的脑门,小盛也漂亮地下了另一个黑衣人的枪,用这枪瞄准了另一个还握着枪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的男子。 镇南方叹了口气:“就你们这点能耐还跑到华夏来耍横,现在要多告你们一条,私藏枪械。”镇南方使了个眼色,叶清寒和小盛把三个男子全都打晕在地上,然后上了船。 沿着梯子还没上到船舷,只见从船舱里又跑出来五六个男子,手中都提前微型冲锋枪。五六支枪对准了叶清寒和小盛,镇南方他们还在底下,没能够看到上面发生的这一幕。 叶清寒开枪了。 他一枪打向了其中一个男子,顺势一滚,到了那帮人的身边,小盛也没闲着,抬手一枪打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额头。听到上面传来枪声和打斗声,释情一把拉住了镇南方,自己一跃而起,也冲了上去。 虽然那几人拿着枪,可贴身近战他们却一点优势也没有,本来叶清寒和小盛就已经控制了局面,释情上来很快就解决了战斗。原本叶清寒和小盛没想过要杀人,可这下却无意中杀掉了三个人,小盛轻声说道:“叶哥,这下恐怕有麻烦了。” 镇南方说道:“什么麻烦,有活口我们才有麻烦。”叶清寒和小盛心里一惊,听镇南方这口气好像是不想留下活口。镇南方轻声说道:“他们都是打着南韩客商旗号的暴徒,而且都有武器,是悍匪!” 镇南方这一定性,叶清寒他们都明白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凭这些人手上的武器就能够给他们定上重罪。 镇南方看了下面那三个已经被打晕的人,他对释情说道:“和尚,超度了吧!”释情有些迟疑,齐萱儿却跳了下去,手中匕首一刀一个,那三个人都断了气。 镇南方说道:“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叶清寒说道:“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 镇南方轻声说道:“叶哥,可不能大意,现在我们还在打小怪,还没见到BOSS呢!”小盛也说道:“还是小心一点好,他们的武器倒是很先进的。” 通过一道下行的楼梯就是船舱,叶清寒才一露头,一串子弹就飞了过来。 释情往船舷边上走去,他想从外面想办法钻进去。 叶清寒和小盛一个交叉翻滚,冲了进去,两人抬起枪还击。叶清寒和小盛都是神枪手,顿时又打倒了两个黑衣人。 释情此刻也从一侧的小窗翻了进去,释情没有用枪,他习惯了冷兵器,手中的匕首不一会就干掉了三四个,叶清寒他们也杀进来了。 “没了?”叶清寒问道。 释情说道:“没了,里面没人了。”齐萱儿说道:“舱底去看看。”大家到了舱底的入口,打开,释情走在前面小心地下去,可是舱里空无一人。 镇南方楞住了:“怎么会这样?”叶清寒想了想叫道:“快走,我们一定被算计了!”果然,这里从岸上和水上都传来了警笛声。 镇南方骂道:“妈的,怪不得这些人那么菜,原来是诱饵!”叶清寒轻声说道:“现在我们走不了了,我们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事如果被他们拿来做文章,将会给国安和军安带来很大的麻烦。”齐萱儿说道:“那怎么办?”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只能下水了。” 小盛说道:“可是水警也来了。”镇南方说道:“大晚上的,我们一定能够躲开。”叶清寒说道:“我看躲是躲不过去了,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船上的油是满的,不如开着船跑,至少能够只用应付水警。” 镇南方说道:“也好,可是谁会开船?”叶清寒说道:“我会。” 船开了,海岸边上响起了枪声,还有人用小喇叭在劝降着。 两艘水警的船快速地跟了上来,好在叶清寒的驾驶技术很好,左躲右闪还真的从水警的两艘船中间逃脱了。水警不停地开枪,当然镇南方他们是不会跟警察交火的,不过他们知道水警还会来增援部队。 叶清寒说道:“根据现在的水流和风向来看,到公海至少还得一个半小时,希望我们能够坚持到公海吧。”齐萱儿说道:“就算是到了公海,那么下一步我们又将去哪里呢?”镇南方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里小盛发现释情不见了:“小和尚呢?”镇南方说道:“我让他再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奇了怪了,开船的人到底跑哪去了!”叶清寒也是一楞:“对啊,再怎么着这船应该要有船员吧!” “这里!”释情的声音传来。 大家扭头看去,只见释情押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过来了,释情说道:“这两个是负责开船的,你猜他们躲在哪儿?”小盛见二人身上湿漉漉的:“水下?”释情点了点头:“他们用绳子把自己挂在救生圈的挂钩上。” 水警又来了两艘船,四艘水警的船向叶清寒他们合围过来,镇南方说道:“不行,我要给陆局打电话,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很被动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追 “我还以为你们在行动之前会先和我通电话呢,现在才想到让我给你们擦屁股?”陆亦雷佯装生气。镇南方苦笑道:“我们这不是一时没控制住吗?”陆亦雷说道:“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了,这么简单的圈套你都看不出来?还偏偏要往里钻。” 镇南方说道:“领导,现在不是批评我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们现在正被水警追得头都大了。”这时小盛凑到镇南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镇南方忙对着电话说道:“领导,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汇报一下。” 陆亦雷说道:“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我们不是抓住了那两个船夫吗?他们交代说我们上船前的半个小时,还有一艘商船也从二号码头离开,驶向了琉球海峡。”陆亦雷沉默了一下:“我马上让海军巡逻艇把他们拦下来,你们马上赶过去,上了船以后先给我来电话。” 镇南方忙高兴地应道:“哦,那我们后面的水警怎么办?”陆亦雷说道:“那你就不用管了。”挂了电话,镇南方回到驾驶仓,看到叶清寒已经把舵交给了那两个船员,原本镇南方他们看到叶清寒驾船就已经觉得很专业了,现在看到人家那把式,才明白叶清寒也只是个二吊子。 叶清寒问道:“陆局怎么说?”镇南方说道:“全力追前面那条船。” 老船员大概五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他扭过头望着镇南方,一脸的为难:“这个,想要追上他们不太容易啊,那船的动力比这艘好,而且,而且那船上的人都凶神恶煞的。”镇南方冷笑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都凶神恶煞的,而我们都善良可亲是吗?” 老船员突然想到刚才了船上的那些尸体,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老船员语无伦次,年轻的船员看了镇南方他们一眼,然后对老船员说道:“爸,你就听他们的吧。”老船员叹了口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反正我们只是跑船的,你们犯不着和我们横。” 镇南方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份,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让你追你就追吧,放心,他们跑不远的。”老船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镇南方这才对叶清寒、小盛、齐萱儿和和尚说道:“陆局说了,他会派出海军巡逻艇在前面拦截。”叶清寒苦笑道:“这次不能再错了,不然真的就没办法交代了。”镇南方说道:“放心吧,这次就算错了也轮不到我们负责,有啥们陆局呢!” “前面的船听着,我们是华夏海上巡逻警察,立即停下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就开枪了。”后面的水警穷追不舍,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陆局不是说他搞定水警吗?怎么他们还咬住不放啊?”叶清寒说道:“需要时间的,你以为一个电话过来说能解决了?他得先打给莱市警察局,警察局再把命令下到水警分局,水警分局的领导再给巡逻队打电话。” 镇南方说道:“真复杂。” 叶清寒说道:“老鲍,加速,甩掉他们。”船员父子原来姓鲍。 老鲍说道:“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两艘巡逻艇终于追上了镇南方他们的船,水警的船追不上他们,终于派出了快艇。老鲍问道:“是不是要停下来,再不停下来就要撞上了。”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这帮人真是麻烦,停吧!” 老鲍把船停了下来。 镇南方和叶清寒他们走到了甲板上,四艘巡逻艇上的强光灯齐齐地照向了他们,快艇上七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把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其中一个警察拿着高音喇叭叫道:“把手举起来,放到头上!” 镇南方看了看叶清寒,叶清寒一脸的苦笑,双手抱到了头上。 镇南方他们也只能跟着抱起了头。 那高音喇叭里又传来了那警察的声音:“蹲下。”甲板上的镇南方、叶清寒和齐萱儿蹲了下来。那警察问道:“还有其他人呢?”叶清寒说道:“没了,就我们三个!警官,你们那枪能不能别一直比划着我们,小心走火。” 那警察放下了高音喇叭,冷笑一声,掏出手枪,也对着镇南方他们,镇南方轻声说道:“叶大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叶清寒也发现了,他轻声说道:“还好和尚和小盛他们没出来,小心一点,听到我数到三你们就往舱边闪。” 就在这时,那警察的电话响了。 他接听了电话,“哦”了两声然后说道:“哎呀,万局长,我,我们是分头追的,我没和金海他们一道,您再跟他打个电话吧!”他挂了电话,对着另一艘快艇的一个警察说道:“金海,别急着接电话!” 叶清寒和镇南方品出了味,叶清寒连一二都省了,直接喊了个三,然后三人疯一般地向着船舱滚过去,就在这时,水警开火了,而小盛和释情也开了枪,齐萱儿反应要慢一些,进舱之前腿上挨了一枪。 双方展开了枪战,叶清寒让老鲍赶紧开船,老鲍发动了船:“撞过去?”叶清寒说道:“撞过去。”老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镇南方的电话又响了,是陆亦雷,还不等陆亦雷开口,镇南方叫道:“我说领导,你是怎么沟通的,这帮水警向我们开火了!”陆亦雷说道:“嗯,我知道了,水警有奸细,你们坚持住,一会海军巡逻队就过来了。” 镇南方苦笑道:“坚持坚持,要坚持得住,人家什么装备我们什么装备。” 陆亦雷说道:“那也没办法,我会为你们祈祷的。”陆亦雷挂了电话。 镇南方说道:“叶哥,陆局说水警中出了奸细,他让我们坚持住,坚持到海军巡逻队过来。”叶清寒皱起了眉头:“你们还有多少子弹?”大家都检查了一下,五个人加起来就只剩下十二颗子弹了,叶清寒说道:“别射击了,只要他们不上船我们就别开枪。” 小鲍说道:“下面舱里那些死人的手里不是有枪吗?还有冲锋枪!”镇南方歪过头望向他:“你们当时不是躲起来了吗?怎么会知道?”小鲍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吧?对,我们是藏起来了,可是藏起来之前我们也曾经和他们照过面的。” 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 最后是释情和小鲍下去拿枪的,释情的身手很好,倒也不怕小鲍耍什么花招。 小鲍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释情是个实诚的人,他回答道:“我们是安全机关的。”小鲍说道:“怪不得,你们敢跟水警对打。”释情说道:“这帮水警不是好人。”小鲍叹了口气:“我和父亲莫名地被卷了进来。”释情说道:“只要追上了前面的船,我和他们说说,让你们离开。” 小鲍脸上露出了喜色:“真的?那太谢谢你了!”释情笑道:“不用客气。” 两人很快就拿了几枝枪上来,这下双方的交火更加激烈了。水警那个领头的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会有这样的战斗力,八个水警已经倒下了三个,而镇南方他们这边就只有齐萱儿腿上中了一枪。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叶清寒和小盛可是专业的特工,普通的警察和他们根本没法比的。 终于海军的巡逻艇来了,水警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达声,那个领头的警察咬了咬牙,带着人撤了。 海军来了四艘巡逻艇,他们并没有去追赶水警,而是上了船。 一个中校带着两名战士过来,对着镇南方、叶清寒他们行了个军礼:“海军莱港基地海上巡逻大队三中队队长梁代中奉命前来,请问谁是镇南方同志?”镇南方忙上前去:“我是镇南方,前面的船截住了吗?” 梁代中点了点头:“已经截下来了,船上一共有六十四人,战斗中打死了七人,剩余五十七人,其中四十三人是被他们绑架的百姓,不过好像是被什么药物给控制住了,另外十四人已经被我们抓了起来。” 镇南方点了点头:“辛苦了,我们这就过去。对了,审了吗?”梁代中说道:“没有,上面有命令,人交给你们负责审讯,我们只负责配合行动。” 镇南方他们上了海军的巡逻艇,梁代中望着鲍家父子,露出了询问的目光。释情说道:“南方,我和小鲍谈过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船家,和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你看?”镇南方对梁代中说道:“梁队,你让人把他们船上的尸体和枪支给搜索处理一下,然后放他们离开吧!” 梁代中点了点头:“好的,我让人和他们一起上岸,等我们处理好了就放行。”老鲍连声感谢。 “镇同志看上去可真年轻。”梁代中笑道。巡逻艇的速度比老鲍的那条船可是快多了,镇南方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老鲍的那艘船,轻轻地叹了口气:“梁队,能不能和你们的同志说说,先帮我们给老鲍些钱,让他修修他的船,回头我们再还给你们。”梁代中说道:“当然可以,不过给多少?”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五万吧,不,十万!” 第一百三十六章听者有心 陆亦雷扔了支烟给影子:“你们确实小纪也上了那艘船?”影子点了点头,陆优说道:“嗯,他就在那艘船上,估计他是想逃。”陆亦雷淡淡地笑了笑:“他想逃也很正常,一直以来他都太高调,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绽,但他知道,仅仅凭这些破绽我们是不可能抓住他的把柄的。” “可现在不同了,生化武器基地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了,如果那边出了任何的差错,他纪小纪都无法将自己撇清,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悄悄前往生化武器基地,一来他可是帮着清除基地内部我们的眼线,二来逃脱华夏的制裁。” 陆优说道:“如果让他和基地那边联系上,那么我们的人可就有危险了。”陆亦雷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让海军立即把他们截下来,虽然说基地那边与外界联络一直是我们的人在负责,可听说那边新调去了一个负责安全的副主管,看来北韩那边已经对基地不满了,或许是知道了基地混入了我们的人。” 陆优说道:“陆局,你有什么打算?” 陆亦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是这样想的,控制住纪小纪,把他带回来,让镇南方他们几个上船,换下几名被绑架者,然后让海军给那帮匪徒创造机会,让他们带船逃脱。”影子楞了一下:“陆局,你的意思是让南方他们乘机混入基地去?”陆亦雷点了点头:“是的。” 陆优也有些担心:“这个,是不是太冒险了。”陆亦雷叹了口气:“确实有些冒险,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能够应付的,况且船上还有我们的人,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在北韩邻近的公海想办法去接一个人的,可纪小纪上船打乱了我们原先的布置,我只得让海军介入截下了他,既然纪小纪已经落网,只要他们在公海接上了人,我想南方他们一定就不会有事的。” 陆优的脑子转得很快:“那个人是不是舒逸?” 陆亦雷笑了:“正是。”陆优苦笑道:“陆局,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白忙活了,这原本就是你下的一盘大棋!” 陆亦雷摇了摇头:“你错了,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玩得转的,其实早在镇南方他们去莱市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在布局了,军安、军情、国安、海军我们不知道开了多少次碰头会才把整个局给设计好,之前我们的设计中并没有舒逸他们的,他们是自己闯入局中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事情我无法及时与他们沟通的缘故。” “直到镇南方他们到了莱市,又高调介入了与万圣教相关的几起凶杀案,释情被抓,舒逸稳不住了,进京找到严正和我,我们才重新调整了一下部署,利用舒逸和他的人在前面吸引对手的注意力,所以才会有后面的那些故事。” 陆亦雷说到这里,笑了笑:“可是我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舒逸与镇南方的智商,他们俩都是聪明人,渐渐地竟然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还好,两人的大局观都很不错,不然的话,他们的加入说不定会把整个计划给毁了。” 接着,陆亦雷才把舒逸去了北韩,在北韩的经历给大致说了一遍。 影子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舒逸,换了我在他当时的境地,一定不可能有那么准确的判断,或者我会为了自身的安危而做出傻事。” 陆亦雷说道:“任何计划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都会存在很大的变数,包括我们制定计划的人都控制不了的变数,所以其中也不乏赌的成份在内,我就赌舒逸能够看清全局,能够有为大局考虑牺牲小我的精神,当然,我这样做也很冒险,如果他判断失误,和李承宗去救李炜正,中了李炜正的圈套,说不定他能够全身而退,但却会迫使李炜正和我们撕破脸,而导致以后无法再合作。” 影子说道:“李炜正是个小人。” 陆亦雷说道:“政治就是这样,没有永远和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是共同的利益,我们和李炜正之间就是这样,我们的合作是有限的,那个生化基地就是李炜正在负责,他利用我们破坏了金哲宇负责的核弹项目,但他没想到我们的第二个目标会是他的生化基地,不过现在他知道了,只要我们大家没有把事情做到明处,他就算吃了大亏也不至于撕破脸皮,毕竟他以后也缺少不了我们对他的帮助。” 陆优皱起了眉头:“整件事情都与北韩有关,我实在想不明白,南韩的朴永健卷进来又是为了什么!”陆亦雷说道:“朴永健挑了我们军情局的莱市站,抓了满江,可他却迟迟不提他的目的,华老现在已经快要暴怒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怀疑。” 陆优说道:“什么?”陆亦雷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我父亲明天下午会到莱市,他是来视察莱港海军基地的建设的,原本他让我和他一起明天再过来,可是我放心不下,所以就先过来了。” 陆优和影子一下子明白了陆亦雷的担忧:“你是说朴永健的目标很可能是首长?” 陆亦雷点了点头。 “报告!”柳平川的办公室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柳平川说道。一个身着军装的上校推门进来了,他给柳平川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副司令,您找我?”柳平川指了指沙发:“坐下说。” “你们唐指挥长为什么没来?”柳平川问道。上校说道:“唐指挥长说手上还有些事,忙完就过来。”柳平川皱了下眉头:“周处长,明天五号首长就会到莱市,他这次主要是来视察莱港海军基地的,你是基地保卫处处长,具体的保卫工作都布置得怎么样了?” 周敬波坐得笔直:“请副司令放心,接到通知以后我们莱港方面就做了周密的部署,从今天起,基地就已经封闭,并且将所有闲杂人员清场,另外我们调动了海军陆战队近三百名队员协助作好警卫工作,目前基地总共投入安全保卫人员一共七百余名,遍布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应该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柳平川摇了摇头:“不是应该,是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另外内部人员凡是可能与首长近距离接触的,都必须通过严格的审查,不能只把目光盯在外来人员的身上,这样的场合外来人员是不可能靠近的,真正可能出问题的反而是自己人。” 周敬波忙说道:“是,我回去后立即布置认真审查。”柳平川叹了口气:“莱市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我知道这一关大家都很累了,可是再累你们也得给我挺住,首长的安全一定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否则不只是你们莱港基地,就是我们整个海军都会颜面扫地。” 正说着,唐德勋来了。柳平川笑着和唐德勋打了个招呼,然后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唐德勋笔级别上说和柳平川是平级的,可职务上却矮了半截。 “老唐啊,我正和小周说到陆老视察的事情呢,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很重要,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要保证陆老的安全。”柳平川语重心长地说道。 唐德勋点了点头:“嗯,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和敬波同志沟通了,之后又在基地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安保会议,当晚敬波同志他们就拿出了一套具体的保卫方案,我看了,觉得做得很好,很细致也很适用。敬波啊,你没有给柳副司令过目吗?” 周敬波忙站了起来:“我带着呢,正想听听柳副司令的意见。” 柳平川接过周敬波递给他的保卫方案,认真地看着。唐德勋和周敬波都没有说话,唐德勋抽着烟,周敬波端着茶杯,细细地品着。 半晌,柳平川才放下手中的安保方案:“嗯,确实很细致,就连小细节都处理得很到位,老唐啊,你手下能够有敬波这样的同志是你的福气啊,对了,我刚才和敬波同志提了一下,那就是对凡事能够近距离与陆老接触的内部人员也要进行严格的审查,在安保工作中,我们往往会把目光放在外部,而忽略了内部的因素。” 柳平川的话让唐德勋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对,这一点我看很有必要。”柳平川轻声问道:“我还有一点担忧啊!”唐德勋说道:“有什么话司令员你就直说吧。”柳平川望了周敬波一眼,周敬波很有眼色:“两位首长,基地那边我得加紧去落实一下,就先告退了。” 二人点了点头,周敬波说离开了。 柳平川关上门,轻声说道:“老唐啊,唐三的事情我知道给你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希望这件事情别影响到工作。”唐德勋说道:“柳副司令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情在陆老视察的时候做什么文章吧?” 柳平川忙摆了摆手:“老唐,别激动,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另外两个儿子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可别生出什么乱儿来。我也知道,唐三的死与九处相关,而九处的上级部门,主管可是陆老的儿子陆亦雷。” 唐德勋皱起了眉头,柳平川这话听着怎么更像是个暗示?他不由得疑惑地看了柳平川一眼。 第一百三十七章唐唐 唐唐是莱港基地的情报处长,唐德勋的二儿子。 陆国光要来莱港基地视察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们情报处自然也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做好保密工作,收集情报,保证陆国光在莱港视察期间的安全。 进了家,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卢萍给他端来了茶水:“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唐唐接过茶喝了一口:“陆国光要到莱港来了。”卢萍是基地医院的副院长,这事她也是知道的,他们医院也接到了保健和医疗任务。 她说道:“他来便来了,该操心的是保卫处,和你们好像没太大的关系吧?”唐唐喝了口茶,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陆亦雷是陆国光的儿子,而唐宋的死陆亦雷脱不了干系,再怎么也是个治下不力,更气人的事情是杀死唐宋的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卢萍听出了些味道:“我说老唐,你不会是想……”卢萍越想越怕,她说道:“老唐,唐三的事情自然有爸爸做主,你可千万别乱来!”唐唐冷笑道:“父亲?他敢做主吗?他的心里只有他基地指挥长的位置和肩膀上那两粒金豆子。” 卢萍说道:“那你想怎么办?就凭你的力量去对陆国光不利?”唐唐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傻,我不会去干这以卵击石的事情,放心吧,我没事,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一会也就好了。” 唐唐拿起了报纸,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卢萍,饭还没弄好吗?”卢萍已经进了厨房:“饭已经烧好了,你等等,我炒两个小菜就来。” 唐唐放下报纸,靠在沙发上,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声他才拿起电话:“喂,哪位啊?”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唐处长吗?”唐唐楞了楞:“我是,请问你是?”女孩说道:“我是唐三的朋友,他有样东西让我们转交给你,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唐唐皱起了眉头,唐三已经死了,他怎么会让人转交东西给自己,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也不应该是在唐三死了这么久才和自己联系吧?唐唐的心里升起了疑云,电话里女孩的声音又传来:“喂,唐处长,您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听女孩的口气好像是准备挂上电话,唐唐忙说道:“没事,我方便,说吧,在什么地方见面?”女孩说道:“莱市人民路有一个太白酒楼,三号包房。”女孩说完挂上了电话。 卢萍从厨房里伸出头来:“老唐,什么事啊?”唐唐不想卢萍担心,忙说道:“没事,一战友到莱市了让我过去吃饭,我就不在家吃了。”卢萍也不再问,男人的事情她一般很少干涉,一来是长期以来彼此间的信任,二来唐唐的工作性质她也知道,带有极强的保密性。 卢萍说道:“去吧,少喝点酒,吃了饭早点回来给军妮检查作业。” 唐唐换了一身便装,他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带上两个心腹,不过他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关于唐三的事情,最后他还是打消了带上人去的念头,但他带上了枪,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这个约会不太安全。 半个小时后他到了人民路的太白酒楼,泊车员接过了他的车钥匙他便走进了酒楼,才进酒楼他就看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女孩长得很漂亮,是个袖珍版的美人。女孩一脸的笑容,见到唐唐进来忙走上前问道:“是唐处长吗?”唐唐点了点头:“电话是你打的?”女孩回答道:“嗯,不过我也是帮别人约的,唐处长,请跟我来。” 唐唐跟在女孩的身后上了楼,到了三号包房的门口,女孩推开了包房的门:“来,唐处长,请进!”唐唐进了包房,里面只有两个人,两个男人,两人见唐唐进来都走上前来,前面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看上去很健硕,但相貌却文质彬彬,他伸出手来:“欢迎你,唐处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朴,叫朴永健!” 唐唐本能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朴永健紧紧地握住,一时竟然收不回来,唐唐的另一只手却摸不到装枪的口袋。这时女孩已经关上了包房的门,朴永健身后的络腮胡子掏出枪抵住了唐唐的脑门,而唐唐口袋里的枪也被女孩给搜了出来。 朴永健这才放开了唐唐,他瞪了络腮胡子一眼:“枪收起来,唐处长是我的客人,你怎么那么没礼貌。”朴永健随即又换了一张笑脸对唐唐说道:“久仰唐处长大名了,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我略备了些薄酒,想交唐处长这个朋友,不知道唐处长愿不愿意尝脸啊!”唐唐冷哼一声,头扭向了一边。 女孩走到唐唐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唐处长,您别生气,其实我们可是诚心结交您这位当世英雄,坐吧,小蕊这就向你赔罪。”女孩虽然长得小巧玲珑,可脸上却无比的妩媚,唐唐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是走不掉的,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他坐了下来,也不看朴永健,而是望向了这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女孩:“你就是小蕊?”作为基地的情报处长,小蕊的名字他可是很熟悉,他还知道这个女孩的真实年龄并不像他看到的样子。 小蕊一米四五,虽然长得矮小,可是身材却很是匀称,说是侏儒,但又接近正常,发育得也完好,她算是个异类。小蕊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唐处长竟然也知道小蕊,来,唐处长,小蕊敬你一杯,算是给唐处压压惊,赔罪了!” 唐唐端起了酒杯,和小蕊碰了碰,一饮而尽。 小蕊媚眼一转:“唐处真是耿直,你就不怕这酒菜里有毒?”唐唐瞟了朴永健一眼:“你们没理由杀我,况且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事情找上我的。”朴永健也站了起来,手中拿着酒杯:“唐处长是明白人,自然对我们的意图都了如指掌。来,唐处,这一杯酒我敬你,也不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话,我只希望唐处能够和我们合作,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唐唐放下了酒杯:“我不明白朴先生的意思,什么合作,什么敌人?” 朴永健微微一笑:“唐处长,你可别忘记了唐家三少爷是怎么死的,我可是听说你和三少爷的感情是最好的,难道你就不想替他们报仇吗?” 唐唐淡淡地说道:“唐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再说了,他的死自然有国家的法律替他伸张正义,由不得我,更由不得你。” 朴永健摇了摇头,叹气道:“唐处长,在我面前你就不用再演戏了,你敢说你的内心不想报仇吗?可是你父亲不敢,他舍不得他那个中将更舍不得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指望你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你再不为唐三报仇,那么如果我是唐三,我都会死不瞑目。” 小蕊挨近了唐唐,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小蕊,唐唐的心里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可能是小蕊的罗莉相让他有些动心,再加上小蕊的身上散发出淡淡地少女的气息更是让他有些迷醉,他没有躲闪,而是扭头望向小蕊。 小蕊说道:“唐处,其实和我们合作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而且我们保证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后都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唐唐笑了:“你们太小看我了,这话我会信么?”小蕊说道:“看来唐处是不想为唐三报仇了。” 唐唐没有接话,其实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想的并不是要不要为唐三报仇,而是如何为唐三报仇,虽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付陆国光,但他却没想过要和朴永健他们合作,毕竟他为唐三报仇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师出有名,可一旦勾搭上朴永健他们,性质就变了,朴永健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他还得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说不定他还会影响到父亲和哥哥,虽然他看不起父亲为了地位与名誉而对唐三的死隐忍,但他也不愿意做唐家的罪人,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唐家蒙羞。 所以唐唐还是婉言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想我是帮不了你们了。” 小蕊还想说什么,朴永健却笑道:“既然唐处长已经有了决定,我们也不勉强,这顿饭就当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小蕊,你要代我陪唐处长喝好。” 晚上一点多钟,唐唐才醒过来,他的头还在隐隐着疼。他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不,他一直觉得她只是个小女孩,那就是小蕊,两人都一丝不挂,唐唐的心里一凛,看来自己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其实这也不怪他,他的心里有仇恨,再加上朴永健他们在酒里做了文章,所以最后他竟然把小蕊给上了,唐唐的头一下子大了,他知道人家一定给摄了像。 第一百三十八章酒能乱性 海军巡逻舰上,卫生员正在给齐萱儿进行包扎,镇南方和叶清寒则在一个小舱里审讯纪小纪。纪小纪很不配合,他打心底就很看不起镇南方,他觉得镇南方他们和自己的智商并不是在一档次上。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多次露出破绽,他们根本就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镇南方轻轻敲着桌子:“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你是个自信的人,可惜你自信过了头便成了自负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狂到没边了而已。其实你也是干情报出身的,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仅仅有怀疑就足够了,我们没动你并不是顾及你海军情报处的身份,而是想看清楚更多的事情。” 纪小纪冷哼了一下。 镇南方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开口那我们也不勉强你,你说或者不说都已经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影响。”镇南方站了起来:“梁队,人你们带走吧,把他交给陆局。”梁代中点了点头:“剩下那些人有部分愿意合作的,我们留下了,原本说让你们换下几个被绑架的人,现在看来你们只能冒充一下他们的人了。” 镇南方有些犹豫,虽然就有些人愿意合作,可毕竟这是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中途的变数是不可预计的。 梁代中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两个主要负责人。”镇南方轻声问道:“纪小纪不在船上他们会不会起疑心,还有逃跑的那两艘水警的巡逻艇他们会不会早已经把消息给露了出去?如果我们贸然深入虎穴,万一他们早已经有了防备那么我们的处境就会十分危险。” 梁代中说道:“可陆局说没问题的,而且纪小纪也是临时决定上这条船的,至于那帮人嘛,倒是确实有些麻烦,就算他们反水。”他想了想又说道:“看紧一点应该没关系,他们中间强硬的就那两个北韩人,其他倒也还好对付。” 叶清寒说道:“来不及考虑了,时间上我们耽搁不起。”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 “陆局,嗯,纪小纪死扛着,我们没时间和他磨蹭,我请梁队长把他给带回去,不过有个问题……”镇南方把冒充敌人打入基地的危险性向陆亦雷说了一遍。 陆亦雷听了后说道:“这样,留下他们几个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能够压得住场面的,其他的全部让海军带回来,至于差的人请梁队让他的人补充,运输线上的人与基地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只要几个负责的人变动不大,基地那边是不会发现的。” 镇南方想想也只能这样,他知道陆亦雷也在赌。 陆亦雷又说道:“还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你们的目的地是北韩的板桥码头,梁代中会给你们一个座标,经公海的时候你们去把舒逸接上,第二件事情,就是你别担心,把心放在肚子里,一旦你们抵达板桥码头后负责接应的是自己人,他叫罗希,负责生化基地安全的,到时候你们就听他的招呼就行了,另外他姐姐罗娜是基地的副主管,也是我们的人,基地的工作由她具体负责,她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 镇南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镇南方把电话交给了梁代中,陆亦雷亲自向梁代中交待了一下,梁代中把纪小纪和那些个很强硬的顽固分子带走了,让自己的几个战士留了下来,和镇南方他们一起伪装成为敌人的一份子,跟着这艘货船继续向着北韩方向驶去。 至于水警跑掉的那些人也不用镇南方他们去操心了,陆亦雷坐镇莱市,他在下着这盘大棋,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 船又继续前行了,此刻,罗希在金贤惠的房间里已经喝醉了。 罗希靠在金贤惠的身上:“你说的都是真的?”金贤惠也醉眼惺忪:“什么真的假的?”罗希打了个酒嗝:“你上次对我说的,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还知道他们是被什么人杀害的。”金贤惠桃红水色,一双杏眼轻佻地荡出一个秋波:“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罗希叹了口气:“不说也好,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不想再想太多。” 金贤惠搂住了罗希的脖子:“你真的满足吗?你是不是觉得你得到的所谓的父爱,母爱让你很感动了?是不是觉得这个姐姐对你真的已经很好了?傻瓜,人家在骗你,在利用你呢!你想想,自己的杀父仇人能真心对你好吗?你也太幼稚了!” 金贤惠的话让罗希的脑子迅速地热了起来:“你说什么,谁是我的杀父仇人?”金贤惠捂住了嘴巴:“糟糕,你瞧瞧我,这酒一喝多了嘴上就没了把门的,罗希,算了,这事啥不说了好吗?” 罗希的把拉住金贤惠的手:“不,你必须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说我的杀父仇人到底是谁?”金贤惠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罗希英俊的面庞:“我说了你可别激动,一定要冷静,冷静,知道吗?” 罗希点了点头。 金贤惠说道:“你的养父母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他们杀了你的父亲,假意收留了你,然后借口培养你,其实他们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为他们做事,不,是为他们卖命。”罗希仿佛是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呆住了:“你,你说谎!” 金贤惠苦笑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虽然我有证据,可是那东西在平城,如果你真的想看,那么等天亮我去平城给你拿。”罗希双手抱着头,他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他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金贤惠站到了他的面前,弯下腰抱住了他的头,罗希感觉到自己仿佛触到了那一团柔软,他嗅到了金贤惠那淡淡的女人香。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上燃起了邪火,他一把将金贤惠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此刻他已经忘记了金贤惠是自己的上司。 罗希疯狂地吻着金贤惠,吻她的脸庞,吻她的鼻梁,吻她的唇,一直吻到她的耳垂。 金贤惠默默地回应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你是不是很想占有她!”金贤惠在罗希的耳边轻声问道。 罗希一边喘息着热吻,一边问道:“谁?” “罗娜,你的那个所谓的姐姐,我在你望向她的眼里看到了欲望。你是不是总在幻想着和她的不伦之爱?”金贤惠一面扯下罗希的衣服一面说道。 罗希迷乱了,他望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一会是金贤惠的样子,一会又变成了罗娜,他此刻好像是一头饿狼,扑倒了金贤惠,几下便撕碎了金贤惠的衣裙,压了上去:“姐,姐,我想你,我好想你……” 金贤惠接纳着罗希那猛烈的冲击,她适时地,好似动情地吟叫着,而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罗希已经被她拿下了。她清楚地知道罗希的弱点,那就是他自己的身世,她更知道罗希对罗娜有着一种畸形的爱,只是他一直克制着,可这样的克制就像一个瘾君子之于毒品,压抑太久了,终归会有一场大的爆发。 金贤惠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还有一步,就是要让罗希真正地拥有罗娜,这样罗希就永远都不能再回头了。 一场暴风雨终于过去了,罗希瘫软地倒在了金贤惠的身上,金贤惠紧紧地把他抱住:“好一点了吗?”罗希被她这一声询问给彻底惊醒了:“金,金主管,我,我怎么会……”金贤惠温柔地说道:“罗希,你的心情好一点了吗?”罗希的心情更糟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他很害怕金贤惠会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下属非礼上司,那可是死罪。 罗希轻声说道:“我,我该死!”罗希跳下床来,站在床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金贤惠坐了起来,忘记了自己赤裸着身子,她一把抓住了罗希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这件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不必这样自责。”罗希这才松了口气,平静了下来。金贤惠说道:“天一亮我就去平城,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你的养父母根本就是杀人犯,伪君子,还有你那个姐,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却伙着她父母一起欺骗你。” 罗希呆呆地站在那儿:“我该怎么办?”他突然抬起头,双手扶住金贤惠的肩膀:“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办?” 金贤惠的目光冰冷:“我记得华夏国有句老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如果是个男人,你就把你的养父母给杀了,把你那个姐姐也给杀了,你不是很迷恋她的身体吗?那就占有她,疯狂地占有她,占有之后,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金贤惠的话让罗希不禁打了个冷战,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还真不假。 罗希说道:“可是他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而且姐姐一直以来都很关心我,照顾我。”金贤惠说道:“是吗?他们是在利用你,傻瓜,如果他们真心为你好,就不会让你到这儿来了,你自己应该清楚,在这里,只要你走错一步,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在这里,你只是颗小卒,你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你那个姐姐,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糖衣炮弹 金贤惠看了看表:“半夜四点会有批白鼠送来,这事一直是你负责,一会你就多费心吧,我困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在搞定罗希后,金贤惠还真是有些累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罗希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原本她以为罗希就是一初哥。金贤惠被罗希折腾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他觉得罗希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只是让罗希马上下决心背叛罗娜是不太现实的,凡事都得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罗希的天平应该已经向自己这边倾斜了,自己是金家的人,将军的女儿,能够和罗希有这么一段,应该是罗希的荣幸,而且从罗希的眼里,她能够感受到罗希对自己那无何止的欲望。 对付男人,她有自己的手段,罗希一直负责着基地的安全事务,夜里会有试验品送来,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她放心地交给罗希去办,她要让罗希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对他的信任,让罗希觉得自己能够放手让他去做任何的事情,让罗希在自己面前找到那种男人的满足感。 于是罗希离开了,而金贤惠带着经历过的几番疯狂入睡了。 罗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见罗娜,当然,这也是金贤惠需要他去做的事情,金贤惠让他多接近罗娜,让他帮着掌握罗娜的动静。其实金贤惠还有一份心思,那就是经历了她的挑唆之后,她觉得罗希再见到罗娜会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她要刺激罗希对罗娜的那份畸形的恋情。 金贤惠最后还是没有在罗娜的房间里安装监控,因为当时罗希站出来为罗娜说了话。金贤惠也知道就算是在罗娜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装置也不可能有什么发现的,只会让罗娜她们更加的谨慎,于是当即就卖了罗希一个面子。 罗希敲了敲门,罗娜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从敲门声她知道来的是罗希,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对床上的嫣红说道:“罗希来了,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嫣红没有说话,罗娜没让她起来,说明罗娜和罗希的谈话自己并不适合参与。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罗娜小心地关上了门,轻声问道。 罗希给自己倒了杯水:“四点有货到。”罗娜搓了搓手:“金贤惠也知道了吗?”罗希点了点头,罗娜说道:“今晚的货有些特殊,我担心……”罗希说道:“姐,别担心,她已经把这事情交给我了,她累得不行,估计这一觉得睡到天亮。” 罗娜望着罗希:“你们?”罗希诡异地笑了笑:“这可是你教我的,对付糖衣炮弹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糖衣吃掉,把炮弹给她打回去。”罗娜也笑了,但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个女人的城府很深,我就怕她是在演戏。” 罗希说道:“应该不会吧,我那么卖力!”罗娜听他这样一说,脸一下子红了,啐了他一口:“总之小心无大错,我总觉得她是在制造假像,让你感觉已经完全取得了她的信任,所以大意不得。” 罗希说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太自信了,她在我面前总是无意中露出那种优越感,一是因为她将军女儿主一身份,再就是因为她的过人智慧。姐,你知道吗?她竟然还知道用我的生父的死来做文章!还有,你不是让我当着她的面时用一种欲望的目光来看你吗?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捕捉到了这一信息,说实话,这个女人其实也蛮厉害的,和你有一拼。” 罗娜叹了口气:“小希,委屈你了。”罗希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尴尬地搔了搔头:“姐,不带这样挖苦人的。”罗娜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是说你生父的事情。”罗希的脸上露出坚毅:“姐,这件事情不怪你们,他那是咎由自取,换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 罗娜望着罗希,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你长大了。” 罗希说道:“我是个战士,生命的意义就是战斗,为了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信仰,他虽然是我的生父,但我却以他为耻,他可以选择离开这个行业,这个队伍,可他去不应该选择背叛,因为他死了那么多人,他欠了太多的债,只能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替他偿还了。” 罗娜说道:“小希,别这么说,他是他,你是你,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希,在姐姐的心里,你一直都是好样的。” 罗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姐,你说他们会按计划上船吗?”罗娜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金刚山那边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按照原定的计划顺利地来到这里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们一直呆在基地里,对于外面的动静知之甚少。这个计划筹备了很久,也很周密,只是越是周密的计划越不能够出现任何的失误。” 罗希点了点头:“嗯,因为计划的每一步都环环相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罗娜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罗希说道:“姐,有什么你就说吧,我都听你的。”罗娜望了望通往里间的门:“你觉得嫣红这姑娘怎么样?”罗希的脸又红了起来:“姐,你怎么老是让我牺牲色相啊?”罗娜说道:“金贤惠不是那么好骗的,她不是已经深信你对我有想法了吗?我决定将计就计,演一出我们姐弟反目。” 罗希皱起了眉头,显然他还没明白罗娜的意思:“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罗娜说道:“想办法让金贤惠看出戏,让她认为我们发生了什么,当然,最后和你配戏的人会是嫣红,我只是亮亮相!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翻脸的理由,而你也能够更进一步取得金贤惠的信任。” 罗娜的话让罗希楞住了,罗娜见罗希不说话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希望这样,可是金贤惠太精明,仅仅因为你和她之间的那点事想让她完全信任你是不可能的,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真正站到两大对立面去,才能在她面前更自然地表现出针锋相对的样子。” 罗希叹了口气:“姐,就算我同意,那嫣红愿意吗?”罗娜说道:“只要你答应,嫣红那边我去说,我相信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只有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够很好的实施,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如果你觉得做不到,这事就当我没说。” 罗希问道:“什么事?”罗娜说道:“如果他们今晚能够成功地混进基地,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就能够按时顺利完成,原定的是计划完成后我们都不暴露,继续潜伏,因为金贤惠的突然出现,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所以一旦我们的任务能够成功,我也就暴露了,可我希望你能够继续留下,我想只要你和金贤惠搞好关系,取得她的信任,留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时候,你或许就只能孤军作战了,甚至组织的其他人和你联络。” 罗娜说完,静静地望着罗希。 罗希的心里很乱,他也很希望结束这样的生活,可是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只是个战士,战士的使命是战斗,而服从上级的命令是他的神圣天职,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愿意留下。” 罗娜叹了口气:“小希,对不起。”罗希笑了:“姐,别对我说对不起,你们都已经对我很好了,我父亲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你们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反而每个人都如亲人一般的关心我,爱护我。” 罗娜轻声说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等我找到能够接替你的人,我们一定会让你归队的。”罗希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罗希走了,他要去准备一下,接四点的船。 罗娜回到里间,上了床,她望着身边躺着的嫣红:“睡着了吗?”嫣红睁开眼睛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他那么晚找你做什么?”罗娜说道:“告诉我他和金贤惠之间的事情。”嫣红说道:“他们之间怎么了?”罗娜淡淡地笑了笑:“金贤惠色诱他。”嫣红笑了:“有美女投怀送抱,他的艳福不浅啊。” 罗娜盯住了嫣红的脸:“如果我让你和他在一起你会不会恨我?”嫣红楞了一下:“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罗娜笑了:“就算是吧。”嫣红收起了笑容:“说吧,你想我做什么?”罗娜回答道:“我要你和他发生关系,而且是在金贤惠的监控之下。当然,露脸的人会是我。” 嫣红轻声问道:“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罗娜轻声说道:“因为我要让金贤惠觉得我和罗希之间出现了问题,让她觉得罗希迷恋自己的姐姐。”嫣红说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很不错,娜姐,为了我们的事情,我愿意做一切事情。”罗娜感动地说道:“嫣红,谢谢你!” 嫣红笑了笑:“和我还客气啊?这件事情你就安排吧。对了,娜姐,罗希他结婚了吗?”罗娜摇了摇头:“还没呢,他太年轻,没必要那么早结婚。”突然她抬头看了嫣红一眼:“我说,你不会真对那小子有意思了吧?” 第一百四十章我的地盘我做主 冯博容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近半小时,然后他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金贤惠。 金贤惠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薄纱睡裙,睡眼惺忪地站在门边:“有事么?”冯博容清晰地看到了金贤惠里面那黑色的罩子与内裤,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金贤惠瞪了他一眼:“冯主管,有事说事,往哪看呢?” 金贤惠那冰冷的语气,让冯博容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与背景,忙收起了那份色心:“金,金主管,是这样的,负责为我们提供白鼠的纪先生突然失去了联系,之前他可是说好会随着今晚这批货一起过来的。” 金贤惠淡淡地说道:“知道了。”然后便关上了门,冯博容楞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金贤惠睡意全无,纪小纪她虽然并不认识,可是却听说过,纪小纪的突然失踪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冯博容提到他原本会随着今晚这批货一起过来,那意思就是说冯博容已经和船上联系过了,纪小纪并没有上船。 莫非他已经被华夏给抓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在哪抓的就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在华夏国内抓的,那这批货的问题就不会太大,可是要是在船上抓的,那么这批货的来历就很成问题了。 金贤惠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双脚放在茶几上,十个脚趾上闪着腥红的趾甲油。 金贤惠看了看表,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她往罗希的房间拨了个电话,罗希接起电话:“喂,哪位?”金贤惠轻声说道:“是我,到我房间来一趟。”罗希挂了电话心里打起了小鼓,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金贤惠是叫自己去谈心,聊天,或者做点成人的游戏,这个时候金贤惠打电话来,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希原本是想趁货船到来之前先好好睡两个小时的,现在看来是睡不成了。他爬起来穿上衣服便去了金贤惠的房间,金贤惠让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知道纪小纪吗?”罗希点了点头,这个人他见过两次,那两次纪小纪都是跟着船来的,对于这个人罗希很不喜欢,纪小纪的一双眼睛总是让人感觉不安。 金贤惠说道:“纪小纪出事了。”她没说失踪,而是用了出事这两个字眼,一面留心观察着罗希的表情。罗希显然也是才知道,他轻声问道:“消息可靠吗?”金贤惠说道:“应该是很可靠的,冯主管已经证实了。” 罗希说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被抓的?” 金贤惠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问?”罗希脸上露出担忧:“如果他是在华夏被抓的,晚上这船我们还能接,如果他是在船上被抓的,那说明这船已经有问题了。”金贤惠原本就存了考验他的心思,听他的分析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对他又信任了几分,金贤惠问道:“那依你之见晚上这船我们接还是不接?” 罗希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接!不过一定要谨慎。”金贤惠问道:“有具体的想法吗?” 罗希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多派些人手,最好请李将军给我们调配些军人,这一船人,无论是货还是船员一个都别让他们走了,我们手上不是有‘软化剂’吗?有那东西,我们就能够把这群人都给控制起来,回到基地我们慢慢地将他们分开审讯,在我们的地盘上,那自然就得由我们做主了!” 金贤惠一把搂住了罗希的胳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还是你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让你一说就简单多了,我这就给李将军打电话。”罗希脸上露出微笑,可心里却着急上火,他要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罗娜,想想应该怎么应对。 之所以给金贤惠出主意,那是因为他知道金贤惠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不能够装做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危险,那样反而会让金贤惠生疑心,他说道:“那我就去准备一下,对了,这件事情我想告诉冯主管和罗娜。” 金贤惠不解地说道:“告诉他们做什么?”罗希笑了笑:“这也是个机会,如果真的这批货有什么猫腻,你想想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金贤惠说道:“听你这口气,你好像对冯博容也不太信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他除了好色一点,对领袖还是很忠诚的。” 罗希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怕就怕他那好色是伪装出来的,让人不提防他。” 金贤惠想了想说道:“也好,那你就通知他们到会议室开会吧。” 罗希松了口气,不过他之前是想单独和罗娜沟通的,他想听听罗娜有什么应对之策,可现在变成了开会,虽然也把消息向罗娜透露了,可是对策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叶清寒指着不远处的一艘渔船:“看,是不是那?”镇南方说道:“应该就是它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马上就能够见到舒逸了。 靠近了,他们终于看清了渔船的甲板上一个男子负手而立,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脸上淡淡的微笑:“你们终于来了,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镇南方笑道:“老舒,真是你啊,陆局当时一说接人我第一个就想到是你。”舒逸跳上了他们的船:“为什么?”镇南方回答道:“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吧!”舒逸望着他们几人,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们会过来。”镇南方说道:“我们也是临时被抓的公差,老舒,你可太不厚道了,把我们瞒得好苦。” 舒逸知道镇南方指的是什么,他苦笑道:“你也别郁闷了,在这盘棋里我们都是棋子,每一步都是人家在牵着鼻子走的。”镇南方望着叶清寒、小盛和和尚他们笑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包括老舒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局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接下来,镇南方把他们发生的一切大致说了一遍,当听到纪小纪也被抓住由海军带回去了的时候舒逸皱了下眉头:“其实走这一步是很冒险的。”镇南方说道:“应该没什么吧?陆局说了,那边负责安全的可是自己人啊。” 舒逸说道:“有一个新情况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基地新去了一个负责安全保卫的新主管。”这件事情舒逸是听金真正说的。镇南方说道:“啊?那罗希不就作不了主了吗?”舒逸说道:“新去的这个副主管并不简单,这个女人很有心计,我就在她的手上吃过亏。” 镇南方笑了:“能够让老舒吃亏的人不多啊!”叶清寒忙打了他一下:“你别只顾着说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就会很糟糕,舒处,你认识我们应该怎么办?” 舒逸点上支烟,吸了两口,轻声问道:“南方,如果你是他们,在知道纪小纪被捕之后,你会怎么办?”镇南方想了想回答道:“我就必须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纪小纪是怎么被抓的。” 舒逸点了点头:“你刚才也说,基地的主管曾经和船上的头目通过电话,他已经知道纪小纪不在船上,而那头目说了纪小纪原本是决定跟船的,我想基地的负责人此时应该是联系不上纪小纪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核实纪小纪是怎么被抓的,在哪被抓的。” 镇南方说道:“我觉得吧,现在纪小纪怎么被抓的,在哪被抓的对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应该已经想好了应对我们的办法。” 舒逸望着镇南方:“你小子越来越精明了。”镇南方笑道:“那是,你一直把我扔在外面,风啊浪的也见了不少,还不成熟起来怎么对得起你啊。” 舒逸正色地说道:“我想他们一定会把整条船的人全部截下,那些被绑架来的人是他们进行试验的活体,他们需要这些活体,所以这船货他们必须接,在他们看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船上所有的人都扣下,他们有这个能力,只要李炜正调动军队,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齐萱儿一惊:“我们,我们不会也成为他们的小白鼠吧?”镇南方望了她一眼:“怎么?怕了?”齐萱儿嘟起了嘴:“谁怕了?”舒逸瞪了镇南方一眼:“别添乱,我还没说完呢!”镇南方吐了吐舌头。 舒逸说道:“我已经想到了他们可能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我们。”小盛问道:“什么手段?”舒逸说道:“他们是生化武器的研发基地,就我所知,他们有一种药物叫‘软化剂’,注射了那玩意全身一点力量都没有,就连说话都十分的费劲,不过人的思维意识倒是正常的,所以我认为他们最有可能就是用这东西来对付我们,然后再辅以其他药物对大家进行诱供。” 叶清寒说道:“这一招很是狠毒,一旦用药物,再坚定的意志都没用,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就是想自杀都不行。” 第一百四十一章翻脸 舒逸叹了口气:“是的,事实确实如此。”镇南方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撤退倒是还来得及。”齐萱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要逃你自己逃,我们才不会当逃兵。”镇南方苦笑道:“这哪是当逃兵?这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舒逸点了点头:“南方说的也有道理,齐姑娘,你身上有伤,我看你和南方就留在渔船上吧,等任务结束后我们来接你们。”镇南方忙摇了摇头:“别,老舒,我只是说说,你还真想让我成逃兵啊?那样我都看不起我自己。”齐萱儿也不乐意。 舒逸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们只能一往无前了,我们也不是全无胜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我们就把命交给在基地里面的同志了,这药物是有解药的,还有好像他们能控制药效,希望他们能够掌握主动。”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赌一把?”舒逸点了点头:“赌一把。”叶清寒说道:“这等于是把我们的生死交到陌生人的手中。”舒逸望向叶清寒:“虽然是陌生人,可也是我们的战友,况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舒逸望向远方:“除非你们选择当逃兵。” 船在暗夜里行驶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驶入北韩的海域了,目标便是板桥码头。 罗娜望着正在说话的冯博容,心里却很是慌乱,冯博容通报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她微微瞟了罗希一眼,罗希却正和金贤惠交头接耳,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罗娜的心里明白了,罗希应该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倒是金贤惠偶尔望向罗娜,露出一个微笑,金贤惠的微笑令罗娜的心里很不安,这微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金贤惠的胜券在握?她的自信缘于什么?难道是罗希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罗娜的脸上依旧很是平静,波澜不惊,古井不波。 金贤惠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罗娜太镇定了,她已经分不清罗娜的镇定是真的还是一种伪装。金贤惠又望了望身边的罗希,罗希瞥向罗娜的眼神余光中有欲望,也有憎恨,金贤惠微微又安心了不少,只要罗娜的倚仗不是罗希,她就能利用罗希撬开罗娜的防护层。 金贤惠现在暂时只能把希望放在罗希的身上,毕竟她来的时间不长,对于基地的安防了解得还不到位。其实她并不是完全相信罗希的,罗希的方案她私下里已经和冯博容进行了勾通,当然她不会说这是罗希的意思,而是用了自己的名义。 冯博容对她的应对方案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让她的心里很高兴,她觉得罗希她基本上已经争取过来了,罗希是在为她着想,为基地着想。只是她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如果她坦白地告诉冯博容这方案是出自罗希,以冯博容的老道,或许能够发现一些问题。 可金贤惠告诉冯博容是她自己的意思,金贤惠是金哲宇的女儿,虽然她与金哲宇的政见有很大的分歧,支持了李炜正,但无论怎么样,她还是金家的人,况且她所做的一切金哲宇不一定知道,再说了,李炜正也很重用金贤惠,能够把她派到生化基地,把安保的重任交到她的手上就可见一斑了。 冯博容站了起来:“小纪先生的事情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金副主管提出了一个应对方案,我觉得非常好,大家手上都有资料,应该看过了吧?为了保证基地的安全,我宣布今晚基地进入一级戒备,下面我布置任务。” 冯博容看了罗希一眼:“罗希,你是基地安全处长,由你负责接船,船大约在四点二十到四点半抵达板桥码头,你和你的人必须在三点四十进入指定位置,李将军会派出一个连队协助你们,船上的人要一个不留地带上岸,拉回基地。” 罗希点了点头,金贤惠说道:“我和罗希一起去吧,不过现场指挥工作我不会干预。”冯博容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女人还是蛮会抢功劳的嘛,其实他是冤枉金贤惠了,金贤惠更多是对罗希不完全放心。 罗希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金贤惠,听到金贤惠就要陪着自己,他会心地笑了。 冯博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罗副主管,你的生化技术支持部门也要行动起来,凡事船上的人都必须为他们注射二号合剂。”罗娜一楞,二号合剂?一直以来在非试验状态下注射的不都是三号合剂吗?怎么突然换二号了? 三号合剂是“软化剂”,而二号合剂则是“衰退剂”,三号合剂是有解药的,而且罗娜还偷偷研制出了“类软化剂”,就是在金刚山用于舒逸的那种,注射以后的几个小时内所表现出来的生命体征和“软化剂”的作用一模一样,可是药效过后就会恢复如初。 可二号合剂却没有解药,也就是说只要注射了二号合剂,人的生理机能就会呈半衰期迅速衰退,直至人体的各项器官都衰老死亡。罗娜断定这一定是金贤惠的意思,她这是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啊! 罗娜微笑着点了点头:“散了会我就马上布置。” 冯博容摆了摆手:“罗副主管,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只管到时候监督执行就是了。”罗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冯博容竟然插手了她的工作,看来他们已经摆明了想要架空自己。罗娜冷笑一声:“冯主管,你既然那么喜欢插手我的工作,不然这样吧,今晚的行动你就代劳吧,正好我的身子不舒服,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冯博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罗娜竟然会这么大的反应,他向金贤惠露出了求助的目光,金贤惠淡淡地说道:“罗副主管既然身子不舒服,我觉得冯主管你就勉为其难帮她一把吧。”这下轮到罗娜呆住了,她原本是想以退为进,换取一点主动,可没想到金贤惠却来这么一手。 罗娜知道自己再不拿出强势来,这件事情就真正的黄了。 罗娜站了起来,一脸的铁青:“好嘛,既然你们决定将我排除在外,我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儿了,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会直接向李将军汇报,申请调离基地。”罗娜这样一来,金贤惠倒没有什么,冯博容却急了,罗娜有没有背景他不知道,可他却知道李承宗一直在追求罗娜,他对罗娜甚至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冯博容好色,但却偏偏不敢对罗娜动脑筋,甚至还处处让着她,这也是因为李承宗的关系,李承宗处处都表现出了对罗娜的维护,冯博容知道,罗娜就是李承宗的逆鳞。不过冯博容因为这件事情也看轻了李承宗,李承宗把一颗心都记在罗娜的身上,罗娜却好脸色都不曾给过他,更别说占什么便宜了。 可李承宗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追求罗娜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他还认为只有经历了坎坷的爱情才会更加完美,更加值得珍惜。李承宗不是花花公子,他对感情很是认真的,偏偏他就看中了罗娜,可在冯博容看来,李承宗更像是个有病的人,完全一个受虐狂,当然,他只是腹诽,真让他说出来他还是没有这胆量的。 罗娜的翻脸让冯博容的心里一惊,他忙站了起来:“罗副主管,罗娜,别意气用事嘛。”罗娜针锋相对:“我意气用事?冯博容,你再说一遍?”冯博容一脸的苦涩,他恨死了自己这张嘴,他尴尬地说道:“罗娜,这件事情我是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金贤惠在一旁冷眼旁观,冯博容和罗娜不和,这样的场面她是乐于看到的,三个主管中,她是新人,她可不希望罗娜和冯博容穿一条裤子,那样她很容易就会被孤立,架空,她淡淡地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冯主管,罗副主管,当着这么多部门负责人的面,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 冯博容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水,妈的,金贤惠也好,罗娜也好,都他妈的不是省油的灯,两个姑奶奶级别的副手,他还真的成了夹心饼干。他后悔,不应该听金贤惠的,插手罗娜分管部门的事务,罗娜的泼辣他可是早就领教了的,原本以为金贤惠会和自己站在一边,所以他才下了决心直接向罗娜分管的部门下达了命令,早知道金贤惠是存在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打死他也不去捋罗娜的虎须。 罗希知道这个时候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他皱起了眉头:“姐,不,罗副主管,现在事情紧急,你看是不是能够以大局为重,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应对了再说?”罗娜望向罗希,目光中有些怨恨,金贤惠读懂了这眼神的含义,这是在责怪罗希这个时候不和她这个做姐姐的站在同一立场。 金贤惠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内心有些沾沾自喜,她觉得罗希已经与罗娜渐行渐远,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 见罗希这样说,冯博容也赶忙说道:“罗希说得对,现在我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这样,罗副主管,我撤回我的命令,你的人还是你来负责,怎么样?我再次对我的越权表示道歉,希望你别太放在心上。” 会议结束了,大家都忙着回去部署,罗娜一直想等罗希来商量一下,可是罗希一直没有过来,她知道罗希一定是让金贤惠缠上了,没办法脱身,怎么办?罗娜陷入了困惑,换针剂是不太现实的,毕竟两种药剂的反应都不一样,很容易就露馅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靠岸 嫣红望着不安的罗娜,轻声问道:“这药真的很厉害?”罗娜点了点头:“嗯,注射了二号合剂后,第一个衰退期是十二小时,人的生理机能在十二个小时内缓慢退化,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老化,第二个衰退期是六小时,六小时后,人体的免疫组织被完全破坏掉,器官迅速出现衰老现像,最后一个衰退期是三小时,在这三小时以内发生器质性机体死亡。” 嫣红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这次他们是决心把来跟着船来的人一网打尽了。” 罗娜叹了口气:“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这次跟船来的有我们的人,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眼看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在望了,冯博容却来了这么一手。” 嫣红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他的主意,应该是那个金副主管。”罗娜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想不出对策。可惜罗希又不在身边,如果罗希也在,三个臭皮匠兴许真能抵上个诸葛亮。 嫣红说道:“如果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倒建议你不如把主动权交到冯博容的手里。”罗娜望着嫣红:“你是意思是?”嫣红笑了笑:“这办法是金贤惠想出来的,执行者是冯博容,如果这药剂出了什么问题,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效果,到时候他们就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也乐得看到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罗娜眼睛一亮:“你是说让我真正地称病,拒绝参加这一次行动,然后想办法在药剂上做文章吗?”嫣红回答道:“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罗娜不再犹豫,直接去找了冯博容:“冯主管,这身体不舒服,不能参加今天晚上的行动了,我们部门的事情就有劳你了。”冯博容的心里很是好奇,虽然会上的时候罗娜也是这样说的,但当时他明显地感觉出来了,罗娜那是在赌气,可现在却不同。 罗娜的样子不像是在做戏,而是真的不想参加这次的行动,冯博容心里暗暗高兴,从内心来说,他确实不太希望罗娜参加这次的行动,一来是因为金贤惠,他看得出金贤惠很重视今晚的行动,甚至提出要亲自出马,他不希望金贤惠和罗娜再掐起来,特别是在行动中,两个女人如果意气用事,难过的是他冯博容。 二来由他自己负责这次的行动,一旦抓住了内奸,那么他冯博容可就是大功一件了。这样的功劳他可不愿意轻易地就送给罗娜,所以在罗娜提出不参加行动以后,冯博容假意地劝说了两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从冯博容的房间出来,罗娜在走廊上见到了准备出发的罗希,金贤惠就跟在罗希的身边,见到罗娜,金贤惠上前抓住了罗娜的手:“罗副主管,不,姐姐,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冯主管的吗?” 金贤惠装得很像,如果不是刚才在会上见到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会想到两人那浓浓笑意背后藏着的凌厉杀意。 罗娜微微一笑:“金副主管好啊,我确实是来找老冯的,我的身子不适,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金副主管此次专程前方督战,希望你能够马到成功。”金贤惠说道:“谢你吉言,我想一定会的。” 这里罗娜看到了罗希眼中露出一抹狡黠,那眼神儿罗娜很是熟悉,很多时候罗希都是用这样的目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你放心,我能够搞定。罗娜看到罗希的这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安了不少。 金贤惠望着离去的罗娜,她轻声说道:“她今天的表现让我失望。”罗希问道:“为什么?”金贤惠回答道:“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对手,现在看来,她太感性。”罗希说道:“她其实是个好人。”金贤惠不满地望了罗希一眼,她虽然对她娜有怀疑,但她没有任何的证据,而她的这种怀疑,很大程度也是基于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 当然,这样的怀疑金贤惠不会向罗希表现出太多,毕竟金贤惠知道自己来之前罗希和罗娜的关系不错,怀疑罗娜无形中也等于是对罗希有了疑心。 “这个消息能不能想办法透露出去?”嫣红给罗娜倒了杯水。罗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能,基地的无线信号是被屏蔽掉了的,座机电话打出打进都是通过军线转接,也就是意味着我们的任何一个与外界的通话都会受到北韩军方的严密监听。” 嫣红叹了口气:“这应该如何是好?万一……”罗娜淡淡地说道:“罗希可能想到了应对的办法,现在我们急也没用,尽人事,听天命吧!” 嫣红问道:“你觉得罗希会怎么做?”罗娜说道:“不知道,现在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罗娜望着嫣红那张美丽的脸:“嫣红,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几天的接触下来,嫣红已经知道了罗娜姐弟的身份,也知道罗娜一直对自己都很好,她轻声说道:“娜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只要嫣红能够做到的,就保证完成任务。” 罗娜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到。” 于是罗娜把和罗希商量的那件事儿告诉了嫣红,嫣红听得面上一红,罗娜正色地说道:“我知道或许你会觉得很委屈,可一旦我们的计划成功,我们可能会离开这里,但罗希却有任务要继续留下,你这是在帮他,如果你不帮他,他就算勉强留了下来也很容易被他们怀疑,只有他彻底地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才能够取得他们的信任。” 嫣红点了点头:“娜姐,我答应你。”罗娜这才笑了:“其实罗希也很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主,为你们向组织申请。”嫣红脸更红了。 舒逸看了看表,三点半了。 他问叶清寒:“还有多久?”叶清寒说道:“大概还得四五十分钟,因为接你,耽搁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不然能够赶在原定的四点前到板桥码头的。那边说了,他们会在板桥码头接应我们。”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觉得要不你们几个就别下船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们别把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有你们在外面,我们还有些希望。”舒逸摇了摇头:“不行,陆局也说了,这个基地很隐秘,他虽然派人成功地打入基地,可联络却并不是十分的通畅,如果我们不跟着去,或许再想自己找到基地就难了。” 镇南方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陆局都联系不上基地的人,他们到底是不是暴露了都说不清楚,万一他们早就出了事情,我们却不知道,这样贸然进去不是很危险?”舒逸说道:“我也知道危险,可再危险都得试试。” 镇南方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只是心里没底。”舒逸笑了:“南方,我发现这一次你变了很多,胆子也越来越小了。”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没来由的慌乱,但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种没有底,空荡荡的感觉。” 四点十六分,罗希的手下轻声说道:“看,船来了!”远远的,一点灯火慢慢向着棉板桥码头的岸边飘来。金贤惠对罗希说道:“船一靠岸你便带着部队上去,把人全部给撵下来,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逃脱。”罗希点点头说:“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冯博容的心里也很紧张,他把药剂师叫到跟前:“药都准备好了吧?”药剂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崔歌,眼睛外面是厚厚的玻璃镜片,高度的近视使得她的美丽带着缺憾。崔歌说道:“都准备好了的,我们的人就在船边,每一个下船的人都会经过注射。” 冯博容这才放下心来:“小崔啊,干得好,回去我们好好的奖励你。”崔歌忙说道:“冯主管,这是我份内的事情,不敢要奖励。” 冯博容的老毛病又犯了,总的来说崔歌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又带着熟女的特质,他的手扶上了崔歌的肩膀:“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派给你,这可是对你的信任哦,这样吧,一会结束了任务回基地后你到我房间来一趟吧,我们慢慢地谈。” 崔歌嫣然一笑:“好的,冯主管。” 船靠岸了,舒逸他们走到了船头,却见楼梯一放下,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就冲上了船,舒逸示意大家别冲动,罗希和金贤惠也走了上来,罗希问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舒逸上前一步:“我!”金贤惠望着舒逸,舒逸早就易了容的,她自然是认不出来。 罗希点了点头:“带着你的人下船吧!”舒逸走在前面,叶清寒、小盛、镇南方和齐萱儿走在后面,再接着就是那些原本就为这条船服务的人,走在最后的几个人是梁代中留下的几个海军战士。而那些个被送来当试验品的人们,则由罗希的人去把他们像赶牲口一样地撵出了船舱。 这个时候舒逸、镇南方他们还是挺忐忑的,他们最担心的是原先被他们驯服的那些人,在到了目的地时会不会反水,虽然他们就算是反水也会被自己人处死,但就怕有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药剂师崔歌 下了船,舒逸他们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 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脑满肠肥的男子站在白大褂身边沉着张脸:“为了防止你们把疾病的病菌带到北韩来,所以凡是下船的人都必须要打预防针。”舒逸走在第一个,他被两个持枪的军人拦在了打针的地方。 舒逸对那男子说道:“我没病。”男子冷哼一声:“有没有病不是你说了算,得我们说了算,老实点,乖乖地把针打了。”舒逸说道:“我要见你们基地的负责人。”男子笑了:“是吗?我就是基地的负责人冯博容,现在你见着负责人了吧?打针!” 舒逸扭过头去,看了看镇南方他们,只有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其他人都还算平静。舒逸用眼神示意他们一定要忍,这个时候只能忍。 “挽起衣袖!”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传来。舒逸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只从侧面看到厚重的眼镜片和一双因为近视而略微有些突出的眼球。舒逸的心里一颤,女人的声音很冷,可他却从女人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丝炽热,舒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双眼睛他保证自己绝对从来不曾见到过。 舒逸来不及细想,他挽起了衣袖,女人一针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舒逸打完针后,并没有出现乏力的感觉,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这肯定不是“软化剂”,但他也知道更不可能是冯博容说的所谓的预防针,那是什么?舒逸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这帮人可是研制生化武器的好手,他们对自己打的针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接下来镇南方、叶清寒、小盛、释情和齐萱儿都挨了这一针,就连原本跟船的那帮人也无一幸免,当然也包括海军的那几个士兵。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原先跟船的那帮人竟然没有反水,至少是当着舒逸他们的面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舒逸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有人反水,他们的身份就会坐实,没有人反水,他们都只是受到怀疑。他也不担心这些人私底下会再出卖他们,因为此刻基地的人已经占据了主动,就算是有人反水舒逸他们也不可能再对那人产生任何的威胁。 看来叶清寒在船上给他们做的思想工作起了作用。 那帮人的负责人叫宋哲中,冯博容把他叫到了身边,轻声询问着什么,舒逸听到冯博容提到了纪小纪的名字,宋哲中轻声地说着什么,自始至终,冯博容除了皱了两次眉以外,都没有向舒逸他们看一眼,看来宋哲中对冯博容说的话都是在船上事先教过他的。 所有的人都被押上了军用卡车。 舒逸他们六人被分成了三部军车,舒逸和齐萱儿一部,军车的蓬布遮得严严实实的,车上还有几个士兵看守着,不过好在舒逸和齐萱儿没有被缚住手脚,两人挨着坐在车里。 “他们打的这是什么针啊?”齐萱儿有些担心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他从冯博容那奸诈的笑容判断,这针剂应该很毒,比那个“软化剂”更厉害。 “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金贤惠说道。 罗希淡淡地说:“可能是我们多心了,看来这帮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否则在我们控制了船后,他们应该早就乱了。”金贤惠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华夏这些人,他们很会鼓动人心,他们总是有很多的办法让人听话的,你没看出来么?那些个船员对最先下船的那几个人好像很是害怕,还有,那个女人你留意没有?她的腿上应该有伤。” 罗希说道:“一会回到基地我就对他们突击审讯,除非他们没问题,否则我一定能够让他们开口。”金贤惠说道:“你检查过没有,他们是不是确实打过针了?”罗希回答道:“检查了,都打了针,就连小白鼠也不例外,不过这样一来就浪费这些白鼠了,他们都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金贤惠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没什么可惜的,小白鼠没了我们还能想办法找,再说了,华夏这条线太长,海上的巡逻队也多,我看以后需要小白鼠的话可以从日本弄,相对比从华夏进货成本和风险都会相对少了很多。” 罗希笑道:“金副主管要是能够把这件事情给搞定,那可是大功一件啊。”金贤惠却不理会他的马屁:“我怎么总是感觉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呢?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罗希说道:“华夏人长得都差不多,有个把人让你觉得面熟也是很正常的事。” 金贤惠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有穿透力,我仿佛才在什么地方见过。” 罗希说道:“怎么会呢?你这一关有去过华夏吗?他可是才从华夏过来的。”金贤惠说道:“没有,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算了,别想了。对了,你那个姐姐竟然还真放权给那色狼?那家伙,好像盯上崔歌了,他倒是蛮有眼光的,如果崔歌不是那么近视的话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罗希没有答话,金贤惠说道:“我听说你有一次醉酒差点把崔歌给上了,后来是你姐姐及时出现才坏了你的好事,为此崔歌一直都很恨你,你们俩不对付,有这回事吗?”罗希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竟然还翻出来晒。” 金贤惠笑了:“男人嘛,有血性,有冲动是好事,要不要我帮帮你,把她搞定?”罗希摇了摇头:“算了,现在除了你,我对谁都提不起兴趣。”说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金贤惠的大腿上,两人坐在后排,金贤惠穿的是条长裙,罗希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一会我去你房间吧!” 金贤惠推开了他,莞尔一笑:“不行,一会我们得分头抓紧对他们的审问。” 罗希说道:“其实我觉得最好还是等五六个小时再审最好。”金贤惠问道:“为什么?我们可以趁热打铁的。”罗希轻声说道:“五六个小时后,药效正好,那时候他们的意志已经薄弱了,那感觉和催眠没有多大的分别,很容易就问好了你想知道的事情。” 金贤惠对于二号合剂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听了罗希的话她有些遗憾。 罗希握住了她的手:“所以我们去你房间,好好的享受一番,然后休息一下,再把精力全都投入在审讯中去。” 崔歌回去的时候被叫上了冯博容的车。 冯博容的手搭在崔歌的肩膀上,一脸的笑容:“小崔啊,你到基地有四年了吧?”崔歌淡淡地说道:“四年两个月又七天。”冯博容“哦”了一声:“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一直盼着早些离开基地啊?”崔歌轻轻挣了一下,冯博容的手还是在她的肩上,无法摆脱。 崔歌说道:“冯主管,你千万别乱说,我怎么会盼着离开基地啊,对于我来说基地就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一切。”冯博容点了点头:“嗯,像你这样为了基地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应该得到重视,你说,如果让你接替罗娜成为基地的副主管怎么样?” 冯博容开始抛出了诱人的条件,崔歌果然来了兴趣:“我真的可以么?”她不再排斥冯博容了,甚至冯博容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冯博容的心里很是得意,看来再贞洁的烈女也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崔歌和罗希曾经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是他把这些旧事儿翻给金贤惠的。 冯博容轻咳了一声:“你当然可以,我告诉你件事情,你可别出去乱说。”说罢他的嘴挨在崔歌的耳边:“我们怀疑罗娜有问题,正在搞她的材料,她是你的直接领导,她的很多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我们大家努力把她搞下来,然后我会向上面推荐你坐她的位置。” 崔歌嘟起了小嘴:“说得容易,谁不知道她可是李承宗的逆鳞,你真的敢碰?”冯博容说道:“哼,只要她真的犯了事,就是领袖都保不住她。怎么样,一会到我房间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崔歌说道:“那,好吧,不过要是能把罗希一起给抓起来就更好了。”冯博容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也想,可是现在罗希和金贤惠走得很近,甚至于罗娜与金贤惠发生矛盾他都没有为姐姐说一句话,反而更像是倒向了金贤惠的立场。 冯博容也怀疑过罗希和金贤惠之间是不是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他的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些龌龊的事情,就在昨晚他还在梦里对金贤惠乱来着。冯博容尴尬地笑了笑:“这你也放心,他们是姐弟,我就不相信一旦罗娜出了事,罗希还能置身事外?” 崔歌笑了,笑得很是妩媚,也很是迷人。 镇南方轻轻碰了碰小盛:“盛哥,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小盛不解地问道:“什么感觉?”镇南方说道:“他们给我们打的是什么针啊?你有没有什么反应?”小盛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我怎么开始觉得头有些晕,口干舌燥的。”小盛说道:“你小子心理作用吧?我屁事没有。”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或许是真是我心理作用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暗示 罗娜一直坐立不安,她知道接船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有,听说这一次一共来了近七十人,谁才是自己人?太多的未知竟然让罗娜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嫣红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很紧张?”罗娜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确实紧张。 嫣红说道:“别紧张,顺其自然吧,你不是说罗希已经给了你暗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吗?”罗娜长长地出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车子回到了基地,李炜正派来的军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都撤走了,虽然罗希的手下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人,但对付一帮已经被药物控制住的人却不成问题。 进入基地,还缓冲大厅,冯博容又一次开始了他那不再激情的演讲:“各位,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北韩的生化武器基地,当然,你们中的很多人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基地的另一个名称,就是‘通灵学院’,对于华夏来的朋友来说,这个名字你们会更熟悉一些。” 冯博容的这话一说,别的人不好说,但舒逸他们这一帮人确实真正的吃了一惊,不过他们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包括年纪最小的镇南方和唯一的女孩齐萱儿都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金贤惠的眼睛望向齐萱儿,因为齐萱儿是美女,女人对于美女一样不能免疫,当然,目光中不仅仅是欣赏,也还有嫉妒。金贤惠也是个美女,气质也很好,但在齐萱儿的面前却少了一份清纯。 她走上前来,望着齐萱儿,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我知道你是谁,我看过你演的电影,齐萱儿,对吧!”冯博容楞了一下:“齐萱儿?你是齐萱儿?” 舒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还有人认得齐萱儿,齐萱儿就算是在华夏也只是个二线到三线的偶像女星,她虽然也拍过几部影视作品,但并没有大红大紫,如果说在华夏有人知道她还好说,跑到北韩来竟然还能找到粉丝,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金贤惠微微一笑:“冯主管,你也是她的影迷?”冯博容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粉丝,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听说过她是华夏海军情报处的。”冯博容走到齐萱儿面前:“我问你,小纪呢?他去哪了?”齐萱儿很聪明,她马上想到了冯博容与纪小纪应该很熟,不过听他这问话说明他还不知道纪小纪已经被抓住了。 齐萱儿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只让我上船,负责照看舱里的那批货。”舒逸听到齐萱儿的回答,才松了口气。冯博容有些不相信:“你是小纪的人?”齐萱儿点了点头:“我从进情报处就一直是公子带我,用公子的话说,正因为我和他是自己人,他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冯博容扭头看了看金贤惠,金贤惠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和小纪是自己人,你应该知道这批货是做什么用的吧?”齐萱儿回答道:“当然,我知道。”金贤惠又笑了:“那你知道不知道,到了这里想要再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齐萱儿低下了头:“为什么?”金贤惠说道:“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为了保证我们的秘密不被泄露,所以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齐萱儿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你们什么意思?” 罗希冷笑道:“我就老实告诉你们吧,下船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被注射了我们基地新研制二号合剂,二号合剂也叫‘衰退剂’,你们的生理机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呈半衰期衰退,第一个半衰期是十二小时,第二个半衰期六小时,第三次半衰期三小时,在最后的一次半衰期内,你们的生理机能会完全衰退,也就是说,凡是打过针的人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彻底的死去。” 齐萱儿吓得面色惨白,而几个伪装成船员的海军战士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原先被舒逸他们成功压制的那些原本那条船上的成员则开始了慌乱。 特别是其中一直负责和冯博容电话联系的那个叫小马仔的人,他大声叫道:“冯主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金贤惠咳了两声:“这事不怪冯主管,这是我的意思,不过你们也不用惊慌,我们能够研制出二号合剂,我们就一定也有这玩意的解药,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怀疑在你们这艘船上混进了奸细!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你们如果能够把奸细给找出来,我们会为你们解毒,并且让你们离开这儿。” 金贤惠说完,冰冷的目光从一众人的脸上划过,就连镇南方他们也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寒而栗。此刻罗娜也赶到了大厅,听了金贤惠的话,她心里一沉,二号合剂是没有解药的,金贤惠这么说明明是想先造成他们的恐慌,然后再利用他们的恐惧心理使得他们窝里斗,来争取那本来就没有的生的机会。 小马仔还没说话,一个船员叫道:“给我解药,我说!”其他船员也动摇了:“我也说!”“还有我。”叶清寒、小盛和释情都悄悄地望向了舒逸,他们知道一旦这些船员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的话,他们的任务就完了。 罗希已经让人把那些被药物迷惑的小白鼠领下去了,现在就是舒逸他们二十几个人被围在当中,其中有一半是舒逸他们的人,另一半则是原来那船上的船员。 舒逸也很犹豫,如果他们还没有被打那个什么二号合剂的话他们还有一拼的胜算,可现在大家都被打了针,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先想办法拿到解药,否则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拼,就算勉强能够从基地逃出去也难免一死。 他看到了大家的目光,他知道大家都在等他的讯号,是逆来顺受还是奋起一搏,就看他的决定了。 就在舒逸的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双眼睛,厚重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 舒逸悄悄地四下里张望,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厚重的镜片不见了,那微微有些突起的眼球让舒逸感觉很是清澈,而拥有那张眼睛的人竟然是个美丽的女人,她发现了舒逸的目光,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动作很小,小到除了舒逸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可就是她这个细小的动作,除了舒逸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那就是刚刚直到的罗娜。 陪着罗娜一起来还有嫣红,不过此刻嫣红正在发呆,因为她看到了释情,她和释情可是有过照面的,这个小和尚给她的印象很是深刻。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镇南方他们的身上,这些人虽然大多她没接触过,却没少看过他们的资料。 她轻轻拉了一下罗娜,罗娜挨近了她,嫣红轻声说道:“那几个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她的声音很小,而且她们是从里面出来,离金贤惠和冯博容他们还有些距离,所以除了罗娜没有人能够听见,罗娜轻声问道:“你能确定?”嫣红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国安九处的,也是军安的人。” 罗娜脸上有些激动,终于见到自己人了,可却是这样的一个场面,自己应该怎么办? 场面已经开始混乱,那帮老船员都纷纷准备要把舒逸他们给招出来了,几个海军战士虽然也很紧张,却也望向了舒逸。而舒逸的目光还在药剂师崔歌的身上,崔歌看了一眼冯博容,又看了一眼金贤惠,轻轻点了点头。 舒逸明白了,这个女人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出手了,目标就是基地的这两个主管级的人物!舒逸动了,他没有向离他最近的冯博容出手,相反他冲向远一点的金贤惠,同时舒逸的口中叫道:“清寒,你们抓住姓冯的!” 叶清寒、小盛和释情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阵势的,哪里还用舒逸交待,就在舒逸冲向金贤惠的时候,叶清寒和小盛就已经扑向了冯博容,镇南方和几个海军也向罗希持枪的手下压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仿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金贤惠反应很快,在舒逸要到面前的时候她退后了两步,一把拉过罗希,罗希挺身挡在了金贤惠的面前,接了舒逸的一拳:“住手!”罗希叫道:“你们就不怕毒发身亡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反正都是一死,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罗希一抬手,他的一些还没来得及加入战团的手下都掏出了枪,对准了场中央! 不过冯博容此刻已经被叶清寒他们拿住了,冯博容哪里有什么战斗力?本来他就是干技术活的,再加上这几年他那身子早让女人给掏空了,叶清寒他们抓住他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还不等叶清寒他们开口,冯博容就叫了起来:“都把枪放下,放下,别玩走火了。”冯博容带着哭腔,看来他是吓得不轻。 金贤惠躲在罗希的身后大声说道:“开枪,别管冯博容了!”罗希的心里也是一惊,他之所以敢让人用枪指着镇南方他们是因为他算死了冯博容一定会让这些人放下枪的,却没想到金贤惠会来这一出,他有些后悔,不应该冲动地挡在金贤惠面前。 第一百四十五章湮灭 舒逸再一次对罗希出手了,罗希哪里是舒逸的对手,况且罗希替金贤惠阻拦舒逸原本也不过是想做个姿态,现在姿态有了,他自然应该败了。罗希被舒逸几拳头打倒在地,他的脸色难看,因为他真被打疼了,舒逸欺身到了金贤惠的身边,金贤惠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匕首,向着舒逸的心窝就刺去! 金贤惠的身手虽然也还马虎,但那层面太低,甚至连罗希都比不上,罗希早就看出舒逸是个高手,所以他在保护金贤惠的时候也是真正的卖了力气的。舒逸直接扣住了金贤惠的手腕,金贤惠抬腿用高跟鞋的跟部向着舒逸的小腹踢去!舒逸另一只手抓住了金贤惠的足踝,翻腕,匕首就到了舒逸的手中,舒逸一个侧身到了她的身后,匕首也抵住了她的咽喉。 “叫他们住手。”舒逸平静地说道。 金贤惠听出了舒逸的声音:“是你?”舒逸微微一笑:“是我,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儿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金小姐。”罗希面带紧张地望着舒逸:“别伤害她!”舒逸说道:“让你的人都把枪放下!” 罗娜这时和嫣红也走上前来,舒逸望着罗娜:“站住!别太靠近。” 罗娜说道:“香山红了!”舒逸这才看着罗娜:“砂尘暴很大。”罗娜露出了微笑,眼里却溢出了泪水:“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罗希望着罗娜,一脸的疑惑,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大声叫道:“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贤惠冷笑一声:“我没说错吧,她和她的一家人就只是在利用你!罗希,杀了她!”罗希让手下都放下了枪,他对舒逸说道:“我求求你,别伤害她!”他的眼里充满了对金贤惠的关切。罗娜心里暗笑,这小子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原本计划好的让嫣红牺牲来成全罗希留下的计划也不用再提了。 冯博容也终于平静下来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舒逸他们还会选择出手,莫非他们都不怕死吗?虽然他已经成为舒逸他们的阶下囚,却还是拿着基地主管的架子说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毒发身亡吗?把我们放了,一切都好说。”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放心吧,你们打的那针没有毒,就是普通的蒸馏水。”崔歌微笑着走上前来:“所以冯主管,你就别白费心机了。”崔歌又扭头望向金贤惠:“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惜你千算万算却算露了一点,那就是我。” 冯博容面色铁青:“崔歌,你到底是什么人?”崔歌微微一笑:“北韩人,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可能金主管会更有兴趣。”金贤惠冷冷地望着她,崔歌说道:“其实我的本名叫崔咏歌,肖长贵是我的未婚夫。”崔歌说到这里,她望向金贤惠,沉下了脸:“金贤惠,你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崔歌掏出枪对准了金贤惠。 罗希再次挡在了崔歌的面前:“不,你不能杀她!”可崔歌已经让仇恨蒙住了眼睛:“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罗希挡在了金贤惠的面前:“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伤害贤惠。”崔歌冷笑道:“好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砰!”崔歌开枪了,一枪打中了罗希的左臂。 金贤惠没想到罗希竟然会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自己,她的心里翻起暖流,眼泪竟然掉了下来:“罗希。”罗希扭过头去:“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崔歌准备再次抠动扳机,机却到了释情的手里。 “阿弥陀佛!”释情竟然不合时宜地宣了声佛号,其实释情是因为看到了嫣红的暗示,释情虽然是个老实人,可却不笨,他马上想到了眼前这一幕很可能有着其他的深意,嫣红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必须保证罗希的安全。 崔歌见枪被夺下,她也松了口气,不然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这场戏是罗希和她约定的,开这一枪是要让罗希从她对针剂做手脚这件事情上彻底的撇开,要让金贤惠认为针剂上做手脚完全是因为自己杀害了肖长贵,惹出的麻烦。 其实说心里话,依崔歌的意思确实是想杀死肖长贵的,可是之前罗希苦口婆心地把深度潜伏的计划告诉了她,才说通她放弃仇恨,顾全大局的。 崔歌突然嚎啕大哭,她的难过却是真的,她想起了那个差点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罗娜轻声对舒逸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完成了任务然后撤离吧。”舒逸点了点头:“南方,你和小盛带海军的战士看住这里,谁敢乱动打死谁!”此刻叶清寒和小盛已经把那些人的枪都下了,交到了海军战士和手里,其他的武器拢成一堆,放在战士们的身后。 镇南方让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墙角,抱着蹲下,冯博容和金贤惠还有罗希被押着进了基地里面。舒逸的任务很明确,解救那些从华夏抓来的活体试验品,捣毁这个生化基地,毁掉他们的研究资料,当然干这一切之前,还得拍照,摄像,留下证据。 冯博容和金贤惠全程陪同,见证了生化武器基地的湮灭。 做完这一切大概用了近四十分钟,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四十了,七点钟前他们必须赶回到板桥码头,这是和金真正约好的,金真正为他们准备好了返回华夏的船只。 除了这次跟船来的五十多名“小白鼠”外,在基地里又找到了十二个,据罗娜说基地这几年来一共从华夏抓来了二百七十多名这样的“试验品”,可惜除了这十二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死在试验的过程中了。 舒逸的心里很不舒服,带着六十多名被从华夏绑来的人,还有镇南方他们就准备离开这儿,这次回去还多了几个人,那就是罗娜,嫣红和崔歌。经过这次,崔歌是不可能再留在北韩了的。 镇南方指着冯博容、金贤惠和罗希以及一众基地的成员问道:“老舒,这些人怎么办?”舒逸说道:“捆绑起来,让他们无法通风报信就行了。”镇南方楞了一下:“不杀?” 舒逸苦笑道:“不杀!”其实不是不杀,是不能杀,很多事情虽然大家明明都知道是那么回事,可是却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就像皇帝的新衣,看得出来并不代表能说出来。且不说别的,金家和李家与陆亦雷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私底下交锋没有什么,脸却不能撕破。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途中罗娜已经把罗希长期潜伏的计划告诉了舒逸,把他们就这样处置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六点四十分,舒逸他们就到了码头,金真正果然如约等在那儿。 舒逸让叶清寒他们招呼大家上了船,他和金真正握了握手:“等我们进入了公海,你让人去解救一下你妹妹他们吧。”金真正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了,其实我们很多年轻人真不想再陷入战火之中去。” 舒逸笑了:“这可不像一个少将应该有的想法啊,军人总是要在战火中去接受洗礼的。”金真正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舒逸摇了摇头:“不是!”金真正也笑了:“其实这次我们不是已经接受了一次洗礼吗?虽然没有炮火硝烟,却也是残酷无情的战场。” 舒逸叹了口气:“好了,今日一别,希望后会无期吧。”金真正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实话,我很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希望我们别再见了!” 金真正望着舒逸他们的船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陆亦雷一宿没睡,他的一颗心悬在了舒逸他们的身上。 电话才响了一声,陆亦雷马上就接听了电话:“喂,哪位?”舒逸他们原来的通讯工具在靠岸前全都扔了,这是金真正给他们预备的一套新的。 “陆局,我是舒逸!” 听到舒逸的声音,陆亦雷长长地松了口气:“怎么样?”舒逸淡淡地回答道:“幸不辱命!”陆亦雷笑了:“好!等你回来,我为你们庆功。”舒逸说道:“小纪开口了吗?”陆亦雷沉默了一下:“小纪自杀了,他宁愿死都不愿意交待谁是成万圣教的自由神。” 舒逸叹了口气:“谁值得他这样去维护?”陆亦雷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无外乎是两种人,一是他所敬仰的人,二是他所爱的人。可是这小子是个特例,他敬仰谁我们还真正查不出来,而据说他是一同性恋,身边却喜欢用女人,几乎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感情世界,所以他所爱的人我们也无从查起。” 陆亦雷说到这:“对了,你的人没有什么闪失吧?”舒逸说道:“嗯,都平安无事,我还把罗娜和嫣红给带回来了,还有肖长贵的未婚妻,她是个北韩人,这次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可能就都得死在那儿了。”陆亦雷说道:“平安就好,好了,不说了,等你们回来再慢慢聊吧,我这边还有事,父亲今天下午到莱市,会住进莱港海军基地,我要再去落实一下安保情况。” 第一百四十六章毒盅 舒逸才睡下没多久却一下子就惊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镇南方和叶清寒正在一旁轻声说着什么,让舒逸的动静吓了一跳。 “老舒,你怎么了?”镇南方走上前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镇南方笑了笑:“做恶梦了?”舒逸叹了口气:“我仿佛又看到了蓝色火焰。”蓝色火焰!镇南方的叶清寒对视了一眼,关于舒逸和蓝色火焰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蓝色火焰已经成了舒逸的一个死穴。 叶清寒笑了笑:“舒处,不过是做梦罢了,别想太多。”舒逸轻声说道:“不,我并没有睡着,只是偶然想到了蓝色火焰。”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经常想到它?”舒逸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会经常感觉它就在眼前晃动,以前我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镇南方追问道:“什么不一样?”舒逸说道:“刚才我竟然感觉到胸口很闷,像是无法呼吸一般。”镇南方说道:“老舒,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就像我在听说自己被打了那个什么针之后,也会出现口干舌燥,脸红心悸的感觉,后来我才明白,这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舒逸望向镇南方,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是镇南方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什么心理暗示,不过舒逸不想让他们过多的担心,舒逸微微一笑:“嗯,南方说得对,也许是我自己太紧张了,没事。对了,还有多久能到?”叶清寒说道:“我们的目的地是莱港,大约中午一点左右就能到。” 黔州省西乡苗寨,一座低矮的吊脚楼里,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外面阳光明媚,可屋子里却是黑漆漆一片,阴冷而恐怖。“唰”的一声,屋子里出现了一点光亮,一根火柴让这黑屋里有了一丝的光明。 接着桌子上的一根白烛被点燃了,烛光中出现一张妇人的脸,那张脸上满是皱纹,宛如枯树的皮,一双眼睛很是浑浊,看上去没有一点神采,她佝偻着腰向一张破床走去,然后爬到了地上,伸出她那只仿佛只剩下骨头的如鸡爪子般的手,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罐子。 她抱着罐子站了起来,颤微微地走到桌子边上,在长凳上坐下,她拧开了罐子,然后在左手的中指处用力咬了一口,艰难地挤出了几滴鲜血,血滴入了罐子里。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扣上罐子的盖子,妇人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向床上:“芸儿,阿嬷说过,一定会让他来陪你的,一定!” 妇人说完,沉默了一下,像是在仔细地倾听:“芸儿,你说什么?”她低下身子,像是要伏到了床上,床上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副骨骼架子…… 妇人突然坐直起来,沉着脸说道:“不,我不会听你的,不能放过他,坚决不可以,芸儿,别的事情阿嬷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情,你得听阿嬷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都该死,都该死!他必须死,我会把他带回来,让他就躺在你的身边陪你,芸儿,那样你就不会再觉得孤单了。” 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六七的女人走了进来:“阿嬷,姐姐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阿嬷,再说姐姐的死只是个意外,和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我的好吗?算了,放手吧!”妇人望着女人:“岩花,你太让我失望了,死的人是你姐姐,你的亲姐姐,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能死吗?她为那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可那个男人呢?” 妇人那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岩花苦笑道:“阿嬷,那是姐姐对人家的一厢情愿,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姐姐喜欢他,这怎么能怪他呢,再说了,姐姐为救他而死,他也并不知情,阿嬷,你这样做就是姐姐的阴灵有知,也不会答应的。” 妇人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管,芸儿既然那么喜欢他,我一定要让他来陪我的芸儿,岩花,这件事情不要你管!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除非我死了!”岩花说道:“你怎么找?华夏这么大,你上哪去找?” 妇人笑了,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够找到他,我已经给他种下了心盅,在他的心里会有一团火焰,湛蓝色的火焰,我能够感觉到那火焰的存在!”岩花听了妇人的话,心里一惊:“什么?你竟然在他的身上种了盅?” 妇人点了点头:“十二年了,我想那盅毒也开始发作了,以后会越来越频繁的!”岩花说道:“阿嬷,你不能这样做,他,他是个好人!”妇人冷笑道:“好人?岩花,别以为阿嬷不知道,你也快三十的人了,为什么一直不嫁,阿嬷知道你的心里也有他,他害了你姐姐不说,还祸害你,我不会放过他,无论为了芸儿,还是为了你,我都一定抓住他。” 妇人望着岩花笑了,露出了那令人作呕的乌黑的牙齿:“这样吧,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娶你,做你的丈夫,如果他不同意,哼,我会让他永远地躺在这儿。”她指着放着芸儿骸骨的那张床:“让他永远陪着你的姐姐,哈哈哈哈!” 开完会,唐德勋把唐唐叫住:“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唐唐楞了一下,跟着唐德勋去了他的办公室。进去后唐德勋让他把门关上,然后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老二啊,你这是怎么了?开会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老是走神。” 唐唐“哦”了一声:“可能是这两天工作上的压力太大,没休息好吧。”唐德勋摇了摇头:“你是我儿子,我敢说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不是没有休息好那么简单,说吧,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是不是和卢萍闹矛盾了?” 唐唐回答道:“没有,我们很好。”唐德勋说道:“那就好,男人再怎么忙事业也得把家给顾好,只有家庭稳定男人才可能把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去。”唐唐点了点头,他咬了咬嘴唇:“爸,小三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唐德勋皱起了眉头,唐唐在这个时候提起唐宋应该不只是随口说说,他轻声说道:“唐三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我会处理。老二啊,陆老这次来莱市,你可别给我添乱子。”唐唐原本准备的许多话都咽了回去,看来朴永健说得没错,在父亲的心里,唐三根本就比不上他的地位重要。 唐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放心吧。” 唐德勋说道:“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你们情报部门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有一点的闪失,等陆老视察的事情结束了,我想办法给你挪挪地方,你在基地呆着不利于提升,换个地方吧。” 唐唐望了父亲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不屑,唐三的事情使得唐德勋原本高大的父亲形象在他的心里打了很大的折扣,他原本以为父亲会和他一样的想法,利用这次陆国光视察的事情替唐三报仇,哪怕父亲只是表露出这样一个意愿也是好的,可惜唐德勋没有这样做,不仅提都不提,反而还害怕自己乱来而影响到他的仕途。 唐唐很失望,他淡淡地说道:“那我去了。”唐德勋挥了挥手。 唐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手机,想了很久。终于,他还是拨通了朴永健的电话:“我同意与你们合作,不过计划一定要周密,嗯,时间上么我们的时间应该还是挺充足的,我拿到了陆国光此次视察的日程表,他在莱市大概要呆上五天,其中在莱港基地呆三天,具体的计划你们拟,到时候我看一下是不是可行就可以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这件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不希望把我或者唐家给牵扯进来。” 唐唐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 朴永健那边,小蕊轻声问道:“先生,他愿意合作了?”朴永健笑道:“我就说嘛,小蕊出马事情一定能行的,我们的小罗莉还真是迷死人不赔钱的。”小蕊的脸红了红:“先生,您就别笑话我了。” 朴永健招了招手,小蕊坐到了他的腿上,朴永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唐唐很是滑头,其实他也只是想借刀杀人,他提出的要求就是不希望惹火烧身。所以,你得给他加一把火,把他给牢牢抓住,造成别让他置身事外。” 小蕊被朴永健的手抚摸得身体微微颤抖:“我,我会的,啊……” 船在莱港五号码头靠岸了,舒逸看到了站在岸边的陆亦雷,陆亦雷的身边站着的是西门他们几个九处的人。舒逸才下船,陆亦雷便迎了上来,握住了舒逸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的英雄凯旋了!”舒逸说道:“陆局,你不是说陆老下午过来吗?怎么还有时间接船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深挖 终于又回到了华夏,镇南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是自己的祖国好啊!”叶清寒和小盛都笑了起来,叶清寒说道:“南方,以后再有出国的机会去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一定需要我去,能免则免吧!” 齐萱儿由罗娜和崔歌扶着也下了船,齐萱儿看到了跟在西门无望他们身边的袁财山,脸不由得沉了下来。镇南方看到齐萱儿这副样子,他走到齐萱儿的身边:“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他谈谈的。” 齐萱儿点了点头,跟着罗娜一起走到了陆亦雷的面前。 陆亦雷望着齐萱儿,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大明星来了!”齐萱儿的脸微微发红,她立正敬了个军礼:“陆局!”陆亦雷说道:“听说你挂了彩,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齐萱儿摇了摇头:“没事,没伤到筋骨,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陆亦雷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镇南方他们并没有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宾馆,陆亦雷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就住进了莱港基地的海军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可是和五星级宾馆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镇南方和释情住一间屋,他把袁财山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掏出支烟点上:“老袁啊,叫你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袁财山笑道:“南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利用‘星辰演艺公司’来实施绑架?”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有如匕首,紧紧地盯住了袁财山。 袁财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这件事情齐萱儿曾经对我说过,不过根据她的讲法,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我给压下来了,没有上报。”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老袁啊,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是侦察员,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如实向上汇报就行了,至于怎么做出判断,那是上面的事情。” 袁财山的脸开始发红。 镇南方说道:“你想过没有,齐萱儿既然把这件事情向你汇报了,你就应该及时上报,就算你想先压一压,至少你也应该组织一下调查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关系了上百条的人命。你就不怕如果这事是真的,到时候这责任你根本就背不起吗?” 袁财山没有说话,他咬紧了嘴唇。镇南方站了起来:“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在这个案子中受害者一共二百七十多人,除了我们解救出来的七十多人以外,其他的都在试验中成了牺牲品,老袁,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袁财山的双手十指绞到了一起,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毛汗。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释情过去把门打开来,外面站着的是齐萱儿。齐萱儿没想到袁财山也在镇南方的房间里,她尴尬地说道:“那个小镇,我晚些再过来吧。”镇南方说道:“不,你留下吧,一起听听。” 镇南方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齐萱儿挨着镇南方坐了下来,镇南方才继续问道:“老袁啊,怎么不说话。” 袁财山冷笑一下:“我说镇南方,你们这样摆明是不相信我,我还有什么话说?”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袁,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吗?你现在不再是那个跑单帮的袁财山了,那个时候你可以为了钱做一切事,可现在你是国安的工作人员了,你的一言一行不只是代表着你自己,还代表着整个国安。” 镇南方叹了口气:“你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做出有损国安,有损国家和民族的事情。”袁财山说道:“说来说去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好,反正舒先生也回来了,一会我亲自去找他,我不干了行吧?” 袁财山望向齐萱儿:“我说齐萱儿,对我有什么意见明着说,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吗?”齐萱儿说道:“我只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最初我把对‘星辰演艺’的怀疑上报上去,接着陆局就把你派来了,让我配合你对‘星辰演艺’的调查,OK,没问题,可自从你进了‘星辰演艺’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袁财山没有说话,恨恨地看着齐萱儿。 齐萱儿说道:“你进了‘星辰演艺有限公司’以后,吃黑钱,玩女人,和柳志沆瀣一气,不仅没有真正地展开调查,反而对我们的调查处处掣肘。我真想不明白,陆局为什么会把你派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相信我们的调查早就有了结果,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因此而牺牲生命。” 齐萱儿越说越激动:“你就是他们的帮凶,刽子手!” 袁财山的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房间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了舒逸的声音:“南方啊,袁财山是不是在你那儿?”镇南方回答道:“是的。”舒逸说道:“你让他过来我这一趟,对了,你也过来。”镇南方挂了电话,对袁财山说道:“走吧,老舒要见你。” 他又对齐萱儿说道:“齐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齐萱儿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吧,我就在这坐坐。”镇南方点了点头对释情说道:“我说和尚,还不快给齐姑娘倒杯水。” 舒逸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大海,双手抱在胸前。 镇南方敲了敲门,舒逸这才转过身来,门没有关,镇南方只是适度地表示出了他对舒逸的尊重。舒逸说道:“进来,把门关上。” 镇南方和袁财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拿起茶几上的烟,扔给他们一支,自己才点上。舒逸微笑着问袁财山:“听陆局说你到莱市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袁财山也笑了笑:“算是顺利吧。”舒逸正拿着茶壶为他们倒茶,听到袁财山这话,手停在了半空:“哦,听你这口气好像有些怨气,说说吧。” 袁财山说道:“没什么怨气。”镇南方咳了两声:“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吧,老舒,他这是和我呕气呢,刚才他说在我的房间,我正给他上政治课呢。”舒逸笑了:“是吗?没想到你镇南方还好为人师啊,别说老舒看不起你,就你那觉悟能管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镇南方说道:“小看人了不是?老舒,你应该知道我的,除了工作,我现在还真是一无所有。”舒逸微微一笑:“好了,别急着标榜自己。” 舒逸又望向袁财山:“陆局把你的事情都和我说了,现在这事我来负责,说吧,你那边有什么发现。”袁财山点了点头:“‘星辰演艺公司’确实有问题,但不仅仅是齐萱儿看到的那么简单。是,他们确实利用星探的名义搜罗一些急于成名的,或者喜欢演艺的年轻人并设法控制了他们,把他们当成货物发往海外,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镇南方一下子懵了,看来自己看袁财山还是流于表面,经验主义了,他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么多的人失踪竟然就没引起警方的重视?”袁财山淡淡地说道:“他们选择的都是一些独在异乡的,再或者是孤儿,‘星辰演艺’下面专门有一个团队,是负责对报名者的身份与背景进行调查。” 舒逸说道:“打住,财山,继续,就说你发现的。” 袁财山看了镇南方一眼,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在‘星辰演艺’发生的事情,可是公司的管理人员却都不知道,包括柳志,通过接触,柳志也就是一个纨绔,他对于很内幕的那些,他是一无所知的,他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对女演员玩点潜规则。” 舒逸轻声说道:“我能不能理解为这一切都和‘星辰集团’无关?”袁财山正色地摇了摇头:“不能!相反我觉得这一切都有‘星辰集团’的影子,‘星辰集团’下属有一个空壳公司‘星辰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相信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多,舒处,你应该没听过吧?还有南方,你和柳雪的交往也算是很密切的了,你听说过吗?” 镇南方和舒逸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袁财山笑了笑:“这个公司其实并不是空壳,在我深挖下去以后才发现这个公司虽然看不去没有什么运营的项目,可它底下还有一个民间组织,那就是莱市宗教研究会,因为是民间组织,又是研究性质的单位,所以这个公司的账户只有出账没有进账。” 舒逸问道:“你查出这个协会一年的用度大约是多少?”袁财山说道:“大约近一个亿。”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么多?”袁财山点了点头:“当然,其中包括了一些捐赠。” 第一百四十八章另一种思路 镇南方陷入了沉默。 舒逸问道:“南方,在想什么?”镇南方抬起了头:“这个所谓的莱市宗教研究会有没有可能和那个‘万圣教’有什么关系?”袁财山点了点头:“在查到这个宗教研究会的时候我便想到了这点,所以我就故意和柳志接近,柳志的身份特殊,是柳雪的堂哥,我想利用他来刺探这个‘星辰佛文化传播公司’。” 袁财山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可是没想到柳志也没能够打听出所以然,最后我只能自己出马,一个晚上我亲自去了那个所谓的宗教研究会,终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袁财山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镇南方急道:“别吊胃口,快说吧,装什么大尾巴狼。”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 袁财山说道:“这个宗教研究会是谁在真正负责你们一定猜不到吧?”镇南方说道:“柳雪!”袁财山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白了他一眼:“就你那小智商,你这样说是猪都猜到了。”舒逸说道:“南方,别打岔。” 袁财山说道:“那天晚上我去了这个所谓的宗教研究会,原本是准备偷偷查查,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可当我到了那儿时,却发现有间办公室还亮着灯。本来我想撤退了,想换个时间再来,可当我不小心听到柳雪说话的声音时,我忍不住好奇,还是留下了,我悄悄地靠近那办公室,却发现并不是办公室,而是个会议室,这也难怪我在外面就能听见柳雪的声音,会议室的隔音相对要差一点,加上当时柳雪正在发火,所以声音就大了些。” 镇南方笑了:“爬墙根倒也是你的特长。” 袁财山也笑了:“你就损我吧。”舒逸说道:“你听到了什么?” 袁财山说道:“你们还记得柳平川遇刺吗?”舒逸说道:“你是说柳平川从冷家回去的那次?”袁财山点了点头:“对,我记得那天已经是柳平川遇刺后的第三天了。她好像是在责怪对方不讲信用,利用了她。” 镇南方更感兴趣的是柳雪发火的对像:“老袁,你看到柳雪是在对谁发火吗?是不是小纪。”镇南方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纪小纪,可袁财山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是个女孩子,办公室里就只有她们俩。” 女孩?舒逸想到了一个人:“那女孩有多大年纪?”袁财山回答道:“十三、四岁吧,长得很漂亮,就是袖珍了一些,别看她年纪不大,可却让人感觉很成熟,很有女人味,甚至,甚至会让人想入非非!” 舒逸轻声说道:“她叫小蕊,朴永健的助手,我和她打过一次照面,不过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展现给我的是清纯的一面,就像个学生,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个千面人。”袁财山说道:“她的年龄?”舒逸说道:“应该二十六、七吧。”袁财山吐了下舌头:“真看不出来。” 舒逸问道:“后来呢?”袁财山说道:“后来我听到有人来了,忙撤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发现。你们知道后面来的这个人是谁吗?”二人都摇了摇头,袁才山说道:“圆法居士,也就是那个失踪的向志勇。” 镇南方说道:“为什么在我们相见的时候你不把这些告诉我?”袁财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望向了舒逸,舒逸笑道:“南方,你别怪他,他的调查方向和你们的并不一样,他只需要对陆亦雷负责,那个时候他不把这些告诉你们是对的。” 知道了袁财山的另一面,镇南方苦笑道:“老舒,我怎么觉得干上这行人与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信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错了,有时候说并不是信任,不说也并不代表不信任。这一行容不得我们出错,因为错一次或许就根本没有给你改正的机会了。再说了,入行第一天你就应该明白,遵守纪律是我们最基本的操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袁,继续吧,圆法的出现是不是又给你带来什么惊喜?”袁财山耸了耸肩膀:“没有惊喜,只有惊吓,还好我退得快,不然就被他们发现了。”舒逸问道:“他们这样的秘密碰头,没理由你能够这么轻易地靠近会议室啊!” 袁财山说道:“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我还是靠近了,而且没有被他们发现。”镇南方说道:“我也觉得这么重要的聚会他们一定会有人把守的,别的我且不说,就是柳雪外出,柳平川给她安排的那些个陆战队员一定会跟着的。” 袁财山苦笑道:“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 舒逸说道:“也不一定,我恰恰觉得相反,柳雪不会带人跟着,那些陆战队员并不是她的人,而是柳平川的手下,这样的事情她不应该会带上他们。不过我觉得那个小蕊应该带着手下的,算了,这事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看来这个柳雪确实有问题。” 镇南方说道:“要不要把她拿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陆局已经派了陆优和影子盯着她的。”镇南方问道:“你们觉得她会不会就是那个自由神?”舒逸笑道:“这就说不准了,有这个可能。” 袁财山说道:“之后我一直设法想找到圆法,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找到他的踪影。”舒逸笑了笑:“这个圆法并没有失踪,他们是制造了圆法失踪的假像,我想圆法与心悟的死应该有很大的关系。”镇南方说道:“把柳雪抓住,这些问题一问不就明白了?” 舒逸看了他一眼:“凭什么抓人家?无凭无据的怎么抓?你以为她是普通人?你也知道她的身边还有海军陆战队的人,一旦要抓她必然就会和他们发生冲突,无法秘密拿下她的话最后又是一场狗肉官司。” 镇南方说道:“这个万圣教也是的,这段时间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柳风当时不是说过吗?万圣教很庞大吗?还有释情,他被唐三他们抓住过,他说小纪和唐三都属于第七堂,后面的不说了,前面可还有六个堂,可在我们后面的调查中为什么除了小纪和唐三他们的第七堂,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万圣教的人了?” 舒逸说道:“嫣红守在小纪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太多的发现,这个万圣教还真是神秘。”袁财山轻声说道:“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万圣教!”舒逸和镇南方都望向了他,袁财山忙说道:“别看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舒逸扔给他们一支烟,然后说道:“不,你倒是给了我们另一种思路,假设这个万圣教并不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们造成一个万圣教存在的假像,那么所谓的‘通灵学院’并不存在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没有什么万圣教,也没有自由神,所以姹紫、嫣红两人虽然在小纪身边卧底了很长时间,摸到了万圣教第七罗汉堂的门道,却无法掀开万圣教的面纱的原因。” 袁财山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竟然引得舒逸和镇南方想到了那么多,他说道:“照你们的意思,万圣教就是他们搞出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的?”镇南方说道:“嗯,应该是这样。”袁财山说道:“可为什么啊?”舒逸说道:“因为他们想掩盖更大的秘密,比如说里通外国,做出有损华夏国民利益的事情。” 袁财山说道:“可他们难道就不怕从这条线上我们一样能够摸出他们的底来?露得越多就越危险,这一点他们不会不知道吧?”舒逸说道:“他们自然清楚,所以这条线才会交给纪小纪,这是个很有经验的特工,而且心狠手辣。” 镇南方说道:“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就是当时在凶杀现场捡到的那套我们认为是万圣教的密码,到底是谁留下的?莫非那套密码和现场遗留的那张纸片也只是为了故布疑阵吗?因为在后来我几乎再也没见过那玩意再出现。”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有没想明白的地方,心悟的死,柳风的死,傅玉林的死,柳平川的遇袭,释情和柳月被绑架,然后又是释情和柳月之间发生了那层关系,每一件事情都整那么大的动静,还一件接一件,仿佛是生怕我们查不到他们身上一般,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另外,这其中很多事情都与柳家或多或少的有关系,如果柳雪真有问题这不是自己引火烧身吗?” 镇南方笑了笑:“或许引火的另有其人呢?比如在现场给我留下密码的人或者就是一个引火者。”舒逸点上支烟:“你的意思就是说,还有另外一帮人,他们的眼睛也盯着柳雪。而这帮子人一直在把我们调查的苗头往柳家的身上引去?” 镇南方说道:“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华威打来的:“满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舒逸说道:“我听陆亦雷说了,对方一直没有打电话来,我担心……”华威说道:“别担心了,对方已经打电话来了,让我们今天半夜去和他们交换。” 舒逸问道:“用什么换?”华威说道:“《海军协定》。” 第一百四十九章意外访客 华威说道:“我已经和陆亦雷说过了,他说会让陆优和影子带着副本和我们一起去换人。”舒逸问道:“我们?”华威说道:“对,我们,我,你还有广仁那个老家伙,再加上陆优和影子,这样我们一定能够保证《海军协定》不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舒逸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满江他们出事到现在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对方为什么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华威在电话里叫道:“喂,舒逸,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舒逸忙回答道:“听到了,你想让我干什么?” 华威说道:“晚上十点半钟你在招待所等陆优他们,他们会来接你,你最好抓紧时间先睡上一觉。”舒逸问道:“交换的地点在哪?”华威笑道:“那地方你应该很熟悉,燃情会所,时间是晚上一点四十。” 舒逸的心里一惊,怎么又是燃情会所? 舒逸看了看表,才下午两点多一点,他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见陆亦雷,他答应陆亦雷一起去迎接陆国光的。他刚打开门准备离开,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海军士兵,其中一个抬起手正要敲门,见到舒逸打开门忙立正道:“报告首长,门岗来电话说有人找,周处长让我们过来问问你是见还是不见。” 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人?”士兵回答道:“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他说他叫佛祖,说你认识他的,找你有急事。”佛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海军基地,为什么会贸然到这儿来找自己,他到底是有什么急事?一连串的疑问使得舒逸点了点头:“我认识他,我这就去见他。” 士兵说道:“首长,请上车吧,我们送你过去。”招待所门口停着一辆电瓶车,舒逸跟着两个士兵上了车,向基地大门开去。 基地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来周敬波的保卫工作布置得还是很到位的,当然,这些并不是舒逸份内的事情,他也懒得操太多的心。 到了大门口,舒逸看到了正在铁门外搓着双手来回走动的佛祖,舒逸从小门走了出去站在了他的面前。佛祖看上去很是焦急,看样子他还真的有什么急事。他没有注意舒逸的到来,直到舒逸开口说话:“你找我?” 佛祖见到舒逸,明显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海军的战士,拉住舒逸的手说道:“我们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舒逸轻声问道:“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佛祖一脸的哭相,说道:“老大,你就替我考虑一下吧,要是他们知道我向你告密非撕了我不可!” 舒逸说道:“好吧,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说。” 进了咖啡厅,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舒逸递给佛祖一支烟:“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佛祖接过烟点上:“那晚我们之间不是产生了一点误会吗?后来我才查明白了,这都是有人从中作怪,下的一个圈套。所以我便去找她算账。” 舒逸没有说话,也点了支烟。 佛祖说道:“记得你从我手上救走的那女人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柳雪?”佛祖说道:“对,就是她,抄走我们的货的就是她的人,她手下的人很是厉害,特别是那个姓荆的!”舒逸说道:“是不是叫荆楚?”佛祖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舒逸原本只是怀疑柳雪,现在听佛祖提起荆楚,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荆楚可是柳平川的心腹,如果荆楚有问题,那么是不是能够说柳平川也有问题?舒逸问道:“我记得我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会找到我?” 佛祖苦笑着说道:“我说舒领导,你耐心一点吧,马上,我马上就说到了。”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佛祖说道:“我查到了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设计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拿自己来做饵,她也不怕我的人把她给干了,妈的,这女人还真狠!”他又跑题了,舒逸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才接着说道:“查到了她,自然我也打听到了她的身份,啧啧,竟然是海军司令的女儿,原本我想报复一下她的想法也没了,海军司令哪是我们这些混混能够招惹的。” 服务员把舒逸点的茶送了上来。 舒逸给佛祖倒了一杯,佛祖接过去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可老子不去招惹她,她竟然还来找我,她是让那个姓荆的来找我的,姓荆的昨晚去了我的KTV,他说只要我能够帮他做一件事情,以后在莱市我就是老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如果我不合作,那么以后我也甭想在莱市混了,非但如此,他还说分分钟就能把我送到里面去。” 舒逸轻声说道:“他们确实有这能耐。” 佛祖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他们有这能耐,所以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不是吗?”舒逸说道:“换做我是你,我也只能答应,毕竟你的做的那些个坏事,只是把你送进去已经算轻的了,想想办法,要了你的命都不是什么难事。” 佛祖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他们让我做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佛祖说道:“他们让我晚上带人到基地门口来,想办法和哨兵发生冲突,大哥,这是哪?这可是海军基地啊,他们让我的人来这捣乱,还带上家伙,还得弄出响来,这,这不是更要我的命吗?我当时就想拒绝。” “可那个荆楚却说我根本不用害怕,一来我不用露面,二来一旦真被抓住,他让我告诉手下人就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叫舒逸的人让我做的。我便问了,这个舒逸是什么人啊?你说我红口白牙齿地咬一个不相干的人别人也不会信啊!那女人才告诉我你就是舒逸,她还说人家信不信没关系,只要我的人这样说就行了。她还再三保证,这件事情铁定不会牵连到我。” 舒逸说道:“就算你知道我就是舒逸,可你怎么知道我就在海军基地里面?找得这么准?”佛祖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在海军基地,我还知道今天下午还有个大领导也会到基地来。”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 佛祖苦涩着脸:“我有个表姐就在招待所上班,她是有文化的人,想法比较多,所以,所以今天早上我就把她请到了家里,把这事向她说了一遍,正好她也知道你,所以就把这些告诉我了,她说这里面一定有个大阴谋,让我别往里掺和,她让我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舒逸笑了:“原来如此,你表姐叫什么名字?”佛祖说道:“叫徐洁,是合同工,管客房的。”舒逸说道:“她果然看问题很有见地,可你为什么不听她的,却冒险前来找我,并且告诉我这一切?” 佛祖望向舒逸:“我欠你的,所以我得还你,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舒逸说道:“你并不欠我什么。”佛祖摇了摇头:“或许你是这样认为,但对于我来说,那晚你不但没伤害我和我的人,还放了我一马,这份情我得记,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人当枪使,我姐虽然让我逃,可是离开莱市,就意味着我得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不想一无所有。” 舒逸望着面前的这个黑老大,看来倒还是个讲义气的血性汉子,而且他还有着自己的智慧,他也明白一个道理,逃避往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舒逸咳了一声,又递给他一支烟:“还碰毒品吗?”佛祖摇了摇头:“我已经放弃这一块了。” 舒逸点了点头:“嗯,好好做生意吧,那有你的那些家伙,等这件事了了,我会替你说说,找个好一点的方式,把家伙都上缴了吧。”佛祖脸上露出了笑容:“哎!”舒逸叹了口气:“洗白了,好好做个本份的商人。” 佛祖激动地站了起来,给舒逸鞠躬道:“谢谢,谢谢领导,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舒逸无奈地摇了摇头。佛祖说道:“领导,你说吧,让我怎么做?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舒逸说道:“就照他们说的做吧。”佛祖楞了一下,舒逸这是什么意思?感情自己这番话都白讲了? 舒逸见他一头雾水,笑道:“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会有应对和办法,你就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不过有一点,别伤了卫兵。”佛祖这才恍然大悟:“嗯,好的,那领导,我就先走了。”舒逸说道:“不,我先走,十分钟后你再离开。” 舒逸先离开了咖啡厅,不过他并没有走远,直到佛祖离开的时候,他确实佛祖并没有被人盯梢之后才回了基地。 陆亦雷打开门,见是舒逸,他笑道:“还有一个小时父亲才到,你来早了。”舒逸说道:“有个情况我得先和你沟通一下。”陆亦雷让舒逸坐下:“看你一脸的严肃,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第一百五十章试探柳平川 舒逸坐下来,陆亦雷递给他一支烟,舒逸刚接过烟,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蓝色火焰,鲜红的血,还有一个女人模糊的影,舒逸感觉到一阵胸闷,仿佛要窒息了一般,“噗”!舒逸喷出一口鲜血。 陆亦雷吓了一跳,忙扶住了他:“你怎么了?”陆亦雷一脸的关切,舒逸喘息着,这口血喷出之后,呼吸顺畅了不少,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气闷,一口气上不来,现在好多了。” 陆亦雷皱起了眉头:“不行,你得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做个全面的检查,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舒逸摆了摆手:“现在不行,这样吧,等陆老走了以后我听你的,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陆亦雷说道:“可这又得耽搁好几天的。”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陆亦雷叹了口气,他是打心眼里担心舒逸的身体。 他亲自给舒逸倒了杯水,然后问道:“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舒逸这才把佛祖来找自己的事情向陆亦雷说了一遍。陆亦雷疑惑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这个佛祖不就是一黑道的混混,他们让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莫非……” 舒逸点头道:“嗯,我也是这样想,他们无非是想声东击西,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陆老。还有一件事,华老刚才也给我来了电话,说是绑架满爷的人跟他联系了,让他晚上带上《海军协定》去燃情会所交换,我听说你让我、陆优和影子跟他们一起过去?”陆亦雷是个聪明人,舒逸说到这儿他已经明白舒逸的意思。 陆亦雷轻声说道:“现在看来他们选择这个时间交换,其目的更像是想要调虎离山。”舒逸应道:“确实如此,华老,广叔,陆优,影子,包括我都算是一流的高手,如果真把我们这帮人全部调走了,靠基地这帮子警卫人员想要应付突发的事件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陆亦雷叹了口气:“是我考虑得不周,我认为父亲身边有陈克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现在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得不慎重啊!” 舒逸说道:“我有个建议。”陆亦雷说道:“说!”舒逸喝了口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陆亦雷望着舒逸:“你的意思是?”舒逸说道:“按照原定的计划,晚上我们还是准时从基地出发,去燃情会所,然后我、陆优和影子中途下车,秘密潜回基地。燃情会所那边我想有华老和广叔,应该可以应付。” 陆亦雷有些担心:“可《海军协定》万一……”舒逸摆了摆手:“没有万一,我甚至怀疑根本交换就是个幌子,估计华老他们会扑空。”陆亦雷笑道:“你就这么肯定?”舒逸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真想打《海军协定》的主意,为什么要等我们都回到莱市才提出交换的要求?他们在一开始拿住满江的时候提出交换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陆亦雷没有说话,不过他也认为舒逸说的是实情。 舒逸继续说道:“《海军协定》不只我们有,还有和我们签约的那一方也有,他们真的看重这玩意,不可能不在星国的身上下功夫,可目前我们得到的情报,星国并没有因为《海军协定》而遭遇什么威胁,这就说明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亦雷苦笑道:“这么看来他们的目标还真的是我父亲?可为什么呢?”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得看看在幕后导演这一切的人是谁。”陆亦雷问道:“你觉得会是谁?”舒逸说道:“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陆亦雷轻声说道:“朴永健。”舒逸点头道:“应该就是他,陆家和北韩的两大家族关系甚密,这让南韩感到了压力。特别是陆家一直在致力影响北韩军方放弃和南韩间强硬的军事对抗,这结果并不是南韩方面希望见到的。” 陆亦雷歪着头望向舒逸。 “南韩比北韩更希望双方有一次交锋,因为他们想借刀杀人,这把刀就是他们的盟友星国。过去的几年里,南韩的经济日趋衰退,国内的矛盾也渐渐地凸显出来,为了转移国人的视线,换化矛盾,他们需要和北韩之间来一次正面交锋,而星国的支持能够让他们在这场交锋中立于不败之地。只可惜,他们好容易握紧的拳头因为我们在北韩的动作而被化解于无形,他们这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无从着力。”舒逸分析着。 陆亦雷说道:“于是他们就迁怒华夏,进而迁怒我们陆家!”舒逸微笑着说道:“所以今晚他们的目标应该很是明确,那就是想对陆老不利。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与柳雪有关,还有那个荆楚,他是柳平川的心腹,他也牵连进来了,就怕柳平川……” 舒逸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看了看陆亦雷。 陆亦雷手上的烟头都烫到了手指,他忙扔进了烟灰缸:“柳平川是老同志了,我想他不至于这么糊涂,或许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舒逸说道:“要不我先和他谈谈?”陆亦雷望向舒逸:“也好,不过你要注意措辞。”对于舒逸陆亦雷还是很放心的,他知道舒逸是个知轻重的人。 舒逸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去了,还有半小时,谈完正好迎接我们陆老。” 还有半个多小时陆国光就来了,柳平川再一次听取了周敬波的安保布置后才放下心来:“嗯,你们做得很好,告诉大家,这几天一定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计划做得很好,部署也很到位,不要因为人为的因素而使我们的工作功亏一篑了。” 这时门外有人叫道:“报告!”柳平川说道:“进来!”一个海军战士推门进来:“报告司令员,舒逸处长要见您。”柳平川这几天也要呆在基地,所以在基地总部给他安排了一间临时的办公室。 柳平川楞了一下,舒逸要见他?他对周敬波说道:“好了,忙你的去吧。” 舒逸进到了柳平川的临时办公室,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柳副司令!”柳平川也笑道:“舒逸啊,找我有事吗?”舒逸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柳副司令,我来找你确实有点事想向你汇报。” 柳平川笑道:“汇报我可不敢当,有什么就说吧。”舒逸轻声问道:“柳副司令对于柳雪的事情知道多少?”柳平川见舒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心里一惊:“小雪怎么了?”舒逸把关于柳雪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包括他们的一些还没有根据的怀疑,当然,也提到了荆楚。 柳平川一直没有打岔,很耐心地听舒逸把话全部说完他才轻声问道:“既然你们怀疑小雪,为什么不把她控制起来?”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需要证据。”柳平川表现得异常的平静:“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舒逸从心底佩服柳平川,任何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都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淡定,难怪陆亦雷会那么相信柳平川。 舒逸说道:“暂时还不需要,我们只是事先和柳副司令通个气,今天晚上估计他们会有所行动,我和柳副司令的谈话还希望你能够保密。”柳平川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舒逸,我有个请求。” “请讲。”舒逸说道。 “能不能让我和她先谈谈,就算是她错了,我也希望能够让她悬崖勒马,你应该知道,一旦她真正介入了今天晚上的针对陆老的暗杀行动,她就真正的完了。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给小雪一个机会,好吗?”柳平川说得很诚恳,舒逸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舒逸说道:“柳副司令,给我两分钟时间,我做不了主,必须和陆局商量一下。” 陆亦雷听了柳平川的请求也迟疑了,半晌他才说道:“可以,如果柳雪能够拿出个态度,并且愿意将功折罪,我们会考虑对她从轻发落或者免于追究。”舒逸挂了电话,把陆亦雷的意思重复了一遍,柳平川叹了口气:“一会迎接了陆老,我就去找她。”舒逸望着跌坐在沙发上的柳平川,感觉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舒逸知道,就算柳雪愿意配合,她也不可能逃脱得了制裁的,在北韩生化武器基地死去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通过她的演艺公司的渠道弄过去的,就这一点,她就罪不可恕了。舒逸对柳平川说道:“柳副司令,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柳平川望向舒逸,没有说话,舒逸说道:“你和柳雪见面我希望能够在场。” 柳平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可随即便消失了,因为听到舒逸这话,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舒逸是对他不信任,但转念一想,舒逸应该有另外的意思,那就是想保护他的安全。假如他和柳雪最后没能够谈拢,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 柳平川苦笑道:“谢谢。”他的心里很难过,曾几何时,和自己的女儿见面也充满了危险,这对他而言不得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第一百五十一章潜回基地 下午三点五十分,在两辆绿色军务吉普车的开路下,几辆黑色红旗轿车缓缓地驶入了莱港海军基地,在基地行政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柳平川、唐德勋早就领着基地的高级军官在办公楼前候着了,见陆国光从车上下来,柳平川和唐德勋忙两步迎了上去,唐德勋微微落后柳平川半个身位,毕竟柳平川在职务上要略高些,怎么着也得突出领导。 “陆老,欢迎您到莱港视察指导。”柳平川一脸的笑容,双手紧紧握住陆国光的手。陆国光也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平川啊,一直就听说莱港基地建设得很好,在全军都有着极强的代表性,其实我早就应该过来看看了,可惜就是一直都没能够抽出时间。” 松开柳平川的手,陆国光又和唐德勋握在了一起:“德勋啊,莱港基地的发展你功不可没啊!”唐德勋恭敬地说道:“这可是莱港官兵的共同努力以及上级首长的关心与指导的结果,德勋不敢居功。”陆国光指了指唐德勋笑着对柳平川说道:“老柳,你看看他这话说得,简直是滴水不漏啊,他不应该做军人,要是走仕途就仅这觉悟,这言语也是前途无量。” 大家都轰然而笑。 唐德勋把基地的领导层一一向陆国光做了简单的介绍,陆国光也亲切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按陆国光的要求,大家都去了会议室,陆国光听取了唐德勋和基地其他领导对基地建设根本任务的报告,对基地这些年来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也对未来的工作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当然,这些都是官样的文章,会议并没有开多久就结束了,陆国光住进了基地为他安排的招待所,然后分别与柳平川和唐德勋进行了交谈,至于内容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令舒逸没想到的,陆国光竟然还单独接见了自己。 “小舒啊,北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错,有些本事,很会折腾。”舒逸的脸上满是苦涩,很会折腾,合着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表扬自己。 陆国光让舒逸在沙发上坐下,扔给他一包内供香烟:“我知道前些日子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但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局,你可别往心里去,更别背什么思想包袱。”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陆老,我不会让情绪左右我的工作的。” 陆国光点了点头:“有人说莱市很危险,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到莱市来,他们担心我的安危,可我还偏偏就来了,莱市有什么危险啊?我还真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敢拿我怎么样。”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莱港看上去很是平静。 在基地吃过晚饭舒逸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应酬的。 敲门声响了起来,舒逸轻声说道:“进来吧,门没关。” 门被推开了,却半天没再发出响动。舒逸向门边望去,站着的是沐七儿。舒逸的脸上露出惊喜:“咦?你怎么来了?”沐七儿几步走上前来,紧紧握住舒逸的手:“我听说你病了,还咯了血?”舒逸说道:“陆亦雷告诉你的?”沐七儿微微一笑:“他也是好意,他让我好好劝劝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小病不能拖,会拖出大问题的。” 舒逸苦笑着说道:“我没事的,估计是工作压力大了,有些心急,急火攻心所致。这不是最近几天太忙吗?等我忙过了这几天我一定去医院好好检查,这样成吧?”沐七儿伸手摸了摸舒逸的脸庞:“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舒逸说道:“嗯,我明白。” 沐七儿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舒逸楞了一下:“什么事?”沐七儿轻声说道:“释情和柳月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舒逸说道:“知道,是释情让你来的?”沐七儿说道:“是南方,他希望我能够帮释情一把。”舒逸问道:“他们要你怎么帮?” 沐七儿说道:“我和柳月见过面了,听了一下她的意思,这丫头其实蛮单纯的,我看得出来她对释情是很上心的。”舒逸说道:“释情呢?他是什么意思?”沐七儿说道:“释情也愿意为这事儿负责。” 舒逸笑了:“你不会是想我来帮他张罗还俗的事吧?” 沐七儿说道:“我还真是这个意思。”舒逸点了点头:“好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唉,一个高僧就这样被我给毁了。” 沐七儿白了舒逸一眼:“着相了吧,这你就还没释情看得透,人家释情都说了,人生何处不修行,出世是为了修行,入世也一样是在修行。”舒逸楞了一下旋即笑了:“看来这小子已经悟了!” 沐七儿的到来让舒逸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整整一天,他都在回忆着那几个模糊的画面,蓝色火焰,鲜血和女人,特别是那个女人,他真想看清楚那是谁,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女人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模糊。 他没有把这些告诉沐七儿,他不想沐七儿为他担心。 十点半钟,陆优敲开了舒逸的门,见到沐七儿,陆优微微笑了笑,然后对舒逸说道:“时间到了,我们走吧!”舒逸和沐七儿交待了两句就跟着陆优走了,影子早已经等在了车上。二人上了车,影子发动了车子,驶出了莱港基地。 “陆局都和你们说了吧?”舒逸问道。 陆优点了点头:“嗯,说了,一会路上我们换车掉头回去,会有人开着我们的车去燃情会所。”影子说道:“华老他们知道吗?”陆优说道:“陆局已经通知他们了。”舒逸说道:“我想他们那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状况,最有可能就是扑了个空。” 影子说道:“这样的话满江他们会很危险。”舒逸说道:“他们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陆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笑了笑:“如果真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你想想他们绑架满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优和影子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如果他们今晚的行动失败,那么满江就是他们用来和我们谈判的最后砝码,用满江来换取他们的全身而退。”陆优叹了口气:“舒逸,你这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舒逸没有回答,而是点了支烟:“柳平川原本准备和柳雪好好谈谈的,可惜柳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柳平川一直没能联系上柳雪,同时失去联系的还有跟在柳雪身边的荆楚和几个海军陆战队员。” 陆优说道:“看来柳雪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 舒逸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回头了,她自己应该清楚,就算她现在想放手,等待她的也将是严厉的制裁,二百多条人命她脱不了干系,所以柳平川想说动她更多是一厢情愿。” 陆优脸上有些尴尬:“都怪我们没能够看住她。” 舒逸笑了笑:“不怪你们,荆楚和他的几个陆战队员都是特种兵,他们具有极强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再者在柳平川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调动手上的资源,利用海军陆战队的人来摆脱你们的监视。” 影子说道:“舒逸,你说她会逃吗?”舒逸说不好,如果柳雪真的要逃恐怕已经离开莱市了。 车子停了下来,三人迅速地上了另一辆车,而三名男子也跳上了舒逸他们开来的汽车,发动后继续往前驶去。 没多久三人重新回到了莱港基地,不过他们并没有开着车子进入基地,而是从基地的侧门进入,陆亦雷早就安排了人在那接应。 三人避开了警卫,直接潜入了招待所,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对于三人来说,这样的潜藏是小菜一碟,他们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一点十分,基地正大门方向传来了枪声,舒逸知道一定是佛祖的人开始行动了。紧接着,仓库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声,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制造混乱的并非只有佛祖的人,他相信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地方发生骚动,果然,距招待所不远的家属区竟然冒出了浓烟,接着看到了火光,家属院失火了! 周敬波此刻头都大了,他一直都认为这一次他的安防工作做得已经很是到位了,却没想到一下子突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在听到大门外枪响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带人来加强招待所的保卫工作,谁知道陆国光竟然发起了脾气,他要周敬波把招待所的警卫都撤了,让他带着人去家属区救火,陆国光说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安危而无视家属区的上千条人命。 周敬波还是不敢做主,只能偷偷给唐德勋打了个电话,唐德勋听了想了想说:“照陆老的意思执行。”此刻唐德勋和柳平川都赶到了招待所,他们想要见陆国光,却都被陈克挡驾了,陆国光的意思很明确,基地所有的力量都要投入家属区的救火中去,他的安危他自己负责。 第一百五十二章后手 陆亦雷此刻也赶到了陆国光的房间,房间里还有陈克和几个警卫局的警卫。 陆国光对几个警卫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几名警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陆国光说道:“看来基地闹鬼啊!”陆亦雷点了点头:“大门口的事情我们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可基地里面发生的事情估计并不是那么简单。” 陆国光冷笑道:“你说是柳平川还是唐德勋?”陆亦雷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们俩,父亲,以你对他们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吗?”陆国光眯起了眼睛:“柳平川不会,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他这个人原则性很强,从柳雪这件事来看,他处理得也中规中矩。” 陆亦雷附和着“嗯”了一声。 陆国光又说道:“也不应该是唐德勋,唐德勋胆子小,再说他也不像是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人。”陆亦雷说道:“那依父亲所见呢?”陆国光皱起了眉头:“我听说唐家几兄弟之间的感情很不错。” 陆国光点到为止,陆亦雷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唐唐?”陆国光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想为兄弟报仇,做出如此的举动也不足为奇。只是就凭他一个情报处长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好了,我们也别猜了,既然他们已经把火点起来了,就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好了。” 几乎大半的兵力都被调往家属区去了,唐德勋也亲自在家属区指挥救火。 基地自己有消防队伍,所以并没有再向市里消防队寻求支援。 唐德勋的心里很不踏实,他在前来救火的官兵中并没有看到唐唐的影子,他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与唐唐有关。 唐德勋忍不住给唐唐打去电话,可惜是关机的。唐德勋的心里更是恐慌,如果这件事情真和唐唐有关系,那么自己这个莱港基地的指挥长可就是做到头了,他叫来了通信员,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唐唐给找到。 唐唐此刻就在距离招待所不远的一幢建筑物里,他的身边还有二三十个士兵,这是他在基地里的心腹。 唐唐焦急地抽着烟,小蕊他们怎么还不来,他已经派人去接了。小蕊可是说好了,会给他带帮手来,唐唐知道陆国光的身边有个高手,那就是陈克。陈克到底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有一点陈克已经被很多的人神化了,在军中,很多知道陈克的人都将他当做是神一样的存在。要想动陆国光,就必须想办法解决掉陈克,小蕊说过,他们会有对付陈克的人。 终于,七八条人影慢慢地靠了过来,一个士兵轻声叫道:“口令!”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猎狐!”唐唐激动了起来,他听出这是小蕊的声音,忙走上前去:“你们总算来了!” 小蕊的身后跟着一个美艳的女人,一袭白色的纱裙,长发飘逸,手中提着一柄薄刀,女人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侠女一般,飘逸,脱俗。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上带着微笑,但他的笑让唐唐觉得很不舒服,太冷,太阴。 小蕊微笑着对唐唐说道:“干得很好!开始吧!”唐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说了一句:“行动!”接着就听距招待所不远的地方响起了枪声,不只是一个方向。 陆亦雷看了看陆国光,陆国光正闭着眼睛,放在沙发上的右手食指轻轻叩着沙发扶手,嘴里还哼哼着:“我站在城楼观山景”,一副好整以暇的惬意。 “报告!”一个警卫叫了声报告,然后推门进来了:“首长,基地情报处处长唐唐带了一个排的兵力前来保护首长,他想见首长一面。”陆国光看了陆亦雷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请他进来吧!” 唐唐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两三个人。 陈克皱起了眉头:“唐唐,你懂不懂规矩?”唐唐笑了:“我当然懂规矩,不过现在可不是请规矩的时候。”说罢,唐唐身型迅速身后一退,身后一个男子就向着陈克扑来。陈克起先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谁知道乍一交手陈克才知道这可是劲敌。 而那个穿着一身素净衣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也动了,她的目标就是陆国光,陆亦雷忙拦在了陆国光的面前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唐唐淡淡地说道:“你就是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中警局的那帮人已经来不了了。” 陆国光双眼露出凌厉的光芒:“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唐唐说道:“放心吧,他们只是睡着了。” 白衣女人根本就不听他们罗嗦,举起手中的刀就朝着陆国光劈头砍去,陆亦雷为了维护自己的父亲,一个转身伏在了父亲的身上,那一刀齐齐地砍进了陆亦雷的肩上。 陈克让那男子给缠住了,而唐唐正悄悄向陆国光走去,只要自己能够把陆国光给抓住,其他人都不足为患了。 陆亦雷自然明白唐唐在打什么主意,可他让白衣女子给拦着,而陈克却让那名男子缠住,他不由得大喝一声:“唐唐,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唐唐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只要你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了。” 陆亦雷徒手根本挡不住那女人手中的刀,他的身上又被带出一条口来。 陆国光却在陆亦雷的身后站得笔直,脸上竟然没有畏惧之色。 唐唐咬了咬牙,径直向陆国光冲去,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身边一个身影一晃,陆国光面前站着一个人,手中的枪指住了唐唐。唐唐楞住了:“影子,你们不是出去了吗?”影子淡淡地说道:“又回来了!” 唐唐心道不妙,果然他看到屋子里又多了两个人,正是舒逸和陆优。 舒逸已经欺身来到了陆亦雷的身边:“不好意思,收拾他们的那班手下浪费了些时间。”陆优也站到了陆国光的身旁。 舒逸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李冰姬,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李冰姬的脸色微微一沉,并不答话。舒逸叹了口气:“出手吧!”李冰姬大喝一声:“呀!”乱刀劈向舒逸。舒逸的动作很快,竟然在李冰姬的刀锋中穿梭。 终于,舒逸扣住了李冰姬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在刀背上用力一砸,李冰姬的刀脱手了。舒逸轻声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陆亦雷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舒逸楞了一下,扭头看向陆亦雷,却听陆亦雷大叫一声:“小心!” 舒逸忙回过头来,他看到了一把利剑,距离自己的咽喉不到三公分,他忙侧了侧头,咽喉没被刺中,可肩胛却挨了一剑。 舒逸望向李冰姬:“没想到你还会用剑,你的剑比刀还快!”李冰姬冷笑了下:“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你知道他想告诉你什么吗?”舒逸知道她说的是陆亦雷,舒逸摇了摇头,李冰姬说道:“那我亲口告诉你吧,李承宗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舒逸被震住了:“你是李炜正的女儿?”李冰姬淡淡地说道:“舒逸,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常常喜欢以救世主自居,滥用你那所谓的同情心。” 陈克那边也已经占据了上风,而此时周敬波也带着一队士兵赶过来了。 舒逸望着被陈克打败的那个高手,又看了看面前的李冰姬和唐唐,他突然叫道:“不好!”舒逸冲了出去,陆亦雷马上反应过来了:“唐唐,那个小蕊呢?”唐唐狞笑道:“你说如果舒逸的那班手下把柳副司令父女给杀了会不会很有意思?” 陆亦雷怒喝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唐唐淡淡地说道:“我一直让人盯着陆优他们,他们居然半道折回来了,我就知道刺杀陆国光的计划多半是要落空了,还是朴先生精明,他说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于是我们就决定由我们负责在这吸引住你们的注意力,由朴先生和小蕊去引柳平川,然后假镇南方他们的手把柳平川干掉,杀不了你老子,除掉一个海军副司令也不错。” 陆亦雷说道:“你们就这么肯定柳平川会上当吗?” 唐唐说道:“他一定会上当,因为柳雪是他唯一的女儿了!” 他们竟然还留了后手,陆亦雷的心里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如果他们真的得逞了,对陆家的影响也是很大的。他看了一眼父亲,陆国光的脸上依旧很是平静,仿佛他根本就没听到唐唐刚才的话一般。 陆亦雷掏出手机给舒逸打去,可是他发现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唐唐轻声说道:“省省吧,我已经对整个基地进行了无线电屏蔽。” 陆国光淡淡地说道:“柳平川或许会上当,可镇南方却不一定。” 舒逸冲出了招待所,他必须要找到柳平川。虽然他没听到唐唐与陆亦雷的对话,但他却猜到了他们的第二目标一定是柳平川,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柳平川和唐德勋这两个海军中将才能够真正造成影响,唐德勋是唐唐的父亲,他不相信唐唐真能对自己的父亲下得狠心,所以他们的目标必然是柳平川。 第一百五十三章硝烟 释情在火场找到了镇南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你们确定真是柳雪?”镇南方一边走一边问道。释情点了点头:“嗯,他们现在在内湾码头的一艘军舰上,叶大哥和盛大哥还盯着呢,我们联系不上先生,听说他和华老他们离开基地了。” 镇南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柳平川真有问题?”释情摇了摇头:“现在说不清楚,我们没敢太靠近,叶大哥说他们中间有高手,让我过来把大伙都叫上!”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管他什么高手,我去找唐指挥长借兵,我还就不信了,再厉害的高手能厉害过子弹?” 释情说道:“那快去吧,就怕他们狗急跳墙,驾着船跑了。” 镇南方说道:“今晚莱港还真不太平。”释情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我担心的是陆老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闪失。” “老舒说了,陆老那边的事情让我们别操心,他说过的,我们只要盯好柳平川就好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释情不解地问道:“你说先生怎么就认准了柳平川这边会出事呢?”镇南方回答道:“他哪会认准柳平川会出事啊,还不是防着柳雪呗。他说柳雪很有可能会来找柳平川,还真让他给蒙对了,不过……” 释情忙问道:“不过什么?” 镇南方苦笑道:“其实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样,他们搞这么多事,又选在陆老来的当天,我也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陆老,可是现在看来,陆老那边反而风平浪静的,柳平川和柳雪所图又是什么呢?” 释情说道:“去了就知道了,对了,你快去找唐指挥长吧!” 唐德勋正在指挥着灭火,其实经过大家的努力,火势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听镇南方找自己借人,唐德勋皱起了眉头:“我很想知道你要一个排的人来做什么。”镇南方说道:“我们在内湾码头发现了可疑分子,他们已经上了711舰。”这个消息着实让唐德勋吓了一跳,他叫道:“参谋长!参谋长!” 参谋长谭清华忙跑过来:“到!” 唐德勋说道:“这儿交给你了,让警卫连跟我走!”谭清华应了一声,然后让警卫连迅速地集合后,唐德勋亲自带着警卫连的人跟着镇南方和释情往内湾码头跑去。 内湾码头是基地内部的一个大型舰船停泊的码头,码头上停泊了好几艘大型军舰。 唐德勋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的消息准确吗?” 镇南方说道:“绝对准确,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前向唐指挥长打个招呼。”唐德勋问道:“什么事情?”镇南方回答道:“柳副司令也在舰上!” 唐德勋吃了一惊:“柳副司令?他怎么会在上面?”镇南方说道:“我们也不清楚,所以我希望指挥长能够把一会的现场指挥权交给我。”唐德勋看了镇南方一眼,他仔细衡量了一下利弊,点头同意了。 毕竟事情涉及到柳平川,处理得不好很容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德勋对警卫连连长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听从镇同志的指挥。”连长回答了一声:“是!”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镇南方。连长不明白,为什么唐指挥长会让自己听候一个小屁孩的命令。 警卫连长没有和镇南方他们接触过,他根本不知道镇南方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好在部队有铁的纪律,不管他是否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都必须严格的执行命令。 舒逸赶到了火场,听到谭清华说唐德勋带了警卫连和镇南方他们走了,他忙问谭清华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谭清华摇了摇头:“指挥长没有说,不过他们好像是奔码头方向。” “码头?”舒逸楞住了,这儿是海军基地,海岸线上到处都有码头。 谭清华说道:“是的,内湾码头,喏,就是那边!”舒逸不知道内湾码头在哪,他说道:“能让人带我去一下吗?”谭清华叫了一个战士跟着舒逸,他告诉舒逸唐德勋他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 舒逸问道:“从这里到内湾码头大概要多长时间?”这时他和小战士已经出来了,小战士说道:“打小跑也就十几二十分钟。”舒逸看了看附近没有车,只得说道:“那我们就打小跑吧!” 看到镇南方带着人来了,叶清寒和小盛从暗处走了出来。 镇南方问道:“叶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寒说道:“我们一直盯着柳平川,基地枪响,火灾的混乱出现后,他先是去了陆老那儿,又和唐指挥长去了火场,之后回到办公室的临时指挥中心,原本我们以为他可能不会再动了,谁知道才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一个人从指挥中心出来了,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路小跑就到了这儿。” 小盛接着说道:“他在船边等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就来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他的女儿柳雪,父女俩好像都没有说什么话,就和那些人一起上了船。对了,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女孩,应该就是舒处提到过的那个小蕊,而另一个很干练的男人很像朴永健!” 镇南方看了看表:“他们一上船和尚就回来叫我的吗?” 叶清寒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他们在船上已经呆了至少四十分钟了。” “是的,我们不敢贸然上去,怕中埋伏,舒处说过,朴永健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我们只有三个人,对方有七八个,其中至少有三个高手。”叶清寒解释道。 镇南方抬起手:“来不及了,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方连长,我们上船,如果遇到抵抗就还击!”方连长望了唐德勋一眼,唐德勋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了,一切行动听镇同志的。”方连长说道:“是!一排、二排跟我登舰,三排负责地面警戒。” 方连长带着人就登上了军舰,镇南方、叶清寒、小盛和释情也跟着上去了,唐德勋没有去,他站在军舰边上,点了支烟。唐德勋的心里有着计较,是镇南方主动把指挥权要去的,对于其中的很多内情他确实也不太清楚,事情涉及柳平川,他不得不谨慎,不登舰,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以推给镇南方他们。 才上船舷,“嗒嗒嗒”一串子弹就向他们招呼过来。 方连长马上组织了一波还击,双方的火力悬殊太大,在方连长他们的一轮射击之后,对方的枪哑了下来,叶清寒和小盛趁这档口一个翻滚,进了舱里。 叶清寒才冒头,就听到枪声,接着子弹呼啸而过。 他看了小盛一眼,比了个四。 他听出来了,对方开火的一共是四支枪。小盛的脸上也写着狐疑,在他们看来对方的有效火力应该是八个人才对,怎么就四支枪?他们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只有四个人有枪,叶清寒小声地对方连长说道:“火力掩护!” 方连长组织战士又是一轮射击,同时叶清寒也往前又突进了几米。 终于叶清寒摸到了前面,掩体后一个黑衣人刚站起来准备对着船舱门口一阵乱射时,叶清寒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左手夺下了他的枪,右手的军刺割断了他的颈动脉,他看到自己的血喷了出来,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小盛也一路翻滚躲闪,来到了前面,方连长带着战士冲进了船舱。 对方三个枪手同时开了火,有两个不幸地被叶清寒和小盛干掉了,不过方连长的兵也有一个中枪倒下。 对方剩下的那一个番身落下了底舱。 叶清寒从他的身法看出这个人是个老兵,单兵战术很是熟练。小盛走到了底舱的楼梯口,他看了叶清寒一眼:“我先下!”叶清寒说道:“还是我来吧!”方连长此刻也带人冲了上来:“两位首长,还是我下去吧。” 叶清寒摇了摇头:“不,对付这些人我们要有经验些,给我支冲锋枪。”方连长也不再争了,将自己的枪递给了叶清寒。 叶清寒对小盛、镇南方和方连长做了个“V”的手势,镇南方轻声说道:“叶哥,小心!”叶清寒微微一笑,接着整个身子向下坠去,就像是跌落一般。接着,镇南方他们听到了冲锋枪三连发的声音。方连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确实这枪声并不是自己的那支枪发出来的,这就意味着这是射向叶清寒的枪声。 方连长身子动了动,就准备下去,小盛摁住了他:“等等!”其实小盛的心里也很是担心,但他不相信叶清寒会这样轻易就挂了,叶清寒一定是在等机会,等一个出手的机会。他们现在不能确定底下到底有多少敌人,万一贸然下去,只会多一个人牺牲,还有可能让叶清寒分心。 叶清寒在落下的时候腿部中了一枪,还好他是头下脚上快速坠落的,对方是个老兵小油子,凭着感觉就一枪打向了他的“头”部,如果他是直直跳落,估计已经送命了。他目前最主要要搞清楚的是底下到底有几个人,只有搞清这一点小盛他们下来才会安全。 叶清寒疼得咬紧了牙,底舱没有灯光,只有自己躲藏的地方有一丝从上面漏下的光线,他不能露头,因为现在自己在明,对手在暗。 第一百五十四章这是个意外 叶清寒听到了换弹夹的声音,他很快就锁定了那声音的位置,叶清寒深深吸了口气,就地一个翻滚,然后冒头,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一枪,奇怪的是叶清寒暴露了自己,对方却没有马上开枪。 “爸!”一声凄惨的叫声,刚赶到的舒逸心里一凛,这是柳雪的声音,来不及和镇南方他们说什么,舒逸直接冲了下去:“清寒,别开枪!”叶清寒也感觉到了异常,此刻舒逸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叶清寒有些忐忑地说道:“我是不是闯祸了?”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不怪你!”远处传来柳雪的哭泣声,叶清寒说道:“我打到了柳副司令!”叶清寒的心沉了下去,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舒逸扶住了他的肩:“别紧张,没事的。”方连长和镇南方他们也冲下来了,和舒逸一样,他们也没有遇到对方枪手的子弹。 方连长带着人就想冲上前去,舒逸叫道:“都别动,方连长,你带着人马上下船,所有的人都必须尽快离开内湾码头,快!”方连长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执行吧!”舒逸又说道:“南方,你和清寒也去吧!这儿有我。”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不能够留下你一个人。” 舒逸说道:“去吧,这是命令。”镇南方无奈地拉着叶清寒也离开了。 舱底就剩下舒逸,舒逸还有听到柳雪轻轻哭泣的声音。 舒逸叹了口气:“朴永健,我们谈谈。” 底舱的灯亮了起来,舒逸听到了朴永健的声音:“和我谈?你能做主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有选择吗?”终于,朴永健从货柜后面走了出来:“好,那我就姑且和你先谈谈。”舒逸说道:“柳副司令伤得重吗?”朴永健说道:“放心吧,他暂时还死不了。” 舒逸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罢手?”朴永健掏出包烟,走到舒逸的面前递给他一支:“我原本以为陆亦雷会亲自上船的。”舒逸接过他的烟,点上:“很可惜,让你失望了。” 朴永健也笑了:“不失望,当你开始盯上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想要顺利地完成这次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也知道,人生而具有赌徒的本性,我也不例外,你的出现虽然让我有所顾忌,可是却让我更加的兴奋,因为这也是一个机会,打败你的机会。只可惜,我做的那么周密的部署还是让你给识破了。”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烟。 朴永健环视了底舱一圈,说道:“没想到最后我自己竟然沦为了困兽,不得不说,你和你的团队确实把我的自信狠狠地打击了一把。”舒逸说道:“其实你可以全身而退的。” 朴永健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是的,可是我不甘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彻底的失败过,所以设计了这最后一步棋,我原本以为上船的会是陆亦雷,再或者是唐德勋,这样再加上我手上的柳平川,那么我这任务也勉强能够算是圆满了,哪怕就算是搭上我自己。” 舒逸叹了口气:“你疯了,输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朴永健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这不单单是输赢的问题,舒逸我们虽然立场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国家。”舒逸冷哼一声:“别拿爱国说事,你忠诚的并不是你的国家,而是你国家里能够支使你的那些人而已。” 朴永健气极:“你胡说!舒逸,你可以看不起我,毕竟我两次败在了你的手里,可是你不能怀疑我对自己国家的忠诚。”舒逸说道:“你想过没有,你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之所以你到华夏来,是因为华夏通过对北韩的努力,化解了南北韩的一场军事危机,而这却触犯了你身后的利益集团的利益,于是让你来对陆家实施报复。” 朴永健望着舒逸,舒逸说的并没有错。 舒逸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你的国家,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国家你愿意看到南北韩在好容易和平共处了半个多世纪之后再次陷入战乱吗?你不会不知道战争对于民众来说意味着什么吧?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在华夏的任务成功了,你会把南韩与华夏的关系导向何处?我甚至可以看到你的下场,那就是南韩把你抛出来,声明你所做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舒逸望着朴永健:“到时候你觉得你们的人民会把你当成英雄吗?不,相反你会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叛国者。” 朴永健微微地抖动了一下,手上的烟,烟灰落到了地上。 舒逸说道:“收手吧,好在你没有酿成大错,如果你收手,我可以帮你求情,让你们安全地离开。”朴永健没有说话,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用力地吸着。 舒逸说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不过你得让我知道,柳副司令的余热到底怎么样?”舒逸也是听叶清寒说的,叶清寒从柳雪的哭泣声判断,可能自己的那一枪打中了柳副司令。 朴永健说道:“手臂上中了一枪,已经先包扎起来了。” 舒逸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舒逸的手机响了,看来莱港基地的无线电屏蔽已经解除了,电话是陆亦雷打来的,舒逸简单地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陆亦雷说道:“让他听电话。”舒逸把手机递给了朴永健:“陆亦雷,你好好和他谈谈吧。” 朴永健接过了电话,在电话里,陆亦雷和朴永健谈了大约十几分钟,朴永健把电话递还给舒逸,舒逸接过电话,陆亦雷说道:“他同意收手了,就按你的意思,给他们准备一艘快艇,让他们离开吧,公海上有他们的船支接应他们的。” 舒逸应了一声:“陆局,还有李冰姬和他的另一个手下,你看是不是?”陆亦雷说道:“我马上派人把他们送来!” 舒逸挂了电话,朴永健诚恳地望着舒逸:“谢谢,谢谢你!”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谢我,我并不是在帮你。现在你可以让人把船上的炸药给撤了吧?”朴永健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如果相信我,我们大家都下船吧,等他们把李冰姬送来,我们会安排一艘快艇让你们离开。”朴永健点了点头,他对着货柜方向说了几句韩语,小蕊和两个黑衣人押着柳平川和柳雪父女从暗处走了出来。 在舒逸的陪同下,大家下了船。 唐德勋和镇南方他们见舒逸他们出来,一下子就准备围上来,朴永健的脸色微微一变,小蕊手中的枪抵住了柳平川的下颚。舒逸轻声对朴永健说道:“别冲动!”接着舒逸大声叫道:“都退回去!”镇南方尽快对唐德勋说道:“指挥长,听老舒的,都退回去!”唐德勋点了点头:“后退,全部向后退!” 舒逸对唐德勋说道:“唐指挥长,带着你的人先撤吧,这儿交给我了,对了,麻烦你给我准备一艘加满油的快艇!”唐德勋有些犹豫:“这个……”舒逸说道:“这也是陆亦雷的意思,你可以和他通话的。”唐德勋说道:“好,我马上照办。” 唐德勋马上落实了快艇的事情就带着人离开了。 快艇就停泊在岸边,朴永健让一个手下上了艇,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下人向他示意快艇没有问题,没多久,李冰姬和朴永健的另一个手下被送过来了。 李冰姬看到舒逸,脸上有些内疚。舒逸微笑着说道:“希望下一次我们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李冰姬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舒逸摇了摇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希望你和他的感情能够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李冰姬看了看朴永健,朴永健脸色一红:“我们已经定下了,这次任务结束,回去我们就举行婚礼!”李冰姬轻声问舒逸:“我可以请你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朴永健他们上了快艇,镇南方和叶清寒几个忙张罗着送柳平川去了基地医院,舒逸和释情带着柳雪也慢慢往基地招待所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他们听到了一声“轰”的巨响,舒逸向海上望去,只见到海面上冒出巨大的火焰,映红了那一片天空。释情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舒逸的脸色苍白,他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舒逸的脑子里又回响着和李冰姬的对话: “我可以请你吗?”“当然,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舒逸掏出电话给陆亦雷打了过去,陆亦雷才接通电话,就听到舒逸愤怒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陆亦雷淡淡地说道:“舒逸,你冷静些,这就是个意外!”舒逸冷笑道:“意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陆亦雷说道:“舒逸,你太感情用事了。”他还没说完,舒逸便说道:“陆局,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们的事情,我累了,这也算是我口头的辞职报告吧!”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 第六卷毒蛊 第一章母女出山 天亮了,太阳慢慢地爬出了海平面。 舒逸一整夜都没有睡,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沐七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望着沙发上面容憔悴的舒逸,心疼地摇了摇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电话一直在响,为什么不接?”舒逸双手搓了下脸:“一会你收拾一下吧,我们离开这儿。” 沐七儿楞了一下:“去哪?”舒逸微笑着说道:“去哪都行,我累了,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了。”舒逸说着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刮干净了胡子,又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 门铃响了,沐七儿打开门,外面站的是镇南方:“沐姐姐,老舒起了吗?”沐七儿望了望卧室,小声地说道:“一夜没睡呢?喏,你看,抽了一整晚的烟。”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陆局打了他好几个电话了,他都没接,所以让我过来请他去一趟。” 舒逸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擦着眼镜:“我不去了,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和你沐姐姐今天就回丽江。”镇南方一脸的难色:“老舒,你还是去一趟吧。”舒逸沉下脸来:“说了不去,怎么,现在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镇南方说道:“是陆老要见你。”舒逸还想说什么,沐七儿握住了他的手:“还是去一趟吧,就算你真心不想再干了,当面和他们说清楚也好。” 舒逸望着镇南方冷哼了一声,镇南方心里那个委屈啊,这是招谁惹谁了? 舒逸上了楼,来到陆亦雷房间的门口,镇南方敲了下门,开门的是陆优。他看了舒逸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进来吧。”舒逸和镇南方走了进去,陆亦雷正坐在沙发上,望着进来的舒逸招了招手:“坐吧!”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亦雷说道:“是父亲想见你,现在他房里有客人,你先等一下吧。”舒逸没有说话,掏出支烟点上。 陆亦雷也点了支烟:“我知道你的心里不舒服,但有时候很多事情我们是没有选择的。”舒逸望了他一眼:“你们有没有选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答应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给了他们承诺,他们也是因为相信我,所以才会送了命!” 陆亦雷说道:“可你想过没有,放虎归山的后果?”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怕给自己留下一个强劲的对手吧?”陆亦雷也发怒了:“你!”他站了起来:“你简直不可理喻!”舒逸埋着头抽烟,也不管陆亦雷。 陆优和镇南方都静静地坐着,他们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陆亦雷长叹一声,又坐了下来:“你知道华老他们在燃情会所找到了什么吗?满江和另外两个同志的尸体!”舒逸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陆亦雷说道:“朴永健他们这一次杀了我们多少人?他这样的人不该死么?我想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平安的离开!” 舒逸也大声叫道:“你想要他们死,尽可以正大光明的,为什么要利用我?之前我也给你打过电话,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明确地说出你的想法?是的,他们是该死,但不应该是因为我而死!”陆亦雷一时语塞,他知道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利用了舒逸。 陆亦雷沉默了半天,才轻轻地问道:“真的决定要离开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彻底的离开。”陆亦雷明白舒逸所说的彻底就是连他最隐秘的军情局的职务也一并辞去了,陆亦雷的眼里流露出惋惜:“舒逸,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做决定好吗?我可以给你放个长假,你想休息多久都行。” 舒逸说道:“陆局,我真的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我想过一些平淡,安宁的日子。”陆亦雷说道:“就这样定了,你的辞职我不批准,我可以给你一个无限期的长假,哪天你想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这时影子推开门伸头进来说道:“首长要见舒逸!” 陆亦雷轻声说道:“去吧!” 舒逸来到了陆国光的房间,陆国光指了指沙发:“坐!”舒逸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陆国光说道:“我听说你想要辞职?”舒逸点了点头。陆国光指了下茶几上的烟:“给我来一支吧。”舒逸拿起烟为陆国光点上,陆国光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这件事情亦雷确实做得不太光明,不过他没有做错。” 舒逸没有说话,陆国光说道:“舒逸,凡事不能意气用事,朴永健的存在是个隐患,一旦他再次与华夏为敌,我们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同志会因他而死。军情局莱市站从满江到底下的十几二十号人全都被他们给杀害了,你难道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吗?” 舒逸低下了头。 陆国光说道:“诚信是对有诚信的人而言,义气也只能对有义气的人讲,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我听说你经常把林元抚的那句话作为你的座右铭,‘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就这么不明白呢?” 陆国光望着舒逸:“如果你真的下了决心,因为这件事情而要弃国家利益于不顾,要赌气离开,我不拦你,亦雷那边我也会让他给你放行,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切,并没有掺杂任何的个人感情,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国家。” 舒逸叹了口气:“陆老,我,我错了!”陆国光摆了摆手:“你没有错,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的意志可以改变的,不仅是你不能,我也不能,个人的意志永远要服从国家的意志,个人的利益也永远要符合国家的利益,维护国家利益是我们穷尽一生的终极目标,不是吗?” 舒逸的脸上微微发红,陆国光笑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至此为止了,我们都别再提了。”陆国光的目光望向窗外:“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莱市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切,对外界而言,他们能够知道的只是莱港家属区昨晚不慎失火,而火很快被扑灭了。” 舒逸点了点头,他轻声问道:“柳副司令他……”陆国光说道:“柳平川是个好同志,柳雪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至于柳雪吧,她的问题还在调查中,她也承认了,所谓的万圣教就是她的那个什么宗教研究会捣鼓出来的,而她就是那个自由神。” 舒逸说道:“半路截杀柳平川也是她安排的?”陆国光笑了笑:“不,那是李冰姬做的,她发现了朴永健与柳雪之间有暧昧,所以想杀了柳平川,嫁祸给朴永健,让朴永健和柳雪反目。”舒逸说道:“柳风的死呢?”陆国光摇了摇头:“那个就得问纪小纪了!好了,反正这事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情让亦雷他们去善后吧。” 陆国光轻轻咳了两声,闭上了眼睛:“年纪大了,容易犯困。” 舒逸告辞了陆国光,离开了房间。陆亦雷等在过道上,见舒逸出来,他走上前说道:“老爷子说什么了?”舒逸没回答他而是淡淡地说道:“我和沐七儿今天就回丽江,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别来打扰我们。” 陆亦雷先是一楞,然后笑道:“好,好的!” 黔州省南部西乡县,一个佝偻的老妇上了开往省会林城的班车,她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女人便是岩花。 老妇用恶狠狠的目光望着身边的岩花:“你跟着我干嘛?”岩花说道:“阿嬷,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劝呢?都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该放手了!”老妇冷冷地笑道:“岩花,你不会专程跟着和我作对的吧?”岩花淡淡地说道:“总之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老妇说道:“你还敢说你的心里没有他吗?你也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可你还不是一直在想他?他害了你的姐姐,是他害了你的姐姐,你姐姐为他而死,可他呢?他为你姐姐做了些什么?”岩花说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他不知道姐姐对他的感情,也不知道姐姐的死和他有关系。” 老妇气道:“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必须死!”老妇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一个包袱,鼓鼓的,像包着一支罐子。岩花说道:“我不会让你伤害他,阿嬷,你应该知道我能够阻止你!”老妇的神情一下子落漠了许多:“岩花,阿嬷知道你喜欢他,这样吧,阿嬷帮你,帮你得到他,我们把他带回来,带他回来和你成亲好吗?” 岩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阿嬷,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老妇说道:“岩花,阿嬷知道你是蛊王,放蛊这活阿嬷比不了你,可就算你一定要帮他,阿嬷还是会拼了老命把他给杀了的,如果你想放阿嬷放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先把阿嬷给杀了。” 老妇说完也不再看她,眼睛望向车窗外,车子已经启动了,老妇的心里却满是忐忑,这是她第一次走向外面的世界…… 第二章圆法居士 莱市的案子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到九处的成员全都聚集在了他的房间里面。 大家热情地和舒逸打了招呼,叶清寒说道:“舒处,我听说你要辞职?”舒逸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慢慢地说道:“我只是觉得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小盛说道:“舒处,我们都舍不得你!” 接着靳大海、谢意、袁财山他们也跟着表示不愿意舒逸离开。 舒逸微笑着说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来去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总会成长,到新的岗位上去的。”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没有你,我们做什么事都没有主心骨的。” 舒逸说道:“凡事你们多沟通,清寒和小盛是老人了,领导能力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遇到棘手的案子,你们就商量着办,南方的脑子好用,就多操点心,靳大哥,你到九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进步也是很大的,可以说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而财山,通过莱市的案子,你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特别是在面对诱惑你能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很难得。” 释情轻声问道:“先生,你不会真的不管我们了吧?” 舒逸摇了摇头:“我没有辞职,只是放了长假,我希望就算我不在,你们也要认真的工作。” 听舒逸这么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镇南方说道:“老舒,你吓得我们!”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怎么样?你们这下放心了吧?我早就说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的。”舒逸望向沐七儿,会心地笑了,沐七儿很了解他,虽然他离开的时候很是生气,也说了会离开这条战线,但沐七儿相信他是不会离开的。 释情说道:“先生,我也想休个长假,可以吗?”舒逸想到了他和柳月的事情,笑道:“好啊,是不是想要处理一下和柳月的感情?”镇南方说道:“柳月走了!”舒逸楞了一下:“走了?为什么?” 镇南方看了释情一眼,释情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舒逸。 舒逸接过信来看了一眼,原本柳月不知道从哪得知和尚的来历,知道了他大和尚的身份,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了释情在佛教界的成就,所以选择了离开。舒逸叹了口气:“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接着舒逸歪着头望向释情:“那你呢?你想怎么样?”释情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我想找到她,这件事情我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舒逸说道:“想清楚了,或许这样一来,你以后就算从九处离开,也不能再去做你的大和尚了。”释情说道:“我不能够因为大和尚的位置而放弃做人的根本原则,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 舒逸笑了:“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去找她吧,请假的事情就交给清寒。”释情长长出了口气,笑道:“嗯,对了,先生,你帮我办一下还俗的事情吧。”舒逸说道:“嗯,这事我来办吧。” 镇南方问道:“老舒,你这个长假有什么打算?” 舒逸说道:“和七儿回丽江,好好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阳光空气。” 正说着,舒逸的手机响了,是陆亦雷。 “喂,陆局,有事么?”舒逸轻声问道。陆亦雷说道:“圆法想见你。”舒逸楞了一下:“圆法?”陆亦雷说道:“嗯。”舒逸说道:“他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陆亦雷说道:“他什么都不知情,柳雪让他挂了个宗教研究会副会长的职务,大多数时间他确实是在进行佛教方面的研究。” 舒逸说道:“他见我做什么?”陆亦雷说道:“他听说你是朱毅的学生,所以想见见你,他和朱毅有过几面之缘。”舒逸说道:“好吧,让他下来吧,我在房间里的。” 听说舒逸有客人要来,大家都散了,当然,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算是为舒逸饯行。 镇南方他们才走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沐七儿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脸色和善,看上去很是健硕,穿着一件黑色的坎肩,黑色丝绸长裤,白边黑布鞋,脖子上戴着一个黄金的观音吊坠,左手上挽着一串佛珠。 沐七儿轻声问道:“你是圆法居士?”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舒先生在吗?”沐七儿也露出个微笑:“在的,请进。”圆法走进房间,舒逸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上前两步,伸出手去:“你好!”圆法也伸手握住舒逸的手,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的脸,接着他皱起了眉头:“舒先生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舒逸请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没休息好的缘故吧。”说完舒逸拿起桌上的香烟递了一支过去,圆法摆了摆手:“不嗜烟酒。”舒逸自己点上一支:“听说居士和我老师相识?”圆法点了点头:“嗯,我有幸和朱毅先生相识还是因为但增的关系。” 舒逸并不觉得奇怪,圆法虽然只是个居士,但在佛学界他也算是个翘首的人物,舒逸说道:“居士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圆法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曾经听朱毅先生提起过你,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知道你也在这儿,于是就起了结识的心思。” 舒逸笑了:“那是老师谬赞了。” 圆法的目光又停留在舒逸的脸上:“舒先生,可否让我替你把一下脉?”舒逸楞了一下:“居士还懂歧黄之术?”圆法笑着地说道:“小时候和一个老和尚学过一些中医,不过我可没有行医的执照,不介意吧?”舒逸没有说话,把手伸了过去,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圆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了上去,几秒钟后他把手缩了回去。 “舒先生,你的肠胃不太好吧。”圆法轻声问道。 舒逸笑了:“干我们这行的肠胃都不好,一有任务,吃喝都不正常。”圆法又问道:“最近你是不是总是有些不适的感觉?”舒逸淡淡地说道:“居士所说的不适指的是什么?”圆法轻声说道:“比如身体的什么地方出现异常的反应,又或者偶尔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舒逸的心里一惊,他望着圆法,想从圆法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圆法端起沐七儿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舒逸终于点了点头,把蓝色火焰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最近出现的胸闷和咯血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圆法叹了口气:“舒先生,你是否曾经到过苗疆?”舒逸苦笑道:“华夏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过。”圆法说道:“你听说过苗家的蛊术吗?” 舒逸笑道:“那都是传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从来都不相信。”圆法摇了摇头:“舒先生此言差矣,凡事存在即为合理,蛊术也好,鬼神也好,它们能够流传几千年自然有它一定的道理,实不相瞒,我觉得舒先生身上正是被人种了蛊毒,而且已经有了很多的年头了,所以近期才会频繁发作。” 舒逸不以为然:“是吗?谢谢居士的提醒,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太邪乎了。”圆法笑了:“话我说了,信与不信在你,好了,我该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真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不妨给我个电话,或许我能够给你些帮助。” 圆法走了,沐七儿坐到了舒逸的身边:“舒逸,我觉得圆法居士的话有些道理,你是不是……”舒逸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啊鬼的,其实对于这个蓝色火焰,我也想过,或许我曾经被人催眠过,催眠的过程中或许与这个蓝色火焰有关,放心了,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晚上这一顿饯行饭大家定在滨海大饭店,这一餐是由大家一起出钱请舒逸,全海鲜宴,档次不低。原本舒逸是想在基地的食堂订一桌的,镇南方说如果是在基地订一桌那么到时候那些领导们一定也会来凑热闹,反而会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大家落座后,叶清寒和小盛负责点菜,舒逸和西门他们在闲聊着,而镇南方和谢意却表现得很是奇怪,两人目光游离,窃窃私语。 舒逸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他笑道:“你们两个在悄悄的说我什么坏话啊?” 谢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镇南方说道:“老舒,我要是说了你可别生气!”舒逸说道:“说吧,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镇南方说道:“刚才我们为你起了一卦,竟是韩愈赴蓝关。” 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谢意轻声说道:“韩愈那首诗先生应该听过吧?它的下半段是这样的,‘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舒逸虽然不知道这两小子想要说什么,但他却知道这首诗的寓意不祥,他望向谢意和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说吧,到底什么意思?” 第三章危机预言 镇南方和谢意的话让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而沐七儿却开始担心起来,她也催促道:“你们倒是快说啊!” 镇南方看了谢意一眼:“你说的老舒会听些,还是你来说吧。” 谢意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诗是韩愈谪贬潮洲,途经蓝关的时候所作,先生昨天返回丽江,虽然并无谪贬之意,可心情却是相同的,卦上说,先生这次是有家难回,还有可能会客死他乡,这是大凶之兆!” 谢意语出惊人,大家都吓了一跳。靳大海并不知道镇南方和谢意在易学上的厉害,他大声说道:“谢意,你胡说什么!”舒逸抬手制止了靳大海,他望着谢意淡淡地说道:“继续。”谢意咽了下口水,然后说道:“先生,你此行万分的凶险,所以务必要十分小心。” 舒逸笑了:“我倒想听听,我会是怎么个死法?”谢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从卦上看,应该是南疆的瘴毒之气什么的。”沐七儿心里一颤,她想到了圆法早上说的那些话,她问道:“有得解吗?”谢意说道:“应该有,卦像上是有贵人相助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说道:“诗的最后两句是韩愈向他的侄子韩湘说的话,而韩湘是什么人?八仙之一的韩湘子,这便是贵人。”舒逸笑道:“说来说去,我还是死不了?”镇南方说道:“有贵人也得你愿意他帮助,否则劫数还是难逃。” 舒逸摆了摆手:“好了,不说这事了,菜上好了,清寒,你来倒酒,咱们大家走一个。” 舒逸很少有这样喝醉的时候,释情把他扶上了车,沐七儿喂他喝了口水,释情才发动了车子回基地招待所。 镇南方和谢意上了叶清寒的车,叶清寒点了支烟,发动车子轻声说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谢意说道:“叶大哥,你觉得我们会拿先生来开玩笑吗?”叶清寒叹了口气:“舒处不会真的有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卦相上并不明朗,充满了变数。”叶清寒问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谢意回答道:“我们什么都帮不了,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释情和沐七儿把舒逸扶到了床上,释情才说道:“沐姐姐,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送你们。”沐七儿把释情送到门边,释情停下了脚步,望着沐七儿,轻声说道:“沐姐姐,先生就劳你多费心了。” 沐七儿微笑着说道:“嗯,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关上门,沐七儿靠在门上,心里很是混乱,谢意和镇南方的话深深地影响着她。 沐七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落在了舒逸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圆法的名片上,她很是犹豫,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圆法,可想到舒逸的态度,沐七儿就有些担心,舒逸明显不相信圆法关于苗人盅术的说法,当然,至于谢意和镇南方他们今晚说的舒逸却好像已经往心里去了,不然也不会喝这么多的酒。 其实沐七儿却没有想到,舒逸喝这么多酒还是因为朴永健的那个心结,不过镇南方和谢意的话确实也起了些作用,多多少少在舒逸的心里留下了一抹阴影。 沐七儿最后还是没有给圆法打电话,但她把圆法的名片给小心地收了起来,她怕万一哪天真的用得上。 凌晨的时候舒逸才醒了过来,感觉到口干舌燥,他坐了起来,发现沐七儿并不在身边,来到客厅,见沐七儿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倒了杯凉水喝了几口,然后轻轻抱起了沐七儿往卧室走去。 沐七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舒逸轻声说道:“怎么不进房睡?”他小心地把沐七儿放到了床上。沐七儿微微一笑:“原本是想坐一会的,不曾想竟然就睡着了。”舒逸躺到了她的身旁,沐七儿贴了上来,头枕在了舒逸的胳膊上:“从来没见你喝这么多酒。” 舒逸笑了笑:“我一般很少喝酒。”沐七儿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不痛快,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儿了,既然放了长假,就安心休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放到一边去吧。” 舒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嗯,这段时间我就陪着你,好好地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沐七儿点了点头,接着却又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沐七儿说道:“我没订到直飞昆弥的机票,所以我们只能在林城转机。”舒逸微微一笑:“也好,我正好是看看老师。”沐七儿说道:“圆法的那张名片我也收起来了,我想万一我们能用得着。”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抬手紧紧地抱住了沐七儿,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沐七儿热情地回应着,舒逸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回到丽江我们就结婚吧!” 沐七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抱住了舒逸的头,深情地咬住了舒逸的唇,两人在热吻中褪去了身上的束缚,沐七儿突然哼了一声,接着双腿盘了上来,缠住了舒逸…… 望着一飞冲天的波音客机,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蓝关,难关也,不知道老舒能不能顺利逃过此劫。”谢意轻声说道:“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叶清寒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和尚说道:“我听柳月的母亲说她去了西部的宁海省支教,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叶清寒说道:“有什么需要大伙帮忙的,记得来个电话。”和尚问道:“你们也要走了么?”叶清寒点了点头:“下午我们就回京,南方那小子的心早就飞回去了,他急着去见小惠。” 和尚笑了笑:“叶大哥,有钟离姑娘的消息吗?” 叶清寒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我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她都没接。”和尚说道:“去找她吧!”叶清寒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有心结,给她点时间吧。” 和尚说道:“希望你们能够早日相见。” 林城正下着瓢泼大雨。 城郊一个破旧的小旅馆二楼最靠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门窗紧闭,屋里黑漆漆的,一个老妇人把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小陶罐放在小圆几上,点了一对白烛,上了三柱香,她坐床上,双手合着什,闭着眼睛,嘴里轻声地念着什么。突然,她睁开了眼睛,发出了尖利刺耳的笑声。 她的笑声惊动了隔壁的岩花,岩花跑到她的房间门口,使劲地敲着门。 老妇人终于把门打开了,她的脸上还有着笑意,那张皱如鸡皮的脸搭配着她狰狞般的笑,看上去很是恐惧,岩花的视线绕过妇人,望向屋里,她皱起了眉头:“你找到他了?”老妇人转身进了屋子,岩花跟着也进来了。 老妇人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昨天以前我还感觉到他离我们很远很远,可现在我却发现他竟然跟我们近来咫尺,看来就连老天爷都觉得他该死!”岩花的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她知道老妇人不会骗她,老妇人是她的阿嬷,是整个西乡苗寨出了名的蛊师,如果那个男人真是被她下了心蛊,想要知道他的行踪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 老妇人看到岩花脸上的变化,她冷冷地说道:“闺女,你是我们苗疆的蛊王,你如果真的想要护着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要破了你阿嬷的蛊,必须先杀了你阿嬷,因为这不是简单的心蛊,我还下了血咒。” 老妇人走到圆几边上,抚摸着那红布包裹的陶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从你姐姐死的那年起,每月逢初一我会喂它阳血,逢十五我便喂它阴血,是我自己的血,是你阿嬷的血!”岩花痛苦地问道:“阿嬷,你这是何苦呢?” 老妇人收起了笑容,换上了怨毒的表情:“因为你姐姐!”岩花大声叫道:“你说谎,如果单单是为了我姐姐,你应该早就对他下手了,不可能要等十二年!”老妇人楞了一楞,岩花接着说道:“阿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无端端地去伤人的性命呢?” 老妇人沉下了脸:“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阿嬷,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儿,你要救他可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老妇人连推带搡地把岩花推出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朱毅开着他的那辆捷达来到了机场,他看到了正在大门口避雨的舒逸和沐七儿,落下半截车窗,摁了两声喇叭。舒逸和沐七儿飞快地上了车,朱毅笑道:“我是从办公室赶过来的,车上没雨伞就没下车去接你们。” 舒逸看了看这车子:“老师,这车该换了吧?”朱毅摇了摇头:“没那必要,这玩意对我来说就是代步,换它做什么?再说了,你就是开法拉利在这城里也顶多能跑出QQ车的速度。”舒逸望了沐七儿一眼,两人都笑了。 第四章遗忘有时候也很恐怖 朱毅原本是想让舒逸他们在家里住的,可是舒逸还是觉得不太方便,毕竟自己和沐七儿还没有真正的成婚,在朱毅家怎么住法就成了问题,所以他婉言谢绝了。朱毅也不坚持,便把二人安排在了距离他家不远的省厅招待所。 车子开到招待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下来,朱毅戏谑道:“你小子一来这老天爷都放晴了。”舒逸咳了一声:“那是,咱这是充满阳光的正能量。”落实好了房间,舒逸和沐七儿把东西放了才跟着去朱毅家。 “你师母已经做好了饭菜,有你最喜欢的盐酸扣肉。”朱毅说道。舒逸的心里一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师母还记得我这点小嗜好啊!”朱毅叹了口气:“看到你现在这能耐,老师想不认老都不行了。”舒逸说道:“老师哪里就老了?”朱毅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安慰我,生老病死,人生的自然法则。” 说话间朱毅便停好了车,下了车三人便上了楼。朱毅和舒逸走在头面,沐七儿落后几步。朱毅轻声说道:“圆法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你遇到麻烦了?”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圆法竟然会给朱毅打电话。 舒逸笑了笑:“他那是危言耸听,老师,你知道的,我并不相信那些所谓的鬼神之说,至于什么盅术,在我看来更是无稽之谈。”朱毅皱起了眉头,一面掏出钥匙开门,一面说道:“舒逸,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能大意。”沐七儿也进来了,她在后面已经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她说道:“舒逸,老师说的也很有道理,听听对你没坏处。” 舒逸望向沐七儿,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好,我听还不成吗?” 朱毅佯装生气的样子:“好啊,闹了半天我这个当老师的说话楞没媳妇的管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舒逸来了?”舒逸忙换了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师母!”女人微笑着说道:“唉!这位是沐姑娘吧?”沐七儿也跟着叫了声师母。师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火上还烧着菜呢,你们先坐,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沐七儿挽起了衣袖:“师母,我帮你打下手吧!”师母看了一眼朱毅和舒逸,也明白他们一定有话要谈,就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沐姑娘,你帮我把那棒豆给摘了。” 朱毅泡了壶新茶:“尝尝吧,这可是今年新出的云雾。”舒逸尝了一口:“嗯,很香。”朱毅说道:“你和沐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办啊?”舒逸说道:“今年吧,具体的时间要和她的家人商议后再定。”朱毅点了点头:“嗯,早点办吧,沐姑娘是个好女孩,别耽误了人家。” 舒逸只是笑,并不答话。 朱毅话锋一转:“记得十二年前你曾经去过西乡苗寨吧?”舒逸回答道:“那段时间我可是把整个黔州省的苗家村寨都给跑遍了。”朱毅摇了摇头:“不,我记得你在西乡呆的时间最长,前前后后应该一共呆了两个多月吧。” 舒逸点了点头:“怎么了?”舒逸的心里有些纳闷,看来无论是圆法还是朱毅好像对蛊术一说都很是上心。 朱毅说道:“在那儿接触过的人还有印象吗?”舒逸皱起了眉头:“不好说,虽然接触过很多人,但并没有太多的瓜葛,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朱毅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如今的苗疆蛊王就是出自西乡,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叫岩花,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舒逸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朱毅说道:“她还有个姐姐,叫岩芸,十二年前死了,就在你完成任务的当晚。”朱毅抬起眼睛望向舒逸,舒逸苦笑道:“我说老师,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当时我去西乡是有任务,不错,当时我确实杀了两个人,可都是男人,而且他们并不是当地人,而是潜逃的南亚间谍。和当地人我还真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不过这个叫岩芸的女人我倒是觉得听起来耳熟。” 朱毅点了支烟:“你当然应该耳熟,你在西乡的时候,是人家一家留宿你的,你在那儿呆了近两个月,就在她的家里住了近两个月。” 舒逸楞住了:“你不会说她的死和我有关系吧?记得当时任务结束的时候,临离开黔州,我还去了一趟,我知道她的家里并不宽裕,而她父亲又生病在身没钱医治,我专程把任务获得的奖金送去,希望能够给她父亲治病。不过只见到了她的阿嬷麻姑,可麻姑当时什么没告诉我她已经死了啊。” 朱毅叹了口气:“至于这个岩芸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昨晚接了圆法的电话以后,我首先想到的这是西乡的这一家子,因为你在西乡呆的时间最长,而这一家就是蛊术世家。”舒逸说道:“绕了半天还是这个该死的蛊术,老师,你不觉得这玩意太邪乎了吗?我说这个圆法也真是的,这闲事也管得太宽了吧?” 朱毅瞪了他一眼:“圆法不仅是佛学高人,还是苗民族文化的大师,对蛊术有很深的研究,另外他在中医学上的成就也很惊人。舒逸啊,你太执着,你知道吗?对于有没有鬼神这些,我一直不和你争执,因为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你自己会亲身体验到,多争无益。” 舒逸知道朱毅有些生气了,他说道:“老师,这样吧,如果我真的见到了,我一定会信的。”朱毅说道:“圆法已经说了,从你的表像上来看你十有八九已经中了蛊了,舒逸,听老师一句劝,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良的感觉,一定别因为不相信而排斥和拒绝大家的帮助,好吗?”舒逸点了点头:“好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舒逸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茶几上的茶具,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几个杂乱的画面,胸口闷得慌,接着,一股血腥涌到喉间,“噗”的一声,舒逸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瘫靠在沙发靠背上。 “舒逸,舒逸!”朱毅大声叫着,而舒逸却已经晕死过去。 沐七儿和师母听到朱毅的叫喊,也从厨房跑了出来,师母问道:“这孩子怎么了?”沐七儿一把抱住舒逸,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轻轻给舒逸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眼里隐隐有泪水。她望向朱毅:“先生,他到底怎么了?” 朱毅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舒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正说着话,突然他眼睛一直,便喷了口血出来。”沐七儿说道:“我想送他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看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已经是他这几天来第二次咯血了。” 师母说道:“要不现在就去吧,别给耽误了。”朱毅也说道:“嗯,现在就去。” 说罢朱毅和沐七儿把舒逸扶下了楼,弄上车,车子向省医开去。 在检查的过程中舒逸苏醒了,他配合着做了个全身的检查,检查结果要明天上午才能拿到,三人便先回去。朱毅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面无血色的舒逸:“听七儿说你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舒逸点了点头:“嗯。” 朱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正说话间,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模糊的画面,有蓝色火焰,有鲜血,还有一个只能看到个大致轮廓的女人的样子,接着我就感觉到胸口很闷,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仿佛要窒息了一样,然后嗓子眼里痒得难受,还带着血腥的气味,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毅不说话了,专心地开着车。 沐七儿轻声问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估计是最近太累了,烟抽多了,再有昨晚酒也喝了不少造成的吧。”沐七儿说道:“明天拿了结果再说吧,舒逸,这段时间不许你再想工作上的事情了。” 舒逸握了一下她的手:“好,我不想了。” 舒逸扭头望向窗外,他还在想,他在想画面里出现的那个女人,他真想看个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突然他的心里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那就是朱毅刚才提起过的那个叫岩芸的女人,可是他发现他竟然连这个女人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这是多么不应该的一件事情,他在女人的家里呆了近两个月,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可为什么自己就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呢? 舒逸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燥,他咬着自己的嘴唇,闭上了眼睛,再次去记忆的深处搜寻那个女人的样子。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的去想,那个女人的样子就如刚才闪现在脑海里的那个身影一样模糊。 舒逸的内心升起了恐惧,因为遗忘而带来的恐惧。 他开始有些动摇了,这一切真的和那个所谓的蛊术有关吗? “在想什么?”沐七儿轻声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遗忘有时候也很恐怖。” 第五章蛊盅丢了 晚饭后又下了一场透雨,黔州下雨如过冬,晚风吹过透着丝丝的凉意。 岩花走到窗边,轻轻关上了窗子。 岩花虽然生长在西乡苗寨,但衣着服饰却已经汉化了不少。她穿着一身淡兰色的连衣裙,一双肉色的短丝袜,一双白色的高跟皮凉鞋。 这身衣物是下午在一家小外贸服装店买的,虽然并不是名牌,可穿在她的身上依旧让人感觉很是亮丽清新。 这是个私人的小旅馆,条件并不好,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旧书桌和一台很古老的旧式彩电,电视只能够收到华夏几个国家台的节目,每一个台都是同一个季节,冬季,因为满屏幕都闪着或多或少的雪花。 岩花的双手抱在胸前,望着窗外冷清的街道。街上偶尔有车子经过,车灯晃进了岩花没有开灯的房间,映照着她那张成熟却又清纯美丽的脸。 “咚咚咚……” 传来敲门的声音,岩花长长地出了口气,走到门边,先开了灯,然后打开门。门外站的是旅店的老板。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不苟言笑,见岩花开了门,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服务台有你的电话。”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岩花楞了一下,谁会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和阿嬷昨天才到的省城,入住了旅馆后根本就不曾和外界有过任何的联系,怎么就有人打电话来了? 岩花疑惑地下了楼,走到了前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电话:“喂,哪位?”听筒里没有声音,岩花提高了声音:“喂,哪位?”听筒里突然传来“吱”的声音,很是刺耳,岩花忙把听筒远离了耳边,她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在搞恶作剧,接着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岩花挂断了电话,望向服务台里面,店老板正戴着一副老花镜,专心地看着他的报纸。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好像什么重物砸在楼板上一般,岩花感觉响动是从楼道的尽头传来的,她想到了阿嬷,她的脸色一变,向着楼上冲去,店老板也跟了过来。 麻姑的房门半开着,屋里没有开灯,一对白烛弱弱地放着微光。 岩花呆住了,她看到麻姑后脑着地倒在那张圆茶几前,她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她的颈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冒出汩汩鲜血,而她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 岩花蹲了下去大声叫道:“阿嬷,阿嬷!”旅店老板也来到了门前,看到这一幕,吓得嘴张得老大,岩花扭过头大声说道:“还楞着干什么?叫救护车。” 麻姑的身子还在颤抖,嘴唇微微在动,可是岩花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努力地将一双眼球向上翻,接着整个人都不动了。岩花的眼里溢出了泪水:“阿嬷,阿嬷!” 岩花无意中抬起了头,心里一惊,圆几上原本摆放着的用红布包着的罐子不见了!那是麻姑所豢养的血咒心蛊的蛊盅。 警笛声越来越近,岩花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急救中心的人和警察一起到的,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两个白大褂也挤了进来,但检查了一下麻姑的身体后都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 一个女警察把岩花扶了起来:“死者和你是什么关系?”岩花的声音哽咽:“是我阿嬷,就是我的母亲。”女警说道:“你也住在这家旅店?”岩花点了点头,女警说道:“到你房间去,我们要给你录份口供,请你配合一下。” 岩花并没有对警察说实话,至少她和麻姑为什么到林城来她没有如实告知,她只是说陪母亲到省城来玩,她甚至也没有提到麻姑的蛊盅被拿走的事,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和女警一起的一个年轻警察问道:“你说是陪你母亲来省城玩,可据我所知你们昨天到的林城,可今天一整天却都是呆在旅店里,甚至都没有出门吃饭,中餐和晚餐你们都是在店里买的泡面,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岩花淡淡地说道:“下了一天的雨,不想出门。”女警和男警察对望了一眼,最后女警察说道:“你母亲的遗体我们会带回局里,有必要的话我们可能会进行尸体解剖,希望你能够理解与支持。另外这段时间你最好别离开林城,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协助。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到什么跟案件有关的事情,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岩花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林城市警察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聂岚。 岩花点了点头,聂岚看了看岩花的房间,她说道:“这样吧,为了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系,你住到省厅招待所去吧,那儿离我们市局也近。”岩花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省厅招待所三零五号房。 舒逸坐在茶几边的小沙发上,手中捧着一只玻璃茶杯,眼睛盯着杯里漂浮着的茶叶沉思着。沐七儿从卫生间里出来,裹着一件浴袍,歪着头,双手拿着一张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她把毛巾放到书桌上,走到了舒逸的身边,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搭在了舒逸的肩上,柔柔地捏着:“还在想老师的话?”舒逸摇了摇头:“我在想那个岩芸,我怎么会想不起她的样子了?”沐七儿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贴在舒逸的脸庞:“她美吗?”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说来也怪,正如老师所言,我在她们家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我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那一家人都长什么样,不,我还记得那个老头,那两女孩的父亲,他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反而很是深刻,清晰。” 沐七儿轻声说道:“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使你选择了有限的遗忘呢?” 舒逸说道:“怎么可能?”沐七儿微微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师的原话,你好好想想,你和那个岩芸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故事,或许是能够让你们彼此都有深刻印象的事情。” 舒逸闭起了眼睛,想了想:“我确实记不起来了,看来我好像有必要到西乡去走一趟。” 聂岚陪着岩花到了省厅招待所,很巧,岩花竟然被安排在了舒逸他们隔壁的三零七房间。聂岚打量了一下房间:“这的条件比你们住的那小旅馆要好多了,还有,这里是我们省厅的招待所,很安全。还有,住宿的费用我已经和局里说了,由我们负责。” 岩花轻声说道:“谢谢。”聂岚说道:“不客气,我们也是为了早些破案,对了,你确定没有丢东西?”岩花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 聂岚说道:“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你有我的联系电话的,想到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岩花问道:“我阿嬷的遗体什么时候能领取?我要把她带回西乡,毕竟人已经去了,早些入土为安。” 聂岚想了想道:“这事我会向上面反应的,我想应该也就是耽搁两三天吧,不会等太久的。” 聂岚走了,岩花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她的心里很乱,到底是什么人要对阿嬷下这样的毒手,她想不明白,她们刚从西乡到省城,没招谁惹谁,就连她们离开西乡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啊,怎么会受此无妄之灾? 阿嬷死了,蛊盅丢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蛊,随着阿嬷的死这蛊毒没了牵引,也就算是自行解除了,可偏偏阿嬷下的是血咒心蛊,阿嬷不死还好,阿嬷这一死,蛊虫便没了阴阳血的滋养,压制不住蛊虫,这样一来蛊虫就会疯狂而失去控制,对他而言无异于是道催命符! 他在哪?岩花轻叹一声,阿嬷不是说离他越来越近了吗? 岩花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今天和阿嬷的一段对话,阿嬷为什么会如此憎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呢?虽然阿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姐姐,可是岩花却不这么认为,正如自己说的那样,真是因为姐姐,那么早在十二年前,阿嬷就有机会要了他的命,为什么非要等到十二年后的今天?看来这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阿嬷的死多半也与这个问题有关。 莫非是有人让阿嬷这样做的?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岩花想不明白,她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什么事,那蛊盅到底被谁拿走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舒逸一下子惊醒了,身边的沐七儿被吓了一跳。 她看到舒逸一头的汗水,轻声问道:“怎么了?做恶梦了?”舒逸扭头看了沐七儿一眼,苦笑道:“不知道算不算恶梦,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睡着,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沐七儿问道:“是那个岩芸吧?” 舒逸摇了摇头:“不,是她的阿嬷,麻姑,我看到她浑身是血,对,就是我脑海中浮现过的鲜血,她的表情充满了恐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沐七儿抱住了他:“你一定是做恶梦了,别想太多,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说罢沐七儿就要起身,舒逸一把拉住了她:“明天,明天我们就到西乡去。” 第六章枯骨 舒逸和沐七儿早早地就起来了,离开招待所的时候天还没亮。 舒逸给朱毅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借车子,朱毅听说二人准备到西乡去一趟,朱毅说道:“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我陪你们走一趟吧。”舒逸知道老师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他也不好说什么:“嗯,那我们在招待所门口等你。”朱毅说道:“好,十分钟我就能到。” 舒逸和沐七儿站在招待所的门口,等着朱毅开车过来。 岩花也起来了,洗漱之后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然后站到窗边,望向窗外。 天蒙蒙亮了,岩花隐约看到一男一女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口,那男人的背景有些熟悉,莫非是他?可她不敢相信天下间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再说了,十二年的时间,太多的改变,或许只是一个背景相似的人吧。 望着舒逸和沐七儿上了一辆小车,岩花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是想他想得太多了。随即岩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在哪里?还好吗?他一定不知道,危险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 岩花叹了口气,在镜子前梳理了一下,然后出门了,从阿嬷的口气中她知道他一定应该也到了这座城市,自己一定要赶在毒蛊发作着找到他,虽然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解除他身上的血咒心蛊,但她一定要试一试。 朱毅扔了两包烟给舒逸:“给我来一支!”朱毅开着车,舒逸接过烟,撕开玻璃纸,掏出一支点燃,自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递到朱毅的嘴里。 舒逸坐在副驾驶位上,沐七儿一个人坐在后边,沐七儿昨晚也没睡好,上车没多久便睡着了。 “不瞒你说,你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还在做梦呢,抽支烟提提神!”朱毅轻声说道。舒逸脸上露出愧疚:“要不我来开吧!”朱毅笑了:“真以为老师老了?放心吧,没事,不会把你带沟里去的。对了,我让你师母一会去给你拿体检报告,有什么消息她会及时通知我们的。” 舒逸点了点头。 朱毅说道:“怎么突然想起一大早就去西乡啊?我原本以为你会过两天才去的。” 舒逸身子向靠背上靠了靠,仰了下头:“昨晚我梦到了麻姑,就是岩芸和岩花两姊妹的阿嬷。”朱毅“哦”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舒逸说道:“我梦到她一身的鲜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神情很是恐惧,她像是在害怕什么,仿佛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朱毅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麻姑应该还活着才对啊,怎么可能说死了呢?”舒逸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林城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堵得慌,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朱毅说道:“其实我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舒逸这次很难得没有和朱毅就怪力乱神这个问题再起争执,他的目光望向车窗外,车子晃晃悠悠地出了林城市区。 “此去西乡大概要三个小时,你也抓紧时间睡一会吧,你的脸色很差,应该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朱毅说道。舒逸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舒逸和沐七儿都是让朱毅手机的铃声给闹醒的,尽管朱毅很快就摁下了接听键,二人还是睁开了眼睛。 朱毅不好意思地对二人笑了笑:“喂,老婆啊,结果出来了?快说,怎么样?一切正常,嗯,好的,嗯,我们可能要明天才回来,你去吧,我自己能够对付。” 挂了电话,沐七儿有些激动地问道:“是不是舒逸的体检结果出来了?”舒逸也略为紧张地望着朱毅,朱毅笑道:“嗯,体检结果表明舒逸一切正常,很健康!”沐七儿总算松了口气,朱毅又说道:“你师母出差了,回去你们就住家里去吧。”舒逸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沐七儿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体检结果出来了,你的身体没事,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表情?”朱毅叹了口气:“正因为他的身体没事,心里才会有事。”沐七儿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既然舒逸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么这一切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而要让舒逸相信什么鬼怪虫蛊从内心而言,他还是无法接受的。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师,你对苗家的蛊术知道多少?” 朱毅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研究,只是道听途说。蛊在苗人地区俗称作‘鬼草’,相传都是寄付在女人的身上,那些懂得蛊术的女人也称为‘鬼草婆’,我听说啊,她们把一些毒物放在器皿里,这些毒物也都是雌性,多是用小陶罐子,毒蛇啊,毒蝎啊,蜈蚣什么的都放在一个小陶罐子里,然后将罐子封好,毒物在罐子里没了食物就相互攻击,吞噬。” “到最后能够存活下来的那一只就是蛊虫,然后‘鬼草婆’小心地将它喂养起来,并以同类进行交配,交配过后的公虫也难逃被蛊虫吞噬的命运,之后蛊虫会产出幼虫,幼虫孵出来后,蛊虫会把它认为不满意的全部又吞噬掉,只留下一个幼虫。” 朱毅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幼虫对于‘鬼草婆’来说就是宝贝了,她们会把幼虫不经意地放入她的目标的身体里去,传说蛊虫与幼虫之间互为感应,无论多远它们都能够感知得到,而蛊虫对幼虫的感觉也会通过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途径传递给‘鬼草婆’。” “‘鬼草婆’呢,也能够通过蛊虫来控制幼虫在目标体内的生长,发作,发作时幼虫就会喷发出蛊毒,让目标死去说得玄一点,就像在别人的身体里放入一枚遥控炸弹,而蛊虫则是那个遥控器。当然,这是最复杂的蛊术,听说现在能够掌握这种蛊术的人已经不多了,还有简单一些的,直接养蛊虫,不培植它的后代,直接放蛊,通过咒语来完成对蛊毒的控制。” 舒逸和沐七儿都听得瞠目结舌,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舒逸又说道:“直接放蛊的,对于蛊虫的挑选也没那么严格了,公的母的不论,不过这样的蛊相比刚才说的那种在档次上又差了许多,比如距离远了‘鬼草婆’也就无法控制蛊虫了,蛊毒所能产生的后果,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舒逸望了朱毅一眼,他觉得朱毅刚才说的只是“道听途说”并不准确,看来朱毅就算是不真正的对蛊术有所研究,也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朱毅面上一红:“嘿嘿,这些都是圆法给我的资料,我只是认真看了一遍。”舒逸淡淡地问道:“老师,说真心话,你信这些吗?” 朱毅想了想说道:“信。”沐七儿轻声说道:“虽然听起来很悬,不过我觉得能够流传这么多年,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舒逸问朱毅:“圆法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那天他找到我应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想见见我吧?” 朱毅说道:“这你还真冤枉他了,那天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去看看你的,我接到陆少的电话,说你因为一点事情和他闹了别扭,正好陆少说找到圆法了,我就打了这个电话。” 舒逸苦笑道:“看来你们是非得让我相信真有这些诡异的东西存在了。”朱毅说道:“我问你,对于易学你排斥吗?”舒逸楞了一下:“不啊,为什么要排斥,易学很有道理的。”朱毅点了点头:“可你想过没有,阴阳,两仪,四像,八卦,本身就包罗了鬼神之说。” 舒逸笑了笑:“牵强了吧?阴阳,两仪,四像,八卦与鬼神有什么关系啊?” 朱毅说道:“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凡事都是相对的,生与死,灵与肉,都是存在的,其实我倒是觉得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去和但增呆上一阵子,不用太久,就一年的时间,你就会彻底改变你的看法。” 沐七儿笑了:“但增活佛还真是个潮僧,记得在漭镇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子,根本就不敢想像他竟然会是高僧。”朱毅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沐七儿想到了释情,她轻声说道:“小和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舒逸说道:“你不用替他担心,能够说出生而修行,不在乎形式的话来,说明他已经大悟了。”朱毅饶有兴趣地听完了关于释情与柳月的故事,他笑道:“说得不错,生而修行,都是肉体凡胎,我们修的是心,只要心中有佛其他的都不重要。” 舒逸又看到了那个底矮的吊脚楼,就在寨子边上,四周看不见其他的房舍。舒逸也听说过,哪怕就是在苗家,人们对于“鬼草婆”也是敬而远之的,敬是因为她们平时还担负了巫医的职责,远则是心怀着几分畏惧。 三人轻轻地上了楼,木楼板吱吱作响。 堂屋的门没有关,舒逸走在前头,伸手推开了门,里面黑洞洞的,舒逸他们进了侧屋,屋里充斥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就像是腐臭的肉的味道。舒逸掏出手电,找到了门边的灯线,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中,舒逸看到了一张香案,上面摆放着香炉,白烛。 “啊!”沐七儿叫了一声,舒逸和朱毅忙走到她的身边,原来沐七儿正站在一张床边,而床上摆放着一副枯骨,应该是个死人的骷髅。 第七章尸油 舒逸轻轻搂住了沐七儿的肩膀:“别怕!”朱毅取出手套戴上,轻轻摆弄着那副骷髅说道:“女性,年龄约十八九岁,死亡时间十年左右,具体的死亡原因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腹部肋骨相对其他地方要黑上许多,不排除中毒的可能。” 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把一副骸骨摆在卧室里面?”朱毅取下手套:“你还记得这是谁的卧室吗?”舒逸苦笑了一下:“这是我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里除了这个香案和这副骸骨,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变过。至于后来我走以后这房间是谁在住我就不知道了。” 朱毅说道:“去别的房间看看。” 楼上是两个房间,左边一间舒逸说以前是岩芸她们父亲住的,估计他去世以后,家里便把房间作了贮藏室,里面堆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还堆放了些玉米棒子,几筐谷米。 右边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虽然看上去很简陋,但清清爽爽,一眼看上去就像走进了少女的闺房,大家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是桌上还没来得及枯萎的栀子花散发出的香味。 朱毅轻声说道:“这一定是岩花的房间。” 沐七儿惊讶地说道:“就上那个苗疆蛊王?”朱毅点了点头:“对,不过看上去她倒是个蛮有品味的女人,你看这房间的布置,还有柜子里的衣物鞋袜,虽然都不是什么高档货,看上去质地与式样却不落俗。”沐七儿说道:“不一定贵的就是好的,奢华与简约各有各的魅力。” 朱毅指着一面墙壁说道:“看看那儿?”吊脚楼是木质结构的,一般居民都会在屋里的墙上糊上旧报纸,讲究一些的会糊上一些明星啊,或者电影的海报,而这个房间墙壁上却是糊的白纸,白纸已经泛黄了,可朱毅指着的地方却有一小块看上去比其他地方要白很多,这一小块呈长方形,长方形上方几公分的位置上有一枚小小的钉子,底边上却是左右各一枚。 舒逸说道:“这里原本应该是挂着相框的,里面可能是一些照片或者奖状之类的。” 朱毅说道:“嗯,楼下那个房间也有这么一块,只是应该是取下来很长时间了,印迹不太明显了,大小和这个应该是一样的。” 沐七儿说道:“家里的人应该是外出了!” 朱毅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沐七儿说道:“这副照片,我觉得是照片的可能性更大,这副照片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出远门,他们应该不会把照片从墙上取下来,我想他们一定是因为要外出,所以把这张照片也一起带走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些道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他们取下了照片,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出了远门。” 朱毅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舒逸说道:“一个蛊王的房间怎么会这么干净?我以为能在这里看到那些蛊虫陶皿什么的呢。”朱毅的心里也有些疑惑,沐七儿去说道:“这只是她的卧室,或许楼下那间屋子才是她的工作室吧。” 朱毅说道:“楼上还有两间屋子。” 三人又向楼上走去,外面一间屋子应该是住人的,只是和岩花那间相比就显得破烂不堪,还隐隐有臭味扑鼻。一张方桌上摆放着七八只陶罐,沐七儿走到陶罐前,伸手就准备把罐子打开,舒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乱动!” 沐七儿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去:“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舒逸说道:“万一这里面有毒虫,咬到你怎么办?”沐七儿从舒逸的眼里看到了关切,她微微一笑:“好,我不乱动。”舒逸让她退后,沐七儿知道舒逸一定是想自己去打开罐子,她轻声说道:“小心一点。” 朱毅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阻止舒逸的动作。 舒逸迅速地揭开了盖子,又迅速地合了上去,动作很快,就是眨眼的功夫。朱毅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什么活物。”接着他再次打开了那只陶罐的盖子,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罐子里面传了出来。 舒逸皱起了眉头:“草纸?上面怎么全是血?看上去血已经干了。”朱毅没有说话,尴尬地咳了两声,沐七儿的脸色通红:“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女人的经血。”朱毅轻声说道:“快盖上吧。”舒逸赶紧盖上了盖子:“真是变态,这玩意怎么藏在家里。这个房间应该就是麻姑的了,可这玩意应该不是她的吧,她应该……” 后面的话舒逸有些说不出口,按年纪他觉得麻姑应该是绝经了的。 朱毅说道:“我前面不是跟你说过吗?养蛊要用阴阳血,所谓阳血,是从养蛊人的左手中指放出的血,按苗人的说法,中指连接的那条血脉是直通人的心脏的,最具生命的气息,所以他们称之为阳血,而阴血则是指女人月事是流出的血。” 沐七儿说道:“真恶心!”朱毅淡淡地说道:“有的毒蛊,为了让蛊虫更加厉害,还得加入尸油。”沐七儿只觉得想要呕吐,舒逸说道:“怎么一直不见有人回来,她们去哪了?”接着他又打开了另外的几只罐子,里面没有什么毒虫,但却发现了黑色粘稠的油状物,还带着诡异的气味。 朱毅惊叫一声:“这就是尸油。” 舒逸也是一惊:“他们是怎么炼出这东西的?”朱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炼制这玩意的,不过我曾经听说大约是在明代中期,一支隐没在深山的苗人就是用死人或者动物的尸体炼制尸油,用来做灯油。如果说传说是真的,或许这炼尸的技术还真的传了下来也说不定。” 沐七儿觉得一阵寒冷,她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动物的尸体炼制的吧?”朱毅苦笑道:“不,养蛊用的尸油一定是人的,阴阳血也一样,必须是人的。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蛊虫通人性,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蛊虫与养蛊人的心性连在一起,据说长上一些看年头的蛊虫还真的通人性呢。” 舒逸笑了笑:“这和养宠物好像是异曲同工的效果。” 朱毅淡淡地说道:“可是宠物绝对没有这样大的杀伤力。”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舒逸扭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普通苗家人的打扮,手上提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他吃了一惊,就算他一直在和朱毅他们说话也绝对不可能听不到有人上楼时发出的响动,他感觉这个老头并不是寻常的人。 朱毅笑了:“老人家,我们是这家人的朋友,特意从省城来看她们的,可是……”老头摆了摆手,示意朱毅不用再说什么,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半晌他才说道:“你是小舒同志?”舒逸楞了一下,这老头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舒?莫非是以前来这儿的时候见过?可他又怎么没有印象?而且他以前也没听说过西乡苗寨里还藏着这样一位隐世的高人。 舒逸忙说道:“老人家,我叫舒逸。” 老头笑了:“小舒同志,真的是你啊?十二年了,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舒逸一头的雾水:“老人家,您是?”老头说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这也怪不得你,你还记得那次你去赶岭村被银环蛇咬伤的事情吗?铁头把你背到我那里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还发着烧,我为你治好了蛇毒,你却说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舒逸想起来了,他激动地说道:“您是赶岭村的莫老汉?”莫老汉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亏你还记得我,那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舒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中了蛇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对您的印象也不怎么深,还请莫老别介意。” 莫老汉笑道:“庄稼汉没那么多的心思,有什么介意的,小舒同志啊,怎么想到回来啊?”舒逸咬了下嘴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莫老汉望了沐七儿一眼:“小舒同志,这是你媳妇吧?”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这城里的妹子就是白净,长得也招人喜欢。” 舒逸这才想起问道:“莫老,这家里的人呢?” 莫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路过的,在下面看到你们觉着面生,怕是来了坏人就悄悄地上来想看个究竟,谁知道竟然就遇见你了。唉,可惜了岩芸那丫头,要是她还活着,能再见到你,她一定开心死了。” 舒逸问道:“莫老,我记得岩芸的身体很好的,怎么就死了?”莫老汉掏出一盒火柴,点上旱烟,咂吧了一口:“我也觉得很古怪,明明头一天看着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第二天就说病死了,而当我想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时,她阿嬷却不许我看。” 第八章串门 莫老汉的话让朱毅和舒逸都对望了一眼,舒逸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对岩芸的死有怀疑?”莫老汉咳了两声:“舒同志啊,我可是四乡八寨有点名气的草医,平时大家有点什么大病小痛的也都会找我去瞧瞧,虽然不敢说我的医术有多好,但经我手救治的乡亲也不少。唉,麻姑说岩芸是病死的,可这病起来总有个过程吧?” 舒逸点了点头。 莫老汉说道:“算了,不提这事了,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舒逸问道:“小铁头还好吧?”莫老汉听到舒逸问起铁头,他摇了摇头:“就在你离开西乡没多久,铁头就去了县城寻差事,在朋友的介绍下,他到了一家歌舞厅去给人当保安,才做了几天,一晚两伙混混在歌舞厅里发生了械斗,铁头不是保安吗?就跟着去制止,被人给捅死了。” 舒逸的心里涌起淡淡地悲伤,如果当年不是铁头发现他被蛇咬伤,及时把他送到莫老汉那里进行救治,舒逸早就已经挂了,铁头算是舒逸的救命恩人,甚至后来舒逸伤好想给他一笔不菲的报酬,可这个憨厚的苗家小子却拒绝了,铁头说救人是本份,不是为了钱财,舒逸只得作罢。 莫老汉突然皱起了眉头望着舒逸:“小舒同志,你还记得文化站的那个伍站长吗?”舒逸点了点头,当时舒逸到乡里办事的时候经常去他那蹭饭,伍站长是个文化人,和舒逸也有些共同话题,可以说伍站长算是舒逸在乡里能够谈得来的一个朋友了。 莫老汉说道:“你走没多久他也出事了,就在他的宿舍里碰电闸给电死了,不过……”舒逸急忙问道:“不过什么?”莫老汉说道:“不过我听说他并不是真的触电死的,而是中了蛊毒。”舒逸说道:“为什么?” 莫老汉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要不三位跟我走吧,到我大侄子家去坐坐,就在这附近。” 离开了麻姑的家,莫老汉带着三人往村里走去。 莫老汉一锅旱烟也抽完了,他磕了磕烟锅子:“小舒同志,老汉有句话,说了你可别生气。”舒逸轻声说道:“莫老,就叫我小舒,或者舒逸吧。”莫老汉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叫你小舒吧!”莫老汉的脸色一正:“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和你关系稍微密切一点的人,先后都出了事,岩芸死了,铁头死了,伍站长死了,乡派出所的那个戚所长也死了。” 虽然舒逸在听到伍站长的事情后心里隐隐也往这方面想了,可当莫老汉把话说透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惊。 莫老汉的声音很小,可朱毅和沐七儿还是听到了。 朱毅说道:“戚所长是怎么死的?”莫老汉说道:“自杀的,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死得那么惨。” 莫老汉叹了口气:“他是突然狂了癫狂症,黄昏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晚饭后坐在院子里纳凉,没多久便说身上难受,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肚子里,便拿了把锋利的刀子,把自己的肚皮划开了,他老婆的喊叫声惊动了隔壁四邻,大家想阻止他,可他拿着刀威胁说谁上来就把谁给杀了,大家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自己肚子里的内脏,慢慢地翻找着,像是想在里面找什么,直到最后他因为失血过多才咽了气。” 沐七儿听得一哆嗦,她感觉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向舒逸靠了上去,朱毅也觉得毛骨悚然,但他还是问道:“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了吗?”莫老汉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警察,还是乡派出所的所长,出了这样的事情警察局肯定得调查,最初的时候警察搞得动静很大,可没多久却不了了之了,给出个结论,说他是精神有问题,还说是职业病。” 说着,莫老汉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座三层楼的红砖房说道:“喏,我大侄子家到了。” 朱毅笑了:“哟,没想到西乡也有这样漂亮的小洋楼。”莫老汉也笑道:“我这大侄子也在乡派出所工作,他媳妇在乡里开了一个砖窑,日子过得倒也殷实。” 三人走到院墙外,莫老汉上前用力拍着铁皮门。 “来了,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接着,铁皮的院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穿着朴实,是汉人的衣着。见到莫老汉女人忙笑道:“二叔,您怎么来了?”莫老汉说道:“闲得没事就出来串串门,莫栋在吗?” 女人说道:“今天周末,他在家呢。”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年纪也就三十六七的样子:“二叔来了,快,屋里坐。”莫老汉笑道:“还有三个客人呢,莫栋,你快来看看,还认得他么?” 莫栋望着舒逸,想了半天才轻声说道:“你是舒,舒同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莫警官,我们有十二年没见了吧?”莫栋握住了他的手:“嗯,十二年了,我记得当时我刚分到乡派出所没多久,你看,这一晃都十二年了!来,快进屋坐,桂芝,上茶,然后去搞些酒菜来。” 几人进了客厅,客厅就是堂屋,只见正中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左右两边分别是红纸书写的四个字“百无禁忌”和“出入平安”。牌位正面是一张大八仙桌,一对烛台,一个焚香炉,烛台和香炉看上去都是铜制的,上了年月,上面有着斑驳的铜锈。 而一只大盘子里装着苹果瓜子,店家是供果。 莫栋让大家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一包磨砂“黄果树”散了一圈。 坐下后,舒逸才轻声问道:“莫栋,现在应该干上所长了吧?”莫栋嘿嘿一笑:“副的,副的。”舒逸笑道:“慢慢来吧,对了,刚才在路上听莫老爹说了一下戚所长的事情,戚所长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莫栋看了莫老汉一眼,然后收起了笑脸:“戚所长是怎么死的二叔应该已经向你们谈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嗯,听起来蛮诡异的。”莫栋说道:“看上去是很诡异,但想想却并不难解释。” 舒逸皱了下眉头:“你是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莫栋苦笑了一下:“当初这个案子惊动了县里,就是市里也派出了调查组,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因为当时县里和市里的调查人员意见不统一,市里的看法是戚所长因为长期从事警察职业,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产生了严重的精神问题,而县里和乡里却把戚所长的死归结于是中了蛊。” 莫栋点上烟:“当然,中蛊之说是拿不上台面的,而且县里和乡里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与蛊术有关,所以最后只得按市里的意思,按精神病发草草结案了。” 又是蛊术?舒逸的头有些大了,从内心来说他也不会认可这样的结论,可偏偏每一个人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煞有介事的样子。 就在舒逸想说什么的时候,莫栋又说道:“伍明庵站长的死你应该也听二叔说了吧?”舒逸说道:“嗯,说是触电死的。”莫栋说道:“可我们私底下却认为他也是中了蛊,和戚所的情况类似,因为难以忍受蛊毒的发作,最后自己选择了摸电门自杀。” 朱毅轻声问道:“你们都把案子归结于蛊术,就拿不出一点证据吗?” 莫栋淡淡地说道:“戚所和伍站长死后我们发现二人的腹腔的脏器都微微发黑,虽然伍站长触电后有焦糊,可脏器内仍旧查出了莫名的毒素。”朱毅说道:“既然查出有中毒的迹像,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 莫栋摇了摇头:“我们觉得有毒,可人家县里市里的法医检尸报告上却没有提到这一点,人家是权威,我们也不敢乱说什么。”舒逸说道:“市县两级的法医都进行了尸检,结论应该是可信的,蛊毒之说可能只是谣传吧。” 莫栋说道:“是不是谣传我不知道,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蛊术是肯定存在的。” 舒逸笑了:“你是警察,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依据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莫老汉说道:“小舒啊,你是城里人,开口闭口都谈什么科学啊,依据什么的,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只有经历了你才会明白它的恐怖。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当年和你关系稍微密切一点的人在你走后都出了事,岩芸,伍站长,戚所长,铁头,甚至包括我,要不是老头子有点道行,十二年前也早就成为一堆黄土了!” 舒逸听了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连莫老汉也差点出了事,朱毅和沐七儿仔细地听着,不敢插话。莫栋说道:“二叔当年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咬伤你的那条蛇不是普通的蛇!”舒逸说道:“这个我知道,是银环蛇,毒性很强。” 莫老汉摇了摇头:“那是只蛊虫,你好在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个人,肯定是救不活你的,你不知道吧,那蛇咬了你一口,按理说你应该只是中了蛇毒吧?可并不是这样,还有其他的毒,比如蝎毒。” 第九章行尸 岩花在街上逛到了晌午才回到了招待所,她是为了节约钱,因为聂岚给了她几张饭票,说是可以在招待所食堂免费吃饭。 岩花的家里并不富裕,她和阿嬷就靠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还得看天吃饭。当然,阿嬷还是乡里小有名气的巫医,只是巫医这行当过去还行,可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已经开化了,觉得巫医带了很大的迷信成分,所以有了大病小痛的宁可找乡里的一些中草医,也不再找巫医,岩花家的收入就更少了。 加上岩花很汉化,在穿衣打扮上舍得花钱,虽然钱都是她自己挣的,还是不少挨麻姑的骂。麻姑是乡里有名的“鬼草婆”,岩芸和岩花姊妹自然也就跟着学了放蛊,岩芸死后,麻姑对岩花的要求就更严格了,不曾想岩花竟然悟性很好,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在制蛊方面她超越了麻姑,成为了黔州苗疆的蛊王。 岩花蛊王的身份知道的人也很有限,大多都是养蛊的人,每三年,这些玩蛊的人都会聚到一起,将自己的蛊虫拿出来比试,看谁的蛊虫最厉害,谁控制蛊虫的手段最高,最后岩花夺得了第一,成了蛊王。 以岩花的本事,想要发财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太善良,她不会用自己的蛊术害人,她一直坚信,蛊术不只是能够用来害人,也可以用来救人,虽然她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她相信毒能克毒,要不然怎么会有“以毒攻毒”这个成语。 麻姑是巫医,岩花耳濡目染,多少也对巫医的医术有些认识,她知道一个好的巫医并不是一味的装神弄鬼,还必须具备一定的药理与病理的知识,只是巫医在治疗的过程中故弄玄虚,把这过程神化了。 “我刚去了你的房间,没找到你,就想你或许会到食堂来,于是就来这儿等你了。”聂岚见到岩花,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岩花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我母亲的案子有了进展?”聂岚点了点头:“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聊。”聂岚陪着岩花在省厅招待所的食堂吃了午饭,然后跟着去了岩花的房间。 聂岚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在小沙发上坐下:“我们在你母亲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人体皮肤纤维,最初我们以为是你母亲在和凶手搏斗时抓到的,可是经过法医的检验,得出了一个令我们瞠目结舌的答案。” 岩花皱了下眉头:“什么意思?” 聂岚说道:“那皮肤纤维确实是属于人类的,不过是死人,从分析结果来看,那人先于你母亲四到六小时死亡的,这样一来就奇了怪了,如果说皮肤纤维是凶手的,那么凶手怎么可能是一死人?如果说不是,那么我们问过你们入住的旅店老板和服务员,昨天下大雨,你和你母亲从入住以后就没有离开过旅店,她又在哪里去接触过一个死了几个小时的人?” 聂岚一边说着,一边双眼紧紧地盯住岩花。 聂岚在看到法医的验尸报告时就吓了一跳,她以为这其中应该还牵涉了另一起命案,所以忙又带队到那家小旅店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她无法解释麻姑指缝里这皮肤纤维是怎么来的,只能来找岩花了。 岩花听完聂岚的话,脸色有些苍白,聂岚的心里暗自惊喜,看来自己算是找对人了,从岩花的表情来看,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聂岚轻声问道:“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岩花望着聂岚的脸,半天才慢慢地说道:“你听说过行尸吗?”聂岚楞了一下:“行尸?”岩花点了点头:“对。”聂岚笑了:“开什么玩笑,你不会告诉我们真是一具尸杀死了你的母亲吧?” 岩花没有笑,一脸的木然,没有任何的表情:“谁说死人就不会杀人了,这个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会驭尸,炼尸。”聂岚见岩花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说道:“你在说鬼故事吧?”岩花摇了摇头:“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了。” 聂岚一脸的苦涩:“你不会真让我向上级汇报,这起凶杀案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干的吧?那样他们非把我送精神病院去不可。”岩花淡淡地说道:“你怎么汇报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说一个事实。” 聂岚沉默了,她已经无话可说,她认为岩花根本就不愿意和她说老实话。 就在这时,岩花又开口了:“其实我说的是真话,你听说过湘西赶尸吗?”聂岚点了点头:“听说过,还有许多关于这方面的恐怖小说。”岩花说道:“这并不只是传说,至少我知道有这样一种人存在,他们掌握着某种技巧,能够在人死后一定的时间内控制这具尸体,让它变成行尸。” 聂岚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也太玄乎了,至少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水平。 她又弱弱地问了一句:“那炼尸又是怎么一回事?” 岩花回答道:“我也是听我母亲提起过,所谓的炼尸就是把行尸炼制成为僵尸,行尸也是有生命的,它们的生命就是死亡后的七十二小时,超过七十二小时以后,尸体就不再受人控制,要想继续控制尸体为人所用,就必须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对尸体进行炼制,当然,具体怎么炼制我不清楚,好像是做脱水处理,这个过程中可以提炼出尸油。” 聂岚觉得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胃里开始翻滚,刚刚吃下的东西差点要吐了出来:“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岩花笑了,可此刻聂岚觉得岩花的笑容有些恐怖。 “你听过下蛊吗?”岩花没有直接回答聂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聂岚点头说道:“听说过,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和那个什么赶尸一样不靠谱。”岩花摇了摇头:“你错了,蛊术是肯定存在的。”聂岚心里一紧:“莫非你会下蛊?” 岩花问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说实话,要说不想见识是假的,不过聂岚的心里却又有些害怕,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 岩花拿过自己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只火柴盒大小的铁盒子,她打开盒盖,聂岚看到里面有一只五分硬币大小的金色的甲虫,只见岩花咬破了左手的中指,挤出两滴鲜血滴在了甲虫身上,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什么,聂岚一句都没听清楚,突然聂岚惊叫一声从小沙发上跳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因为她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爬来了蜈蚣、蝎子这些乱七八糟的毒物,他们向这着小铁盒拢去。聂岚叫道:“好了,够了!”岩花这才又念了几句什么,这些毒物才慢慢地离开了,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聂岚打死也不相信,看着干干净净的招待所的房间里竟然会有这些毒虫,她用颤抖的声音轻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岩花淡淡地说道:“这是蛊王在召唤百毒。”聂岚不解地说道:“蛊王?”岩花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蛊王,它也是!” 聂岚望着那个金甲虫,此刻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这就是蛊?” 岩花轻声说道:“是的,金蚕蛊!” 聂岚楞住了,她以前的认知在这一刻完全被颠覆了,她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鬼啊怪的,更不会相信什么行尸和蛊术,但岩花却把她给震住了。 聂岚那张美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件让她为难的事情:“就算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真的无法向上级领导交差。”岩花说道:“聂警官,我母亲的案子如果太为难你们就想办法结了吧,说实话,这件事情你们也管不了。” 聂岚从岩花的话语中仿佛听出了一点什么意思。 “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聂岚有些担心地说道。岩花淡淡地笑了笑:“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不是吗?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警察,只是有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能力范围,所以我劝你也别再管这事,我知道你是好心要帮我,但我不想你出什么事,因为你是个好人。” 聂岚悻悻地站了起来,她的心里很乱,这一切都太离奇了,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要让她对付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不会害怕,可是让她去对付一个死人,她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她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面对所谓行尸的勇气。 她走到了门边,岩花对她说道:“聂警官,我有个请求。”聂岚静静地望着她。 岩花说道:“能不能让我在这儿再多住几天,最多一个礼拜,还有我阿嬷的尸体如果可以领取了,帮我张罗着火化了吧。”聂岚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岩花轻声说道:“谢谢!”聂岚站在门口想了很久:“我还能来找你吗?”岩花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聂岚说道:“就像朋友那样,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朋友的帮助吧?” 岩花明白聂岚还是关心着这个案子,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她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第十章租房 没想到中午这顿饭舒逸又喝醉了。 朱毅望着歪在莫栋家沙发上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这小子最近心里不太舒坦,沾着酒就醉了,让你们见笑了。”莫老汉望着舒逸那张因为酒精而涨红的脸,轻轻攒起眉头:“大兄弟啊,我瞅小舒这样子不对啊!” 朱毅递给莫老汉一支烟,莫老汉也不矫情,接过来点上。朱毅轻声问道:“哪不对了?”莫老汉抬头望了望沐七儿,沐七儿轻声说道:“老人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莫老汉叹了口气:“我能为他拿拿脉吗?”沐七儿点了点头,莫老汉靠到舒逸的身边,将舒逸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膝盖头上,两颗指头搭了上去。 莫栋给大家泡好了茶,也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二叔为舒逸诊脉。 莫老汉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朱毅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朱毅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了答案,可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心里的这个答案是错的。 莫老汉说道:“他中了蛊毒。”沐七儿轻声问道:“能治吗?”莫老汉苦笑道:“我是爱莫能助,除非是能够找到下蛊之人,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下蛊之人一般都能够解自己下的蛊。”朱毅说道:“可我们却连下蛊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他自己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被下的蛊。” 莫老汉听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那就麻烦了。”说罢摇了摇头。 莫栋轻轻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莫老汉看了莫栋一眼,马上想到了莫栋的意思:“你是说找蛊王?”莫栋点了点头:“嗯,说不定蛊王能够有办法。”莫老汉的脸上也露出喜色:“对呀,我就怎么没有想到呢?” 朱毅仿佛看到了希望:“你们说的蛊王是岩花么?”莫老汉和莫栋一齐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别看岩花那孩子年纪轻,可这下蛊的本事可是没得说的,几年前凭着一个‘金蚕蛊’一取夺得了蛊王的称号。听说她有一招最拿手的绝活,就是召唤百毒,如果她能够唤出小舒体内的幼虫,就有得救。” 沐七儿说道:“那我们快去找岩花吧!” 朱毅点了点头:“嗯,一会我们再去一趟岩花的家里看看。” 正说着,莫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然后对朱毅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所里来的。”莫栋进了隔壁房间,不一会他便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不好了,所里接到省城刑警队的电话,说是麻姑和岩花去了省城,麻姑昨天晚上被人杀死了,岩花现在好像还在省城。” 大家听了都吓了一跳,莫老汉说道:“她们怎么突然就去省城了?”莫栋说道:“听说岩花是陪麻姑去省城散心的,不料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沐七儿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舒逸的安危让她的心里很是慌乱,朱毅又何尝不是呢? 朱毅点了点头,莫老汉望向朱毅:“大兄弟啊,要不老汉陪你们一起去吧?”朱毅楞了一下,他有些搞不明白莫老汉怎么会想到和他们一起去省城。莫老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他嘿嘿一笑:“放心吧,老汉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说不定着急的时候还能有些用呢。” 莫栋也笑着说道:“你们就把他带上吧,我二叔是个闲不住的人,别小看了我二叔,在很多事情上面他都很有经验的。”人家的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朱毅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莫老爹了。” 舒逸醒了过来,大家的话他也囫囵地听了个大概,此刻的舒逸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坚持自己的看法了,他也发现很多事情不能简单的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了。他坐起来,双手搓了搓脸,望着莫栋笑道:“看我这小酒量,让你们见笑了。” 莫栋也笑着说道:“能够看到十几年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们忙着有事,不然我一定要好好留你们玩上几天,这个季节的斗篷山很美的!”舒逸说道:“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们一定会再来的。” 莫栋把大家送出了村口,他媳妇还给大家备了些土特产,朱毅推让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岩花原本想在省厅的招待所多住几天的,毕竟能节约些钱,可是她知道聂岚不会听她的劝,还会插手这件事情,最后她还是决定悄悄地离开。她退了房,在总台给聂岚留了封信,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拦了一部出租车。 “去哪?”司机师傅问道。 岩花楞了一下,她还真没想好去哪,司机师傅见岩花在发呆,他说道:“没想好地吧?看你应该是外地人,是不是找住的地方啊?”岩花点了点头:“有便宜一点的旅店吗?”司机师傅问道:“你是长住呢还是就两三天?”岩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舒逸。 司机师傅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短租房,条件是差了点,可三四百块钱就能住一个月。妹子,你想想,住旅店一天至少得几十块钱吧?要是呆上十天半个月也得五六百呢!” 岩花想想也是:“可我只租一个月行吗?”司机师傅笑道:“行,怎么不行?不过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那的条件与你刚才出来的地方差得远了。”岩花摇了摇头:“条件差点我不怕。” “好嘞,那啥就走吧!”司机发动了车子,载着岩花开了十几分钟。 车子停了下来,岩花发现这是一片破旧的家属区,司机也下了车:“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司机师傅带着岩花走进了一栋单元楼,上到三楼他敲了敲门,一个三十多岁,穿了一身睡衣的女人把门打开了,她望着司机师傅脸上露出微笑:“肖哥,你怎么来了?”接着她看到了司机师傅身后的岩花:“哟,这妹子是谁啊?长得真标致。” 司机师傅说道:“你这里还有房间租吗?这妹子想租一个月。” 女人忙说道:“有,有,正好还有一间,妹子,快进来,姐带你看看房间。”女人热情地拉住了岩花的手,岩花皱了下眉头,挣开了女人的人,女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姐一时激动。”岩花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司机师傅说道:“妹子,价格什么的你就自己和李姐谈吧,小李,我这还在拉活,就先走了。”岩花叫住了司机师傅:“师傅等等。”司机师傅站住了,他望着岩花:“妹子还有事吗?”岩花掏出十元钱:“我还没给您车费呢!”司机师傅接过钱笑了:“你看看我,忙着带你看房竟把这茬给忘记了。” 岩花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您了。”司机师傅摆了摆手:“不客气。”说罢转身就走了,女人也叫了声:“肖哥,你慢走!” 和女人闲谈中岩花才知道,女人是这家的房东,离婚了小三室一厅,除了自己住了一间,她把另外两个房间拿出来出租,挣点小钱,女人没有什么工作,每天睡到十一二点才起床,然后吃点东西就去“坐馆”,所谓“坐馆”就是去麻将馆打麻将,几乎每晚都是十一二点才会回家。 女人领她看的房间不大,也就十一二个平方,收拾得倒也干净整洁,房间里是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床上垫着褥子,李姐说道:“如果确定要租,我给你把床给铺上,床单被套都是洗干净的,放心了,姐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岩花看了看,还有衣柜,一个写字台。 她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租了,不过这价钱?”女人说道:“我是喊四百的,这样吧,你拿三百五一个月,若是长租还能再便宜一点,其实这个价格你不亏,还含水电呢,对了,你是自己开伙吗?”岩花楞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姐见她这样子笑了起来:“要不这样吧,另一个房间住的是师大的一个女孩子,从农村来的,她每天都会回来吃晚饭,自己弄,你出点钱两个人搭伙怎么样,这厨房里的用具你们都可以用,就是用过厨房以后必须打理干净。”岩花想想这也不错,她在外面吃过一次饭,知道价格很贵的。 李姐看了看表:“哟,都三点多钟了,我得去开工了,等等,我先把床单被套给你铺上,至于那什么合同,等晚上回来再说吧。”李姐从她的卧室里取过一套床上用品,就要帮岩花铺上,岩花接了过来:“姐,你有事就先去吧,这活我自己来。” 李姐也不和岩花客套:“那你就自己张罗一下吧,对了,这把钥匙你拿着。” 见李姐匆匆忙忙地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岩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麻将就这么吸引人?她又想,李姐没工作,就算是两个房间都租出去,一个月也就七八百的进账,哪里够她花销?可看李姐的样子,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哪来的这么多钱?打麻将也不是稳赚不赔的,十赌九诈,莫非李姐还真是吃赌饭的不成? 岩花也不多想,铺好了床,坐在床上歇了口气,她想到了阿嬷的死,她没想到竟然和行尸有关,岩花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杀意。 第十一章童子功 “舒处,这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聂副队长。”林城市局副局长江海洲指着刚进门的聂岚向舒逸介绍道。 舒逸微笑着伸出手:“聂队长,你好,我叫舒逸,国安部的。”聂岚心里一惊,这个案子竟然惊动了国安部?她忙伸出手和舒逸握了握。舒逸说道:“我先声明一下,这次我纯粹是私人性质地造访,想向你打听个人。” 聂岚这才松了口气。 舒逸问道:“听说你负责麻姑的案子,我想打听一下岩花在什么地方?”聂岚警惕地反问道:“你认识岩花?”她自从听岩花说了行尸的事情以后,对周边的人都起了戒心。虽然知道了舒逸的身份,可她并不完全放心。 舒逸回答道:“嗯,我和她是老朋友了,十二年前在西乡我就是住在她的家里,这次到林城,听说了麻姑的事情,所以我想见见她。”聂岚这才说道:“我暂时把她安置在省厅招待所里,三零七房间。”舒逸眼睛一亮,他没想到岩花竟然就住在他们隔壁房间。 他忙说道:“谢谢,我这就去见她。”江海洲很客气地想留舒逸吃晚饭,可舒逸哪里有心情,婉言谢绝了。聂岚说道:“我陪你一块去吧。”舒逸也想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案情,他点了点头。 上了聂岚开的警车,舒逸掏出手机给朱毅去了个电话,舒逸是一个人到市局来的,朱毅和沐七儿他们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当听说岩花就住在省厅招待所的时候,三人也马上出门,向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挂了电话,聂岚望了一眼舒逸:“舒处,你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老朋友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嗯,还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聂岚问道:“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或许我能够帮得上忙。” 舒逸说道:“那你先告诉我,麻姑是怎么死的?”聂岚也不隐瞒,把那晚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她没有把行尸的事情如实相告。舒逸听了没有说什么,点上了一支烟。聂岚皱起了眉头:“舒处,能不抽吗?”舒逸这才想起身边的女士,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烟扔出了窗外。 聂岚摇了摇头:“乱扔烟头也不是好习惯。” 舒逸脸上一阵尴尬。 聂岚说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真正来意了?”舒逸想了想说道:“聂队,你听说过蛊术吗?”聂岚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刹车,舒逸冷不防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聂岚的反应让舒逸感觉到她一定知道什么,看来麻姑的案子内有玄机。 聂岚以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 舒逸说道:“我听江局长说这个案子是你负责,有什么进展了吗?”聂岚想了想回答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舒逸笑道:“当然是真话。”聂岚说道:“还是先告诉你假话吧,那就是还没有任何的头绪。”舒逸说道:“看来你已经查到什么了。”聂岚叹了口气:“确实有了些进展,可如果据实上报的话他们非把我弄进精神病院不可。” 舒逸心里一凛,看来又是一件诡异的事,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聂岚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杀麻姑的是个已经死了几个小时的死人你会怎么想?”如果放在以前舒逸会以为聂岚在开玩笑,可现在他却很认真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死尸杀了麻姑?”聂岚把事情大体说了一遍,舒逸听得皱起了眉头。 聂岚以为舒逸不信,她说道:“当初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甚至还怀疑是不是麻姑和岩花杀了人,可是调查下来她们那天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人去找过她们,而旅店的人一个也没少。” 聂岚幽怨地说道:“这份验尸报告我们递了上去,上面要我们给个准确的交待,我怎么说?死尸杀人?”舒逸能够体会到聂岚的困惑,这样的事情换以前他也不信,可现在他开始信了。 到了省厅招待所,聂岚被前台的服务员叫住了,她把岩花留下的信交给了聂岚,岩花竟然已经离开了。 朱毅他们也赶来了,听到岩花走了的消息,大家的心里都满是失落。 舒逸对聂岚说道:“聂警官,谢谢你了,如果有岩花的消息希望你能够及时通知我。”聂岚说道:“舒处,我想问一下,如果岩花有危险你会不会帮她?”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当然会。” 聂岚看了看朱毅、沐七儿和莫老汉三人,然后轻声说道:“我怀疑岩花并没有离开林城,她可能会一个人去找那些人。”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聂岚,其实在得知岩花已经离开的消息,舒逸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想看看聂岚到底想干什么? 聂岚说道:“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一把,找到岩花,找出杀害麻姑的真正凶手。”聂岚对这个案子并不死心,她也知道舒逸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舒逸的身后一定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支持着,她很聪明地选择了和舒逸合作。 舒逸想了想,这样的合作倒也不错,聂岚是警察,还是刑警队副队长,在林城要找人通过警方就方便多了,他也担心岩花的安全,虽然知道岩花“蛊王”的身份,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又从没有出过远门,涉世未深,缺乏社会经验。 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合作?”聂岚说道:“我们所不至于站在这说话吧?”舒逸说道:“先上去,去我的房间里大家好好合计合计。” 几人在舒逸的房间里坐了下来,沐七儿忙着张罗茶水。 聂岚先开口说道:“我负责把岩花找到,一会我回去就安排人到各个旅店、宾馆去查找。”舒逸说道:“她住宾馆的可能性不大。”聂岚笑道:“这倒是,岩花很节约的,原本她就和我商量,问我她能不能在这儿多住些时间,可能是我对破案表现得太热切了,她怕最后伤害到我,所以才悄悄离开的。” 朱毅说道:“我建议你的目光别只盯着旅店宾馆,还有些出租屋,价格不高的那种也可以列入排查的对像。”聂岚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莫老汉说道:“丫头啊,找到了岩花别惊动她,先告诉我们,成吗?”虽然聂岚并不知道莫老汉是什么身份,但她明白,能够和舒逸在一起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说道:“我明白,你怕再把她吓走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对吧?”莫老汉叹了口气:“岩花这孩子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来。” 舒逸说道:“莫老爹,听你这话好像你也知道行尸这件事?” 莫老汉往他的烟锅子里塞了些烟叶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十二年前救了你,可你走后我差点也出了事么?”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掏出火柴,点燃了烟锅,猛地吸了一口,聂岚很反感烟味,皱了下眉头,可面对莫老汉她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得忍受着。 莫老汉说道:“那是你走了不到一个月吧,是个晚上。那晚天气很闷热,我便去了自家的瓜田里转悠,一来是想摘个西瓜解解暑,二来去瓜棚里睡着也凉快。就在后半夜,大概三点多钟的样子,朦胧中我感觉有人在我面前晃动,我猛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人站在我的床边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就向我砍来。” 莫老汉显然很会讲故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还好我自幼学了些功夫,躲过了这一刀,然后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那人的腹部。那人的面色苍白,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脸比那白纸还白。我那一脚踢得很用力,按理说那人就算不倒下也会痛个半死,可我在他的脸上竟然连一丝痛苦的表情也没看到。” 莫老汉又咂吧了一下烟杆:“我当时就觉得纳闷,可是我并没有多想,翻身就跳下了床,一个闪身出了瓜棚。那个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追着我就是一顿猛砍,他那比划没有一点章法,可偏偏都是拣着最要命的地方劈。” 沐七儿端了杯茶给莫老汉,他接过来也顾不得烫,喝了一大口:“知道他不是什么高手我才放下心来,我心里想就这样的货色再多来两个我也不怕,可谁知道我几次把他打倒在地,他几次毫不费力地又爬了起来,我自问也是下了狠手的,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迹像,我的心里一惊,最后费了老鼻子的力气才把他制住,用裤带子将他的手脚给缚在了一起,就像我们农村捆猪那样。” “我的心里自然有些好奇,那货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那么抗得住打?当我想好好检查一下的时候,无意中却发现一件让我觉得恐怖的事情,那货没有鼻息,没有脉搏,甚至也没有心跳,却有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当我揭开他的衣服时,我楞住了,他的腹腔竟然是空的!没有内脏。” 聂岚看着面前干瘦的老头,轻声问道:“老人家,你这么厉害,练的是什么功啊?”莫老汉竟然脸红了,嘿嘿一笑:“童子功!” 第十二章无面者 莫老汉的一句童子功把原本严肃的气氛给破坏了,不过大家还是很关心接下来的事情,沐七儿问道:“后来怎么样了?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其实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和莫老汉交手的应该不是活人,而是死人,是尸体。 莫老汉吐了口烟雾,聂岚被呛得咳了两声,莫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烟锅子敲了一下,聂岚轻声说道:“你这烟好呛人。”莫老汉说道:“那人,不,那死尸被我绑住了,但我也确实吓得不轻,我知道这是行尸!行尸这玩意我们这边不该有啊,老头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这玩意在滇西,湘西出现得要多些。” 莫老汉望向舒逸,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无论滇西还是湘西我都去过,如果说是我得罪了什么人的话,我还真是想不起来。”朱毅淡淡地说道:“你的仇人比朋友多。” 聂岚也知道舒逸是做什么的,别说舒逸了,就算是她一个省城的刑警队长,仇人也一样比朋友多许多。 莫老汉得不到答案只好继续说道:“我知道既然有人控尸,那人必定就在附近,不会离得太远。所以我把那行尸塞进了瓜棚,就在附近搜寻着。”聂岚和沐七儿都感叹莫老汉的胆子真大,换作是她们两个早就吓得没了分寸。 莫老汉说道:“果然,当我搜到不远处邻河的地方时,一条人影窜了出来,向着河边飞去,我哪里能让他逃跑,紧紧地追了上去。他沿着河岸狂奔,而我却穷追不舍,终于我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没有回头,但反手一刀便向我的腹部刺来。那柄刀面窄且长,很像唐刀,他不回头,但却刺得很准。” 莫老汉说话的时候声形并茂,大家都被吸引住了,聂岚和沐七儿还为他捏了把汗。 莫老汉说道:“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开他,他好逃跑,但我怎么可能放开他,情急之下我的右手一把握住了刀刃,谁知道他竟然弃刀,抓住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往前一带。我忙把刀扔掉,挥拳向他的脸上打去。可就在这时我看清了他的脸。” 莫老汉说到这儿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一张很恐怖的脸,它的恐怖不在于它的五官长得多么的吓人,而是根本就没有五官,没有,就像麻将牌里的白板一样,光突突的,我当时被吓呆了,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张脸,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那人抬起手,一掌向我的脸上掴来,好在我马上清醒过来,忙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我看到他抬起的那只手上隐隐发黑,带着一股腥臭味,这味道我刚才在那死尸身上也闻到过,我知道那是尸毒!那玩意沾上虽然要不了命,可却也麻烦无比,所以我躲开了。” 莫老汉正说得精彩,舒逸突然咳了一声,把聂岚和沐七儿都吓了一跳,舒逸忙举起了手:“对不起,嗓子眼有些痒。” 朱毅说道:“莫老爹,那人是不是逃掉了?” 莫老汉说道:“虽然他手上有尸毒,可我自信还是能够留下他,我和他又游斗了七八分钟,渐渐地我摸清了他的路数,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是人,而不是行尸,因为在打斗中他一直护着自己的要害,七八分钟后,他落了下风,我的旱烟袋几次都抽到了他的脸的,就在我快要把他打倒的时候,突然冒出两条人影,一黑一白都身着笔挺的西装,手上却都拿了一根棒子,哭丧棒!” 舒逸皱了下眉头:“黑白无常?”沐七儿说道:“你不是不信那些鬼啊怪的吗?这黑白无常可是阎罗王的勾魂使者。”舒逸冷笑道:“这哪是什么勾魂使者,他们是蜀中的一个邪恶势力,为首的叫十殿阎罗,据说他手下有几个得力干净,什么阴阳判官,黑白无常便在其中。” 莫老汉脸上露出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聂岚问道:“你和他们打过交道?”舒逸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听人说起过,这帮人专门偷盗刚死的人的尸体。”聂岚不解地说道:“他们偷尸体干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刚死之人,器官却未必死了。”聂岚这才醒悟道:“你是说他们盗卖人体器官?” 舒逸点了点头,聂岚说道:“他们怎么会在西乡出现?” 舒逸也望向莫老汉。 莫老汉说道:“我也不知道,在三人的全力之下,我自然不是对手,很快我就被他们给压制住了,光棍不吃眼前亏,我瞅准了个空档,没命地逃了。”莫老汉望着舒逸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当时我那速度应该比兔子他爹还要快吧。” 舒逸说道:“你一定怕他们找到瓜棚去,所以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直到天亮了才回到瓜棚,而当你回到瓜棚时那具干尸已经不见了,对吧?”莫老汉点了点头:“你全说对了。” 聂岚有些不满地说道:“既然你已经逃掉了,为什么不马上报警?”莫老汉望向舒逸,舒逸淡淡地说:“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报警,一来报警怎么说?说自己抓好了一具尸体?被黑白无常给打败了?二来,乡下派出所的警察装备并不好,再加上对方都是武林高手,还有干尸这种恐怖的存在,报了警搞不好还会死更多的人。” 聂岚还想反驳,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哼了一声:“那就让他们这样逍遥法外吗?” 莫老汉苦着脸道:“那又能怎么样?何况天一亮我就找到了我的大侄子莫栋,他就在乡派出所工作,他听了我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一口咬定我是发了臆症,后来我气极了,还和他吵了起来,最后他同意把这件事情报告戚所长,戚所长听了也觉得太玄乎,交待我别再往外说。” 舒逸问道:“戚所长那时还没有出事?”莫老汉说道:“没有,就是在我向他汇报的三天后,他才出的事。”朱毅望向舒逸:“你和戚所长之间有什么交往?”舒逸说道:“当时我追捕那两个人的时候戚所长给了我很大的帮助,那两个人的行踪都是他提供给我的。” 朱毅轻声问道:“那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应该可以解密了吧?”舒逸笑了笑:“老师是想问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吧?”朱毅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近规定应该是十五年解密,不过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些事情与我追的那个案子有关那说也无妨。那两个人是东南亚某国的间谍,我从湘西一路把他们追到了黔州,谁曾想他们竟然躲到了西乡苗寨里,而且我感觉他们竟然对西乡的地理环境很是熟悉,能够在荒郊野岭一藏就是几个月。” “当时我只知道他们逃到了黔州,进入了苗疆,可却不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所以那段时间我把黔州苗人居住的地方几乎都跑了个遍,最后戚所长才提供了线索,说见过两个可疑的人,和我要找的人十分相似,我才在西乡逗留了两个多月,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把他们给找到了,他们负隅顽抗不得已我才杀了他们。” 虽然舒逸说得轻描淡写,但大家都能够想像得到当时舒逸和他们一定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舒逸说道:“这两个人都是为东南亚的某个国家服务的,专门窃取华夏的军事情报,一个叫亚努,表面的身份是珠宝商人,而另一个叫差谋,是个僧侣,不过据其他被抓获的他们的同党说差谋在他们那里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降头师。” 朱毅说道:“降头师?南洋传说中的会下降头的人?”舒逸说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都只是传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也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了。”莫老汉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小舒啊,南洋的下降头其实和苗人的下蛊很相似,可以说有异曲同工的效果,这连手法也是十分的相似。” 朱毅说道:“舒逸身上的会不会并不是毒蛊,而是降头?”舒逸说道:“应该不会吧?如果差谋真在我的身上做文章,为什么不用最快捷的方式,而要让这降头潜伏十二年?”朱毅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莫老头说道:“小舒说得对,无论是降头也好,下蛊也好,这些人都是有仇必报的主,不可能放你逍遥十二年的。” 聂岚这才知道原来舒逸的身上出现了问题,她说道:“原来还真有下蛊这样的事情?”莫老汉叹了口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聂岚说道:“其实原本是我不信的,可岩花给我露了一手,她竟然在省厅的招待所里捣鼓出了很多的毒虫。”莫老汉眼睛一亮:“她是不是拿出了一个小虫子?”聂岚点了点头:“嗯,看上去这像一只普通的金甲虫。”莫老汉说道:“普通?那可是蛊王,岩花的‘金蚕蛊’,她一定是为了让你相信她的话而使出了她的绝招,召唤毒物!” 第十三章蛇 岩花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听到有人掏钥匙开门她才睁开眼睛,原来天色竟然暗了下来。岩花出了房间,看到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孩正在关门,女孩穿上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一个马尾辫子,看上去很清纯,虽然人长得并不是很出彩,却也很耐看。 女孩见到岩花时楞了一下,再看着岩花房间的门开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把手中的几本书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向岩花伸出手来:“你一定是新来的租客吧?我叫卫春柔,你就叫我小柔吧,春柔也行,我是黔州师范大学的学生。” 岩花有些局促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岩花。” 卫春柔说道:“岩花?那我可以叫你岩花姐吗?”岩花笑了,她对卫春柔的印象很好,美丽,单纯,阳光。 卫春柔抱起茶几上的书:“你还没吃饭吧?”岩花说道:“嗯,你也还没吃吧?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卫春柔说道:“别,外面吃又不卫生,味道也不好,全是味精,而且还特花钱,你等等,我放下书,换身衣服,我们自己做饭吃。” 也不等岩花说话,卫春柔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岩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做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胡乱地翻着台,几分钟后卫春柔房间的门开了,岩花站起来说道:“我去买菜吧。”卫春柔菀尔一笑:“不用,我昨天买的菜还剩着呢,够咱们吃了,你就坐着看会电视吧,我去煮米。” 岩花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跟着到了厨房:“我可能要在这呆上一段时间,这样吧,这段时间我和你搭伙,你看看一个月我得出多少钱?”卫春柔笑道:“这我可说不好,要不这样,我先垫着,到了一个月看看一共花了多少,我们平摊,怎么样?”岩花觉得这样也好,她点了点头:“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卫春柔摇了摇头:“不用,我做习惯了,一个人做起来也挺快的,你就安心看下电视,一会就有吃的了。”岩花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卫春柔说道:“岩花姐,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我做饭,你负责洗碗怎么样?”卫春柔也是颗玲珑心,其实岩花洗不洗碗她并不在乎,但她感觉到了岩花的局促,她提出让岩花刷碗会让岩花的心里舒服一些。 卫春柔的运作果然很快,不一会,两个炒菜一个汤和香喷喷的大米饭就端了上来,岩花尝了两口,味道还真是不错。 岩花说道:“听李姐说你家是农村的?”卫春柔点了点头:“对,我家是剑江的,家里的条件不好,父母为了能够让我上大学还向亲戚借了不少钱,所以我没有住学校,学校的宿舍费挺贵的。”岩花不解地问道:“比自己租住还要贵吗?” 岩花苦笑了一下:“是的,现在的学校宿舍大多条件都太好,还配有电脑什么的,费用自然也跟着上去了,当然也有一些普通的宿舍,可惜我来报名的时候已经被分完了。不得已只能自己在外面租房,可没想到在林城租房子可贵了,好容易才找到李姐这,李姐可是个好人,她知道了我的情况,便说每个月只收我一百五十元。” 岩花笑了笑:“嗯,她确实是个好人,不过她不做事,就靠收点房租,我们的房租加起来也就四五百元,哪里够她花销啊,她又爱打麻将。”卫春柔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李姐哪里是为了这两个钱的房租啊,她租房就是觉得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她喜欢热闹。离婚的时候她分得市区的两个当街门面,每个月光是租金就是几万元呢。” 岩花无奈地笑了,看来城里人的生活果然要惬意得多。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只是个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福气。 两人吃完了饭,岩花很开心地去履行了自己洗碗的义务,而卫春柔则进了房间去学习去了。 岩花洗完碗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在客厅里坐下,无聊地看着电视。 岩花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上,她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阿嬷死了,被人用行尸杀死了,岩花不知道凶手是谁,更不知道他们会什么要这样做。可岩花确定这一定和舒逸有关,而且也一定和姐姐的死有关。她没想到十二年前阿嬷竟然就对舒逸下了蛊,而且是血咒心蛊,更想不明白的是阿嬷为什么要这样做?按时间推算,阿嬷下蛊的时候姐姐应该还活着,阿嬷下了这蛊却在事隔十二年后才开始催发蛊毒,为什么? 岩花的心里满是问号,却无法找到答案。 岩花关了电视,拿了钥匙出了门。 夜晚的林城有丝丝凉意,岩花双手抱在胸前就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走出小区,街上车水马龙,她站在路边,望着过往的行人,心里想着,舒逸,你在哪? 莫老头也在省厅招待所里住了下来,正好住在了三零七房间。晚上朱毅请大家去吃的“乌江片片鱼”,聂岚也跟着去了。聂岚下午抽空去了一趟队里,把任务布置下去了,让大伙帮着找岩花。 吃过晚饭,朱毅和聂岚都回去了,舒逸和沐七儿也回了三零五号房间,莫老汉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省城,可是他却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招待所,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兴趣,就洗漱上床了。 盘腿坐在床上,莫老汉又烧了锅烟,行尸的出现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原本这次来省城他是想帮舒逸一把,因为他和麻姑的关系还不错,而岩花对他也十分的尊重,他想如果自己开口让岩花帮忙替舒逸解除蛊毒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却没想到来到林城才知道杀死麻姑的竟然是行尸,他不禁为岩花的处境担心起来。 莫老汉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房间里有响动,那声音很小,“倏倏”。 莫老汉睡着的时候并没有关灯,他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条蛇正缓缓地从门的方向向床这边爬来,蛇的头呈三角形,扁扁的,嘴里吐出暗红的信儿。 莫老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旱烟杆。那蛇仿佛是被他的动静给吓住了,一下子也不再继续前进,停在那么,昂着头,像是在和莫老汉对视。 莫老汉从容地从身上抓了一把旱烟丝,装进烟锅里,点上,猛地咂吧了几口,房间里顿时充斥了刺鼻的劣质烟草的味道。莫老头冷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扁头畜生,你有本事就过来啊!”眼镜蛇没有动,保持着那种姿势,和莫老头对峙着。 莫老汉眯着眼睛,抽着旱烟。 那种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动静要更大些,却不是那条眼镜蛇,只见从洗手间里又窜出四五条蛇来,其中竟有金环蛇和银环蛇。 莫老汉往烟锅里又加了些烟丝,不停地吸着,他就坐在床边,一只手拿着旱烟杆子,另一只手伸进了后边的包袱里,他摸出一只小瓶,就像小支的装花露水的瓶子,然后咬住烟杆,双手把瓶盖拧开,瓶子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他倒了少许出来,涂抹在自己的双手,脸上和小腿上。 然后他把小瓶盖上,放了回去。 莫老汉站了起来,还是用左手端着旱烟杆,一边吸着,一边向那几条毒蛇走去。 几条毒蛇游到眼镜蛇身边竟然也都不动了,和那眼镜蛇一样静静地瞪着莫老汉。可当莫老汉慢慢地向它们靠近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几条蛇迅速地扭头就向卫生间逃去,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莫老头并不关心他们是怎么来的,去了哪儿,他只知道这些蛇不会再来了。 莫老汉这才松了口气,但他马上就想到了隔壁的舒逸是沐七儿,他忙打开门跑去敲舒逸他们的门。莫老汉敲打得很急,没多久门就开了,舒逸望着门外站着的莫老汉,一脸的狐疑:“莫老爹,大半夜的,您这是唱哪出啊?” 莫老汉说道:“你们这没来蛇吗?”舒逸皱起了眉头:“蛇?什么蛇?”莫老汉说道:“很多的毒蛇。”舒逸摇了摇头:“怎么?你的房间有?”莫老头苦笑道:“还好老头子睡得不沉,不然现在已经被那些扁头畜生给咬死了。” 沐七儿也穿好了衣服走到门边:“舒逸,请莫老爹进来坐吧,中有站门边说话的道理。” 舒逸把莫老头让进了房间,沐七儿给他泡了杯茶,莫老汉才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沐七儿听了有些害怕,但她也很好奇:“莫老爹,那蛇怎么就跑了?”莫老头说道:“老头子怎么说也是个草医,对于蛇来说并不陌生,每年采药都会遇到那么一些,那玩意怕刺激的气味,而我这老绵烟正是它们的克星,当然,光是烟味并不保险,我还自制了一种防蛇的药水,有这东西它们是万万不敢再靠近我了。” 第十四章黑白无常 沐七儿好奇地问道:“防蛇药水?好使吗?”莫老汉笑道:“一定好使。”沐七儿说道:“还有吗?给我一些。”莫老汉看了看舒逸:“你应该也会配的吧?”舒逸摇了摇头。莫老汉说道:“其实这玩意制作起来很简单,捣碎的大蒜用熏醋浸泡,再把熬过的狗肉香浓汁掺进去,蛇最怕强刺激的气味了,这玩意对付这些爬虫是绰绰有余。” 沐七儿笑道:“看来确实不难制,赶明我们也搞一些吧。”莫老汉说道:“不过如果是蛇蛊,老毒物的话,这玩意就不一定管用了。”沐七儿问道:“为什么?” 莫老汉回答道:“养蛊的人会常常让蛇蛊接受这样强刺激的气味,一来让它形成一种习惯,不再对这些气味有畏惧,二来利用这样的刺激来激发蛇蛊的斗志,因为在这个时候,蛇的情绪最不稳定,攻击性也最强。” 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如果遇到蛇蛊的话,用这样的方法很可能适得其反了?”莫老汉点了点头:“沐姑娘真是一点就透啊。”舒逸轻声问道:“莫老爹,你就不怕今天攻击你的是蛇蛊?” 莫老汉说道:“怕,怎么会不怕?所以我在见到那只眼镜蛇的时候并没有把药水拿出来,而只是大口地吸我的旱烟,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可是怕得要命,做好了与它一战的准备。直到听到它还有其他的同伴,而同伴对它也并不是十分的畏惧时,我才确实不是蛇蛊,而是有人驭蛇,于是才动用了药水。” 莫老汉见沐七儿还是不太明白,他继续说道:“如果是蛇蛊,先到的一定是蛊毒,就算它能够召唤同类,其他的蛇来了也会对它产生敬畏的。” 舒逸说道:“莫老爹,既然知道是有人驭蛇,为什么不想办法抓住驭蛇的人?”莫老汉摇了摇头:“怎么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沐七儿说道:“我觉得很奇怪,莫老爹是晚上才决定入住的,谁会想害他?” 舒逸还没有说话,莫老汉先开口了:“我琢磨着啊,这蛇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舒逸轻声说道:“他们想杀的是岩花。”莫老汉也点了下头:“嗯,他们并不知道岩花已经离开了这里,应该是一早就算计好等入夜了对她下手的。只是就算是岩花不离开这儿,他们也杀不了她。” 沐七儿问道:“为什么呀?”舒逸笑了笑:“因为岩花是‘蛊王’,她一定有办法对付这些毒物,除非她睡着了。”莫老汉淡淡地说道:“就算是她睡着了,也不可能有事。”这下连舒逸也吃了一惊,莫老汉解释道:“因为她的身上有那只‘金蚕蛊’,那蛊据说她养了近十年,通了灵性,遇到毒物它会向岩花预警,甚至它自己就能对付。” 沐七儿惊讶地问道:“我听聂岚说那只是只小甲虫,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吗?”莫老汉苦笑道:“别小看了那只小甲虫,它可是比今晚我见到的那些爬虫要毒上千百倍。”舒逸皱起了眉头:“既然是这样,明明知道杀不了她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手段?” 莫老爹也给问住了,他没有回答,埋头抽头他的烟。 第二天一大早,聂岚就过来了。 “舒处,昨晚我们对市里的所有宾馆、酒店甚至一些出租屋都进行了排查,可是没有能找到岩花。”聂岚有些失望地说道。 舒逸笑道:“吃过早餐没有?”聂岚摇了摇头,舒逸说道:“你和七儿等我一下,我去叫莫老爹,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省厅招待所的对面有一家“清汤鹅肉粉”,四人从地下通道过去。舒逸给朱毅去了个电话,朱毅说上午他有些事情要办,要中午以后才能和舒逸会合。 见聂岚的情绪不高,舒逸说道:“聂警官,找到那是撞了大运,找不到也很正常,在林城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聂岚叹了口气:“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走,我就是太想破案了。” 沐七儿也安慰道:“这也没错啊,你是刑警,破案是你的本职工作,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聂岚终于挤出了一个笑脸:“放心吧,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老板,来两碗面。”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那桌传来,沐七儿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她皱起了眉头。舒逸也扭过头去,只见那桌坐了两个男子,都穿着笔挺的西装,一黑一白,黑的那位连衬衫、袜子和皮鞋都是黑的,而白的那位却全是白色的,两人还有个共同点,就是都系着一条鲜红和领带。 两人都戴着一顶和自己衣服颜色相同的礼帽,压得很低,又埋着头,舒逸轻轻碰了碰莫老汉,莫老汉也悄悄扭过头去,莫老汉想站起来,可是舒逸却拉住了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聂岚也看出了端倪:“莫非他们就是黑……” 聂岚还没说出口,舒逸瞪了她一眼,她忙把话又咽了下去。 舒逸挨近聂岚:“这是你的地盘,让人找个岔子把他们先抓起来,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查出点什么。”聂岚说道:“这事就交给我了,放心吧。”说罢聂岚站了起来,向店外走去。出了早餐店,聂岚绕到了路口才掏出了手机。 聂岚找完电话回来,米粉已经端上来了,舒逸和沐七儿正边吃边聊着,见聂岚回来舒逸笑道:“快,趁热吃了。”聂岚瞟了那两个人一眼,两人的米粉还没上来,正头挨着头窃窃私语。 聂岚的一碗米粉还没吃完,就见几个警察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女人对着那一黑一白两个人一指:“警察同志,就是他们,他们偷了我的钱包。”二人终于抬起了头,竟然是孪生兄弟,那长相让人不敢恭维,兄弟俩长得倒是白净,甚至看上去像是没有血色。 黑衣人瞪着女人说道:“你他妈胡说什么?谁他妈偷了你的钱,你看我们兄弟俩像是缺钱的人吗?”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上前来:“嚷嚷什么?让你们说话了吗?”黑衣人还想说什么,那白衣人一把拉住他,脸上露出微笑:“警察同志,我想一定是误会,误会,我们兄弟俩是来林城投资的,我们不差钱,怎么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呢?”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可这位女士坚持说是你们偷了她的钱包,二位,不好意思,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黑衣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们?”络腮胡子笑了:“我可没说要抓你们,只是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只要把事情查清楚了就没事了,我想耽误不了你们太多的时间。” 白衣人说道:“行,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哥,我们就跟他们去一趟吧。”黑衣人见白衣人这样说,他也不好再反对:“可我们的早餐还没吃呢?”络腮胡子说道:“这就不好意思了。” 白衣人和黑衣人跟着几个警察走了。 聂岚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们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吧?”舒逸放下了筷子:“你马上跟着过去,亲自审,希望你能够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些什么。”莫老汉也吃好了,他沉着脸没有说话,一个劲地吸着旱烟。 聂岚走了,舒逸望着莫老汉轻声笑道:“莫老爹,你怎么了?”莫老汉说道:“那两个人明明就是黑白无常,为什么不直接抓他们?还要绕这样的弯子。”舒逸说道:“莫老爹,您老也别生气,我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莫老汉看了舒逸一眼,等着听他的解释。 舒逸说道:“我们如果出手直接拿下他们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抓住了又怎么样?如果他们死不开口怎么办?”莫老汉楞了一下,舒逸又说道:“我们先找个借口把他们给绕进去,看看他们到林城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然后再放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这只是个误会,这样他们的警惕性就会放松,而我们再想办法盯住他们。” 莫老汉说道:“可是如果问不出什么呢?”舒逸说道:“那就盯啊,总盯得出什么的。可是一旦我们一出手就抓住他们,确实他们的身份,那么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那时候搞不好所有的线索都会断掉。” 莫老汉被舒逸说动了,其实他的心里郁闷的是十二年前在黑白无常手上吃了个亏,虽然莫老汉已经一把年纪了,可还是很记仇的。 聂岚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警服,飒爽英姿也很是迷人。 她对络腮胡子警察说道:“炳哥,谢谢你了!”络腮胡子叫胡炳汉,是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他笑了笑:“聂丫头,和我还客气什么,人就在里面,我们还没碰过,你去吧,对了,有时间去家里陪你嫂子说说话,她老念叨着你呢。” 第十五章庄家兄弟 聂岚对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先带一个到审讯室去。”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被带进了审讯室,当他看到身着警服的聂岚时楞了一下,这个女人好面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年轻警察坐到了聂岚的身边,胡炳汉已经给手下人交待过了,审讯的事情让聂岚作主,他们只是配合着演下戏。年轻警察叫成济安,他知道聂岚的身份,聂岚出马说明这一定是一起刑事案件,能够成为刑警一直是成济安的梦想,他希望能够给聂岚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有机会调到刑警队去。 聂岚冷冷地瞟了黑无常一眼:“姓名,年龄,家庭住址。”黑无常不满地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又不是犯人。”他确实有气,刚才胡炳安可是说请他们来协助调查的,可聂岚这架势还真把他当成嫌疑犯了。 成济安想在这个年轻的女刑警队长面前表现一把,他沉着脸说道:“问你你就老实回答,哪来那么多的费话?”黑无常“蹭”地站了起来:“凶什么凶,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啊?”聂岚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同意配合我们的调查,这就样的态度吗?” 黑无常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假装配合,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这儿,不然自己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黑无常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好吧,我配合。” 聂岚再一次问道:“姓名,年龄,家庭住址。”黑无常说道:“庄子云,35岁,家住蜀川省酆都市阴曹路27号。”聂岚冷笑一声:“又是酆都,又是阴曹的,你以为是拍鬼片呢?”黑无常那个委屈啊:“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查。” 聂岚说道:“和你一起的是你什么人?”庄子云不屑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这样没有眼力,我们一看就是孪生兄弟了,他是我弟弟,叫庄子语。”成济安埋头做着记录,他分得清主次,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帮下腔是可以的,但具体怎么审,问些什么自然还是聂岚作主。 聂岚问道:“你们到林城来做什么?”庄子云说道:“我兄弟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考察的,准备在林城投资。”聂岚点了点头:“姑且相信你所说的是来投资的,那我问你,你们到林城多少时间了?”庄子云回答道:“三天,哦不,应该是四天了。” 聂岚说道:“这四天你们都干了什么?”庄子云的心里一惊,她不明白聂岚问这话的含义,他谨慎地回答道:“什么都没干。”聂岚说道:“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既然是来考察的,三四天的时间你们却什么都没有做,庄先生,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庄子云忙说道:“我说错了,这两天我们并没有闲着,我们考察了林城的娱乐业。”聂岚淡淡地说道:“说具体一点。”庄子云倒还真说出了两家夜场,不过他除了知道夜场的妞长得漂亮以后,其他的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聂岚知道自己也只能敲打一下他,不能让他们起疑心,聂岚只得把问题绕到偷钱的事情上来,庄子云他们并没有做过,自然也就理直气壮了,聂岚随便地应付了一下就让年轻警察把他带了下去,换来了庄子语。 庄子云被带走之后,庄子语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很了解他的大哥,没多少心眼,而且脾气也有些暴躁,他还真怕被警察多绕两圈就会被带进沟里,然后把他们来林城的目的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就全都说了,看到很快庄子云就被带了回来,从庄子云的表情他看得出来庄子云并没有对警察说什么。 聂岚和庄子语的开场白还是那句:“姓名,年龄,家庭住址。”而庄子语却表现得十分的合作,甚至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和庄子云的回答也只是一字之差:“庄子语,35岁,家住蜀川省酆都市阴曹路27号。”聂岚发现这个庄子语显然要比他的孪生哥哥要精明得多,她问道:“你们这次到林城来是要考察什么项目?” 庄子语回答道:“房地产,我想在林城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聂岚微微一笑:“你们两兄弟还真有意思,一个考察房地产,一个考察娱乐业。”庄子语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他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各投各的资,我们经营的项目不一样,考察的对像自然也不一样了。” 聂岚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你们还真的不可能去偷钱,我想那失主一定是认错人了。”庄子语说道:“我早就说了嘛,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误会!”聂岚说道:“可能还真是场误会,庄先生,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偷盗的案子与你们无关,那我在这儿向你和你的哥哥表示真诚的道歉,耽误了你们的宝贵时间。” 庄子语说道:“这是哪的话,作为华夏国的公民,配合警察同志办案,让一切犯罪分子无路可逃是每个公民都应尽的义务。”聂岚说道:“庄先生,你和你哥哥可以走了。”庄子语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兄弟二人离开了市局治安大队,庄子云忿忿地说道:“真他妈的晦气,吃个早餐也会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情,那乱咬人的疯女人千万别让我碰上,不然我一定干了她。”他指的是那个诬陷他们偷钱的女人。庄子语淡淡地说道:“哥呀,你以为这件事情真就那么简单?”庄子云不解地问道:“我说兄弟,你这话怎么说?” 庄子语说道:“你动脑子想想,那个女人为什么偏偏针对的是我们而不是其他的人?况且我们的衣着特征是很明显的,我就不相信真会有穿着一黑一白的人偷了她的钱。”庄子云说道:“你是说那女人根本就不是认错人,而是他妈的有意陷害我们?” 庄子语点了点头:“嗯。”庄子云笑了:“我说兄弟,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他们这样挖空心思地把我们给弄进了局子里,然后轻描淡写地问两句话就把我们给放了,他们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庄子语也想不明白,他自信警方应该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可玩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呢?虽然一时想不出警方的目的,可庄子语还是警惕了起来:“不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接下来在林城的活动最好还是低调一些,大哥,那些风月场所你就别再去了,等任务结束回到蜀川,你想怎么玩都行。” 庄子云尴尬地笑了笑。 庄子语说道:“这两天我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担心他们下一步会不会派人对我们进行监视。”庄子云冷哼一声:“好啊,只要他们敢这样做,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庄子语瞪了他一眼:“你可别节外生枝,要是完不成任务,阎君会怎么处罚我们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庄子云一下子就像斗败的公鸡一般,蔫了下去:“我就觉得纳闷了,那女人怎么会一下子失踪了呢?莫不是我们有人走漏了风声?”庄子语说道:“这一点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希望是我多心了。” 庄子云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这几天就在酒店里猫着,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的。”庄子语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有让你在酒店里猫着吗?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得想办法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我听说警方也在找她呢。” 庄子云笑道:“警察找她并不奇怪,麻姑的死多多少少也和那女人有些关系。” 庄子语发动了车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这样吧,这几天我们都别急着行动,把所有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投入找那女人的事情上去。” 庄子云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智慧他还是蛮佩服的。 他们不知道,从市局治安大队离开以后,一个影子就像膏药一样地贴上了他们,是莫老汉。原本舒逸是想亲自出马的,可莫老汉说反正他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黑白无常虽然厉害,可是毕竟自己是在暗处,再说了,和黑白无常交过手,他自信就算不能对付这对鬼魅,可全身而退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聂岚办完这件事后赶去了省厅招待所,和舒逸约好在那见面的。 “他们来了三四天了?”舒逸问道。 聂岚点了点头:“嗯,也就是说在麻姑出事的头一天他们就已经在林城了。”沐七儿说道:“麻姑说不好就是他们出手杀的。”舒逸望向沐七儿微微一笑:“别急着下结论,凡事都必须有证据。” 沐七儿说道:“你忘记了莫老爹说的?是黑白无常当时从他的手底下救走了无面者,而无面都却和行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麻姑的死是行尸所为,接着黑白无常也出场了,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关点联系吧?” 第十六章尸变 六安医院是一家私营医院,可规模却是不小,在林城也是排得上号的。 邱九是这所医院的临时工,虽然是临时工,可这工作他竟然也干了二十多年了,原因很简单,他这工作对于普通人来说具有一定的挑战性,那就是神经必须大条,因为邱九的工作就是管理停尸间,与尸体打交道。 很多人都以为邱九之所以叫邱九应该是在家里排行老九,不过这有些想当然了,邱九是他的学名,之所以起这样的一个名字主要是邱九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邱九的父亲自然也姓邱,而邱九生在九月,他父亲这用九字来给他起了名。 邱九进这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七八岁了,邱九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只得跟着奶奶一起生活,谁知道他被接到奶奶家没多久,奶奶就病死了,十三岁的那年,他彻底的成了一个孤儿。也正是那年,邱九辍学开始了他的混混生活。 他先后跟个几个“老大”,可这家伙是个不祥的人,道上的人都这样说,哪个“老大”收了他,要么被条子抓,要么死于非命,最后邱九便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家伙,十七岁那年,他跟的最后一个“老大”被车撞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哪个“老大”敢收他了。 其实邱九是很适合混黑道的,心狠手辣,最关键的是他有头脑,俗话不是说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别以为邱九辍学了就没有文化,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着学习的习惯,他对历史特别感兴趣,他常常感叹自己命不好,放在古代至少也是一乱世的枭雄。 在没有“老大”敢收他以后,他不得不自立门户。可自己开宗立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终于,在一次抢地盘的过程中,他错手杀死人,被判了无期,那年他正好十九岁。 进了监狱,这小子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认真改造,还立了几次功,得到了判刑,在他三十八岁那年被释放出来了。那个年头有过污点的人是很难找到工作的,他找工作的过程中一路碰壁,最后铁路医院需要一名守停尸间的工人,但这活愿意干的人却真心不多,才轮到了他,铁路医院也就是六安医院的前身,十年前医院改制,被私人老板收购了,医护人员换了很多,只有他没有动。 停尸间外过道边上有一个小房间,那是邱九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家,邱九这个人很低调,平时不太和什么人打交道,就连每次去医院的食堂打饭,他都是最后一个,那是大家吃好都快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会佝着背,背着手慢慢地走进食堂。 而食堂的老李也是个老员工了,他和邱九就像有默契一般,每天他都会亲自等到邱九来打饭菜,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沟通,甚至目光的交流也没有,邱九递上饭盒,老李给他盛上饭菜又递还给他,邱九接过来转身回到那片属于他的小天地,倒一杯酒,一个人慢慢地品着。 邱九的性格古怪,没有朋友,如果勉强要说有,那么老李算是半个,而他们的交情就是在打饭的过程中建立的,不过两个人私下去没有多少的接触,因为邱九很少和医院的人打交道,所以就连医院的人知道他存在的都不多。 今天是个阴雨天。 邱九打了午饭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循例倒了一杯小酒,才递到嘴边,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把酒杯放下,竖起了耳朵。他听到停尸间里有响动,有人进了停尸间?邱九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楞住了,停尸间的大门紧紧地锁着的,这响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邱九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他看到原本摆放在正中推车上的那具尸竟然不见了,那是昨天半夜才送来的,邱九没有把它装入冷柜里,因为说好今天上午医疗事故鉴定中心的人会来进行事故鉴定,可邱九等了整整一上午都没见人来,可现在尸体竟然不见了。 邱九慢慢地走了进去,才进去,门“砰”地关上了,邱九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忙向前滑出一步,一个转身,他看到了昨晚送来的那个人,不,那具尸体。邱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听他像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让我见识到驭尸的高手。” 那尸体挥起拳头就向邱九的脸上砸来,邱九侧身躲过了那一拳,一脚踢在了尸体的后背上,尸体踉跄一下,马上停住了,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又向邱九扑了过来。 邱九的手中多了张黄纸,细长的一条,像是符咒,但却是空白的,上面没有文字。 只见邱九猛地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飞快地在黄纸上画着,就在那尸体扑到他的面前时,他口中叫了一声“定”,手上刚画好的符咒便正正地贴在了尸体的脑门上,果然那尸体就不再动弹了。 邱九像是没事人一样地把尸体搬回到推车上,拍了拍手离开了停尸间,锁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端起了酒杯,美美地呷了一口。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邱九的窗前,这是一个穿着藏青色土布对襟衫的男子,脚上是一双黑布鞋,脸上蒙着一黑色的面巾,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压得很低。 邱九没有抬头,淡淡地说道:“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另外我提醒你,别想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男子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邱九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认真地享受着他的美酒,偶尔还剥两粒花生扔进嘴里。 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茅山的?” 邱九根本就不理他,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然后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男子又站了两分钟,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邱九的声音传来:“把你的那狗屁玩意给收了,我不想一会吓到别人。” 男子没了踪影,邱九这才放下了饭碗,一脸的凝重:“哎,看来林城又要不太平了。” 下午一点多钟,朱毅打了个电话给舒逸,让他们到他的家里去。 舒逸、沐七儿和聂岚很快就到了朱毅家,进了门,舒逸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圆法。圆法站了起来,微笑着对舒逸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舒逸也笑了笑:“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的。”朱毅让大家坐下,然后说道:“莫老爹呢?” 舒逸把早上吃早餐时遇到黑白无常的事情说了一下,朱毅说道:“你们确定这两货色是冲着岩花来的?”聂岚说道:“我们也只是猜测,不过莫老爹盯着他们呢,有什么异常他会和我们联络的。”舒逸笑道:“莫老爹也挺有意思的,我给他买了只手机,楞是劝了他半天才收下。” 朱毅说道:“其实他们是很朴实的,本来莫老爹就不用来淌这浑水的,为了你的事情人家也算是很上心的了。”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又把昨晚莫老爹遇蛇的事情说了一遍,聂岚噘起了嘴:“发生这种事情我和你们呆了一上午你们竟然一个字都没提!” 舒逸笑道:“不是不提,是想到时候还得再说一遍,不如等大家坐在一起以后再说。” 圆法说道:“舒逸,我和你们的看法不太一致,我觉得这些毒蛇的目标不是岩花,而是莫老爹,只是我们的对手没想到莫老爹能够有办法克制住这些毒蛇。” 舒逸问道:“为什么?”圆法回答道:“如果是想对岩花下手,那么他们一定早就清楚了岩花的身份,像岩花这样的人,哪怕你就是动武力,派出杀手或者行尸去刺杀她,成功的机率都比让毒物去要高得多。我也听老朱说了,莫老爹的功夫身手很是了得,相反杀手也好,行尸也好,都不一定能够在他的手上讨得好去,所以他们才会想到用毒物去杀他。” 不得不说圆法的话也很有道理,舒逸轻声说道:“如果真是针对莫老爹的,那么说明我们的西乡之行已经被人盯上了。”聂岚急忙说道:“坏了,如果真是这样,黑白无常的出现很可能是故意的,他们想对莫老爹动手,而又只有莫老爹见过这对无常鬼,所以他们有意在莫老爹的面前晃上一晃,目的就是要引莫老爹上当。” 朱毅皱起眉头,他说道:“快给莫老爹打电话,让他回来,那两个小鬼丢了就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岩花。”舒逸掏出电话给莫老汉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很久,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就在舒逸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莫老汉的声音:“哈哈,不好意思,头一次用这玩意,铃声响的时候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舒逸问道:“莫老爹,您在哪?”莫老汉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舒逸说道:“情况有变,您快回来吧。”莫老爹叹了口气:“我了准备回来了,那二货我给跟丢了!” 第十七章反跟踪 舒逸听到莫老汉把人跟丢了,他笑了笑,对着电话说道:“跟丢了没关系,只要人安全就好。莫老爹,赶紧回来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舒逸这样说也是想让莫老汉安心一点,挂了电话,朱毅轻声问道:“跟丢了?” 聂岚叹了口气:“可惜,我那场戏白演了。”舒逸淡淡地笑道:“谁说的?”聂岚说道:“可不是吗?”舒逸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白无常虽然被莫老爹跟丢了,可他们一定会回来。”朱毅点了一支烟:“跟着莫老爹一起回来,当然,他们会隐藏在暗处。” 聂岚算是听明白了:“反跟踪?”舒逸点了点头:“他们没有对莫老爹下手,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反过来跟踪莫老爹,只要跟住莫老爹,就有可能找到岩花的下落。” 沐七儿糊涂了:“刚才不是说他们是想杀莫老头吗?现在怎么又绕回到岩花的身上了。” 朱毅和舒逸都对笑了一下,朱毅说道:“圆满居士可知道为什么?” 圆满笑道:“原因应该很简单,想杀莫老爹的人和黑白无常可能不是一伙的。”舒逸说道:“居士说得对,应该是有两拨人。” 聂岚的电话响了,她接听了电话,然后对舒逸他们说道:“不好意思,队里有任务。”说完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舒逸叫住了她:“如果和我们这个案子相关,来个电话。”聂岚点了点头。 聂岚走后,圆法才对舒逸说道:“陆局长很担心你,他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就给他电话。”朱毅淡淡地说道:“这种事情他帮不了忙。”圆法说道:“嗯,我也和他说了,他让我转告舒先生,凡事小心,有些事情既然存在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 舒逸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把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曾经以为不可能存在的世界。他说道:“居士,听老师说你对苗家的蛊术很是了解?”圆法摇了摇头:“了解谈不上,算是一知半解吧,这种事情没有亲自步入这个领域,你永远都只能是了解皮毛,就是进去了,也有知深知浅的分别。不过我对这些倒是很好奇,我的一些知识应该可能帮到你。” 圆法看了朱毅一眼:“如果真是遇到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恐怕你这老师就比我厉害多了,他可是藏传密宗的高手。”朱毅微微一笑:“圆法居士谦虚了。” 沐七儿问道:“圆法居士不是密宗的?”圆法笑了笑:“不是,我是净土宗的。” 朱毅端起茶杯:“密宗也好,净土宗也好,都有自己的手段,没有厉害与不厉害的分别。”朱毅又望了舒逸一眼:“不过我觉得你这次应该把谢意叫上的,估计到时候少不了要用上他。”舒逸楞了一下:“谢意?”朱毅说道:“那小子精通易理,虽然你们常常笑话他是个假道士,可是他的那身本领却假不了。” 舒逸不解地问道:“这和道家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啊?”朱毅笑而不语,望向圆法,圆法说道:“驭尸一法本来就源于道家,从早期的帛家道,到后来的上清派和天师道都有驭尸的法术。” 朱毅这才补充道:“上清派也是我们俗称的茅山派,上清派和天师道最终虽然归于正一道,可一些教众却隐于山野,而他们的后人继续了他们的许多法术,代代相传,有的法术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了,而有的法术却真正被发扬光大,只是施法的人心变了,好好的法术被他们用来敛财害人,满足私欲。” 舒逸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些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朱毅淡淡地说道:“古武世家能够存在,异能法术又为什么不能存在呢?”古武世家对于舒逸来说并不陌生,陆家,广家,钟离家等等都是古武世家,这些家族中,至今还隐着许多古武高手,而这些人很多已经不问世事,就是家族发生再大的事情,他们也只会作壁上观,他们已经不能看做普通的存在了,一旦他们参与了俗事,那么社会的秩序就会大乱。 舒逸轻声说道:“如果照老师的说法,现今也有这些异能法术的世家存在?”朱毅说道:“虽然我没碰到过,但我相信应该有。”舒逸从心里也接受了朱毅的说法,他说道:“要不我让谢意过来?” 沐七儿惊异于舒逸的变化,见舒逸说要把谢意叫过来,说明舒逸渐渐地接受了神鬼之说。朱毅说道:“这小子应该也是正一道的,让他来吧,我们也好长长见识。” 舒逸拨通了谢意的电话。 “先生!”谢意恭敬地叫了一声。 舒逸问道:“回京城了?”谢意说道:“嗯,这两天正放假呢,闲得无聊。”舒逸没有急着说出让他过来的话,只是问道:“谢意,你听说过行尸吗?”谢意听了一惊:“怎么?先生遇到了行尸?”舒逸听出他话中的关切:“真有这玩意?”谢意说道:“有,只是现在会这手艺的人应该不多了。” 舒逸说道:“你能对付行尸吗?”谢意笑了:“应该可以吧。”舒逸轻声说道:“你马上到林城来,别惊动其他人,就说是老师让你过来有点事情。”谢意说道:“明白。” 舒逸这才挂了电话。 从谢意的反应来看这小子竟然也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自己问他是否能够应该的时候虽然他说得谦虚,可是那语气却充满了自信,还有他从谢意的话语里感受到了谢意有些激动的情绪,他知道这是一种渴望战斗的激情。 莫老汉回来了,他的神情有些沮丧:“这两货色竟然把我给甩了。”舒逸笑道:“莫老爹,您别生气,这也许是件好事。”莫老汉疑惑地问道:“好事?”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离我们太远的。”莫老汉是个直人,一下子绕不过这个弯子,舒逸说道:“你会跟踪,人家也会反跟踪,谁都认为自己是黄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才是赢家。” 莫老汉一紧张:“你是说他们反过来跟踪我?那万一……” 舒逸摆了摆手:“没事,他们反跟踪你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也还没有找到岩花,他们知道我们有警方的资源,想通过我们来找到岩花。岩花是安全的,至少现在还很安全。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找到她。” 莫老汉说道:“聂岚姑娘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舒逸说道:“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警察的身上,一来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二来他们的身份很多时候难得得到真实的消息。”圆法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舒逸说道:“想法倒是有一个,可是不太成熟。” 朱毅说道:“说来听听?” 舒逸咳了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真有那什么蛊存在,能不能以蛊来找蛊?”舒逸这话一说,圆法、莫老汉和朱毅都楞住了,他们没想到舒逸会想出这样的一个办法。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圆法说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而且要比大海捞针要有效率得多。”莫老爹说道:“虽然我对蛊术了解得不多,但我也觉得可行,只是岩花是‘蛊王’,而她的‘金蚕蛊’更是‘蛊毒之王’,普通的毒物避之尤不及呢。” 圆法说道:“岩花参加过‘蛊王’的比赛,如果能够找到曾经在与金蚕较量中活下来的蛊虫,我想那家伙一定能够带我们找到岩花!”莫老爹问道:“为什么?”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圆法说道:“能够在与岩花的‘金蚕蛊’较量还存活的蛊虫应该是很强悍的,强悍的蛊虫是最记仇的,虽然虽然输给了‘金蚕蛊’,可是它却没有死,应该说它与金蚕之间的差距不会太大,它会记住这段仇恨,甚至会有强烈的复仇意识。” 莫老爹点了点头:“厉害的蛊虫确实很记仇,我觉得可行。” 朱毅说道:“可是怎么才能找到这样的蛊虫?”莫老爹说道:“要不这样,我回去问问,西乡还有几个鬼草婆,她们应该知道蛊王比赛的事情。” 大家都觉得只能这样,可舒逸却有些担心莫老汉的安危,他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朱毅明白舒逸的心思,他说道:“嗯,开我的车去。”沐七儿自然也想跟着去,舒逸说道:“你还是留下吧,免得谢意过来我们都不在他会觉得拘束。” 沐七儿也不坚持,只是让舒逸小心一点。 舒逸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些,还有,照顾好小谢。”舒逸又望向圆法:“居士,这两天你就和老师做个伴吧。”圆法微笑着说道:“嗯,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说话了。” 舒逸又交待朱毅:“聂警官那边有什么消息就给我们来电话。”朱毅点了点头:“去吧,别磨叽了,争取能够早点找到岩花姑娘。”只有早点找到岩花才能够解舒逸身上的蛊毒,朱毅很在乎这个学生,他不希望舒逸有什么闪失。 第十八章屈辱 岩花已经在街上逛了一个下午,她希望能够在林城的某个地方与舒逸邂逅,可是这样的机率根本就是零,别说舒逸根本就不在林城,就算他在林城也不会闲得没事总是街上晃悠。 岩花无奈只得回到了李姐家里,回来的路上她随便带了些小菜,现在才是下午四点多钟,虽然卫春柔下午一般没课,可是她喜欢去校图书馆学习,她说那的学习氛围很好,还能够随时翻阅一些相差的资料。 卫春柔是一个很用功也很上进的女孩,与很多同龄的大学生相比,她更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很多人一旦进了大学就以为是进了保险箱,只要在这呆上个几年就能够混到一张文凭,至于学没学到什么都不重要。 卫春柔则不一样,她从进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取得好成绩,然后找一份很好的工作,让父母过上舒坦的日子。她忘不了,她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父母为她能够上大学付出了太多太多。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很长,岩花却对卫春柔很是欣赏,她甚至在卫春柔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是一个用心上进的学生,只是现实生活把她曾经的大学梦无情地打击碎了。 卫春柔抬头看了看图书馆墙壁上的挂钟,竟然已经五点了,还有半小时图书馆也要关门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图书馆,往住处走去。 到了小区门口,一个脸上带着微笑,长得很帅的年轻人拦住了她:“这位同学你好,我向你打听个人。”卫春柔也淡淡一笑:“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我只是在这租了间房子,对于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年轻人说道:“你经常在这进出就算不认识应该也会有些印象吧?”说着年轻人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卫春柔瞟了一眼,照片上竟然是岩花姐,她问道:“是你什么人啊?”年轻人回答道:“是我表姐。”卫春柔“哦”了一声:“看上去确实很眼熟,不过我记不得在哪见过了。” 年轻人忙说道:“她是不是也住在这儿啊?”卫春柔仔细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年轻人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卫春柔说道:“要不这样吧,你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我再见到她就让她给你打电话。” 年轻人露出喜色:“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说完他递给卫春柔一张名片,这是一张很简易的名片,一张白色的卡纸上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卫春柔轻轻念叨:“赵云。”年轻人点了点头:“对,赵云,和三国的猛将一个名字,赵云,赵子龙。” 卫春柔笑了:“好了,如果没别的事情你是不是能把道给我让开了?”赵云忙闪到一边,卫春柔便走了,走出几步,卫春柔扭头望了赵云一眼。 “我没有叫赵云的表弟。”岩花疑惑地说道。卫春柔笑道:“他很帅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有俩小酒窝,真是迷死人不赔钱。”岩花叹了口气:“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不靠谱。不过谢谢你了春柔。” 卫春柔摇了摇头:“岩花姐,你客气什么,不过虽然那小子是很帅,但那双眼睛让人感觉却很邪,要不是因为我看到那双眼睛心里起了疑心,或许我就直接把他领家里来了。”岩花没有说话,她楞要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卫春柔心想岩花姐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岩花则在想,对方今天可找到这来绝非是偶然,看来对方对自己的行踪很是了解。 来找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岩花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这个小区看来也不太平了。她突然有些后悔离开省厅招待所。其实让聂岚介入也没什么要紧的,她是警察,身份特殊,那些人应该不会乱来,二来还可以利用聂岚手上的资源找到舒逸。 意识到危机的来临,岩花又准备走了,她不想连累李姐。 可是去哪呢? 岩花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去哪。 想了半天,岩花做出一个决定,给聂岚打电话。岩花对卫春柔说道:“厨房里我买了些菜。”卫春柔点了点头:“岩花姐,你坐吧,我去做饭,一会说好了。” 岩花拿起客厅的座机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聂岚打了过去。聂岚看到手机上出现的陌生的座机号码,她轻声问道:“哪位?”岩花也小声是说道:“聂警官,是我。”聂岚此刻正在六安医院,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电话里的这个女声到底是谁:“你谁啊?有事说事,我现在正忙着呢。” 岩花听出了聂岚语气中的不悦,她淡淡地说道:“既然聂警官很忙那就晚点再说吧。”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岩花好容易鼓起勇气给聂岚打了这个电话,而聂岚的态度这像一盆冷水,浇了她个透心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然后提着自己的包来到了厨房门口:“春柔,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卫春柔也没扭过头来,她正忙着洗菜,背对头门口:“好的岩花姐,可你得早些回来,饭菜一会就好了。”岩花应了一声,提着箱子离开了李姐家。 她没有从小区正大门离开,她听卫春柔说就是在正大门遇到那个所谓的“表弟”的,她可不能去自投罗网。她是从小区的后面的小门出去的,出了小区,她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至于去哪她还没想好,先离开这儿再说。 离开李姐家的本意,岩花是不想让李姐和卫春柔陷入危险之中。可有一点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在她离开没多久,就有两个男子走进了小区。 卫春柔已经炒好了菜,一边脱着围裙一边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岩花姐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岩花姐一定是忘记带钥匙了。 “来了!”卫春柔忙跑去开门,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岩花姐,而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在小区外面见过的,自称是岩花姐表弟的帅小伙。 卫春柔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找谁?”帅小伙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还一把抓住了卫春柔。和他一起来的男子也进了屋,后手关上了门。 卫春柔一下子懵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帅“表弟”说道:“你进屋找找,看看她到底在不在。”他这话是对跟他一起来的那男子说的,他把卫春柔拖到沙发边上:“坐下!”卫春柔瞪着他,一脸的怒意。小帅哥的眼里冒出寒光:“让你坐下没听见吗?”卫春柔却是个倔脾气,越是摁她越不低头的主。 “没有。”和帅小伙一起来的那男子把三个房间搜了一遍,然后说道。 帅小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跑了!她一定是跑了。”帅小伙抬起头来望向卫春柔,冷冷地说道:“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们她去哪了?”卫春柔“呸”了他一脸:“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卫春柔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从这架势她早就看出了这帮人是冲着岩花姐来的,她庆幸岩花姐外出了,不过她也隐隐有些为岩花担忧,岩花不会这个时候回来吧? 帅小伙的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脸色阴沉沉的:“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是嘴硬,哼,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卫春柔的心里其实很是害怕,但她的性格太倔强,想让她屈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眼里充满了愤怒,一直到帅小伙数到三,她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帅小伙一把抓起了卫春柔,把她随意地拖进了一个房间,他对同伴说道:“你在外面守着。”那男子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 卫春柔努力是挣扎着,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帅小伙把卫春柔拖进房间,直接搡她倒在了床上,帅小伙反脚把门踢关上,接着压到了卫春柔的身上,粗暴地撕扯掉了卫春柔的衣裙…… 卫春柔不再叫喊,她的眼里流出屈辱的泪水,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帅小伙,此刻他在卫春柔的心里无异于是魔鬼,是畜生。卫春柔拉过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帅表弟此时正系着自己的皮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真他妈的想不到你丫还是个雏?够味,确实够味。还别说,我特别喜欢你的野性,你知道吗?你越他妈反抗我就越刺激,爽,真他妈爽!” 帅表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不再理会床上的卫春柔。他对一直守在客厅门口的那男子说道:“看来她已经跑了,妈的,真没想到我竟然被一小丫头片子给骗了。”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岩花下午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跟踪的人见岩花进了这个小区,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跟丢了,这才出现了他们拿着照片在小区门口询问的那一幕。帅表哥没想到在询问卫春柔的时候她竟然留了个心眼,直到后来找到了李姐家,他才知道卫春柔摆了他一道,如果不是这样,岩花是一定跑不掉的,所以他把气都撒在了卫春柔的身上。 第十九章“情蛊”追凶 岩花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开了车费然后跑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岩花突然想到自己就这样走了很可能对方会迁怒于卫春柔,不管怎么样卫春柔有意为自己打了掩护,她不能让这个诚实善良的女孩子为了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拨打了李姐家的座机电话,半天都没有人接。 岩花的心乱了,莫非春柔出事了?岩花忙跑到路边拦了部出租,向小区赶去。 聂岚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她又想到了刚才的那个电话,那女人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到底是谁呢?突然聂岚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完了,那不是岩花的声音吗?她忙又给那座机号码回了过去,可电话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人接。 聂岚忙让人去查这个号码。 “聂队,查出来了,这是煤矿村的江山公寓六栋四单元三楼,户主叫李芳。”一个年轻警察过来告诉聂岚,聂岚点头说道:“谢谢!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聂岚风风火火地跳上了自己的警车,向着江山公寓开去。 她的车刚到李芳家楼下就看到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岩花:“岩花!”她叫了一声,岩花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打钱递给出租司机,然后提起箱子飞快地向楼上跑去。 聂岚也下了车,追了上去。 到了三楼,李芳家的房门虚掩着,岩花推门进去:“春柔!春柔!”没有听到回应,却从原先她自己住的房间里传来女孩的抽泣声。岩花扔下箱子跑了进去,她呆住了,卫春柔蜷缩在那张大床的里角,手里紧紧地攥着被子,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岩花冲上床去,一把搂住了卫春柔:“春柔!”岩花的声音也哽咽了。卫春柔止住了哭泣,她望着岩花看了半天:“岩花姐!”接着,她又是嚎啕大哭。 聂岚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里也不好受,很是自责。 如果当时她能够耐心地和岩花通话,找到岩花,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幕了。 岩花紧紧地抱着卫春柔:“没事,姐来了,姐不会再让别人欺侮你,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聂岚也上前来拉住岩花:“岩花,你,你别乱来,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好不好?”岩花冷笑了一下:“你来处理?你告诉我,你怎么处理?我母亲的案子你们查出来了吗?凶手抓住了吗?” 岩花的话让聂岚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卫春柔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她抓住了岩花的手:“岩花姐,你快走,快,他们一定没有走远,他们还会回来的,他们要对你不利。”岩花的眼里流下了泪水,她伸出手来,抚摸着卫春柔的头:“春柔,姐对不起你,要是姐不离开,你也不会有事的。” 卫春柔摇了摇头:“岩花姐,别这么说,春柔知道你是好人,那些人是坏人,你快走吧,晚了这来不及了。”岩花的眼中露出一抹杀意:“春柔,却冲个澡,换身衣服吧,姐不走,姐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侮。” 卫春柔伏在岩花的肩膀上,鼻子又是一酸:“姐!” 卫春柔终于听岩花的劝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水声。 聂岚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办?”岩花轻声说道:“春柔是个善良的女孩,谁伤害了她,谁就得死!”聂岚说道:“岩花,你不能这样做,我们是法治社会,一切都必须遵守法律。”岩花摇了摇头:“我现在只相信自己。” 岩花站了起来,拉过自己的箱子,进了房间。 她并没有关上房间门,聂岚想了想跟了进去。 聂岚看到岩花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罐子用红色的布包着,她把罐子放在书桌上,然后向客厅走去:“别动那玩意。”她这是在提醒好奇的聂岚,其实就算她不说聂岚也不可能动的,这两天聂岚对毒蛊已经有了些了解,知道那东西搞不好就会要人的小命,哪里敢去碰? 岩花从客厅拿来一个苹果,放在那罐子前,她从箱子里又掏出一把香,两支烛。 岩花关上了窗,捏起三柱香点上,嘴里念念有词,聂岚听不明白她在念些什么,终于岩花闭上了嘴,手中的香在罐子上翻飞,最后她把香插到了苹果上,接着点燃了那一对白烛。 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那烛光映在岩花那满是杀意的脸上,聂岚望着这张脸,她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怖。 岩花又从箱子里拿出几只小瓶子,才轻轻地解开了红布,罐子完全暴露在聂岚的视线中。 只见岩花揭开了盖子,里面竟然并不像聂岚想像的那样。聂岚原本以为里面是什么剧毒的毒物,可当岩花揭开盖子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两只马蜂。岩花拿起一个小瓶子,拧开盖然后慢慢地将自己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先后放进去浸了一下,然后她伸手进去捏住了一只马蜂。 说来也怪,罐子里的马蜂就像傻了一样,并没有躲闪,乖乖地让她抓住。 另一只马蜂没动,静静地伏在罐子里。 岩花将手上的马蜂放到了左手的掌心,右手的食指在马蜂的上方轻轻地比划着,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来。 聂岚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岩花在做什么,心里充满了好奇。 在岩花停止念叨的时候,右手也停止了运作,放了下来,而左掌心的马蜂却飞了起来,在房间里盘旋了几圈,又飞回到了岩花的手心里,岩花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手心中的马蜂“倏”地飞走了。 聂岚这时才开口轻声问道:“岩花,你这是在做什么?”岩花说道:“这是我炼制的‘情蛊’,它能帮我找到那个畜生。”‘情蛊’聂岚经常在影视作品中看到,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一对马蜂。 聂岚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原来‘情蛊’是用马蜂炼的啊?”岩花摇了摇头:“不一定是马蜂,其他的毒虫也行,但捕捉的时候却有讲究。”聂岚不解地问道:“有什么讲究啊?”岩花脸微微发红:“就是必须在毒虫进行交配的时候抓住它们。放入蛊盅的时候它们的身体还必须没有分开。” 聂岚不解地问道:“就凭这玩意就能找到那坏蛋了?”岩花淡淡地说道:“能,一定能,必须能!”聂岚又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阿嬷死你不用它来追查凶手?” 岩花苦笑了一下:“它不是万能的,它之所以能够找到那畜生,是因为那畜生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了一种特殊的气味,就是他糟践春柔后留下的男人那玩意的气味。而‘情蛊’对那味道很是敏感,所以它通告凭借这气味把人给找到。” 岩花这一解释把聂岚的脸也给闹红了。 聂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找到了岩花的事情告诉舒逸一声。聂岚掏出电话:“岩花,有个人一直在找你。”岩花楞了一下:“谁?”聂岚说道:“他叫舒逸,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岩花也在找舒逸,聂岚的话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个惊喜。她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找他有点事情。” 聂岚翻出了舒逸的号码打了过去,打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 聂岚只好打给朱毅,当听说舒逸已经和莫老爹去了西乡时,聂岚有些失望,她让朱毅转告舒逸,她已经找到岩花了,自己现在正和岩花呆在一起,请朱毅帮着联系舒逸,让他们回来。 “什么?他们去了西乡?”岩花听了心里一惊,当她知道是准备请其他的放蛊的人想办法帮助找自己的时候她的内心多了一份担忧:“不行,一定要让他们回来,他们这样做是犯忌讳的,到时候还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聂岚说道:“可是根本就打不通他的电话。”岩花说道:“他们不会进山了吧?山里的那几个老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这万一……”聂岚听了也紧张了起来:“我马上给乡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帮着找一下。” “岩花姐,你们在干嘛?”卫春柔已经洗好了澡,站在岩花的房间门口。岩花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没什么,我和聂警官在聊天。”卫春柔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说道:“岩花姐,我不想报警。”她看了一眼聂岚,她不想这件事影响到自己正常的生活。 岩花说道:“我们不报警,聂警官是我的朋友,她是来看我的,纯私人关系,放心吧,这件事情姐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聂岚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空的,岩花都听不进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确实如岩花说的那样,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们警察的能力范围。 聂岚拉住岩花:“等我十分钟,我没回来你哪都别去。”说完聂岚便离开了,果然十分钟后聂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她把电话递给岩花:“你把这个拿着!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及时沟通,上面有我的号码,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给我来电话,我现在回去,安排一下找舒逸的事情。” 第二十章“蛊王”的复仇 聂岚并没有急着离开,她想看岩花用“情蛊”找凶手是不是真的靠谱。至于西乡派出所那边,朱毅说不用她去打招呼了,毕竟林城市局与西乡之间没有隶属关系,而莫老汉的大侄子莫栋就在西乡派出所当副所长,朱毅直接给他去了个电话。 莫栋接了电话也很着急,让所里的警察都留心着,还电话通知了各村的治保主任,让他们一旦看到自己的二叔马上就叫二叔和自己联系。 卫春柔虽然情绪已经稳定了,可是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单纯、快乐的女孩了。岩花没有太多的安慰她,岩花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书桌上的那个罐子。聂岚的眼睛也望着罐子里的那只马蜂,而卫春柔的目光也正好落在罐子上。 三人就这样静止不动。 突然,罐子里的那只马蜂开始躁动不安,慢慢地它扇动了翅膀,竟飞了起来,像是想要冲出屋去。岩花左手呈掌摊开伸了出去,嘴里轻轻念叨着,声音不大不小,聂岚能够清楚地听到,却一句都没听懂,她知道这一定是苗语。 马蜂像是突然镇静了不少,它飞到了岩花的掌心,然后又慢慢地飞了起来,这次它飞的速度并不快,它向着门的方向飞去,那速度正好人能够跟得上。 岩花把早就准备好的手袋抓在手里,她对聂岚说道:“聂警官,麻烦你照顾一下春柔。”聂岚明明知道岩花想要做什么,她怎么可能答应留下,她看了春柔一眼,然后拉住岩花说道:“不行,要去一起去,是吧春柔。” 卫春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岩花扭头看了一眼聂岚和卫春柔,皱了下眉头:“要走就快吧。”聂岚拉着卫春柔跟在了岩花的身后,岩花开了门,蜂儿便先飞了出去。 聂岚说道:“上我的车吧!”岩花摇了摇头:“不开车,我们步行,他们应该离这儿不远,再说了,有的地方车或许去不了。”三人就跟着蜂儿出了小区,一边走,岩花一边对聂岚说道:“记住,你现在不是什么警官,你只是我的朋友,春柔的朋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我们的朋友,那么您现在走还来得及。” 岩花伸手拉住了卫春柔,而卫春柔也甩开了聂岚的手。 聂岚知道现在是她必须给出态度的时候了,她叹了口气:“我宁愿选择成为你的朋友,不过这事我确实不方便掺和,我落你们半步,做个观众吧。”岩花也知道以聂岚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她确实是不适合露面的,她点了点头:“谢谢!” 聂岚淡淡一笑:“都说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用得着谢吗?” 岩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握着的卫春柔的手交到聂岚的手中:“我把春柔先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她,她也应该只做一个观众。” 说来也奇怪,岩花她们停下脚步的时候那蜂儿也跟着停了下来。 聂岚拉着木然的卫春柔,和岩花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蜂儿带着她们走了四五十分钟,终于把她们带到了“东山别苑”的门口,保安拦住了岩花,聂岚和卫春柔离得远,聂岚心道麻烦,她想上前帮岩花,可她知道岩花此去的目的是什么,一旦她出面,事后还真是扯不清楚。 聂岚的心里其实很是乱的,她是警察,她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可是偏偏在卫春柔这件事情上她动摇了。她的心里很清楚,岩花已经动了杀机,她也知道了岩花是“鬼草婆”,下个蛊什么的就能够要了人的命,当然,对这一点她也持着怀疑的态度,可是从她的职责来说就算有着怀疑,也应该阻止,毕竟岩花已经有了杀人的动机。 聂岚远远地望着岩花,她感觉到了卫春柔的紧张,卫春柔的手上渗出了汗水,还微微有些颤抖。可卫春柔并没有开口让聂岚上前去帮岩花,她只是咬着嘴唇紧紧地握住聂岚的手。 就在聂岚的内心在交战的时候,她看到原本拦住岩花的那个保安竟然放开了道,放岩花进去了。聂岚感到不解,她和卫春柔忙跟了过去,这里她才发现那个保安的眼神很是迷离,就连她们进去也不再盘问。 聂岚故意问了一声:“请问,刚才那个女人是去找谁?”保安就像根本看不见她们似的,呆呆的站在那儿。 聂岚猜想这应该是岩花对他动了手脚。 聂岚和卫春柔跟上了岩花,只见岩花是一栋单元楼下停下了脚步,她没有上楼,而是抬头向上望去,目光落在四楼亮着灯的一户人家。 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最后她还是闪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聂岚不知道岩花怎么就躲了起来,她只能拉着卫春柔也潜入了黑暗之中。卫春柔还是那副样子,看上去没有一点的朝气,聂岚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倒也很听话。 时间已经是十点多钟了,聂岚没有想到岩花一蹲就是两个小时,看样子她还要再守下去。聂岚倒也还无所谓,不过她看到身边的卫春柔有些忍不住了。她想让卫春柔自己先回去,可转念又想了想,万一卫春柔再出点什么事,就不知道如何向岩花交待了。 她决定还是先送卫春柔回去,然后再折回来,打车去打车来也就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那时候应该岩花还没有动手吧。 聂岚送卫春柔走了。 可就在她们才走得十分钟不到,四楼那家原本亮着的灯熄灭了,接着就听到走道里由远及近地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个中年男子:“权少,你说那个岩花会不会又折回去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除非她疯了,不然她回去找死?” 中年男子轻声说道:“权少,你可别忘记了,这个女人可是苗疆的‘蛊王’,或许权少对苗人的蛊术没有什么概念,但你可别小看了他们的这玩意儿,可是能够玩死人的。”终于两个人从楼道里出来了,正是糟蹋了卫春柔的那个帅气男子和一个中年人。 虽然是晚上,岩花却还是借着小区里的路灯看见了停在帅气男子肩膀上的那只蜂儿。 岩花的脸冷得出奇,目光如刀,剜在了权少的后背。 她将那个火柴盒大小的“金蚕蛊”的蛊盅捧在左手的手心,口中念念有词。 权少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他冷笑道:“是吗?我倒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毒蛊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正说着,他们听到了“嗡嗡”的声音,中年男子的心里一紧,不会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吧? 中年男子是亲眼见过放蛊,蛊毒发作是什么样子的,所以相对于权少来说,他对这玩意很是惧怕,他一把拉住了权少:“权少,可能是蛊虫,快,我们先回去,回去关好门窗。”这时一群蜂子“嗡嗡”着向他们围来。 权少也吓了一跳,怎么莫名其妙就来了一窝蜂子。 权少挥动着双手驱赶着蜂子,而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他就往单元楼里面跑。权少不得不对中年男子的话信了几分,毕竟大晚上的,竟然还会招来一窝蜂子不得不说是一件怪事。可当他们到了单元楼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岩花,岩花就站在楼道口,她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岩花?”中年男子一惊。岩花缓缓打开了手中那只小铁皮盒子,只见一只甲虫飞快地飞向了权少,中年男子大声叫道:“权少,小心!”他本能想伸手去阻拦,但马上想到了什么,忙缩回了手,转而扑向岩花,他想只要控制了岩花,岩花就不能再出手伤人了。 权少看到那只金色的甲虫向自己飞来,一下子楞住了,他眼睁睁地望着那甲虫落到自己的手臂上,接着它竟然钻进了肉里,权少甚至没看到手上有任何的伤口,但他却能够看到那甲虫在手臂里游动,手臂上的肉鼓起了一块在快速地运动着。 权少发出了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可声音却不大,根本就不会惊动楼上的住户。扑向岩花的那个中年男子身形一下子顿住了,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权少那脸扭曲的脸! 权少死了,他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因为他亲眼看到那只甲虫钻进了自己的肉里,然后沿着手臂快速地向自己的心脏冲去,他还能明显地感到那甲虫在吞噬着自己的心脏,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死了,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中年男子面如死灰,太快了,他虽然知道蛊虫的厉害,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这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别乱动,否则你就是下一个。”岩花冷冷地说道。 中年男子哪里还敢动。岩花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他做过什么,你们应该清楚,你们有本事就冲着我岩花来,谁敢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他觉得活着就是个恶梦!” 说完,岩花便走了。 中年男子见岩花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他抱起了权少的尸体,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聂岚再次赶到东山别苑的时候那个保安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他没有阻拦聂岚,聂岚开着警车直接就进了小区。等她赶到单元楼下时,哪里还有岩花的影子。 第二十一章拜访师叔 聂岚又重新回到了李姐的家,是岩花为她开的门。 聂岚轻声问道:“你的事情解决了?”岩花淡淡地说道:“什么事情?”聂岚看了看卫春柔的房间:“我把她送回来,然后又去了那个小区,可是你不在了。”岩花说道:“什么小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聂岚知道岩花一定是不想和自己提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很是郁闷,早知道刚才就不送卫春柔回来了。 她没好气地说道:“好吧,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聂岚走到门边,岩花轻声说道:“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聂岚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不必了,反正你也没拿我当朋友。”岩花说道:“就因为当你是朋友,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好一些。” 聂岚楞了一下,然后拉开了门:“电话开着机,有舒逸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另外,这两天你就多陪陪小卫吧,我怕她会想不开。”说罢带上了门离开了。 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了,谢意还在朱毅的家里,家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圆法。 谢意是十点多钟才下的飞机,原本朱毅是想去机场接他的,可谢意怎么敢劳驾他,婉言谢绝了之后自己打了个出租过来的,这才进家没多长时间。 谢意手里端着朱毅为他煮的一碗鸡蛋面,吃得狼吞虎咽,不时还有“呼呼”的声音。 朱毅微笑着说道:“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谢意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您煮得太香了。”吃完面,朱毅又递给他一支烟,谢意摇了摇头:“我很少抽烟。”朱毅叹了口气:“不抽烟好啊,节约,而且对身体也有益。”谢意说道:“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不喜欢那味。” 朱毅笑道:“那我们抽不影响你吧?”他递给圆法一支,圆法毫不犹豫地将烟接过去点上,还吐出一口烟圈。 谢意轻声说道:“听你们在电话里提到了驭尸?”朱毅回答道:“应该是的,至少行尸是真实存在的。”谢意咳了说道:“驭尸在道教中很多流派都会,而且也不乏这样的高人,真要查起来估计也够呛。” 朱毅说道:“没让你查,叫你来是希望一旦真的遇上了这玩意,你能不能对付它。”谢意说道:“当然能够对付了,不然我还玩什么?想当年……”朱毅忙拍了拍谢意的头:“小子,别想当年了,这事情关系重大,你坚决不能掉以轻心。”谢意笑了:“其实如果真要是想查自然也能找到线索,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圆法居士笑道:“我倒觉得如果你真有办法就伸伸手,我看那个聂警官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谢意说道:“唉,提点建议还行,伸手就算了。再说了,这样的案子,就算破了也是个大麻烦,你怎么说?照实说那可就是在宣扬怪力乱神之说,甚至还有可能说是你的精神不正常,朱先生,还记得西门吗?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不是遇到舒先生,他现在指不定还在林城的那个小酒馆里醉生梦死吧。” 朱毅楞了一下,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太过成熟了,处事也太过老道了,没了活力,没了朝气,也就没了做事的冲动了。”谢意不敢反驳,朱毅是舒逸的老师,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的。 圆法笑了:“好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朱毅说道:“时间不早了,小谢啊,你也准备洗洗睡吧。”谢意说道:“我就不在这睡了,一会我也去省厅招待所开间房。”朱毅问道:“为什么?在家里不是很好吗?”谢意笑道:“一会我得去拜访一个人,住外面好些,省得打扰你们的休息。” 朱毅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去拜访谁啊?”谢意说道:“应该算是我的师叔吧,我师父生前曾经跟我提起过,说他就在林城。”朱毅说道:“哦?那么也是个高人了?”谢意笑了:“是不是高人我说不准,但绝对是个怪人,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朱毅问道:“他就在林城?在市里面?”谢意点了点头。 朱毅颇有感慨地说道:“大隐于市,在这么喧嚣的城市里还能够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是高人是什么?就这份心境就已经很是难得了。” 谢意在六安医院的门口下了车。 他走进了医院,他来到门诊值班室,一个小护士正在那儿打着盹。谢意轻轻地敲了敲门,小护士也算警醒,马上睁开了眼睛:“挂号了吗?”谢意摇了摇头:“我不看病,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停尸间在什么地方?” 小护士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双手揉了揉眼睛,目光停留在谢意的脸上,她确实谢意并不是在开玩笑,不是在恶作剧,才轻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谢意说道:“我想拜访一个故人。”小护士的身体有些哆嗦:“你,你是人是鬼?” 谢意知道小护士一定误会了:“我当然是人,我要去拜访的也是人,他在这所医院看守停尸间,叫邱九。” 小护士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脸上满是不悦:“我说同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这什么时候了,你来拜访朋友,还是去停尸间,这不是诚心吓人吗?”谢意脸上露出歉意:“实在对不起,我也是有些急事。” 小护士说道:“穿过门诊大楼,然后你会看到住院部,从住院部右边的侧门进去有个巷道,走通巷道就能看到一座三层的旧楼,旧楼的底层最靠里有一扇对开的大门,进去就是了,他就在那个小值班室里住着呢。” “不过巷道里没有灯,要是害怕你最好白天再来,那怪老头反正二十四小时都守在那儿的。”小护士末了又补上一句,可谢意却已经把背影留给了她。小护士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说罢又接着打自己的盹。 谢意来到了小护士所说的那栋旧楼外面,整栋楼没有一点灯光。 谢意站在外面的空地上,他没有再往前走,反而是关掉了手中的电筒。谢意的脸上充满了警惕,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死尸的气息。这儿本就是停尸间的所在,有这样的气味并不奇怪,可偏偏这气息中带着淡淡地辰砂味,这就不单单是尸体能够发出的了,这是驭尸不可或缺的材料之一。 谢意敢断定,这里一定藏着行尸,甚至还有可能是炼制过的干尸,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会吸血的僵尸。谢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难道是他那位从未谋面的师叔的“杰作”吗?他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茅山术中本来就有驭尸的传承,只是建国后师门就立下了规矩,不许本门弟子再行驭尸之术。 如果这真是师叔所为,谢意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应付,师叔的修为可不是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谢意的内心挣扎了很长的时间,最后他还是决心前去看个究竟,他这次来林城本来就是来帮助舒逸对付行尸的,就算对手真是自己的师叔他也只能拼了。 谢意放下了内心的恐惧,重新打开了手电,向那两扇敞开的门走去,门上的小木牌上写着三个字“太平间”。 谢意才走到门边,就听到外面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是低沉,谢意楞了一下,慢慢退到了楼梯口,这时他看到楼道里闪着烛光,那脚步声近了。 邱九手里拿着一根蜡烛,从楼上慢慢地走了下来,看到了谢意,他停住了脚步:“突然就断电了,保险盒不知道被谁拔掉了,得重新换一个。”他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理睬谢意就往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谢意跟在他的身后:“你就是邱九?”邱九进了屋,将蜡烛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坐吧。”谢意在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邱九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谢意淡淡地说道:“我闻到了淡淡的辰砂味。”邱九点了点头:“我也闻到了,它们是来找我的。”谢意楞了一下,他望向邱九,目光中有些迷惘:“我以为是你……”邱九淡淡地说道:“师门的戒律我不会忘记。” 谢意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是邱九在驭尸,他可半点办法都没有。 邱九能够算到自己要来找他并不奇怪,邱九一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研究道学,易理,他是祖师爷在狱中收的关门弟子。说起祖师爷的入狱,也是时代造成的,那个时候正是华夏的十年浩劫,正一道的掌门人自然被当成了打击的对像。 祖师爷和邱九都被判了无期徒刑,关在一个号子里,他见邱九这孩子本性不错,于是在狱中就收了这个徒弟,邱九能够以积极的心态在狱中度过这二十年也是因为他的精神有所寄托,谢意的祖师爷把他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二十年邱九学到了很多东西,而最大的收获就是平静了自己一颗浮躁的心。 那场浩劫结束以后没几年,祖师爷给放了出去,而那时邱九已经跟着他学习了整整十年。可惜邱九出来的时候祖师爷却已经病逝了,他去给祖师爷扫过一次墓,见过了两个师兄,然后就回到了林城,在六安医院一呆就是二十二年,除了每月出去一次买些生活必须品外,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半步。 第二十二章斗尸 邱九轻声说道:“你师父已经走了七八年了吧?”谢意低下了头:“他一直不许我叫他师父,我跟了他五年,直到他去世我都没能叫他一声师父。”邱九叹了口气:“或许是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不给你师徒的名份是不想让你太过于伤心难过。” 谢意说道:“可在我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我的师父。”邱九望向谢意:“你能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师门的禁忌,说明他的心里也一直把你当做弟子的,如果愿意,你就叫我一声师叔吧。”谢意的眼圈红了,他轻声叫道:“师叔!” 邱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邱九的头:“哎!” 突然,邱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谢意也听到了动静:“师叔,让我来吧!”邱九点了点头:“好,正好看看你小子的实力,不过你要小心一点。” 谢意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外面一片漆黑,谢意打开了手电,看到一个人影慢慢地向着他走来,将手电的光移到那人影的脸上,那是一张溃烂的脸,脸上还流着脓血,眼眶黑黑的,那眼珠已然枯萎了,没有一点的光泽。 只见谢意将手电放在窗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口里轻轻念叨:“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谢意说完欺身扑向了那人,一张符纸飞出,半中竟燃烧成了一个小火球,砸向那人的面庞。 邱九倒了杯酒,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剥了两粒花生扔进嘴里,慢慢地嚼着,仿佛外面的打斗与他没有关点关系。 那人好像很害怕这朵小火球,抬起双手护住了脸,谢意双腕翻动,左右手又分别多了一张符纸,双手翻转,两张符纸缠在了一起:“天地无极变!”两张符纸又燃了起来,融合成了一枚暗红色的火球再次向那人的面门射去,这枚火球比刚才的那个还要大一些,那人生生被逼退了几步,火球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了。 谢意一跃而起,迅速地追到了那人的面前,右手夹了一张符纸直直地打向那人的胸口,右手多了一把匕首,一把木制的匕首,用力地插向那人胸口的黄色符纸上,谢意出手的速度很快,行尸虽然力气大,耐力强可在速度上却就薄弱了许多。 只见木制匕首刺穿黄色符纸插入那人的心脏位置后,有黑色的血流出,浸上符纸“轰”地一声,那人的胸口竟然炸开了,谢意退得很快,他还不忘记将那匕首拔出。 谢意没有再看那人,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邱九还在品着小酒,谢意从口袋里又摸出两张符纸擦拭着自己的木制匕首。邱九望着谢意手中的木制匕首眯起了眼睛:“这是你祖师爷给你师父的桃木刺?”谢意点了点头,把桃木刺递给到了邱九的面前:“我是第一次用,以前还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行尸。对了师叔,那玩意怎么处置?” 邱九淡淡地说道:“他们自己会来收拾。” 谢意轻声问道:“看来师叔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吧?”邱九微微一笑:“第二次!”谢意说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邱九说道:“他们找的不是我,只不过是凑巧我在这儿罢了,原本以为经过那晚的事情他们会死心,没想到竟然还敢来。” 谢意说道:“他们是在打里面的主意?”他指了指停尸间。 邱九说道:“嗯,有一具前晚送来的热尸。”热尸是指死亡时间没超过七十二小时的尸体,只有这样的尸体才能够制成行尸。就算是要炼制僵尸也必须经过行尸这步,所以邱九相信那些人一定会来把屋外的那具行尸给搬走的。 邱九给谢意倒了杯酒:“尝尝。”谢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二锅头?”邱九点了点头:“我这收入也只能喝点这个了。”谢意笑道:“其实师叔如果想要发财也不会二十几年如一日的窝在这个地方了。” 邱九说道:“钱是身外物,套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一切都是浮云!”谢意说道:“你和我师父的心境一般。”邱九说道:“我比不上师兄,他行的是大道,而我却还在寻大道之门。”谢意摇了摇头:“师叔,你知道师父临死前提到你时是怎么说的吗?” 邱九望着谢意,很认真地倾听,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师兄的看法,毕竟他有着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混过社会,杀过人。虽然在他入狱时华夏还没有什么真正的黑道,但那时他们这帮子社会上的混混被称为流氓团伙,他是被因为流氓罪和杀人罪入狱的,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污点。 与师门的人没有太多的联系更多也是缘于自卑。 谢意说道:“师父说,祖师爷最疼爱的是师叔,不是因为你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也不是因为你得到了他最多的传承,而是因为你有一颗向善的道心。杀有时候是止杀的必然手段,就如战争,消灭战争的唯一手段就是取得战争的完全胜利。这是他老人家的原话。” “而我师父在临死前说师叔你已经得道了,你并不是偏安一隅,而是给自己画地为牢,以静入道。”听谢意说到这儿,邱九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谢意又说道:“师父说,祖师爷对你寄予了厚望,师父让我转告师叔,希望你能够走出心牢,将师门发扬光大。” 邱九的眼睛湿润了。 灯突然间亮了,邱九轻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我们谈判了。” 果然,谢意听到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几个人影从窗外晃过,停在了门边。 邱九淡淡地说道:“有意思么?取下一个保险盒,营造一个诡异一点的气氛就以为你们真的是鬼了?”谢意望着门口站着的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面,高矮胖瘦也一般。 站在中间的那人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根本就井水不犯河水,老头子,为什么非要和我们作对呢?”邱九冷笑一声:“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真是这样你们就不会跑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了。” 那人笑了:“这样吧,我们想要里面那个躯壳,你开个价吧。” 邱九看了谢意一眼:“看来我真的应该走出自己的心牢了!”谢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邱九站了起来:“看得出你也是道家之人,但凡心存一善之念就不应该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我放了你们一马,是希望你们能够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谁知道竟然还是执迷不悟,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那人用阴沉的声音说道:“臭道士,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别以为懂点法术就老子天下第一,这世上还有比法术厉害的东西!”说罢他竟然掏出了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邱九。邱九的心里一凛,他还真没本事躲过子弹。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玩意我也有,而且好像比你那家伙要好使得多!”谢意手中也握住了一支手枪,只是他的枪看上去要大得多,就像一支微型冲锋枪,枪口对着那握枪的人。那人身边的两人反应过来正准备掏枪,谢意说道:“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 那人的枪口垂了下来,他望向谢意:“你是公家人?”谢意笑了笑:“算是吧?” 那人说道:“好,算我看走眼了,我们走!”三人转身就走,谢意并没有阻拦。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走廊上的那具行尸。 邱九望着谢意手中的枪:“什么时候为公家办事了?”谢意把和舒逸结识的经过说了一遍,邱九淡淡地说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这可是你祖师爷说的话。”谢意耸了耸肩膀:“师叔在这画地为牢是修行,我为公家办事也是修行,只要大家都能够把持着自己的原则,做于民有利的事情,一样能够殊途同归。” 邱九沉默了,若有所思。 半天他才问道:“既然你刚才已经控制了局面,为什么不把他们抓住?”谢意说道:“我不敢用师叔的生命做赌注,抓他们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可师叔我只有一个。”邱九笑了,眼里露出了亲切。 谢意给邱九倒了杯酒:“师叔,我想请你出山,帮我一把。”邱九摇了摇头:“我不入公门!”谢意说道:“我不是让你入公门,你还是你,我只是想请师叔帮我对付行尸,这次我到林城并不是公干,而是为了保护舒先生的安全,我怕我一个人力有不足,而且我听说这次先生的麻烦很大,行尸,毒蛊,降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拢到一堆了!” 邱九的脸色骤变:“你的这个舒先生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怎么一下子把这些旁门左道全都招来了?”谢意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我们,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最要命的是,他从不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也就是说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十三章蛇阵 “我们有可能迷路了!”莫老爹手里拿着火把,小声地说道。 舒逸说道:“嗯,我觉得这地方我们好像是走过的。”莫老汉苦笑了一下:“这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怎么就迷路了呢?”舒逸轻声说道:“大晚上的,又在这荒郊野岭,迷路也很正常。” 其实舒逸的手表上是有指南针的,不过指南针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无论他的人怎么动,那针就是一动不动。如果是白天,舒逸至少还有两到三种办法走出这片林子,可是在晚上他却是一点辙都没有。 莫老汉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够在这山里面蹲一宿了,我们先拾点柴火,点堆火。”舒逸说道:“不用吧,今晚不冷。”莫老汉说道:“虽然天气不冷,可是山里露水重,半夜里睡着了还是会很冷。再说了,有堆火,还能防野兽呢。” 舒逸说道:“这山里还有野兽?”莫老汉笑了:“咋?你还当这是城里啊?这可是深山老林,这林子甚至都没多少人进来过,说是原始森林也不为过,什么野猪野狗啊,饿狼毒蛇什么的还真不少呢!” 舒逸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很多地方都被开发成了旅游区,那些动物也差不多要灭绝了!”莫老汉一边拾着柴禾一边说道:“唉,其实我们苗家也希望能够过上富足的日子,可如果真让我们牺牲自己生活的这片环境,至少我不乐意。总得给后人留下点什么吧,你说是不?” 舒逸点了点头。 舒逸也是一个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或许说他甚至比莫老汉要专业得多。他找了一片稍大的空地,把地上的杂草都清了清,还用大石块在周围的松土上刨了条一尺左右的防火沟。莫老汉看着舒逸做这一切,他楞了一下,旋即笑了:“没想到啊,小舒的防火意识还蛮高的。” 舒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莫老汉已经生起了一堆篝火,他坐在舒逸搬来的大石头上,点了一锅烟,咂吧起来:“记得上次在林子时过夜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就我一个人,不怕你笑话,那次我差点把林子给点了,吓得我,现在想来都还后怕呢!” 舒逸也点了支烟,然后从包里摸出两瓶矿泉水和两袋饼干,递给莫老汉一瓶水和一袋饼干:“还好做了点准备。”莫老汉眯着眼睛说道:“小舒啊,现在想来你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在山里迷路一般。” 舒逸笑了:“我哪有那么神?只是我做事情都会做些预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老话不是说,有备无患嘛,无非就是多背些东西。” 莫老汉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唉,原本以为今晚可以找到老虔婆的,看来只能等到天明了。”舒逸问道:“这个老虔婆真能找到岩花?”莫老头嘟了嘟嘴:“这个难说,不过我听说过,她可是排在岩花之后第二厉害的‘鬼草婆’,她还有个绰号叫‘毒蝎’。”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她的蛊虫应该是蝎子?”莫老汉抽完了烟,一边清着烟锅子,一边说道:“是啊,她那蝎子竟然能够在岩花的‘金蚕蛊’底下存活,你想想,那玩意得有多毒?” 莫老汉又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老虔婆这个人的性格很是古怪,而且也记仇,这些玩蛊的人谁都不服气谁,岩花拿下‘蛊王’,可是她的‘蝎蛊’却只得了第二,她心里觉得窝火,好像还扬言说如果岩花不是占了那个啥的优势,这‘蛊王’一定是自己的。”舒逸问道:“那个啥?什么意思?” 莫老汉尴尬地解释道:“占了处女的优势,她们这些玩蛊的,为了让自己的蛊虫厉害无比,都会给蛊虫喂阴阳血,这你也知道了,可有一点你不知道,处女的阴血比其他的更金贵呢!”舒逸也闹了个大红脸:“按说岩花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单身?是不是大家都嫌弃她‘鬼草婆’的身份?” 莫老汉嘿嘿一笑:“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我们苗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她之所以没有嫁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她不想嫁,我听麻姑说啊,这女孩的心里有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有这福气,被她惦记上了。” 舒逸也笑了笑:“看来岩花还蛮痴情的。”舒逸却不知道岩花心里的那个影子,正是自己。 两人聊了半天,终于有些困了,莫老汉掏出包里的那只防蛇的小瓶,揿开了盖子:“这玩意就让它敞着,困了就歪着打个盹吧,点着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逸对莫老汉说道:“嗯,莫老爹,你就先睡吧,我再抽根烟。” 莫老汉闭上了眼睛。 舒逸坐在火边,点了支烟,望着冉冉的火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并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竟然会跟着一起发疯,不然也不会听莫老汉的,钻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山风吹起,那火苗仿佛像在跳舞。舒逸也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拉了拉衣领,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靠在了石头上,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舒逸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莫老汉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听到没有?”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木叶,这是有人在吹木叶!”舒逸皱起了眉头:“这深山野外,大半夜的,谁跑这儿来吹木叶?”莫老汉也是一脸的狐疑。 两人都睡意全无了,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他们说听到了“沙沙”的声音,那就像是风吹树叶的响动声,可经验老到的莫老汉却一脸的惊恐:“不好,有蛇,而且是很多的蛇!” 舒逸的脸色也变了:“蛇?”莫老汉说道:“对,有人在驭蛇,这些蛇都是听着那木叶的指挥来的。”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莫老汉苦着脸说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 舒逸问道:“什么传说?”莫老汉说道:“以后再说吧,先把我们眼前这关给过了。” 舒逸看到了蛇,不是一条,也不是两条,三条,而是一堆,一片,数过数不过来。它们慢慢地向火堆围来,最后围了一个圈子,有趣的是,它们就在防火沟的外面,并没有越过防火沟。 那木叶声渐渐有些清晰起来,但舒逸从声音来判断,距离自己还是很远。 舒逸轻轻地问莫老汉:“老爹,它们怎么不再往前了?”舒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面前的蛇至少成百上千条,一旦它们一拥而上的话,自己和莫老爹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架子了。 莫老汉的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明白,自己的那什么防蛇药水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些蛇的攻击,这些蛇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它们对气味的恐惧早就已经消失了,之所以迟迟不靠上来或许只是在等待木叶传递的命令。 莫老汉轻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舒逸感觉到了莫老汉的恐惧,他坐到了莫老汉身边:“莫老爹,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他的手轻轻挽住了莫老汉的胳膊。 莫老汉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望向身边这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活了大把年纪了,还看不透生死,其实啊,老汉我也算是命长的了,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 舒逸摇了摇头:“老爹,任何人都会有求生的欲望,无论是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恐惧,谁都一样。”莫老汉的眼里隐隐有泪水,他点了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就通透了许多。” 舒逸突然放开了莫老汉,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哪来的宵小鼠辈,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本事出来!”莫老汉一惊,想拉住舒逸,他怕舒逸的冲动引起那个人的杀意,虽然现在他们被一群毒蛇围住,可是毒蛇还只是围而不攻,他们还有幸存的可能,但如果激怒了那个人,他和舒逸的后果可就只有一个:死! 所以他想要拉住舒逸,让舒逸别冒失,他存着侥幸的心理,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想要他们的命。可舒逸却知道这不是个偶尔,应该是早就算计好的,他必须要把那个驭蛇之人给激怒,最好能够让他现身,只有那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他相信只要那个人敢露面,他一定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人治住。 其实这些蛇虽然多,可舒逸自信有机会逃脱,他相信自己的速度,可他不能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他只能赌一把,只要制住了那个驭蛇的人,他和莫老汉就得救了。 可是不管舒逸怎么叫,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而这堆毒蛇也依旧老实地呆在防火沟的外面,昂着头,吐着信儿,仿佛在等待在进攻的号角。 第二十四章老虔婆 舒逸停止了叫唤,林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就连那木叶声也没了。 喊了几嗓子,舒逸的心也静了下来,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蛇对他们只是围而不攻?莫非驭蛇者并不是想要自己和莫老汉的命?又或者是自己和莫老汉闯入了人家的“地盘”,人家给自己一点警示? 舒逸想不明白,莫老汉也想不明白。可黑暗中却有个人的心里很明白,那就是驭蛇者。这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土布苗服,脸上手上也都涂了黑泥,隐没在黑暗中与这一片漆黑融为一体。 他的手里拿着一片木叶,脸上却带着惊恐。 这一幕如果让舒逸他们看到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和莫老汉已经是这人案板上的肉了,切也好,剁也好,反正刀就在人家的手上,可现在握刀的人反而一脸的惊恐,这景象确实有些意思。 舒逸和莫老汉的心里都满是疑惑,甚至可以说是忐忑不安。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整这么一个大阵仗可吓死我这老太婆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蹒跚地走了过来,她也穿着苗人的服饰,胸前还挂着一只手电筒。 老妪的脸上满是皱纹,就像枯死的树皮一般,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仿佛老妪戴了一副劣质的面具。 奇怪的是,她竟然是向舒逸他们的火堆走来,而她根本就不畏惧那一堆毒蛇,径直从蛇堆穿过,更奇怪的是那些毒蛇好像很怕这老妪,她还没落脚,那些毒蛇都纷纷往一旁躲开。 莫老汉的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他轻声对舒逸说道:“虔婆,她是虔婆!”舒逸楞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现在可是半夜三点多钟,这老虔婆怎么也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舒逸想不明白。 可有一点他却明白了,那驭蛇者之所以迟迟不动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杀了自己和莫老汉,而是他已经驾驭不了自己的这些毒物了,因为这些毒物遇到了让它们害怕的主,那就是老虔婆。 莫老汉站了起来:“老虔婆,你怎么来了?”他是认识老虔婆的,只有平时没打过什么交道。老虔婆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目光如炬,凌厉的目光瞪了莫老汉一眼:“老东西,虔婆原本是想来给你们收尸的,不过后来又想想,怎么也不能让你们死在我的家门口吧!” 莫老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啊,这平时见天就要进的林子,竟然会迷了路,更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些毒物?我说老虔婆,这些蛇不是你弄来吓人的吧?”老虔婆笑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语气中带了笑意:“我可没那么大手笔,再说了,真要杀人用得着玩这阵势?当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其实啊,杀人的毒物不要多,就像玩蛇,有一条好的就足够了!” 她才说完,就见一条浑身青绿的小蛇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这小蛇只有筷子粗细,一尺不到,吐着红信。 她轻轻一挥手,小蛇就窜下了地,向着那群蛇游去。 一群毒蛇见小蛇靠近,忙退避三舍,有的甚至掉头就跑。 “小子,领着你的这些垃圾滚蛋吧!别给我们苗人抹黑。喜欢岩花你就大胆地去追求,别玩这些阴招损招,否则就算你杀了这人,岩花也不会喜欢你。”虔婆这话是用苗语说的,说得很快,舒逸没能听懂,不过莫老汉却是听懂了。 他轻声问道:“这小子是谁?”他用的也是苗语。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一个落魄的痴情小子,手段是恶毒了些,可蛮令人同情的。” 木叶声起,“沙沙”一阵响动,那些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老虔婆用她那凌厉的目光望了舒逸一眼,用生硬的华语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她一抬手,那条小蛇竟然跃起,跳回到了她的袖里。接着,她又迈开了那蹒跚的步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舒逸没有动,他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老虔婆停下了脚步,但她却没有转过身来:“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大半夜摸进山来不就是来找老太婆的吗?”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没了词,老虔婆也不再管他们,继续了她的步伐。 舒逸只得老实地跟在了她的后面,莫老汉拉了拉他的手臂:“别和这老虔婆一般见识,让着点,虽然岩花是苗疆的‘蛊王’,可论起邪乎来,谁都比不上这个老虔婆。”舒逸轻声问道:“哦?怎么个邪乎法?” 莫老汉说道:“她不仅仅是个厉害的‘鬼草婆’,还是个可怕的神婆,都说她能知过去未来。”舒逸说道:“她精通周易?”莫老汉楞了一下:“周易?什么周易?”舒逸说道:“这是阴阳八卦来推算过去未来啊。” 莫老汉说道:“哦,那倒不是,她是通过‘问米’和‘扶乩’来判过去未来的。” 舒逸淡淡地一笑,如果是用周易的办法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他看过镇南方和谢意的表演,但什么‘问米’啊,‘扶乩’啊什么的,就太离谱了。他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发现莫老汉脸上的表情,说明老头很是相信。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小屋,亮着灯,老虔婆推开门走了进去。 舒逸和莫老汉跟着进去,屋子的光线很暗,因为里面点着的并不是淡黄色的白炽灯,而是红色的灯泡。整个屋子都笼着一层淡淡的血色,舒逸发现堂屋的正中间也有个牌位,不过并不像其他人间供奉的是“天地宗亲师”,而是一张大黄色的纸。那黄色在红色灯泡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耀眼。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看到牌位下的八仙桌上摆着供果,还有香案烛台。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坐吧!”莫老汉拉着舒逸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老虔婆说道:“想给你们倒茶的,可怕你们不敢喝!”她的华语说得确实不敢恭维,听起来有些别扭,舒逸轻声说道:“没什么不敢喝的,你要想杀我,又何必救我。”老虔婆望向舒逸,半晌她才站了起来,给舒逸和莫老爹倒了茶。 老虔婆说道:“我可是会放蛊的‘鬼草婆’,你就不怕我对你下蛊?”舒逸微微一笑,一口气把茶喝了下去。 老虔婆望着他喝下茶:“年轻人果然有胆识。” 舒逸望向那黄色的牌位,上面没有一个字,倒是边上沾着几点血,血上有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老人家,你这供奉的是什么神仙?”老虔婆的目光也瞟向了那牌位:“莫老头应该知道吧?”莫老汉望了她一眼,她淡淡地说道:“知道的话你就告诉他吧,不过年轻人的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莫老汉端着杯子,可却不敢去喝,别说,他还真的怕老虔婆会要茶里玩什么花样。老虔婆冷笑一声:“喝吧,我要是想对你下蛊用得着放到茶里去吗?”莫老汉尴尬地笑了笑,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老虔婆供奉的是黄大仙!”舒逸不解:“黄大仙?” 莫老汉说道:“就是俗称的狐仙。”舒逸这才明白过来。 老虔婆说道:“我知道你是城里人,不信这个。”舒逸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相信不相信会有什么狐仙,但他也不会说什么,他知道就算不信也应当尊重的信仰。 莫老汉轻声说道:“虔婆子,小舒你没见过吧?”老虔婆说道:“没见过,可是我听说过他,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这下舒逸也惊讶起来,他们来找老虔婆可是临时决定的,说起来这提议的人还是自己,而他一直和莫老汉在一起,他可以肯定莫老汉并没有把这事情告诉过别人,老虔婆如何得知?不会真有那么神吧! 老虔婆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说道:“如果不是知道你们要来,我会大半夜跑到外面去?”舒逸想想还真是这样,他没有说话,老虔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中了蛊,还是心蛊!” 舒逸苦笑道:“应该是吧,很多人都这样说了。” 老虔婆双手交错,伏在胸前,嘴里用苗语念叨着什么,舒逸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没多久他便有了胸闷的感觉,接着他感到一股血腥的滋味提到了嗓子眼上,忍不住,“噗”地喷了一口鲜血,眼睛一花,差点栽倒在地。 莫老汉忙伸手扶住了他。 再看看老虔婆,她那皱巴巴的脸上竟然已经满是汗水。 “虔婆子,你在干什么?”莫老汉大声叫道。老虔婆白了他一眼:“想救他的命就别罗嗦,他中的是血咒心蛊,而放蛊的人已经死了,想要解除蛊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莫老汉这才明白过来,老虔婆竟然是想为舒逸解除蛊咒,他不敢再说什么。 老虔婆沉声说道:“扶他坐下,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你都给我闭好自己的嘴,否则你不但会要了他的命还会要了老婆子的命!”莫老汉哪里还敢说话,把舒逸扶在椅子上坐下,一个劲地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开口而影响了老虔婆。 第二十五章天敌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只不过这次喷血的不是舒逸,而是老虔婆,她那张皱马马的脸变得惨白。舒逸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老虔婆,略带关切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虔婆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死不了!”舒逸已经习惯了老虔婆的说话方式,他轻声说道:“别勉强了,生死有命,我不希望为了我而让你受到伤害。”舒逸说的是实话,他不愿意欠人家的情,更何况是一个老太婆以性命相救。 老虔婆冷笑道:“你以为老婆子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舒逸楞了一下,老虔婆说道:“都说血咒心蛊不是下蛊之人是解不了的,我偏偏还就不信了。我要证明我才是苗疆蛊术第一人,我才是真正的‘蛊王’!” 莫老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第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老虔婆瞪了他一眼:“你闭嘴,你懂什么?我这一辈子的时间都在伺候它们,我耗尽了我的全部精力,我不可能会输给一个小丫头,我不能输!” 莫老汉说道:“可你还是没能够解掉他身上的心蛊。” 老虔婆望着舒逸:“麻姑为什么要对你下蛊?她是怎么死的?”老虔婆的这两个问题问得舒逸很是突兀:“你是说我这蛊是麻姑下的?”老虔婆说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能够培育出这么毒的赤蚁。”莫老汉楞了一下:“赤蚁?”老虔婆点了点头:“对,如果是其他的毒物,我刚才那番折腾它早就应该出来了。” 舒逸说道:“这赤蚁就是红蚂蚁吗?”老虔婆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普通的小红蚁,它和体型比普通蚂蚁大上很多倍,看上去比蜜蜂还要长些,通体透亮,呈暗红色,有一对小翅膀,这玩意只有我们苗疆有,它们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对腐烂的人或者动物的尸体情有独钟,因为它们最爱吃腐尸身上长出的尸虫。” 舒逸的脸色变了:“你是说我的身上也有这么一个玩意?”老虔婆点了点头:“嗯,不过只是一只幼虫,它已经在你身上呆了十二年了!”舒逸感觉到一阵心翻,嗓子眼里痒痒的,直想呕吐。 老虔婆也心静了许多,说话没那么喘了:“怎么?你怕了?”舒逸苦笑着说道:“怕倒是不觉得,就觉得好恶心。”老虔婆说道:“放心吧,幼虫是没有吃过尸虫的,而且它的生长受到了控制,我敢肯定这幼虫总的生长过程不到一年。” 舒逸说道:“什么意思?”老虔婆说道:“你对这样的特殊反应估计就是一年内的事情,也就是说这虫蛊在你身上虽然呆了十二年,可却是近一年内才催发的,就是说这一年内它才被解除了成长禁制,开始成长的。” 舒逸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它真的存在于我的身体,那么它会藏在我身体的什么地方?”老虔婆说道:“心蛊,你说它应该在什么地方?”舒逸说道:“心脏?”老虔婆摇了摇头:“大脑里面。” 舒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下了自己的头,老虔婆说道:“你也不用怕,蛊虫是最听话的,只要没有人给它下达攻击的指令,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你的。”舒逸说道:“可它靠什么维持生命?是吞噬我的脑髓,还是血肉?”老虔婆楞了一下:“这个……”她望着舒逸,这个问题她还真不好说:“其实它的体型很小,维持生命应该用不了太多的那什么。” 舒逸的心里有着深深的恐惧,他不得不恐惧,如果你知道你的脑子里有一只小虫子在生活着,而你的血液、脑髓、或者是肉和脏器随时都可以是它的食物,而它还会在你的脑子里随意地排泄,舒逸想到这儿,竟然呕吐起来,他吐得很厉害,只差点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老虔婆见舒逸这个样子,她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会想办法把你身体里的蛊虫给弄出来的。”舒逸说道:“对了,我们并没有告诉过你麻姑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虔婆不屑地说道:“我能判定这虫子是麻姑养的,因为每个玩蛊的人在喂养毒物的时候手法都各异,所以我能够从手法上判断出这是麻姑的杰作,况且这十里八乡敢玩赤蚁的也只有她一个。而当我想把这蛊虫逼出来时却发现它已经失去了控制,说明下蛊的人应该已经死了。” 莫老汉问道:“说一千道一万,我说,虔婆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解开他身体所中的毒蛊。”老虔婆皱起了眉头:“如果能够找到母蛊我想我应该可以。”莫老汉说道:“那母蛊会不会就在麻姑的家里?”老虔婆微微点了点头:“嗯,很有可能,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舒逸摆了摆手:“不用着急,天亮了再说吧。”老虔婆淡淡地说道:“这倒也是,今晚你们就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天亮我们就去找那母蛊。” 天微微亮三人就离开了老虔婆的家,十一点多钟他们走出了森林,来到了西乡。 可是他们在麻姑的家里没找到那个母蛊,麻姑轻声说道:“麻姑看来是带着蛊盅离开的。”她抬眼望了舒逸一眼:“莫非她想去找你?”舒逸摇了摇头,他哪里会知道,整件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的舒逸仿佛就在云里雾里一般。 这儿有信号了,舒逸的手机响了起来,舒逸接听电话,是朱毅打来的:“岩花找到了,你马上回来吧!”舒逸挂了电话,对莫老汉和老虔婆说道:“岩花找到了,老师让我马上回去。”老虔婆的脸上有些失落,突然她对舒逸说道:“能不能再给老婆子一个机会,我想我应该能够给你解除蛊毒。” 舒逸没想到她会那么的执着,舒逸的心里确实有些为难,他原本想说既然岩花已经找到了,就不劳老虔婆费心了,可还没开口他倒将话生生咽了回去,他想到了老虔婆的倔强和她的不服输的精神,自己真要那么说或许她会勃然大怒,那样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舒逸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原因无他,舒逸想了,如果自己中的蛊毒真如老虔婆说的那样严重,就算是找到岩花她也不一定能够有办法解除自己身体的蛊毒,逼出蛊虫。与其这样,让老虔婆再试一次又何妨?就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老虔婆的眼角和嘴角都微微向上扬了扬。 莫老汉的电话也响了,打电话来的是莫栋,莫老汉的号码也是朱毅告诉他的。当知道莫老汉他们已经从山里回到了西乡时,莫栋开着所里的长安面包车也过来了。看到老虔婆,莫栋竟然楞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虔婆!”老虔婆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理他,转而对舒逸说道:“我想起一个替你消灭蛊虫的好办法,不过我从来没尝试过,你敢试么?” 她的话让大家都呆住了,特别是刚才赶来的莫栋。 莫老汉说道:“虔婆子,你说来听听是什么办法。”老虔婆慢吞吞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有香烟盒大小:“用这个!”盖子打开以后,里面竟然是一只小小蜥蜴:“别看它个头不大,可却是赤蚁的天敌。” 舒逸听了头都大了:“你不会是想把这玩意弄进我的脑子里去,让它却把那赤蚁给吃掉吧?”老虔婆点了点头:“对啊,它是赤蚁的天敌,我相信它一定能够把赤蚁给吞噬掉,那样你脑子里的蛊虫就没了。”舒逸苦笑道:“这万一它不想出来了怎么办?” 老虔婆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说过,蛊虫是最听话的,叫它们做什么它们就会做什么。”舒逸还是担心:“再万一它们吃错了东西怎么办?”舒逸不得不为自己的脑子考虑,虽然说现在里面有只赤蚁,可那玩意的个头太小,和这个小蜥蜴相比,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可让这样一只蜥蜴蹦进自己的大脑里去,这也太他妈的疯狂了吧? 舒逸好难有这样想爆粗口的时候。 老虔婆一双眼睛里闪着希望,其实她的心里也没有底,到底这小小的蜥蜴是不是真能够除掉那赤蚁,但有一点她有信心,那就是这小蜥蜴确实是赤蚁的天敌,如果单单从理论上来说这办法还真是行得通的。再说了,她倒是对自己的蛊术有信心,就算蜥蜴除不掉赤蚁,蜥蜴也不会对舒逸有什么危害,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毒物。 莫栋和莫老汉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莫老汉说道:“你这疯婆子,这万一有什么闪失,会闹出人命的。”老虔婆淡淡地说道:“我没有逼他,他可以选择不同意。” 舒逸叹了口气,这一切都太疯狂了,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试试吧!”舒逸已经豁出去了,既然抱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再让老虔婆疯一次又何妨? 第二十六章吞噬赤蚁 莫老汉和莫栋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舒逸会陪着老虔婆一起疯,在他们看来,老虔婆这想法太疯狂,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以毒攻毒的意思,但这种放狗追羊的事情也太不靠谱了,万一羊没追回来,狗也不回来了,那可就亏大了。 老虔婆说道:“你可考虑好了。”舒逸点了点头:“考虑好了。” 老虔婆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里却充满了欣赏的意味:“好小子,有胆识。”其实要说起危险的程度,老虔婆的危险不比舒逸的小,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蜥蜴把赤蚁吞噬,如果小蜥蜴不能够对付这个赤蚁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赤蚁反噬,一旦赤蚁反噬,就会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一点,舒逸是不会知道的。 放蛊者,她的所有蛊虫都与自己心气相通,一损俱损。 赤蚁反噬,会大大损伤她的元气,轻则全身脱力,如大病一场,重则落下暗疾。 舒逸说道:“就在这儿吗?”老虔婆摇了摇头望向莫栋:“莫家大侄子,能够借你家的一个房间给我们吗?”莫栋看了看舒逸,舒逸点了点头,莫栋苦笑道:“行。”莫老汉走到舒逸的身边轻声说道:“小舒啊,你可想好了,这玩意真心不靠谱。”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相信她。”老虔婆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舒逸短短的四个字,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她,而他们彼此相识不到一天的时间。 老虔婆原本决定伸手管这事情只是为了赌一口气,想和岩花争一个高下,可现在她的心境变了,如果说之前她的心里只有输赢,而舒逸的死活她并不重视的话,那么现在她开始为舒逸的安全担心了,她更多地考虑如何能够在不伤害舒逸的情况下来完成驱除舒逸脑子里的赤蚁。 莫老汉也笑了,他发现面前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仿佛比自己还看透生死。舒逸的目光淡定而从容,好像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大家上了莫栋的车。 舒逸掏出香烟,散过莫老汉和莫栋。莫栋说道:“你们怎么就直接进山了呢?省城那边可着急了,特别是朱先生,不停地打电话来询问找到你们没有,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 舒逸突然想到了那个驭蛇者,在省厅招待所爬进莫老汉房间的毒蛇会不会也是他做的?他叫道:“虔婆,昨晚驭蛇的人到底是谁?”老虔婆说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你们也没受到什么伤害,还提它做什么?” 舒逸说道:“前晚我们在省城,莫老爹也被毒蛇围攻,是不是也是他做的?”老虔婆摇了摇头:“绝对不会是他。”舒逸说道:“你怎么能那么肯定?”老虔婆说道:“因为前一晚我还听到他的木叶声。”舒逸皱了下眉头,老虔婆说道:“他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是他的领地,没有人能够踏进他的领地,洞口常常会盘着几条毒蛇。” 莫栋说道:“你们在说锡特?”老虔婆点了点头。舒逸问莫栋:“你认识锡特?”莫栋说道:“嗯,那是一个可怜的人。”莫老汉这时也惊道:“哦,我知道了,他就是十二年前被麻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个小伙子?” 老虔婆说道:“就是他,说实话,麻姑出手也太狠了,锡特喜欢岩芸,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做阿嬷的不同意,也不用把人伤成这样,唉,一个好小伙,那张脸生生给毁成了那样。”舒逸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到了莫栋的家,舒逸的心里还记挂着锡特的事情,可老虔婆却让莫栋马上预备房间,她急着要为舒逸逼出蛊虫。莫老汉说道:“用得着那么着急吗?另外要不要做什么准备?”老虔婆想了想说道:“不用准备什么了,现在就开始。” 舒逸也轻声说道:“为什么这么急?”老虔婆叹了口气:“麻姑死了,这蛊虫也失去了控制,如果有人利用母蛊做点什么,到时候蛊虫钻入脑髓或者伤害了经脉,小舒就完了,那样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没有人再迟疑老虔婆的话,莫栋忙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空房间,按老虔婆的要求,房间里摆了一张香案,燃起了香烛,桌上还有一碗米和一刀纸钱,地上放着一盆清水。 香案前放着一张竹躺椅,老虔婆把其他人撵了出去,她让舒逸在躺椅上躺下:“闭上眼睛。”舒逸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一个问题却脱口而出:“虔婆,为什么我的脑子会出现幻像?”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有幻像是因为你曾经被催眠过,而当蛊虫接受了指令压迫住你某条神经的时候,你就会看到那个幻像,同时因为蛊虫蠕动的缘故,你还会觉得身体有不适的反应。”舒逸说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蛊虫能够控制催眠的效果?” 老虔婆说道:“当然能,在给你催眠之前就已经下了蛊,让蛊虫压迫神经的时候开始进行催眠,只要催眠成功,以后每当蛊虫压迫住那条神经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同样的幻像,身体上的不适感也会相同,唯一有区别的是这样发作的次数越多,身体的不适感就会越强烈。” 舒逸问道:“也就是说每一个下蛊的人都会催眠?”老虔婆淡淡地说道:“对于一个‘鬼草婆’来说催眠并不难,因为她们可以用很多辅助,或者是薰香,或者是蛊虫,或者是药草,她们可以调用一切足以迷人心智的东西为自己所用。”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老虔婆说道:“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就要开始了!”舒逸轻声回答道:“开始吧!” 老虔婆把那装着细小蜥蜴的小铁盒放到了香案上,打开了盒子,然后抓了把米在左手,放在心口,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右手的食指在小盒子上不停地比划着。接着她把左手里的那把米撒在了桌子上,拿起已经折好的纸钱就着烛火点燃,在小盒子上方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嘴里像是唱着山歌,最后她竟然将燃着的纸钱扔进了小盒子里。 “倏!”小铁盒子里的细小蜥蜴像是触电一般,飞出了盒子,直接射向了躺在竹椅上的舒逸,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舒逸刚才就听到了风声,可是他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左右躲闪。他感觉到了额头上的冰冷,他知道一定是那只蜥蜴,他的心里在打着小鼓,这蜥蜴到底会怎么进入自己的脑壳里去?要不是老虔婆交待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别睁开眼睛的话,他一定想好好地看个究竟。 老虔婆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躺椅上的舒逸走了过去,走到舒逸的身边,她的嘴里还在唱着,只见她突然咬破了自己左手的中指,挤出鲜血点在了舒逸的额头上,那小蜥蜴迅速地从那滴血的位置钻了进去,不见了。 舒逸能够感觉得到有东西从额头钻了进去,那种感觉很微妙,舒逸原本心里是充满恐惧的,可是当知道那蜥蜴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脑子里时,这种恐惧竟然没有了。舒逸原本以为蜥蜴钻入脑子里面会是无比的疼痛,可是此刻舒逸只感觉到脑门子一阵清凉,并没有出现那种疼痛的感觉。 舒逸的感觉很惬意,可是老虔婆的感觉就很是不妙了。 此刻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燃烧一般,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她还在吟唱着,可闭着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那眼神有些迷惘,突然喉头上一丝甜意,头一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舒逸想要睁眼,老虔婆沉声说道:“别动,别睁眼。”舒逸能够感觉得出来老虔婆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舒逸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可却还是顺从地闭着眼睛,没敢睁开。 老虔婆强忍着继续吟唱了起来,一边唱着,一边退了两步,抓起一张纸钱,在烛上点燃,燃到一半,她直接将燃烧着的纸钱喂入了口中! 突然一个小小的血影从舒逸的额头窜了出来,准准地落下了香案前的那盆清水里,清水一下子变成了淡淡地血红。里面游动的是那只细小的蜥蜴,蜥蜴的颜色也变成了暗红色。 而老虔婆则打了一个冷战,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软瘫在地上。 舒逸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老虔婆倒在了地上,他忙上前扶起了老虔婆,把她放到了竹躺椅上,他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老虔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淡淡地笑脸:“没事,我没事,我就说了,我一定,一定行的!那赤蚁已经被我的小蜥蜴吞,吞了!噗……”她又喷了一口血!舒逸说道:“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你这样老喷血可不是件好事。”老虔婆摆了摆手:“还得,喷,喷几口,放心了,要不了老太婆的命,这是血咒心蛊,血债是得用血偿的,喷几口血是应该的。” 第二十七章天下观 “先生,这位是我师叔。”谢意向朱毅介绍道。邱九向朱毅伸出手去:“邱九。”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和邱九握了一握,然后指着圆法说道:“这是我的好友,圆法居士。”邱九只是和圆法点了点头,圆法也不介意,对他笑了笑。 谢意不好意思地对圆法说道:“我师叔很少和人接触,不善交际。”圆法说道:“邱先生是真隐士。”朱毅说道:“我们已经联系上舒逸了,他大概下午就能回到林城。”沐七儿和聂岚出去了,沐七儿想见见岩花,她担心舒逸身上的蛊毒,想问下岩花到底能不能解。 朱毅请大家坐下,然后散了烟,才问道:“邱先生,听小谢说你们昨晚和行尸交过手了?”邱九回答道:“第二次交手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去我那了。”朱毅说道:“嗯,接连在邱先生的手上受挫,他们应该是不会再来触霉头了。” 邱九说道:“不过我想他们也不会罢手,只是会选择其他医院。从他们明知道我在六安医院还再次闯入,说明他们急需要桩子。”朱毅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桩子?”圆法轻声说道:“就是死亡时间没超过三天的死尸。”邱九看了圆法一眼,点了点头。 朱毅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我们要对林城的所有医院进行戒备了。”谢意说道:“可是有难度,如果简单的只靠军警的话,是对付不了行尸的,而且我怀疑他们手上不仅有行尸。”圆法说道:“你是说他们手上可能还有已经炼制好的僵尸?” 谢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朱毅对圆法说道:“你好像对炼尸很了解?”圆法笑了笑:“知道一些,我还知道杀了麻姑的那具行尸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邱九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朱毅却问道:“为什么?” 圆法说道:“行尸必须是在人死后的三天内炼制,炼制好的行尸又只能使用四天,也就是说行尸不出头七,就是指人死后第一个七天后行尸就失去了功效,要继续炼尸的话就得把它送到养尸地,所谓的养尸地,必须找那种土壤的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有机物几乎无法生长的地方。” “因为那样的土地不容易滋生虫蚁细菌,将尸体埋下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会腐烂,尸体的毛发或者指甲甚至还能够继续生长,更有太阴炼形之说,说是葬后数百年,便能够重生。” 邱九说道:“居士见识果然广博。” 圆法说道:“不过是读过几本书,博闻强记罢了。”谢意说道:“居士说得不错,炼尸者确实要先把尸体葬在养尸地,可炼尸者不可能将尸体葬上几十或上百年,他要驭尸,让这些炼制好的尸体为他做事,一般也就五到十年。不过为了能够催化僵尸的生长,他们会在养尸地浇上还魂水。” 谢意继续说道:“所谓的还魂水,其实最主要的成份是尸油,其中掺入纯阴之血和僵尸草的汁。”朱毅问道:“纯阴之血是什么?”圆法淡淡地说道:“就是处女的经血。”朱毅又问道:“僵尸草呢?又是什么玩意?”圆法摇了摇头。 邱九回答道:“僵尸草又叫薄叶株,那玩意人吃了会进入假死的状态,不过却是唤醒僵尸的好东西。还魂水中功效最大的就是僵尸草了。” 朱毅说道:“也就是说五到十年后,就能够让地下的尸体变成凶猛的炼尸?”邱九说道:“对,如果炼制的时间越长,其越凶猛,当然还与自然气象有关,如果养尸地遇到大旱,而那里又养着上百年的炼尸,很有可能会生成飞尸,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魃。” 朱毅吃了一惊:“大旱?你指的不会是旱魃吧?” 邱九点了点头:“正是。”朱毅轻声说道:“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向上,走行如风,名曰魃!”谢意说道:“对,就是《神异经》里提到的这玩意,旱魃能飞天,杀龙吞云,做怪成灾。” 圆法说道:“扯远了,邱先生,既然你觉得他们会把目光放在其他的医院,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邱九说道:“就我和谢意两个人,想要把这些医院全都照顾到的话是不现实的,我倒有个建议,求援!” 朱毅说道:“我可以想办法请林城的军警协助。” 邱九摇了摇头:“谢意刚才也说了,普通的军警对付不了行尸或者僵尸,那玩意刀枪不入。要求援的话,只能去一个地方。”朱毅说道:“我知道了,灵山上的天下观!”邱九说道:“嗯,他们一定会在半夜行动,所以趁现在我去找玉玑真人,让他带人下山帮忙。” 圆法说道:“我和玉玑真人也有几分交情,我和你一起去吧。”邱九说道:“也好,我和他只有数面之交,还不知道他卖不卖我的面子呢。” 老虔婆又吐了几口血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舒逸轻声说道:“老人家,谢谢你了。”老虔婆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她站了起来,走到那水盆边上,蹲下,想收回自己的那只小蜥蜴,可当她蹲下身子的时候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抖了一下:“怎么可能?” 舒逸忙问道:“怎么了?”老虔婆没有说话,舒逸也蹲了下去,他发现那只小蜥蜴漂在水面上,俨然已经死掉了。 老虔婆像是受了刺激,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是恐怖,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她扭头望着舒逸,伸手扣住了舒逸的手腕,眼睛紧紧地盯住了舒逸的额头。舒逸额头上她滴下的那滴血已经干了,她用手指沾了些口水,用力地擦了擦舒逸的额头。舒逸没有动,任由她动作,虽然想起来有些令人作呕。 老虔婆叹了口气:“老婆子输了!对不起,老婆子还是没能够解掉你的蛊毒。”她原本凌厉的目光也变得黯淡起来。 舒逸并没有因为老虔婆的话而患得患失,他扶起了老虔婆:“老人家,你已经尽力了,不怪你,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自有定数,不必勉强。”老虔婆望着舒逸,缓缓地点了点头:“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心境。不过这件事情老婆子既然插手了就一定要管到底。我听说你们准备回省城?”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原本我们是想来请你帮我们找岩花的,不过现在岩花已经找到了。”老虔婆说道:“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省城,可以吗?”舒逸沉吟道:“这个……”老虔婆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争什么蛊王的虚名再和岩花有什么矛盾的,我之所以想跟着去,就是想帮你一把,其实我知道你的麻烦不少,这一关,你怕是很难得过去。” 舒逸笑了笑:“好吧,如果老人家执意要去,我欢迎。” 莫老汉和莫栋一直守在门外,因为老虔婆插上了门,他们进不来,莫老汉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忍不住抬起手敲了敲门。 舒逸过去把门打开了,莫老汉拉住舒逸:“怎么样?好了吗?”舒逸说道:“嗯,没事的。”莫老汉听了以为老虔婆真的把舒逸的蛊毒给解了,他高兴地说道:“好你个虔婆子,没想到本事还真不小。”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我没能解掉他的蛊毒,我的蜥蜴死了。” 莫老汉楞了一下,赤蚁竟然杀死了蜥蜴,看来麻姑下的蛊不是一般的厉害。 老虔婆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岩花的差距并不大,可我没想到,真正的‘蛊王’并不是岩花,而是麻姑,她的这个‘血咒心蛊’我是无能无力了,希望岩花能够知道怎么解吧。” 舒逸对莫栋说道:“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吧,吃完我们赶回省城去。”莫栋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出来了开饭呢,要不我们喝两杯?”舒逸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开车。” 吃过午饭,舒逸开着车子,车上坐着两个老人,莫老汉和老虔婆。 老虔婆的情绪很是低落,就连莫老汉也被感染了。上了车两人都没有说太多的话,舒逸笑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这是怎么了?天还没塌下来呢。”莫老汉说道:“我说小舒啊,你到底是怎么惹上麻姑的?她为什么要对你下蛊呢?我记得你和她们一家的关系不是蛮好的吗?我还听说后来你还回来过一趟,送钱给她男人治病,她这么对你不是恩将仇报吗?”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十二年来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蛊,要不是这些日子总是出现一些幻觉,感到胸闷,我还不信真有什么蛊术这玩意呢。” 老虔婆说道:“说来也奇怪,十二年了,下蛊却让蛊毒封存十二年,这个麻姑到底是想干什么?”莫老汉说道:“这一切只有她知道了,可惜,麻姑已经死了。”老虔婆说道:“如果那蛊盅在岩花的手里,那么事情就简单了。”莫老汉说道:“快给岩花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在她手上啊!”舒逸笑道:“不急,反正下午我们就能到林城了。” 第二十八章玉玑真人 林城市灵山,“天下观”。 邱九、圆法和谢意三人缓缓步入观中,大香坛旁的一颗老松下,一个花白胡须的老道士正在扫着院子。对往来的游客,他视若不见,他的目光就望着面前的地上,很认真,很仔细地清扫着。 邱九和圆法都没有留意这个老道士,倒是谢意多看了他两眼。 三人到了老君殿前,一个小道士正从殿内出来,谢意上前一步:“这位道兄,请问玉玑真人可在观中?”小道士看了看谢意,又看了看谢意身后的邱九和圆法:“实在不好意思,掌教真人云游去了。” 谢意一脸的失落,他扭头看了邱九一眼。 邱九说道:“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小道友,既然玉玑真人云游,那么观中谁在主事呢?”小道士说道:“如今观中是玉珏师叔在主事。”邱九说道:“那请小道友通传一下,就说正一道传人邱九求见,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 小道士脸上也露出了笑脸:“原来是正一道的仁兄啊,三位,请跟我来吧。”三人跟着小道士到了内院门口:“三位请在这等一下,我先去通报一下。”邱九点了点头,小道士进了内院,没多久小道士便出来了:“三位仁兄,师叔有请!” 小道士带着三人来到了玉珏的房前便离开了。 只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病恹恹的声音:“三位道友请进,玉珏子身体有疾,不能相迎,还望道友别介意。” 谢意望了邱九一眼,邱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圆法则是一脸苦笑,三个还是进了屋子,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床上,面色腊黄,确实有几分病态。男子挣扎着想要起来,邱九忙上前去伸手止住:“真人身体有恙就别起身了。”玉珏子咳了两声:“请坐。” 小道士又进来了,手中捧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三个茶碗:“三位请用茶。” 上了茶,玉珏摆了摆手,小道士出了厢房。 玉珏子又是一阵咳喘:“不知道三位来找玉珏有什么事?”邱九端起茶喝了一口:“确实有些事情,原本我们是想上山请玉玑真人出手相助的,却不想他竟然云游去了,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扰玉珏真人。”玉珏子说道:“虽然我们并非同宗同源,但却同属道家,这位道兄,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咳……” 谢意苦笑道:“师叔,看这样子,这趟‘天下观’白来了!” 玉珏子望向谢意:“小道友何出此言?”谢意说道:“玉珏真人可知道林城近日出现了行尸?”玉珏子脸色微微一变,眉头轻皱:“行尸?”谢意点了点头:“只怕还不只是行尸。”玉珏子说道:“你们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邱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玉珏子听了苦笑道:“这件事情恐怕我们‘天下观’帮不了你们了,师兄云游四海,而我又一身疾病,虽然还有两个师弟,可他们道行太浅,修为定力都不足,况且观里的事情又多且杂,还需要他们操持。” 圆法一直没有说话,邱九也叹了口气,谢意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邱九站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玉珏真人,我们就告辞了。”玉珏的眼里露出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偏偏这个小细节让谢意捕捉到了,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三人离开了内院,邱九说道:“看来这‘天下观’我们是指望不上了,居士,你有什么主意?”圆法说道:“办法倒是有,只是那些个大和尚恐怕比‘天下观’的这些真人们更难请,那些个出家人,估计不太愿意管尘世的事情。” 谢意说道:“师叔,居士,我有办法。” 邱九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办法?”谢意笑道:“玉珏真人在装病,而玉玑真人应该也没有云游。”圆法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意说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到了观门,那个老道人还在认真地扫地,谢意走上前去:“玉玑真人,这地皮都让你刮掉一层了。”老道人停下了动作,望着谢意:“小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谢意说道:“真人,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老道人笑了,他饶有兴致地对谢意说道:“小友倒有些意思,你凭什么就认定我是玉玑真人?”谢意说道:“其实我能够猜出你就是玉玑真人是因为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老道士楞了一下:“气势?” 谢意点了点头,竟然在花坛边坐下,而老道士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边,邱九和圆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谢意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在他们看来,这老道士虽然眼熟,可却可以肯定坚决不是玉玑子。 谢意说道:“对,气势,这也是这几年我才有的一些感受。我见过一些高官,他们的身上就有上位者的气势,那种气势会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老道你也是一样,你往这古松下一站,虽则是在打扫庭院,可那气势却像是主宰着这时的一切,说白了,在‘天下观’这一亩三分地里,你就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那道人大笑起来:“好个君临天下!这话大了,换在老古时候,那可是会要了我的命啊。”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邱九,你收了个好徒弟啊!”道人抬手往脸上一抹,邱九和圆法再看去,这不是玉玑子又是谁呢? 邱九说道:“玉玑真人,你这唱的是哪出啊?”玉玑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到我静室去坐坐吧。” 玉玑子领着三人到了静室,一个小道士忙上了茶,玉玑子说道:“去把你玉珏师叔叫来吧,人家都已经识破了,他就别再歪在床上装病了。”小道士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圆法叹了口气:“玉玑真人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玑子脸上一红:“穷道是算到会有麻烦登门,所以才伪装避祸,谁知道却让你这小徒弟给识破了,惭愧啊!” 邱九说道:“他不是我的徒弟,是我师兄的徒弟。”玉玑子“哦”了一声:“你的师父是谨瑜还是谨珍?”谢意楞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头子师父到底叫什么,邱九说道:“谨珍!”玉玑子笑道:“谨珍一生游戏人生,能够教出这样的徒弟倒也不足为奇。” 玉珏子来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病态,见到邱九他们三人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圆法居士淡淡地说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看来玉珏真人这病好得还真快啊!”玉玑子说道:“就别怪他了,这是我的意思。” 邱九说道:“玉玑真人,现在林城出现了行尸,就在真人的眼皮子底下,真人真能袖手旁观吗?”玉玑子叹了口气:“邱道友,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有难言的苦衷啊!”邱九皱起了眉头:“苦衷?有什么苦衷能够让玉玑真人放下除魔卫道之心?” 玉玑子看了玉珏子一眼:“玉珏,把言家的信拿出来吧,让邱道友看看。” 玉珏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递给邱九,邱九打开来看完之后眉头攒到了一起。圆法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邱九轻声说道:“言家警告玉玑真人,不许管林城的事情。”圆法说道:“这事情是言家做的?”邱九叹了口气:“恐怕不只是言家吧。”玉玑子说道:“我欠了言家一个承诺,他们现在要我兑现,你们说我能怎么办?” 谢意也听明白了大致:“湘西言家?这么说辰家也牵扯进去了。” 邱九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勉强两位真人了,我们这就告辞。” 玉玑子一脸的愧色:“实在不好意思!玉珏,替我送送三位道友!” 邱九说道:“不必送了,我们认得路。” 玉珏子把邱九他们送出了观外,回到了玉玑子的静室:“师兄,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闻不问吗?”玉玑子轻轻拂了拂花白的胡须:“你是怎么想的?”玉珏子说道:“师兄,虽然我们欠言家一个承诺,可是也不能不分善恶是非,邱九说得对,除魔卫道是我道门的本份,莫非就为一个承诺把道家的精神给丢了吗?” 玉玑子望着玉珏子:“你想下山?”玉珏子点了点头:“其实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想过要下山,我倒希望你真去云游了。”玉玑子笑了笑:“唉,看来我这次要失信于言家了。”玉珏子说道:“师兄同意出手了?”玉玑子点了点头。 玉珏子说道:“那为什么还要在邱九他们面前唱这一出呢?”玉玑子说道:“我们只能暗中帮他们一把,不宜正面和言家发生冲突,如果我爽快的答应了邱九,那么就不只是失信言家,怕还要结下仇恨了。” 下山的路上,邱九一直沉着脸,圆法的情绪也很低落。只有谢意没心没肺的,他点了支烟,还哼上了小曲。 邱九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高兴个屁啊!”谢意说道:“为什么不能高兴啊?”圆法说道:“邱先生也别怪他了,反正也入了灵山,我去洪福寺走走!”谢意说道:“不用了!玉玑子一定会下山的。”邱九和圆法都楞住了:“你怎么知道?” 第二十九章言家找上门了 岩花听说下午就能见到舒逸,心里很是激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把随身带来的衣裙都试了一遍,可却总是觉得不满意。 卫春柔轻轻敲着岩花的房门:“岩花姐!”岩花应了一声,卫春柔说道:“聂警官来了。”岩花忙收拾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 卫春柔见岩花出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见到卫春柔的笑容,她的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因为这两天来卫春柔总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岩花怕她把自己给憋出病来。岩花拉起卫春柔的手:“来,帮姐姐看看,姐姐这身衣服怎么样?” 卫春柔还没说话,就听到了聂岚的声音:“这身衣服很合身,岩花,真的很漂亮。”岩花这才想到聂岚带了客人来,她脸上一红忙走上前去:“聂警官怎么不了?这位是?”聂岚说道:“哦,这位是舒处长的朋友,沐姑娘。” 岩花的身子一抖,舒逸的朋友,莫非是女朋友?岩花暗暗打量着沐七儿,沐七儿一袭白纱长裙,白色的高跟鞋,长长的黑发绾在背后,俏丽的五官宛如古画中的仙子,不沾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岩花脸上的笑容没了,她淡淡地说道:“聂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聂岚楞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通岩花怎么突然就翻了脸。聂岚不禁又看了看沐七儿,再联想到岩花今天竟然会对自己的外表表现出的重视,她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聂岚笑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岩花说道:“谢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聂岚苦笑,岩花还真有这个本事,虽然她没有看到岩花那天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对付欺侮卫春柔的人,但她知道岩花肯定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了报复。 沐七儿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沐七儿!”她向岩花伸出手去。聂岚脸色微微一变,岩花是什么人?是个精通蛊术的女人,沐七儿这样贸然伸出手去,万一岩花要是起了什么坏心,在沐七儿身上做什么手脚,自己如何向舒逸交待?她忙拉开了沐七儿的手:“沐姑娘,看来岩花姑娘现在不方便招呼我们,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沐七儿知道聂岚的意思,她微笑着说道:“岩花姑娘,很高兴认识你!”她的手还伸着,并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聂岚皱起了眉头,她知道是劝不住沐七儿的了,她叹了口气,岩花倔强,沐七儿也有个性,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将会有一场好戏了。 岩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也很高兴认识沐姑娘!”她拉着沐七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姐房间的门打开了,她没想到家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今天聂岚并没有穿制服,李姐平时很少和警官打交道,自然也不认识。又看到沐七儿,她笑道:“哟,岩花、小卫,你们有客人啊?” 卫春柔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岩花轻声说道:“来了两个朋友。”李姐说道:“桌上有水果,冰箱里有饮料,好好招呼你们的客人吧,我要走了。”她经过沐七儿身边的时候又补上一句:“你真美。” 原本李姐的一句真心赞美,却惹得岩花的脸色微微一变。 聂岚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对沐七儿说道:“沐姑娘,朱先生让我们马上回去。”沐七儿点了点头,她对岩花说道:“岩花姑娘,原本想好好和你说说话的,可你看,那边又有事情了。”岩花淡淡地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岩花的话听在聂岚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层意思,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沐七儿又看了看岩花。岩花说道:“聂警官这是怕我对沐姑娘下蛊?”聂岚苦笑了一下,她没想到岩花会说得这么直白。 沐七儿说道:“聂警官可不会这么想,我们都不相信岩花姑娘会是这样的人。”岩花摇了摇头:“这你们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文化,做事也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还真说不准什么事情会做什么事情不会做呢。” 岩花的话一出,大家都闭上了嘴,沐七儿没想到与岩花的第一次见面会闹得这样的尴尬,早知道岩花对舒逸有着想法,沐七儿是一定不会主动来见她的。沐七儿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她怕自己这次贸然地与岩花见面会影响到舒逸,万一岩花不为舒逸解除蛊毒怎么办?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卫春柔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黑衣男子,卫春柔看到两人,竟然打了个冷战,退了回来。 聂岚淡淡地问道:“你们找谁?”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谁是岩花?”岩花说道:“我是。”那男子说道:“我们是湘西言家的。”岩花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湘西言家。”那人冷笑道:“是吗?言家的三少爷言权,权少你应该不陌生吧?” 岩花的眼睑跳动了两下:“看来你们是来寻仇的?”那人说道:“我们只是负责送信的,我们当家的说了,权少的事情是言家有错在先,他会亲自登门道歉,还会给卫姑娘一些补偿,不过权少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岩花笑了:“看来你们当家的是想让我为那个王八蛋偿命喽?凭什么?就凭你们俩?” 那男人说道:“我们就只是送个信,我想你还不至于为难我们吧?”岩花说道:“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两名黑衣男子传完话便走了,其实他们找上岩花也是鼓足了勇气的,他们早已经听说了权少死时的情形,这件事在言家传得沸沸扬扬。 两人才走,聂岚便问道:“这个湘西言家是干什么的?”岩花说道:“言家也是苗人的一支,只是在满清的时候为官家做了些事情,被赐了言姓,言家是炼尸的,在湘西,言家也算是大户了,不过却比不上另外一个家族,那就是辰家,辰家与言家不同,辰家是家传道学,解放前,辰家有个不太光彩的职业,那就是赶尸。” 聂岚眯缝起眼睛:“你好像对这两个家族很熟悉啊!”岩花说道:“我阿嬷就是言家的人。”聂岚楞住了:“你是说麻姑是言家的人?”岩花点了点头:“村里的老人都知道她是从湘西苗家过来的,那时正值十年浩劫,她是从湘西的一个小县城响应号召到西乡插队,后来便嫁给了我父亲,只不过大家都只知道她叫麻姑,却不知道她的全名叫言麻姑。” 聂岚皱起了眉头:“可我查过,为什么查不出你说的她是言家的这些内容?” 岩花摇了摇头:“我也是在父亲临死的时候才听他说起的,不然我也不知道。”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阿嬷有意要隐瞒这段过去,二是言家的人不愿意这段过去被人知道。所以,大家都在隐瞒这段往事。” 岩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开始怀疑我阿嬷的死是不是与言家有关系了。”聂岚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言权怎么了?”岩花怜爱地看了卫春柔一眼,然后冷笑一声:“他是罪有应得,我只是让金蚕在他的心头钻了个孔。他原本应该死不了的,可是他却把自己给生生吓死了。” 岩花说得轻描淡写,可聂岚、沐七儿和卫春柔三人都吓了一跳。 岩花笑了:“聂警官,你不会想要抓我吧?我刚才只是在说笑,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把言权怎么了,言家一定会报警的,不是吗?” 此刻邱九、圆法和谢意正缓缓走下灵山,邱九拉住了谢意:“别卖关子了,你小子快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玉玑子会出手?”谢意说道:“师叔,你这是关心则乱,你想想,玉玑子如果真的不想淌这趟浑水,为什么不直接去云游,躲开我们,而只是化装成一个老道?” 圆法听到谢意这话,他也笑了:“你小子确实是个鬼灵精。” 谢意继续说道:“其实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行尸的事情,就算之前不知道,但言家的那封信却已经告诉了他们,林城将会有大事发生。所以玉玑子没有走本来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有了决定,我们去或者不去‘天下观’都不会对他的决定有所影响,我断定行尸的事情‘天下观’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邱九说道:“既然他们决定出手,为什么我们找上门去他们还要扭扭捏捏的?何不痛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谢意笑了:“师叔,你的修为确实很高了,可惜为人处世这一层你还是差了些。扭捏是一种态度,他们扭捏,拒绝我们的邀请,这是不想得罪言家。这也就决定了,他们出手相助也是有限的,那就是他们只会暗中相助,他们不会与言家当面锣对面鼓的将矛盾公开化。” 第三十章虫降 舒逸突然踩了一脚刹车,用手捂住了胸口,莫老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忙问道:“小舒,怎么了?”舒逸摆了摆手:“没,没什么!”老虔婆叹了口气:“一定是蛊虫又发作了。”莫老汉的神色黯淡了:“虔婆子,你说,岩花到底能不能解掉他身上的蛊毒?” 老虔婆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眉头紧紧地攒到了一起,她实在想不明白,用蜥蜴去吞噬赤蚁应该是行得通的,可为什么最后死的竟然是蜥蜴? 舒逸见二人的情绪都很是低落,他笑了笑:“二位老人家,你们这是干嘛?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别尽都哭丧着脸,我想总会有办法的,俗话说,办法总比问题多嘛。”老虔婆望向舒逸,正好看到舒逸的侧面,她发现舒逸的脸上满是刚毅。 老虔婆轻声说道:“现在我宁愿岩花的蛊术比我高明。”这个向来不愿意服输的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被舒逸的乐观感动了,她开始打心里希望岩花能够解除舒逸的蛊毒。 电话响了,舒逸接听了电话,是沐七儿打来的。 “舒逸,你到哪了?”沐七儿轻声问道。 舒逸说道:“马上到小碧收费站了,估计半小时就能到。”沐七儿说道:“嗯,我们把岩花请到了先生家里,你直接到先生家来吧。”舒逸说道:“好的。” 沐七儿挂了电话,对朱毅说道:“先生,舒逸他们已经到了小碧了,他说半小时后能到。”聂岚说道:“岩花,要不要做什么准备?”岩花摇了摇头:“不用。”岩花的心里很是忐忑,她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召唤百毒,把舒逸身体里的毒物给召唤出来,但能不能凑效她也不知道,如果这一招不灵,那该怎么办? 朱毅望着岩花轻声说道:“岩花姑娘,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舒逸之前曾经来过一次电话,他说他找到了老虔婆,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岩花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差一点成了‘蛊王’,因为这件事情,她对我一直耿耿于怀。” 朱毅说道:“也许是和舒逸投缘吧,她竟然答应给尝试为舒逸解除蛊毒。”岩花心里一惊:“什么?”朱毅说道:“就在今天上午,在西乡派出所副所长莫栋的家里,老虔婆为舒逸解蛊,可惜失败了。” 岩花关切地说道:“她是怎么做的?” 朱毅回答道:“老虔婆查出舒逸中的是血咒心蛊,而蛊虫是一种叫赤蚁的毒物。”朱毅的眼睛望向岩花,岩花点了点头,她曾经偷偷看过阿嬷养着的母蛊,确实就是赤蚁,她的心里也有些吃惊,老虔婆没见过母蛊,竟然能够知道是赤蚁,就这份能耐,说明老虔婆的本事并不在自己之下。 岩花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朱毅,等着朱毅继续往下说。 朱毅说道:“知道蛊虫是赤蚁,于是老虔婆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毒攻毒,她用自己豢养了很多年的一只毒蜥蜴放入舒逸的身体,因为蜥蜴是赤蚁的天敌,她想用蜥蜴是一定能够把赤蚁给吞噬的。” 岩花点了点头,老虔婆的办法虽然听上去很悬,却很有道理。这样的办法岩花想都不敢想。当想到刚才朱毅说的老虔婆最后还是失败了,她又着急地问道:“舒逸没事吧?”朱毅说道:“原本过程很是顺利,就连老虔婆自己也觉得应该是成功了,那蜥蜴吞噬了赤蚁飞出了舒逸的身体,落入预先准备的清水盆中,可不曾想,没多久那蜥蜴竟然死了!” 岩花淡淡地说道:“没想到这老虔婆竟然会为舒逸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我要是猜得不错,她自己也会伤得够呛!”朱毅点头说道:“是的,她虚弱了很久,吐了好几口血才缓过劲来。” 岩花陷入了沉思,她也很想不通,老虔婆的蛊术在苗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如果她都感觉成功了没理由会失败。再说老虔婆用的办法应该也没有问题。岩花轻声说道:“没理由啊!”岩花原本是在自言自语,可她的话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沐七儿问道:“岩花姑娘,你说什么?”岩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朱毅从岩花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好像对沐七儿有针对性,朱毅是过来人,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与感情有关,只是他没想到舒逸和岩花相识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当时岩花对舒逸有什么感觉,到现在也应该是风轻云淡了,怎么岩花的反应还如此强烈? 朱毅的心里也隐隐为沐七儿担心起来。 对于苗人的女子朱毅还是有些了解的,一旦她们动了情,那种执着的劲头很是吓人,加之岩花还是个“鬼草婆”,甚至还是“蛊王”,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指不定她会对沐七儿做出点什么事来。 朱毅想找个机会提醒下舒逸,最好先让沐七儿离开,可是他也知道沐七儿对舒逸的感情,知道舒逸中了蛊毒,沐七儿在这个时候是一定不会弃他而去的,唉,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痛的事情。 门铃响了,聂岚说道:“这么快?”朱毅说道:“应该是小谢他们回来了。” 聂岚过去打开门,果然是谢意和邱九、圆法回来了。 朱毅问道:“见到玉玑真人了吗?”邱九没有说话,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了支烟,闷头抽了起来。圆法也坐了下来:“见到了,不过他们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态度,眼看马上要到晚上了,市内这八家医院就凭小谢和邱先生哪怕再加上你、我二人也玩不转啊!” 谢意说道:“他们虽然没有给我们明确的态度,但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八家医院,我们守四家,剩下四家留给他们。”圆法笑道:“你确定玉玑子一定会出手?”谢意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圆法说道:“好,赌什么?”谢意笑了:“就赌你手上的那串珠子!” 朱毅也笑了:“你小子还真敢想,那可是慈云法师圆寂时所持的迦叶紫檀明法珠,历经六大净土宗法师之手,小谢,你小子是诚心的吧?”圆法说道:“这可不行,不是圆法舍不得,实在是这东西对圆法来说有很大的意义。”谢意说道:“好了,说笑的,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了,谁不知道这珠子是慈云法师留给居士的念想。” 谢意说道:“这样吧,我们把八家医院理理,然后挑四家,剩下四家给玉玑子他们去个电话,他们一定会派人去守候的。”邱九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岩花说道:“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吧,小道士,我跟着你怎样?”谢意笑道:“有苗疆的‘蛊王’相助,小道士求之不得呢!这样,死的交给我对付,活的你来!”聂岚也不示弱:“我也要去!”朱毅说道:“你跟着我吧!” 岩花又有些担心地望向卫春柔,沐七儿微笑着拉过卫春柔的手:“放心吧,卫姑娘我来照看,不会有事的。”岩花淡淡地点了点头。 门一开,岩花就看到了舒逸。十二年了,舒逸的变化并不太大,只是那张脸上有了沧桑。舒逸望着岩花,先是一楞,随即笑道:“你是岩花吧?”岩花露出了笑容,笑得很甜,沐七儿看在眼里,神色微微有些黯然,朱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沐七儿扭头看了朱毅一眼,微笑着说道:“先生,我没事。” 岩花又看到了舒逸身后的老虔婆和莫老汉,老虔婆轻声说道:“路上的时候他好像又发作了一次。”岩花紧张地说道:“是吗?严重吗?”她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舒逸的手腕。舒逸想要躲开,岩花轻声说道:“别动!”老虔婆也说道:“让她看看吧,你别乱动。” 老虔婆对舒逸的态度好了很多,少了原先的那层冷漠,就连莫老汉也觉得奇怪。 岩花放开了舒逸的手,一脸的疑惑。 朱毅说道:“别老杵在门口,进来坐吧!” 这下整个客厅都坐满了人,岩花这才缓缓地说道:“虔婆婆,你后来验过了吗?”老虔婆摇了摇头:“还用验吗?我的冰蜴都死了!”岩花淡淡地说道:“赤蚁确实没了!”老虔婆“蹭”地站了起来:“什么?”岩花说道:“赤蚁确实没了,你那法子应该是凑效了,用冰蜴吞噬了赤蚁。” 老虔婆脸上露出喜色,但马上又暗了下来:“不可能,如果真是冰蜴吞噬了赤蚁,那么我的冰蜴又怎么会死呢?”岩花再次抓住了舒逸的手腕,半天她才放开,轻声对老虔婆说道:“虔婆婆,你来看看,这好像不是蛊虫作祟。” 老虔婆也伸出手来在舒逸的手腕上试了试,她的脸色变了,带着惊恐:“这确实已经不是蛊虫了,这应该是虫降!” “虫降?”几个声音惊讶地叫了起来。 老虔婆点了点头:“舒逸,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做的都是得罪人的活,你这样问,我也回答不上来。”老虔婆说道:“虫降是萨满教的巫蛊之术,和南洋的降头差不多。” 第三十一章联系宝音 “萨满教?”朱毅眯起了眼睛。 圆法轻声说道:“我听说朱先生曾经与萨满教的人打过交道?”朱毅点了点头:“是的,那应该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说来话长,这事以后再慢慢闲谈吧,虔婆,你能确定舒逸是中了萨满教的巫术?” 老虔婆肯定地说道:“嗯,一定是萨满教的虫降,不会错的。”圆法说道:“真搞不懂,舒逸怎么会惹上萨满教?”朱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从我们的角度来就,事件的焦点确实是在舒逸的身上,可是却不然,舒逸的身份是有些特殊,可是那是在另一个层面而言。” 朱毅顿了顿:“苗疆毒蛊、湘西驭尸、巴蜀酆都,现在连蒙古的萨满教都有份,你们想想,单单为了杀一个舒逸能让他们这样大的阵势吗?”谢意说道:“这样看来这背后应该另有隐情。”舒逸叹了口气:“这其中一定有着天大的阴谋,而我不过是这个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邱九淡淡地说道:“你可不是普通的棋子,因为你,这个局才能够真正的动起来。” 圆法说道:“朱先生,你和萨满教有些渊源,你看是不是能够请他们来帮舒逸一把?”朱毅说道:“嗯,我马上联系一下宝音。” 朱毅掏出电话,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哪位?”一个中年女子轻声问道。朱毅说道:“宝音吗?我是朱毅。”中年女子的声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是宝音,先生,找我有事吗?”朱毅说道:“我遇到些麻烦。”宝音马上反应过来了:“麻烦?与萨满教有关吗?”朱毅“嗯”了一声:“我的学生被下了降头,应该是萨满教的‘虫降’!” 宝音沉默了一会:“我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师父,我想最迟明天我就能到林城。” 朱毅说道:“谢谢了,代问那仁大祭司好!”宝音说道:“师父前不久还提起你呢,也许她这次也会亲自过来的。”朱毅说道:“她的身体还好吗?”宝音叹了口气说道:“不太好,毕竟年纪在那了,而且每天烟不断,酒不停的,看上去衰老了很多。” 卫春柔等朱毅打完电话,她对岩花说道:“岩花姐,我想回去了。”岩花对卫春柔微微一笑:“好的,姐姐送你回去。”聂岚也说道:“我开车送她去吧。”岩花说道:“不用了,还是我陪她走走吧。” 对于卫春柔,岩花是心存愧疚的,她总觉得卫春柔出事是因自己而起,她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卫春柔,不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聂岚还是坚持说道:“这样吧,我和你一起送她上去,这走路全是爬坡上坎的,得走大半个小时呢。”岩花点了点头,向大家招呼过后便和聂岚带着卫春柔走了。 等她们离开以后,朱毅才淡淡地说道:“舒逸,沐姑娘,你们跟我到书房去!” 舒逸和沐七儿跟着朱毅进了书房,朱毅示意舒逸把房门关上,在沙发上坐下,朱毅递给舒逸一支烟:“舒逸啊,岩花对你的那点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就在朱毅把他和沐七儿单独叫进书房的时候,舒逸就知道老师一定是想要说这件事情。 他苦笑了一下:“老师,你是了解我的,我和岩花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十二年前我去苗疆时,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朱毅叹了口气:“我还听说她的姐姐岩芸也是对你有意思,甚至她的死也和你有些关系。” 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的一双眼睛却盯着茶几上的茶杯,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舒逸说道:“我在西乡的时候就住在她们家,和岩芸的接触确实相对要多些,可要说她对我有什么异样的情感,我倒是没有感觉到,老师,你也知道当时为了那个任务,我就像台机器,根本就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 朱毅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少女的心事谁又真正能明白呢?” 沐七儿终于把目光移到了舒逸的脸上:“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岩花对你的情感是真挚的,我也能够感受到她对我存着敌意。不过这不怪你,可这件事情你必须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谈谈,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别伤了女孩子的心。” 沐七儿很是善良,舒逸微微一笑:“我明白,我会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的。” 朱毅说道:“我倒是觉得沐姑娘这段时间最好能够先暂时离开林城。”沐七儿摇了摇头:“老师,我是不会离开的,舒逸身上的那个什么一天不解,我一天不会离开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的安全考虑,但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情感。” 舒逸握了握她的手:“七儿,老师说得没错,我也建议你先回丽江去,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沐七儿深情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朱毅明白,无论他和舒逸再怎么劝沐七儿都不会离开的。他只得说道:“要不这样吧,这几日岩花都会和我们在一起,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她替她好好照看卫春柔吗?干脆这几天你都去和卫姑娘做伴吧。这样一来,岩花看不到你,或许会好一些。” 沐七儿点了点头,她确实是答应了照顾卫春柔的:“我一会就过去。” 回到了李姐家里,卫春柔便对岩花和聂岚说道:“岩花姐,聂姐姐,我知道你们有事情,你们去忙吧,我能够照顾我自己。”岩花搂住了卫春柔的肩膀:“这几天就别去学校了,安心在家里呆着吧,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卫春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两位姐姐,我想好好睡一觉,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岩花从身上掏出一朵干花递给卫春柔:“贴身放着,另搞掉了。”卫春柔虽然不解,却还是依言把干花贴身放好。 只见岩花掏出身上的“金蚕蛊”,揭开盖子,口中念叨了几句,聂岚轻声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几条毒物竟然出现在房间的墙角。岩花淡淡地说道:“叫什么,有我在它们举乱来的。”她又望向卫春柔:“你身上有那干花,这些毒物不敢靠近你,只要有人闯入,它们就会进行攻击,放心吧,你很安全。” 卫春柔说道:“岩花姐,这干花还有吗?”岩花问道:“一朵就够了,你还要来做什么?”卫春柔轻声说道:“我想给李姐送一朵去,不然她回来不小心被伤着就不好了。” 岩花笑了,卫春柔还是那么善良,总是能够为别人着想。 岩花说道:“还是我去交给她吧。”卫春柔说道:“还是拿给我交给她吧,我知道她在哪,再说了,你们还有急事呢,我知道你关心舒大哥,赶紧去吧。” 岩花想了想,还是给李姐的干花交给了卫春柔:“那你先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再拿去给她,反正她回来得晚。” 岩花和聂岚回到朱毅家的时候,朱毅已经和舒逸、沐七儿谈完话了,见岩花她们回来,沐七儿微笑着迎了上去:“岩花姑娘,反正这儿没我什么事,我想我就去陪卫姑娘吧。”岩花淡淡地说道:“好啊,反正地方你也知道,我想不用我们再送你一趟了吧?” 岩花对沐七儿的态度让朱毅和舒逸都暗自摇了摇头。 沐七儿也不介意岩花的态度,她对舒逸说道:“知道你们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就先走了,我去陪卫姑娘去,注意安全,记得有什么事给我电话。”说完,她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准备出门,聂岚的心里有事,她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叫住沐七儿,可她还是先看了岩花一眼。 就在沐七儿走到门口的时候,岩花终于叫住了她:“等等,把这个带上!”沐七儿转过身上,见岩花递过来一朵花,她楞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接了过去。 “贴身带着吧,房间里的毒物是我招来的,不用怕,有这花在身上你不会有危险的。”岩花轻声说道。沐七儿点了点头:“谢谢!”聂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沐七儿是打了个摩的上去的,她到了李姐家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莫非是卫春柔睡着了?沐七儿又抬手敲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沐七儿不再敲了,静静地站在楼道里,她想卫春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 不多一会,卫春柔回来了,望着正等在门口的沐七儿她楞了一下,然后挤出个微笑:“是沐姐姐啊,你怎么来了?”沐七儿发现卫春柔见到自己好像有些慌乱,沐七儿笑道:“他们的事情我也插不上什么手,不如来借故陪你,到你这儿来躲个清净。” 卫春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又停了下来:“沐姐姐,你来的时候岩花姐有没有给你一朵干花?”沐七儿点了点头,卫春柔这才打开了门。 “岩花姐怕那些坏人再来捣乱,她说在屋里引了一些毒物,可以保护我,只要带着干花我们就不会有事,这不,我刚才就是去给李姐送干花去了,我交待她了,这些天最好别领人回来,万一伤着人了就不好了。” 沐七儿摸了摸卫春柔的头:“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第三十二章判官 朱毅的家里,大家坐在一起又细细地商议了一遍,最后商定,林城的八家有“太平间”的医院,朱毅和聂岚去一家,谢意和岩花去一家,邱九和莫老汉去一家,最后圆法、舒逸和老虔婆去一家。 至于另外四家医院,谢意已经把话传给玉玑子了,相信玉玑子应该会派人去盯着的。 灵山,天下观,苍松翠柏在夕阳的掩映中带了几分肃穆。 玉珏子走到师兄的静室前轻声叫道:“师兄!”玉玑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吧!”玉珏子走了进去,在师兄的面前低下头:“师兄,天已经要黑了。”玉玑子正在打座,仍旧闭着眼睛:“玉珏,你入道门也有二十余年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玉珏子低下了头。 玉玑子长长吐了口气,收了手势,慢慢睁开了眼睛:“天虽然已经黑了,可他们要有动作必须要等到半夜以后。”玉珏子点了点头:“我已经让玉珙、玉璃他们做好了准备。”玉玑子站了起来,坐到了桌子边上,玉珏子给他倒了杯茶。 玉玑子说道:“你们怎么准备的,说说吧。” 玉珏子说道:“小谢打来过电话,林城有正规‘太平间’的医院一共有八家,省医,省二医,市一、二、三医,六安医院、陆军野战医院和武警医院,他们负责省医、省二医、陆军和武警四家医院,其余四家由我们负责。说是留给我们四家,其实六安医院和市二医已经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了,这两家可以排除,实际上真正需要我们守护的就是市一医和市三医。” 玉玑子说道:“看来他们的调查工作做得蛮仔细的嘛。” 玉珏子笑了:“他们里面的那个聂岚可是市警察局武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调查起来没什么难度。不过他们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他们所负责的四家医院中,这一两天内都有死尸送入,也就是说,这四家都有可能成为言家的目标。” 玉玑子淡淡地说道:“玉珏啊,你想过没有,言家可是大隐之家,近六十年来几乎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了,怎么这次就到林城来了?就算他们是为了那不见天的勾当,也不至于舍近求远吧?” 玉珏子也楞住了,他说道:“师兄,那依你之见,言家到底想做什么?”玉玑子摇了摇头:“我哪里又猜得出来啊?我也不是神仙。”玉珏子说道:“偏偏他们又把你的那个承诺拿出来说事,要不然他们哪里敢在林城那样嚣张?” 玉玑子望着这个师弟,轻声说道:“玉珏啊,凡事要学会动脑,多动脑!他们用承诺来拴住我们,你以为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们管言家的事吗?”玉珏子说道:“不然还有什么?”玉玑子说道:“林城即将有一场血雨腥风啊!”玉珏子惊讶地望向玉玑子。 玉玑子叹了口气:“你呀,凡事不动脑子,消息更是闭塞!师兄已经老了,以后这‘天下观’就得靠你了,你总是这样怎么行?”玉珏子难为情地笑了笑:“师兄,我是烂泥扶不了墙的,是当不起这重任的,我倒是觉得玉拱要适合得多。” 玉玑子摇了摇头:“玉拱不行,他的戾气太重,玉璃又年纪太小,玉珏,这重担还真是莫你莫属。先不说这个了,我先告诉你这几天林城的都来了些什么人吧。苗疆的蛊王,湘西言家、辰家,巴蜀的酆都鬼府,藏传密宗红教、黄教的几个大喇嘛,华夏佛教净土宗的圆法大居士,青城山上清宫的抱残上人和守阙上人。” 玉珏子听得脸都变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玑子冷笑道:“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是山雨欲来之势。”玉珏子说道:“所以师兄才会不顾得罪言家而介入这场纷争?”玉玑子说道:“我也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据我的推测,这一两天还会有些奇人异士陆续地赶过来,你想想,能够驱动这么多隐世异人前来林城,这说明什么?” 玉珏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玉玑子叹了口气:“你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只有利益才可能使这些世外高人趋之若鹜。”玉珏子说道:“利益?”玉玑子点了点头:“或许有什么宝贝将会在林城横空出世!” 玉珏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兄,我总算明白了,我劝你真正的去云游,躲开言家,避免为难你没答应,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玉玑子说道:“天下奇宝,有能者居之。玉珏,今晚我们四个玉字辈的一人负责一个医院,哪怕是市二医和六安医院也别遗漏。一个带两个清字辈的弟子。不过如果言家的人出现,假意敷衍一下就行了,别太认真,说实话,一两具行尸给他们也就是了。” 玉珏子楞了一下:“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啊?”玉玑子笑道:“表示一下立场,至少我们也算是站在正义一边的。”玉珏子望着自己的这个师兄,他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玉玑子师兄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充满正义,充满智慧的,修为品行都皆称楷模,可今天这一番话打碎了玉玑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现在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市侩的老人! 玉珏子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玉玑子的面前。 玉矶子说道:“去吧,时间还早,先回去休息一下,十点半我们再下山,切记,别和言家的人硬磕,这样也算我兑现了以前的承诺。另外,别和茅山派的那两个家伙走得太近,他们都是些苦修,穷修,和他们搅到一起没什么前途。” 舒逸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沐七儿那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听说舒逸会和圆法、老虔婆一起去武警医院,沐七儿轻声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舒逸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圆法大居士在,我不会有事的。” 一辆出租车悄无声息地在江山公寓六栋四单元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座机响了,沐七儿正拿着电话和舒逸说着话,卫春柔从房间里出来,拿起了座机的听筒:“喂,请问找哪位?哦,好的,我马上就给你送来。”卫春柔挂了电话,对沐七儿说道:“沐姐姐,李姐说钱耍完了,让我给她送点去。” 沐七儿早听卫春柔说过李姐打牌的地方离这也不远,她的手机还没挂,只是轻声问道:“我陪你一起去吧?”卫春柔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就和舒大哥说说话吧,我去去就来。”她走进李姐的房间,没多久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十几张百元的大钞,就向门外走去,接着,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舒逸听到了沐七儿和卫春柔说话的声音,他问道:“卫姑娘有事么?”沐七儿笑道:“没事,她去给李姐送钱,马上就回来。”舒逸说道:“你让她一个人出门的?”沐七儿说道:“就在隔壁一个单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舒逸忙说道:“你快跟着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沐七儿这才觉得自己大意了。 沐七儿挂了电话,冲出门去,下了楼,可却哪里看得到卫春柔的影子。 她又不知道李姐到底在哪里打麻将,房门又没关,她只得又折了回去,在屋里不安的等着。 此刻卫春柔正坐在楼下的那辆出租车里。 “属下见过判官!”卫春柔坐在后排,对她旁边的一个男人恭敬地说道。 男人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嗯,现在那个女人已经完全信任你了?”卫春柔说道:“嗯,她已经完全相信我了,听说她还真为我杀了言权。”男人说道:“这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言家为什么会忍下这口气。” 卫春柔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男人说道:“下一步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这个女人杀了姓舒身边的那个东巴女子。”卫春柔说道:“判官说的是沐姑娘?”男人点了点头:“嗯,一定要把火往姓舒的身上引!把这潭水搅浑!”卫春柔说道:“我有些怕和他们在一起,特别是舒逸的老师的那个什么居士,舒逸的那个老师的那双眼睛,就像能够把人看穿一样。” 男人点了点头:“你以退为进是对的,那老头子确实很厉害,你真要在他的眼前晃悠迟早就得露馅,也亏得言公那小子,送上门来给你当道具,否则你想要取得岩花那女人的信任比登天还难!好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姓舒的那女人怀疑。” 卫春柔说道:“我得先到李姐那去一趟,不然一会她回来姓沐的如果问起就会穿梆了。”男人点了点头,卫春柔下了车,男人从后座下来,坐到了驾驶位,发动车子,竖起了出租车空车的牌子。 “回来了?”沐七儿问道。 卫春柔微笑着点了点头:“沐姐姐,就几步路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沐七儿说道:“能不担心吗?不过回来就好了,对了,李姐一般都什么时候回家啊?” 第三十三章借个火 舒逸又点上了支烟,圆法轻声说道:“你的烟抽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讨厌医院的这股味道,这让我想吐。” 舒逸、圆法和老虔婆就在武警医院的“太平间”里坐着,一张桌子,三张椅子,桌子上竟然还放了一个温水瓶,三只茶杯。老虔婆说道:“也不知道今晚哪个地方会倒霉。”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倒希望他们到这儿来,我还真没见过僵尸是什么样子的。” 老虔婆笑了,只是她的笑声有些恐怖:“嘿嘿,要是真的来了你可别被吓傻了。”舒逸只是笑,却不多说什么。 陆军医院“太平间”外边有个小小的值班室,聂岚无聊地看着电视,朱毅却和正在值班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轻声地闲聊着。 “你在这干了多久了?”朱毅问道。男子说道:“有六七年了吧。”朱毅说道:“这份工作很少有人愿意做。”男子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份工作也不错,至少很清闲。”朱毅递给他一支烟:“晚上一个人给这呆着,怕吗?” 男子说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有时候大半夜的偶尔还能听到里面有响动。”聂岚扭过头来说道:“喂,我说,哪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是自己吓自己吧?”男子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真的,特别是半夜一点到三点这个时候,我常常能够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被吓得半死,后面也慢慢地习惯了。” 原本聂岚坐得离二人有些远,听男人这么说,忙把椅子搬到了朱毅他们的旁边。 朱毅说道:“子时是阴气盛的时候,有点什么怪像也不足为奇。”聂岚看了看表:“子时?一点到三点之间吗?”朱毅点了点头:“对!”聂岚说道:“你们听到了什么没有?”她这么一问,朱毅和男子都竖起了耳朵,果然“太平间”里隐隐有响动。朱毅皱起了眉头:“里面的窗户我记得是关好的吧?”男子点了点头:“我们检查过的。” 朱毅站了起来:“钥匙给我,你陪聂警官在这呆着,我去看看。” 聂岚哪会放过这样长见识的机会,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却也跟在了朱毅的身后:“不,我要和先生一起去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呢。”男子拿起窗台上的一支酒瓶,打开,咕了一口:“一起去吧,我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进去过,长长眼也好。” 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你们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别乱走动。” 朱毅的镇定让两人安心不少,朱毅接过男子递给他的钥匙,轻轻地打开了“太平间”的门,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朱毅轻声说道:“开灯!”可非但房间里的灯没有亮,就连走廊里的灯也熄掉了。 聂岚大叫一声:“开灯,快开灯啊!”她的身子靠向了朱毅,微微颤抖。这时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朱毅的声音传来:“别紧张,镇静!”朱毅松开了她的手,接着他的手中多了一只手电,他转过身去,手电光过处,哪里还有那男子的影子。 聂岚这时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她也打亮了预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先生,他呢?”朱毅说道:“跑了吧,小心跟着我,这里可能有古怪。”聂岚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枪。 “谁?”聂岚大声叫道:“站住别动,不然我就开枪了!”朱毅刚才也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房间里一闪而过。“别,别开枪!”是那个男子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的,朱毅和聂岚手中的电筒齐齐射了过去,男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护着脑袋,浑身发抖,聂岚这气可不打一处来:“起来!你竟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装神弄鬼,给我起来!” 那男子站了起来,一脸的恐惧:“我,我没有!”朱毅拉住了聂岚:“聂警官,别吓着他。”朱毅走上前去把男子拉了起来:“是我们,没事的,起来吧!”男子这才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很是黯淡:“鬼,有鬼!” 朱毅说道:“只是停电了,别怕,你看,哪里有鬼?”聂岚也说道:“还是个男人,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朱毅拉着男子和聂岚走出了“太平间”,朱毅借头电筒光把门关上,三人回到了值班室,男子还在发抖,朱毅对聂岚说道:“你看着他一下,我上个洗手间,就在楼梯口,几步路,我马上就回来。” 聂岚说道:“先生,你去吧,放心了,我可不像他一样没用。”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害怕是人之常情,你也别这样说他。” 朱毅进了洗手间,聂岚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沙发上的男人一眼:“没出息!”她在窗台上找到了半截蜡烛和一盒火柴,划燃一根火柴,想把蜡烛点亮,谁知道一阵阴风吹灭了蜡烛。 聂岚有些紧张地四下里看了看,又点燃一根,正准备往蜡烛上点去,耳边出现一个声音:“借个火!”聂岚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她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就像麻将牌中的白板! “啊!”聂岚大叫一声,急忙后退几步,但她马上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她举起手中的枪:“别动,动一动我打死你!”那人竟然真的没动:“你是警察?”聂岚冷笑道:“别以为在脸上捂了张面就能装鬼吓人,双手抱着头,退到墙根去!”那人还是没有动,冷冷地说道:“你看看你的身后!” 聂岚哪里会上当:“想耍花样?”可她错了,后面还真有个人,就是那个蜷缩在墙角吓得浑身发抖的男子,此刻他已经轻轻地走到了聂岚的身后,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掌,切在了聂岚的脖子上,聂岚眼睛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啪啪……”灯亮了,门口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原本以为今晚能够等到言家或者辰家的人,没想到却等来了巴蜀酆都阴阳判官中的阴判!”无面者竟然就是巴蜀酆都的阴判官,而站在门口鼓掌的人自然就是朱毅,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 阴判官半天没有动,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原来早就设好了陷阱,我居然还傻乎乎地往里钻。”朱毅说道:“我就奇了怪了,巴蜀酆都的人怎么会来淌这趟浑水?从巴蜀之地跑到林城来,不会只是为了来盗取两副人体器官吧?” 阴判官的脸上自然不会有什么表情,倒是那个男子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就在这时,阴判官出手了,而他的目标竟然不是朱毅,而是那个男子,阴判官的手中多了一支判官笔,迅速地插进了男子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名武警手中的枪响了,朱毅忙叫道:“别开枪!”可是还是晚了,这么近距离射出的几梭子,全部打在了阴判官的身上,那名武警战士听到朱毅的叫唤,知道自己闯了祸:“我,我怕他伤了首长。”朱毅知道也怪不得他,朱毅忙上前去,蹲下身子,接着叹了口气,阴判官和那名男子都已经断了气。 聂岚幽幽地醒了过来,她揉着自己的脖子:“敢对老娘下黑手,老娘一枪……”她说到这,才发现屋子里的情形不对,当看到自己竟然坐在两具尸体旁时,她吓了一跳,一下子弹了起来。 “不许动!”几声喝斥把刚刚捡起手枪的聂岚又吓了一大跳,朱毅说道:“你们放下枪,她是我的同伴。”武警们这才放下枪,朱毅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能够有些收获,可惜啊!”朱毅望向那一队武警:“这里你们处理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个少尉走了出来:“是,首长!”聂岚望着无面阴判官,她说道:“先生,他这张脸不会是真的吧?”朱毅说道:“当然不是,没有五官他是活不了的。”聂岚说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说着她伸手抓向那张恐怖的没有五官的脸,聂岚撕下的是一张皮制的面具,而面具底下竟然是一张年轻而俊俏的脸。朱毅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无面阴判官。”聂岚说道:“为什么?”朱毅说道:“阴阳判官的名头太响,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了,而这张脸太嫩了!走吧,今晚看来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上了车,聂岚说道:“先生,你怎么能调得到武警?”朱毅笑了笑:“哦,我和他们领导是很要好的朋友。”聂岚望向朱毅,她自然不会相信。她并不知道,朱毅是军方的高级安全顾问,调动几个武警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聂岚知道朱毅是在敷衍自己,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先生,你说如果阴阳判官指的不是两个特定的人,而是两个职位,那么这个位置上换上年轻人应该也说得过去吧?”朱毅点了点头:“嗯,不过人已经死了,原本我以为能够从他们口中知道到底会在林城发生什么大事的,可惜啊!” 第三十四章绿毛僵 朱毅和聂岚离开了武警医院,朱毅给舒逸他们都去了电话,其他三处竟然平安无事。这就有些出乎朱毅的意料了,他点上支烟抽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聂岚还没从刚才的兴奋劲里缓过劲来,她说道:“先生想到什么了?”朱毅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按理说我们张网等的是言家的人,可为什么偏偏言家的人并没有出现,而来的却是巴蜀酆都的?” 聂岚说道:“巴蜀酆都这帮家伙是做人体器官盗卖的,他们或许是想……” 朱毅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是你想的这样,他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时间,不必和我们碰面的。那个不知道真假的无面阴判的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你别忘记了,他们还有个内应,既然有内应就应该知道我们布了局,明知道我们布了局还硬往里闯,你不觉得这不太符合常理吗?” 聂岚被问住了:“那先生的意思?”朱毅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帮人并不是巴蜀酆都的人。”聂岚说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想转移我们的视线?”朱毅说道:“所以我才说呢,可惜没有能够留下活口。” 凌晨一点四十多分,市一医。 玉珏子领着两个清字辈的道人潜藏在“太平间”附近。 他们从十一点半就开始在这儿埋伏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徒弟清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师父,就凭人家的一句话我们就在这蹲了大半夜了,是不是如果今天等不到,明天我们还得继续来?” 玉珏子淡淡地说道:“让你蹲着就蹲着,哪来那么多的屁话。”清虚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玉珏子的心里也很是烦闷,只不过他郁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没守到敌人,而是因为他的师兄,那个曾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重要位置的,对他亦父亦兄的师兄。 没有人再说话,四周一片寂静。 两点整,一条黑影出现在了“太平间”外面,清虚轻声说道:“师父,来了!”玉珏子没有动,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那个“人”,此时的玉珏子就像一个猎人,望着猎物,蓄势待发。 在昏暗的灯火的映照下,那人伸手推开了“太平间”门,屋子里面黑洞洞的。 玉珏子用很细微的声音说道:“都别乱动,看看再说。” 清虚和清净都有些紧张,他们到“天下观”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从来还没有真正的见过什么场面,这次听师父说要对付的是僵尸,两个的心里是既兴奋又害怕。 那个人影走进了“太平间”,玉珏子轻声说道:“走!”接着他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太平间”的门口,玉珏子并没有穿道袍,而是一身暗红色对襟短唐衫。 清虚和清净的身手也不弱,跟着稳稳地落到了玉珏子的身旁。 玉珏子跟着进了“太平间”伸手摸向门边的灯线开关。耳边突然响起了风声,玉珏子侧手,抬腿就朝着那风声发出的方向踢去,同时他打开了“太平间”里的灯。 玉珏子和他的两个徒弟看到了面前的那个“人”,清虚和清净的心里都吓了一大跳,这哪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具干枯的尸体!这具尸体身上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全身上下都是长满了绿毛,那红大约有四五公分长短。 玉珏子皱起了眉头:“毛僵!”他忙对两个徒弟说道:“你们快退出去!”清虚说道:“不,师父,我要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对付僵尸。”玉珏子说道:“出去吧,这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这家伙再有些时日就能够进化成飞僵了。” 清虚说道:“飞僵?那不就是魃吗?” 玉珏子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两个徒弟快离开这里,而他的另一只手则从身上掏出几张符咒,手一扬向着那毛僵飞去。那玩意儿仿佛并不怕玉珏子的黄符,猛地向玉珏子扑来,这时原本已经退到门口的清虚和清净又折了回来,一人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两人拦在了玉珏子的面前,桃木剑一挺,分别刺向长毛僵尸的眼睛和心口。 玉珏子没想到两个徒弟竟然还没有走,他叫道:“都说了,让你们出去!快出去!”他嘴里说着话,可手上却也没有闲着,不知道他从哪儿抓出一把糯米,扬手撒向长毛怪物,那毛僵好像有些忌惮这些米粒,向后退了几步! 玉珏子的双手翻飞,手中不停地射出黄色符咒,夹着糯米一起向那怪物打去,那符咒在半道上幻成了一个个小火球,打得毛僵无法避让。 望着师父渐渐控制住了局面,清虚和清净这才松了口气,可这时那毛僵低吼了两声,玉珏子脸色一变:“你们快跑,有多远跑多远,谁再回来,我就跟他断绝师徒关系。” 清虚是从小说跟着玉珏子的,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情同父子。 清虚听到玉珏子的话,也觉得事情不太妙。玉珏子说道:“它在召唤同伴!它那同伴的力量应该比它更厉害,你们快走吧,只有你们离开了,我才能专心地对付它们,否则我还得分心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清净拉住清虚:“师兄,你就听师父的吧!”清虚叹了口气:“师父,你小心一点,我马上打电话给师伯吧。” 玉珏子猜得没错,那怪物又招来了一个和它长得很差不多的长毛僵尸,那毛比它的还要长些,玉珏子冷笑道:“马上就要飞跃的人了,还巴巴地跑来送死,自毁前程!”两具长毛僵尸对于玉珏子的话自然是充耳不闻,也不敢它们,那是它们根本就听不懂。 等清虚他们出了门,玉珏子赶紧关上了“太平间”的那扇大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两具绿毛僵尸了。玉珏子右手轻轻一动,一把桃木短剑从袖口滑了出来,他摁住了剑柄,左手抓出几张符纸凌空转了半圈然后插到了桃木剑上,口中念道:“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我身,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只见玉珏子的身上竟然泛起了淡淡地金光,他手中的桃木剑也微微地发出淡红色的光芒!玉珏子挺剑直刺向后来的那具绿毛尸,他知道后来的这位要比先前的那个要难对付些。可就在他出剑的刹那,两个毛僵都动了,不过不是针对他,而是齐齐向着窗户边退去,双双撞开了窗户,跳了出去,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玉珏子身上的金光退去了,他松了口气,并没有追去。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对付这样两具毛尸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后来的那个,毛长过了七公分,应该即将就要飞升为魃了!可惜师兄不在,不然一定能够留下它,这样的怪物让它走掉了以后还指不定会祸害多少的无辜。 玉珏子从房间里出来,浑身的力气象是耗尽了一般。 清虚和清净没有像玉珏子说的那样,有多远走多远,两人还是担心玉珏子的安危,见他出来都露出了喜悦:“师父,你没事吧?”清虚问道。玉珏子望着两个孝顺的徒弟,他点了点头:“嗯,没事了。” 清净问道:“师父,那两个家伙被你打跑了?”玉珏子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有和它们真正的交手,才拉开架势她们就破窗而逃了。” 清虚笑道:“它们一定是害怕了,有师父在这些移尸哪里敢乱来。”玉珏子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是玉玑子打来的:“玉珏,听说你遇到绿毛了?”玉珏子回答道:“师兄,我遇到的不是普通的绿毛,一个毛长约五六公分,另一个却接近八公分。” 玉玑子心里一颤:“你的意思是都快要成魃了?”玉珏子回答道:“应该是的。”玉玑子说道:“你没受伤吧?我这边也出了点状况,处理完了我马上就过来。”玉珏子说道:“师兄,我没事的,它们根本不和我打,我才起了个金光神咒它们就破窗而逃了!” 玉玑子说道:“那好,你们撒了吧,今晚它们是一定不会再来了!” 玉玑子这边确实是出了点状况,因为有人找上了他。 “言枢,你们这次玩得也太大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具快要成魃的毛僵,你们言家可真是大手笔啊!”言枢不到四十,却是言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玉玑真人,这件事情你们还是插手了!”玉玑子淡淡地说道:“没办法,我太想知道你们都往林城跑,到底林城有什么能够吸引你们的东西!” 言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了家主的命令来的。还有,你说的什么毛僵,那玩意不是我们的。”玉玑子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毛僵不是你们的?”言枢苦笑了一下:“快要飞升的毛僵你以为那么容易炼制啊?我们有必要拿出来显摆吗?” 玉玑子淡淡地说道:“这就怪了,莫非是辰家?” 言枢说道:“应该也不是!” 第三十五章非自然现像研究局 言枢说道:“言家和辰家同为茅山派的祝由科,一直关系都很密切,他们如果真带了毛僵过来,我们不会不知道,至于我们言家更不可能了,否则也不会急着去找行尸了!” 玉玑子笑了笑:“你们没想到这林城除了我们‘天下观’竟然还有着正一道的茅山传人吧?”言枢冷笑一声:“我还真没想到,我见过那小子出手,果然狠辣,他好像已经得了茅山符咒和灵童法的真传。” 玉玑子说道:“那小子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他那个师叔。”言枢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那个守‘太平间’的老头?”玉玑子点了点头:“你可能不知道他,他的修为至少有四十年,二十年在狱中度过,得三茅天君的真传,二十年守在‘太平间’,给自己画地为牢,又感悟了天道。” 言枢说道:“三茅天君的真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们茅山开宗的祖师爷,可那也只是传说。”玉玑子说道:“当然不会是祖师爷亲传,但也差不多了,你知道邱九那老儿的师父是谁吗?”言枢问道:“是谁?” 玉玑子说道:“茅壁!”言枢的身子微微一抖:“茅家的?”玉玑子点了点头:“正是茅壁,茅家一脉相承的传人!”言枢叹了口气:“难怪!玉玑子,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也是茅山传人,怎么就入主了‘天下观’?好好一座全真教的古观,让你搞得不伦不类的。” 玉玑子说道:“道法自然,再怎么说我也是真道士,‘天下观’总得有人来管吧?我不过是勉为其难!” 言枢笑道:“好了,我也该走了,这件事情你们‘天下观’最好置身事外。”玉玑子摇了摇头:“你们千里万里都赶来了,我守在林城万万没有不看看热闹的道理。”言枢说道:“我也只是替家主带个话,听与不听我就管不着了。” 一夜的折腾,除了朱毅这边出了点小插曲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出问题。当然,玉玑子把玉珏子遇到毛僵的事情给压了下来,没有和谢意他们通气。 大家聚在朱毅家里,听朱毅说完昨晚发生的事情,原本的一些倦意都没了。 舒逸说道:“今晚我们还守吗?”朱毅摇了摇头:“不了,这样守下去不是个办法。”聂岚说道:“这万一真的出了事情怎么办?”朱毅说道:“真要出事也没有办法。”谢意说道:“一早我就和玉珏真人联系了,他们那边也没有事情发生。” 邱九咳了两声:“谢意,玉玑子那个人很是狡猾,他们的话不能全信。”圆法也说道:“嗯,他也是茅山的传人,却执掌了全真的教观,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一个很懂得钻营的人,记得吗?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答应帮助我们,是因为他说自己欠言家一个承诺,但小谢后来也看出来了,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他不是怕得罪了言家,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莫老汉和老虔婆的话都不多,莫老汉抽着烟,老虔婆则闭着眼睛假寐。 朱毅笑着说道:“忙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小聂,你帮着带大家去省厅的招待所安置一下吧。”聂岚点了点头,她最辛苦,一会还得去局里。 朱毅把舒逸、谢意给留了下来,圆法本来就住在朱毅家的,所以四人又大沙发上坐了下来。朱毅说道:“居士,你来说吧!”圆法笑了笑:“好,让我说我就说吧,舒逸,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舒逸点了点头:“记得,你一见我就说我中了苗蛊,当时我还真不信这些玩意。”圆法说道:“现在信了吧?”舒逸叹了口气:“想不信都难啊!”老虔婆给他露的那手,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下蛊之说。 圆法说道:“其实早在你那天在陆局面前蛊毒发作开始,陆局就已经关注到这件事情了,之后才有我来见你。”舒逸楞了一下:“居士的意思是你来见我是陆局的安排?” 圆法淡淡地笑了笑:“包括沐姑娘没能够订到直飞云都的机票也是我们一手安排的。”舒逸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直了直:“你们是故意让我到林城来的?”圆法和朱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朱毅说道:“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吧,圆法居士,也就是向志勇先生,他不仅是我们华夏国著名的佛学家,他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就是华夏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局长。” “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舒逸不解地问道。 就连舒逸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机构,谢意更是一头雾水。 圆法说道:“对,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就是对一些奇异、怪异或者诡异的非自然力引起的一些特殊现像,这些现像从常理和科学都无法解释,人们往往把它归于灵异、异能那个范畴。” 舒逸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个组织这么神秘,这在华夏国应该是最高机密了,就连他这个国安、军安和军情机关的超级特工都不知道。舒逸轻声说道:“看来这次林城的事情并不是偶然的,而我一不小心又成了一枚棋子!” 他望向舒逸:“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朱毅摇了摇头:“我也是圆法居士来了林城才知道的,虽然之前我们有过一些交往,可他从来都没向我提过这事,还是陆老先来电话告诉我的。”舒逸说道:“这么说居士早就知道林城会发生什么事了?”圆法说道:“应该说知道一点吧,把你们留下来就是想先和你们通个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居士,不,向局长,如果你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不好意思,我已经向陆局和严部长都提出了辞职,对于你的任务,我只能说爱莫能助。”说完舒逸站了起来:“老师,我困了,想回去好好休息!” 朱毅叫道:“舒逸,你别激动,听居士把话说完吧!”舒逸说道:“对不起,老师,我真的好累。” 圆法说道:“舒逸,其实你错了,你以为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恰恰相反,整件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十二年前你所查办的案子就是现在这件事情的引子,你一定一直以为十二年前你追捕的两个人是间谍吧?其实不是,他们都是来自南洋的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一个是南洋本地出名的降头师,另一个是从蒙古国逃到南洋的巫师。” “这两个人当时潜入华夏的目的是为了盗取华夏的一件至宝,这件宝贝一直是由苗疆的苗人所看守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直在苗疆穿梭的原因。” 听到圆法说到十二年前的事情,舒逸楞住了,其实当时他也曾经怀疑过那两个“间谍”的身份,他们仿佛对苗疆很熟悉,虽然他们成功地躲过了舒逸的多番追捕,但舒逸还是感觉得出来,如果做为特工来说,他们根本一点都不专业,可是他们确实有一套本事。 舒逸知道圆法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和自己说谎,他坐了下来:“可人已经死了,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圆法笑了:“为什么十二年前凡是给予你帮助的人都先后出了事?而你身上的所被下的血咒心蛊与萨满教的虫降又是怎么一回事?舒逸,难道你就不想弄个清楚,搞个明白吗?” 朱毅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就连莫老汉和老虔婆都那么积极地给予你帮助,你能够让自己置身事外吗?”舒逸沉默了,要说他一点都不好奇那都是假的,他只是心里有气,他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别人算计。 舒逸说道:“告诉我那所谓的至宝到底是什么玩意?”谢意已经听得入迷,见舒逸问到这个问题,他也饶有兴趣地说道:“是啊,快说来听听,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圆法轻轻地说出了三个字:“蚩尤血!” 谢意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蚩尤?和黄帝打仗的那个蚩尤?那个远古神话中的战神,九黎部落的酋长蚩尤?”圆法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蚩尤。”舒逸半天没有说话,但他的脸上也是写满了置疑。 圆法说道:“你们知道华夏苗人的始祖是谁吗?”舒逸轻声说道:“就是蚩尤,苗人源于九黎部落。”圆法说道:“对,传说蚩尤兵伐黄帝,那一战杀得天昏地暗,蚩尤请风伯雨师,兴风作雨,并唤出天龙相助,黄帝最后只得请出旱魃,将蚩尤杀死。” 舒逸说道:“这个传说我也听过,只是不知道居士口中说的蚩尤血又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他的血吧?” 圆法苦笑道:“好像还真是的,传说蚩尤临死之前,流干了自己的鲜血,那鲜血用一种特殊的器皿存储着,他把这血留给他的后人,这是战神的血,是远古大帝的血,许多传说都把这蚩尤血传得神乎其神,有说能够让人长生不老,也有说能够让人百毒不侵,还有说拥有它就是战神重生,可以号令所有苗人!当然,都只是传说,真正有什么用处我也说不准!” 第三十六章非常复杂 “蚩尤血”确实把舒逸和谢意的好奇心给招了起来,舒逸说道:“就因为一个所谓的传说,所以这些人就全都跑到林城来了?接下来还会争个你死我活,犯得着吗?”圆法淡淡地说道:“或许在我们看来他们这样的做法很疯狂,可他们却认为值得。” 朱毅叹了口气:“确估计陆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到林城来,这一场风暴我看是难免了。”正说着,便听到门铃响了,舒逸过去打开门,人呆住了,半天他才冒出一句:“师父,你看看谁来了?” 朱毅站了起来望着站在门口,一脸笑容的但增,他苦笑道:“你也来了?不会也是为了‘蚩尤血’吧?”但增进了屋子,在沙发上坐下,自觉地拿起了茶几上朱毅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是也不是!”朱毅淡淡地问道:“怎么说?” 但增说道:“这次来我们是奉了大活佛的差遣,他让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蚩尤血’不会落在外族的手里。”朱毅听了脸色才缓和下来,他对但增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争夺‘蚩尤血’的呢!”但增摇头道:“我们对那玩意没兴趣,不过听说黄教的葛玛大喇嘛他们也已经到了林城,估计他们会很感兴趣。” 这时但增才发现圆法,他笑道:“没想到大居士也在!”朱毅说道:“下午还有个老朋友会来。”但增楞了一下:“老朋友?”朱毅点了点头:“记得那仁吗?”但增笑了:“那个萨满教的大祭司?”朱毅说道:“嗯,那仁大祭司和宝音祭司都会过来。”但增收起了笑容:“我倒是收到消息,蒙古萨满教也会派人过来,不会就是她们吧?” 朱毅说道:“应该不是吧,她们是我请来的。”但增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想到请她们过来?”朱毅望了舒逸一眼:“为了他!”接着朱毅把关于舒逸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告诉了但增,但增笑道:“原来这一次是舒逸渡劫啊!” 圆法和但增也是老相识了,但增的身份以及但增与朱毅的关系圆法也是一清二楚,他说道:“但增,你们来了多少人?”但增说道:“两个,我和昆多寺的大喇嘛,那是个潮人,我让他一起过来,他说要先去置办一套行头,让我先过来,一会他再给我电话。” 圆法说道:“你们俩能对付得了黄教的那些人吗?”但增眯起了眼睛:“你想听实话吗?” 圆法点了点头,但增说道:“对付不了,黄教这次来了六个人,以葛玛大喇嘛为首,你们应该听说过葛玛大喇嘛吧?他有个响亮的外号叫‘鬼面明王’。跟随他的五个也是大喇嘛,黄教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我听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夺取‘蚩尤血’,而是把它给毁了,他们说那是不详的东西。” 朱毅笑道:“你们呢?你们不会也想把它毁了吧?”但增的脸上微红:“大活佛说了,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只能毁掉。”圆法说道:“不行,那东西不能毁掉。”但增说道:“我说大居士,你别急啊,‘蚩尤血’是否存在还两说呢,大家都只是听了传闻,这东西在哪?怎么找到它都还是回事!” 谢意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如果让国安那帮人出面,就很好解决了,把所有的人给赶走不就得了?”舒逸白了他一眼,轻笑道:“真那么容易就好了!”谢意不解地问道:“有那么复杂吗?” 但增说道:“复杂,很复杂,非常复杂。”说罢他将MP3的耳机插进耳朵里,摇头晃脑地跟着哼起歌来。谢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圆法接过话茬:“但增说得没错,非常复杂,一来,这次到林城的都是一些奇人异士,这些人并不是孤立的,他们代表的或者是一个隐世的家族,或者是一个宗教或者利益团体,另外还有一些并不是华夏的,而是来自于其他国家,一个处理得不好,就可能衍生出一系列的问题,所以我来的时候首长们都交待了,江湖事江湖了,不动用国家机器。”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好个江湖事江湖了,不过确实也只能这样。” 圆法说道:“舒逸,既然这一切都与你有很大的干系,有件事情我得请你帮忙。”舒逸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圆法楞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舒逸说道:“不就是想让我利用我现在和这件事情的关系,想办法查清楚‘蚩尤血’的下落吗?” 圆法望向朱毅苦笑道:“都说舒逸这脑袋瓜子转得快,我算是领教了。”舒逸说道:“居士,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虽然会点把式,对付普通人还好使,可对付一帮子奇人异士,大居士,你觉得我有这能耐吗?别的不说,就说那行尸吧,功夫再高,你总不能让死人再死一次吧。” 朱毅散了一圈烟,然后说道:“你小子怕什么,既然大居士开了口,自然有办法保护你,对吧,居士。”圆法指着朱毅说道:“你呀,什么事都算得清清楚楚,累不累啊?” 圆法这才对舒逸说道:“这次我从局里带来了几个人,我会让两个人跟着你的,再有你身边不是还有小谢吗?对付僵尸他比任何人都在行!明天你就带着他们三人深入苗疆,另外把莫老汉、老虔婆也回去吧。” 舒逸皱起了眉头:“七儿不跟我一起走吗?”圆法摇了摇头:“沐姑娘必须先留在林城。”舒逸问道:“为什么?”圆法咬了咬嘴唇:“她必须留下拖住岩花。”舒逸的脸沉了下来:“为什么要让她拖住岩花?万一岩花对她下蛊怎么办?” 朱毅说道:“如果岩花要对付沐姑娘早就下手了,如果她还没有动手,你要带沐姑娘走一定会激怒她,所以相反你把沐姑娘留下才是对她的安全负责。”舒逸楞住了,朱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圆法又说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要留住岩花吧?” 舒逸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不解。” 圆法说道:“因为我们觉得岩花的身上也有秘密,已经有人开始对她感兴趣了。只有把她留在林城我们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舒逸说道:“也就是说我明天悄悄地走,不让她知道,对吧?”圆法回答道:“是的。” 舒逸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沐七儿出任何的事情。”圆法说道:“放心,她一定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朱毅咳了两声:“我也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沐姑娘出事。”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吗?你们让我很恼火,能不能别让我总是觉得被别人算计,而且明明知道被算计了还非得老老实实地吃哑巴亏。” 这时但增已经把耳机取了下来:“小伙子,吃亏是福,你就没听过吗?” 朱毅说道:“下午那仁过来看看你身上的那个什么虫降能不能解,如果不能,就只能另想办法了。”舒逸其实对那个什么那仁祭司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无可无不可是说道:“无所谓了,反正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 圆法也拿起一支烟,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还有一件事情,岩花提到过,麻姑死的时候,她养的母蛊被人拿走了,她觉得那个母蛊才是麻姑被害的真正原因。” 舒逸问道:“可我的赤蚁蛊不是已经解了吗?他们拿那玩意做什么?” 圆法摇了摇头:“岩花说她也不清楚,不过这是在虔婆为你解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许原本人家是想利用那条母虫来控制你体内的小虫吧,我问过岩花,她说你身上的赤蚁确实已经没有了,那母虫对你不会再有什么影响,这点你就放心吧。” 舒逸打了个哈欠:“好吧,你们说什么说是什么,我困了,先去睡会,一会那什么萨满祭司来了再叫我,那个午饭也别来吵我了!”舒逸钻进了书房,反锁上了门。书房里有一张小床,那是朱毅偶尔看书累了就在那躺躺,舒逸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起来。 朱毅对谢意说道:“你也去睡一会吧。”谢意说道:“不用了,一下子听到这么些激动人心的事情,我哪睡得着啊,对了圆法大居士,你说派给舒先生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圆法说道:“你小子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啊?”谢意嘿嘿一笑:“我就想看看你们那个什么非自然现像研究局都有些什么样的高人。” 圆法说道:“倒还真是高人,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了。”谢意嘟起了嘴:“切,没意思,我也去睡了。” 朱毅见他要去招待所,朱毅说道:“算了,你就别走了,就在这睡吧!对了,一会见到你那师叔你给他说说,这次的事情还希望他能够一帮到底。”谢意说道:“嗯,他既然已经出手了就肯定会帮到底的,但是他这人的脾气有些不太好,性格孤僻,这点您得忍着。至于你们有什么需要他做的,直接说,别和他绕弯子,他那人直,绕起来容易把自己绕没了!” 谢意的话逗得三人大笑,朱毅说道:“你这样埋汰你师叔,小心他敲你。” 第三十七章氢气球 沐七儿坐在客厅里,手里翻着卫春柔找给她的一本杂志。 岩花才睡下没多久,岩花回来的时候沐七儿已经起床了的,沐七儿见到岩花回来时微笑着问她昨晚发生的状况,可岩花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地说困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卫春柔跟进去,和岩花说了一会话就出来了,她给沐七儿赔了笑脸,说她的岩花姐是因为累了一晚,所以精神头不太好,希望沐七儿别往心里去。 沐七儿并没有往心里去,她自然知道岩花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这还不是因为舒逸?想到舒逸沐七儿又有些担心,她真的搞不明白,舒逸到底是怎么会惹上这些烦心的事情的,可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营养了,最关键的是能够把舒逸身上那什么蛊啊,降头的给彻底解了。 对于岩花,沐七儿还是有些同情的,同情之余也有些怜惜。岩花的痴情让沐七儿对她生出不少的好感,即便是她对自己有着敌意。 李姐也起来了,她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沐七儿。 发生在沐七儿、岩花和卫春柔三个女人身上的事情李姐并不知道,她认识沐七儿,之前卫春柔告诉了李姐,说沐七儿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怎么起这么早?”李姐还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接着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习惯早起了,是不是打扰到李姐了?”卫春柔告诉过沐七儿,李姐一般都会睡到中午才起床的。 李姐看了看岩花房间关着的房门,然后靠近沐七儿悄悄说道:“这个岩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听春柔她还能把那些什么毒蛇啊,蝎子什么的给招来,我的妈呀,你不知道昨晚我回家看到那些东西,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好春柔送了那什么干花给我,让我心里有了底,不然我一定会被它们吓个半死。” 沐七儿没有说话,扭过头望着李姐。 这是个年过三十,可风韵犹存的女人,人长得漂亮且丰满,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特别是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女人香,沐七儿知道那绝不是什么胭脂、香水的味道,而是这个女人的体香。 李姐叹了口气:“唉,早知道这样,我是不会把这房间租给她的,现在好,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就是想撵她走我都不敢,谁知道她会不会用那些毒物来害我。”沐七儿轻声说道:“李姐想多了,岩花姑娘只不过是在这暂住几天,再说了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李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大了些,露出一抹裙下春光,好在屋子里的都是女人,她说道:“反正我管不了,也不敢管,算了,反正一会我就出门了,这几天我可能就不回来住了,你一会帮我和她们说一声。” 说罢李姐进了卫生间,洗漱完会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就走了。 李姐才走,卫春柔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沐姐姐,我要出去一下。”沐七儿说道:“要去哪?”卫春柔笑了笑:“去趟学校,学校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马上就能回来。” 沐七儿放下手中的杂志:“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卫春柔摇了摇头:“不用了,沐姐姐,我一个人就行,反正学校离这也不算远。” 沐七儿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出去,真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的岩花姐交待,放心吧,回到学校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在一旁等你。”卫春柔见沐七儿很是认真,她也不好说什么:“那好吧,就有劳沐姐姐了。” 林城师范大学距离李姐的家确实不远,从江山公寓小区出来,步行也就是七八分钟。 “当初选中李姐那儿租住就是因为那儿离学校近,从这里的小门进校区,还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呢。”卫春柔领着沐七儿来到小铁门门口,旁边值班室里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校工伸出头来:“小卫啊,怎么现在才来啊,都上课了。” 卫春柔说道:“路大爷,我这两天家里有些事情,已经请假了,今天来是想找辅导员拿点东西。”路大爷这才“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去吧!”末了他的眼睛还瞟了一眼沐七儿,沐七儿给了他一个微笑,跟着卫春柔进了小门,下了十几级台阶,就看到一栋崭新的教学楼。 卫春柔说道:“这是音乐学院教学楼,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教学大楼。” 沐七儿笑了笑:“真羡慕你,还能够生活在象牙塔中!”卫春柔淡淡地说道:“都说学生时代是一个人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是学生也一样有她们的烦恼。”沐七儿点了点头:“是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每一个人都只熟悉自己的角色,而不会站在他人的角度却思考问题,替别人着想。” 穿过音乐学院,就是一个大操场,也许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的人并不多,可就在两人即将离开操场的时候,她们看到了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气球,氢气球。 一把氢气球握在一个穿着淡灰色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手中。男生看上去和卫春柔年龄相仿,一米七几的个头,就是看上去有些瘦弱。 男生的脸上带着微笑,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卫春柔。沐七儿轻轻推了一下呆住了的卫春柔,小声说道:“你的追求吧?”卫春柔没有回答,而是几步走上前去:“龙平,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啊?” 龙平说道:“春柔,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氢气球递到了卫春柔的面前。卫春柔的脸色一沉:“龙平,我再说一遍,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你别再搞东搞西的了,没意思,知道吗?沐姐姐,我们走,别理他!” 龙平见卫春柔要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卫春柔,你这两天连学校都不来,不会是为了躲我吧?”卫春柔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她叫道:“龙平,你放手,不然我要翻脸了!”龙平冷笑一声:“那你就翻脸吧,今天你要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休想离开!” 沐七儿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去一把扣住了龙平的手腕:“小同学,人家既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我看你还是放手吧。说实话,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龙平望着沐七儿,他被沐七儿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给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看沐七儿的眼神竟然呆住了。 卫春柔趁机挣开了龙平的手,躲到了沐七儿的身后,沐七儿自然也放开了龙平的手。 沐七儿没兴趣和这样的小屁孩子多罗嗦,她拉上卫春柔:“我们走吧!” 龙平这才反应过来,他拦住了沐七儿:“这位学姐怎么称呼?”沐七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搭理他。龙平拍了拍手,原本坐在蓝球场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围了过来。龙平说道:“知道我是谁吗?”沐七儿叹了口气:“我还真不知道。”龙平淡淡地说道:“在师大没有人不知道我龙平的,就算是校长、系主任在这儿我一样不给他们好脸色。” 沐七儿说道:“我也是不喜欢给人水好脸色。” 龙平邪笑道:“哥几个,帮我把这个学姐和卫妹妹请到我的住处去,我要和她们亲近亲近!”几个男子就准备动手,沐七儿没等他们的手伸过来,她先动了。沐七儿的身手自然不是几个学生能够相比的,三下五除二,几个魁梧的学生都被她打倒在地,沐七儿拍了拍手:“就你们这点本事也想在我面前耍横!春柔,我们走!” 沐七儿叫春柔一起离开,却没听到回应,沐七儿转过身来,却哪里还有卫春柔的影子。 沐七儿望向龙平:“你们把卫姑娘藏哪去了?”龙平一脸的苦涩:“大姐,我,我没有啊,我和我的人都在这儿,那丫头一定是趁机跑了!” 沐七儿放开了龙平:“带上你的人滚蛋!”沐七儿有些怒了,不是龙平这帮人搞事,她又怎么会让卫春柔丢了,望着被放飞在空中的那串氢气球,沐七儿长长叹出了口气。 她在学校里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卫春柔的影子,卫春柔没有手机,而她的那帮同学自己也不知道,对了,她不是说要找辅导员拿什么东西吗?沐七儿终于辗转找到了卫春柔的辅导员,可是这个女人却说根本就没见到卫春柔,并且卫春柔也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在她这儿。 沐七儿沮丧地回到了李姐的家,李姐已经出去了,她没有钥匙,无奈之下只得敲了门。 开门的是岩花,她望着沐七儿,轻声问道:“你去哪了?”她的目光往沐七儿的身后瞟了一眼,不等沐七儿回答她又问道:“春柔呢?”沐七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陪她一起去学校,可谁知道她去扔下我自己跑了。” 岩花皱了下眉头:“你不会连一个小女孩都看不住吧?春柔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很危险你知道吗?你不是说她的安全你负责的吗?就这样负责吗?” 沐七儿被她训斥得说不出话来,沐七儿一肚子的委屈,偏偏还就无法辩解。 第三十八章挑拨 岩花终于让开了道:“先进来吧!”沐七儿进了屋,岩花关好门,到沙发上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沐七儿把陪卫春柔去学校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岩花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喝水自己倒,别让我伺候你,我怕我忍不住会给你下毒。” 沐七儿也倒了杯水,捧着杯子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岩花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沐七儿轻声问道:“我听说你把欺侮她的那家伙给……”岩花白了沐七儿一眼:“是聂岚告诉你的吧?”沐七儿说道:“或许你冲动了一点。” 岩花望着沐七儿:“你和舒逸认识多久了?”沐七儿想了想说道:“三年多了吧。”岩花说道:“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沐七儿说道:“当然可以,事无不可对人言。”接着沐七儿就把和舒逸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当然,那些个机密的部分她一个字也没提,饶是这样,岩花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知道沐七儿与舒逸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甚至还是生死患难,岩花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沐七儿说完,岩花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看来你们俩的感情真的很深。”沐七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喜欢他?” 岩花楞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沐七儿会这么直接。 岩花手上一抖,杯中的水洒了出来。 沐七儿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身子向后靠了靠,轻轻扭动了一下头,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并没有说过什么。 岩花看了看时间:“春柔怎么还没回来?”沐七儿说道:“要不我再去找找?”岩花点了点头,沐七儿起身离开了,她准备再去学校看看。 沐七儿走了以后,岩花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打心眼里羡慕沐七儿,她真希望和舒逸一起经历这些生生死死的人是自己。其实她对沐七儿也没有太多的成见,虽然因为对舒逸的那份情感让她面对沐七儿的时候不自在,甚至带着些醋意,可她还真没想过要对沐七儿怎么样,而且她知道,伤害沐七儿,就等于伤害了舒逸。 门开了,岩花回过头去,看到是卫春柔回来了。 “春柔,你这是去哪了?”卫春柔微笑着说道:“岩花姐,你怎么就起来了?昨天一晚没睡,该多休息会的。”岩花淡淡一笑:“没事,睡了一会也就好多了,你跑哪去了,沐姑娘又出去找你了。” 卫春柔楞了一下:“啊?我在学校的啊,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先走了呢!”岩花问道:“不是你先走的吗?她是找不到你才先回来的。”卫春柔灌了口水:“怎么会呢,我看她和那些男生聊着,就站到一旁等她,刚好遇到两个音乐学院的老乡,就围着聊了会,等回头再看她那边,人却不见了。” 岩花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卫春柔没有坐下,而是问道:“姐,你吃过东西了吗?”岩花摇了摇头,卫春柔笑道:“你等会,我给你弄去!”卫春柔没等岩花开口便进了厨房。 岩花没有说话,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她的心里有些堵。沐七儿和卫春柔其中必然有一个人说谎,为什么?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岩花却不得不谨慎,她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带着目的和动机来接近自己,从阿嬷死的那一刻起,岩花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她也很清楚,同时陷入这个局中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舒逸! 刚才和沐七儿的交谈让她对沐七儿产生了一点好感,一个能够和舒逸同生共死的女人应该不是坏人,岩花虽然没有太多的文化,但她认死理,这理是什么,是舒逸。 可卫春柔的那番话摆明了告诉自己沐七儿在说谎,岩花不能容忍沐七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沐七儿真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配和舒逸在一起。 不过直觉却告诉她,沐七儿不像是说谎的人,再说这是小事沐七儿没必要说谎。如果说沐七儿不想负责卫春柔安全她也根本不用陪着卫春柔一起到学校去,更不用再跑出去一趟。 想到这儿,岩花往厨房里看了看。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卫春柔刚才看似无意的一番话应该是有所用心的,虽然她打心眼里不想怀疑卫春柔,毕竟卫春柔因为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岩花站了起来走到厨房的门口:“春柔,要我搭把手吗?” 卫春柔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姐,如果你闲得慌就陪我说说话吧。”岩花微笑着点了点头:“成。”卫春柔说道:“姐,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那个舒大哥对吧?”岩花的脸微微一红:“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卫春柔笑道:“别小瞧了人,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唉,也不知道沐姐姐使了什么法子,让舒大哥对她那么好!” 岩花的心里一颤,卫春柔又把话题引到了沐七儿的身上,这是偶然吗? 岩花淡淡地说道:“你沐姐姐挺好的,人长得漂亮,有文化,看上去就像个仙女。”卫春柔哼了一声:“岩花姐,你可别这么说,你也很漂亮啊,不比她差,什么有文化,不就是多识了几个字吗?姐,别看我是个大学生,可在你面前我还更羡慕你呢。” 岩花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茬。 卫春柔说道:“姐,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认输,凭什么啊?我们哪比别人差了,她们认识才多久?姐可是喜欢他十二年了。”岩花发现卫春柔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人似的,话也多了。 这两天卫春柔一直都郁郁寡欢,那件事情给她的打击是很大的,可此刻岩花在她的脸上却再也看不到一点伤痛的痕迹。岩花说道:“那能怎么办?”卫春柔看似天真地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姐,你不是‘蛊王’吗?我看那些小说上说,苗疆的女孩会下一种叫做什么‘情蛊’的,下了这蛊不就能让舒大哥对你死心塌地了吗?” 岩花心里一紧,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那怎么行?中了‘情蛊’的人充其量就只是一行尸走肉,这样的男人,你愿意要啊?”卫春柔吐了吐舌头:“别,岩花姐,我只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千万别给舒大哥下这东西。” 岩花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的。”卫春柔像是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不过岩花姐,你也可以想办法让沐姐姐离开舒大哥啊,当然,也不能伤害了沐姐姐,嗯……”卫春柔抬起头想了想:“最好是能够让沐姐姐把舒大哥忘了!” 岩花笑道:“好了,丫头,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再说了,就算我真让沐七儿离开了舒逸,舒逸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想到这儿,岩花叹了口气:“这样同样是在伤害舒逸,他不喜欢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卫春柔叹了口气:“我算是看出来了,岩花姐,你比任何人都爱舒大哥。” 卫春柔把面条端了出来,两人吃完面条以后,卫春柔说想睡一会就回屋了,岩花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卫春柔今天的表情太反常了,她太关心自己和舒逸、沐七儿之间的这件事情。而且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她在鼓动着自己破坏舒逸和沐七儿的感情! 卫春柔这是赤裸裸的挑拨,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岩花百思不得其解,卫春柔甚至不关心那个欺侮自己的人最后到底是一个什么下场,反而却关心起自己的感情来了。岩花无意中看了看表,沐七儿出去有四十分钟了还没回来,甚至电话也没有一个,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跑到客厅,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的。 岩花看了看卫春柔关着门的房间,想了想便离开了屋子,她决定去学校找找沐七儿。 才走到小区的大门,她看到了沐七儿,沐七儿看上去有些狼狈,气喘吁吁的样子。岩花走上前去:“怎么去这么久?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沐七儿苦笑道:“别提了,从学校一出来就碰到了抢劫的,一个不小心让他们把我的包给扯去了,好容易才追了回来。” 岩花皱起了眉头:“人抓住了?”沐七儿摇了摇头:“没有,我追到他的时候一车摩托车把他带走了,还好东西被我抢了回来,只是时间就给耽搁了。”岩花说道:“还没吃吧?”沐七儿摇了摇头:“小卫回来了吗?”岩花说道:“回来了,你就在外面凑合吃点吧!” 沐七儿点了碗馄饨慢慢地吃着,岩花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她不自觉地把沐七儿被抢的事儿与卫春柔的挑拨联系到了一起,这两天按理说沐七儿会一直陪着卫春柔,卫春柔是没机会和自己说这些的,引开沐七儿一定是为了给卫春柔制造机会,让她来挑唆自己对沐七儿动手,岩花叹了口气,她甚至开始怀疑卫春柔出事的真实性了。 第三十九章萨满大祭司 舒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从书房出来,他听到客厅里很是热闹,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老妇人,舒逸看不出她的年纪,因为舒逸感觉这老妪要多老就有多老,你可以说她七十,也可以说她八十,就算你说她已经百岁有余也很正常,总之她给人的感觉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 看上去她就是一层薄薄的皱皮包着骨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瘦弱,特别是那双手,和鸡爪几乎没有太大的分别,那双眼睛看上去也很是浑浊,像白内障,只是精神状态看上去还行,她正在和朱毅开心地聊着,但增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 老妪的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很胖,也许是和老妪有了对比的缘故,女人长了一张娃娃脸,团团的,粉粉的,厚厚的唇,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穿着一件蒙古族人的长裙。圆法、谢意、莫老汉和老虔婆也在,只不过他们大多数时候是在听,偶尔跟着笑笑。 见舒逸从房间里出来,朱毅向他招了招手:“舒逸,快来,见过那仁大祭司。”舒逸走到老妪的面前,露出一个微笑:“大祭司好!”那仁那一双带着雾霭的眼睛望向舒逸,侧着身挨向朱毅:“这就是你那徒弟?”朱毅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老妪身后的女人也对舒逸笑了笑:“你好,我叫宝音。”朱毅笑道:“你可别小看了宝音,虽然年纪和你差不了多少,却也是个大祭司了。”舒逸并不十分了解大祭司到底是个什么职务,但他还是友善地点了点头:“你好!” 老妪抬起她那枯如槁骨的手:“过来,我摸摸!”这话换别人说来是很是令人尴尬的,可偏偏那仁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舒逸走上前去,那仁一把扣住了舒逸的手腕,舒逸本能想要抵抗,老妪却轻声说道:“放松!”舒逸这才反应过来,人家那仁大祭司可是专程来为自己治病的,虽然他知道那玩意应该不能算作病。 老妪拿了一下舒逸的脉,然后又摸向了舒逸的颈部,最后右手手掌掌心贴向了舒逸的额头。老妪闭上了眼睛,半天没再有任何的动作。 大家都没有说话,生怕打扰了那仁,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担忧,万一那仁也搞不定,那么舒逸的未来就很不乐观了。特别是老虔婆是知道的,虫降其实和苗家的蛊术是一脉相通的,被下了虫降,或者被下了蛊,就等于在身上埋了一枚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而主动权则掌握在控制降头或者虫蛊的人手上。 老妪终于放下了手,她轻声说道:“确实是虫降,可是我竟然探不出是什么虫!”那仁的话让大家的脸上都浮起了失望的神色。宝音说道:“师父,这么说来你解不了这个降头了?”那仁点了点头:“解不了,除非知道是什么虫子那还有得一搏。” 舒逸笑了:“解不了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不能强求的。”那仁那褶皱着鸡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泊生死,小朋友,难得啊!”舒逸摇了摇头:“大祭司言过了,我不是淡泊生死,而是无法计较,既然我无法控制这个所谓的虫降,只能争取时间,多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 宝音轻声说道:“师父,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那仁想了想说道:“根除的办法没有,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先把它压制一下,让它至少在两个月内不会发作。想要根治,在找不到下降头的人或者是知道是什么虫子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毅听出了那仁话语中还有一份不确定:“几乎?也就是说应该还有可能找到根除的办法喽?”那仁笑道:“确实有,不过说出来就有些儿戏了。”圆法居士说道:“大祭司但说无妨,儿戏也好,偏方也罢,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性,我们都应该尽力试试。” 那仁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直说了,你们应该听说过‘蚩尤血’吧?”她这话一说,大家都沉默了,朱毅、但增、圆法、舒逸和谢意是知道眼下的形势的,他们也知道目前林城是风雨飘摇,而这一切都源于这个“蚩尤血”。只是这件事情莫老汉、老虔婆并不知情。 老虔婆激动地说道:“你也知道‘蚩尤血’?”大家都望向了老虔婆,而莫老汉却埋着头,吸着烟。那仁淡淡地说道:“听说过,不过这只是传说。” 老虔婆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也笑了笑:“确实,这只是个传说,不过大祭司啊,如果真有‘蚩尤血’,那舒逸这降头就能解开了?”那仁说道:“嗯,有这个说法,将‘蚩尤血’点一点在眉心,很快就会渗入人的身体,而后这个人就会百毒不侵,也不会惧怕毒蛊与降头。” 老虔婆不再说话,若有所思。 朱毅看了舒逸一眼,那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暗示,舒逸知道他的意思,朱毅是怀疑老虔婆或许知道一些关于“蚩尤血”的事情,让舒逸这次去西乡时多找机会套套她的话。 老虔婆的表现不仅仅让朱毅起了疑心,就是那仁也用怪异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莫老汉一袋烟已经抽完了,他砸了砸烟锅子:“‘蚩尤血’的传说我也听过,我还听说好像它就遗落在我们苗疆。可是这确实就只是个传说,你们想想,蚩尤是什么时候的人?上古的战神,与黄帝、炎帝是一个时候的,就算他真有什么血留下来,也早就干了,对吧?” 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在座的人,圆法说道:“或许吧,也说不一定,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圆法看了那仁一眼:“那仁大祭司,我想就算没有朱毅的邀约你们也一定会来林城走一趟的吧?”那仁说道:“居士的意思是我和宝音是冲着‘蚩尤血’来的?” 圆法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那仁的话。 那仁笑了:“说实话,‘蚩尤血’对所有以法术为基础的修为者来说确实是个好东西,至少它传说中的功效就无法不令人动心,可是就像你们所说,传说就是传说,那没影子的东西想它又有什么用?” 宝音也说道:“圆法居士吧?师父之所以愿意来林城,只是希望她和朱毅先生之间的私人感情,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当然,我们也听说了,从蒙古国来了两个大祭司,他们倒还真是冲着‘蚩尤血’来的。” 圆法说道:“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祭司原谅。”那仁叹了口气:“算了,我可没有生气,其实刚才我就知道,只要我提到‘蚩尤血’你们是一定会怀疑我们来到林城的目的,毕竟这个时候到来,确实时间上比较敏感,也不怪你们瞎想。” 但增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是老朋友了,那仁祭司,既然你就能够先为舒逸把那虫降给压制住,你就帮他个忙吧!”那仁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做到,麻烦给我找些大蒜,食用醋,还有黄酒。” 朱毅笑道:“不用找,家里就有。” 不一会,朱毅就把这三样东西给找来了,那仁将大蒜瓣在碗里捣成了渣,倒入黄酒搅拌,又添些食醋,然后对舒逸说道:“把它吞了!”舒逸楞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把那碗具有强烈味道的混合物给吞掉了,那仁让舒逸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取出一串由骷髅骨串成的念珠,围着舒逸一边跳着一边念着。 谢意轻轻地靠近朱毅:“这就是跳大神吧?”朱毅微微一笑:“简易版!”两人的话让宝音听见了,宝音望向谢意,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想到那仁也听到了,她停下了动作也向谢意望去,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是不用跳也不用念的,真正的戏份就是那碗东西,不过这是全套,总得表演完的。”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那仁也不再保持那份严肃,跟着笑了起来:“后半段的表演只是为了增加神秘感。” 圆法也淡淡地笑了笑:“嗯,很多法术的本身并不复杂,而是被复杂化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它的神秘感,包括很多宗教都是一样的。”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沐七儿打来的,沐七儿知道下午那仁大祭司会来为舒逸解降头,她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舒逸身上的虫降是不是已经解除了。 “舒逸,萨满大祭司来了吧?”沐七儿轻声说道,而在她身边,岩花也紧张地听着电话。舒逸拿着电话走进了书房,关上门他才轻声说道:“已经解了,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沐七儿和岩花都松了口气,沐七儿说道:“这就好,我知道最近你的事多,自己小心一点吧。” 舒逸没有告诉沐七儿明天他将会再次去苗疆,因为舒逸感觉得到岩花就在沐七儿的身旁,他说道:“嗯,你就好好地陪着岩花姑娘和卫姑娘吧,这几天可能我会很忙,没有太多见面的时间,代我问岩花好。”岩花听到舒逸的问好,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第四十章三件法宝 不知道为什么,挂了电话之后,沐七儿的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她太了解舒逸了,虽然舒逸平时也不会把喜怒哀乐放在脸上,可是毕竟能够解除身上的虫降不是小事,可她却在舒逸的话语中听不出哪怕一点的喜悦,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岩花不解地问道:“舒逸身上的降头解了你好像并不高兴?”沐七儿苦笑道:“我总觉得舒逸在撒谎。”岩花楞了一下:“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沐七儿说道:“他这是善意的欺骗,他的虫降应该还没有解除,那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安心。” 岩花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大祭司呢?她都不能解吗?”沐七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去看看。”岩花也说道:“我也去!”沐七儿看了看卫春柔的房间,岩花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她应该不会有事的。”沐七儿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李姐说她这几天有点事儿,可能都不会回来。” 岩花笑了笑:“她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而是看到屋里的这些毒物感到害怕了,对吧?”沐七儿也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沐七儿说道:“我们走吧,过去看看。”岩花点了点头,二人相伴出门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卫春柔房间的门打开了,她走了出来,坐到沙发上,想了想,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算了,不打了,这手风真是背到家了。”李姐把最后的一百元钱拿出来后,站了起来。一个中年男子上前笑道:“是不是带来的钱打完了?没事,先在刘哥这拿些去吧。”李姐笑骂道:“大老刘,你是巴不得姐多输点吧?”中年男子说道:“怎么说话的?俗话说,有赌不为输,来,这钱拿着,说不定就转风了!” 李姐接过钱数了数,整整二千元:“好吧,就再玩一会。” 坐下来又打了一会,手上的两千元又出去了大半,李姐这次是真的不想打了,就她今天的手气,再多的钱都得输进去:“算了,今天是起不来了,大老刘,我就先走了,这钱明天来了再还你吧。” 大老刘笑道:“没事,不急的。” 李姐离开了大老刘开的麻将会所,就往自己家里走去,才走没几步,她停下了脚步,她想到了在家里见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不自在,直起鸡皮疙瘩。好在这个岩花只是短租,一个月的时间一到,这屋子说什么也不能再租给她了。 李姐决定这段时间还是先到朋友家里去对付一阵子,可就算这样她也还得回家一趟,拿些换洗的衣服还有银行卡,存折什么的。 她终于还是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沐七儿和岩花,舒逸楞了一下,岩花淡淡地说道:“怎么?我们就不能来吗?”舒逸这才发现自己就话问得有些问题,他忙笑道:“哪里,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不是才挂电话没多久吗?” 沐七儿看了看房间里就只有舒逸、朱毅和圆法,她问道:“那个大祭司呢?”舒逸说道:“哦,她们走了,说是上街去逛逛。”岩花有些失望,她还真想看看萨满教的大祭司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朱毅一脸的微笑:“你们是不放心舒逸中的那个降头吧?”沐七儿点了点头:“是啊,老师,那个萨满大祭司帮舒逸解掉了虫蛊了吗?”舒逸见沐七儿问朱毅这个问题,他知道一定是这丫头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朱毅说道:“控制住了,还没有根除,需要些时间。” 朱毅很实在地回答总算是让沐七儿和岩花都松了口气,虽然没能够彻底解除,但总算是控制住了,只要能够控制住就一定能够找到解除的办法。 朱毅此刻最感兴趣的便是沐七儿和岩花之间的关系,他发现两人之间好像比之前要亲密多了,朱毅问道:“你们俩都来了,卫姑娘怎么办?”沐七儿回答道:“她在屋里睡觉呢,有岩花姑娘做了布置,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圆法微笑着说道:“确实,有‘蛊王’的精心布置,想要闯入那个屋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朱毅叹了口气:“岩花,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岩花轻声说道:“先生想说什么?” 朱毅招了招手:“来,坐下,尝尝我泡的茉莉花茶。” 沐七儿和岩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朱毅说道:“闻一下,香吗?”岩花端着茶杯,闻了闻:“很香!”朱毅自己也品了一口:“我很少喝花茶,因为我一直觉得花的香味会抢了茶香。” 岩花有些纳闷,朱毅不是说有事要说吗?怎么就谈上茶了。 朱毅说道:“岩花,你闻到的是茉莉花香,可你闻得出这茶是什么茶吗?”岩花又闻了一下,摇了摇头,朱毅望向舒逸:“你呢?你在茶上也算是有一定的造诣了,闻闻,这是什么茶?”舒逸认真是闻了闻:“还真闻不出来,满是茉莉花香。” 朱毅点了点头:“我们喝的是茶,可口鼻之中却尽是花香,以至于我们连原本要品的是什么茶都尝不出味来了。”岩花陷入了沉思,朱毅的话一定是有所指,可到底他想说明什么呢?岩花不是不聪明,她只是不太习惯这样云里雾里的聊天方式。 舒逸和沐七儿却隐隐知道了朱毅想要说的是什么,沐七儿望了舒逸一眼,舒逸没有说话,很专注地品着茶,再看看朱毅,朱毅正在给茶续水。 岩花轻声问道:“先生是在指春柔?” 朱毅笑了:“华夏有句古话,一叶障目,有时候当你从多角度去看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看到很多你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朱毅没有正面的回答,岩花也不再说话,她开始回想自己与卫春柔之间发生的一切。 沐七儿轻声问道:“怎么没见谢意?”圆法说道:“他那师叔说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他们回六安医院他师叔住处取去了。老虔婆和莫老汉拖着但增上街去了,就是想买些东西带回去。”沐七儿说道:“怎么?他们就要回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将目光移向了舒逸,她有种预感,舒逸可能也会暂时离开自己。 舒逸淡淡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沐七儿见舒逸并没有解释,她望向身边的岩花,仿佛明白了什么。 岩花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先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朱毅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六安医院“太平间”外的那间小值班室里,邱九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这些东西你收好吧,我知道明天你会和舒逸去西乡这些东西你一定用得着。” 谢意打开了小包,里面有一把桃木短剑,只不过是嵌了银边,还有一个金色的铃铛,铃铛只有核桃大小,谢意拿起铃铛轻轻摇了摇,却听不到一点响声,邱九笑道:“你是听不到响的,它叫‘噬主铃’,就算是魃,只要对它使用这个铃铛,它也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哪怕是你让它去对付它的主人,它也会绝对地执行。” 邱九又指着那短剑说道:“‘断魂剑’,你应该听说过吧?”谢意点了点头:“听师父说过,说是祖师爷的祖师爷留下的,传说得很邪乎,说是不仅能对付华夏的僵尸,还能对付洋人的吸血鬼。”邱九叹了口气:“或许那并不是传说。” 谢意拿起最后一件东西,那是一根绳子,材质很是奇特,金黄色的,细而柔软,邱九轻声说道:“试试它的韧性。”谢意用力地扯了扯,哪里能扯得断,邱九用火机烧了一下,也没有反应:“普通的刀根本就割不断。” 谢意说道:“这是?”邱九说道:“这叫翻天索,它还有个夸张的别名,捆仙绳。”谢意笑了:“这东西哪来的?”邱九说道:“从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上捡到的,那人用它当裤带子。”谢意皱起了眉头:“我说师叔,你就不嫌晦气。” 邱九瞪了他一眼:“晦气?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吗?可以炼符!用各样的符咒炼制其中,它就具备了那些符咒的功能,不用制符了!这可是一件法宝,很牛二的法器!告诉你吧,我可是把我知道的所有符咒都炼进去了,你拿着即便达不到‘捆仙绳’的效果,也能够当‘打鬼鞭’用了!” 谢意心里一惊,茅山术大多都得依靠符咒,这东西如果真像师叔说的一般,那确实可以算是一件“大杀器”了。邱九说道:“这三件现在可以算是我们师门的法宝了,现在就算是传给你了。”谢意说道:“师叔,全部都给我你用什么?” 邱九说道:“放心吧,凭师叔的本事,这些师叔还用不上。”谢意笑道:“那倒是,那好吧,师叔,我就暂且收下了,我也不矫情,此去苗疆一定不会太平,有这些玩意心里也能够多些底气。”邱九说道:“嗯,凡事小心一些,多动脑,你现在是师门唯一的传人,千万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第四十一章意外死亡 岩花望着舒逸:“刚才听说莫老汉和虔婆要回去了?”舒逸点了点头。岩花问道:“你是不是也要去?”舒逸看了朱毅一眼,朱毅笑道:“对,舒逸也去,不过他另有任务。” 岩花扭头对沐七儿说道:“你也跟着去吗?”沐七儿摇了摇头:“他去做事,我去做什么?”岩花淡淡地说道:“我也想回去了!”朱毅说道:“岩花姑娘,你暂时还不能回去。”岩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先生,我想你们还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吧?” 朱毅叹了口气:“岩花姑娘,我并不是在干涉你的自由,只是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一下。”岩花说道:“配合你们?配合你们什么?” 圆法说道:“岩花姑娘,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林城一下子来了很多非常之人。”这两天岩花和朱毅他们接触得不少,自然对这些情况很是清楚,她说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毅说道:“当然有关系,这一切不仅仅与你有关系,从你阿嬷被人害死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就与你有了莫大的关系。你想想,是谁对你的阿嬷出手?言家怎么又会找上卫春柔?卫春柔又是什么来历?如果卫春柔有问题,那么怎么那么巧又正好遇上了你?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找到现在的那个住处的?难道真是巧合吗?” 岩花被朱毅一连串的问题给问住了,她说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这些你们一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朱毅说道:“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调查,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们也才查出点眉目。” 岩花说道:“是吗?那能告诉我你们都查到些什么了?”朱毅轻声说道:“这次这么多的奇人齐聚林城,是为了一件传说中的至宝。”岩花问道:“什么至宝,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朱毅正准备说什么,岩花的电话响了,是从李姐家的座机打来的。岩花的心里一惊,莫非卫春柔出了什么事?她忙对朱毅说道:“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而此时,舒逸的手机也响了,聂岚打来的。 “聂警官,什么事?”舒逸轻声问道。聂岚说道:“李姐死了,就是岩花的那个女房东!”舒逸有些吃惊:“怎么死的?”聂岚说道:“被毒蛇咬死的,我们必须请岩花过来协助调查,先给你打个招呼,现在我已经让卫春柔给岩花打电话了。”舒逸皱起眉头:“嗯,谢谢你,我知道了。” 舒逸挂了电话,岩花那边的通话也结束了,岩花楞在那儿,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话:“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身上有花,毒蛇怎么可能攻击她呢?”舒逸简单地把事情向大家说了一下,朱毅说道:“这件事情很蹊跷,不过岩花,看来你确实有些麻烦了。”岩花拉住了身边的沐七儿:“有人陷害我!” 其实大家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舒逸说道:“岩花,别激动,虽然这件事你确实有些麻烦,但有一点请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好警方的调查,刚才聂警官已经打来了电话,这样吧,让七儿先陪你回去,你要相信聂警官不会让你受冤枉的。” 沐七儿握住了岩花的手:“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岩花的脸上满是苦涩:“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我要看看到底谁要害我!” 沐七儿陪着岩花回去了。 朱毅问道:“你们怎么看?”圆法摇了摇头:“我有些不明白了,岩花能够成为整个事件的焦点说明她的身上有大家所要图取的东西,把她弄进警察局对哪一方面都没有好处。”朱毅看了舒逸一眼:“你觉得呢?”舒逸说道:“居士说的有道理,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的意思是说岩花控蛊的能力出现了问题?”圆法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不,我说的不是岩花,而是卫春柔,老师,岩花是个直人,对卫春柔她或许会看不明白,可我们都能够看出来卫春柔是个很有心计,很善于伪装的女人,这也我为什么要让沐七儿接近她的原因。” 朱毅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卫春柔的?”舒逸说道:“她出事之后。”圆法说道:“卫春柔出事,她可是受害者,你怎么会怀疑她?”舒逸笑了笑:“一个女孩遇到那样的事情,情绪低落是正常的,她表演得也很到位,只是在她的表现中缺少一点必要的情绪,那就是愤怒和仇恨。” “岩花为此内疚,甚至为了她而杀了人,可她自己呢?对仇人的憎恨我们完全感受不到,这很不正常。”舒逸点了支烟:“正因为这样我才让沐七儿去接近她。” 朱毅点了点头:“嗯,我也是因为这一点产生的怀疑,舒逸,你说的意外又是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李姐的生活习惯聂岚曾经向我们提起过,中午出去,半夜才回家的主,这个时候死在家里说明她是临时决定回去的,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被灭口了。” 圆法笑道:“也就是说,卫春柔利用岩花和沐姑娘不在的时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偏偏李姐回来撞到了,于是他们就利用毒物杀死了李姐。” 舒逸说道:“对,其实他们如果用其他的方法杀人然后让卫春柔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反而效果会更好,千不该万不该把岩花算计进去。因为知道岩花在屋里布置了毒物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七儿、卫春柔和死去的李姐。” 朱毅叹了口气:“可这一手也够毒的,把岩花给套了进去。” 舒逸笑了:“可我不觉得,你们想想,什么蛊毒之说能入案吗?聂岚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不会傻乎乎地以这样的理由定岩花的罪。”朱毅楞了一下:“我还真没想到这层。”圆法说道:“可就算不提蛊毒,放条毒蛇蓄意谋杀也是可以入罪的。” 舒逸轻声说道:“这个假设也不成立,因为就算是蓄意谋杀也是针对卫春柔,岩花和卫春柔的关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岩花没有动机,这一点聂岚比谁都清楚。” 圆法说道:“为什么不是针对李姐呢?” 朱毅笑道:“居士,你钻牛角尖了,李姐的生活习惯大家都知道,如果要针对她那么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因为岩花也不知道李姐会那个时候回家。” 圆法这才明白,他笑了:“对于查案我是门外汉,所以把自己给搅得晕头转向了。” 朱毅也点上烟:“舒逸,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盯着吧,这样也好,一会我让聂岚先把岩花给控制起来,对她进行保护,另外,也能用这件事情把她留在林城。”舒逸说道:“老师,她的家人全都没了,所以……”朱毅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她不会有事的,而且她也不能有事。” 沐七儿和岩花才到李姐家的门口,就看到有警察拦在外面。 沐七儿对警察说道:“我们要见聂岚。”那警察看了看二人:“进去吧。” 两人才进入屋子,就看到了倒在自己卧室门前的李姐,聂岚正站在一旁和两个警察说着什么。见到沐七儿和岩花进来,聂岚结束了和警察的说话,向二人走来。 “我能看看李姐吗?”岩花轻声问道。聂岚点了点头:“可以。”岩花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她看到了李姐的脖子上有牙印,聂岚在她的身边也蹲了下来,可却没有说什么。 沐七儿问道:“卫姑娘呢?”聂岚说道:“她叔叔接走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又受了惊吓。”沐七儿皱起了眉头:“她叔叔?她哪来的叔叔?”聂岚说道:“她说是她叔叔,开了辆出租。” 沐七儿有些后悔,她在埋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见舒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望着李姐的尸体,沐七儿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看来她一定是跑掉了。” 聂岚说道:“没事,我们记下了出租车的号牌,到时候查查就知道去了哪了。” 沐七儿轻笑一下:“查得到么?指不定那车也是偷的。”聂岚说道:“没办法,这是我们最好的切入点了。”岩花说道:“聂警官,你想把我怎么样?”聂岚苦笑道:“岩花,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有责任进行调查,而你最好能够好好配合。” 岩花点了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配合的,要我跟你们走吗?” 聂岚摇了摇头:“不用,不过这儿你也不能住了,我们已经通知了李姐的家人,他们会来办理相关的法律上的手续,你就住到我那儿去吧,沐姑娘,你也一起。” 聂岚又用很小的声音交代道:“你们别提什么蛊的事情,这就是一个意外。”聂岚可不希望把这个案子给搅复杂了。 第四十二章助手 这个晚上风平浪静,林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那几家医院由朱毅出面协调了武警进行警戒,也没有出现僵尸的踪影。 一大早,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停在了省厅招待所的门口。 舒逸在接到圆法的电话后领着谢意、莫老汉和老虔婆出来了,舒逸看到圆法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还留着络腮胡子,而女人约摸二十五六,人不算漂亮,很普通,扔进人群中就会被遗忘的那种,但她的那双眼睛却很是迷人,典型的丹凤眼,水汪汪的,顾盼含情。 圆法笑着对舒逸说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局的同志,他们会在这次任务中给你当助手,这位是龙飞扬,这位是孟静。”圆法又把舒逸介绍给二人,舒逸心里有些疑惑,圆法只介绍了两个人的名字,可却并不把两人的能力和特长进行介绍,这让他这个临时的领导有些摸不着头脑。 圆法见舒逸纳闷的样子,他笑着对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们一定派得上用场,好了,你们也该出发了,有什么困难就给我们来电话,保持联系。”接着圆法又向莫老汉和老虔婆道了别,大家上了车,龙飞扬充当了驾驶员,车子驶离了省厅招待所。 聂岚买回了早点,沐七儿和岩花早就起来了。 “快来趁热吃吧!”聂岚说道。沐七儿望着聂岚的黑眼圈:“一夜没睡?”聂岚点了点头:“嗯,我找卫春柔去了。”岩花轻声问道:“找到了吗?”聂岚回答:“没有,就连她那个叔叔也不见了。” 沐七儿惊讶地问道:“真是她叔叔?”聂岚说道:“不知道,我们查到了那辆车,联系上了出租车公司,证明接走卫春柔的真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司机叫什么来着?”聂岚想了半天:“那司机姓肖,不过出租车公司说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昨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他也没去交班,公司也急着找他呢。” 岩花楞住了:“你是说司机姓肖?聂警官,你有司机的照片吗?”聂岚笑道:“嗯,出租车公司有他的照片,我要了一张,等等,我找给你。”聂岚从她的包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岩花。 岩花看了一眼:“是他,就是他!”聂岚和沐七儿都不知道岩花这是怎么了,聂岚问道:“你认识他?”岩花点了点头:“嗯,那天我从招待所出来就遇到了他,上了车,他和我聊天,知道我正在找住的地方,就介绍我去了李姐的那儿。” 聂岚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沐七儿说道:“他们应该一早就盯上你了。”岩花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说卫春柔一直就在骗我!”聂岚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卫春柔和她这个叔叔的底了,如果他们留下的信息是真的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岩花淡淡地说道:“如果她真的欺骗了我,我不会放过她!”聂岚听了岩花的话,她说道:“你又想做什么?你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岩花冷冷地说道:“她让我内疚,甚至还为了她了一个人,这样的女人难道不该死吗?” 聂岚站了起来:“她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岩花,听我一句劝,别再干傻事了,好吗?言权的事情,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希望你别再让我难做。”岩花苦笑道:“聂警官,我知道自己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有分寸,这样吧,我还是搬出去住,不让你为难。” 聂岚听了岩花这话,心里很是生气:“好吧,既然你不听劝,那你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管,我们公事公办。”沐七儿忙拉住了她:“聂岚,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嘛。岩花,你也是的,聂警官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岩花也觉得自己过份了,她低下了头:“聂警官,对不起。”聂岚见沐七儿不停地眨着眼睛,她想到了朱毅的交待,聂岚叹了口气:“算了,我的脾气也不好,这事就别再提了。”沐七儿笑道:“快吃早餐吧,都要凉了!” 黑色商务车驶上了高速公路,一路上谢意都在和那个龙飞扬交谈着,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又是个话唠,那嘴根本就闲不住。龙飞扬也是个爽快人,和谢意很快就熟悉了,两人天南地北是胡侃。 孟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安静,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舒逸的身边,从上车到现在,只要舒逸不问,她绝不会主动开口说一个字。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是件很闷的事情,舒逸想抽烟,可坐在最后一排,身边又有个女人,他只能忍住了。 倒是莫老汉没那么多的顾忌,那旱烟锅子点上就咂吧起来:“小舒啊,还用得着你莫老爹不?”他是问舒逸还要不要他参加这次的任务。莫老汉是个热心人,这一路走来没少帮助舒逸。舒逸说道:“老爹这话说的,不过这事很危险,我还真不想让您老卷进来呢。” 莫老汉说道:“什么危险啊,这人要死啊,喝口凉水也能让呛死,人的命,天注定的,再说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没什么畏惧的,我可说了,带上我有好处呢,小伤小痛的,我就能应付。” 舒逸笑了:“既然老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老虔婆也开口了:“舒逸,你既然要了这老头子,那我这个老太婆呢?”舒逸说道:“当然也一并要了,我可是知道您老人家的本事的。”老虔婆淡淡地说道:“你还没见识全呢。” 老虔婆和莫老汉坐在中间一排,听到老虔婆这话,前面的谢意也扭过头来:“虔婆婆,您老还有什么能耐啊?”莫老汉替老虔婆回答道:“她啊,还会装神弄鬼!”老虔婆瞪了他一眼:“死老头子,你再说一遍!” 莫老汉忙说道:“别,我错了!”谢意并不知道老虔婆还是个过阴,和狐仙通灵,舒逸却是知道的,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 龙飞扬说道:“虔婆婆还是黄大仙吧!”舒逸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龙飞扬和大家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能知道?就连老虔婆自己也吓了一跳,老虔婆问道:“你是咋晓得的?”龙飞扬笑了笑:“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老虔婆脸色一变:“胡说!” 坐在后排的孟静终于说话了:“他并没有胡说,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刚才心里想过这个问题,读心术是他的强项。”舒逸楞住了:“读心术?”孟静点了点头:“是的,只要在一定的距离,他能够感知到别人的内心所想。” 舒逸想到老师常常提到的一个人,不过那个人现在已经移居海外了,他叫风伟,也是一个有着读心能力的人。舒逸说道:“这个距离大致是多远?”龙飞扬说道:“不能超过五米。”舒逸笑道:“确实是个奇才。” 孟静又说道:“他还有另外两个本事,一个是唇语,再有他的身手也很厉害。” 龙飞扬笑道:“我说孟静啊,我就这点底你都给我捣鼓出来了,不过说到身手,我可是不敢在舒处长的面前班门弄斧。”舒逸忙说道:“龙大哥过谦了。” 龙飞扬说道:“我可没谦虚,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舒处可是华老的高徒,华老可是华夏内卫的总教头。”谢意这下来了精神:“孟姐姐,那你呢?”孟静只是笑而不语,龙飞扬说道:“她呀,更绝,她的本事和她的名字一样。” 大家都不明白龙飞扬的意思,龙飞扬解释道:“她是个梦境制造者,她可以随时,随机地给别人制造梦境,说白了,就是只要她高兴可以随时随地给你制造幻觉,不用催眠,就在你清醒的状态下。” 龙飞扬的话让大家又一次被震惊了,虽然舒逸早就知道“非自然现像研究局”里都是些有着特异能力的人,可这能力也太牛二了吧?圆法让这二位给自己做助手,倒是很有诚意。 老虔婆和莫老汉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谢意笑道:“这个我可不信,孟姐姐,要不你给我们展示一下吧?” 孟静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好展示的,别听龙哥瞎吹!”说完她瞪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吐了吐舌头,专心地开他的车。 老虔婆叹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自己有些用处,现在看来最没用的就是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了。”莫老汉的脸上也有些失落。 舒逸笑道:“您二老千万别这样说,各有各道,各施各法,现在大家就是一个团体,只有彼此间配合好了才能够让我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再说了,对于苗疆,谁敢说比您二老更有发言权啊?” 老虔婆笑了:“那是,有我们在你们还能省掉很多麻烦呢,不是吹的,不管是在西乡还是苗疆的其他地方,大家多多少少都得给老太婆一点面子的。” 第四十三章水墨山水画 一路上大家倒也有说有笑,终于车子驶入了西乡地界。 “我给大侄子去个电话,让他准备准备,对了,小舒,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莫老汉问道。舒逸摇了摇头:“先住下再说吧。”莫老汉说道:“就住莫栋家里吧,反正他那宽敞。”接着莫老汉给莫栋打去了电话,莫栋在所里,他让莫老汉领着人先到家里去,他媳妇桂芝在家的,自己马上就回来。 舒逸等莫老汉通完电话,他说道:“莫老爹,晚上我就不住莫栋家了,我想住到岩花家去,你安排好我们的几位同志就行了。”莫老汉楞了一下:“那哪行?你那天也看到了,那屋子不干净,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办?” 谢意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吧。”舒逸点了点头:“也好,莫老爹,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老虔婆说道:“老婆子也去。” 莫老汉瞪起了眼睛,吹起了胡子:“你们这都怎么了?看不起老头子,以为我当不了莫栋的家?”龙飞扬和孟静没有说话,反正他们来时圆法就交代过,一切行动听从舒逸的指挥,舒逸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 舒逸见莫老汉有些生气,赶忙笑道:“莫老爹,您别生气,这件事情不是与我和岩花都有莫大的关系吗?我之所以要住到岩花家去就是想或许能够在岩花的家里找到些线索。” 莫老汉听了脸色缓和了些:“即便是这样也不用住过去啊,一会吃过午饭我们就去那仔细地看看,还是住在莫栋的家里,方便些,有什么事情大家也能照应,你说是不?”舒逸苦笑了一下:“再说吧,好吗?” 桂芝早就接到莫栋的电话,虽然来不及做什么丰盛的饭菜,但准备也算充分的,蒸了大盘的老腊肉,煮了一锅老酸汤,炒了几道小菜,舒逸他们才进院子就闻到了菜香。 “二叔,你先招呼客人坐下吧,还有一道菜就好了,泡的刺梨酒正好你们可以尝尝,莫栋不一会就能到。”桂芝是个做事利索的女人,说话也爽直。 莫老爹招呼大家坐下,给大家都倒了一杯刺梨酒,孟静先是推辞,莫老爹说这酒没啥酒味,倒差不多都是刺梨的甜味,不上头的,莫老爹一个劲地劝,孟静也不好再推脱:“好吧,老爹,我就喝半杯,就半杯。” 才倒好酒还没来及端杯子,莫栋就回来了,一进屋他就一脸的笑容:“看来我赶得及时啊!”舒逸笑道:“你这主人家可是迟到了哟!”莫栋和大家认识了一遍才坐下来:“唉,没办法,偏偏昨晚发生了一桩失窃案,把我们都忙惨了,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眉头。” 莫老爹笑道:“是谁家丢了牛还是落了马啊?”莫栋摇了摇头:“要是丢了牲口倒也好找了,只要把西乡翻个遍也就找出来了,可偏偏是赵老财家丢了幅字画,而听赵老财说那玩意很是金贵,这才把我们给作难死了。” 老虔婆皱起了眉头:“是水坝村的那个赵老财?” 莫栋点了点头:“就是他家,他父亲解放前不是地主么?家里倒是藏了不少古董字画什么的,破四旧的时候抄了几次家,也不知道当时他把这些玩意藏在哪的,楞没给抄出来,十年浩劫之后,他又把这些东西给捣腾出来了,听说他有一只什么罐子,上次一个港商专程来想要跟他买去,人家出二十万他都没答应卖,二十万呢,普通庄户人家就得干上十几二十年。” 龙飞扬听了说道:“都说财不露白,他家里有这么多好东西,一定会惹来很多居心不良的人,唉,估计他想过安宁的日子都难啊!”莫栋说道:“这倒不至于,这赵老财家几个儿子和他一样本事,一家人都习武的,他的那个二儿子据说连省武术队的教练都干不过他,而且他们屋里的几个女人都会养蛊,寻常的盗贼也不敢对他们乱动心思。” 莫栋招呼大家喝了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来也是奇怪,那盗贼既然已经进了赵家,那么多值钱的玩意他都没拿,偏偏还就拿了一幅不起眼的水墨山水画,赵老财虽然说那幅画很金贵,可又说自己手上那幅只是残品,没题头也没落款。” 谢意说道:“没题头没落款?那还有什么值得金贵的?”舒逸抬起了手:“不能这么说,我知道赵老财为什么说这副画中是残品了,因为这不是一幅完整的画,没有题头和落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画本来就只是习作,信手涂鸦的,作者觉得没什么意义,就随手扔了,二就是它只是一幅画中的一段,几段这样的画接在一起就能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来。” “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而赵老财手上也只有这一幅,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说手上的是残品。”舒逸说完,掏出烟来散了一圈。 莫栋说道:“舒先生,还真让你说对了,赵老财后来也说了,这画一共有五幅,五幅连在一起才是一幅完整的画儿,这画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人画的了,很古老,这是赵家的祖上传下来的,据说里面还藏着什么大秘密呢!” 大秘密!舒逸仿佛嗅到了一丝什么气息,说实话,这次来寻找“蚩尤血”,圆法根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来苗疆也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处境,那就是“抓瞎”,而此刻听到莫栋提到的水墨山水画的事,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舒逸觉得这几幅画中隐藏的秘密一定跟自己些行的目标有很大的关系,舒逸说道:“莫所长,你看我们能不能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莫栋知道舒逸的身份,他高兴地说道:“求之不得呢!” 龙飞扬已经知道了舒逸所想,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可孟静却很是不解,她是清楚知道此行的目的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舒逸会突然要去管一起普通的盗窃案。 吃过饭,桂芝给客人们安排了客房,舒逸还是坚持要住到岩花家里去,莫老汉也不好再说什么,谢意陪着舒逸住过去,老虔婆原本也想跟着去的,可舒逸谢绝了。 舒逸让大家今天就休息一下,正好中午都喝了不少的酒,大家便各自去房里午睡了,舒逸则说要去那边收拾一下,带了谢意就往岩花的家里走去,老虔婆不放心,跟了过来,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岩花和她阿嬷都是养蛊放蛊的高手,家里的蛊虫毒物很多,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她这么说舒逸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坚持要和自己一起住过来了,老虔婆说道:“舒逸啊,我还是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吧,放心,老婆子不会影响到你们做事的。”舒逸点了点头:“那就谢谢虔婆了。” 舒逸几天前曾经来过一次,他又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当然他不会是想继续住在这间屋里,他不可能去移动床上的那副骸骨。 见到这副骸骨的时候谢意吓了一跳,虽然谢意并不是胆小的人,可是猛然间见到床上有这样一副骷髅骨还是惨吓人的。老虔婆望着床上的这副骨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岩芸,岩芸死了以后麻姑虽然也简单地为她办了丧事却迟迟不让她下葬入土,谁都知道入土为安的道理,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怎么想的。” 谢意轻声说道:“先生,你还记得聂警官提到过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谢意说道:“聂警官说岩花姐曾告诉过她,麻姑的本名应该叫言麻姑。”舒逸立即反应过来了:“嗯,她确实提过,说麻姑原本就是言家的人。” 谢意淡淡地说道:“言家和辰家都是茅山派祝由科的,他们不仅仅会炼尸,还会养鬼。”谢意的话让舒逸和老虔婆的心里都是一惊,老虔婆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她早就知道岩芸死后麻姑一直没将她下葬,在老虔婆和许多人的眼里,麻姑是和大女儿的感情太深,舍不得将她入殓下葬,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舒逸说道:“养鬼是什么意思?” 谢意说道:“是一种控灵术,其实就是收养死去的人的魂魄,可一般收养的都是夭折的婴儿和早逝的孩子,以精血饲养,通过符咒法术来控制。收养死去的成年人的魂魄难度就大得多,因为这样的魂魄养不家的话就会反噬主人,不过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又另当别论了。” 舒逸说道:“你是说麻姑一直在养着岩芸的鬼魂?”谢意苦笑道:“多半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先生,我建议你晚上还是别住在这儿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怕岩芸的鬼魂来害我?”谢意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还真怕,养鬼是三天一引,七天一喂,麻姑已经死了好些天了,这鬼也就失了控制,可这嗜血的习惯却是养成了,难保入夜后它不出来害人。” 舒逸轻声问道:“被养育的魂魄能够与人交流吗?” 老虔婆也好奇地望向谢意,说实话,她对养鬼也只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养鬼对修行之人来说是忌讳的,有损阴德。 谢意叹了口气:“能,可是只跟养它的人相通,对于养它的人,它是很温顺的,可对于其他人,便成了厉鬼了!” 第四十四章鬼瞳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他觉得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玄乎了。 老虔婆轻声说道:“小舒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还是小心些的好。”谢意说道:“是啊,先生,虽然说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可并不等于它不存在。”舒逸说道:“你能对付吗?”谢意说道:“应该可以。” 老虔婆苦笑道:“希望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 谢意仔细地察看了一下那具骷髅,他望着那空洞的眼眶,目光有些迷惘。 舒逸问道:“怎么了?”谢意指着骷髅的眼眶说道:“你们看它的眼睛。”舒逸和老虔婆盯着看了半天,舒逸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老虔婆咬了咬嘴唇:“绿光!”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绿光?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谢意淡淡地说道:“盯着它看,脑子里什么也别想!”舒逸又挨近了一些,紧紧地盯着那眼眶,脑子里一片空白,果然他看到了淡淡的绿光在那眼眶中闪烁,那眼眶仿佛变得十分的深邃,宛如一口枯井。 “怎么会这样?”舒逸心里一惊,忙摇了摇头,眼中的幻像不见了。 老虔婆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鬼瞳!”谢意平静地说道:“对,这就是鬼瞳。”舒逸不解地问道:“什么是鬼瞳?”谢意说道:“这鬼养了十几年,已经很有灵性了,它应该具备了一定的形体,只是现在是白天,它还不能出来,不过它却留下一双眼睛在这儿,守护着这片领地。” 舒逸听到这儿,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一双眼睛怎么守护这片领地?”老虔婆说道:“听说被这双眼睛盯上的人,入了夜都会被它给缠上。”老虔婆望向舒逸:“要不今晚我们还是别住在这了吧?”舒逸说道:“虔婆,如果你害怕就回莫家去住吧,我必须留在这儿,我有种感觉,只要留在这儿才能够找到我和整件事情之间的关系。” 老虔婆见舒逸下了决心,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留下吧,说实话,老婆子确实是有些害怕,但更担心你,老婆子已经近八十的年纪了,生与死都无所谓了,可是你娃还很年轻,这些邪乎的事情真的不能大意,搞不好会送命的。” 谢意微微一笑:“虔婆婆,您也别太担心了,有我在呢!” 老虔婆望着谢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舒逸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张老柜子上,柜子不高,齐人的胸口,上面堆得很是杂乱,有很多剪的鞋样和以前的一些老课本。 舒逸走到了平柜前,打开了柜子,里面装着一些衣物,隐隐带着霉味,这些衣物浆洗得很干净,看得出都是岩芸的衣服。舒逸正准备关上柜子,却看到了衣服底下压着一小截黑色的圆木,舒逸伸手摸了一下,想把圆木抽出来,却发现竟然是画轴。 舒逸好奇地把画卷取了出来,拿到了门前光线好的地方打开来,是一副水墨山水画,有题头:苗岭迷雾。这幅画显然笔意未来完,画的左侧没有留白,满满地铺着一段青山。谢意说道:“水墨山水画,这画好像只是个卷首,会不会和莫大哥说的赵老财家丢失的那幅是一套的?”舒逸摇了摇头:“还说不准,历朝历代都有很多画师喜欢把一整幅画拆分开来。” 谢意说道:“如果能够看到赵老财家丢失的那幅画就好了,说不定能够从中找到答案。” 舒逸没有说话,仔细地望着手中的画卷。 老虔婆不懂什么画,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但却说出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这儿沾了什么?怎么会有一点红色。”顺着她的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在浓墨之中有一小点红,舒逸和谢意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们看得太用心了,而在正面是不易察觉到这个红点的,老虔婆站在一侧,光线的缘故才显得清晰许多。 谢意说道:“好像是血!”舒逸说道:“嗯,或许是有人无意中滴上去的。” 老虔婆说道:“我怎么不知道麻姑还有这爱好?”舒逸说道:“这原本是岩芸的房间,莫非这画是她的?”老虔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麻姑这个人很难相处的,都说我脾气臭,但和她相比,我已经算很好了。” 舒逸笑道:“这倒是,当时岩芸同意让我在这住宿,麻姑可是很不乐意,虽然不能说是百般阻挠,也是下了功夫想让我走的。”老虔婆笑道:“可是你还是住下了。”舒逸像是在回忆:“那是岩芸和岩花姐妹俩的功劳,为了这事两姐妹没少和麻姑呕气。” 舒逸掏出手机给沐七儿打了过去。 “你们到了?没什么事吧?”沐七儿关切地问道。舒逸轻声回答道:“嗯,已经到了,我想找岩花。”沐七儿说道:“你等等。”沐七儿微笑着对岩花说道:“岩花,找你的!”岩花从沐七儿接电话的口吻中知道电话是舒逸打来的了,她有些错愕:“找我?” 沐七儿点了点头将电话递给了岩花。 “喂!”岩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和舒逸说些什么。 “岩花,有些事情我想应该和你说一声。”舒逸轻声说道。 岩花平静了一下心情:“你说吧!”舒逸说道:“我这几天可能会住在你的家里。”岩花说道:“嗯,你愿意的话就住吧,我的房间要干净些,就住我房间吧。”舒逸并不纠结住哪个房间,他想问的是画的问题。 “我在你姐姐的房间里找到一幅水墨山水画,我想问你以前见过这幅画吗?” “山水画?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姐姐提起过,对了,姐姐死后,阿嬷几乎每天都会在姐姐的房间里呆上很久,这幅画很有可能是阿嬷的。” 舒逸“哦”了一声:“另外平时晚上你在家里住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舒逸是想问麻姑养鬼的事情。岩花不知就里,被舒逸问得一楞:“异常?没有什么异常。” 但转念一想,她又说道:“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就是阿嬷常常晚上会自言自语,那口气就像和姐姐说话一般,我也问过她两次,她说是和我姐在说话,我知道姐姐的死对阿嬷的影响很大,可能是她忍不住对姐姐的想念让她有这样的举动吧!” 舒逸说道:“那你呢?你有听到你姐姐说话吗?” 岩花笑了:“说什么呢?那不是活见鬼了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别忘记了,你阿嬷也是言家的人。”岩花又是一楞,舒逸却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了,对了,这幅画我能拿走吗?”岩花说道:“你喜欢这拿去吧,反正我也爱好那东西。” 最后舒逸叮嘱岩花和沐七儿一番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舒逸、谢意和老虔婆正站在堂屋门口,而黑洞洞的厢房里面淡淡地泛着绿光,一双青色的眼睛慢慢地升起,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谢意感觉到后背有些凉意,他猛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老虔婆问道:“什么事?” 谢意回答道:“我感觉那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老虔婆说道:“我也感觉到了。” 舒逸向里望了望什么都看不到:“你们太紧张了吧?”舒逸的电话响了,是莫栋打来的:“舒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等你们开饭呢!”舒逸笑道:“不是才吃吗?怎么又要吃饭了?”莫栋说道:“这都五点多了,也该吃了。” 舒逸一看,果然是五点十多分了:“好吧,我们一会就回来。” 回去的路上,舒逸让谢意和老虔婆别把麻姑养鬼的事情告诉大家,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大家会阻止他们住过去。谢意说道:“我们不说就是了,不过最好是想都别去想,那个龙大哥太恐怖了。” 老虔婆问舒逸:“那个姓龙的和姓孟的都是公家的人吧?”舒逸笑了笑:“虔婆怎么这么问啊?”老虔婆说道:“这样的好本事一定是公家人。”舒逸点了点头。 回到莫栋的家里,舒逸把找到的水墨山水画拿出来给大家看,莫栋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这幅画是不是和赵家那幅一样,我没见过赵家的那幅画,就算见过,我也不是识货的人。” 舒逸说道:“看来得把赵家的那幅画弄来看看才知道,我现在有些相信了,这画里可能藏着大秘密。”龙飞扬说道:“如果画里真藏着大秘密,想要弄到赵家丢失的画并不难。”舒逸笑了笑:“确实不难。” 莫栋好奇地问道:“我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有一点线索,你们却说不难,有什么好法子啊?”舒逸说道:“只要让盗画的人知道我们手上也有一幅这样的画他们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只要抓住了人想要找到画不就容易了?” 莫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确实是好计,这样吧,我负责找人把消息放出去。”舒逸说道:“就说画在我的手上,而我就住在岩花家。不能说你这里,你是警官,他们会有顾忌的。” 第四十五章幽冥花 山村的夜色很是宁静,偶尔能够听到一阵蛙声,舒逸、谢意和老虔婆借着皎洁的月光向着岩花的家走去。 三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他们的心里都有隐隐的担忧,今天晚上在这座吊脚楼里会发生什么,谢意最担心的是舒逸的安全,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舒逸住在一个房间,舒逸的身手是很厉害,可对手却不是普通的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功夫对这些鬼魅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山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那呼呼声,如泣如诉。 已经能够看到岩花家的小楼了,在夜幕的掩映下的剪影让人感觉异常的阴森,顶上的那一轮满月将这气氛烘托得更加的凄怆。 “你们住在岩花的屋吧,我住麻姑那间。”老虔婆轻声说道。 舒逸摇了摇头:“我们三个都住岩花那屋,您老在床上休息,我和谢意打地铺。”老虔婆说道:“不方便吧?”舒逸淡淡地说道:“特殊时期,虔婆别拘泥于这些小节,最主要的是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老虔婆不再说什么,舒逸说的话很有道理,谢意则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原本担心舒逸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而不愿意和自己一个屋,现在的这个结果是他乐意看到的。 木楼梯响着“吱吱”声,三人拾级而上。 到一楼的时候舒逸看了看堂屋那边,房门是开着的,舒逸用手电闪了闪:“我想再去看看。”谢意说道:“不用看,入了夜那双鬼瞳就不会呆在骷髅里了。”舒逸问道:“那它去了哪里?”谢意回答道:“鬼体。” 老虔婆说道:“上楼吧,直接进房间去,晚上别折腾,否则这一夜你都甭想安宁。” 舒逸说道:“好吧,我们先进屋去。” 三人正准备上二楼,突然“嘎”的一声从堂屋里传来。舒逸一个闪身便进了堂屋,手中的电筒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射去。侧屋的门关上了,舒逸明明记得下午他们离开的时候侧屋的门仍旧开着,可现在居然关上了。 谢意和老虔婆也跟着冲了进来。 舒逸伸手就要推门,谢意轻声说道:“我来!”舒逸并没有听他的,“嘎吱”直接把门推开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地,舒逸伸手在墙上摸索灯线开关,他感觉好像摸到什么,忙用手电照去,他看到了那具骷髅:“啊!”舒逸赶紧缩回了手,退后一步。谢意的手电也跟着照射过来:“怎么了?” 舒逸很快就平静下来:“骷髅!”老虔婆淡淡地说道:“哪有骷髅?”舒逸再望过去,果然没看到骷髅,莫非是自己的眼花了:“刚刚我明明看到了的,就在这!”他指着墙边。 谢意没有说话,他跨出一步走到了那张床前,电筒往床铺上照去:“它不在了!” 舒逸此刻也拉开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里和下午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变化就是床上岩芸的那副骷髅不见了。 舒逸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它不会自己跑了吧?”谢意苦笑道:“太有可能了。”正说着,灯突然熄灭了,“砰!”门又一次关上了,只不过这次的力量很大,就像有人生气摔门而出的样子。 三人忙重新打起电筒,舒逸照向门边,谢意照向平柜的方向,老虔婆则照向床边。 “你们看,这是什么?”老虔婆轻声叫道。舒逸和谢意忙扭头看去,只见在床头挂着一个花环,火红如血,娇艳欲滴。 “幽冥花!”老虔婆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舒逸是认识这花的,这花还有个名字叫彼岸花,谢意走上前去:“刚才就有的吗?”他不敢确定,只得轻轻问道。舒逸说道:“没有,我确定!”老虔婆说道:“应该是灯灭了之后冒出来的,刚才我也没看到这儿有花。” 老虔婆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退后了两步,到了舒逸的身旁。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屋子里面应该没有别人了。”谢意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叨:“烈火过处,百鬼现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谢意将手中的黄符扔了出去,一道红色的火球竟然停在半空,那火球越来越耀眼,将屋子整个照亮了。 舒逸的眼睛并没有望那火球,而是在屋里四下搜寻,可是屋里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火球渐渐地消逝了,屋子里又暗了下来,只留下三道电筒光。 谢意说道:“我们还是上楼吧。”老虔婆也说道:“嗯,赶紧进屋去吧,小舒,有什么响动你都别管!”舒逸应了一声。 三人上到二楼,进了岩花的房间,谢意说道:“先生,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听到什么动静你都别好奇。”老虔婆说道:“谢小子说得对,小舒啊,我知道你是城里人,很多古怪的事情你都不信,可是不信不行啊,就刚才,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无法解释清楚的,可偏偏就发生了。” 舒逸说道:“那花环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放进去的?”谢意苦笑道:“先生,你觉得真有人能够瞒住你的眼睛和耳朵吗?”舒逸还真有这份自信,想要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搞这样的小动作根本是不可能的。 老虔婆说道:“那花很新鲜,就像刚采摘来的一样。”谢意说道:“这儿哪里有这样的花?”老虔婆想了想:“还真有个地方有这花。”舒逸轻声说道:“赶岭村!”老虔婆点了点头:“就是莫老汉他们赶岭村,离这儿大概有二十几里路。” 谢意说道:“我也不相信这花真是来自地狱,上面还沾着露水。” 舒逸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也觉得这是人为的?”谢意摇了摇头:“不确实,如果这个人真能够在我们三人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那他的身手也太厉害了吧。”舒逸想了想说道:“不,完全有这样的可能。”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谢意一支:“你们想想,当灯亮的时候我们都把手电关了的,而灯熄之后到我们再次打开手电筒至少有两三秒钟的时间差,如果那人利用这个时间从门口把花环扔到床头,然后再迅速关上房门离开,只要胆大心细并不难。” 谢意和老虔婆听了都点了点头,老虔婆说道:“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吓跑我们!” “啊!”一声惨叫传来,三人都呆住了,惨叫声是从头顶传来的,应该是在楼上,舒逸已经忘记了刚才谢意和老虔婆的告诫,他第一个冲出了门,谢意紧跟着也冲了出来:“先生,慢点!”老虔婆只得跟了出去,苦涩着脸摇了摇头。 舒逸已经到了楼上,楼上也是两间屋,一间是麻姑的房间,另一间是锁着门的。舒逸在楼梯口站住了,他不确定那惨叫声到底是从哪个房间里传来的,他先慢慢走向了麻姑的那间房。 麻姑的房间里有着一股难闻的恶臭的味道,这味道舒逸觉得比起上次和朱毅来的时候闻到的更是刺鼻。谢意跟在舒逸的身边,才走进屋子,谢意就捂住了鼻子:“先生,您还是先在外面等着吧,这味道不太对。” 舒逸说道:“没事,我知道这是尸臭!”谢意不好再说什么,他走向了麻姑的床边,手电向床上照去。 “哇!”谢意打了个干呕。舒逸忙看过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上爬满了尸虫,一条条白色的肥蛆在他的鼻孔、眼睛里爬进爬出。依稀还看得出这是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老虔婆看了一眼,轻声说道:“锡特!” 舒逸说道:“你认识他?”老虔婆淡淡地说道:“你虽然没见过他,却也应该认识他。”舒逸不解地说道:“我不认识他啊!”老虔婆说道:“就是他用蛇阵困住了你和莫老汉的。”舒逸一惊:“是他?可是看样子他应该死了好几天了。”舒逸这才想起,老虔婆曾经对他提过锡特的名字。 老虔婆的眼里也很是迷惘,舒逸说得对,照尸体的情况看来至少死了五六天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能够在死了以后驱动蛇阵去围困舒逸和莫老汉呢? 谢意轻声说道:“不能照常理来推测他死去的时间,因为靠温度和湿度的调节也能够改变尸体的腐变过程。”舒逸点了点头:“这倒是,可到底是谁杀了他,又把他弄到这儿来的呢?”谢意说道:“给莫哥打个电话吧,发生了凶杀案按道理是应该报警的。” 舒逸掏出电话给莫栋打了过去。 虽然只是个乡派出所,可莫栋他们的动作并不慢,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莫栋就已经带着两个民警赶到了。虽然他们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接触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 莫栋只是进去看到一眼就出来了,他走到舒逸的身边时还在不停地反胃。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抽两口,压压吧。”莫栋点上烟,用力地吸了两口后才平复下来:“这是撞哪门子的邪了?这小子平时不是住在他的山洞里吗?怎么就死在这儿了。” 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莫栋说道:“要是麻姑不死,我一定会怀疑是麻姑杀了他。当年麻姑让毒物把他那张脸给……,唉!这小伙子真是命苦啊,所有的一切厄运就只为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舒逸也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办?”莫栋说道:“你刚才检查过了吗?他是怎么死的?”舒逸说道:“没有,那样子太恐怖,还有那气味,我没有检尸。”“他是窒息死的!”谢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第四十六章女鬼岩芸 莫栋的两个手下出来了,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其中一个竟然就呕吐起来,吐得很厉害,差点就把黄胆给吐了出来。 另一个轻声问道:“莫所,怎么办?”莫栋说道:“向市局汇报吧!”呕吐的那个问道:“那这尸体呢?”莫栋想了想:“先别忙着动他,市局的人来了再说吧。舒处,你们还是到我家里去住吧,这里已经不能再住人了。” “呜呜……”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可正好此刻大家都没有说话,所以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哭声,女人的哭声。莫栋说道:“在楼下!”他拔出枪来就向楼下跑去,老虔婆轻声叫道:“别鲁莽!等等!”可莫栋已经冲下楼去了。 舒逸紧紧地跟上了莫栋,谢意他们只得跟着飞快地跑下楼,那个还在呕吐的警察见大家都跑了,他望了一眼有尸体的房间,心里满是恐惧,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来。 莫栋肯定那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所以他直接冲进了堂屋。 那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舒逸率先冲到了侧屋,手中的手电向屋里扫去,后面的人也跟了过来,舒逸的手电光停住了,舒逸也呆在那儿。 呆住的不只是舒逸,他身后的人也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全都停止了动作,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门,坐在一张高凳子上,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一面小镜子歪着头,轻轻地梳着长发。 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红得很是鲜艳,那分明是一件崭新的嫁衣。 只是墙上的镜子里却看不见女人的脸。 谢意先反应过来,他推开舒逸冲进了屋里然后慢慢地向着女人走去。谢意的手中多了一根金黄色的细绳,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岩芸?”女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接着,她慢慢地转过了身来,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整个脸,她慢慢地抬起两只手,那两只手很白,白得就像寒冬的雪,十指上留着尖尖指甲,她用指甲扒开了遮掩住脸的头发。 一张脸缓缓地露了出来。 那脸色和她手的颜色一样的惨白,偏偏唇却特别的红,红得耀眼。 终于整张脸都显露出来了,岩芸!竟然真是岩芸。 舒逸记得那张脸,老虔婆、莫栋都认识这张脸,岩芸的眼神很是空洞,她淡漠地看着舒逸,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虔婆大叫一声:“妖孽!休得出来作怪!”岩芸的目光转向了老虔婆,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微微泛着青绿。谢意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却不曾想老虔婆会来这一大喝,谢意抖开他的“打鬼鞭”用力向岩芸抽去,可是他并没有抽到岩芸,岩芸就这样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而门外却再次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老虔婆第一个冲出去:“我来!”谢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太婆还真是一副不服输的倔劲。谢意不敢大意,也跟在舒逸他们身后到了屋外。 岩芸一袭红衣在月光下很是刺眼,她就站在吊脚楼外的一棵大树下,她仿佛正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这群人,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舒逸的脸上。原本凌厉而冰冷的目光开始零乱,她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虔婆想要走上前去,被谢意拉住了,老虔婆不解地望向谢意,谢意轻轻摇了摇头。 莫栋和他的两个手下没有动,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抓坏人他们责无旁贷,可是捉鬼并不是他们的强项。 岩芸的喉头微微地动了动,很艰难地冒出了一个字,声音很小,可是舒逸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舒”字。舒逸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我是舒逸!” 岩芸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有些激动,又像是有些恐惧。 舒逸走上前一步:“你真是岩芸?”舒逸踏上前一步,岩芸便后退一步,身子微微颤抖,就连谢意也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舒逸停下了脚步,他说道:“如果你真是岩芸就点点头吧。” 岩芸突然动了,她射向了莫栋!双手直直地伸出,尖尖十指就要插向莫栋的咽喉。 莫栋呆了,站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反应。 舒逸也弹向了莫栋,飞起一脚将莫栋踢倒在地,左手格开岩芸伸出的双臂,右手就箍向岩芸的脖子! 谢意大惊:“别!”舒逸忙收回手去,岩芸扭头瞪了舒逸一眼,她的眼里流出了几滴鲜血,岩芸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舒逸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抓住她?”谢意说道:“你不能碰到她的皮肤!”老虔婆也说道:“养鬼的皮肤上有尸油、尸毒!”舒逸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再看到岩芸的影子。 莫栋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舒处,谢谢,要不是你我恐怕……”舒逸摆了摆手:“小事情,莫所长,你还是赶紧把锡特的事情向市局汇报吧。” 莫栋点了点头:“嗯。”说完掏出手机拨打了市局相关领导的电话。 谢意说道:“先生,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再住在这儿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就在这住下,你和虔婆跟莫所长回去吧。”谢意哪里愿意,他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舒逸沉下了脸:“这是命令!” 谢意苦笑道:“先生,你就不能不拿你那处长说事吗?”舒逸说道:“放心吧,我总感觉这个岩芸不会伤害我。”老虔婆也说道:“嗯,我也发现了,她看你的目光很是奇怪,或许她还记着你吧!”谢意说道:“怎么可能?养鬼是没有前世记忆的,就算是有,养鬼人也会把它抹掉,这就是为什么养鬼大多会找婴儿和孩子的原因。” 老虔婆说道:“可她看舒逸的眼神分明就很是迷茫。”谢意说道:“我倒觉得像是恐惧,她好像很怕先生的样子。”舒逸说道:“这不就结了?她怕我,躲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我?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和虔婆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一个人呆在这儿。” 大家都很担心,莫栋说道:“舒处,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要对付的不是人,而是鬼!说实话,对付这种东西,我觉得哪怕就算是小谢或者虔婆都比你强得太多了。听我句劝,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至于那具尸体,我想不会有谁会动他的。” 莫栋知道,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想要再留人下来保护现场是不太现实的,别人就不说了,就是他自己,此刻也不愿意在这儿多呆哪怕一分钟。 舒逸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别再说了,去吧!” 众人都拗不过舒逸,只得由着他了,谢意叹了口气然后掏出了那条“打鬼鞭”递给舒逸:“既然先生执意要留下,那你把这东西带上吧,遇到那些脏东西你就用这玩意使劲地抽它们,这东西叫‘翻天索’,又叫‘捆仙绳’,我师叔已经炼化了全部的符咒在上面,我想你或许用得上。” 舒逸微笑着接了过来,然后拴到了腰上。 谢意笑了:“你知道吗?师叔得到这玩意的时候就是从一具死尸的裤腰上解下来的。” 众人走了,只留下舒逸一个人,他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坐在那棵大树下点了支烟。 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太震撼了,他确定自己不会看错,刚才的那个红衣女人就是岩芸,不,应该不能再称其为人,应该说是女鬼。舒逸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完全地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他甚至怀疑这一切到底是幻还是真,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山村的夜晚上真实的,这棵老槐树是真实的,月夜下这座低矮的吊脚楼也是真实的。 那岩芸呢?岩芸也是真实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岩芸也是真实的,因为舒逸很快就看到了她,她正站在一楼的护栏边,双手垂在两旁,目光呆滞地望着舒逸,而她的眼角还挂着红色的鲜血,不,那不是鲜血,更像是她的眼泪。 鬼也会伤心,也会哭泣吗?如果会,那么是什么让她掉下了如血般的眼泪呢? 舒逸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见到岩芸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他留下来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岩芸,他想再见见这个曾经的朋友,曾经给予他帮助的女孩。 舒逸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屋子走去,他走得很慢,生怕又把岩芸给吓跑了。 舒逸上到了二楼的转角,他加快了脚步,因为这里是他视角的盲点,在这个位置他看不到岩芸,他不知道转上去的时候岩芸还会不会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终于,他看到了那一抹鲜红,岩芸还站在那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舒逸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岩芸,我知道是你,我是舒逸,你还记得我吗?”岩芸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舒逸,她的目光又是一阵散乱,接着泛起了青绿…… 第四十七章盗尸者 岩芸的一张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一双眼睛泛起绿光,她张开了嘴,舒逸看到嘴角两枚獠牙,舒逸吓了一跳,迅速地掏出了谢意留给他的那根“打鬼鞭”扬手就是一鞭打了过去。 岩芸似乎没想到舒逸会猝然出手,她愤怒了,舒逸听到低沉地鼻音,那是岩芸在表达着自己的怒意。 岩芸仿佛知道舒逸手上那玩意的厉害,飘飘然就退出了两三米,接着,消失在舒逸的视线中。舒逸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过要对岩芸出手,可是岩芸却逼着他动手。然而当岩芸消失在他的视线时,他的内心又有些失落。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岩花的房间,关上门,脱掉鞋子,在床上坐着。 他没有躺下,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是不可能睡得着的。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他不想离开,一来他希望能够见见岩芸,最好能和她好好沟通一下,舒逸觉得岩芸的身上应该也存着秘密,因为岩芸的死本来就是个秘密。 在听谢意说养鬼没有生前的记忆时,舒逸隐隐有些失望,但他回想岩芸望着他的那道目光,他又觉得凡事可能都有例外,岩芸应该就是个例外。 舒逸掏出烟盒,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支烟,他拿起烟,凑在鼻子上深深地嗅了嗅,他舍不得抽,这支烟他准备留着在最困的时候再把它点上,他决心不让自己睡着。望着手中空空的烟盒子,舒逸轻叹了一声,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让莫栋把烟留下来。 舒逸关上了手电,他怕电用完了到紧要的时候没用的。 也是今晚的事发突然,放在平时舒逸一定会从容给自己做好准备的。 起风了,风声呼呼地响,房间的门也“吱吱”配合着。舒逸的心里一凛,他感觉好像有人在上楼,他甚至可以听到楼梯被踩压发出的声音。 舒逸轻轻地下了床,摸黑穿上了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确实有人上楼,而且是往三楼上去的。 黑暗中,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人莫非是冲着那具尸体来的么?舒逸没有急着开门,他不想惊动那人,他确定这声音不会是岩芸发出的,因为他留心过,岩芸来去都如风,如影,没有任何的声响,当然除了在哭泣的时候。 舒逸听到那脚步声出现在头顶,他知道那人应该已经到了三楼,舒逸这才小心地打开门,不过他再小心也还是弄出了些许声音。 出了门,舒逸迅速地冲上了三楼,他打开手电,径直闯进了麻姑的房间,锡特的尸体还在里面的床上。 进了房间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他,正站在床边。 舒逸低声叫道:“不许动,慢慢地转过身来!”那人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舒逸大步跨了过去,伸手就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反应也是很快,反手就扣住了舒逸的手,用力一带,舒逸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很大,换做是其他人,早就一个踉跄了。 舒逸身子微微被往前带了带,他把手电含在嘴里,然后他左手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腰际。 舒逸自信这一拳一定能够把他给打疼,他必然会松开自己的手,可是他错了,这一拳并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那人手上更用力了,握得舒逸的手隐隐作痛。舒逸心道,这次遇到劲敌了,他忙伸手去用力扯开了那人的手。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有转过身来。 舒逸心道不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开始怀疑了,这个对手到底是不是人? 舒逸终于掰开了他的手,一下子退后了几步。 那人根本就不关心舒逸,只见他弯下了腰,一把抱起了床上锡特的尸体,转身就想离开。舒逸已经把手电从嘴上取了下来,他用手电照向了那人的脸。 舒逸楞住了,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这盗尸者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具僵尸,怪不得刚才感觉到那双手触摸起来很是奇怪。 僵尸的身上是一层短短的白色的绒毛,圆法曾经给舒逸进行过“科普”,舒逸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白僵”,在僵尸里算是低等的,刚刚炼制成形。可就算是这样,不懂任何法术的舒逸仍然无法对付,你功夫再高人家根本就不怕,就算你用刀砍斧劈,它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舒逸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他离开吗?舒逸做不到。 舒逸掏出现谢意给他的“打鬼鞭”,怒喝一声,抬手就向着“白僵”抽去,“白僵”也呆了一下,看来它也怕被这金黄色的绳索给抽中,它退了两步,突然间像是做了个决定,将尸虫爬满的锡特的尸体扔向了舒逸。 舒逸急忙躲开,他不是怕尸体,再是怕那些爬满尸体的尸虫。 许多尸虫掉落在地上,舒逸欺身向“白僵”扑去,手中的“打鬼鞭”闪电般的抽了出去,打在了“白僵”的脸上,就在绳索抽中“白僵”脸上的时候,舒逸看到“白僵”脸上闪出一道金光,“白僵”吓得又退了一步。 舒逸心里狂喜,原来这僵尸也怕这条金色的带子。他再次向“白僵”抽去,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白僵”竟然不再和他恋战,瞅了个空档就准备逃逸,舒逸哪里会让它走掉,紧紧地贴了上去。 “白僵”站住了,没有动,因为在它的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浑身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她就是岩芸。岩芸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白僵”的面前,一双带着浓郁的绿色光芒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白僵”。 舒逸没有再动,就站在那儿,他看到了这有趣的一幕,岩芸竟然帮他拦住了这个盗尸者。见岩芸劫住了盗尸者,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个是僵尸,一个是女鬼,舒逸甚至在想,他们到底哪一个要厉害一些? “白僵”先动手了,他狠力地一拳砸向岩芸的脸。虽然舒逸知道岩芸并不是人,可是当他看到“白僵”用这样的重拳去打岩芸时,心里却很不舒服,舒逸双手拿住了“打鬼鞭”的两端,圈成一个套子,直接套在了“白僵”的项上。 金光闪闪,“白僵”放弃了对岩芸的攻击,死命地挣扎着,而岩芸好像也被这金黄色的绳子给吓住了,直直地退出了很远。 “白僵”的喉咙里“咕咕”作响,像是在说着什么。 岩芸一下子又消失掉了。岩芸的出现与消失让舒逸更加坚信,岩芸是不会对自己下毒手的。舒逸用那绳索大力勒住了“白僵”的脖子,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白僵”,只能依靠绳索紧紧地把它勒住。 “呜啊!”一声闷响,这是“白僵”发出的声音,它被舒逸激怒了,一下子挣脱了“打鬼鞭”的束缚,舒逸没想到这东西对“白僵”的效果都不是很好,他暗想如果以后遇到“紫僵”、“毛僵”什么的不是更没用了吗? “白僵”看来也是怕了,挣脱了舒逸的束缚,它几个跳跃便跳到了楼下,飞快地隐没在黑暗之中。舒逸没有追,能够把它赶走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舒逸长长地松了口气,可他并不知道,就在“白僵”逃脱的之后,一道人影跟着往“白僵”消失的方向追去了。那道人影便是谢意! 谢意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可是奇怪的是竟然眼看着他就要追上她了,谢意的手中握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谢意一边追,一边轻轻摇动着铃铛,可是奇怪的是那铃铛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可是那“白僵”却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 谢意追上了“白僵”手中多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叨着些什么,接着右手夹着符纸拍向“白僵”的面门。 “岩芸,出来吧!”舒逸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轻声叫道。 可岩芸却没有出来,舒逸的心里很是失望,他叹了口气:“算了吧,你既然不愿意见我那也就算了。”舒逸慢慢地上了三楼,他准备把锡特的尸体重新放到床上去,可是他刚靠近那尸体的时候,那股子臭味使得他皱起了眉头,捂住了口鼻。 不仅仅是那味道,还有爬满尸体的尸虫。 舒逸想了想还是算了,等市局的人来了再说吧,可是他得找一个好的借口,解释这尸体怎么会到门口的地上来。 树林里,谢意一脸的得意,一面摇着金铃铛,一边轻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逝者已矣,别再在阳世兴风作浪了。” 只见谢意一掌用力拍在了“白僵”身上,“白僵”竟然会害怕,它退出了几米,它不敢与谢意硬碰。谢意终于看到了在这“白僵”的耳后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红点,谢意一道黄符就贴了过去,“白僵”低吼了一声,可却没能够逃脱被贴上符咒的命运。 “白僵”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木然地跟在了谢意的身后,往岩花家的小楼走去。 舒逸已经回到了岩花的房间,关上门就准备上床。可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听这声音好像又有人来了,舒逸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辰家的人 舒逸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先生,在吗?” 是谢意。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他打开门,看到谢意正微笑着站在护栏边上,他的身后竟然站立着那具“白僵”。 舒逸说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来了?”谢意说道:“我不放心你,睡不着就偷偷跑出来了,正好看到这个大家伙准备逃跑,所以就跟了上去把它给逮回来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大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置?就这样带在身边?你也不怕天一亮会惊世骇俗。” 谢意耸了耸肩膀:“我还准备问你怎么办呢。”舒逸皱起了眉头,这玩意确实是个累赘,总不能把它交给警方吧?警察可管不到僵尸的事情,而且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造成多大的恐慌。 谢意见舒逸犹豫不决,他说道:“先生,要不咱把它放了?”舒逸说道:“放了它让它继续去祸害人?”谢意微微一笑:“放了它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它背后的人。”舒逸的眼睛一亮:“你有把握?”谢意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这家伙已经炼制成了僵尸,我想控制它的人是不愿意轻易舍弃的。” 舒逸说道:“你知道它是来做什么的吗?”谢意轻声说道:“我想应该是为了楼上那尸尸体来的吧。”舒逸点了点头:“可我觉得很奇怪,楼上那具尸体看上去至少死了好几天了,你们也说过超过三天这尸体就不能炼制了,可为什么他们还要盗尸呢?” 谢意说道:“我们是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判断的,可是一旦环境因素骤变,对腐烂程度的影响很大,那样经验的判断就会出现很大的误差。”舒逸说道:“也就是说或许锡特的死亡时间并没超过三天?”谢意回答道:“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锡特的死与这帮子人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得出如此精确的判断。” 舒逸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与尸体打交道的,或许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来确定尸体的死亡时间也说不定。”谢意楞了一下:“或许吧,不过如果真有这样的方法我想我应该多少听说一点的。”舒逸说道:“他们盗尸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锡特的身上藏着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他们是想毁尸灭迹?” 谢意说道:“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一把火把这楼烧了不就结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舒逸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分,他轻声问道:“你知道怎么用这家伙来追踪他们的巢穴吗?”谢意说道:“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找到,现在就去吗?”舒逸点了点头:“嗯,现在就去!”他又想了想:“要不要叫上他们。”舒逸指的是龙飞扬和孟静,毕竟他们也是来配合舒逸任务的,就这样把他俩给撇下总是不太好。 谢意说道:“来不及了,四点二十六分天光就亮了,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等他们从莫家过来至少要浪费二三十分钟。”舒逸虽然不理解谢意说的天光亮了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谢意是不会骗自己的,他说道:“那好吧,咱们俩去,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 谢意从身上取出一张黄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飞快地翻转着,黄符宛如蝴蝶飞舞。谢意轻声说道:“仙人指路,打道回府,走!”只见那“白僵”转过身就往楼下走去,它的速度不快不慢,而跟在身后的舒逸和谢意它直接就无视了。 舒逸轻声说道:“你刚才说的四点二十六分天光就亮了是什么意思?”谢意说道:“各个地方天亮的时间都不一样,很多人也把鸡鸣头遍视作天亮了,那更不靠谱,半夜一样有鸡叫的,首都广场升旗你应该知道吧,国旗升起的时候就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太阳开始露头的时候就是天光时分。” 谢意继续解释道:“僵尸天光以后就彻底无法再动弹了,被阳光照射还会‘尸化’,就像磷遇空气一般,自燃。”舒逸这才明白为什么谢意会说时间来不及了。 二人和“白僵”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舒逸有些担心:“你那符离远了还有效吗?”谢意笑道:“是符在控制它,不是我,那符是让它回家的,就像它的主人的召唤一样。”舒逸说道:“看来以前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我根本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谢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手活是上不了台面的,要是到处显摆,人家还真会误认为我就是一江湖术士呢。”舒逸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一江湖骗子,比江湖术士还要差劲。”两人都笑了。 “白僵”钻入了一片树林,谢意和舒逸忙跟紧了一些,谢意问道:“这是哪?怪阴森的。”舒逸说道:“这里原本叫‘堆谷’,现在叫‘紫林’。相传这儿原本是苗王奢都专门用来杀人的刑场,这林子是解放后才植上的,原本就是一片乱葬岗。”谢意说道:“看来传说非虚,先生小心一点,这林子里的怨气很重。” 舒逸应了一声。 “白僵”突然停了下来,在它的前面有个洞穴,它好像是在发楞,舒逸和谢意没有急着走上前去,隐在一棵大树后面静静地看着。大约两三分钟后,“白僵”才缓缓地走进了洞穴。舒逸和谢意这才轻轻到了洞穴的门口。 突然洞穴里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何方高人,既然遣着‘白僵’领路来到了这儿,又何必鬼鬼祟祟的,出来吧!”谢意对舒逸苦笑了一下:“怎么办?”舒逸是艺高人胆大,他淡淡地说道:“人交给我,那些脏东西就劳你费心了。” 谢意点了点头,两人便并肩向着洞里走去。 洞里有着火光,墙壁上插着几枝燃烧着的火把。 舒逸和谢意看到了洞穴并不大,也就百十平方的样子,里面站了四五个人,不,确切地说只有三个人,因为另外两个一个是刚刚回来的“白僵”,而另一个则浑身的绿毛,那毛相比“白僵”而言要长了许多,大约五六公分的样子。 舒逸轻声问身边的谢意:“这是绿僵吧?”谢意淡淡地说道:“这应该叫‘毛僵’了,比‘绿僵’又要上一个档次,假以时日它不能够成魃了。” 对面为首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白发白须,胡须是一撮山羊胡子,一双小眼睛正望着舒逸和谢意,身上穿的有些像是道袍,却又不太像。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童子,都穿着一色的运动服。 老头淡淡地说道:“二位是茅家的传人?”老头之所以没有说是茅山派的传人,而是说茅家的传人,是因为谢意的那张“仙人指路符”,那符在茅山派已经失传了,据说只有茅家的嫡传子弟才会。 谢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湘西言家的人?”老头冷笑一声:“言家,言家算什么玩意。”谢意笑了:“言家不算什么玩意那你辰家还上赶子和人家交好?还有,这次你们到黔州来,言家和辰家应该也达成了什么默契的吧?” 老头的目光中露出了杀意:“看来你就是茅家的传人了?”谢意点了点头。 老头说道:“小子,原本念在茅山一脉,同理连枝,也不想和你太多计较,可偏偏你要多管闲事,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来,好,我就看看茅壁的徒子徒孙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老头嘴里念起了咒语,双手一翻,他身旁的“白僵”和“毛僵”猛地就像着谢意和舒逸扑去,舒逸急忙问了一句:“一打二行吗?”谢意回答道:“没问题!”舒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应,纵身一跃而起,直直飞向了那辰老头。 老头竟然没有动,他身边的两个男孩却动了,两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拦下了舒逸。舒逸哪里会把两个男孩放在眼里,手一挥想把两个男孩子给拂到一边去,可他没想到这对男孩比他想像中的要难缠得多,两人两柄快刀使出了一流的速度,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冲着舒逸的要害来的。 舒逸原本是准备一举拿下辰老头的,可偏偏两个男孩把他缠住了。其实舒逸并不是摆脱不了两个男孩的纠缠,他有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脱困,那就是杀了他们。但舒逸不是个嗜血好杀的主,他只能耐着性子应付着:“你们要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舒逸终于忍无可忍,辰老头开口了:“辰龙、辰虎,你们退下!”两个男孩很听话,闪到了一旁,辰老头望着舒逸:“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舒逸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就是舒逸,快让你的那两具木乃伊停手,然后我们好好聊聊,说得好我或许能够放你一条活路!” “哈哈哈哈……”辰老头虽然看上去并不魁梧,可中气却是很足,他说道:“舒逸,我知道你是武学高手,可你应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不是你能够招惹的,就比如我们湘西辰家!” 第四十九章索命梵音 舒逸一脸淡然:“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可是有一点我却深信不疑,湘西辰家虽然有些实力,但也并不如你所说的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至少在华夏,还轮不到你辰家来冒杂音,任何有损华夏的国家利益的事情,舒某就算再不济也会拼上全力。” 辰老头当然是摸过舒逸的底的,他说道:“舒逸,值得么?我可是听说你在上面人的眼里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主,这样吧,我给你个选择,跟我合作,只要能够助我们辰家找到‘蚩尤血’你就是辰家的大功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是老头子我夸口,只要你想得出来,辰家就能够办到。” 谢意那边打得不可开交,舒逸心里有些担心,余光一瞟,谢意竟然一敌二还占了上风,舒逸这才放下心来。舒逸望着眼前的辰老头冷笑道:“你的话也太满了吧,辰家真有那么能耐又何必来到苗疆?又何须觊觎‘蚩尤血’?” 辰老头脸色一变:“舒逸,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辰家的厉害!”辰老头怪叫一声,手一扬,只见他身后的两具棺材突然炸裂开来,两条人影扑向舒逸。舒逸原本就看到了辰老头身后有几口棺材,所以便暗自留心了一下,所以在辰老头发作的瞬间,舒逸便做好了对敌的准备。 棺材里飞出的两个明显也不是人,是两具“毛僵”,舒逸心里暗暗一惊,这玩意和谢意对付的那个“毛僵”是一样的,看来毛还要长些,他不敢大意,取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两个“毛僵”到了舒逸的面前,一个上三路,一个下三路就向舒逸出手了。 舒逸手中的匕首很是锋利,而他的反应速度自然也比僵尸要快得多,短暂的交锋下来舒逸并没有显出劣势。可是舒逸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僵尸根本打不痛杀不死,至少他这个高手对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挡一挡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只怕时间一长,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他的希望就是谢意了,他希望谢意能够赶紧搞定手上的活,然后过来帮他,可谢意此刻的处境也很危险,他并不是被那两个僵尸缠住,而是两个人,辰龙和龙虎。对付两个僵尸谢意还是满意有信心的,可就在他快要把这两个僵尸给困住的时候,辰龙和辰虎加入了战团,这两个是人,不是僵尸,他们的配合又很是完美,就连舒逸这样的人都很不愿意让二人缠上。 辰龙和辰虎,两个人,两把刀把一个不怎么懂得搏击的谢意硬是逼得手忙脚乱的。 舒逸叹了口气,谢意以一敌四,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 谢意自然也听到了舒逸这边的情况,虽然他的心里着急,可这次他还真的无法抽身,但当他看到舒逸竟然掏出了匕首来对付两具“毛僵”,他说道:“先生,你用那玩意伤不了他们的,你怎么不用我给你的东西。” 舒逸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那玩意给忘记了?舒逸收起了匕首,从腰际解下了那根通体金黄的绳子,一根柔软的绳子被舒逸轻轻一抖,竟然笔直得如一把细剑。辰老头看到舒逸手中的绳索,他皱起眉头:“翻天索?” 谢意远远地听到了辰老头的话,笑道:“算你识货!”谢意也不敢多说,他还得应付面前的两具僵尸和两个快刀少年。谢意现在才心有感慨,还好这两年来跟着小和尚学了些功夫,否则这个局面他还真撑不了多久! 辰老头的脸色变了,既然他能够叫出这玩意的名字,自然也就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辰老头之所以敢对舒逸说狠话,倚仗的就是辰家炼制的僵尸,他知道舒逸的身手再强,他毕竟还是个人,力气会有衰竭的时候,只要能够拖上一拖,舒逸就一定会成为他的阶下囚。 谁知道舒逸的手上会有如此的宝贝,这东西正是僵尸鬼怪的克星,有了这东西再加上舒逸的身手,谁败谁负还真说不准,而且现在已经是三点多钟了,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了这一个小时,僵尸就会失去了战斗力,那样的话,自己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辰老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在舒逸和谢意进洞以后好言相对也比现在拳脚相向要好收场些。 “阿利亚哇罗吉贴梭那,菩提萨垂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亚巴……”一个动听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洞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如沐春风,就连辰老头和舒逸的眼神都渐渐迷乱,而那四具僵尸竟然也不动了。谢意和辰龙、辰虎也放弃了打斗,辰龙、辰虎神情木然地向洞外走去。 谢意也慢慢地向洞口挪动了脚步,辰老头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舒逸的目光散乱,也抬腿向着洞口方向走去。 “唵嘛呢叭咪吽!”一声巨喝,打断了那动听的声音,舒逸最先惊醒过来,他甩了甩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辰老头也醒过来了,他脸上露出怒气:“是谁在这装神弄鬼!” 舒逸听到谢意惊喜的声音:“但增活佛!” 那声巨喝正是但增发出来的,他对谢意微微一笑,然后望向一旁的三个穿西装的男子:“森泽大喇嘛好威风啊,对着一众普通人竟然用上了索命梵音。”其中一个短胖子,脸上带着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一众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炼尸,驭尸,普通人能有这能耐吗?对付这样的人,我这手段已经很温柔了。” 舒逸也来到了洞口,辰老头也没有再贸然对舒逸他们动手,他多少也听出了外面这些人的来头。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想要对付几个大喇嘛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增身旁也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他淡淡地目光望着三个穿西装的人。 舒逸也和但增打了个招呼,但增轻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舒逸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舒逸望了望辰老头,但增说道:“舒逸,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带上小谢,先回去,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的。” 舒逸想了想说道:“我们住在乡派出所莫所长的家里。”但增说道:“好的。” 舒逸和谢意告别了但增,踏上了回去的路。 “先生,但增活佛怎么也来了?”谢意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掏出手机给朱毅打了过去,或许老师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老师,我是舒逸,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舒逸轻声说道。朱毅轻声笑道:“你也知道很晚了?说吧,什么事?”舒逸说道:“但增活佛怎么也来了?”朱毅的笑声没有了:“什么?你说但增也到了西乡?” 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就连朱毅也不知道但增来西乡的事情,舒逸忙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朱毅说道:“索命梵音?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舒逸苦笑道:“我是肯定没听错的,至少但增活佛是这么说的,说来也奇怪,如果我没听错,那就是普通的《般若密多心经》,只是听上去却很邪,能够迷人心智。” 朱毅说道:“这么说来就是了,同样的《心经》,从黄教大喇嘛的口中出来就能够成为杀人的利器。幸好但增出现,否则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舒逸说道:“老师,声音也能杀人?”朱毅说道:“声音是不能杀人,可它能迷人的心智,让你产生幻觉,或者是厌世的感觉,这样一来,根本不用他们杀你,你自己就把自己给喀嚓了。”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照刚才那情形看,朱毅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但增的出现,结果真的不敢想像。朱毅说道:“没事,既然但增过去了你的事情他就不可能不管。”舒逸说道:“老师,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很困惑,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梦。” 朱毅说道:“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困惑和迷惘都是很正常的。”舒逸又说了两句,然后才挂了电话。 谢意直到舒逸打完电话才说道:“先生,朱先生怎么说?”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听他说了,那个索命梵音很是厉害,那三个黑西装是黄教的大喇嘛。”谢意说道:“他们怎么也到西乡来了?”舒逸说道:“辰家的人能来,他们自然也能来,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 谢意说道:“先生,他们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舒逸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谢意说道:“其实不管辰家还是黄教,他们都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或许都想从你的身上找到‘蚩尤血’的下落。”舒逸说道:“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玩意到底在哪儿。” 谢意说道:“现在先生就是一把锁,只有打开你这把锁,才能够登堂入室,只是不知道那把钥匙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他们应该都存了先把锁给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心思吧。” 第五十章真正的战场 谢意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舒逸感觉到谢意好像还有话要说,他轻声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谢意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心了,先生,我在想但增活佛到西乡来,会不会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舒逸楞了一下,谢意的话不无道理,他也知道但增这次到林城来并不只是单纯的私人造访,甚至他来林城都没有事先通知朱毅一声,说明他到林城之后才决定去见朱毅的,而他之所以要见朱毅无外乎是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舒逸的心里有些淡淡的悲哀,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但增的事情告诉朱毅,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不希望老师为难,更不想让老师和但增之间的友情产生裂隙。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瞎猜了,这事以后也别再对任何人提起。”谢意说道:“嗯,我明白了。” 来到莫栋的家,莫栋竟然还没有睡,听到敲门声他赶紧便跑出来开了门,见到是舒逸和谢意他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舒逸问道:“出了什么事?”莫栋苦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刚才龙先生发现小谢不见了,很是着急,喏,他和孟同志也都还没睡呢。”他向后院呶呶嘴,果然两人的房间还亮着灯。 莫栋说道:“龙先生还想出去找小谢呢,我说可能小谢去了舒处的那儿,我还正准备给舒处打电话呢。”舒逸看了小谢一眼:“你也是的,出去也不和大家打声招呼,让大家担心。” 莫栋笑道:“你也别怪小谢了,他那是担心你。小谢,你能耐,我们好劝歹劝舒处都不愿意回来,还是你有本事,一去就把他给劝回来了。对了,我去和龙先生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舒逸说道:“还是我们上去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找他们。” 莫栋点了点头:“那好吧,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舒逸说道:“好的。”等莫栋刚转过身去,舒逸叫道:“对了莫所长,那具尸体被人移动到门边了,我没有再动它。”莫栋楞了一下:“出了什么事?” 舒逸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市局的人什么时候到?”莫栋说道:“大概天亮的时候吧,唉,他们的动作一向都很慢的。”舒逸说道:“没事,反正现场都已经被破坏了,早来晚来没什么分别。”莫栋尴尬地笑了笑:“舒处看来对警察作事的风格不太喜欢吧?” 舒逸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如果是我的手下是这样的工作作风我肯定不同意。好了,莫所,去休息吧,我上去找他们谈谈。”谢意说道:“要不还是我把他们请到堂屋来吧?一会还会有人来我们也好听着门。” 舒逸想想也是,让谢意上去叫龙飞扬和孟静。 舒逸坐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他突然想起烟抽完了,便也跟着上楼去了,他的背包里还备了几条。 回到堂屋的时候龙飞扬、孟静已经和谢意一起下来了,见到舒逸,龙飞扬和孟静都站了起来:“舒处!”舒逸摆了摆手:“坐下吧,别那么拘束。”舒逸感觉得出来龙飞扬和孟静在他的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不像谢意他们几个。其实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和舒逸不是同属于一个单位,而舒逸的少将身份他们是听说了的,那级别不是他们两个能够相比的。 舒逸也坐了下来,然后撕开一包烟,掏出两支,递给谢意和龙飞扬,孟静不好意思地说道:“能给我一支吗?”舒逸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对不起,我竟然把你给过滤了。”又掏出一支递了过去。 孟静说道:“其实原本我不抽的,可是总是在很多场合吸二手烟,后来想想,吸二手烟的危害大过一手烟,躲又躲不过,不如也跟着吸吧!”舒逸点上烟笑道:“这话有些道理。” 大家又笑了一回,舒逸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很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打扰你们,不过没办法,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得向你们通报一下,另外一会还有一件事情得麻烦飞扬。” 龙飞扬忙说道:“舒处客气了,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我就那句话,保证完成任务。” 舒逸花了半个小时才把这晚的发生的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龙飞扬和孟静很是沉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看来他们是经常经历这些灵异事件的,什么鬼啊,行尸啊,僵尸什么的他们听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舒逸说完之后,孟静轻声说道:“红教密宗和黄教的人都来了,还有那个辰家,他们的动作还蛮快的嘛!”龙飞扬说道:“这只是我们看到的,舒处,你想想,那么多的奇人异士齐聚林城,可林城竟然能够风平浪静,这说明什么?”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入了苗疆?”龙飞扬点了点头:“对,林城只有言家和巴蜀酆都的人闹腾了一下就没了影,说明他们应该都往苗疆来了,毕竟传说‘蚩尤血’是藏在苗疆的。” 舒逸说道:“也就是林城根本就不是战场,真正的战场是在苗疆?”孟静也说道:“嗯,我也这样认为,估计往后的这段日子,苗疆还会出现更多的怪事。” 谢意说道:“可这些人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龙飞扬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人都有着奇异的本事,甚至大多都有些异能,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生存,躲在哪里还不都一样吗?”谢意望向舒逸:“先生,我们要不要让南方他们过来?”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就算把九处的人全都调过来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反而还会把事情搞糟。” 舒逸说得没错,叶清寒、小盛他们虽然都是国安优秀的侦察员,可是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对付人他们绝对是好手,可对付鬼怪他们就使不上劲了。 龙飞扬说道:“小谢也不必草木皆兵,我们这次的任务并不是查案,鬼也好,怪也好,谋杀也好,灵杀也好,这些我们都不用管,我们只要找到‘蚩尤血’就行了。” 舒逸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所有的人的目标都是“蚩尤血”,只要他们能够先拿到,然后交给国家,那些人就会自己散去。 舒逸说道:“一会会有人来找我,就是我提到的刚才救了我们的那个密宗活佛。他是我老师的好友,我不能确实他是想来帮我还是也存了打‘蚩尤血’主意的心思。”龙飞扬眉毛扬了扬:“你的意思是让我猜猜他的心思?” 舒逸应了一声:“嗯,虽然我心里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刚才也说了,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我们必须先把朋友和敌人给区分清楚。” 龙飞扬吸了口烟,没有说什么。 孟静说道:“我倒是觉得就算是他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没关系,至少面上他还是会帮你。”龙飞扬说道:“孟静说得对,就算他们也是打‘蚩尤血’的主意,但看在朱先生的面子上他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这一层关系是可以利用的。可以先联合起来对抗那些势力。” 舒逸将烟头摁灭,点点头道:“嗯,我会的。” 龙飞扬说道:“其实别看他们什么大法师,大喇嘛的,但我们的组合却是最强的。首先舒处你的身手很是厉害,而小谢就能够对付那些鬼怪什么的,苗家的毒蛊有老虔婆帮着应付,我和孟静关键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舒逸笑道:“嗯,这倒是。”舒逸看了看表:“估计他们也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舒逸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看来但增他们对舒逸他们的情况也摸得很是清楚,至少他们能够找到莫栋的家。 谢意去开门,来的只有但增一人。 舒逸说道:“你的同伴呢?”但增耸了耸肩膀:“他不太愿意和陌生人相处,没有跟着来。”谢意笑道:“他那身衣服蛮潮的!”但增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他可是个潮人,第一次来到苗疆他还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呢!” 舒逸指着龙飞扬和孟静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龙飞扬、孟静。”他又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但增活佛,西藏宁玛教密宗活佛。” 龙飞扬笑着伸出手去:“龙飞扬见过活佛!”但增手一摆:“别听这小子的,我们还是别来这套吧,叫我但增。”他对舒逸说道:“你也一样,就叫我但增吧,名字起来就是给人叫的。”舒逸忙说道:“你可是老师的好友,我怎么能够直呼你的名字呢?” 但增哼了一声:“迂腐,这有什么啊,各码归各码。”但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起了舒逸扔在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小谢,给我来杯水,渴死了我。”龙飞扬侧微微地底着头,他在试图窥探但增内心的秘密。 孟静主动站了起来,给但增倒了杯茶,但增开口说话了:“我们也是今天到的西乡,来得急,我没有给你老师打电话,我们是追着黄教的这三个喇嘛来的。” 但增抽了口烟:“其实我也和朱毅说过,这次大活佛派我们来也是为了‘蚩尤血’,不过舒逸,我知道你代表着什么来的,所以我和同伴商量了一下,也把事情向大活佛汇报了,他同意我的想法,就是这次我们放弃对‘蚩尤血’的争夺,全力帮助你们,大活佛也说了,再怎么也不能和国家争吧!” 第五十一章岩花被擒 舒逸像是不经意地望向龙飞扬,龙飞扬微笑着点了点头,舒逸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但增对自己的帮助是真心的,但增的心里还是惦着和朱毅间的友情。 但增说道:“舒逸,你有什么头绪了吗?”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头绪,倒是怪事经历了一大堆。”但增又点了支烟:“我倒是听大活佛提到过,他说想要找到‘蚩尤血’就必须先找到一幅图。” 舒逸楞了一下:“图?什么图?”但增说道:“《苗岭迷雾图》,据说是明代一个叫王阳明的人画的。不过大活佛说他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舒逸皱起了眉头:“我倒有一幅,不过并不完整。” 但增惊讶地说道:“是吗?竟然真有这样的一幅图?”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手上的只是其中之一,听说这幅《苗岭迷雾图》被分成了五个画卷,要把五卷集齐了才算是一幅完整的画。” 谢意说道:“这‘蚩尤血’可是远古的神物,怎么它的所在会藏在一幅明代的画卷里?”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并不奇怪,原本的藏宝图,我们姑且把它叫做藏宝图吧,原先的藏宝图可能因为一些什么原因,需要重新制作,于是便有了这五幅《苗岭迷雾图》。” 但增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这五幅图。” 舒逸说道:“这就要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苗岭迷雾图》的存在。”但增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想既然大活佛能够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也就不能真正成其为秘密了。” 舒逸说道:“难怪,西乡有个叫赵老财的,他家里就有一幅这样的画,可是就在昨天晚上被盗了,我想如果用我手上的这幅画做诱饵,应该能把其他的画给引出来。”但增点了点头:“嗯,不过你得另外找个地方才行,毕竟这是派出所所长的家里,他们会有顾忌。” 舒逸说道:“原本我是想在岩花的家里住的,可是现在看来那儿也并不合适。” 但增说道:“乡里有个旅馆,虽然简陋一些,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只是你的身份有些特殊,知道的人也不少,我建议这画让龙同志拿着,龙同志和孟同志可以伪装成夫妇,住进旅馆去,他们还没有在西乡露过脸,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然后再把消息放出去,他们才不会防备。” 但增的话很有道理,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对龙飞扬说道:“飞扬,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和孟静了。”龙飞扬笑道:“我倒没什么,就是委屈孟静了。”孟静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为了工作,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舒逸说道:“那就这样定了,一会天快亮的时候你们就到旅馆去,我会在暗中配合你们。”龙飞扬说道:“好的。” 但增站了起来:“好了,我也不方便久留,就先走了,黄教的那几个喇嘛你们就别管了,我们来对付,不过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得自己应付了,舒逸啊,你要小心一点,这些人都不是用拳头就能解决的。” 天刚刚亮,沐七儿就醒来了,她发现岩花并没有在床上,心里一惊,看了看卫生间也没有岩花的影子,只得敲开了聂岚房间的门。 聂岚睡眼惺忪:“沐姑娘,怎么起那么早?”沐七儿说道:“岩花不见了!”聂岚一下子清醒了:“什么?不见了?”沐七儿点了点头:“我醒来就发现她没在床上,卫生间也没有人。”聂岚赶紧穿上了衣服:“快,我们分头去找,电话联系。” 沐七儿的心里很着急,她对“蚩尤血”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岩花在这件事情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算不是因为“蚩尤血”,为了舒逸也不能把岩花给丢了。 沐七儿沿着街道寻找,边找边问有没有人见过岩花,清早街上的人并不多,如果见过应该有些什么印象。可是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电话响了,是聂岚打来的,沐七儿赶紧接听了电话,激动地问道:“聂岚,找到了吗?”聂岚叹了口气:“没有,林城那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沐七儿喃喃地说道:“那怎么办?”聂岚说道:“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先回去吧,一会我让队里的人帮着找。” 两人前后脚回到了聂岚的住处,聂岚先到的。 “她的行李还在,应该不会走太远。”聂岚倒了两杯牛奶,递给沐七儿一杯,餐桌上摆着切片的面包:“先吃点早餐吧。” 聂岚说道:“我想她一定是去找卫春柔了。”沐七儿楞了一下:“可她怎么知道去哪找啊?”聂岚一下子站了起来:“师范大学,她一定到学校去了!”沐七儿说道:“那我去看看。”她忙咽下两块面包,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了,急匆匆地就要出门,聂岚说道:“等待我,我和你一起去。” 聂岚开着警车载着沐七儿,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师范大学。 见是警车,门卫并没有阻拦,聂岚直接把车开到了外语学院。 学生正陆续来到学校,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聂岚和沐七儿分头在学院里寻找岩花,可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都没有见到岩花的影子。 聂岚去了教室,也没见到卫春柔。 两人很是失望,聂岚说道:“沐姐姐,我一会要到队里去,估计今天对卫春柔和那个姓肖的司机的调查会有结果,要不一起去吧!”沐七儿说道:“这,方便吗?”聂岚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聂岚并不知道沐七儿军安调查员的身份,沐七儿也不表明,毕竟这次他们并不是执行什么任务。甚至舒逸答应圆法寻找“蚩尤血”沐七儿都只以为是舒逸私人的帮忙。不过聂岚却是知道舒逸的身份的,所以对沐七儿她倒也很是放心。 聂岚直接把车开到了警察局。 “聂队,早啊!”“聂队,来了?” 许多警察主动地和聂岚打着招呼,而目光却不自然地望向沐七儿,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女人。 聂岚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沐七儿看了看,办公室并不大,却很紧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倒也清爽。 “坐,我给你泡杯茶!”沐七儿坐下来,聂岚泡了杯茶递到她的手中:“你坐一下,我问问他们的调查有结果了吗。”聂岚坐到办公桌前,拨了一个电话:“我是聂岚,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到了吗?嗯,好,送过来吧!” 聂岚放下电话:“他们查出了些眉目,我让他们马上把资料送过来。”沐七儿点了点头:“希望能够找到岩花。”聂岚说道:“估计她是故意不愿意让我们找到,我给她准备的手机她都放在家里的。” 沐七儿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别忘记了,岩花自己有一套找人的办法。” 聂岚皱起了眉头。 沐七儿没有说错,岩花确实是有一套找人的办法,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用她的办法来寻找卫春柔,她的办法也是需要条件的。 其实她今天并不是故意出走的,原本她只是醒得早,想出去给沐七儿和聂岚准备早餐,可就在街边买油条豆浆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刚开始她是觉得那驾驶员看上去有些眼熟,后来想起来了,他便是把自己送到李姐家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肖哥。 岩花径直向黑色轿车走去,肖哥并没有看到她,在一个男人上了车后,车子缓缓地开动了。 岩花拦了一部出租让司机跟着前面的那部黑色轿车。司机调侃她是不是在跟踪自己出轨的男人。 黑色轿车驶进了城郊一个别墅区。 出租车进不去,岩花下了车想要进去也让保安给挡住了:“闯什么呢?”岩花说道:“我男人刚才进去了,坐的那辆黑色轿车。”保安皱起了眉头:“你男人?”岩花点了点头。保安笑了:“原本是跟踪自己的男人啊,不过我们这是高档别墅,不是谁都可以乱闯的。” 岩花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了保安的手里:“大兄弟,帮帮忙,就让姐进去吧!”保安的目光四下里瞟了一下,迅速收起了那一百块钱,然后轻咳了一声:“去吧,别闹得太过份。” 岩花笑道:“放心,我不会的,不过大兄弟,这车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应该往哪边找啊?”保安说道:“看在一百块钱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这车应该是卫夫人的,卫夫人住在四号别墅,临河的那幢。” 岩花花了近五分钟的时间才找到四号别墅,那辆黑色的轿车果然就停在那儿,姓肖的司机应该也在里面,只是这个卫夫人又是谁?岩花想打个电话给聂岚,聂岚一定有办法。可是她发现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手机,想出去打个电话却又怕别墅里的人跑了。 就在这时,后面伸出只手搭在了岩花的肩膀上,岩花猛一回头,便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岩花晕了过去。刚才还站在门口的小保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到了门口,那就进去坐坐吧!” 第五十二章卫夫人 岩花醒了,她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个美艳动人的女人。 女人冰冷的声音:“醒了?”岩花她发现这是一个大客厅,而她则是倒在沙发上的。她坐了起来,望向那个女人,女人大约三十多岁,长得很美,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头发盘着,肉色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就坐在岩花的一侧的沙发上,跷着腿。 女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很是冰冷。 岩花望着她的脸,竟然呆了,这张脸很像一个人,很像卫春柔。在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就是肖哥,他也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岩花。 “卫夫人?”岩花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女人微微点了点头:“我就是卫夫人,卫春柔的母亲。”岩花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卫春柔呢?”女人拿起茶几上的一包女士烟掏出一支:“要吗?”岩花摇了摇头,女人叼起烟,点上:“你是关心她,还是想找她算账?” 岩花说道:“我只想问她,为什么要杀了李姐?”卫夫人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岩花冷笑道:“这倒是,在你们的眼里,人命和草菅确实没有任何的区别。”卫夫人淡淡地说道:“你没有资格说我们,其实你和我们根本就是一类人,你杀言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人命。” 岩花说道:“那是他该死!他糟蹋了春柔!”岩花气愤地说道。虽然岩花已经知道卫春柔欺骗了自己,但这件事情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隐痛,提起的时候她仍旧很是愤怒。 卫夫人说道:“你就没想过或许春柔一开始就在欺骗你?退一万步说就算言权真的做了什么,也应该让警方来处理,你有什么资格杀了他?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够裁决别人的生死?”岩花楞住了,卫夫人说道:“所以我说我们是一类人,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认为应该存在的秩序。” 岩花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卫夫人说道:“裁决者,能够决定别人命运的裁决者。”岩花摇了摇头:“你们决定不了别人的命运,就连你们自己的命运也决定不了!”卫夫人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你是苗疆蛊王,如果你身上带了蛊虫,或许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不过我们搜过你的身,什么都没有,所以你的命运最终还是握在我们的手里。” 岩花淡淡地说道:“是吗?你看看你的手臂!” 卫夫人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臂,她的脸变了,变得铁青。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鼓起一个小包,接着她看到那个小包迅速地在手臂上左右移动着。 “知道言权是怎么死的吗?”岩花轻声问道。卫夫人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果然岩花继续说道:“言权就是让它给杀死的,它吞噬了言权的心脏,当然它吞不了多少,可是只要有一个小孔就够了。” 肖哥叫道:“你快把那蛊虫弄出来,不然我杀了你!”岩花白了他一眼:“你激动什么,少不了你的,你看看吧,也给你备了一份的。”肖哥望向自己的手臂果然也看到了。 岩花换了个姿势:“你们应该杀了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们就斗不过我。” 卫夫人咬着嘴唇:“你到底想做什么?”岩花轻声说道:“应该是我问你们这句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 卫夫人没有说话,紧紧地闭着嘴,眯着眼睛,她大概是在考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岩花也不催她,眼睛望向旁边的座机电话,她拿起电话,卫夫人叫道:“别,你别急着打电话,听我说完好吗?”岩花说道:“好!”她放下了电话,原本是想跟沐七儿她们报个平安的,但听了卫夫人的话她还是放下了电话,毕竟卫夫人能够解开她心里的一些疑惑。 “‘巴蜀酆都’听说过吗?”卫夫人问道。如果是刚到林城的时候问岩花这个问题,她一定会摇头,可这几天她可是不只一次听朱毅他们提起过,她点了点头:“听说过,我还听说他们是靠盗卖人体器官为生的。”卫夫人苦笑道:“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 岩花说道:“这个话题跳过,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卫夫人说道:“我承认你和春柔的相识是我们刻意安排的,用这样的方式接近你我们也是不得已,因为我们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和你接触。” 岩花静静地听着。 卫夫人又说道:“我们接近你是为了一样东西。”岩花问道:“什么东西?”卫夫人说道:“‘蚩尤血’!”岩花楞了一下:“‘蚩尤血’?”舒逸他们并没有向岩花提过“蚩尤血”的事情,所以岩花咋一听到不由得楞住了:“‘蚩尤血’是什么东西?” 卫夫人说道:“你竟然不知道‘蚩尤血’?”岩花点了点头:“我真不知道。”卫夫人叹了口气:“看来舒逸他们根本就没和你提起过吧?”岩花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卫夫人说道:“林城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这么多这样那样的怪人齐聚林城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岩花眯起了眼睛,卫夫人继续说道:“实说了吧,他们都是冲着‘蚩尤血’来的,我听说你那晚参加了守医院‘太平间’的行动,那你应该是知道湘西言家与辰家了,还有我们‘巴蜀酆都’你也知道了,其实不只我们,还有藏区的红教、黄教,蒙古的萨满教,而那个圆法代表的也是华夏的佛教净土宗,舒逸身边的那个小道士不是有个师叔吗?是茅山嫡传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陆续赶到黔州来,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蚩尤血’。” 岩花说道:“你还没告诉我‘蚩尤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卫夫人说道:“你是苗人,不会连蚩尤是谁都不知道吧?”岩花说道:“知道,是传说中苗人的先祖,和黄帝、炎帝齐名。”卫夫人点了点头:“对,上古神话中的战神,而‘蚩尤血’就是他留下的血液。传说只要拥有了它,就能够拥有巨大而神奇的力量。” 岩花冷笑道:“那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卫夫人淡淡地说道:“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死吗?”岩花脸色一变:“是你们杀了我阿嬷?”卫夫人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言家的人,他们杀你母亲是为了夺走她手上的一样东西。”岩花说道:“是什么?” 卫夫人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东西只有在你手上才有用,如果说那东西是一把套在宝库上的锁,那么你就是打开它的一把钥匙,当然,还需要另一把钥匙,那就是舒逸。” 岩花的脑子一下子乱了,卫夫人的话让她难以置信,同时她也在想为什么舒逸不告诉她这些事情。卫夫人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能把我们身上的蛊虫收了吗?” 岩花没有说话,站起身上,走到了门边,肖哥忙叫道:“你别走!”就想追过去,卫夫人一把拉住了他,指指自己的手臂,那鼓起的小包已经不见了。 卫夫人长长松了口气:“不愧是苗疆蛊王,我现在相信了,她能够杀人于无形。”肖哥说道:“夫人,这个人很危险,不如……”卫夫人摇了摇头:“别忘了我们的来黔州的目的,这样的女人不能跟她用强,只能智取,寻求合作是最好的办法。” 肖哥点了点头:“那夫人有什么打算?”卫夫人说道:“她对春柔还是有好感的,让春柔继续接近她吧。”肖哥担心地说道:“可那个沐七儿和聂岚怎么办?”卫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舒逸他们一直瞒着她‘蚩尤血’的事情,刚才我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你没看到她眼光中的失望吗?” 肖哥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件事会让她和他们之间产生裂痕?” 卫夫人说道:“她听完我的话并没有再想给她们打电话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走得匆忙,是因为她的内心很乱,她在犹豫,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管她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之间的裂痕都是无法修补的,特别是她知道舒逸已经去了苗疆,她会觉得舒逸这是故意把她困在林城而独自去寻找‘蚩尤血’。” 卫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先是她对舒逸的那份暗恋,而舒逸身边却出现了沐七儿,又是他们对她隐瞒了‘蚩尤血’的事情,女人的心思是很奇妙的,看吧,她会和我们合作的。” 肖哥还是有些担心:“如果那警察非要追究李芳的死怎么办?” 卫夫人说道:“这一点你放心吧,她不会追究的,就算她想追究,朱毅他们也会让她放手的。”肖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卫夫人看了他一眼:“你动脑筋想想。”肖哥想了想才明白其中奥妙:“因为岩花!”卫夫人笑了:“李芳是被毒蛇咬死的,而岩花又先在那屋里布了毒物,李芳到底是谁杀死的谁也说不明白,不是吗?真要追究下来,岩花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一来这内幕摆不上台面,二来朱毅他们就算不是为了岩花本身,而是为了‘蚩尤血’也不能让岩花出事。” 肖哥笑了:“夫人高见。” 第五十三章西乡旅馆 西乡的小旅馆居然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魏琴是这家小旅馆的老板,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开间小旅馆会有那么多的客人来光顾,虽然她已经把住宿的费用提高了不只一倍,可这些人却根本就不在乎。 魏琴有些后悔,十间客房一下子就卖出去九间,早知道应该再喊高一些的,不过她还有办法,那就是提高用餐的价格。魏琴趴在柜台前正在算计着她的菜单,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魏琴忙站了起来,脸上堆起笑脸:“二位,住宿吗?” 龙飞扬点了点头:“嗯。”魏琴看了一眼跟在龙飞扬身后的孟静:“你们是?”龙飞扬淡淡地说道:“夫妻。”魏琴说道:“哦,好吧,正好还剩下一个房间,不过住宿费可能你们会觉得有些贵。”龙飞扬皱起了眉头:“怎么个贵法?”魏琴咽了下口水:“八十块钱一晚,不过条件不错,有热水,有电视。” 龙飞扬摆了摆手:“给我们把房开了。”魏琴没想到这两位也很好说话,其实在西乡这开个旅馆也就是方便一下那些来走亲戚的人,放在平时也就是二十五元一晚,先前那些客人她不过也喊了六十,现在喊到八十竟然也卖出去了。 魏琴拿了钥匙就领着二人上了楼,龙飞扬他们被安排在了二楼最里的一个房间。 “你们的三餐都在这吃吗?”魏琴热情地问道,龙飞扬说道:“再说吧。”魏琴说道:“那好吧,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一下,一会中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对了,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会尽力满足你们,开水一会就会有人送来。” 魏琴走了之后,孟静冷哼一声:“看来她这旅馆的生意还真火,八十块钱一天,都赶上县城了。”龙飞扬说道:“这很正常,估计再有人来就得住到村民家里去了。” 其实刚才魏琴全部的想法都被龙飞扬捕捉到了,只是这样的小事龙飞扬自然不会去揭穿她。龙飞扬望了一眼屋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苦笑了一下:“你睡床吧,我睡沙发。”沙发是一张短沙发,龙飞扬那五大三粗的只能坐着睡,孟静淡淡地说道:“没必要这么拘谨,你也睡床吧,大家和衣而眠。” 龙飞扬也不是矫情的人,他点了点头。 莫栋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把消息散播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来,或者说他们今晚能不能休息好都是一回事。 龙飞扬打通了舒逸的电话:“舒处,我们已经住进小旅馆了,这儿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舒逸皱了下眉头:“住满了?嗯,能住进去就行,我想白天他们一定不敢乱来的,等天黑我再想办法过来。” 龙飞扬说道:“我想最好能够拿到住客的名单,这样我们也好有一定的针对性。”舒逸说道:“好的,这事情好办,让莫所长去办就好了。”龙飞扬说道:“那就先挂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及时汇报的。” 挂了电话,舒逸就给正在派出所上班的莫栋打了过去,请他设法出面去搞清楚西乡旅馆的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这是很必要的,知已知彼才能够掌握主动。 莫老汉一早就离开了,他说要回赶岭村一趟,几天没回去了有些事情需要去安排一下,顺便把他制的一些药材给拿来。 老虔婆陪着莫栋的老婆下地干活去了,屋里就剩下舒逸和谢意。 舒逸给沐七儿去了话,照例是为了报个平安,听沐七儿说岩花不告而别,舒逸问道:“她走了多久了?”沐七儿说道:“有三四个小时了,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发现她的踪影。”舒逸说道:“想办法继续找,找到打个电话给我。” 沐七儿说道:“对了,聂岚曾经派人去查过卫春柔,不过结果她的所有身份证明都是假的。可笑的是她竟然凭着假身份证明文件堂而皇之地进入黔州省师范大学。”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很多事情在金钱的作用下就会变得简单,你没看新闻吗?一个地方小官员就能够弄好几个身份证。” 沐七儿说道:“可这给聂岚她们的调查带来了相当的难度。” 舒逸说道:“那是她们没找准方向,她们如果把目光放在言家,辰家再或者‘巴蜀酆都’的身上应该能够有些收获,这也不怪她,她根本都还不清楚这次黔州到底出了什么事。七儿,‘蚩尤血’的事影响太大,你暂时别对她提起。至于警方,由他们去折腾吧,这个事情已经不是警方能力范围能够解决的了。” 舒逸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岩花如果找到了你带她到老师那去一趟,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她知道,否则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做文章,影响她对我们的信任。”沐七儿轻声说道:“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找到她我马上就和老师联系。你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舒逸说道:“好的,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挂了电话,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在想岩花为什么出走,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关于“蚩尤血”的事情了吗?自己还是疏忽了,因为一直忙于调查,就没有和岩花沟通这件事情,如果真如自己说的那样,有人有意把“蚩尤血”的事情透露给岩花,那么自己这边和岩花之间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很可能会荡然无存。 谢意递过来一支烟:“先生,出什么事了?”舒逸抬起头,接过了烟:“哦,没什么。” 林城的街上车水马龙,时代广场供人歇脚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她的双脚也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把着膝弯,头枕在膝盖上,一双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 女子就是岩花,她的心里很乱,充满了失落。岩花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十二年前对舒逸的朦胧爱恋因为再次的相见而被无情地粉碎了,可是岩花并没有因此而嫉恨,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甚至去接受沐七儿,可此刻她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开始怀疑舒逸、沐七儿,甚至所有的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卫夫人的话总是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恨意,她恨舒逸、恨沐七儿,甚至恨那个叫聂岚的女警察,她更恨乱了自己一颗心的卫夫人。 “岩花姐!”一个女孩轻轻地叫道,那声音里充满了胆怯。岩花抬起头来,见是卫春柔。她淡淡地望着卫春柔:“你们跟踪我?”她的眼里露出凶光,她原本就在愤怒的情绪中挣扎,卫春柔这个时候出来让她更是生起了无名之火。 卫春柔脸上露出惊恐:“岩花姐,你别误会,我,我不是跟踪你,是我妈,她让我来陪陪岩花姐。”岩花把脚放了下去,对卫春柔招招手:“过来!”卫春柔走了过来,岩花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你妈让你来的?”卫春柔点了点头。 岩花又问道:“她要不叫你来的话你就准备一直躲着我?”卫春柔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岩花姐,我,我必须听他们的,虽然我是我妈的女儿,可是我也是‘巴蜀酆都’的一员,我得听管事的人的话。” 岩花好奇地问道:“你母亲在‘巴蜀酆都’是个什么角色?”卫春柔轻声说道:“她是帝妃,‘酆都大帝’的帝妃!”岩花冷笑了一声:“帝妃?这么说来你不就是公主了?”卫春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妈原本只是一个舞女,她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后来她跟了‘酆都大帝’,当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是给他做了小三。” 岩花说道:“你母亲倒也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卫春柔有些激动:“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妈,我们每个人都在艰难地活着,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必须付出。”岩花的心里隐隐有些苦涩,卫春柔说道:“不管我妈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的生命是她给的,她就算是要我死,我也毫无怨言。” 岩花站了起来:“你还很年轻,不应该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好好想想吧,什么才真正是你想要的。”岩花走了,卫春柔楞了一下就要跟上去,岩花转过身来:“最好别跟着我,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够见到你的母亲!” 卫春柔吓得停下了脚步:“岩花姐,你,你去哪?” 岩花淡淡地说道:“回去!” 西乡旅馆的伙食还是很好的,不仅丰盛,而且很有油水,味道也很不错。当然,价格也不低,一道荦菜就是十几二十块,比县城还要贵些。可偏偏这里住的都是一些不缺钱的主,老板娘魏琴脸上都乐开了花。 饭堂不大,只有四张桌子,这就决定了客人们要不想等的话就得拼桌。 龙飞扬和孟静这桌给安排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眉清目秀,两人都穿着红色的T恤,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只是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从帽子遮拦不到的地方看得出来两人都刮了光头。 孟静望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微微一笑,他知道孟静是让他摸摸二人的底,于是他开始施展他的“读心术”。 第五十四章劫持沐七儿 朱毅给沐七儿和聂岚倒了杯茶,然后轻声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查出卫春柔的真实身份?”聂岚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知道她的所有资料都是假的。”朱毅说道:“有没有查过资料库?其他省市会不会有她的资料?” 聂岚说道:“查过了,全国倒是有二十几个叫卫春柔的,可没有一个符合特征。” 沐七儿说道:“也不知道岩花现在怎么样了。”朱毅说道:“相信她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她那身本事自保的能力应该是有的,只是……”沐七儿轻声问道:“只是什么?”朱毅说道:“舒逸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有人利用‘蚩尤血’的事情来挑拨岩花和我们的关系,那么后果就令人堪忧了。” 聂岚也是刚知道关于“蚩尤血”的事情,她说道:“岩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轻信他们的话吧,在我看来岩花是个聪明人。”朱毅淡淡地说道:“岩花确实是个聪明人,正因为这样才很容易被人利用。再说了,她对舒逸的感情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诱因。” 沐七儿低下了头。 朱毅说道:“原本感情的事情她就已经很煎熬了,好容易说服了自己接受了现实,而突然她发现自己被蒙蔽了,当然,我们并不是故意不告诉她,可她却不会这么认为,她就会以为我们在欺骗她,利用她,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她的逆反心理,从而走向对立面。” 朱毅望向聂岚:“聂警官,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你们警方的能力范围,你们那边最好停止调查。”聂岚点了点头:“嗯,我明白,我尽快把手上的遗留工作给做完,把案结了。”聂岚说到这儿,抬起头轻声问道:“不过朱先生,我能不能以个人的名义,参与你们的调查?”朱毅笑了笑:“当然可以,有时候还需要你利用你的特殊身份做一些基调的资料收集工作。” 聂岚笑了笑:“谢谢!” 沐七儿的电话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接听以后竟然听到了岩花的声音:“沐姐姐,我想和你谈谈!”沐七儿忙说道:“好,我们在朱先生的家里,你过来吧。”岩花说道:“最好我们能单独聊聊!” 沐七儿轻声说道:“好吧,你看去哪?” 岩花说道:“你们在朱先生家,离师大很近,我们就在师大门口的‘大师咖啡吧’见吧。”沐七儿应了一声:“行,你什么时候到?”岩花说道:“十分钟。”沐七儿回答道:“好的,十分钟以后见。” 挂了电话,聂岚问道:“是岩花?”沐七儿点了点头,朱毅说道:“她约你见面?”沐七儿笑道:“嗯,可能她已经知道了。”朱毅担心地说道:“这样吧,让聂警官陪你一起去。”沐七儿摇了摇头:“她说了,要单独和我谈谈。” 朱毅说道:“万一她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沐七儿淡然地说道:“如果她真要对我不利,就算聂岚跟着她也一样有机会。”朱毅叹了口气:“这倒是,苗疆蛊王的手段是我们无法想像的,下蛊于无形。好吧,尽可能好好和她谈,聂警官在暗处盯着吧。”沐七儿说道:“不,不能这样,她如果已经知道了‘蚩尤血’的事情,那么对我们就一定会很戒备,如果让她发现聂岚也跟了去会激怒她的。” 朱毅搓了搓手:“那怎么办?可惜老虔婆又不在。”沐七儿说道:“没事的,我就去会会她,好好谈谈,岩花姑娘是个听道理的人,应该是可以沟通的。” 朱毅叹了口气:“好吧。” 十分钟后,沐七儿如约来到了“大师咖啡吧”,可是她却没有看到岩花。 “小姐,喝点什么?”侍应生过来问道。沐七儿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等个朋友,她到了再点好吗?”沐七儿感觉岩花可能还会打电话来换见面的地点,所以她只得这样对侍者说。 果然她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沐七儿知道一定是岩花来的。 “喂,岩花,你到了吗?”沐七儿轻声问道。岩花淡淡地说道:“你到李姐家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你!”沐七儿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到。”岩花挂断了电话,她就在离咖啡吧不远的一个电话亭。看到沐七儿一个人离开咖啡吧向“江山公寓”方向走去,她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沐七儿到了李姐家的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后面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她没有任何动作:“岩花吗?”岩花还保留着李姐家的钥匙,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 沐七儿先进去,岩花跟着也进来了,然后反锁上了门。 沐七儿转过身去望着岩花:“你去了哪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岩花冷冷地说道:“担心我?还是担心那个什么血?”沐七儿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坐下来听我解释一下好吗?”岩花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就听听你们是怎么算计我的。” 沐七儿叹了口气,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岩花,你误会了。” 岩花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沐七儿。 沐七儿说道:“其实舒逸也是在卫姑娘出事后的第二天才听说‘蚩尤血’的事,等他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是李姐死了以后的事了。舒逸没有告诉你一来是因为这段时间林城真的很乱,大家都在疲于应付,二来李姐的事情让我也把这事给忘记了。其实舒逸早就让我抽空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都怪我。” 岩花说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沐七儿说道:“我们是朋友!”岩花淡淡地说道:“我曾经也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是你们却令我失望了。我是苗人,性子直,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很直接,在知道你和舒逸的事情后我知道那不是你们的错,所以我认了,还用真心来对你们,可你们呢?你们想方设法把我困在林城,他甚至还让你来拖住我,不就是怕我也想要那个什么血吗?” 沐七儿说道:“我们真的没有那么想!让你留在林城确实是舒逸的意思,这是因为他不希望你出事,你阿嬷走了,姐姐也不在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舒逸是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因为此次苗疆之行充满了危险,就在刚到苗疆的那晚他们就差点出了事。” 岩花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沐七儿还是从岩花的语气中听出了对舒逸的关切,她悄悄地松了口气:“他没事,辰家的人和黄教的大喇嘛想要对他不利,在但增活佛的帮助下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岩花说道:“这么说很多的人都跑到苗疆去了?”沐七儿点了点头:“你想想,你和舒逸都是寻找‘蚩尤血’不可缺少的人,按理说他最应该带着你回去的,可是他没有,他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涉险啊,你们两个人要是聚到一起,更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岩花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沐七儿望着她:“岩花姑娘,我不知道你今天见过了谁,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如果你执意认为是我们在骗你,那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岩花眯起了眼睛:“你以为我真不敢对付你吗?”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岩花想了很久才说道:“我见到了卫夫人,就是卫春柔的母亲。”沐七儿吃了一惊,警察都没能查到卫春柔的底细,看来卫春柔一定有些来头。 岩花又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吗?”沐七儿摇了摇头。 岩花说道:“‘巴蜀酆都’。”岩花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沐七儿,包括后来见到卫春柔的事。沐七儿说道:“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说说吧,你想怎么样?”岩花皱起了眉头:“我要回西乡,你跟我一起去!”沐七儿楞了一下,她说道:“那好吧,我们回聂警官那拿东西,顺便找朱先生借他的车。” 岩花摇了摇头:“不,从现在起你不能和他们再联系,钱我还有一些,应该够我们回去的,手机给我!”沐七儿说道:“可我什么都没带!”岩花说道:“到了西乡差什么我都能设法帮你准备,好了,别磨蹭了,走吧!”沐七儿说道:“我能反对吗?” 岩花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沐姐姐,你最好别逼我,你要愿意跟我走那么你还是我的沐姐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留在这儿。”沐七儿说道:“看来我是没有选择的了。” 好在沐七儿带了随身的包,常用的东西都在包里,包括军安配给她的证件和枪,当然也有些现金和银行卡。沐七儿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沐七儿把手机交给了岩花,岩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午一点的班车,沐七儿和岩花踏上回西乡的路。 朱毅一边抽着烟,一边对聂岚说道:“再打一下沐姑娘的电话。”聂岚又拨了一道:“还是关机的。”朱毅站了起来:“真不应该答应她一个人去冒险,算了,我还是给舒逸打个电话吧。” 第五十五章达摩舍利 舒逸再次来到了岩花的家,因为市局刑警队的人已经到了,这次他决定还是动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他不想让市局刑警队再介入这件事情,不然不但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甚至还可能让这些普通警察陷入危险境地。 市局一共来了三部车,七个人。 见舒逸过来,莫栋忙拉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对舒逸介绍说道:“舒处,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陈队长,这个案子现在就由他负责。”舒逸微笑着和陈队长握了握手,陈队长一脸的冷漠,他侧过头问莫栋:“这位是?”莫栋知道舒逸的身份的,他正待说明,舒逸却说道:“陈队,借一步说话。” 有些话舒逸不想让其他的警察听到,谁知道陈队长并不买账:“我们正在办案,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如果和案子无关最好别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 莫栋并不知道舒逸会来,因为原本就是舒逸让他报警的,还说这事就交给市局处理,这下见陈队这副样子,莫栋也不好说什么,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其实也不是舒逸出尔反尔,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西乡的情势越来越复杂,舒逸可不愿意这帮警察来节外生枝。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国安的证件递了过去。 陈队接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把证件递了过去,立正,敬了个礼,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舒处长。”他又重新伸出了手,舒逸握了握然后把他拉到了一边:“来,借一步说话。” 陈队跟着舒逸到了一边,舒逸说道:“这件案子你们就先放一放,以后我们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尸体和再现也请你们帮着处理一下,没问题吧?”陈队虽然心里很是不解,可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照办就是。”舒逸说道:“嗯,麻烦你们了,放心吧,等结案的时候功劳还是你们的。” 陈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处这么说就过了,我可不是为了争功。”舒逸正色是说道:“我是认真的,毕竟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对你们说,对了,马上处理完赶紧离开吧。”陈队并不在意舒逸撵他们走得那么急,他说道:“好的!” 舒逸这才和莫栋说了两句,然后就离开了。 才走回到莫栋家的门口,电话响了,是朱毅打来的:“舒逸,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不过你最好听了能够冷静些。”舒逸皱了下眉头:“是不是七儿出事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现在对于他来说沐七儿是她最紧张的人。 朱毅说道:“岩花约沐姑娘见面,原本我是想让聂岚陪她一起去的,可是沐姑娘怕岩花误会,所以执意一个人去,谁知道去了以后就再没有回来,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她应该是被岩花劫持了。” 舒逸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啊,没事,老师,我想岩花应该不会乱来的。”朱毅说道:“我们会尽快把她找到的。”舒逸淡定地说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她们在哪。”朱毅楞了一下:“你知道?”舒逸笑了:“老师,你是关心则乱,西乡现在这么热闹,她们肯定会来凑上一凑的。” 朱毅也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西乡旅馆205房间,孟静递给龙飞扬一瓶矿泉水:“怎么样?”龙飞扬轻声说道:“你猜他们是什么人?”孟静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龙飞扬说道:“三人都是少林弟子。”孟静苦笑道:“什么?少林寺的人也来凑热闹?”龙飞扬说道:“他们倒不是为了争夺‘蚩尤血’来的。” 龙飞扬喝了一口水:“他们是为了‘达摩舍利’。”孟静楞了一下:“少林的镇寺之宝‘达摩舍利’?”龙飞扬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觉得纳闷,‘达摩舍利’是少林至宝,又有‘达摩院’四大长老守护,普天之下能够从这四人眼皮底下取走‘达摩舍利’的人真心不多。” 孟静说道:“说不多也不少,现在我们身边就有一个。” 龙飞扬说道:“你是说舒处?他怕是没这本事吧?”孟静笑了:“华老可是说了,舒逸早已经青出于蓝了。”龙飞扬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倒还真有这个可能。”孟静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们不会真是冲着舒处来的吧?”龙飞扬也楞了一下:“不会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 龙飞扬看了看孟静,孟静示意他去打开。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叔叔你好,有人让我送张字条给你!” 龙飞扬接过他手上的字条:“小朋友,你叫什么?”小孩怯怯地说道:“我叫巴依娃。”龙飞扬把字条交给孟静微笑着问道:“是谁让你送来的?”小孩指了指楼梯口:“201的客人。”龙飞扬抬头望了过去,201的门紧紧地关着。 龙飞扬从身上摸出十块钱:“巴依娃,谢谢你了!”巴依娃没想到送张字条竟然还有钱拿,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双手接过钱:“谢谢,谢谢叔叔。”龙飞扬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说道:“去吧。” 巴依娃走后,龙飞扬迅速关上了房门:“上面写着什么?”孟静将字条递给他,龙飞扬一边看着字条一边说道:“小巴依没说谎,交给他字条的人确实说是201的客人。” 只见字条上写着:欲得宝图,半夜一点紫林相见。 字条没有落款,孟静说道:“一定不是201的房客。”龙飞扬点了点头:“嗯,要真是201的客人一定不会告诉巴依娃的。”孟静说道:“给舒处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龙飞扬拨通了舒逸的电话。 舒逸听了以后说道:“你们俩准时去赴约,我会暗中跟着你们的。”龙飞扬说道:“还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向舒处汇报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三个和尚和我们搭桌,三个都是少林弟子,看样子身手应该很是不错,好像是罗汉堂的,他们并不是为‘蚩尤血’来的,而是为了少林至宝‘达摩舍利’。” 舒逸自然知道“达摩舍利”对少林的重要性,他说道:“就算是有人盗取了‘达摩舍利’也不应该追到苗疆来啊?这帮少林和尚可真会添乱。”龙飞扬轻声提醒道:“舒处,据我所知能够从少林‘达摩院’四大长老的眼皮底下取走‘达摩舍利’的人并不多,舒处,你有这本事吗?” 舒逸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可是这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啊?最近我连豫南都没去过。”龙飞扬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来者不善,小心为妙。”舒逸苦笑道:“我明白了,管他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辆大巴车在乡村公路上慢慢地跑着,岩花从塑料袋里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沐七儿一瓶:“是不是心里在怪我?”沐七儿淡淡地笑了笑:“怪你做什么?其实我也想到西乡来的。”岩花扭头望了沐七儿一眼:“你是因为担心他?” 沐七儿点了点头:“是的。”岩花说道:“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岩花就话并不是虚伪,因为在她的心里舒逸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沐七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身手确实很厉害,可是这次他面对的这些人都十分我恐怖,也不是拳头就能够对付的,别的不说,就说你们的毒蛊吧,他遇上了就只能等死。” 岩花没有说话,沐七儿继续说道:“现在不只是毒蛊,还有萨满都的降头,又有言家和辰家的僵尸,就在昨晚,黄教喇嘛的‘索命梵音’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但增出现,恐怕……”沐七儿没有继续说,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沐七儿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岩花的目光变得凌厉:“谁敢伤害舒大哥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沐七儿扭头看了她一眼,岩花的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只是半天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沐七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 岩花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她说道:“沐姐姐,你真不恨我?”沐七儿说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善良的女孩,我和你舒大哥都很是爱护你,我们只想你记住一点,我们都是真心希望你不被伤害。” 岩花掉下了眼泪:“沐姐姐,对不起!”沐七儿说道:“岩花,姐姐求你一件事好吗?”岩花说道:“你说吧!”沐七儿说道:“你给聂警官打个电话,就算你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行踪,至少你把卫夫人的事情告诉她和朱先生,这样他们能够有个防范,否则我担心他们会吃亏。”岩花想了想掏出沐七儿的手机递给沐七儿:“还是你自己打吧!” 沐七儿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打吧,情况你要熟悉些,而且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你自己决定!” 第五十六章少林武僧 莫栋回家了。 是他把陈队他们送走的,陈队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地让他有机会邀请舒逸去市里做客,莫栋转告给舒逸,舒逸笑道:“他哪是想邀请人去做客,他是惦着案子结束给他一个结果呢。”莫栋叹了口气:“舒处,其实你也别怪陈队,基层的工作不好做啊,每个人都想进步,可进步靠什么?一是关系,二是成绩,像我们这些没关系的,自然就把成绩看得很重了。” 舒逸点了点头,扔给莫栋一支烟:“我并没有怪他,虽然我没有在基层呆过,可是却接触过不少基层的同志,我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 谢意闲得无聊就在房间里睡了个午觉,此刻也起来了,来到堂屋坐下,随意地拿起了舒逸扔在桌上的烟点上:“先生,有什么事情让我做的吗?”舒逸看了莫栋一眼,两人都笑了,舒逸说道:“养足精神了?”谢意点了点头:“睡都睡饱了!”舒逸说道:“好,晚上陪我走趟紫林。” 莫栋问道:“怎么?晚上还要去紫林?需要我做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会个朋友。”当然,舒逸并没有说实话。 有人敲门,谢意说道:“一定是虔婆她们回来了。”谢意小跑着去打开了门,可他却楞住了,他的面前站着三个年轻男子,一色的红色T恤,运动裤,运动鞋,光头却戴着帽子。 “你们找谁?”谢意轻声问道。其中一句男子竖起了手掌:“阿弥陀佛!请问舒逸先生在吗?”谢意又问道:“你们是和尚?”那男子说道:“贫僧少林慎痴,这两位是我师弟慎怒和慎恶。”谢意皱了下眉头:“你们等等!”说完他把门给关上了,三个和尚倒也很是沉得住气,静静地站在门外。 “先生,来了三个和尚。”谢意回到堂屋就说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少林和尚?”谢意“咦”了一声:“先生怎么知道?”舒逸说道:“去请他们进来吧!”谢意说道:“我看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杀气,所以就把他们关在了门个。” 莫栋也说道:“舒处,你不会惹上少林的人了吧?”舒逸苦笑道:“我不知道,谢意,让他们进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谢意这才不情愿地去把门给打开。 三个和尚还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就像根本不曾晃动过一般。谢意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三个和尚进了院子,舒逸已经站在了堂屋的门口。虽然三个和尚都很年轻,可是舒逸却是知道的,少林罗汉堂可没有庸手,三个和尚看上去年轻,也很可能自幼就投身少林的。 舒逸脸上带着微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慎痴望着舒逸淡淡地说道:“施主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又何必装呢?”舒逸耸了耸肩膀:“不瞒三位,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慎恶一看就是火爆脾气,他眼睛一瞪:“姓舒的,废话少说,赶紧交出‘达摩舍利’!”舒逸心里莫名的苦涩,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拿了‘达摩舍利’?”慎恶说道:“我还以为舒逸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呢,没想到竟然没有一点担当。” 慎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字条,字条上有一行字:借贵寺至宝一用,舒逸。 慎痴说道:“起先我们一直想不明白舒先生是谁,怎么可能从鄙寺四大长老的眼皮底下盗取‘达摩舍利’,后来多番打听才知道竟然是华夏龙卫教头华老的高足,难怪艺高人胆大,不过尊驾也太不把我少林当一回事了吧,鄙寺方丈已经下了法旨,说看在华老英雄的面上,只要你交出‘达摩舍利’,并亲自到少林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算了了,不然……” 慎痴的眼里露出凌厉的杀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杀意也太盛了吧!”慎怒说道:“施主,就算我佛慈悲也还有冲天一怒,施主,我们也想息事宁人,可前提条件便是施主能够听从我们的劝告,将‘达摩舍利’归还于我少林。” 舒逸说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拿你们的东西呢?”慎恶说道:“施主,我们一直好言相向,就是为了给你留几分面子,我们也知道你的底细,可如果真为这事斗起来,你那背景是不够看的,舒少将!” 慎恶说得不错,就算舒逸有天大的背景,可少林的影响在那儿,真要交恶的话,就连陆亦雷他们也不敢说能够保住舒逸。莫栋没有说话,一是惊讶舒逸的另一个少将身份,二来三个年轻的少林和尚既然知道了舒逸的底细还能够说话这样气粗,这来头一定很大,有些事情是他这个层面所不能掺和的。 谢意却不一样,他沉下了脸:“三位,我知道你们少林的人能耐,可是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人亲眼看到舒先生去寺里盗宝了?”慎痴楞了一下,看了看两个师弟,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可这字条……” 谢意说道:“字条?这一张字条就认定是舒先生做的了?那我做了坏事随便留下少林的名头,你们少林是不是也认账?”慎痴被谢意问住了:“这……” 谢意说道:“别这啊那的,我说啊,你们这些人念经都念傻了,你们想想,如果舒先生真的做了这事,他为什么要留下字条?显摆?再说了,舒先生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去过豫南,他的行踪你们完全可以查出来的。我就搞不明白了,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追到这儿来兴师问罪,能耐啊!” 要说念经谢意不是三个和尚的对手,可真要磨嘴皮子,三个和尚加起来也敌不过谢意,谢意原本就来自市井,争执骂架可是他的强项。 三个和尚都哑巴了,谢意说的在理,他们确实没有经过调查,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找到舒逸就能够找回“达摩舍利”,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而且谢意说得理直气壮,他们也开始怀疑舒逸是不是真的根本就没有去过豫南。 舒逸很满意谢意的表现,但不是因为谢意替他说话,而是谢意的话都说中了事情的要害。舒逸见谢意的话起到了效果,他说道:“三位大师,先请屋里坐,大家坐下来说。”慎痴领着两个师弟跟着舒逸、莫栋进了屋,谢意给三个和尚倒了茶,站在舒逸的身后。 舒逸将字条递还给慎痴:“我保证这字条上的字不是我写的,另外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既然三位找到舒某,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件事情回头我会好好调查,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与少林有什么误会。不过最近我走不开,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希望三位能够将舒逸的话转达给方丈大师。” 慎怒说道:“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万一我们前脚一走,后脚你就跑路了怎么办?”舒逸想到了一句俗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可他自己就是兵,看来这兵遇到和尚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舒逸说道:“既然三位信不过舒逸,不如这样,你们就留在西乡,等我在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就和你们一起去少林面见方丈大师。”慎痴想了想回答道:“这样最好不过,否则我们回去还真的无法交差。不过我有个条件!” 舒逸说道:“请讲!”慎痴说道:“我们三人派出一个人贴身跟着你!”他是怕万一舒逸真是那个盗宝的人,跑了怎么办,就算不跑他把宝贝转移了又怎么办?舒逸听了哭笑不得:“非要这样吗?”慎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一定要这样。” 舒逸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我一样有个条件。”慎痴说道:“说吧,如果我们能够做到一定也答应你,这样公平一些。” 舒逸说道:“你们跟着我我没意见,可不能够影响我做事,另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否则免谈!”慎痴又一次和两个师弟用眼神进行交流,最后他点头同意了。舒逸说道:“你们商量一下吧,谁跟着我!”慎痴说道:“不用商量了,我!” 慎痴留了下来,他的两个师弟被他打发走了。 舒逸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莫栋的老婆和老虔婆也回来了,望着三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老虔婆皱了下眉头,用询问的眼光望向舒逸,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屋里,“桂芝,一会多准备两个素菜,这位大师吃素的!”莫栋对老婆说道,桂芝看了慎痴一眼,慎痴忙说道:“不用麻烦,我吃白米饭就行了!”莫栋说道:“唉,大师说的什么话,过门是客,我可不敢怠慢。” 聂岚挂了岩花的电话,马上给朱毅打了过去:“先生,有岩花和沐姑娘的消息了。”朱毅说道:“他们是不是去了西乡?”聂岚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接着她又把岩花说的关于“巴蜀酆都”和卫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朱毅之后又把这一切转告了舒逸。 第五十七章零乱记忆 “这里原本是个水电站,十五年前,这里枯了水,乡里接了南网的电,这个水电站也就废弃了。”岩花伸手指着一排看着很是破旧的低矮平房轻声说道。 沐七儿没有说话,岩花又说道:“这里承载着我和姐姐很多美好的记忆,阿爸以前就在这个电站工作,我们小时候很喜欢叫着他到这儿来玩,后来阿爸走了,姐姐也走了就剩下我和阿嬷,可阿嬷,后来我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很多时候,烦心,难过了我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单独呆着,有时候呆几个小时,有时候会呆上一整天甚至更长。” 沐七儿问道:“一个人跑到这来呆一整天甚至更长?你就不怕你阿嬷担心你?”岩花淡淡地说道:“她才不会担心我,她总是呆在那间阴暗的屋子里,就连吃喝都在那儿,对着姐姐的尸骨。” 沐七儿说道:“你姐姐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走到了平房外面,岩花两步跑上前去推开了一间房门:“这就是我阿爸原先的办公室。”沐七儿跟着她走了进去,简陋的办公桌椅都还在,只是屋子里脏乱不堪,桌子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儿吗?”沐七儿摇了摇头,岩花找了一张旧报纸,那报纸已经泛黄,还带着些潮气,她用力地擦了擦桌椅,那层灰没了,漆面恢复了一些光亮:“你随便坐吧,这很脏,希望你不要介意。”沐七儿坐了下来,洁白的裙子她也没有顾惜。 岩花也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坐在这儿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些零乱的片断,好几次好像就要想起来了,可却总是想不起。这些忘记的碎片应该是阿爸留给我的吧,抑或是阿嬷,我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沐七儿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的心里充满了同情,岩花的身世很可怜,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缘于舒逸在她家里借宿后引起的。 沐七儿伸手轻轻抓住了岩花的手:“这些年你一定吃不了少的苦。”岩花微笑着说道:“谁没有吃过苦?这并没有什么,人这一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吃这样的苦,为什么?” 她盯着沐七儿的眼睛,沐七儿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 岩花抽出了沐七儿握着的手:“你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不过善良往往也会成为你的弱点,无原则的同情很多时候也是很要命的。”沐七儿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不能因为善良会成为弱点而把它给抛弃了吧?” 岩花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沐七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岩花一定又在寻找自己那残缺的记忆。 岩花确实是在脑海中回忆着过去,先是回忆她的阿爸,接着是她的姐姐,最后是她的阿嬷,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每晚都会想起阿嬷,曾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阿嬷竟然升起了浓浓的恨意,在姐姐死后的日子里,阿嬷再也没有给过她哪怕一次的笑脸,阿嬷甚至把她忽略了,无视了。 阿嬷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她的梦就是姐姐,她守着姐姐的骸骨,把这个还活着的小女儿给彻底给遗忘了。也不能算是遗忘,阿嬷一直在逼她,逼她学习蛊术,阿嬷把她的全部制蛊的本领都传授给了自己,却吝啬于给她一点点亲人间的温暖。 岩花想到这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沐七儿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岩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想不明白,到底‘蚩尤血’这件事情到底关我,关舒大哥什么事情!”沐七儿说道:“这也是他想要找的答案。”岩花说道:“沐姐姐,我不让你和他联系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沐七儿说道:“怎么会呢,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岩花茫然地说道:“原本我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找出答案,后来我觉得还是需要你的帮助。”沐七儿微笑着说道:“你不相信舒大哥吗?”岩花说道:“不,我相信他,但是他在明处,很多事情他就看不明白,就算他能想明白了,查起来也不容易,毕竟他是个外乡人。” 沐七儿说道:“或许你这样做是对的,舒逸现在的麻烦还真的不少,怪不得你不回家,而是我把带到了这个。”岩花说道:“不,我们要回去,一会就回去。”沐七儿不解地说道:“可我们一回去不是也把自己暴露在明处了吗?”岩花笑了:“这有什么?我回去不一定就和舒大哥成为朋友啊,也可以做敌人的!至少有人希望我这样做。” 沐七儿望着岩花,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简单。 岩花的意思她自然已经很明白了,岩花是以舒逸敌人的姿态出现,凡事故意和舒逸对着做,这样一来,表面上岩花就和舒逸站在了两个对立面上。这样岩花就能够看到许多舒逸看不到的事情。 岩花见沐七儿这眼神,她轻声问道:“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沐七儿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对于这件事情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过我很想知道我应该做个什么角色?”岩花说道:“一个被我下了蛊的人质,你不能离开我,离开了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正因为我手上有你这张王牌,我就算处处和舒大哥作对他也只能忍着。” 沐七儿笑了:“这主意好,这样就会有这样那样的苍蝇蚊子扑过来了。”岩花皱起了眉头:“沐姐姐,你这比方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沐七儿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乱说的。” 林城市城郊的别墅区。 卫夫人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她们应该已经到西乡了吧?”肖哥点了点头:“早就应该到了,不过好像没有回家。”卫夫人说道:“你觉得她和那个姓沐的之间现在是怎么一个关系?同伴,同盟还是劫持与被劫持?”肖哥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说不准,岩花这个女人很有心机的,从她对春柔的态度几次转变就能够看出来了。” 卫夫人说道:“嗯,我原本以为她还愿意接纳春柔,到时候就让春柔把她们粘上,可谁知道她把春柔给撵了回来。” 肖哥说道:“夫人,要不我们也到西乡去吧,那儿这么热闹,不去瞧瞧就可惜了。”卫夫人淡淡地说道:“右判不是已经去了吗?他一定能镇得住。”肖哥说道:“那我们呢?”卫夫人说道:“我们在林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仔细给我盯好了。” 下午吃饭的时间,岩花家的烟囱空冒出烟来,这是炊烟,岩花家又有人开伙了。 谢意推开莫栋家的门,快步跑进了堂屋:“先生,先生!”舒逸正在听嗔痴讲佛,他扭过头来:“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谢意脸上有尴尬的笑容:“先生,岩花家住进人了,还升起了炊烟呢。”舒逸睁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便!”看到舒逸这样子,嗔痴轻宣一声:“阿弥陀佛!”舒逸哪里还管什么僧啊佛的,他冲出了莫家,往岩花的家里奔去。 舒逸一口气跑到了岩花家,正准备上楼,楼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站住,这儿不欢迎你!”舒逸楞住了,他望着岩花:“岩花,你这是?”岩花淡淡地说道:“什么都不是,你们自己是怎么对我的不需要我来提醒吧!趁我还没发火,你赶紧走吧。” 舒逸的眼睛望了望楼上:“我想见见沐姑娘!”岩花瞟了舒逸一眼:“她现在很好,很安全,你就别担心了。”舒逸见沐七儿并没有出来,按道理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见的可她为什么不出来呢?舒逸越想越不是滋味:“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岩花露出了微笑:“怎么了?担心你的小情人了?”舒逸叹了口气:“岩花,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也不应该是敌人,你说对吗?”岩花摇了摇头:“成不了朋友就只能当敌人!”岩花四下里看了看:“或许我们还是做敌人的好,不是吗?” 舒逸楞住了,他盯着岩花看了半天。 “你走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岩花冷冷地说道。 舒逸颓然地离开了岩花家的吊脚楼,正好遇到赶来的谢意。 谢意问道:“先生,见到沐姑娘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谢意问道:“为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岩花不让我见她,不知道岩花把她怎么样了。” 岩花与舒逸的对话其实是充满了暗示的,只是舒逸太在乎沐七儿了,忽略了岩花的那些话。谢意听了舒逸这样说,也气愤地说道:“不行,我去找她去,她怎么能这么干呢?”谢意才上了几级台阶他就没敢再往上走了,因为他看到了楼梯扶手上竟然盘着两条五彩斑斓的蛇,谢谢知道蛇的颜色越艳,这毒性就越强。 第五十八章骗不了我 谢意不敢乱动,他用颤抖的声音叫道:“岩花姐!” 岩花走了出来,望着谢意,又看了看谢意身后不远的舒逸,她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谢意挤出一个笑脸:“岩花姐,听说沐姐姐来了,能让我见见她吗?”岩花说道:“不能,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谢意说道:“岩花姐,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吧?” 岩花摆了摆手:“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我们不是什么朋友,如果再不走,我们就一定是敌人。”谢意一脸的苦涩:“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先生和沐姐姐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为了你……”他还没说完,两条蛇昂起头,吐出信儿,作势就要扑过来。 舒逸沉下了脸:“岩花姑娘,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岩花淡淡地说道:“不为什么,只因为现在我们必须是敌人。如果你们再走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我知道你的功夫不错,或许两条蛇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如果你以为我的手段就是这两条蛇,那你就错了。” 谢意也生气了,正准备开口,舒逸拉住了他:“算了,我们走!”岩花冷眼看着他们,舒逸对岩花说道:“希望你好好对七儿,别伤害她。”岩花没有说话,目送舒逸他们离开了。她手轻轻一拂,两条美丽的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去的路上,谢意一脸的不忿:“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先生,你和沐姐姐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还要这样对你们!”舒逸没有说话,他在回想着岩花的话,从岩花的表情看来,岩花好像是话里有话,她两次都在反复强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现在必须是敌人”。 舒逸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有暗示性的,因为从语法上来看这句话是有问题的,现在必须是敌人,而不是现在是敌人,这个必须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生,你在想什么?”谢意见舒逸好像并没有专心听自己说话,他轻声问道。舒逸看了看谢意:“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谢意不解地问道:“什么问题?”舒逸说道:“岩花姑娘在暗示我们别和她走得太近,或者可以说她在暗示我们现在我们必须暂时为敌!” 谢意楞住了:“这是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也许这也是好事,她一定在做给某些人看,从这一点看来她是不会对沐七儿怎么样的,只是就她们俩我有些担忧她们的安全。”谢意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岩花姑娘是苗疆蛊王,她的手段很是厉害,听虔婆婆说她能够杀人于无形。而对付普通的人,沐姐姐那身功夫应该是足够了。” 舒逸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一个人影缓缓地跟在舒逸他们身后,舒逸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那个人就是嗔痴,他是怕舒逸跑了。 岩花煮好了面,给沐七儿端去一碗:“沐姐姐,吃面了。”沐七儿接过面条:“你刚才可把小谢给吓坏了!”岩花“噗嗤”一笑:“你还别说,那小子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不过舒大哥也真是的,我已经把话说得很透了,可他就是一根筋,你们总是说舒大哥怎么怎么聪明,我看啊也不觉得。” 沐七儿微微一笑,也不争执,岩花不了解舒逸,可她了解,她知道舒逸之所以看不明白,想不透是因为关心则乱。舒逸是太关心她了,所以对于岩花言语间的暗示也不能领会。 沐七儿吃着面条轻声问道:“下一步你怎么办?”岩花摇了摇头:“我还不能肯定,沐姐姐,你觉得卫春柔会不会跟着来?”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你想钓鱼?”岩花说道:“嗯,我想看看‘巴蜀酆都’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还能够等到其他的鱼!” 沐七儿说道:“可是就我们俩是不是力量弱了些?”岩花说道:“没事,真把鱼给钓上来了,再让舒大哥他们帮着收网。”沐七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岩花,舒逸说曾经在夜晚在这儿看到了你的姐姐。” 岩花说道:“那天舒大哥让我接电话就是说这个事情,不过我却从事没有见过,沐姐姐,你是不是害怕?”沐七儿摇了摇头:“不怕,她没有理由伤害我们,特别是你,你是她的亲妹妹!” 半夜十二点,龙飞扬和孟静从旅馆出来了,他们要去紫林赴约。 临出门的时候龙飞扬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舒逸让他们小心应付,并告诉他们,自己会领着谢意在暗中配合行动的,当然还有一个免费的保镖,那就是少林的嗔痴。 月光如水,轻轻地泄在苗岭大地,微微的山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孟静打了个冷战:“你听到什么没有?”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你在害怕?”孟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是有一点,说真的我讨厌陌生的环境。”龙飞扬说道:“你不应该害怕的,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孟静苦笑一下:“龙哥,其实这次从接受任务那天起,我的心里一直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我可能回不去了!” 龙飞扬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只要龙哥在,就不会让你出事!”孟静的心里流出感激:“龙哥,谢谢,谢谢你!” 舒逸和谢意提前到了紫林,当然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慎痴。 谢意看了看表:“十二点半了,还有半小时。”舒逸说道:“紫林的范围不大,我已经察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埋伏。”慎痴没有说话,他就像舒逸的一个影子,他和舒逸是约法三章了的,他可以跟在舒逸的身边,可是却不能妨碍舒逸做事。 远远地闪过两道电筒光,谢意说道:“一定是龙大哥他们来了。”舒逸说道:“不管他们,我们就好好盯着就是了。” 紫林不大,果然另一个方向又闪过几道手电的光芒。 这边的龙飞扬和孟静静静地等在中央的一小块空地上,龙飞扬还点上了一支烟。 谢意小声说道:“龙大哥他们也太随意了!”舒逸说道:“他有分寸的,其实看着随意,可他却浑身都充满了戒备。”龙飞扬也是个练家子,舒逸从他站立的姿势便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很随意地吸着烟,可他的防御却没有半分的松懈。 对方终于露面了,一共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舒逸和镇南方都不认识。慎痴的目光并不关心场上的事情,而是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 女人用一张头巾将头脸遮住,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蓝光,很像外国人:“我还以为二位不会来呢!”龙飞扬轻声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这大半夜的,我可不想一直站在这儿喝风。” 龙飞扬望了望女人身后的两个男子,都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唐衫,脸上蒙着面巾。 女人说道:“我听说二位手上有一幅《苗岭迷雾图》?”龙飞扬说道:“我不习惯和藏头露尾的人说话,既然你们没有什么诚意,对不起,我们就不奉陪了,阿静,我们走!” 龙飞扬抓住孟静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一条黑影腾空而起,落在了龙飞扬的前面:“我们老板没开口你以为你们走得掉么?”这黑影就是女人身后的一个男子。龙飞扬笑了:“哟,耍横用强了?你以为飞来飞去你就是蝙蝠侠了?” 龙飞扬一掌向那男子拍去,龙飞扬出掌的速度很快,男子一楞,他没想到龙飞扬竟然会在说笑之间就出手了,等他想到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龙飞扬的手掌已经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口,震动了他的心脏,他退了两步。 女人轻声叫道:“付三,别对这位先生无礼!” 接着女人说道:“先生,不好意思,请留步,听我说两句。” 龙飞扬这才和孟静转过身去:“要谈可以,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把你们脸上那玩意给摘下来,二,告诉我们你们的来历。” 那个叫付三的男子退回到了女人的身边,女人皱着眉头好像是在考虑龙飞扬的要求。 龙飞扬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女人,他的目光很是凌厉:“你别想骗我,也骗不了我,所以最好别动这样的心思。我知道你们不是‘巴蜀酆都’的人!” 女人的心里一惊,她才刚想谎称他们是“巴蜀酆都”的人,心念才只是一动竟然被龙飞扬一语道破,女人的眼里露出了凶光,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付三,付六,杀了这个男人!”她身后的两个男子飞身到了龙飞扬的面前,两人手中多了一把短刀,一个上三路一个下三路就向着龙飞扬劈去。 孟静退到了一边,她的眼睛开始迷离,双手食指紧紧地抵住了左右太阳穴! 付三和付六顿时停止了攻击,两人呆呆地望着龙飞扬,脸上竟然露出了笑脸,嘴中竟然同时叫道:“父亲,你怎么来了!”龙飞扬没有动,他知道一定是孟静对付家兄弟制造了梦境。 第五十九章黑枪 付三和付六竟然看到了他们死去的父亲,父亲的脸上带着那他们熟悉的,慈祥的笑容。蓝瞳女人的目光中露出了疑惑,她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望向了孟静,终于她冒出了一句话:“异能者?” 龙飞扬迅速向女人冲去,伸手就想要掐住女人的脖子。龙飞扬出手的速度很快,舒逸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动作竟然能够这样的灵活。 谢意微微叹了口气:“先生,这个孟静太恐怖了。”舒逸做了个“嘘”声,他听到了穿林打叶的声音,有人来了!舒逸掏出了枪,他离孟静他们太远,用拳头是帮不上忙的。可舒逸发现那声音竟然停了下来,难道来的人也在驻足观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舒逸叮嘱谢意别乱动,悄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而慎痴也跟在他的身边。 舒逸看到了一个红点,那红点竟然停在了孟静的胸口! 舒逸先开枪了,舒逸并没有真正看到枪手,而是凭经验锁定光源,开了这一枪。那边的枪声也响了,龙飞扬放弃了对女人的攻击,飞身退到了孟静的面前,和孟静脸对脸地贴了上去,子弹射入了他的后背! 孟静已经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惊呆了,一张嘴张得大大的,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接着她反应了过来:“龙大哥,龙哥!”她紧紧地抱住了龙飞扬,大声叫道。 舒逸又是一枪,他确定这枪一定打中了目标。 那枪手没有再打第二枪,舒逸已经闪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枪抵住了枪手的下腭。枪手确实中枪了,舒逸盲打的那一枪正好打中他的肩胛骨。慎痴则飞到了龙飞扬的身旁,点了他身上的两处穴位,替他止住了流血:“这位女施主,放心,他不会有什么事的。”谢意则用枪指着那女人:“别动,动我一枪打死你!” 虽然隔了二十多米,舒逸还是听到慎痴的话,他这才放下心来。 枪紧紧地抵住枪手:“说,谁派你们来的?”枪手冷笑一声:“有本事你杀了我!”舒逸说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舒逸拉开了保险,作势就要抠动扳机,枪手闭上了眼睛,舒逸抬手用枪托将他打晕了,然后提起他来到了孟静他们身边。 舒逸把枪手交给慎痴:“劳烦大师给我看着他。”慎痴点了点头,舒逸查看了一上龙飞扬的伤口,虽然说目前要不了他的命,可是也必须马上处理,舒逸说道:“孟姑娘,付家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会醒?”敢情那两兄弟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孟静说道:“只要我不叫醒他们,他们会一直梦下去,直到死!” 孟静的话让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惊,虽然舒逸和谢意早就知道孟静有制造梦境的本事,可却想不到会这么厉害。舒逸也不说话,直接把二人给打晕在地:“这两人不用管他,谢意你押着女人,慎痴大师,飞扬就交给你了,我们马上回去。” 他夹起了枪手,大家很快就退出了紫林。 莫栋打开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招呼大家进了屋:“桂芝,把啥家的药箱拿来,里面有云南白药!”老虔婆脸上满是关切:“这个莫老头,这个时候偏偏又不在!”舒逸说道:“没事,我先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慎痴自告奋勇地担负起了看押女人和枪手的责任,舒逸让谢意和他一起,慎痴这个人太实诚,舒逸怕女人和枪手骗他,再者谢意的手上有枪。 把龙飞扬抬进了楼上的房间。 莫栋说道:“要不要把乡卫生所的所长请来,或者去借些医疗用的器材过来?”舒逸摇了摇头:“不用,我能处理。”舒逸飞快地去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就下来了,手里拿了一把窄窄的,薄薄的匕首。 舒逸说道:“给我点支蜡烛。”莫栋的老婆马上去拿了支蜡烛过来点上,舒逸将那把薄薄的匕首放在蜡烛上烤了烤。孟静带着哭腔小声问道:“舒处,龙大哥不会有事吧?”舒逸微笑着轻声说道:“放心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桂芝嫂子,麻烦你准备好云南白药,绷带卷有吗?”桂芝点了点头:“有的,老莫干这行,这些东西总是要备一些的。” 舒逸说道:“嗯,那给备着,等我把子弹取出来就得用了。”舒逸用莫栋找来的老白酒淋了淋匕首的刀刃,然后在一张纱布上擦干净,对着龙飞扬中弹的伤口就剜了下去。舒逸入刀的力度很大,但动作却很慢,如果仔细看,他的额头和鼻子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毛汗。 老虔婆也站在一旁摒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舒逸为龙飞扬手术,舒逸的心里也很是紧张,他感觉两次匕首都触碰到了弹头,却没能够把它挑出来,好像还往里又滑了一下。龙飞扬就在此刻恢复了意识,疼得哼了一声。 舒逸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孟静,你能够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吗?”孟静点了点头,双手食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龙飞扬刚刚睁开的眼睛陷入了迷惘,接着开始清澈起来,他看到了满山遍野的繁花,一个清闲秀丽的女子正在茶山上双手翻飞,一边采茶,一边唱着采茶的山歌。那眼神在顾盼之间流露着万种的风情。 龙飞扬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终于舒逸挑出了那枚弹头:“88式,五点六毫米轻狙,这是我军的制式轻狙击步枪。他们能够找到这枪,也确实有些能耐。”舒逸用老白酒清洗了一下龙飞扬的创口,然后洒上了云南白药,用纱布绷带紧紧地包扎好了,他才松了口气:“没事了,桂芝嫂子,这几天就麻烦你给他加些营养,最好是多给他煨些汤,进流食。” 大家也都才放松下来,莫栋说道:“舒处,看不出你这救护的手段还是蛮厉害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人说久病成医,我也是在战斗中学会了这一切。”孟静轻轻握住了龙飞扬的手,她知道龙飞扬还在她制造的梦境之中,她望着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龙飞扬的那句话:“只要龙哥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这是一个愿意为自己挡子弹的男人,孟静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舒逸拍了拍孟静的肩膀:“他没事的,不要难过了。”孟静说道:“舒处,这两天就让我来照顾他吧。”舒逸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孟静的心情,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龙飞扬对孟静有意思,这也是一个机会。 舒逸说道:“好吧,这两天你们就住在莫所长的家里吧,莫所长,这次我们给你和嫂子添了很多麻烦,等事情完了,我们再好好感谢你们。”莫栋摆了摆手:“舒处,说这些就见外了,就算除开我的身份,作为朋友,你也不该和我客气的。” 舒逸笑了笑:“我们先出去吧,让飞扬好好休息一下。” 舒逸去了关押女人和枪手的房间,枪手也已经醒了,见舒逸进来他瞪着一双眼睛。 舒逸一把抓住了他:“谢意,你和慎痴大师看好这个女人。”舒逸把枪手提到了隔壁的房间,莫栋也跟着进去了,舒逸示意莫栋关上门。 枪手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八左右,人长得很结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舒逸淡淡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孟姑娘打黑枪?”枪手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告诉你半个字的。” 舒逸的脸阴了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动手了! 舒逸出手很快,就连站在他身旁的莫栋都感觉眼花缭乱,瞬间的功夫,舒逸又站在了莫栋的身旁,就像从来也不曾动过一般。 只是枪手的一张脸已经扭曲了,他的两只手垂了下来。舒逸只用了眨眼的功夫就把枪手的两只手臂和手腕全部给卸脱臼了。枪手想忍住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可还是禁不住哼了起来,舒逸轻声说道:“我数到三,再不说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分筋错骨!” 舒逸开口就直接数“三”,上前一步抓住了枪手的颈。 枪手终于被吓得脸都绿了:“你不讲信用,一和二都还没数!”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乐意!”枪手忙叫道:“停手,我,我说!” 舒逸放开了他,退了回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掏出烟来,扔给莫栋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枪手说道:“能帮我把手给恢复吗?疼死了!”舒逸冷冷地说道:“你觉得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枪手的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莫栋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刚才痛痛快快地说了不就不会再受皮肉之苦了吗?”莫栋一边说着,一边给舒逸点上烟,又把自己嘴上的烟点上。 枪手轻声说道:“我叫杨志刚,华夏籍,现服务于‘血哨佣兵团’。”舒逸皱起了眉头:“‘血哨佣兵团’?有人买凶要杀孟静?”枪手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杀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舒逸有些失望,枪手几乎没能够提供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第六十章古屯人 舒逸把枪手提回到了谢意他们在的那个房间,然后拉着女人就往隔壁去,莫栋轻声问道:“这个杀手怎么处置?”舒逸淡淡地说道:“先看着,一会我审完就女人就给上面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把他带走。” 莫栋还是跟在舒逸的身边,莫栋并不担心舒逸能不能从女人嘴里问出点什么,刚才舒逸露的那手分筋错骨莫栋相信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一样好使。 女人的头巾已经被揭开了,这是一个华夏人,长得不漂亮,很普通的一张大众脸,扔进人群中想要再找到她并不容易。她戴了美瞳,所以一双眼睛显得蓝汪汪的。舒逸点了支烟,然后掏出了刚才他为龙飞扬挖子弹的那把匕首,在女人的脸上比划了一下:“我现在开始提问,沉默或者故意说不知道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上一道。” 莫栋没想到舒逸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这个女人,不过不得不说,这办法对于女人而言甚至比什么分筋错骨更加有效果得多。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她望着舒逸轻声问道:“你是谁?”舒逸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问话,你只需要老实回答。” 女人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舒逸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女人回答道:“你听说过古屯堡吗?”舒逸皱起了眉头:“嗯,听说过,在黔州省的安顺地区有个古屯堡,那儿住着一支很原始的部落,他们把自己称为古屯人,据说是明朝灭亡之后留下的最后一支明军,他们也是奉蚩尤为祖先。” 女人说道:“我们就是古屯人!”舒逸微微笑了笑:“这就好理解了,你们也是为了‘蚩尤血’来的?”女人冷哼了一声:“我们是蚩尤的后代,保护‘蚩尤血’我们责无旁贷。”舒逸淡淡地说道:“是保护还是掠取就不好说了。” 女人瞪了他一眼:“就算是我们想得到‘蚩尤血’又有什么错,它本来就是我们古屯人的东西。”舒逸摇了摇头:“你们说是蚩尤的后人,苗人也说他们是蚩尤的后人,至于你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蚩尤的后人还有待考证,再说了,即便你们真是蚩尤的后人,现在‘蚩尤血’也不能够再交还给你们,因为它是属于国家的。” 女人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代表的是国家?”舒逸点了点头:“对。”女人说道:“我想知道国家把‘蚩尤血’拿去又将怎样?”舒逸被他问住了,这个问题舒逸还真的没有想过,女人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舒逸说道:“这个问题不是我应该关心的,我只知道这东西不能够落入任何一个团体和个人的手中。”女人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不过有一点我想或许我比你更清楚,‘蚩尤血’最好不要面世,否则其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国家也不应该把它拿去,国家太虚拟了,万一它落入了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可能产生的危害比落入民间的危害还更大。” 舒逸没有说话,他在消化着女人的这句话,来争夺“蚩尤血”这是圆法请他帮忙的,而圆法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局长,这是个隐秘的单位,舒逸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了解,原本他是想置身事外的,可是偏偏因为某些个人的原因他又不得不深陷局中。 女人的提问让舒逸的心里有了警觉,对于圆法及他所属的这个机构舒逸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真要把这东西交给他们吗?但有一点,这件事情陆亦雷、朱毅应该是知情的,舒逸觉得很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和陆亦雷好好探讨一下,他不想稀里糊涂地成为罪人。 舒逸望着女人,女人的目光很平静,仿佛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舒逸才真正的做了一件错事一般。舒逸轻声问道:“听你这口气,你们古屯人并不是想将‘蚩尤血’据为己有?”女人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的任务就只有两个,一是阻止‘蚩尤血’出现,二是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试图毁掉它!并没有夺取它的意思。” 舒逸右手的食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女人说道:“我无法向你证明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相信与否是你的事情。”舒逸说道:“你也姓付?”女人点了点头:“我叫付琳,和我一起来的是付三和付六。”舒逸问道:“那是他们的真名?”女人应道:“是的,他们是兄弟八个,爹妈起名图个方便,就从付大排到了付八。” 舒逸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女人回答道:“连我一共六个,还有三个人去旅馆盗画。”舒逸说道:“你们把龙飞扬他们约出来就是为了给那三个创造机会?”女人苦笑了一下:“也不全是,我们还想到了如果他们把画带在身上怎么办,所以我才会让付三和付六全力留下他们二人。” 舒逸笑了:“你没想到付三和付六并不是龙飞扬的对手吧?更没想到他们会着了孟静的道。”女人一脸的冷傲:“如果你们不出手,我一定能够把他们留下来,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在暗中打黑枪!” 舒逸收起了笑容:“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女人淡淡地说道:“那男人虽然身手是不错,但他打不过我,而女人虽然会些旁门左道可惜她那手段也困不住我。”舒逸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能耐。” 女人说道:“我知道那女人会制造幻觉,我也会!你一定以为我是用了美瞳吧?不,我天生这是一双‘迷魂眼’,你知道这样的眼睛有什么好处吗?”舒逸摇了摇头。女人说道:“催眠,瞬间我就能够将人催眠。” 舒逸笑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其实你有机会用你这技能设法脱身的。” 女人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坏人,再说了,我这技能有缺陷,就是一次只能对一个目标,一旦被打断就会脱离我的控制,你们这的人太多,我这技能就变得鸡肋了,而且你们这的能人应该也不少,那个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会读心,因为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心念才动他就捕捉到了。对了,他没事吧?” 舒逸回答道:“他没事。”舒逸望着这个女人,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关心龙飞扬有没有事。莫栋发了支烟给舒逸,然后帮舒逸点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其实他只是个看客,这一切说白了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之所以掺和进来,只是刑警的职业病的原因,凡事他都想知道个究竟。 舒逸陷入了沉默,直到整整一支烟抽完了,舒逸才轻声对女人说道:“如果我放了你,让你带着你的人走,你们会离开西乡吗?”女人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是不会走的,我必须要完成任务,不然回去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 舒逸叹了口气:“何必这么执着?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掺和的人越少越好。”女人说道:“就算我们几个全都死了,堡主一定还会派出其他人来的,堡主说了,这东西一定不能让它出来祸害人间。” 舒逸说道:“能给我说说你们堡主吗?”女人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认识他的,凡是去过屯堡游玩的人都知道屯堡的商堡主,他叫商不富,他已经是近百岁的人了,不仅是我们的堡主,还是屯堡的先知,屯堡里的人都很尊重他,他能够知道过去未来,他说‘蚩尤血’一旦面世,将给华夏带来一场血雨腥风。” 舒逸笑了笑:“看来有机会我真得去拜会一下你们商堡主。” 女人说道:“或许你能够见到他。”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也会到西乡来?”女人说道:“他说过如果真到了危机的时刻,他会亲自过来的。” 舒逸让莫栋打开了女人手上的手铐,这是押回来时莫栋给铐上的,杀手的手上也有一副,莫栋家里备着一副,身上背了一副全都派上了用场。 莫栋打开了女人手上的铐子,舒逸对她说道:“你走吧,我不为难你。”女人楞住了,她一边揉着被铐疼的手腕,一边很小心地问道:“你要放我走?”舒逸说道:“怎么?真想让我管宵夜啊?”女人站了起来:“可你是知道的,我一定会坚持我的任务。” 舒逸很淡然地说道:“或许我们的目标会一致也说不定!对了,你们的手上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副画?”女人很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舒逸说道:“如果你们手上无画,怎么会知道《苗岭迷雾图》?”女人只得承认了:“是的,在屯堡的宗族祠堂里就挂着一幅。”舒逸问道:“你是说这幅画已经在屯堡挂了很久了?” 女人笑了笑:“这画本来就是当时的堡主请王阳明先生画的,一共五幅,一直供奉在屯堡的宗族祠堂里,清中期的时候被盗走了两幅,而十年浩劫的时候又被抄走了两幅,好在还有一幅因为堡主拿去学习临摹才保存了下来。” 舒逸感到震惊,这说了半天这幅《苗岭迷雾图》还真是人家屯堡的物件啊! 第六十一章堡主有请 女人走了,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舒逸又去看了一下龙飞扬,情况还算良好,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了床上,说实话折腾了一夜舒逸还真是累了,正想闭眼睡觉,他又想起了沐七儿,今晚她和岩花住在岩花家,她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寻常的遭遇?舒逸掏出手机拨打了沐七儿的电话,关机的。 舒逸很想去看看她们,可是他知道岩花的倔脾气,就忍住了,在床上转了个身,舒逸睡着了。 等舒逸醒来的时间太阳已经老高了,他看了下表,十点一刻。 起床后他才想起昨晚太累竟然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舒逸拨通了圆法的号码,他大概地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说了一下,希望圆法能够派人过来,一来是把龙飞扬带回去好好养伤,二来顺便把那个枪手给带走。 圆法说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之后舒逸又打了个电话给陆亦雷。 “舒逸,现在才想到给我打电话啊?”陆亦雷笑道。舒逸问道:“圆法找我帮着找什么‘蚩尤血’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陆亦雷说道:“嗯,他临和我分开的时候提过这事,反正是私人帮忙,你方便就帮他一下吧,我还听说你和这件事情也有些联系?” 舒逸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陆亦雷轻声说道:“你小子别和我打哑谜,有什么话就明说。”舒逸问道:“你知道他们拿‘蚩尤血’来做什么吗?”陆亦雷也给问住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况且我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真有那玩意儿。” 舒逸叹了口气:“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吧。”陆亦雷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逸道:“陆局,你对圆法居士和他那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到底有多少了解?”陆亦雷想了想:“对于圆法居士我还是了解的,至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虽然说是搞研究的,不过却是国家的一个秘密组织,主要是由一些异能者组成的。” 陆亦雷继续说道:“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一是搞非自然现像的研究,他们目前的研究方向是如何激发和挖掘人类的潜能,用圆法的观点说就是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是平庸的,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异能点,当然,很多人的这个点都是潜藏着的,或者说正沉睡着,需要一定的外部条件进行触发。”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他们一旦研究出了成果,就能够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对吗?” 陆亦雷说道:“是的,他们的这项研究目前虽然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可是国家很感兴趣,甚至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希望他们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当然,他们存在的另一个意义那就是他们可以执行一些普通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有凡事只要他们出手,我们一马准失业。” 陆亦雷笑了:“话可不能这样说,异能不是万能的。而且很多的所谓超能力都很是鸡肋,它会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不过看来你对异能者蛮排斥的,怎么,是不是和他们相处得不太畅快?”舒逸说道:“这倒没有,我只是担心所作的一切最后是好心办了坏事。” 陆亦雷沉默了,他在咀嚼着舒逸话里的意思。 舒逸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陆亦雷回应。 最后,陆亦雷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发表不了太多的看法,总之,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舒逸,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需要支援的时候就给我来电话。” 舒逸说道:“嗯,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陆局。”陆亦雷又说道:“自己小心一点,毕竟你现在涉及的这个领域,我们的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实在不行,就退出来,至于你身上的那点毛病,我相信一定能有办法解决的。” 岩花和沐七儿吃过早餐就搬了椅子在楼道上晒着太阳,昨晚两个女人是挤在岩花的那张小床上睡的,原本岩花的意思是让沐七儿住她的房间,她去其他的房间。是沐七儿让她留下的,沐七儿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特别是想起舒逸说的曾经在这儿见过岩花死去的姐姐,她的心里就有些恐惧。 “为什么舒大哥能见着她,我却不能呢?”岩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和姐姐的关系很要好,听到舒逸在这儿见到过她姐姐,虽然她知道如果舒逸说的是真的,那么姐姐应该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可她的心里去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期待这样的相见。 沐七儿轻声说道:“你很想见她吗?”岩花用力地点了点头:“想,很想,这十二年来我总会时常地梦到姐姐,有时候那梦境让我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我甚至怀疑姐姐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 沐七儿打了个寒战,她不禁扭头四下里望。 岩花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沐姐姐,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沐七儿笑了:“怎么,嫌沐姐姐碍事了?”岩花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和我一起担惊受怕。” 沐七儿说道:“你说,今天会有人来吗?”岩花说道:“不知道,不过我肯定就算今天他们不来,明天也一准能来。” 中午饭的时候,舒逸接到圆法的电话,圆法告诉舒逸他的人已经快到西乡了,他们会把那个枪手给带回去,至于龙飞扬,这次他们来了一个医生,只要他给龙飞扬简单处理一下龙飞扬就能够重新投入工作了,不用接回林城养伤这么复杂。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里很不舒逸,龙飞扬都已经那样了,还想着让人家投入工作,舒逸是一个很爱护下属的人,虽然龙飞扬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手下,可是对于圆法的淡漠,舒逸还是有很大的想法的。 桂芝是把饭桌摆在院子里的,今天的阳光很好,明媚但却不热辣,还有淡淡的微风。 饭菜端了上来,谢意叫道:“哇,真是丰盛啊!”莫栋正拿着筷子起着啤酒瓶的盖子,他笑道:“这算啥丰盛啊,不过你们嫂子这点手艺还真的不错,虽然比不了你们城里的大厨师,可在这十里八乡啊还真没有能够赶过她的。快,都坐下,我给你们倒酒!” 一个身影闪进了院子里,大家都扭头看了过去,来的是一个女人,就是舒逸昨晚放走的付琳。她已经换了一身蓝色的蜡染布裙:“舒先生,能打扰你一下吗?”舒逸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向付琳走去。 “有什么事吗?”舒逸轻声问道。付琳淡淡地说道:“请便一步说话。”说完她便走了出去。舒逸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院子,到了院墙的转角,付琳才说道:“我们商堡主想要见你!”舒逸楞住了,虽然他也听付琳说过商不富可能会到西乡来,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商堡主他来了?”舒逸问道。付琳点了点头:“昨晚离开你这里以后我就和屯堡联系了,我们堡主知道了一切后,他说屯堡欠你个人情,他当即就决定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他要见见你,顺便送你一件礼物,当是还你的情。” 舒逸笑了:“还有礼物拿?这是多好的事情,商堡主现在在什么地方?”付琳说道:“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能见到我们堡主了。” 舒逸也很好奇,西乡并不大,唯一的旅馆也已经是住满人了的,商不富到西乡来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担心付琳会对自己耍什么诈,他点了点头:“好吧,你带路!” 付琳微微一笑:“你就不跟你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另外你也不怕我是不是把你骗出去好对付你。”舒逸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没想那么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不会对付我,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的成为朋友,但在对某些事的立场上,我们是一切的。” 付琳说道:“如果你担心,商堡主说了,你可以多带两人去见他的。” 舒逸说道:“多带人就不必了,不过招呼还是应该打一个的,他们都还等着我吃饭呢。” 舒逸回到院里,和大家解释了一下,然后让大家先吃,自己要和付琳出去办点事。谢意原本是想跟着去的,可是舒逸却不让他跟着。 最后大家只是嘱咐舒逸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 舒逸怎么也想不到付琳竟然把他领到了乡卫生所来:“吕所长也是我们古屯人。”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这位商堡主很是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竟然很早以前这把棋子给布下的。”付琳的脸色有些尴尬:“吕所长分配到西乡来的事情事先我们大家都并不知情的,包括商堡主。” 卫生所旁边就是一排两层的职工宿舍楼,卫生所的人并不多,所以还有好几个房间都是闲置着的,临时给充当了仓库。 二楼的有个房间是开着门的,付琳把舒逸领上了二楼,到了那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对舒逸说道:“稍等!”然后她进了屋去。 第六十二章赠画 半分钟后,付琳出来了,她把舒逸领到了里屋,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脸色红润,一双眼睛闪烁着坚毅,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西装,他正撸起袖子让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给他测量血压。 见到付琳领着舒逸进来,老人看了舒逸一眼,微笑着说道:“你先坐坐,我这马上就好了。”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舒逸的到来而影响他的操作,他依然有条不紊地为老人检查着,最后他一边收起他的那些小设备,一边笑着说道:“老太爷的身体很是好,硬朗着呢。” 老人笑了:“我就说我没有什么毛病吧,你不知道,那些小兔崽子整天把我管得啊,烟不许我抽,酒也不让我喝,什么鱼啊肉的也让我忌口,我只能偷偷地来,整个就像个地下工作者,反倒把我的心脏病都玩出来了。” 中年男子便是卫生所所长申自强。 他说道:“他们也都是为你好,不过方式方法有些问题,这些其实不用刻意去忌的,就是平时忍一下,烟抽少一点,酒每顿喝个小一两也很养生的。至于鱼啊肉啊什么的,只要您定期检查,血脂血糖什么的不超标,吃一点也没关系。” 老人望了付琳一眼:“听到了吧?你们这一味地让我忌这样忌那样的,迟早啊会要了老头子的命。”付琳不好意思是说道:“太爷爷,其实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可是我们屯堡的灵魂!”老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灵魂?我不就是一个活得长一些的老头罢了,再说了,一个人无论他再长寿,终归也有死去的那一天。” 老人这才望向舒逸:“这位就是舒先生吧?”舒逸站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晚辈正是舒逸,老人家好!”面对这样一个百岁的老人,舒逸还是心存敬意的。 老人摆了摆手:“坐吧,别那么多的客套,我想舒先生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叫商不富,从古屯堡来的。”舒逸回答道:“嗯,商堡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老人笑了:“好,年轻人能够有你这份心境确实不易,特别是身手好,有背景,有势力还能够持平常心,看来老头子没看错你。”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老人的对面,一双眼睛很淡然地望着老人。 老人对付琳说道:“去,取我的礼物来。” 付琳出去了,不一会便拿了一个长约一尺多的盒子进来,递给了商堡主。商堡主端着盒子凝视了片刻,然后把盒子递向舒逸:“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舒逸忙站了起来:“商堡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商堡主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呢?”舒逸说道:“我知道是什么,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商堡主叹了口气:“给你你就拿着吧,至于为什么我会把这东西给你,原因很简单,原本我以为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听到任何人提起‘蚩尤血’了,可是没想到……” 商堡主在身上摸了摸,舒逸递过去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我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是阻止不了的,既然阻止不了何不顺势而为之?这玩意送给你总比落入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手里要好得多吧!” 商堡主用手拍了拍盒子:“你猜得没错,这里面便是古屯堡里存着的那一幅《苗疆迷雾图》,我准备把它送给你,你也不必多想,我是有条件的。”舒逸没有说话,他仔细地听着。 商堡主说道:“我把它送给你并不是鼓动你去寻找‘蚩尤血’,原本我也想过,只要把这幅图给毁掉,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找到它,可是再想想,我也不太甘心,老祖先把这东西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就这样把它断送了,哪天下去我又怎么向他们交待啊,还是那句话,既然有些事情我们无力阻止,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他抬起头望向舒逸:“不过舒先生,我有个请求!”舒逸说道:“商堡主请说。”商堡主说道:“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如果真有一天你们找到了‘蚩尤血’,千万不能让它落入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上,不然你一定要毁掉它!” 舒逸点了点头,其实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他甚至想过放弃。 商堡主问道:“你知道如何毁掉它吗?”舒逸楞了一下,不就是毁掉一瓶血吗?有什么复杂的。商堡主很满意舒逸的反应,他笑道:“这血不是随便就能毁掉的,虽然它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可我听老人们说啊,‘蚩尤血’已经成了精,要毁掉它必须用幼年黑狗血加上童子尿。” 舒逸说道:“就这两样吗?”商堡主点了点头:“嗯,至少我们屯堡的老祖宗是这样说的。”舒逸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他这才从商堡主的手中接过了盒子。 商堡主仿佛松了口气:“好了,这东西交给你了,你不知道自从听到因为‘蚩尤血’各大势力都拥入了黔州的那天起,我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着了的,这幅画对我而言就是个定时炸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有人知道屯堡里有这玩意,对于屯堡而言将会是个灾难性的打击。” 舒逸轻声说道:“商堡主说得没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过商堡主既然把它给了舒逸,一定也会对外宣扬吧?”商堡主说道:“是的,不过这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们不就是在用它钓鱼吗?就算我不说,你们自己也会说吧?你们要用手上的画引出其他的几幅,不然琳儿他们也不会上当了。” 舒逸笑了:“好,我答应你!堡主还有其他吩咐吗?”商堡主摇了摇头:“没有了,从今天起,我们屯堡的人就不再掺和这件事情了。舒先生,你就好自为之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商堡主的想法是好的,可很多时候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商堡主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古屯堡有多少人?他们是不是都存着和堡主一般的心思?”商堡主听舒逸说的是这事,他笑了:“别的老夫不敢夸海口,这一点你却可以放心,虽然我们古屯堡有近万人,可他们都会听我的。”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堡主,舒逸不是怀疑你的话,而是怀疑人心。打个比方吧,如果老堡主突然知道‘蚩尤血’能够让人长生不死,你会不会动心?”商堡主楞了一下,要说不动心是假的。 舒逸又说道:“一万个人,一万种心思,怕就怕一旦东西找到了,而那玩意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我想总会有人想要打主意的,特别正如付琳所说,那五幅图原本就属于古屯堡的,甚至她也说过,这‘蚩尤血’也应该是属于‘古屯人’,毕竟古屯人认为自己正是蚩尤的后代。” 商堡主的脸色数变:“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我只是想让商堡主明白一个道理,利益面前,古屯人也不会是铁板一块,舒逸不想与古屯为敌,可是到时候如果有古屯人受不住商堡主的约束的话,我希望商堡主可别护短。” 绕了半天舒逸才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他的忌惮不是没有道理的,古屯堡能够存在到现在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甚至可以说不乏能人异士,就拿那个付琳来说吧,虽然舒逸并没有真正和她交锋过,可舒逸却相信她说的,她完全有能力对付龙飞扬。 商堡主又抽完了一支烟才淡淡地说道:“我明白舒先生的意思了,看来无论怎么着古屯堡想要置身事外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办?”舒逸笑了:“伸把手,给我助力!”商堡主盯着舒逸的脸看了半天,大笑道:“好个小子,老头子我竟然还着了你的道儿,你真打的好算盘,把古屯堡拉进来,平衡和牵制你的另一群伙伴,老头子没说错吧?” 舒逸耸了耸肩膀:“商堡主如果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难道你就不想留下你的人在我身边看我是不是真会履行对你们的承诺吗?”商堡主笑道:“好了,你赢了,我把付琳留下吧,着急时刻小丫头应该还是能帮上些忙的。”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付琳说道:“从今天起你凡事都得听舒先生的,知道了吗?” 付琳恭敬地说道:“是!”商堡主又说道:“遇到大困难就告诉你申叔,他会帮助你的。记住,是大困难,平时别拿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他!”付琳看了申自强一眼,申自强的脸上还是淡淡地笑,仿佛商堡主说的话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逸的电话响了:“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莫栋的声音:“舒逸,从省城来了几个人,小谢正在招呼他们,说是圆法居士派来的,小谢让我打电话你,看看你是不是回来一下。” 第六十三章怒火 挂了电话,舒逸对商堡主说道:“老人家,我那边有些事情得先回去了。”商堡主点了点头:“去吧,记得把琳丫头带上。”舒逸看了付琳一眼,微微一笑:“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一定会到屯堡来拜会您老人家。” 商堡主挥了挥手:“去吧!” 舒逸和申自强相互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付琳跟在他的身后。 “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商堡主还以为他也就七十来岁。”舒逸说道。付琳笑了:“下个月就是太爷爷一百零九岁的大寿了,屯堡里几个主事的爷爷都说了,一定要给太爷爷大办。”接着付琳的笑容没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希望到时候我能够回去给太爷爷贺寿。” 舒逸说道:“没问题,天大的事情也没给老人家做寿重要,到时候我也一块去!” 付琳的眼里闪着光芒:“真的?”舒逸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 说着话就回到了莫栋家,才到门口就看到一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舒逸领着付琳进了院子,莫栋看到付琳楞了一下,他想不明白舒逸怎么又把这女人给带回来了。舒逸苦笑了一下:“莫哥,还有空屋吗?给她安排间屋子。” 莫栋忙点了点头:“好的,对了,他们都在龙兄弟的房间里呢,听说来了个很厉害的医生,能够让龙兄弟完全康复,我也想去凑凑热闹,被他们赶出来了,不过小谢在里边。”舒逸皱了下眉头,龙飞扬的枪伤虽然说不上有多严重,可是说能够让他立马康复如初,打死舒逸他都不会相信。 他顾不上和付琳交代一句,向着二楼跑去,到了房间门口,推了推门,房间紧紧在关着,舒逸叫道:“谢意,开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谢意,是孟静,她小声地叫了一声:“舒处,你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走到了床前,床前站着三个陌生人,其中一个正弯着腰伸出一只手,手掌心对着龙飞扬的伤口,悬空地磨着小圈。 孟静轻声说道:“这位是我们局的张松,他可厉害了,能够催进肌体再生。”舒逸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他敢夸海口说让龙飞扬完全康复,另外两人见舒逸进来也都朝他笑了笑,孟静说道:“这两位是我们局对外事务处的,他们负责带走枪手。” 孟静介绍道:“这位是薛明,这位是顾家伟。”舒逸和他们握了握手,舒逸触摸到二人掌中的老茧,他知道这两位都是长期握枪的人,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对外事务处,其实就是行动处。舒逸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目光望向龙飞扬赤裸着的上身,落在那枪口上。 看来张松的治疗刚刚开始。 只见张松的掌心慢慢冒出白烟,淡淡的,就像水蒸汽一般。白烟渐渐变得浓烈,张松的头上,脸上都满是汗水。舒逸轻声问孟静:“气功?”孟静摇了摇头:“不是,那白色的蒸汽有再生功能,但绝对不是气功,因为张松不会什么气功。”舒逸不再说什么,这玩意他是理解不了的。 只见那白色的蒸汽又渐渐变淡了,慢慢地没了,张松这才收回了手掌。 果然奇迹发生了,龙飞扬身上竟然连伤痕都找不到了。龙飞扬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好了很多,他坐了起来:“张松,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张松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来对舒逸伸出手去:“舒处,你好!我叫张松,他们都叫我维他命!”舒逸握着他的手说道:“这个绰号很贴切。” 薛明说道:“舒处,我们准备现在就把枪手带走,顾局长说了,张松同志给你留下了,顾局说你们还会用得着。”舒逸知道他口中的顾局长就是圆法居士,舒逸点了点头:“谢意,你去把枪手带来,交给他们。” 薛明和顾家伟领了枪手就准备离开,莫栋盛情挽留两人吃午饭,两人婉言谢绝了,拎了枪手往车上一扔,两人和大家招呼再见后也跳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张松看上去很是文弱,他的话很多,用孟静的话说他就是个话唠。整个午饭,他的嘴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一半的时间是在吃,另一半的时间是在说话。 “舒处,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三年前我曾经借调军情局,陆局总是把你挂在嘴上。”张松说道。舒逸皱了下眉头,说实话之前他对张松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这人嘴上竟然没有把风的,有些话想要说出来是得分时间和场合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哦?是吗?”他把碗一放,转身就进了堂屋。 张松楞了一下,他不知道舒逸怎么会突然变了脸,他对谢意说道:“舒处这是怎么了?我没得罪他啊!”谢意苦笑了一下:“张哥,你这话唠的毛病得改改,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他见张松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谢意附到了他的耳边:“舒处在军方的身份是保密的,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张松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啊?”谢意也不好再说他什么,放下碗筷,也回了堂屋。 舒逸正坐在那儿抽烟,谢意过来坐在他的身旁:“舒处,张哥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管不住嘴。”舒逸叹了口气:“这烂习惯迟早会害死他的,甚至害人害己。” 龙飞扬和孟静也进来了,龙飞扬说道:“舒处,你别生张松的气,他什么都好,就是嘴碎!”舒逸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孟静说道:“舒处,我和飞扬准备回旅馆去了。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舒逸点了点头:“嗯,也好,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接着他笑着对龙飞扬说道:“经过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学会把握了?”他的目光望向孟静,孟静竟然羞涩地低下了头,这时张松也进来了,正好听到舒逸的这句话,又看到孟静这表情,他的眼中仿佛点燃了怒火。 龙飞扬和孟静背对着门,自然看不到,可舒逸却把张松的这团怒火深深地看在了眼里,舒逸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什么来,甚至装做根本没留意到张松的到来,他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去吧,赶紧回旅馆去,飞扬最好多休息一下,孟静,现在你可是飞扬名义上的妻子,要照顾好他哦!” 孟静红着脸点了点头:“一定的。”一个能为自己而不顾性命的男人,孟静早就在心里接纳了他。对于龙飞扬她还算是知根知底的,两人共事了这么多年,龙飞扬的心里一直有她,也因为她,龙飞扬放弃了很多的机会。 其实如果龙飞扬动些心思,追求孟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龙飞扬有读心的优势,用这能耐来追求女人应该是无往不利的,可是对于孟静他没有用这个能耐来取巧,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爱一个人是从心里去真实的感受她的一切的,因她悲而悲,因她喜而喜。 所以一直以来龙飞扬对孟静是用心在感觉,而不是用读心术。 这一点孟静能够感觉得到,这样她反而觉得龙飞扬更真实。 龙飞扬和孟静走了,经过张松身边的时候,张松眼中的怒火已经消逝了,换成了一副笑脸:“你们小心一点,注意安全。”龙飞扬拍了拍张松的肩膀:“兄弟,谢谢你,等任务结束了哥请你吃大餐。”张松说道:“等有命回去再说吧。”龙飞扬和孟静都是一楞,张松夸张地笑了笑:“逗你们玩的,瞧你们这样子。” 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张松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甚至认为这个人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 舒逸淡淡地望着张松的背影,对谢意说道:“盯紧了他。”谢意不解是说道:“张松?”舒逸点了点头:“我不希望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我们经不起折腾!”谢意从来没见到舒逸会这么阴沉,也从来没见过舒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手下的人,谢意一下子有些懵了。 舒逸轻声说道:“他应该也很喜欢孟静,刚才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怒火我怕会把他自己给毁灭掉。毁灭他自己倒没什么,但他这把火还会烧到别人!”谢意总算是明白了:“好的,我会盯着他。” 岩花和沐七儿没想到卫春柔会找到西乡来,虽然她们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巴蜀酆都”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卫春柔。毕竟离开林城的时候岩花已经把自己对卫春柔的态度表露无遗,也就是说卫春柔真要再来找自己确实是需要些勇气的。 岩花淡淡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卫春柔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没有选择,他们要让我来我就必须得来!”沐七儿拉了下岩花:“先让她进屋吧!” 第六十四章合作 岩花看了看卫春柔,冷冷地说道:“进来吧!”三人进了房间,岩花指着一张椅子:“坐下。”卫春柔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脸上满是愧色:“岩花姐,沐姐姐,春柔对不起你们。”沐七儿说道:“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一直待你如亲姊妹的李芳,李姐。” 卫春柔低着头,不敢接话。岩花淡淡地问道:“说吧,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卫春柔说道:“母亲让我来劝岩花姐,希望你考虑一下和我们的合作。”岩花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卫春柔说道:“因为只有我们才能够帮到你。”沐七儿想开口说话,岩花责骂道:“这儿有你什么事?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沐七儿闭上了嘴,脸色有些难看。 岩花问道:“合作?怎么合作法?就凭你一个小孩子红口白牙齿的,我怎么相信你?”卫春柔眼里闪着光芒:“岩花姐如果有意合作,我这就回去请母亲亲自过来和岩花姐谈谈。”岩花说道:“让卫夫人考虑清楚,希望她能够拿出足够打动我的诚意!” 卫春柔站了起来:“好,我这就回去,岩花姐,沐,沐姐姐我先走了!” 岩花“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沐七儿还是阴沉着脸,像是为岩花刚才的训斥而耿耿于怀,也不理会卫春柔,卫春柔还是高兴地离开了。她原本以为想要说服岩花接受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仅三言两语岩花便答应了,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能够向卫夫人交待,她就算完成任务了。 岩花见卫春柔走远了,回到房间里,沐七儿那一脸的阴郁已经没有了,换成了淡淡地笑:“走了?”岩花点了点头:“估计最迟明天那个卫夫人就会到来。”沐七儿摇了摇头:“我想这个卫夫人应该也到了西乡的,至于她为什么会先遣卫春柔来,那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假如一开始她就自己找上门来,万一让你一口回绝了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岩花给沐七儿倒了杯茶:“沐姐姐,刚才我的言语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姐姐不要介怀。”沐七儿笑道:“你提醒得好,我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你劫持的一个人质。”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天色突然变了,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乌云密布,接着几声响雷,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舒逸搬了把椅子坐在二楼的过道上,点了支烟,望着外面倾盆大雨。 老虔婆来到他的身旁,舒逸忙站了起来给她让座,老虔婆说道:“你坐你的,这还有凳子。”舒逸也不客套,重新坐了下来:“来了好几天,这还是第一场雨水呢!”老虔婆淡淡地说道:“黔州下雨如过冬,早晚的天气会很凉。” 舒逸微微一笑:“虔婆婆,这次耽误你的时间了!”老虔婆摇了摇头:“老婆子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做,再说我也很好奇那个‘蚩尤血’到底是如何的金贵,是老婆子自己愿意跟着你们凑热闹的。” 舒逸说道:“也不知道莫老爹什么时候回来?”老虔婆说道:“他说回去办点事情,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天就会回来了,你有事情找他吗?”舒逸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老虔婆的眼里流露出一些赞许。她说道:“放心吧,他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松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走到舒逸的身旁:“舒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舒逸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现在主要是要等飞扬他们那边的消息。” 就在雨下得正大的时候,一个打着雨伞的女人正匆匆忙忙地向岩花家走去,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也撑着一把黑伞。 二人很快就上到二楼,岩花的房门是开着的,女人轻声叫道:“岩花姑娘在吗?”房间里隐隐有些暗,岩花淡淡地说道:“卫夫人?”女人关上雨伞,双脚跺去了鞋上的水渍走了进去:“是我!” 岩花指了下门边的一把椅子:“坐吧!”卫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陪同她前来的是那个叫肖哥的男子。他静静地站在了卫夫人的身后。 岩花望着卫夫人:“你知道我是直人,所以和我说话希望你别拐弯,卫春柔说你想和我合作,既然是合作,你就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对吧?”卫夫人微微一笑:“不知道岩花小姐所指的诚意又是什么?” 岩花说道:“说白了,你找我合作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利益吗?”卫夫人问道:“不知道岩花姑娘想要什么?”岩花笑道:“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给我什么。” 卫夫人说道:“只要岩花姑娘能够助我们找到‘蚩尤血’,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们‘巴蜀酆都’有的我们都能够给。”岩花说道:“看来你们还是没什么诚意。” 卫夫人说道:“岩花姑娘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开个价吧!”岩花想了想说道:“‘蚩尤血’分我一半,另外我还有两个条件,其一是帮我查出谋害我阿嬷的凶手,其二你们还得另外付给我五百万的现金。” 卫夫人楞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岩花会狮子大开口。她惊得嘴都张大了:“岩花姑娘,你这价码开得也太高了吗?”岩花淡淡地说道:“高吗?你想如果我和其他人合作,他们会不会答应我这些个条件?” 卫夫人说道:“岩花姑娘,后面两条都好说,就是‘蚩尤血’分你一半断无可能。”岩花轻声问道:“看来是没得谈了?”卫夫人说道:“岩花姑娘,你知道怎么找到‘蚩尤血吗?’” 见岩花皱着眉头,卫夫人微微一笑:“虽然你与找到‘蚩尤血’有一定的渊源,甚至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不过你自己却不得其法,所以作为合作的双方,你要的价码确实是高了些。” 一旁的沐七儿脸上满是憎恨与厌恶之色,卫夫人看了沐七儿一眼:“这就是舒逸的那个女人吧?”岩花淡淡地说道:“她的事与我们的合作无关!”卫夫人笑了:“怎么会无关呢?你或许不知道吧,舒逸对于找到‘蚩尤血’的作用和你一样,你们就像是悬在宝库大门的两把锁,只要找到钥匙打开你们这两把锁我们就能够登堂入室了!” 岩花轻声说道:“为什么是我们?” 卫夫人说道:“为什么是你们?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问你阿嬷去!” 岩花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问道:“怎么合作,我需要做什么?”卫夫人回答道:“我说过,你和舒逸就只是两把锁,至于钥匙,我们想办法去找,另外舒逸那边我们也得争取,你手上有这个女人,这是一张王牌,用好了舒逸就不得不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岩花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走到了沐七儿的面前,她看到了沐七儿眼里的暗示,她才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和你们合作,‘蚩尤血’我不要了,不过你们得找出杀害我阿嬷的凶手,另外再给我一千万。” 卫夫人听到岩花这么说,暗自松了口气。 岩花说道:“两天之内你们必须把订金给我。”卫夫人忙说道:“好,肖哥,这事你去办,马上给岩花姑娘准备一张银行卡,存五百万进去。”岩花说道:“别,我要现金,万一那张卡里没有钱我找谁去!”卫夫人苦笑了一下:“就按岩花姑娘说的办,肖哥,你现在就回林城去把这件事办好。” 肖哥轻声问道:“那夫人你呢?”卫夫人说道:“从今天起我就住在岩花姑娘这了,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住在她这儿一定会很安全的。”肖哥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岩花一眼,岩花淡淡地说道:“我若想要你们的命,你们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肖哥走了,冒着大雨离开的。 岩花把卫夫人安排在了隔壁的杂物间,三个女人花了大气力才把杂物间给打扫干净,床很简陋,就是几块木板搭成的,岩花说道:“卫夫人一向养尊处优,也不知道会不会习惯乡下的生活。”卫夫人说道:“我也是苦过来的人。” 舒逸接到了一条短信:卫夫人来了。 舒逸坐在堂屋里和谢意、张松一边聊天一边喝茶,张松说道:“舒处,飞扬他们出了这次的事情,继续让他们呆在旅馆还有意义吗?”舒逸笑了笑:“你见过猎人的陷阱吗?”张松摇了摇头。 舒逸继续说道:“其实很多猎物都知道面前的是陷阱,可陷阱里的诱饵它们却无法抗拒,只要诱饵还在那摆着,这会有猎物前赴后继,而‘蚩尤血’便是天大的诱饵。为了得到能够寻到宝藏的那五幅《苗岭迷雾图》,他们就算知道这是我们布的陷阱也一样会趋之若鹜,他们甚至自信可以拿了诱饵而绕过陷阱!” 谢意叹了口气:“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是不缺乏扑火的飞蛾!” 第六十五章惊魂雷雨夜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深夜,间或还打雷闪电。 岩花她们很早就上床休息了,岩花借口要亲自看住沐七儿,便和沐七儿住一间屋,而卫夫人就住在她们隔壁。 “沐姐姐,我真想不明白,这个卫夫人有必要在这赖着不走吗?”岩花挨近沐七儿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沐七儿也小声地回答道:“当然有必要,你回到西乡,而舒逸此刻也在西乡,一旦你和舒逸联起手来,他们的所有努力也就白费了。” 岩花说道:“可是他们应该想得到,如果我真的要和舒逸联手早就联手了,他们哪里还有找上门来寻求合作的机会呢?”沐七儿微微笑了笑:“其实她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看看你与舒逸之间矛盾到底是真是假。” 两人说话都很小声,外面的雨又下得很大,隔壁的卫夫人是不可能听见的。 卫夫人虽然也是穷苦出身,可是正如岩花说的,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时间长了,她确实已经不太习惯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如果只是床板硬一点都还无所谓,最主要是她总觉得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卫夫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总觉得床上好像有跳蚤,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身上莫名其妙地有些痒了起来。 “咚!”她听到楼下的房间有响动,她的心里一惊,她并不担心岩花会对她怎么样,她更担心的是沐七儿会逃走,在她看来沐七儿是她们掌控舒逸的一件利器,一旦她逃掉了,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实施起来就会很费事了。 卫夫人从她的床上轻轻地爬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打开门,来到走廊上。她并没有着急下楼,而是将耳朵贴在岩花的房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她寻思着要不要叫醒岩花,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自己下去看个明白,万一这底下闹出动静的是岩花呢?如果真是沐七儿,她没必要再钻进房间,应该是溜之大吉才对。 卫夫人的右手拿着一把带手电的高压电棍,左手拿着手机,她一边下楼,一边拨了个号码:“让两个人过来一下!”她竟然还有帮手,看样子离得也并不远。 卫夫人来到了一楼,一楼只有一扇对开的房门,进去就是堂屋,房门是关开着的,她微微侧了侧身,进到了堂屋里,里面黑乎乎的,她用手电四下里照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看到了厢房的那道门,门是关着的,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推开了门,突然一个炸雷带着闪电,吓得她大叫了一声:“啊!” 就在雷电闪过的时候她看到角落好像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她忙将手电光射了过去,是的,是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她正在梳头,红衣女子的面前有面镜子,红衣女子是低着头的,镜子里的她也被头发遮住了那张脸。 楼上的岩花和沐七儿隐约听到了卫夫人的叫声,因为雨声很大,又带着雷电,听得并不是很真切。沐七儿轻声问道:“好像有人在楼下叫喊?”岩花说道:“我也听到了,你躺着,我下去看看。”沐七儿说道:“还是一起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沐七儿有些不太敢一个人呆着,在岩花的家里,她发现自己的胆子开始变得小了。 卫夫人紧紧抓住了她的那根高压电棍,小心地戒备着,一步步向前走去,终于她来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后:“你是谁?”卫夫人开口问道,那女子慢慢地扭过头来,卫夫人确实自己没看错,女人的身子并没有动半分,只是那头给扭回来了,整整一百八十度。 卫夫人吃了一惊,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会有谁的头能够这样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张纸。 唇色血红,一双眼睛空洞而不带任何的感情。 接着那头竟然自己掉到了地上,卫夫人大叫一声:“鬼啊!”就作势要冲出房间,这时房间的灯亮了,卫夫人却是站在距门口一米多的地方,她闭着双眼。 “卫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卫夫人听到岩花的声音,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鬼,有鬼!”她转过身去,手指向墙角,头歪朝一边,不敢再看。 沐七儿跟在岩花的身后,她看了看卫夫人手指的方向:“哪里有什么鬼,是你的眼花了吧?”卫夫人忙跟着望了过去,确实没有什么穿红衣的女人,甚至连女人梳妆的那面镜子也没看到。卫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就在她无意中扭过头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床上的骷髅,又是一声叫喊。门口闯入两个人来,这次把岩花和沐七儿都吓了一跳。进来的是两个男子,他们挤进了房间,根本看都没看岩花和沐七儿一眼,径直走到了卫夫人的面前:“夫人,您没事吧?”其中一个紧张地问道。卫夫人摇了摇头:“没,没事。” 岩花沉着脸问道:“卫夫人,这大半夜的你又是唱的哪出啊?”卫夫人苦着脸说道:“我真的听到楼下有动静的,我就下来看看,可谁知道却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坐在角落里梳头!”岩花冷笑了一下:“红衣服的女人我倒没见到,不过这两个男人却又是怎么回事。” 卫夫人说道:“他们是我的手下,是我让他们来的,我想如果屋里真来了什么坏人,有两个帮手会好些。” 岩花淡淡地说道:“行了,别折腾了,影响大家休息。” 她又望着那两个男人:“我家里不留男人的,你的这两个手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不他们走,要不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卫夫人叹了口气,对两个手下说道:“你们去吧!” 岩花和沐七儿先上楼了,卫夫人也紧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是真正的吓着了。 雨还在下,不时的又是一声炸雷。 岩花的房间里,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沐姐姐,她看到的会不会就是岩芸姐!”沐七儿微微一笑:“可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呢?”岩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真希望能够见到她,希望能够和她说上两句话。”沐七儿看得出岩花对岩芸的思念很是强烈,她说道:“或许你能够见到。” 卫夫人不敢睡下,紧紧地靠在墙角,只有在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将被子拉盖在膝盖上,手里握着那支高压电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屋子里,她甚至连灯都不敢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了,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熄了!卫夫人的瞌睡一下子全都没了,她忙打开了手电。 岩花和沐七儿已经睡着了,她们并不知道卫夫人再一次陷入了惊恐之中。 卫夫人打开手电,她再次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就坐在她的床边,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女人是背对着她的。卫夫人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红衣女子站了起来,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卫夫人还记得这张脸,她说道:“你,你别过来!”她打开了高压电棍,只见电棍的顶端闪着蓝色的电火花。 红衣女子很听话的站住了,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手也很白,如雪,五指修长,指甲尖细,只见她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便扯下了一把,几番下来整个头顶上已经见不到一根头发,而她的头上看上去癞疤疤的,卫夫人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女子又抬起了左手,两只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抓着,卫夫人看到女人的脸上冒出了脓血,接着白色肉肉的蛆虫从她脸上的肉里钻了出来,头上也是,越来越多,不断地涌出,争先恐后地滚落到地上! 卫夫人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她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她只知道捂着肚子呕吐,就连黄胆水都让她给吐了出来。她用电棍狠狠地敲打着木板的墙壁,她希望能够惊醒隔壁的人。 可隔壁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红衣女子一歪一歪地走上前来,来到了卫夫人的面前,她那张脸离卫夫人美丽的面庞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卫夫人的心里涌出了绝望,她想张嘴喊,可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的手仿佛也动弹不得,她后悔不应该留在这儿,刚才就应该跟着那两个男子走掉的。什么都没有比能够活着更重要,她现在真希望能够有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要有人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愿意让那个人做一切的事情,包括占有她的身体。 红衣女子抬起了她的右手,那白色的手掌上还沾着一些蛆虫和粘稠的浓血,她的手轻轻地拂过卫夫人那早已经吓得铁青的脸庞,慢慢地摩挲着,卫夫人已经不再感觉恶心了,和面对死亡的恐惧相比那一点恶心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红衣女子的五官已经被她自己抓得溃烂,那冒出浓血与蛆肉眼眶中竟然泛出了淡淡的青色,她扬起了手,就向着卫夫人的心口插去! 第六十六章信自己 天亮了,明媚的阳光照在苗疆,雨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蒸汽。 卫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还好好的活着,就躺在她的那张床上,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门外,看到天已经亮了,阳光普照,她的心里突然生出感慨,活着真好! 岩花已经靠在走廊的护栏边,手里拿着一只玻璃杯,杯子里是湛绿色的茶水。见卫夫人走出房间,岩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卫夫人走到岩花的身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岩花喝了口茶:“昨晚吗?我不知道!”说完她转身进了屋。 卫夫人楞在那儿,她不知道岩花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其实岩花说的是真话,她和沐七儿并不知道卫夫人昨晚的遭遇,但从卫夫人的脸色岩花看出来,昨晚她应该又见到了她口中的那个红衣女子,岩花的心里有些失落,她是想见到自己的姐姐的,是鬼魂也好,僵尸也好,她都无所谓,在她的心里,无论岩芸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都永远是她最亲近的人。 卫夫人回过神来,她有些恍惚了,到底自己昨晚是真的经历了恐惧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卫夫人越想心里越是害怕,最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这儿,至少她再也不会在这栋小楼里过夜了。 卫夫人来到岩花的房门口:“岩花,我,我还是不住在这儿了,有事情的时候我再过来!”岩花走到门边,点了点头:“希望你们能尽快把订金送来。”卫夫人忙说道:“一定,一定会的,那我就先走了!” 卫夫人说走就走,岩花连句再见或者慢走都欠奉,只用一种冷冷的目光望着她狼狈的逃离。 “沐姐姐,昨晚你真的没听到她的房间有什么动静吗?”岩花不解地问道。沐七儿歪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旧杂志:“没听到,对了,好像听到几声敲墙板的声音,不过并不大声。”岩花叹了口气:“看来舒大哥说的没错,姐姐还在这所屋子里。” 沐七儿打了一个冷战,她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 岩花苦笑道:“沐姐姐,你别怕,我想姐姐一定不会害我们的,其实我很想见她一面,可她偏偏却躲着我!” 舒逸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桂芝张罗着早餐,一边笑道:“舒先生,昨晚没睡好吗?”舒逸回答道:“睡得很好,伸伸腰有利于身体健康。” 桂芝说道:“对了,你们新来那同志起得真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舒逸皱了下眉头:“你是说张松?”桂芝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张同志,我问他去哪他也没有说话。”舒逸说道:“或许他没有听见吧!他走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 桂芝说道:“六点半左右吧!”舒逸看了看表,现在都已经八点半钟了,也就是说张松出去了近两个小时了。舒逸掏出手机给龙飞扬打了过去,舒逸忘不了张松在望着龙飞扬和孟静时眼中流露出的怒火。 电话铃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舒逸的心沉了下去。 “嫂子,我有点事得出去一下。”桂芝说道:“早餐马上就好了!”舒逸说道:“我就不吃了,等他们起来让他们吃吧。”桂芝见舒逸的脸色很难看,她疑惑地“哦”了一声。舒逸飞快地跑了出去。 舒逸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向西乡旅馆跑去。 舒逸冲进旅馆往上跑去,魏琴从来没见过舒逸,她追在后边叫道:“喂,你怎么乱闯啊,你找谁?”舒逸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跑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舒逸用力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魏琴总算追了上来:“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乱闯啊!你找谁?” 舒逸说道:“我找住在这间房的我的两个朋友。”魏琴警惕地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舒逸正准备说话,两个男子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老板,这位先生是我们认识。”说话的二人便是慎怒和慎恶。 魏琴这才放下了警惕:“原来这样啊,下次找人先问问服务台,不要乱闯。你那两个朋友七点不到就出去了,你要是问我一句根本就不用上楼!” 舒逸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顾不得向三人说什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西乡旅馆,他却不知道,旅馆的几个房间里都有人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出院旅馆,舒逸冷静了下来,他直接回到了莫栋家,竟然还赶得上早餐。 桂芝见到舒逸回来她楞住了,舒逸风风火火的离开,回来的时候去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桂芝把早餐端了上来,舒逸在众人的身边坐下。 谢意轻声问道:“先生,你是去找张松吗?”舒逸点了点头:“没找到,龙飞扬和孟静也不见了。”谢意一脸的内疚:“对不起先生,我没能够看住他。”舒逸笑了:“这不怪你,你不可能像膏药一样二十四小时都贴着他的。” 老虔婆并没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得埋头吃自己的。倒是慎痴听得很认真,末了还问了一句:“遇到麻烦了?”舒逸摇了摇头,慎痴说道:“刚才我接到师弟的电话,说你急吼吼地去了旅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舒逸说道:“嗯,现在没事了。”慎痴说道:“你不能有事,因为你必须活着跟我们回少林,所以有什么危险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们。” 舒逸笑道:“放心吧,放着你们这样的免费保镖我一定会让你们人尽其用的。” 吃过早餐,舒逸把谢意叫进了房间。 舒逸靠在椅背上,掏出烟来,递给谢意一支:“是不是有话想问我?”谢意接过烟来,点了点头:“你好像并不担心龙大哥和孟静姐的安全。”舒逸说道:“当我听到张松出去了,而龙飞扬和孟静又联系不上的时候确实很担心,所以我不得不马上去了小旅馆。去了旅馆我还是没能够找到他们,老板娘说他们也是早早就离开了,我的担心就更加厉害了。” 谢意说道:“既然那么担心你还有心思回来吃早餐?” 舒逸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太紧张了,我的紧张来源于张松的那个带着怒火的眼神,直到我走出旅馆整个人冷静下来了我才想明白一个问题,三个异能者,虽然我对张松的异能并不完全知道可是龙飞扬能读心,他能在第一时间避险,而他的身手也很厉害,加上孟静的手段,一个张松根本不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谢意说道:“那他们会去哪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巴蜀酆都’的人已经找上了岩花,虽然只有卫夫人一人留在了岩花家,可他们一定不会只来了卫夫人一个人。” 谢意有些懵了,舒逸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还没想明白?”谢意点了点头:“不明白。”舒逸说道:“我敢断定张松搞点小动作是正常的,可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龙飞扬和孟静下手,因为他们那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来到西乡的应该不只他们三个人。” 谢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之所以提到‘巴蜀酆都’就是想说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也和他们一样,还有很多人是隐在暗处的。”谢意说到这儿,眉头攒到了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他们根本就对我们不信任?” 舒逸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够安心回来吃早餐的原因。” 谢意说道:“看来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或者说因为先生你在这件事情里的特殊性,他们利用上面的关系,先把你拉住,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不过我就怕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最后可能还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先生,我想你应该和陆局好好沟通一下。”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和陆局沟通过了,他让我以自己的原则来处理这件事情,便利行事。需要帮助的时候,让我给他电话。” 谢意说道:“那就好!”舒逸轻笑道:“好什么?”谢意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请陆局帮忙!”舒逸摇了摇头:“谢意,现在我必须教会你一件事情。”谢意忙站了起来:“先生请说。” 舒逸摆了摆手:“坐下来吧,不用这么严肃。”他又扔了一支烟给谢意:“信自己,特别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只能信自己。”谢意说道:“先生,你不是说过要相信自己的团队吗?”舒逸说道:“信自己的团队没有错,但一旦危险只与你自己相差的时候就只能信自己。” 谢意问道:“为什么?” 舒逸点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因为团队会被打上烙印,它永远代表的都不是你自己的个人意志与利益。”谢意好像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只靠自己能够应付得了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搅局,然后借势!乱中取胜,夹缝中生存。” 第六十七章圆屯 舒逸取出两幅画卷:“我准备用这东西来搅乱一池春水!”谢意说道:“赵家的那幅画到底是谁盗走的?”舒逸摇了摇头:“莫所长那边还没有查到,不过这并不重要,我准备离开西乡几天,相信在这段时间里其他的几幅画都会浮出水面。” 谢意不知道舒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楞楞地望着舒逸,舒逸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屯堡,叫上付琳,对了,还有少林的三个和尚也让他们跟着吧,免费保镖不用白不用。” 谢意这下明白过来了,他高兴地说道:“嗯,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什么时候走?”舒逸说道:“一小时后动身。”谢意又问道:“是不是让莫所长帮我们把画的消息和我们的行踪散布出去?”舒逸笑了:“孺子可教!” 谢意出门后,舒逸坐在床上面色却很是凝重,他不担心自己这边,反而担心的是岩花和沐七儿。舒逸想了想亲自去了慎痴的房间。 “舒先生,刚才小谢说你要带着我们去屯堡?”舒逸说道:“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不过有件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忙。”慎痴说道:“说吧,能够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帮的,就冲你答应完事了会给我们一个交待,我认你是个好人!” 舒逸说道:“我想请你的两个师弟帮我保护两个女人。”慎痴先是一楞,然后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那个沐姑娘和岩花姑娘?”舒逸笑道:“你也知道她们?”慎痴点了点头:“知道,既然我们盯上你,你身边的人我们自然也会特别的关注。” 舒逸说道:“这么说大师是答应了?”慎痴点头说道:“好!”他没有太多的语言,但舒逸知道他的这个好字比什么话都有份量,他们甚至会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承诺。 舒逸又去了老虔婆的房间。 “虔婆婆!”老虔婆打开门,舒逸轻声叫道。老虔婆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舒逸跟着进去,然后关上了门。老虔婆这才开口:“有什么事要老婆子去做的就说吧!” 舒逸说道:“我准备离开西乡几天,去安顺屯堡。”老虔婆说道:“你是想让我帮着照顾岩花和沐姑娘吧?”舒逸点了点头:“她们太年轻,很多事情上欠缺经验,希望你能够暗中给予她们保护!”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没问题。”舒逸恭敬地鞠了个躬:“谢谢虔婆婆!”老虔婆摇了摇头:“不必,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吧,屯堡也有很多的异人,小心一点。” 一个小时后,舒逸他们上路了,一共四个人,舒逸、谢意、付琳和慎痴。 舒逸他们走的时候张松还没回来,而龙飞扬和孟静也还是联系不上。 谢意开着车,付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急着带我回屯堡?”舒逸咬了咬嘴唇:“因为现在于我而言,可能那里会安全一些。”付琳并不笨,她说道:“你是不是在打屯堡的主意?”舒逸望了她一眼:“那你猜猜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付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舒逸笑了:“我把那两幅画也带在身上的。”付琳脸色一变:“你是想把那些人都引到屯堡去?”舒逸点了点头。 付琳怒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太爷爷好心把画交给你,你却要把危险带给屯堡!” 舒逸收起了笑容:“付琳,你别着急着生气,我和你打个赌,你的太爷爷知道我的想法他一定会很欢迎我们的。”付琳楞了一下,舒逸继续说道:“因为商堡主也不希望我真正遇到危险,更不希望这些画落到坏人的手中。” 付琳说道:“既然你保护不了这画,为什么还要接受?” 舒逸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我们只能面对,但却不是一个人能够面对的,只能寻求目标一致的伙伴共同捍卫。这个道理你明白吗?”付琳没有说话,谢意却接话道:“我明白,我们现在去屯堡寻求帮助,就像当时商堡主来找先生的目的和意义是一样的。” 舒逸赞许的笑了。 付琳叹了口气:“看来古屯堡会有大麻烦了。” 傍晚时分,车子到了古屯堡,商堡主早就接到了付琳提前打来的电话,他竟然没有半分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舒逸会到来一般。屯堡外站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是舒逸见过的,那就是付三和付六,他们站在最后面,领头的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土布衫,黑色土布裤子,裤管高高挽起,打了双赤脚,脚上沾满了泥。 他的双手拄在一把锄头上,脸上带着笑容。 下了车,付琳一脸的笑容跑到山羊胡子老头的面前:“三爷爷!”老头慈爱地伸手抚摸着付琳的头:“琳丫头回来了!”说完他的目光望向舒逸,脸上还保持着淡淡地微笑:“这位就是舒逸舒先生吧?” 舒逸忙微笑着上前:“我是舒逸,老伯是?”付琳说道:“这是我三爷爷,也是我们古屯的总管事之一,负责古屯堡的安全。”老头说道:“舒先生,老汉叫商自在,是个泥腿子,面朝黄土背后朝天的人,不懂得太多的礼节,老堡主让我来迎接舒先生,时间仓促,老汉才从地里回来,没来得及换掉这身劳作的衣服,有不恭之处,舒先生见谅!” 舒逸忙说道:“商老伯言重了。”老头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儿子商别离,这是我大侄子商远行,还有他叫商明斐,是我孙子辈的,还有两个外侄,付三和付六,他们你是见过的。” 几人都上前恭敬地对舒逸叫道:“舒先生!” 舒逸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如此谦恭必然是因为商老堡主的交待。 舒逸把谢意和慎痴也介绍给大家,谢意他们还没太在意,倒是慎痴的身份让他们惊叹不已。少林高僧,还是出自“达摩院”的“罗汉堂”,大家都不由得高看一眼,慎痴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很是淡定,坦然,很谦逊地一一和大家见礼。 大家寒喧过后,商自在说道:“老堡主还等着呢,舒先生,请!”几人这才步行进了屯堡。古屯堡分为两大部分,其一为外部,也就是已经作为旅游开发的那部分,那部分目前已经开发出来供游客游览,旅游开发公司与古屯人共同经营管理,成了古屯堡资金来源的一个组成部分,当然部分古屯人也成为了景区的工作人员。 另一部分是古屯内部,与外部一院之隔,当然内部也有自己的对外通路,舒逸他们就是直接在内部的大门外下的车。 古屯堡很大,古屯人仍旧是以屯为单位聚居,一个屯大概三五十家人,屯是明代军队的一个建制单位,一屯约一百二到一百五十人,而古屯堡的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约六米高,环着的一圈除了东西南北四个供出入的门以外,全是房间,分上下两层,而圆环中心是一个很大的空院,可以容纳甚至几百上千人的站立。 商自在说道:“这就是古屯堡的核心,我们叫它圆屯,这里住着老堡主及各屯的屯长,还有屯堡里的各大长老和屯守队。你们的客房也在这里,老堡主说了,只要进了圆屯,你们就一百个放心,建屯几百年来还没有外人能够闯入圆屯!” 舒逸微微一笑:“老堡主有心了!”商自在又引路道:“这边请,见过老堡主以后自会有人领各位去客房的。” 上了二层,绕了小半圈便到了一个房间外面,这个房间与其他房间的区别是它有四扇门,两两对开,此刻四扇门都已经洞开,舒逸知道这是一种礼节,来了贵客时的礼节。 果然,到了门口,就看到商老堡主已经领着十几个人站在门边,商老堡主站在前面,那十几个人都井然有序地站在他的身后两侧。 “哈哈哈哈,舒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商老堡主虽然已经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可声音却仍旧那么洪亮。舒逸几步走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个躬:“晚辈舒逸见过商老堡主,让老堡主相迎,舒逸不堪惶恐!” 商堡主身后几个老头原本有些紧绷的脸因为舒逸的表现而微微放开了些。 他们就是古屯堡的几大长老,不仅仅是古武者,还有着强悍的异能,老堡主降贵纡尊亲自领着他们到门边去迎接一个年轻人,他们都有些想法,现在看到舒逸很懂礼貌,心中的怨气才微微少了些。 商堡主拉过舒逸的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古屯堡的五大长老,商自强、商自大、商自满、商自恭。”他指了指跟着舒逸的商自在:“还有就是舒先生身旁的商自在!” 舒逸一一见过,然后亲自扶住了商老堡主的胳膊轻声说道:“舒逸何德何能,敢劳动商老堡主与诸位前辈叔伯相迎,这不是折煞舒逸吗!”商老堡主扭头看了舒逸一眼:“舒先生不必过谦,老头子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你要真能够保护我华夏至宝‘蚩尤血’不落入奸邪之手,就是让老头子给你下跪磕头也是应该的!” 第六十八章拜访赵家 林城南郊的一栋老房子里,圆法正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接听着电话:“什么?他去了哪了?”电话那头传来张松的声音:“我回到莫家就听说他带着谢意和付琳、慎痴去了古屯堡!”圆法怒道:“不是让你看着他的吗?你跑哪儿去了?” 张松苦笑道:“头,车副局长带人到了西乡,他把我们都叫去了,让我们汇报这几天的情况。”圆法楞了一下:“车锐去了西乡?”张松说道:“是啊,头,你是局长,他是副局长,他要我们去我们当然要去了。”圆法郁闷地说道:“好吧,这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待命吧!” 圆法挂断了电话。 然后对身边一个男子说道:“车锐怎么也到黔州来了,他不是去了东山省吗?”年轻人楞了一下:“我们没有收到信息。”圆法冷冷地说道:“薛明,你们外事处什么时候开始耳目这么闭塞了?”薛明脸色微微一变,低下了头:“顾局,对不起,我们确实没有收到消息,可能是我们安排在车局身边的人出事了。” 圆法摆了摆手:“算了,这也怪不得你们,你赶紧带派组人过去,给我盯紧了车锐,我这边想办法让他离开,千万不能让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薛明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圆法的目光很是凌厉,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车锐,你休想坏了我的好事,‘蚩尤血’我是志在必得!” 西乡旅馆内,龙飞扬和孟静的房间。 两人都是一脸的沉重,龙飞扬大口地吸着烟,孟静皱了下眉头,起身把窗户打开。 龙飞扬轻声说道:“你说,这件事情我们到底听谁的?”孟静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车局这么急忙地赶到西乡来,恐怕顾局并不知情。”龙飞扬说道:“车局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他并不赞成让‘蚩尤血’重见天日,他说这是个不祥的东西,一旦重新面世,将会揿起一场血雨腥风。” 孟静苦笑道:“可顾局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配合舒逸拿到‘蚩尤血’。”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你可别忘记了,这命令还有后半段,他不是还说吗?一旦拿到‘蚩尤血’就想办法找个借口把舒逸给……”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抬眼看了看孟静。 孟静说道:“唉,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得让我们这些小角色来做选择题!”龙飞扬说道:“别管为什么了,我只知道我们必须选择。”孟静说道:“怎么选?一个是局长,一个是副局长,他们都是能够决定我们前途和命运的人。” 龙飞扬咬了咬牙:“别去考虑他们的背景和身份,我们只要选择一个不偏离自己良心的答案就好了。”孟静抬起了头,望着龙飞扬:“龙大哥,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龙飞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孟静,你觉得舒逸这个人如何?” 孟静说道:“他是个好人,而且给我的感觉蛮正义的,而且很重感情。” 龙飞扬又说道:“如果我说顾局和车局我谁都不选,你会支持我吗?”孟静红着脸,点了点头,龙飞扬说道:“我的意见就是无条件支持舒逸,在看不明朗两个大局长在玩什么名堂的情况下,我更相信舒逸一些,毕竟他救过我们的命,凭这一点,我相信他。” 孟静说道:“那两个局长这边怎么办?”龙飞扬回答道:“应付,拖字决。”孟静叹了口气:“顾局把张松留下的意图你想过吗?他可能并不信任我们。”龙飞扬说道:“嗯,所以张松需要有人来制衡,这个人最好是车局的人,任由他们去斗去。” 孟静笑了:“难怪,车局说要给你派个助手你没有反对呢!”龙飞扬说道:“也不知道舒处此去屯堡要呆多久。”孟静说道:“他去多久对我们都没有太多的影响,我们不是有任务吗?如果真能够钓到大鱼,拿到舒逸想要的那些个画卷,那怎么也是大功一件吧!” 龙飞扬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赵老财家丢画的事情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孟静摇了摇头。龙飞扬说道:“赵家有这幅画已经很多年头了,莫栋说赵家一直对这画很看重,珍藏得很好,这说明什么?”孟静说道:“说明赵家很可能是知道这幅画的来历的!” 龙飞扬点了点头:“对,正因为他们知道这画的来历,所以他们也一定知道这画与寻找‘蚩尤血’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才会如此珍视,保护得很好,可偏偏就在这紧要当头给弄丢了,虽然赵家报了警,也三番五次催促警方赶快破案,可他们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据我所知,赵家也是古武世家,赵家的人多少都会些功夫,他们没理由丢失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而不紧张,只是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孟静说道:“你的意思是赵家的画可能根本就没丢,他们只不过是想制造一个假像?可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能想到,舒处会想不到吗?” 龙飞扬淡淡地说道:“舒处是有大智慧的人,他或许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会对赵家丢画的事情不闻不问。”孟静说道:“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们做戏钓鱼?”龙飞扬说道:“他要钓的或许是其他的几幅,就算是他要钓赵家也无不可,以逸待劳没什么不好。” 孟静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趁舒处不在的这些日子设法把赵家的那幅画给弄到手。”龙飞扬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准备去趟赵家。”孟静轻声问道:“夜探?”龙飞扬摇了摇头:“不,我要大明其白的登门拜访!” 赵老财这个名字带着很浓厚的乡土气息,这个名字如果放在建国初期或者文革期间,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赵老财并不老,也就是四十多岁,只是他爹赵永福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从小就把他给喊老了,或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赵老财长得也比较着急,四十多岁的人楞是长得跟五十多的一样。 吃过晚饭他照旧是坐在院里的竹躺椅上,手边一张小凳子,上面放着一只大茶缸,里面泡了一缸子苦丁茶,手上拿着一个小收音机,闭着眼睛,听着广播里的京剧选段,另一只手还不时地打着小拍子,听得兴起偶尔又跟着哼了两句。 在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小女儿赵喜丫,是乡卫生所的护士,是市里卫校毕业的,今年二十三岁,她很得赵老财的疼爱,原本赵老财是想要花钱在市里给她谋份差事的,偏偏这小女儿非要回到乡里,她说父母在,不远行,两个哥哥老早成了家,她回来可以多照顾一下父母。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袄,这话放在赵老财的身上一点不假。 每天赵老财听饭后小曲的时候喜丫都会静静地坐在一边纳鞋垫子,不时还会帮赵老财上烟上火,加茶续水。面晚饭后赵老财的老婆一般都会去伙着乡里的一些麻友凑上一桌。 看到两个陌生人登门,赵喜丫站了起来迎上前去:“你们找谁?” 丫头的话让赵老财也从小曲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望着眼前这一男一女。 龙飞扬微笑着说道:“我们找赵老财。”他一边说,一边歪头望向院里的赵老财。 赵老财说道:“丫啊,请客人进来坐吧。”喜丫请龙飞扬和孟静进了门,搬过两张椅子:“二们请坐!”转身去屋里泡了两杯茶,然后规矩地站在了赵老财的身后。 赵老财端起他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然后捞起小凳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龙飞扬,这是一包很劣质的香烟,竟然连黄嘴都没有,可龙飞扬还是接了过来点上。赵老财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才笑道:“我和二位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吗?” 龙飞扬也笑了:“嗯,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我叫龙飞扬,这位是我同事孟静。”龙飞扬掏出了证件,原来他们也有着这样的身份特权,舒逸对他们这个神秘部门的理解看来还是没有错的。 赵老财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证件,而是微微一笑:“市局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龙飞扬说道:“我们听说你丢了一幅画?”赵老财原本浑浊的目光微微一亮:“是有这么回事,我已经向乡里派出所报了案。”龙飞扬说道:“因为你这幅画听说很是名贵,乡里向市局做了汇报,最后市里决定亲自接手这个案子,我们来就是想向你就这幅画的相差情况进行核实。” 赵老财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们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我也希望早点将那幅画给找到,那可是我们老赵家的传家之宝!” 龙飞扬抽了口烟:“你那幅画叫什么名字,谁画的,什么时间画的?”赵老财淡淡地说道:“不知道,那幅画上没有题名,也没有落款,只是从那画已经泛黄上看应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你们也知道,这东西老了就是古董了,我就想那画一定很值钱的,不然也不会有人打它主意,把它给偷去了,你们说是不?” 第六十九章赵家的陈述 龙飞扬拿起了喜丫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我倒是听说过一幅画,和你这画有些相似的地方。”赵老财的眼睛又是一亮:“哦?”龙飞扬笑道:“我听说曾经有幅《苗疆迷雾图》,是幅巨作,后来给拆分成了五幅画页,除了第一幅有个题头,最后一幅有个落款以外,中间的三幅就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裸画。” 龙飞扬捕捉到赵老财眼里的变化:“我在想,赵家丢失的这幅画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呢?”赵老财淡淡地说道:“说实话,对画我是不太懂,我只知道那是一幅老画。”龙飞扬说道:“我想赵家应该不只这一幅画吧?”赵老财皱起了眉头:“警官,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飞扬说道:“我想看看赵家的藏画。”赵老财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赵家没有什么别的画了,仅此一幅。”龙飞扬笑了:“如果赵家不是有藏画的嗜好,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认为这幅画有很特别的意义?” 赵老财有些不高兴了:“两位警官,我是失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不去帮我找画却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真的怀疑警方的办事能力!”孟静轻声说道:“你别激动,画我们要找,可我们总得搞清楚这是一幅什么画吧?就凭你随口这么一说,我们上哪找去?” 赵喜丫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龙飞扬补充道:“况且我们也得搞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丢了那幅画吧?”赵老财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是说我报假案喽?”龙飞扬沉声说道:“叫什么,坐下!”赵老财让龙飞扬那气势给吓了一跳,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 赵喜丫终于忍不住了,她拉着赵老财的衣袖,劝赵老财坐了下来:“阿爸,你就和警察说实话吧!”赵老财扭头瞪了喜丫一眼:“你……”接着他一声叹息,颓然地坐了下来。 龙飞扬看了孟静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流露出的就两个字:有戏。 孟静对赵喜丫说道:“你是?”赵喜丫轻声说道:“我是他女儿,我叫喜丫。”孟静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喜丫啊,来,你也坐吧!”赵喜丫看了一眼赵老财,赵老财没有说话,她搬把椅子也坐了下来:“阿爸,你就告诉他们吧!” 赵老财看着女儿,喜丫又说道:“与其整天为了那幅画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把实情告诉警官,人家都已经给我们家下了最后通牒,阿爸,你也不想看见我们家出什么事吧?”赵老财咬了咬嘴皮,又是一声长叹。 龙飞扬说道:“什么最后通牒?出什么事?”赵老财又掏出他那包劣质香烟,龙飞扬忙把自己口袋里的烟拿出来,递给赵老财一支,赵老财苦笑着摇了摇头:“别,我就是这贱命,从开始抽烟这抽的这玩意,习惯了,改不掉!”喜丫说道:“我阿爸这个人做事认死理,包括抽烟,我们也给他买过好烟,带嘴的,可是他偏就喜欢这个。” 龙飞扬尴尬地笑了笑,把自己的烟收了起来,接过赵老财递来的烟点上。 赵老财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你们说得没错,这幅画就是《苗岭迷雾图》其中的一幅,应该是第三幅吧!这幅图是文革时一个插队的知青交给我父亲的,听父亲说那个知青后来摔下山崖死了,这玩意就留在我们的家里了。” 龙飞扬望着赵老财的眼睛:“是他告诉你们这是幅什么图的吗?”赵喜丫摇了摇头:“不,之前我阿爸也不知道这是幅什么图,直到我毕业回来以后,有一次我在卫生所提到家里有这样一幅画,我们吕所长听了很感兴趣,他到我们家来看了之后才告诉我们这幅画是《苗岭迷雾图》中的一幅,他还明确是说是出是第三幅。” 孟静轻声问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赵喜丫回答道:“我也好奇,就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他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至于什么地方他记不起来了。”龙飞扬对赵老财说道:“你继续!” 赵老财接着说道:“就在一个月前吧,一个外乡男子找上门来,说是想出钱买这幅画,一开口就是两万元。”龙飞扬有些走神,关于赵老财家的事情现在听来怎么和莫栋跟舒逸说的出入那么大?莫栋说这幅画是赵家传下来的,而赵家是古武世家,他们很看重这幅画,一直严密地保护着,可听赵老财说出来的又是另一个版本。 孟静说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赵老财说道:“是个汉人,大约三十几岁,浓眉大眼的,一脸的横肉,他说他姓孙。”龙飞扬问道:“他是怎么知道你手上有这样一幅画的?”赵老财摇了摇头:“不知道,知道我们家有这画的人也不少,几个本家都是知道的。” 龙飞扬又把话给带了回去:“赵大哥,我听说你们家是武术世家?”赵老财笑了笑:“哪有那事,不过大清朝的时候祖上倒是出过一个武状元,武术世家我们当不起,不过老赵家的人都会些庄稼把式。”龙飞扬暂时把那幅画由来的疑惑给忍住了,他示意赵老财继续往下说。 “原本对于我们来说那画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能够卖两万块钱也不错,两万块对于你们城里人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我们乡下人来说那可是一家人小半年的努力。我是动心了的,是丫头不同意。她说那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敢花两万块买这幅画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我听了丫头的意见,回绝了。” 赵喜丫接过了话:“后来我把这事向我们吕所长说了,他说这画是无价之宝,别说两万,就是二十万都不能卖。他还说,这画里藏着一个大秘密,是什么秘密他不肯说,只是说让我们好好保护好这幅画,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拿去的。” 龙飞扬皱起了眉头,赵喜丫是第二次提到了乡卫生所的吕所长,看来这个吕所长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看来得抽空碰碰他。 其实如果舒逸在他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吕所长是古屯人,他知道《苗岭迷雾图》很正常,只是这件事情在舒逸和商堡主见面的时候他只字不提,这倒有些舍得思考。 赵老财说道:“拒绝了那个男人之后,我以为他就不会再来了,谁知道才过了不到一个礼拜,他又来了,这次他把价码提到了八万,八万啊,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不光是我,就是我的老大、老二都一齐劝我,说这价格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卖了。虽然吕所长说什么那玩意很值钱,可是也总得有人来出这钱啊!老大让我再和人家讲讲价,再加几万看看。” 孟静淡淡地说道:“你就是加个十万他还是会出这笔钱的。” 赵老财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对,我确实和他讨价还价来着,我说他这个价格太低了,他就直接让我说个数,我就说了,十五万,他竟然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答应了。”龙飞扬一下子坐直了,紧张地问道:“你卖了?” 赵老财苦笑了一下:“没有,他的态度让我更加疑惑了,而就在这时,丫头又给我说了,她说吕所长说如果真把这幅画给卖了,那我就是苗家的罪人,卖了那幅画就等于卖了苗家人的祖先。虽然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我的心里却有了疙瘩,于是我再次把这件事情给推了。” 赵老财喝了一大口茶:“可偏偏这次我主动还了价,那男人说,既然我还了价说明我已经答应他把东西卖给他们了,所以我必须履行我的诺言,十五万将这幅画卖给他们。我当然坚决地再次进行了拒绝,他出到了二十万,然后对我说,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卖那么他们不介意为了这幅画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到时候伤害到我和我的家人就对不起了。” 龙飞扬问道:“你的两个儿子呢?” 赵老财说道:“都在家呢,你们要见他们吗?”龙飞扬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把赵家有这幅画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赵老财忙说道:“不会,一定不可能是他们。”龙飞扬淡淡地笑了笑:“他给你们的最后时间是什么时候?” 赵老财回答道:“明天,他们说明天还会再来,如果我再不答应他们就会对我和我的家人不利。不过我不敢,我们老赵家的人不是被吓大的,我已经让喜崇、喜高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敢来,我们一定要他们好看!” 龙飞扬说道:“他们最后一次来找你又是什么时候?就是你最后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赵老财想了想:“两天前吧!”孟静轻声问道:“那幅画还在赵家?”赵喜丫点了点头:“嗯,还在!”孟静说道:“你们知道这幅画藏着一个什么秘密吗?” 第七十章露一手 赵家父女都摇了摇头,赵老财好奇地问道:“到底有什么秘密啊?那吕所长说得神秘兮兮的。”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你们都是苗家人,应该听说过蚩尤吧?”赵老财微微一笑:“当然,蚩尤是上古大神,我们苗人的祖先。” 龙飞扬说道:“嗯,《苗岭迷雾图》藏着的秘密就与蚩尤有关。”赵家父女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手上的这幅画会有这样的来头,赵喜丫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吗?” 龙飞扬看了看孟静,孟静点了点头,龙飞扬才说道:“找齐了这五幅画很有可能就能够找到传说中的至宝‘蚩尤血’,当然,还得辅以其他的因素。”赵老财和赵喜丫的脸上都很是茫然,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蚩尤血”为何物,龙飞扬说道:“老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赵老财皱起了眉头:“你们也想要我的那幅画吧?” 龙飞扬轻声说道:“说实话,我们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瞒赵老哥,我们并不是什么市局的。”赵老财脸色变了:“你们竟敢冒充警察?”孟静淡淡地说道:“也不存在冒充,我们有权调动警察,我们是国家一个保密机关的,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赵喜丫说道:“你们已经骗了我们一次了,我们凭什么再相信你们?” 孟静说道:“我可以马上把你们乡派出所的莫所长给叫来,你们不相信我们,应该相信他了吧?”赵老财看了一眼赵喜丫,赵喜丫说道:“好,你们如果能够把莫所长请来我们就相信你们的话!” 孟静微笑着对龙飞扬说道:“你给莫栋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赶到赵家来!”龙飞扬掏出电话给莫栋打了过去,他简单地和莫栋说了几句,然后便挂了电话:“莫所长一会就到。” 莫栋来得很快,开着她那辆长安面包车来的,在许多乡镇都用这车做警车,倒也实用。 “莫所长!”见莫栋进了院子赵喜丫忙迎了上去,莫栋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赵老财的面前:“赵老哥!”赵老财脸色有些怪异,但还是站了起来:“莫所长,来,这坐!”他让出了自己的躺椅,莫栋笑道:“这可是老哥子你的宝座,我不敢坐,我还是坐在这吧!” 他在喜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对龙飞扬说道:“龙大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莫栋虽然不是很清楚龙飞扬他们的身份,但他却知道龙飞扬和孟静是跟着舒逸来的,看样子应该是舒逸的手下,龙飞扬从身上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证件递给莫栋,莫栋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这两个也是国安的人没想到又冒出一个什么非自然现像调查局来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局是干什么的,可当他看到上面有一行字:国家特级保密单位,他的心里一紧,他不会怀疑这证件的真实性,能和舒逸在一起这身份就一定不会是假的。他将证件递还给龙飞扬:“龙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就冲着舒处,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就是了!” 他这话说得也很有水平,意思就是不管你这玩意是真的假的,我只认舒逸。 龙飞扬和孟静哪里会听不出来莫栋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们并不以为意,对于舒逸,他们也是很认可的,他们原本就打定主意,这次的事情他们只听舒逸的,甚至不惜和自己的两个局长打太极。 龙飞扬说道:“我们和赵大哥聊过了,那幅画并没有丢,你也知道舒处现在正在搜集《苗岭迷雾图》,有大用场。”莫栋望向赵老财:“赵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够报假案呢?”赵老财老脸一红:“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我只有假称这画被盗了才能应付那个强要买画的人。” 龙飞扬叹了口气:“你以为他们是那么容易就蒙骗过去的吗?他们既然铁了心的要夺这幅画,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赵老财一惊:“依你之言他们还会对我赵家不利了?”莫栋也点了点头:“我想恐怕还真是这样。”赵老财急忙问道:“那怎么办?”龙飞扬说道:“如今之计你只有把那画捐赠出来,断了他们的心思,这样他们也不会再纠缠赵家。” 赵老财茫然地问道:“这……,行吗?”赵喜丫道:“阿爸,他们说得不错,现在而言,这画就是个麻烦,只要把画送出去了,也就是等于把麻烦也交出去了,不过这赠画最好有个什么仪式,大张旗鼓的才行,让他们知道画已经不在赵家了,他们该找谁找谁去!” 赵老财点了点头:“嗯,那好吧,就照喜丫的意思办,你们要画可以,得走个过场,让人家知道这画我已经送给你们了!” 龙飞扬和孟静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他们没想到赵喜丫这头脑蛮好用的,龙飞扬说道:“那好,这件事情我们来办,就定在明天早上,在乡政府怎么样?”赵老财点了点头:“好,就这样说定了。” 谈妥了细节,龙飞扬和孟静跟着莫栋的车回去了。 古屯堡的圆屯大院里的酒席终于散了,舒逸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一张脸红彤彤的,仿佛有了几分醉意。 商老堡主请舒逸他们去他的住处喝醒酒茶,舒逸自然不好拒绝,领了谢意和慎痴一起去。古屯的几大长老作陪。 众人落座后,商老堡主让人上了茶:“舒先生,这可是正宗的古屯银球,我们自己产的茶叶,产量不多,也就只能满足我们自己人喝喝,市面上是绝对买不到的。”舒逸端起杯子闻了闻:“淡雅清香,沁人心脾。”又细细品了一口:“入喉温润,止渴生津,这是消暑的好东西啊!” 商老堡主微微一笑:“没想到舒先生竟然对茶也有如此心得!”舒逸说道:“我的老师爱茶,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这时商自满站了起来:“我听说舒先生的师父是华夏近卫第一教头,舒先生应该的一身功夫应该也不差吧?” 舒逸的心里苦涩,这个商自满刚才在喝酒的时候就对自己发难,不停找自己拼酒,舒逸感觉他对自己好像有些敌意,这敌意跟商老堡主对自己的态度有关。 舒逸说道:“师父授业,舒逸自然不敢懈怠,至于功夫好与坏,其实习武的目的并不是争强斗狠,一来强身健体,二来服务社会,三长老你说呢?” 商自满摇了摇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者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敢争天下第一的气魄。舒先生,我想与先生切磋一下,不知道可以吗?”舒逸皱了下眉头,说实话,他并不想和商自满切磋,作客古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可不愿意惹太多的麻烦,不过商自满一直咄咄逼人,他知道这一场比试可能是避免不了的了。 正犹豫间,慎痴笑了:“商三长老,不知道和尚我能不能代舒先生比试?”商自满望向慎痴:“大师是少林‘罗汉堂’的高僧,这比试可是代表了少林?”慎痴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慎痴不能代表少林,只能代表贫僧自己!” 舒逸笑了:“慎痴大师,三长老这是针对舒逸来的,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解决吧!”慎痴望着舒逸想了想说道:“舒先生,贫僧也想领教舒先生的功夫,不知道行不行?”舒逸明白他是想试探自己的身手,是不是真能从“达摩院”盗走舍利子,舒逸心里苦涩,看来今晚必须得露一手了。 舒逸点了点头:“好吧,大家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舒逸站了起来:“院子里宽敞!”商老堡主一直没有表态,其实他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他更想看看自己所托之人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保护“蚩尤血”。此刻他大叫一声:“打开射灯!”圆型的大院子里顿时光亮无比。 舒逸主动走到场中,谢意有些担心:“先生小心!”舒逸笑了笑:“不必担心,只是切磋一下武技,说好点到为止,伤不了人,希望也伤不了感情,是吧?商老堡主。”商老堡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舒先生说的是!” 商自满也跳到了场中,商自满人如其名,很是自满,不过他倒是有自满的资格,可以说整个古屯堡除了老堡主,他的身手就是最高的了,他脸上带着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这一架还没打,他就已经赢了! 舒逸屹立不动,商自满轻声说道:“舒先生,你先出招吧?”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三长老,你先出手吧!”商自满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姓舒的也太托大了,虽然你是华威的徒弟不假,可你终究不是华威,就是华威亲自来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舒逸看出了商自满的不满,他解释道:“三长老不要误会,我学的功夫主要是以防御为主,讲究的是后发制人,如果先动起手来反倒落了下乘!” 第七十一章灭门惨案 商自满听了舒逸的解释脸色好转了些,他淡淡地说道:“既然舒先生谦让,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商自满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直扑向舒逸。 舒逸站着没动,连眼皮也没眨一下,慎痴和商老堡主都不由得点了点头,单是舒逸对敌时的这份稳沉,就已经很难得了。 商自满空中一个翻跃,双拳带风分别砸向舒逸的头和左肩。眼看商自满的拳头就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舒逸微微侧了下身,伸手扣住了商自满的足踝,用力一带,商自满失了重心,身子下坠,犹是他应变能力奇强,右手手掌在舒逸的手臂上推,身子弹了出去,虽然一只足踝受制,可另一只脚却直直踢向舒逸的咽喉! 舒逸左手握拳,竖起手臂格开了这一脚,然后突然让开了扣住商自满足踝的手,商自满再一次失去了平衡,腰际露出了大空档,舒逸一个闪身,那速度形同鬼魅,右手一掌劈向商自满的腰际,商自满一下子被打到了地上,他老脸通红,慢慢地爬了起来,双手一拱:“舒先生果然好手段,我认输了!” 舒逸也鞠躬说道:“舒逸只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还望三长老不要介怀!”商老堡主笑道:“输了便是输了,自满,现在服气了吧?”商自满笑了笑:“服了!”商老堡主望向另外几大长老:“还有不服的吗?”商自在笑道:“老三都输了,我们能不服吗?” 商老堡主点了点头:“服了就好,舒先生是我的客人,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另外,我已经将古屯的那幅《苗岭迷雾图》交给了舒先生,保护‘蚩尤血’的重任也交给他了,一旦他有需要,凡我古屯子弟必须全力相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得完成舒先生交待的任务,明白吗?”五大长老面色一正:“是!” 舒逸望向慎痴:“大师,我们还打吗?”慎痴摇了摇头:“不了,慎痴不是施主的对手。”商家的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少林达摩院罗汉堂的高僧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商自满心里暗道,自己输得并不冤枉。 舒逸这才走了回来,慎痴说道:“贫僧刚才观看你和商三长老的比试,你根本就未尽全力!”舒逸的神情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和尚说话这样直接,这不是直接让商家没面子吗?他哪知道,慎痴是个之所以法号带个痴字,就是不会变通,人太直率,说话做事很是较真。 商自满果然皱了下眉头,商老堡主瞪了他一眼,商自满这才恢复了神色。 大家回到商老堡主的屋里坐下,商老堡主说道:“舒先生,这次来古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舒逸说道:“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打算就在西乡用手中这两幅《苗岭迷雾图》引出其他三幅,不过却发现身边没有几个能够相信的人,所以……” 商老堡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顿时明白了,他笑道:“看来舒先生没把我这把老骨头当外人,冲着舒先生这份信任,也不辜负我的一片托付之心。” 舒逸说道:“来古屯也只是权宜之计,我还是要回西乡的,毕竟这事儿得在那里了结。”商老堡主说道:“舒先生是想借人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商自满叫道:“我去!”舒逸苦笑了一下:“三长老,这次去不是为了打架,就连我现在也明白了,有些事情身手再好也没用。” 商自在笑了:“舒先生,自满可不只是能打架,他还有另外的本来。”舒逸楞了一下:“哦?”商自在接着说道:“他不畏百毒,而且不会被迷住心智!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碰到先生这样的高手,在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会失去战斗力。” 舒逸没想到商自满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他说道:“好,那就有劳三长老了。”商老堡主说道:“自在,你也一同去吧!”商自在恭敬地说道:“是!” 舒逸望向商自在,商自在笑道:“舒先生可是在想我又有什么本事?”舒逸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付琳说道:“三爷爷可厉害了,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商自在不好意思地说道:“琳丫头,别给你三爷爷贴金了,那不叫拿,叫偷!”舒逸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原来商自在是个神偷,可是这本事有些鸡肋。 付琳又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舒逸摇了摇头,付琳说道:“因为三爷爷有双神奇的眼睛,在百米范围内,他都能够透视。”舒逸一惊,没想到古屯堡还真多异能之人,他不由得想,这些人要是出去,这天下不就乱套了? 商老堡主仿佛看出了舒逸的疑惑,他说道:“华夏不缺异能之士,特别是很多隐世之家大多都有自己的异能者,不过他们是轻易不能入世的,就算在外面行走也不敢表露出来。” 商老堡主品了口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国家不允许这帮子人扰乱了社会的秩序,就我所知,华夏就至少有两个这样的机构,专门对付入世的异能者,这些机构也大多由异能者组成,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防止异能者乱世!” 舒逸点了点头,他想那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吧。 商老堡主继续说道:“所以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异能者的存在,因为他们只能存在于未知之中,存在于各大隐世之家。没有哪个隐世之家敢破了这个先例,不乏你的家族多么的强大,你不能逆天,不能犯了众怒,也对抗不了国家机器。” 舒逸笑了:“老堡主,这次出去搞不好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或者我们不会得到任何官方的支持,一切后果都得由我们自己承担!”舒逸直接点明了事情的实质,他也不知道一旦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撕破脸,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后果,他必须让商老堡主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商老堡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次古屯人入世,为的了保护老祖先留下的瑰宝,如果能够保住,就算是搭上整个古屯都在所不惜。”舒逸从商老堡主和各大长老的脸上看到了坚毅,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龙飞扬的电话响了,他是睡在地上的,床让给了孟静。他拿起电话看了一下,凌晨五点多钟,电话是莫栋打来的,他的心里一悸,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赵家出了什么事吧?他忙接听了电话。 “龙大哥,出事了!”莫栋焦急地说道。 龙飞扬问道:“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孟静也惊醒了,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望向龙飞扬。 莫栋说道:“赵家,赵家一家九口,除了赵喜丫,全都死,死了!”龙飞扬一下子跳了起来:“赵喜丫呢?”莫栋说道:“和我在一起,是她报的案,我们正往赵家赶呢!”龙飞扬说道:“你先过去,我们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龙飞扬对孟静说道:“赵家出事了,快,我们马上赶过去。” 两人很快就出门了,孟静听完龙飞扬的转述,她的心情有些难受:“龙大哥,是我们害了赵家!”龙飞扬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希望那幅画没有丢!” 孟静有些不满龙飞扬的态度,八条人命没了,龙飞扬惦记的却还是那幅画,龙飞扬感觉到了孟静的不满,他说道:“不是我淡漠生命,而是如果这幅画丢了,还会有更多的人为它送命。唉,这就是怀璧其罪啊!” 孟静说道:“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我们才去过赵家他们就下手了,这不是偶然吧?”龙飞扬轻叹一声说道:“我们疏忽了,今天就是他们给赵家的最后期限,没想到他们会在凌晨下手,早知道我们应该留下保护他们的。” 孟静说道:“就怕不是他们做的。”龙飞扬说道:“你的意思?” 孟静说道:“你想想,虽然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可最后一天才开始,这么久他们都等过来了,这一天他们都等不完吗?而我们才谈好今天一早搞赠画仪式,凌晨赵家就出事了,这也太巧了点吧!” 龙飞扬说道:“如此说来,赵家出来是因为赠画仪式了?”孟静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莫栋,还有赵喜丫就有很大的嫌疑了!”龙飞扬不解地说道:“说莫栋有问题我能够想得通,可赵喜丫可是赵老财的亲生女儿,而且据说父女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吧?” 孟静淡然说道:“‘蚩尤血’是传说中的神物,足以令很多人疯狂,远的不说,我们的两个大局长不就已经剑拔弩张了吗?”龙飞扬苦笑了一下:“如果这画真的不在了,我们怎么办?还有,现在连莫栋也不能相信了我们以后又能信谁?”孟静说道:“希望舒逸早些回来!”龙飞扬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第七十二章车副局长 龙飞扬和孟静才踏进赵家的小院,两人都楞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男人,个头不到一米七,微微有些发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很是笔挺,脚上是双锃亮的黑皮鞋。一脸的黄肉,那目光很是凶恶,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 龙飞扬和孟静对望了一眼,孟静的神情淡然,龙飞扬却无奈地微微耸了耸肩膀。两人慢慢地走上前去齐声叫道:“车副局长!”穿银灰色西装的男子便是“非自然现像调查局”的副院长局长车锐,他点了点头:“来了?”龙飞扬回答道:“接到莫所长的电话我们就赶来了。” 车锐淡淡地说道:“你们先进去看看吧!” 龙飞扬和孟静忙走了进去,穿过堂屋是个天井,天井围了一圈平房,进入天井仿佛是到了燕京的四合院。每一个屋子的门都敞开着,警察正在忙碌着,两人还能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天井里并排摆了八具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上了。 龙飞扬皱了下眉头,对刚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的莫栋说道:“莫所长,怎么把尸体都移出来了?现场不是被破坏了吗?”莫栋无奈地说道:“原本我是准备把这案子上报市局的,可是你们那个什么局长来了,他说这案子他接手了,市局的领导还特意打来了电话,让我们无条件配合你们局长的工作,这是他的决定。” 孟静问道:“现场拍照了吗?” 莫栋点了点头:“拍了,回头我让人把照片给你们送去。” 龙飞扬拍了拍莫栋的肩膀:“谢谢,我随便看看吧。”说完他便往那些房间走去。孟静轻声问道:“喜丫呢?”莫栋看了看大门的方向:“车局长的人带走了!”孟静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车锐点了支烟,抱着手站在院子里。 “车局!”孟静叫道。车锐扭头望着她:“看完了?”孟静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车局怎么会在这儿?”车锐阴着脸说道:“我听说你们昨晚来找过赵老财?”孟静回答道:“是的,昨晚我和龙飞扬一起来的,我们听说赵老财的手上有一幅画,他曾经报警说画被盗了,这幅画对我们正在个办的案子很重要,所以我们就来问问。” 车锐轻声说道:“是不是《苗岭迷雾图》?” 孟静平静地点了点头。车锐说道:“问出结果了吗?” “你不是已经找到赵喜丫了吗?她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你们?”孟静的语气很是平淡。车锐皱起了眉头:“孟静,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说是她说,现在我在问你!”孟静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向车锐说了一遍。 车锐听完后说道:“我听说那个舒逸的手上也有一幅《苗岭迷雾图》?” 孟静的心里一颤:“好像是的。”车锐眯缝起眼睛盯着孟静:“好像?你们和舒逸走这么近,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清楚吧?”孟静只得说道:“是的。”车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舒逸去哪了吗?” 孟静轻声说道:“听说是去古屯了,那天你把我们召去开会,他就是那个时候走的,所以我们也只是听说。”车锐把烟蒂扔到了地上:“古屯堡里也有一幅《苗岭迷雾图》,假如舒逸能够得到这幅,那么他的手是就有两幅了。” 车锐说这话并不是想让孟静说点什么。 这时龙飞扬也走了出来,车锐招了招手,龙飞扬走到了车锐的身边:“车局,有什么吩咐?”车锐说道:“你和孟静跟舒逸走得近,你们想想办法,争取把舒逸手上的《苗岭迷雾图》给弄过来。这事最好别让那个张松知道,当然,顾局那边你们不用去管。” 龙飞扬苦着脸说道:“车局,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接受的命令可是全力配合舒逸,这主次已经很是清楚了的,人家能听我们的吗?”车锐淡淡地说道:“舒逸是私人协助我们办案,这是我所知道的主次,这是命令,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一周后我必须要拿到画!” 孟静脸色一变,想说什么,龙飞扬拉了她一把:“好的,我们尽力!” 车锐摇了摇头:“不是尽力,是必须!”车锐说着这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又撂下一句话:“赵家的事情你们就不必管了!”说完领着他的两个手下离开了。 龙飞扬叹了口气:“走!”孟静不解地说道:“走?这件事情我们真不管了?”龙飞扬淡淡地说道:“管?你怎么管?车锐已经插手了,你想管也管不了。”孟静压低声音说道:“莫栋一定有问题,你就不想问他点什么?”龙飞扬摇了摇头:“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孟静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跟着龙飞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孟静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的,在车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龙飞扬苦笑道:“孟静,你可别忘记了,车锐他是副局长,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主管领导。再说了,他的强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顾局都忍让他几分,他插手苗疆的事情你看顾局说什么了吗?两个局长,各下各的指令,你说我们做手下的能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玩太极推手!” 孟静听了龙飞扬的话,这才露出一个微笑:“你个滑头。”龙飞扬也呲起嘴笑了起来。 孟静笑罢轻声问道:“你一定问过莫栋赵家那幅画的事情了吧?”龙飞扬点了点头:“我肯定得问,不过他也不知道,他说喜丫已经吓坏了,一问三不知,好容易喜丫的情绪才控制住,车锐就带了,二话不说就以保护喜丫的安全为由把她给先送走了。” 孟静叹了口气:“车锐的动作可真快!你进屋应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幅画吧?”龙飞扬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唉,可惜一点发现都没有。”这个结果孟静早就猜到了,她说道:“车锐竟然打上了舒逸的主意,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龙飞扬说道:“我哪知道,这两个局长做事情总是让人猜不透。还有,他为什么特别提醒我们这件事情别让张松知道?”孟静回答道:“莫非他是在告诉我们张松和顾局的关系不同寻常?”龙飞扬干笑了两声:“你也不想想,他和我们的关系也不咋的,就不怕我们也和顾局走得近么?” 孟静楞了一下,龙飞扬说得不错,他们和车锐也没多少交集的,车锐虽然是副局长,可他们的工作却一直都是由顾局安排的,车锐没道理对他们说这些的。孟静轻声问道:“龙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龙飞扬笑道:“不是给了我们一周的时间吗?到时候再说吧!” 孟静说道:“龙大哥,你别扯了,你要不是胸有成竹你不会这么镇定。” 龙飞扬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盯在孟静的脸上,孟静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她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龙大哥,你看什么?”龙飞扬这才笑了:“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努把力,千万别让其他男人捷足先登了!” 孟静的脸更红了:“讨厌!” 她虽然嘴里说讨厌,可心里却很是欣喜,以前她和龙飞扬一起也出过任务,可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从龙飞扬对她承诺不会让她有事到龙飞扬为她拦那颗子弹,她的一颗心就完全被龙飞扬给俘获了。只是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却没有进一步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此刻听到龙飞扬的戏谑,她的心里也泛着甜意。 龙飞扬望着孟静羞涩的样子,心里也微微荡漾着一种幸福的感觉,他双手搓了搓,悄悄地伸出手去将孟静的小手轻轻握住:“做我女朋友吧!”孟静紧紧地咬住嘴唇,抬起头望着龙飞扬那张诚挚的脸,终于,点了点头。 龙飞扬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静,知道吗?我刚才真怕你拒绝我!”孟静嗔道:“瞧你那傻样,我真该拒绝你!”龙飞扬微笑着松开了孟静的手:“好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惦记着事情,我说告诉你我的想法吧。” 他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我准备把车锐的事情完整地向顾局做汇报。”孟静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龙飞扬说道:“他们不是想斗吗?就让他们斗去!”孟静说道:“可我们却一定会被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龙飞扬淡淡地说道:“我们躲!”孟静楞住了:“躲?能躲到哪去?”龙飞扬说道:“去古屯,找舒逸!”他掏出支烟点上:“车锐不是让我们想办法从舒逸的手上拿画吗?舒逸去了古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当然只能主动过去了,顾局如果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去协助舒逸,顺便给舒逸提个醒,别着了车锐的道儿!” 孟静望着龙飞扬:“真看不出来,你这粗人还有这么细的心计!”龙飞扬叹了口气:“时势造英雄!”孟静笑了:“还英雄呢,你想过没有,拖只能是一时,我们作为局里的人总要有立场的!”龙飞扬的目光凌厉地望向远方:“立场让舒逸帮我们选,我相信他的选择一定不会错。” 第七十三章惊悚发现 西乡派出所里,莫栋给车锐倒了杯茶:“车局长,这是这个案子的全部资料,现在就全部转交给你们了。”车锐接过来并没有打开来看:“莫所长,我希望所有接触这个案子的人都能够闭嘴,有知道,很多时候这个祸事啊都是因为管不住这张嘴。” 莫栋的头上冒出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车副局长的面前他总是感觉到无比的压抑,还让他隐隐有恐惧。 听到车锐这样说,莫栋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对他们下了死命令,这件事情不许任何人再提,否则我一定狠狠处分他们。”车锐端起茶来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着的茶叶子,然后品了一口,咳了两声:“其实对于你下面的那些人我倒是不是很担心。” 他扭头看了一眼莫栋:“我听说舒逸在去古屯之前一直住在你家?”莫栋不知道车锐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舒逸,他的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车锐见他半天没有回答:“怎么?我的问题真那么让你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莫栋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的,舒处一直住在我家里,不过他是我二叔领来的,他和我二叔有些交情。”车锐笑了:“就是嘛,本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何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听你叫他舒处,看来你知道他的身份?” 莫栋回答道:“嗯,知道。”车锐说道:“别让他的身份吓着了,至少他这次到西乡来并不是公干,只是私人事务,莫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莫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头:“车局,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明白。” 车锐皱起了眉头:“我真不明白,凭你这智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干上副所长的,看来我得给你们市局领导说说,西乡派出所的副所长,不,应该说是代所长是不是应该换个人了。”莫栋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目光突然淡然了,他仿佛一下子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不管车锐再有来头,再怎么强势,于他来说最坏的就是丢掉一顶小到不能再小的乌纱帽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莫栋轻轻地吐了口气:“车局,有什么你就明说吧,我实在不习惯打哑谜。”车锐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莫栋竟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他掏出烟来抽了一口:“别和舒逸走得太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更不能让他知道,否则的话就不是能不能当所长或者能不能当警察的事情了。” 莫栋笑了,笑得很苦涩:“我能把你的话当成威胁吗?”车锐淡淡地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威胁你。”说完车锐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站了起来,带着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离开了。莫栋没有站起来送他出门,而是虚脱般的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莫栋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顾局长吗?我是莫栋!” 林城,朱毅一个人在家里泡着功夫茶,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陆亦雷打来的。 “喂,我是朱毅!”朱毅轻声说道。 陆亦雷半天才说道:“这两天有舒逸的消息吗?”朱毅回答道:“没有,打他电话是关机的,不过听说他是去了安顺古屯。”陆亦雷说道:“圆法没在你那吧?”朱毅回答没有。 陆亦雷的声音才大了些:“朱哥,你怎么看圆法这个人和这次他们‘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行动?”朱毅淡淡地说道:“亦雷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陆亦雷还是把话题停留在圆法的身上:“圆法居士,俗家名向志勇,而在‘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他用的名字是顾天意。” 朱毅说道:“你说的这些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陆亦雷苦笑道:“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吧?” 朱毅轻声问道:“什么事?” 陆亦雷说道:“他为什么又叫顾天意?”朱毅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陆亦雷说道:“你听说过顾天理吗?”朱毅说道:“顾天理?这名字我好像听过。”陆亦雷说道:“十年前舒逸进十万大山差点死了,那件事情你有印象吧?” 朱毅说道:“当然,当时他年轻气盛,好像得罪了十万大山里的一个隐世之家的高手,那人在十万大山里追杀了他半个多月,最后他险胜才捡回来一条命,你找到他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陆亦雷叹了口气:“那个追杀了他半个月,最后被他杀死的人就叫顾天理。” 朱毅一下子从坐直了身体:“你是说圆法很可能就是那个隐世之家的人?” 陆亦雷说道:“我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圆法为什么几年前突然把名字改成了向志勇,他这样的公众人物,变更姓名不可能是无意义而为之。”朱毅说道:“你查过他的档案了吗?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陆亦雷听到这话,他的声音中就再了不忿:“查?我当然查了,可是你知道吗?我想调他的档案却被先知无权限,对于这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几个首脑人物,他们的档案我是无权调阅的。” 朱毅说道:“亦雷,你是不是担心圆法这次让舒逸淌这趟浑水并不只是为了什么‘蚩尤血’的任务,而很可能是为了报顾天理的仇?”陆亦雷说道:“完全有可能!”朱毅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舒逸的处境堪忧啊!” 陆亦雷苦笑道:“更让我着急的是这事情我们根本就使不上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里都是一帮怪胎,就算我把最强的人手给派过去也不是人家的菜。这帮人平时还有纪律约束,可现在因为‘蚩尤血’的出现他们有了正常出任务的借口,如果在这当口他们要玩什么幺蛾子,对舒逸不利的话我……” 朱毅知道陆亦雷对舒逸的偏爱,他是真的担心舒逸的安全。朱毅何尝又不担心呢? 可是和陆亦雷一样,朱毅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异能这个领域,他们是一点都不了解。朱毅叹了口气:“亦雷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合该舒逸的命里有此一劫,只能靠他自己了,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陆亦雷说道:“我原本想让陆优去一趟的,你觉得呢?” 朱毅说道:“算了,他就算过来也没用,毕竟现在不是拳头能够解决的问题,要是这样,舒逸自己也能解决。就别多让一个人来犯险了。”陆亦雷说道:“那好吧,希望舒逸这小子吉人天相。” 挂了电话,朱毅有种冲动,他很想直接和圆法面对面的谈谈,他有一种被愚弄和利用的感觉,他自认为和圆法有些交情,而这次圆法提出请舒逸出手帮忙自己也从中起到了促进的作用,虽然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能够帮舒逸解决掉身体里的蛊毒。 朱毅向来都是个沉稳的人,可这一次他竟然乱了方寸。 他站了起来,点上支烟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这电话不能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再说了,至少现在还没发现圆法有什么针对舒逸的动作。 朱毅坐了下来,双手揉着太阳穴,他在想能不能有办法帮助舒逸度过这个难关。 古屯堡,圆屯。 谢意轻轻敲了敲舒逸的房门,舒逸打开门让他进去。 “先生,你的电话关机了?”舒逸说道:“嗯,我把他关了。”谢意说道:“朱先生来过电话,让你赶紧给他回过去。”舒逸伸出手去:“把你的电话给我。”谢意有些不明白,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舒逸解释道:“我怀疑自己的手机被监听了。” 谢意这才明白过来。 舒逸回了个电话给朱毅,两人聊了二十多分钟才挂断,挂了电话舒逸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坐了下来,抽着烟,一句话都不说。谢意小心地在他的身边坐下,舒逸望着他:“谢意,老师说我有一个劫!你给我算算,能过得去吗?” 这是舒逸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谢意说这样的事情,谢意感觉到舒逸的情绪很是低落,他轻声问道:“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舒逸正待说话,古屯的一个小伙跑了过来:“舒先生,有人找!”舒逸问道:“他们说是什么人了吗?” 小伙子说道:“一男一女,男的姓龙,女的好像是姓孟。”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一定是龙飞扬和孟静,他们怎么来了? 舒逸对小伙子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对了,麻烦你们给他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小伙子点了点头:“既然是舒先生的朋友,我们自然不会怠慢,您放心吧!” 没多久,小伙子就领着龙飞扬和孟静来了,龙飞扬先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舒处!”舒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龙大哥,孟静,你们怎么来了?”他也握住了龙飞扬的手。 第七十四章迎难而上 舒逸听完龙飞扬的阐述,他紧紧地盯住龙飞扬的眼睛:“龙大哥,首先对你们对我的信任我表示很感动,但我想不明白,你们对我的信任是缘于什么?你们就那么肯定我能够帮得了你们?你们想过没有,一旦你们的选择错误,那将会把自己推向你们两个局长的对立面,两边不讨好!” 龙飞扬淡淡地说道:“这些我和孟静都讨论过,我们也知道,顾车之争,我们只要选择了站队,无论站在哪一方都会很安全,他们所争的不过是权利和利益,这样的争执不会一直持续下去,要么有人落败,要么寻求合作。我们最终决定放弃站队,而奔你而来,是因为我们看明白一件事情,只有你不是为了利益而来,也只有你才能够公平公正的处理好这个案子。” 孟静接着说道:“虽然我们都没见过什么‘蚩尤血’,而关于它的一切也只是传说,但是如果这东西真的存在,又能够引得这许多的人趋之若鹜,我想它的一定不是等闲之物。如果真如传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一旦它落入了居心叵测的人手里,对于华夏而言将会是个灾难。” 舒逸点了点头:“我接受你们的理由,可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们,我舒逸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不是异能者,根本就不具备和你们‘非自然现像调查局’抗衡的能力,你们跟我走一条道,前面可是千难万险。” 龙飞扬说道:“舒处,不瞒你说,虽然我们心里做了选择,可对这两位局长,我们一直在打太极,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舒逸笑了笑,望向孟静:“张松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舒逸突然转换了一个很私人的话题,孟静脸一红,尴尬得不知道如何作答。 龙飞扬知道舒逸是不会无的放矢的,他替孟静回答道:“张松确实很喜欢孟静,他向孟静表白过,不过被拒绝了,可是他很执着,一直都不曾放弃。” 舒逸说道:“张松对你很有敌意,估计就是因为孟静。” 龙飞扬楞了一下:“舒处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对我们不利?”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听你说车锐专门提到张松而有所想而已。”舒逸的思维很是跳跃,龙飞扬和孟静还不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 龙飞扬看看孟静,孟静轻声说道:“舒处,你的意思是张松和车锐之间有什么关系?”舒逸笑道:“如果我是你们就会把这事情和张松也通个气,而不是只向顾局汇报。”龙飞扬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你把事情告诉顾局的目的不是为了把水搅浑了吗?既然都已经搅了,还在乎它再浑些吗?” 龙飞扬听了舒逸的话也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舒逸说道:“龙哥,除了车锐他们和张松,你们顾局这边在西乡还埋有雷吗?”孟静说道:“有颗暗雷,我和飞扬都不知道。”舒逸笑了笑:“竟然连你们也瞒着?” 孟静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怀疑一个人。”龙飞扬也疑惑地望向孟静,看来这个问题孟静事先没有和龙飞扬提过。孟静说道:“莫栋!”舒逸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分的惊讶。倒是谢意和龙飞扬都吃了一惊。 龙飞扬说道:“我是怀疑莫栋有问题,可是如果说他是顾局埋的暗棋,我觉得不太可能,莫栋的格局太低,而且他那身份又能做些什么?而且莫栋如果真是这步暗棋,那么顾局得从多早以前这开始布局啊?那样的话,他的暗棋会只有莫栋这一颗吗?” 舒逸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你们既然怀疑莫栋,说明他一定有值得你们怀疑的地方,飞扬说得也不错,如果莫栋真是那暗棋,那么顾局的暗棋就肯定不止一颗,而他也是很久以前就应该开始布局了。” 舒逸给出这样的结论,与朱毅的那通电话也有关系,当然,他从和圆法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那就是圆法在自己面前所表现的一切都太自然,自然到让人觉得就是理所当然,竟然没有一点的突兀与局促,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龙飞扬这下反应过来了:“舒处的意思是可以让张松去撬动这个局面?”舒逸淡淡地说道:“张松也好,莫栋也好,他们都应该可以成为破冰的好手,就看我们怎么做了!” 孟静轻声问道:“舒处,依你看赵老财家的惨案会是谁做的?与车锐有没有关系?”舒逸摇了摇头:“这不好说,没有证据的时候别急着下定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车锐带走了赵喜丫,赵家那幅画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们要想有所突破,必须得先收集齐这五幅画。” 舒逸并不隐瞒他们:“我手上已经拿到了两幅,其他三幅除了赵家的有点线索以外,还有两幅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谢意说道:“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回到西乡去!用你手中的画钓鱼的办法仍旧是我们唯一引出最后两幅画的最好办法。” 舒逸微微一笑:“嗯,回到漩涡中去才能够感受到水流。”谢意小声问道:“先生,你刚才让我卜的卦还需要吗?”舒逸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必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商老堡主辞行,回西乡去!” 谢意说道:“回去还住在莫栋的家吗?”龙飞扬和孟静也望向舒逸。 舒逸说道:“当然,为什么不呢?他总不至于在饭菜里下毒吧?再说了,有一点我们还没有个准确的判定,就是无论车锐也好,顾天意也好,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立场?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真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有可能成为盟友也不清楚,说不定我们还有争取的机会。” 龙飞扬有些担心:“车锐很是强势,我怕他会直接对付舒处,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你有些不满。”舒逸说道:“他真要对付我,我就算躲在燕京他一样会找到我,除非我把手上的两幅画都交给他,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古屯人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舒逸望着龙飞扬和孟静:“二位,我先给你们提个醒,‘蚩尤血’是华夏的圣物,绝对不能落到坏人的手上,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会把它毁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龙飞扬和孟静对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 舒逸站了起来,他要去找商老堡主去。 西乡岩花的家里,卫夫人领着肖哥和另外一个男人来了,他们是来给岩花送订金的。 卫夫人小心地上着楼,对于这儿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阴影,她一直没能够搞明白那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幻还是真,就是幻她感觉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真实,说是真的她却又还好好地活着。 岩花站在走廊上淡淡地望着卫夫人他们,沐七儿在房间里面。 虽然岩花对沐七儿看得并不紧,可卫夫人不会怀疑沐七儿是在岩花的控制之中,因为她自己就曾经领教过岩花的厉害,那小玩意真让它钻进心脏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就凭那一手要控制一个人简直就不是什么难事。 “岩花姑娘,我们是给你送钱来的。”卫夫人一脸堆笑,从肖哥手中接过一只大皮箱:“依你说的,现钞!”岩花接了过来,很随意地放在地上:“屋里坐吧?”屋子里没有开灯,就算是在白天也感觉黑沉沉的,卫夫人坐下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岩花姑娘,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你呢?”她的目光瞟向了沐七儿,她那意思就是问什么时候和舒逸谈判。 岩花说道:“你们有舒逸的消息吗?”她们谈这些的时候并避开沐七儿,看岩花那神情她是吃定沐七儿的。卫夫人说道:“舒逸去了古屯堡,不过估计不会在那呆太多的时间,他就会回来。”岩花说道:“我试着打过舒逸的电话,关机的。” 卫夫人淡淡地一笑:“这简单,我会让人亲自去通知他的,不过岩花姑娘,从今天起,我会留下两个人,一来呢给你跑跑腿,二来呢保护你们的安全,做好我们之间的联络事宜,我想岩花姑娘不会拒绝吧?” 岩花冷笑了一下:“拿人手短,我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就住在你住过的那间房吧,对了,你最好警告他们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然他们一定会恨爹妈为什么要生他们出来。”卫夫人心里一凛,心想这个女人的杀气还真重。不过她也能理解,两个女人住的地方突然多出两个男人,要岩花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原本最方便留下的是她自己,怎奈偏偏她自己已经因为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 商老堡主听舒逸把目前的情势说完,他问舒逸:“你准备怎么做?”舒逸回答道:“回去,回去西乡去,只有入局才能破局!”商老堡主赞许地望着舒逸:“好,迎难而上方是大丈夫所为,去吧,需要商家做什么就让琳丫头给我打电话。” 第七十五章好戏开锣了 “沐姐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卫夫人走后,岩花问沐七儿。沐七儿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看来是该舒逸上场上。”岩花点了点头,拿起沐七儿的手机就准备给舒逸打去,沐七儿说道:“慢着!” 岩花停了下来,沐七儿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我和舒逸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所以你在电话里别带感情色彩,把戏码做足!”岩花楞了一下:“姐姐,你的意思是假戏真做?”沐七儿点了点头,她和舒逸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于一些侦察与反侦察的手段还是比较熟悉的。 岩花担心地说道:“可万一舒大哥信以为真,闹出误会怎么办?”沐七儿说道:“不会的,就算他一时想不明白,只要他冷静下来一定会想通的。”岩花望着沐七儿,半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沐姐姐,说真的,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妒嫉你,甚至还有些恨你,我曾想要是没有你,或许舒大哥会接受我。” 这是岩花第一次把自己的心里话向沐七儿挑明,沐七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岩花说道:“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够那么做,我知道如果我真把你怎么样了舒大哥也不会接受我,或许他还会恨我一辈子,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所以我只能告诉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做不成恋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沐七儿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当个良好的听众,这种事情上她是不应该发言的。 岩花把玩着手机:“后来经过卫夫人的挑唆,我还真的开始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利用我,不过在和你交往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关心是真诚的,沐姐姐,虽然岩花没有多少文化,但我能够感受出人家对我是好是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选择相信你们的原因。” “现在看来我比不上你,至少我配不上舒大哥,因为你对舒大哥的那种怎么说呢?信任或者是对他的信心是我所无法比及的。沐姐姐,我真羡慕你!” 岩花说到后面,情结微微有些激动,言语也有些恍惚。 沐七儿握住了岩花的手:“岩花,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美丽,智慧,善良。虽然如你说的,或许你没读过多少书,但你有着一颗玲珑心,能够睿智地,理性地去看待问题,最重要的,你的心地很好,你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可却又快意恩仇,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沐七儿望着岩花的脸:“如果你舒大哥早几年知道你的心思,也就不会再有沐姐姐了。不过姐姐知道,无论以后的日子如何改变,我和舒大哥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不,应该算是亲人,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 岩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此刻,两部丰田越野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上坐着的正是舒逸他们。 谢意开着车吹着口哨,脸上一副轻松的样子,坐在副驾驶上的孟静笑道:“你这都吹的什么玩意啊?”谢意回答道:“我自己编的。”接着谢意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舒逸:“先生,在想什么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在想为什么小日本的车会在华夏有那么大的市场?” 龙飞扬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想到这个问题去了,他说道:“唉,还不是国产车的性价比太低,我一朋友说有句名言,国货啊,想说爱你不容易!” 舒逸淡淡一笑:“这倒是。”谢意的电话响了,他一只手掏出来看了一眼往后一递:“先生,沐姐姐来的!”舒逸接过了电话。 “喂!”舒逸轻声说道。“舒逸吗?”听筒里传来了岩花的声音。 舒逸并没有感到吃惊:“岩花姑娘?”岩花的声音冷冷的:“舒逸吗?沐七儿在我手上,如果你想她没事的话,最好我们能见上一面,好好谈谈。”舒逸听着岩花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味,想到沐七儿的安危他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把沐七儿怎么了?让她听电话。” 岩花虽然是在演戏,可是听到舒逸这样关心沐七儿,心里还是微微泛起了醋意:“她现在还没事,不过以后有没有事就看你的了。”舒逸说道:“岩花,你别乱来,说吧,想怎么样?”岩花说道:“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你,我们好好谈谈,你给我听好了,一个人来,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的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舒逸拿着电话,眉头攒到了一起。谢意紧张地问道:“先生,是不是沐姐姐出了什么事?”舒逸望向了窗外,他总感觉岩花这通电话有些问题,他必须消化一下岩花带给他的惊喜。 舒逸笑了,他发现自己是关心则乱,上一次通话的时候岩花就给了自己暗示,目前现阶段他们只能是敌人,敌人打电话来威胁自己,和自己谈条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岩花的这个电话传递了一个信息,有人按捺不住了,已经和岩花他们搭上线了,应该就是已经住进了岩花家的那个卫夫人。 舒逸还不知道卫夫人被吓跑的事,不过他捋清的思路却和事实没太大的出入。 龙飞扬见舒逸表情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巨变,他不解地问道:“舒处,发生了什么事?”舒逸笑道:“好事!好戏开锣了!”看来回到西乡就该去和岩花见个面了,既然“巴蜀酆都”的人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上跳出来,那就让他们来唱一场戏! 舒逸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人自愿当主角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龙飞扬和孟静见舒逸并不想多说,也不好再问。 另一辆车上,商自满对商自在说道:“三哥,你说这个舒逸真有能耐保住‘蚩尤血’吗?”商自在看了他一眼:“五弟,你不会是怀疑老爷子的眼光吧?”商自满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子一百多岁了,人老了,人说老眼昏花,看走眼也是很正常的。” 开着车的付琳皱了下眉头。 商自在淡淡地说道:“五弟,这样的混账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这话如果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吧?”商自满脸色微微一变:“我也就开开玩笑,开开玩笑,三哥,你别认真了!”他又对付琳说道:“小丫头,回头你可不许乱说话。” 付琳轻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商自在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的心里很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商自满的话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危机,他总觉得这次老爷子让商自满出来是一个错误,商自满或许会成为败事的一个隐患。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线,偷偷瞟了一眼商自满,他发现商自满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仿佛还隐藏着一丝杀意。 “五弟,你是不是想得到‘蚩尤血’?”商自在突然轻声问道。 商自满心里一惊,就连正开着车的付琳身子也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也竖起了耳朵想听自己这位五爷爷会怎么回答。商自满扭过头来望着他的三哥:“三哥,《苗岭迷雾图》原本就是我们古屯的东西,是十年浩劫的时候让他们给抢走的。我们古屯人也都是蚩尤大帝的后人,凭什么我们不能够得到‘蚩尤血’,凭什么要拱手他人?” 商自在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临离开古屯的时候商老堡主单独把他叫到密室,对他说了“蚩尤血”的出现对华夏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老堡主明确地批示他,古屯的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配合舒逸,一旦有谁试图染指“蚩尤血”劝阻不听格杀勿论。当然,这个密令也适用于舒逸。 商自在的心里很是苦涩,商自满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果他真的要打“蚩尤血”的主意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真能下得了手吗? 商自满见三哥一直没说话,他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三哥,我就是发发牢骚,既然老爷子都定了调子,我哪里敢不服从啊!”商自在淡淡地说道:“仅仅是牢骚就好,自满啊,千万别对那些不该动心思的东西瞎动心思。” 付琳感觉到商自在虽然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杀意。付琳的头皮一麻,浑身感到一股寒意。商自满自然也感觉到了,他打心底是有些害怕这个三哥的,因为他知道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商自在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异能,那就是梦杀! 入梦杀人!虽然商自满百毒不侵,也不会被迷住心智,可他却无法在梦境中有这样的防御。他可不想步大哥商自爱的后尘,他看了商自在一眼,发现商自在也正看着他,他心虚地笑了笑。 商自在从商自满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惧,还有一丝丝嘲讽。商自在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商自爱,想到商自爱他的心里就会充满内疚,商自爱的死是他的错,那是他第一次梦中杀人,可偏偏却是走进了商自爱的梦中,原本他也以为是在做梦,只到醒了以后才知道竟然是真实,他无比的悔恨,可无论他再悔恨也挽回不了大哥的命了。 也是那次以后,他才下了很大的功夫掌握了控制自己梦境的本事,做到收发自如的。 第七十六章莫栋遇刺 商自爱的事情成了压在他心口的一块石头,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和他关系要好的五弟商自满,商自满让他别再把这事情告诉任何人,一旦大家知道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他这一生也就毁了。 商自满现在眼神中的那一丝嘲讽深深刺痛了商自在,商自在的内心对商老爷子交待的事情是不是严格执行的问题上发生动摇了。 莫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起床后心里一直都有些梗,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抽烟,桂芝忙前忙后的做着家务,看到他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她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莫栋有些心不在焉:“哦,我一会就去。”桂芝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莫栋歪了歪:“我没事!”桂芝说道:“你的脸色好难看。”莫栋站了起来:“好了,我去所里了。” 这条路莫栋再熟悉不过,除了休息日,他几乎每天都来走两个来回,开着警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今天他没有开车,车子停在所里的,昨天下班的时候他让所里的小路把车子开去加油了。 莫栋步行,以他的速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走了大概一刻钟,他就到了乡小学门口,他依稀听到学校里的孩子大声朗读着课本,他叹了口气,和桂芝结婚这么久,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生下一男半女,他们到省城去检查过,医生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生理上的问题,在听说莫栋是警察之后,医生竟然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医生说他们的不育或许是因为警察的职业关系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障碍。 莫栋一直以为这是无稽之谈,也没太在意,他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就像恋爱、结婚一样,讲的是缘份,他相信如果他们不是因为生理问题,迟早有一天两人一定会有个孩子的。 “嘀嘀!”一声喇叭声从身后传来,莫栋扭过头看了一眼,是一辆很老旧的北京吉普,这车当地人称为反梆皮鞋,这种车在华夏已经很少见了,大多都报废了。莫栋皱起了眉头,他发现这车子连个牌照都没有。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容,然后伸出手把车子拦了下来,这车子肯定不是属于西乡的,又没上牌,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莫栋觉得有必要把它查查清楚。 车停了下来,车上是一男一女,都很面生,两人都说着华夏的官话,停下车的时候两人并没有急着理会莫栋,而是好像在争执着什么。莫栋拍了拍他们的车窗:“驾驶证、身份证。”莫栋这话才出,那男人就扭过头来,微笑着说道:“警官,我们是来旅游的,走错了路,喏,我老婆正在怪我呢!” 莫栋哪里会信他的话,开着这车旅游,油钱都够买部新车了。他说道:“二位,把你们的身份证还有你的驾驶证给我。”一边说着,一边给所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 男人和女人对望了一眼,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不过他没有直接递给莫栋,而是推开车门下了车,那女人也从另外一边下车来了,女人看上去穿得很性感,而她的人也长得妖娆,她过来缠住了莫栋的胳膊,一对豪乳蹭着莫栋的手臂:“这位警官,我先生也太笨了,跟着导航仪竟然也会走错路!” 女人反常的热情让莫栋的心里更加警觉,正准备说什么,男人手里多了一把军刺,狠狠地就插进了莫栋的腹部。而原本挽住莫栋的女人轻轻一退,手指指缝藏着的一块锋利的刀片瞬间就割裂了莫栋的咽喉!莫栋倒了下去,男人和女人弃了车,跑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又是发生在乡小学和乡派出所之间这条不太有人出没的小路上,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派出所的人赶到的时候莫栋已经断气了,他们相信凶手一定还没有走远,马上组织了警力甚至发动了乡里的一些综治积极分子一起,都没有找到莫栋曾经在电话里提的那个陌生的男女的踪迹。 舒逸他们是下午三点多钟赶回西乡的,他们回到莫栋家的时候那儿已经搭起了灵堂。中午舒逸就接到了桂芝的电话,是老虔婆让她打的。 老虔婆不相信莫栋的死只是偶然,就在桂芝看到莫栋的遗体,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老虔婆对她说,莫栋应该是被人害死的,联系着莫栋出门时反常的样子,桂芝也相信了,才给舒逸去了电话,她们并不知道舒逸今天会回来,可她们知道要为莫栋报仇,舒逸应该比其他的人更靠谱些。 “嫂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舒逸进门后握住了桂芝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桂芝望着舒逸,突然一下子跪了下去:“舒先生,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舒逸忙扶起了她:“嫂子,这件事情警方一定会认真调查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快地抓住凶手!” 桂芝摇了摇头:“舒先生,我不相信他们!”莫栋好几个同事都在,听了桂芝的话,脸色都微微一变,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事实上他们在莫栋刚遇害的时候便赶到了现场,虽然也努力地追踪了凶手,却没有任何收获,可以说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舒逸无奈地说道:“嫂子,放心吧,我保证凶手一定跑不掉!” 这时老虔婆走上前来把桂芝拉开,院子里挤了很多的人,有莫栋的一些本家,还有的是乡里的一些亲友,他们大都需要桂芝去招呼。舒逸叫住老虔婆:“莫老爹知道这事情了吗?”老虔婆说道:“已经让莫林去通知他了,唉,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白天的,一个派出所长就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被人杀了!” 舒逸叹了口气:“虔婆,我们就先回房间了,这里的事情我们也不方便参与。” 老虔婆摇了摇头:“你们暂时先别住在这儿了吧,这几天办丧事,亲戚朋友的来得多,到时候从多事多的,反而会影响到你们的事情。”舒逸想想也是,他说道:“嗯,那好,我们另外找地方去!”老虔婆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倒可以介绍你去个地方。” 舒逸想想这个时候在西乡还真不好找住处,他说道:“什么地方?”老虔婆说道:“你也算半个西乡人了,西乡的地方你熟悉的吧?”舒逸点了点头,老虔婆说道:“坝上有个废弃的水电站,收拾一下应该能住人。你们就在那坚持两三晚上,等这的事了了再回来住吧。” 老虔婆说的那个水电站舒逸知道,早在他第一次来西乡的时候这电站就已经没用了的,他只去过一次,不过对于舒逸这样的人来说,只要去过一次的地方就永远不会忘记。 舒逸出了莫栋家,走到另一部车边,商家的两个老头子并没有下车,这样的场合他们是不喜欢往上凑的,用商自在的话说,年纪在这了,知道自己也是时日无多的人,最怕看这样的生死离别场面。 舒逸把不在这儿住的事情和商自在、商自满说了一下,二人都很是同意,看来他们也不想在这儿听嚎哭哀乐之声。 至于龙飞扬和孟静,舒逸的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回旅馆,反正早就开过钱了的。不过二人却说先跟着去看看水电站那边的情况,多个人手帮着收拾也是好的。 两辆车慢慢向着坝上开去,谢意不认识路,舒逸指点着前进。 车上,孟静说道:“舒处,莫栋的死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舒逸淡淡地说道:“车锐!他不只是嫌疑最大,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嫌疑人!”龙飞扬说道:“他这是在拔刺,他一定是想把顾局暗下的暗棋给清除掉!” 舒逸摇了摇头:“不是车锐,他暂时还没有理由杀莫栋!飞扬,你想想,如果莫栋真如我们猜测是顾局埋的暗桩,车锐又恰好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你是车锐你会怎么办?”龙飞扬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车锐想要拔刺!” 谢意说道:“龙大哥,我倒觉得活着的莫栋比死了的莫栋对车锐有用。”龙飞扬楞住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忙问道:“那会是谁想要莫栋的命呢?”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的一枚暗棋被发现了,而且还很可能影响到另外的暗棋的安全,你会怎么做?” 龙飞扬和孟静都同时叫了起来:“舒处,你是说顾局?” 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必须是基于莫栋真是顾的暗桩,而他有能力威胁到其他暗桩安全的基础上才能成立。”谢意说道:“可是现在这个假设已经无法求证了。”舒逸说道:“我有办法找出别一个暗桩,再不济也能逼他们再有所动作。” 孟静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舒逸微微笑道:“比如莫栋藏了一件什么东西,比如日记,光盘什么的,你们想想他们知道这消息还能不能坐得住?”龙飞扬说道:“这招确实是妙,不过最好能够得到他的亲人的配合才真实。” 第七十七章清晰幻境 凯市市中心的翰林大厦16楼B座3号。 车锐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手机碎成一堆零件。一个女人走上前来:“车局,出了什么事?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啊。”车锐看了她一眼:“莫栋被人杀死了!”女人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我们才查出他是顾天意的人他怎么就出事了?” 车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莫栋这一死,顾天意非把这笔账算到我的身上不可。”女人说道:“就算他真以为是我们做的,他又能怎么样?”车锐苦笑道:“你没听明白我的话,顾天意肯定知道这事与我无关,可他却一定要给我泼脏水的,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自己做的。” 女人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车锐说道:“那个叫喜丫的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女人摇了摇头:“她还是不肯说出那幅画的下落,车局,我想她会不会真的不知道?”车锐说道:“嗯,也有这样的可能,你这边抓紧一些。” 女人忙说道:“好的!”车锐站了起来:“顾天意应该快坐不住了吧!” 如果沐七儿跟在舒逸的身边,她一定就会知道,舒逸他们去的这个废弃的小水电站就是岩花曾经带她去过的那个。 车子只能在垭口那停下,从垭口到电站这还需要步行二十多分钟。 “这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当时听说是废弃多年的房子时心里就想着断壁残垣的样子。”付琳轻声说道。孟静和龙飞扬把几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孟静说道:“屋子都还挺好的,也不算很脏,收拾起来不难。” 舒逸却静静地站着,没有动。 商自在走到舒逸的身边,想说什么,但看到舒逸的样子,他没惊动舒逸。 舒逸在发呆,望着不远的地方发呆。 商自满皱起了眉头:“他在干什么?”商自在说道:“估计在想事吧!” 舒逸是在想事儿,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画面来。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幻觉了,不过这次他看到的画面和以往的不同,这次的画面很清晰,就是他现在正看着的水电站的一角。画面一个女孩正伸着小手为一个中年男子擦着汗,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舒逸觉得那个女孩很面熟,舒逸想到了一个人,岩芸。 接着画面又切换到了一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中年男子了,房间里亮着灯,应该是夜晚,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舒逸想仔细看清楚,可是却只看到男人的后背,男人站在一个高大的木质文柜前,看那样子是想找个地方把手上的东西给藏好。 突然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动静,赶紧把东西塞到了柜子里的某个地方,接着他迅速关上了柜子的门,转过身来,装做一脸轻松地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再接着舒逸只看到一片鲜红的血,整个画面就断掉了。 舒逸像是吓了一跳,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他跑向屋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闯进去。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口他停了下来。他看到了那张大柜子,那把椅子,房间和他的刚才脑子里浮现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舒逸的心跳得厉害,柜子顶上堆着很多旧书报,已经泛黄了。 舒逸打开了柜子,柜子里是大大小小的一些档案盒,也有些与水电相关的书籍。 舒逸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全都取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他失望了,他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藏的东西。 “舒处,你这是?”此刻大家也跟着到了房间,舒逸的反常表现让大家都觉得很是担心。舒逸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孟静轻声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孟静,你是制造梦境的高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大家都找来椅子凳子坐了下来,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 孟静点了点头:“舒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舒逸说道:“我把我刚才看到的画面向你表述一遍,你帮我看看这样的梦境到底纯粹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的一个过往画面的重现。”孟静楞了一下:“舒处,这个我还真没有研究。” 舒逸抬了抬手:“你先别打断我,听我说完再说话好吗?”孟静看了看大家那种渴望知道舒逸到底看到了什么幻像的期待目光,她只得点了点头。 舒逸的表达能力很强,没多长时间他就很准确地把刚才看到的两个幻像给清楚地说了出来,付琳听了心里微微打了个冷战,眼睛四下里看了一圈。 孟静没有说话,却皱起了眉头。 龙飞扬双手抱在胸头,仿佛也在思考着,就在舒逸说出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挖掘了舒逸脑子里的信息,与在场的各位相比,他得到的信息更完整,甚至可以说他仿佛也看到了那两幅画面。 商自在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商自满则点了支烟。 舒逸问道:“孟静,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静轻声问道:“舒处,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个女孩真是岩芸?”舒逸点了点头:“嗯,一定是她!”孟静淡淡地说道:“舒处,你是十二年前到了苗疆,那这个电站是十五年前就废弃了的,从你的描述的画面看,那应该还是电站没有废弃之前的事情,更得十五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应该是,岩芸看上去应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龙飞扬说道:“舒处,你为什么肯定那是岩芸,而不是岩花呢?”付琳说道:“这重要吗?”龙飞扬正色是说道:“当然重要非常重要,岩芸与岩花之间相差三四岁,搞明白到底舒处见到的是谁就能够更好的判断事情发生的时间。” 商自满冷笑道:“你们凭什么就说这是真的,而不是舒逸臆想出来的?”商自在皱了下眉头,他发现商自满对舒逸的称呼发生了改变,本来这只是一个小细节,商自在却捕捉到了,不过他没说什么。 商自满继续说道:“你们也说了,舒逸是十二年前到的苗疆,要说他的画面里出现的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么我想很有可能是当时的一种记忆残留,可再往前,他哪能知道,哪会知道,那不是臆想是什么?” 孟静有些不满商自满的态度,她并不是因为商自满突然改变了对舒逸的称呼,而是商自满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孟静望着舒逸:“舒处,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舒逸微微一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什么该不该说的!” 孟静说道:“你听说过重塑梦境吗?”舒逸摇了摇头,孟静说道:“其实它和催眠没多大区别,不过它主要是存在我们梦境的再造过程之中。”舒逸细心地听着,孟静解释说道:“舒处,商三长老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的脑海中出现你根本没参与过的那些事情的画面,我想这些记忆的画面应该不是属于你自己的。” 大家都认真的听着,孟静继续说道:“或者可以说,这些记忆是有人传递给你的,也就是别人把他自己的记忆用某种方法变成了你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如果我没猜错,它需要一把开启的钥匙!而你却在无意中不小心把记忆库的那把锁给打开了,所以你总会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舒逸说道:“我承认以前确实总在脑海中看到模糊的画面,可刚才我看到的画面并不模糊,相反很清晰!”孟静说道:“这也不难解释,它说明了你的这些记忆和苗疆,和西乡甚至和这儿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离得近了,所以才会更清晰。” 商自在点了点头:“孟姑娘说得不错,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孟姑娘,你刚才提到的那个梦境重塑是不是能够帮舒先生把这些记忆挖掘出来,并且串起?”孟静说道:“我只能说我尽力,到底能不能成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她抬头看了看舒逸:“因为舒处是一个心理很强大的人,意志力也十分的坚强。这样的人,催眠的效果不会太好!”商自满淡淡地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他这记忆又是怎么弄进去的。”商自在瞪了他一眼,商自满忙闭上了嘴。 舒逸没有理会商自满的话,他对孟静说道:“那你就给我来个梦境重塑吧!”孟静说道:“好的,不过今天不行。”舒逸皱起眉头:“为什么?”孟静笑了:“因为今天你的心已经乱了,平静不下来,因为那两个画面的缘故,这样一来,很大程度上你会对我给你制造的梦境很排斥,那样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舒逸好奇地问道:“你给我制造的?那还是我心里所想的吗?”孟静好像知道他会有些一问:“因为我必须先带你入梦,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制造的梦引,也就是带你入梦的那个引子就是你刚才叙述的那个梦幻画面。” 谢意说道:“孟姐姐,这事情会不会对先生有什么危害?”孟静咬了咬嘴唇,这她还真的说不准,只听商自在淡淡地说道:“放心做吧,舒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相信自己这个有入梦能力的人一定能够保证舒逸在梦境中的安全。 第七十八章老照片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乡派出所的副所长会死于非命,更没有人想到一个乡派出所副所长的死会来这么多的人,这些人中甚至有些从来没有在西乡出现过。 一辆黑色的奔驶商务车在莫栋家门口停了下来,它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长城越野车。 张松早就候在门口,商务车才停稳他就跑上去拉开了门,从车上先跳下来两个黑西装,戴着墨镜和耳麦,接着下来的竟然是圆法居士,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忧伤之色。张松上前叫道:“顾局!”圆法摆了摆手:“还是叫我居士吧。” 接着圆法扭头对黑西装说道:“你们全都回车上去。” 然后对张松说道:“带我进去看看吧!” 灵堂前,张松想过去叫桂芝,圆法拦住了他,自己径直走到了桂芝的面前:“你就是桂芝吧?”桂芝楞了一下,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圆法叹了口气:“我是莫栋的朋友,我们是八年前在省城认识的,那时候他好像是去参加什么学习,我们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桂芝惊讶地说道:“你就是向先生?”圆法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向志勇。”桂芝忙招呼圆法坐下:“我听老莫提起过这事,他说在省城多亏了先生照顾呢,一直就寻思什么时候请先生到西乡来玩玩,可如今先生来了,老莫却……” 说到伤心处,桂芝又哭了。 圆法叹了口气:“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一定要节哀啊!”圆法拍了拍桂芝的肩膀,然后掏出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桂芝推辞了一下,推辞不掉她只好收下了。 圆法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他总感觉在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他,可他却没有发现到底这双眼睛在哪儿,也是因为这双眼睛,他在莫栋的家里呆着如坐针毡,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来的。 那目光其实是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投来的,不过很是隐蔽,它藏在窗帘的后面。这双眼睛属于老虔婆,老虔婆自然是认识圆法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圆法,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圆法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而且看上去他好像和莫栋真有什么交情,为什么没听莫栋提起过,当然,老虔婆知道自己和莫栋也不算很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而在林城的时候圆法明明知道他们要回西乡,也知道莫老汉有个侄子在乡派出所当副所长,可圆法却提都没提这事,老虔婆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后她决定暂时不露面。 张松把圆法送到了门口,圆法低声交待了两句,然后上车走了。 不远处一辆长安面包车上,车锐坐在中间排椅子上抽着烟,前排的一个年轻男子扭过头来:“头,顾局离开了。”车锐皱着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果然按捺不住了,顾天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搞些什么名堂。” 车锐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车锐,你那边怎么样?嗯,嗯,知道了,盯着就行了,别惊动了他们。”挂了电话,车锐对前面的年轻男子说道:“我靠一下,你们继续盯着。” 年轻男子苦笑一下:“头,你这招行不行?那个人真会出现吗?这个时候要是我一定不会来的。”车锐说道:“你懂个屁,如果顾天意在西乡还埋有暗桩,我打赌那人就一定会来。”年轻男子问道:“为什么?” 车锐点上支烟:“这个时候来吊唁才是最好的伪装和保护,如果他想以躲避来避嫌的话反而就太明显了,为什么让你们全程摄像,就是为了便于排查。”男子楞了一下:“就算他来这么多的宾客我们怎么把他找出来啊?” 车锐笑了:“只要你们把目标放在顾天意走后半小时内离开的人身上就行了!顾天意为什么要亲自出现在这儿,你们以为他真的是因为莫栋的死良心发现吗?莫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枚棋子,而且还是一枚弃卒。” 说完车锐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岩花递给沐七儿一杯茶:“莫家今天很热闹。”沐七儿的情绪有些低落:“莫栋怎么就死了呢?”岩花摇了摇头:“谁知道,听说是让人杀死的,就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 门口传来脚步声,卫夫人手下的一个男子敲了敲门:“岩花小姐,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下。”岩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爱去哪去哪,不用和我说的。”男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沐七儿说道:“他们这是去哪?从来没见他们一起离开的。”岩花说道:“估计是那卫夫人有什么急事,把他们给召了去了吧。沐姐姐,舒大哥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卫夫人不是说他们已经回到西乡了吗?听说他们还去了莫家的。” 沐七儿说道:“瞧你急得,其实这事啊,我们不急。” 岩花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望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沐姐姐,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到西乡,怎么就没感觉到多大的动静。”沐七儿说道:“因为还没到时候,现在大家都在观望,在试探,最主要的是他们想要争夺的东西还没出现。” 岩花说道:“真希望舒大哥早一点来,或许他来了我们的很多疑问就解开了。”此刻处境最艰难的就是沐七儿和岩花,且不论她们要和“巴蜀酆都”的人周旋,甚至在西乡她们现在就连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都分不清楚。她们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舒逸。 “这是谁?”沐七儿突然轻声问道,岩花扭过头来,见沐七儿的手中拿着一张老照片,是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男人伸手指向左前方,而照片的背景则是一座小山丘。岩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是我阿爸,这照片应该就是在那个水电站旁边的小土丘上照的。” 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在哪找到的?这张照片我记得很多年前就已经丢失了。”沐七儿楞了楞:“是吗?我刚才换床单在褥子底下发现的,这后面还有一行字呢。”岩花把照片翻了个面,果然上面写着一行字:目标在前方! 岩花反复地这句话,沐七儿说道:“怎么?这照片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岩花点了点头:“我记得阿爸临出事之前把这张照片交给了姐姐,他说总有一天能够派上用场。可是姐姐死了以后这张照片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沐七儿接过了她手上的照片:“你爸爸的手指的方向是什么地方?”岩花轻声说道:“是一片小树林,你的意思是他这指引是个暗示?”沐七儿说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岩花点了点头:“也好,出去走走,正好那两条狗不在,这几天我可是憋坏了!” 沐七儿笑了:“你可别忘记了,我是你手上的人质呢!”岩花说道:“没事,他们只会想是我逼着你出去的。”沐七儿说道:“还好你把钱给存了,不然我还不放心呢!”提到钱岩花却淡然了:“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东西,人的开心不是建立在金钱上的。” 沐七儿说道:“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像你一样看得那么通透?特别是很多人一日三餐都没解决,挣扎在温饱线上,在他们的心里金钱的重要性是无可比拟的。”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 没多久,她们就快走到了水电站,远远地岩花便停下了脚步。 沐七儿见岩花的脸色不太对:“怎么了?”岩花说道:“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沐七儿听了也是一惊,她怎么说身手也算是不错的,如果有人盯梢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这个人的功夫高出她很多。 “我什么都没发现,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沐七儿轻声问道。 岩花也不能确定:“嗯,也许我太紧张了。” “怎么是你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来,沐七儿和岩花吓了一跳,随即都露出了笑容,两人忙转过身来,果然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就是舒逸。 岩花叫道:“舒大哥,你怎么在这?”舒逸说道:“莫家办丧事,所以我们就来这儿凑合两天。”岩花说道:“你们?都有些谁啊?”舒逸这才把这两天他这边发生的事情向她们说了一遍,而说到他为什么会在外边,舒逸告诉沐七儿和岩花,他们刚才发现被人监视,所以他和龙飞扬、商自在三人出来分头搜寻,看看到底是谁在监视他们。 舒逸说完,三人已经来到了水电站,他把二女向商自满和商自在他们介绍了一下。 舒逸问岩花:“你们怎么来了?不会是专程来找我们的吧?”岩花正想说什么,沐七儿悄悄地拉了她一把,然后说道:“没什么,岩花就是让我陪她来这边走走!”舒逸顿时明白了,她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只是当着这些人不好说,他笑了笑:“七儿,这几天过得好吗?” 第七十九章警告 商自在看出沐七儿有事不想当着他们说,他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笑道:“你看,年纪大了就容易犯困,我就不陪你们小年轻胡侃了,那个琳丫头啊,你给我准备的是哪个屋啊?带我过去吧,自满,你也一块去吧。” 商自满当然也看出来沐七儿刚才制止岩花说话,他虽然有些好奇,可商自在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是啊,三哥,你这一说我也觉得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见商自在他们离开,孟静也说道:“龙大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龙飞扬微笑着对舒逸他们说道:“你们聊,我们出去走走,孟静早就说想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虽然来西乡有些时间了,可一直都在紧张的工作状态,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的陪她走走。” 舒逸知道他们都在有意的回避,给沐七儿和岩花她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龙飞扬他们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舒逸和岩花、沐七儿。舒逸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沐七儿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给岩花使了个眼色,岩花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照片。 舒逸只是看了照片一眼他便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压低声音说道:“这照片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沐七儿把这照片的来历轻声向舒逸说了一遍,舒逸眯缝着眼睛:“你们这一趟就是想去小树林的吗?” 岩花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三人离开了屋子就向着小树林方向走去。 商自满从窗户望着三人的背影:“三哥,你说他们这是去哪?”商自在看了他一眼:“老五啊,有件事情我想好好跟你谈谈!”商自满皱了下眉头,然后看了一眼付琳:“琳丫头,你先出去吧!”付琳低头退了出去,轻轻把门给关好。 商自满这才问道:“三哥,你想说什么?”商自在说道:“老五啊,我知道你的心一直不满足于窝在古屯,哥也知道凭你的能力离开古屯你能够活得更滋润,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你有多少想法,三哥我都不会说你什么,不过你不能利用现在的这件事情做任何文章!更不能打‘蚩尤血’的主意,这是关系到古屯的存亡,也关系到华夏的和谐。” 商自满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很是复杂。 商自在说道:“老五,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会把那幅《苗岭迷雾图》送给舒逸,又为什么要让我们配合和帮助舒逸吗?”商自满说道:“老爷子没说过,不过我觉得老爷子有他的智慧,或许他是想借舒逸帮我们找到‘蚩尤血’吧。” 商自在摇了摇头:“不,你不了解老爷子,从内心来说他根本就不希望‘蚩尤血’真的被找到,虽然那是传说中的神圣之物,可是同时也是是非之物,不祥之物!你也知道苗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他们都是为‘蚩尤血’来的,而且他们都存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商自满冷笑一声:“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强得过我们古屯!”商自在叹了口气:“老五啊,你真以为古屯天下无敌啊?别的不说,龙飞扬和孟静这两个人你见到了吧?你觉得自己和他们相比有多少优势?” 商自满说道:“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商自在苦笑道:“你知道两个成语吗?坐井观天和夜郎自大!是,我们古屯在很多方面是有优势,也有着不少杰出的武者和异能者,可毕竟我们古屯就那么大,与整个华夏相比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近三百年来,为什么古屯的历任堡主都严令古屯人涉足尘世?” 商自满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希望因为古屯人入世而把古屯带入世俗的纷争,更不希望因为这些纷争而让古屯遭受灭顶之灾。 商自在说道:“舒逸身后站着的是什么,龙飞扬和孟静他们又代表着什么,我想老五你不会不清楚吧?是华夏国,是国家!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们古屯能有抗衡国家机器的能力吧?” 商自满不满地说道:“这些大道理我懂,可是你能保证这些所谓的代表着国家的人没有私心吗?你又能保证我们辛辛苦苦做的这一切最后不是给某些打着国家名义的个人做了嫁衣吗?” 商自在脸上古井不波:“你说得不错,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老爷子才会那么慎重。你回想一下,老爷子上次离开古屯是什么时候?三十年前,三十年老爷子都没有出过古屯,可偏偏这次他会亲自从安顺到西乡来见舒逸,他这是为了考量舒逸是不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莫非你怀疑老爷子的识人之明?” 商自满叹了口气:“三哥,我哪能不知道轻重呢?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古屯的长老,对于老爷子的话我哪会不听啊!” 商自在这才露出了微笑:“这就好,如果这件事情我们办好了,回去我会向老爷子说说,让你全权负责外屯的一切事务,怎么样?”商自满笑道:“那我可就完全仰仗三哥了!” 商自在说道:“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老爷子是让我们配合舒逸,什么叫配合,说白了就是打下手,大主意人家拿,人家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的话等同于老爷子的话,明白了吗?如果让我发现你胆敢在这件事情上动什么歪歪心,老五,那时候你可就别怪你三哥不念兄弟之情!” 商自满一脸的惊恐:“怎么会呢,三哥,老五和你在兄弟之中是最贴心的,你不会对我都不放心吧?”商自满在商自在别过脸去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商自在轻轻叹了口气:“三哥信你,只是怕你有时候会犯糊涂,好吧,我真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 舒逸和沐七儿、岩花来到了树林里,岩花说道:“舒大哥,沐姐姐,应该就是这片树林了!”舒逸说道:“嗯,可是树林虽然不大,可要藏个什么东西却并不难,想要顺利地找到可不容易。” 沐七儿轻声说道:“如果这照片算是第一个提示,那么我想这个林子里应该有着第二个暗示!”舒逸点了点头:“岩花,七儿,我们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带有暗示性的东西。”岩花和沐七儿都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们都小心点!” 龙飞扬和孟静到了一条小溪边,孟静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龙大哥,刚才你们出去查看真没看到监视我们的人吗?”龙飞扬苦笑了一下:“看到了,不过舒处说过别惊动他们。”孟静楞了一下:“为什么?”龙飞扬摇了摇头:“舒处没说,或许他想留着那些人有用吧。”孟静问道:“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吗?” 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一共三拨人,我只知道有一拨是车锐的人,还有一拨是顾局的人,另外一拨我不认识,可舒处认识,他说是‘巴蜀酆都’的人。”孟静叹了口气:“看来现在无论是顾局还是车局,他们对我们都不信任。” 龙飞扬说道:“管他的,我们只要凭自己的良心做事就对了,我相信舒逸一定能够带着我们顺利度过这个难关的。”孟静也说道:“嗯,舒逸还真是个奇怪的人,跟着他做事让人感觉踏实!” 舒逸他们三人在林子里已经转了一个多钟头了,终于三人又聚到了一起。岩花有些泄气:“舒大哥,我想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可能这照片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想你阿爸既然这样慎重其事的把照片交给你姐姐,而你姐姐又对照片这么重视,它就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别着急,我们一定能够找出这个秘密的。” 沐七儿说道:“可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卫夫人的人应该也要回去了,还有你也该和我们联系了,不然卫夫人一定会起疑心的。”舒逸说道:“卫夫人已经知道你们来见我了!”岩花和沐七儿都吃了一惊,舒逸说道:“卫夫人的人早就盯上我了的,你们来这儿他们能不知道吗?” 岩花有些着急:“那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约你们过来谈谈的,至于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卫夫人你也推说是我的要求,不然我不会见你。其他的你就随便编吧,为了让你能够和她好好交差,晚饭后我会再去你家一趟,这个你可以提前告诉他们。” 舒逸又看了沐七儿一眼:“岩花,有些戏份得做足,偶尔得让七儿吃些苦的,别让他们怀疑我们是在做戏。”岩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问道:“老虔婆总是有事没事在我家左右转悠,我担心她……” 舒逸摆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是我请她帮着照顾你们安全的。”沐七儿说道:“那我们就准备回去了,舒逸,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舒逸目送着岩花和沐七儿离开后又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回去了。 第八十章疯二 车锐睁开了眼睛,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这几天他累坏了,刚才在车上打个盹感觉竟然也蛮好的,就是脖子有些酸。 “怎么样,找出那个人了吗?”车锐轻声问道。前排的年轻男子回答道:“顾局走后半小时内一共有十三个人离开莫家,有九个人是莫栋的本家亲戚,他们是两个家庭的人,一个是乡计生办主任莫少平,领着他老婆和两个孩子来的,另一个是新安村的莫少安,陪着他的父亲带着妻儿来的。” 车锐皱着眉头:“其他四个人呢?” 年轻男子说道:“一个是老虔婆,就是和舒逸走得很近的那个老婆子,还有一个是派出所的小刘,莫栋的手下,平时和莫栋的关系也很好,另外两个分别是乡中心小学的原校长金生水,另一个是乡里的一个疯老头,大家都叫他疯二。” 车锐说道:“目标先暂时锁定在最后这两个人身上,让他们好好查查,明天中午之前我要见到这两个人的完整资料。”年轻男子笑道:“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我把派出所那个小刘也列入了调查名单。” 车锐轻声说道:“马伟,你现在越来越会做事了,不错。好了,我们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岩花和沐七儿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卫夫人竟然已经等在屋里了,肖哥和那两个她留在这儿的男子就站在她的身后。卫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见到岩花和沐七儿回来她淡淡地说道:“岩花小姐,能告诉我刚才你们去了哪了吗?” 沐七儿并不理睬他们,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眼里带着几分恨意。 岩花皱起眉头:“我去哪用得着向你汇报吗?我们是合作关系,卫夫人,希望你别搞错了,我并不是你的下属,你最好别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很反感。” 卫夫人脸沉了下去,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肖哥拉了拉她的胳膊:“夫人,别激动,慢慢谈,慢慢谈!”卫夫人这才重新坐下:“岩花小姐,如果说你去做的事情与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会过问,可是你是去见舒逸,这和我们的合作就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了,我想我应该有权知道吧?” 岩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舒逸来电话,说要看看沐七儿,他要保证沐七儿是安全的,不然他不会答应和我们进行谈判,所以我就带着沐七儿去了。”卫夫人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不是应该先通知我一声?”岩花说道:“可舒逸说了,要我单独领着沐七儿去,我怕到时候你们会坏了我的大事!” 卫夫人听了岩花的解释,脸色才微微好转,她轻言细语地说道:“岩花姑娘,就算是这样你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吧,这万一舒逸耍什么花样,想要强行留下沐七儿怎么办?我可听说了,舒逸的手段很厉害的,再说他的身边也有几个狠角色,我们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岩花淡淡地说道:“厉害?我不觉得,要不你们试试能不能把沐七儿从我这个房间带出去?”卫夫人又想到了岩花曾经对他们施加的手段,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这倒不必,好吧,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了,不过我想提醒岩花姑娘一下,以后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和我们通个气,俗话说,不怕一万,只必万一,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对吧?” 肖哥也插话道:“是啊,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沟通一下一来减少误会,二来么也可以对一些事情做好防范嘛!”岩花冷笑了一下:“好吧。” 卫夫人摆了摆手:“过去了就不说了,岩花姑娘,能知道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吗?”岩花说道:“也没具体谈什么,他只是想看看沐七儿是不是安全,如果确实沐七儿安全的话,才会和我进一步的商谈。” 卫夫人说道:“他已经看到沐七儿了,你就没趁热打铁让他定下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吗?”岩花心里不禁对舒逸佩服起来,她说道:“他说了,今天晚饭后他会来一趟。” 卫夫人皱了下眉头:“这么快?”肖哥说道:“这也很正常,沐七儿是他的软肋,我们抓住了他的软肋,他这样的表现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屈从我们,据我的了解,舒逸这个人原则性是很强的,所以我觉得他会不会来硬的,硬把沐姑娘给抢走!” 岩花冷哼一声:“他敢,就算要抢他也得有这样的本事,虽然我不敢说我家是龙潭虎穴,可只要他敢来,我还真能让他有来无还。” 卫夫人看了一眼沐七儿,然后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上前去,走到沐七儿的面前:“沐姑娘,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镇定?你是不是觉得舒逸一定能够把你救出去?”沐七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自顾看着手中的旧杂志:“我为什么要急,急的是你们,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舒逸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卫夫人目露凶光:“你的嘴倒是很硬,就不怕我杀了你?”沐七儿摇了摇头:“不怕,有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卫夫人的怒火升起,可是她知道沐七儿已经把自己给吃定了。 她又一下子软了下来:“沐姑娘,我知道你的心里记恨我们,不过我们也是不得已,这样吧,如果沐姑娘能够说动舒逸和我们合作,那么我保证不仅不会让你受到半分的苦,还会给你很大的一笔财富,够你们逍遥一世的财富,你想想,那时候你和舒逸远离尘嚣,做一对神仙眷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岩花不满地看了卫夫人一眼:“夫人,你别忘记了和我说的那些话!”卫夫人笑了:“哎呀,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对啊,我可是应答过你,到时候帮你除掉沐七儿让你和舒逸在一起的,瞧瞧我这记性。”说完脸色一振:“岩花,你要记住一点,我可以和你合作,自然也能和其他人合作,合作的基础是什么?那就是利益,谁给我的利益最大,我才会坚定地选择谁!” 说完卫夫人回到位置上:“我们现在商量一下吧,晚上舒逸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一个老头晃晃悠悠地走到乡政府旁的小卖部,他敲打着柜台:“曲老九,买烟!”柜台里冒出一个头来:“哟,疯二啊,怎么,有钱了?”疯子一脸的得意之色:“那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元面值的钞票:“你知道的。” 曲老九摇了摇头,从柜台里取出一包廉价的“黄果树”递给疯二。疯二接过来,迅速地拆开了,从里面掏出一支叼在嘴里,然后向曲老九凑了过去:“来,给点上!”曲老九只得拿出火机,给疯二把烟点上。 然后曲老九才把柜台上那两元钱给收了进去。 油然二把烟揣进了口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美美地抽了一口烟,那眼里小心地四下里瞟了瞟:“曲老九,想不想发财啊?”曲老九逗他道:“想啊,孙子才不想发财呢,怎么,你有门路?” 疯二把胸脯一拍:“那是当然了,我们是老邻居了,所以我才照顾你,不怕吓坏你,如果真能成事,那可是一大笔钱呢!”曲老九知道疯二素来疯癫,他自然不会把疯二的话当真,他和疯二家是邻居,一直对疯二都算是照顾的,偶尔也拿他逗逗乐子。 曲老九说道:“那你说来听听。” 疯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不能随便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再给我一包烟。”曲老九笑骂道:“你个老疯子,说你疯你还不傻,还知道骗我的烟。” 疯二说道:“我咋会骗你呢?莫栋你知道吧?莫家那大侄子。”曲老九叹了口气:“唉,年纪轻轻的就横死了,可惜啊。”疯二笑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我这烟钱还是他媳妇给我的呢!”曲老九不知道这疯老头到底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曲老九的老伴叫道:“又在扯什么干的呢?快来帮我晾下被子。” 曲老九这才对疯二说道:“好了,你去玩吧,别在这挡我的生意了。” 疯二急忙说道:“你不想发财了?”曲老九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疯二见曲老九回到里间去了,他脸上有淡淡的失望:“你怎么就不想发财呢?”随即他又笑了:“你们不愿意发财那就都是我的了!” 他伸头看了看里面,没见到人影,偷偷抓起柜台上的那支火机一趟子就跑回自己的家里去了。 疯二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他就疯了,接着父母也死了,他就在乡里晃荡着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过他在乡里也没啥劣迹,虽然疯一点却从不伤害别人,西乡的人对他也都蛮和善的。 疯二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像是着急着要找什么,一阵翻腾后他才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很老旧的手电筒,脸上露出了傻笑:“找到你了,哈哈,今天晚上我就去把那宝贝掏出来。”他试了试手电竟然不亮,脸上露出怒色,一把将手电给狠狠地扔到地上。 第八十一章入戏 疯二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就没光呢?没光咋整,没光咋整?”疯二一骨碌又爬了起来,疯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曲老九,老九哥!”疯二大声叫唤,曲老九不在,他的老婆坐在柜台上:“瞎嚷嚷什么?曲老九不在!”疯二这才像刚看到曲老九的老婆一般:“嫂子,给我一支手电!手电!”曲老九的老婆皱起了眉头:“我说疯二,你又发什么癫啊,这大白天的你要手电做什么?” 疯二抬起手搔了搔后脑勺:“曲老九不在,这事我不能和婆娘说的。”曲老九老婆笑了:“哟,看来你找老九还有很重要的事了?”疯二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他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把手支在嘴边,身子微微往柜台旁靠了靠:“我叫他一起去发财的!” 曲老九的老婆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疯话,却仍旧打趣说:“发财?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叫上曲老九?一个人闷头发大财不是挺好的吗?”疯二的脸色微微一变:“可我一个人害怕!”曲老九的老婆不解地说道:“怕什么?发财你也怕吗?” 疯二小声说道:“我怕鬼,那儿有鬼!”曲老九的老婆虽然知道疯二在疯言疯语,可后背却还是没来由地发了一股寒劲。她说道:“好了,别在这闲扯了,我还要做生意呢,一边玩去!”疯二望着柜台里的手电说道:“嫂子,我要手电!” 曲老九的老婆想了想还是把手电递给了他,一来那玩意值不了几个钱,二来她也很了解疯二,疯二很少这样提要求要这要那的:“好了,快走吧!” 疯二接过电筒,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一下,见手电筒亮了,他露出欣喜的笑,欢快地跑开了。曲老九的老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晚饭过后,舒逸带着谢意来到了岩花的家。 来的当然不止他们两人,龙飞扬和孟静也来了,舒逸把和岩花她们一起做戏的事情告诉了龙飞扬和孟静,这事原本是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的,带他们一起来也不是舒逸的本意,只是龙飞扬在晚饭的时候读到了舒逸的心事。 龙飞扬和孟静没有上楼,就在不远的地方盯着。 岩花的房间里除了岩花和沐七儿,卫夫人和肖哥也在。见舒逸和谢意到来,卫夫人首先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舒先生吧?早就听说了先生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她伸出手去,舒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卫夫人?”舒逸并没有和她握手,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从她的身边经过走到了岩花的面前。 “说吧,要怎样才肯放了七儿?”舒逸问道。 谢意就站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肖哥看了看谢意,他肯定谢意的口袋里一定藏着一支手枪,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嘴角上扬,他自信如果谢意肯掏枪,他一定能够在枪还没有掏出来之前把谢意给干掉。 他离谢意也就一米多的距离,在这个距离内,他只需要扬扬手就能够用飞刀将谢意刺死。 岩花望着舒逸轻声说道:“舒大哥,你先坐下来吧,反正我们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不如大家坐下来,慢慢的说。”舒逸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了沐七儿的身边:“你别怕,今晚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 岩花笑了,一脸的不屑:“你以为真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吗?舒大哥,尊重你叫你声大哥,可是如果你自己不想要这份尊贵,哼,舒逸,那么你在我的眼里屁都不是!” 舒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卫夫人见二人呛了起来,她笑着起来打圆场:“你看看,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摆在桌面上摊开来说的?舒先生,不是我说你,我知道舒先生是公家人,可是这样的生活真是你想要的吗?” 她掏出一包女士烟,从里面取出一支,准备放到嘴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笑着把烟递给舒逸:“你看看我都忘记舒先生也抽烟的了,我这是女士烟,要来一支吗?”舒逸摆了摆手。 卫夫人点上烟,优美地吐出一个烟圈,她今天穿得很是性感,在这样的乡下,这身装扮是很惊世骇俗的,露肩露背,面前的抹胸紧紧在托出半截丰乳和那一道深沟。卫夫人应该也算是个美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仿佛才二十八九的样子,特别是她的微笑很迷人,带着几分狐媚。 “舒先生,其实岩花姑娘请沐姑娘在家里做客也是为了你们好,想想你这一辈子一直在为国家卖命吧,可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你得到的又真正是你想要的吗?其实不然,做为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最珍贵,那就是自己的家庭,有一个爱你的女人和你相濡以沫,能和自己的亲人畅享天伦。用通俗的话说,那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说对吧!” 舒逸没有说话,卫夫人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老小,然后用他的能力为他们谋取最大的幸福,说白一点,就是找很多的钱,努力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 岩花冷冷地说道:“这些他是不会明白的。” 舒逸笑了:“我明白,可是我却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去碰的,有些钱也不是能够随便拿的。岩花,从小到大你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应该不会忘记了,堂屋供奉的香火上写的什么吧?” 岩花楞了一下,舒逸又说道:“天地君亲师!天地指的是什么,是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这是说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得有良心,是吧?”岩花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 舒逸又说道:“君是什么?在古代指的是帝王,而在现在则要泛指我们的国家,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卫夫人,所以你说的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虽然我很向往,但如果要出卖自己的良心,祸害自己的国家来实现这样的理想,我宁愿放弃这样的理想。” 卫夫人冷哼一声:“舒先生,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做对了?” 舒逸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只是你们这是在触碰我的底线。”他扭头对沐七儿说道:“七儿,你怕吗?”沐七儿摇了摇头,舒逸笑了:“确实不应该害怕,要害怕的应该是他们。”说罢,舒逸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指匕首就向岩花冲动。 卫夫人大叫一声:“阻止他!” 肖哥飞了出去,直直地挡在了舒逸和岩花的中间,谢意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卫夫人的头!舒逸及时停住了,而岩花则仰天大笑起来。 舒逸知道自己的行动失败了。 岩花冷冷地说道:“舒逸,你看看你的手臂。”舒逸如言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手臂,他发现手臂里有一个圆点在慢慢地向着手臂上方移动,岩花说道:“看到了吗?”舒逸抬起头望着岩花淡淡地说道:“不管你再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原则。” 舒逸对沐七儿说道:“等着我,我一定能带你离开的。”说完他站了起来:“谢意,我们走!”肖哥拦在了舒逸的面前,舒逸看了他一眼,用手轻轻拔开了他。 谢意收起了枪,跟在舒逸的身后离开了。 肖哥望着舒逸的背影,恨恨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他这话是在质问岩花。卫夫人说道:“肖哥,不许对岩花姑娘无礼,岩花姑娘做得对,对待舒逸不能够硬来,否则结果就只能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 卫夫人看了岩花一眼:“岩花姑娘,舒逸身上的那玩意不会要他的命吧?” 她很是担心,如果舒逸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就都白费了。 岩花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虽然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金蚕,不过只要他不乱来,我也不会让蛊毒发作的。我这是在给他时间,让他考虑清楚,别妨碍我们发财。”卫夫人这才松口气,否则她一定会后悔预先支付给了岩花五百万现金。 舒逸和谢意离开了岩花家就往水电站那边走去,因为莫栋的死,再住进莫家确实有些不方便,所以他们只能够在水电站那儿呆上两天。 才离开岩花家没多远,龙飞扬和孟静就追了上来,龙飞扬问道:“舒处,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龙飞扬问道:“奇怪什么?”舒逸说道:“岩花入戏好深,她刚才的表现我真的有一种我应该对她刮目相看的觉悟。” 孟静说道:“舒处,他们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你走了?”舒逸笑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除了虚张声势地吓了吓人以外,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们有什么真本事的?” 第八十二章疯子与傻子 虽然舒逸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却知道无论是岩花还是卫夫人他们都不像自己说的这样,只会虚张声势的吓人。岩花自己不会真正对自己不利,可卫夫人他们却不一定了,之所以他能够安危离开,不是因为人家没本事,而是因为自己对人家还有用,投鼠忌器罢了。 想想“巴蜀酆都”能够存在于世这么多年,哪能没有些自己的手段?虽然到目前来说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多少出彩的地方,但舒逸不相信只是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这帮人不会只是盗卖一下人体器官的简单的犯罪团伙。而且盗卖人体器官也只是传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华夏当局是不可能真正允许它存在的。 舒逸相信“巴蜀酆都”一定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什么能力,在他的心里,“巴蜀酆都”的实力虽然不一定赶得上古屯堡,却也应该相去无多。就拿那个卫夫人来说,舒逸就看不透她,看上去仿佛很是浅薄,可真正接触的时候你才知道她根本就深不可测。 龙飞扬看了看舒逸,舒逸想什么他当然已经知道了,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舒逸也笑了笑,他之所以糊弄孟静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孟静毕竟是女人,他不愿意让孟静有太大的压力。 坝上村以西有一座山,当地人叫它独峰。 在黔州省很少见到这样孤零零的山峰,很多地方都是群山绵延的。它离舒逸他们暂住的水电站不到十公里的路程,从西乡过去不用经过水电站,但却必须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竹林里有一道白色的手电光在慢慢的移动着。 疯二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叨个啥。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两个黑影一直远远地跟着他。其中一个轻声说道:“这个疯老头,大晚上的钻林子里干什么?”另一个说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头让盯着我们就盯着。” 正说着,疯二突然掉头往他们这边走来,疯二走回头路的速度更慢,像是在地上找着什么。两道黑影立刻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看到你了,还不快点出来!”疯二弯着腰,对着地面大声地叫着。两个黑衣人的心里都是一凛,他们以为自己的行藏已经被疯二发出了,二人对望一眼,犹豫着是不是需要现身出去。 就在这时疯二高兴地说道:“我就说嘛,你是跑不掉的!”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什么,接着二人看到一道光亮,是火柴发出的光亮,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磷燃烧后的味道。疯二说道:“你是我才买来的,没抽几口就敢逃跑!再跑我就把你们全都撕了!” 这疯老头原来是香烟掉了,他竟然和香烟说话,两个黑衣人都有些纳闷,头怎么想到让他们来跟踪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二转身继续前行,两个黑衣人才松了口气,继续盯在他的后面。 一阵风吹来,竹叶摇动,沙沙作响,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这声音还真有些让人觉得恐惧。疯二停下了脚步,抬头四下里望着,看上去很是害怕。只见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手电放在了一旁,不停地双手合拢点头作揖:“不关我的事,你们别来找我!” 两个黑衣人快崩溃了,他们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给他们布置任务的人是他们的头,他们一定会破口大骂的,大晚上的让他们在这荒山野岭陪着一个局部脑残的老头子疯。 竹林的尽头就是独峰了,独峰就是一座独独的小山,说是小山,却也能够有望山跑死马的效果。疯二很是熟悉这儿,很快他便找到了上山的路。两个黑衣人明显都不是本地人,其中一个说道:“还跟吗?”另一个回答道:“当然要跟,不然到时候头问起来我们却摇头三不知,头能容忍吗?” 二人相视苦笑,只得跟了上去。 一直上到半山,疯二都没再有什么异常,直到到了半山后,疯二绕到了山的另一侧,那儿有个洞,疯二在洞口笑了起来:“我找到了,我就说我能够找到的,曲老九,叫你来你不来,明天你就看着我发财了!” 说完疯二飞快地跑进了洞里,两个黑衣人一惊,身子一纵,就准备跟进去。 突然洞口出现一道寒光,两个黑衣人根本就来不及说出一个字便歪倒在地。那道寒光就这么闪了一下便消逝了,仿佛它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只是地上那两黑衣人却是真实地在那躺着。 这一幕,已经进入岩洞的二疯是不知道的。 很快,洞口的那两具黑衣人的尸体也不在了。 疯二在洞里走得很慢,他虽然疯癫,但仍旧是知道害怕与恐惧的。他总觉得背后有个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几次回过头去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的发现,他再一次回过头:“谁!我看到你了,出来!”他又用上了这招,可是除了洞里回响着的自己的回音,他什么都没看见。 “曲老九,我知道是你,你想发财也不用躲着啊,出来吧,我们一人一半。” 还是没有动静,疯二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往洞里走去。 这是一个岩溶洞,洞里生长着各式各样的钟乳石,洞里很潮湿,一些悬垂着的钟乳石上还滴着水滴。一滴水落到了疯二的鼻尖,他抬手擦了擦,然后抬起头向上看了看。 见是钟乳石滴下的水,他也不在意,挪动步子往前。 前面是个天然的石阶,向下的。疯二喃喃自语:“嗯,这就快到了。” 他慢慢地向下走去,大约走了三十多级石阶才下到底,底下很是空旷,大约有篮球场大小,四面的墙壁上竟然还亮着灯,是那种很老式的油灯。疯二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关上了自己的手电,把手电筒插在裤腰带上,背着手向里面走去。 最里面的角落里像是堆了一堆什么东西,疯二走到那堆东西的旁边,看了看,然后绕到后边,蹲了下来。 后面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就靠在这堆东西上,疯二的脸上带着迷茫,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喂,醒醒!你说你都睡了多久了。” 那人没有反应,疯二说道:“别再睡了,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说要给我很多的钱,让我发财的!”突然,那人的眼睛睁开了,疯二一下子被吓得跌坐到地上。疯二用手拂了拂自己的胸口:“你吓死了我。” 那人说话了,只是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听起来冷若冰霜,没有一点生气:“东西呢?”疯二半天才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给!”这是一把很古老的钥匙,铜质的,已经生满了铜锈。那人伸出手来接过了那把钥匙,仔细地看着。 疯二望着那一支枯萎如鸡爪子的手,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属于人的手。 “钱,钱呢?”疯二鼓起勇气问道。那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疯二楞了一下,然后笑了:“有钱当然好啊,可以买吃的,买穿的,买烟。对了,还有秦寡妇,如果我给她钱,她一定愿意和我睡觉。” 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随即他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再多的钱都没有用处,你明白吗?”疯二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点了点头:“我明白啊,既然你都要死了,就把你的钱全都给我吧。” 那人笑了,嘲讽的笑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钱,那我成全你!”疯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人站了起来,转身翻着身后的那堆东西,他已经下了决心杀掉疯二灭口,但他必须先把钱拿给疯二,他不能欠一个死人的钱。 就在这时,疯二动了,他的右手握紧一把尖刀,狠狠地一拳向那人的后心刺去!那人根本就不曾想到,一个疯子竟然会骤然向自己出手,当他被刺中的时候,他的脸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左边胸口竟然露出了半截刀刃,那刀刃上还滴着血,那是他自己的血,他很想反击,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这个机会了,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疯二脸上还是那副傻笑,他从那人的身上拔出了尖刀,在那人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这刀竟然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了,他拿回那人收去的那把钥匙。然后把那人才抓到手中的几沓钞票也放进了口袋,才慢慢地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却拿着那把钥匙:“你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为了你他竟然不惜想杀了我?” “我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你必须和我合作!”一个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疯二朝头石阶之上望去。那人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疯子,没想到你竟然把他给杀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疯二还是一脸的傻笑,摇了摇头。 那人叹了口气:“他叫隆巴,萨满大祭司。”疯二问道:“那你是谁?”那人回答道:“我叫库勒,也是萨满大祭司,隆巴是我的伙伴!”疯二笑道:“我杀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手?哦,我懂了,因为你也不想他活着,又或者他受的伤原本就和你有关!” 那人说道:“谁要认为你是疯子,那么他一定是傻子!” 第八十三章震怒 车锐的脸色很是吓人,他听完马伟的汇报后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像是在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半天他才睁开眼睛:“马伟,你觉得会是谁干的?”马伟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现在聚到苗疆的这些人都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如果说真的敢掀起这样的浪花,对我们的人下此毒手的却不多,会不会是顾……” 车锐摆了摆手:“不,不是他做的,他不会这么傻,本来我们只是怀疑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他把我们派出去盯梢的人杀了不是摆明告诉我们那两个人有问题吗?”马伟楞了一下,不可否认,车锐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不管怎么样,车锐震怒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对马伟说道:“继续派出人手,对金生水和疯二进行严密的监视,我就不相信了,他能把我的人全都杀光。” 马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车锐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在想一个问题,对方为什么会把监视金生水和疯二的人全都杀了?是示威?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而被灭口?车锐觉得更像是灭口,但有一点,不会两帮人都同时发现了什么吧?两帮人同时被灭口这也太巧了。 车锐点了支烟,半天都没有抽一口,他喜欢在这样的氛围里思考问题,眼睛看着缭绕的烟雾时他觉得脑子就会特别的空灵。 车锐终于想明白了,之所以要两帮被同时除掉,说明对方在保护着其中一个人,从概率上说,金生水和疯二不可能都有问题,只能是其中一个,可如果对方只选择一组监视人动手那就很容易让顾天意的暗棋暴露出来,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虽然目标二选一,可总需要时间吧? 车锐叹了口气,看来很多人都蠢蠢欲动了。 此刻同样郁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圆法。 他是一脸的苦笑:“这是硬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他身边一个男子轻声问道:“顾局,你说姓车的会不会认定这件事就是我们干的?”圆法叹了口气:“这就说不清楚了,车锐这个人气量小,脾气差,但智商却很高。如果按常理来推断,他一定能够想到我们不可能这么干,可怕就怕他心智因为心眼而改变。” 男子说道:“顾局,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圆法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王澜,你跟我有十年了吧,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王澜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找他好好谈谈了,别因为这些事情而引起大家不必要的误会。” 圆法说道:“谈?怎么谈?他这么高调地来西乡摆明了就是为了和我作对来着。”王澜说道:“顾局的意思是说,他也是为了‘蚩尤血’?” 圆法的眼里露出异样的光芒:“我不容许任何人染指‘蚩尤血’,我们的那个项目已经进行了整整十年,只要能够拿到‘蚩尤血’,只要它真有传说中的那种功效,我们的项目就一定能够成功,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华夏最强者,不,是整个亚洲乃至整个世界的最强者。” 王澜担心地说道:“顾局,我就怕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很多人都会出来阻止。” 圆法沉下了脸:“舒逸是颗定时炸弹,要不是因为我们还需要他来找到‘蚩尤血’,我还真留不得他!”王澜说道:“听说‘巴蜀酆都’的卫夫人已经和他有过接触了,顾局,我担心他会不会与卫夫人合作?” 圆法摇了摇头:“你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舒逸那脑袋瓜子不是区区一个卫夫人就能够玩转的,就算我也得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他就会把你绕进去。” 王澜有些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介武夫吗?”圆法笑了:“看来你还真不服气啊?他可不仅仅是个武夫那么简单,武夫不可怕,就怕武夫有文化!你不知道吧,他是还林城大儒朱毅先生的学生。” 王澜问道:“那个心理学家?”圆法点了点头:“而且舒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澜这才不由得正色起来:“可毕竟他只是个凡夫俗子,我们局可都是一帮异能者。对付像舒逸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小菜,你说对吧?” 圆法楞了一下,王澜说的很对如果让异能者去对付舒逸,舒逸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 圆法说道:“哎,算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关键问题是车锐那边应该怎么办!” 王澜说道:“顾局觉得他会怎么办?”圆法回答道:“震怒,然后采取一种雷霆般的手段疯狂地进行报复。”王澜说道:“顾局,他要和你这样不停地斗下去,总有一天上面会怪罪的。”圆法说道:“你别担心,这样的争斗不会持续太久了,一旦我们的项目顺利成功了,我们就不用再给这个车锐好脸子看了。” 独峰的岩溶洞内,疯二望着库勒,库勒大约四十多岁,他看上去就像只皮球。 库勒的个头不高,估计都没到一米六,而他的宽度和长度仿佛是一比一,他的重量至少是疯二的两倍。不过他的头很小,当然,这是相对于他那肥胖的身体而言的。 疯二慢慢地走上石阶,站在了库勒的面前,说实话,他很有一种冲动,想一脚向这只大皮球踢去,可是他忍住了,他那傻笑并没有收敛:“你好肥!” 库勒脸上露出阴笑,肥和胖是他最忌讳的两个字,曾经就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肥胖而死得很惨,惨得那人的爹妈都后悔把那人生出来。此刻他恨不得把疯二给掐死,可他没有,不仅没有,他还不得不挤出笑脸。 因为他有求于疯二,当然,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他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疯二,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猥琐老头,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疯二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我不喜欢这里,又冷又潮。我说你们蒙古来的是不是都喜欢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啊?”库勒淡淡地说道:“说笑了,既然你不喜欢这儿那我们换个地方吧?”疯二扭头看了看下边:“你说你的那个伙伴会不会变成鬼来找我报仇啊?我这个人很胆小的。” 库勒苦笑了一下:“这样吧,我把他给埋了!”疯二摇了摇头:“库勒是吧?我记得你会引天火,不如一把火将他烧了吧。”库勒脸色又是骤变,疯二竟然知道他的天火,明明知道自己有天火的异能他竟然还能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甚至还敢指手画脚,库勒的心里有些苦涩,他已经后悔自己主动跳出来和疯二照面了。 库勒慢吞吞地向下面走去,疯二也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了那个角落,库勒轻声问道:“你知道这堆箱子里都装了什么吗?”疯二说道:“不知道。”库勒说道:“里面有钱,有古董字画,还有一些法器!”疯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被自己刺死在地的隆巴。 库勒说道:“我们发现这个溶洞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已经在这儿了,钱我点了点,大概有近两千万,当然,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否则你就不会这么多年窝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疯二还是没有一点表情,仿佛库勒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库勒走到疯二的身边,疯二还是一动不动。 “古董字画我想你也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过我要告诉你,里面有一幅古画是明代王阳明画的,而且是幅残卷。它好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苗岭迷雾图》,我听说这画一共应该是五卷,我不识货,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卷。” 疯二听到这儿,眼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给我!”库勒走了过去,在那堆箱子里翻出了一幅画轴递给疯二。疯二接过来并没有打开来看,只是淡淡地望了库勒一眼,目光中的狡黠没了,又是浑浊、迷惘:“东西其实都可以留着,以后我就发财了,不过你的伙伴,拖远一点再烧吧!” 库勒的心里其实已经满是怒火,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就依你的,不过烧人的味道可不好闻。”疯二笑嘻嘻地说道:“嗯,所以我决定到洞外等你,你可要快来哟,我怕鬼!”说到这儿,疯二的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还打了个冷战,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样子。 疯二出到洞外,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辈子是等不到了,没想到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唉!” 十几分钟后,库勒终于也出来了,他满头的大汗,像是很累的样子:“他已经成了一堆灰烬。”疯二说道:“我真纳闷,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个洞口的,我记得三十年前我就把它给封掉了。”库勒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他找到的。不过我想应该在我们之前就有人进来过,因为这洞口我们来的时候虽然看着很隐蔽,却不可能是三十年前封掉的。” 疯二皱起了眉头。 第八十四章送画 疯二在前面走着,库勒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别看库勒比猪还肥,可那动作却是不慢,疯二走得很快,他跟得很紧:“我们这是去哪?”疯二停下了脚步:“你一直都住在洞里?”库勒摇了摇头:“不,我住在离这不远的一座小木屋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住处。” 疯二说道:“那去你那吧!”库勒点了点头,带着疯二到了他说的那个小木屋。 库勒笑道:“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疯二轻轻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的身上带着鬼气。”库勒楞了一下,他不明白疯二在说什么。疯二说道:“知道这屋子是做什么用的吗?”库勒摇了摇头:“不知道。” 疯二说道:“以前我们这有风俗,横死的人在七日内是不能下葬的,而天气热的时候停在家里就会发臭,所以在家里办丧事也只是七天的时间,然后就会把死人停到这儿来,也不用人守,把门一锁,过了头七才拉去下葬。” 库勒想到了什么:“莫栋算不算横死?”疯二白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他的傻笑:“你说呢?当然算了,傻瓜!”库勒有些恍惚了,他还真有些搞不懂,现在到底疯二是傻子还是自己是傻子。库勒想到的是这里是不是已经不隐蔽了,他说道:“这么说莫栋的尸体在家里停三天以后也会送到这儿来?” 疯二摇了摇头:“不会,一来这是以前的风俗,现在的人都不太有这样的讲究了,二来莫栋是公家的人,也不兴这些,三天后直接就火化了。”库勒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这儿不能再住了呢!”他并不在乎什么鬼啊怪的,萨满大祭司是干什么的?就是跳大神,驱鬼怪的。 疯二掏出了他的那包劣质烟也不管库勒,自顾点上:“说吧,你想怎么样?” 库勒在他的“床”上坐下:“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库勒,来自蒙古国,是萨满教的大祭司。”疯二说道:“这些你说过了,来点新鲜的。”库勒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在我们谈合作之前能不能把你的底告诉我?” 疯二一口拒绝了他:“不能。”库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不过人家对自己好像知根知底,可自己却根本不知道人家的来历,他的心里有些发毛。他指着疯二手中的那幅画说道:“我是很有诚意的。”疯二笑了:“我知道,不过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说完他的笑脸没了,翻脸的速度够快。 库勒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的感觉,当然,他不是秀才。 疯二说道:“说吧,你想要怎么合作,我先听听再决定。”库勒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这么多人都挤到这个破地方来是为什么了吧?”疯二摇了摇头:“我还真就不知道,为什么?”库勒发现和这样的人说话就算把他给逼疯了,可他知道疯二并不疯,相反在他的眼里疯二深不可测,不然在岩洞里的时候他早就动手了。 他有些后悔,不应该把这幅画交给疯二,他也知道这幅画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他说道:“那你知道‘蚩尤血’吗?”疯二瞪了他一眼:“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骗你的你也信?笨蛋!”库勒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用常人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似疯如癫的人,他说道:“我们合作一把,如果能够拿到‘蚩尤血’我们利益平分。” 疯二说道:“说得容易,你以为那玩意就摆在你面前,伸手就能拿了?拿,怎么拿?就像你这样上嘴皮磕磕下嘴皮?”库勒说道:“当然不是,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就慢慢从长计议,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把画还给我,然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怎么样?” 疯二摇了摇头:“合作就免谈了,这画呢,我要了。” 库勒终于忍不住了,他怒道:“凭什么?这画是我的,你要不愿意合作就必须把画还我。”疯二笑了:“给你你就能找到‘蚩尤血’?白痴!这画得有五幅合在一起才能够知道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再说了,我真要拿走你以为自己有本事能够夺得回去吗?” 库勒沉着脸说:“不管能不能夺回来,我都会试试,‘蚩尤血’我是志在必得!” 疯二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了,没了小命就算给你‘蚩尤血’又有什么用呢?”库勒忿忿地说道:“我不是吓大的,我很有诚意地邀请你合作,你这样也太不仗义了吧?”疯二淡淡地说道:“画不可能还给你,因为它在你手中就是一张废纸,搞不好你还会因为他白白的送命。就算我还给你,你以为就不会有人再从你手上夺走它吗?” 库勒知道疯二说的是实情,他后悔不应该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暗算隆巴,不过他却忍不住,从听到隆巴和自己的妻子有染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这次师父让他和隆巴一起到华夏来,他知道机会来了,可是隆巴真的死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是如此的孤立无援。 他也曾经想过去找那仁和宝音,可是那仁在之前宣布了自己的立场,不掺和这件事情,他当然也不好再去找她。 库勒半天没有说话,疯二轻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这幅画交出去,交到已经拿到画又有能力找到‘蚩尤血’的人手上。”库勒说道:“可是那样我们再想从他手中拿到‘蚩尤血’就太难了。” 疯二又点了支烟:“难?比起你自己去找,还担心后面有什么螳螂、黄雀的要简单多了,坐享其成听过没有?你不是华夏人也难怪,虽然华夏语说得蛮麻溜的,可华夏文化的精髓你是永远都感受不到的。” 库勒说道:“好吧,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如果是你,你会把画交给谁?” 疯二说道:“舒逸这个人你听说过吗?”库勒点了点头:“听说了,在西乡他的动静最大,所有来西乡的人都只能躲在暗处,他却在明里上窜下跳的。”疯二笑了:“知道为什么吗?”库勒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他有官方的背景吗?告诉你,我原本计划今晚去找他的,夺过他手上的画。” 疯二骂道:“怪不得你长了这一身的膘,原来脑子没长。” “什么意思?”库勒觉得在这个疯子面前,自己真的就像个傻子,脑子总是不够用。疯二说道:“他有官方的背景也好,怎么也好,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一把钥匙,打开宝库大门的钥匙。库勒,对了,你是叫库勒吧?你们就名字叫起来就是别扭。” 库勒点了点头。 疯二继续说道:“所以我是你我就把画想办法交给他,让他去找,我们只要盯着他就能够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用动脑子,这样不好吗?”库勒担心地说道:“可是万一我们抢不到呢?”疯二说道:“那就是命了,怪不得别人。你再想想,就算你最后真的找到了,那么多人来抢,你觉得你能保得住吗?小库啊,这种事情啊,守不如攻!” 库勒被疯二打动了:“好吧,我听你的,我们算不算合作伙伴?”疯二说道:“你自己想吧,画我给你留下了,晚了,我得去睡觉了,喂,你能不能送我一下,我怕黑,怕有鬼!”疯二把画放在了库勒的床上,望着他。 库勒已经要抓狂了,他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疯子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什么时候疯,什么时候不疯。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好吧,我送你离开这里。” 疯二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你真是个傻子,我要是真怕什么鬼啊怪的,会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来吗?唉!”他走出了木屋,然后转过身来:“你真不应该杀了那两个人,我讨厌杀人,讨厌暴力!” 库勒彻底无语了,疯二杀隆巴的那狠劲他可是看到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疯二已经走出很远了。 库勒叹了口气,掏出烟来抽了两口,然后将烟扔到了地上,拿起了床上的画也离开了木屋。 黑夜中,一团大肉球如鬼魅般飞快地移动着,他的目标就是那座废弃的水电站。 “嗒”,声音不大,但舒逸还是听到了,那是砂粒敲打窗子的声音。他原本已经入睡了的,睡在办公桌拼成的床上。一个翻身,舒逸跳下了桌子,谢意听到舒逸的动静,他正想问什么,“嘘!”舒逸让他禁声,然后飞快地拉开了门,人还没出去就发现一样东西顺着打开的门掉进屋里,他没有管那东西,而是窜出屋子,四下里察看。 什么都没看到,舒逸只得回到了房间,谢意也起来了,他拉开了灯,捡起了地上的东西,舒逸看出是幅画,他的心里一紧,莫非又是《苗岭迷雾图》? 第八十五章金生水 金生水是西乡中心小学的前校长,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他是土生土长的西乡人,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过,那时候他刚满十五岁,出去飘荡了整整十年,也正好是那个动荡的十年。他原本并不是叫金生水,而是叫金齐,金生水这名字是在外边闯荡时一个算命先生给他取的,算命先生说他五行缺水,起这样一个名字以后他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于是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回到了西乡,因为他曾经上过初中,识文断字,西乡建小学的时候他就成了小学的语文老师。还别说,出去十年他还是长了不少见识,知识也跟着见长。只不过他对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却讳莫如深,从来不主动提起,就是别人问起来他也是能敷衍就敷衍了事,实在敷衍不过去了,就捡些无关紧要的说说,权当满足乡里人的好奇心。 所以金生水在外面那十年到底有些什么遭遇,西乡没有任何人知道,时间太长,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金生水是一个很尽责的老师,而学生们都喜欢上他的课,因为他上课不是简单的照本宣科,他很会把许多书本上的东西转变成身边的人或者事,大家都很能理解与接受。在他三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当上了乡小学的校长,当了校长以后的金生水在众人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大家喜欢的那个有着儒雅风范的和善的人。 他老婆叫莫兰,是个标准的农妇,正是在金生水回家的那年,两人结的婚。 家里的田土一直都是莫兰在打理,还要帮金生水侍候久病卧床的母亲,直到三年前金生水的母亲去世,莫兰才算是卸下了一副重担。 金生水和莫兰没有小孩,这在农村是件大事情,也有很多嘴碎的女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了莫兰一些难听的话,当然,她们这样并不是因为不尊重金生水,而是替金生水不服气,在她们的心里金校长是个好人,就不应该绝后的。 莫兰真实心里是很生气的,但金生水却说嘴是生在人家的身上的,喜欢怎么嚼舌是她们的事情,夫妻俩在一起幸福开心就够了。 莫兰对于自己的这个丈夫是十分的崇拜,她觉得金生水的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的好,让人听了心里既亮堂又暖和。其实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金生水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她,她没有上过一天的学,人长得也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可偏偏金生水就认了她,她知道那时候有很多大姑娘都看中了金生水的,其中就有两个上过学堂的女娃。 她不只一次问过金生水为什么,金生水只是淡淡地笑着告诉她,因为她才是真正能过日子的人。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这对无儿无女的夫妻,金生水四十岁生日的那天,莫兰竟然在他们家院外捡到了一个孩子,那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被放在一只篮子里,莫兰发现他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哭,那小胳膊小腿不停地划动着,嘴里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金生水和莫兰访遍了十里八乡,都说没有哪家丢了孩子,最后他们收养了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儿子现任西乡副乡长的金林。 金生水六十岁退的休,退休以后他很少再去学校,整天就呆在家里,偶然也下地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更多的时候则戴着他的老花镜坐在院子里抱着厚厚的书啃着,俨然一副学究的样子,他多次说这是他最向往的生活,一次喝醉酒他还说过,他其实很多年前完全是有机会留在城里的,可是他拒绝了,他爱西乡,这个生养他的地方。 车锐在看完金生水的资料后陷入了沉思,从资料上看,这个金生水很简单,就是西乡一个典型的带着农民气息的文化人,长期与书本打交道让他养成了一副儒雅的风范。他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说话,做事都四平八稳,这样的人确实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重。 车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马伟,你查过他离开西乡的那十年到底去了哪了吗?”马伟回答道:“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查到,车局,你也知道那种动荡的岁月,谁会在乎一个毛头小子?”车锐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马伟说的是实话,他也清楚马伟一定已经尽力去查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金生水出去的那十年。 金生水如果有问题,问题就一定出在那十年里。 当然,他还对另一件事情有些疑惑,就是捡来的那个孩子金林,为什么那孩子偏偏是扔在金家的门外?车锐睁开了眼睛:“金生水回来以后是不是经常会离开西乡?”马伟楞了一下:“嗯,他每年几乎都会离开西乡一两次,出去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大概也就十天半个月,好像说是去看一个什么朋友。” 车锐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亮:“给我搞清楚他去看的是谁,在什么地方。”马伟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安排。车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车锐淡淡地说道:“农村很重视香火的,金生水和莫兰长期无后,可金生水还能这样淡定,虽然可以说他因为见过世面,有知识能够看得开,但你看看资料上,他的故土观念,小农意识却仍旧那么浓,这有些反常。他为什么能够淡定?那就是或许他早就在外边有了女人和孩子,他不担心金家后继无人。” 马伟疑惑地说道:“金局,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么他每年去看的就应该是他在外面的那个家了?”车锐点了点头:“最好你能够拿到金生水和金林的DNA样本,我怀疑所谓的收养只是个障眼法,金林本来就是金生水在外面生的孩子。” 马伟笑了:“这不可能吧?就算金生水在外面要有孩子也不应该是金林啊?金林可是他四十岁上捡的,那时候他不一直在西乡吗?”车锐说道:“金林被他们捡到的时候已经快一岁了,他不是每年都有出去吗?播个种什么的应该是有机会的,而且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金生水还不只金林一个孩子。” 马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车锐回答道:“金生水在外面要有女人应该就是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他或许已经和那个女人有了儿女,只是他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要回到西乡,却又不能把那个女人给带回来,他硬不能把孩子带回来,一来那女人也需要有个伴,不会同意他这么做,二来在西乡人的眼中,他还没有婚配。” 车锐继续说道:“所以他回来了,又娶了莫兰,谁知道莫兰竟然不会生育,他们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吧?”马伟点了点头:“嗯,是金生水说没必要,因为不管有没有孩子他会一样对待莫兰的。” 车锐说道:“那就对了,金生水其实应该早就知道问题出在莫兰的身上了,因为他能生,他不让莫兰去查,是因为他不想把这件事情给闹大,到时候莫兰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他的婚姻也会搞得一塌糊涂,家庭更会弄得鸡飞狗跳。后来金林又出生了,为了平息西乡人对他和莫兰的闲言碎语,金生水才导演了这场收养的戏。” 马伟望着车锐,不管车锐的分析是不是想当然,他的心里都存着佩服,仅仅从一份简单的材料车锐就能够想到这么多。他笑道:“车局,你就快成华夏的福尔摩斯了!”车锐淡淡一笑:“少拍马屁,我只是喜欢瞎想。” 接着他收起笑容:“只要你敢想,很多问题都能够被你拖扯出来,敢想是件好事,当我们一一求证过后,留下来的就是真实的真相。” 马伟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调查。” 车锐说道:“那个疯二呢?你们又有什么收获?”马伟摇了摇头:“没有,那个人村里人除了知道是个疯子以外,提到的都是他父母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别的什么情况。” 车锐说道:“资料我倒是看过了,有一点你不知道注意到没有。”马伟问道:“哪一点?”车锐望着马伟:“你就没觉得疯二第一次发疯的时间有些意思吗?”马伟想了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你看我,要不是车局提醒我还真的忽略了。” 车锐淡淡地说道:“疯二发疯的那年刚好就是金生水回乡的那年。”马伟说道:“这,应该是个巧合吧?”车锐说道:“我也希望是巧合,否则就只有一个解释。”马伟说道:“什么?”车锐回答道:“疯二在装疯,他在逃避他认为的危险,而这危险却源于金生水的还乡。” 马伟说道:“车局,我再好好把疯二的资料充实一下吧,多找找疯二和金生水之间的联系。” 马伟走了,车锐的手指轻轻在沙发的扶手上叩着节拍,他在想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自己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金生水和疯二到底谁会是顾天意的棋子呢?不管哪一个才是那另一个又是什么人,背后站的又是谁呢? 第八十六章“一”字的秘密 清晨的阳光照在小树林里,鸟儿在林中做短暂的飞行,不时地停下来叽叽喳喳的歌唱。 舒逸在林子里呆了半个小时了,他始终想不明白,岩花父亲的那张照片明明是在传递一个信息,可是他却还是找不到目标在什么地方。 谢意轻轻说道:“他们应该起来了,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回到水电站的时候商自在他们确实都已经起来了,龙飞扬和孟静昨晚就回了旅馆,毕竟这里的环境相比起来还是差多了,既然房钱都已经付过了没理由不回去的。 商自满来到舒逸的房间门口:“舒先生,你起得可真早,这一大早的去哪逛了?”舒逸说道:“哦,就去了前面的小树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商自在也和付琳过来了,付琳问道:“舒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啊?”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打算,大家就好好休息一下。迟一点孟姑娘会来帮我回忆,希望她真能让我想起点什么事吧。” 商自满说道:“先生,昨晚你是不是出去过啊?”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当时我听到有响动,然后就追了出去,可惜我没能发现什么。”商自满说道:“能够从舒先生手底下成功逃脱,确实不简单啊。” 舒逸只是笑了笑:“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他是专门给我送东西来的。”商自满问道:“送东西?”舒逸递给谢意一个眼神,谢意从身后的大包里取出三个画卷,商自在和商自满的眼睛都是一亮。 付琳惊奇地问道:“怎么又多了一幅?”舒逸笑道:“我不是说有人给我送东西来吗?这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商自在不解地问道:“是谁这么好心?还主动把画卷送过来给你?”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心吧?我倒不觉得,你们想想,这玩意在他们的手中,就是一幅普通的画而已,只有全部集齐了才可能开启寻找‘蚩尤血’的宝库。” 商自在点了点头,商自满则说道:“可惜,还差两幅,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它们的下落。” 舒逸摇了摇头:“有了这三幅,其他两幅自然也不会远了,不过我在想这幅是不是就是赵家丢失的那幅,如果是,我们就真没了眉目,如果不是,那么赵家的那幅我们还有机会争取一下。” 商自在说道:“看来我们得赶紧找到这第四幅画,舒先生,反正我们呆着也没什么事,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行不行,我和自满四下里走走,访一访,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其他两幅画的下落。” 舒逸有些担心:“换在平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的西乡龙蛇混杂,我怕你们到处乱跑会不太安全。”商自在笑了:“怕什么,我和自满别的本事不敢说,遇到危险自身而退却没有任何的问题。”舒逸知道自己再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商自满也不愿意总是呆在这儿,听到商自在这样说他当然是高兴地答应了。 商家两个老头子走了,这里就只剩下舒逸、谢意和付琳。 付琳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和舒逸说,可好几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舒逸自然是察觉到了,他轻声问道:“付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付琳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先生,你小心点我五爷爷。” 舒逸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付琳叹了口气:“我听他和三爷爷在争执,好像是很不满这次太爷爷的安排,他,他想要‘蚩尤血’!”舒逸淡淡地问道:“你三爷爷的意思呢?”付琳说道:“三爷爷是坚持执行太爷爷的意见的,他警告过五爷爷别起什么坏心思,不然他会对不起五爷爷的。” 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付琳又说道:“不过我的心里很担心,我担心这万一五爷爷铁了心,他会不会不顾兄弟之间的感情。”舒逸冷笑道:“就为了所谓的‘蚩尤血’?”付琳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你三爷爷既然敢当面警告你五爷爷,我想他应该能够控制得住吗?” 付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看得出来,五爷爷对三爷爷很是惧怕。” 舒逸说道:“谢谢付姑娘,放心,我会留心的,倒是你抽个空提醒下你三爷爷吧,老头子实诚,我就怕反而是他太重视兄弟感情而最后陷入危险之中。”付琳瞪大了眼睛:“舒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五爷爷很有可能会对三叔叔下手?” 舒逸说道:“你五爷爷如果真要出手,那么他的目标应该是我们所有的人,包括你和你三爷爷。” 中午吃的还是泡面,昨天就吃了一天。 吃过午饭后,舒逸说他要出去走走,他让谢意陪着付琳,自己又去了那片小树林,他想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岩花父亲留下的那东西。 疯二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抽着烟。有人推开院门进来了:“疯二!疯二!”来的人是曲老九,疯二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曲老九见到疯二,他说道:“疯二,你怎么没出门啊?你嫂子见你到现在都还没出门,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呢。”疯二摇了摇头:“就是犯困,我还要睡!”说完扔掉手上的烟头,重新倒在床了。 曲老九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曲老九走后疯二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堂屋的神龛前虔诚地跪了下来,然后磕了三个头,这才掀开写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纸,然后掀开一角,取出嵌在墙壁的一块红砖,然后掏出一把钥匙,就是因为这把钥匙,隆巴才送了命。 疯二把钥匙用一根红绳穿了起来,然后戴到了脖子上,塞进了怀里。 疯二出门了,曲老九的老婆在柜台上望见疯二对他招了招手:“疯二!”疯二屁癫屁癫地跑了过来:“嫂子!吃饭了吗?我饿!”曲老九的老婆说道:“我的手电呢?没记着给我带回来啊?对了,疯二,你不是去发财了吗,发着财没有?” 疯二神神叨叨地说道:“嫂子,我就说让曲老九和我一起去吧,你还不乐意。”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看看吧,这就是钱!一百块钱,嫂子可以买五条烟了。”曲老九的老婆楞了一下,她不知道疯二从哪弄来那么多钱。 当然一百元钱对于别人或许真不算是什么,可对于疯二那可就是天文数字了,疯二这个人乡里人都知道,他从来就无所事事的,东家西家讨口饭吃的人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百块钱?曲老九的老婆皱起了眉头,对于疯二大家都还是挺关心的,她大声叫道:“曲老九,你出来一下。” 曲老九忙从里屋里出来:“又怎么了?”他老婆说道:“疯二掏出张老人头呢,他哪弄来的?”曲老九也懵了:“我不知道啊!”疯二傻笑着说道:“曲老九,给我抱五条‘黄果树’吧!”曲老九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拉住疯二,他正色地说道:“我说疯二,告诉九哥,就钱是从哪里来的?” 疯二一下子挣脱了曲老九的手,疯也似地跑了,一边跑一边说道:“我发财了,我不告诉你!”一溜烟就没了影子。曲老九望着老婆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这老小子一天都在忙活些什么。”他老婆说道:“唉,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舒逸在小树林里转了三圈了,终于他发现林子里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的一侧刻着一个字,像是个一字,只是那字歪歪斜着,一头偏上了天,另一头却偏向着地。 那字虽然刻得很深,却已经有了年头,刻痕已经和石头的本色一样了,不留心还真看不出来。舒逸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确定这是用刀刻画出来的痕迹。舒逸心里禁不住有些惊喜。他四下里看了看,他不能确实附近有没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但他顾不得这么多。 他决定把这“一”字看做一个指示牌,那指向地面的一头他想应该就埋藏着他们找了很久的东西。舒逸试了试,土质并不十分坚硬,他迅速返回了水电站,去寻件称手的工具来。 最后他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工具,只找到一根粗木头。谢意和付琳不知道舒逸在忙活什么,见舒逸拿着一根木头离开了,两人都跟进了林子。 粗木头并不好使,谢意问明了舒逸原委,他说道:“我们来的路上离这不远不是有户人家吗?我去找他们借把锄头来吧。”舒逸点了点头。 谢意很快就借来了锄头,舒逸亲自动手,挖了大约一尺多深的样子,舒逸感觉到底下确实有东西,像是一个陶罐。他挖得很小心,终于,罐子被取了出来,罐子不大,比排球要小些,上面是盖着的,还覆盖了油纸。 舒逸小心地想要把盖子打开,付琳说道:“别,听说这儿很多人都会养蛊,万一里面是蛊虫被咬到就坏了!”舒逸也楞了一下,最后谢意提出人站远一点,用锄头将罐子敲碎。 “咣啷”,罐子碎了,里面没有什么蛊虫,只有一个油纸袋,包裹得很仔细,舒逸觉得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油纸袋,对了,画面里那个男人在办公室里想要藏起来的就是这东西! 第八十七章布旺家族的故事 舒逸没有猜错,暗处至少有两帮人在监视着他,不过他们都不敢靠得太近,隐约看到舒逸好像在地上挖着什么,可是他们却无法看清楚舒逸从地里取出的东西。 拿到东西以后,舒逸对谢意说道:“把坑填上,我们走!”谢意迅速地填上了土坑,然后和付琳一直跟舒逸回到了水电站。 舒逸他们走后,那两帮人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存着想去看个究竟的心思,可是他们又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样一来,他们都只能选择继续潜伏。当然,他们更不会傻到去舒逸的手上抢东西,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大家都想坐等舒逸把他们带走那座“宝库”! 舒逸坐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油纸口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个红色塑料壳的笔记本。舒逸翻开了笔记本,慢慢地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找到这本笔记,当这本笔记重见天日的时候应该就是苗疆风云再起的时候,其实我是不希望有这一天的,因为那时苗疆又会陷入混沌,充满血腥与杀戮。” 舒逸看到这儿心里暗暗吃惊,他惊的是岩花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舒逸点了支烟,接着往下看。 “可是该来的迟早是会来的,否则你也看不到这本笔记。我想说的话很多,所以你看的时候得耐着性子。不过能够看到这本笔记说明你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算起来也是有缘人了。” “大约在三四百年前黔州的苗疆有个布旺大土司,他统领着整个苗疆,布旺家族也成为了苗疆的第一大家族。传说布旺家族之所以能够兴盛是缘于一个机缘,当时还没当上土司的布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获得了传说中的至宝,你一定猜到了,那就是‘蚩尤血’。” “蚩尤是远古的战神,是苗人的先祖,曾经和炎黄二帝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虽然那场战争蚩尤败了,可却成就了他战神的威名。蚩尤死后他把自己的一脉鲜血给留了下来,据说谁要是得到了‘蚩尤血’他不仅能够获得战神的力量与智慧,还能够统御十万阴兵,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如果说舒逸觉得获得“蚩尤血”能够得到战神的力量与智慧就已经是件很玄乎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有更玄的,统御十万阴兵,舒逸差别笑出声来,心道,这是开什么玩笑。不过他还是继续往下看去。 “或许你看到这里会觉得这就是胡编乱造,可我要告诉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又回头来说布旺,布旺得到了‘蚩尤血’,只取了它的一滴,他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他拥有了强健的体魄,无尽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还真的借到了阴兵,仅仅一年的时间他便统一了苗疆,而他的子孙也因为‘蚩尤血’的效用而变得强壮,以至于布旺家族统领了黔州苗疆整整二百年之久。” “这段野史虽然文献里无从考证,但我相信它是真的,因为我就是布旺家族的后人。” 舒逸楞住了,岩花的父亲竟然就是布旺家族的后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刻舒逸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了,不扯远了,我猜你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蚩尤血’的下落吧?那就再耐着性子往下看。布旺统一了苗疆,直到他临死的时候,他才顿悟,‘蚩尤血’是改变了他的整个人以及他的整个人生,获得了很大的成就,可是也是因为‘蚩尤血’使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他失去了善良、同情和怜悯,于是他认为‘蚩尤血’是不祥之物。” “当时‘蚩尤血’就握在他的手中,他决心在临死之前把这东西给毁掉。可是他的旁丞,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军师却说,‘蚩尤血’虽然能够迷人心智,可毕竟那只是个死物,关键要看用的人,逢乱世,那东西能够定国安邦,而遇盛世那东西则会祸国殃民。留下也不是个坏事,至少在乱世民不聊生的时候还能够起到好的作用。” “布旺后来便听从了那旁丞的劝告,最后他决定把这东西藏起来,他请了当时谪贬黔州的王阳明先生画了一幅画,叫《苗岭迷雾图》,王阳明先生是个大儒,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布置暗局机关的好手。在听了布旺的意思后,王阳明先生很是赞同,便亲自设计了这个藏宝的计划,那《苗岭迷雾图》也就成了藏宝图。” “《苗岭迷雾图》后来被切分成了五幅单卷,布旺把这五幅画分别交给了他的两个儿子,那个旁丞,王阳明先生和他手下的一个大将军。然后他给两个儿子、旁丞和那个大将军很多的财物,然后就把他们赶出了苗疆!他还告诉接任大土司的大儿子,这些人一旦再踏入苗疆一步就格杀勿论!当然,对于王阳明先生的人品他是很敬重的,也巧,王阳明先生在他死后没多久也调回了京城。” “如果你认为凭那五幅画就能够找到‘蚩尤血’那你也错了,还需要两把锁和两把钥匙。当然,这锁指的并不是真正的门锁,而是两个人,两个拥有传承记忆能力的人,而钥匙则是记忆的载体。” “我说了你一定又不相信了,别说你,在我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不信,可是由不得我不信,因为我就曾经见过上一任拥有记忆传承的人,他的脑子里总会出现那些与‘蚩尤血’相关的记忆片断,他可以凭借记忆的感知而查找到开启藏宝密室的方法。” 舒逸已经忘记抽烟了,他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知道他应该也是个拥有传承记忆的人,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这却是事实。 看到舒逸这样子,谢意有些担心地说道:“先生,你没事吧?”舒逸抬起头来:“哦,我没事,对了,你到外面去看着,任何人来了都及时通知一声。还有,谢意,付琳,我们找到这本笔记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包括你的两个爷爷和龙大哥他们。” 舒逸的神色很是严肃,付琳和谢意也都认真地做了保证。 舒逸接着看笔记,他已经被笔记的内容给迷住了,看得出来,岩花的父亲还是很有文采的,笔记写得很流畅,很通顺。 “那两把钥匙和那两把锁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五幅《苗岭迷雾图》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大致知道了下落。好吧,我们又得说回去了。” “布旺死后,他的儿子、旁丞和大将军还真的信守了诺言,一生都没有踏入苗疆半步,直到一百多年前,布旺家族没落了,苗疆换了新的大土司,布旺家族的约束力就渐渐的失去了,当然,布旺家族还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它叫‘武锐’,这名字据说是布旺起的,这支力量就是专门用来阻止拿着画的那些人进入苗疆的,哪怕是布旺家族没落了,倒台了,这支神秘的力量都依然存在。” “‘武锐’是一支神秘且恐怖的力量,主要是由布旺家族的一群古武者和异能者构成,古武讲的是传承,异能则只有一半的机率遗传。布旺家族没落后,还真有人拿着画来了,当然,是先后在不同的时期回来的,可是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淘出‘蚩尤血’!” “最终五幅画都被‘武锐’给扣下了,不过‘武锐’却忠于他们的誓言,决不会让‘蚩尤血’重见天日,当时又正赶上满清开国,清廷的人也在追查‘蚩尤血’的下落,于是其时的‘武锐’首领就让手下带着这五幅画去了古屯,那里有明代的最后一支军队,建立了一个独立王国,而当时领军的便是布旺的后人,也就是最初带走其中一幅画的一个儿子的传人。” “因为离开了苗疆,那儿子的后人也渐渐汉化了,在古屯领兵的那个还起了个汉人的名字,叫商众!” 舒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屯人也坚称自己是蚩尤的后人,原来竟然有这样的一段渊源。 “商众耻于他的父辈踏足苗疆,觊觎‘蚩尤血’,在接下‘武锐’送去的五幅画后,他发下重誓,他的后人绝对不会再踏上苗疆,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是为了毁灭‘蚩尤血’而去的!” “这下苗疆总算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可惜到了十年动乱,有人便打上了古屯的主意,他们甚至直奔主题,为着《苗岭迷雾图》而去。商家的人知道,带着这样直接的目的性一定是布旺的后人,因为‘蚩尤血’的事情就只有布旺的传人知道,当然,还有那个旁丞和大将军。” “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查,我大致打听到了旁丞后来改了汉姓,姓车,而那个大将军的后人则是分成了两支,一支姓向,另一支姓顾!” 第八十八章省报记者 “大将军的后人则分成了两支,一支姓向,而另一支姓顾!不过姓向的那支因为三番五次涉足苗疆想盗取‘蚩尤血’,被‘武锐’给盯上,于是但凡有向姓的人踏入苗疆就会引起‘武锐’的关注,这样的关注有时候也很血腥,所以大将军向姓的后人渐渐也没落了,慢慢的也并入了顾姓之中!” 舒逸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圆法原本叫向志勇,后来竟又改叫顾天意,原来其中还有就些个道道在里面。 “十年动乱之后,一切都趋于了平静,我原本以为‘蚩尤血’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人提及了,可是却不曾想竟然他们又回来了……” 笔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舒逸轻轻地合上了笔记,就在他合上笔记本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就是岩花的父亲正伏在桌上写在笔记本里写着什么的时候,像是听到了什么响动,陡然一惊,忙合上笔记本装进一个油纸袋里就往柜子里藏。 舒逸把笔记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然后掏出支烟点上,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就没了呢?”付琳在一旁说道:“先生,那本子里写的什么啊?”舒逸看了她一眼:“关于‘蚩尤血’的一些传说。”付琳很好奇:“我能看看吗?”舒逸摇了摇头,抓起自己的包说道:“你呆着,我有点事。” 他出了屋子,见谢意还在院子里守着,他说道:“谢意,我离开一会。”谢意忙问道:“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舒逸摇了摇头。 舒逸一个人回到了那片小树林,瞅了瞅四下里没什么动静,他飞快地掏出了包里的笔记本,撕下了那几页写满字的纸,拿出打火机把它们给烧了,直到把纸灰给踩得粉碎,他的心里才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可他知道这样做了心里要踏实许多。 重新回到了住处,商家两个老爷子都回来了。 商自满见舒逸回来,他问道:“舒先生,你这是去哪来啊?”舒逸笑了笑:“就在后面的树林子里转了转!”商自满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那片树林子里到底有什么勾魂的东西,我们到这里才多长时间,就见你去了两次了!”实话说,商自满的感觉还是蛮准的。 舒逸皱了下眉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走走呗!”商自满笑了:“这顺便走走用得着提着包吗?”舒逸还没说话,商自在瞪了商自满一眼:“老五,你怎么能这样和舒先生说话?没规矩!” 商自在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先生,你可别往心里去,老五他就是这脾气,人浮躁,嘴碎。”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事。”他掏出烟递给商自在和商自满:“你们出去这半天有什么发现吗?”商自在也正色了:“我们就在乡里打探了一下,《苗岭迷雾图》的下落还是没一点音信,不过却有别的发现。” 舒逸问道:“什么发现?” 商自在说道:“我们发现西边的独峰半山腰有个秘密的所在,那是个溶洞,尽管入口做得很是隐秘,还是让老五给发现了,我们进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藏着一些好东西,古董字画什么的,字画保护得很好,用防潮油纸包啊裹的,对了,还有一些法器和现金。” 舒逸轻声说道:“可能是这次来的什么人发现了那个洞穴,又把那当成了一个天然的蕴藏室。”商自在摇了摇头:“那地方充满了阴戾之气,对了,我们还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味道就像火葬场焚尸的气味,于是我就四下里看了看,在洞里的一角残留着一些灰烬,我仔细地看了看,闻了闻,我敢肯定那是人被烧化的骨肉之灰。” 舒逸楞住了:“你是说有人在洞里烧尸体?”商自在苦笑道:“按说是的,可是烧尸体总得引火吧?可除了骨肉之灰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灰烬。舒先生,不用柴火,那么怎么可能把人烧那么透呢?就连一点豆大的骨碴都没剩下,就算是用燃油也没有这样的效果吧?”舒逸心里也很是疑惑:“那依你之见?” 商自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判断错了吧。” 商自满的嘴角动了动,可是他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商自在看在眼里,也不好当着舒逸问什么。舒逸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吧!”商自在点了点头:“好的,我带你去。” 商自满忙说道:“三哥,我就不去了。” 商自在淡淡地说道:“既然你累了就好生歇着吧!” 谢意和付琳也跟着去了,就留下商自满一个人。见舒逸他们走远了,商自满从身上掏出了个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舒逸手上已经有三幅画了,我们必须耐心地等等,等他把另外两幅找齐喽再下手。”商自满轻声说道。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嗯,这事急不来,不过我听说你那三哥在这件事情上和你不对付?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一定要把他争取过来。” 商自满叹了口气:“恐怕难,我三哥认死理,他可是说了,老太爷的话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甚至还警告我,说如果我敢对‘蚩尤血’有什么想法,他会剥了我的皮!” 女人冷哼一声:“那你呢?他吓吓你你就怂了?”商自满为难地说道:“这倒不是,我尽量躲开他,不让他知道。”女人冷冷地说道:“商老五,你以为纸里可以包住火吗?”商自满也知道这件事情商自在一定会知道的,只是个时间问题,他的心里也一直为这事郁闷着。 商自满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女人说道:“如果真到那步,你这三哥真想要你的命,你说你能怎么办?”商自在沉默了,说实话,他的内心里还真是怵这个三哥,至少如果真的要斗起来,他还真不是商自在的对手。 女人轻声说道:“商老五,真到那个时候不是你杀了他,就是他杀了你。你好好想想吧!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这个时候争取一下主动,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商自满说道:“可他毕竟是我三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女人笑了:“兄弟?你拿他当兄弟,可他呢?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听老爷子的话么?别说是因为孝顺,那是因为他即将是古屯下一任的堡主。”商自满的眉头扬了扬,商自在可是说过无意于古屯的堡主之位,他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不可能!” 女人说道:“好吧,相信不相信在你,你也知道他警告你了,是谁给他这个权利?除了你家的老爷子,谁还会给他对付自己亲弟弟的权利?你想想吧,在老爷子的心里,你商自满到底算什么东西。” 女人挂断了电话,剩下一脸苦涩的商自满,商自满的脸色很难看,苍白,渐而铁青,突然他的眼里露出了凶光:“三哥,你不仁休怪兄弟我不义!”商自满喃喃地说道。 “我以前也来过独峰的,只是从来没发现有什么溶洞。”舒逸说道。 商自在笑了笑:“我也没发现,还是五弟他眼尖。因为它的入口在山腰的背山处,下面很陡,一般是不会有人会走到那去的。”舒逸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发现的?”商自在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自满就要小解,因为山这面对着小路,他就绕到了后面去,这才发现的。” 不时四人已经来到了独峰的山脚下,这时谢意指着前面不远处山道上一个人影:“咦,除了我们竟然还有人上山?”舒逸也看到了,他说道:“走,上去看看是谁!” 舒逸和商自在先走到了那人的身后,那人听到后面有动静,下意识地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留着齐肩膀的长发,戴着一幅眼睛,穿着一身休闲的服饰,最独特的是他那红色的马甲,马甲有很多的口袋,都装得鼓鼓的,他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双肩包,胸前挂着一只相机,很高档的尼康单反相机,背包上还横放着一个一米多长不是很粗的小包,舒逸知道那里面应该是相机的三角架子。 舒逸笑了:“这位先生一定是个摄影爱好者吧?西乡是个很美的地方,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值得你用相机记录下来!”男子笑了:“你说得对,我已经是第三次到西乡来了,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 接着男子从身上掏出名片夹子,笑着分别递给舒逸和商自在:“我叫沈靖武,《林城日报》副刊的记者。”舒逸接过名片:“原来是省报的记者啊,幸会幸会!”这时谢意和付琳也跟了上来,沈靖武笑着说道:“这两位小友也是你们一道的吗?” 舒逸点了点头:“我们是一起的。” 沈靖武忙又把名片递了过去。 大家一起往山上走去,沈靖武说道:“几位也是来西乡游玩的?”商自在说道:“对啊,虽然西乡之外有的地方已经成了旅游区,可是啊,只有往里走才能领略到苗岭和风光和苗家的自然风情。” 第八十九章沈靖武 众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沈靖武不时的还拍两张照片。 因为沈靖武的出现,舒逸他们就不能太急着去找那个溶洞,只得跟在沈靖武的身边,观着风景。 商自在有些不自在了,他示意舒逸尽快将这个省报的记者给打发了,他可不愿意跟着在这山上瞎逛悠。 舒逸却不急,因为他发现这个沈靖武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沈靖武身上的这大包小包加起来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可他上山的时候竟然健步如飞,当然舒逸也能做到,只是舒逸可是经过训练的。 从山脚下到山腰,也走了四十多分钟,中间舒逸故意没有提出要歇脚,他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省报记者,他发现沈靖武竟然脸不红,色不喘,负重百十斤走了四十多分钟的山路这不是一般的记者能够做得到的。 商自在见舒逸对他的暗示没有什么反应,悄悄靠近了舒逸,正待说话,舒逸抬手制止住了。舒逸说道:“沈记者,有没有兴趣到山顶去看看?”只听到相机“喀嚓”的快门声,接着便听沈靖武说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俗话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商自在摆了摆手:“得,你们去吧,我老头子可受不了这个累!”谢意也说道:“我也爬不动了,先生,我就不陪你了!”商自在对付琳说道:“你也留下吧,给我捶捶背!”付琳原本是想跟着舒逸他们上山的,听了商自在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来到商自在的身后。 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沈靖武说道:“沈记者,看来这登高小众山的美事就只能你我二人同行了!”沈靖武无所谓,他笑道:“那我们就走吧?”舒逸也豪爽地说道:“走!” 越往上走,山路越是崎岖。 可沈靖武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吃力。 奇怪的是一路上两个人都同时选择了沉默,气氛很是沉闷,不过这样一来倒形成了一幅有趣的画面,这两人哪里像是登山观景的,倒像是爬山比赛。 终于,两人上到了山顶,独峰的峰顶很高,站在这儿能够把整个西乡尽收眼底。 “苗疆可真美!”沈靖武轻声说道。 “是啊,真美丽,不过可惜啊!”舒逸也发出了感慨。 沈靖武总算是把背包给放了下来:“可惜什么?”舒逸微微一笑:“沈记者到西乡来不会单单只是为了拍几张照片那么简单吧?”沈靖武也笑了:“那舒先生认为呢?”舒逸说道:“我哪知道。”说完他转身望着沈靖武,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沈靖武摆了摆手:“不会,谢谢!”舒逸自己点上了,吸了一口。 沈靖武坐在了自己的背包上,在背包一侧的吊袋里掏出一瓶水来,喝了一大口:“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你。”舒逸楞了一下,随即说道:“看来你是冲着我来的?”沈靖武摇了摇头:“不,我来不是冲你,而是冲‘蚩尤血’,不过我原本计划着下了山就去会会你的,一个偶然竟然让我们的见面提前了!” 舒逸也在地上坐了下来:“你不是记者?” 沈靖武望着他,露出笑容:“谁告诉你我不记者?”舒逸苦笑了一下,沈靖武说道:“我是在省报的记者身份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不过我还有另一个身份。”舒逸认真地听着。 “你听说过‘自然科学院’吗?”沈靖武轻声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华夏社会科学研究院的一个下属单位。”沈靖武笑了:“其实有一点你一定不会知道,自然科学院并不真正隶属于华夏社会科学研究院,恰恰相反,它是一个十分独立的部门,只是在华夏社科院挂了个名。” 舒逸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向他提起过华夏对于异能者的管理有两个部门在具体实施,其中一个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当初他也曾想那另外一个是什么,只是这个部门比那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更为隐秘,就连商老堡主那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知道,莫非…… 沈靖武见舒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说道:“在华夏社会科学研究院里的那个‘自然科学院’说白了,更多是个摆设,真正的‘自然科学院’它所涉及的是一个与现实社会截然不同的一个领域,而我们接触的都是一些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人,研究调查的都是一些用常人的认知和思维不能理解的人或者事!”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个‘自然研究院’是不是就是和‘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一样,对异能者进行管控的神秘部门?”沈靖武点了点头:“是的!我是研究院调研二处的处长,我的任务就是针对西南省的异能领域进行监控,当然,在西南三省涉及这一领域的大事我有绝对的处置权。” 舒逸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位沈记者,或者说沈处长。 舒逸轻声问道:“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不知道沈处长……”舒逸还没说完,沈靖武就说道:“舒先生,此刻我也不叫你舒处,你也别叫我沈处,你可以叫我沈哥或者沈记者,行不?”舒逸笑了:“好,沈记者,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请沈记者给我解惑!” 沈靖武点了点头:“舒先生尽管说,沈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舒逸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你们和‘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的工作之间交叉的部分很多,为什么又一定要分成二个机构?合二为一不是更便于管理吗?”沈靖武淡淡地说道:“你如果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舒逸还真的不知道,他原本以为华夏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经明了了,可是这次他才发现有的领域对于他而言还真是一片空白! 沈靖武咳了两声:“‘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他更多涉及的是灵异的领域,当然,对异能者他们也有干涉和管理的责任,记住,这是责任,你也知道,每个国家都有一定数量的异能者,虽然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华夏十几亿人,就算百万之一,你算算也是数以千计,况且百万分之一只是个假设,事实上二十万人里就很可能出现一个异能者。” 舒逸吃了一惊,这个比例也太高了吧? 沈靖武说道:“也就是说整个华夏差不多有近万数的异能者!而我们‘自然科学院’就是负责针对这万名异能者的管理。异能者之所以不敢入世造成混乱,也是因为我们的存在。” 舒逸说道:“我明白了,‘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有义务协助你们对异能者进行管理,可是他们更主要的精力却是花在那些灵异事件上,他们针对的面更广对吧?” 沈靖武又点了点头:“是的,像湘西辰家、言家之流就是他们主要关注的对像,当然,还包括各种遗传宗教的各种法术,例如萨满教、莲花教等等,还有就是少数民族地区的各种蛊术巫术!” “所以我们的职能有交叉,但一般他们是不会涉及异能领域的,因为他们的事情自己都忙不过来,我们则不同,就好像哪儿出现一个有异能的人,我们就会第一时间接触,然后鉴定他的异能属性和等级,看看是不是适合国家征用,达不到国家征用条件的,就会让他知道异能者必须遵守的规矩,一旦他们怪以异能来祸害国家,那么他将面对的是严厉的惩罚,那就是毁灭!” “当然,要让这些异能者安守本份,就必须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或是提供良好的工作机会,固定且丰厚的经济收入,让他们不会因为贫困或者贪欲而去铤而走险。” 沈靖武的话让舒逸对这两个神秘部门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叹了口气:“假如不是因为这次到苗疆,我还真不相信会有异能者真正的存在。”沈靖武笑了笑:“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很独立的领域,不得为外人知的领域。当然,人们从一些国外的影视作品中或多或少看过关于异能者的事情,可那毕竟是文学作品,现实远不如文学作品美丽,相反,更为残酷。” 舒逸问道:“你的身份有多少人知道?”沈靖武摇了摇头:“目前只有你、院里的领导和总部首长!”舒逸又问道:“圆法居士,不,应该说我们的顾天意局长和车锐副局长你应该知道吧?”沈靖武笑道:“他们行事总是那么高调,想不知道都难。” 舒逸说道:“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沈靖武点了点头。舒逸问道:“我能知道你来西乡的任务吗?” 沈靖武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而且你必须知道,因为我是来配合你工作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又是一个来配合他工作的,他就有些糊涂了,自己原本是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偏偏卷入了这样诡异的事件,这还不算,身边还多了一帮还分不出敌友的奇异的人。 第九十章暗室 “你不信我的话?”沈靖武见舒逸一脸的苦笑,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舒逸忙说道:“哪里,沈,沈记者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你说吧,‘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顾局也给我派了两个助手。”舒逸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一眼沈靖武,沈靖武淡淡地说道:“我和他的来路不一样,舒先生,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舒逸眯着眼:“沈记者的来路又是……” 沈靖武笑了:“舒先生,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他递给舒逸一个绿色的小本,舒逸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笑了,向沈靖武伸出手去:“欢迎你,沈记者!”沈靖武和舒逸握了握手,然后收回了那个绿色的小本。 舒逸说道:“你现在住哪?”沈靖武摇了摇头:“你还真别说,诺大的西乡还真难找个住处。”舒逸说道:“这样吧,我们住在小水电站,那儿还有空的房间,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顺便你也能见见我身边的那些人!” 沈靖武点了点头:“也好!”舒逸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先提醒你,龙飞扬,就是顾天意给我安排的两个助手中的一个,那人很厉害,他能够读心,你是行家,应该知道吧?”沈靖武点了点头:“来之前我就研究过他的资料了,包括那个孟静,因为我的任务之一就是帮你甄别身边的人。” 舒逸说道:“我救过他的命。”沈靖武说道:“一码归一码,你也知道,有时候人做事不由己,在人情上面还有纪律,还有国法。”舒逸笑了:“只怕是有人扯虎皮做大旗也未可知。”沈靖武正色地说道:“虎皮一旦落在特定的人身上,它就是大旗!” 舒逸楞了一下,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沈靖武这话说得在理。 这个问题是不能深究的,舒逸问道:“你就一个人来的?”沈靖武喝了口水:“嗯,不过这儿也有我们的人。”舒逸说道:“那你还愁没地住?”沈靖武摇了摇头:“那是步暗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直接和他联络的。” 舒逸说道:“真是复杂,有时候很简单的问题搞得像对敌斗争一样。”沈靖武说道:“你还别说,这比对敌斗争还要残酷,不仅仅是华夏,而是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的。异能者有时候是国家的宝,可一旦他们看不清自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时,他们造成的危害就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你就得经常的关注着这些人的动向,还不能明着来,因为要保证观察员的安全,这就注定我们必须也得有一条隐蔽的战线,舒先生啊,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沈靖武轻声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吧。” 沈靖武这才说道:“有时候敌人和朋友并不像是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明明你觉得是朋友,可是最终却成了你的敌人,有时候明明你认为是朋友,甚至感觉对你能够掏心掏肺,但偏偏那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敌人。” 舒逸其实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感性,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儿,可是他永远也改变不了。舒逸苦笑了一下:“受教了!” 沈靖武叹了口气:“看来陆局说得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舒逸歪头看了他一眼:“陆局很了解我。”沈靖武补了一句:“陆局很担心你!” “陆局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次他帮不了你什么,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沈靖武说完,站了起来:“我们该下去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两人下到半山腰,商自在他们还在。舒逸路上已经把他们上山的目的给沈靖武说了一遍,沈靖武到了山腰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 等沈靖武离开以后,商自在才说道:“舒先生,你们在山上呆那么长的时间,都聊些啥啊。”舒逸笑道:“他在教我摄影呢!”商自在笑道:“摄影?舒先生还有那兴趣。”舒逸说道:“是沈记者太热心了!” 商自在楞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进洞去吧。” 商自在带着三人来到洞口,谢意说道:“伪装得真好,不细心一点还真发现不了。”商自在摇了摇头:“这伪装应该不算什么,你们看,这里的土坯,这应该是原先封洞的时候留下的,如果不是土坯被破坏掉了,这洞口才真是没人能够找到。” 四人进了洞,谢意惊讶地说道:“真美,这就是溶洞啊?”舒逸笑道:“第一次见到吧?”谢意点了点头,手中的电筒到处射着:“要是有些五颜六色的灯光那就更美了!”付琳说道:“要想看有机会回林城你可以到天河潭去看看,对了黔南的尧林溶洞也不错,洞里不仅有美丽的钟乳石,还有水路呢,可以坐着船游。” 商自在淡淡地说道:“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什么事物啊都图个新鲜。” 下了石阶,就到了那个空旷的所在,果然堆了一堆箱子,油纸布搭在上面,地面上也支着木头。舒逸轻轻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是临时放在这儿的。”谢意问道:“为什么?”舒逸笑道:“那些古董字画放久了会受潮,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这些东西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转移走的。” 谢意担心地说道:“那我们进来会不会和他们撞上?”舒逸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商自在领着舒逸走到了那堆骨灰的面前,已经因为地上的湿气而化了水,但空气中的那股味道却没有散去!舒逸说道:“商大叔,这果然是烧人的气味。”付琳虽然也算是江湖儿女,听到舒逸这话也忍不住作呕。 舒逸站了起来,四处走了走,看了看,这个洞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舒逸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把洞口弄得这么隐蔽,难道就为了堆点东西?再说了,这些东西应该是近期才堆进来的,死人也是最近才烧的,可洞口按刚才商自在的话说,很早以前就封掉了,费这么大的劲洞里会没有什么秘密吗? 舒逸不相信。 可这秘密在哪儿,舒逸就是想弄明白。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堆东西上,他走了过去,掀开了油纸,拿出了其中一个画卷,画卷倒是也用油纸封着的,舒逸认真地看了看,油纸上有薄薄的一层水雾。舒逸低头看了看地上,他的心里渐渐有了计较,他说道:“商大叔,你来看看,这底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几人都走了过来,商自在蹲了下去,伸手摸向这堆东西的下面。 下面垫着木头,把货物支撑高了几分,正好能够把手伸到里面去,商自在用力敲了敲,他的脸上露出惊讶:“舒先生,这底下是空的,下面一定有个暗室。”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好了,我们走吧!” 商自在楞了一下:“走?不看个究竟?”舒逸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付琳说道:“这万一让别人先进去了怎么办?”舒逸说道:“他们要进去早就进去了,要进不去怎么都进不去。”谢意也有些不死心:“先生,我觉得还是看一看的好!”舒逸说道:“过些日子吧!商大叔,这两天就劳您费心了,看看这洞里会不会有人进出。” 商自在点了点头,可脸上还是充满了疑惑。 舒逸笑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就告诉你们吧,之所以不挪动那堆东西,是因为没多大的意义,你们想想,如果他们真有本事进入暗室,里面的东西早就没了,还有必要用那些东西把入口给遮住吗?商大叔,你看过,底下那两层的箱子里都是些什么?” 商自在说道:“白石灰,我想是用来防潮的!” 舒逸摇了摇头:“那是幌子,弄两层白石灰就是因为他们怕这些东西被人见着了会起心搬走,搬走钱啊物的倒没什么,可一旦搬空了那暗室入口不就露出来了?所以就弄了两层白石灰,白石灰你总不至于也要搬走吧?” 大家这才都点了点头,付琳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为什么要放钱物啊?直接摆着白石灰该多好。”商自在叹了口气:“琳丫头啊,你想过没有,莫名其妙放一堆装了白石灰的箱子在这,不更惹人怀疑吗?” 舒逸笑了:“对,所以他们必须要给点甜头。” 几人离开了山洞,便往水电站那边走去,他们都没有发觉,就在山上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他们离去的背影,等到看不见了,那人才说道:“有发财的机会你们都不愿意要,傻瓜!”说完他也慢慢地摇头下了山,这人正是疯二。 才到水电站,舒逸就看到了站在空地上的沈靖武,他好像正在和商自满争执着,商自在也认得沈靖武:“自满,这是怎么回事?”商自满说道:“他非得说要在这儿住,我怎么说他都不肯走。”沈靖武看到了舒逸他有些激动地说道:“舒先生,你们也住在这儿啊?我听说这有个废弃的小水电站,所以才来的,你们也知道,现在西乡想找个住处真的不容易。” 第九十一章匪夷所思的理论 舒逸听了沈靖武的话,微笑着望向商自在:“商大叔,沈记者怎么说也算我们的朋友,你看呢?”商自在点了点头:“老五,不得对沈记者无礼,他是我们在山上遇到的朋友,既然沈记者没地方住,我们隔壁还有一个房间,你就住那吧!” 商自满这才说道:“沈记者,对不住了。”沈靖武笑道:“我也有不对,说话语气冲了些,还请商先生别介意。”舒逸说道:“好了,大家都别再客套了,沈记者,来,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我可说了,没床,用办公桌拼起了凑合一下,什么被子褥子的,你也别想了。好在现在是夏天,虽然早晚凉一些,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沈靖武说道:“没事,我也是走南闯北的惯了,比这艰苦的都住过,能够遮拦风雨我已经很满意了。”舒逸和商家两个老兄弟陪着沈靖武进了屋,帮着挪动了下桌子,没呆多久,商自在说道:“沈记者,那你就自己收拾一下,好好休息,我们就住隔壁,有什么事情吱唔一声。” 谢意和付琳没跟着来,两人在院子里聊天。 商自在和商自满走后,沈靖武对舒逸说道:“舒先生,你看,这才认识就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沈靖武的声音不小,想来他是想让隔壁屋子的商家兄弟听到。 舒逸说道:“沈记者别这样说,大家都出门在外,相互照应这是应该的。” 两人麻利地收拾着,总算有了些样子。 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一只烟点上:“这儿啊就是没办法弄吃的,我们要么去小饭馆凑合一顿,要不就是买点干的来对付。”沈靖武说道:“乡里的小饭馆好像也不多吧!” 舒逸点了点头:“从这走最近的小饭馆也要走半小时,那还有家小卖部,什么饼干啊,泡面啊都有得卖,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走一趟。不过没热水,只能啃干的,洗脸什么的后面有小溪。” 此刻隔壁的商家兄弟正在小声嘀咕着。 商自满略为不满地问商自在:“三哥,这沈记者什么来头啊?随便就往这领,这万一他有什么坏心思,可就是引狼入室啊!”商自在把刚才上山的情况大致向他说了一遍:“舒先生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就是个记者,听说是省报的记者。好了,别想那么多,舒先生说了,等莫家办完了丧事我们再住过去,也就再忍这一两天了。” 商自满不屑地说道:“人家还能让我们住进去吗?莫栋在的时候他是莫栋的客人,可是莫栋死了他根本就没在灵前出什么力,哦,丧事办完了又恬着脸要住回去,莫栋那媳妇儿会答应吗?”商自在楞了一下,虽然他并不怀疑舒逸的话,可是这样也确实不太合情理。 商自满说道:“三哥,我是不想呆在这儿了,吃和住都不爽,要不我们和舒先生说说,看看能不能住进老乡的家里去?” 商自在看了他一眼:“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舒先生就没准备住进老乡的家吗?”商自满摇了摇头:“不知道。”商自在说道:“住在莫家,是因为莫家的人都知道他和他身边的人大概都是些什么人,而住进老乡的家里就没有这么方便了,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状况,还可能会害了人家。” 商自在叹了口气:“既然老爷子叫我们凡事都听舒先生的,我说老五,你就别整天瞎捉摸了。”商自满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口传来舒逸的声音:“那沈记者,你先休息一下吧。”接着,舒逸经过了商家兄弟的门口,舒逸停下了脚步:“商大叔,我带谢意去莫家看看,你们如果没什么事这么就劳你们多费心了。” 商自在说道:“我也要出去一下,让老五和付琳在这吧!” 商自满不太乐意:“三哥,你去哪啊?”商自在说道:“我准备去独峰那呆会。”舒逸马上明白了商自在是要去那盯着,他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付琳说道:“先生,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舒逸说道:“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吧,怎么,有什么事吗?”付琳说道:“你可是和孟姐姐约好的,今天让孟姐姐帮你那个啥。”舒逸这才想起,孟静说过今天为他重塑梦境,不过此刻舒逸已经改变了主意,他说道:“没事,一会我会经过旅馆,我先去见见他们。” 沈靖武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他走出房门:“舒先生,你们要去乡里吗?”舒逸点了点头。沈靖武说道:“正好我也想去一趟,买点东西,然后找个地给报社发份传真。”舒逸微笑着说道:“那就一道吧!” 望着舒逸和沈靖武一同离开的背影,商自满的脸色很难看,商自在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姓沈的?”商自满反问道:“你难道就不怀疑吗?”商自在笑了:“我当然也怀疑,不过看样子舒先生和他的关系相处得还很不错的,舒先生看人很准,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商自满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商自在说道:“他的体质不是寻常的人能够表现出来的,当然,或许与他经常锻炼有关,再有他和舒先生在山顶独处了很长的时间,他们说了些什么?舒先生说他是在教舒先生摄影,可我不信。” 商自在说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向着西边的独峰而去。 商自满有些不明白了,三哥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难道三哥的意思是让自己盯着点这个姓沈的?可是三哥不是一直都对舒逸的话言听计从吗? “舒先生,和我吵架的那个人你得提防一点。”沈靖武说道。 舒逸笑了笑:“沈记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沈靖武点了点头:“我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敌意,不是针对我,而是你们!”舒逸不解地问道:“我们?”沈靖武叹了口气:“你们所有的人,不过我奇怪的是他的这份敌意竟然是在对他的那个哥哥的时候最盛。” 舒逸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沈靖武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也别太担心,这些日子我就跟在你身边吧,一定不会有事的。”舒逸问道:“是不是与你的异能有关?”沈靖武看了谢意一眼,舒逸说道:“没事,这是我的人。”沈靖武这才说道:“对,我能预知危险,不过有个时间限制,就是五分钟后发生的危险,而且只是针对自己及在自己身边的人有效。” 舒逸苦笑道:“五分钟?这已经很厉害了,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沈靖武淡淡地说道:“我一直努力,想发掘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时间再延长一些,可惜,十五年了都没能够做到。”舒逸叹了口气:“满足吧,有这能力你永远都遇不到意外!提前五分钟你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谢意说道:“真羡慕你们这么有异能的人,很多在我们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你们来说那就是小菜。”沈靖武听了谢意的话,露出了笑意:“小谢吧?”谢意点了点头。 沈靖武说道:“其中你不用羡慕别人,我们院长曾经做过一项研究,最后他对我们说,不要因为自己是一个异能者而沾沾自喜,其实每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成为异能者,只是他们没有遇到特别的机缘罢了。” 谢意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沈靖武说道:“每一个普通人都可能拥有异能,只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就我接触的异能者,他们的异能都是后天才发掘出来的,有的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也有的是因为遭遇了巨大的人生变故,突然就激发出来了。” 舒逸眯起了眼睛,望向沈靖武淡淡地问道:“你们现在不会在研究激发常人异能的课题吧?”沈靖武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院长提出这个构想也只停留在学术研讨的层面上。院长说这样的课题不能做,它违反了自然之道,而且很可能会造成社会的惶恐。” 舒逸这才松了口气。 沈靖武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听说有人很对我们院长的这套理论感兴趣,甚至还偷偷成立了实验室,不过他们做得很隐秘,我们几次派出侦察员都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舒逸说道:“哦?除了你们‘自然科学院’还有谁有能力从事这样的研究?” 舒逸才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想到了另一个部门也一定有这能力,那就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果然,沈靖武说道:“那个人就是顾天意,舒先生,知道为什么顾、车之间会有那么大的矛盾吗?” 舒逸说道:“两人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而他们争夺的目标就是‘蚩尤血’。”沈靖武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没有深入的调查,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够轻易地对顾或者车进行调查,因为没这个权限。” 第九十二章古铜钥匙 舒逸听到沈靖武这话,不由得联想到了陆亦雷曾经告诉他的,圆法的资料陆亦雷都没有调阅的权限,他说道:“沈记者,你是说顾天意他们已经在偷偷进行异能者潜能开发的实验了?” 沈靖武说道:“是的,其实这才是首长最担心的,虽然现在华夏的异能者也不算少了,却被良好的控制在一定的数量和范围,可如果他们的研究成功了,那么异能者的队伍会更加的庞大起来,那样国家对异能者的管理就会失控。” 他看了舒逸一眼:“还有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些异能者如果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用其他的什么方法控制住,那么你想,还有这将是一支多么恐怖的力量?所以我们思忖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这样做到底想做什么!”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舒逸也回答不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车锐是什么态度吗?”沈靖武摇了摇头:“不知道,表面上看车锐和顾天意之间有很大的矛盾冲突,但我们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我倒觉得车锐应该是可以谈谈的,舒先生,这件事情我来之前也征求了首长的意见,他说让你试探着与车锐接触一下,车锐可能知道很多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舒逸有些头疼,看过那本笔记以后,舒逸对于车锐和顾天意的来历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认识,还有,从车锐的行事作风来看,这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做事果断,手法干净利落。这样的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相与的,再说了,自己和车锐之间根本就没有一点瓜葛。 可是沈靖武都说这是首长的意思了,他也只有点了点头:“好吧,我试试。” 到了乡里舒逸、谢意就和沈靖武分开了,舒逸带了谢意去莫家,沈靖武去办自己的事情。他去办什么事情舒逸没有问,舒逸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淌了这趟浑水。他至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从第一次见到圆法,圆法就在一步步地引他入套。 今天是莫栋在家里停灵的最后一天,明天一大早就得上山了。 莫老汉已经来了,他颓然地坐在灵堂前的一张椅子上,桂芝已经从伤痛中打起了精神,这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在操办。莫家的几个本家婆娘也跟着忙碌着。 “舒先生,您来了!”桂芝淡淡地打着招呼。 舒逸点了点头:“嫂子,这两天想着你这儿忙,就没有来打扰。”桂芝说道:“我知道,先生,你心里能惦记着莫栋,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舒逸这才掏出一只大信封:“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桂芝看了一眼,她知道这厚厚的一沓是什么,她忙推却道:“舒先生,这不成,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舒逸硬塞到她的手里:“嫂子,别拿我们当外人,我们打扰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这点心意你必须收下。”桂芝无奈只得接到了手里:“先生,等明天上完山,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搬回来住吧,我听说你们住在小水电站,那儿又脏又乱的,什么都没有,比不上家里方便。” 舒逸说道:“好,好的!嫂子,我去看看莫老爹!” 舒逸来到了莫老汉的身边:“老爹,你回来了?”莫老汉抬头望了一眼舒逸:“走,上楼去,我有事情和你说。” 舒逸让谢意在楼下呆着,他和莫老汉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莫老汉关上了门:“你一定知道莫栋是为什么死的,对吧?”莫老汉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莫栋估计和圆法居士有什么关系。”莫老汉楞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也听说圆法来过,是虔婆告诉我的。” 接着他又抬起了头:“我问过桂芝,早些年莫栋去省城学习的时候得到了圆法的照顾,至于他和圆法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唉,桂芝也不知道。”舒逸说道:“老爷子,莫大哥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莫老汉叹了口气:“舒先生,你知道我这趟回去干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 莫老汉说道:“你等等,我给你拿样东西!” 说完他站起身来,在他那只破旧又有些脏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是用一张蓝靛的土布包着的,他坐回来,颤微微地把手帕给打开,最后里面露出了一把看上去很些年月的长着青色铜锈的黄铜钥匙。 如果疯二在这儿他一定能够认出这把钥匙和他手里的钥匙极其相似。 舒逸惊讶地说道:“莫老爹,这,这是什么啊?”莫老汉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爹的,我爹死了以后留给了我,我寻思着这玩意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我还想等我百年以后把它交给我的大侄子莫栋呢!” 莫老汉说到这儿,眼里流露出淡淡地悲伤:“舒先生,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东西招的祸?”舒逸说道:“应该不会吧,你藏着这把钥匙有人知道吗?”莫老汉摇了摇头:“按理说应该没有,对了,舒先生,你说这钥匙会不会和你们正在办的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舒逸听了莫老汉的话呆住了,他突然想起了那本笔记里提到的两把锁,两把钥匙,钥匙…… 舒逸轻声问道:“莫老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莫老爹说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舒先生,咱们之间虽然年龄隔了老鼻子,但彼此应该有了相信吧!”舒逸这才说道:“我想问一下莫老爹,你们家是不是布旺家族的传人?” 莫老汉像触电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用一种诧异的目光望着舒逸:“你,你怎么知道布旺家族?”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算是问对了。莫老汉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说道:“你知道西乡是什么地方吗?” 舒逸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回答道:“莫非就是布旺家族的所在?”莫老汉点了点头:“对,在老早以前,整个西乡都是布旺家族的土地,而居住在西乡的也都是布旺家族的人。” 舒逸说道:“我明白了,我想莫老爹这一支应该是嫡系吧?”莫老汉摇了摇头:“我们家哪是什么嫡系啊,我们是旁支。”舒逸说道:“原来是这样,可这钥匙?” 莫老汉说道:“这钥匙我确实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不过我想一定与家族的那个古老传说有些关系。”舒逸好奇地问道:“什么传说?”莫老汉掏出了烟杆,装了一锅子烟丝,舒逸忙为他点上。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是小时候听爷爷说的,爷爷说我们家祖上是家族的守护者,他还说家族的守护者还有很多,他们有个统一的名称,叫,叫什么锐。”莫老汉说到这儿,皱头眉头想了半天,却没想起来:“唉,我这脑子,老喽!” 舒逸心里却很清楚,莫老汉说的一定是“武锐”,可是他不敢乱接腔,他可不想变成自己向莫老汉解释,再说了,那本笔记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之所以把那笔记烧了就是不希望真有人能寻找到“蚩尤血”。 舒逸的内心是很复杂的,他既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想让“蚩尤血”真正的重现世间。 他轻声说道:“老爹,想不去就先别想了,往下说吧!”莫老爹点了点头:“爷爷说家族的守护者是在守护着苗家的至宝,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爷爷曾经说的这些话,后来我就想,他们说的那至宝应该就是‘蚩尤血’吧,于是我才想到了家里藏着的这把钥匙。” 舒逸说道:“莫老爹,你提到的那个守护者不是家族传承的吗?比如你祖上是,你爷爷是,然后传给你父亲,你父亲也是。”莫老汉说道:“那可不是瞎传的,爷爷说必须是有保护家族能力的人才可能成为守护者。” 舒逸这才点头说道:“这样啊,那现在还有守护者吗?”莫老爹笑了:“怎么可能,那都是些传说。”舒逸也跟着笑了。不过莫老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也说不定,假如真有这样的传承,他们应当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别人是不知道的。” 舒逸也是这样想的,他也怀疑现如今“武锐”是否还存在着,如果存在着,那么现在苗疆的乱局他们一定会掺和进来的,包括莫栋的死也多了一种可能性。 莫老爹把钥匙又小心地包好,然后递给舒逸:“舒先生,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看看对你们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帮助,如果事情完了,这东西还能留下来,你就还给老头子,算是留个念想吧!”舒逸慎重地接了过来:“好的,莫老爹,那我就先收起来。莫老爹,这次我们来西乡,得到了你的大力支持,舒逸谢谢你!” 舒逸恭敬地向莫老汉鞠了个躬,莫老汉笑着接受了:“桂芝没让你们搬回来吗?”舒逸说道:“她说了,明天出殡以后就让我们搬回来,是我自己搬出去的,我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亲友来得一定很多,我们呆在这反而不好。”莫老汉说道:“这就好!” 舒逸说道:“今晚我就不走了,跟着守一夜,明天送送莫大哥。”莫老汉的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第九十三章矛盾的根源 舒逸决定晚上为莫栋守灵,不过他得先到旅馆去一趟,刚才只顾着和沈靖武说话,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他让谢意回小水电站,他交待谢意一定要留心商自满,别让商自满和沈靖武掐起来。因为他知道商自在的心思在独峰上,甚至可能晚上都不回水电站。 舒逸还告诉谢意,今晚最好请沈靖武和他住一个屋,这样中间隔了付琳的房间,也能减少些摩擦。 和谢意分开后舒逸就去了旅馆,龙飞扬没想到舒逸会亲自过来了,孟静以为舒逸是为了重塑梦境的事情来的,她笑道:“舒处,你还真着急,我们正准备出发去你那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舒逸微微一笑:“我来是想告诉你,暂时不用给我重塑梦境了。” 孟静惊讶地问道:“什么?不是说好了的吗?”舒逸没有急着回答她为什么,而是对龙飞扬说道:“别乱刺探我的思想!”龙飞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舒逸说道:“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理由,不过我想会有需要的时候。”舒逸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原因,他可不想让龙飞扬窥探他的真实想法。 他索性岔开了话题:“对了,飞扬,能不能帮我约约你们的车副局长,我想见他!”龙飞扬楞了一下:“车锐?”舒逸点了点头:“对,我想和他谈谈!”龙飞扬皱起了眉头:“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舒逸说道:“我想搞清楚车锐和顾天意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哪来那么大的矛盾。” 龙飞扬吃惊地抬起了头,孟静也疑惑地望着舒逸。 舒逸笑了:“怎么了?” 龙飞扬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就能回答你,根本不需要见车局。舒处,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别和车局接触。”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烟来递给龙飞扬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为什么?” 龙飞扬说道:“你是顾局请来的人,车局对你一定会有很深的成见,你要和他见面的话虽然他还不至于对你不利,可是他可能也不会和你多说什么,反倒搞得大家尴尬,再说一旦顾局知道你和车局之间有了接触,他也会对你有所犯忌,这样一来你会弄得里外难堪。”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坚持想见见他,我也有我的理由,首先,我们是在做事,虽然说要做事先为人,但在我们的工作中行不通,为什么,太注意为人处事,我们就会存在偏颇,就像做官一样,做官的为人是什么,是站队,可是我们不需要站队,而是需要站在对的一面,正确的一面。” 他吐了一个烟圈:“你说得对,我是顾局请来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他顾天意的人,我来是做事的,做我觉得正确的,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做顾天意想做的事,明白吗?” 龙飞扬和孟静的眼里都闪出一抹光芒,那是肯定与赞许的光芒,他们庆幸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们早就决定跳出顾天意与车锐之间的矛盾纷争,认准了舒逸,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与舒逸保持高度的一致。此刻,他们再次被舒逸的价格魅力打动了。 舒逸说道:“你们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所在,这很好,可以说能够给我莫大的帮助,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人在局中,在两个局长之间又委屈了这么些年,你们的话多少都会带了一些自己的主观意识,如果我只偏听你们的话,那就会多少有些失真,所以我必须听听当事人的说辞。至于车锐会不会和我好好的谈,这不重要,哪怕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喜怒哀乐都会流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龙飞扬苦笑道:“我倒把这点给忘记了,舒处还是行为心理分析的专家。” 舒逸瞪了他一眼:“寒碜我吧?我要有你那本事还用得着分析啥?对了,要是带上你,你不是就能把他那点心思给读出来了?”龙飞扬的脸色一变:“舒处,还是别,我可不敢!”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孟静笑了:“局里谁不知道飞扬的这点能耐?不过舒处,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什么单位,‘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研究也是我们局的强项,所以对于飞扬的这个超能力,局里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还是顾局亲自负责的,他们发明了一个反读心侦测报警器,就缝在第一枚扣子上,只要飞扬起了对他们读心的心思,那玩意就会叫。” 舒逸笑了:“还有这好东西,不行,我得问他们要一个。” 孟静看了龙飞扬一眼,两人都笑了。舒逸看出两人的感情渐深,他甚至怀疑现在的两人还是不是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上。 舒逸打趣着说道:“小孟现在飞扬飞扬的叫得很顺口的嘛,怎么?不再叫龙大哥了?”孟静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舒逸这才回到正题:“说说吧,到底他们两个是为了什么以生的矛盾。” 听到舒逸的问话,孟静抬起头看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的内心好像也有些挣扎,只见他叹了口气:“舒处,这件事情我说了你可别传出去,这是我们顾局下了封口令的,谁要说出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孟静补了一句:“就连车局都不敢在外面乱说,虽然他一直反对。” 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龙飞扬这才缓缓地说道:“舒处,你一定也觉得异能者很神秘吧?”舒逸说道:“在认识你们之前,确实是的。”龙飞扬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告诉你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异能者,你相信吗?” 舒逸的心里一惊,他想到了沈靖武向自己提起过的那件事,但他马上就把思绪拉回来了,他不想让龙飞扬发现沈靖武的存在。他却不知道,龙飞扬并没有对他用读心术,此刻龙飞扬已经真正把舒逸当成了自己的领导。 舒逸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龙飞扬说道:“可你必须相信,原则上说,每个人都潜藏着超能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异能。异能者只是机缘巧合,碰巧把他潜藏的超能力给激发出来了。当然这样的机缘并不是人人都能够遇到的,其机率在二十到三十万人当中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这也是这世上异能者并不多见的原因。” 舒逸没有打断他的话,认真的,静静地聆听着。 “大约二十年前吧,有个专门研究生命科学的科学家提出了一个理论,就是刚才我提到的,异能激发理论,不过这个理论才提出来就遭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反对。理由我不用说了,舒处应该也能想到。”龙飞扬顿了顿,看了看舒逸。 舒逸笑道:“我明白。” 龙飞扬说道:“可偏偏有人上了心,那就是我们顾局,十年前他就在‘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研究处下面成立了一个项目组,项目代号‘唤醒’,主要从事常人潜在超能力的激发。不过这个项目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局里的两三个领导,就只有项目组的人员。” 舒逸轻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是项目组的成员?” 龙飞扬笑了:“我不是,可是不过项目组里有我一特别磁的哥们,虽然关系很好,可他也我也是讳莫如深,要不是一次喝醉了,他自己说错了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四年前车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调到我们局任副局长,这件事情在局里就不再是秘密了,一次在局干部会议上车锐突然就这个项目向顾局发难,他说顾局心怀叵测、欲乱华夏!” “这罪名可安得很大,顾局很是愤怒,可偏偏车局好像很有来头,顾局虽然气极却还是容忍了,在会上他下了封口令,车局当时很不以为然,可是当顾局把他叫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关上门谈了很久,出来以后,车局的脸色很难看,不过车局却因此闭上嘴。” 舒逸眯缝起眼睛:“你们说,是什么能够让强势的车锐闭嘴?”孟静摇了摇头,龙飞扬说道:“可能是顾局威胁他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不,应该是他们之间做成了某种交易,达成了某种妥协。” 龙飞扬说道:“嗯,应该是这样,也是因为车锐不再盯着这个项目,顾局才能够一直容忍他,也才会造成现在两个局长分庭抗理的局面。”舒逸心里隐隐有了计较,龙飞扬又说道:“一直以来顾局和车局在工作上就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几乎是各干各的,有你的地方没我,有我的地方没你。” 舒逸轻声问道:“他们这个样子,上面不知道吗?” 龙飞扬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不过在对待上面领导的时候他们倒表现得很和谐,至少面上很过得去。” 舒逸叹了口气:“你帮我约他吧,就明天晚上,今晚我得在莫家帮着守灵,莫栋明天就要出殡了。”龙飞扬说道:“我和孟静也去吧。”舒逸摇摇头道:“算了,你们就别去了。”龙飞扬点了点头:“那好,有什么事给我们来电话。” 舒逸说道:“记得帮我约车锐,等明晚我见了车锐,你们再把这件事情向顾天意汇报一下。”龙飞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笑了:“一来这样你们不会被顾局怪罪,二来也向他表明一个态度,我的态度!” 第九十四章丧俗之争 舒逸是在莫家吃的晚饭,晚饭后他给谢意打了个电话,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商自在一直就没有回水电站,估计是守在了独峰,水电站里只有商自满、付琳、沈靖武和谢意,不过还好,商自满一直呆在自己的屋里,反正干粮和水都是自备的。 倒是谢意、付琳和沈靖武约好了到最近的小饭馆去吃饭,付琳也顺带叫了一声商自满,商自满婉拒了。舒逸交代了谢意两句,也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莫栋停灵的最后一晚,可舒逸没想到,竟然在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晚饭后没多久,莫栋的阿妈家那边的人吵上门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莫栋的下葬问题,莫家与莫栋的阿妈家,也就是娘家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最后直接导致二两个家族的对战。当然,没有演变成为全武行,但那吵架的场面也算是惊心动魄了。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说西乡苗疆的丧葬习俗,家里死人了,首先要告诉的是娘家人,也就是母亲家的人,如果死者是男性,那么就告诉舅家的后裔,是女性则告知其兄弟。因为苗人认为世上只有舅为大,一旦家里有人去世,要在第一时间派人给舅家送去三尺五寸白布报丧。 在娘家人未来时,家人先为死者洗尸剃发敲牙。所谓敲牙则是针对死时牙齿齐全,没有掉落的人,那么就要敲掉他的一颗门牙,表示这人并不是夭折死的,是寿始正寝,以期能够早些投胎转世。 之后把碎银放入死者的口中,这是“含口银”,意为让死者在阴间能够得到安宁,子孙日后也能言语稳重。不过在入棺前这碎银得从口中取出,不然后世子孙会变得不善言辞,再或者成为哑巴,不会说话。 接下来就是把准备好的寿衣为死者穿上,寿衣只穿单数,或五套,或七套,内衣为白色,外衣为青色,男性为丝质绸缎长袍夹衣巴甲,女性的则多是自己织就的民族盛装,样式很像寻常的衣服,只是没有纽扣,以白布条代替。也有用一束青纱束在死者腰间,青纱的数目与死者年龄相等。 寿衣穿好之后就将死者移到薨床上面,所谓的薨床是用四块木板拼成的,下面垫着两根二人高凳,铺着白布,死者头向里,脚向外,先用纸钱盖上脸,再用白布将整个尸体盖住,然后又用崭新的被子或者被面覆盖其上。 死者的脚下会摆上一碗米饭,上面插着一双筷子,米饭的旁边是一块半熟的猪肉,再点了一盏油灯。 这里漏说了一点,那就是当家里有人死了,虽然家人都很悲痛,却是不能哭的,要先用两个泥丸烧香化纸,是谓“落气钱”,让死者上路有盘缠,不受穷不受气,然后请来阴阳先生,算算死者的生卒年月是不是相冲相克,如果相冲相克这叫“凶勾”,就得杀只大公鸡来“解勾”,不相生相克,或者已经经过“解勾”之后家人才能够哭的。 而之前桂芝在见到莫栋尸体的时候很是悲痛,当场就哭了,这她就已经坏了规矩,在通知人这件事情上桂芝也是先通知了莫家的人,后来在本家的提醒下她才记起去通知莫栋娘舅家的人。 这两件事娘舅家那边就很是不满,认为桂芝是本乡人还犯这样的忌讳,只是死者为大,这个矛盾被隐埋了下来,并没有在丧礼期间爆发出来。 今天晚上的矛盾是缘于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已经提到了苗家的丧葬习俗,还是把它说完吧,因为他们的争执还是与习俗有关。 刚才就到了死者移到薨床,安置妥当后,孝子守候两旁,烧香化纸,等候娘家人的到来择吉时入殓。 娘家人到来后,孝家子女要向他们下跪,意思是请娘舅家的人原谅他们做得不好,不够周全。舅家人会去查检尸体,一是看人死得是不明白,二是看死者衣着是否符合传统要求。如果死者是女性,那么规模还得由舅家来决定。 假如舅家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孝家除了诚心认错外还得及时的改正,直到舅家的人满意为止。 入棺的时候,鸣放三声铁炮及鞭炮以告示众人,此时子女配偶要一律回避,入棺前的所有事务都由旁系亲属来料理,而子女在父母病危临终的时候就开始避开了,入棺时亲属打着伞,遮住尸体将他抬到屋外檐下或者公共场所去装棺,不让他留恋家人,同时死者的脸必须遮挡严实,不让和亲属对面,怕死者把亲属的魂魄带入阴间,或者危害亲属的家人。 入棺后,棺木不加盖,这时子女可以来看了,他们主要是看死者在棺内是否摆得正,最好不偏不倚,这样风水才不会有所偏向,因为在苗家人看来,死者偏向哪边,哪房的子女就能我受荫庇。 金属物体坚决不能放进棺材的,那是犯凶,不吉利,会给子孙带来血光之灾。 之后停灵三五天,供亲友吊丧,孝家按五服规矩着丧服,亲生儿女是缌麻,就是腰间一根向左的草索缚着,穿草鞋。停灵期间孝子是不能随意离开灵堂的,亲戚朋友大多也陪同安灵,灵堂灯火不断,通宵达旦,晚上有孝歌唱响,一来是热闹灵堂,二来是消除众人熬更守夜的疲劳。 苗人以为人死之后是听不见说话的,但是能够听到歌声,所以亲人朋友就以歌来表达对死者的哀思。 出殡的时候,一路有人抛撒米和纸钱,这是买路钱,让死者能够顺利通过鬼门关。 再说是下葬了,苗家一般都是土葬,每家都有固定的坟山,坟山讲究风水龙脉,左山说是青龙,右山则是白虎,白虎要比青龙略低,象征了男女,如果白虎高过青龙,那么以后家里多生女,少生男,就是生男也是没有出息的。 不过有一点,非正常死亡的人是不能葬进祖坟山的。 而莫栋自然是非正常死亡,按习俗那就是要火化了葬在其他地方,莫家的本家都是这个意见,而舅家却不依。莫栋的舅家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吃公家饭的侄子,而这次是因公牺牲的,用他们的话说,别说是祖坟,就是进烈士陵园也是应该的。 原本市局也是想让他埋在烈士陵园,可莫家和莫栋的舅家都不答应,毕竟他还是苗家的人。可就是在是不是能够入祖坟山这事上,大家起了争执,吵了起来,莫栋夫妇只有一个儿子,在市里上高中,他望着两家争执的老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 其他几个充当孝子的都是莫栋的侄儿子,他们也跟着莫栋的儿子躲在一旁,茫然地望着这些老人们。 桂芝则在一旁哭得不成了人样,莫老汉掐着烟杆,阴沉的脸能拧出水来,舒逸和老虔婆就站在莫老汉的身后。而那个张松,在吵架开始的时候就不知道已经躲到哪儿去了。 莫老汉轻叹一声:“舒先生,让你见笑了!”舒逸说道:“虽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但是莫老爹,你也是莫家的长者,这样的情况最好莫家和舅家推选两个德高望重的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莫老汉没有说话,点了一锅子烟。 老虔婆说道:“老莫头,你不会真想看到亲家成仇家吧?” 莫老汉望了她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最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走到了两家人的中间大喝一声:“够了!都停下来,听我说两句。”莫老汉把两家人都震住了,莫老汉说道:“大侄子才死,尸骨未寒你们就在他灵前闹腾成这样!不是让宾客笑话我们莫家和他娘家不懂规矩吗?” 娘家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望着莫老头:“莫老二,那你说该怎么办?”这老头是莫栋的舅公,刚才他也是一言不发,此刻听到莫老汉说话了他才问道,敢情他也觉得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莫老汉说道:“舅老爷,你看这样成不,你们舅家派出两个代表,我们莫家也选两个出来,大家坐下来,和风细雨地商量着办。”舅老爷眯起了眼睛:“好,依你!”莫老汉说道:“那你们舅家的这些人除了留下来守灵的,是不是该干嘛干嘛去?” 舅老爷扭头对刚才吵得最凶的两个妇人说道:“你们这些婆娘,都领着孩子回去吧,这的事情我们先合计合计。” 莫老汉说道:“我在楼着等着你们。”说完他又对莫家的一个长者说了两句,然后往楼上走去,经过舒逸身边的时候他说道:“舒先生,要不你也跟着一起来吧,你来说句公道话。”其实莫老汉是向着莫栋的,依他的心思莫栋就该埋进祖坟山,可莫家其他的人意见有些大,所以他才想到拉上舒逸,多个帮腔的。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是自己给自己找活干。老虔婆望着舒逸,轻声说道:“你是个好人!”舒逸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能够让老虔婆得出这样的评价也不容易,老虔婆可不是个多话的主。他对老虔婆笑了笑,跟着莫老汉上了楼。 第九十五章梦境与现实只有一扇门的距离 夜里竟然起了雾,十一点多了,沐七儿和岩花都没有睡,两人就搬了椅子坐在走廊上,望着薄雾沉沉的夜的苗疆。 隔壁卫夫人留下的那两个男人也没有睡,他们能够听到沐七儿轻轻吟唱出的旋律。 两个男人一个叫阿杜,一个叫阿虾。两人甚至连灯也没关,这几个晚上他们都是开着灯睡的,虽然卫夫人并没有把自己撞鬼的事情告诉他们,可阿虾却告诉阿杜,接连有两晚上他都能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根本就不曾熟睡。 阿杜原先还不信,他说肯定是阿虾听错了,再不就是隔壁的女人晚上上楼拿什么闹出的动静,可在第三个晚上,阿杜也留心了一下,他确实没听到隔壁房间有任何动静,排除了两个女人上楼的可能,却还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 阿杜的意思是上去看看,可阿虾却说:“听说原来是夫人亲自住在这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才一晚她就不愿意在这住了,你可没见,第二天夫人的脸一片惨白,我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阿杜脸色一变:“你是说,鬼?”阿虾点了点头:“不然还有什么能够瞒住我们的耳朵,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楼上去?”阿杜胆子也不大,听了这话,也就死了上去察看的心思。 今晚两人听到沐七儿的歌声,阿杜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出去问问,是不是真的有鬼?” 阿虾苦笑道:“如果她告诉你有,你敢跑吗?”阿杜说道:“那倒是,不过老是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办法啊。”阿虾叹了口气:“就算我们去问,也得人家肯说啊,那两个姑奶奶根本就不曾拿正眼看我们。” 门口的岩花开口了:“沐姐姐,你说姐姐为什么就不出来见我呢?”沐七儿停止了歌唱:“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就那么肯定卫夫人见到的是你姐姐吗?或许她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这儿,她是在城里享福惯了的,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屋里正挨着门偷听岩花和沐七儿说话的阿杜悄悄对阿虾说道:“你听到没有,那女人还有个姐姐!”阿虾说道:“她姐姐不会已经死了吧?” “她的姐姐确实已经死了,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四下张望,屋子里没发现什么异常。阿杜咽了下口水:“你,你听到了吗?”阿虾点了点头:“听,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他们又听到岩花说道:“不应该啊,你想想她当初说要留下的时候那么的坚决,还有,第二天早上见到我们的时候她的脸色很难看,就连说话好像都没有力气,很虚脱的样子。” 沐七儿说道:“可是我们已经住了这些天,却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岩花幽幽地叹了口气:“舒大哥说他见过,还说她向舒大哥动手呢,她不是最喜欢舒大哥的吗?为什么会那样对舒大哥。” 屋里的阿杜和阿虾此刻还没有从恐惧中摆脱出来,阿杜说道:“不行,我要出去问问那女人,她姐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想拉开门,门没有闩,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开。看到他脸上那诡异的表情,阿虾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阿杜说道:“门,门打不开!”阿虾搭了把手,可门竟然轻轻地开了。 可当门开来的时候两人都楞住了,他们发现门外的走廊上哪里有岩花和沐七儿的影子。阿杜刚开口问道:“人呢?”就听到沐七儿的声音继续传来:“或许她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 阿杜和阿虾的脸上恐惧的色彩更浓了,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沐七儿的声音竟然是从楼下的走廊上传来的,阿杜大起胆子伸出了头向下望去,他脑子里乱掉了,他们不是住在二楼吗?怎么一下子跑到三楼来了?阿虾也是一头雾水:“杜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杜脸色苍白:“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阿杜的声音并不小,可却好像根本就没惊动楼下的岩花和沐七儿,阿虾还想问什么,就听到耳边一个女人的轻轻的笑声:“好玩吗?” 阿杜和阿虾吓得大叫一声,扭过头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再回头来的时候却看到楼梯口的地方站着一个红衣服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半边脸,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那张脸好比白纸,不,还泛着青色。 女人的五官很美,一脸的微笑,她缓缓地抬起了手臂:“来啊!过来啊!”阿虾楞楞地就朝着女人走去,阿杜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阿虾拖着这跑过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阿杜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幻觉,一定是幻觉!” 奇怪的是进了屋关上门后,岩花和沐七儿聊天的声音又在门外了。 阿杜平静下来了,他望向阿虾,阿虾的目光散乱而呆滞,就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站着。阿杜摇了摇他:“阿虾,你怎么了?快醒醒!” 阿虾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阿杜,突然,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玩吗?”猛地,他抬起双手箍住了阿杜的脖子,阿杜疯狂地挣扎着:“你,你疯了……”才说了几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阿虾的力气越来越大,掐得他差点窒息。 阿杜的眼前一黑,他知道再不出手自己这条命就算交待了,他掏出了身上的一把匕首,狠狠地向着阿虾的胸口刺去!终于,阿虾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阿杜咳了两声,慢慢地缓过气来,他望着倒在地上的阿虾,心里是无边的恐惧,他再次跑到门边,打开了门,这次他看到了门口坐着的沐七儿和岩花:“鬼,鬼,有鬼!” 他跑到了岩花的身边,指着他和阿虾住的那个房间,岩花和沐七儿对望了一眼,两人忙站了起来跑到房间门口,哪里有什么鬼? 两人用疑惑的眼光望着身后的阿杜,岩花瞪大眼睛说道:“鬼在哪啊?”阿杜说道:“她上了阿虾的身,我,我杀了阿虾!”阿杜凑上前来望屋里看了一眼,他彻底的呆住了,阿虾明明应该是被他捅了一刀,正中心脏,流了很多的血,倒在血泊之中的,可为什么此刻又躺在床上,他甚至还能听到阿虾打呼的声音。 阿杜惊叫了一声逃也似的跑下了楼,没入黑夜之中。 岩花皱起了眉头:“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七儿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或许他产生了什么幻觉,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沐七儿走进了房间,因为她觉得有一点奇怪,外面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为什么床上的阿虾竟然就没被吵醒。 沐七儿走到床前,轻轻拍了拍床上的阿虾,阿虾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沐七儿凑得很近的一张脸,他吓得忙向后退开:“鬼啊!”沐七儿说道:“什么鬼?是我!”阿虾这才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大姐,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道吗?我正做着恶梦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杜哥呢?”岩花没好气地说道:“说是见鬼了,一溜烟跑没了!”阿虾的心里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沐七儿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阿虾面如死灰,他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恐惧,因为沐七儿说起的阿杜的情况与他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不过却只是个梦。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但又想到阿杜跑了,他到时候怎么向卫夫人交差,只得问道:“你们知道他往哪跑的吗?” 岩花指了指阿杜逃跑的方向,阿虾二话没说就冲下了楼,向着那边跑去,他一边还叫着阿杜的名字。岩花和沐七儿都摇了摇头,她们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她们不清楚罢了。 阿虾没跑多远就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人影,他心里一惊,竟然是梦里那个穿着红色衣服,披散着长发的女人,女人低着头,看不到她的那张脸,可这样让阿虾更加感到恐惧。 女人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阿虾,接着,她露出了笑,不是微笑,而是一种狞笑,让阿虾感觉不寒而栗。女人说话了,那声音让阿虾感觉很是虚无飘渺,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地狱。 “你竟然还活着?”女人轻轻问道,阿虾强忍着恐惧:“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女人两个闪现就来到了阿虾的面前,阿虾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女人叹了口气:“你说如果一个人的心口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他还能活吗?” 阿虾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胸口,他看到胸口再慢慢地渗出血来,越来越多,他感觉到了身体正渐渐地冰冷,视线也慢慢地模糊:“我已经死了?”女人的身影飘远了:“谁被这样捅上一刀还能活吗?”阿虾还是有些不死心:“这不是梦吗?” 女人笑了,那笑声有些凄惨:“梦境与现实有时候就是扇门的距离!” 女人消失了,就像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只是阿虾缓缓地倒到了地上,心口流出了很多的鲜血,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六章岩芸 阿杜和阿虾都没有回来,岩花和沐七儿都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可是她们不知道内情。沐七儿的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她说道:“卫夫人的人跑了,要不要给她说一声?”岩花说道:“要不我们再等等吧,看看他们会不会回来。” 两人站在走廊上,望着那两个男人消失的方向,不过她们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层层的雾霭。 “沐姐姐,刚才我好像感觉到姐姐的存在。”岩花紧挨着沐七儿轻轻说道。沐七儿打了一个冷战,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什么鬼神。她说道:“什么时候?”岩花说道:“就刚才,在我们聊天的时候。” 沐七儿楞了一下:“那两个人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莫非……”沐七儿下意识地四下里望了望。就在沐七儿扭开头的时候岩花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红色的人影,她呆住了。 那人影就站在楼下的那株老松下面。 “姐!”岩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沐七儿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见岩花已经慢慢地向着楼下走去。沐七儿忙上前拉住岩花:“你去哪?”岩花没有理会,只是轻轻挣开了沐七儿的手。 沐七儿只得跟在她的后面也下了楼。 岩花终于看清了那个红衣女人,虽然她的脸色惨白,却依然掩不住她美丽的容颜。 红衣女人正对着岩花微笑,那双眼睛仿佛不再是那么空洞,隐隐有了光彩,还带着一丝温柔。“姐,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岩花站在红衣女人的面前,高兴地说道。 而沐七儿却看不见,在她的眼里红衣女人是不存在的,她开始担心岩花,他怕岩花是因为太思念岩芸而精神出了问题。 红衣女人看到了岩花身后的沐七儿,脸上的笑容没了,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绿光,呲着牙,一股浓浓的杀意冒了出来。她缓缓地抬起了手,她的手修长,而腥红的指甲也很长。 岩花一惊:“姐,别伤害她,她是我的朋友!”红衣女人用鼻子哼了几声,面上的恨意还是没有消除。沐七儿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逼近,她拉住了岩花的胳膊:“岩花,你到底怎么了?”岩花一把将沐七儿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沐七儿,一双眼睛望着岩芸:“姐,我不许你伤害她!” 岩芸终于开口了:“舒逸!”她说话的腔调很怪,而且看上去很费力,但岩花却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沐七儿是舒逸的女人,岩花淡淡地说道:“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岩芸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岩花,沐七儿仿佛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道:“是岩芸吗?你能不能让我看到你,我想和你谈谈!” 她推开了岩花,站到了岩芸的面前,虽然她看不见却隐隐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了。 岩芸也在望着她,岩芸脸上的表情原本是很木然,可她的眼睑现在竟然微微地动了动,岩花的脸上写着恐惧,她真的替沐七儿担心,她知道岩芸对舒逸的情感,如果真的因为这份情而迁怒于沐七儿,她还真有可能对沐七儿下手的。 出乎意料的,岩芸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抬手在沐七儿的眼着拂了一下,沐七儿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她看到了岩芸。 看到了岩芸以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沐七儿望着眼前的岩芸,虽然天人相隔,可却还是有着淡淡的伤感:“真的是你!”岩芸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沐七儿,沐七儿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对舒逸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包括你妹妹岩花也是一样的,只是我要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岩花,你们对舒逸的情感他都并不知情。” 岩花在一旁轻轻地叹了口气:“姐,沐姐姐说的是事实。” 沐七儿继续说道:“舒逸在苗疆呆的那些日子,得到了你们很多的帮助,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可他却仍旧没有忘怀,每每提到那段往事,他就会想到你们一家对他的好。没错,舒逸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是十几年前你们都太年轻,对吗?” 岩芸还是那个姿势,一点都没有动过。 沐七儿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和岩花现在是好朋友,好姐妹,我和舒逸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沐七儿才说完,就叫到岩花惊叫一声:“谁?” “我就说呢,怎么这儿阴气会这么重,原来是有人养鬼!”两条人影一下子从暗处闪了出来,竟然是辰龙和辰虎。沐七儿和岩花并不认识他们,不过她们发现岩芸却好像对他们很是惧怕,沐七儿沉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相视而笑,辰虎说道:“我们是专门捉鬼的人!”岩花淡淡地说道:“我数到三你们要是不走,到时候休怪我们不客气!”辰龙也笑了:“是吗?好吧,我也想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正说着,岩芸突然飞了起来,迅速地向辰虎扑去,辰虎冷然笑道:“米粒之珠也想放光华!”他一个闪身退步,手中多了一张符咒和一把木剑,只见他轻声念了一句什么咒语,左手的符咒竟然燃了起来! 像个小火球,他一扬手,火球就砸了出去,直直地飞向岩芸!接着他的人也凌空飞了起来,同时他咬破了左手中指,迅速地把血抹到了桃木剑上,剑尖直刺岩芸。 岩花冷笑一声:“找死!”岩花的嘴里轻轻吹着口哨,右手手腕一翻,一条金线射向半空中的辰虎,辰龙吓了一跳:“虎子小心!”辰虎半空中顿住了身形,急速地下坠,平平地落到了地上,而那金线竟然就像认定了他一样,追着就来了。 辰龙担心辰虎的安全,手中短刀亮了出来,直直砍向岩花,可是岩芸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瞬移就到了辰龙的面前,五指尖尖直插向辰龙的眼睛。 辰龙反手拍出一张符,岩芸只得躲到了一边,辰龙的短刀中途改变了目标,切向那条小金线,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金线蛇已经钻进了辰虎的手臂! 辰龙和辰虎都大吃一惊,脸色骤变。辰虎颤声问道:“你竟然是鬼草婆?”岩花冷笑一声:“连这点你们都没搞清楚竟然敢来我家撒野?”辰龙扶住一脸苦相的辰虎:“对不起,我们只是路过的,贸然出手也是因为见到厉鬼,怕她伤人。修道之人,以善为本,我们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辰虎见岩花不为所动,他叹了口气软了下来:“姑娘,念在我们出于好意,不知者不怪,你就放了我弟弟一马吧。我们一定马上离开,今晚的事情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岩花看了看沐七儿,又看了看岩芸。 岩芸的脸上满是怒容,呲着嘴并不想放过辰家兄弟。 沐七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辰龙和辰虎对望了一眼,最后辰龙说道:“我们是湘西辰家的人,我叫辰龙,他是我兄弟辰虎!” 沐七儿皱了下眉头:“湘西辰家?你们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两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辰龙说道:“我们是走迷路了,所以才到了这儿,惊扰了三位,对不起!” 沐七儿轻声说道:“岩花,放了他们吧!”岩花伸手一抓,那条细小的金线蛇就回到了她的身上:“滚!”辰龙和辰虎一溜烟地就逃了,岩芸好像很不解恨,她“嗯嗯”地哼着,想要追去,岩花说道:“姐,算了,由他们去吧!” 辰龙和辰虎已经跑出了两里地,辰龙说道:“妈的,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个鬼草婆!瞧那手段还真厉害!”辰虎一脸的惊魂未定:“那蛇不会有毒吧?”辰龙苦笑道:“当然有毒,不过她应该控制着的,她不催发金线蛇是不会射出毒素的。虎子,你也算是命大了。” 辰龙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那女人叫那个鬼草婆什么?好像叫她岩花?” 辰虎楞了一下:“岩花?这个名字很耳熟。”辰龙说道:“能不熟吗?苗疆第一蛊王就叫岩花。”辰龙想到这儿一阵后怕,辰虎说道:“没想到一个鬼草婆养鬼的手段还这么高明,并不比我们辰家差多少,你看那女鬼了吗?分明已经养成了厉鬼,用得好可比那些绿僵能耐多了。” 辰龙说道:“算了,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招惹,好在我们也有收藏,对了,那具尸体藏在哪的,起了回去给大爹,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应该是才死的,新鲜着呢。”辰虎说道:“要不是那具尸体我们也不会找上这个岩花,哥,都怪你,你说这尸体的阴气太重,一定是鬼怪作祟,害得我差一点就送了命!” 辰龙说道:“回去和大爹商量一下,今天我们这亏可不能白吃!苗疆蛊王,确实厉害,不过大爹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辰虎说道:“大爹可能也不会管我们这破事,你没听他说,苗疆现在的能人太多,让我们小心行事,夹起尾巴做人,否则会惹出很多的祸事。” 第九十七章夜探溶洞 谢意正在屋里陪着沈靖武说话,沈靖武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两人谈得倒也还投机,说实话,谢意从沈靖武这里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都是他平时很少能够接触到的。 “咚咚”,有人敲门,谢意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付琳。 “怎么还不休息,有事吗?”谢意问道。付琳轻声说道:“三叔已经超过一小时没给我报平安了。”谢意楞了一下:“这两天手机都没地方充电,或许没电了吧?”付琳摇了摇头:“电池是我白天专门拿到小卖部充好的,只要不乱用,用两三天是没问题的,我和三叔说好的,每隔两小时给我发条短信,现在已经三小时了,却仍旧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谢意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山去看看?” 付琳点了点头,可是她又有些担心:“五爷爷好像很早就睡下了。”她的目光望向沈靖武,沈靖武笑道:“你们放心地去吧,我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冲突的。”谢意看了看舒逸的那只大包:“沈记者,我们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谢意想了想还是给舒逸去了个电话:“老舒,商自在老爷子失去了联系,我准备和付姐姐上山一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西我让沈记者帮忙看着,行吗?” 舒逸说道:“去吧,没关系。” 谢意这才和付琳走了。付琳知道谢意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舒逸的那个包里可是装着三幅《苗岭迷雾图》,路上她轻声说道:“谢意,要不我自己去吧,我怕那三幅图……”谢意笑了笑:“没事的,先生既然这么说那就真的没关系。” 付琳问道:“你知道这个沈记者什么来头?”谢意自然已经知道了,不过舒逸交待过,沈记者的身份是坚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谢意说道:“不就是个沈报记者吗?会有什么来头。”付琳说道:“可我听五爷爷说这个人好像不简单,应该不会就是个记者。” 谢意说道:“付姐,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担心了,可是先生说了,让我陪你上山,至于东西嘛,可能那画并不在那包里,所以先生很是放心吧。”付琳想想应该是这样,要是画真的在水电站,舒逸不会那么放心地留在莫家为莫栋守灵。 晚上有雾,视线并不好,独峰也隐在了迷雾中。 付琳拉住了谢意的手:“拉着走,别走散了,山上的雾更大。”谢意感觉到付琳的手有些柔软,他不由得想起了肖楠,他最后还是没有能和肖楠走到一起,因为肖楠提出两个人要在一起的话,谢意必须留在她的身边,这就意味着谢意不能够再和舒逸在一起,不能再和战友们一起工作。 谢意选择了分手,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喜欢肖楠,但他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他热爱自己的事业,更不愿意离开舒逸,无论是谢意还是镇南方,他们都是孤儿,在这个世界上舒逸是他们最亲的人。 想到肖楠,谢意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下,付琳感觉到了谢意的细微变化,她扭头看了看谢意,谢意还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付琳轻声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想你的女朋友了?”谢意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红:“付琳取笑我。” 付琳说道:“告诉姐,女朋友是哪的?”谢意摇了摇头:“没有。”付琳笑了:“这么帅的小伙子,不愁没有姑娘家喜欢,我们古屯有很多漂亮姑娘呢,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一个?做我们古屯的女婿。” 谢意苦笑道:“姐,我谢谢你了,像我们这样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人那些事情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家吗?再等几年稳定些再说吧。”付琳叹了口气:“说实话,姐很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的,总比天天呆在古屯里要安逸得多,能够到处走,到处看。”谢意说道:“付姐,其实只要你愿意出去,应该很多地方抢着要你的。” 付琳知道谢意说的是她的异能,她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异能者真能那么自由的动用自己的异能?要真是那样你早就已经见识到很多的异能者了,就算你有异能,在现实社会你也只能够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 到了山脚,谢意说道:“商三爷有没有说他藏在什么地方?”付琳说道:“原本他就在山脚进山的路边藏着的,后来起雾了,他有些担心,就到了山腰去了。”两人加快了步伐向着山腰走去。 沈靖武没有睡,他静静地坐在床上,闭着眼睛。 他预感到了危险,只是那预感还没能够在他的脑海中形成画面。 沈靖武知道今晚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可是是什么事情呢?他现在却一点底都没有。谢意走的时候当着他打了那个电话给舒逸,沈靖武知道舒逸的大包里一定是装了很重要的东西,虽然舒逸没有向他提到过。 谢意和付琳走得那么爽快,是因为舒逸同意他离开的,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舒逸对自己很是信任,沈靖武没有想过要去躲避危险,虽然这危险不是真正冲着自己来的。他要安心地守在这儿,他要保证舒逸的这包东西不会出任何的问题,不能辜负舒逸对自己的信任。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蛐蛐偶尔的几声鸣叫。 沈靖武静静地坐在床上,坐得很端正,他闭着眼睛,这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不错,沈靖武的听力与他的预感能力一样的强大,他能够听到很远的声音,方圆半里内,哪怕是一只蚂蚁拖动树叶的声音只要他愿意都能够听得真真切切的。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能力,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强健自己的体魄,学习各种各样的防身术,国术、西洋拳、大刀再或者是击剑他都学过,他最自信的是他的自由搏击的水平,曾经还获得过全国专业比赛的第二名。 所以他下了决心,今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能让舒逸的包丢了,他此刻正在修心养性,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当然,他的身上还有着一枪东西,那也是他信心的组成部分,那就是一把手枪。 商自满应该是睡着了,沈靖武能够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偶尔他还翻一下身。 沈靖武对于商自满是有看法的,他总觉得商自满这人的心术不正,他甚至还怀疑商自满会不会对舒逸不利。 他并不指望商自满能够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帮他一把,他只希望这危险不是来自商自满就好了。对于商自满他从舒逸的嘴中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商自满的超能力是属于霸道型的,对于能够对别人的超能力部分或者全部免疫这本来就是一种超能力,而且用他们的行话来说是霸道的超能力。 而且他还知道商自满还是个古武者,和他这样的半吊子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如果商自满要对付自己,那么他只能够寄希望于那支手枪了,用手枪对付一个古武者,沈靖武想到这儿,心微微发凉。 独峰的半山腰上,谢意轻声问道:“付姐,我们都找遍了,还是没见到商三爷,怎么办?要不要给先生打个电话。”付琳想了想说道:“你说三爷爷会不会进了溶洞里去了?”谢意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不过看洞口的样子,应该不像。” 付琳说道:“进去也能够伪装洞口的。” 说着,两人拉着手进了溶洞。 溶洞里比中午的时候更潮湿了,两人能够清晰地听到钟乳石上的水滴滴落的声音,滴答…… “付姐,如果商三爷真的进来了,为什么洞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啊?”谢意轻声问道。付琳也不知道,不过她实在想不出如果三爷爷不在这儿还能去哪?付琳说道:“下去看看吧,或许他就在下面。”谢意也担心商自在的安危,两人慢慢地往石阶下走去。 “哎哟!”付琳轻叫一声,她像是踏空了一级,整个人就扑向了前面的谢意,也是谢意反应快,转身一只手扶住了一边的崖壁,另一只手抱住了付琳,软香在怀,谢意的心神恍惚了一下,但马上他就清醒了,忙放开了付琳,付琳的脸也羞得通红:“踩空了。”谢意轻轻拉住她的手:“没事,小心一点。” 这样的环境里,虽然付琳的年龄比谢意大,可却仍旧免不了对谢意产生了一些依赖的感觉,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天性决定的,在面对危险,恐惧的时候,女人更容易寻求依靠。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个宽阔的“大厅”,那股子烧人的气味已经淡了许多,谢意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谢意刚才甚至在想,商自在不会出了什么事,然后也给人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吧?这时付琳的手电筒射向了那堆箱子:“箱子已经被挪动了。”谢意看了一眼,果然是的! 第九十八章我叫疯二 远处传来了狗叫的声音,沈靖武皱起了眉头,这狗的叫声他白天听过两次,应该就是离这不远的那家农户养的,也就是谢意去借锄头给舒逸挖笔记本的那家,离这儿并不远。 这个时候狗这样的叫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听到了不熟悉的动静。是的,有两个人正向着小水电站这边走来,沈靖武听得出来,这脚步声很是陌生,莫非真是冲着这儿来的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商自满那均匀的呼吸声也没了,他仿佛是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无论沈靖武怎么用心的聆听,都没有他的一点声息。 沈靖武感觉到不妙,他一直对于自己的听力很是自信,他不相信商自满能够在他根本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离开水电站,就算他的动作再轻,都不该瞒得住自己,因为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是应该能够听到商自满的心跳的。 一种莫名地恐惧袭上沈靖武的心头,恐惧来源于什么,是未知,沈靖武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突然,他听到了声响,那是用汤匙刮玻璃般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的心里一惊,那种恐惧感更强烈了,到底是谁在弄出这种声音?他是怎么知道用这样的方式破坏自己的听力的?每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沈靖武的听力就会严重下降,降到普通人的程度,而要恢复则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看来自己的底细已经让人家摸清楚了。 沈靖武的心乱了!他掏出了枪,跳下床站到了门边,对方既然已经破坏了自己的听力那么下一步一定就会现身来对付自己了,沈靖武打开了枪的保险。 西边独峰的溶洞里,谢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付琳轻声问道:“怎么了?”谢意摇了摇头,他蹲下身去用手电查看那暗室的入口,付琳也蹲下身来:“能打开吗?”那是一块大约长一米五、宽七十公分的石板,石板盖得严丝合缝,好在石板中间的位置有两个铁环,铁环是嵌进石板里的,因为在石板上有凹槽,正好能够嵌住铁环。 谢意试了试,凭他的力量根本就提不起来。 付琳说道:“来,我们一起吧。”两人一人提住一个拉环,一起使力。石板终于动了动,可还是起不来。谢意皱了下眉头:“付姐,你觉得商三爷一个人能够把这石板给弄开吗?”付琳摇了摇头:“不可能,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进来!” 谢意说道:“出去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请沈记者和商五爷来帮把手。” 付琳说道:“你还是担心三爷爷会在里面?”谢意叹了口气:“要是真在里面,那一定不是他自己进去的,而是被人弄进去的。” 付琳担心地说道:“三爷爷不会已经……”谢意说道:“别瞎想,如果他真在底下,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你想想如果是你杀了人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人给藏进去吗?如果他没有进洞,出事的可能性就更小子,以商三爷的身后,就算打不过,跑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唯一的解释,一定是去追什么可疑的人去了!因为追得紧,所以没时间给你发信息。” 付琳苦笑道:“发不了信息打个电话总成吧?” 两人往回走,很快就出了溶洞。谢意突然发现打电话让他们来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沈记者是肯定不能离开的,而至于那个商自满,他对付琳说道:“沈记者还得看着行李,你看能不能请你五爷爷来?”付琳点了点头,接过谢意的手机拨打了商自满的号码,关机的。 付琳说道:“五爷爷的电话关机了!”谢意接过来找到了沈靖武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原本神经就绷得很紧的沈靖武吓了一跳,他接听了电话:“喂,哪位?”才说完一句话,他的电话竟然就没电了!沈靖武忙着想换块电池板,房间的门却打开,沈靖武吓了一跳,手机掉到了地上。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商自满:“沈记者,晚上睡觉最好把蜡烛吹了,不然很容易引起火灾的。”水电站早已经断水断电了,所以他们用的都是从小卖部买回来的蜡烛。 商自满说完,看到了沈靖武掉到地上的手机和握在手里的枪,那枪口竟然是对着他的。 “沈记者,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记者也配枪了?”面对商自满的诘问,沈靖武这时也冷静了许多:“仿真枪,我带着防身的。”商自满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我就不打扰沈记者休息了,那东西最好收好,很容易走火的。” 商自满转身正准备带上门:“谁?出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沈靖武也上前两步,到了商自满的身后。 黑暗中走出了两个人影,从身形看是一男一女。 商自满手中的电筒打亮射了过去。两人的年纪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穿着都很时尚,看上去就像是城里的商二代,男人虽然不帅,却称得上酷,女人称得上美女,特别是那一对豪乳很是惹眼。 男人开口说话了:“舒逸的房间在哪?”他一口的官话,开口就问舒逸的房间,沈靖武皱起了眉头,看来他们果然是冲着舒逸的那只大背包里面的东西来的。 商自满淡淡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人静静地站在男人的身后,一言不发。男人微微一笑:“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听我们的话,别惹恼了我们,否则你们就死定了,对了,那个叫莫栋的应该还没走远,你们正好可以搭个伴!” 商自满冷然说道:“是你们杀了莫栋?”男人说道:“是,也不是!人是我们杀的,可杀他却不是我们的意思,明白吗?”沈靖武说道:“明白,你们充其量就是人家手里的一支枪!”他话才落,手中的枪枪口已经对准了那个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不过我想你们一定会失望。” 男人没想到沈靖武会突然掏出枪来,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凶光:“你会后悔的!”他才说完,沈靖武的枪便脱手了,而夺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身边的商自满。虽然沈靖武之前对他也有着防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商自满竟然会和来人有勾结。 就在商自满夺过他的枪的同时,他抬起脚一脚就向商自满的腹部踢去,可惜他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商自满,商自满是古武者,自幼习武,他的体魄与功夫都不是沈靖武可以比拟的。 那个说官话的男人也动了,他手中多了一把薄薄的铁皮刀,虽然薄,却十分的锋利,直接抹向了沈靖武的脖子!好在沈靖武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他的应变速度非常的快,瞬间向后退出了一米! 女人飞了起来,一声轻喝,拦住了沈靖武的退路。 “哈哈,打架了!好玩!”一个声音的出现顿时把院子里紧张的气氛给化解了。包括商自满在内,大家都吃了一惊,院子里何时多了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人过来拉住了沈靖武,简直就直接无视了商自满他们。他把沈靖武拉回到房间门口,奇怪的是商自满和那一男一女竟然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他们的脸上都还写着疑惑。 他们不知道这个猥琐还带着些微臭味的糟老头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就在他们还在脑子里面闪着这个念头的时候,糟老头就把沈靖武拉回了房间。 这样就成了沈靖武在房间里面,老头拦在房间门口,商自满和那对男女站在屋外。 老头好像根本就无视了门口的三人,他一脸的傻笑:“他们三个打你一个是不是你抢了他们的糖啊?”沈靖武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极品,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老头的脑子有问题。 商自满已经回过神来:“老头,我们有正事,你别在这捣乱。” 老头子转过身去望着他:“正事?什么是正事啊?”女人已经受不了了,她捂住了鼻子:“和他废话什么,快撵他走!”男人出手了,不过动作虽然看着很快,进攻却不很凌厉,他觉得对付这样一个疯老头根本用不了下重手。 沈靖武很纳闷,他的预感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细想:“老人家,这没你什么事,你走吧!”他焦急地说道,同时一把想拉开疯老头,免得他被男子伤到。 男人的片刀眼看就要刺中老头,老头竟然称出半步躲开了,而且他仿佛就是无心为之,因为他的目光望着的是商自满手中的枪,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哇,这玩具枪真漂亮。”他的话没说完,一把就抓了过来。 抓枪的时候他好像是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撞了一下商自满,商自满后退了一步,同时枪响了,一枪正打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半跪了下来。老头高兴得蹦了起来:“我打中了,真好玩!” 商自满仿佛明白了什么:“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在扭头的刹那又是一枪打中了男人的手腕,片刀落到了地上,然后他用枪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问我吗?哈哈,我叫疯二!” 第九十九章“武锐”第一人 疯二的出现打乱了商自满和那一对男女的计划,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疯子,但如果谁真正把他当成疯子,那他自己的脑袋肯定是出了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商自满和那女人在疯二的颠狂气势之下竟然都不敢乱动。 商自满微笑着说道:“疯二,我们在办事,你能不能先到别处去玩?”他不敢出手,摸不清疯二的底,他怕自己也遭到那男人的待遇。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那就是疯二应该是一个古武者,他的功夫就连商自满也看不出来,在他看来,疯二就像口井,深不可测。 女人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疯二,嘴里好像是在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疯二突然扭头望向她,一声怒吼,那吼声就像是打了个旱天雷,震得几人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女人也被吓住了,她张大了嘴呆在那儿。疯二又换上了他的傻笑:“如果我没看错你就是‘心煞’吧?” 女人被疯二一语道破,她的脸色变了变,疯二望着跪倒在地的男人:“‘心煞’身边的一定是‘补一刀’了?”疯二摇了摇头:“不对啊,你们这次出手的顺序有问题,为什么不先是你先夺心然后他再来一刀呢?”疯二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想了起来,突然他笑道:“我明白了,如果是那样你们死得更快,你得死,他也一样要死,一定是这样的。” 商自满叹了口气:“疯二,你到底想怎么样?”疯二说道:“你猜!”他的目光还是在“心煞”的身上:“你来着你的男人走吧,我看着你们心烦!”女人看了商自满一眼,目光中有些犹豫,但最后她还是拖起了“补一刀”迅速地离开了。 商自满想开口叫住他们,可是疯二的目光已经望向了他,那目光让他浑身不自然。 疯二叹了口气:“你也走吧!滚回你的古屯去,不要再来了!”商自满脸色忿忿,但他还是强忍着愤怒,他不敢对疯二出手,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输了。 疯二一出现就把“心煞”和“补一刀”给击败了,商自满自忖自己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而且“心煞”还是一个异能者,疯二一声“狮子吼”就轻松地破掉了“心煞”的攻击,商自满此刻早就失去了信心。 商自满低下了头:“我可以走,可是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疯二掏出了他的劣质香烟,点上一支:“你是商家的人,按规矩你是不能够踏入苗疆的。之所以容忍你们留下,是因为这次你们的来意是我们所能够接受的,可是你的做为让人很失望,你知道吗?” 商自满隐隐猜到了疯二的来历,可他还是不太相信,他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传说中存在的。商自满轻声问道:“你是‘武锐’的人?”疯二傲然地挺直了胸膛:“对!”商自满说道:“怪不得你这身功夫深不可测。”疯二笑道:“那是当然,疯二可是‘武锐’第一人!” 沈靖武来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武锐”是什么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疯疯颠颠的老头竟然会是“武锐”的第一人。他望向疯二的表情也丰富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疯二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为什么会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 不过沈靖武明白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原本他预见到的危险为什么最后没有形成真实的画面,那就是因为自己最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 商自满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传说中的这个神秘组织给盯上,现在还要驱逐他离开苗疆。被“武锐”驱逐的人是不能再留下的,否则他可能就会永远留在这,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那就是长葬苗疆。 商自满说道:“我真没想到,‘武锐’竟然还真的存在!” 疯二淡淡地说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商自满抬起头望着疯二:“能够告诉我‘武锐’现在还有多少人吗?”疯二傻笑着说道:“怎么?你还真想与‘武锐’周旋下去吗?”商自满摇了摇头:“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能说那就算了。” 疯二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历代‘武锐’的人数都不会多,现在我的只有六个人!不过如果你想打什么主意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的疯二不敢说,但我敢肯定,随便来一个就能够把你招呼得很好!” 商自满叹了口气:“疯二,打个商量好吗?我三哥上了独峰,能不能等他回来我和他交代一下再离开?”疯二说道:“不必了,你走吧,你三哥那儿我们会替你说话的。”商自满一脸的苦涩,他说道:“那好吧!”说完他返回了自己的屋里,取了东西就走了。 疯二望着他的背影说道:“记得我的话,离开苗疆,回古屯去!把你做的一切告诉你们老爷子!我想他一定会以你的所作所为为耻的。”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沈靖武的疯二。 疯二把手枪还给沈靖武:“这玩具真好玩,有机会再借给我玩玩!” 沈靖武有种错觉,他还真搞不明白了,疯二到底上真疯还是假疯,但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沈靖武都不敢轻视于他,沈靖武接过手枪,轻声说道:“谢谢!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疯二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 他突然对着斜对面的山包上说道:“总是有人喜欢看人家装疯卖傻!对面的朋友,出来吧!”黑暗中竟然真的走出来一个人来,先是一个黑影,慢慢地沈靖武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戴着一副眼睛,脸上是儒雅的笑容。 沈靖武看到这个老头,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怎么来了?”疯二淡淡地说道:“我们金校长早就来了,就算我不出现,你也一定不会有事。” 来的人是金生水,竟然是金生水! 金生水说道:“我是跟着‘心煞’他们过来的,疯二,你不该把那两人放走的!”疯二说道:“为什么?”金生水说道:“他们就是杀莫栋的凶手!”疯二抬起了头,也不看金生水,只是轻轻地说道:“莫栋该死!”金生水皱了下眉头:“我们不是法官,不能裁决谁对谁错,更不能随便判定一个人的生死!” 疯二说道:“好了,金校长,我怕了你了,你也知道我们不是法官,不能裁决对错,不能判定生死,所以我才把他们放了,如果你还想说让我帮着警方抓凶手,对不起,我没这义务,金校长,你是官家的人,我不是,我就是一个小民,一个疯子!” 说完他身形一闪,就准备离开,可突然他又顿住了身形,接着退了回来:“帮我交样东西给姓舒的那小子。”他这话是对沈靖武说的。 沈靖武问道:“你说的是舒逸吧?”疯二眼睛一鼓:“不是他还有谁?”沈靖武点了点头:“好的。”疯二从口袋面掏出一个油纸袋,包裹得很严实:“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对了,不许拆开来看!” 沈靖武才接到手里,疯二就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沈靖武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奇人!”金生水说道:“确实是奇人,一个半疯半癫的人,竟然能够成为‘武锐’第一人,实在令人汗颜啊!”沈靖武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金生水说道:“你以为他在装疯吗?”沈靖武还真的一直以为疯二只是在装疯。 金生水却说道:“他并没有装疯,他是真的疯,只是别人不知道,他在背负‘武锐’职责的时候才是清醒的!这样的状态我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沈靖武楞住了,怎么可能?一个疯癫的人如何能够有这样的成就? 沈靖武说道:“一个疯子怎么可能那么厉害?”金生水说道:“这就是‘武锐’传承的可怕之处!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有哪些能耐!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找个时间和他好好的切磋一下。” 沈靖武说道:“你可别乱来,一直以来你和他们相处得都还很不错,千万别做傻事,我们的目标和‘武锐’的并不冲突,你要有唇亡齿寒的荣辱观。”金生水嘿嘿一笑:“我知道。”沈靖武说道:“你快走吧,上山的人马上就回来了!” 金生水说道:“那你自己保重!” 金生水走了以后,沈靖武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知道谢意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离这儿最多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了。 谢意对付琳说:“快点,我确定刚才听到的真是枪声,而且就是从我们住的地方传来的!”付琳担心地说道:“我五爷爷不会有什么事吧?”谢意苦笑道:“我也担心,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 没有找到商自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担心,谢意对商自在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虽然他有些不喜欢商自满。谢意说道:“希望他们都没事,不然先生一定会怪我的。”付琳眼睛微微发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开电站。”谢意说道:“商三爷要是真的有事我也会被骂死!” 第一百章牺牲品 舒逸还是没有能够送莫栋最后一程,因为他接到了谢意的电话,他必须赶回水电站去,他没想到就一个晚上竟然水电站那边真的出了事情。 “莫老爹,实在对不起,我得赶紧的过去一下,小谢那边出了点状况。”舒逸把莫老汉拉到一旁,轻声说道。莫老汉和谢意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他也有些担心地问道:“小谢怎么了?”舒逸回答道:“小谢倒没什么,是商家的人出了点事。” 舒逸并不了解事情的详细,所以他也无法对莫老汉说明白。莫老汉说道:“那你快去吧,我会帮你和桂芝说的,别耽误了正经事,莫栋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了!” 小水电站里就只有沈靖武、谢意和付琳。 付琳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红,还带着晶莹的泪光。谢意和沈靖武都没有说话,谢意抽着烟,低头思考着什么,沈靖武则抱着双手望着谢意。 付琳幽幽地叹了口气:“沈记者,五爷爷和那个什么‘心煞’他们是一伙的?”沈靖武微微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是他关键的时候夺下了我的枪。”付琳说道:“希望你没有骗我,也希望我五爷爷没事,不然古屯一定不会放过你!”付琳的声音不大,但沈靖武和谢意都听清了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激愤。 沈靖武淡淡地说道:“我想一个商自满还代表不了古屯,如果他真代表了古屯,而他的所作所为也代表了古屯的意思,那么我想古屯是不是还能存在就值得商榷了!”付琳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沈靖武:“你威胁我?”沈靖武轻声说道:“这不是威胁。” 谢意拉住了付琳:“付姐姐,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心平气和的说。” 付琳说道:“我能不激动吗?三爷爷失踪了,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想着来找五爷爷商量一下该怎么做,可现在五爷爷也让他们给撵走了!你说我回去怎么向太爷爷交待!” 沈靖武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很无奈,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并不是针对他来的,可偏偏最后所有的结果都导向了他。 谢意说道:“我已经给先生打了电话,他马上就会赶过来,付姐姐,相信我,先生回来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商三爷的,至于五爷,如果真像沈记者说的那样他一定会先回古屯的。” 付琳望向沈靖武:“或许我们不该再叫他沈记者,叫他沈处长更准确。”沈靖武苦笑了一下,为了解释清楚整件事情,沈靖武主动向付琳他们表明了身份,当然金生水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提,他只是提到了“武锐”和“武锐”的第一人疯二。 舒逸回到小水电站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三点了。 坐下来他就对谢意说道:“怎么回事?我就离开了一会就生出这许多的事情。”谢意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商三爷去了独峰,他是去监视那个洞穴,原本他和付姐姐约好的两小时发一条平安信息,可谁知道过了三个小时付姐姐都没等到他的短信,所以就来找我让我陪她一起去看看。” 舒逸自顾着点了支烟:“那你们去找到他没有?”谢意摇了摇头:“没有!”舒逸问道:“怎么可能,商三爷是老江湖了,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谢意苦笑了一下:“可确实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我们先是在商三爷曾经报告过的位置仔细地查了一遍,没找着,于是我们上了山,在山腰一些我们认为可能藏匿的地方都查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舒逸说道:“你是怕因为雾大,商三爷担心视线不好所以才移到山腰去的,对吧?”谢意说道:“对,那时候的雾确实很大,哪怕近在咫尺也同样看不清楚前面的人或是物。” 舒逸又问道:“所以你们后来的搜查范围也就放在山腰?” 谢意点了点头。 舒逸轻声说道:“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不是因为在山脚的时候被什么事情给引开了呢?”谢意说道:“这个,我也想过,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商三爷在独峰就是为了监视那个溶洞的,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事更重要?”舒逸又问明了晚上在水电站发生的情况,他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只是说道:“谢意,你陪着沈记者在这等着,付琳,我们去独峰走走!” 雾已经淡了很多,视线也渐渐清晰多了。 “你确定是这儿吗?”舒逸轻轻问道。 付琳说道:“嗯,就是这儿,山道入口的地方,巨石的后面。” 舒逸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确实如谢意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发现,付琳有些失望了,舒逸安慰道:“别太担心了,你三爷爷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付琳说道:“我们不上山去看看吗?” 舒逸摇了摇头:“他一定没有上山。”付琳怀疑舒逸是在搪塞自己:“你为什么那么确定?”舒逸说道:“你和谢意进过洞,发现那个暗室的入口上的那堆箱子被移开了,说明有人上了山,甚至可能进了暗室,以商三爷的能耐,这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山自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拖着尾巴上去,自然会先把商三爷给引开。” 付琳说道:“照你这么说三爷爷应该早就回来了,还有,你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是说他们确定还不能够打开暗室的门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暗室也并非只有这一道门。” 付琳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没有解释,他不是不想解释,是解释不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舒逸在第一次看到那个暗室门的时候脑子里就闪出过一幅画面,是善于那个暗室的,他甚至知道底下是什么样子,从入口拾级而下,一个十几平方的小间里有两扇石门,那石门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上面没有任何看上去能够将门打开的机关。 最主要的是舒逸能够感受得到那两扇门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见舒逸不说话,付琳说道:“舒先生,如果你不愿意帮着找我三爷爷,那么我只能请太爷爷派人过来了。” 舒逸说道:“这样吧,如果到明天早上还看不到你三爷爷,你可以给你太爷爷打电话。”舒逸有种预感,商自在没有出事,他一定是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付琳跟着舒逸回到了水电站。 谢意和沈靖武从两人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一定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付琳没有再和大家说什么,回了自己的屋。 谢意轻声问道:“先生,你们上山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 “哦,那就是没有进洞喽!”谢意有些失望。舒逸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进洞?”谢意说道:“我怀疑商三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人进了洞,于是跟着进去了,或许他就被关在了那个暗室里。” 舒逸笑了笑:“想像力挺丰富的!”他突然面色一正:“你想过没有,中午他们才发现了那洞穴,接着晚上去监视就出了事,有那么巧吗?再说了,洞在山腰,他在山脚能监视什么?谁说上山的路就只能一条?” 沈靖武不由得楞住了,这些他怎么就不曾想到过? 舒逸又说道:“我看了商三爷说的他蹲守的地方,距离山道入口大约六七米远,你之前说过,起雾的时候能见度也就两三米远,他在六七米外就算是真的有人从山道上了山他能看得见吗?” 谢意的脸上露出了凝重:“先生,你的意思是商三爷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有去独峰?那他去哪了?”舒逸说道:“那就只能问他自己了。”谢意还是有些不解:“可先生,溶洞里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能不能移动得了入口的那些箱子?”谢意笑了笑:“应该没问题吧!” 舒逸说道:“你和付琳一起试过想提开那块石板,没成功对吧?”谢意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堆东西被移动过,却并不代表那块石板被打开过。” 谢意有些明白了:“可如果商三爷这样做,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舒逸望向沈靖武,沈靖武心里一惊:“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舒逸笑了:“和你当然有关系,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商三爷才会来这么一出。”谢意和沈靖武都同时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商五爷!” “商三爷应该看出了商五爷有异心,可是他们是亲兄弟,虽然商三爷在商老太爷那儿拿到尚方宝剑,可真要让他自己的亲兄弟做点什么,他还真的做不出来,所以他只能导演了这出戏。” “商三爷一失踪,付琳肯定会着急,那样她可能就会叫上人上山去找商三爷,最佳人选自然是谢意你。”舒逸说到这儿,谢意摇了摇头:“也可能是商五爷!” 舒逸说道:“不会,因为这个时候商五爷必须是已经熟睡了的。因为我不在,商三爷不在,这是他的好机会,就算你们不上山去找商三爷,留在这儿,他们也不怕,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你们三人都不难对付。可偏偏商三爷又给了他更好的机会,玩失踪,把付琳和你又成功的调开了。” 谢意苦笑道:“商三爷怎么看都像是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的人。” 舒逸说道:“他只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兄弟了。”沈靖武说道:“可他这样做却差点把我害死了。”舒逸点了点头:“在他的计划中你本来就是用来牺牲的。”沈靖武听得一头冷汗。 第一百零一章一死一生 沈靖武说道:“要不是疯二出现得及时,他们就得逞了。”舒逸笑了:“是吗?听你说的这个疯二倒还真有些意思,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谢意担心付琳,他说道:“我去看看付姐姐。”舒逸说道:“好好劝劝她,如果我猜得没错,商三爷天亮之前一定就会回来的。”谢意说道:“他到底是去哪了?”舒逸说道:“估计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谢意来到付琳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付琳把门打开,见是谢意,她淡淡地说道:“有事么?”谢意笑了笑:“睡不着,想找付姐说说话。”付琳让开了身子:“进来吧。”谢意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下,点了支烟:“付姐,别想那么多了,商三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五爷,既然是‘武锐’勒令他离开苗疆,那么他应该是去古屯了。” 付琳叹了口气:“希望吧。”谢意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先生?”付琳说道:“我有什么资格怪他,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古屯的事,倒是五爷爷,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五爷爷已经六十的人了,却还是一颗争强好胜的心。” 谢意说道:“或许经过今晚的事情,他能够醒悟吧。” 付琳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算了,不说他了,刚才我的态度不太好,舒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谢意笑了:“你也太小看先生的气量了,先生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让我好好劝劝你,对了,先生还说,最迟天亮前商三爷就会回来。” 付琳的眼睛一亮:“真的?”谢意说道:“骗你做什么?先生的话从来不会错。”付琳说道:“看来你很崇拜他?”谢意说道:“说实话,先生是我唯一敬重和佩服的人,武功身手,智慧谋略虽然他都十分了得,但在我看来却还是其次,他最令人敬佩的是他的人格魅力。” 付琳望着谢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谢意说道:“付姐姐,你要真和他接触多了就会知道先生是个值得你信任的人。” 付琳伸手拉住了谢意的手:“小谢,你坦白告诉我,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谢意把舒逸对今晚的事情的推测说了一遍,付琳的脸色数度变化:“三爷爷不可能这么做,他不可能做出这样不顾及他人性命的事情。” 谢意说道:“等他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付琳说道:“这万一他不回来呢?”谢意说道:“一定不会的。” 付琳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很随意地和谢意聊着,聊一些过去的事情,看上去好像已经开朗了不少。 另一个房间里,沈靖武和舒逸也在聊着,没有人了沈靖武才把金生水的事情说了一遍。舒逸说道:“虽然我刚才说商自在可能因为商自满的事情摆了你一道,可是也不完全正确,因为至少还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的身边一定会有守护者,所以才这样做。” 沈靖武说道:“这样的可能性好像并不大。” 舒逸说道:“那就是另一种可能,商自在与‘武锐’之间有着什么默契,那个疯二的出现不是个偶然,也不像疯二说的那样是跟着‘心煞’和‘补一刀’来的。”沈靖武点了点头:“商家也是苗疆一系,他们真和‘武锐’有什么联系倒还真有可能。不过就算是这样,商自在也不是为了我的安危考虑,我想他更多顾及的应该是……” 他用嘴向舒逸的那只大包呶了一下,舒逸笑了,事实确实应该是这样。 黎明时分,商自在果然回来了。他才踏进院子,舒逸便打开了房门。 天已经麻麻亮了,商自在见到舒逸他笑了笑:“舒先生不是在莫家的吗?怎么回来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商三爷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大晚上急匆匆地赶回来。”商自在楞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舒逸说道:“商三爷好手段,五爷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这时沈靖武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微笑:“这不是商三爷吗?”商自在嘿嘿一笑:“沈记者,你也起那么早?”沈靖武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不是起得早,是压根都没睡。”商自在望向舒逸:“舒先生刚才说五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舒逸说道:“进屋再说吧!” 商自在跟着舒逸他们进了屋,舒逸轻声问道:“不知道昨晚商三爷去了哪了?”商自在回答道:“我一直在山上啊,怎么了?”舒逸一双眼睛射出精光:“是吗?你在山上什么地方?”商自在说道:“哦,昨晚山上风大雾大,我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呆着,不曾想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 他的目光并不闪烁,舒逸知道他在说谎,也不点破:“原来是这样啊,你倒好,睡得舒服,可知道把我们都给急死了,特别是付姑娘,她拖着小谢上山找了大半夜,就连我也被他们叫了回来,我也上了山的,可就是没能找到三爷。” 商自在的脸上带着一抹愧疚:“这真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对了,舒先生,你还没告诉我老五到底怎么了。”舒逸这才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有遗漏的地方沈靖武在一旁补充着。 商自在听得脸色顿变:“这个畜生,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舒先生,你放心,回去我一定禀明老太爷对他严加惩处!”舒逸笑了笑:“那是你们古屯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明天我们就搬回莫家去住。沈记者,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沈靖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倒是想一起去,可是这合适吗?” 舒逸说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想去就一起去吧!” 正说着,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龙飞扬,现在才是六点多钟,龙飞扬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飞扬,什么事?”舒逸问道。 龙飞扬轻声说道:“舒处,你让我帮你联系车局的事情我已经向车局说了,原本他说是今天下午和你见面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舒逸还以为车锐改变了主意不想和他见面:“他反悔了?”龙飞扬像是在苦笑:“不,是提前了,他准备现在见你。” 舒逸楞了一下:“现在?”龙飞扬说道:“是的,现在,地点是乡文化站。”舒逸说道:“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龙飞扬说道:“商自满死了!死因不明,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像,就是他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恐惧。”舒逸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是谁死了?”龙飞扬说道:“商自满。” 舒逸挂断了电话,商自在问道:“出了什么事?”舒逸望着高自在:“商五爷死了!”商自在像是触电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舒逸重复道:“商五爷死了,死因还没查明,我现在得出去一趟。” 商自在说道:“我也去!”舒逸拦住了他:“三爷,你还是不要去了,相信我,我这是为了你好!”舒逸不知道车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万一商自在让他给惦记上,虽然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至少也不是什么好事。 商自在还想坚持,沈靖武也说道:“商先生,你还是听舒先生的话吧,他不想你去是有他的道理的。”商自在叹了口气:“那好吧,舒先生,希望你能够找出杀害老五的凶手。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们,唉,我得马上向老太爷汇报一下。” 舒逸一个人赶往乡文化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两个问题,第一到底是谁杀了商自满,第二他为什么要杀商自满。 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商自在和商自满先是一个失踪,再是一个被逼走,结果却是一生一死,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想不到的。舒逸走得并不快,他觉得从小水电站到乡文化站这四十分钟的路程里他能够想很多的事情。 他首先想的是商自在的失踪,如果真如自己的推测一般,商自在是因为想逼走商自满而故意消失的话,那么有必要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吗?为什么偏偏商自在才回来没多久就听到了商自满的噩耗?舒逸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不过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因为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商自在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亲弟弟。 既然不是商自在,那又是谁呢?会是那个疯二吗?疯二要对他下杀手在小水电站就有机会,他既然都敢开枪射杀“补一刀”对商自满下手也没什么奇怪的。 舒逸还得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和车锐的见面哪些是能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沈靖武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的,昨晚发生的事情呢?疯二呢?舒逸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仿佛又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个套子想要套住的人又是谁。 第一百零二章兵王 舒逸怎么也想不明白,商自满为什么会跑到乡文化站去,文化站已经靠近深山的边缘,根本就不是离开西乡的方向。听到乡文化站的时候舒逸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他在西乡时交的朋友,当时乡文化站的伍站长。 伍站长是个很善良的人,可是却莫名其妙地去摸了电闸,而这个案子至今都还没有一个结果。 到了乡文化站,舒逸看到了车锐,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车锐,可是他却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个头不高,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眯着一双小眼睛,他也正望着向他走来的舒逸。两个黑西装男子上前来拦住了舒逸,车锐淡淡地说道:“记他过来。” 龙飞扬和孟静就站在车锐的身后,龙飞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担忧,他是知道车锐的性格的,他害怕车锐和舒逸会发生什么冲突,虽然舒逸是有些背景,但车锐能够在局里和顾天意分庭抗礼说明他的来头也不小,况且真要有什么,吃亏的自然是舒逸,毕竟“非自然现像研究局”里的异能者很多,而舒逸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功夫再高,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舒逸微笑着走到车锐的面前:“是车局吧?”舒逸伸出手去,车锐面无表情地和他握了握手:“舒处,久仰大名。”旋即他松开了舒逸的手:“我们去里面谈。”说完他转身就向文化站里走去。 舒逸对文化站是很熟悉的,他知道车锐带他去的是站长办公室,说是办公室,里面却还有一间,那是一间卧室,文化站的站长平时是外间办公,里间生活。 “这几天我就住在这儿!”车锐这话是说给舒逸听的,因为屋子里就他们两人。 舒逸问道:“商自满是死在文化站这儿的?”车锐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嗯,就死在走道里。”舒逸又问道:“你的人也住在这儿?”车锐说道:“是的,可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你说可笑不可笑?” 舒逸摇了摇头:“不是可笑,是可疑!”车锐楞了一下:“可疑?疑谁?”舒逸掏出烟来,递给车锐一支,车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但他没有马上点上,而是夹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中间,一双眼睛望着正在点烟的舒逸,等待着舒逸的下文。 舒逸喷出一口烟子:“商自满死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想不想听听?”车锐回答道:“说!”舒逸这才把商自满被“武锐”驱逐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经过慎重的考虑,也把疯二的情况说了。 车锐皱起了眉头:“疯二?”舒逸说道:“怎么?你认识?”车锐点了点头:“我曾经派人跟过他,不过人被杀掉了。”舒逸问道:“你派出的是异能者吗?”车锐苦笑道:“你真以为满地都是异能者么?这算是在我们这样的部门,异能者也不会很多,局里近二千人,异能者不到两成,行动组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只是身手都还不错,很多是从特种部队特招的。” 舒逸轻声说道:“疯二确实有这个能力杀死他们,可是我不相信人就是他杀的。” 车锐点头表示认同:“我也不相信,当时我派人盯的不只是疯二一个人,还有一个叫金生水的老头,可是我的人同样也在同一时间被除掉了!”车锐望向舒逸。 听到金生水的名字,舒逸的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可心里却着实吓了一跳,看来这个车锐还真不简单,他的嗅觉真是敏感,不仅是疯二,就连金生水他也盯上了。 舒逸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是金生水干的?” 车锐叹了口气:“我想应该不是,这个老头后来我们又调查过,如果抛开他曾经外出的那十年,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他这十年间的行踪竟然找不到任何的记录,这才是我好奇的地方。偏偏这十年又正值十年浩劫,很多资料都已经无法查实了。” 舒逸沉默了一下就直接进入了话题:“车局,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车锐摇了摇头:“我也很好奇,按理说你和顾天意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而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这样的情况下你提出见我,我还真的有些莫名。”舒逸淡淡地说道:“更正一点,我和顾天意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接受他的请求,帮他查这个案子我也是为了兼顾自己的私事。” 车锐笑了笑:“私事?”舒逸说道:“车局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十二年前我就深入过苗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卷入了‘蚩尤血’的事情中来了,为了搞清楚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必须要再次回到苗疆,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天意才找上了我。在这之前,我和他只见过两次面,要说到关系,我想我和他谈不上什么关系。” 车锐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许多:“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舒逸说道:“想问车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觉得很重要。” 车锐抬了抬手,示意舒逸说。舒逸问道:“车局,你和顾天意之间的矛盾到底是因何而起?”车锐微微一笑:“舒处,我想既然你介入了‘蚩尤血’的调查,对我和顾天意应该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吧?”舒逸说道:“说实话,还真不多。” 车锐终于站起来给舒逸泡了杯茶,舒逸知道车锐至少在心里已经不再排斥他,他双手接过茶,望着车锐,车锐说道:“比如我车锐和顾天意之间有什么渊源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车锐应该没有任何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车锐说道:“我和他是立场的不同,我们的矛盾要从我进入这个机构说起。”他也掏出了烟,是一包特供,他递给舒逸一支:“龙飞扬和孟静跟你走得很近。” 舒逸笑道:“他们是顾局安排给我的助手。” 车锐也笑了:“如果我也给你安排两个助手你接受吗?”舒逸点头说道:“当然,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车锐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龙飞扬应该给你说过我和他的矛盾由来吧?这在局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对外我们都不提这事,不过我知道龙飞扬对你很是敬重,你还救过他一条命,如果你问他他一定不会不说。” 舒逸说道:“那传闻看来都是真的了?”车锐点了点头:“是的,那不是传闻,是事实,我反对顾天意搞的那个潜能挖掘计划,虽然他的计划得到了某位领导的支持,但我的还是保留我的意见,坚决反对!” 车锐说到这儿,眼里流露出一种坚强的意志:“只要我在局里一天,我就不会让他的项目进展得太顺利,明里我不能做什么,可暗中我一定要破坏,尽我的能力破坏。”舒逸淡淡地说道:“反对的理由呢?” 车锐说道:“如果一旦这个计划真让他们实现了,整个华夏的社会秩序就会混乱。”舒逸说道:“有这么严重吗?多些异能者,只要能够正确引导,为国家服务不也是一件好事吗?”车锐冷笑道:“假如他们不是为了国家呢?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和私欲呢?” 舒逸没有说话,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 车锐说道:“这个潜能挖掘计划有个很威武的名字,你知道吗?”舒逸还真不知道,他只得摇了摇头。车锐淡淡地说道:“‘兵王’计划!他们要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这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是增强他们的体魄,按特种兵的要求来严格训练他们。这样他们就能够成为各方面都最优秀的战士,当然,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你猜是什么?” 舒逸想了想回答道:“洗脑?”车锐笑了:“难怪人家都说舒逸那脑子太好使,果然一猜就中。只是你并不知道,我们说的洗脑和平时你们说的不一样,你们说的是用一些什么理论或者信仰来使人达到一种精神境界,虽然我不否认它会有一定的效果,但和我们的比起来它的效用就差了很多。” 车锐自己也喝了口茶:“我们的洗脑是异能中的一个霸道的存在,那就是抹去一个人原先的思想、记忆,然后给他一个固态的思想,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觉得他们的一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给他的信仰。更重要的,他们会因此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情感,感知力也会下降,包括对疼痛的感知也会降到最低。说白了,‘兵王’最后就只是机器。” 舒逸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最初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太不人道,太残忍。 舒逸说道:“现在已经有了‘兵王’了吗?”车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接触不到这个项目。”舒逸说道:“顾天意想得到‘蚩尤血’就是准备用到‘兵王’的身上去吗?” 车锐说道:“是的,他要把‘兵王’变成战神!如果传说是真的,得到‘蚩尤血’的人真能够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兵王’就太恐怖了!这也是我来苗疆的原因,无论从家族渊源还是从一个华夏人的职责与使命来说,我都必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第一百零三章第四幅画 车锐把他的立场表明了,他望着舒逸:“舒处,听说你已经搜集到了三幅《苗岭迷雾图》?”舒逸点了点头。车锐说道:“你是打算帮顾天意打到‘蚩尤血’?”舒逸说道:“你以为我不找别人就不去找了吗?” 车锐说道:“其实你只要把画毁了,任何人就都找不到了!”舒逸笑了:“世事没有绝对,谁又能保证《苗岭迷雾图》的传说是真实的呢?”车锐眯起了眼睛:“我倒希望你把画毁了,这样可以断了很多人的念想。” 舒逸摇了摇头:“不,这样一来我身上的问题就无法解决了。”车锐叹了口气:“你很自私!”舒逸冷笑道:“这不是自私的问题,我问你,如果你是顾天意,毁了几幅画你就会放弃对‘蚩尤血’的寻找吗?只要‘蚩尤血’还在,那么他们就不会罢手,没有了画只是寻找的难度高一点,过程也长一点,但以现代的科技手段,真要找到它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 车锐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想什么。 舒逸没有再说话,喝了口茶,抬头望着墙壁上贴着的那些宣传画。 终于车锐开口了:“你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舒逸点了点头。 “一旦找到了‘蚩尤血’你会怎么办?”车锐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这确实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舒逸说道:“知道古屯商家为什么会派人帮助我吗?”车锐说道:“知道,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蚩尤血’之强大的诱惑,不是那么容易抵挡得住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找到它,并毁灭它!” 车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舒逸的脸上,他从舒逸脸上的表情感觉到舒逸应该没有说谎。车锐叹了口气:“舒处,说实话,我一直对你都有成见,知道吗?”舒逸说道:“这很正常,以你和顾天意的关系,对我有偏见并不奇怪。” 车锐淡淡地笑了笑:“是的,我一直就想不通,顾天意竟然会说动你让你充当他的马前卒、先锋官,现在看来我武断了。好吧,我承认你的话打动了我,我也希望你能够真正如你自己说的一样,找到‘蚩尤血’后毁掉它!” 舒逸没有说话,他感觉车锐的话并没有说完。 果然,车锐站了起来,走向卧室,没多久他就拿着一样东西出来了,舒逸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车锐手中拿着的是一幅画卷,看来这应该是第四幅《苗岭迷雾图》!舒逸想就幅画应该就是赵家的那幅吧?那赵家的血案莫非…… 车锐见舒逸的眼里闪过了疑惑,他也想到了什么:“赵家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做的,我车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舒逸笑了笑:“听说车局亲自在负责赵家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车锐说道:“赵喜丫是赵家唯一的活口,而这幅画便是她交给我的。” 他把画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画来并没有打开来看。 车锐又说道:“赵家的案子到现在我就只知道做案的三个黑衣的蒙面男子,其中应该有至少一个异能者。因为赵家是家传武学,而赵老财还是个高手,他的两个儿子也不差,这算是赵喜丫也有两下子,据赵喜丫说的,那三个男子甚至原本根本就不是她父亲的对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像是使了什么妖法,他父亲就失去了还手的能力,还是两个哥哥和嫂子死命地护着她,逼她带着画逃走,就连她也出不来了!” 舒逸叹了口气:“这就是怀璧之罪吧!”车锐淡淡地说道:“不,这是因果报应,赵老财的曾祖父当时为了得到这幅画,也杀了人家一家满门。至少,他赵家还留下了一个活口。”舒逸的心里一凛,他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幅画,会害了两家人命。 车锐说道:“东西给你了,至于赵家的案子,你就别管了,我们抓到底,哼,既然有异能者卷入,我倒要见识一下,到底他是何方的神圣。”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一旦涉及异能者,车锐他们接手案子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舒逸还是说道:“我能不能看看商自满。”车锐站了起来:“我陪你去!”两人出了办公室,车锐轻声说道:“我们今天的会面没多久顾天意就会知道。”舒逸笑了笑:“我原本就没想过要瞒着他。”车锐眉头一皱:“你是在向他表明你的立场?”舒逸淡淡地说道:“也是向你!” 车锐嘴角抽动了一下:“商自满的死很奇怪,有三种可能。”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倾听。车锐又继续说道:“一种是心理或大脑机能骤停引起的死亡,要做到这一点,凶手必须是个异能者,当时,我听说厉害的心理专家也勉强可以做到。”他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笑了:“你不会怀疑我吧?” 车锐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舒处也是个优秀的心理专家。” 他顿了顿又说道:“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毒蛊!在苗疆个下蛊的人太多,真要查起来得花些时间。第三就是降头,不过中了降头的人死得不会这样干净,中降头的人死后是会见血的,七窍流血。” 舒逸说道:“这三种死亡方式都是尸检所查不出来的,对吧?”车锐说道:“可以这么说,中降头的人死后更像是中毒,却查不出是什么毒。” 两人来到了一间屋子,舒逸知道这原本是阅览室,中间的那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摆放着一具尸体,确实就是商自满。 车锐说道:“我会派人去找疯二。”舒逸说道:“疯二不会杀他。”车锐说道:“我没说他是疯二杀的,我只是想和他聊聊。”舒逸苦笑道:“可他却是个疯子!”车锐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只是在该疯的时候才会疯。” 舒逸仔细查看了商自满的尸体,他死得很安详,就像是自然死亡,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另一只手却是张开的。车锐轻声说道:“那只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掰开过一次,可只要放开他又握回去了。” 舒逸还是把这只手掰开了,手中空空如也,舒逸轻声说道:“明明他的心里带着愤怒,可为什么脸上还会那么安详?”车锐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握紧拳头他想表达的是一种愤怒,可另一只手张开是一种迷惑。” 车锐问道:“那说明什么?”舒逸说道:“说明他死前已经感觉到危险,但是他在尽量想要麻痹对方,但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舒逸皱了下眉头:“不过有一点我也很奇怪,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脸上为什么会这样安详,就算他是想要麻痹对方,但在对方出手的刹那他也应该有着情绪上的变化才对,除非……” 车锐问道:“除非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秒杀!瞬间就被杀死,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改变。”车锐说道:“那就只有异能者才能够做到了,蛊术也好,降头也好,它都必须要有一个过程,人的表情一定会发生变化。” 舒逸笑了:“看来这活又是你们的了。”车锐说道:“舒处,还有一点你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他会死在我这儿?是挑衅还是别的什么目的?”舒逸说道:“说不清楚,或许他是想进山,半路被截了下来,遇害后藏到了你的这儿,不过能够避开你和你手下,就值得你思考一下了。” 车锐皱起了眉头:“舒处,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舒逸说道:“要想如此完美的避人耳目,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的本事确实挺大,二是你手下的人有问题,这尸体是他们配合着移到这儿来的。”车锐的脸色微微一变:“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舒逸摇了摇头:“这就说不准了,至少我有这个能力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这儿来,可是要想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他我却是做不到的。”车锐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这两种可能性都是有的。”舒逸说道:“对。” 车锐叹了口气:“谢谢你!”舒逸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那么我就先走了。”车锐说道:“我送送你!” 龙飞扬和孟静见车锐竟然亲自送舒逸出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不由得都呆住了。在他们看来车锐一直都是一个强势,不苟言笑的人,舒逸竟然能够让他展现出这样的一面。龙飞扬和孟静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迷惘。 车锐望向龙飞扬和孟静:“你们跟着舒处去吧,就像顾局说的,舒处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龙飞扬的脸上露出喜色,车锐竟然笑骂道:“你们两个滑头,不过这次看得倒是挺准!” 龙飞扬和孟静跟着舒逸走了。 路上龙飞扬小心地问道:“舒处,车局和你都说了些什么啊?”舒逸拿起手中的那画卷扬了扬:“他把第四幅画交给我了!”孟静说道:“舒处和车局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默契吧?”舒逸笑了:“那你说说是什么默契。”龙飞扬说道:“莫非车局的想法和我们是一样的?” 第一百零四章张松去哪了? 舒逸跟着龙飞扬和孟静去了趟小旅馆,他要去见慎痴。 从古屯回来慎痴就没有再跟着他了,古屯之行,慎痴对于舒逸的人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所以他就回到了小旅馆,他把两个师弟也打发回去了,就他自己留在了苗疆,他要等舒逸把这的事情了结了然后让舒逸陪他走一趟少林。 回到旅馆上到二楼,舒逸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你们先回房间吧,我去见慎痴大师。” 敲了敲慎痴的房门,没有回应,正好老板娘魏琴上楼送开水,见舒逸正在敲门便说道:“他出去了!”舒逸问道:“知道他去哪了吗?”魏琴摇了摇头:“不知道,昨晚就出去的,大概十一点多钟吧,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舒逸道了谢才去了龙飞扬他们的房间。 龙飞扬刚才就听到了魏琴和舒逸在过道上的谈话,龙飞扬说道:“慎痴不会离开苗疆了吧?”舒逸摇头说道:“不可能,他等不到我完结这边的事情是不会走的。”龙飞扬问道:“那他会去哪了呢?对了,你打他手机没有?”舒逸说道:“就是因为没打通他的电话我才过来找他的。” 孟静轻轻地问道:“昨晚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不会也有份吧?” 舒逸说道:“不会,他是个本份的出家人,醉心佛学,痴于武技。”孟静说道:“那么说他一定是让人给诓出去的?”舒逸点头说道:“很有这样的可能,老板娘说他是昨晚十一点多钟离开的,离开得很是匆忙,什么事情会让他这样着急呢?” 龙飞扬轻声说道:“在西乡能够让他如此紧张的只有一个人。”他望着舒逸,舒逸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失踪与我有关?”龙飞扬点了点头:“嗯,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借你的名义把他给骗走了,又或者有人对他说你有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他才走得这么急。” 舒逸站了起来:“我去莫家!”舒逸说走就走,龙飞扬和孟静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最后二人也跟在舒逸的身后向莫家走去。 莫栋已经出殡了,经过两个家族最后达成的一致意见,还是同意莫栋葬进了莫家的祖坟山,原本市局是要求火化的,按风俗也必须先火化才能下葬,可最后在莫老汉的坚持下还是直接土葬了。 市局也没有办法,毕竟莫栋是个少数民族干部,一些民族习惯还是得尊重的,市局的几位领导亲自参加了莫栋的葬礼,还有县里、乡里的一些领导也出席了,莫栋被评为烈士,因为他是在盘查可疑分子的时候遇害的,是因公殉职。 舒逸赶到莫家的时候莫家正大拆灵堂,桂芝也已经从山上回来了,不过她下午还得去“扶山”。此刻她就坐在一旁,望着莫家本家的亲戚们做事。老虔婆陪在她的身边,不时和她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桂芝的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莫栋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而这几天的忙碌也把她给累坏了。 舒逸来到了桂芝的面前:“嫂子,对不起,我没能够去送莫哥最后一程。”桂芝望了舒逸一眼:“没事,嫂子知道你的事多,很忙,也知道你心里有莫栋,这就够了,送与不送只是个形式罢了。” 接着桂芝又说道:“一会收拾好了你们就搬过来吧!”舒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子,又要给你添麻烦了。”桂芝淡淡地笑了笑:“没事,我知道你和莫栋他们都是在做一件对苗家有意义的事情,我也苗家的人。” 舒逸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桂芝说道:“家里屋多,你把你的人都叫过来,头十个人我这是能住得下的。”舒逸说道:“我们也就四五个人,不过有一点嫂子得答应我。”桂芝说道:“你说吧。” 舒逸轻声说道:“到时候我会把伙食费结给你,一定不能拒绝。”桂芝听了急忙说道:“不,这可不行,莫栋要知道一定会怪我的。”舒逸笑道:“一定不会的,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公家的人,这钱也是公家给出,你就别再推辞了,不然我们这心里也很不踏实啊!” 桂芝这才苦笑道:“那,好吧。” 舒逸掏出烟点上:“对了,桂芝嫂子,我们还有一个人呢,那个叫张松的。”桂芝嫂子摇了摇头:“我没留意。”老虔婆说道:“昨天你走之前他就离开了,大约十一点多钟走的吧,你那时和老莫头正说话。” 舒逸“哦”了一声,他跑这一趟并不只是为了住宿的问题,他主要是想要证实一下张松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昨晚离开的时候张松就已经不见了。 张松也是十一点多钟走的,而张松是知道慎痴来西乡的目的和慎痴与舒逸之间的微妙关系的。舒逸怀疑慎痴的失踪会不会与张松有关,他扭过头去对龙飞扬说道:“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张松,看联系得上吗?” 舒逸的脸色有些难看,龙飞扬也猜到了什么,他二话没说掏出手机就给张松打去,关机的,龙飞扬又打了个电话给顾天意。顾天意告诉龙飞扬张松另有任何,当龙飞扬再想问什么的时候顾天意竟然先挂断了电话。 舒逸抢过龙飞扬手里的电话再次给顾天意拨打过去,顾天意半天才接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张松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用心办好你们的事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圆法居士,是我!” 顾天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舒处啊,我还以为是飞扬呢。”舒逸说道:“张松去哪了?”舒逸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道。顾天意说道:“这边有些事情,我让他昨天连夜赶回省城了。”舒逸冷笑了一声:“居士,不,应该叫你顾局,人是你安排来配合我工作的,他要去哪儿好歹是不是也让我这个临时领导知道啊?” 顾天意像是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是我忽略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问题。”舒逸也不好再说什么,顾天意说道:“对于飞扬和孟静的工作你还满意吧?你可别让他们闲着哟,有什么要做的就安排他们去做。” 舒逸说道:“我知道,好吧,就先这样,顾局,再见了!” 舒逸挂了电话,眉头攒成了一团。 龙飞扬轻声问道:“顾局怎么说?”舒逸摇了摇头:“他说已经让张松赶回省城了,不过这事情透着怪异,我总觉得慎痴的失踪跟张松一定有着什么关系。”孟静不解地问道:“他们没理由对付慎痴啊!” 龙飞扬叹了口气:“你想过没有,一旦慎痴大师出了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笔账少林寺会记在谁的身上!”孟静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是在挑拨舒处与少林之间的关系?”龙飞扬说道:“慎痴大师真出点什么事,那就不是单纯的挑拨了,那时候舒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达摩舍利子的事情还没扯清楚,又是慎痴大师的问题,唉!” 舒逸也苦笑道:“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整个少林的敌人,我以后的日子还能太平吗?” 龙飞扬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舒逸说道:“让乡派出所出面查找慎痴的下落,同时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车局,让他帮着查查,特别是张松的下落。” 孟静说道:“好,我马上给车局打电话。”舒逸说道:“你们也回旅馆收拾一下,搬过来住吧,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我回小水电站一趟,把谢意他们领过来。顺利把商自满的事情告诉商自在。” 这时莫老汉从外面进来,见到舒逸他说道:“搬回来了?”舒逸微微笑了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莫老汉拉住了他的手:“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他那表情神神秘秘的,舒逸被他拉到了一旁,莫老汉才轻声说道:“听说你们已经查到杀害莫栋的凶手了?” 舒逸并不想隐瞒他什么,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据说是两个异能杀手,一个叫‘心煞’,另一个叫‘补一刀’。”莫老汉说道:“知道他们在哪吗?我要给大侄子报仇。”舒逸苦笑道:“不知道,我也没真正见过他们,只听说昨晚他们去了小水电站,后来给疯二逼跑了。” 莫老汉一惊:“疯二?”舒逸见莫老汉那夸张的表情:“你还不知道吧,疯二竟然是‘武锐’的人,听说他还是‘武锐’第一人呢。”莫老汉叹息着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他们放走了呢?这样的杀人凶手就应该抓起来,怎么着也得挨枪子吧?” 舒逸笑了:“好了,别郁闷了,疯二也没有办法,他没有执法权的。不过那个‘补一刀’好像挨了他两枪。”接着他对莫老汉说道:“莫老爹,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搬过来,回头我们再聊。”莫老汉这才放开了他:“好的,早点过来。” 第一百零五章再次拒绝 商自在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来,两只拳头发白:“五弟,三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舒逸没有说话,点了支烟静静地望着商自在。付琳在一旁轻轻抽泣着,不管商自满这个人的为人如何,可是作为长辈,他对付琳却很是关爱。 谢意轻声对付琳说道:“付姐姐,你别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付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商自在一眼,没有说话。舒逸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什么,可舒逸也不说话。 “舒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商自在轻声说道。 “商三爷请说!”舒逸赶忙回应。商自在叹了口气:“我五弟已经死了,你看能不能请舒先生出面和他们交涉一下,我想领回我五弟的遗体,送回古屯安葬。”舒逸说道:“我试试吧!”商自在说道:“那就麻烦舒先生了。” “商三爷说哪的话,只是案子尚未查明,商五爷的死因也没有个定论,所以这件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我会尽力。”舒逸也不敢打包票,虽然他和车锐之间的接触还算是不错,但对于车锐其人他了解得并不多,他也不会自信地认为车锐一定会卖他这个面子。 舒逸掏出电话,找到了车锐留给他的号码:“车局,我是舒逸!”车锐难得地笑了:“舒处,这么快就来电话是不是商家的人想接走商自满的尸体啊?”舒逸不得不佩服车锐,他的祖先是给布旺当旁臣的,车锐看来也遗传了他的这份超群的智慧。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车局是否会卖我这个面子?”车锐说道:“其实这个面子一早给你备着呢,我就等你的一个电话了。”舒逸表示了善意的笑:“那谢谢车局了,我什么时候过来方便?”车锐说道:“随时!” 挂了电话,舒逸对商自在说道:“商三爷,他们已经答应了,你看什么时候去接五爷?”商自在说道:“就现在吧,越快越好,我希望能够让他早些入土为安。琳丫头,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付琳点了点头:“是,三爷爷!”她看了一眼谢意,那眼神好像在暗示什么。 付琳的眼神让舒逸看在了心里,他觉得谢意和付琳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而且在故意瞒着自己,他也不说破,而是对商自在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们到乡文化站的时候车锐没有露面,不过他手下的人都挺配合的,没少费什么劲就把事情给搞定了。送走了商自在和付琳,舒逸才轻轻问谢意:“付琳是不是告诉了你什么?”谢意楞了一下:“没有啊!”舒逸摇了摇头:“你说谎,谢意,我希望不管她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你最好都如实的告诉我。” 谢意的脸上一红:“她只是给我说了一件事情,不过我答应她不乱说的,她怕这件事情会对他三爷爷不利。”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只需要把事情告诉我就行了,至于结论我自己会下。” 感觉到舒逸有些生气谢意才说道:“是这样的,在我们从古屯堡回苗疆的时候,她不是和她的两个爷爷一部车吗?她听到商三爷在教训商五爷,说是商五爷有想争夺‘蚩尤血’的念头,商三爷不希望商五爷违背商老堡主的意愿,可商五爷仿佛有些听不进去,直到商三爷威胁他以后他才勉强听了三爷的话。” 舒逸皱起了眉头:“威胁?怎么威胁?”谢意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大致意思是如果商五爷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话,商三爷就会对商五爷下手!听说商三爷还有个厉害的手段,只是付姐姐没听他们提到是什么,总之商五爷还是挺害怕的。” 舒逸不再说话了,谢意轻声说道:“付姐姐就怕把这件事说出来后你们会怀疑商五爷的死是商三爷干的,而且偏偏又那么凑巧,商五爷出事的那个晚上三爷也失踪了,虽然三爷回来解释了失踪的原由,可是他根本找不出一点能够证明自己的证据。” 舒逸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走,回水电站和沈记者会合,然后搬回莫家!” 一路上舒逸都不怎么说话,谢意心里有些发悚:“先生,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舒逸摇了摇头:“我生你什么气,我是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这些事情之间又会有怎样的一个联系。” 谢意“哦”了一声:“你不会真怀疑商三爷吧?”舒逸笑道:“你呢?就没怀疑过他吗?”谢意顿时语塞,要说他不怀疑商自在那是假的,只是或许是因为付琳的关系,他不愿意相信商自在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毕竟商自满的意图已经被“武锐”发现,并且已经已经勒令商自满离开苗疆了,这样一种情况下商自在还有什么理由杀他?不如让他回到古屯不更好? 谢意轻声说道:“先生,我还有一种猜测不知道正确不正确。” “说来听听!” “这是有人在故意嫁祸给商三爷,目的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发生内耗。”谢意说道。舒逸叹了口气:“当然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事情是商三爷做的。”谢意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微微一笑:“如果真是商三爷做的他就不会失踪了!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玩失踪不是会把矛头都引向自己吗?商三爷不会那么笨!”谢意这才松了口气。 沈靖武没有跟着一块去乡文化站,他是不愿意和车锐面对面的,虽然车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也不会故意到车锐的跟前晃悠让车锐惦记。 舒逸和谢意回到小水电站和沈靖武一起收拾好东西就去了莫栋家。 虽然灵堂已经撤了,可是那份萧瑟与肃穆的气氛还在,让人感觉有些冷清,莫栋死了,家里仿佛就少了很多的生气。 龙飞扬和孟静已经过来了,他们正在陪着莫老汉说话。 桂芝不在,说是下地去了。莫老汉说是老虔婆陪着她去的,舒逸才放下心来。从桂芝的脸色来看她这几天是累坏了,原本现在她是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她却下地干活去了,看来她是不太愿意呆在家里,或者是害怕自己睹物思人。 舒逸把沈记者介绍给他们,不过他隐去了沈靖武的真实身份,龙飞扬和孟静对沈靖武好像不太感冒,或许他们的心里也有一种观念,那就是防火防盗防记者吧。特别是他们和身份特殊,在记者面前也不太敢乱说话,万一说错什么被这位沈大记者给发到省报上去,那指不定能够惊世骇俗。 只是看在舒逸的面上二人还是向沈靖武表现出了善意。 坐了下来,舒逸散了圈烟然后问龙飞扬:“张松还是没有下落吗?”龙飞扬说道:“没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去林城,顾局在说谎。”孟静又说道:“车局曾经和张松单独谈过一次话。”舒逸问道:“是车锐告诉你的?”孟静点了点头:“车局没有隐瞒这件事,他说他要张松好好盯着你。” 舒逸苦笑了一下:“那慎痴也没找到吧?”龙飞扬说道:“嗯,车局的人,乡派出所的人都出去了,把这十里八乡都翻了个个,可就是没有慎痴大师的踪迹。” 舒逸很担心慎痴的安全,说身手当然慎痴是很厉害,只是这位大和尚却醉心佛学和武学,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很容易上当受骗。 孟静说道:“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慎痴大师悄悄的走了,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另外一种可能则是他钻进了原始森林,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谢意说道:“那就是他已经落入了对手的手里,之所以他们还不和我们联络是因为他们想把慎痴当做一个和我们讨价还价的筹码,只是现在还没到关键的时候,是不能乱用的。” 舒逸说道:“而且这件事情看来还真正与那个张松有关!” 龙飞扬气愤得一拳打在了沙发扶手上:“张松怎么能够干出这么卑鄙的事来?”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世上卑鄙的人还少了吗?” 正说着,舒逸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喂,找哪位?”电话里传来卫夫人的声音:“舒处长,你好啊!”舒逸轻声说道:“我很好,你打电话我就只是为了问个好吗?”卫夫人笑道:“舒处还蛮会说笑的,我就是想问舒处,上次我的那个提议舒处长是怎么看的?” 舒逸知道她说的是成为她的合作伙伴,舒逸笑了笑:“卫夫人,好像这件事情当时我就回答过你,我不会同意跟你合作,因为我不喜欢你们的做事风格。”卫夫人淡淡地说道:“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否则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舒逸也冷冷地说道:“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有一点,我很不喜欢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威胁我!”卫夫人笑了,那笑声很是尖锐:“舒先生,我可不是威胁你,如果不信那我们就尽管试试!”舒逸没有再纠缠此事,而是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第一百零六章谈条件 舒逸说道:“卫夫人,我可以和你们谈,可对于你是否有和我对等谈话的资格我有些怀疑,‘巴蜀酆都’当家作主的好像是‘鬼王’吧?虽然你和他是有些关系,但那是你们的家事,要谈合作,让‘鬼王’亲自来!” 卫夫人半天没有说话,舒逸能够想像她那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舒逸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想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巴蜀酆都”在苗疆的真正话事人到底是卫夫人还是另有其人,现在是他们央着自己合作,那么主动权就在自己的手里,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再有虽然卫夫人蹦得挺欢,可是阴阳判官、黑白无常却都没有在苗疆露过面,“巴蜀酆都”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实力。 终于卫夫人说道:“那好吧,我会让你看到我们的诚意!”说完卫夫人挂掉了电话。 谢意问道:“先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老是忘记。”舒逸笑道:“才多大年纪就那么健忘?”谢意摇了摇头:“不是健忘,是一直没找到时间,老忙!”舒逸说道:“那你就问吧。”谢意这才说道:“苗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可是他们仿佛还真没折腾出多大的动静,这很不正常。” 舒逸望了龙飞扬一眼:“飞扬,你觉得正常吗?” 龙飞扬想了想点了点头:“正常。”谢意问道:“为什么?”龙飞扬微笑着望向谢意:“我问你,如果你是个猎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出手?”谢意楞了一下,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都在等,等猎物的出现!”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确实都在等,等我集齐五幅《苗岭迷雾图》,找出‘蚩尤血’,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大动干戈之时。”谢意皱起了眉头:“先生,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蚩尤血’毁掉一切能够找到‘蚩尤血’的线索,让这东西永远变成一个谜不好么?”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舒逸,看来谢意问出了他们的心思。 舒逸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明白,车锐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舒逸却觉得只要一天‘蚩尤血’没被毁掉,那么这些人的心就一天不会死,没了这些线索,或许好事者还能够找到其他的线索。当然舒逸也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他想借这个过程把他身上的那点秘密给搞清楚。 舒逸把自己的想法又说了一遍,大家才明白这个道理。 舒逸说道:“其实有一点你们还没看明白,虽然现在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可是暗涌却一直没有断过。黄教在山洞对我们和辰家下手,商自满的死,慎痴和张松的失踪,莫栋的遇害等等,难道不都是围绕着‘蚩尤血’来的吗?” 舒逸又轻轻说道:“也不知道慎痴现在在什么地方,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莫老汉点起他的旱烟袋:“舒先生,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舒逸摇了摇头:“还差一幅画,可这幅画在什么地方我们却不知道。”舒逸只说了五幅画的事,还有两把钥匙两把锁他却只字不提。 不是舒逸不相信他们,只是舒逸不想让他们知道笔记的事情,更不希望他们知道笔记的内容,这样要安全得多,至少如何寻找‘蚩尤血’就只有自己知道个大概了,这也是他不允许龙飞扬刺探他的内心,不愿意孟静给他重塑梦境的真实原因。 五幅《苗岭迷雾图》已经找齐了四幅,还有一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有些闹心的事情,这就像万里长征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可剩下那最后一里路却让人无法迈出去。 谢意有些沮丧:“这样一来就成了个僵局,看来我们得在西乡这样无限期地耗下去了。”龙飞扬和孟静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莫老汉开口说话了:“要我说啊,这不见得,我们急,一定也有人比我们更急!或许这活路会有人替我们去做。” 舒逸也笑了:“莫老爹说得对,他们比我们更急,说白一点,我们耗得住,至少我们吃的住的很正常,最主要相比之下我们是活在阳光低下的,可他们却不是!他们从不同的地方远道而来,如果一直找不到第五幅画,就无法开始对‘蚩尤血’的寻找,他们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苗疆的!” 龙飞扬说道:“明白了,我们甚至可以以逸待劳,说不定这第五幅画它还会自己送上门来。”舒逸点了点头:“是啊,其实我得到的第三、第四幅画不就是自己送上门的吗?”谢意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又得过一段无聊的日子的。” 舒逸轻声说道:“你不会无聊的,首先是商家,他们在办完商自满的丧事以后一定还会派人来!”谢意说道:“不会吧,先生,我就在想,商五爷的死多少我们也有些牵连吧,可商家办他的丧事我们却不往古屯走一趟,商老堡主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太厚道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要真跟着去那就才是不厚道,商老堡主一起说过古屯是不会觊觎‘蚩尤血’的,可偏偏出了商五爷这样的人,这无异是让商堡主的话成了笑话,我们再跟着去这不是打他老人家的脸吗?不过商老太爷等这事了了,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 谢意笑道:“先生,我现在才发现你的身上也充满了江湖的味道。”舒逸瞪了他一眼:“你是说我身上的江湖习气重?”谢意以为舒逸生气了,忙站起来:“先生,谢意不会说话,你别和我一般计较了!”舒逸笑了:“逗你玩的,谁跟你介意了,不过你呀,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拘谨,都快赶上小和尚了,像南方一样随意一点不好吗?” 谢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舒逸又说道:“说到江湖气,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有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但不管你做什么,心里不能忘记一个义字,什么是义,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义气,那是一种忠义、义理,说白了就是江湖人所说的天地良心。” 莫老汉点头称赞:“说得好,天地良心,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舒先生,就这份豪气,老汉就认你是个英雄。”龙飞扬和孟静也被舒逸的话感动了,心里都隐隐有些激动。 舒逸的手机又响了,看号码还是那个卫夫人:“夫人,这么快你们就有结果了?”卫夫人淡淡地说道:“舒逸,希望你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大家合作,互利互惠,否则你的同伴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证了!” 舒逸楞了一下,同伴?那会是谁?舒逸第一个想到的是慎痴,因为沐七儿和岩花在一起,他听沐七儿说过卫夫人在岩花的手上根本就讨不到什么好的,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我的伙伴?什么伙伴。” “舒处,救我!”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舒逸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却还是马上想到了那是谁,是张松!张松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那慎痴呢?舒逸的脑子一下子感觉有些乱了,不过他还是轻声说道:“好吧,你想怎么样?” 卫夫人说道:“找个地方,我们再好好谈谈吧!”舒逸说道:“不用谈了,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那么就对不起了!”卫夫人说道:“我上次就说过,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不会拒绝。” 舒逸说道:“半小时内我一定要见到张松,把他送回莫家,第二,你们必须帮我找到第五幅《苗岭迷雾图》,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苗岭迷雾图》的重要,没有这最后一幅图,我手上的四份就只是废纸。当然,你们如果想把我手上的图拿去,自己玩,我也双手送上,然后我离开苗疆,不再搭理这破事情!” 卫夫人听了忙说道:“不行,你不能走!”舒逸的眉头皱了皱,卫夫人拒绝自己交图走人,看来他们也知道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重要性。 卫夫人说道:“好,半小时内你一定能够见到张松。”舒逸补充道:“我要见到的是活着的毫发无损的张松。”卫夫人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这一点你放心!还有就是第五幅画我们确实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力去寻找,但你们的人也不能闲着!大家一起找这样节约时间,效率也高些。” 舒逸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另外我还希望你们别再去打扰沐七儿,这不算条件,只是我的合理要求。”卫夫人说道:“好!有第五幅画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卫夫人挂了电话,舒逸去陷入了沉思。张松是被卫夫人他们弄去了,那么慎痴呢?他们都在同一时间失踪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第一百零七章张松回来了 黔州省林城市,朱毅的家里。 朱毅倒了杯茶给但增:“不是说你去了西乡吗?怎么又回来了?”但增说道:“那里呆着闷得慌,还是回到都市里安逸!”朱毅轻声说道:“我不是托你照应一下舒逸吗?你一回来,这万一黄教的人再要伤他怎么办?” 但增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再对舒逸出手,之前那是他们不知道舒逸对寻找‘蚩尤血’的重要性,所以才存了夺图的心思,现在他们知道了,没有舒逸就算他们能够拿到全部的五幅《苗岭迷雾图》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蚩尤血’,你说他们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 朱毅这才笑了:“怪不得你会这样放心呢!”但增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紧张你的宝贝学生,现在西乡的态势很微妙,不过有一点很肯定,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希望他出事,任何人想对他动手都会遭到其他势力的阻止。”朱毅放下心来,扔了支烟给但增:“也不知道他拿到几幅画了!” 但增说道:“想知道简单,打个电话给他不就得了吗?”朱毅叹了口气:“算了,这次的事情我们都不好插手。陆亦雷也说了,这次更多是要靠这小子自己了。”但增像是明白了什么:“是不是上面有什么压力?”朱毅点了点头:“某个人发话了,这件事情严禁军方的介入。” 但增说道:“军方不介入国安那边就不能介入了?这次可是扯进来不只一股境外势力啊!”朱毅望着但增:“我和严正通过电话了,这个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但增冷笑道:“看来这些人的能量还真是大啊!” 朱毅说道:“希望这小子吉人天相,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劫。”但增淡淡地说道:“你还真打算袖手旁观吗?你知道,他目前安全那是因为东西还没拿到,说实话,他哪天找到‘蚩尤血’哪天就是他危险来临之时。” 朱毅的脸色微微一变:“可我能做什么?就算我亲自去苗疆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忙的。” 但增说道:“你可以劝他置身事外的。”朱毅听了也有些动心,可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劝不了他,他那性格有时候就像头倔驴。况且这件事情对于他本人来说也有很重要的意义,说破了天他也不可能放弃的。” 但增耸了耸肩膀:“那就没办法了。” 朱毅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缓缓地说道:“看来马上就到猎鹰的季节了。” 但增咳了两声:“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既然要把自己陷进去,那么就必须有成为猎物的觉悟,猎物要想摆脱猎人的追捕它就只有不停地跑,逃离猎人的视线范围,如果它不愿意逃,那么就必须与猎人一较高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打败猎人!” 朱毅说道:“那仁她们也去了苗疆,我觉得那仁这次给我的感觉变了,和以前不同了,以前虽然看上去冰冷一些,可是却很真实,这次好像她有了几分热情,可却让我看不透,看不明白了。”但增说道:“没有什么看不透的,人总是会变。” 朱毅说道:“我知道人是会变的,可偏偏却又害怕出现这样的变化。”但增说道:“好了,我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舒逸那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好吧,这电话你不打我打!” 舒逸没想到会接到但增的电话,他以为但增还在苗疆:“但增活佛,有事吗?”但增说道:“我在林城你老师的家里。” 但增见舒逸不说话他又说道:“舒逸,老实告诉我们,你目前已经拿到了几幅画了?”舒逸说道:“还差最后一幅。”但增也没想到这么快,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几幅?”舒逸说道:“四幅了,不过却找不到第五幅!”但增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一旦东西找到了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多大的麻烦。” 卫夫人确实是个守约的人,半小时没到舒逸就看到了张松,张松的脸上身上应该都没受伤,卫夫人的人就把他扔在了莫栋家的门口,扔他下车就把车给开走了。 张松进了屋看到舒逸,他一脸的苦涩:“舒处,不好意思,这次让你担心了。”舒逸微微一笑然后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了:“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接到个电话说是有事让我出去一趟,信上还说如果我不去铁定了会后悔,唉,如果知道这是人家给我做的陷阱我就不会这样赶着跳进去了。可我就纳闷了,他们莫名其妙地把我弄去做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想用我来逼迫舒处!”舒逸淡然地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张松说道:“晚上十一点十分左右。”说着他掏出手机给舒逸看,果然那个时候有个电话打进来。舒逸问道:“他们约你是去什么地方?”张松回答道:“就是门口啊,我去了门口才站了几分钟就有一个男人走上前来,问我是不是张松,我才点头,他就把我打晕了。” 舒逸望着张松的脸,他发现张松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舒逸感觉张松在说谎,因为他的目光中再着犹疑,那是担心舒逸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舒逸微微一笑:“你看,因为我害你受委屈了!”张松说道:“都是我不好,让舒处为难了!”舒逸摇了摇头:“不存在为难,反正现在和谁合作不是合作?东西没找到之前,谁都可以是合作伙伴,当然,谁想拿到东西就得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张松楞了一下,跟着陪笑:“确实是这个道理!” 桂芝和老虔婆回来了,老虔婆见到舒逸竟然脸上有笑意,虽然她的笑或许比哭还难看:“桂芝记挂着今天你们过来,所以地里活还没完就赶着回来了。她说可不能让你们饿着了。”舒逸忙站了起来:“嫂子,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该好好休息一下的,做饭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行!” 桂芝木然地笑了笑:“这是女人家的活计,你们坐着吧,一会就好!”桂芝望了张松一眼,那眼神有些怪异。舒逸皱了下眉头,他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些人有些意思。 就在距离他们远一些的岩花家里,沐七儿对岩花说道:“出去走走吧!”岩花笑了笑:“今天的天气很好!” 两人出了门顺着田间的小路慢慢地走着。 “沐姐姐,你说我姐她为什么就没再出现呢?”岩花轻轻地叹了口气,自那晚以后岩芸就没有再出现过。沐七儿说道:“我想她还会来的吧,我看得出来她也很惦记你这个妹妹的。”岩花恨恨地说道:“都怪那两个人,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沐七儿说道:“岩花,你说卫夫人的那两个手下去了哪了?卫夫人昨天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应该那两个人并没有回去,岩花,你说岩芸为什么要对付他们?还有卫夫人那晚好像也被吓得不清,又是为什么?” 岩花被问得一头雾水,她不是岩芸,哪里知道这些。 再说了,沐七儿也有意思,用人的想法去揣摩鬼的意图。 远处麦田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岩花以为自己眼花了,谁知道这时沐七儿竟然开口问道:“你看到了吗?”岩花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一个人影晃过,好快!如果不是大白天我真怀疑是见鬼了!” 沐七儿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或许我们真是见鬼了!”因为此刻她又看到了一道白影!岩花问道:“什么意思?”沐七儿吸了口气:“一个黑影,一个白影,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来自‘巴蜀酆都’的黑白无常!庄家兄弟!他们在林城曾经被警察抓过一次,可是没两天就放了,因为没有他们犯罪的确凿证据,没想到他们跑到这儿来了!” 岩花轻声说道:“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山里,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沐七儿说道:“我原本以为只是卫夫人和那个肖大哥来了,看来‘巴蜀酆都’还隐藏了实力,对于‘蚩尤血’他们是志在必得了!”岩花说道:“给舒大哥打个电话吧,让他小心一点。” 沐七儿微微一笑:“你那舒大哥比耗子还精,他能不知道吗?放心吧,只要‘蚩尤血’一天没找到,你舒大哥就会很安全。”岩花也笑了。 她们并没有看错,那两道身影确实是黑白无常,“巴蜀酆都”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正迅速地向山里跑去,因为在山里的某处藏着辰家的人,他们早已经查明了,在岩花家里失踪的那两个人已经被辰家用来炼成了行尸!这口气他们是不能忍的。他们俩进山就是为了报复,报复湘西辰家! 可惜他们还没找到辰家的人就被三个皮肤黝黑,却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子给拦住了去路:“二位,这是去哪啊?”其中一个微笑着开口问道,他的华夏语说得很是生涩。 第一百零八章内讧 “黑白无常”庄家兄弟对望了一眼,庄子云皱起眉头对庄子语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然后他望向说话那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巴蜀酆都’的黑白无常吧?”庄子云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巴蜀酆都’的还不快让开路,我们与你们素不相识,不如各走各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那人摇了摇头:“我不方便,我也不让你方便!”庄子语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哥,和他们罗嗦什么?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哪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不等庄子云开腔,庄子语一跃而起,整个人向着那说话的人飞去,半空中一道白光,庄子语的手里多了一柄薄刀! 那人迅速向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上前一步,拦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更是踏出大步一掌翻开,从庄子语的刀锋之下直拍向他的胸口,角度很刁,也很准,那正是庄子语最大的空档。 庄子云心里一惊:“子语,小心!”庄子语也算是大小场面见了不少的人,能够混到‘巴蜀酆都’黑白无常的地位,没有两下子哪成?在“巴蜀酆都”他们是仅次于“鬼王”和“阴阳判官”的存在。 庄子语半空中竟然顿住了身形,刀锋回转,反手刺向出手的那人,那人忙放弃了拍向他胸口的一掌,合肘的同时靠向庄子语,庄子语的刀被他这一靠错开了,而他的手肘却把庄子语握刀的手腕紧紧地夹住,左手反手一掌拍向庄子语的天灵盖! 庄子语矮下身子躲过了,左手拳头猛击那人的腰际,这一拳的力度很大,但那人却很是警觉,迅速地放开了庄子语,身子向前飘出两三米。 庄子云大叫道:“翻天印?你们是密宗的?”还是说话的那人,他微笑着说道:“只有密宗才能使‘翻天印’么?再说了,这不是翻天印,而是小如来掌。” 庄子云呆住了:“你们是黄教的?”“看来你对我们藏教还是蛮了解的嘛!”那人望着庄子云。庄子语此刻也回到了庄子云的身边,静静地望着面前三人。 庄子云说道:“小如来掌,又叫雷音禅掌,相传是释迦摩尼暂住小雷音寺时候创下的。” 那人点了点头:“果然识货,既然能够知道小如来掌的来历,也算与我佛有缘,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庄子云叹了口气:“不知大师如何称呼。”和庄子语动手的那人傲慢地回答道:“这是我们葛尔丹大喇嘛。”庄子云说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否请教一下大喇嘛?”葛尔丹大喇嘛点了点头:“说!” 庄子云轻声问道:“不知道大喇嘛为什么要阻拦我兄弟二人?”葛尔丹大喇嘛想了想说道:“因为现在你们不能过去!”庄子云又问道:“是辰家的人请你们援手的?”动手那男子冷笑道:“辰家?他配么?”庄子云虽然没能问出原因,但却松了口气,只要黄教的大喇嘛没有和辰家串到一起那就是好事,不然“巴蜀酆都”想要再寻辰家晦气可就有些难度了。 虽然说真要打起来庄家兄弟并不一定会输给这三个黄教的喇嘛,可是这仇能不结最好不结,最怕就是结仇结得这样莫名其妙的。再说了,谁知道这三个喇嘛是不是真能很光棍的和他们对拳脚,如果他们玩点什么古怪法术庄家兄弟是肯定吃不消的。 庄子云对葛尔丹大喇嘛打了个揖:“既然大喇嘛这么说,那么我们两兄弟就先走了,换个时间我们再来,到时候希望大喇嘛别插手湘西辰家和我们‘巴蜀酆都’的恩怨。”葛尔丹大喇嘛笑道:“我们是方外之人,你们的恩怨我们肯定不会介入,只要过了今天午夜十二点,你们想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干涉。” 庄家兄弟离开了。 葛尔丹大喇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阴冷。 动手那男子轻声问道:“师父,他们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葛尔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可能和前日辰家新炼制的两具行尸有关,或许那两个人就是‘巴蜀酆都’的人。这两人来势汹汹,应该是来寻仇的!” 接着他说道:“嘎玛,你守在这儿,我和玉禄去看看卓布大喇嘛。” 嘎玛应了一声。葛尔丹说道:“假如他们真是冲着卓布大喇嘛来的,那你就让他们留在这吧!记住,你是修行之人,不是武夫,争强斗狠不是你的强项,或许你没看出来,那个当哥的才是真正的硬茬,真要动起拳脚来,你加上玉禄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如果他们在今夜午时前再来,你别和他们打斗,直接用法术把他们困住,不,杀了吧!” 庄家兄弟很快就退出了山林,庄子语有些不忿:“大哥,这可不像你,还没动手你就输了气势!”庄子云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说打,他们三个加起来我们兄弟俩也不一定会输,可是子语,你不了解他们,他们厉害的不只是拳脚功夫。” 庄子语说道:“那是什么?”庄子云说道:“他们那一身法术才是让我畏惧的,我们兄弟可是普通人,和他们根本没得比,就算想拼命人家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真要对付他们除非是‘阴阳判官’亲自来,否则我们去就是去送命的。” 庄子语听了不禁咋舌,他又说道:“他们既然不是帮辰家,那么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们进入呢?”庄子云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进去可能会看到他们一些不想让我们看到的秘密。算了,忍上大半天吧,只要他们不和辰家联手,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庄子云接着又说道:“其实不能进去也不见得是坏事,其实我真不想听卫夫人的,他让我们去给辰家点颜色,辰家和言家都是玩死人的,我们和言家以前也曾经有过合作,你觉得以我兄弟俩的能耐,有把握对付那些僵尸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白天进去的原因。可就算是大白天,林子里可是阴冷潮湿的地方,而且他们驻地或许根本就不见天日,一样可以驭尸,我们进去还是没有胜算,这和送死有区别吗?” 庄子语目露凶光:“哥,你以前得罪过那女人,她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我们给除掉吧?” 庄子云一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庄子语说道:“她不仁就莫怪我们不义了,哥,趁着‘鬼王’和‘阴阳判官’都还没到,要不我们设法将她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鬼王’他们就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庄子云轻声说道:“当着‘鬼王’面你可别这样叫,不然就死定了。”庄子语冷哼一声:“明明就是‘鬼王’,偏偏喜欢称自己什么‘酆都大帝’,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庄子云也不和他争执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以我们的实力除掉这个女人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你别忘记了她身边那个肖哥!” 庄子语沉默了,肖哥在“巴蜀酆都”虽然没有什么职位,可他却是“鬼王”最信任的人,“鬼王”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女人和他朝夕相处而不存在任何的怀疑,可见他在“鬼王”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肖哥出手,可他相信能够受“鬼王”器重且那么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庸人? 庄子云见庄子语的神情很是沮丧,他安慰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是答应了舒逸要帮舒逸云找那第五幅画么?这件事情肖哥应该会很上心的,只要肖哥离开她的身边,我们就出手,而且我保证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庄子语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庄子云笑道:“哥的压箱底的手艺是什么你忘记了,‘巴蜀酆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哥这门手艺。”庄子语说道:“我想起来了,十年前那个密宗的喇嘛教你的翻天印,不过他不是说你没天赋,学不了吗?” 庄子云淡淡地说道:“我学不学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掌外人看来和‘小如来掌’不会有太大的分别,那肖哥可能是个古武者,我想他应该能够认得。”庄子语这才回过神来:“你是想要嫁祸给黄教的那些喇嘛?” 庄子云冷笑道:“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候留他们磕去,反正对付那些喇嘛也不是我们能力能及的事情,我想‘鬼王’和‘阴阳判官’一定会亲自出马的,不过那时候他们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了,对我们而言,最多是换个东家,再说这些年我们挣的也够多的了,就算离开‘巴蜀酆都’,自己做点小生意,正正经经地过一下老百姓的日子也好。” 第一百零九章借势控局 舒逸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着,沐七儿就推门进来了:“我和岩花一起来的,她在楼下和虔婆他们说话。” 舒逸没想到沐七儿和岩花会来莫家,不过他已经和卫夫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岩花和沐七儿也的行动也就不那么敏感了,反正谁都看得出来岩花对他有些意思,也知道沐七儿和他是什么关系,她们找到莫栋家来想想也很正常。 舒逸望着沐七儿,微微地笑了笑:“你瘦了。”沐七儿也说道:“你也是。” 舒逸叹了口气:“让你跟着我受累了。”沐七儿轻声说道:“累一点苦一点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舒逸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放心吧,我没事,我想要不了多久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沐七儿闻着这熟悉的属于她的男人的气息,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闭上了眼睛:“吻我!”舒逸没有迟疑就吻了下去。这个吻很长,长得令沐七儿感觉到窒息,但她的心里却很是甜蜜,那种滋味比喝了蜂蜜还甜十分。 终于,这个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热吻停了下来。 沐七儿长长地出了口气才幽幽地说道:“我见到黑白双煞了!”舒逸并没有感到吃惊:“他们果然也到了苗疆。”沐七儿点了点头:“午饭过后我和岩花出去散步,看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向着山里奔去,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后山。” 舒逸皱起了眉头:“卫夫人他们并没有住在后山,而是在乡里租了农户的家住,他们怎么就去了后山?”沐七儿摇了摇头:“那两人的动作太快,以我和岩花的本事是跟不上的,跟上去想不让他们发现也很难。” 舒逸轻声说道:“后山我和谢意曾经去过,辰家的人住在那儿。” 沐七儿楞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还记得岩花发信息告诉过你,那晚岩芸现身和岩花相见之前不是吓跑了卫夫人的两个手下的事吗?”舒逸说道:“嗯,那两人一直没有回来,卫夫人还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 舒逸笑道:“她总不会怀疑是你们把她的人给吓跑了吧?”沐七儿说道:“这倒不会,卫夫人知道岩花的本事和岩花的脾气,她如果介意卫夫人留下监视的人,她会直说,岩花如果真对这两人有什么不满,很可能就出手杀了他们,而不用玩太多的花样。” 舒逸点上支烟,想了想:“那两个人既然没有回来,那么可能就已经遇害了。”沐七儿不解地说道:“可会是谁下的手?”舒逸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说岩芸曾经现身来吓过他们吗?”沐七儿和舒逸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也算心有灵犀:“你说是岩芸杀了他们?” 舒逸淡淡地说道:“凡事皆有可能。”沐七儿皱起了眉头:“我也想过一个问题,岩芸先是吓跑卫夫人,接着又吓跑了那两个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最重要的,是只有我和岩花在家的时候岩芸并没有出现过。” 舒逸说道:“这么看来她是在有意阻止外人靠近那屋子?”沐七儿没有接话,此刻舒逸的样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舒逸突然抬起头来:“岩花的阿嬷为什么要养鬼,为什么要让岩芸以这样一种形态存在,我觉得他是在守护着那栋屋子,对,守护!”沐七儿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屋子还藏着什么秘密?”舒逸笑了笑:“应该是的!”岩花说道:“要不和岩花说说,我们彻底地把这屋子翻查一下。”舒逸摇了摇头:“要查也不是现在。” 沐七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轻声说道:“你想想,《苗岭迷雾图》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却只是扔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那说明岩芸要守护的东西,远比《苗岭迷雾图》要重要得多,而我推测她守护的东西一定也与寻找‘蚩尤血’的事情有关,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提前给挖了出来,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必然不是好事,会让我们为之分神,影响我们的进展不说,还会破坏现在各方的微妙平衡。” 沐七儿这才明白舒逸的意思:“我倒是没想这么远。”舒逸笑了笑:“好吧,这件事情我们摆在一边,再回头看看黑白无常到底要干什么。” 舒逸重新点了支烟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辰家的人就藏在后山吗?‘巴蜀酆都’丢了两个人,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事,死了,在死不见尸的情况下,他们首先会想到的就是辰家!”沐七儿张大了嘴:“你是说那两个人已经被辰家给炼制成了行尸?”舒逸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想明白黑白无常闯后山的原因。” 舒逸站了起来推开窗子:“他们或许就是想去找辰家的麻烦的!不过有一点我有些怀疑,黑白无常或许也算是打家,但要说他们能够对付辰家的行尸甚至绿僵,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有这本事,哪怕就算是他们大白天找上门去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僵尸天一亮就没了攻击能力吗?” 舒逸点了点头:“在没有彻底变成旱魃时确实是这样的,可是后山阴森不见天日,它们还是能够发挥作用的。”沐七儿冷笑道:“怪不得辰家会藏在后山。”舒逸叹了口气:“看来‘巴蜀酆都’和辰家这是要干上了!” 沐七儿说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我看挺好的。” 舒逸却不这样看:“我就怕卷入的势力多了,我们就会受到无妄之灾!”沐七儿说道:“那怎么办?”舒逸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不过不管他们想干什么,一定要把事态给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不能因为他们的恩怨,把苗疆扰得鸡犬不宁!” 沐七儿苦笑了一下:“说起来简单,真要这样那可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住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控制不了自然有人能够控制,我们要学会借势!”沐七儿一楞:“借势?借谁的势?”舒逸轻声说道:“谁让我来的我就借谁的势,我想他们也一定不愿意看到‘蚩尤血’还没有一点影子就出现一个十分混乱的局面。” 沐七儿笑了:“圆法居士?”舒逸冷哼一声:“或者说顾天意局长!” 卫夫人就住在离乡里不远的一户农家,这是一户富裕的人家,当然,他们的富裕是相对的,和西乡的很多农户相比,他家算是有些家产,可在卫夫人他们面前,可就没有一点可比性了。 当卫夫人提出租借他的家住段时间并且一出手就是十万元的时候,这家的管事的人便立即便赶了妻小去了亲戚家,只留下他自己负责这些人的饮食。他叫巴望,也是个苗人,因为在县城上过几天学,他家的生活已经很是汉化了。 卫夫人坐大卧室里的梳妆台前慢慢地描着自己的眉毛,肖哥就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望着镜子里的卫夫人,那目光看似很平静,可却隐隐闪着一丝欲火。 “黑白无常还没消息?这都快到晚饭了,他们这一下午都在干什么?”卫夫人的语气有些不满。肖哥淡淡地说道:“夫人,你让他们去对付辰家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们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对付辰家的那些僵尸!或许他们那两条小命已经交待在那了。” 卫夫人放下了眉笔:“老肖,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让他们去送死吧?” 肖哥低下了头。卫夫人说道:“要是想让他们送死,我就不会让他们大白天去了,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辰家的人还能够驭尸!” 肖哥苦笑一下:“后山是极阴之地,古树参天,枝叶茂密,可谓终年不见阳光,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白天僵尸也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卫夫人一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我,我不知道,这下完了,要是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鬼王’交待?”肖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卫夫人是想……” 卫夫人转身望着肖哥,她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丝质睡裙,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你以为我想杀了他们?没错,他们是得罪过我,可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更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折‘鬼王’的台!” 肖哥没有说话,卫夫人发现他的一双眼睛竟然直直地望着自己的身子,她媚笑了一下:“好看吗?”肖哥忙抬起了头:“对不起,夫人!” 卫夫人摇了摇头:“不用说对不起,唉,老肖,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 顾天意就呆在市里的一座民房里,他接到了舒逸的电话,听舒逸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他说道:“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破坏你的行动,这样,我马上派出人手对他们进行监控,谁要是敢在‘蚩尤血’没出现之前乱来,我一定让他好看。” 舒逸说道:“这件事我看还是走正规渠道吧,不然我想他们不一定会买账。”顾天意楞了一下:“好,我会以上级的名义向西乡派驻工作组,这样,工作组的行动由你全权负责。”顾天意倒是爽快,这本来也是舒逸意料中的事情,唯一他没想到的是顾天意会把工作组的调动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第一百一十章算计 巴望见肖哥下楼来,忙跑上前来递烟,他是特意去乡里买的一条“磨砂黄果树”,就是在西乡能够见到的最好的烟了,十二元钱一包。 肖哥看了巴望一眼,然后接过烟,巴望给他点上:“晚饭已经做好了,可以开饭了吧?”肖哥摇了摇头:“再等等,我还有两个兄弟没有回来。”巴望虽然不知道借宿的这五男一女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他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反正只要不少了他的钱,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卫夫人已经从房间出来了,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向下望了一眼,巴望也正抬头望着她。巴望的心里一颤,这娘们太漂亮了,无论她的哪一处都透着无穷的诱惑,巴望偷偷的咽下了口水,肖哥瞪了他一眼,他忙说道:“我去准备晚饭,等你的兄弟回来就开饭。” 卫夫人下了楼来走到肖哥的身旁:“和你说话你怎么就跑了?”肖哥的脸微微一红,他不得不跑,他能够感觉得到卫夫人刚才的话语带着几分挑逗,再加上卫夫人穿得那么暴露,他再继续呆下去也怕自己保持不住。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当初这个女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帮了她,原本他以为从此这个女人就会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他甚至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能够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就和殷十三分道扬镳。 殷十三就是“巴蜀酆都”的大帝,当然,大家更喜欢叫他“鬼王”。那个时候的“巴蜀酆都”才是个雏形,还很弱小,创建它的就是殷十三和肖哥。肖哥是个孤儿,只有姓没有名,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都叫他肖子,离开孤儿院进入社会以后大家叫他小肖,直到后来“巴蜀酆都”成了大气候,所有的人都称他肖哥。 当然,他的底细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殷十三就只有眼前的卫夫人了。 就在肖哥一心以为卫夫人会成为自己的女人时,她竟然投入了殷十三的怀抱,这对肖哥的打击是非常大了,他一度差点要和殷十三翻脸。可是殷十三却一点都不知道肖哥对卫夫人的感情,如果他知道估计也不会接受这个女人,在那个时候一个贴心的兄弟无比一个女人要重要得多,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是卫夫人阻止了他,卫夫人告诉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卫夫人的理由很简单,她只是个舞女,她的身子也不干净,根本配不上肖哥,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她还有了身孕,她甚至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所以她靠上了殷十三,殷十三是有家室的人,可他却很花心,他自诩“酆都大帝”,所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真正像帝王那样三宫六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在身边拢了几个姿色颇佳的女人,也算妻妾成群了。 卫夫人跟着他,于是成了“帝妃”,她的生活从此就由殷十三供养着,随着殷十三“巴蜀酆都”的迅速崛起,她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可惜她却无法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殷十三能够接纳她并不代表他能够接纳她的女儿。 她在殷十三看来就是一个玩偶,不过却打上了殷十三的女人的烙印!相反她的女儿却成了殷十三的眼中钉,虽然这是在认识殷十三之前就已经怀上了,可殷十三只要看到卫春柔就仿佛看到一顶硕大的绿帽子,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卫春柔长大了,殷十三看她的眼神才变了,却并不是好事,那眼神带着欲望,野性的欲望。直到一天殷十三灌醉了卫夫人,把卫春柔给糟蹋了!那年卫春柔才十五岁! 卫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几近疯狂,她没想到殷十三竟然会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卫夫人和殷十三去理论,却被殷十三狠狠地打了一顿,最后她只得找肖哥,让肖哥把卫春柔带走。 肖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去找到了殷十三,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跟殷十三谈的,殷十三竟然亲自给卫夫人道歉,还答应以后会好好待她们母女,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不过从那天起卫春柔也变了,变得开始沉默而满怀心计,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参与了“巴蜀酆都”的一些事情。 肖哥没有回答卫夫人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来黑白无常是不会回来了,夫人,我们吃饭吧!”卫夫人皱了下眉头:“莫非他们真被辰家给留下了?”肖哥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远处巴望和卫夫人的两个手下都等在那,卫夫人和肖哥不落座,他们是得不到饭吃的。卫夫人叹了口气:“过几天‘鬼王’和两个判官就来了,到时候我怎么向他解释,肖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也以为是我故意害死了庄家兄弟?” 肖哥正待说话,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人闯进了院子。 肖哥抬头望去,不是庄家兄弟是谁?只不过庄子语好像是受了伤,是庄子云把他拖回来的。 肖哥和卫夫人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肖哥大步上前:“怎么回事?”卫夫人的另外两个手上也上前来搭手,把庄子语抬起了房间,肖哥跟着进去了,他要检查一下庄子语的伤势。 卫夫人和庄子云也跟着进了房间,卫夫人沉着脸道:“到底怎么了?”庄子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带着怨气:“我们根本就没能见到辰家的人,才进山林就被人拦住了,他们警告我们不许进后山,否则对我们不客气。起先我见他们的人多,大概三四个,而我们就两人,所以就假装听进了劝阻,领着子语离开了。” “我们在外面绕了一两个小时,想偷偷的再潜进去,不曾想竟然还是被他们的人发现了,我见就只有一个人,心想凭我们兄弟的身手应该很好对付,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和我们硬碰,却是用法术将子语打伤了,也幸亏我反应快,拉着子语就逃,否则我们就真的回不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猖狂?敢管我们的闲事?”卫夫人气极,大声叫道。 肖哥已经检查完了庄子语的伤势:“是藏教的喇嘛吧?”他望向庄子云。庄子云点了点头:“应该是,出手的人好像叫嘎玛,他们为首的我听他们叫他葛尔丹大喇嘛!”肖哥眯起了眼睛:“黄教的?”庄子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人不仅身手厉害,法术也很恐怖!” 肖哥淡淡地说道:“还好他伤得不算太重,休养几天也就好了!不过我很好奇,黄教的人为什么要向你们出手?”庄子云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他们好像并没有和辰家联手,哦,对了,他给我们确定了一个时限的,可惜我们等不了。” 肖哥说道:“哦?什么时限?” 庄子云说道:“他们告诉我半夜十二点以前不允许我们进山。”庄子语挣扎着想坐起来,肖哥摁住了他的肩膀:“别乱动,不然好得慢,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了,静静卧床两天,两天后再下地。” 肖哥又对卫夫人说道:“夫人,我想黄教的人一定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想晚饭后偷偷去瞧瞧!”卫夫人的脸上流露出担心:“你一个人能行吗?”肖哥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庄子云说道:“要不我陪肖哥一起去吧,我才去过,不容易迷路!” 肖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也好,好了,不说了,大家先吃饭,罗艺,你留下来照顾他!”叫罗艺的男子恭敬地应了一声。 肖哥和卫夫人先离开了,庄子云上前握住了庄子语的手:“你一定要挺住!”庄子语虚弱般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卫夫人轻声问肖哥:“他们的话你信吗?”肖哥皱了下眉头望了卫夫人一眼:“伤是真的,确实是藏教的手法。”卫夫人也有些迷惘,她虽然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 后山里,葛尔丹听了嘎玛把庄家兄弟再次探山的事情说了一遍。嘎玛说完补充道:“师父,弟子没能够留下他们,请师父处置。”葛尔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我有点纳闷,那两兄弟的实力在你之上,竟然你出手就能够把他们的人打伤,然后他们迅速的逃了,不对劲,很不对劲!” 嘎玛说道:“那人突然冲出来仿佛就是为了捱我的一掌,我刚想施法,他的哥哥竟然拉着他没命地逃了!” 哪怕葛尔丹再厉害,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他睁开眼睛:“算了,不管了,这些汉人的花花肠子太多,想也想不明白的。只要卓布大喇嘛能够把那幅图给弄明白,我们就根本用不着那个舒逸了!” 嘎玛说道:“任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卓布大喇嘛有这本事,就凭一幅残卷就能够在脑海中看到画卷的全貌!”葛尔丹傲然说道:“我们才是最强大的,‘蚩尤血’必须是我们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变数 沐七儿和岩花是在莫栋家吃了晚饭才走的,岩花和莫栋虽然认识,却没有什么交情,所以莫栋的葬礼她没有参加桂芝也不会怪她,过门是客,况且她们是冲着舒逸来的,桂芝更不会说什么了。 按照舒逸的交待,岩芸在守护着重要的东西的事情沐七儿暂时连岩花也别告诉,这并不是说舒逸不相信岩花,而是舒逸不希望事情多大多不可控的因素。舒逸也交代了岩花,目前的情势太复杂,各方势力仿佛已经蠢蠢欲动,所以这个时候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要轻举妄动,他还特别要求岩花不要动辄就下蛊,更不要随意伤人性命。 因为舒逸知道,一旦“蚩尤血”的事情尘埃落定,那么会有相差部门出来收拾这个摊子的,那时候搞不好很多原本看上去理所当然的事情都会发生变数。毕竟国法大于天,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岩花和沐七儿回到了住处,岩花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走廊上向远方眺望:“沐姐姐,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和舒大哥会去哪?”沐七儿想了想说道:“假如你舒大哥没有任务的话,我们可能会回丽江。” 岩花叹了口气:“是回去结婚吗?”沐七儿楞了一下,她和舒逸还真有过这个打算,她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她不会瞒住岩花。岩花说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沐七儿笑道:“当然可以,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 岩花说道:“要不我就认你做姐姐吧!”沐七儿心里一阵酸涩,她能够理解岩花的感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岩花已经再没有亲人了,她知道岩花已经打心眼里将自己和舒逸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她和岩花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岩花是个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呆在西乡,没有太多的接触人群,所以她也很单纯。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是沐七儿也是十分的欣赏,她早就想过,等这件事了了,就让岩花和他们一起离开,这对岩花来说是个伤心地,留在这儿除了徒添伤感之外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岩花主动提出来,沐七儿自然是高兴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西乡被笼罩在夜幕之中,虽然也有着灯光,却稀稀拉拉,远远看去就像夜幕中缀着的点点萤火。 肖哥和庄子云很快就来到了后山的那片小树林。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都没有打开手电,肖哥轻声问道:“庄子语就是在这被打伤的吗?”庄子云回答道:“还在前面一点,大约还有三十米吧!”肖哥点了下头,一个纵身跃向前去,庄子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谁?”林子里发出一声询问,肖哥淡淡地说道:“‘巴蜀酆都’的,阁下既然有本事打伤我们的人就别躲躲闪闪的了。”肖哥话才说完,林子里亮起了几束火把,肖哥看到前面不远处站了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藏人。 “我告诉过你们,今晚十二点前别再来了,你们竟然三番五次跑来捣乱,好吧,既然来了,就都给我留下!”说话的人是葛尔丹大喇嘛,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戾气,双眼露出杀意。 肖哥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如果是密宗的大活佛说这话或许肖某人还会有些顾忌,可惜你不是!”葛尔丹大怒:“你竟敢小看我们黄教?”说罢口中用梵文吟诵起经来,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紧紧地锁定了肖哥。 肖哥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他轻声对庄子云说道:“你快捂住耳朵,不停数数!” 庄子云此刻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起来,酸水差点冒出了喉咙!肖哥见庄子云已经捂住了耳朵,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喝一声,一旁捂着耳朵的庄子云心里吓了一跳,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异样一定是黄教的这个大喇嘛使了什么法术,可是他没想到肖哥不但没有受到影响还能够发出这样一声巨喝。 庄子云是个古武者,他明白这声巨喝意味着什么,这个肖哥是个练气的人,而他的功力相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庄子云饶是捂着耳朵还是被震得心神乱颤! 可他却不知道还有人比他更震惊,那就是葛尔丹,葛尔丹是大喇嘛,他最厉害的法术就是“音杀”,各种经文到了他的口里都是杀人的利器,刚才他用的就是“夺体梵音”,虽然比不上“索命梵音”那么厉害,可是却能够让听者浑身不适,痛苦欲绝! 但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却只是一声吼就把自己的“音杀”给破了! 如果说上一次被但增“六字真言”破了他的“索命梵音”,那总是佛法的较量,而且败在但增这样的活佛手下他并不觉得稀奇,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对方明明是不懂什么法术的人,可偏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破了自己的“音杀”,葛尔丹的一张脸渐渐涨得通红:“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问肖哥。 肖哥淡淡地说道:“你就没听过‘狮子吼’么?”葛尔丹楞了一下:“你用的是‘狮子吼’?你是少林传人?”肖哥冷笑一下:“是,也不是!”葛尔丹不解地问道:“怎么说?”肖哥背着双手,傲然抬头:“我与现在的少林寺没有半分瓜葛,不过我学的确实是少林的功夫,只不过是几百年前的少林功夫,与现在的花拳绣腿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葛尔丹笑了:“明白了,隐宗的古武者!” 肖哥静静地望着葛尔丹:“说吧,为什么要打伤我的人,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愿意再领教一下黄教的其他绝技!”他这话已经表明了,你葛尔丹的“音杀”对他一点用都没有,要不就挨打,要么就换人,要么就老实认错给个解释。 葛尔丹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家都是佛门一脉,我们之间或许存在着什么误会。再说了,下午的时候明明和你的这位朋友说得好好的,可偏偏傍晚他们又来了,这就怨不得我们了吧?”肖哥皱起了眉头,这些情况庄子云都向他说过,他显然对葛尔丹的说法不以为然。 肖哥说道:“我们凭什么要听你们的?不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能耐吗?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现在我就要进去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些什么,有种你们就拦住我!” 葛尔丹心里一惊,卓布大喇嘛此刻正在用功的关键时刻,一旦让他们闯入那将会前功尽弃!葛尔丹沉下了脸:“好吧,既然阁下坚持要与我黄教为敌,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阁下是代表了‘巴蜀酆都’来向我们黄教下战书呢?” 肖哥楞住了,单单是自己与葛尔丹之间的事情还好说,如果把“巴蜀酆都”扯进来这就不是他所愿意的了,人家藏教可是光明正大的宗教,黄教更是藏教的大分支,而“巴蜀酆都”虽然有些名气,但却是不能与黄教同日而语的,再说了,还见不得光呢!最重要的,黄教中的隐世高僧太多,他们的能力就算是自己也是抵挡不住的。 如果黄教真正集合其全部力量来对付“巴蜀酆都”的话,根本要不了几天就能够让“巴蜀酆都”土崩瓦解。 肖哥的犹豫被葛尔丹看在了眼里,葛尔丹淡淡地说道:“其实各家都有各家的秘密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我知道你的两个兄弟是为了去寻辰家的晦气,我只是让他们错过了今天,或许到了明天我们还愿意助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可偏偏他们竟然不给我这个面子。” 葛尔丹看了庄子云一眼,庄子云的心里一颤,他和庄子语第二次来分明就是为了受他们一掌,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生怕肖哥想通其中的奥秘,赶忙说道:“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当天的任务完成不了回去怎么交待?” 肖哥沉默了,葛尔丹的话在理,这件事既然人家已经说明了,庄家兄弟还要硬闯,出了事自己这边也有责任,他看了庄子云一眼,却不忍心责备他,毕竟“巴蜀酆都”也有严格的纪律,他们这样做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肖哥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不过明天肖某再来希望大喇嘛别再这样咄咄逼人了!” 葛尔丹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以整个黄教把肖哥的气势压住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肖哥横了心要拼个鱼死网破,那自己这边的损失就太大了! 他忙说道:“那是自然,其实我们也不待见辰家,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帮你们一把。”肖哥冷冷地说道:“谢了,这倒不必,子云,我们走!” 出了树林,肖哥的电话响了,是罗艺打来的,罗艺的语气很急:“肖哥,打了你好久的电话,总算打通了。”肖哥心里一紧:“出了什么事?”罗艺说道:“庄子语死了,卫夫人也受了重伤!”肖哥的心乱了:“怎么会这样?”罗艺说道:“不知道,我当时被人打晕了!”肖哥挂了电话把庄子语的死讯告诉了庄子云,庄子云呆住了,怎么可能? 第一百一十二章失算 庄子云的心里充满了悲恸,他怎么也没想到庄子语竟然死了。嘎玛那一掌根本就不可能要了庄子语的命,庄子语那伤势更多是装出来的,按照计划应该是自己引着肖哥来后山,然后庄子语想办法将卫夫人和罗艺他们给一举除掉,那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到庄子语的头上,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重伤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手伤人。 可是现在这一切怎么竟成了这样? 肖哥和庄子云忙往回赶,肖哥见庄子云那样子,以为他失了兄弟正自悲痛,他轻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子云啊,你要节哀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肖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放过杀死子语的凶手。” 庄子云这才回过神来:“谢肖哥!”随即叹了口气。 巴望一脸的焦急,搓着手在院门外不时向路上望着,终于见肖哥和庄子云回来了,他小跑着上前:“肖老板,出事了!”肖哥皱了下眉头:“回去说!”进了院子,肖哥直直向了卫夫人的房间去了,却根本就没有支看庄子语意思,庄子云望着肖哥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怨毒! 庄子云冲进了庄子语的房间,罗艺也不在,估计这时候正守着卫夫人,庄子云看到了床上的弟弟,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他伸手探了探,果然没了呼吸。 忙扶起庄子语,仔细察看他身上的伤痕,除了被嘎玛拍的那一掌,他发现了庄子语的太阳穴竟然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而真正要了庄子语命的应该就是这根针了!可庄子云想了半天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在他的印象中,用银针做暗器的还真没有。 庄子云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他决心去看看卫夫人,他觉得庄子语的死卫夫人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他甚至怀疑这银针也是卫夫人的杰作,虽然他还从来不知道卫夫人会功夫,但在今天见识了肖哥的身手之后,他觉得凡事都是有可能的。 庄子云上了楼,来到了卫夫人的房间门口,就听到罗艺正在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你们走后没多久,我看庄子语没什么大碍,就和巴望在院门外抽烟,大老刘也让夫人差出去了。我和巴望一直守在门口,并没有见到有人进来,大约你们走后四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听到夫人的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我赶忙跑上楼去,就发现夫人已经受了伤,躺在地上!接着,我听到巴望在楼下大叫,说是庄子语死了!” 床上的卫夫人脸色惨白,被子被血染了大片,庄子云看到她的右胸像是被刺了一刀,裙子上那一块的血渍最多,隐约还能见到包扎的痕迹。 肖哥听到罗艺的叙述,他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罗艺就根本不可能看到凶手的样子了,他扶着卫夫人,轻声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卫夫人摇了摇头,眼睛却望向庄子语:“没看见,当时我正在打盹,就感觉到胸口一凉,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人。” 肖哥又问道:“大老刘你让他去哪了?”卫夫人说道:“我让他去岩花家给我带个口信。”肖哥没有再问,他对庄子云和罗艺说道:“你们先出去。” 庄子云和罗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退了出去。 见门关上了,肖哥才认真地问卫夫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夫人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说的是实话!”肖哥望着卫夫人的伤口轻声说道:“让我看看吧!”卫夫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点了点头,轻轻脱下了睡裙。 肖哥轻声说道:“等我一分钟!”他出了房间,不到一分钟时间他提着一只大包进来了。 他动作麻利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急救包,熟练地把不知道是谁给卫夫人包扎的纱布给拆了下来,那伤口还在流血,只是应该相比刚遇刺的时候要少了许多。 肖哥拿起一个小药瓶:“这是墨鱼骨头磨成的粉,止血的效果很好的。” 卫夫人一直盯着肖哥的脸,她的眼里隐隐有感动,这个男人是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只可惜,当年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肖哥上了药,这才用纱布和胶布重新将伤口包扎起来:“你说,谁会对我们下这样的狠手?”卫夫人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唉,子语死了,子云不知道会有多难过,肖哥,好好劝劝他吧!” 肖哥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再说庄子语确实有该死的地方!”卫夫人楞了一下:“你说什么?”她知道肖哥一向不会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庄家两兄弟有问题!”肖哥轻声说道。 卫夫人不解地说:“怎么会呢?他们虽然加入‘巴蜀酆都’的时间不行,也近十年了,要说他们有时候有点小心眼小性子我信,可要说他们会背叛‘鬼王’,我还真不相信!” 肖哥轻声说道:“庄子语为什么会受伤?人家黄教的人都说了,之前就警告他们不能擅自闯进树林,并给出了一个时间,只要捱过这个时间他们就不会再限制我们的行动,可偏偏他们就是不听,强行闯入,庄子语也硬生生接了人家一掌!” 卫夫人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你也就是在说,庄子语挨那一掌完全是故意的?”肖哥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估摸着就是想把我引开,然后对你不利!” 卫夫人还是不太相信:“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他会死?” 肖哥苦笑着说道:“我还真回答不上来,或许这是个意外吧。”卫夫人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肖哥很是镇定:“别惊动庄子云,先劝他把庄子语的尸体处理了,这事最好别让官方知道,不然我们就麻烦了。其他的事情等‘鬼王’和两位判官过来了再说,不过最近这两天我们不适合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又望向卫夫人:“趁着这两天你好好养伤,我亲自照顾你!” 卫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肖哥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庄子语,然后和庄子云好好沟通一下。” 巴望就守在庄子云的身旁,他已经颤微微地把事情的经过向庄子云说了一遍,大抵的内容和罗艺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带入了自己的感情色彩,他的内心很是害怕,在自己的屋里死了人,这还了得,这房子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凶宅。 见肖哥进来他拉住了肖哥:“肖老板,你看这事出得,这房子以后我们可怎么住啊,你知道我修这房子可不容易,花了二十几万呢!”肖哥望着他淡淡地说道:“巴望,这件事情你给我烂在心里,千万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哼!”他的眼里露出一抹凶光,巴望打了个冷战:“肖老板,放心吧!我不说,我保证不说!不过……” 肖哥说道:“我会再给你三十万,到时候你这房子卖也好,继续住也好我们都不会管!再说了,见点血也没什么不好!见血有时候更加红火!”巴望笑了,这时候他也忘记了害怕:“谢谢,谢谢肖老板!” 肖哥抬手让巴望离开了,又把罗艺也打发了:“你去楼上陪下夫人,看她有什么需要!”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庄子云和肖哥,肖哥拍了拍庄子云的肩膀:“兄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了,哥答应你一定会为你弟弟报仇的。”庄子云抬起头来:“肖哥,你知道谁用这东西做开口吗?” 他摊开手,手中露出一根长约五六公分的银针! 肖哥接了过来:“在哪找到的?”庄子云说道:“就是这玩意插在了子语的太阳穴里!”肖哥说道:“用银针的人并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一定是个歧黄高手!”庄子云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是个中医?”肖哥说道:“至少他懂得中医之术!” 肖哥想了想又说道:“辰家就有这样的高手!” 庄子云说道:“辰家?辰家不是道家传承吗?”肖哥笑了笑:“生一线死一线,茅山道术中就有歧黄之术!”庄子云握紧了拳头:“辰家,我和你们不同戴天!”肖哥轻叹口气:“辰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敌人,他是我们整个‘巴蜀酆都’的敌人!后天,最多大后天‘鬼王’和判官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定给你报仇!给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车锐坐在乡文化站站长办公室里,双脚抬到了办公桌上。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车局,我没能够完成任务!”车锐点了支烟:“坐下说!”中年男子说道:“那个庄子语倒是死了,不过卫夫人却只是受了轻伤!”车锐皱起了眉头:“庄子语是古武者,而卫夫人只是个普通人,你竟然……” 中年男子苦笑着说道:“谁说卫夫人是普通人?惹不是我退得早,估计就回不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挑起事端 车锐听中年男子这么说,他吃了一惊:“卫夫人不简单?柳俊,仔细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叫柳俊,是车锐手下一个古武者。正如车锐对舒逸说的那样,“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其实也不可能全是异能者,所以它的外勤行动部门多是一些特招的优秀特种兵,当然还有更高一级的,那就是古武者。 柳俊说道:“卫夫人的那个叫罗艺的手下和房东巴望守在院门口,这对我来说是个约好的机会,我心想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卫夫人和白无常给杀了!果然,杀白无常庄子语时很是顺利,他不是挨了黄教喇嘛的那一掌吗?正躺在床上装死,我推门进去他还以为是罗艺,看都没看我一眼,甚至还闭着眼睛。于是我就用银针刺进了他的太阳穴!” 车锐点了点头:“后来呢?” 柳俊说道:“然后我就上了楼,卫夫人好像也是睡着的,我悄悄地摸进了屋,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让他们轻易查出是谁下的手,这一次我并没有用银针,而是用的匕首,到了床前我掏出匕首狠狠地插向她的心口,可就是这个时候怪事发生了,卫夫人竟然平平地向左移动了,我原本插心口的那刀就插到了她的左胸,我心里觉得不对,是敢逗留,用了点障眼法就逃出来了!” 车锐一脸的疑惑,半天他才说道:“你为什么说卫夫人不是普通人?”柳俊说道:“他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平移躲开我这致命的一刀?”车锐淡淡地说道:“卫夫人就是个普通人,她要是真有本事,怎么可能会让你插入右胸?她的平移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所为!她要是异能者怎么可能移错方向?你想想,她若是向右平移是不是就躲过了这一刀?” 柳俊楞了一下:“车局的意思是?”车锐冷笑了一下:“一定是其他人情急之下帮了她一把,只是把方向给搞错了!”柳俊说道:“那会是谁?”车锐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来的不是‘鬼王’就是‘阴阳判官’,不过如果是‘鬼王’的话,他应该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柳俊吃了一惊:“你是说当时阴阳判官就在那儿?”车锐看了他一眼:“应该只来了一个,否则你就回不来了!”接着他叹了口气:“哎,还以为这是个机会,没想到……” 柳俊有些不解:“车局,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去杀卫夫人和庄子语?” 车锐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用银针吗?”柳俊摇了摇头,车锐说道:“湘西的言家和辰家都是茅山传人,茅山除了道术传承还有医术传承,而自古茅山也不缺乏古武者,以西乡现在来的这些势力来看,能用银针杀人的就只有他们两家了!至于为什么要杀卫夫人和庄子语,当然就是想要嫁祸辰家和言家了!” 柳俊还是不太明白:“车局,我们为什么要挑起事端呢?” 车锐笑道:“顾天意明天就要派所谓的工作组来了,这个工作组你猜是做什么的?”柳俊摇了摇头:“不知道!”车锐说道:“是舒逸请来的,舒逸怕‘蚩尤血’还没找到,苗疆就已经乱成了一团,见了血光!所以顾天意派出的工作组应该算是局里的精兵强将了!” 这时车锐身边的马伟问道:“车局,你不是和舒逸达成了共识吗?你连那幅画都给了舒逸,现在舒逸希望稳定,可我们这么做不是明着给他添乱吗?” 车锐冷哼一声:“舒逸是不是能够找到‘蚩尤血’也未可知,不过顾天意做什么我就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至于是不是添乱我可管不着。” 柳俊想了想说道:“车局,我有一事不明!”车锐轻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哪来那么多虚的?”柳俊说道:“庄子语的伤我看过,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可他为什么要装成受了重伤一样呢?”车锐说道:“你说什么?他伤得并不重?”柳俊点了点头。 车锐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唉!我做了傻事!”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如果他伤得并不是很重为什么姓肖的却看不出来呢?”柳俊笑道:“姓肖的看不出来很正常,因为庄子语中的是黄教的小如来掌,很像密宗的翻天印,中了会现暗红的掌印,就算是伤得不重也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车锐这才恍然大悟:“看来我真是做了件蠢事,原本根本就不需要你出手杀卫夫人的,因为就算我们不动手庄子语也会动手!”柳俊和马伟都是一惊:“为什么啊?”车锐说道:“假装重伤,调开肖哥,说明庄家兄弟已经铁了心要对付这个卫夫人了!我听说卫夫人与庄家兄弟原本就有嫌隙,这次这样好的机会他们哪会放过!” 车锐对马伟说道:“让大老刘撤了吧,让他马上回燕京!”马伟点了点头。 车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就算弄成这样也不错,至少‘巴蜀酆都’和言家辰家一定会磕上!柳俊,你确定没让人给看到?”柳俊自信地说道:“车局,虽然我的障眼法算不得什么异能,可也是祖传的,平常人是不可能看出来的,就算是异能者,除非是开了眼,否则也只能是睁眼瞎!” 车锐点了点头:“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不许再向任何人提及!” 马伟说道:“那下一步?”车锐眯着眼睛:“下一步我会把顾天意的来历想办法让‘武锐’的人知道,那样一来,就有更精彩的好戏看了!”马伟说道:“对了,舒逸不是提过,商自满曾经让‘武锐’驱逐过吗?车局,他有没有说‘武锐’的人是谁?” 车锐说道:“他说了,是疯二!疯二不仅仅是‘武锐’的人,还是‘武锐’第一人!”柳俊和马伟都吃了一惊,特别是马伟:“就是那个疯老头?”车锐点了点头:“对!”马伟说道:“我们不是曾经怀疑顾局有步暗棋吗?当时车局说很可能就是疯二和金生水中的一个,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疯二是‘武锐’的人,那么金生水必然就是顾局的人了?” 车锐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因为我也曾经向舒逸提出过我的怀疑,他话语间却对金生水很是维护,我想金生水和舒逸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马伟,金生水那边不用再盯了,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和舒逸有什么误会!” 马伟说道:“明白了!我会找人把顾局的真实来历转达给疯二的。”车锐笑了:“好!只怕他顾天意不踏足苗疆,只要他踏足苗疆看那‘武锐’会怎么对付他!”车锐却忘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的来历也和顾天意没什么区别了。 舒逸没想到肖哥会打自己的电话,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卫夫人竟然遇刺了,好在人没有死。他在电话中说道:“我马上过来!” 肖哥挂了电话,不解地问卫夫人:“夫人,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告诉舒逸?”卫夫人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透着诡异吗?肖哥,我觉得好像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巴蜀酆都’,或许是黄教,又或者是言家和辰家,再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人。” 肖哥点了点头:“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卫夫人又说道:“你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肖哥说道:“想逼我们退出‘蚩尤血’的争夺!”卫夫人摇了摇头:“不,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应该还不至于这样的争斗,咳咳……”肖哥忙说道:“夫人别激动!别把伤口弄崩了!” 卫夫人淡淡地说道:“没事,我寻思着这是有人故意想挑起事端,我们只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肖哥皱起了眉头:“会是谁呢?”卫夫人叹了口气:“希望不是他!”肖哥轻声问道:“夫人说的他是?”卫夫人说道:“舒逸!” 肖哥一惊:“怎么可能是他?”卫夫人勉强地笑了笑:“或许他想把局给搅乱,然后从中寻出那第五幅画!”肖哥不解地说道:“那也不应该拿我们开刀吧?”卫夫人说道:“一旦我们和言家辰家发生了冲突,其他的势力也会趁乱而动,那时候也有可能就会有人向舒逸出手,夺他手上的画,那么出手夺画的人自然就是怀揣第五幅画的人!” 肖哥点了点头。卫夫人确实很厉害,看出了是有人在挑起事端,只不过她怀疑的对像却错了,她不知道舒逸其实比她还希望苗疆的安稳,至少现在对他来说稳定是第一位的。 肖哥又说道:“夫人果真没看到杀你之人到底是谁吗?”卫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没看到,只不过……”她抬头看了看房间:“只不过当时我感觉中刀时房间里好像与此刻有些不同。”肖哥眼睛一亮:“哪里不同?” 第一百一十四章怒火 卫夫人想了想终于说道:“少了张椅子!我记得当时床边好像有张椅子,可突然好像又凭空消失了!”肖哥倒吸了一口冷气:“障眼法!” “对,确实是障眼法!”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卫夫人和肖哥都望了过去,肖哥笑道:“阴判官来了?” 来的居然是阴判官,他笑道:“肖哥,夫人,其实我早就到了,我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人想要刺杀卫夫人,夫人又在熟睡,我不想惊动那刺客所以就移动了夫人,否则那刀可就进了夫人的心口了,唉,只是情急,我算错了方向,不然夫人也不用受这一刀了!” 肖哥听了轻声问道:“你既然不现身,一定是追着那人去了吧?”阴判官点了点头:“是的,虽然他用了障眼法,可是却瞒不过我,因为障眼法只能在屋里用用,出了这间屋子他必然会现出原形,否则影响他逃离的速度,他那一击没能杀了夫人,反而会让他心里惊慌,说不定他还以为夫人也是异能者呢!” 卫夫人和肖哥此刻并不想听他的废话,卫夫人忙道:“阴判官,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阴判官说道:“夫人刚才猜错了,捣鬼之人不是舒逸,因为我亲眼见那个人进了乡文化站!我没敢再追过去,拒我感知,那儿至少藏着三个异能者和数个古武者。” 卫夫人吓了一跳:“啊?竟然是他们?” 肖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阴判官才来,并不知道西乡现如今的状况:“你们知道乡文化站里那帮是什么人?”卫夫人苦笑了一下:“若是你知道,恐怕连跟踪他的勇气也没有了!”阴判官皱起了眉头:“哦?到底是些什么人,那么牛气!” 肖哥轻声说道:“华夏国‘非自然现在研究局’的人!”阴判官确实给镇住了:“是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卫夫人也想不明白,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是足以让她震惊,她知道若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真要对付他们“巴蜀酆都”根本就不用这么费事,手段可以更直接,毕竟人家代表的是国家机器,诚心要灭掉他们就是小菜一碟。 肖哥说道:“他们怎么就把我们给惦记上了?”肖哥的心里也充满了苦涩,他抬起头望着卫夫人:“要不要给‘鬼王’提个醒,让他做好准备,这一次我们‘巴蜀酆都’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卫夫人摆了摆手:“不,不用,我想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们几大势力打混仗。他们并不是真正想要灭掉我们,否则他们有更直接的方式!” 正说着,门外传来罗艺的声音:“夫人!”卫夫人淡淡地说道:“什么事进来说!” 罗艺进来了:“夫人,大老刘失踪了!”卫夫人冷哼了一声:“失踪了就失踪了吧,还有别的事吗?”罗艺说道:“舒先生来了,在楼下客厅里。”卫夫人点了点头:“请他上来吧!”阴判官说道:“夫人,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卫夫人叹了口气:“有什么好回避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我们‘巴蜀酆都’有多少底牌人家早就门清了,肖哥,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巴蜀酆都’的确不应该来淌这趟浑水!” 肖哥轻声说道:“夫人,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自责,其实就算你听了我的话,我们也劝阻不了十三,‘蚩尤血’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你没听他说过吗?哪怕就算倾‘巴蜀酆都’所有的人才物力,他都在所不惜,只要真能够拿到‘蚩尤血’!” 舒逸是领着龙飞扬来的,他带着龙飞扬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与他的志愿是背道而驰的,他自然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然,虽然卫夫人他们是受害者,可受害者往往一样会说假话,他现在没有精力再和他们玩猜谜的游戏,所以他必须让龙飞扬帮他把各个人的内心都好好地摸上一摸。 “卫夫人,你没事吧?”舒逸进了门直接来到了卫夫人的床前,轻声问道,那语气表达了适度的关切。 卫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还好,没刺中要害,舒先生,这位是我们‘巴蜀酆都’的阴判官仇四海。”舒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肖哥搬把椅子放到床前:“舒先生,请坐!”舒逸坐了下来,龙飞扬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舒逸也特意没有为他们介绍。 舒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夫人咬了咬嘴唇,像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舒逸,仇四海望着龙飞扬,他发现龙飞扬正静静地看着卫夫人,接着龙飞扬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仇四海隐隐觉得龙飞扬有些问题,可却说不出到底他哪里不对。 终于,卫夫人才说道:“出手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 舒逸楞了一下:“哦?是什么人?”卫夫人轻声说道:“不提也罢,总之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舒逸说道:“卫夫人,既然你把我叫来,我就希望能够从你的口中听到些真话。”卫夫人淡淡一笑:“知道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 舒逸说道:“那是我的事!”卫夫人看了肖哥一眼,肖哥开口说道:“杀人的凶手跑进了乡文化站!”舒逸也吃了一惊:“乡文化站?”卫夫人和肖哥一齐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们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吗?”卫夫人点了点头:“是阴判官亲自跟踪的,人进了乡文化站他就不敢再跟去了,因为他预感到了那里面很危险!” 舒逸叹了口气,扭头看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轻轻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怎么会是他?对了,卫夫人,我能见见那个庄子云吗?”肖哥不等卫夫人说什么便说道:“舒先生等一下,我去叫他!” 肖哥出去了,舒逸望着阴判官:“仇先生,这次就你一个人过来吗?你们‘酆都大帝’呢?还有阳判官又在哪?”阴判官说道:“他们明天就到!”舒逸笑了笑:“卫夫人,你现在一定很忐忑吧?让‘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给惦记上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卫夫人摇了摇头:“这个我倒不怕,他们这样做并不一定是针对我‘巴蜀酆都’,只不过是我们成了最先的牺牲品而已。他们无非是想把局面搞乱,不过我真不明白,以现在的情势,他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卫夫人想不明白,可是舒逸却是明白得很。 他知道车锐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让顾天意派工作组的事情了,车锐一直喜欢和顾天意对着干,他这次做的这事儿,多半也只是为了顺气! 不过舒逸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怒火,车锐做事情也太没有大局的观念了,那天说得好好的,这件事情由舒逸来做,他们都坐看结果,可车锐这样的做法无形中给自己工作的推进制造了人为的障碍,舒逸决定一会就去找车锐,这件事情他有必要和车锐好好谈谈。 庄子云很是纳闷,舒逸为什么要见他?莫非是因为与庄子语合谋要暗自卫夫人的事情给他看破了?太没有可能了,这样的事情就连肖哥和卫夫人都没能够看出来,舒逸就更没有道理了,所以庄子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大方地跟着肖哥上了楼,来到了卫夫人的房间。 “子云,这位是舒逸舒先生!他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必须认真的,好好的回答!” 庄子云低下头恭敬地说道:“是,夫人!” 舒逸望着这个黑无常,他从庄子云的脸上感觉到了凛凛的煞气!舒逸的脸上挂着微笑:“庄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庄子云楞了楞,虽然他无数次听过舒逸的名头,可他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舒逸见过。 他当然不记得,因为那个时候舒逸根本就没有和他打照面,舒逸确实见过他,也正是那次的相见庄家兄弟才被请进了警察局。 “我们见过吗?”庄子云皱着眉头问道。舒逸说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吧,庄先生,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还希望你能够认真回答!”庄子云苦笑道:“有什么你就问吧,夫人既然都发了话,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舒逸这才问道:“你和你兄弟去过后山?”庄子云看了看卫夫人和肖哥他们,两人和他一样都如在云里雾里,卫夫人和肖哥都不明白舒逸又是怎么知道庄家兄弟去过后山的。 庄子云和肖哥和卫夫人的眼神里得到了暗示,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和子语是云过后山,我们是想偷偷到辰家的所在去看看,我们在岩花姑娘家失踪的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给杀害了!不过我们根本就没能进去就给黄教的人给拦住了……”接着他如实地把在后山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自然,他隐去了兄弟俩想暗自卫夫人的这一节。 第一百一十五章“纸煞” 舒逸听完也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对卫夫人说道:“这件事情先别闹大,夫人,特别是‘鬼王’那边你做好他的工作,事情真闹大了吃亏的只会是你们。”卫夫人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看了肖哥一眼:“肖哥,十三那你说话他听,这事就拜托你了。” 肖哥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至于对辰家和言家,你们也别轻举妄动,我会和车锐去谈,让他停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卫夫人淡然而笑:“那就最好!”舒逸站起身来告辞,他心里装着事,他必须马上去找到车锐,这件事情搞不好会造成难以想像的后果。 舒逸和龙飞扬是开着车来的,上了车舒逸对龙飞扬说道:“怎么样?”龙飞扬当然知道舒逸说的是什么,他说道:“卫夫人他们说的倒全是真话,只是那个庄子云……”舒逸说道:“嗯,庄子云的心里确实藏着心事。” 龙飞扬笑道:“舒处也看出来了?”舒逸点了点头:“不过我倒是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龙飞扬叹了口气:“庄家兄弟原本是计划好了要杀卫夫人,嫁祸给黄教的!”舒逸一惊:“竟然是这样,为什么啊?”龙飞扬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心里害怕这件事情被‘巴蜀酆都’的人知道。” 舒逸叹了口气:“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他们之间有积怨吧!” 龙飞扬苦笑了一下:“应该是这样吧,不然还真说不通了!” 车在乡文化站的门口才停下,马伟走了出来,见是舒逸他才笑道:“是舒处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舒逸沉着脸:“车局在吗?”马伟说道:“车锐才睡下。”舒逸也不说话,领着龙飞扬进去了,马伟想拦他,可见舒逸那样子他还是忍住了。 车锐并没有睡,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抽着烟,楼下马伟和舒逸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舒逸竟然来了,看来自己的算盘要落空了。 算到舒逸就快到了,他起身打开了门。 “舒处,请进!”车锐面带微笑对舒逸说道。舒逸点了点头:“车局,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事有些急,见谅!”车锐“唉”了一声:“舒处说哪的话,舒处现在可是大忙人,我们在西乡的工作全都围绕着你为中心,别说是还没睡,就是真睡下了,你舒处要召见,车锐也是分分钟必到的!” 舒逸冷笑了一声:“哦,是吗?”他看了一眼马伟:“我可是听小马说你睡下了!” 车锐淡淡地说道:“我是这样对他说的,不过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龙飞扬站到了他的身后,而马伟也很自然地站到了车锐的后面,龙飞扬向马伟递去一丝苦笑。 舒逸说道:“车局有什么心事啊?能不能说出来让舒逸替你分分忧?”车锐摇了摇头:“这倒不必了,舒处,大晚上的过来不会就是想和车某谈心吧?”舒逸掏出支烟点上:“车局,是你派人去刺杀‘巴蜀酆都’的卫夫人和白无常的吧?”车锐眯着眼睛,望着舒逸。 他很想否认,可是他是聪明人,他知道舒逸也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是容不得半分虚假的,因为对方一眼就能够把你的话给看透。车锐点了点头:“不错,是我让人去的。”舒逸说道:“车局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车锐没有说话。 舒逸继续说道:“车局,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只想请车局替我考虑一下,现在的苗疆不宜出现乱局,这样无论是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车锐淡淡地说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水至清则无鱼,只有把水搅浑了,那些鱼儿才会浮出水面。” 舒逸叹了口气:“车局,这些鱼本来就已经在你的视线之中,你这样做其实无非就是对顾天意的一种对抗,让他派出工作组是我的意思,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希望那些个势力在这个时候出现大的骚动,至少在我这边有进展之前他们能够安分守己,相安无事。可你这样一来,把局面给搅乱,我就不得不分心去应对。” 车锐笑了笑:“他们斗他们的,你做你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冲突!”舒逸苦笑了一下:“真的如此吗?只怕我虽然只是个旁观者,终究还是会被血溅到身上啊!”车锐眯起了眼睛:“怎么说?” 舒逸说道:“你能保证他们不把心思动到我的身上吗?现在大家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我,都知道我在努力地寻找‘蚩尤血’,他们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蚩尤血’如果真的找到了,这场纷争就真正无可避免,就必然会起争端。此刻你早早挑起事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发出一个诱导信号,那就是我这边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了!” 这些车锐当然明白,这也正是他潜意识里想要的效果,不过让舒逸说出来了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是欠考虑了,舒处,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和我的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舒逸说道:“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那就想办法帮我维护一下眼前的稳定吧!车局,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你和顾天意的矛盾,别泛化!” 舒逸看了马伟一眼:“小马,给我来杯水!”马伟忙去倒水。 舒逸又说道:“如果你想把西乡变成你和顾天意的战场,那么只可能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车局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车锐的心里一沉,他知道舒逸的话有几分道理,再怎么说舒逸这次是因为他们“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委托才接手了这件案子,哪怕自己和顾天意之间再不和,矛盾在深,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还真不能够做出拆台的事情来,这万一因为自己和顾天意的争斗而让“蚩尤血”落到了他人之后,这和他自己的本意也是背道而驰。 一旦“蚩尤血”落到了坏人的手里,产生了破坏作用,那么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在和舒逸交谈的过程中,车锐不由得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而做出的错误行为而后怕,他想了想说道:“好吧,舒处,这次我听你的,一切等你找到‘蚩尤血’了再说!”舒逸这才松了口气:“那谢谢车局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舒逸才走,车锐就对马伟说道:“暂时别把顾天意的身份告诉疯二吧!唉,也是我考虑不周,我能够把顾天意的身份告诉疯二,顾天意也能把我给卖了,他都没有做这样的事,我又何必这样做呢?这段时间让大家都别乱动弹,看来我们现在也没有选择了,好好先配合好舒逸吧!” 一弯新月,虽然不是特别的明亮,但借着月光,依稀也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莫家的祖坟山在山的背面,那儿平时是没有什么人烟的。 两个黑影慢慢地向莫栋的墓地走去。 “二哥,你说凭什么做这活就得是我们言家的人,他们辰家就只是动动嘴?”说话的人叫言喻,今晚他和二哥言义就是来盗取莫栋的尸体的。 言义说道:“让你做你就做吧,哪这么多废话,谁让我们言家比不上人家辰家啊?”言喻说道:“他们不就是会炼魃么?有什么了不起。”言义苦笑道:“这就是差距!再说了,辰家愿意在夺得‘蚩尤血’以后分我们一份已经算不错的了,我说小喻啊,你就别郁闷了,干活吧!” 言喻说道:“二哥,你说辰家这次不是带了四具僵尸过来的吗?后来又得了两具行尸,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来挖这一具?这可是个警察,万一让人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言义说道:“什么警察,他活着是警察,可死了就由不得他了,得我们说了算!多几具行尸也不是坏事,好歹好过让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拿命去拼,再说了,僵尸的战斗力可比我们要强多了!” 到了莫栋的坟头,言喻正想说什么,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二哥,有些不对劲!”言义问道:“哪不对劲?”言喻咽了下口水:“二哥,刚才我好像看到他的坟头立着一对纸人的,怎么没了?” 言义楞了一下:“有吗?”言喻点了点头:“应该有吧!”言义说道:“我没留意,会不会是你眼花了?”言喻说道:“不知道,也有可能,这光线太暗,看得也不太真切。不过我就是心里很不踏实,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言义骂道:“别他妈自己吓自己!言家的人就是吃这碗饭的,别告诉我说你还怕鬼怕怪!”言喻不说话了,楞着神望着言义,言义见他的眼里有古怪:“你又怎么了?”言喻抬起后将手塞进了嘴里,另一只手向言义的身后指去:“鬼,鬼啊!” 他吓得直往后退,言义脸色微微一变,手中多了道符,一个翻滚就闪到了一边,他看到了一个和真人一般高的纸人,纸人竟然在对他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言义惊道:“竟然是‘纸煞’!小喻,快跑!” 第一百一十六章言家跑了 言喻听到“纸煞”脸都吓白了! 按理说茅山传人遇到鬼怪是不应该这样惊慌失措的,可偏偏对“纸煞”他们却是心存恐惧!所谓“纸煞”就是用五煞之血喂养过且又附上了它守护着的死人的魂魄的纸人,五煞之血是什么?那是枉死之人头七之内的尸血。 枉死之人的煞气是最重的,传说这样的人头七之内魂魄未散尽,会化身厉鬼,觅替身或是寻仇!以这样的尸煞来喂养纸人,又附上了刚亡人的魂魄,就成了“纸煞”,原本五煞之血就已经很是毒猛,再加上莫栋又是死于非命,原本也是冤厉的阴魂,煞气就更重了! 可言义和言喻听老辈人说过,茅山术是厉害,却根本奈何不了“纸煞”,搞不好还枉自送命,所以一旦遇到“纸煞”逃命是第一位的。 言义提醒言喻快跑,可他们哪里跑得掉,“纸煞”是一对,正是常见的“金童玉女”!只见那“金童”瞬间移动,拦住了言义的去路,而“玉女”则飞一般的扑向了言喻,将他扑倒在地! 两个纸人看上去只是篾心纸糊,没想到竟然有这般的力气! 言义怒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燃!”手中一张黄符幻化成了一个火球,直射向“金童”的面门,言义心想,“纸煞”再厉害凶猛那也是纸扎的假人,用火克制总不会错的! 可他没想到,那火球打到“金童”的面上竟然就熄灭了,而那纸人仿佛是生出了骨肉一般,活了!言义的心沉了下去…… 言喻那边也不好过,被“玉女”扑倒的时候一个侧翻,滚到了一旁又站了起来,他手中多了一柄桃木剑,咬破了中指,一抹鲜血上去,桃木剑便闪了红光!言喻左手黄符,一闪,飘向了“玉女”,右手挺剑直直向“玉女”刺了过去。 “玉女”飞了起来,飞过言喻的头顶,到了言喻的身后,双后箍住了言喻的脖子,死命地掐着。 “金童”伸出右手,迅速抓向了言义的心口,言义掏出了五枚铜钱,反手扔向“金童”,五枚铜钱呈梅花状印在了“金童”的身上,那五枚铜钱闪起了金光,言义心里一喜,他大声叫道:“五行神锁,定!”可哪里能定得住,“金童”的手轻轻往胸着一拂,五枚铜钱突然暗淡无光,掉了一地! 言义心里叫苦,打,打不过,逃,逃不掉,这该怎么办?莫非他和言喻就得把这条命交待在这儿了?言义的双手频频挥动,身后上符咒也挥霍得差不多了,可却连阻止一下“金童”都办不到! 终于,他横下了一条心,哪怕就算是自己死了也得让言喻逃出去,不然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自己二人也就白白的死了,总是通知家里替他们报仇啊!同时他的心里也暗暗在想,这儿怎么就出了“纸煞”,听老辈人说这门功夫不是在民国的时候便已经失传了吗? 看来西乡有高人! 想到这儿,言义也不管“金童”对他的攻击,反身冲向了言喻的身边,一下子把“玉女”给抱住了:“小喻,快跑!快啊!”言喻楞了一下:“二哥,我若跑了你怎么办?”言义急道:“让你跑你就快跑,别他妈废话!你再不走,我们就一个都走不了了!” 言喻这才看到言义虽然抱住了“玉女”可他挨着“玉女”的双手正冒出浓烟! 言义早已经疼痛无比:“快跑啊!”好在“金童玉女”好像是分了工,“金童”只管攻击言义,而“玉女”则奋力想要留下言喻! 言喻长叹一声:“二哥!”言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吧,记爷爷为我报仇!”他的嘴里流出了血,言喻是没有看到,不然他一定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不会再有,因为此刻言义身后的“金童”五指已经抓进了言义的后背心,剜出了他的心来,那心脏还在有节律地跳动着! 言义还没有死,还没有闭眼,因为他还有最后的一丝心愿未了,直到看到言喻的身影消失了,确定他一定已经走远了他才脱力地垂下了头,断了气! 他就死在莫栋的坟前,而在那块新的墓碑两旁,分别摆放着两个小纸人,一左一右,它们便是那对“金童玉女”。 乌云遮住了那一轮新月,打起雷,下起了大雨,奇怪的是那对纸人竟然没有被淋湿,甚至一滴雨水都没沾上…… 言喻回到了后山言家的所在,他大口的喘息着,一脸的苍白! “爷爷!爷爷!”言喻颤声叫道。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叫什么?你们得手了么?”此人正是言喻的父亲,言金诚!“爹!二哥,二哥没了!”言金诚楞了一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言喻哭着说道:“我们遇到了‘纸煞’,如果不是二哥拼了命地拦着它们,我,我也就回不来了!” 言金诚的脸也变了,先是白,继而铁青,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什么?‘纸煞’?”接着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够制作‘纸煞’!”这时洞里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金诚,带喻儿进来,我有话问他。” 言金诚这才回过神来:“是,父亲!” 言金诚把言喻带进去,来到了父亲言宽的面前,言宽是言家硕果仅存的几个老人之一,也算是走南闯北过来的,见多识广。他盯着言喻的脸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是遇到了‘纸煞’?”言喻满脸的泪水,点了点头:“爷爷,你一定要替二哥报仇啊!二哥的尸体还在坟山上,我们要去把他领回来啊!” 言宽轻叹一声:“金诚,收拾一下,天亮我们就离开这儿!”言喻叫道:“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二哥不能白死!”言金诚也说道:“父亲,我们就这么走了怎么跟言家交待!” 言宽说道:“祖上的规矩你们都忘记了?遇到‘纸煞’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别以为言义死了就没事了,冒犯了‘纸煞’的人一个都活不了!言义死了你还活着,这就注定了它还会找上门来寻仇!” 言金诚吃了一惊:“你是说它还会来找喻儿?”言宽点了点头。言金诚着急地问道:“那怎么办?父亲,喻儿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你要帮帮他!”言宽叹了口气:“希望我们能够顺利躲过今晚吧,按理说它们今天见了血,应该先消停一下,只是义儿的尸体是拿不回来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可能送上门去的。” 言金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父亲,这件事要不要和辰家说说?”言宽摇了摇头:“别告诉他们!我们一走他们一定会自己去的,让他们尝尝‘纸煞’的厉害也好!” 言金诚说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它吗?” 言宽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付不了‘纸煞’吗?”言金诚摇了摇头,言宽说道:“因为这发明‘纸煞’的人是我们祖师爷的师兄,那时候还没有茅山派,他们俩跟着一个老道学道术,他们所学的自然也就是我们茅山术的雏形,只是那师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事被赶出了师门,一恨之下针对茅山法术发明了‘纸煞’。” “他原本是想找他师父报复的,可当他发明‘纸煞’的时候偏偏师父死了,于是就把目标放到了他师弟的身上,也就是我们的祖师爷,你想想,他是师兄,天赋也比祖师爷要好,于茅山术他的心得恐怕还在高过祖师爷,而他的‘纸煞’又是针对茅山术来制成的,这样一来,我们茅山一脉对‘纸煞’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言宽说到这儿:“我们对付不了,就连他辰家也不例外!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那一支应该在民国初期的时候就已经消亡了,‘纸煞’的手艺也就失传了,怎么百年之后又让我们遇上了?” 言金诚说道:“在西乡竟然有着那一脉的传人!”言宽苦笑道:“应该是这样!” 一大早,舒逸就接到了车锐的电话:“舒处,出了件怪事!”舒逸楞了一下:“什么事?”车锐说道:“我的人说言家的人天还没亮就闪了,好像是回湘西了!”舒逸也有些不解:“辰家的人呢?”车锐说道:“辰家的人没有动静,估计是言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得不赶回去。等等,我接个电话!” 车锐才挂电话不到五分钟又打来了:“舒处,有时间吗?”舒逸说道:“有。”舒逸听得出车锐的语气很是凝重,估计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件。果然车锐说道:“乡派出所接到报警,莫家的坟山上,确切地说,莫栋的坟前发现一具尸体,那人是言家的言义!死状很惨,心都给掏了出来,你能一起去看看吗?” 舒逸忙带上了谢意去了坟山。 车锐也同时赶到了,两人打了招呼就向案发现场走去,派出所警察是认识车锐和舒逸的,车锐没有多寒喧直接问道:“是谁先发现的尸体?”警察小刘说道:“是一个村民妇女上山干活时发现的,她可着实被吓惨了!”舒逸没有说话,而谢意的一双眼睛则望着墓碑旁的那对纸人,竟然看呆了。 “怎么了?”舒逸轻轻碰了碰谢意,谢意苦笑一下:“先生,你看看这纸人有什么特别!”车锐也听到了谢意的话,走上前去弯下腰就想去摸,谢意叫道:“别碰它!”舒逸也反应过来了:“昨晚那场大雨,这纸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纸扎店老板 舒逸听了谢意的话也反应了过来:“昨晚的那场大雨,这纸人竟然一点都没湿!”谢意的面色凝重,他点了点头。车锐看了谢意一眼:“这有什么讲究吗?”谢意叹了口气:“太古怪了,希望不会真像我想的那样。” 车锐皱了下眉头:“别卖关子,赶快说吧!”舒逸也很好奇,他好像还从来没见谢意有过这样沉重的表情。 谢意说道:“我怀疑这对纸人就是传说中的‘纸煞’!”舒逸轻声问道:“什么叫传说中的?”车锐看了舒逸一眼,这家伙真有意思,他不是问什么叫“纸煞”,却关心什么传说。谢意说道:“之所以说是传说中的,就是按我师父他们的话说,这玩意应该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就已经失传了,不可能再出现的。” 车锐忍不住问道:“那‘纸煞’呢,又是什么意思?”谢意这才缓缓地把什么是“纸煞”解释了一遍,他的解释远不如言宽说的详细,可是也大致说明了意思。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这玩意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个‘纸煞’的话,就连你也对付不了?”谢意点了点头:“是的!”车锐虽然心里也很震惊,但却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惧怕的?反正现在是大白天,我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不就行了!” 说完就准备动手,谢意急忙拉住了他:“车局,千万不要!” 车锐说道:“又怎么了?”谢意苦笑了一下:“不能烧!烧了它们就更厉害了!”车锐问道:“为什么?”谢意说道:“‘纸煞’身上有五煞之血和枉死者的魂魄,一旦你用火焚烧,那么这纸人的形是不在了,可神却仍旧在,而且脱离了纸体,煞气就更无法控制!那纸体原本就有着抵制煞气的作用。”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烧了,它的煞气会比附在纸体上还要重得多吗?”谢意点了点头:“言家的这人应该是被它们杀死的,你看看‘金童’的右手!”舒逸和车锐向“金童”的右手望去,果然已经让血污了一片! 车锐笑了:“我说小谢,你也太能扯了吧,纸人也能杀人?骗别人或许他会信,可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可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专门和这些鬼啊怪的打交道,我还就不信了,两个纸人就把从活人给杀了!” 谢意正色道:“那车局知道言家是做什么的吗?”车锐说道:“湘西言家早在解放前是以赶尸为生的,解放后‘破四旧’,他们成了打击的对像,于是才渐渐脱离了这个行当,言家的很多人都改了行,当了风水师,虽然一定被打上了‘迷信’的烙印,可远比赶尸能让人接受多了。不过我知道,他们还在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炼尸!” 谢意点了点头:“言家也算是茅山一脉,甚至可以说在茅山传承中,言家、辰家都有着值得他们骄傲的成就,车局,你应该也不会排斥鬼神之说吧!” 车锐点头说道:“是的,虽然有的事情不能够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但存在即真理。”谢意说道:“言家也好,辰家也好,应该说都是驱鬼的好手,你们看,地上还有一些未化开的黄符,这说明死者也是有些道行的人,再说了,言家本不是轻易会服软的人,死了一个子弟他们不思报仇,反而撤了,为什么?” 车锐也随口问了声:“为什么?” “因为茅山传承的各脉都有个规矩,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纸煞’能避多远避多远!”谢意又补充道:“就连我们也不例外!”舒逸说道:“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谢意说道:“有,不过这个办法恐怕对我们没什么用!”舒逸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吧,至于有用没用总得说了才知道。” 谢意说道:“其实这对‘纸煞’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也就没什么事的,七七一过,煞气也就消逝了。它原先的作用只是用来守墓,而不是专门用来杀人的。言家的人想必是想要打莫大哥的主意,他们的意念惹了‘纸煞’中莫哥的那一缕魂魄,所以他才招了杀身之祸。” 车锐说道:“快说,用什么办法可以破解?” 谢意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养煞之人才知道怎样破了这煞气!”舒逸和车锐对望一眼,车锐说道:“我马上派人去查,这纸人是谁弄来的!”舒逸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打个电话问下桂芝嫂子,她应该知道!” 舒逸掏出电话给莫栋家里打了去,接电话的是莫老汉:“舒处,你找桂芝啊?她下地干活去了,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问一下,莫大哥坟头的这对纸人是谁送来的?”莫老汉说道:“哦,这事啊,这事你问我就行了,桂芝不清楚的。这对纸人我是在乡里那家纸扎店买的,对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舒逸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舒逸挂了电话:“这对纸人是在乡里的纸扎店买的,经手人是莫老汉!”车锐说道:“去看看!”谢意交待了警察千万别碰那纸人,等他回来再处理,然后也跟着他们上了车。 上车后舒逸问道:“谢意,你刚才说这纸人放上七七四十九天煞气就没了,如果我们把它们找个地方放上起是不是就没事了?”谢意摇了摇头:“要是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昨晚它们沾了血光,这事情就难办了!” 车锐说道:“什么意思?”谢意说道:“‘纸煞’因为存着刚亡故的人的一丝魂魄,虽然并不完整,可是却有了灵性,见了血光之后它们就活泛了,煞气会久久不能消退。如果单单是煞气消退需要时间倒也罢了,可它会寻仇!” 谢意说到这儿嘴角撇了撇:“假如他们能清楚地找到害死人的凶手也还无所谓,报了仇煞气也就没了,可偏偏它又没这本事,于是就导致了一个恐怖的结果,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直到杀对了为止,煞气才会消除。” 车锐说道:“这也太邪性了吧!”舒逸的脑子一片混乱,从理性来说他是不太相信谢意的话的,可理性在到了苗疆之后被无情的颠覆了。他说道:“那昨晚它们为什么不出来害人?”谢意说道:“因为那场雨!只有下雨的时候煞气才最弱!那场雨后来一直下到了天亮,天亮以后它们是不可能再害人的。” 车锐突发奇想:“你说,如果把他们并进牢房里去他们能出得来吗?”谢意没有直接回答:“可以试试!”车锐苦笑了一下:“算了,听你这口气是困不住他们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假如我们不能够找到养煞之人,那怎么办?” 车锐说道:“不是已经说了是乡里的纸扎店吗?只要去了问出是谁做的不就结了?”谢意摇头说道:“这可不一定,扎纸人的人不一定就是养煞之人!养煞之人可以把煞放到任意一对纸人身上去!而且根本不费什么时间,其实就是几句咒语的事情。谁能肯定这放煞之人就是扎纸人的人?” 舒逸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们又在瞎折腾!”谢意没有说话,在他的内心看来确实是这样的,他之所以要跟着跑这一趟也只是抱了一丁点的希望。 车锐说道:“小谢啊,如果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放煞的人那该怎么办?”舒逸也竖起了耳朵,这确实是一件头痛的事情,既然谢意都这样说了,如果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对纸人可就成了现在西乡最为恐怖的存在了! 谢意耸了耸肩膀:“我也没办法!‘纸煞’不是茅山传人可以克制的,师父以前也没告诉过我,怎样才能够解煞!他只教了我一个办法。”见舒逸和车锐的眼睛又亮了,他忙说道:“那就是跑,有多远躲多远!” 纸扎店并不大,就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小门脸。 里面很黑,堆得乱七八糟的,有花圈、纸房子,纸汽车,纸衣服什么的,另外就是一截不到一米长的小柜台,柜台上摆着一个小墨汁瓶,扔着两支毛笔,摊开的一张白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有人吗?”舒逸轻轻叫道,一个老头蹒跚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谢了顶,脑袋只剩下两侧还有着为数不多的头发。他穿了一件蓝色卡叽布的中山装,很老旧了,一些地方还亮着油垢,一张脸也很脏,眼睛却是很明亮,还戴着一副断了一条腿的圆框老花眼睛:“买点什么?” 舒逸说道:“你是老板?”老头点了点头:“是的。”舒逸问道:“我能看看你扎的纸人吗?”老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老头微微扬了扬头:“进来吧!”他领着舒逸他们进了店里,然后拉了墙壁上的灯线开头,昏黄灯光亮了,可却把气氛衬托得更是恐怖。 第一百一十八章求助但增 老头把舒逸他们带到了店里,就在靠里的墙角上摆放着一排纸人。 老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旁没有说话。谢意对舒逸点了点头,他确定店里的纸人与山上的那一对出自同一人的手艺。舒逸扭头望着老头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老头点了点头。 舒逸轻声说道:“我们能向你了解些情况吗?”老头说道:“里屋说吧!”三人都是一楞,他们都没发现这店里竟然还有里屋。 只见老头把靠墙的那堆花圈移开,还真看到了一扇门,老头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车锐轻声对舒逸说道:“我总觉得这老头有古怪,小心一点!”舒逸点了点头,望了望谢意,谢意也点了下头,三人才挨着进了里屋。 其实里面根本就算不得一个屋,大概也只有五六个平方,呈长方形,大约是三米长两米宽的样子,最里面摆了张一米二宽的小床,床上的被褥都很旧了,破烂不堪,最主要的是根本就已经看不出本色了,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霉臭味。 床靠脚的这头是两张马扎上面架了个大樟木箱子,这是屋里唯一的能够装东西的物件,估计老头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面,箱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摆满了东西,有折金银锭用的锡箔纸、打制纸钱用的草纸,还有老头吃饭的碗筷什么的。 另一边靠墙望了三根小凳子,舒逸他们便被安排在了凳子上坐来。 老头自己坐在樟木箱旁的一只小凳上,他用手拈着鼻子,擤了一把鼻涕,竟然用手揩住鼻涕在鞋底下擦了擦,接着双手用力是搓着,最后才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车锐皱着眉头,他的胃里翻腾着,他已经被刚才老头的举动给弄得异常的恶心,差点就要呕吐了。舒逸却很平静,虽然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可他还是强忍着,倒是谢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舒逸轻声说道:“老人家贵姓啊?”老头咳了咳:“山野人家的命贱,哪有什么贵不贵的,我姓蒲,叫蒲荡。”舒逸点了点头:“蒲老爹,你干这行多久了?”蒲荡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道:“从我爷爷辈就是做这个营生的,我也是打小就在店里做事了。” 舒逸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屋里其他人呢?” 蒲荡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舒逸的眼中带了些敌意。 舒逸心想或许这问题犯了老头的忌讳,他说道:“蒲老爹,您别多心,我也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蒲荡的目光才略略温和下来:“父母死后我一直是一个人。”舒逸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蒲荡为什么没有结婚,虽然他也很好奇,不过他知道现在不适合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回首找乡里其他人打听一下应该也能够得到答案。 谢意掏出烟来递老头一支,老头摆了摆手:“烧不得烟,我就里头忌明火!”谢意尴尬地把烟给收起来:“蒲老爹,你知道什么是‘纸煞’吗?”蒲荡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谢意从他的反应来看说明他应该还是知道的,谢意说道:“你卖给莫栋家的那对‘金童玉女’已经沾了煞气,成了‘纸煞’!”蒲荡激动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那对小人是我亲手扎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蒲老爹,你也不要激动,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纸煞’这玩意的。”蒲荡叹了口气:“凡是做纸扎几乎没一个没听说过的,不过养煞那手艺早就已经失传了,别说我,就是我父亲,我爷爷他们也没有真正见过。” 车锐瞪着眼睛:“你不会就是那个养煞之人吧?” 蒲荡看了他一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车锐说道:“我们是警察!”蒲荡冷哼一声:“休想骗我,乡派出所的同志我都见过,还从来没见过你们。”车锐说道:“你也就只知道乡派出所吧?老实告诉你,我们是市局的,你卖给莫家的纸人已经成了煞,还杀了人。所以我们才来找你了解情况,希望你老实一点,好好配合我们,不然,哼!” 蒲荡的嘴张得老大:“怎么会这样?”舒逸轻声问道:“你真不知道?”蒲荡苦笑道:“我确实真不知道!那人,死了吗?”舒逸点了点头:“死了!心都给掏了出来,死得很惨!”蒲荡说道:“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意说道:“西乡有人养煞吗?”蒲荡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谢意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蒲老爹,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就给我来电话吧,这上面有我的号码!” 蒲荡接过来小心地揣起了。 离开了纸扎店,车锐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老头好像有什么问题?”舒逸说道:“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车锐说道:“要不我让人请他到我那去,我估摸着他在我那儿一定愿意开口说实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可别乱来,有的事情是急不来的!”车锐冷笑道:“不急?你说得倒是轻巧,远的不说,就算我们先把言义的案子放一放,可是那对纸人呢,只要他们的煞气未消,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蹦出来害人!舒处,你教我应该怎么办?” 舒逸也不知道,他望了望谢意,谢意痛苦地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有能耐对付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舒逸轻声说道:“谢意,接下来怎么办?那两个纸人怎么处理?” 谢意眯起了眼睛想了半天:“先生,要不你问一下但增活佛,或许他有办法!”舒逸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他忙掏出手机,找到了但增的电话。 但增此刻正和朱毅悠闲自在地在小区的花园里散着步,看到电话号码他轻声对朱毅说道:“舒逸打来的,看来他那边遇到麻烦了!”朱毅示意他赶紧接。 但增很耐心地听着舒逸的叙述,其间也不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最后他说道:“小谢说得没错,那纸人你们别碰,这样,我下午就能赶到西乡,我来处理!”挂了电话,但增把情况向朱毅说了一遍,朱毅说道:“‘纸煞’,但增,我记得你曾经也碰到过吧?” 但增摇了摇头:“不一样,我遇到的虽然也是‘纸煞’,可却只吸附了逝者的魂魄,却没有真正的放了煞上去。和他们遇到的相比,我遇到的那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朱毅说道:“那你有把握破煞吗?”但增轻笑一声:“如果我都破不了,我想就再也没人可以破了!好歹怎么说我也是密宗的活佛!”朱毅说道:“好吧,我和你走一趟!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当去散散心!” 但增望着朱毅:“你还真对你这个宝贝学生上心,我可提醒你,西乡现在可是漩涡的中心,别给扯进去了!”朱毅笑道:“我怕什么?”但增叹了口气:“你确实没有什么怕的,好吧,收拾一下,我们过去!” 舒逸这边车锐听说已经找到了人来对付“纸煞”他有些担心地问道:“舒处,你找的谁?他能对付吗?”舒逸说道:“我老师的朋友,藏教密宗的但增活佛!”车锐这才松了口气,但增他当然是知道了,他说道:“有他出手应该没问题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把那个放煞的人查出来。” 舒逸说道:“顺其自然吧,这并不是我们现在的要紧事,很多现在我们看不明白的事情慢慢的它自己也会明朗的。我们现在要紧的事情不是查案,而是找到第五幅《苗岭迷雾图》。” 车锐点了点头:“工作组今天就到,舒逸,我可能会暂时撤离西乡,住到市里去,我这是给你面子不和顾天意的人下面冲突,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电话!”舒逸笑了笑:“车局,谢了。”车锐问道:“你们自己多保重吧,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回市里去了。” 舒逸和谢意回到莫家,才进院子,莫老汉就凑了上来:“舒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听说莫栋的坟头有人死了?对了,刚才你打电话来问那个纸人又是什么意思?”桂芝和老虔婆也在院子里,听了莫老汉的问话,都拿眼睛望着舒逸。 舒逸并没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关于“纸煞”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莫老汉一脸的茫然:“怎么会这样?”舒逸摇了摇头:“我们刚才却了纸扎店,见到了蒲老头,可是他一口咬定他不可能是他干的。” 老虔婆说道:“我们西乡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能耐,一定是外来的人。”莫老汉也点了点头,倒是桂芝,她只是轻轻说道:“我去准备午饭。”也不关心大家再说什么。 西乡后山的山洞里,葛尔丹大喇嘛一脸的沮丧,盘腿坐在他身边的正是卓布大喇嘛。卓布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竟然不能够从《苗岭迷雾图》中看出任何的端倪,看来想要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找到‘蚩尤血’不太现实,或许这幅画中的秘密只有他们有解读的方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工作组的美女组长 葛尔丹的表情很难看:“这么说想要找到‘蚩尤血’的话我们还得把这幅画给舒逸送去喽?”卓布苦笑着说道:“你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也可以试试!”葛尔丹心里很是苦涩:“我们原本就是来浑水摸鱼的,别忘记了,大活佛交待过,‘蚩尤血’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我们的任务也只是把它毁掉。真把画交给了舒逸,我们可就没什么份了!” 卓布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只要我们能够在舒逸找到‘蚩尤血’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拿走又或者夺去,只要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我想大活佛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葛尔丹叹了口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怎么把这画交到舒逸的手上呢?”卓布淡淡地说道:“但增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这个人情就让给但增了。”葛尔丹说道:“那你和但增说去,那天他喝破我的‘索命梵音’让我很没有面子!” 卓布冷笑一声:“面子?他只是喝破了你的‘索命梵音’如果他是用‘音爆’的话,你可就自食其果了!”葛尔丹不以为然:“你们也太把他当回事了吧!”卓布摇了摇头:“葛尔丹,你太自负了,大活佛曾经交待过,让我们别去招惹他,这个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葛尔丹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去办吧!”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山洞。 午饭过后工作组的人就到了,他们住进了车锐腾出来的乡文化站。一共来了十二个人,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叫梁仙凤。他们才住下,这个女人就打了个电话给舒逸,一来是转达顾天意对舒逸的问候,二来是想和舒逸见个面。 当然她并不是托大,要让舒逸去见她,而是事先与舒逸约个时间地点,这些都由舒逸决定。舒逸也爽快,他告诉梁仙凤,一会他亲自到文化站来见面。 这次舒逸是一个人去的。 舒逸到的时候文化站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见到舒逸微笑着上前问道:“舒处吧?”舒逸点了点头。女孩说道:“我是梁组长的助手兰天,梁组长正等着您呢,请跟我来!” 梁仙凤还是住在车锐住的那个套间里,这个女人穿了一身职业装,看上去很精神,特别是那张迷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也很是诱惑。 “舒处,你好,原本想亲自到门口迎接的,可小兰却说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些好,所以我就没下去,怠慢之处还希望舒处原谅!”梁仙凤伸出手去,舒逸轻轻握了握,她的那双手柔若无骨,光滑如脂。 “舒先生,请坐!”舒逸坐了下来,梁仙凤亲自给舒逸泡了杯茶,然后坐到了舒逸的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十公分,虽然梁仙凤坐的那把椅子是事先就摆在那儿的,可舒逸的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人与人之间是有安全距离的,舒逸和梁仙凤之间只是初次相见,梁仙凤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自己和舒逸之间弄出这样的一个距离确实,确实很是让人费解。 不过舒逸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他端起茶来轻轻地品了一口:“好茶!”梁仙凤笑了:“早听说舒处是个茶道圣手,不知道舒处可尝出来了这是什么茶?” 舒逸轻声说道:“这是峨嵋山毛峰,应该是去年的茶,不过保存得很好,竟然还能品出新茶的味道。”梁仙凤眼里满是惊讶:“舒处果然厉害!” 舒逸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这并不像是香水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 梁仙凤像是看穿了舒逸的心思一般:“我不用香水,这是我本体的体香。”舒逸楞了一下,脸微微发红:“梁组长,这次你来顾局怎么说?”梁仙凤轻声说道:“顾局交待了,工作组的一切行动都听舒处的,包括我这个组长在内。” 舒逸摇了摇头:“这舒逸就不敢当了,你们的工作顾局应该已经安排了,舒逸怎么能越俎代庖呢?梁组长,苗疆现如今的稳定就靠你们了,好了,见也见了,梁组长,舒逸就告辞了!”舒逸不敢再坐下去,因为坐在梁仙凤的身边,他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他只知道再多和梁仙凤相处,心中那种莫名的冲动就根本无法抵制。最后舒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梁仙凤从窗口望着舒逸远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顾局,我失手了!”梁仙凤轻声说道。电话里顾天意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必在意,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舒逸不是普通人,真那么容易就被你迷惑了,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梁仙凤叹了口气:“顾局,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顾天意说道:“维稳,在舒逸没找到‘蚩尤血’之前,苗疆不能乱,我已经和市局、省厅都打过招呼了,如果有人敢乱来,该抓的抓,该杀的,哼,你自己看着办!一切都有我担着。不过那个舒逸你就别去招惹他了,他的来头很大,弄不好你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仙凤不服气:“他来头再大能够和你比吗?” 顾天意笑了:“哈哈,怎么,你好像很不服气啊!乖了,听我的,别去惹他了。”接着他严肃地说道:“否则到时候我都不一定保得住你!” 朱毅和但增到西乡的时候已经是四点钟了,车是直接开到了莫栋家的门口的,朱毅来过,自然是熟门熟路的。 见到但增和朱毅来,舒逸他们都很开心,莫老汉也算半个主人,他热情地招呼朱毅和但增进屋坐,但增却说道:“先不忙着坐,谢意,你带我上山去看看那对纸人。”舒逸知道这是件大事,他忙说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最后竟然大家都提出要去,因为谁都不愿意错过但增活佛对付“纸煞”的精彩场面。 来到了莫栋的坟前,还有两名警察守在那儿,正是和莫栋关系很好的小刘。 小刘见舒逸他们上来才松了口气:“舒处,你们总算来了,这眼看天就要黑了,你不知道我和小夏两个人都很是害怕啊!对了,你们想到对付它们的办法了吗?”舒逸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们了,快回去休息吧!” 小刘看了看跟在舒逸身后的朱毅和但增,他悄悄地问舒逸:“舒处,他们是?”舒逸说道:“穿中山装的是我的老师,他旁边那位是藏教密宗的但增活佛。”小刘吓了一跳:“活,活佛?”舒逸做了个“嘘”的表情:“好了,别声张!” 桂芝和老虔婆也跟着来了,桂芝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但增,她看上去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老虔婆轻轻地拉了她一下:“怎么了?”桂芝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就是想起了莫栋。”她的眼里隐隐有泪花。 但增蹲了下来,望着那一对纸人,看了半天他咬破了右手的食指,食指上冒出了鲜血,但增将鲜血点在了“金童玉女”的眉心上。桂芝的眼睑微微一动,轻声对老虔婆说道:“虔婆婆,你说那个什么‘纸煞’的事情是真的吗?” 老虔婆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但我想舒先生和小谢他们应该不会说谎。”桂芝咬了咬嘴唇:“虔婆,如果真是那么回事,我希望他们别伤害了这对纸人儿!”老虔婆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桂芝说道:“小谢兄弟不是说嘛,它们的身上有着莫栋的魂魄,我不相莫栋受到伤害!” 老虔婆叹了口气:“桂芝,如果真如他们说的那样,这‘纸煞’是极凶之物,留不得,我知道你和莫栋的感情很好,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够因为莫栋那一丝魂魄而使更多的人丧命吧?”老虔婆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就交给舒先生他们去处理吧,桂芝,要不虔婆先陪你回去,就不看了!”桂芝摇了摇头。 但增站了起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朱先生、舒逸留在山上就行了!现在还不能施法,得等到晚上上灯的时候!头七之内这纸人上灯便能走魂,也就是上灯时分它们就能活动自如,得等到他们动我才能够想办法应付。” 桂芝说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我们都回去吧,先吃了晚饭,然后你们再过来!”但增笑道:“你们先去吧,我们等完事了再下去吃晚饭。”可莫老汉、谢意、龙飞扬和孟静都不愿意下去,最后就只有老虔婆和桂芝回去了,她们先回去做饭。 大家就坐在山上,随意地聊着天。 舒逸把朱毅叫到了一旁,把今天见梁仙凤的事情对朱毅说了一遍。听了舒逸的话,朱毅轻声说道:“我怀疑这个女人会媚术!”舒逸楞了一下,媚惑之术他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在局中,看不明白罢了。 谢意他们则围住但增,在听他说着他经历的那些精彩故事。 第一百二十章金光封印 上灯时分,所有的人都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了但增站在莫栋的坟前,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对纸人,“金童玉女”就那样静静地分立在石碑两侧。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慢慢地过去了,直到过了半个小时,那对纸人还是没有动静。 舒逸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怀疑,到底谢意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什么“纸煞”,纸人真能杀了活人?这样的想法不仅仅是舒逸,车锐也有,甚至在场的许多人都有,不过也有笃信者,谢意是一个,另外龙飞扬也是一个。 龙飞扬之所以相信并不是他对“纸煞”有了解,而是他读出了谢意心中的那份恐惧,谢意的恐惧很是强烈,甚至把他也感染了。 一阵山风吹过,大家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现在在夏天,才刚刚上灯,怎么会有这么阴冷的风吹起?有有心人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山风吹过的时候就连但增稍长的头发都随着风飘了起来,可那对纸人却没被山风影响,一动不动。 但增也没有动,他好像在莫栋的坟头站成了雕像。 可谢意却知道,但增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和那对纸人杠上了!就像绝世高手的对峙,看看谁先沉不住气而抢先出招。 有时候先出手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大多的高手在不动的时候防御能力最高,那个时候也不容易暴露什么破绽或者漏洞。可是一旦你动了你就有破绽和漏洞了,这个时候对手很容易找到你最薄弱,最致命的弱点。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那对纸人动了,它们开始在那儿摇摆起来,就像是随时都可能飞上天空一般!此刻但增留在它们额头上的那个血点慢慢点了起来,先是微弱的红光,慢慢变得明亮,越是明亮的时候纸人的抖动就越是厉害,终于两个纸人眉头的那一抹红光飞了出来,直直射向但增。 但增没有退,只见他双手一高一降,一上一下,分别打了一个手印。 朱毅认得他左手打的是静心印,而右手打的是金刚拳印!朱毅的心里一惊,看来就连但增都很是重视,双手打出的手印一攻一防,攻防兼备,这说明但增非常慎重。 但增的右手原本竖起的四指突然合拢,完整的金刚拳印结成,一拳向着那两点红芒打去!这是他留在“纸煞”身上的一滴血,原本他是想用这血来压制纸人身上的戾气。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五煞之血更为厉害,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那滴血给震了出来,反而差点灼伤了自己。 突然,两个纸人飞了起来,飞上了空中。就在这个时候,那纸人竟然长大了,就像是真人大小。 更让人惊讶的是纸人像是瞬间生出了骨肉,只是那肉色看着惨白!还有那一双眼睛,直楞楞的,那眼珠还没有适应如何转动。可它们的攻击速度却并不差,“金童”抬起手,尖尖十指就向但增的咽喉刺来,而那“玉女”双手抱住了但增的右手,想要破掉但增的大手印。 但增冷笑一声:“巴拉西轰咪拉——阿佳卢斯打!” 朱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增这是在施法“金身护体”呢,看来但增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把握了。越是这样朱毅越是不敢乱说话,他叹了口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奇迹发生了,但增的浑身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先是很微弱,慢慢的,那金色的光芒渐渐强了些。但增的双手舞得飞快,手印频结,不停向着两个纸人射去。而他也被两个纸人逼得左躲右闪! 谢意其实很想上去帮忙,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抵抗纸人的攻击,这样他上去反而会成为但增的累赘。 两个纸人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但增竟然有些手忙脚乱了!而他身上刚刚见强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众人的心里都是一惊,舒逸说道:“老师,你能帮但增活佛一把吗?”朱毅脸上仍旧很是平静:“别着急,但增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金童”的手抓住了但增的肩头,“唰”的一声,被衣服带皮硬生生让他扯下一大块!但增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终于但增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银色的短剑!那短剑上镶嵌着五粒小珠。 朱毅叹了口气,舒逸问道:“老师,怎么了?”朱毅说道:“这把短剑他已经有近二十年没用过了。”舒逸好奇地问道:“这是把什么剑?”朱毅回答道:“它叫‘舍利刃’,你看那剑上的五粒小珠了吗?”舒逸点了点头。 朱毅说道“这五粒小珠就是佛舍利!得道高僧的佛舍利!这是我们的师父桑格大活佛送给他的,这把短剑知道陪伴了我师父一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恶灵!我想今天也不例外吧!” “舍利刃”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光泽,可但增是知道它的威力的,他挺剑就向两个纸人刺去!两个纸人好像很怕但增手上这玩意,它们的攻击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 此消彼长,纸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增的机会就来了。 但增暴喝一声,身上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强烈了!“金童”再次窜了上来,可就在它距离但增不到一米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但增提剑刺了过去,“金童”眉心突然冒出五股黑烟,在空中竟然凝结成了箭,分射向但增的心口、双眼、腹部和会阴! 但增一惊,他知道这是五煞之血被他逼出来了,他忙闪身躲开,同时右手拂向“金童”的头顶,他的掌心闪出灿烂金光:“金光封印!” “金童”定住了。 “小心!”朱毅开口叫道。但增这才发现“玉女”的身上也射出了五道黑箭,尽管但增的反应很快还是被一道射中了肩部,还好他的“金光封印”也准确地把“玉女”给定住了。 但增喘着粗气,身上的金光慢慢淡去,直至全部消失。 但增跌坐下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朱毅忙上前去扶住了他。但增摇了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已经定住的两个纸人,结了个手印,放了个灵魂火咒,两个纸人顿时燃烧起来,瞬间就成了一堆灰烬。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可却发现但增的情况不妙! 朱毅扶着他轻声问道:“但增,你怎么样了?”但增说道:“中了煞气!不过问题不大,先回去了!” 回到了莫家,桂芝和老虔婆已经做好了饭菜,她们见但增竟然受了伤都关切是问了下伤势。舒逸悄悄问谢意:“对付‘纸煞’你不行,可对付阴煞之气你应该没问题吧?”谢意还是摇了摇头:“先生,我还是没办法,这不是简单的阴煞之气,但增活佛中的是阴煞之血所凝之气,除了那个放煞的人,否则别人是根本无法解的。” 朱毅听了扭头看了谢意一眼,叹了口气。但增拉住了朱毅的手:“没事的,只要我能捱过七七四十九天,这煞气就不见了!”舒逸望向谢意,谢意也点了点头:“这得建立在但增活佛能够抵抗住阴煞之气七七四十九天的基础上,不过这就更难了。他会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的免疫力更差,最后阴煞血气攻心而死。”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 舒逸走上前去:“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放煞之人,让他为活佛解煞。”莫老汉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搞这么多事!要不是活佛出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这‘纸煞’送命!” 老虔婆也说道:“是啊!”朱毅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让但增好好休息一下吧。桂芝,麻烦你件事情,给但增煮点稀饭吧!”桂芝应了一声:“其他的人都吃饭吧!朱先生,要不你也一起吃吧,但增活佛我来照顾他。” 朱毅想了想也是的。 半小时后,桂芝端了热腾腾的稀饭来到但增的床前,但增此刻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朱毅接过桂芝的稀饭:“谢谢!” 吃过饭大家都紧张地坐在客厅里,谢意、龙飞扬和莫老汉都闷着头抽烟,舒逸来回地踱着:“谢意,你怎么如何找到那个放煞的人吗?”谢意说道:“不知道!先生,我们真的对‘纸煞’知之甚少。” 孟静说道:“这煞气怎么会这样厉害!”谢意说道:“这已经算很好了,如果是真正至阴至煞之气,恐怖但增活佛根本就回不到这儿了。” 孟静问道:“什么是至阴至煞之气?”谢意淡淡地说道:“五行属阴的女人的阴血,而她又必须是死于非命的。这几点要能全部满足,那就是至阴至煞之气了。”老虔婆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条件别说五煞了,凑个一煞都难。”谢意说道:“唉,要能找到那个放煞的人就好了,但增活佛可千万别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谢意的眼圈红了。 桂芝送了稀饭也来到了客厅,她轻声说道:“我想但增活佛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说完转身走了,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地祈祷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纯阴之煞 “舒处,外面有两个人,说是想找但增活佛。”龙飞扬来到舒逸的身边轻声说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但增下午才到的西乡,怎么就有人找上门来了?看来各方势力在西乡都布下了不少眼线。舒逸轻轻拍了下朱毅,两人出了但增的房间,到了二楼的走廊上。朱毅听说有人找但增,他叹了口气:“走,我和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舒逸让龙飞扬把那两人领进了客厅,自己才和朱毅下去。 朱毅一眼就看出了来的人都是藏人,朱毅微微一笑:“不知道二位找但增有什么事。”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大约一米八的个头,很是健硕,一张脸圆圆的很有福相。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请问你是?” 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是但增的师弟,我叫朱毅!”男子“哦”了一声:“劳烦转告一下但增活佛,就说黄教大喇嘛卓布有事求见!”朱毅请他重新坐下,然后自己和舒逸也坐了下来。朱毅说道:“但增生了生病,恐怕无法与大喇嘛相见。” 卓布哪里会相信,他笑道:“朱先生,卓布真的是有急事。”朱毅苦笑了一下:“实不相瞒,但增现在正昏迷着,真的无法会见大喇嘛。”卓布皱了一下眉头,他看得出朱毅并不是推诿搪塞,心里也是一惊:“朱先生,但增活佛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毅想这件事情对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缓缓地把但增破“纸煞”被阴煞攻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卓布的脸色很是沉重,虽然对于“纸煞”他也知之甚少,可阴煞血气他并不陌生,这玩意搞不好就会让人送命。 其实卓布与但增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他多少还是替但增有些担心。 他叹了口气:“朱先生,我能看看他吗?”朱毅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点了点头。卓布轻声问道:“这位应该就是舒逸舒先生吧?”舒逸笑了笑:“我就是舒逸,没想到大喇嘛竟然也知道我。”卓布大笑两声:“现在在苗疆要说不知道舒先生的,还真没有几个。” 卓布回头对跟在他身边的汉子说道:“东西给我!”那汉子拿出一个长方型的盒子,舒逸望着那盒子隐隐有些激动,他已经预感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卓布接过盒子,轻声说道:“原本就幅画卷我们是准备请但增活佛代为转交给舒先生的,我知道舒先生和我们黄教的葛尔丹大喇嘛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想让但增活佛代为转达我们的歉意,可偏偏但增活佛出了这等事,舒先生,我就在这向你赔罪了!这幅《苗岭迷雾图》就聊表我们的诚意吧!” 他慎重地把画卷交给舒逸,舒逸双手接了过来:“大喇嘛客气了,过去的事情舒逸早就已经忘记了。” 朱毅带着卓布上了二楼,按说舒逸也该跟着去的,却让刚从外面回来的沈靖武给拉住了。舒逸望着这个行踪诡秘的省报记者说道:“老沈,这一大早出去到现在才回来,干什么去了?”沈靖武轻轻地说道:“大清早你和谢意离开没多久我就见张松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于是我便起了跟踪他的心思,可谁知道他竟然是进山了!” 舒逸皱起眉头,怪不得今天一天都没看到这两个人,他问道:“你是说他去了后山?”沈靖武连忙摇头:“不,不是后山,是进了大山!从离文化站不远的那条小路!”舒逸楞了一下:“你也跟着进去了?”沈靖武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我太没出息了,刚开始我还能够跟住他,可是中午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就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消失了!” 沈靖武用的词很讲究,他不是说自己跟丢了,而是说张松消失了!舒逸说道:“就是说你眼睁睁地看着他突然消失的?”沈靖武苦笑了一下:“是的,更可恨的他消失以后我却发现自己在大山里竟然迷路了!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遇到一个当地的猎户,是他带着我走出来的。” 舒逸说道:“那说明你们还没有真正深入大山,否则迷路了再想顺利出来就难了!” 沈靖武一脸的疑惑:“你说这张松进山去做什么?他又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呢?”舒逸哪里能够给他答案,舒逸说道:“你还记得进山时走过的路吗?”沈靖武摇了摇头:“记不住,因为当时我大多的注意力都在张松的身上。” 舒逸说道:“算了,别想了,沈记者,这件事情别告诉任何人,你先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沈靖武的目光斜了一下二楼:“刚才那两个好像是藏人?”舒逸点了点头:“黄教的卓布大喇嘛。”沈靖武眯起了眼睛:“他来做什么?”舒逸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向沈靖武说了一遍,沈靖武听完也替但增担心起来。 “现在你已经集齐了五幅图了,离找到‘蚩尤血’又近了一步。”沈靖武望着舒逸手上的那幅画卷轻声说道,舒逸笑了笑:“图是齐了,可图里的秘密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解的。”沈靖武当然也知道,他说道:“好了,你快上去陪他们吧,我却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还别说,这一整天把我给饿死了!” 卓布坐到了但增的床边,望着但增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卓布轻声说道:“纯阴之煞。”卓布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听得大家都是一惊,朱毅和谢意都知道所谓的纯阴之煞就是刚才谢意和老虔婆提到至阴至煞,刚才就连老虔婆都说了,想要搜集纯阴之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偏偏就让他们遇到了。 谢意有些不太相信:“大喇嘛,你是说但增活佛中的是纯阴之煞?这,不会是弄错了吧?”卓布冷笑一下:“不是纯阴之煞哪能够伤得了活佛的金身?”朱毅缓缓地点了点头:“卓布大喇嘛说得有道理,大喇嘛,你有办法帮但增解煞吗?” 卓布长长地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抬头望着朱毅:“希望你们能够早一点找到那个放煞的人,看他的样子,估计最多还能再挺一天,假如明天这个时候还不能找到那个放煞的人,那他说只有殒了!” 卓布站了起来,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但增,摇了摇头:“朱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和舒逸打了个招呼:“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但增活佛他……,唉!” 卓布走了,朱毅让大家都散了,他自己留下来守着但增,舒逸知道朱毅和但增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虽然他很想劝朱毅别太伤心难过,可是现在什么样的安慰都是苍白的,舒逸暗中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那个放煞的人给找出来。 朱毅关上门,从在了但增的床前,他理了理但增的头发:“老伙计,你可别就这样睡过去了!这么多的风浪你都过来了,这次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舒逸把大家都叫到了客厅里,包括桂芝他也让谢意请了过来。 客厅里坐满了人显得有些拥挤。 舒逸轻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增活佛为了破‘纸煞’而中了纯阴之煞,生命危在旦夕。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但增活佛殒落,所以我在这里恳请大家齐心协力,找出放煞的人,这样才能够让但增活佛有生的机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卓布大喇嘛已经说了,最多一天的时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希望大家能够抓紧时间,在这一天的时间内,找到那个人。” 龙飞扬叹了口气:“舒处,我们都希望能够找到那个人,可是怎么找?我们是一点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舒逸眯起了眼睛:“大家想想,这个人为什么这样做,把动机找到我想那么我们就有了清晰的目标。” 谢意说道:“我觉得放煞之人应该与言家辰家有些关系,很可能是言家和辰家的敌人,他对言家和辰家的情况很了解,他甚至早已算到言家或是辰家会动莫哥的尸体,所以他提前放煞,想以阴煞来向言家或是辰家发难。”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他又是怎么能够敛了莫栋的一缕魂魄呢?”谢意微微一笑:“这不难,只要他手中有着莫栋生前经常使用的任何一样物件,就能够做到这一点了。”谢意说到这儿,脸色微微一变:“是啊,这个人与莫家应该也有些关系,不然他哪能够拿到莫栋生前经常使用的物品啊!” 莫老汉说道:“照你们就样说法,派出所和莫栋关系好的那些人也有嫌疑,他在办公室用过的东西也有这样的效果吧?”谢意点头称是。 桂芝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听着,仿佛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负责偶尔给大家加点水而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峰回路转 大家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都和谢意说的差不多。 舒逸等大家说完,他才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放煞之人并不是具体要针对言家还是辰家,而是单纯只是为了让它们守护莫栋的墓地!言家的人出现在墓地只是个偶尔而已。” 舒逸说到这儿的时候目光望向了桂芝:“桂芝嫂子,你说呢?”桂芝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啊?什么?”舒逸说道:“桂芝嫂子,我说的有道理吗?”桂芝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莫老汉轻声问道:“舒处,你的意思是下煞的人和莫栋的关系并不简单,他这样做完全是在维护莫栋?” 舒逸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莫老汉疑惑的目光望向了桂芝:“你不会是怀疑你桂芝嫂子吧?”舒逸没有说话,老虔婆却说道:“不可能是桂芝,莫栋死后我天天和她在一起,若说是她,打死我都不信!” 莫老汉也说道:“我这侄儿媳妇上过学,是明事理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舒逸苦笑着说道:“莫老爹、虔婆婆,我并没有说这个人就是桂芝嫂子,我只是希望大家好好想想,谁会这样的维护莫栋大哥。”莫老汉狠狠地说道:“如果我有这能耐我也会这么做,人死了他们还不放过,死也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谢意说道:“莫老爹,你也不要太激动,我们一直都没有说放煞的人是坏心,他原本的心思也早好的,‘纸煞’有灵性,一开始如果不是感觉到有人要动墓中的人它们也不会出来害人,只是他既然放煞,就应该明白一旦‘纸煞’噬血以后的严重后果!就像现在,惹出了祸事,他至少应该站出来捡底,收拾烂摊子吧?别连累无辜的人为之丧命!” 孟静也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 桂芝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你们不必争了,这煞是我放的!” 整个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望着桂芝,就连舒逸也楞了,虽然他说放煞之人应该是对莫栋十分维护的人,可他确实并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会是桂芝。 老虔婆站了起来拉住了桂芝的手:“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你?”桂芝苦笑了一下:“可真的是我!”谢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纯阴之煞你是怎么找到的?” 桂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舒逸抬起手:“都别说话,听我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舒逸轻声说道:“你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行,从现在起,我一个人问,等我问完了你们再说好吗?” 舒逸担心着但增的安危,他不希望大家在这儿浪费时间。 “桂芝嫂子,你有办法救但增活佛吗?”舒逸问了他最关心的事情,大家的眼里都流露出一种希冀。谁知道桂芝的回答却让他们大失所望:“我没办法!”桂芝的脸上满是痛苦:“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早知道是这样个结果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了!他骗了我!” 舒逸的心都冷了,他好像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是说这样做是有人教你的?”桂芝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又问道:“教你的人是谁?”桂芝咬着嘴唇轻轻说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大吃一惊的名字,甚至还比刚才他们听到桂芝承认是放煞的人时还要震惊。 桂芝叹了口气:“这是莫栋教我这样做的,你们等等!” 桂芝离开客厅去了自己的房间,不多久她拿着一只小瓶子和一张纸条走了出来。她把纸条递给了舒逸,舒逸打开轻轻念道:“桂芝,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那说明我已经去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许你打开这个抽屉,你一定没少怀疑过我吧?其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秘密,只是我死后需要你帮助的一件小事罢了。” “如果我死了,那肯定是死于非命,我有这觉悟,我甚至怀疑就算是死了想要存个全尸都不容易,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和你说了,这些事本来就与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我不能够死都不得安宁,所以桂芝,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又十分恩爱的份上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希望你能够照我说的做。” “看到那个小药瓶子了吧?里面有大半瓶无色的药水,我死的时候你给我买对纸人儿,出殡的头一晚十一点到一点之间,你把这瓶子里的药水倒在那对纸人身上,一个纸人倒一半就成,那样以后就没有人能够再动我的尸骨了,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后面还有几段话,都是表达了这些年来对桂芝的感谢和对两人之间感情的一份怀念。 舒逸一脸的苦涩:“看来莫栋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桂芝叹了口气:“舒处,其实原本我并不知道他让我做的是什么事情,直到你们今天提到那对纸人儿我才想起来这事,我,我原本在山上就想告诉你们的,可我害怕,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那样对你们也不会有一点的帮助,所以就没说。” 谢意说道:“真没想到莫大哥给我们留下的竟然是个死局!”莫老汉沮丧地说道:“这样一来,如何才能救但增活佛!大侄子啊,你这可是把人给害惨了!”龙飞扬和孟静都没有说话,原本大家还勉强可以说是有些方向,知道该怎么办的,可桂芝的话却把大家带入了一个死胡同。 谢意搔了搔头:“舒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舒逸没有说话,他正闷着头在抽烟。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舒逸,这个时候除了绝望,他们还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舒逸轻声说道:“莫老汉,你觉得莫栋有这本事吗?”莫老汉楞了一下:“什么?”舒逸说道:“莫栋有可能懂得‘纸煞’怎么制吗?”莫老汉摇了摇头:“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按理说我应该说他是不可能懂得这些东西的,可是凡事没绝对,再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而始作俑者也正是他自己。” 舒逸摇了摇头:“他能够让桂芝嫂子为他做这件事情,那么也很可能有人教他这些,甚至那瓶药水都是别人炼制好了给他的!”谢意已经仔细看了那只瓶子:“这哪是什么药水,这就是煞血之气!” 老虔婆拿在手上:“可莫栋的灵魂怎么会附上去的?”谢意淡淡地说道:“那对纸人最早摆在什么地方?灵堂,那时候莫栋的魂魄就在灵堂,再说了,这是他自己交待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一抹魂魄很自然就附着到了纸人的身上!” 龙飞扬说道:“先别说那些太专业的了,先说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但增活佛这里可等不了太久的。”舒逸说道:“桂芝嫂子,莫栋提到的这只抽屉是从什么时候起不让你打开的?从结婚后一直就是这样吗?” 桂芝摇了摇头:“不,才没几年的时间,大概就五六年吧!”舒逸眼睛一亮:“那你想想,他在告知你不能打开这抽屉前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五六年前的事情,嫂子好好想想应该能够想起来吧?” 桂芝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她终于说道:“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六年前,那天好像是腊八节,我正好做了一笼糯米饭,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说有点事情要出去,原本我也没有多想,他是个警察,虽然只是乡里的一个小警察,可是杂事不少。” “可不曾想他这一去就是两天,两天后他回来了,我问他是去哪了,他告诉我去了市里,我又问他去做什么,要知道腊八节对于苗家而言是很重视的,而他却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到外面去鬼混了两天。所以我不依不饶,一定要他告诉我去市里做了什么,最后他没办法才告诉我去见了一个朋友,那人的名字很怪,叫天残子,就住在市里南门头的一座老屋里。” “我偷偷去找过,果然有这样一个人,打听了一下,是个残疾人,由于不想让莫栋知道我怀疑他,我也就没去打扰那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后,莫栋又出去了一趟,还是去的市里,回来后就提出了那抽屉不许我打开,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帮朋友放的一些东西,还说总有一天朋友自己会来拿走的!” 谢意看了舒逸一眼:“先生,我建议马上去市里,见见这个天残子!”舒逸说道:“你是说这个天残子很可能说是那个制煞的人?”谢意说道:“天残子这个名字本来就像个道号!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身上可能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舒逸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舒逸带了龙飞扬、谢意和桂芝一起上了车,向着市里开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天残门天残子 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钟了。 南门头是古城门,不过这是建国后重新修缮过的,老城门已经在文革时期被拆除了。南门是旧城区,所以都是一些很老旧的宅子,这些宅子都带着浓郁的西南地区的民族特色。 “就是这!”桂芝辨认了一下然后说道。谢意把车停了下来,四人下了车,舒逸上前轻轻叩了下门。 那是两扇对开的木门,舒逸敲了几下之后门开了。 门头上昏黄的白炽灯很没有规律的闪烁着,不过还是让舒逸他们看清了开门的人。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沧桑,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是一片浑浊的灰白,头上挽了髻子,穿了一件破旧的道袍,打着绑腿,白布袜,黑布鞋,他只有一只手,一只左手。 “你们找谁?”老头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几个不速之客而有任何的惊恐之色。 舒逸微笑着说道:“老人家请问天残子在吗?”老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他转身向着堂屋走去,也不管舒逸几人。 四人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谢意顺手把门给闩上。 堂屋里还是泛黄的白炽灯,只是光线仿佛要强一些,也不闪烁。堂屋里两旁分别是三张高高的老式木椅,椅子中间都隔着一张小高几,而堂屋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太上老君,画下面是个香案,香案上有香炉和烛台。 “坐!”老头在香案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淡淡地说道。 舒逸、桂芝和龙飞扬都坐了下来,只有谢意没有忙着坐下,而是走到了香案前,取过三柱香就着烛火点燃,然后恭敬地三拜之后单手将香插入了香炉中,只不过他拿香的手拈了个兰花指,拇指、食指和中指在即将将香插进香炉时轻轻揉搓了一下。 这个细节只有老头注意到了,他皱了下眉头冷冷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茅山嫡传!”谢意微微一笑,坐到了老头旁边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从里屋又走出一个老头,他也只有一只眼睛,不过和天残子不同,天残子瞎的是左眼,而他瞎的是右眼,他的双手是健全的,却只有一条腿,拄着根拐杖,打扮也与天残子相同。 “对不起,没开水,不能给各位敬茶了!”他一出来就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 舒逸轻声说道:“不必客气,二位,请问你们哪位是天残子?” 后来的那个老头也坐了下来,两个老头对望了一下,然后都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谁告诉你们说的天残子是一个人?”舒逸几人都楞了一下,舒逸这才问道:“你们两个都是‘天残子’?” 开门那老头说道:“对,‘天残子’说的就是我们两人,我们是孪生兄弟,我是哥,他是弟,你们可以叫我大残,叫他二残!”大残说完望着谢意说道:“这位小友是茅山嫡传。”二残“哦”了一声:“茅山嫡传?跑我们这来是示威的吗?”舒逸忙站了起来:“二位误会了,我们来是为了请二位救人的。” 大残和二残都冷笑一声,二残说道:“我们可不会救人!”谢意看了舒逸一眼,示意舒逸别说话,舒逸只得坐了下来。谢意轻声说道:“两位前辈应该也是正一道的吧?”二残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谢意说道:“万源同宗,一统正道,这可是我们正一道的宗旨,二位前辈莫非忘记了?” 大残说道:“小友不必拿大道来压我们,我家祖师爷与茅山开教先师之间的恩怨你应该是清楚的,你觉得我们有可能答应你们的要求吗?”谢意淡淡地说道:“千百年前的恩怨,千百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已经风轻云淡了,二位又何必仍旧耿耿于怀呢?” 二残沉下了脸:“淡了?你看看我们二人,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吗?淡了,说得轻巧!”谢意心里一凛,他隐隐感到大残二残的残疾应该与这千百年的恩怨有关,果然大残说道:“小友可知道我们门派叫什么?”谢意摇了摇头,大残说道:“就叫天残道,每一辈都只有一对传人,还必须在上辈死后才能入师门,继续‘天残子’的名号!” 二残也说道:“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当初我们祖师爷被逐出师门的时候被断了一手一足,残了双眼!他后来创建了‘天残门’就是为了让后世铭记他所受到的苦难与屈辱,凡入‘天残门’者,必须断一手一足,毁掉双眼,这样才能够永世不忘那段仇恨!” 大残又接过了话头:“后来祖师爷觉得一个人受了这样的罪,在道法上就很难精进,不利于衣钵传承,才把条件改变了一些,一辈只收两名弟子,由两名弟子来承受他所承受过的苦难!风轻云淡,哼,说得轻巧,轻得了,淡得了么?” 两人的话让舒逸、谢意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舒逸叹了口气:“既然抱着那么沉重,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 大残瞪了舒逸一眼:“你懂什么?”舒逸微微一笑:“或许我是不懂,得我却知道,道法自然,自然、和谐皆由善起,善不只是对人,对世,还有对己,天残果然真是天残么?不,是自残,而且残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是向道之心!” 大残和二残楞住了,他们没想到舒逸竟然对道有这样的悟性。 谢意站了起来,走到大残和二残的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二位前辈,现在我已经无意再去想千百年前我们祖师爷的是非对错,不过我却想告诉二位前辈,天残门也好,茅山派也好,都属于道教一脉,正道一统,我想二位前辈的心里应该也是存在的。所以,现在我诚心恳求二位前辈,出手救一个无辜的人!” 二残盯着谢意的脸:“你口口声声说救人,这与我们何干!” 谢意说道:“‘纸煞’应该是二位的手笔吧?” 大残眼睛瞪圆:“莫栋死了?”谢意点了点头:“难道二位不知道吗?”大残摇了摇头:“你骗我们!”谢意苦笑道:“我们怎么可能骗你,这位是便是莫大哥的夫人桂芝嫂子。”谢意指着桂芝。 大残望向二残,二残则闭上了眼睛,右手五指迅速地掐算着,突然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大哥,看来当时莫栋故意错报了生辰。”他望向桂芝:“莫栋应该是生于凌晨时分吧?”桂芝莫名地点了点头,二残无奈地望了一眼大残。 大残也叹了口气:“看来他确实是故意的。”谢意皱起了眉头:“二位前辈,这么说来莫栋应该也懂易理了?”大残和二残相视摇头,大残说道:“我们收他入门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懂易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懂的!”二残苦笑:“怪不得,我就说他怎么一点就通,我还以为是他的悟性很高呢,大哥,看来我们被他骗了!” 舒逸说道:“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莫栋通易理,那么他应该能够算到自己的危难,可为什么他并不躲避呢?另外,他为什么又要备下‘纸煞’惹出这些祸端来呢?” 大残说道:“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 谢意说道:“二位前辈,他为什么要问你们要‘阴煞之气’,你们又为什么能够这样随便就给了他?”大残冷哼一声:“我们又不知道他会死,我想他既然要就给他了,反正他知道如何破解。” 二残轻声说道:“大哥,看来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先让他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逸这才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并不避讳谈及“蚩尤血”凡是与莫栋相关的一切他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直说到但增以金光封印,被纯阴之煞所伤而挣扎在生死边缘。 大残二残听完之后都是一惊,二残说道:“金光封印?莫非这人是藏教密宗的?”大残沉声说道:“不只是藏教密宗,如若他没有活佛金身的话,当场就没命了!纯阴之煞一旦释放,那能量是很恐怖的!” 大残抬起头来望向舒逸:“我们跟你们走一趟吧,先把人救了再说。”谢意说道:“谢二位前辈援手!”二残翻了个白眼:“我们并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们只是不希望由此惹上藏教密宗,假如这活佛真因为‘纸煞’而有什么三长两短,密宗的人不找我们的麻烦才怪!” 舒逸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说完作了个揖。 几人说走就走,出门上了车,虽然挤了些,倒也还能将就坐得下。 “这个莫栋为什么要这样做?”上了车,二残轻声嘀咕了一句。舒逸望向桂芝:“嫂子,莫哥在你面前一直都没透露过他懂得算命或者风水吗?”桂芝摇了摇头,谢意说道:“莫哥藏得还真深!” 舒逸心里想,这一切或许与顾天意有些关系,车锐说过莫栋很可能是顾天意的一枚棋子,当然舒逸也曾经这样想过,至少他一直都觉得莫栋有问题,可偏偏还没等到他去证实什么,莫栋就被杀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精神炼狱” 桂芝好像有些害怕这两个老道士,她的嘴微微动了动却不敢说话。 舒逸看到了桂芝的局促:“嫂子,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桂芝这才轻轻问道:“两个老人家,你们也说了,你们那个什么残门收弟子以后都要让弟子变成残废,为什么莫栋还好好的?”二残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什么残门,是‘天残门’!” 大残也说道:“至于说莫栋为什么入了‘天残门’却并不让他落下残疾,那是因为我哥俩合计了一下,有些事情是该放下了,至少我们不忍再让自己的传人像我们一样,收他做弟子不过是希望有个人以后能够继承我们的衣钵罢了。” 舒逸也好奇地问道:“你们只有莫栋这一个传人吗?”大残说道:“还有一个,哼,不过那人不提也罢!”见“天残子”不愿意再提及他们的另一个传人,舒逸也不好再问,不过他隐隐觉得另一个传人应该也是他们见过的,甚至打过交道的人,舒逸在心底暗暗留意了这个问题。 谢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大残二残,轻声说道:“两位前辈能够放下,是道门之福啊!”二残冷哼一声:“你也不用拍我们的马屁,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茅山嫡传的灵童法?”谢意点了点头,大残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否则我们兄弟就算能够救那活佛一条命也无法彻底化解他身上的那道煞气!” 二残冷冷地说道:“大哥你别太乐观,这小子虽然传承了灵童法,可要化解纯阴之煞还有另一个条件,如果他已经破了身的,他那灵童法的威力也就减半了,对付普通的阴煞还勉强可以,可是对付纯阴之煞,嘿嘿,就不好说了!” 大残听了忙问谢意:“小子,你还是童子吗?” 谢意脑门上满是黑线,这问得也太直接了吧!好在车上除了桂芝嫂子倒也没有其他女人,谢意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大残和二残这才同时松了口气。而其他人则是忍不住笑了,就连桂芝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意忙岔开了话题:“对了,两位前辈,你们是如何能够找齐五个纯阴之煞的?这难度可不小啊!五行属阴,还要死于非命,凑一个还可以说是运气,可凑五个这就是大能耐了。”二残看了大残一眼,两人都笑了。 大残说道:“其实说穿了也不难,如今死个人都会往哪送,火葬场,只要你能够打点好那个地方,那想收集几个纯阴之煞就再容易不过了,当然,我说的容易是相对的,有时候也得看运气和时间的。” 谢意不解地问道:“怎么说?”二残笑了:“我且问你‘死于非命’的人哪种人的戾气最重?”谢意想也不想说回答出来了:“按老祖宗的说法,刑死之人的戾气最重,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专门寻找那些被处以极刑的人。可你们又怎么能够确定她们是五行属阴之人呢?” 大残叹了口气:“你觉得会有花钱办不到的事情吗?受刑人在法院宣判的时候总会把他的出身年月说出来的,剩下的就是具体出身的时分了,花点钱也就能探听个八九不离十。”舒逸苦笑:“也就是说你们一直都在关注着法院每次宣判了死刑的人?”二残点了点头:“嗯,只要你把关注的范围放宽一点,从一个市,看到一个省,或者是相邻的几个省,总会有收获的。” 大残叹了口气:“当然,我们这一生也只收集了十个纯阴之煞,毕竟这是逆天的事情,做得多了损元神折阳寿的。” 二残继续说道:“也全得‘天残门’让人身残的这个规矩,以身体的残疾而抵消些罪孽,否则我们兄弟迟早也是横死!” 车子快进入西乡境界的时候舒逸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孟静:“舒处,张松,张松他……”孟静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舒逸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孟静终于平静了下来:“张松死了,尸体被挂在了岩花家楼下的那棵大树上!岩花打电话报了警,派出所的小刘见过张松,所以赶来想告诉你一声,我现在已经到了岩花家。” 舒逸问道:“死因能看出来吗?” 孟静说道:“好像,好像是被吓死的!”舒逸说道:“你先留在那陪着岩花和沐七儿,我们已经要到西乡了。对了,这事没惊动老师吧?”孟静说道:“没有,只有我和虔婆婆知道,她已经陪我过来了。”舒逸说道:“嗯,让老师陪着但增活佛。沈记者呢,他知道了吗?” 孟静回答道:“我不知道,他的房间关着灯的,我们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或许他还在睡觉。” 挂了电话,舒逸掏出支烟。谢意问道:“谁死了?”舒逸轻声回答道:“张松,他的尸体被挂在了岩花家外面的大树上!”龙飞扬和谢意对张松要相对熟悉一些,桂芝也和张松打过交道,最吃惊的自然是她,不,不仅仅是吃惊,还有恐惧:“是谁杀了他?”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听孟静说好像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大残也惊讶地问道。 龙飞扬和谢意的心里虽然吃惊,可是来西乡这些日子,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太多了,再多一件最多是吃惊自然很快就适应了。 舒逸说道:“嗯,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张松并不是平常之人,非常之事他也见识了不少,怎么可能就被吓死了!”龙飞扬点了点头:“舒处,你说的是,要知道那张松不仅有神奇的医技,同样也有保命的绝活。” 舒逸“哦”了一声:“他保命的绝活是什么?”龙飞扬淡淡地说道:“舒处,一般高明的医者,大都是使毒的行家。”龙飞扬点到为止,舒逸却已经明白了,一个使毒的行家,见过的怨毒之事不会少,哪里会那么容易受到惊吓? 大残轻声说道:“老二,你说会不会是他?”二残没有说话,一只手轻轻拂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沉重。舒逸看出了端倪:“二位老人家,你们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谢意说道:“前辈,你们说的莫非是你们的另一个徒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后来改叫了‘天残门’,但我却知道你们除了‘纸煞’却还有一门绝技。” 大残笑了:“看来你懂的还真不少!也难怪,毕竟是茅山嫡传!那你说说,我们这门绝学是什么?”谢意轻声说道:“‘精神炼狱’!”龙飞扬好奇地问道:“什么叫‘精神炼狱’?”谢意说道:“两位前辈,我就班门弄斧代为解释了,有什么欠缺的二位就帮着纠正一下。” 大残和二残都点了点头。 “‘精神炼狱’很类似于孟姐姐制造的心里幻像,只不过它的环境很特定,它是把人拉入十八层地狱走一遭,让你切身感到自己在十八层地狱受到熬炼,据说没有人能够真正在‘精神炼狱’中走完十八层地狱,只要进入‘精神炼狱’其结果便是惊吓而死!” 谢意的话说完,大残和二残都点了点头,二残说道:“你说得没错,至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个能够进入‘精神炼狱’还能平安出来的。”大残叹了口气:“其实‘精神炼狱’说白了就是制造了一个幻像,利用人的心理弱点而将人生生吓死!” 舒逸轻声重复道:“心理弱点?”大残说道:“是啊,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这样的情感或者情绪,那就是内疚与悔恨,为什么?因为人不可能永远不做一件错过,不会不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只要心里有那么一点内疚或者悔恨,在炼狱中就会被无限扩大,然后他会看到各式各样残酷而惨烈的另一种结果。在他而言,就是因果报应,很真实!” 大家这才释然,难怪说会将人生生吓死。 车子在岩花家门口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车,谢意拉住了二残:“前辈,‘精神炼狱’能破解吗?”二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能!除非……”谢意着急地问道:“除非什么?”大残扭过头来:“除非那个人的精神十分强大!那样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谢意轻声嘀咕:“你们也是的,这样的手段怎么能随便就传给别人呢,万一那人的心术不正,这可就是杀人的凶器了!”大残和二残都楞了一下,脸微微发红,大残咳了两声:“‘天残门’的传人每代只有两个,我们自然不会藏私!” 这时舒逸已经来到了树下,派出所的小刘和另外两个警察正守护着现场。 见舒逸他们来了,小刘忙上前来:“舒处,你总算来了,这人虽然我们在莫所的丧礼见过,可却不清楚他的来历,你看?”舒逸说道:“小刘,这个案子我建议你们派出所就别管了,对了,你有没有通知上级来的工作组?”小刘摇了摇头:“还没有。” 舒逸说道:“去吧,通知工作组,他们一定会接手这个案子,对了,他们若是问起来你别说先通知了我们。”小刘搔了搔头:“可你们却比他们先到了。”舒逸笑道:“有沐姑娘在,我们就是先得到消息也很正常!” 第一百二十五章灵童收煞 小刘看了看表:“舒处,现在可是快凌晨四点了,我去打扰工作组好吗?”舒逸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来西乡不就是为了这些事么?”小刘点了点头:“我马上去!” 这时大残和二残来到舒逸的身边:“舒先生,要不让小谢带我们去看看那位活佛?”舒逸虽然很想跟着回去,看看两个老道士怎么收煞,可这边的事情他却放不下心,他心里还有两个疑问没搞清楚,第一张松为什么会死,第二张松死了为什么偏偏要挂尸在岩花家的门前。 而这第二个疑问最是让他放心不下。 舒逸只得点了点头:“但增活佛那儿就辛苦你们了。” 大残笑道:“我们倒不辛苦,到时候真正谈得上辛苦的倒是这位小谢道友,若是没有他的灵童之身,我和二残也是没有办法的。” 舒逸对桂芝和龙飞扬说道:“桂芝嫂子,折腾了一夜你先回去休息吧,飞扬,你留下。” 朱毅在但增的身边守了一夜,看到但增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心里很是酸楚。 “老伙计,你可千万别贪睡,快醒醒!”虽然朱毅已经听说舒逸他们连夜去了市里,去找能够解煞的人,但他知道结果一定不是很乐观,他甚至有些后悔,在但增对付“纸煞”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上前助但增一臂之力。 当然,这只是他的主观意愿,就算是当时他冲上前去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只是可能有机会帮但增挡住这一煞。那样的话现在躺在床上的会是自己而守在床边担心着急的一定是但增。 朱毅的眼里闪着晶莹剔透的泪光,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很漫长,却又很短暂。 说漫长是因为他在这一夜他回忆了和但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说短暂是因为天渐渐要亮了,谢意说过,但增或许挺不过今天了,那么他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朱毅忍不住抽泣起来! 朱毅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忙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打开了门,门外除了谢意还有两个残疾的老道。朱毅从这两个老道的身上感到一股凉意,他静静地望着他们。 “朱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天残门’的大残道长和二残道长!”谢意说道。朱毅点了下头:“二位道长好!”大残和二残也不和朱毅多寒喧,直直走进了房间,谢意根本还没来得及把朱毅介绍给他们。 大残扭头望着朱毅:“这位先生,你还是在外面等吧,小谢留下就行了。”谢意忙上前说道:“二位前辈,这位是舒先生的老师,但增活佛的师弟,藏教密宗桑格大活佛的关门弟子,是位大居士!他和但增活佛的感情很深,你们看能不能就让先生在一旁看着也免得他为但增活佛担心。” 二残瞪了谢意一眼:“既然是密宗的大居士,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谢意苦笑着说道:“你们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大残也笑了,接着他对朱毅说道:“大居士,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吧,不过一会不乏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你最好都别出手,这一劫须得小谢来受的。他会受些苦却不妨事。” 朱毅楞了一下:“小谢?”二残说道:“他是茅山的灵童之身,只有他才能消耗这股纯阴煞气!”谢意对朱毅说道:“朱先生,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其实谢意也不知道这两个老道士准备怎么办,不过既然他们说了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最多是受些身体的苦他也就没什么担心的。 二残望了大残一眼:“大哥,开始吧!”大残点了点头:“谢意,你去准备一盆清水,一只碗,一把米还有一只公鸡!”这些东西莫栋家都是有的,谢意只是向桂芝说了一声,她就给备齐了,老虔婆是跟着桂芝一起回来的,她很想上楼看看这两个道士是怎么玩的,但两个道士却不依。 老虔婆是知道分寸的人,这个时候她自然也是不会使什么性子的,她和桂芝就在客厅里耐心地等待着结果。舒逸让桂芝回来好好休息,可她又怎么睡得着,怎么说“纸煞”的事情也多少因她而起,见着但增现在这个样子,善良的桂芝自然也充满了内疚与担忧。 谢意把东西拿进了屋,二残把门给关上! 大残和二残动手把但增的身体搬动了一下,头和脚的方向对换。原本但增的头是靠墙壁的方向,而此刻头向了空档的这头。 二残指着但增头边的空地上:“小子,背对着他的头部坐下,盘腿打坐会吧?”谢意也不说话,直接照他的话做了。 大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他抓起地上缚着的公鸡,并不是抹鸡的脖子,而是直接切下了鸡冠!大残扔掉鸡,用鸡冠的血抹在了谢意的后颈部,鸡冠的血不多,但朱毅还是看明白了大残抹的是阴阳鱼! 二残站在谢意的前面,拿起碗舀了半碗清水,又掏出一张黄符,黄符只是经他手腕一抖动竟然就燃了起来,黄符化水之后,他用手指轻轻一搅,然后又端起碗来,用喝含了一大口,接着“噗”的一声喷在了谢意的头脸上。 谢意还是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五心向天,仿佛二残对他做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二残抓起一把米,扔在了谢意的脸上,那米居然沾了谢意脸上的符水并不落下。 二残随即也在谢意前面和他面对面地坐下:“入三界地,舞阴阳旗,太上老君急急令,有请灵童显神灵!” 朱毅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只见谢意的身体慢慢有了变化,那种变化朱毅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见谢意后颈上的那条阴阳鱼微微开始发着红光,渐渐地那光开始闪烁,慢慢成了金色。 大残此刻轻声对朱毅说道:“居士请扶活佛坐起来!”原本大残一个人也能够做的,可毕竟他少了一只手,做起来要费劲一些,为了节约时间他叫了朱毅。 朱毅忙把但增扶了起来,他开始感觉到但增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气息却慢慢要多了些。朱毅不敢分心,扶住但增,眼睛望向大残。大残嘴里念叨:“出五行,破阴阳,灵童代我受灾厄,出!” 只见一道黑色的雾气直直从但增的脑门飞出,钻进了谢意后颈的阴阳鱼中!但增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朱毅,正待说话,朱毅摇了摇头,但增的身子原本就很虚脱,他再看到大残正一脸庄严做着什么的时候,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轻轻喘息着。 谢意的脸色通红,虽然他闭着双眼,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仿佛是正在经历天人交战!大残嘴里念着:“三魂不见,七魄成烟,尘归尘,土归土!”他一掌拍向谢意后颈的那朵阴阳鱼,谢意忍不住狂吐了一口鲜血。 二残在谢意前面被谢意吐的血喷了一脸,可是他一动不动:“童子血报隔世怨,千般煞气集一线,起!”二残那只手往脸上一抹,手里是谢意喷出的血,他摊开手掌放在谢意的眉心,隔着空像是在想抓住什么。 此刻看来大残和二残一个像在推,一个像在拉,两人的口中都不停地喃喃着,而他们的额头上也全部是大颗的汗水。 最痛苦的却是谢意,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烈火之上,那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喉头又是一甜,再次喷血。 但增皱起了眉头:“小谢他不会有事吧。”但增的声音很小,朱毅的脸色也很沉重,他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在回答但增的问题,而是他也不知道谢意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事,可眼前这状况他也不能做什么。 但增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自己小心一点,也不至于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但增自己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有金身护体所以他并没有把这阴煞看在眼里,他并不知道竟然会是纯阴之煞,如果事先得知他是万万不会这样托大的,对于他来说,哪怕就是纯阴之煞,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伤得了他。这次他算是栽大了,还连累了谢意,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童子血报隔世怨,千般煞气集一线,起!”二残再次重复了这句,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大了许多,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大残又是一掌狠狠拍在那阴阳鱼上,谢意再喷了一大口血,这一口血喷得比刚才那两口要多得多,不过就在他喷出这口血的同时,一道黑线从他的眉心飞出,正正被二残那只带着灵童血的手抓住了! 二残迅速把手伸进了盆里,盆里的水先是发红,继而像加入了墨汁一样,多了一缕黑,红与黑在水中交融着而了赭色。 大残已经冲上前来,一张黄符拍入水中,那符遇水即化,上面的符咒褪去了,只剩下一张黄纸。谢意缓缓地睁开了眼,虚弱地问道:“成了?”大残和二残对望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成了!如果没有你的意念与之交战,我们甚至连救下活佛的命都不可能,这煞的阴气太重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防人之心 岩花家楼下的院子里。 舒逸接到朱毅的电话,当他听说但增已经没事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梁仙凤见舒逸接完电话的样子,好奇地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微微一笑:“没事,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梁仙凤楞了一下,刚才忙听舒逸讲电话,她也忘记了。 舒逸记了起来:“对了,梁组长,刚才我问你有没有把这事向顾局汇报。”梁仙凤点了点头:“我和顾局通过电话了,张松是个好同志,不说别的,就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就曾经救过局里很多人的命,就拿这次他到苗疆来说吧,龙飞扬不也是他治好的吗?” 舒逸说道:“这倒是,他那本事确实了得。” 梁仙凤叹了口气:“虽然他只是个辅导治疗的异能者,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得,顾局指示我们工作组一定要把杀害他的凶手给找出来。” 她抬头望向舒逸:“舒处,你知道是人干的吗?”舒逸摇了摇头:“我也是接到了沐七儿的电话才赶过来的,晚上我有点事去了市里。不过看他的样子像是被生生吓死的,这样的死法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舒逸有意隐瞒了关于“精神炼狱”的事情,虽然工作组是他请顾天意派来的,可是在没有和“天残子”勾通好之前,“精神炼狱”的事情他还是决定不急着告诉梁仙凤他们。再者,梁仙凤一来就对他施展了媚术,当时他只是觉得不适,后来还是龙飞扬提到梁仙凤会媚惑之术时他才恍然大悟。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对自己施展媚术,其用心是什么舒逸不想去深究,但她另有用心是一定的了,害人之心舒逸没有,可防人之心他还是有的。 梁仙凤在舒逸这儿没有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有些恼火,她觉得张松的尸体既然挂在了岩花家的门口一定与岩花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岩花又和沐七儿在一起,沐七儿和舒逸什么关系她也很清楚。 顾天意在电话里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能够和舒逸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所以她虽然对岩花和沐七儿有怀疑却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沐七儿端了两杯水过来,递给舒逸一杯,另一杯交到了梁仙凤的手中。 梁先凤接过水微微一笑:“谢谢沐姑娘,沐姑娘,你可真美,也只有你能够配得上舒处,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她的声音不小,她确定站在走廊上的岩花一定是能够听见的。岩花喜欢舒逸,她也是从顾天意那儿得知的,她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制造沐七儿和岩花之间的关系。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梁组长过奖了,舒逸,上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舒逸跟着沐七儿上了楼,进了岩花的房间,岩花也进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梁仙凤怨毒地看向岩花的房间,然后对龙飞扬说道:“你们今晚去市里做什么?”龙飞扬回答道:“舒处说是去看个朋友,不过去了却没见着,他也没具体说是找谁。”这是事先舒逸和他沟通过的,舒逸猜到梁仙凤一定会对他们今晚去市里的事起疑心。 关于“纸煞”的事情梁仙凤是知道的,包括但增将“纸煞”金光封印她也知道,只是但增中了纯阴之煞的事情却没有告诉她,去找“天残子”的事情也保密。原因就是舒逸想深挖一下莫栋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么莫栋所做的这一切,包括留下“纸煞”的目的又是什么。 梁仙凤没能问出什么,她有些沮丧,在她的人察看完现场以后,带了张松的尸体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兰天轻声问道:“梁姐,舒逸应该知道张松的死因。”梁仙凤问道:“你怎么知道?”兰天回答道:“感觉,舒逸在你面前说的话滴水不漏,这不正常,特别是他根本连推测一下张松是怎么死的都不屑去做。他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梁仙凤笑了:“舒逸可是出了名的行为心理专家,他要知道你这丫头竟然以其之道还治其身的话,他一定会吃惊的。” 兰天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这点能耐和他相比就差老鼻子远了。” 梁仙凤收起了笑容:“你说张松会不会就是岩花用蛊毒杀死的?她是蛊王自然可以不在张松的身体里留下任何的线索。而舒逸这样做就是在维护岩花!” 兰天想了想说道:“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沐七儿一直跟岩花在一起,就算岩花不懂,可沐七儿和舒逸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多少都有些常识,如果人是岩花杀的,她根本不可能会把张松挂尸在自己的家门口,别的不说,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梁仙凤微微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兰天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岩花姐姐的传闻?”梁仙凤说道:“对,有人说她姐姐岩芸的鬼魂经常会在晚上出现在那栋木屋附近。”兰天打了个冷战:“梁姐,你信吗?” 梁仙凤摇了摇头:“我能够接受异能者,能够接受一些特殊的能力,可真要让我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什么的,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兰天说道:“可是我觉得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就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总得有点什么影吧?” 梁仙凤说道:“就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岩花坐在床上,望着舒逸:“我听小刘说但增活佛出事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中了纯阴之煞,生命危在旦夕。”岩花和沐七儿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关切,岩花说道:“那个什么纯阴之煞我不懂,很厉害吗?” 舒逸这才把“纸煞”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一直听到但增得救了两个女人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沐七儿说道:“说来也奇怪了,为什么会把张松的尸体挂到这儿来!”岩花说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 沐七儿说道:“不可能吧?我们在一起,有我给你作证谁能嫁祸给你?” 岩花叹了口气:“可张松死的那副样子很像我的手笔。”舒逸“哦”了一声:“你也能够让人死后显示出恐惧的神色吗?”岩花淡淡地说道:“任何一个好的‘鬼草婆’都能够做到。不就是恐惧,身上验不出伤吗?” 舒逸苦笑了一下,岩花说得轻松,真要所有的杀人凶手上来都是这样的手法,他敢保证至少九成的案件都无法成功告破。 岩花解释道:“其实只要驱动蛊虫进入人的身体,让他自己看得到虫子的运动,那样他一定会感到惊恐,最后蛊虫钻入他的大脑或者心脏,他就会死去,脸上带着恐惧。死后你看不到任何的伤痕,除非你把他的大脑或者心脏都解剖了,就算解剖了你也只能看到组织坏死,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舒逸问道:“张松的尸体刚才你仔细看过了?”岩花说道:“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当然仔细看过了。”舒逸说道:“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中蛊虫而死?”岩花摇了摇头:“不可能。”舒逸好奇地问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岩花笑了:“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蛊虫之间会有排斥,如果张松是中蛊虫而死的,我想再把蛊虫放到他的身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他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被收回了,那股子味道还在,这味道我们是闻不出来的,可蛊虫却能够感觉得出来。”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你下了蛊以后,别人就无法再对你的目标下蛊?” 岩花摇头道:“不完全是这样,应该这样说,如果我用蛊虫杀了人,那么其他的鬼草婆就无法再对被杀的那个人下蛊了。如果这人没死,是可以再中其他人的蛊的。” 舒逸问道:“为什么?” 岩花说道:“很简单,因为杀人的蛊虫会留下一股子特殊的血腥味,就是这股味道会让其他的蛊虫闻而却步!” 舒逸这才明白:“看来真让‘天残子’说中了!”沐七儿问道:“他怎么说?”舒逸淡淡地说道:“张松应该是死于‘精神炼狱’。”虽然岩花是苗疆第一蛊王,可对于道家那一套他去没有多少了解,别说她,就是舒逸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舒逸正准备告诉他们什么是“精神炼狱”时,有人敲门。舒逸过去打开门,是龙飞扬和孟静。 “舒处,工作组的人和派出所的人都撤了。”龙飞扬说道,舒逸笑了笑:“快坐吧,我正准备和她们说‘精神炼狱’的事呢,小孟也没听过,坐下来一起听听,你可是梦境制造者,听听应该对你有启发!” 接着舒逸把所谓“精神炼狱”的事情说了一遍,孟静听得很仔细。舒逸说完,沐七儿和岩花都感觉很惊讶,岩花说道:“这么说来遇到这样的人我岂不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蛊都放不出去!” 孟静笑了:“也不尽然,其实如果这个人的意志力很坚定,心理很强大,这些幻像是根本左右不了他的,不过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处不想让人触摸又或者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角落,如果他找准了你的这个弱点倒还真的逃脱不了幻境。” 第一百二十七章《苗岭迷雾图》 又是一个艳阳天。 可很多人的心情却与这样的天气格格不入,梁仙凤就是一个。 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和顾天意通着电话:“顾局,舒逸好像对我很排斥,我觉得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却不和我沟通。”顾天意说道:“仙凤啊,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了,舒逸是什么人?他精明得很,现在西乡这样的状况,你想他能够轻易相信谁啊?” 梁仙凤不满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龙飞扬和孟静是你的人吗?可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反倒是对那个舒逸言听计从,就连我从他们的口中都难得挤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顾天意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你去是协助舒逸工作的,协助你懂吗?不是让你去领导他,指挥他,你更不要试图想在舒逸的身上找到那种当上级的优越感,别说你,就是我都不敢这样想!协助,配合是要拿出态度的,就像一开始我就极力反对你对他施展媚术,可你不听,非要试一下,结果失败了吧?舒逸对你有戒备与这件事情也有莫大的关系。” 梁仙凤叹了口气:“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顾天意轻声说道:“态度,还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你必须让他知道你的态度,让他真正感受到你是去配合工作而不是添乱的,别把工作组凌驾于一切之上!这一点车锐就看得很清楚,你不知道吧?车锐曾经搞了些小动作,让舒逸给知道了,他竟然就接受了舒逸的意见和建议,不仅将手中的画卷交给了舒逸,还领着他的人撤回了市区!” 梁仙凤苦笑道:“那我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也撤?”顾天意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凡事多和舒逸沟通,但你切记,沟通的过程中你不是主导者,他才是,他有权支配你做任何事情,可你无权对他指手画脚!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见及看法,大主意让他拿!” 梁仙凤没有说话,她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顾天意为什么会这样看重舒逸,她原本以为顾天意让自己来配合舒逸只是个由头,她甚至认为她来西乡就是来监督舒逸找寻“蚩尤血”的。可现在看来,她错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顾局,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舒逸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他是早上七点才睡下的。 起床后他去隔壁看但增,但增不在屋里,下了楼他听到客厅里很是热闹,看来大家都早就起来了。 桂芝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她让舒逸坐下:“就等你起来了,我去把饭菜端来。”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能让大家等我一个人呢?其实你们应该先吃的。”农家的早饭开得很早,一般是在十点到十一点,当然,他们是不吃早餐的,如果需要早早下地,那么六七点钟开早饭也是有的。 朱毅对舒逸说道:“快来坐下,一会你陪但增喝两杯!”舒逸苦笑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知道我最怕喝酒的。”朱毅瞪了他一眼:“你就给我装吧,你怕喝酒?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酒量至少在座的就没有人能够比不上!” 龙飞扬听了不服气道:“朱先生的话也太武断了吧?我就不相信舒处能干得过我,别的不行,这喝酒啊,我至少能顶他俩!” 孟静忙拉了他一把:“别瞎说话。”龙飞扬笑道:“怕什么?我还不信舒处会为这点小事对我打击报复,舒处,你说是吧?”朱毅轻哼一声:“打击报复?他用得着吗?直接就把你给喝趴下,他可是公斤起花的。” 龙飞扬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舒逸这样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眼镜男竟然会是公斤级的酒量。龙飞扬眼睛都瞪大了:“我说朱先生,你可别诓我!”朱毅说道:“我诓你做什么?一会你们俩就对挖一下,反正是骡子是马遛遛就知道了。” 但增说道:“你们也是的,拼什么酒啊?拼酒那就是糟蹋,那是牛嚼牡丹,挺煞风景的事情。酒这东西啊,非品不能明白个中滋味!” 果然如朱毅说的一般,吃饭的时候龙飞扬向舒逸提出要拼酒,最后酒还没喝完他就倒下了。还好他醉了也不失态,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儿打瞌睡。 听过饭,朱毅让舒逸陪他一起上楼,进了房间朱毅才轻声问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舒逸接过朱毅递来的烟点上:“现在五幅画都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我想尽快搞清楚《团岭迷雾图》上藏着的秘密。” 朱毅又说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就这样准备置身事外了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人比我更关心那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我一心不希望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偏偏有人喜欢这样做,既然顾不得这许多,就不管他了。” 朱毅轻声说道:“破而立!”舒逸微微一笑:“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朱毅也笑了:“也是,反正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介入太深,找‘蚩尤血’就找‘蚩尤血’其他的事情能不掺和尽量不掺和,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少林的达摩舍利,慎痴的失踪,这些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等此间的事情了结了,你如何向少林交待。” 舒逸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原本我以为慎痴的失踪与张松有些关系,可张松又突然冒出来了,再接着他便挂了。慎痴的失踪我一直还没头绪,不过有一点,少林达摩舍利被盗也好,慎痴的失踪也好,这是有人在故意给我添麻烦。” 朱毅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一群不希望你找到‘蚩尤血’的人。” 舒逸摇头道:“不然,如果真不希望我找到‘蚩尤血’大可以掐掉与‘蚩尤血’相关的线索,比如这五幅画,毁其一都会让我的寻找难上百倍。老师,你觉得是盗画毁画容易还跑到少林的达摩堂去偷盗达摩舍利容易?” 朱毅楞了一下,舒逸说的是实情,能够进少林,从达摩院众长老和十八罗汉的眼皮底下偷盗出达摩舍利的人,要盗毁几幅画那简直就是举手之劳。朱毅苦笑道:“看来他们是有意针对你了。” 舒逸耸了耸肩膀:“不仅仅是针对我,假如慎痴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了!”朱毅皱起了眉头:“那你还不赶紧找慎痴?” 舒逸说道:“找?怎么找?目前我们所面对的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我把九处的人调集过来也派不上大用场,我曾经想借助圆法或者车锐的力量,可是他们都各怀鬼胎,我谁都不敢相信!” “当然,这事我和他们都说了,他们也说会积极派出人员帮助可好像就只是口头说说,至少我没看到他们的行动。对了,沈靖武已经把我的请求上报了,他说他们‘自然科学院’会派人过来帮助寻找慎痴,估计就这一两天过来吧。” 朱毅听了舒逸的话,他说道:“‘自然科学院’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之间有很多事务是交叉的,可偏偏他们两个单位之间的关系一直就不和谐。不过你的选择是对的,是我也会选择‘自然科学院’,‘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让人感觉很乱,这不仅仅是顾天意与车锐之间的矛盾造成的,也是因为他们的主管部门太多造成的。” 朱毅点上烟:“‘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有三个垂直领导部门,主管领导的级别都非常的高,这样就导致了这个局里至少就分成了三个派系,各自为政。当然,顾天意是当然的头,而且玩平衡也是把好手,只是平衡总有被打破的时候。别这样看我,之前我对这些都不了解,是陆亦雷后来才告诉我的,包括他也只是知道些皮毛,他无权限过多了解这两个部门。” 舒逸说道:“这也是我没想到的,我一直以为陆局掌握的几个军方保密单位已经是最高机密了,没想到……”朱毅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陆亦雷说了,这次的事情他是根本没办法帮到你的,不是不想帮,是有心无力!” 舒逸叹了口气:“我明白!” 朱毅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画你都收集齐了,有没有什么发现?”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粗略地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过我想难度不会小,要找出其中暗藏的奥秘肯定得多花些时间。不过我倒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去我房间!” 舒逸领着朱毅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打开灯,他把五幅《苗岭迷雾图》摊开,按顺序摆放在床上:“老师,五幅画连在一起看你有没有什么感觉?”朱毅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 舒逸指着画上的那整座山:“这应该就是西乡山了,我们天天能够看到的。”朱毅点了点头:“对啊,这本来画的就是苗岭。”舒逸说道:“我记得前几天我曾经见过起雾的西乡山,就是商自满出事的那两天,雾很大。” 朱毅轻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迷雾之中是看不见山的,王阳明在苗疆呆过不短的时间,他为什么会在作画时出现这么明显的失误?你看这画上除了有雾蒙蒙之外,西乡山却仍旧画得如此清晰,这原本也没什么,却偏偏配了《苗岭迷雾图》为题!奇怪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慎痴的下落 车锐从泳池中爬了上来,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后对马伟说道:“是不是派出去找少林和尚的人有消息了?”马伟点了点头:“嗯,有了些眉目。” 车锐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拿起小茶几上的一杯橙汁喝了一口:“坐啊,杵着干嘛?”马伟微微一笑,在车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头,你猜少林和尚到底是谁弄走的?”车锐眯着眼想了想:“顾天意?”马伟摇了摇头:“不,他好像也在着急着找少林和尚。”车锐说道:“我就说嘛,这个时候他是最不愿意分舒逸心的人。” 马伟说道:“如果你知道少林和尚被弄到哪去了,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车锐淡淡地说道:“说吧,别卖关子了。”马伟说道:“和尚被关在古屯!”车锐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是说,商家?有没有搞错?”马伟说道:“绝对不会错,我们在古屯的内线传来的消息。头,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舒逸?” 车锐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眉心:“你说舒逸有这个能力把和尚从古屯救出来吗?” 马伟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说不准了。”车锐点了支烟:“去少林的人回来了吗?”马伟回答道:“回来了,达摩舍利确实丢了,不过少林上下都不愿意提这件事情,我们根本就打听不到什么。” 车锐笑道:“他们自然不愿意提了,少林达摩院有四大长老,又还有罗汉堂的十八罗汉,二十二个高手的眼皮底下竟然把镇寺之宝给丢了,这丢的并不只是达摩舍利而是脸!少林丢不起这个脸,可偏偏就是丢了,他们自然不会愿意让外人知道。” 马伟凑近车锐:“头,你说是谁整这事情啊?这分明就想借少林的手除了舒逸。”车锐说道:“舒逸树的敌太多了,想他除掉他的人也不少,只是选在这个时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马伟问道:“为什么?” 车锐说道:“因为这个时候舒逸的作用太重要,他要解决这个麻烦就只能到少林走一趟,可他根本就走不了,这儿离少林可是十万八千里,这儿很多人都不可能同意他放下这样一件大事远赴少林。而就是他决定要等完事才去少林解释并得到少林和尚的谅解时,慎痴就出事了。我敢打赌,慎痴出来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传到少林了,少林这次肯定还会有人来,这样舒逸与少林之间的矛盾就会升级。” 车锐冷笑道:“搞不好这次来的会是达摩院的长老,甚至是首座,不得不说商家玩这一手还真毒!”马伟不解地说道:“头,我就不太明白了,商家不是在苗疆第一个和舒逸达成默契的人吗?他们的目标与舒逸的应该是一致的啊,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商家有从少林达摩院盗取舍利子的能力吗?” 车锐淡淡地说道:“商家绝对有从达摩院盗取舍利子的能力,别忘记了,商自在就是个神偷!至于说商家与舒逸之间达成的默契,或许只是商老爷子的一厢情愿!”马伟苦笑道:“我又糊涂了,你说商自在是个神偷,可少林出事的时候他已经和舒逸在苗疆了!” 车锐点了点头:“对,慎痴和他那两个师弟来西乡的时候舒逸早就在西乡呆了很多天了,如果说舍利子是在慎痴他们来西乡前没几天丢的,那么他们一定早就排除了舒逸的嫌疑,没必要在这和舒逸耗着了。” 马伟突然明白了:“哦,头是说那达摩舍利子什么时候丢的少林和尚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后来突然看到了那张所谓舒逸写的字条才认定是舒逸做的。这么说来,商自在只要在舒逸找上商家之前去一趟少林就能够把这嫁祸的事给搞定了!” 车锐笑了:“聪明,都能举一反三了。” 马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把这事情告诉舒逸吗?”车锐说道:“我们能查到和尚的下落,我想顾天意应该也查到了,这样吧,让内线密切注意,保护好和尚的安全,然后你设法组织人手把他救出来,舒逸那边我去通知。” 马伟说道:“顾局那边如果也出手了呢?”车锐微微一笑:“那更好,他真的愿意出手那你们就旁观吧。” 车锐猜得一点都没错,他太了解顾天意了,而且他也非常清楚顾天意的能力。 就在马伟向车锐汇报的时候顾天意也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在听到是商家绑架了慎痴时他和车锐表现出的是同样的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商家竟然很可能是少林盗宝并嫁祸舒逸的罪魁祸首。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觉得仅凭梁仙凤的能力在苗疆已经把控不住了,于是他当天就从省城悄悄地来到了西乡。 此刻舒逸还正和朱毅关在房间里面研究着《苗岭迷雾图》。他们已经研究了近五个钟头,可除了刚才舒逸提到的那一小点疑问外,却没有任何别的发现。朱毅虽然觉得舒逸提出的疑问有些道理,可是他又提出了古人作画是写意,王阳明画这幅画时可能就真没考虑过其中的科学性,朱毅的观点舒逸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顾天意已经到了西乡,坐在梁仙凤临时办公室的沙发上。他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思考着,梁仙凤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双手轻轻给他捏着肩膀:“顾局,你在想什么?”梁仙凤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她的嘴要凑到顾天意的耳边顾天意才听得清她的话。 顾天意的手轻轻搭在梁仙凤那光洁的大腿上,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很是暧昧。 “我在想要不要把慎痴的消息告诉舒逸。”顾天意轻声回答道。 梁仙凤笑了:“告诉他了他一定会走一趟古屯堡的,以他的脾气说不好就会和商家发生很大的摩擦。”顾天意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商老爷子的心思我清楚,他与舒逸应该说目标是很一致的,做出这一切的应该是商家的其他人。” 梁仙凤说道:“要不这件事情我们就当不知道,舒逸自己的麻烦与我们无关,只要他能老实呆在西乡替我们找到‘蚩尤血’就行了!” 顾天意苦笑道:“这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车锐不掺和进我们西乡的事情来我或许就真的把这事放一边了,可现在他却掺和进来了,既然我们能够查出慎痴的下落他也一定能,就算我们不告诉舒逸这件事情他可能也会说的,他和舒逸之间好像也有着什么承诺。” 梁仙凤说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商家就算是有人想拿到‘蚩尤血’也犯不着这样对舒逸吧?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舒逸是找到‘蚩尤血’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吗?”梁仙凤的一句话把顾天意给点醒了:“对啊,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梁仙凤问道:“顾局,你说他们绑架慎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顾天意说道:“少林和舒逸彻底反目,下一步少林再来的就不是慎字辈的了,而是慈字辈的了!”梁仙凤一惊:“长老级的?”顾天意点了点头:“这些人可不如慎字辈的好说话,据说达摩院的四个大长老的脾气都不好,特别是首座慈海禅师简直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梁仙凤说道:“这么说来他们甚至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舒逸出手?”顾天意呆了一下然后一把搂过了梁仙凤:“你太能干了,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要犯下大错了。”梁仙凤不解地问道:“又怎么了?” 顾天意笑道:“你刚才不是问商家既然有人想谋图‘蚩尤血’为什么又想舍弃舒逸这枚重要的棋子吗?我已经有答案了,那就是他们一定掌握了什么办法,能够绕过舒逸达到目标的办法。在他们看来,只要舒逸出了事情,我们寻找‘蚩尤血’的事情就当然流产了,就算不流产,难度也是很大的。这样他们就成了当然的赢家,因为他们有办法,有捷径!” 梁仙凤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舒逸?”顾天意点了点头:“当然要告诉他,不过救人的事情就我们去做吧,他好歹也得承我们这份情吧!”梁天凤说道:“其实我们应该还有别的选择的,比如放弃舒逸!” 顾天意看了她一眼:“唉,你呀,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个人喜恶掺杂进工作中来,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放弃舒逸,坐收商家的渔利,可商家能谋这样大的一盘局,你觉得他们会是庸手吗?如果非要在舒逸和商家选择一个,我选择舒逸,你选择商家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沈靖武敲着舒逸的房门:“舒先生,在吗?”舒逸过来把门打开,微笑着说道:“在,我和老师在看这幅《苗岭迷雾图》,沈记者,来,一起看看,我们看了大半天了却什么发现都没有。”沈靖武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几幅画便扭过头来望着舒逸:“慎痴有下落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暗涌的激流 沈靖武带来的消息对于舒逸来说很是震惊,慎痴竟然在古屯,如果不是沈靖武再三保证消息的千真万确舒逸还真以为沈靖武在说谎。 “为什么?商家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朱毅皱起了眉头,轻声责骂。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出尔反尔的人不是商家,哪怕他们真是商家的人却也代表不了整个商家。”朱毅刚才也是生气,冷静下来他哪里看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他说道:“说吧,你想怎么办?” 舒逸眯缝着眼睛:“我准备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顾天意和车锐,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沈靖武笑了笑:“我想应该不需要你透露了吧,他们应该也早在商家安插了眼线。” 舒逸楞了一下,沈靖武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想想,古屯商家是大世家,它不仅是古武传承,也是异能传承,这样一股力量无论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还是我们‘自然科学院’都一定要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的。” 舒逸说道:“你是说他们此刻应该也知道了?”沈靖武点了点头:“除非这件事情做得隐秘,连古屯人内部都不知道,否则消息就一定会泄露出来。”舒逸不解地问道:“可他都失踪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今天消息才传出来?” 沈靖武说道:“那是因为之前他们是把慎痴和尚藏在外面的,昨天晚上才带进古屯。”舒逸淡淡地说道:“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一个局呢?” 朱毅和沈靖武都望向舒逸,舒逸散了烟然后才慢慢说道:“沈记者,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或者说你们院里已经有了什么决定,比如去救他出来,而对于我这儿,你们的意思也就只是知会一声?” 沈靖武的脸微微一红:“舒处这儿不是忙,走不开吗?我们为舒处解决后顾之忧也没什么不对的吧?”舒逸笑了笑:“谢谢,不过我想或许有这样心思的不只你们一家。” 门外响起谢意的声音:“先生,圆法居士来了,想要见你!” 舒逸望向朱毅和沈靖武:“老师,你陪沈记者说说话吧,我去会会他!”朱毅笑着摆了摆手:“去吧,我就懒得见他了,见到我他也不自在,沈记者,我们到隔壁但增那坐坐吧。” 舒逸来到了客厅,看到了顾天意和梁仙凤,他面带微笑,大步上前伸出手去:“顾局,什么时候到的西乡啊?”顾天意也笑着握住了舒逸的手:“刚到就赶过来了,我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正说着,舒逸的手机响了,是车锐打来的,舒逸带着歉意的对顾天意和梁仙凤说道:“二位,我先接个电话。”顾天意抬手做了个请的架势,梁仙凤却嘴角微微上下撇,心里有些不忿。 舒逸走到了院子里接听了电话:“车局,你好!”车锐笑道:“舒处,没想到我会来电话吧?”舒逸淡淡地说道:“还真让我想到了。”车锐楞了一下:“哦,你知道了?”舒逸说道:“你一定是查到了慎痴的下落了,对吧?” 车锐沉默了几秒钟:“他告诉你的?”车锐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顾天意了,舒逸没有否认:“嗯,顾局刚到我这。”车锐说道:“那好吧,你先去招待他吧,晚一点我再给你电话,不过你也别急,救人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舒逸轻声说道:“谢谢了!”他这才挂掉了电话。 回到客厅,顾天意正和龙飞扬、孟静、谢意他们说着话,只有梁仙凤端着茶杯闷头喝着。 舒逸坐了下来:“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顾天意笑着摇了摇头:“舒处是大忙人,自然事多。”舒逸说道:“顾局,你猜是谁来的电话?”顾天意仿佛想也没想:“车锐吧?看来我想给你的惊喜已经算不得惊喜了。” 舒逸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顾天意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查到了慎痴在古屯商家,不过我不希望你为这件事情操心,因为我会派人去搭救的,你只需继续做好西乡这边的工作就行了。” 舒逸点了点头:“谢谢顾局的好意,不过车局已经说了,救人的事情他会安排,他说在前,你说在后,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舒某,不过我担心你们会在古屯撞在一起,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而导致顾局和车局的人不必要的纷争,我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顾天意在知道舒逸接到的是车锐电话时就已经猜到了,车锐一定会存在和自己同意的心思。他说道:“其实舒处过虑了,虽然我和车局之间可能因为一些事情上的观点有分歧,但是我们在对重大事件上的态度却是非常一致的。这一点请你放心,我和车局在行动前一定会做好沟通,彼此良性配合,我们一定不会拿慎痴的生命安全和舒处的名誉来开玩笑的。” 舒逸知道顾天意他们是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的,就像沈靖武,车锐一样,和自己说不外乎是通报一声,无论自己是什么意见,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舒逸叹了口气:“既然顾局都这么说了,舒逸要是还有什么话说那就太矫情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在这儿我谢谢顾局了。” 顾天意他们也没有在这儿逗留太久的时间,自始至终,梁仙凤都没有给舒逸一点好脸色,她的脸一直都是冰着的,沉着的,顾天意看得出来,梁仙凤对舒逸很有成见。 “早知道你那么喜欢甩脸色刚才我就不应该带你过来。”顾天意有些不爽直轻声说道。 梁仙凤冷笑一声:“顾局,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你真的以为舒逸会感谢你?有人代他做事他何乐而不为啊?”顾天意说道:“你呀,眼界放宽一点,别只盯着一城一池的得失。车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吧?他都能够对舒逸这样,我们客气点援援手又算什么?” 梁仙凤问道:“你就那么确定这件事情上面车锐一定会和我们合作吗?”顾天意反问道:“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呢?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双赢的事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能够救出慎痴,那么我们对于舒逸面前的份量就都会增加一个大砝码。” 这边舒逸也在算计。 龙飞扬说道:“舒处,你说商家为什么偏要劫持慎痴,他只是个少林和尚,扣下他有什么意义?特别是那其中还涉及到少林的镇寺之宝。他们劫持慎痴,其目的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了,那就是千方百计要置舒处于死地。” 舒逸轻声说道:“不,你说得不准确,第一,出手的人代表不了商家,或许他真是商家的人,也是少数人,大多数我想也是和老堡主,和我存在同一种心思的人。第二,你们不发现这次的消息来得太巧了吗?” “顾天意、车锐二人都从不同的渠道打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怀疑还有更多的其他势力的人也收到了这样的信号,那就是说古屯接下来会变成另一个战场,而在那儿生活着的原住人一定也会卷入进去的。” 谢意说道:“莫非他们的目标就是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他的胃口也就太大了。”舒逸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先放放。飞扬、小孟,有件事情我想让你们去做。”龙飞扬望着舒逸真诚地说道:“舒处,有什么你尽管吩咐,能够为你办事那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事了,龙大哥,小孟,你们先躲起来。” 龙飞扬没想到舒逸竟然会让他和孟静去盯着顾、车两家即将要去营救慎痴的好手,如果一旦他们有些什么问题,及时他他汇报。 舒逸特地嘱咐:“你们的任务只是看和汇报,不管出天大的事情不许出手。”龙飞扬苦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怕自己忍不住蹦出去呢!” 舒逸叹了口气:“你这脾气,所以我才会让小孟跟着你呢?有小孟在我才放心!” 龙飞扬说道:“舒处,除了我们俩还有其他自己人吗?” 舒逸摇了摇头:“于我而言没有,可是他们都有必须一战的理由。” 孟静说道:“舒处,假如他们真干起来那么我们除了通知你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舒逸说道:“对,什么你们都不能干,就只是通知。千万别卷了进去,就算是顾局和车局对掐起来,告诉我,我来处理。”龙飞扬叹了口气:“好吧!” 舒逸又回到了楼上,他要去见沈靖武,和他合计一下这件事情,他要告诉沈靖武顾天意和车锐可能会联手施救,所以他想让沈靖武和他们的人放弃这次行动,去的人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坏事。 慎痴的事情已经成了一根导火线,只要谁伸手点一把火,估计就会炸开窝了。 看似古井不波的暗涌,渐渐沸腾起来,竟然还汇聚了激流…… 第一百三十章战火前夜 龙飞扬和孟静离开了西乡,他们悄悄地赶去了古屯。 沈靖武和舒逸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目前着龙飞扬和孟静离去。 “你确实这次不用我们插手?”沈靖武轻声问道。舒逸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其实顾天意和车锐如果多想一层,他们也用不着出手的。” 沈靖武很是不解:“为什么?”舒逸说道:“古屯的事情,古屯人自己会解决,再说了,你们之所以能够得到消息自然是人家想让你们知道,而且我敢打赌,你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至少要经少林晚两天!” 沈靖武彻底楞住了:“舒处,你的思想跳跃太大,能不能让我听明白一点?”舒逸苦笑道:“从两个方向跟你说吧,这是商家某些与商老太爷意见相左的人做的一个局,这个局的初衷并不是想引我们去的,而是引少林的人。” “你好好想想,我和商老太爷,也就是老堡主之间达成共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连慎痴的两个师弟都知道他曾经陪我们走过一趟古屯。此刻慎痴又被古屯的人给绑架了去,少林那边自然而然就会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和商家一起做的。只要把慎痴的下落悄悄透露给少林的人,好他们一定会派出高手来解救慎痴。” 沈靖武的脸上露出了大悟的神色:“少林和尚去救慎痴,如果在商家有什么闪失那么你和少林的梁子就真的再也无法解开了!”舒逸点了点头:“至于顾天意也好,车锐也好,你们也好,真要掺和进去,那么只会使事态再加升级,也使我的处境更加尴尬,谁都知道现在我和顾天意、车锐他们局合作的事。” “商家的那些败类当然知道顾天意和车锐他们去的目的是想救人,而少林的那帮子人则不会这样想,他们会认为是去阻拦他们救人。只要商家那帮人能够懂得合理利用冲突,他们甚至可以坐山观虎斗,让‘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人去和少林的那些高手死掐。” 沈靖武长长出了口气:“好歹毒的心思,可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阻止顾天意他们呢?” 舒逸说道:“一来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们那架势你应该看得出来,就是向我通报一声,该怎么干他们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二来我如果真的阻止了,那么商家那帮子人会发现我们已经摸清了他们的意图,他们要改变战术的话那我所掌握的这些就没有什么用了。” 沈靖武笑了:“看来顾天意他们也让你给利用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可没有主动要求他们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 沈靖武又问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为什么还能够这样稳坐钓鱼台?”舒逸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古屯的事情自然有古屯的人来处理。虽然老堡主年事已高,可他在古屯的威望却不容小觑,纵有人玩点小动作他应该是能够知道的。这种置古屯于困境的事情你觉得他会不想办法阻止吗?” 沈靖武望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了近十岁的男人,心里暗暗吃惊,所以的一切他竟然能够看得这么透彻。难怪来之前院长告诉他对舒逸这样的人千万别耍什么小聪明。 “可你又为什么还要让龙飞扬和孟静过去呢?”沈靖武说出了最后的疑问。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不能让顾天意和车锐为我的事情掐起来,至少现在不能。”沈靖武笑道:“可你就能保证他们制止得了吗?” 舒逸说道:“他们自然是制止不了,可我能!”沈靖武楞了一下:“你?你是说你要去古屯?”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这件事情我希望沈记者为我保密。”沈靖武皱起了眉头:“我可以为你保密,不过你人不在西乡瞒得住吗?” 舒逸说道:“你别忘记了,我已经拿齐了五幅图,关起门来研究几天应该也很正常吧!老师也会配合我的,这一点应该没问题。”沈靖武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舒逸轻轻说道:“一会就走!” 古屯堡,圆屯。 商老太爷坐在他那把太师椅上,右手中玩着两个白色的大瓷球,快速地转动着,两个大球竟然没有碰出响来。 付琳就站在他的跟前:“太爷爷,为什么不让我回西乡?你不是答应了舒先生的吗?”商老太爷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付琳上前摇晃着商老太爷的手臂:“太爷爷,你到底说话啊!” 旁边椅子上坐了两个老头,看上去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 其中一个沉声说道:“琳丫头,别没规矩,退下!”付琳望向说话的人:“二太爷,你倒是帮我说说嘛!”另一个老头笑道:“丫头,你太爷爷不是不让你去,而是现在不是时候。” 付琳说道:“四太爷,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商老太爷睁开眼来:“四弟,今晚你让圆屯的守卫全都给我撤了!”四太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商老太爷说道:“今晚我们尊贵的客人要来!” 三太爷脸上露出惊讶:“你说舒逸今晚会来?”商老太爷点了点头:“嗯,他不来怎么成?那不就成了我们商家唱独角戏了!”付琳楞住了,她不知道三个老家伙在说些什么。 商老太爷这才望向她:“琳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舒逸了吧?” 付琳红了脸:“你说什么呢?”商老太爷叹了口气:“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啊,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不然我还真想让他成为商家的重女婿呢!好了丫头,你先回去吧,我们这有正事。对了,舒逸要来的事情你别对任何人说,包括你那几个爷爷!”付琳点了点头。 “太爷爷,这几天二爷爷、三爷爷总是神神秘秘的,还老不见人影。” 商老太爷说道:“或许是你五弟弟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太大,心里难受吧,你就别管了。去吧!” 付琳走了,商老太爷才望向三太爷:“你确实这事情真是自在的主谋?”三太爷说道:“少林和尚就是自在送自满尸体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只是当时他们没有直接把他带回古屯,而是藏在了黄果树瀑布附近的一个农舍。” 商老太爷的脸色很难看:“这么些年我们把古屯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他们,现在翅膀硬了,竟然玩背着我们玩这么多的花样。老四,你那边准备好没有?” 四太爷站了起来:“我这边随时都准备好的,只是大哥,这些都是我们的后辈,你看是不是到时候能够网开一面?”商老太爷摇了摇头:“不,正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后辈,所以我们更不能徇私,一旦我们没有了立场,那么我们古屯的处境就真正堪危了!” 三太爷点了点头:“大哥说得对,如果我们护短了,不仅会得罪舒逸,还会得罪他身后的那些与我们目标一致的各种背景关系,而且还会得罪了少林一脉。为了几个败类而使商家陷入困境那就得不偿失了。” 商老太爷冷哼一声:“我以为自满的死能够给自在敲个警钟,真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的执迷不悟。”商四爷吃了一惊:“自满的事情你大哥你……” 商老太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老三,老四,你们都是上一辈的‘武锐’,虽然已经有了传承,可别忘记了你们在先祖灵前发过的誓,一日为‘武锐’,终生为‘武锐’,别说是几个小辈,就是我,一旦你们发现我有觊觎‘蚩尤血’的动机,记住,哪怕就是动机,你们也应该对我杀无赦!” 三太爷和四太爷都深深叹息,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商自然和商自在的命运。 商老太爷又问道:“少林和尚的安全安排好人手了吗?”四太爷忙回答道:“安排好了,只要一乱,我就想办法把他给救出来。”商老太爷苦笑道:“古屯就因为几个晚辈,要变成一个杀戮场了!” 三太爷说道:“其实大哥,只要我们出面,自在他们应该会收手的!”商老太爷冷笑一声:“愚昧!此刻古屯大半以上的人都是他们后来悉心培养的,我们的话他们会听吗?午饭前我就让人去叫过自在,可他说没时间见我。他这是不敢再进圆屯了。甚至圆屯也已经被他们的人紧紧地包围住了。” 四太爷说道:“反了他商自在,他敢这样对自己的叔伯?”商老太爷说道:“假如不是因为内屯的护卫全是你的人我估计现在我们也早就被软禁起来了。” 古屯外屯的一间办公室。 商自然和商正在正在合计着。商自然说道:“三弟,你说老爷子他们会不会出手阻挠?”商自在轻声说道:“会,不过我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今晚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避开圆屯的人,那样他们应该就不会知道了。” 商自在又淡淡地说道:“二哥,这次我连累了你!”商自然说道:“自家兄弟,不说这些,先把眼前的关先过了吧,看到他们人来别急着出手,最好能够借‘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这把刀把几个老家伙给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潜入圆屯 半夜一点多钟,一道黑影在古屯的外屯迅速的移动。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一个外屯保安轻声问他的同伴。“什么人影?鬼影都没有一个,你眼花了吧?”他的同伴说道。他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眼花了,或许是野猫吧。” 舒逸进入了内屯,速度放慢了。他知道古屯堡的内外屯安全防范完全是两回事,他不能大意,他的目标是进入圆屯,他必须要见到商老堡主。 他没有选择去救慎痴,虽然他曾经到古屯作客,可是对古屯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表面,慎痴关在哪儿他也不知道。 舒逸知道自己此举还是颇为冒险的,假如自己的推测有错,错信了商老堡主,那么这次入古屯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商老堡主,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如果商老堡主真的也出卖了自己,那么这一劫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此刻唯有赌上这一把,否则真和少林结怨,就是陆亦雷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了自己。少林达摩院的那几个老和尚可不是什么听得进道理的人。而少林不仅是在古武界,就是宗教界都是执牛耳的地位,特别是少林已经不仅仅只是远在登封的那座寺庙,而是武学一脉! 华夏的几个大佬是断断不会为了一个舒逸而得罪整个少林一脉! 所以慎痴不能有事,而舒逸更清楚无论是顾天意还是车锐的人都不可能从屯堡救出人去,就算少林达摩院那几个大长老也办不到。 古屯存在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再者,古屯无论是古武还是异能都十分强大,能救慎痴的就只有商老堡主了。 舒逸很是谨慎,他发现内屯的防御比上次他来的时候增强了很多,特别是多了很多的暗哨。舒逸不敢大意,他的身手虽然厉害,但他知道和真正的古武高手相比,自己这点本事是不够看的,另外商家的异能者很多,在不知根底的情况下,自己遇上就只有吃亏的份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离圆屯不远的地方给一帮年轻人训话。 他忙闪回到黑暗中,那人便是商自在。 “都给我盯紧了,别让圆屯里那些老家伙跑出来,你们都古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让你们守圆屯也是对你们的信任。只要坚持两天,以后我们古屯人就不用再过这样的隐世生活,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就能够有什么!” 商自在还是那副直率和善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可此刻看在舒逸的眼里去很是厌恶,不过他的话也让舒逸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古屯的那帮子老人还在圆屯里,应该就包括了商老太爷。 舒逸没有动,他怕被商自在发现,所以他只能等,等一个能够潜入圆屯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商自在大喝一声:“谁?给我滚出来!”舒逸心里一惊,莫非自己竟被发现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出去还是逃?正在他犹豫之际一道人影飞了出来:“阿弥陀佛!” 这人舒逸也认识,是慎怒。 商自在望着慎怒,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呢?竟然是你?你不是已经回少林了吗?”慎怒说道:“贫僧是来接我师兄的!”商自在淡淡地说道:“你师兄?这里没有你师兄。”慎怒说道:“施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又何苦打诓语呢?” 商自在说道:“要放你师兄得有个人同意才行。” 慎怒楞了一下:“谁?”商自在说道:“舒逸!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另外,你们还得写个保证,保证以后不再向他索要那个什么舍利子!” 商自在的话才说完,慎怒一脸的怒意:“果真是他,枉我师兄还那么相信他!”这和尚的脾气也不好,话才落就飞向了商自在,双拳狠狠向商自在的头上砸去。 商自在没有动,因为有人接住了慎怒这一拳。 是付六! 付六竟然硬接了慎怒一拳,此刻付六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当初在西乡小树林里和龙飞扬交手时的水准,如果当时他像现在这样,龙飞扬早就落败了! 看到这儿舒逸的心里很是震惊,他不知道付六是当时就隐藏了实力还是回来以后又有了提升,如果是回来了才提升的实力那么商家的古武者就太厉害了。 慎怒和付六对了几招,然后只见他双掌交错,暴喝一声,付六见慎怒的掌心通红,忙疾退两步,慎怒竟然是虚招,人闪进了黑暗。 可慎怒的动作虽快却还是被人拦住了,拦下他的人是商自在。 商自在微笑着说道:“小和尚,你当我古屯堡像你少林寺一样,任人来来去去?”舒逸听了气得直瞪眼,商自在明显是在挑唆。果然,慎痴说道:“看来真是舒逸盗取了舍利子!”商自在说道:“舒先生说了,少林也就那点能耐!” 慎痴再也忍不住了,挥拳就打向商自在。商自在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躲开了:“算了,我不跟你一个小和尚计较,回去告诉你们长老,就说舒先生说了,想要救人可以,把三藏金瓶拿来交换!” 慎痴也不打话,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付六上前说道:“二爷爷,那三藏金瓶是什么?”商自在笑了:“三藏金瓶和达摩舍利都是少林至宝,三藏金瓶就是传说中唐僧西天取经,西天如来佛祖赐给他的净瓶法器。” 付六说道:“啊?真有如来佛祖?” 商自在瞪了他一眼:“这只是个传说,不过这个金瓶倒还真是个宝贝,价值连城。” 舒逸趁着他们聊天的机会一下子就窜上了墙头,飞进了圆屯! 商自在皱了一下眉头,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四下里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舒逸到了商老堡主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舒逸轻轻推开了门,里面就商老堡主一个人,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我原以为你会再晚一点才能到。”舒逸微微一笑:“圆屯的守卫都撤掉了,看来是为了迎接我吧?”商老堡主点了点头:“如果不撤,你以为就凭你那身手能靠近我的住处吗?” 舒逸没有反驳,见了刚才付六和慎怒的交手,对商家的古武者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老堡主,我没想到商家的人竟然还有敢违抗你的意愿的。”商老堡主笑道:“古屯几百年传承,仅人数也有成千上万,自然也会良莠不齐的。”舒逸笑了:“看老堡主这镇定自若的样子,局面应该是可以控制的吧?” 这是舒逸最关心的事情,成败的关键就是面前这个老头了。 商老堡主叹了口气:“明明我们都已经老了,却非要我们老人家这样折腾!”舒逸说道:“事情也是因你们而起,当初跟着我去西乡的人也是你们自己选的。”商老堡主说道:“放心吧,商家绝对不会让你有什么事的,你只管坐着看好戏!” 舒逸听到这儿松了口气:“老堡主这是在示弱?”商老堡主摇了摇头:“不,我也需要观望,这是个好机会,我倒想看看商家此刻会有哪些牛鬼蛇神蹦出来。”舒逸说道:“原来商老堡主还想借这机会清理门户?” 商老太爷苦笑道:“清理门户?怕也难啊,古屯就两个姓,商家和付家,而且都是几百年的姻亲,每一家的关系都盘根错节,这次涉及的人太多,清理是肯定不现实的,只能把他们都请出内屯,到外屯去。” 舒逸说道:“我可听说外屯有油水,你这不是惩罚,是奖励。”商老太爷笑了:“对,外屯的油水很多那也只对那些有欲求的人而言,更多的人还是希望能够留在内屯的,这样他们才有机会进入圆屯!” 舒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圆屯一定有着比外屯捞钱更吸引人的东西,可是是什么呢?商老太爷见他一脸的迷惑,轻轻说道:“古屯无论是古武者还是异能者,进入圆屯都是他们最大的梦想!古武也好,异能也好,都是讲感悟的,而圆屯的某处有能够让他们感悟世界,提升给力的神奇力量。” 舒逸总算是释然了,商老太爷望着他:“你的身手是不错,就连商家的一些古武者都无法与你抗衡,可惜了,你这样的天赋禀性竟然还不是古武者。否则你的前途更加的无可限量。” 舒逸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说道:“既然对错是非你都了然于胸,那为什么还任由他们在外面胡作非为?”商老太爷回答道:“因为我还需要点时间,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先解决,不然我就是把他们都给办了,也还是改变不了你现在的处境。” 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事?”商老太爷咳了两声:“拿到达摩舍利!如果现在我们出手,自在是一定不会告诉我们达摩舍利的下落的,找不到那东西,你的罪名就无法洗清,只有找到它,然后我们商家再大义灭亲,那样我们才能够争取到真正的主动!” 舒逸的心里泛起了暖意,商老太爷想得很是周到,确实,只有这样自己和少林之间的恩怨才能够得到真正的了结。 第一百三十二章护法禅师 “来的时候我看内屯戒备森严,商三爷可是亲自披挂上阵了!”舒逸接过了商老堡主递过来的茶,淡淡地说道。商老堡主苦笑了一下:“小人之心而已。”虽然商自在不是他的儿子,却是他的亲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 舒逸说道:“少林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慎怒和尚和商三爷、付六交了手,不过让三爷给击退了。”商老堡主说道:“看来明天白天就有热闹看了。”舒逸笑了:“看来老太爷好像什么都明白。”商老堡主望了舒逸一眼:“我倒想糊涂,有时候想想,人还是糊涂些好啊!” 他拿起自己的两个保健球,在手里把玩着:“估计这次达摩院的四大护法禅师都来了。少林的四大长老论谁都不能忽视的,少林不可怕,可怕的是华夏武林少林一脉可是占了近半壁江山,这股力量任谁都不敢忽视。” 舒逸说道:“有理不在人多,少林一脉人再多,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对吧?” 商老堡主微微点了点头:“我原以为你不敢来的。”舒逸苦笑道:“假如能躲得了,我确实不想来。”商老堡主问道:“那五幅画听说你已经拿齐了?看出点什么名堂了吗?”舒逸说道:“现实生活中迷雾不见山的,可画上雾中的西乡山却依旧轮廓分明。”商老堡主摇了摇头:“你还是没看明白啊。” 舒逸轻声说道:“商老堡主知道这画中秘密所在?”商老堡主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问题一定不是雾上!为什么要切下五幅图?”舒逸楞了一下:“把秘密分开了!”商老堡主说道:“是啊,分开来!”他说到这儿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舒逸则陷入了沉思。 夜里的露水很重,空气中也带着丝丝凉意。 “龙大哥,你说他们今晚会动手吗?”孟静的身体贴着龙飞扬,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龙飞扬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孟静说道:“顾局和车局还真的合作了,舒处猜得还真准!”龙飞扬微微一笑:“猜?人家可不是在撞大运。舒处算得很准,他不是说了吗,此刻顾局和车局的目标是一致的。” “那你凭什么说他们今天不会动手?”孟静说道,龙飞扬淡淡地说:“你没发现吗?这里除了他们至少还有三拔人,其中应该有一拔是少林的,可另外两拔却不知道来历。所以他们在等,或者说大家都在等,等出手的机会,却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他继续说道:“谁都希望能够浑水摸鱼。” 孟静说道:“既然顾局和车局不会发生什么冲突,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交差了?”龙飞扬点了点头:“嗯,我们撤吧,估计今晚是废掉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看热闹。”孟静不解地问道:“什么热闹?” 龙飞扬笑了:“其他三方不出手是在观望,等待,而少林不出手那是因为他们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古屯商家。他们就算要找麻烦也会做在明处,所以明天一大早少林的几大长老一定会堂堂正正登门拜访商家的。” 果然,上午九点,十几个僧人来到了古屯后坝内屯入口住,从这进内屯是不必经过外屯的,当然,这地方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会关注,知道的人也不多。 商家内屯护卫已经拦下了这十几个和尚,一个护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古屯。”护卫自然知道这帮和尚的来历,他是故意这样问的。 慎恶上前凶巴巴地说道:“去告诉你们商老堡主,就说少林达摩院首座慈慧大师,达摩院长老慈恩、慈恳、慈悲大师求见!” 少林达摩院四大长老,少林四大护法禅师竟然一齐来了古屯,这确定是令人震惊的事情。那护卫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这就去找管事的人来。”慎怒大喝一声:“找个屁,赶紧给我让开!” 慎怒昨晚被商自在给逼退,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刻又被一个护院的刁难,他自然怒不可遏,抬手就向面前商家的几人拂去。 守在门口的商家的护卫都是家族里有些本事的人,哪里是慎怒挥挥衣袖就能吓退的?几个护卫身形飞快地移动着,躲过了慎怒这一拂,领头那人说道:“好啊,欺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厉害!” 他说是这样说,可还是掏出了一个哨子般的东西放到了嘴边,尖锐的哨音传了出来。 慎怒还想追过去却听慈慧轻喧了一声:“阿弥陀佛!”他马上就站到了慈慧的身后:“慎怒还是戒不了怒,请大师伯原谅!” 慈慧说道:“该怒则怒,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慎怒听了慈慧的话,再次走上前去:“弟子明白!”这次嗔恶也跟了上去。 守卫见二人来势汹汹的也吓了一跳,知道硬拦是拦不住的,忙说道:“且慢,你们不是想见老堡主吗?我现在就去通传,至于老太爷会不会见你那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慎怒和慎恶哪里管他那么多,先前他们就是先礼后兵,可没想到商家的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好脸色。 一众少林和尚的脸色都很难看。 慎怒和慎恶早已经冲上前来出手就开始修理那几个护卫,领头那人一看,少林的和尚是真的怒了,望着后面冷眼观望的慈字辈的老和尚,这哪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够阻止得了的。管他的,反正留下来也是挨打的份,不如先跑回去给管事的人报个信去。 商自在就住在内屯里,他已经在大厅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少林高僧的到来。 一众少林僧人一路上也再无阻拦,直接到了内屯的会客大厅。 “几位大师,请上座!”商自在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慈慧轻声说道:“阿弥陀佛,商三先生有礼了!”说完和三个师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八个慎字辈的弟子则分立在四人身后。 商自在坐到了中间的椅子上:“来人,给大师们上茶!” 慈慧问道:“商三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我还是希望能够见一下商老堡主,有些事情我还是和他当面说要好一些。”商自在咳了两声:“大师,有所不知,老爷子前些日子染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现在古屯的一切事务都是我们几兄弟在负责打理。” 说完商自在指了一下在座的商家的人:“这位是我的二哥商自然,这位是我的八弟商自悯。”慈慧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慈恩却冷哼一声:“怎么?商家老辈的人一个都不剩了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主事了?” 商自悯站了起来:“大和尚怎么说话的?商家谁主事是我们商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商自在瞪了他一眼:“八弟,不得对大师无礼。”商自悯这才坐下,望向少林和尚的目光很不友善。 慈慧也对慈恩说道:“师弟,稍安勿躁,既然商三先生说现在他主事,那我们就先听听他的说法。”他望向商自在:“鄙派弟子慎痴可在古屯?”商自在点了点头:“不错,慎痴和尚是在我们这做客。” 慈慧说道:“我们是来接他回少林的!”商自在笑道:“这个恐怕就不行了。” 慈悲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商自在说道:“虽然说慎痴和尚是在我们古屯做客,可是请他来的却不是我们商家,所以我们还真做不了这个主。”慈悲问道:“谁能做得这主?”商自在轻声说道:“舒逸你们认识吧?” 慈恳说道:“又是舒逸,看来这人是铁了心和少林对不去了!慈慧师兄,我们都被他骗了,达摩舍利一定是这厮给盗走的!” 慈慧淡淡地说道:“商三先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商自在说道:“舒逸和商家的合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取了老爷子的信任,老爷子甚至让我和五弟入苗疆去帮他做事。大师应该知道商家来历的,商家后人无故不得踏足苗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可偏偏为了舒逸我们去了,可才到苗疆没多久我五弟商自满便殒命了!而舒逸说我五弟的死是因贵派慎痴和尚的偷袭,他让我们设法将慎痴再回了古屯,说是等他来了再进行审问。” 慈恩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舒逸呢?他在哪?” 商自在说道:“舒先生很忙,就连我们都找不到他,这样吧,几位大师,要不你们先在古屯住下?等他来了你们再好好谈谈!” 慈慧淡淡地说道:“商三先生不会是想把我们扣在古屯吧?”商自在笑了:“大师说笑了,商某可没这意思,我只是尽尽地主的本份。既然大师不愿意留在商家作客我们也不勉强,只是慎痴的事情你们还是得等舒逸来了再说!” 慈慧站了起来说道:“舒逸我不管,既然慎痴现在在商家那么我的条件就是凌晨一点以前,你们必须放人,否则……”大和尚的眼里露出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否则我们只能得罪古屯商家了!” 商自然沉着脸说道:“看来我商家还真没入大师的眼,好吧,我们也拭目以待,看看名满天下的少林护法大禅师到底能如何对付我商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古屯硝烟(一) 圆屯里,商老太爷正在大书桌前,摊开了宣纸拿着毛笔写着大字,舒逸抱着手站在一旁:“‘道法自然’!老堡主好字啊,遒劲有力,笔意饱满,浑然天成!” 商老太爷笑了笑,放下笔,付琳给他递去一张湿毛巾,他擦了擦手:“琳丫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舒怎么不会有什么事的。”付琳笑道:“舒先生真是厉害,来无影去无踪,竟然入我古屯如入无人之地!” 舒逸脸微微发红:“付小姐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付琳这才发现她的话说得有问题,说舒逸厉害,那就贬低了古屯的防御,也隐隐有责怪舒逸的意思,她忙说道:“舒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商三太爷走了进来:“大哥!”他又看了舒逸一眼:“舒先生!”舒逸忙还礼:“三太爷!”商三太爷这才说道:“少林四大护法禅师已经到了,在会客大厅呢,商自然和商自在还个人在招呼着,好像谈崩了,慈慧那老东西一气之下撂下了话,凌晨一点前如果商家不交出慎痴他们就来硬的了。” 商老太爷叹了口气:“老三啊,自然是你儿子。”商三太爷咬了咬嘴唇:“大哥你放心,在我眼里只有古屯,只有商家,没有什么儿子!”商老太爷点了点头:“好,他们现在围住圆屯就是怕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出去,自在那孩子的心思重啊!用一帮子玄、重辈的子孙来困住我们,他就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对这些儿孙们下狠手。” 商自在确实是让商家的第三代、第四代甚至第五代的人守住了圆屯,他下了死命令,不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去,对于这些人,商自在多是利诱,自然也有威逼。这些人很少见到自己的老祖宗,和商老太爷之间的感悟也淡,更重要的,这些年轻人大多又经常混在外屯,接触了太多外面的世界,心气浮躁,行事手段狠毒,可以称得上心狠手辣。 如果商自在他们不这样做,那么对于古屯的这帮后辈来说,商老太爷确实是权威的存在,可现在商自然、商自在领头来挑战商老太爷的权威,这帮子后生崽当然也就不怕一个已经八九十岁,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了。 可偏偏商老太爷他们这几个老头还不能真和这帮后生崽认真,他们如果真要闯出去少不得要动手杀人,杀一儆百,可这些都只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只是一支枪,一支被人握着指哪打哪的枪。 舒逸轻声说道:“其实你们要出去而不伤人应该也是做得到的。” 商老太爷没有说话,三太爷望着舒逸:“你是不是认为你能进来,也一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舒逸还真是这个意思。 商三太爷笑了:“舒处,其实你能进来是因为他们有心要放你进来。商自在早在你进入内屯的时候就发现你了,他没拦你是因为他需要你在古屯!”舒逸楞住了,他一直以为昨晚能够潜入完全是自己的身手了得。 商三太爷说道:“舒处,其实也不是你的身手不好,换在平常你一定也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可是现在的情况特殊,可以说从你靠近古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落在了他们的眼底。”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古屯的防御力量。” 他望向商老太爷:“少林应该今晚就会动手,到时候你们一样要出去,要面对你们的那些后辈,你们怎么办?”商老太爷说道:“我们不会伤他们,他们也伤不了我们,这个你就放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老四那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那玩意。” 古屯以西十里外的一间农舍里,顾天意和车锐坐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旁,顾天意说道:“少林的人来了,我们还有必须冒这个险吗?”车锐淡淡地说道:“你和你的人要不要动我管不着,我答应了舒逸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顾天意说道:“我没说不干,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没必要冲在前面当炮灰,与古屯硬碰的事情可以交给少林和尚去,我们趁着混乱找到并救出慎痴和尚那么我们的任务也就顺利完成了。不过,除了我们和少林的和尚好像至少还有两拔人也守在古屯外,最好查清楚一些,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车锐说道:“管他是敌是友,我们就按你说的办,只救人,救了人就撤!”车锐其实也不想硬拼,一来怎么说这也是江湖上的事情,和自己没多大的瓜葛,二来不是为了舒逸,他怎么可能会与古屯这样一个强大的势力为敌。 天渐渐黑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夜幕笼上古屯的时候,很多人的内心就开始狂躁不安了。 任谁都知道,早上古屯与少林的谈判不欢而散,少林更是放出了狠话,凌晨一点前商家若是不放了慎痴,少林很可能就会采用武力压力的手段。 “师兄,我们真要强闯古屯吗?”慈恩轻声问道。 慈慧没有说话,甚至根本就没有睁开眼,他一只手数着佛珠,嘴里还轻声念着佛。 半晌,慈慧才淡淡地说道:“闯!” 慈悲却说道:“师兄,你觉得真是舒逸让他们做的吗?”慈慧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这次商家老一辈的人一个都没冒出来,就算商老太爷真的生了病,可商三太爷和四太爷一直都是代行屯务的,这次怎么也不见?” 慈悲不解地说道:“这有什么,或许他们和商老太爷的兄弟感情太深,知道商老太爷生了重病,陪侍一侧也有可能。” 慈慧微微一笑:“你会相信他的鬼话,商老太爷的身子骨是那么说病就病的,应该是让他们软禁起来了。只要我们打杀进去,总会见到他的。”慈悲的心到底要软些:“真要打杀进去?”慈慧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别许打死人!” 时间要到了,商自在还没有给慈慧他们打来电话,看来他们是决心不放人了。 慈慧说道:“慈恳,集合少林所有弟子吧!” 慈慧带着少林的人再次走近了古屯。他们才靠近大门口,两队赤裸着上身,脸上涂了黑烟的年轻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 慈慧根本就没停下脚步,身后的八个慎字辈的弟子冲上来与和那帮赤膊男子交起手来。 慎怒他们八个有如下山猛虎,虽然面对的是十几二十个古屯的武者,可他们却一点都不怯,而且看上去他们竟然还占着上风。 慈慧等四个达摩院的长老则对直往里闯,慈慧走在头里,慈恩、慈悲和慈恳三人并排走在他的身后。也有不长眼的想要拦住慈慧的去路,可慈慧只是挥挥衣袖就将他们给搡到了一边,原来同样是挥挥衣袖,慈慧却要比慎怒他们要厉害得多。 屯外暗处,顾天意对车锐说道:“可以行动了吧?”车锐摇了摇头:“这才开始呢,再说了,少林的人太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闯得进去。再等等!” 而在距离顾天意他们很远的一个角落,十数条人影在一个老者的一声令下跃上了古屯的城墙。接着远处又是二三十个黑衣人也越过了高墙,进入了古屯。 商自在站在古屯的一个高堡上,他招了招手,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商自在问道:“狙击手装备好了吧?”中年男子说道:“两个狙击手都已经就位了!我已经交待他们目标慈慧,其他的不要他们管。” 商自在点了点头:“办得好,其他的就由你手下的这些枪手来处理吧!” 中年男子又说道:“三叔,圆屯那边的人是不是撤一些出来,那边要不了二十个枪手吧!”商自在摇了摇头:“不能撤,没那么多枪手你以为困得住老爷子吗?”中年男子说道:“可我刚才收到消息,又有两拔人进来了,我怕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商自在冷笑了一声:“除了那二十个枪手,你手上还有至少三十人,对付少林其他僧众十个枪手就绰绰有余了,不是还有你八叔和他的古武者配合吗?一共只有十二个僧人,两个狙击手,十个枪手,一人分一个都够了!” 男人不说话了。 商自在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是商自然打来的。 “你那边怎么样了?”商自在轻声问道。商自然像是很焦急:“我这边遇到硬茬了!”商自在淡淡地说道:“坚持住,只要把少林的和尚干掉我们就撤!离开古屯,再也不用回这个鬼地方。” 商自然说道:“那好吧,我让他们全力顶住,这帮人太利害,而且用的全是冷兵器!”商自在楞了一下:“人多吗?”商自然回答道:“不多,十来个吧,可是那功夫都他妈的诡异得很,领头的那个老头拿了两把菜刀,那样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可偏偏出手又准、又狠,全是刀背拍人,我的人被他拍倒了十几个了!” 商自在脸色一变:“缠住他们!”商自然轻声问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商自在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武锐’。” 第一百三十四章古屯硝烟(二) 商自然听到“武锐”二字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他们,他们怎么来了?”商自在说道:“我也不知道,别管他们了,你那里再坚持一会,只要能够成功杀掉少林的四大护法禅师那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商自然说道:“老三啊,这样一来舒逸可就彻底的完蛋了,那‘蚩尤血’怎么办?”商自在淡然地说道:“我还不相信没了张屠夫我们就不吃猪肉了!这次的事情了结了,等上两年,风平浪静了我一定能找到‘蚩尤血’。” 商自然不解地说道:“可画都在舒逸的手上,还有听说还要什么钥匙,我们什么都没有,就算舒逸这次死定了,他们依然能够用那些东西找‘蚩尤血’的,还轮得到我们等上几年吗?”商自在干笑一声:“放心吧,他们找不到的。” 商自然问道:“为什么?”商自在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手上有两幅画是假的!” 慈慧打倒两人,他停下了脚步。慈恩轻声问道:“师兄,怎么了?”慈慧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发现没有,一直走到这儿都没遇到一个真正的古武者。”慈悲也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些普通人,虽然会些拳脚,可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武者。” 慈慧说道:“我们分散开来,一人带两名弟子分散行动。”慈恳说道:“可是到时候我们在哪集合啊?”慈慧说道:“圆屯!” 少林的四个长老分开了。 “三叔,他们分开了,狙击手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了伏击地点,怎么办?”商自在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帮和尚竟然这么狡猾,在他看来慈慧这个老和尚看上去老实巴脚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有心计。 商自在说道:“让枪手出击,赶狗出穷巷!”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顾天意和车锐沟通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手下的人潜了进去。当然,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去轻易涉险的,两人在原地遥控指挥着。 商自然手下有两名好手,付青云和付青书,他们的身手在古屯也算是一流的,与付三和付六他们相比高了不只一个层次。 可此刻付青云和付青书两从竟然被一个疯老头缠住了,打不赢也跑不掉! 商自然手下的几十个人围住了这十几个黑衣人,说是围住了人家,可三五十人对付十四五人却很快就落了下风。特别是缠住付青云和付青书的那个疯老头更是让他吃惊。 商自然没有出手,他躲到了一边,不,是躲得远远的了。 他在远处看着场中的打斗,他准备实在不行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付青云手中一把长刀,很像日本人的倭刀,细看却又不是,这是一把唐刀,只是比普通的唐刀要长了许多。而在他和付青书对面的疯老头正是疯二,疯二手里是一根长烟杆,如果舒逸在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出来,这烟杆就是莫老汉的那根。 只是它怎么到了疯二的手中? 付青书和付青云的配合很是默契,他见付青云一刀劈向疯二的脖子,手中的两把短刀一上一下切向疯二的胸部和腹部。 疯二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他才说完,付青云和付青书竟然发现眼前哪里还有疯二的影子,只有商自然看清楚了,疯二右边斜踏一大步,又一个回转,已经绕到了付青云和付青书的身后,飞快地踢出两脚,付家两小子飞了出去。 商自然也是个古武的高手,可他却心生畏惧,疯二的身手绝对只在自己之上。 如果他出手加入战团其实以他和付家兄弟的实力,哪怕就是伤不了疯二,拖也能把他拖垮,可是他胆怯了,他不敢上前,而是更坚定了逃跑的决心。反正他的任务就是阻上一阻,并不需要他和疯二他们“武锐”的人死磕。 付家兄弟哪里能够忍受得了疯二这样的侮辱,那两脚正踢在二人的屁股上,差点就是个嘴啃泥。他们举刀又冲了上来。 疯二对他带来的人叫道:“突出去两个,别净都窝在这里。手上动作快些!” “砰”,这时不知道哪里响起了枪声。 接着又是几声零星的枪响。 舒逸站了起来:“商老太爷,看来情况不妙啊。”商老太爷淡淡地说道:“让他们先嚣张一会吧,放心了,少林和尚不会给他们当活靶子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奸得很。” 舒逸说道:“我们还不出去吗?” 商三太爷看了看表:“这个老四,约好的时间都过了半小时了,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商老太爷没有吭声,而是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将喝干的茶杯递给了付琳:“丫头,给我添点水。” 付琳的心里很乱,古屯已经乱成了一片,打斗声,叫喊声,枪声,她的心早已经飞出去了,从他懂事以来古屯就一直是一片安定祥和的局面,这样的情况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 她心不在焉的接过了商老太爷手中的杯子,给他续满了水又端了过来。 商老太爷望了望门的方向:“老四来了!” 果然,商四太爷踩着商老太爷最后一个字的节奏走了进来。 才进门他就大声说道:“大哥,这外面可都乱成一锅粥了!”商老太爷淡淡地问道:“东西拿到了?”商四太爷笑道:“当然拿到了,自在那小子的手艺还是我这个四叔手把手教的呢,他那点小九九当然难不住我。你看!”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打开来,袋口对着自己的手掌心,倒出三颗小球子,有指甲盖大小,没有什么光泽,一白、一黄、一灰。 舒逸说道:“这就是达摩舍利?”商三太爷点了点头:“是的,达摩舍利一共七颗,其中三颗在少林,两颗在印度的大雷音寺,两颗在泰国的哈卓寺。由五色组成,黄、蓝、白、绿、灰,少林这三颗正是白、黄、灰!” 舒逸说道:“有了这个就能够给少林一个交待了,接下来就看看慎痴能不能救出来了。” 商老太爷笑道:“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夫早就安排好了。” 商三太爷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只听他说道:“行动吧,别在路上纠缠,直接控制圆屯外围。”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商三太爷对老堡主说道:“疯二领着人已经把商自然那伙人给打散了,枪声是从三号堡楼方向传来的,那应该是商学斌的护卫队,早就听说他在偷偷培养枪手,看来果然不虚假,他们的目标是少林四大长老。” 商老太爷问道:“一到六号堡楼有人去控制吗?”商三太爷说道:“‘农夫’去了!此次我把所有‘农夫’都唤醒了!”商老太爷叹了口气:“我们终于把老祖宗留给我们最后的武器都给耗尽了,从今以后‘农夫’就再也不欠商家什么了!” 商四太爷说道:“唉,这样的事情希望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舒逸问道:“‘农夫’是什么?”商老太爷解释道:“‘农夫’从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古屯的人,他们是附近的原住居民,几百年前古屯人在这儿落户的时候帮他们赶跑过官兵,长期保护着他们的安全。古屯人原本就是大明朝遗留下来的军队,其中有不少古武者,他们就教当时的村民习武强身,这么多看来,当时居民也养成渐渐形成了习武的风气,甚至还出过不少古武者。他们为了报答古屯军,便答应在古屯危急的时候无条件帮助古屯三次。” “清末的时候,古屯被清兵围剿,在‘农夫’的帮助下得以保全,国内战争时期,古屯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国民党军想霸占古屯,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度过了难关,而今天是最后一次动用这只神秘而恐怖的力量。” 舒逸轻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古屯的人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多吧?”商老太爷点了点头:“确实不多,就我们三个老不死的,不过古屯以外却还有人知道。”舒逸楞了一下,古屯堡这么机密的事情,屯内的人不知道,而屯外的人竟然还知道? 商老太爷见他疑惑的样子,微微一笑:“那就是‘武锐’的人也知道这个秘密!”舒逸说道:“‘武锐’不是在苗疆吗?”商老太爷说道:“古屯又何尝不在苗疆?”舒逸懵了:“老堡主的话我听糊涂了!”商老太爷说道:“苗疆‘武锐’其实就属于古屯!而我也是‘武锐’上一任的领导者!老三,老四是上一任‘武锐’的成员之一。” 舒逸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明白了,商家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苗疆!古屯也一直在关注着那里!”商老太爷三兄弟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同时点了点头。 舒逸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商老太爷这样的胸有成竹,为什么他那么笃定商自在他们成不了大事。“武锐”与“农夫”都是他手中的王牌,而这两支神秘的力量也让他在这样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第一百三十五章古屯硝烟(三) 商自在的心里变得没底了,原本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算到了少林的和尚会来,甚至他还算出了支持舒逸的人也会来,那就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那帮子人,可他没想到“武锐”竟然也来了,甚至还有一帮他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来路的神秘力量,他的一个堂兄弟商自尊告诉他这帮人也很厉害,手里拿的都是各式农具,蒙着面。 商自在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是在他童年时期发生的一件事,只是当时他还太小,没能够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是国内战争时期,一支国民党的军队想要霸占古屯,以古屯的实力要和那样一只虎狼之师对抗力量是薄弱了点,可当时古屯的堡主,自己的爷爷好像并不慌张,从容应对。 就在战斗最惨烈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加入了战斗,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古屯保住了。当时他还很小,他问爷爷这些神秘的天兵到底是什么人,爷爷笑着告诉他,那些是古屯的守护神,在古屯最危机的时刻他们就会出现。 商自在在想,现在是不是也是到了古屯最危机的时刻,商自尊所遭遇的会不会就是那队神秘的天兵。不,不可能有什么天兵,商自在苦笑了一下,那都只是传说,老一辈人用来唬弄小孩子而精心编制的谎话。 他自然是不知道“农夫”的存在的,他甚至连古屯才真正是“武锐”的管理者都不知道。虽然在古屯商家,自家辈的人是现如今的管理者,但他们却没有人真正接触到古屯的权利核心。 除了两个人,那就是商自勉和商自励。可两人都不在古屯,商自勉在政界,商自励在军界。一个是黔州省大兴行署的专员,另一个是粤州省军区的副司令员。 这正是商老太爷的高明之处,在古屯掌权的商家自字辈的人根本不知道商家真正的秘密,而远在他处,很多年都难得回来一趟的商自勉和商自励却对古屯的一切都很是清楚。商老太爷也有自己的谋略,有自己的算计,以商自勉和商自励的官方身份,商家其他人是无法撼动他们的,只要他们在,哪怕古屯出了天大的事情,都还会留下一丝火种。 商自在早在回到古屯没多久就切断了圆屯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圆屯里的那些老不死的都不喜欢高科技的东西,他们都不用手机,切断了电话线他们和外界就彻底中断了联系,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进入圆屯,他知道那些老家伙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他如果进去了,或许就很难再出来。所以他选择了让一群小辈去围住圆屯,倚仗枪火的威力把老家伙们困在里面。 他还是有些担心在外面的商自勉和商自励的,可只要圆屯发不出求援的声音,他们就不会知道古屯之变,等他们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整个商家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对那两个“兄弟”编一套说辞应该也能蒙混过去。 只是为什么“武锐”会来,那支神兵也会突然降临?这点商自在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会知道,商家的那几个老太爷虽然不喜欢高科技的东西,平时也不用手机什么的,可他们依然还是备了一只。 不过他们也没惊动在外为官的那两人,老太爷们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应对古屯的事变。 慎痴听到外面纷乱的动静,他对看押他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年轻人也在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古屯遭到了侵犯。” 说完他望着慎痴:“一定是白天那些和尚干的!都是为了你。”慎痴轻声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白天少林四大护法禅师到古屯要人的事情他也听守卫说过了,他没想到因为自己少林竟然出动了达摩院四大长老和十八罗汉的半数人员。 听到那杂乱的枪声,他忍不住担心起来,假如为了救他而牺牲太多的人,他这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宁。 “小施主,打开门放我出去!”慎痴轻轻说道。 年轻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慎痴叹了口气:“今晚的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只要我出去,这一切也就结束了!”年轻人叫付青林,也是古屯付家的杰出弟子,对于古屯的这场变故他也是一头的雾水。 商三爷是古屯主事的人,据他说这次是有人故意针对古屯,而这和尚便是祸端。 付青林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还是听从了商自在的话。 慎痴说道:“你不想有人无辜牺牲吧?”付青林皱起了眉头。 商自在身边那个中年人对着手机大声叫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手中的是枪,不是吹火棍。记住,一定要把那几个大和尚给干掉,实在不行,集中火力,至少要干掉那个带头的。”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圆屯入口,三四十个年轻人守在那儿,其中有十几个手中拿着枪,其他的人都提着钢刀!“五叔,这帮老爷子倒还真沉得住气!”说话的是商军,商家的第四代。 “别大意,你三爷爷可是说了,这次古屯能不能变革,大家能不能走上富裕的道路就指望这一战了。如果让这帮老爷子出去了,我们的希望就破灭了,而且我们可能都会死无葬生之地!” “五叔,你放心吧,他们功夫再高,也不会是刀枪不入的。”商军才说完就吧到一片风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锄头、钉耙什么的就向着他们攻来,商军他们都楞住了,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根本就没听到一点声响。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攻击的是那十来个拿枪的人。 慌乱中那些枪手开枪了,可是他们发现根本就无法命中目标,这些人的身法太快了,快得有如鬼魅一般。 慈慧左躲右闪,避开了射向他的子弹,他身后的两个慎字辈的弟子已经不见了。慈慧一直没有躲到任何的掩体后面去,而是继续前行!他在吸引火力,他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他手下的弟子才能够找出枪手。 枪声越来越稀,他知道一些枪手已经被手下的弟子给解决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无来由的紧张起来,突然他看到了胸口的一个红点!而另一个他看不见的红点照映在他那光秃秃的后脑上!两个狙击手已经成功地锁定了他,只要一抠扳机,他根本就躲不过去。 至少那两个狙击手是这样想的,狙击手已经摒住了呼吸,他们在调整呼吸的节奏,他们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那么下次再想要锁定这个身手恐怖的老和尚就太难了,他们不能大意。 “砰”、“砰”两只狙击步枪几乎同时响了,就在枪响的瞬间,慈慧竟然矮了下去,一个一字马直直地矮了下去,锁定他的那两粒子弹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狙击手呆了,他们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能够躲过子弹!可偏偏他们竟亲眼见着了。 慈慧就地一滚,接着翻身起来,此刻他就像头豹子,不,那速度比豹子要快多了,他射向了距离自己稍近一点的狙击手,狙击手是在二楼,只见慈慧冲过来蹬着墙壁斜斜地“跑”了上来。 狙击手原本是准备逃跑的,可他却看呆了,慈慧居然是飞檐走壁上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在离这边不远的一座堡楼上,商自在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商自在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他感觉自己这次错了,真的错了,少林护法禅师太恐怖,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定会再想别的什么办法来破坏舒逸寻找“蚩尤血”的任务,而不是劫持慎痴。 中年男子擦着额头的泪水:“三叔,怎么办?”此刻商自然也跑上楼来,他喘着粗气:“完了,我,我的人全都让他们给撂倒了!他们向圆屯方向奔去了!” 商自在咬着嘴唇:“大势已去了,通知下去,准备撤!”商自然说道:“还通知什么,带着那些人一起逃,逃得掉吗?”商自在点了点头:“那好,叫上参与今天行动的几个自家兄弟向北边逃!” 中年男子说道:“三叔,我们不是还有一队人吗?”商自在楞了一下,是的,他还留下了一队人,人不多,八个,可全都古屯商家顶级的异能者!他想了想说道:“带上他们一起撤吧!他们不能再有闪失了,那是我们保命的最后力量。”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好吧!这些枪手?”商自在咬着牙说道:“顾不了这么多了,让他们继续想办法射杀大和尚。商贸,你去会合付青林,马上把那个和尚给带走!我们在北山村口碰头!” 付青林并没有听慎痴的,不过他的内心却在挣扎着,古屯还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三爷爷说过这次是为了保护古屯,可他总感觉不像那么回事,几个太爷爷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都没有露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牺牲的觉悟 “好了,看来该到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出场啊!”商老太爷放下手中的那对健身球,拍了拍手道。商老太爷和商三太爷,商四太爷一起向外面走去,他不忘记叫舒逸:“舒先生,一起去看看热闹吧,虽然说家丑不能外扬,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唉!”他轻叹了一口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家业大了,人丁多了,难保良莠不齐,放大一点,一个国家也是这样的,商老堡主也不必太介怀了。” 商老太爷点了点头:“舒先生说得是,不过老头子我也难辞其咎啊,或许我真的老了,对这些后辈儿孙疏于管教,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舒逸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出了圆屯,入口住的那场打斗已经结束了,十几个黑衣人傲然而立,而地上蹲着的便是商自在安排的那几十个困住圆屯的商家子弟。 商老太爷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狄村长,这次谢谢你们了!”那个黑衣蒙面人取下了脸上的面巾:“哈哈,商老太爷的眼光还是那么独到,我们十几个人一色装扮,你竟然还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商老太爷淡然而笑:“霸者之气是无法掩盖的,来,狄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小友,舒逸舒先生,舒逸啊,这位是古屯南望堡村的村长狄威。他可是一个古武高手!这次古屯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多是仰仗了望堡村的这些义士。” 狄威摆了摆手:“老堡主过谦了,就算没有我们古屯也一样会安然无恙的。”说罢他指了一下地上蹲着的一票人:“老堡主,他们怎么办?”商老太爷说道:“这些人还劳狄村长帮我先看着,等事情结束了我再行处置。”狄威点了点头:“好!” 慎痴听到枪声渐渐停息了,他微微一笑:“小兄弟,一切都结束了!”付青林叹息道:“是该结束了,古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想了想掏出了钥匙,就在这时,三个人闪进了囚室:“青林,你想做什么?”商贸按商自在的意思,过来提慎痴,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付青林准备将慎痴放了。而跟在他身后的便是付三和付六! 付青林听到商贸说话,忙退后两步:“十叔,你们怎么来了?” 商贸淡淡地说道:“你三爷爷让把和尚带走,我们撤!”付青林皱起了眉头:“撤?离开古屯?为什么?古屯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商贸冷笑道:“你刚才准备放走犯人?”付青林说道:“他不是犯人,古屯也没有关押人的权利!” 慎痴望着眼前的一幕,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位施主,何必再做无用的抗争呢?”商贸喝道:“死秃驴,你给老子闭嘴!” 说完他瞪着付青林:“钥匙拿来!”付青林摇了摇头:“我不会给你的!我要问问太爷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隐隐有了怀疑,怀疑这一切都是商自在的意思,而商家的几个老太爷应该已经被他们给软禁了! 商贸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想造反了?三子,六子,给我把他拿下!” 付青林没有再躲,而是一大步踏上前去,率先向扑上来的付三和付六出手了,同时他将钥匙扔进了囚笼里:“和尚,你自己开吧!”商贸没想到付青林会来这样一手,他怒道:“青林,你这是寻死!” 付三和付六猝不及防,让付青林一掌打在胸口,付青林是下了狠手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和尚出来争取时间,刚才和尚也说过,导致古屯这场灾难的原因是因为古屯抓了和尚,他不能够让古屯的灾难再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原本他还怀疑和尚的话,可商贸和付三、付六的到来以及他们的种种表现却让他坚信了和尚没有说谎。 付三和付六联手之下,付青林的压力是很大的,两人的手上都拿着利刃,付青林的身上有支短枪,好几次他都有机会向付三和付六开枪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付三和付六是他的堂兄弟,他不能够对自己的兄弟开枪。 他被付三和付六压制着,落了下风,几次两人的刀锋都险些伤到了他。 商贸没有加入对付付青林的战团,如果他此刻加入进去,付青林可能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不过他却根本分不开身,他在阻挠慎痴打开牢笼。两人隔着铁栏杆展开了交锋。当然,这样的交手要说谁伤到谁是不太可能的,不过他这样一挡,慎痴也没有机会出来。 付青林怒吼一声,奋力逼得付三和付六退了几步,付青林要逼退付三和付六,因为他看到了商贸在阻拦慎痴,他要帮慎痴一把,否则再这样纠斗下去的话一旦自己落败慎痴的处境就危险了。 付三反手一刀,向付青林的腹部剜去,他不能让付青林缠上商贸,谁知道付青林并不躲避,生生受了这一刀,人还是扑到了商贸的面前双手抱住了商贸,用力转过身去,后背抵住了牢笼,这样一来,慎痴就没了压力。 商贸大叫道:“杀了他!”付三和付六一个挺刀向着付青林砍来另一个则想去继续阻拦住慎痴打开牢笼,付青林根本不顾付三的这刀,而是拖着商贸去挡付六刺向慎痴那刀,那一刀刺在了他的手臂上。 商贸挣扎着向前到墙壁边用力一蹬,狠狠地让付青林砸在铁栏杆上,付青林的身上已经满是刀伤,商贸看到慎痴已经打开了牢笼,他气结,使劲地抽出手来,狠狠地用肘拐在付青林的咽喉,付青林的手微微松了一下,商贸挣脱了,他掏出枪来向慎痴瞄去,就在这时,付青林双手抓住了商贸握枪的手,那手被他拉住了,子弹穿过了他的腹部。 “和尚,快跑!”付青林艰难地叫道。慎痴已经愤怒了,同时他也为付青林舍命救自己而感动。要让他不顾付青林的生死逃跑他是做不到的。“呀!”慎痴大叫一声,就向着商贸扑去,商贸再次举起了枪,可付青林又一次的牢牢抓住了他握枪的手,这一枪在他的胸前响了,血喷了出来。 慎痴的眼睛都充血了,在商贸推开付青林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付青林用最后的意识把身上藏着的枪递到了慎痴的手上,商贸的枪又响了打子弹在了慎痴的左肩,而又一声枪响,商贸的额头多了个洞,慎痴的手中拿着枪:“我杀了你!” 他对着商贸的尸体又打了好几枪。 付三和付六都楞在那儿,手中虽然都拿着刀,可他们知道子弹的速度比他们的动作更快。门外又传来一声声响,有人来了,慎痴扶着付青林,靠到了墙角,枪口对住了门口。 “是慎痴大师吗?我们是舒先生的朋友,他让我们来救你出去的!”慎痴望着进来的四五个人,其中一个看到了付三和付六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这两个弄出去!” 慎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几人,他对领头的说道:“这位小兄弟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快送他去医治!”他虽然这样说,枪口却没有垂下来,领头那人忙又叫了两个人把付青林抬起:“马上找人给他看看吧!”其实他也只能这样说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付青林活不了了,最后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 慎痴这才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说道:“我们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我们顾局和车局是舒处的朋友。” 慎痴说道:“你们走头里,我跟着。” 舒逸跟着商老太爷他们走进了一条巷子,这条路是他从来没有走过的,巷子里有很多平房,终于他们进了一房间平房,进了房子,有一条地道,走了大约十分钟出了地道竟然是古屯之外了。 “我们就在这等着吧,他们一定会向北逃,这是必经之路。”商老太爷淡淡地说道。 还是他们四个人,舒逸和商家的几个老太爷,虽然沿路也有人想要跟来,商老太爷阻止了,他只是说对付一帮背叛古屯的人,有他们三把老骨头就够了。不过后来还是来了一队人,领头的舒逸认识,是疯二! 他隐隐有些明白,商老太爷经此一役,对于商家的人有了戒心,而他真正信任的是“武锐”! 商自在和商自然他们十几个人果然往这边来了,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傲然而立的商老太爷,他想退,可后边却是少林的四大高僧还有八个慎字辈的弟子。商自在很是沮丧,他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竟然连慎字辈的小和尚都没能够伤到。 这个他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就这样流产了,这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既真正夺了古屯的权,又阻止舒逸继续寻宝,以期把“蚩尤血”的秘密据为己有。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商自在他们在距离商老太爷不到十米的距离停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胜者王侯,败者寇 “大伯!”商自在轻咳两声,淡淡地叫道。 商老堡主笑了,他的笑声很是洪亮:“你还记得我是你大伯!”商自在抬起了头,挺直了胸:“你是我大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同样没有忘记你还是古屯的堡主,商家的大当家,我更不会忘记,你这大当家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商四太爷厉声喝道:“自在,你在胡说些什么?”商老堡主抬起了手:“没事,让他把话说完!”商四太爷望向他,脸色有些凝重:“大哥,这件事情说好不再提的!”商老堡主叹了口气:“就让他说吧,不把这事情给弄个明白,他是不会罢休的。” 商三太爷也说道:“也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就好好把这事情了结了吧。” 商自在冷冷一笑:“你们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什么都清楚,当年爷爷是准备把古屯堡主的位置传给我父亲,而不是大伯,而大伯,你为了坐上堡主的位置竟然丧心病狂,谋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惜,你斩草不除根,偏偏要假装仁义,把我和我母亲给留了下来。” 商老太爷没有说话,手拈着胡须,微微闭上了双眼,他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从前。 商自在又说道:“你知道吗?一个人从小就背负着仇恨,一直活到我这个年龄都不能够替自己死去的父亲报仇,那种滋味,那种煎熬是多么的难受么?” 商老堡主轻声说道:“你十六岁那年往我的酒里下毒,二十五岁那年悄悄带了兵刃潜藏在我的床底下,四十岁的时候在我的车里安放了定时炸弹……” 商自在目光里带着惊讶:“你都知道?”商老堡主点了点头:“我自然都知道。”商自在的情绪有些激动:“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还不许四叔他们继续调查?” 商老爷子说道:“因为老二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曾经答应过老二,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长大成人,所以对于你我一直都很宽容,甚至你大伯母都说我对你太宠爱,太纵容了。”商自在冷哼一声:“你之所以这样做无外乎是觉得愧对我的父亲,想在我的身上赎罪而已。” 商三太爷说道:“自在,你父亲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商自在说道:“你们当然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当然不想我知道,不想我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偏偏我什么都知道。”商三太爷苦笑着摇了摇头:“错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商自在望向商三太爷:“你到底什么意思?” 商三太爷说道:“你父亲的死与大哥,与古屯,与商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商自在瞪圆了眼睛:“你,你胡说!”商四太爷冷笑道:“我们才不会胡说,你父亲为什么死其实你母亲的心里更清楚。”商三太爷也跟着说道:“你父亲确实是死于我们之手,跟大哥没关系,当时出手的人是我和老四!” 商自在望着商三太爷和商四太爷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商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很清楚,当初是我把你爷爷的命令转告给你三叔,四叔的,那命令就是除掉你父亲。因为他背叛了古屯,做出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商自在哪里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背叛和出卖古屯,他觉得商家三个老太爷都是撒谎。 商三太爷说道:“当年五幅《苗岭迷雾图》都还在古屯,包括另外两把紫铜钥匙一起。你们应该多少也知道这些东西与什么有关,不错,就是‘蚩尤血’。”舒逸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 商三太爷点起了旱烟锅子:“那时候好像外面在破四旧吧,对,破四旧,原本外面的事情与古屯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这儿偏,再加上那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内屯外屯之分,屯里人也不和外界有什么瓜葛,按理说外面的运动对古屯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的。可你父亲,我的那个二哥,爷爷已经指定的商家新一代继承人竟然悄悄出了屯,与外面的人勾结到了一起。” “如果说当时他只是少年心性,容易被那个时代鼓动也就罢了,年轻人偶尔做点错事,只要本性不坏那也无伤大雅。可他不是,他串通了外面的人进入古屯,并抄走了那五幅《苗岭迷雾图》和那两把紫铜钥匙。自在,你想想他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图?” 商自在听商三太爷这样说,他整个人都楞住了,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说道:“你们骗我!我不信,我不会相信的!”商老堡主叹了口气:“你三叔没说谎,当时他们利用你父亲抄走了古屯的很多东西,当然,其他的东西只是陪衬,他们真正的目标却是这五幅《苗岭迷雾图》和两把紫铜钥匙。” “可是老二他自己也没落了好处,事后他竟然被人家给一脚踢开了,当时他和你八叔的关系最好,所以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把你的八叔也带上的,当他和那帮人翻脸后,他找上门去理论,却发生了口角,继而打斗起来。” 商老堡主说道:“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虽然古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可在那样的年代也只能顺应时事。你爷爷说过,古屯虽然自成一脉,可永远别和官家争斗,更不能干螳臂当车的事情。也正因此,你父亲他们才能够得逞,把东西给弄了出去,好在我们都知道,没有一定的机缘,就算东西到了他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物。” “你父亲的你八叔领着人和人家打了起来,你父亲的身后很厉害,他和你八叔在此次的打斗中占了上风,没吃什么亏,对方表面上答应了继续和他们合作,一起设法找到‘蚩尤血’,可没多久,你八叔一家,被几个武者给暗算了,最可怜的是你八婶和两个孩子,自勤和自俭,当时他们兄弟不满十岁,也因此遇难。” “你父亲和你八叔的关系很好,感情也很深,老八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只身回到了古屯,求你爷爷原谅他,并且支持他为你八叔报仇。你爷爷拒绝了!你爷爷说,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无论有什么后果他都应该自己一个人承担。当初他对不起古屯,念在商家亲情的份上,古屯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可要古屯再帮他什么,就休想了!” 商自在听得入迷,他渐渐相信了这一切。 商三太爷接过老堡主的话继续说道:“老爷子拒绝他其实并不是因为绝情,只是为了让他学会担待,在求老爷子未果的情况下,你父亲铤而走险选择了一个人复仇,可他却不放心你和你母亲,最后他又回到了古屯,他把你和你母亲托付给了你大伯,他请你大伯一定要好好待你们。” “你大伯答应了他,可是你大伯当时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他,那就是你爷爷已经让你大伯、三叔、四叔、五叔、七叔暗中去帮助你父亲,当然,我们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夺回那些画,悄悄地夺回来,以后就没有人知道这些画在我们古屯了,那样也能保古屯的平安。” 商四太爷忍不住插话道:“可我们没想到的是你父亲勾结的这些人竟然是那么的厉害,你父亲才和他们冲突起来我们就上前帮忙了,可是还是晚了一点,对方之中有古武高境界的好手,你父亲才出手就被对方给打成了重伤。” 商老堡主的眼里流出了泪水:“为了救下你的父亲,我们拼死相搏,最后以牺牲你五叔、七叔两个人才把你父亲救回了古屯,当然,我们付出惨烈的代价之后,也夺下了两幅画。你父亲被救了回来,你爷爷没有再责怪他,让他安心养伤。” 商四太爷说道:“而你大伯也向你爷爷请求把原本应该属于你父亲的堡主之位让给他,可你父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自杀了,他临死前你爷爷,你大伯还有我和你三叔都在场,他说他对不起古屯,对不起商家,对不起因他的贪念而丧命的你五叔,七叔和八叔。” 商自在整个人都楞住了:“不,不是这样的,我母亲不是这么说的!”商老堡主苦笑了一下:“你父亲死的时候你母亲和你正好不在古屯,去了你西乡你外婆家,可她回来的时候我把你父亲的亲笔信交给了她的,她应该明白这一切。” 商自在的脸色很难看,商自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老三!”商自在抬起了头冷笑一声:“事情过了这么久,而当时就只有你们在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母亲也已经死了,你们说的那封信我也从来没看到过,当然由得你们说了。罢了,成者王侯,败死寇,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商三太爷和商四太爷都望向老堡主,就连“武锐”的头领疯二也向他看去。商老太爷摇了摇头:“都带回去吧!回去再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谋大局者 古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商家的人动作很快,就在舒逸他们去拦截商自在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古屯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刚才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变故,任谁都不会想到古屯不久前才迎接了一场腥风血雨。 他们才回到古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跑上前来对商四太爷说道:“四爷爷,按您的吩咐我陪少林两位大师去囚室想要救出慎痴大师,可当我们去到那的时候囚室已经没有人了,就连负责看守囚室的付青林也不见了,只见到商贸的尸体。” 舒逸已经和慈慧见过面了,个中缘由他也大致和慈慧解释了一下,加上商四太爷交出的达摩舍利,慈慧也知道了这就是个误会,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商自在。 “说吧,你们到底把慎痴大师藏哪去了?”商老堡主轻轻问道。 商自在先是一楞,随即笑了,笑声停下来时他说道:“你们永远找不到他的,和少林的仇,你们是结定了!”商自在说得没错,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和少林的慈慧说明了原因,可事情终究因古屯而起,哪怕慈慧亲眼见到商自在背叛古屯,可那是你们古屯的事情,商自在再做了什么事情他也还是古屯的人,这一点是根本抹不掉的。 就算少林寺能通情达理,不计前嫌,可是和古屯之间的隔阂想要消除就没那么容易了。 商三太爷和商四太爷的表情都微微一变,似有想要发作的意思,舒逸却说话了:“别听他的,慎痴大师没事,不是他的人带走的。” 商四太爷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商三爷是故意在想激怒你们,顺带挑拨一下古屯与少林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也不清楚慎痴大师到底被谁带走的,带到哪儿去了。” 商老堡主好奇地问道:“莫非你知道?”舒逸微微一笑:“等等,我问问!”他掏出电话给顾天意打了过去。 “顾局,谢谢你们救了慎痴大师!”舒逸轻声说道。顾天意的笑声传来:“你都知道了?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不过也真是险,如果不是有那小兄弟在,慎痴大师可就危险了。唉,可惜了那小兄弟,为了救慎痴,自己送了命。” 舒逸问道:“慎痴大师现在在哪?能送他进古屯来吗?”顾天意说道:“没问题,我们就在古屯外,我马上和车局把人送进来。” 挂了电话,舒逸才对商老堡主说道:“慎痴大师是让‘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人救走的。”慈慧说道:“阿弥陀佛!慎痴没事那就太好了。”舒逸说道:“听说是古屯的一个小兄弟拼了命才救下他的,可惜那小兄弟死了!” 商三太爷说道:“一定就是付青林了,唉,还可惜了,他原本是古屯后辈中天赋极强的一个,本来他很有可能在三十之前突破,功夫再上一个台阶的。” 舒逸走到商自在的面前:“商三爷,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做所图的是什么?单纯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吗?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那样的话你根本不用搞出这么多带来。我想你最主要的目标不是报仇,还是为了‘蚩尤血’吧?” 商自在冷哼一声,并不回答舒逸的提问,而是望向了商老太爷。 “我的好大伯,这一切应该都是你布的局吧?”商自在笑问道。 商老太爷淡淡地回应:“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局,你不觉得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着你的意愿自己发展的,彻头彻尾我们就没有真正布过什么局!” 商自在说道:“武锐和那支神秘力量呢?别告诉我他们并不是局的一部分。大伯,我想知道自满兄弟是咋死的!” 商老堡主唉了口气:“作为长辈我们也不希望自满有事的,最初我们给了他机会,疯二警告过他让他马上离开西疆,可他没有听从劝告,反而勾结外人,想对疯二下手,因为有人告诉了他疯二的底细,他们知道疯二手中有着一把紫铜的钥匙。” “可是他们太低估了‘武锐’的实力,疯二原本想再让他一马,我没同意,商家的子孙就一定要遵守商家的规矩,事情可一不可二,于是我让疯二把他给杀了!”舒逸听了忙问道:“老堡主,杀疯二我能够理解,可为什么偏偏要把他的尸体扔到乡文化站去呢?” 疯二回答道:“我们并没有将他的尸体送到文化站去,而是把他停放在乡卫生院的太平间里的,至于怎么被搞到文化站去的,我不知道。”疯二此刻哪里还有那疯癫的样子,一脸的严肃。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看来这背后还有只手在推波助澜!”疯二点了点头:“嗯,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我们查了很久也没查出是谁移走了他的尸体。”舒逸心里大致有了点想法,他说道:“先不管它了,藏得再隐秘总归会冒出水面的。” 商自在叹了口气:“大伯我有几个疑问可以提出来吗?”商老堡主点了点头:“可以,你问吧!”商自在说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我的计划?”商老堡主笑了笑:“不,一直到你派人将圆屯圈起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的。” 商自在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就算是你们有办法与外界联络也不可能来得及做出这样周密的布署。” 商老太爷摇了摇头:“自在,你太小看古屯了,告诉你,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做过任何布署,在你的人围住圆屯的时候,古屯防御应急系统就开始启动了,古屯与‘武锐’和‘农夫’曾经有过约定,一旦圆屯被围,他们就会紧急驰援,而这样的驰援是无需什么布署的。” 商自在眯起了眼睛:“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商三太爷冷笑一声:“自在,古屯几千近万人,你觉得你真正能够全都控制吗?不怕实话告诉你,古屯有任何风吹草动,外界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古屯中其他势力的眼线也不少,甚至包括华夏官方的,你以为你做的一切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商自在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以前不是说过古屯很纯洁吗?不是说过古屯不会容忍其他势力涉足吗?怎么会让这些人混入古屯?”商老堡主淡淡地说道:“这并不奇怪,古屯如此势力,各方当然会关注,他们的进入,只是一种基于平衡的监督,没有任何的恶意,只要我们自身没有问题,这些人在古屯也会相安无事!” 商自在笑了:“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妥协与示弱,是在对各方势力甚至官方表示古屯只图平稳发展,而没有任何的野心!”商老堡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们一直以来也根本不曾有过什么野心。” 商自在说道:“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回古屯,是我自己太自信了,认为自己已经有能力掌控整个古屯,如果我们不回来,或许还不会输得这么惨!” 商三太爷说道:“不,你错在不应该有谋图‘蚩尤血’的野心!” 舒逸轻声说道:“商三爷,如果我没猜错今儿个这个局你并不是元凶,你也是被人利用的,对吧?”商自在脸色变了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逸微微一笑:“商三爷,不是舒逸狂妄敢小看三爷,只是这局太大,三爷怎么都不像是谋大局者!” 商家的三位老爷子和少林四大长老都吃了一惊,他们还真没想到商自在玩这么大的一场游戏,他却只是个卒子。 商自在没有说话,紧紧地咬着嘴唇。 舒逸说道:“做这个局的人虽然我还不明白他到底图的是什么,但我却知道,这么多势力能够齐聚苗疆便是他的功劳。是他把消息散播出去的。我说的对吧?”商自在望向舒逸,眉毛动了动。 舒逸说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如果他也是为了‘蚩尤血’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把虎豹豺狼全都引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舒逸望向商自在:“不过现在我倒有些想明白了,‘蚩尤血’只是个饵,他真正的目的是复仇!只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才会在巨大利益面前还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商自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舒逸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找对了方向。 商老堡主不解地问道:“舒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是老堡主你们刚才说的故事启发了我,商三爷的父亲、五叔、七叔、八叔的死,或许已经在他们的后辈中埋下了深深的仇恨,‘蚩尤血’或许很诱人,可相比报杀父之仇而言,他们宁愿选择后者。” 商老堡主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在自在身后谋局的人也是我商家的人?” 舒逸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就是不是商家的嫡亲,也应该是有很密切关系的人。”舒逸看了商自在一眼:“不然商三爷也不会到现在还百般维护,能谋此大局的人,智慧过人啊!”商家几个老太爷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想不出商家几时还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舒逸说道:“老堡主,你们也别想了,此人一定不在屯内,甚至有可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你们只要仔细回忆一下,几十年前商三爷父亲他们那几兄弟的死,查查和他们几兄弟有亲密关系却又不在当时不为你们所知的人应该不难得出答案。” 商自在脸色苍白:“舒逸!我要杀了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尴尬的提议 顾天意和车锐一起把慎痴送回古屯,少林的人见慎痴安全回来,也不打算在古屯逗留,慈慧对商老堡主说道:“商堡主,贫僧等就准备告退了,这次的事情还请商老堡主见谅。”少林一众僧人这次表现得很是勇猛,伤了古屯近百个好手,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三十几个枪手,不过他们出手去很有分寸,并没有要了人命。 商老堡主说道:“首座长老言重了,若不是商家子弟有错在先,抓了贵寺的大师父也不会劳几位高僧远道而来,原本是想留各位在古屯作客,可你们也看到了,善后的事情还有大堆,既然大师们要回去,那我只能恭送了!” 商三太爷代老堡主去送少林的人,顾天意和车锐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商老堡主请二人坐下,让商四太爷先安排人把商自在带了下去,他知道顾天意和车锐来古屯应该还有着别的事情。 果然顾天意先说话了:“商老堡主,这次古屯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很是关注,虽然我们相信商老堡主有这个能力管理好古屯,但上面的意思还是希望在外屯设一个我们的办事机构,人不多,当然,我们的人也不会干涉古屯的管理事务,只是起到古屯和官方之间一个联系的纽带作用。” 商老太爷淡淡地说道:“也无不可,不过人选问题我能提议吧?”顾天意楞了一下,商老太爷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他不解地说道:“商老堡主是什么意思?”商老太爷笑了笑:“既然人不多,你们就把埋在我们内屯的那五个人抽出去吧,这样大家都是熟人,办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顾天意的脸微微发红,他没想到自己埋在古屯的棋子人家早就知道,连人数都搞得清清楚楚,原本他是想增大对古屯的掌控力度,可现在看来仿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如果让他把埋藏在内屯的人抽到外屯来,他还不如不设置这样的一个办事机构。 他看了一眼车锐,商老太爷说的五个人,其中他的只有三个,另外两个一定是车锐派去的,这个时候他指望车锐能够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可车锐却没事人一般,端起茶来像模像样的喝着,一面和舒逸窃窃私语。 “顾局,我的建议怎么样?”商老太爷得意地问道。顾天意只得说道:“这件事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以后再说吧。”商老太爷笑道:“也好,顾局,车局,你们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事吗?”顾天意和车锐都听出了商老堡主这是在逐客,他们站了起来:“也没什么事了,大家保持联络,保持联络!” 他又望了一眼舒逸:“舒处什么时候回西乡?”舒逸还没开口,商老太爷代他回答道:“我们这边还有些事情想麻烦舒处,他可能还得一两天才能回去。” 顾天意点了点头:“那好吧,舒处,你的时间紧,任务重,西乡的事情可就全拜托你了!”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车锐说道:“舒处,改天请你喝茶。”舒逸说道:“行,电联!” 顾天意和车锐走后,商老堡主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顾天意是只老狐狸,狡猾得很。他以为在古屯埋刺的事情我不知道,哼!”舒逸笑道:“老堡主,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他们代表了官方,官方对各大世家的关注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古屯放在西南乃至整个华夏都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顾局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商老太爷笑了:“说得也是啊,这就是为什么若干年来我一直严格约束古屯人不得入世的原因,古武和异能都能够乱世啊,真要那样,就算是国家不对付我们,其他的势力也会对我们出手。” 舒逸说道:“老堡主,我能不能和商三爷单独谈谈。” 商老太爷说道:“当然可以。”舒逸也不打算瞒商老太爷:“你就不想知道我想和他谈什么吗?”商老太爷摇了摇头:“老了,好奇心没那么重了!”舒逸说道:“我总觉得他们手中也有寻找‘蚩尤血’的办法!不然他们不会那么着急置我于死地!” 商老太爷楞了楞:“说明白些!”舒逸说道:“他们把那么多势力群体引到苗疆,目的是为了报仇,可是针对少林和我之间制造的一系列的矛盾却是想置我于死地,你们都说,我是寻找‘蚩尤血’的关键,而我和他们之间也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那是怕我找到‘蚩尤血’,只要我死了,这场寻找‘蚩尤血’的闹剧也就只能草草收场了。” “所以我就想,一开始他们放出‘蚩尤血’的消息,引各方势力入苗疆只是为了复仇而设的一个圈套,那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会来挑头真正地去寻找‘蚩尤血’,可接下来我与老堡主间的合作,慢慢地找齐了五幅《苗岭迷雾图》,竟然让原本只是一句谎言的‘蚩尤血’变得真实了起来,于是他们慌了,因为得到‘蚩尤血’是他们报仇后要做的事情。” 商老太爷拂着胡须:“有道理,也正因为你的出现,让原本简单的复仇复杂化了,所以自在才会铤而走险,潜入少林盗取了达摩舍利,嫁祸给你,那时候他的目的就是让你放弃这边的寻宝工作而赶去少林解释,可不曾想你竟然又做通了慎痴的工作,他答应给的时间,等一切有了结果再去少林,他们没办法只能绑架了慎痴!冒险走出了这步臭棋!” 舒逸说道:“是的,所以我想和他谈谈,看看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能够帮助他们找到‘蚩尤血’的东西,另外我很想知道那个幕后主使者是谁。”商老太爷点了点头:“也好,你就和他好好谈谈吧!舒先生,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 舒逸说道:“老堡主请说。”商老太爷咬着嘴唇说道:“如果那个幕后主使真是我们商家的后人,还望舒处能够给老头子提前打个招呼,或者舒处不为难的情况下能够放他一条生路。”舒逸点了点头,他看得出商老太爷对于商家的子孙很是怜惜,包括对于商自在,一次次的容忍,哪怕商自在三番五次想谋害他。 舒逸轻声问道:“老堡主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 老堡主淡淡地说道:“囚于圆屯,永远不许他们踏出圆屯一步!” 舒逸苦笑了一下,商老堡主还是太善良了,这样一来,商老太爷们活着的时候还镇得住,一旦他们死了,那么这些古屯的死魂就又复活了! 到时候他们就是古屯的长者,古屯自然又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难保他们不再兴风作浪。 商老堡主自然也知道舒逸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不然能怎样,就是看在二弟的份上,我也不能对他怎样,或许他们慢慢的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吧!他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舒逸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商老堡主问道:“有烟么?”舒逸递给他一支,又帮他点上。 商老堡主吸了一口:“舒先生,虽然自在已经不可能再做什么了,可你的危险还没有解除。西乡也势必还有一场大乱,你自己要保重啊。”舒逸说道:“我明白。”商老堡主又说道:“我还是让琳丫头跟着你吧,另外你把老四带上!” 舒逸一惊:“商四太爷?”商老堡主点了点头:“嗯,带上他你会很安全。还有,你也别这样叫我们几弟兄了,你就叫他商四老吧!什么太爷不太爷的,听起来怪别扭。”舒逸说道:“我怎么敢劳烦四太爷!” 商老堡主说道:“有他在,你可以不必害怕任何异能者,他可是一宝啊!”舒逸没想到商四太爷还有这能耐。商老堡主淡淡地说道:“他的异能叫压制,在他强大的精神念力压制下,异能者根本就无法发功。” 舒逸笑道:“那我就委屈商四太爷了!” 舒逸走进囚室,这是古屯专门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来!”商自在淡淡地望着舒逸:“可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我劝你别白费心机。”舒逸站在铁笼外边,点了支烟:“我还是喜欢刚认识你时的那个商三爷,大气,豪爽,真诚。” 商自在没有说话,冷冷地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仇恨很容易迷失人的心智,商三爷,今年应该六十多了吧?”商自在哼了一声:“六十二。”舒逸微微一笑:“六十二,你在古屯和商老堡主共同生活了六十二年,商老堡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六十二年,一个甲子都还要多,难道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大伯是什么样的人吗?” “一个人哪怕再善于伪装,也不可能六十年的时间都无法让你看清楚本质吧?”舒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商自在。 商自在好像也在沉思着。 舒逸递过去一支烟,商自在淡淡地说道:“我不吸烟!”舒逸笑了笑:“商三爷,你好好想想吧,谁是真心为你好,谁在利用你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好了,我就先告辞了,希望我们还能够再见!”商自在问道:“你要回西乡?” 舒逸点了点头:“我答应商老堡主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蚩尤血’就是个怪物,它还没影呢,就已经吞噬了好几条人命了,我一定要毁了它!” 第一百四十章画的秘密 舒逸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走去,商自在叫道:“慢着!”舒逸停下了脚步:“商三爷还有什么指教吗?”商自在轻声问道:“他真是一心想要毁掉‘蚩尤血’么?”舒逸知道商自在口中的他是商老太爷。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有他一直是这个意思,起先我还有些犹豫,我想‘蚩尤血’既然是至宝,那么交给国家可能用处会更大,但现在看来或许毁掉它才是唯一的办法,因为我不能肯定交给国家以后不会再有人打它的主意,毕竟国家机器也是由具体的人在掌握的。” 商自在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说道:“多待一会吧,我们聊聊。” 舒逸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欢喜,这是他期盼的结果,只要商自在愿意和自己聊聊那么他就能够从他的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舒逸搬来张椅子,就坐在囚笼外面。 “舒逸,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商自在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最初只是怀疑商五爷,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直到那晚你的失踪,我才怀疑你也有问题。”商自在叹了口气:“可偏偏那晚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干。”他望着舒逸:“那晚我是被人打晕了!我当时没有说出来一是很丢脸,二是我怕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相信。”商自在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说道:“如果说是我让人打晕你的你信吗?”这下轮到商自在纳闷了:“怎么可能是你?那晚你在莫家守灵!”舒逸微微一笑:“是的,那晚我确实在莫家,可我还有两位朋友。” 商自在说道:“你的朋友?”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有一点你们并不知道,除了我、沐姑娘和小谢,我还有两个朋友也一起来了西乡,只不过他们在暗处,而我在明处。” 商自在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打晕我?”舒逸说道:“因为我让他们那晚进溶洞去查探,可又不想让你误会,所以只得把你打晕了。” 商自在恍然大悟:“之前你不让我们进暗室去是因为你并不相信我们?”舒逸淡淡地说道:“在西乡,能够让我信任的人不多,我身边的人除了小谢,沐姑娘以外,其他的人我都带着几分怀疑。”商自在笑了:“你那两个朋友应该是古武者吧?不然普通的人想这样轻易地靠近我是不可能的。” 舒逸耸了耸肩膀:“应该是吧,陈氏太极的传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古武者。” 商自在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被这样的人打晕确实也并不丢脸。” 他望向舒逸:“他们在溶洞有什么发现吗?”舒逸说道:“你们的人应该早就进去过了,你们又有什么发现?”商自在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回答道:“你和五爷先发现的溶洞,而你身后又还有一个利益团体,你一定会先把这发现告诉他们的。” 商自在说道:“你确实很聪明,不错,我们的人确实进去了,底下只有两道石门,而且那两道门也是假的,打开了就是山壁,什么都没有。”舒逸点了点头:“我们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 商自在叹了口气:“舒逸,其实我很不喜欢你,你太聪明,看事情也很透彻,和你这样的人相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让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你的面前。” 舒逸说道:“如果后来你见到我们的时候老实地告诉我们你是被打晕了我也不会怀疑你,偏偏你却说了谎,这说明你的心里有鬼,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想隐瞒什么。接下来当你听到五爷对沈记者出手想夺我的画卷时表现出的气愤也让我疑惑。” “你和五爷是兄弟,听说在几弟兄中的关系也是最好的,虽然五爷做的这件事情违背了商老堡主的意思,但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替他求求情,希望我不会把这事情捅到商老堡主那去才对,可你却很是激愤,我怀疑那时候他如果站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会打他几个耳光。” 商自在的脸色很难看,他说道:“还有呢?” 舒逸说道:“还有就是商五爷的死!你听到商五爷的死讯后的表现虽然有些激动,可却没有太多的悲愤,仿佛你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下场。”商自在点了点头:“是的,因为从古屯走的时候大伯就交待了,如果自满动了打‘蚩尤血’主意的心思,我可以从权处置他!” 舒逸在发呆,他仿佛没听到商自在说什么,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 “舒逸,你在想什么?”商自在问道。舒逸轻声说道:“我在想商五爷的死,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像,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恐怖,这死状和张松的好像是一样的!三爷,你听过‘精神炼狱’吗?” 舒逸抬起了头望向商自在。 商自在一脸的茫然:“没有。” 舒逸的心里乱了,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出局了,可现在才发现仍在局中! 他问商自在:“你五弟是怎么死的?”商自在说道:“应该是吓死的。”舒逸说道:“谁出的手?用的什么手段?”商自在说道:“你得问大伯去,不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孟姑娘能够做到!” 舒逸说道:“你是说她可以制造恐惧梦境?”商自在点了点头:“我也能够做到。”舒逸问道:“你?”商自在苦笑了一下:“我能够进入别人的梦中,在梦中把人杀死!” 舒逸原本以为张松的死他找到了一丝线索,那就是“精神炼狱”,可是现在看来能够造成这样结果的人还真不少,商自在、孟静,还有杀死商自满的那个“武锐”的人,另外就是“天残子”的另一个弟子。 案子又变得复杂了。 最要命的是张松的死他不知道与商老太爷有没有关联,如果有关系,为什么商老太爷却只字不提?他觉得有必要和商老太爷再谈谈,从商自满的死因谈起。 “商三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舒逸说道。 商自在望着他:“你问吧,我看能不能回答你。”舒逸说道:“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和手段想借少林的手杀了我,是不是为了‘蚩尤血’?”商自在笑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能够找到‘蚩尤血’却又不依赖于你们的方法吧?” 舒逸点了点头。商自在说道:“没有!”舒逸不太相信他的话,商自在说道:“其实原本我们的计划只是复杂,是你的到来把一切搞得一团糟,我们之所以要除掉你,因为我们不希望在我们关注报仇的时候你们却把‘蚩尤血’给拿走了,那东西应该是我们的。” 舒逸说道:“那你们凭什么那么自信如果我死了你们还能够拿到‘蚩尤血’呢?” 商自在说道:“你手中的五幅画,二卷和四卷是假的。” 舒逸楞了一下:“你说什么?我看过了,不可能是假的。”商自在说道:“当然是假的,那两幅真迹在我们的手上,所以你就是拿到了五幅画也仍旧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舒逸这才明白,一切的问题还是在画卷上。商自在说道:“我们已经有了两幅画,一旦你死了你手上的画卷一定会易主,只要画卷不全就没有人能够找到藏‘蚩尤血’的地方,我们就有时间把画全部搞到手,那时候我们可以从容不迫地找到它。” 舒逸抱着双手:“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商三爷!”他站了起来:“舒逸告辞了,商三爷,保重!”商自在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两幅画的下落吗?”舒逸摇了摇头:“我想知道有用吗?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商自在楞住了,他确实并没有打算把画的下落告诉舒逸,他苦笑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两幅画在哪你会相信吗?”舒逸说道:“不信,你也别告诉我,我自己能查到,你如果真告诉我,那将又是一个局,我可不想让你利用。” “你就不能别那么聪明?”商自在望着舒逸,舒逸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商自在说道:“他一定很高兴能够有你这样的一个对手,好吧,既然这样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舒逸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古屯,原本他想再和商老太爷谈谈的,想打听一下商自满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后来他还是决定不提这个事情,商四太爷和付琳跟他一起回西乡的,跟上他也没问商四太爷这个问题,他决定暗中调查,看看“天残子”的那个徒弟到底和商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他原本的猜测就得全部推翻了。 舒逸有些后悔,他后悔不应该把打晕商自在的事情告诉商自在,陈克和陆优是他们在西乡保命的两枚暗棋,甚至谢意和沐七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陆亦雷明白这次的事情他帮不上舒逸什么,就把这两个太极的高手给派来了,不过舒逸还是没弄明白,陈克和陆优到底算不算古武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翻旧账 这两天西乡异常的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舒逸领着商四太爷和付琳住进了莫家,其实舒逸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虽然说他们也会给桂芝一些补偿,但自己领了这样一大帮子人住在人家家里,确实是给桂芝添了不少的麻烦。 “桂芝嫂子,这是五千块钱,你先拿着,权当我们这帮人的住宿费用。”舒逸进了厨房将一沓钞票递到桂芝的手里,桂芝哪里肯要:“舒先生,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只要你们能够抓住杀害莫栋的凶手,就算是报答我了!这钱你拿回去。” 舒逸笑道:“桂芝嫂子,你就别推辞了,我们是替公家办事,这钱也是公家出的,收下吧,不然我们会不安心的,老是悬着这白吃白住的心,我们哪能够集中精力去查找杀害莫哥的凶手?你说是吧?” 老虔婆陪在桂芝的身边,她淡淡地说道:“你就收下吧。”桂芝无奈只得收下了这钱:“这怎么好!” 朱毅、但增和商四太爷在房间里聊着,舒逸推门进来。 “舒逸,我和但增准备回林城了!”朱毅说道。舒逸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谢谢但增活佛了。”但增笑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让你们忙活了一阵。”朱毅说道:“对了,‘天残子’兄弟已经回市里去了,不过他们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是他们街口小卖部的电话。” 舒逸接了过来:“小谢送他们回去的吧?”朱毅点了点头:“嗯,他们好像很聊得来,谢意这次可赚了!”舒逸楞了一下,朱毅笑道:“‘天残子’给了谢意两本书,好像就是关于那个什么‘精神炼狱’和‘纸煞’的!”舒逸也笑了:“他们师门之间原先是有很大的嫌隙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 朱毅对商四太爷说道:“商四先生,有机会到林城来作客!”商四太爷也邀请朱毅有空去古屯玩,朱毅说道:“古屯我去过不只一次,不过啊,都是在外屯打转,还真希望有机会进内屯看看呢。” 中午饭后,朱毅和但增就走了,送走朱毅和但增,老虔婆陪着桂芝下地干活去了。 屋里只剩下莫老汉,商四太爷,付琳和舒逸。龙飞扬和孟静还跟着顾天意他们在一起,而沈靖武一大早就外出的,舒逸他们回来他已经出去了。 大家坐在客厅里,商四太爷感慨地说道:“上次来西乡可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舒逸的心里动了一下:“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我也在西乡。”商四太爷笑道:“哦?是吗?当时我是和大哥一起来的,是苗家过‘四月八’。” 舒逸说道:“商四太爷和老堡主当时是住在什么地方?”商四太爷说道:“我们住在卫生所。”舒逸问道:“那时候吕所长已经是卫生所所长了吧?”商四太爷点了点头:“我们来一般都住在卫生所。” 莫老汉说道:“小吕是个好人啊,这十里八村的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说着莫老汉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可怜人啊,当初他和戚家的丫头感情很好,可是老戚却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没想到后来戚家那丫头得了一场怪病,小吕想尽一切办法却还是没能够救得了她……” 付琳好奇地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那女孩生了怪病,吕叔叔救不了她为什么不送到城里去?”莫老汉说道:“来不及啊,戚家丫头从发病到死两个小时的时间。戚丫头的死对小吕的打击很大,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工作,他不和任何人罗嗦。” 商四太爷叹了口气:“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吧,为了这事啊,大哥还让他回古屯呆了一段时间。”付琳怒道:“戚家姐姐的父亲真不近人情!哼,要是让我看到他,一定要好好骂他两句。”莫老汉说道:“怕是你没这个机会了,戚丫头的父亲十二年前也自杀了!” 舒逸轻声问道:“戚所长?”莫老汉点了点头:“对,就是戚所长。”舒逸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女儿的事情呢。”舒逸的眼里悄悄望向商四太爷,他有些怀疑戚所长的死与古屯商家有关系了。 戚所长的离奇死亡,戚丫头的怪病,这些奇怪的事情如果和商家联系起来那就不奇怪了。 商四太爷感觉到舒逸的异样:“舒先生,你怎么了?”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心里感觉有些难过,毕竟我和戚所长相识一场,当初在西乡他对我的工作也很是支持。” 商四太爷点了点头:“琳丫头,既然来了我也想去看看你吕叔叔,你陪我一起去吧!” 付琳陪商四太爷去卫生所了。 舒逸没有跟着去,他说想去看看沐七儿和岩花。 等商四太爷他们走后,舒逸才问莫老汉:“莫老爹,戚所长女儿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和吕所长断了恋爱关系?”莫老汉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刚断没多久。”舒逸又问道:“戚所长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莫老汉笑道:“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老戚刚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怎么反对,可后来态度却一下子强硬起来了。”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舒先生,你不会是怀疑戚家父女的死和小吕有什么关系吧?小吕这人很善良的,应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舒逸淡淡地说道:“莫老爹,你知道吕所长和古屯商家的关系吗?” 莫老汉回答道:“据说他也是古屯人,和商家关系好也很正常的。”舒逸又说道:“戚所长和他女儿,一个是死得离奇,一个是死于怪病,你觉得正常吗?为什么这些诡异的事情都让戚家父女给赶上了。” 莫老汉楞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舒逸说道:“好了,莫老爹,我也只是说说,这件事情你别在他们面前提起。我出去一下,去看看沐七儿和岩花去。”莫老爹点着烟锅子,咂吧了两下:“去吧,早些回来吃饭。” 沐七儿见到舒逸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好像两人昨天才见过的一般。岩花不解地问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看你们见面时的样子好像很平淡的。” 沐七儿微微一笑:“以后你就明白了,情到浓时转情薄的道理。”岩花说道:“我知道了,这是不是那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般?”沐七儿说道:“算是吧!” 接着二人听舒逸把古屯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惊心动魄,她们不曾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的复杂。当听到舒逸说他手里的画有两幅并不是真迹的时候,沐七儿有些失落:“这么看来这件案子短期内是结束不了的了?” 舒逸说道:“估计又是场持久战。”岩花说道:“下一步还是继续寻画吧?” 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想把寻画的事情放一边。”沐七儿和岩花都很是不解:“为什么?”舒逸说道:“商自在既然不愿意说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和画的下落,我想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查找也不是办法,先放放,或许我不去找他他倒反而会自己来找我。” 沐七儿说道:“那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舒逸笑道:“把这事放一放,把守在苗疆的这几股势力晾一晾,当然我也不会干坐着,我要查几个案子,十二年前的案子,派出所戚所长的事,文化站伍站长的死,铁头的死,甚至包括戚敏珍的死!” 岩花说道:“还有我姐和我阿爸的死!”舒逸说道:“你也怀疑你姐和你爸爸的死?”岩花点了点头:“阿爸身体一向都很健康,就突然病倒了,更重要的是一病倒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还有姐姐,她和戚敏珍一样,得的也是怪病,发病奇快,从发病到死也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舒逸皱起眉头:“你姐姐发病以后是不是吕医生来看的?”岩花点头说道:“是的,当时是我坚持要背姐姐去乡卫生所的,才到卫生所没多久,她就去世了。阿嬷很难过,把姐的尸体抱回了家,就放在那张小床上,一直守在她的旁边!” 沐七儿说道:“这些案子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查起来很不容易。你准备从哪一个入手?”舒逸说道:“从铁头的案子入手,先去县城秘密调查,这样不会过早的打草惊蛇。” 接着他又问道:“卫夫人那边没再来找过你们吧?”沐七儿摇了摇头:“他们好像一下子蒸发了一般。”舒逸笑道:“他们还会露面的,不过得等段时间,因为他们很清楚我这边的寻找工作并没有什么进展,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岩花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县城?”舒逸想了想说道:“我想也许就这一两天吧。”岩花望了沐七儿一眼:“要不你带上沐姐姐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张三五金店 舒逸去榕县了,不过他并没有听从岩花的建议带沐七儿去,他是一个人走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去省城,因为朱毅来了个电话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来了,想见见舒逸。当然,这是舒逸和朱毅达成的默契。 商四太爷有些郁闷,他到西乡来原本就是为了帮舒逸寻找另外两幅画卷的,没想到竟然被晾了起来,他当天就搬出了莫家,住到了卫生所,倒是付琳还是住地莫家,谢意回来了,两人也有伴,而且舒逸还给谢意和付琳布置了任务,那就是让他们和派出所取得联系,争取把伍站长和戚所长意外死亡的原始案卷给调出来。 至于梁仙凤那里舒逸就不管他们了,他们的任务是暂时维护西乡的稳定,舒逸也并不是他们真正的上级,怎么做事舒逸还真没有心思去教他们。 不过龙飞扬和孟静舒逸还是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他们此刻在市里,已经没和顾天意在一起了,他们从顾天意那离开以后车锐又把他们叫了去,至于有什么事情舒逸在电话里也没有问。 榕县是个小县城,并不繁华,放在北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乡镇的规模。 舒逸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他是一大早从西乡出发的,到榕县的时候才十点多钟。 他并没有直接去县警察局,因为他这次来黔州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官方身份,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现在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去了林城。 他准备先去找介绍铁头来县城当保安的那个人,莫老汉告诉舒逸那个人原本也是从西乡出去的,是铁头小学的同学,就是他介绍铁头去的歌舞厅做保安。铁头死后莫老汉在县城见过这人几次,好像在县城里开了一间小五金店。 莫老汉还说这人之间也在那家歌舞厅做保安的,是铁头死后不久他才辞职自己开了店面。听莫老汉那口气,好像怀疑这人能够有钱开店多少也和铁头的死有些关系。 这家五金店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叫“张三小五金”,舒逸很快就找到了。 店里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打扮得很妖娆,脸上像是刮了瓷粉,还粘着假睫毛,那眉头是全刮掉了,再用眉笔画出来的。女人长得倒也还不错,就是这样子换在夜里指不定能吓死人。 “请问张三在吗?”舒逸站在柜台前轻声问道。 “死了!”女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没好气地说道。舒逸微微一笑:“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有笔大生意要照顾他!”女人一听大生意顿时来了精神,她把手中的瓜子一下子扔回了袋子里,拍了拍手,脸上也露出了笑:“哟,看我这嘴,我还以为是来要账的呢,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舒逸说道:“张三呢?这事得和他面谈!”女人叹了口气:“他呀,现在当然是在县行政中心对面的那家牌机室喽,一天只知道赌,这都欠了六七万的债了,这日子啊,真没法过了。”舒逸掏出烟来,递过去一支,女人果然接了烟,还殷情地先为舒逸点上:“不过你坐一下,他十二点准回来,那地方不包饭的,他一定会回来吃饭。” 舒逸被她让进了店里,小店的规模虽然不大,可商品却很是齐全。 舒逸说道:“我看这附近像样的五金店只有你们这一家,生意一定很好吧?”女人回答道:“生意原本是不错的,我们偶尔还上门给人家干些电工水工的活,一个月也能有五六千的净收入。可偏偏张三他喜欢赌,和人赌也就算了,好歹还有输有赢,可最近他却迷上了牌机,那可是电子的东西,你人脑能赌过电脑吗?”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你是他爱人吧?”女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算是吧,我们在一起好些年了,不过还没正式办过酒。”舒逸笑道:“办酒只是个形式,扯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女人猛摇头:“扯什么证啊,我们什么都没有。” 舒逸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女人想了想:“快十年了吧,当时我还在读初中,他就把我给骗了。”舒逸说道:“十年了?那这店才开没多久你就已经跟他喽?”女人说道:“那时候他才开店没多久,要不是看他有个店面,我也不会跟着他啊!” 舒逸心里明白,女人也是冲着张三的钱来的,可看女人到现在也没混到什么,竟然连个名份都没混到,这张三对女人确实有一手,不是省油的灯。 舒逸说道:“张三其实很不错的,年纪轻轻的就开了这样一个店,很有本事,跟着他你也不冤。”女人不屑地说道:“他能有什么本事,开这店的钱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岔开话题:“舒大哥,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去!” 舒逸感觉这女人好像多少知道一些张三开店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这钱真的和铁头的死有关,或许自己就找到了调查的方向了。 女人倒了水来,然后把桌上的瓜子口袋递上来:“吃点瓜子吧!”舒逸抓了一把,一边吃一边和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女人问道:“舒大哥,你说的大买卖到底是做什么啊?要投本钱的话我们可老火,现在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 舒逸说道:“不要他投多少钱,如果做得好,赚个七八万是没问题的。”女人眼睛都直了:“七八万,那感情好,还上账都有剩的。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舒逸说道:“不用急,我还是在这等他吧,赌博的人你吵了他输了钱他可会懒上你的。” 女人哼了一声:“七八万的生意他再不管不顾,姑奶奶还真不伺候了。”女人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三啊,你快回来,舒大哥来了,说是有大买卖要照顾我们,好几万的利润呢。哪个舒大哥?”女人疑惑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说道:“是朋友介绍来的。” “他说是朋友介绍来的,你就别多问了,你不是想还债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没多久就听到了摩托车“突突”地声音,在店面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走进店来,女人忙迎上去:“人家舒大哥都等你很久了。”中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他看了舒逸一眼:“谁介绍你来的?”舒逸微微一笑:“你就是张三吧?”张三点了点头:“我就是。” 舒逸说道:“我叫舒逸,是铁头的朋友!”张三一听到铁头的名字整个人都僵住了,突然他掉头就跑!女人楞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舒逸却迅速地追了出去。张三刚跨上摩托车就被舒逸一把给抓了下来。 张三叫道:“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女人也冲了出来,抓住舒逸的胳膊:“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嘛?”舒逸说道:“张三,我只是想问你点事,跑什么?”张三此刻被舒逸制住了,他说道:“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舒逸说道:“张三,如果你再不合作一点我拧断你的脖子!”说着手上用了力,张三的一条胳膊差点被卸了下来:“别再折了,我合作,我回答你的问题还不行吗?” 女人也见识到了舒逸的狠劲,她说道:“我去报警!”张三骂道:“报你妈啊,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婆娘!”女人很无辜地张大了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张三被舒逸拉回了店里,女人想往上凑,张三骂道:“你老实给我看着店。”然后他对舒逸说道:“我们进里屋谈吧。” 张三领着舒逸到了里屋:“大哥,你是警察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希望我是警察?”张三忙摇了摇头:“不,我不希望,大哥,铁头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答应他们把铁头领到县城来。” 舒逸问道:“他们是谁?”张三说道:“我不知道,他们说只要我把铁头领到县城来他们就会给我一笔钱,我问过他们要怎么对付铁头,他们说只是一个朋友想照顾下他,让他到县里来讨生活,帮补些家用。” 舒逸说道:“你相信了?”张三苦笑道:“我自然不相信,但我也不曾想到他们会要了铁头的命。”舒逸说道:“他们和你联络,让你骗铁头来县城,又给了你一大笔钱你竟然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张三说道:“一直都是一个老头和我联系的,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他姓什么来着,哦,我记起来了,他说他姓黄,我和他只接触过三次,一次是他找上我让我领铁头来县城,一次是我带铁头来以后去见他,他就介绍了歌舞厅的工作给我俩,第三次就是铁头死了没几天,我去找他要钱。” 舒逸冷笑一声:“你胆子还不小,既然怀疑他们杀了铁头还敢上门要钱?不怕他们连你一起杀了?”张三没有说话,紧紧地咬着嘴唇。 第一百四十三章刑警队长 舒逸望着张三:“你手上是不是握着他们的什么证据?”张三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舒逸冷笑一声:“你若是手上没有他们惧怕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他们能杀了铁头,一样能够杀了你。” “张三,其实在他们让你骗铁头进城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用心了吧?不然你不会提前准备,抓住他们的把柄,我真没想到,铁头当你是朋友,你却出卖了他。”张三叫道:“不,我没有出卖铁头,当初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会对铁头下手,直到铁头死后我才明白,他们利用了我。” 舒逸说道:“说吧,你手上有什么让他们惧怕的东西?”张三说道:“我手上有那老头和刑警队长见面的照片和录音,他们是一伙的,所以铁头的案子当时草草就了结了。”舒逸说道:“那东西呢?”张三说道:“交还给他们了,换了开店的这笔钱。” 舒逸说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们会不再找你的麻烦?”张三说道:“或许是他们不怕我再给他们找麻烦了吧。”舒逸问道:“为什么?”张三苦笑道:“那个刑警队长在事后没多久被一个小混混给砍死了。而那老头再也没有在榕县露过面。”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后来一直没有人再问过你关于铁头的事么?”张三说道:“有人问过,不过都是西乡来的老乡们,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真相,在他们看来,铁头的死就是一个意外。” 舒逸摇了摇头:“你还是隐瞒了我什么吧?”张三说道:“天地良心,我知道的都说了。”舒逸说道:“他们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存在,他们也不敢肯定你给他们的照片和录音没有拷贝。他们为什么后来没再找你的麻烦?” 张三脸色微微变了变:“我,我……” 舒逸说道:“看来你是想跟警察坦白了!”他掏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张三忙说道:“别,我说,因为我把那老头给杀了!还有那个刑警队长,反正他们的人和我打过交道的只有他们两个,我杀他们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我也没有多少害怕的,就改了个名字留在县城里开了个五金店!” 舒逸虽然知道张三有问题,可当他听到张三把那老头和刑警队长都杀掉了之后还是吓了一跳。张三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他们都是狠角色,为了活命我只能走了这步。” 舒逸有些纳闷:“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 张三说道:“这并不难,用一个的名义把另一个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就行了,虽然这样约他们,他们可能会有怀疑,但却不会想到是我在捣鬼。杀那老头的时候还是费了我老大的劲,倒是那个刑警队长好打发多了,那老头好像是练过的,不过我是暗中偷袭,否则说不定死的是我了。” 舒逸说道:“那老头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张三说道:“记得,化成灰我都认得!”舒逸说道:“说来听听!”张三大致说了一遍,舒逸简单地拿了纸笔勾勒出一个形象来,没想到舒逸竟然还有些美术功底,不过比起专业的口绘师却差远了。 “你看看是这个样子吗?”张三认真看了一下,指着眉头说道:“眉毛还要上扬一些,眉梢这应该还有颗痣。”舒逸修改好了又让他看了看:“嗯,大致是这样的了,还是蛮像的。” 舒逸认真看了看图上的人,他总感觉好像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 舒逸说道:“那刑警队长叫什么?”张三回答道:“姓屠,叫屠锋!” “你就没有听到他们为什么要杀铁头吗?”舒逸问了问题的关键,这是他迫切需要弄明白的问题。 张三说道:“这个,他们好像还真没有提起过!”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那录音里也只是说铁头被杀以后他们如何善后,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屠锋说过一句什么报仇还是找正主,别再迁怒无辜的人了这样的话。” 舒逸问道:“好吧,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这是为你好!” 舒逸离开了张三五金店,回到了旅馆。 对方杀铁头是因为无法找到正主儿报仇而迁怒于铁头,除了铁头,那一关死的还有戚所长,伍站长,这些人当时都给了自己很多的帮助,莫非对方口中的正主儿竟是自己?当时自己深入苗疆,追捕亚努和差谋,并且将二人击杀了,可这两个人是东南亚人,与苗疆应该没有多少瓜葛,怎么会有人为他们报仇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如果真和苗疆没多少瓜葛他们为什么又选择远走苗疆来躲避自己的追捕呢? 舒逸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时间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龙飞扬打来电话,他告诉舒逸他和孟静已经从市里出来了,舒逸之前让他们离开市里的时候给自己来个电话。 “正好,你们直接到榕县来,别忙着回西乡。我在红旗旅社,202房。” 舒逸还是决定借助龙飞扬他们的特殊身份,他还是准备和县警察局接触一下,从那个被张三杀死的刑警队长的身份入手。当然,他也不会把张三杀人的事情说出去,怎么说张三也算是间接地为铁头报仇了,舒逸不是那种伪原则者。 从凯市到榕县不到五十公里,龙飞扬和孟静开车没用多少时间就赶来了。 “舒处,不是说你去省城了吗?怎么躲到县里来了?”龙飞扬问道。 舒逸让他们坐下:“你们开了房间没有?我们估计得在这耽搁两天。”龙飞扬说道:“已经办了入住了,舒处,有什么命令就说吧,我们保证完成任何。” 舒逸说道:“哪学来的这套?才两天不见就和我打起官腔来了?”孟静笑道:“他呀,这次可把顾局和车局给得罪惨了,以后指不定有多少小鞋要穿呢!”舒逸“哦”了一声:“怎么回事?” 龙飞扬忙说道:“小静,别拿这些事情让舒处烦心!”舒逸笑道:“说吧,我不烦,烦的事情多了也就没那么烦了。”孟静说道:“两个局长都说我们不吃调遣,一切只唯舒处是从,对我们俩的意见很大。飞扬则说,你比他们都强得多,只有跟着你的时候才感觉是在做事。” 孟静喝了口水:“他竟然还说和顾天意、车锐在一起一天到晚只知道怎么整人,你说,两个大局长的脸色能好看吗?” 舒逸说道:“顾天意只是生气,车锐发了大火!”孟静瞪圆了眼睛:“我的个神啊,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有什么神的,这是他们的性格决定的。”孟静说道:“顾天意是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微笑着给我们上了堂政治课,车锐就不一样了,开口叫让我们俩滚蛋!于是我们就滚过来了!”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飞扬啊,你这样不是让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尴尬吗?” 龙飞扬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了舒处,其实我也是心里有气,才说了这样的话。事后想想我确实不应该这样的。” 孟静转移了话题:“舒处,你来榕县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办吧?需要我们帮忙吗?”舒逸笑道:“我还真想你们帮我一把,我想你们以警方的身份和县警察局联系一下,我想查一个十一二年前的案子。” 龙飞扬说道:“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何。”舒逸说道:“当时在‘碧蓝’夜总会门口一个保安被杀。保安叫曾铁头,是西乡人,负责这个案子的是当的刑警队长,叫屠锋。好好查查这个屠锋的底。” 龙飞扬说道:“好的,一会吃完午饭我们就去,舒处,要一起去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再去找找张三,我总觉得这小子还有什么没有说明白的。”龙飞扬说道:“我也觉得,你想想,杀了两个人还这样安然地呆在县里,这得多强的心理素质啊?” 正说着,听到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龙飞扬站了起来:“舒处,我去看看。”他才出门就被一队警察给拦住了:“你们谁姓舒?”龙飞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舒逸,领队那警察走到舒逸的面前亮了一下警官证:“我是县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屠锋。” 他这一报姓名,舒逸、龙飞扬和孟静都懵了。 舒逸最早反应过来:“你就是屠锋?”这屠锋看上去差不多四十了,一脸我威严。 龙飞扬拦在舒逸面前:“你们有什么事吗?”屠锋说道:“我们怀疑舒先生跟一起命案有关,麻烦跟我们走一趟。”舒逸淡淡地问道:“张三死了?”屠锋冷笑道:“果真是你,看来我们并没有抓错人,铐了带走!” 龙飞扬喝道:“不许动!”屠锋的几个手下都掏出了枪,屠锋望着龙飞扬:“希望你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不然也只能把你们一并带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谁在说谎 龙飞扬哪里会买一个县城刑警队长的账,他上前一步,掏出了证件递给屠锋,屠锋接过去一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他还从来没听说过“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这个部门,他淡淡地说道:“这是什么部门?” 龙飞扬说道:“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你们省厅安副厅长问问,他会告诉你的。” 屠锋楞了一下,他只是个县城的刑警队长,充其量也就是正科级,无论如何他也攀不上省厅的副厅长,可龙飞扬的有恃无恐却让他不得不忌惮,虽然他不知道“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是干嘛的,可他并不笨,他知道华夏有很多部门是很神秘的,而且也拥有着极大的特权,莫非? 但他要处理的是人命案,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也不敢大意,他抬手示意手下都把枪放了下来,然后掏出了手机,他自然不会是和省厅的安副厅长通话,他还没那么资格,他打给的是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福海。 “刘局,有件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屠锋一边说话,一边望着龙飞扬,飞扬的神色倨傲,这也是让屠锋的心里不踏实的原因。 刘福海听了屠锋的汇报心里也是一惊,这个部门他还真没听说过,想了半天,他对屠锋说暂时别轻举妄动,等他的电话,然后把这事情报到了市局。 大约五分钟后,刘福海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林城打来的。 “刘局长吗?我省厅的安瑜。”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刘福海马上反应过来了:“安厅长,您好!”安瑜说道:“请你们县里务必配合好龙同志他们的调查工作,张三的案子如果他们有要求,就交给他们。”刘福海小心地问道:“安厅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安瑜淡淡地说道:“他们如果不主动告诉你,你最好别问,少给自己找麻烦。” 挂了电话刘福海坐不住了,亲自赶到了现场。 屠锋看到刘福海出现,他也明白了,龙飞扬他们的来头很大,刘福海对屠锋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满脸堆笑是望着龙飞扬:“您是龙同志吧?”龙飞扬点了点头,刘福海说道:“我已经接到了安厅长的电话,请龙同志放心,我们县局一定极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刘福海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舒逸,从屠锋的汇报中他知道这个舒逸是案情的关键人物,可是此刻他却有一种感觉,好像龙飞扬、孟静和舒逸三人之中,这个舒逸才是主导者。 刘福海笑着走到舒逸的面前:“这位是?”龙飞扬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们舒处。” 舒逸微笑着伸出手来:“刘局你好,我是舒逸!”刘福海忙双手握住了舒逸的手:“您好,舒处。”舒逸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说道:“刘局客气了。” 刘福海把屠锋叫了过来:“舒处,这是我们县局刑警队的队长屠锋,从现在起我们县局将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你们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可以向屠队提出来,也可以直接告诉我。”舒逸也不再多客套,他对刘福海说道:“刘局,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边就直接和屠队交涉。” 刘福海知道舒逸急着办案,也不好怎么耽搁,又向屠锋交代了几句说离开了。 刘福海走后,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还是舒逸先开了口:“屠大队,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屠锋点了点头。 路上舒逸问道:“屠大队在县刑警队干了多少年了?”屠锋说道:“十六年了。”舒逸笑了笑:“老刑警了!”屠锋说道:“从警校毕业出来我就进了县局,在派出所干了三年然后进的刑警队。”舒逸又问道:“十二年前有个案子不知道屠队长有印象没有,这个案子也和张三有些关系。” 屠锋笑道:“舒处说的是当时‘碧蓝’夜总会的那起凶杀案吧?我和张三就是在办理那个案子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还是夜总会的一个保安。”舒逸点了点头:“那件案子据说是屠队长负责的?” 屠锋说道:“嗯,当时我是刑警大队重案中队的副队长。” 舒逸眯起了眼睛,之前张三曾经说过,负责铁头的案子的就是这个屠锋,而屠锋当时是刑警队的队长,或许张三对于警察的职务不太清楚,又或者张三是把现在屠锋的职务给安了上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三还说屠锋和那个老头已经被他杀了,可屠锋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当时的那起凶杀案屠队还有印象吗?能不能给我详细地说说。”屠锋苦笑了一下:“有印象,而且十分深刻,那个案子并不复杂,就是值班的保安当时因为一个小混混没买门票,发生了口角,双方争执起来,后来那个混混拔刀将保安给捅死了。” “案发后不久我们就查到了那个混混的行踪,在抓捕的过程中,他因为慌不择路被一辆大货车给撞死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太漂亮了,也太干净了,舒逸不相信曾铁头的死只是一个意外,谋杀,灭口一气呵成,看来背后确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大阴谋。 屠锋见舒逸没有吭声,他也不再说话。舒逸知道张三和屠锋总有一个人在说谎,会是谁呢? 龙飞扬和孟静一切唯舒逸马首是瞻,特别是对于查案,龙飞扬自认是没这能力的,他只是打定了主意,舒逸指哪他打哪,其他的就不用去费这份神了。 舒逸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屠队,你对张三了解多少?” 屠锋微微一笑:“当时案发的时候张三并不当班,之所以找到他是因为死者是他的老乡,好像叫曾铁头吧,还是他介绍到夜总会上班的,当时我只是例行询问。不过我发现他好像很怕我似的,这也正常,这些夜场的保安大多也就是个混混,说得好听是保安,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看场子的,夜场里尽多藏污纳垢,他们对警察自然是有畏惧的。” 舒逸说道:“那后来你们还有过接触吗?” 屠锋点了点头:“嗯,那是凶杀案过后的几个月,突然有一天他跑到警察局来投案,他说他杀了刑警队长,还杀了一个老头,当时好像是刘局亲自接办的这个案子,最后查下来这小子报的是假案,他所说的案发现场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线索,还有他说埋尸的地方也找不到尸体。” “更可笑的是他说他杀死的刑警队长竟然也叫屠锋,而他提到的那个老头我们查了很久,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刘局在经过了细致的调查之后,确定这小子是报假案,就在我们准备按报假案对他进行处罚的时候邓梅来领人了,邓梅你应该见过,就是他店里的那个女人,原本是个学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和他混到了一起,书也不读了。” “邓梅说自从曾铁头死后,张三的脑子有些问题,常常说胡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们想既然是这样也就免除了对他的处罚,让邓梅交了点罚金就把他放了。之后没多久,就听说张三在县城开了家五金店,都在一个县城里,总会碰上,可他每次见到我都好像很是害怕,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我当然不会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计较。” 说着他们就到了张三的五金店,店外警方已经拉起了封锁线,邓梅在店门口哭得泪人似的。她见到舒逸的时候脸色骤变,冲上前来:“你还来干什么?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两个警察忙把邓梅给架开,舒逸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走进了店里。 张三就死在里屋的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刀,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握住了刀把。 屠锋说道:“经过我们初步的勘察,张三应该是死于自杀,他没有留下遗书。是邓梅报的案,邓梅说张三送你们出门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里屋,开始她也没有多想,直到有人来买东西,要换零钱的时候她死活都叫不开门,心里才隐隐有些担心,她撞开了门,看到张三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从我们离开五金店到你们找上我们也就是四十分钟的时间,看来他的死确实和我有关。”屠锋苦笑道:“舒处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舒逸摇了摇头:“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在想是不是我问他的问题害死了他!屠队,法医还没来吗?” 屠锋说道:“城关镇那边也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们技术处就一个法医,他要等那边忙完了才赶过来,刚才我又催了一遍,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舒逸掏出身上的白手套,仔细的察看着张三的尸体,半天他才说道:“别急着下结论,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还是等法医检验了之后再说吧!”龙飞扬轻声问道:“舒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舒逸指着插入张三胸口的那把剪刀:“双手握刀用力插向胸口,刀锋应该是向下的,这样才顺手,可你仔细看看,这刀锋却是向上,要做到这样他握刀的双手就得用力下翻,不符合常理。” 第一百四十五章邓梅 屠锋听了舒逸的话,也上前看了一下张三的伤口,果然如舒逸所说。他说道:“舒处真是细心,如果真是他杀,那邓梅的嫌疑就最大。里屋是个封闭的密室,要进入里屋就只有这一道门。” 舒逸说道:“我想和邓梅谈谈。”屠锋说道:“这里不太方便,这样吧,我们把她带回队里去吧。”舒逸点了点头。 到了县局刑警队,舒逸让屠锋和他一起进了羁押室。 见到舒逸,邓梅激动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想要扑上去:“是你,是你杀了张三,你这个凶手。”她马上被身后的民警给摁住了,她的手上戴着手铐。 她望着屠锋:“你们凭什么抓我?人是他们杀的!”他指着舒逸。 屠锋苦笑着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舒逸和屠锋坐了下来,他掏出烟递给屠锋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邓梅,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死了张三,有什么证据?我们离开的时候张三亲自把我们送出了门,你应该是看到的吧?”舒逸轻声问道。 “你们没有亲手杀他,但一定是你们逼死了他!”邓梅的眼里有着泪光,看来她和张三的感情还是蛮深的。 屠锋沉着脸说道:“邓梅,希望你冷静些,张三的死你的嫌疑最大,你最好能够好好配合我们,早日抓到凶手,不然的话你脱不了干系!”邓梅楞了一下:“你说什么?我?”接着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我杀了张三?我怎么可能杀他,我为什么杀他。” 屠锋说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舒逸轻轻拍了拍屠锋,示意他先暂时别再说话。舒逸问道:“我听你和屠警官说过我们离开之后张三就回了里屋?”邓梅点了点头,她的眼里还是对舒逸有着浓浓的敌意。 舒逸也不管她,继续问道:“三张回里屋以后你有没有离开过商店?”邓梅说道:“我出去了一会,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到后街的移动营业厅交电话费。”舒逸看了一眼屠锋,屠锋走到门边和一个警察耳语了两句,又坐回到了舒逸的旁边。 邓梅继续说道:“我走的时候和张三说了一声,让他出来看下店子,他应了一声我才离开的。”舒逸又问道:“你回来以后多长时间才发现张三死了的?”邓梅说道:“可以说是才回来就发现了,因为我回来的时候钟师傅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来买东西,也是因为他拿的是百元的大钞,我兑不开才敲门的。” 屠锋皱起了眉头:“刚才你怎么没提到这事?”邓梅说道:“你又没问。” 舒逸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说等你多长时间了。”邓梅说道:“他说他也刚到。”屠锋问道:“这个钟师傅是谁?他买的什么?”邓梅回答道:“钟师傅是个水工,扛散活的,他来买了一个三通,两个堵头和几个生料带,就十来块钱的东西。” 舒逸对屠锋说道:“马上找到这个钟师傅。”邓梅提醒道:“他叫钟维良,平时就在街心花园那等活,不过他来买材料说明他今天应该是接着活的。” 屠锋出去安排,不一会他又回来了,他告诉舒逸,邓梅没有说谎,她确实去了一趟移动的营业厅,而从小店到移动营业厅往返大概也需要七八分钟的样子。 舒逸望着邓梅说道:“你和张三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对于他你应该很了解吧?”邓梅哼了一声:“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舒逸说道:“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邓梅楞了一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屠锋。 舒逸皱了下眉头。 邓梅说道:“是的,张三的精神是有些问题,当年他曾经到警察局投案自首,说他自己杀了人,还是杀了一个刑警队长和一个老头。他哪里有胆量杀人?平时让他杀鸡他都不敢!虽然张三的身上有不少的缺点,可是他却是个很善良的人。” 舒逸问道:“可他只是个小保安,据我所知他的家里很穷,又哪里来的钱开这样一个店面?”邓梅的脸色又变了变:“这钱是我给他的,我出卖自己的肉体赚的。”屠峰轻声说道:“邓梅和张三是在夜总会认识的,邓梅当时就在夜总会做小姐。”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邓梅,你曾经跟我说过,张三因为打牌机欠下了几万元的债,那钱是从哪借的?”邓梅说道:“我不知道,是张三自己告诉我的。”舒逸笑了:“张三的精神有问题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少吧,谁会把钱借给一个精神病人?” 邓梅咬了咬牙:“这有什么?他的账我认,而且我们还有这样一个店在,谁还会懒账不成!”舒逸说道:“回答我,钱是谁借给他的?” 邓梅这才说道:“牌机室的老板,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洪哥。” 屠锋说道:“我知道这个人,他叫洪胜。”舒逸说道:“我暂时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不过屠队,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们?”屠锋脸色微变:“舒处这是不相信我们?”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多心了。”屠锋也冷冷地说道:“既然刘局说了,让我们全力配合,自然舒处说了算。” 舒逸点了点头走到门口:“飞扬,邓梅就交给你和孟静了,你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屠锋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却不能说什么。 舒逸对屠锋说道:“麻烦屠大队把洪胜请来吧!”屠锋说道:“洪胜是洪副县长的儿子,这个我怕……”舒逸想了想说道:“也好,他的牌机室你应该知道吧?”屠锋点了点头:“我可以带你过去。” 洪胜的牌机室就在县行政中心对面的一栋楼上。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样的一个赌场竟然能够明目张胆地开在县行政中心对面,看来榕县的警民关系还真是融洽!”屠锋的脸红了起来:“舒处也不用冷嘲热讽,在华夏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一个刑警队长就能改变的。” 到了楼上,屠锋说道:“我就不赔舒处进去了,舒处自己小心一点。”此刻的屠锋心里对舒逸没有一丝的好感,相反他从内心就十分的反感舒逸,他甚至希望舒逸在里面和洪胜干上一场,然后让洪副县长和舒逸对掐去! 舒逸一个人走进了牌机室。 一个大眼睛的美丽女孩走上前来:“先生好面生,第一次来玩吧?”舒逸微微一笑:“这都怎么个玩法?”女孩介绍道:“我们这有一角机,五角机,一元机和十元机四种,一角机就是一角钱一分,五角机则是五角钱一分,一元和十元的分别是一元一分和十元一分,一次最低上一百分,高不限。” “出四条、同花顺、同花大顺和五条有奖励。” 舒逸说道:“哦,一般他们都玩多少分的?”女孩说道:“一般玩五角、一元机的多,十元机的是我们的VIP顾客,另外有贵宾房。” 女孩说完瞪着舒逸:“你问这么多干嘛?到底要不要玩?” 舒逸说道:“姑娘,我想打听个人。”女孩说道:“不玩就出去,我没时间和你磨叽!”舒逸说道:“谁说我不玩啊,我玩一元机,给我上分吧!”舒逸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女孩这才笑了起来,领着舒逸到了一台游戏机前。 “姑娘,我是张三介绍来的,他也经常在这玩吧?”舒逸问道。女孩笑道:“原来是三哥介绍来的啊,怎么不早说呢,看三哥的面上多送你二十分吧!”他给舒逸上了一百二十分。舒逸又问道:“他平时打多大的?” 女孩说道:“他是我们的VIP顾客,一直都打十元机,不过他的运气可差了,总是输钱。” 舒逸胡乱玩了一气,一面玩一面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女孩也是个话唠,除了中途偶尔跑去给别人上分之外也一直陪舒逸说着话。 “啊!四条,先生,你的手气真好!等等,我给你拿奖品。”女孩去拿了一条“贵烟”过来递给舒逸,然后悄悄说道:“好了,见好就收吧,现在下分走人你能够净赚一千二呢!”舒逸押的是二十分,一个四条六十倍,正好一千二百分。 舒逸笑了笑:“好吧,给我下了吧!”女孩把舒逸赢的钱递给他:“数数!”舒逸也没数,递了一张一百的过去:“这是谢谢你的。”女孩也不客气接了过去:“走吧,玩玩就行了,别陷进去了,看你也是个好人,我才好心劝你!” 舒逸四下里看了看:“你们洪老大在吗?”女孩楞了一下:“你找我们洪哥?”舒逸点了点头:“我想和内陆了解些情况。”女孩说道:“你最好别却招惹他,他很凶的。”舒逸笑道:“没事,我不怕!”女孩咬了咬嘴唇:“你是警察?”舒逸说道:“不是。” 女孩嘟起了嘴:“我就说嘛,警察怎么敢找他的麻烦,你找他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舒逸说道:“我听张三说欠着他的钱,我想问一下张三欠了他多少钱。”女孩说道:“唉,这事情问我不就结了,三哥和洪老大那是哥们,他虽然欠了洪老大三四万,可洪老大说了不让他还的。” 舒逸问道:“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洪老大 女孩说道:“三哥救过我们洪老大的命,当初要不是三哥,洪老大早就死了!”舒逸“哦”了一声,那语气明显是不太相信女孩的话。 女孩见舒逸不相信,她说道:“当初我们洪老大还在开夜总会的时候,一次一个仇家想暗算洪老大,趁洪老大上洗手间的时候提刀就要砍他,最后是三哥帮他挨了一刀,好像是砍在后背上,如果没有三哥挡那一下,洪老大可就要被人开腔了!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但洪老大对三哥绝对是没得说的,他曾经说把一半的身家给三哥,可是三哥拒绝了。” “后来三哥迷上了牌机,在霍男的场子里输了不少钱,欠了好几万的债,是洪老大替他还的,就连就牌机室,最初也是为了让三哥有个地方玩,洪老大才开的。” 舒逸从女孩的口中听出张三和洪胜之间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如果真如女孩说的这样,洪胜为张三确实做了很多,那么他一定不会在乎在张三身上所花的那些钱,更不可能催促张三还钱什么的。 不过舒逸决心还是要和洪胜见上一面:“姑娘,你越是这样说我就更想见见你们洪老大了。”女孩说道:“好吧,你真是三哥的朋友?”舒逸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女孩说道:“那好吧,我去和洪哥说说!”舒逸问道:“不麻烦吧?” 女孩笑了笑:“没事,他是我大表哥!” 两分钟后女孩回来了:“跟我来吧!” 女孩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进去吧,他在里面。” 舒逸推门进去,这是一个小会议室,圆桌的一端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清瘦,脸色腊黄,光头,戴着一副变色眼镜,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衬衣,敞开着两粒扣子,能够让人看到他脖子上那粗粗的金链子,他的双手放在桌上,手上戴着一枚大大的金戒指。 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一色的黑衬衣,小平头,看着倒比他精神多了。 “听说你想见我?”男子轻声说道。 舒逸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他们之间有近两米的距离。舒逸说道:“你就是洪胜?”洪胜身后的一个男子叫道:“大胆,怎么跟胜哥说话的?”洪胜抬起手制止了男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先生很面生,听口音是外乡人吧?” 舒逸回答道:“对,我是北方人。”洪胜点了点头:“先生贵姓?”舒逸回答道:“我叫舒逸!”洪胜笑了笑:“我叫洪胜,不过先生竟然找上门来想必也上知道我的。听说先生是老三的朋友?”舒逸自然明白他口中的老三一定就是张三,舒逸说道:“算不上朋友,我找他是因为想打听一件陈年往事,可偏偏不凑巧,才找到他,他却出事了!” 洪胜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舒逸看出来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悲伤的神情。洪胜说道:“我听说他是自杀的?”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要等警方的验尸结果出来才知道。”洪胜又问道:“你是和屠锋一起来的?”舒逸说道:“是他带我来的!” 洪胜说道:“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舒逸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借了几万块钱给张三?”洪胜说道:“谈不上借,他是我的好兄弟,救过我一命,我这条命都是他的,一点钱又有什么?”舒逸说道:“洪老大和张三的感情看来蛮不错的。”洪胜淡淡地说道:“张三是我兄弟!” 舒逸笑了笑:“可我听人说张三的精神不太正常,还有人置疑洪老大把这么一笔钱借给一个精神病人就不怕这钱收不回来?”洪胜怒道:“谁他妈说的这话?谁的精神有问题了?我兄弟的精神没问题!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贱人!我早就说了,让老三别再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他就是不听!” 舒逸轻声说道:“洪老大别生气,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听说张三曾经去警察局自首,说自己杀了两个人,可最后警察局认定他是报假案。这事洪老大知道吧?”洪胜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这事我知道。”舒逸说道:“如果他的精神没问题他为什么要去报假案呢?” 洪胜一时语塞,他瞪着舒逸:“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张三的事情这么上心?”舒逸说道:“我不是说了,想弄明白一件陈年往事。”洪胜说道:“你是警察?”舒逸说道:“不是!”洪胜问道:“那你是什么人?”舒逸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我是国安五局九处的。” 洪胜一下子站了起来:“国安?”舒逸淡淡地说道:“坐下!” 洪胜坐了下来,挥挥手,身后的两名男子退了出去。 舒逸掏出烟来,扔了一支过去,洪胜点上烟,吸了一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舒逸说道:“曾铁头你还记得吧?”洪胜苦笑了一下:“当然记得,因为他,我的‘碧蓝’夜总会生意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转了出去。” 舒逸说道:“曾铁头的死和你还有张三有没有关系?”洪胜说道:“和我没有关系,和张三有没有关系我不好说。”舒逸说道:“看来你也怀疑和张三有关了?”洪胜说道:“至少张三后来的很多事情都很反常,我感觉应该受曾铁头的案子影响的吧!” 舒逸说道:“曾铁头的死果然如警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门票发生口角?”洪胜说道:“好像是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那个混混死得也太突然了!” “警方刚好锁定目标,在抓捕的过程竟然就被大货车碾死了!而案发后那大货车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舒逸并没有听屠锋提起过这事,他皱起了眉头,他发现屠锋应该是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洪胜说道:“这是我父亲说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父亲劝我把夜总会低价转了出去,他说这事透着蹊跷,背景好像也很复杂,所以让我别掺和。” 舒逸说道:“说说他报假案的事情吧!” 洪胜眯起了眼睛像在回忆:“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老三是在报假案,当初是我劝他去警察局自首的,因为事发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看他那样子,他说的话不应该有假!”舒逸说道:“可是他说杀死的刑警队长就是屠锋,而屠锋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你还坚信张三没报假案吗?” 洪胜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去现场看过,你会信吗?”舒逸说道:“你照实说,至于信不信我会做出我自己的判断。”洪胜叹了口气:“我记得那时候已经入秋了,天气慢慢凉了起来,那晚我正和两个兄弟在吃宵夜,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吧。” “我接到了老三的电话,他说他杀了人,杀了个警察!虽然当时我是喝了不少的酒,可听了他的话我立马酒就醒了一半!我问他现在在哪,他告诉我在冯家磨房。冯家在县城有些名气,是卖豆腐的,冯家磨房就在城东。” “我当时就和两个兄弟分开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很快就开着车到了那地方,我看到老三就坐在墙根下哆嗦!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这两个人差着他的钱,他问他们要钱,他们却想要杀他,一气之下他就把两人给杀死了。” “我进了磨房果然看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俨然是个警察,他就是屠锋!而另一个老头我却不认识。不过我确信他们真的死了。” 舒逸听得很认真,他没有打断洪胜的叙述。 “我知道杀人是重罪,况且还是袭警,所以我劝他主动去投案自首,我想凭我家老头子的关系,应该可以帮他运作一下,落个从轻发落。” “他却没把杀人当一回事,而是对他们答应的十万元钱而耿耿于怀。他是个实在人,当初他救了我,我和他结拜兄弟,我还说把自己的一半资产送给他,可他都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十万元却去杀人!还杀了个警察。” 舒逸说道:“因为那十万元让他的心里有阴影,那是他出卖兄弟得到的。”洪胜激动地说道:“不,他不是那样的人,老三很讲义气的,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兄弟?”舒逸淡淡地说道:“他救你是在曾铁头死之前还是之后?” 洪胜说道:“之后,就在我的夜总会要转出去前不久!” 舒逸说道:“那就是了,他出卖了曾铁头,心里充满了内疚,所以他的心性也变了,救了你,不再看重金钱,转而珍视友情,他这样做是在赎罪,他杀那两个人与其说是为了钱不如说是为了复仇!” 洪胜继续说道:“不过喜剧的是,他却投案自首了,警方介入调查以后竟然说是报假案,开始我也觉得庆幸,可当我见到屠锋的时候我却惊呆了!”舒逸问道:“你确定看到死的那个人是屠锋?” 洪胜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我还是蛮确定的,可是后来见到洪胜后我动摇了,我想是不是那晚我喝多了酒,眼花看错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软禁 舒逸说道:“后来你和屠锋有过有过接触吗?”洪胜想了想:“他来找过我两次,问我老三报假案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我说我不清楚,后来他也就不再罗嗦什么了。” 舒逸点了点头:“你好像对邓梅很不感冒?”洪胜冷笑了一声:“她就是个鸡婆,她是在老三救了我之后,看到我对老三很好,这才勾引了老三。”舒逸问道:“她去警察局领人的事情你知道吧?” 洪胜说道:“是我让她去的,为这她还从我这拿了两万块钱!”舒逸笑道:“也是你让她说的张三脑子有问题?”洪胜说道:“是的,只有这样老三才能够免于处罚,可是我告诉过邓梅,这事以后不许她再提了,可她却是见人就说,仿佛她和老三在一起倒是她施舍给老三情感一般!” 舒逸叹了口气:“张三既然向你提到了杀人的原因,就没向你提过曾铁头的事情吗?”洪胜说道:“他真没向我提起过,不过从和他相识,我倒还真觉得他的心里有着心事,只是怎么问他也不说,我还以为是他的家里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不再问了。” 舒逸站了起来:“好吧,谢谢了,今天我们的谈话我希望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洪胜说道:“放心吧,我懂。再说了,这些事情你若不来我也早就把它忘记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张三的事情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希望你别冲动,别多事。否则你会把事情给弄得更糟。” 洪胜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舒逸转身出了房间。 “舒处,你见到洪胜了吧?”见舒逸从牌机室出来,屠锋忙上前来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见到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洪胜和张三之间的感情还蛮深的。”屠锋笑道:“听说张三救过他一命,这个洪胜虽然人糙了点,可倒还真重情。其实他倒是蛮低调的,相比霍男来说,他安份多了。” 舒逸问道:“霍男是谁?”屠锋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霍男和洪胜是榕县的两大地下势力,霍男没有多大的背景,全凭着敢打敢杀闯出的一片天下,不过他却不敢和洪胜硬碰,他知道洪胜的身后可是站着我们的县太爷。他霍男再有胆也不敢公然和国家机器抗衡。” 舒逸上了车:“你在我面前把榕县的社会秩序说得如此不堪就不怕我向上汇报么?”屠锋笑道:“我可没说榕县的社会秩序不好,相反,无论是霍男还是洪胜,对手下都很是约束,因为他们的存在,榕县的罪案率都低了不少。” 舒逸微微一笑:“看来这以黑治黑,以暴治暴你们榕县还做得不错嘛!” 屠锋也不再说什么:“舒处,现在去哪?”舒逸问道:“那个钟师傅找到了吗?”屠锋摇了摇头:“没有,找了大半个县城,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的人去了他家,说一大早就出去揽活了,家人打他的手机提示已经关机。我已经和各个派出所也打了招呼,一旦看到他就立即汇报。” 舒逸说道:“那送我回旅社吧!”屠锋说道:“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舒处了,刘局已经安排了县局招待所,龙同志和孟同志都已经搬过去了。那里一来要僻静一些,进出的人没那么复杂,二来怎么说舒处你们也是客人,理应由我们好好款待的。” 舒逸笑了笑:“那好吧,就去招待所。” 舒逸的心里却有些不满,换住处好歹也是一件大事,怎么说也应该和自己打声招呼,怎么就连龙飞扬和孟静也不和自己说一声?舒逸的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次换住处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车子到了县局的招待所,舒逸发现招待所竟然还有武警守着大门,舒逸淡淡一笑:“屠队,你们的招待所一直都用武警守门的吗?”屠锋嘿嘿一笑:“还不是担心舒处你们的安全吗?”舒逸说道:“你们还真有心。” 进了招待所,大厅里面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着便衣的男子,可舒逸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应该也是军警之类的,那气质是掩盖不了的。屠锋说道:“舒处,请跟我来,你们的房间在二楼。” 上了二楼,走廊上竟然又是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舒逸终于沉下了脸:“看来榕县的治安还真是令人堪忧啊!” 屠锋也不说什么,领着舒逸到了207房:“舒处,请进吧。”舒逸推门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龙飞扬和孟静呢?”屠锋淡淡地说道:“他们在自己的房间!”舒逸笑了:“看这架势,你们是准备把我们给软禁起来了?” 屠锋笑道:“舒处言重了,你可是上级的大领导,我们怎么敢软禁你呢,为了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就只能先委屈你们一下了。” 屠锋一招手,走廊上那两个武警走了过来,分立在门外的两侧。 屠锋说道:“你们小心保护好舒处的安全,出了岔子,拿你们是问!”两名小战士响亮地回答道:“是!”屠锋微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处,你就好好休息吧,有人会按时给你们送三餐的!” 说完屠锋关上了门。 舒逸掏出手机想给龙飞扬他们打过去,看看他们是怎样一个情况,可他发现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而房间里也没有电话,电话应该早就拆掉了,连电话线都没有留下。 舒逸打开了门,一个武警战士拦住他问道:“舒处,有什么事?”武警战士说话的语气很冷淡,舒逸回答道:“没烟了,给我弄几包来!”说完舒逸关上了门。 不一会,就听到敲门声,舒逸叫道:“进来!”武警战士拿了一条“福贵烟”进来了:“还有什么需要吗?首长说了,让我们尽力满足舒处的一切需要。”舒逸问道:“我的两个同伴呢?”武警战士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还有什么需要吗?”舒逸摆了摆手:“你去吧!” 点上烟,舒逸渐渐地从愤怒中平静了下来,他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省厅的副厅长打了招呼,刘福海也亲自来见了他们,刘福海那恭敬的态度不像是装出来的,按理说一个县局的副局长不应该有这样大的胆子。 至于屠锋就更不可能了,他没有这个能力调动武警的。 软禁自己和龙飞扬他们,到底是谁的意思?舒逸想了半天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的身份至少比刘福海这个警察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还要高。 可为什么要把他们软禁起来呢?其原因不外乎是不想舒逸他们继续调查曾铁头的死因。不过他们想过没有,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到时候他们又怎么收场?除非把他们三人都给杀了灭口,这也不太可能,就算能够杀了他们三个,省厅的安副厅长可是自知他们在榕县的事的,难道他们就不怕省厅追查下来么? 也不知道龙飞扬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邓梅,邓梅的处境很危险了。 其实龙飞扬和孟静离舒逸并不远,他们被关在三楼,也是分开关着的。 他们两人的心里都存着一个幻想,就是舒逸能够躲过这一劫,然后再返回来搭救他们,可是舒逸是跟着屠锋一起去的,幸免的可能性自然也不会太大。 虽然说他们有能力逃出去,可是他们更希望知道舒逸是怎么想的,在被押过来的时候,龙飞扬利用最后和孟静接触的机会说了一句话:“沉住气,等舒处先行动!”龙飞扬知道舒逸也有逃出去的能力,舒逸一旦逃出去自然会第一时间来救他们。 舒逸还没想好,他必须把这一切想个明白,对付门口的两个武警是没有一点悬念,而他也相信龙飞扬他们一定也关在这栋楼里,因为这里的无线信号已经屏蔽了的,把他们都关在这儿方便。 救出他们也不难,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用自己去救,可是他们逃出去以后怎么办?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舒逸不知道。 抽了几支烟,舒逸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并不想置他们于死地!否则现在就可以下手了。他们只是把自己软禁起来,说明他们还是留下余地,这样一想明白舒逸反而轻松了。 反正现在他们仍旧是两眼一抹黑,索性就什么都不管,看看到时候他们这场软禁的闹剧如何收场!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邓梅,邓梅应该还知道一些什么。 舒逸的内心很矛盾,如果要救邓梅,就只能够冲出去再想办法,可冲出去也不一定能够救了邓梅,说不定此刻她已经遇害了,安心留在这儿,说不定可以钓出那个主使软禁他们的人。最后,舒逸下了决心,安心地在这儿待了两天,两天之后还没动静,他就杀出去!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舒逸也不再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一下,让脑子清醒清醒,等吃过饭了再好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慢慢的捋捋,今天他接受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必须好好的消化消化。 第一百四十八章怪圈 夜里竟然下起了大雨,天空中还响着惊雷。 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舒逸朦胧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莫非是门外的那两个武警?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衣服去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龙飞扬和孟静,两人的脸上满是迷茫与恐惧。 舒逸伸出头去看了看门外,武警已经不在了。 “舒处,你没事吧?”龙飞扬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这是?”龙飞扬看了孟静一眼,他还在急促地喘息着。 舒逸说道:“先进来再说吧。”舒逸将龙飞扬和孟静让进了屋里,给他们倒了杯水:“别着急,慢慢说,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我屋外的那两个武警呢?”孟静苦笑了一下:“飞扬刚才偶尔间发现守在他门外的武警不见了,他赶紧跑到我的房间,我门口的武警也不在了,他敲门把我叫了出来,我们才一起准备出去找你。” 舒逸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龙飞扬苦笑道:“服务台说的。”舒逸楞了一下,孟静说道:“我和飞扬一起跑到了楼下服务台,一个服务员拦住我们,说是和我们一道的客人昨晚拿了一条烟,还没给钱。我们就询问了那个客人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舒处,于是就向她打听你住在哪个房间,然后我们就来了。” 龙飞扬又说道:“当我问道屠锋和那帮武警的时候服务员好像很迷茫,她说我们是昨天晚上自己来住宿的,还是她亲自办理的入住,根本就没有什么警察,也没见什么武警!”舒逸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信号。他对龙飞扬说道:“给张副厅长打个电话,我要和他通话。”很快,龙飞扬拨通了省厅张副厅长的电话。这个时候被电话给吵醒,张副厅长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谁啊?” 龙飞扬说道:“张厅,你好,我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龙飞扬。” 张副厅长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小龙啊,你好,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龙飞扬说道:“请等一下,国安部的舒处要和你通话。” 舒逸接过龙飞扬递给他的电话:“你好张厅,我是国安五局九处的舒逸。”张副厅长问道:“你好舒处,有什么事么?”舒逸说道:“我想问一下,今天白天你是否接到过一个电话,是向你核实龙飞扬身份的?这个电话可能是榕县县局或者凯市市局的领导打来的。” 张副厅长说道:“没有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舒逸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证实一下,打扰你休息了张厅。”张副厅长说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干我们这行的,这休息的时间也没个准头,舒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舒逸对龙飞扬说道:“走,我去见见那个服务员。” 到了服务台,那儿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服务员的打扮,她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舒逸敲了敲服务台,女人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了舒逸他们一眼:“又是你们?有什么事吗?”舒逸问道:“你认识我们?” 女人淡淡地说道:“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你们是这里的旅客,晚上你们三个来的时候还是我帮你们办理的入住,当时你们说要三个挨着的房间,我还说没有了,分开的你们要不要,你说要。我记得你好像姓舒,办吧?” 舒逸看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无奈地摇了摇头,舒逸原本是想让龙飞扬用读心术探一探这个女人,可龙飞扬却无法判断女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舒逸笑了笑:“对了,当时陪我们过来开房的那个屠队长是什么时候走的?” 女人楞了一下:“屠队长?什么屠队长?” 舒逸说道:“县刑警大队的屠锋队长。”女人笑了:“我怎么不知道县刑警大队什么时候换了队长?好歹我们这也是县局的招待所,对县局的领导也还是知道一些的。”舒逸问道:“哦?那刑警大队的队长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道:“霍男啊,霍大队!”舒逸差点就石化了。霍男这个名字他昨天也听说过的,那不是和洪胜齐名的另一个黑老大吗?怎么自己就眯了一会瞌睡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刑警大队长了?舒逸也不再继续和女人罗嗦了,他对龙飞扬说道:“走,我们到县局去!” 龙飞扬说道:“现在吗?大半夜的,又下着大雨。” 舒逸说道:“就现在,你看一下,我们的车在不?车上有雨衣。” 龙飞扬冲出招待所,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车,他把车开到了招待所门口的门洞里停下,舒逸和孟静跟着上了车。 龙飞扬发动车子,向着县局开去。其实县局离招待所走路也就十分钟不到,但下着这样的倾盆大雨,舒逸他们只能开着车过去。 上了车龙飞扬说道:“舒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一定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孟静问道:“怪圈?”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说不定白天我们所见所闻的一切,从现在起都会被完全的,彻底的颠覆,你们两个要有心理准备,保持冷静,保持良好的判断力。” 车子开进了县局,在刑警队的门口停下后三人跳下了车。 值班室亮着灯的,这里白天他们来过一次,舒逸还在二楼屠锋的办公室里审过邓梅。 推门进了值班室,两个正在看电视的警察站了起来,望着舒逸他们三人:“你们有什么事吗?”舒逸这下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现在的事情变得诡异,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掏出证件:“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麻烦你把你们大队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给找来!”舒逸知道在这种地方自己的证件要比龙飞扬他们的好用得多。一个警察将信将疑地接过舒逸的证件看了一眼,“国安部五局九处处长”他轻轻念了一下,接着他恭敬地把证件递还给舒逸:“舒处,你们快请坐,我这就给我们霍大打电话!” 霍大?看来大队长还真是霍男。 电话打出去二十分钟的时间,两辆车子就驶进了县局的大院子,紧接着三四个人就进了刑警队的值班室。 舒逸瞟了一眼来的四个人,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不苟言笑,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很是严肃。值班民警小跑着到了他的面前:“鲁局长!”鲁局长只是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径直走到舒逸的面前:“你就是舒处吧?我叫鲁直,榕县警察局局长。”说完他伸出手来,舒逸和他握了握。 “这位是我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福海同志,这位是刑警大队大队长霍男同志,这位是刑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林霄山同志。”鲁直一一介绍了身后的三人。舒逸也把龙飞扬和孟静介绍给了他们。 “舒处,到我办公室去谈吧!”寒喧过后鲁直说道。 大家在鲁直的办公室里坐下,林霄山忙着为大家泡茶,鲁直则开门见山地问道:“舒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舒逸说道:“今天,哦,应该说是昨天中午到的。”鲁直皱了一下眉头:“是侦办秘密案件吗?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需要我们县局配合?” 舒逸的心里有些苦涩,却又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他微微笑了笑:“确实是过来侦办一起案子,也谈不上什么秘密,不过却遇到了怪事!” 鲁直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市局配合的吗?”他没有直接问舒逸是遇到了什么怪事,他是个老警察了,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舒逸是国安的人,国安查办的案子一般来说保密性都很强,不该打听的他不会乱打听。 舒逸说道:“这样吧,我把昨天在榕县的遭遇先说一遍吧。”舒逸也不知道应该对他们怎么说,索性把白天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龙飞扬和孟静则把和舒逸分开后发生的事情也补充了一下。 听完舒逸他们的述说,鲁直他们都楞住了,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仿佛就是听了一段天方夜谭。鲁直轻声问道:“这是真的吗?”舒逸苦笑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经历我也会有这样的怀疑,可是我们三个都经历了,就算是发臆症,也不可能我们三个同时都有问题吧。” 霍男说道:“要不我把刑警队的人全部叫来,舒处看一下,有没有昨天你们来时见过的人。”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应该不会有。对了,你们刑警队有屠锋这个人吗?”刘福海回答道:“有,但死了至少有十年了吧,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不过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这个刘福海自然也不是昨天舒逸他们见到的那个。 舒逸问道:“有他的照片吗?”霍男说道:“有,舒处等一等,我去办公室拿过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感知的颠覆 “就是他!”龙飞扬指着照片中的人说道,舒逸和孟静看了也点了点头。鲁直冷笑了一声:“舒处,我看你们是大白天见鬼了吧?”他仿佛有些生气,在他看来舒逸他们好像没事找事,来消遣他们的一样。 舒逸也不理会他的讽刺意味,继续说道:“还有,我们白天见到刘副局长是这个样子的。”舒逸一番描述下来,霍男才望着鲁直说道:“鲁局,舒处描述的这个人我感觉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鲁直也想了半天:“丁小周!”霍男和刘福海也一齐点头:“对,是丁小周!” 舒逸问道:“这个丁小周是什么人?” 霍男回答道:“以前县里‘碧蓝’夜总会的老板,不过也死了差不多十年了。”鲁直看向舒逸的目光更是不满:“舒处,虽然你是京里来的大领导,可也不至于用两个死人来消遣我们吧?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然后对刘福海说道:“刘局,替我好好招呼舒处,明天我去市局开会,舒处,就不能陪你们了!”舒逸并不责怪鲁直的态度,他看得出面前这几个警察的言行应该都没有作戏的成份。如果事情真如鲁直他们说的一般,那么自己这样的举动确实脱不了故意作弄人家的嫌疑,鲁直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刘福海苦笑着说道:“我们鲁局是从部队下来的,人如其名,很直,就这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去年明明有机会高升的,可却给卡住了。”舒逸说道:“没事,如果换作是我可能也是一样的反应,毕竟我们碰到的事情真是太邪了!” 舒逸又说道:“我想了解一下洪胜这个人。” 霍男说道:“刚才听你提到洪胜的时候我正想说他呢,可又怕打断了你说话。洪胜是榕县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当然,听说他还说了一些涉黑的生意,不过他父亲是副县长,只要他闹腾的动静不大一般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舒处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认真。” 舒逸问道:“听说十二年前洪胜是‘碧蓝’的老板?”刘福海回答道:“这个霍男恐怕没我清楚,十二年前我在刑警队担任大队长,和‘碧蓝’夜总会打过很多交道。当时洪胜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老板,老板是丁一周,不过洪胜也是‘碧蓝’的投资人。” 舒逸点了点头:“刘局当时在刑警队当大队长,那么十二年前‘碧蓝’门口发生的那起保安被杀死的案子应该有印象吧?”刘福海笑了:“何止有印象,那起案子本来就是我侦办的。”舒逸说道:“哦?那刘局能详细地给我们说说这个案子吗?” 刘福海说道:“其实那个案子起因并不复杂,当时的夜总会还卖门票的,保安守住门口凭票入场。那晚一个混混喝多了些,没有买票就想要往里闯,当好那个当值的保安是新来的,并不认识那个混混,而且人又老实了些就坚持要混混买票,两人自然就发生了口角。那混混本来就是个亡命之徒,扭打之下混混掏出刀就给了那保安一刀,导致保案肝破裂、脾破裂,抢救无效死亡。” 舒逸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刘福海看到林霄山开始打瞌睡了,他拍了拍林霄山:“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林霄山双手搓了搓脸,不好意思是说道:“这两天在忙案子,没睡好,要不舒处,我就失陪了!”刘福海笑道:“去吧,这儿有我呢!” 林霄山也走了。 舒逸问道:“被杀死的那个保安叫曾铁头,西乡人,对吧?”刘福海点了点头。 舒逸点上烟:“那凶手呢?抓住了吗?”刘福海说道:“凶手当时就抓住了。”他望着舒逸笑了笑:“并不像你听到的那样,追捕过程中被大货碾死了。”舒逸一下子来了精神,能够找到杀死铁头的凶手,他的真正死因就更容易查出来了:“那凶手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刘福海叹了口气:“人是抓住了,可是还没开始审讯就死了,死得很蹊跷,猝死,没有一点预兆。县,市两级技术部门的法医都验过了,找不到死亡的原因。”舒逸一下子又感觉到了失落。 舒逸突然站了起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大家都望向他,就连孟静也感觉奇怪,平时很冷静的舒处怎么会这样一惊一乍的。 舒逸说道:“白天我们亲眼见过张三,而张三的尸体我们也看到了,如果说我们见到的屠锋,假刘局都不存在,那张三的事情怎么解释,还有那个邓梅此刻又在什么地方?” 霍男说道:“张三这个人我认识,就一赌棍,什么赌他来,而且赌得很大,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就那小五金店,哪能支撑他这样的花销!你们说张三死了,可我们却一直没接到相关的报案。对了,他的老婆好像并不叫邓梅。” 舒逸说道:“刘局,霍队,我们现在就到五金店去看看吧!” 刘福海说道:“也好,我们这就走吧!” 看到大大的一块招牌“张三小五金”舒逸和龙飞扬、孟静都呆住了,显然这家五金店并不是舒逸他们去过的那家。看了看表,凌晨三点,霍男上前抬手就准备敲门,舒逸拉住了他:“很晚了,别把街坊都吵醒了。” 霍男说道:“舒处不是想看看张三是不是在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不用看了,我想我已经猜到结果了。这样吧,今晚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已经很晚了,我们都各自回去休息,明天我们若是有什么需要贵局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给你们打电话。” 霍男说道:“那好吧,舒处,明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来电话,我们一定全力支持舒处你们的工作。” 回到招待所,舒逸、龙飞扬和孟静自然没有急着睡觉。 三人坐在沙发上,一阵沉默。 “舒处,我,我感觉自己快疯掉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飞扬叹了口气问道。舒逸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倒蛮有趣的,白天那么大个场面,那么多的演员,说消失就消失了,说遗忘就遗忘了,你们信吗?” 孟静摇了摇头,龙飞扬也说道:“我也不信!不过偏偏又真让我们赶上了。”舒逸说道:“你们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龙飞扬说道:“混淆我们的视听,影响我们的判断。”孟静说道:“或者是争取时间,想掐断什么线索。” 舒逸点了点头:“都有可能,可是飞扬,你不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吗?今晚见到的这四个人也不像在做戏!至少凭我的判断他们说的话,以及他们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都是十分真实的。”龙飞扬尴尬地低下了头:“我用了读心术,可我也感觉每个人都在说谎话,我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我的这个能力已经没用了!” 龙飞扬接着说道:“还有更奇怪的,白天的时候我也试着对那个屠锋、刘局甚至邓梅我都用了读心术,得出的结论是大家说的都是真话!舒处,我看现在读心术应该失效了,不能再依赖了。” 舒逸摇了摇头,沉思着。 孟静轻轻问道:“那你们觉得哪一个版本更接近事实?” 舒逸闭起了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我们的感知被完全的颠覆了,我们现在不但对我们的判断结果产生了怀疑,甚至对我们的判断能力也产生了怀疑!我想这就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即便他们手段再高明,布置得再周密,不可能让整个县局的人都跟着演戏吧,甚至是整个榕县的人也充当他们的群众演员。” 龙飞扬问道:“舒处,你为什么阻止了霍男找张三?”舒逸说道:“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能够敲开那道门,也必须会有一个张三出来,但我相信一定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张三,我永远不相信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我亲自验过伤的死人会真正的重新活过来。” “如果是另一个张三,另一套说辞,今晚听和明天听的结果都一样。再说了,今天我们经历的诡异事情也够多的了,我们必须留下一点清醒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即便做不了判断至少也应该知道应该想一个理智一点的应对之策,不是吗?” 龙飞扬说道:“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们尽可能在一起,别分开,就算经历再诡异,我们也应该是共同经历的,这样我们只要善于总结,一定能够找出其中的破绽。”孟静说道:“要不要找援兵?”舒逸摇了摇头:“不用,如果我们三个都搞不定,来的人再多也没用,一样会像我们一样掉入这个怪圈。好了,休息吧,明天白天我们再去找张三,找邓梅,然后会会洪胜。” 龙飞扬和孟静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舒逸让孟静睡在里屋的床上,他就和龙飞扬挤客厅的沙发。 第一百五十章错乱 舒逸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看了下表,九点四十。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吃了一惊,忙看了看,没见到孟静在床上他才松了口气。自己昨晚明明是和龙飞扬歪在沙发上的,怎么就躺到了床上来了?他跳下床,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间,看到外间客厅的桌子上放着牛奶、面包。 舒逸有些纳闷,龙飞扬和孟静去了哪了,自己又是怎么被挪到床上去的? 他打开了门,楞住了。 两个武警挡在了他的面前,这两个武警他还记得。 其中一个就是帮他去拿烟的,那个武警说道:“舒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舒逸沉声说道:“我要见你们领导。”武警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权限。”舒逸说道:“如果我执意要出去呢?” 武警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舒逸慢慢地向外走去,武警退后一步,枪对准了舒逸,“哗啦”,他们打开保险拉动枪栓。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身影往前一步,双手齐抓,没想到去是扑了个空!舒逸吃了一惊,他自信自己的身手不可能是两个小武警能够抗衡的,可偏偏他这招夺枪竟然失了手! 两支枪又迅速地对准了他,一个说:“进去!”另一个说:“动一动我们就开枪了!”舒逸没有动,他不敢动,就算他的身手再好他也不会自信爆棚到能够挡住子弹。 舒逸笑了笑举起了双手:“别冲动!小心走火。”他慢慢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小武警顺手带上了门。 舒逸郁闷地坐回到了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都有些错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场景分明就是接着昨晚的,可是昨晚武警不是已经撤了吗?自己和龙飞扬、孟静还去了一趟县局,鲁直、刘福海、霍男和林霄山这四个人的名字还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 舒逸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无法解释这一切。 手机自然也是没有信号的,窗子上有防盗网,想要从窗户逃走也得花一番大气力。最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两个武警的身手仿佛十分的强悍,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自己也不是对手。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一种迷惘与恐惧! 房间的门开了,屠锋走了进来,直接大咧咧地在舒逸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找我?”舒逸说道:“我想出去!”屠锋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行。”舒逸问道:“你们准备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屠锋笑道:“关?我们只是为了舒处的安危着想,你可是部里下来的大人物,我们这些小角色又怎么敢对你怎么样呢?放心了,到时候会让你们离开的。其实这样也挺好,这儿什么都不缺,要吃的有,要喝的也有,烟也是最好的,对了,如果舒处觉得寂寞,我还可以为舒处安排!”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舒逸叹了口气:“说吧,你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另外,你为什么要冒充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并不是屠锋,对吧?”屠锋楞了一下:“冒充?我真是屠锋,何来冒充啊。至于目的嘛,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执行上锋的命令。” 舒逸问道:“能告诉我是谁下的命令吗?” 屠锋说道:“这个我可就真不能告诉你了,否则我就会有麻烦。”舒逸的脑子里面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挟持屠锋冲出去。 舒逸打定了主意,却发现屠锋好像很警惕,也很戒备。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了:“能告诉我邓梅现在怎么样了吗?”屠锋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舒逸,然后邪邪地笑了:“舒处,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婊子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没问题,一会我就给你送来如何?” 舒逸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如果真的能够见到邓梅他倒不介意多在这儿呆上一会,因为他总觉得邓梅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可又很重要的。舒逸笑道:“哦?可以吗?”屠锋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怎么,舒处还真看上了邓梅?好,我这就去帮你把她给弄来。” 屠锋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舒逸目送着他离开,舒逸的心里有种袭击他的冲动,只要把他抓在手里就能够离开这儿了,可是为了见邓梅舒逸还是忍住了。 舒逸在房间里等待着屠锋把邓梅领来,他的内心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屠锋是不是真会把邓梅给带来,如果屠锋只是骗自己的,那么他会后悔自己错过了一个挟持屠锋逃走的机会。 舒逸这一天应该是抽了很多的烟,小武警给他拿的这条烟已经抽掉四包了! 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武警把门又给关上了。 女人果然就是邓梅,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两分春光一道玉沟。今天她的脸上没有涂抹化妆品,舒逸这才发现邓梅确实长得比较漂亮,只是那脸上挂着哀愁,眼里满是幽怨。 “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哼,果然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蹬掉了脚上的高跟皮鞋。抬起双脚上了沙发坐在了舒逸的对面,冷冷地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找你不是想对你怎么样,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邓梅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你杀了张三!杀了我的男人!还想霸占我的身体。好啊,既然你想要,那就来吧!”她边说边解开了裙带。 舒逸忙站起来摁住了她的手:“你冷静一点,我叫你来就是想查明张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你不想张三枉死,那么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 邓梅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着置疑:“真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邓梅这才重新穿好裙子,然后坐直了身体:“你想知道什么?”舒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张三的?”邓梅想了想回答道:“十四,十五还是十六?我忘记了,那时候我在‘碧蓝’坐台,他是个小保安,我见他人挺老实的,就经常逗他,后来发现他还不错,就跟了他。” 舒逸说道:“曾铁头你认识吧?”邓梅点了点头:“当然,他是张三的同乡,他进‘碧蓝’还是张三介绍的,不过他人太轴,不会变通,竟然为了一张门票送了命。你说吧,夜总会是老板的,那些混混平时也经常来鬼混的,大多都不会老老实实的买票,你犯得着和人家认真吗?” 舒逸叹了口气,曾铁头的脾气他了解,人很老实,做事情也认真,只要交代给他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多操心,在舒逸看来他是很有原则性的。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铁头的死只是个意外!”邓梅冷笑道:“当然是意外了,一个小保安,没钱没势的,谁会去专门打他的主意。” 舒逸又问道:“杀死他的那个小混混抓住了吗?”邓梅说道:“抓?谁抓?警察吗?警察靠得住他妈的母猪都能上树了!不过警察倒是找到那小子了,可是一个追,一个逃,逃的人慌不择路,就被一辆大货车给撞死了,撞了不说,还被从身上碾了过去。” 舒逸已经无法判断了,这个案子的两种叙述,两个版本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舒逸说道:“曾铁头的死,张三难过吗?”邓梅咬紧了嘴唇:“难过,很难过,他说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那么铁头还在西乡好好的呆着,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舒逸说道:“曾铁头的死和张三有关吗?” 邓梅一下子跳了起来:“胡说,谁说的,张三和铁头是同乡,也是好朋友,他怎么会害铁头呢?不可能的!”舒逸摆了摆手:“别激动!坐下来。”邓梅坐了下来,舒逸说道:“我没说是张三害他,而是铁头的死会不会或多或少有张三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原因。” 邓梅坐了下来,想了想:“如果说有,那么就是那晚原本应该是张三值班的,铁头那晚休息,可是那晚正好我过生日,那时我和张三也还没确定下来,张三也正在追求我,听说我过生日就让铁头给他顶班。我想张三的内疚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反正铁头死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很低落。” 这是舒逸之前不曾知道的事情:“张三救了洪胜一命你知道吧?”邓梅的眼里充满了恨意:“张三就不应该救他!他这样的人该去死!就应该去死!”舒逸望着邓梅:“你很恨他?”邓梅说道:“不是他我不会走上这条路!当时我还在读初中,一次去‘碧蓝’玩的时候姐妹介绍我认识了他,那晚他灌了我很多酒,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就是个畜生!之后他还逼我到‘碧蓝’坐台,不然就把这事告诉我的父母,告诉学校!他就该去死。”邓梅的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香烟 舒逸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邓梅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 他说道:“张三曾经到警察局自首,说自己杀了刑警队长和一个老头,这事你知道吗?”邓梅淡淡地说道:“他杀了刑警队长,是说屠锋吗?那时候屠锋也不是刑警队长,充其量就是重案中队的副队长,再说吧,屠锋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至于说还有个老头,那老头又是什么人?我没听张三提过那个老头,警方也查过,根本就没有现场,没有尸体。” 邓梅说到这儿,拿起舒逸扔在桌上的烟盒,掏出一支自己点上:“那是洪胜想陷害他,他救了洪胜,洪胜这人好面子,又喜欢假装义气,洪胜在很多场合都说他这条命是张三救的,他的财产要分一半给张三,张三不要,可他话已经说出去了,真要分掉他一半的身家他肉疼!于是不知道他对张三都说了些什么,张三竟然跑去警察局报假案!”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邓梅的话听上去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却无法解释铁头的死是不是与张三有关系,照邓梅的话说来,那就没有什么杀人的事情,也不会有有人让他叫铁头进县城的事了! 邓梅继续说道:“最让人想不通的张三竟然会答应了他,还真搞得自己像是杀了人一样,直沟沟地跑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了,杀人的罪名自然是不可能成立的,你也知道,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可这报假案却成了罪名了,还好我机灵,我跑去警察局捞他,我说他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 “警察局的人当然会相信了,正常人谁会却警察局说自己杀人?这不是毛病吗?我把张三给捞了出来,那几天他的情绪一直很差,整天也不理人,偶尔自言自语,说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明白。没几天他突然告诉我他有钱了,他要从夜总会辞职,让我也别干了,他说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做坐台小姐。” “你们就是用那笔钱开的五金店?”舒逸问道。女人点了点头:“是的,他不知道突然有了这笔钱,我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后来我想可能是洪胜给他的吧,钱不多,大概十二万吧,我们就买了这个临街的房子,把外面扩成了铺面。你也知道,我们小县城十几年前的房价也不高!” 舒逸点了点头:“霍男你认识吧?”邓梅不屑地说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洪胜有得一拼,包娼庇赌,还有榕县的毒品大都是从他的地盘流出来的。张三迷上牌机就是因为在他开的场子里玩上瘾的。” 这一点倒是和洪胜说的差不多,舒逸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他们没难为你吧?”邓梅苦笑了一下:“在他们的眼里我算什么?他们不会为难我,没意思。”舒逸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邓梅脸上露出难色:“你是说你让我走?”舒逸微微笑道:“是的,不然你还想留下来啊?”邓梅说道:“可我们什么都没干!这样他们会怪我的。”舒逸沉下了脸:“你别怕,他们有什么不满让他们冲我来,就说是我让你走的。” 邓梅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谢谢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这样荡了!”邓梅的神色黯淡下去。舒逸说道:“能告诉我你和张三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吗?”邓梅叹了口气:“他倒是向我求婚来着,是我一直没答应他,我是什么人?一个坐台小姐,早就已经残败了。” 舒逸说道:“可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事实婚姻了。他能够接纳你,就说明他是真心爱你的,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在乎!”邓梅淡然地说道:“算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已经死了!舒先生,你老实回答我,张三的死真的与你们无关吗?真的不是你们逼死他的吗?” 舒逸问道:“是谁告诉你张三是我们逼死的?”邓梅回答道:“屠队长,他说一定是你们逼死张三的,说你们逼张三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之前我又看你对他那么凶,所以……”舒逸说道:“我保证,不是我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邓梅有些感动:“谢谢,谢谢你了。” 邓梅走了,舒逸还是感觉到浑沌与迷惘,这一切他都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了。 到榕县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可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想,怎么去解释。已经抽了四包烟了,他又取出一包,他突然想到昨天在牌机室赢的那条烟竟然放在了洪胜的办公室,早知道烟抽得这么快他就把它拿回来了。 吃过午饭,舒逸又躺回到床上,反正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继续想下去反而乱了心境,不如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说。 “舒处,醒醒,天亮了!” 舒逸感觉有人在推他,他忙坐了起来,他看到了龙飞扬,他发觉自己竟然就歪在沙发上:“我怎么在这?”龙飞扬说道:“我们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你让孟静到里屋去睡了,我们俩就歪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什么?你说什么?昨晚?”舒逸一惊,这么说刚才自己和屠锋、邓梅的见面都是在做梦?他正准备开口,龙飞扬却先说话了:“舒处,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刚才我已经过了一个上午了一般。” 孟静正好从里屋出来:“我也是!” 舒逸忙问道:“是不是发现自己还被囚禁在房间里,有武警守在门外!”龙飞扬和孟静都是一惊,随即齐齐点头。舒逸说道:“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是这样。”龙飞扬问道:“舒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逸摇了摇头,孟静却若有所思。 舒逸习惯性的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烟盒,里面的烟没了,舒逸拿起那条烟,刚一拿起来整个人呆住了。 整条烟只少了两包。 舒逸问道:“飞扬,你是不是放了两包烟进去?”龙飞扬说道:“没有啊,我去哪拿两包烟塞进去啊。你这有烟,我自然不会再去买了。”舒逸没有说话,站在那儿发呆。 龙飞扬望望舒逸,又望望孟静:“我说,你们都怎么了?” 突然舒逸大声叫道:“我明白了!”孟静也兴奋地说道:“我也想明白了!” 龙飞扬一头的雾水。 孟静说道:“都怪我太大意,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龙飞扬有些着急:“你们都明白什么了?别打哑谜了,快说吧!” 舒逸微笑着说道:“孟静这次遇到对手了!”龙飞扬不解地说道:“对手?”舒逸点了点头:“嗯!”孟静见龙飞扬那着急的样子,她才说道:“我的超能力是什么?”龙飞扬随口说道:“梦境制造啊!”突然他也瞪大了眼睛:“你们是说我们被人制造了幻境?” 舒逸点了点头:“我们经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其中一真一幻!其中一个场景是我们真正亲身经历的,而另一个场景而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龙飞扬说道:“让我们三人牌同一个幻境中,而且相互关联,感同身受,孟静,估计他的功夫应该还要在你之上吧!” 孟静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舒处,我那么熟悉幻境的制造都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舒逸笑了:“我也是刚刚拿烟的时候想明白的,刚才不是说了,我也感觉好像已经经历过了一个早上,我还见到了屠锋和邓梅,我清楚的记得我抽了很多的烟,还从这条烟里又取了一包,当时里面已经少了四包了,可刚才我拿烟的时候发现竟然只少了两包。” 龙飞扬说道:“所以你才会问我是不是放了两包烟进去?”舒逸点了点头。 孟静说道:“舒处真是厉害,一点小细节就让你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舒逸摇了摇头:“不,只是想到这个问题我还不会那么确定,是因为我还想到另外两件事,第一是我记得早上我曾经想闯出去,两个武警拦下了我,我想夺他们的枪,却发现他们的功夫竟然很高,我根本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我不相信两个普通的武警战士会有这样的身手,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强大,那是因为种种是在幻境中,制造幻境的人故意将他们的能力塑造得很强大,这样我们才会按照他的意志来参与这个游戏。” “第二,我想到了他为什么要在幻境中把我们软禁起来,我想可能是技术原因,让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同时让我们都进入同一个幻境,还能够相互感知幻境中的一切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者他的消耗会很大,所以当第一天我们三人同处一个幻境之后,他就把我们的幻境给分隔开来了,小孟,这一点上我说得对吗?” 孟静点了点头:“其实制造幻境就是靠念力,让多人进入同一个可以互动的幻境需要强大的念力,消耗也是很大的,所以对个体单独制造幻境就相对简单得多。” 第一百五十二章假想敌 舒逸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天残子”的大弟子,那个可以制造“精神炼狱”的人,他怀疑这一切很可能与那个人有关系。当然,这只是怀疑,因为在他所知道的人之中能够有这样的能力的并不多。 龙飞扬问道:“看来我们果然是陷入了幻境,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是幻境,可怎样才能够抵御这幻境呢?”舒逸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他把目光投向了孟静。 孟静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你们,想要摆脱幻境不是依赖于外界的助力,而是你们自身,幻境是由意念产生的,想要摆脱幻境也只能依靠念力,当你的意念强过对方的时候,你就占了主导,那时候他的幻境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相反你可以肆意修改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人物事件,说简单一点,就是你把导演这场幻境的权利给夺了过来。” 舒逸又问道:“我听商家老爷子提起过,商自在还有一手绝活,叫梦杀,可以进入别人的梦中将人杀死,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 孟静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入梦可能要简单得多,毕竟入梦是进入别人的梦中,梦中环境的构建是做梦的人完成的,入梦者不用去搭设场景,甚至不用去设计人物、对白。至于梦中将人杀死,原理也并不复杂,就和上次你们提到的那个‘精神炼狱’差不多,制造恐惧与绝望,然后击杀做梦者的意志力。” 舒逸叹了口气:“没想到这里边竟然还有这许多的讲究。” 龙飞扬像是想到了什么:“其实舒处,虽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被人制造了幻境,但有一点我还是有些疑问。” 舒逸示意他说下去。 龙飞扬说道:“其实他如果今天早上不再这一场就很完美了,因为不是今天早上又让我们进入了一次幻境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上面去。他难道就不怕我们省悟过来?”舒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龙飞扬说得没错,他和孟静之所以最后能够发现他们所经历的是一真一幻确实是因为对手让他们感觉经过了两次早上的缘故。 孟静却说了:“不,问题不在这上面!”舒逸和龙飞扬都问道:“什么意思?”孟静说道:“问题在他并不知道我们三人会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没有分开。” 舒逸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而我们三个昨晚就在一起,而幻境中还显示出我们单独关押时的情景,幻境中的场景没有延续性!如果刚才我们经历的幻境是我们三人在一起以后的情景,那么我们就不会觉得它是假的。” 孟静点了点头,舒逸笑道:“还是我们的梦境制造师厉害,分析得也透彻,这么说来这个人应该不知道我们昨晚并没有各自回房间休息。”龙飞扬说道:“还有,我们怎么住进来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是指现实中,那个幻境中我们是被人押进来的。” 舒逸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没有印象!这一段记忆好像是被抹去了一样。”孟静说道:“不,这段记忆应该不是被抹去的,这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他用了记忆叠加的手段。就是在我们入住的同时启动了幻境中让我们感受最强的事件,这样我们入住时真正经历的一切就被覆盖了!” “而当时对我们而言感受性最强烈的事情无外乎我们被强制软禁了起来。” 舒逸和龙飞扬都点了点头,这一点上,孟静无疑是专家,他们都没有太多的发言权,舒逸说道:“小孟,你刚才说想要摆脱他制造的幻境唯一的方法就是加强自己的意念与之抗衡,可是这一点至少我做不到!”龙飞扬忙说:“我也做不到!” 舒逸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够这样被动的挨打,应该主动出击,以彼之道还治其身!当然,这得看你的表演,说真的,我倒是很期待你们的交锋。”孟静一脸的为难:“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他能够轻易地找准目标,我却不行!” 大家都沉默了,突然孟静抬起头来:“我想到了,无论是梦境也好幻境也罢,制造者为了控制住场面,他必须也要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参与到其中去!” 舒逸点了点头:“小孟,有没有可能在他的幻境里你再制造梦境?” 孟静楞了一下:“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舒逸笑道:“那大可试试!”孟静说道:“如果能够找出那人在幻境中所担任的角色那就最好不过了,有针对性的打击才最有效果。” 龙飞扬说道:“可我们怎样才能找出他在幻境中到底是谁呢?” 孟静说道:“他在幻境里的角色相对比较重要,但肯定不是屠锋这样的,在幻境中的他应该不强势,重要却不被重视的角色!” 舒逸轻声说道:“那我们来捋一捋,看看到底会是谁!”龙飞扬说道:“我们要不要去见见现实中的那个张三?”舒逸说道:“不着急,先把幻境的事情解决了,不然我们一直都会处于被动之中!等我们捋完好,确实了那个人以后再去找张三。” 舒逸说道:“我们把见过的人一个一个的理出来!”孟静说道:“必须是我们三人都见过的人!”龙飞扬笑道:“那就简单多了,还用理么?我们三个一起见过的人第一个是邓梅,第二个是张三,接下来就是屠锋,刘福海了!” 孟静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邓梅!屠锋占了太主导的地位,太突出,这样的角色不利于他的隐蔽,而张三在幻境中已经死亡了,也不符合要求,至于刘福海,简直就是个跑龙套的!”舒逸说道:“这么简单就能够确定了?”舒逸原本以为会很复杂,没想到孟静三句两句就锁定了目标。 舒逸说道:“既然搞定了小孟你就好好想想对策吧!不能够再让幻境主导我们了,否则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做事。不过经历了这个幻境也不是一件坏事,在幻境中我们对案子又有了另一层的认识,虽然知道不一定符合事实的本身,但他在设计案情的过程中,却又必须基于一定事实的基础上。” 龙飞扬笑道:“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虚虚实实。” 舒逸点了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去会会张三。” 此刻,幻境的假想敌已经被舒逸他们找出来了,那就是幻境中出现的邓梅。据霍男说,他并不知道有邓梅这个人,而张三的老婆也不叫邓梅,那么这个邓梅应该是个完全虚幻出来的人物。 三人就在招待所门口的一家米粉店吃了碗面,然后就去了霍男带去过的那家现实中的“张三五金店”。店面比幻境中的那个的规模要小一些,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店里,手里正把玩着手机。 他见舒逸他们过来,忙放下手机笑着站了起来:“三位,想要买点什么?”这人他们在幻境中见过,就是张三!舒逸微微一笑,对中年男子说道:“张三吗?”张三点了点头:“对,我是!”舒逸说道:“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下情况!” 张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又恢复了,他笑道:“请里面坐。”店里有张旧的长沙发,他请舒逸他们坐下以后对着里屋叫道:“徐妍,来客人了,倒三杯水来!” 不一会,一个女人用盘子端了三杯水过来,这个女人舒逸竟然‘认识’。他在幻境中是见过这个女人的,就是牌机室里和自己攀谈的小女孩,只是此刻看上去要成熟多了,很有为人妻的味道。 张三掏出一包“磨砂黄”,递给舒逸和龙飞扬:“你们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尽的义务,这道理我懂。” 舒逸没有理他,而是望着徐妍:“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张三楞了一下:“不会吧?这是我老婆,整天就守在这个小店子里,很少出门的!” 舒逸点了点头:“或许是我记错了!”他发现徐妍的神情不太自然,舒逸皱了下眉头,心里有种不踏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舒逸对张三说道:“我听说十二年前你在‘碧蓝’做保安对吧?”张三嘿嘿一笑:“对,那时候年轻嘛,为了生计,干了两年保安。”舒逸说道:“西乡人?”张三点了点头。 舒逸点上烟:“还记得曾铁头么?”张三说道:“记得,当然记得,他是我的同乡,也是我的好兄弟,当初他说他想到县城来捞事做,我还给他介绍过工作呢。唉,只不过这小子人太轴,做事情心眼太实诚,得罪了社会上的小混混,被捅死了!” 舒逸说道:“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张三像是吓了一跳:“我说警官,可不敢这样乱说的,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好兄弟呢?”舒逸只是笑:“对了,认识一个叫邓梅的女人吗?”张三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舒逸说道:“能告诉我们你开店的钱从哪来的吗?”张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舒逸沉下了脸:“怎么,这都要想半天?” 第一百五十三章徐妍 张三听到舒逸的喝斥,他吓得一哆嗦:“这个,钱,钱是我媳妇的表哥借给我们的。”舒逸望了徐妍一眼,徐妍瞪了张三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说完她望向舒逸:“钱是我表哥借的。”舒逸说道:“你表哥是……” 徐妍轻声说道:“我表哥叫洪胜,是县里的房开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徐女士也在你表哥的公司干过吧?”徐妍摇了摇头:“没有!”徐妍一直是站在张三身后的,舒逸说道:“你也坐下吧。” 徐妍搬了张小凳子挨着张三坐了下来。 “你们结婚多少年了?”舒逸拉起了家常。张三回答道:“差不多十年了。”舒逸说道:“也就是一结婚她表哥就借钱给你们开了这个店?我看生意好像也不太好,能维持吗?”徐妍说道:“还行吧,做生意就这样,好一天坏一天的,维持生活倒是没什么问题。” 孟静淡淡地说道:“仅仅维持生活?这店子至少也得五六万的成本吧,还有这门面。维持生活的话你表哥的钱不用还了吗?” 徐妍看了孟静一眼,目光很不友好:“门面是我家的陪嫁,至于我表哥的钱要不要还好像还轮不到几位操心吧!”舒逸笑了:“徐女士,你误会了,小孟也是为你们考虑。”徐妍冷冷地说道:“是吗?那谢谢了!” 和张三的见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从张三那出来,舒逸提出去见见洪胜。 洪胜的房地产公司就在县城的中心地段,公司所在的那栋商住楼就是他们自己开发的。 “三位,请问有什么事吗?”前台小姐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问道。 龙飞扬上前说道:“我们想见见你们洪总,他在吗?”前台小姐回答道:“洪总正在开会。”舒逸说道:“他办公室在哪,我们等等他!”前台小姐面有难色:“这个……”龙飞扬说道:“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想找他了解些情况!” 听到是警察局的人,前台小姐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你们稍等。”她往里面跑去。 大约三分钟后,前台小姐回来了,她露出一个微笑:“三位,洪总刚刚开完会,请跟我来!”她领着舒逸他们到了洪胜的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说道:“洪总,客人到了!”洪胜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三位请坐,小琴,泡茶!” 前台小姐应了一声,走到饮水机前为舒逸他们泡茶,舒逸他们则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是市局的?哪个部门?”洪胜开口就直接询问,他父亲是副县长,他自己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再说他的地产公司也是市里的纳税大户,市里的关系也很到位。 舒逸自然知道对待这样的人假身份是不好使的,他掏出证件:“国安部五局的!”洪胜楞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证件,只是看了一眼就递还给了舒逸:“舒处长,不知道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舒逸说道:“就打听点事儿,张三洪总认识吧?”眼前的洪胜与幻境中的洪胜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洪胜看了去要魁梧一些,感觉是个爽快人。 “张三?我当然认识了,是我表妹夫,怎么了?他又犯了什么事吗?”洪胜问道。孟静说:“他经常犯事吗?”洪胜苦笑了一下:“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所以经常会惹些事情,哪次不是我给他擦屁股!” 舒逸微微一笑:“既然张三的脑子有问题,你怎么还同意让表妹嫁给他?”洪胜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别提了,为了这件事情,我二姨可是气得半死,还闹着要和我表妹断绝母女关系,我二姨夫是个不管事的人,一天就只知道灌两口猫尿,小妍的事情他也不管。” “就连我,也是在他们领了证,住到了一块才知道的,事情不出已经出了,我们还能怎么办,于是我就去做我二姨的工作,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是吧?” 舒逸点了点头。 洪胜又说:“我答应我二姨,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我的这个表妹的。二姨听了这才罢休,还把临街带门面的那套老房子送给了他们,我想既然有个门面就让他们做点什么,所以给了他们十万块钱,让他们自己鼓捣点小生意。” “唉,可惜,这个张三是烂泥扶不上墙,整天不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却喜欢赌,什么样的赌他都沾,甚至还去借高利贷,楞是把小妍气得半死,每次小妍都跑到我这哭诉,我也说了,这样的人还和他在一起做什么?不如分了算了,可偏偏两人又有了孩子,小妍为了孩子只得一次次的忍了。” “欠下的赌债大多也是我帮他们还的,这是我还有些能力,如果我帮不了呢?”从洪胜的话语间,舒逸听出了洪胜对张三很不感冒,可舒逸又觉得不太符合常理,虽然徐妍是洪胜的表妹,可也不应该无休止的帮张三还债,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洪胜这个生意人应该是懂的。更何况张三不是穷的原因,而是根本就是个败家子,赌博可是个无底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为他还债吧?”龙飞扬问道。 洪胜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的事情,可是每次看到小妍那可怜的样子,我就不忍心了。唉,谁让我就这么一个表妹呢,虽然说是表妹,我们可是一块长大的,和亲妹妹没有一点分别。算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好在我还有些钱。” 舒逸说道:“对了,张三的脑子有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洪胜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时间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那时候他还在‘碧蓝’当保安吧,‘碧蓝’我也有股份,所以小妍就经常去那玩,一来二去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和张三混到了一起。张三是个有心计的人,我估计他接近小妍应该也再着一定的目的吧。” “那年‘碧蓝’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另一个保安被杀死了,警方调查之后说是被一个混混杀死的,说是因为门票的原因双方发生了争执,不过我不太相信这个调查结果,我们虽然是做生意的,看重钱,但我们更不希望在自己的堂子里出这样的人命案,所以平时我们都交待过那些工作人员,如果是遇到社会是的小混混,别太较真。” “所以为了一张门票,保安和小混混发生争执到动刀杀人的地步,我觉得不应该,除非这个保安的脑子有问题!”洪胜说道。 舒逸皱了下眉头:“或许他是新人,不懂这些吧!” 洪胜说道:“新人不会单独上岗的,得有老员工带的。况且那晚好像应该是张三值班,而不是那个人,唉,要是那晚死的是张三,小妍也不会遭现在这样的罪了!” 龙飞扬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 离开了洪胜的公司,龙飞扬说道:“洪胜好像对张三很是仇恨,甚至巴不得张三死!舒处,他连发案的具体时间都记不清了,可对铁头和张三调班却记得很清楚,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想要弄死张三,只是张三调班了,他后来才知道这原因,所以才会耿耿于怀。” 舒逸说道:“那时候徐妍还没有和张三结婚,他有必要这么恨张三吗?”孟静轻声说道:“你们说洪胜会不会和徐妍之间有什么暧昧?” 龙飞扬也说道:“如果是这么说就能够解释他为什么愿意一次又一次的为张三还债了!” 舒逸摇了摇头:“他愿意为张三还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张三的手里,你们想想,洪胜的父亲是县太爷,自己又是土财主,他根本就不需要忍受张三的,哪怕张三再是他的表妹夫!他要修理张三是分分钟的事情,哪怕就是不让徐妍和张三离婚,教训张三不再赌博他总做得到吧?只要断了张三的经济,用权势金钱威胁其他人不让张三赌博,我想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舒逸又说道:“至于说他和徐妍之间会不会有暧昧,有苟且,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们发现没有,徐妍和张三之间的关系关不如他说的那样,洪胜口中的徐妍是很爱张三的,而现实我们看到的徐妍对张三也很是厌恶。” 孟静笑了笑:“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她讨厌张三为什么不离开他呢?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舒逸说道:“还是刚才我说的那个原因,把柄,张三握着洪胜的某个秘密,为了保密,他必须容忍张三,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表妹送到张三的手中。飞扬,你在和徐妍见面的时候有没有试着读读她的内心所想?如果有,你应该得出和我一样的答案,徐妍讨厌张三,也讨厌她的这个表哥!” 龙飞扬的脸上满是苦涩:“舒处,我的读心术好像失灵了,一点用都没有,读谁好像都是真实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假做真时真亦假 龙飞扬的话让舒逸的心里又是一惊,他不相信龙飞扬的超能力会出错,可这却是龙飞扬亲口说出来的,应该是事实。如果说在幻境中,龙飞扬无法使用他的超能力,那现在可是在现实中! 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龙飞扬察觉到了。 “舒处,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现在是幻境还是我们认为的幻境却是真实?”舒逸的一句话把龙飞扬和孟静都惊呆了!他们俩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可舒逸提出的这个问题却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龙飞扬问道:“孟静,你就没办法分清这一切吗?” 孟静说道:“我,我真不清,这个人他比我厉害!” 舒逸说道:“小孟,不要有压力,不管哪一个是幻境我们都不要害怕,总有一个是真实的!”舒逸的话让两人的心里都安稳了一些,龙飞扬也说道:“舒处,如果根本就没有现实呢?”舒逸没有说话,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如果说他们的经历的两个不同的场景都是幻境,那么真实呢?真实在哪里? 刚才舒逸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敢说,因为他发现龙飞扬和孟静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果然,孟静听了龙飞扬的话脸都白了。 孟静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就太恐怖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一个能够虚幻出十八层地狱的人制造出两个幻境并不稀罕!”孟静和龙飞扬也知道了舒逸口中的他是谁,应该就是“天残子”的大徒弟了! 龙飞扬说道:“舒处,你也觉得两个都是幻境吗?”舒逸点了点头:“开始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我看到了张三的老婆,接着又和洪胜沟通以后隐隐有些感觉不妙,真正让我能够肯定下来的是刚才我们对洪胜的话进行的分析。现实和幻境之间太多的重合,而且竟然还有着延续性!” 孟静轻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笑了:“我应该和你们说过,在幻境中我去见过洪胜,当然,和今天我们见到的这个洪胜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不过在见洪胜之前我曾经在牌机室和一个小女孩聊了半天,还玩了一百元钱的游戏,小赢了一笔!” 龙飞扬说道:“对,你是说过这事。”舒逸说道:“这个小女孩就是洪胜的表妹,也就是今天我们见到的徐妍!我在见到徐妍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张三的老婆竟然会是她!” “而她见到我的时候表情也有些怪异,于是我就问她,我们是否见过,虽然她否定了跟我认识,可那眼神却出卖了她,至少她是知道我的。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幻境与现实之间会有着这样诡异的联系,除非她也进入了幻境!不过这种想法在我见到她对张三和洪胜表现出的厌恶的时候我就推翻了,反而我把她和另外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孟静轻轻说道:“邓梅!”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情绪我在邓梅的身上就感受过,那感觉简直一模一样!”龙飞扬说道:“也就是说两个幻境之间,他保留了角色的一些性格!只是场景和角色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舒逸说道:“对!”孟静说道:“我明白了,假如我们真正肯定了两个都是幻境,那么破局的眼就在于邓梅和徐妍的身上!”龙飞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回答道:“因为这两个角色拥有同样的情感和情绪,这两个角色在两个幻境里的个性与情感都最为鲜明,却又不是最主要最关键的角色!而且这两个角色的内心世界大抵相同,如果我没猜错,她们的情感,情绪,爱憎都是幻境制造者内心的真实写照!” 孟静点了点头:“所以这两个角色给人的感觉最鲜活!也最真实。” 龙飞扬说道:“如果我们一直都处在幻境中,那么现实我们在哪?”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孟静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们已经到了榕山的!如果我们三个不在一起,他做不出这样的幻境来!而他也应该是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既然也在幻境中,那么至少他现在也没有现实!” 舒逸说道:“那我们只会在一个地方!” 孟静和龙飞扬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最早到榕山是入住的旅店!”孟静说道:“我们应该就在房间里,他也一样住在那家旅店,现在也在自己的房间!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打扰到他,才能够让他保持幻境的延续性!” 龙飞扬叹了口气:“知道也没用,只要我们走不出他制造的幻境就根本回不了现实中去。”舒逸说道:“别泄气,既然我们都找到了局眼,还愁破不了局吗?走!去找徐妍!” 三人又来到了“张三五金店”,张三不见了,柜台上坐着的是徐妍。 舒逸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老板娘,我们又来了!”徐妍瞪了舒逸一眼:“我叫徐妍!以后请不要叫我老板娘!”舒逸点了点头:“明白,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以后了!”徐妍楞了一下,随即平淡地问道:“你们又来做什么?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舒逸微微一笑:“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你为什么那么恨你的表哥?”徐妍叫道:“谁说我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他对我,对张三都很好,还给我们钱用。”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或许真是对你们很好,可你却根本不会领他的情,因为你从骨子里就恨他,恨不得他死!” 徐妍的脸色铁青:“你胡说!”舒逸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叫你徐妍,又或者邓梅呢?不,都不对,我想我应该叫你张三!”徐妍的脸色更难看了,慢慢地她的脸变了,龙飞扬和孟静都很是吃惊,徐妍竟然真的变成了邓梅! 邓梅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处果然厉害!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邓梅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洪胜,可我不能够自己动手,我答应放过他的!但我的心里却放不下,他要不死,我就得难受死,痛苦死!” 舒逸说道:“收起你的幻境吧!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你这小小的幻境吗?”邓梅不见了,五金店不见了,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龙飞扬和孟静正坐在舒逸在小旅馆的房间里,手里还捧着舒逸给他们倒的水,水竟然是温的! 龙飞扬有些激动地说道:“这,这是现实吗?”孟静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应该是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他的目光望向孟静:“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飞扬楞住了,舒逸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张三搞的吗?张三应该就是“天残子”的弟子,可他怎么突然问起孟静来了?他轻声问道:“舒处,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我什么意思?应该问问孟静,她是什么意思。” 龙飞扬看向孟静:“你……”孟静的脸色出奇的平静,她静静地望着舒逸:“你到底是怎么察觉的?”舒逸说道:“其实你做得很好,两个幻境也制造得天衣无缝,就连我也差点就相信是‘天残子’的徒弟做的了,可是有一点我却总是想不明白。” 孟静问道:“想不明白什么?” 舒逸笑了:“自然是想不明白你了,你原本就是个梦境制造者,可是在对待这两个幻境的时候竟然后知后觉,就连飞扬和我都看出了两个场景都是幻境,没有一个是真实的,可你却像是浑然不知!另外,你很了解飞扬,了解他的读心术,你故意在梦境中让他的超能力失灵,因为你担心他读到角色的内心世界。你也知道我的身手厉害,所以你在梦境中就把最普通的NPC都设计得比我还要强悍!” “这也就算了,更主要的是遇到与你同样能力的人,你竟然没有太多的好奇,相反不是我们催促你的话你甚至没有想过要破局!还有一点,你到最后才提示我们,那个人一定会在幻境中担任角色!而且轻易地就把那人锁定在了邓梅的身上,当时我们也就捋出四个人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专业造梦的你却早不做?” “那是因为你在发呆,在走神!在支配你的幻境!真正的角色不是邓梅,也不是徐妍,是你,孟静!”龙飞扬瞪大了眼睛:“小静,舒处说的都是真的?” 孟静没有说话,舒逸继续说道:“其实两个幻境中你在努力营造一个我们以为真实的世界,然后让我们根据你的设计,得到你希望我们得到的答案和结果,然后再把梦境给引回来,回到这间屋子,那么这趟榕县之行就结束了。至少我们认为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其实我们压根什么都没有做过,因为自始至终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 龙飞扬说道:“舒处,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认定是孟静了,为什么在出幻境的时候你会叫出张三来?”舒逸叹了口气:“假如我直接挑明幻境的制造者是孟静,你觉得她会让我们出来吗?在她制造的梦境中,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出大事了! 龙飞扬望着孟静,仿佛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小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孟静苦笑了一下:“别问了好吗?我,我有我的苦衷。”龙飞扬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孟静咬着牙并不说话。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别责怪她了,既然她不愿意说你再怎么问也没用。”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冲进来几个武警战士,几支冲锋枪对准了舒逸他们。龙飞扬看了一眼舒逸,舒逸望向孟静,孟静也是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车锐和马伟。 车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舒处,我们又见面了!”舒逸皱了下眉头:“车局,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车锐说道:“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他又看了龙飞扬和孟静一眼:“一并带走!” 车锐说完便领着马伟转身走了,舒逸、龙飞扬和孟静被几个武警押上了车。 车子出了榕县县城,在郊外某处驶上了一条小道,开不了多久,车停了下来,舒逸看出这是一个秘密基地,高高的围墙,大门口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卫兵,其中一个上前来查验了通行证后果断的放行了。 基地看来很大,车子大约又开了七八分钟在一幢大楼前停下来了,武警战士将舒逸他们带下了车,车锐和马伟正站在前面的小车旁,车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就往里面走去。 舒逸望着孟静:“不会又是你捣的鬼吧?”孟静说道:“不是!”孟静的心里也很纳闷,她和龙飞扬与车锐分开才没多久,怎么他就突然带着人来抓他们了?不过孟静觉得车锐针对的应该是舒逸! 龙飞扬悄悄地小声对舒逸说道:“舒处,看来这次是真的。”舒逸没有说话,目光四下里打量着。龙飞扬叹了口气:“舒处,这次我们想要离开就太难了。”舒逸说道:“看吧,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被武警战士带进了大楼,上了二楼,他们被押进了一个小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除了车锐,竟然还有顾天意、朱毅和陆亦雷! 而坐在正中的那人舒逸并不认识,是个军人,还是个中将,年纪和朱毅的差不多,不过人的面相很恶,一脸的横肉,脸阴沉着。 舒逸望向陆亦雷和朱毅:“陆局,老师!”二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朱毅轻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只是嘴动了动,终于他的目光望向了别处。 舒逸心一沉,看来是出大事了! 顾天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舒逸,坐下吧!”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顾天意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这没你们什么事,出去吧,去隔壁等着。”龙飞扬担心地望了舒逸一脸,舒逸微微一笑:“去吧,没事。”龙飞扬和孟静离开后,顾天意指着那个中将对舒逸说道:“这是军事事务调查委员会的吴主任。”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们。 吴主任干咳了两声:“你就是舒逸吧?”舒逸点了点头。吴主任问道:“有人说你伙同古屯商家暗害了少林四大护法禅师和他们的几个弟子,有这回事吧?” 舒逸楞了一下,少林的四大护法和慎痴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古屯了?莫非他们出事了?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事情就大条了,至少不是自己能够扛得下来的。难怪陆亦雷和朱毅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次看来陆亦雷和老师都保不住自己了。 舒逸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主任冷哼一声:“人家少林的人都告到军部去了,说你指使商家的人劫持了少林慎字辈的一名弟子。”说着他翻了翻桌子上的笔记本:“这名弟子叫慎痴,我没说错吧?”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是商家个别人做的,与商家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吴主任冷笑道:“是吗?把人带上来!” 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了,两个武警押着个人进来了,舒逸见了吓了一跳,被押进来的竟然是古屯商家的当家人,商老堡主。商老堡主的脸上很是沮丧,一双眼睛没有一点光彩。 他看了舒逸一眼,目光中带着内疚。 吴主任说道:“他已经承认了,整个事情都是你在背后策划的,你盗取少林镇寺之宝达摩舍利子,绑架慎痴,诱骗少林高僧到古屯,然后亲自带领枪手卑鄙地伏杀了少林的一干人等。你的同伙都招认了,舒逸,莫非你还想抵赖吗?” 舒逸站了起来想要走到商老堡主的面前。 两个武警用枪指住了他:“坐下!”舒逸只得坐了下来:“商老堡主,明明这件事情与你我无关,为什么要认了?”商老堡主没有说话,只是叹息。 吴主任说道:“好了,把他押回去!” 他又望着舒逸:“舒逸,我劝你还是老实坦白吧,你也是老兵了,又是老国安人员,我们的政策应该不用再向你宣传了吧?”舒逸淡淡地说道:“那我也实事求是地告诉你,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既没有和商家一起合谋少林,也没有去少林偷盗过什么舍利,这都是商自然一手策划的。” 吴主任望向陆亦雷和朱毅:“陆局,朱顾问,你们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吴琦不给他这个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陆亦雷说道:“舒逸,你就承认了吧,我们会尽力保你的,父亲说了,只要你认罪的态度好,他愿意出面为你求情。” 朱毅也说道:“舒逸,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就承认了吧,吴主任也说了,只要你承认了,他们负责去和少林那边协调,尽可能地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顾天意淡淡地说道:“怕是不容易吧,这次少林损失的可是达摩院和罗汉堂的精英,能就这么算了?”车锐也说道:“人家已经说了,必须严惩元凶,舒逸,这次你死定了!不过你也不冤枉,有整个古屯陪着你!” 舒逸抬起头来:“什么?”顾天意说道:“车局,你这话过了,只不过是古屯那几个老家伙而已。”舒逸说道:“少林的人明明在古屯出事的当晚就离开了的,一干人等毫发无伤!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嫁祸给我们?吴主任,我要见商老堡主,我有些疑问想问问他!” 吴主任淡淡地说道:“怎么?想串供?对不起,从现在起你不能见任何人!好好反省一下吧,想明白了,就让他们叫我!带下去!”朱毅说道:“吴主任!”吴主任望向朱毅,挤出一个笑容:“朱顾问,还有什么事吗?”朱毅说道:“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谈谈,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吴主任说道:“朱顾问,你虽然是军事安全局的顾问,但你必须知道,顾问顾问,也就是一虚位闲职,这次陆局让你参与这个专案组已经是很大限度地破例了,所以希望以后你别再提这样的要求,不然我很难做的。” 陆亦雷脸色微微一变:“吴琦,和朱先生说话希望你客气一点,否则我可不管你什么主任不主任。”吴琦咬了咬牙,目光中满是愤怒。 陆亦雷说道:“就让朱先生和舒逸谈谈吧,不过不是单独谈,我会在一旁,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他!”吴琦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十分钟!”朱毅这才松了口气:“好,就十分钟!” 众人都退出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只剩下陆亦雷、朱毅和舒逸,看押舒逸的那两个武警也出去候在了门口。 舒逸轻声问道:“陆局,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亦雷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今天凌晨我接到军务调查委员会的电话,说是少林寺把你告到了军部,说你伙同古屯商家暗算少林达摩院的四大长老和慎字辈的八个弟子!内容和吴琦说的一样,我们知道的也不比你知道的多,而且商家的人好像昨晚吴琦就飞到黔州把他们逮住了,他们竟然对一切供认不讳。” 朱毅说道:“陆局,甚至老首长都不相信这事真是你做的,所以坚持让我和陆局进了专案组,起码有我们在,能够做到相对的公正。”舒逸问道:“那顾天意和车锐呢?又关他们什么事?”陆亦雷叹了口气:“好像就是他们向少林告的密,也是他们向军部证实是你的主使,商家的合谋!” 舒逸皱起了眉头,顾天意和车锐为什么这样做,这分明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难道顾天意和车锐不想找“蚩尤血”了?不对,莫非商自在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商自在知道另外两幅真画在哪,再把自己手中的画给夺了,他们也能轻易凑齐了五幅画,还有那两把钥匙也和画放一起的! 朱毅说道:“首长说了,如果真是你做的,就认了,他再想办法!”舒逸淡淡地说道:“莫非你们也不相信我?”陆亦雷说道:“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次的事情太重大了,我们也没办法。”舒逸说道:“我没做过,就是死,我也不可能承认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孟静的怀疑 朱毅和陆亦雷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样强硬下去的后果你知道吗?”舒逸没有说话。陆亦雷说道:“吴琦是个很铁腕的人,落在他的手上不是那么好过的,舒逸,为了你着想,我们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舒逸说道:“陆局,老师,古屯发生的一切我向你们都详细地描述过,少林那帮人在当晚,不应该是凌晨就离开了!我敢保证他们走的时候都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没有一人受伤。再说了,以少林那四大护法的能耐再加上八个罗汉堂的高手,商家要是说拼了本钱放手一搏,可能能够打赢这一场仗,可要想一个都不漏掉的话,陆局,你觉得可能吗?” 陆亦雷眯起了眼睛。 门推开了,一个武警战士说道:“时间到了,两位首长,我必须把他带走了!” 陆亦雷摆了摆手:“去吧!”朱毅则说道:“舒逸,自己好好想想,多保重。” 舒逸被关进了一个黑房间,身上的东西早给搜光了。 房间里没有一点光线,他摸索着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好像有个蹲坑,应该是大小便的地方,而地上则铺满了稻草,应该就是自己的“床”了!偶尔舒逸还听到“吱吱”的老鼠的叫声。 舒逸现在很想抽烟,他的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突然就成了阶下囚,这是他的内心无法接受的事情。舒逸想不明白,明明少林的人早就离开了,可为什么会全都遇害了呢?这一切明明与自己和商家无关那商老堡主为什么又要认账呢?另外,想要一举灭掉十二个少林武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一个不漏地消灭掉那对方的实力得有多强,除非…… 舒逸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敢再想。 龙飞扬和孟静的待遇显然要比舒逸的要好得多,两人被关在一个套间里。房间里一应的设施倒也齐全。 龙飞扬掏出烟来抽了两口:“舒处现在一定很想抽烟!”孟静没有说话,从在沙发上发呆。龙飞扬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碰了碰她:“小静,你说舒处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很麻烦?”孟静说道:“我不知道。” 龙飞扬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我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整天恍恍惚惚的。小静,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有人逼你?”孟静抬起头来:“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龙飞扬楞了一下:“不对劲?哪不对劲了?”孟静苦笑了一下:“除了联手救慎痴和尚那件事情,你什么时候看到顾局和车局会相处得这么融洽?两人几乎就从来站在一起过!我们前两天在市里,他们也是分别见的我们,而且车局还说,让我们小心一点,保证好舒处的安全,这话你还记得吧?” 龙飞扬点了点头:“是的。” 孟静说道:“可他现在又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而且还是他亲自带人抓的舒处,你不觉得奇怪吗?”龙飞扬说道:“可惜,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舒处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就算是问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我们被带回来那么长时间,不单是顾局,就连车局也没有来看过我们一眼,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总得有个说法吧?” 孟静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我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好像就是故意要把我们晾起来,不过这也说明了舒处的问题应该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龙飞扬说道:“不行,我要见顾局或者车局,我要问清楚舒处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他们到底想把舒处怎么样!” 孟静摇了摇头:“别冲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房间里正中坐着的那个中将你没看到吗?他应该才是主事的人,舒处的老师,甚至陆局、顾局、车局坐的都是下座,说明这次的事情是那个中将在负责,他的来头而且还很不小,我觉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龙飞扬说道:“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孟静叹了口气:“我有些困了,想靠靠。”龙飞扬说道:“你还睡得着么?舒处要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办?”孟静看了他一眼:“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孟静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的心里还有着一个疑惑,那就是她怀疑眼前的这一幕并不是真的,不过她不能确定,所以也没有和龙飞扬说。她要仔细地看明白,想明白,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像。 舒逸干脆躺到了稻草上,既然很多问题想不明白,那就别去想了,好好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龙飞扬在屋里踱来踱去,孟静在沙发上歪着,好像还发出了鼾声。 龙飞扬也佩服孟静,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够睡得着。 龙飞扬走到门边,想要拉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他拍了拍门:“开门,快开门!”门打开了,两个端着枪的武警走上前来,其中一个叫道:“叫什么叫,老实点!”龙飞扬说道:“为什么把我们锁起来?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武警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龙飞扬还想说什么,门又被关上了。龙飞扬纳闷地叫道:“开门,我要见我们顾局和车局!”门再也没有打开。 龙飞扬忍不住把孟静摇了起来:“我说能不能别睡了!”孟静望着他:“你想干什么?”龙飞扬说道:“我要当面问一下顾天意和车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静不说话,龙飞扬又拉了一下她:“你还没告诉我,之前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制造出那样的梦境?”孟静轻声说道:“龙大哥,你别激动好吗?我保证,保证一定能够让舒处平安无事。那件事,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龙飞扬摇了摇头:“不,你必须得说!”孟静说道:“你相信我,那件事情我并不是针对舒处的,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龙飞扬的情绪平静了些,他坐到孟静的身边,双手握住了孟静的手:“小静,你答应过我,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两个人一起分担,可是你这样做分明就不拿我当自己人!” 孟静咬着唇,把手抽了出来:“龙哥,随便你怎么想吧,这件事情我不想说!” 她站起身来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龙飞扬楞在那儿,他的心里很难受,眼里也隐隐有了泪花。对于孟静他是认真的,和孟静之间的关系建立以后,他也觉得孟静对他是很真挚的,可为什么孟静会突然变成这样?变得他觉得不认识了一般。 突然,门开了,顾天意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望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你要见我?”龙飞扬站了起来:“顾局,舒处到底怎么了?”顾天意挥挥手示意龙飞扬坐下,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飞扬啊,我真的有些后悔让你和孟静跟着他了,这次他的麻烦大了,而你们也多少会受到一些牵连。” 龙飞扬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顾天意才把舒逸被抓的原因说了出来。龙飞扬听完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顾局,慎痴是你们救出来的,也是你们亲自把人交给少林的,那时候少林和商家之间不是已经化解了矛盾了吗?舒逸向我们提起过这件事情,还说当时你们都是看见的!” 顾天意叹了口气:“可坏就坏在那天我们被先打发走了,后来他们之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说不清楚了。飞扬啊,你和孟静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们的立场可得站住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不关你们的事,能推的就推,别做想当然的判断,不要为了一个舒逸把自己的前途给赔进去了!” 孟静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顾天意。 顾天意感觉到孟静那凌厉的目光,他说道:“小孟啊,你这是怎么了?”孟静没有说话,她走到了窗边,冷笑一声:“龙大哥,千万别上他的当,这一切都是假的!”龙飞扬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孟静问道:“你能不能读出他的内心?”孟静指着顾天意问道。龙飞扬试了试,摇了摇头。孟静说道:“我也不能给他制造梦境!因为他只是个虚幻出来的角色!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根本就是假的!” 顾天意笑了:“不愧是造梦高手,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不过就算你知道了这是幻境你又能怎么样?”顾天意突然又变成了舒逸:“飞扬,我是被冤枉的,我们一起杀出去吧,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龙飞扬站了起来:“舒处!”孟静一把拉住他:“龙大哥,别相信他,你看到的并不是舒处!” 舒逸望向孟静,目光里全是杀意:“你找死!”说着竟然从口袋里掏出枪来,“砰”的一声,子弹向孟静射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梦幻泡影 孟静没有动,孟静脸上带着微笑,伸手轻轻一抓,子弹竟然被抓在了她的手上。龙飞扬惊呆了!孟静说道:“龙大哥,别怕,这只是幻境!别怕,他们奈何不了我们,只要在幻境中我们把自己想像得足够强大,他们就一点都奈何不了我们!” 龙飞扬有些相信孟静的话了,望着由顾天意幻化出来的舒逸:“小静,我们该怎么破了他的幻境?”孟静说道:“我暂时还没找到最好的办法,不过有个笨办法可以试试!”说着她的右手幻化出一支手枪对准了“舒逸”,她接连开了三枪,“舒逸”倒下了,慢慢地变回了顾天意的那张脸! 顾天意身后的男子叫道:“你们竟然谋杀了顾局!你们死定了!”飞身扑向二人,不等龙飞扬有任何的反应,孟静一个侧身踢出一脚,那脚正好踢中年轻男子的胸口,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孟静对龙飞扬说道:“你也可以试试,你能把自己想像得多强大你就能够有多强大!”龙飞扬说道:“可是如果他也把这些人想像得强大了呢?” 孟静淡然说道:“不可能,因为他制造幻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幻觉,让我们相信幻境是真实的,而我们在幻境中如果意志力差一点,就会因为经历的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与恐惧折磨致死!所以要想在幻境中保护好自己,只有一个办法,让自己无限强大!” “反正都是在梦幻之中,只要你想得到你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孟静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两个武警拦住了她的去跑,她却像个武林高手,三两下就把两个武警给解决掉了!龙飞扬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孟静说道:“找到舒处,希望他不会被幻境所击垮,如果他的意志垮掉了,绝望了,那么在现实中的他可能就会放弃生的迹像。” 龙飞扬说道:“也就是说那样现实中的他就会死掉!”孟静点了点头:“是的!意志消亡,意识也就结束了!”龙飞扬听了哪里还敢怠慢:“那我们快去找他,把这一切告诉他!” “龙飞扬,孟静,你们反了?”车锐厉声叫道。 龙飞扬微微一笑:“车锐,我的车大局长,我就是反了,你奈我何!”说着扬手就是一枪向车锐打去,车锐那边的两个手下也掏出手枪还击,龙飞扬左手一抄,就把他们的子弹一把抓住,随手一扬如数奉还了回去,那威力和速度比从枪里发射出来的也不逊色! “小静,真的很好玩!”龙飞扬像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孟静微微一笑。 舒逸听到了外面的喧闹,竟然还夹杂着枪声! 舒逸的心里一惊,这里是军方的秘密基地,按理说是很安全的,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骚乱?他正在犹疑之间,禁闭室的门开了,武警把他架了出来,吴主任、朱毅和陆亦雷就站在他的面前。 “舒逸,外面发生了些骚乱,我们得把你带回燕京去!”吴主任说道。舒逸没有说话,他看到陆亦雷和朱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这大概也是他们的意思。 一行人进了一个地道,地道很长,舒逸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大约应该是走了约十来分钟,他们走出了基地,舒逸被押上了一辆车,车子飞快地驶离了山区,上了国道。舒逸轻声问陆亦雷:“陆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亦雷冷冷地说道:“有人想来把你抢走,为了你的安全,所以我们决定让你转移!” 朱毅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 “小静,怎么办?找不到舒处!”龙飞扬和孟静把基地翻了个遍,果真没有见到舒逸的影子!“糟糕,他们一定把舒处给转移了!” 龙飞扬听了心里一惊:“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追出去!不是说只要能想就能够做到一切吗?”孟静苦笑道:“他一定做了幻境切分了,现在我们和舒处应该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幻境之中,两个不同的空间,就算你把自己想得强大无比也无法找到舒处的!” 龙飞扬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在幻境里,龙飞扬没有一点自信,也没有一点主见,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所以他把一切都寄托在了孟静的身上。 孟静说道:“先想办法出去,只有出了这个幻境,我们才有可能进入舒处所在的幻境!”龙飞扬说道:“说实话,我已经晕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孟静拉住了龙飞扬的手,走到一扇窗边:“跳下去!” 龙飞扬问道:“为什么要跳!”孟静说道:“你假设这就是幻境的出口,跳下去你就离开了幻境!”龙飞扬说道:“就和你刚才说的想像自己强大是一个道理?这个离开幻境的出口也是自己想像出来的?” 孟静点了点头:“我想了半天只能用这个方法!”龙飞扬苦笑了一下:“那为什么出口不是那扇门,而是窗呢?这万一要跳下去摔个半死可怎么办?”孟静说道:“如果你害怕你就别跳,如果你心里还想着死不死的也最好别跳!在幻境或是梦境中,活路都是留给意志力坚强的人的!” 孟静说完自己先跳了下去!龙飞扬再伸出头去看时,刚才明明只是二楼,现在下面却什么也看不清,烟雾弥漫!龙飞扬又看了看屋里,那气氛突然显得诡异起来,他把心一横,心里想着从这儿就能够逃出幻境,咬咬牙一下子便跳了下去。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龙飞扬听到了孟静的声音,回过神来他们竟然还在舒逸的那个房间里面,只是舒逸仍旧呆呆地坐在那儿。龙飞扬伸手想要摇醒舒逸,孟静忙制止道:“别怕他!”龙飞扬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这样叫醒他不行吗?” 孟静苦笑道:“不行!他现在整个人都融入了梦境之中,说得严重一点,他此刻相当于元神出窍,你骤然摇醒他会很伤他的元气,弄不好会对他的精神造成极大的损伤。”龙飞扬说道:“什么损伤?”孟静说道:“他可能会变成白痴,或者精神分裂!” 龙飞扬吓了一跳:“那怎么办?总不能够就让他这样吧?” 孟静说道:“办法倒是有,第一个最好是他自己能够识破幻境,用我们的方法出来!第二个就是找到那个制造幻境的人,打断他,让他的幻境彻底消失,第三个就是我们进入幻境,告诉他出来的方法。” 龙飞扬说道:“第一个办法如果有用,他早醒了,第二个办法,我们去哪找那个人?” 孟静说道:“所以我们只有用第三个办法,就是进去把他拉出来。你在这看着,我进去就行了!”龙飞扬说道:“你不会有事吧?”孟静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既然已经知道是幻境了,他难不住我!”龙飞扬握住了孟静的手:“小心一点!”孟静甜甜的一笑:“嗯!” 龙飞扬感觉到孟静一下子石化了,静止不动,就连那一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和舒逸差不多。 孟静重新进入了幻境,她竟然就坐在押送舒逸的那辆商务车上! 就在前排的副驾驶位。 舒逸明明记得刚才那儿坐着一个年轻的武警战士,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孟静。 只听见朱毅轻轻叹了口气:“你既然都已经出去了?还进来做什么。”孟静并不理会这个“朱毅”而是轻声对舒逸说道:“舒处,你现在正处于幻境之中,不要相信你所听到,看到的一切,这些都是假的……” “朱毅”厉声叫道:“住嘴!哼,既然来了也好,你就给我留下吧!”孟静笑了:“你留得住我吗?既然我能够离开,能够进来,你以为你困得住我么?舒处,听我说,打开车门跳下去,那就是离开幻境的通道!” 舒逸吃了一惊,跳车?现在的车速可是一百二十码,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这样的车速跳车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下去之后完好无损,再加之来往的车辆速度也都很快,这万一…… 孟静着急地说道:“舒处,没时间想了!” “朱毅”笑了:“他坐在中间,两边有我和陆亦雷堵着,你觉得他跳得了吗?”孟静说道:“舒处,在幻境里你的能力可以无限提升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别害怕,他们就算要拦你,你拉着他们一起跳,记住,意志决定生死!” “朱毅”怒道:“好,想死我成全你!” 他掏出一把尖刀就向着孟静捅去!孟静还在催促舒逸跳车,舒逸还在犹豫,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孟静的话,毕竟孟静曾经对自己制造了两次梦境,他不知道孟静的目的是什么。 孟静大声叫道:“舒处!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孟静发现“朱毅”已经发狂了,他竟然在幻境中也无限提升了自己的能力,这对于制造梦幻的人来说是大忌,因为他要布置一个很大的场景,还得设定好诸多人物,甚至还要控制所有的动作和对白,所花费的精力是很大的,如果再无限提升能力很容易就会导致自己的精神先崩溃。 看来这个疯子是真想要了孟静的命。 第一百五十八章香消玉殒 舒逸动了,他并不是听从孟静的话跳车,而是伸手抓向“朱毅”的手,试图夺下“朱毅”手上的刀!“朱毅”冷哼了一声:“找死!”反手一掌劈向舒逸的颈部,坐在舒逸另一边的“陆亦雷”双手猛地卡住了舒逸的脖子,用力地掐了下去。 孟静叫道:“舒处,别管我,你快走!” 舒逸心里苦涩,此刻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按照孟静的说法,舒逸以意志把自己想像得十分的强大,可他没想到,自认为变得强大的他竟然挣不脱“陆亦雷”的魔爪! 孟静的肩头被“朱毅”的刀砍伤,流了很多的血。 舒逸想开口说话,但脖子被掐往根本就发不出声来。孟静大喝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铁锤砸向了“朱毅”的手臂,“朱毅”忙缩回了手,孟静反手敲向“陆亦雷”的手肘,“陆亦雷”没有防备被她砸中,疼得大叫一声,双手自然的一松,舒逸忙挣开了。 “朱毅”此刻手中多了只枪,抵住了孟静的头:“动一动我杀了你!你应该知道这一枪下去你会变成什么样?”孟静没有理会而是对舒逸说道:“舒处,快,快跳车!那是离开幻境的唯一出路。” 舒逸叫道:“那你呢?”一面问一面与“陆亦雷”纠斗着。 孟静说道:“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安全!我有办法离开。记住,以后再遭遇幻境要学会自己找出路,只要你认定那是出路就一定能够走出去的!”孟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眼神很是复杂。 舒逸把心一横,他已经相信孟静此刻真是来解救自己的,他再次凝聚了意志,狠狠地给了“陆亦雷”一拳,打在“陆亦雷”的太阳穴上,“陆亦雷”被打得头昏眼花。 舒逸一脚踢开了车门。 “朱毅”另一只手中也出现了一支手枪,指向舒逸就是一枪,舒逸身子往手一仰,抓过“陆亦雷”挡了这一枪然后整个人跳了出去,顺势滚到了公路中间,可他发现迎面一辆大货车冲了过来,就要碾过他的身体…… 舒逸感到脑子里一充血,整个世界仿佛都停顿下来了,紧接着他看到了龙飞扬,龙飞扬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坐在一旁神情呆滞的孟静。 舒逸轻声叫道:“飞扬!”龙飞扬没有注意到舒逸的苏醒,此刻舒逸叫他,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激动地说道:“舒处,你终于回来了!”他又望向孟静:“舒处,小静说她要到幻境中去救你,她找到你了吗?” 舒逸点了点头:“就是她把我救回来的!”龙飞扬说道:“那就好,那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对,那是在他离开是孟静望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很复杂,有内疚,有牵挂,有解脱还有绝望! 舒逸安慰龙飞扬道:“放心吧,她说她一会就回来,她自己就是个优秀的梦境制造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舒逸和龙飞扬等了近十分钟,孟静终于有了反应。 “噗!”孟静喷了一大口鲜血,眼睛还是闭着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小静,小静,你怎么了?快醒醒!”龙飞扬搂住了孟静,他不敢摇动她的身体,他还记得孟静说过的话,这个时候是不能摇动的。龙飞扬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他不知道孟静到底怎么了,可从现在的情形看孟静的情况不妙! 接着只听孟静的喉咙里“咕咕”两声,又是一口血喷出,接着孟静的鼻子、眼睛里开始慢慢地渗出鲜血,一张脸惨白如血,呼吸也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舒逸见状忙说道:“不行,得马上送医院!”龙飞扬此刻心乱如麻,他对孟静的感情是真切的,他已经没了主意,听了舒逸的话抱起孟静就跟着舒逸出了房间,两人抬孟静抬上了车,舒逸问了旅店老板县医院的所在,开着车飞快地向医院驶去。 “小静,你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啊!”龙飞扬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哭了,他的眼泪滴在了孟静的脸上,孟静仿佛“嗯”了一声,龙飞扬急忙又叫了她两声,可她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龙飞扬紧紧地握住了孟静的一只手:“小静,你快醒来吧,你醒来,然后我们离开这些纷争,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去过你向往的平静的,与世无争的生活。”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龙飞扬抱着孟静一边跑着一边大叫:“医生,医生!” 半小时后,急诊室的灯灭了。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出来,龙飞扬和舒逸忙围上前去。龙飞扬问道:“医生,怎么样了?”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的颅内大量出血,我们这儿没有做开颅手术的条件,你们进去看看吧,估计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龙飞扬一把揪住了医生的衣领:“怎么就没救了呢?你是医生,你怎么能眼睁睁望着她死呢?”舒逸拉住了龙飞扬:“飞扬,你别激动!放开医生。”龙飞扬这才松开手,医生好像也理解龙飞扬的心情,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轻声问舒逸:“到底病人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我们查不出原因。” 舒逸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淡淡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医生感觉出舒逸仿佛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他也不再问什么,拍了拍龙飞扬的肩膀:“去看看她吧。” 龙飞扬和舒逸进了急诊室,躺在床上的孟静脸色竟然又比刚才好了些,好像有了一点血色。眼睛也仿佛在微微转动。 龙飞扬见了露出了笑容:“舒处,你看,她比刚才好了很多!”舒逸当然看见了,只是舒逸的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孟静并不是真正的好转了,这是一种回光返照。舒逸淡淡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龙飞扬的身后。 舒逸的胸口也堵得慌,眼里涩涩的,孟静是为了救她才成了这样,不管孟静之前曾经对他们做过什么,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望着龙飞扬深情的样子,舒逸想哭,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现在他们需要的不是眼泪,孟静也不希望他们流泪,他们应该流血,流敌人的血,哪怕自己也会流血! 血债只有血才能偿。 孟静被龙飞扬握住的手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 “小静,你,你总算醒了!”龙飞扬带着哭腔轻声说道。孟静很虚弱,舒逸知道她在撑着最后的一口气,舒逸在内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对不起,龙大哥,以后,我,我再也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保,保重。”孟静开口的第一句话让龙飞扬彻底地呆住了:“不,不会的,小静,你一定不会有事,你顶住,我让舒处马上联系飞机,我们去燕京,在那里一定能治好你!” 孟静摇了摇头,绝望地微笑着:“来不及了!”龙飞扬还想说什么,孟静艰难地阻止了他:“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听我说完!”龙飞扬不敢违拗,双手紧紧抓住孟静的手。 孟静望向舒逸:“舒处,照顾好龙大哥。”舒逸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孟静又说道:“马上离开榕县!他,太厉害,一定要找到可以对付他的人,还有,记住怎样逃离幻境!”舒逸问道:“知道他是谁吗?”孟静摇了摇头:“这次他元气大伤,暂时不会,不会再对付你们,你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对付他的办法,马上离开,离开榕县……” 说完孟静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了气息。 “小静!”龙飞扬发狂似地叫道。舒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望着泪人一般的龙飞扬,舒逸心里也很是酸楚,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酸时。 舒逸对龙飞扬说道:“抱上她,我们马上走!”龙飞扬没有动,伏在孟静的身上放肆着自己的悲伤。舒逸叹了口气,站在一旁等了几分钟,终于他上前拍了拍龙飞扬的肩膀:“抱上她,我们走,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为她报复,一定!” 龙飞扬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舒逸:“舒处!”舒逸点了点头:“相信我!”龙飞扬抱起了孟静的尸体,两人飞快地跑出院医院,医生护士都没有阻拦他们,他们也看出了舒逸和龙飞扬并不寻常,特别是孟静最后是死在医院的,院方更不会没事找事,万一再闹出点医患纠纷来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上了车,舒逸发动车子驶离了县城,舒逸决定先去市里,他要找到“天残子”,在他的意识中,这一切应该就是“天残子”的大徒弟给搞出来的,要对付这样一个人,只能找他们的师傅。 舒逸给谢意打了个电话,谢意竟然也在市里,就在“天残子”的住处,他也算和“天残子”兄弟有缘,“天残子”兄弟竟然留下他进行道法上的交流,当然,说是交流,其实他们是在将发生所学都传授给谢意,只是谢意是茅山嫡传,他们可不敢再让谢意拜师。 第一百五十九章办丧事 龙飞扬却不主张先去市里,他想先回西乡,他要将孟静葬在西乡。 舒逸没有反对,便又再给谢意打了电话,让他请“天残子”他们也去西乡,毕竟带着孟静的遗体去市里一来对死者不尊重,华夏人讲求人死之后“入土为安”的,二来也确实不方便。 一路上龙飞扬都在和孟静说话,舒逸劝了他几次,可根本没用。 舒逸后来干脆也就不再劝他了,平复这样的感伤也是需要时间的。 回到了西乡,舒逸在岩花家门口把车停了下来,岩花和沐七儿下楼来,舒逸大致把孟静的事情向她们说了一遍,岩花淡淡地说道:“先把孟姑娘抬进厢房去吧!”龙飞扬楞了一下,接着他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岩花姑娘。” 舒逸的心里也很是感动,他和龙飞扬都知道,把死人的尸体带到人家门前已经是犯忌讳的,而岩花竟然主动提出让出厢房给孟静停灵,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根本是不能想像的。岩花微微一笑:“有什么,反正这件事过后我也就离开这儿了。” 说完岩花先过进了堂屋,动手收拾了一下厢房。 这厢房便是以前岩芸的房间,孟静的遗体就放在那张小床上。 龙飞扬望着床上像是安然熟睡的孟静,轻轻地说道:“小静,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累了。”舒逸他们站在他的身后,沐七儿打了个冷战,她感觉好像屋里还有着其他的人,她心里想到了岩芸,沐七儿偷偷望了岩花一眼,岩花的神情很是坦然:“好好的给他办个丧礼吧!舒大哥,让那些认识她的人都来送送他吧!” 龙飞扬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孟静的身上。 舒逸点了点头:“嗯,我请莫老爹来帮他操持吧,你们先陪陪飞扬。” 舒逸开头车子到了莫栋的家,莫老汉正在院子里和沈靖武聊天,见到舒逸二人都是一楞,舒逸的脸上很是悲凉,沈靖武轻声问道:“舒处,出了什么事?”舒逸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把榕县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沈靖武听完叹了口气:“孟姑娘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舒逸对莫老汉说道:“老爹,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莫老汉磕了磕烟锅子:“说吧!”舒逸说道:“我想请您帮着操持一下孟姑娘的丧事。”莫老汉点了点头:“嗯,交给我吧,怎么我也和小孟相识一场,能为她做点什么我的心里也好受些。” 沈靖武也说道:“我也去吧。”舒逸轻轻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了。”莫老汉“唉”了一声:“舒先生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孟姑娘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我们就帮她处理一下生后事,值得谢么!” 这时老虔婆和桂芝走进了院子,见到舒逸桂芝惊喜地叫道:“舒先生回来了?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做饭。” 她说完才发现院子里三个男人的脸上都很是肃穆,她不解地问道:“舒先生,怎么了?”莫老汉叹了口气:“孟姑娘没了!”老虔婆轻声问道:“没了?出了什么事?”莫老汉说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现在我们要到岩花家里去,为孟姑娘操持一下后事。” 桂芝放下手中的农具:“我们也去吧!虔婆,一起吗?”老虔婆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付姑娘和商四太爷呢?”莫老汉说道:“哦,付姑娘说出去走走,四爷在房间里呢!”舒逸说道:“你们先过去吧,我和商四太爷打个招呼。” 莫老汉说他去招呼几个本家来原着搭灵堂,让老虔婆先领着几人去了岩花家。 舒逸上得楼来,到了商四太爷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关!”舒逸推门进去,商四太爷见是舒逸他埋怨道:“我说舒先生,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把我和琳丫头带到这儿来自己却玩失踪!”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到县城去办点事情。” 商四太爷见舒逸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舒逸说道:“一个朋友去世了,心里有些难受。”商四太爷“哦”了一声:“是谁?我认识吗?”舒逸说道:“四太爷应该认识,是孟静,孟姑娘!我第一次去古屯的时候他们和我一路的。” 商四太爷心里一惊:“啊?孟姑娘?她怎么了?”舒逸这才说道:“这次我们去榕县,原本是想打听点事情的,却没想到……”商四太爷听完后说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这幻境又比商老三入梦杀人要强悍得多了!” 接着商四太爷说道:“走吧,既然是老熟人了,怎么着我也得去送送的。哎,琳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管她了,我们先过去。” 商四太爷和舒逸也去了岩花家,不一会,莫老汉带了十几个年轻的后生来了:“舒先生,这些都是我本家的娃,我让他们来帮忙,对了,要不要请道士来做场法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天残子’和小谢马上就到了,道场的事情交给他们吧!” 莫老汉说道:“我倒把他们给忘记了!” 莫老汉去和岩花商量,这灵堂怎么搭法,岩花也痛快:“就搭在堂屋吧!”老虔婆轻声说道:“这合适吗?”岩花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搭吧!她是为了舒大哥死的,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我的亲姐妹一般。” 岩花对舒逸的那份感情老虔婆和莫老汉他们自然都清楚,老虔婆叹了口气,莫老汉则扭头去安排小伙子们搭起了灵堂。 龙飞扬已经被沈靖武和商四太爷拉到了屋外,大家搬了椅子在外面坐下,小伙子们在堂屋里忙活着。 桂芝把吃喝的事情也给揽了下来,舒逸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桂芝,桂芝哪里肯要:“你上次给我的钱还在呢,这钱我不能再拿了!”舒逸说道:“你就拿着吧,这么多人的吃喝得花不少钱的。”他又掏出钱递给一个小伙子:“去整几条烟来给大家抽吧,大家都辛苦了。” 小伙子看了一眼莫老汉,莫老汉说道:“舒先生让去买你就去呗,瞪我做啥!” 小伙子这才嘿嘿笑了:“买啥烟?”舒逸说道:“整好的!” 小伙子这才高兴地去了。 龙飞扬来到莫老汉的面前:“莫老爹,谢谢,谢谢你!”莫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别和老汉客气,小孟是个好丫头,唉,可惜她福薄啊,小伙子,一定要节哀,你这个样子一定不是小孟希望见到的。” 谢意和“天残子”兄弟赶到的时候灵堂已经搭好了,谢意和孟艳、龙飞扬相处的时间不短,所以谢意的心里也很难受,在听舒逸说完一切的时候谢意忍不住哭了。不过“天残子”却悄悄把舒逸拉到了一旁,“天残”轻声问道:“舒先生,这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古风应该没那么大本事!” 舒逸淡淡地问道:“古风是谁?” “地缺”回答道:“就是我们那个不争气的大弟子!”舒逸说道:“你们知道他在哪吗?”舒逸看上去很是平静,但“天残子”隐隐感觉到舒逸身上的杀气。“天残”叹了口气:“舒先生,你别误会,我们兄弟绝对没有替他开脱的意思,不过我们觉得他没有这个本事做这么大的迷幻之局。” 舒逸冷笑了一下:“连十八层地狱都能够虚幻出来,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地缺”苦笑道:“舒先生有所不知,这‘精神炼狱’的办法我已经教给了小谢,你把他叫来问问你就知道我师兄为什么会这样说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说道:“好吧,我就听你说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讲究。” “天残”说道:“‘精神炼狱’虽然能够幻化出十八层地狱,可是这十八层地狱的幻境却是相对固定的,是以一定的模式化存在的。也就是说他幻化出的十八层地狱并不真正属于他的幻境制造能力,明白吗?” “地缺”怕舒逸不明白,又补充道:“说得直白一些,‘十八层地狱’是个既有的模具,小谢现在就能够施展,施展起来并不复杂,只要通过类似于催眠的方式将他人的精神引导进去就行了。”舒逸明白了:“也就是说‘精神炼狱’本身是不具体幻境制造的能力的?” “天残子”一齐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舒逸说道:“这个古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够详细给我说说吗?” “天残”和“地缺”对望了一眼,“天残”叹了口气:“原本这是师门的不幸,本不应该对外人提起的,既然舒先生对古风有所怀疑,我们做师父的却不敢妄做恶人,也罢,就告诉你吧!” 原来古风本就是个残疾人,古风是个天生的睁眼瞎,七八岁的时候被“天残子”兄弟收养,因为古风天生残疾的缘故,两人对古风倒也很是疼爱,把一生所学大都传授给了他,甚至包括师门两大绝技之一的“精神炼狱”。 可没想到十年前古风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非要加入一个什么官方的组织,因为师门古训,不许弟子加入官门所以“天残子”二人极力反对,最后还是没拦住古风,从此以后,古风便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第一百六十章吊唁 舒逸听完轻声问道:“二位,十年的时间你们觉得他有没有可能从中摸索出幻境制造的办法?又或者他加入的那个组织可以让他掌握这样的方法?”“天残子”二人楞住了,舒逸说的也不无可能,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用十年时间尚可磨出一剑,多掌握一门技巧也未尝不可。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情我们迟早会搞清楚的,不过二位前辈,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古风加入的到底是什么组织你知道吗?”“地缺”回答道:“自然知道,他之前还想说服我们也加入的,不过我们怎么可能听他的?那个组织好像叫什么自然研究什么的。” “天残”说道:“非自然现像研究局。” 虽然“天残”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舒逸的耳畔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就连坐在不远处的龙飞扬也抬起了头,龙飞扬一直在关注着舒逸这边的动静,因为他也认定害死孟静的人就是“天残子”的大弟子,不过碍舒逸的面子,面对“天残子”他还是采取了克制的态度。 他一直在读着两个老道士的心思,他知道两个老道士并没有说谎,关于古风的事情也都是事实,真正让他感到震动的是古风竟然也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一员,而自己却根本不认识一个叫古风的盲人。 “我们局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古风的人!”龙飞扬淡淡地说道。 “天残”和“地缺”都楞住了,半天他们才反应过来龙飞扬竟然也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人。舒逸轻轻地问道:“你确实?”龙飞扬点了点头:“我确定!”舒逸又问道:“你们局里的人你都能认全吗?”龙飞扬说道:“当然,我们局的人并不多,总共也就二百多号人。” “天残”心里有些不悦,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毕竟孟静是龙飞扬的恋人,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不会好受:“龙先生,我们并没有说谎。”龙飞扬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们没说谎,或许是你们的弟子骗了你们,再或者是他自己也被人骗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飞扬,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再说吧,有客人来了!” 来的人是梁仙凤,跟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助手兰天。 梁仙凤走到舒逸面前,微微一笑:“舒处!”舒逸点了点头,并不说话,此刻舒逸并不是主角,按理说梁仙凤应该先和龙飞扬招呼才对,毕竟龙飞扬和她们都隶属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 梁仙凤这才对龙飞扬说道:“孟静的死我的心里也很难过,还有顾局,他让我代他转达他的哀思,飞扬,你要节哀顺变。”梁仙凤嘴里说着难过,可脸上来挂着淡淡的笑容,龙飞扬的眼里流露出恨意,他恨不得痛打眼前的这个女人一顿。 舒逸也看出来梁仙凤不像是诚心来吊唁的,反倒有些像在幸灾乐祸。兰天还算有诚意,脸上有悲哀,眼里还噙着泪花:“龙大哥,我想去看看孟静姐姐。”龙飞扬说道:“去吧,你能来看她也不枉她带了你一场。” 舒逸不解地望向龙飞扬,龙飞扬说道:“兰天到局里的时候才十六岁,跟了孟静四年,后来才转了部门。”舒逸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梁仙凤坐下,他也看出来龙飞扬和梁仙凤不太对付。 梁仙凤坐下后说道:“原本顾局想要赶过来的,偏偏市里有事给绊住了,所以就由我全权代表。”舒逸淡淡地说道:“顾局有心了!”梁仙凤望着走进灵堂的龙飞扬:“舒处,我觉得龙飞扬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再适应目前的工作,我的意思是想让他等孟静的丧事完了就回京城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舒逸说道:“这也是顾局的意思?”梁仙凤楞了一下:“不,这是我的意思,我是工作组组长,这点主我应该还是做得了的。”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再说了,我并不觉得飞扬现在的状态有什么问题。” 梁仙凤没想到舒逸会那么不给自己的面子,她拉下了脸:“舒处,我们局里的人事问题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吧?”舒逸冷然说道:“梁组长,人是顾局给我配备的,要抽走的话让顾天意自己来和我说!” 说罢舒逸站了起来,铁着脸走入了灵堂。 梁仙凤气结:“你……,简直不可理喻!” 梁仙凤掏出手机给顾天意打了过去,电话通了,她走到僻静处:“顾局,你不是让我把龙飞扬给调回京城吗?可舒逸给顶了回来,他说了,要抽人可以,让你亲自跟他说。”顾天意问道:“你没有说是我的意思吧?”梁仙凤埋怨道:“你不是不允许我说吗?” 顾天意问道:“他是怎么说的,你把他的原话告诉我。”梁仙凤倒没敢添油加醋,把舒逸的原话说了一遍,顾天意说道:“知道了,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梁仙凤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好人都让你做了,就我愿意当恶人?”顾天意笑了笑:“好了,别再发牢骚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好好补偿你的。” 梁仙凤笑了:“这还差不多!” 顾天意说道:“现在他们在办丧事,工作组的人你都叫过来吧,好歹也是一个局的同事,该做到的必须得做到位,知道吗?这也是给龙飞扬长面子。” 梁仙凤应了一声,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傍晚的时候车锐竟然过来了,舒逸和龙飞扬没想到车锐会从市里赶来,原本舒逸觉得来的应该是顾天意。梁仙凤也一定没想到,见到车锐,她还是恭敬地迎了上去:“车局,您怎么来了?”车锐白了她一眼:“我怎么说不能来了?”他指了一下灵堂:“死的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同志,我为什么不能来?” 梁仙凤没想到竟然被车锐这样抢白,她的脸色很难看:“车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车锐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绕过了她直接奔灵堂去了,马伟也送给梁仙凤一个白眼。 龙飞扬站在灵前,他老早就看到了车锐,也看见车锐下了梁仙凤的面子。 车锐进到跟前时龙飞扬才上前一步:“车局!”龙飞扬与孟静之间的关系在孟静上次受伤后两个局长就已经知道了,车锐握住龙飞扬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飞扬啊,小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很痛心,可是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的事要做,你要好好挺住啊!” 龙飞扬点了点头。 车锐拿起供桌上的香,就着烛点了三支,奠了三下,插进了香炉里。 “飞扬,陪我出去走走,我有话要和你说。” 龙飞扬跟着车锐出了门,马伟没有跟着,而是留在了灵堂里,他坐在莫老汉的身边,和莫老汉攀谈起来。 车锐和龙飞扬离岩花家大概有一百多米了,车锐才轻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舒处在电话里也没说仔细。”龙飞扬才把事情的经过大抵说了一遍。车锐皱着眉头说道:“幻境竟然有这样强大?” 龙飞扬说道:“嗯,我原本在经历了小静制造的两个幻境以后我以为小静已经很厉害了,可没想到小静竟然会倒在幻境上面。”车锐说道:“我也想了一下午,却想不起来在幻境制造这方面还有谁能够这么厉害!孟静的本事我知道,我和他曾经一起办过一起案子,就是靠她强大的梦境制造抓到的那个异能者,就我看来真要超越她那就是很恐怖的存在了。” 龙飞扬叹了口气,他也是这样想的,可偏偏就还真的有比孟静厉害的存在。 车锐又问道:“对了,舒逸说之前孟静对你们制造了两次幻境,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龙飞扬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这个秘密如今被她永远的带走了!”车锐点了点头:“事已至此,飞扬,你也别太难过,打起精神来,好好配合好舒处,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杀害孟静的凶手,为孟静报仇的!” 提到孟静,龙飞扬有些哽咽:“嗯,谢谢车局。”龙飞扬这声谢谢是真心的,他感知得到车锐的这份关心并没有做伪的成份。 车锐说道:“好了,我得走了,我呆太久对你也不好,到时候顾天意会对你有意见的。节哀吧!” 车锐来去匆匆,梁仙凤自然免不了把车锐的出现汇报给了顾天意,顾天意只是笑笑,说车锐此举是为了笼络人心。 灵堂没有哀乐,乡下人不兴那个,莫老汉请了几个吹唢呐的,吹得也悲怆。 “天残子”主动提出给孟静做道场,这对于他们两个老道士来就自然是轻车熟路的事情,谢意原本说给他们打打下手,可眼看却根本用不着他,他便退到一边和付琳说话去了。 晚饭是桂芝做的,那灶台就搭在楼前的大树旁边,她自然也叫了乡里几个相熟的女人来帮手。派出所小刘他们也来了,虽然他们和孟静没有什么交往,可舒逸他们熟,再加上孟静是外乡人,在西乡办丧事来的客人不多倒显得冷静,所以他们主动来凑凑热闹。 第一百六十一章复活 晚上,来吊唁的人大都离开了,莫老汉的本家也都走光了。 灵堂里就只剩下舒逸、龙飞扬、沈靖武、谢意和沐七儿、岩花。“天残子”、商四太爷他们的年纪都大了,自然不能留下来守灵,由莫老汉陪着回莫家休息了,他们明天一大早再过来,老虔婆和桂芝也被舒逸叫回去了。 龙飞扬的神情呆滞,也不怎么理人,就坐在灵堂口,隔一会就去续香、续烛,烧几张纸钱。舒逸也没有劝他,只是和谢意、沈靖武小声地说着什么。 沐七儿和岩花坐到了一点多钟,舒逸也让她们去睡了。 “飞扬晚上就没吃东西,他这样怎么行?”沈靖武叹了口气,谢意说道:“没想到龙大哥竟然也是这样重情重意的人,唉,孟姐姐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舒逸说道:“谢意,你去给你龙大哥弄点吃的吧!”龙飞扬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摇了摇头:“我吃不下,心里堵得慌。”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飞扬,我知道你的心里难过,可是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你必须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想为孟静报仇了吗?” 龙飞扬抬起了头,目光中满是坚毅:“我一定要为小静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害死小静的人。”龙飞扬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哪怕是舒逸也看得心惊。不过舒逸还是点了点头:“那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你说对吗?” 龙飞扬这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舒逸这才对谢意说道:“去吧,给你龙哥弄点吃的来!”谢意应了一声,去了厨房。 沈靖武问道:“我觉得‘天残子’应该不会撒谎,既然谢意也证实了,‘精神炼狱’与幻境、梦境的制造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么那个古风应该就不是凶手,可那凶手又是谁呢?” 舒逸摇了摇头:“老沈,你们研究院有制造幻境的高手么?” 沈靖武苦笑道:“没有,我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人或事。以前就听说‘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孟静是这方面的高手,就连我们院长也觉得很神奇,可却不曾想孟姑娘竟然会倒在幻境上!” 舒逸淡淡地说道:“善泳死溺于水,恐怕也就是这个道理吧。” 龙飞扬主动开口说话了:“舒处,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机会找出杀害孟静的凶手了吗?”舒逸说道:“谁说的,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 舒逸点上支烟,然后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不达目的,他们就一定还会出手的。”龙飞扬说道:“舒处,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你,哪怕再有幻境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舒逸握住他的手:“嗯,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正说着,沈靖武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舒逸和龙飞扬都停止了动作,静静地听着。 竟然是灵幔后面发出的声音。 龙飞扬的脸色一沉,厉声叫道:“谁?”舒逸却发现门外迅速地闪过一道人影,沈靖武也发现了,舒逸和沈靖武对望了一眼,迅速地冲出了堂屋! 四下里静悄悄的,哪里看得见一个人影。 龙飞扬却慢慢地向灵幔后面走去,那儿停放着孟静的灵柩。 孟静的遗体已经入棺了,不过棺盖并没有合上,而是错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龙飞扬走到了棺材边上,孟静就安详地躺在棺材里,龙飞扬的目光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孟静的脸上时,他楞了一下,他发现孟静的脸色竟然不像刚入棺的时候那样的苍白,仿佛有些红润起来,不过他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此刻的孟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就不像一个死了的人。 舒逸和沈靖武也回来了,两人并没有走到棺材旁,而是在灵幔那儿站着,舒逸轻声问道:“飞扬,你没事吧?”龙飞扬扭过头去:“哦,没事!” 龙飞扬走回到舒逸他们的身边:“你们呢,发现了什么?”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人又重新坐回到灵堂前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沈靖武轻声说道:“舒先生,刚才我确实好像听到有声音,对了,那个人影你也看到了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没看清楚,不过好像确实有道人影。” 沈靖武说道:“嗯,像是个女人,红色的裙子!”舒逸心里一惊,他刚才虽然感觉有道人影掠过,可他却根本没有看清。沈靖武此刻说是个红裙的女人,那会不会是岩芸?他是见过岩芸的,就是一袭红裙! 龙飞扬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是不是小静的魂魄来了?” 舒逸说道:“哪有什么魂魄,可能沈记者看错了!”舒逸瞪了沈靖武一眼,沈靖武也反应过来了:“是啊是啊,可能太晚了,精神差,眼神也不好!” 正说着,谢意端了一碗面条来了:“龙大哥,快,真热吃点吧!” “喵!”一声猫叫从灵幔后面传来,龙飞扬没有伸手去接那碗面条,而是紧张地冲进了灵堂的后面停放着棺材的地方。 一只黑色的野猫就坐在斜盖着的棺盖上,一双眼睛亮晃晃的,死死是盯住龙飞扬。 舒逸三人也跟着龙飞扬跑了进去,龙飞扬抬手就想驱赶那只野猫,谢意叫道:“别动!”龙飞扬停止了动作,望向谢意。 谢意慢慢地走向前去,到了棺材跟前,近距离地对着黑猫。谢意伸出一只手,野猫目露凶光,呲着牙,谢意的神色像是在和它交流着什么,终于,野猫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消失了,“喵”地叫了一声,一下飞了起来,越过了棺材,冲出了灵堂。 谢意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黑猫扑灵是不能赶的!容易夺舍!”可谢意发现舒逸、龙飞扬和沈靖武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谢意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接着他才感觉出三人的目光不是望着自己,而是望向自己的身后。谢意的心里微微发毛,自己的身后是什么?是棺材! 谢意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猛的一回头,他也呆住了,原来棺材里的孟静竟然坐了起来!谢意反应极快,左手突然多了一张黄符:“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尘归尘,土归土,定!” 黄符一下便贴到了孟静的额头上! “小谢,你在干什么?”开口说话的人竟然是孟静,此刻就连谢意也吓了一跳:“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龙飞扬的眼里也闪着异样的光芒,而舒逸和沈靖武脑子里一片模糊! “我当然是人啊,你孟姐姐!”孟静开口说道。然后她看了看四下的环境,仿佛心里也是一惊:“啊?这是哪?我怎么会在棺材里?” 谢意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死了,我们正在给你办丧事!”孟静说道:“怎么可能?飞扬,飞扬呢?”龙飞扬忙走上前去:“我在这儿!”龙飞扬握住了孟静的手,孟静好像有些虚弱:“飞扬,抱我起来,我不要躺在这儿!”龙飞扬也不管已经石化的众人,他把孟静抱出了棺材。 舒逸和沈靖武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孟静复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竟然复活了。谢意也走回到舒逸他们的身边,舒逸小声问道:“小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意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沈靖武说道:“她到底是人是鬼?”舒逸叹了口气:“人,你们不觉得她的脸上有血色吗?”谢意苦笑道:“不仅有血色,还有温度!刚才我贴符咒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她的额头上有微微的热度,这说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刻岩花和沐七儿也来到了灵堂,刚才几人的动静有些大,她们原本睡得也清醒,听到了动静忙下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看到龙飞扬把孟静抱出棺材的这一幕。 沐七儿差点叫出声来,倒是岩花的表情很是平静,而眼里有些怪异的神情。 舒逸走到了孟静的面前:“孟静,你还认得我吗?”孟静微微一笑:“舒处!”舒逸点了点头:“你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孟静想了想说道:“车祸,对,我记得你跳了车后我们就发生了车祸!我们乘坐的那辆车被几辆大货车给挤压得不成型,而我也受到了重伤,我还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舒逸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你还很虚弱,这样吧,岩花,七儿,你们带她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沐七儿点了点头,岩花却平静地走到了孟静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跟我来吧!”舒逸发现了岩花的眼里带着温柔,而就在她拉起孟静的手时,同样意味的眼神也在孟静的眼中流出! 孟静复活了,最兴奋的莫过于龙飞扬,可是他又不能拦下孟静,毕竟舒逸说得没有错,孟静此刻的身体确实很虚弱,是需要好好休息,调理的。 既然没有了死人,灵堂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沈靖武说道:“发生这样古怪的事情,明天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大家解释!”舒逸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百六十二章借尸还魂 “飞扬,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看孟姑娘!”舒逸灭掉了香案上的香烛,把棺材底下的油灯也给灭了,然后轻轻对龙飞扬说道。 龙飞扬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就在这呆着。”他是在担心,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孟静又会变成冰冷的尸体躺在棺材里面。 舒逸叹了口气:“听话,走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说说,很重要。” 龙飞扬还想坚持,谢意说道:“龙大哥,放心吧,孟姐姐既然已经醒来了,那么就不会再有什么事的。”沈靖武也说道:“是啊,小龙,别到时候孟姑娘好了,你自己却磨出什么毛病来,我想这也不是孟姑娘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龙飞扬听了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得跟着舒逸他们离开了,回莫家去。 四人没有吵醒在楼上睡觉的众人,在客厅里坐下,舒逸散了烟,然后轻声说道:“飞扬,你有没有感觉到孟静有什么变化?”龙飞扬楞了一下,抬头望向舒逸:“变化?什么变化?”舒逸说道:“我觉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改变了很多,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龙飞扬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至少她对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谢意没有说话,只是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说道:“谢意,你是不是想说什么?”谢意说道:“先生,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是不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沈靖武把之前听到动静,看到人影的事情说了一遍,谢意听完,望向龙飞扬:“龙大哥,你真能肯定她是孟姐姐吗?” 龙飞扬的脸沉了下来:“小谢,你什么意思?”谢意说道:“我是说她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龙飞扬说道:“不可能,她要是其他什么人怎么可能认得我,认得舒处,又怎么会知道舒处所经历的梦境?” 谢意想说什么舒逸心里已经有些清楚了,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怀疑,他怀疑此刻的孟静是有人借尸还魂,而那个人就是岩芸!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得通! 谢意淡淡地说道:“因为她还保留着孟姐姐的全部或者部分记忆!”沈靖武听到这儿,他也想到了什么:“借尸还魂!”谢意不好说,舒逸不敢说,沈靖武却想也没想就开口说了出来。龙飞扬激动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是小静,她一定是小静!” “小静活过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替她高兴?为什么要疑神疑鬼?” 舒逸说道:“飞扬,我们也希望真是孟姑娘活了过来,可是事实又不由得我们不去想!你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的那件事情吗?小谢可是亲身经历的,岩花有个姐姐,叫岩芸,大约十年前就死了,而她母亲却没有把她入殓,下葬,而把她养成了鬼!” 沈靖武一惊:“你们是怀疑现在的孟姑娘其实是岩芸借尸还魂?” 舒逸点了点头,龙飞扬的脸色也是一变:“可她为什么会认识我,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谢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她还保留着孟姑娘的全部或者部分的记忆。”龙飞扬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有岩芸的记忆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有,肯定有!” 龙飞扬问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龙飞扬很在乎孟静,他一心以为是孟静死而复活,可舒逸和谢意他们的话却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他在呼了舒逸的话后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质疑。 舒逸说道:“你回忆一下,刚才岩花去拉她的手,岩花和她之间的那种眼神交流,那分别是很亲近很熟悉的人之间的交流,说明她也带着岩芸的记忆。” 沈靖武想了想说道:“听你们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沐姑娘在看到复活的孟静时,她的表情很是惊讶,甚至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可岩花见到孟姑娘复活却表现得很是平静,也很是镇定,这不符合常理,还有就是她上前拉住孟姑娘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舒逸点了点头:“对,当时包括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吓呆了,可岩花却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在她的眼里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发生的一般,那说明她早就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出的。”龙飞扬不敢再坚持了,对于舒逸的话他还是很愿意相信的。 龙飞扬说道:“你们确定吗?” 舒逸看了看谢意,谢意说道:“应该可以肯定!”龙飞扬冷笑了一声:“应该?你一个应该我以后将如何面对她?我到底应该当她是谁?孟静,还是岩芸?”谢意苦笑道:“这个……”他又把问题交给了舒逸。 舒逸说道:“谢意,你先说说,如果真是我们说的那样,是岩芸在借尸还魂,那么她的存在会不会受到什么限制?” 谢意说道:“‘借尸还魂’分两种,一种是冤魂借刚死之人的尸体,以完成它未了的一些心愿,冤魂存在于阳世是有时限的,这样的‘借尸还魂’叫假夺舍,一般就是七天的时间,但大多都只能存活三天!因为这样的作法是犯忌讳,遭天谴的,不利于冤魂转世投胎。” “另一种则是我们遇到的这种情况,那就是专门有人豢养的鬼魂,它们已经不可能带投胎转世的,在符合三个条件的情况下,它们就能够‘借尸还魂’,借助刚死的人的肉身在阳间存活下来,这叫真夺舍!” 舒逸问道:“哪三个条件?” 谢意说道:“二人的八字相符合,相符合并不是说两人的生辰八字一样,而是生克相配,第二是刚死之人必须有极大的怨气,有未了结的大愿望,第三,就是夺舍的魂魄足够强大,强大到刚死之人的魂魄认为能够代它完成心愿!当然,这其中它们会有足够的沟通并达成共识。这样一来,复活的人就能够保留了二者的思维与意识!” 舒逸、沈靖武和龙飞扬三人都呆住了,这完全是颠覆了他们的意识的事情。 谢意说道:“其实我也是以前听师父说过,师父说要满足这三点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真夺舍的事情他也没有真正见到过。”舒逸说道:“这么说来孟静的身上应该就有着两个人的意识了?” 谢意说道:“理论上是的。”舒逸说道:“就算是这样,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占主导地位?否则她的思维与行为就会乱套了!”谢意说道:“或许需要磨合吧,之后会形成第三个人格个体也说不定。” 龙飞扬整个人都呆住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孟静? 舒逸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谢意说道:“我倒觉得是件好事!”舒逸问道:“为什么?” 谢意说道:“孟姐姐能够同意岩芸真夺舍,说明她认同了岩芸的强大!而孟姐姐之前的能力也不会被改变,我指的是她制造梦境的本事不会减弱,甚至会因为岩芸的夺舍而增强!那样对我们对付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制造幻境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沈靖武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原本岩芸那些阴邪的力量是否还会存在?” 谢意苦笑道:“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我倒是希望这能力还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她越强大越好,不是吗?” 舒逸拍了拍龙飞扬的肩膀:“飞扬,你可要有思想准备,你面对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孟静,或许还有岩芸。”龙飞扬说道:“那怎么办?”舒逸摇了摇头,他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沈靖武说道:“顺其自然吧,别想太多,至少现在这个结果反倒是我们乐于接受的!” 舒逸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明天如何向大家解释!这样一来丧事居然又成了闹剧了!” 沈靖武笑了:“这有什么,对他们来说,人还活着就是好事,我想他们应该都能够接受的,假死现像多了去了,死人复活孟姑娘也不是唯一的一个。” 舒逸说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这一晚他们自然是无心睡眠的了,原本把龙飞扬叫回来也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情,让他有心里准备。 天微微亮,莫老汉和“天残子”他们就起来了,看到舒逸他们歪在沙发上,莫老汉几人都很纳闷,他们不是在守灵的吗?怎么全都撤回来了! “醒醒,快醒醒!”莫老汉摇了摇舒逸,舒逸睁开眼睛:“怎么了?”莫老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灵堂的吗?”舒逸这才搓了搓脸:“不用守了,人活过来了!”“地缺”惊道:“啊?怎么可能,明明……”“天残”瞪了他一眼,他忙把话咽了回去。 “天残”笑道:“孟姑娘活过来了?这是好事。”莫老汉一头的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意自然不可能再提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情,舒逸解释道:“可能当时孟姑娘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各项生命体征都消失了,所以我们才会误以为她死了,后来慢慢地她又缓过气来了。” 莫老汉苦笑了一下:“那丧事就不能再继续了,唉,我马上让人去把灵堂撤了!” 舒逸只得说道:“莫老爹,那麻烦你了!” “唉,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人活着比什么都好!”莫老汉忙给本家后辈打电话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再赴榕县 “什么?孟静没死?”梁仙凤听了兰天的汇报她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亲眼见过她的尸体,那样子肯定是死了的!”兰天说道:“可偏偏她又活了!”梁仙凤揉了揉太阳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兰天跟着梁仙凤去了岩花家,灵堂早已经撤去了,屋里倒是挤满了人,包括一些乡民听说出现这样的奇事都想来看个究竟。 “梁组长!”舒逸看到梁仙凤和兰天来了,他走到门口微笑着和梁仙凤打招呼。 “舒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仙凤问道。舒逸笑了笑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假死现像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梁仙凤走进了屋里,看到了孟静。 “梁组长!”孟静上前和梁仙凤打招呼,梁仙凤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孟静:“你没事了?”孟静说道:“嗯,多谢梁组长的关心。”梁仙凤很是纳闷,昨天她明明仔细看过孟静的尸体的,凭她的经验,孟静绝对应该是死透了的,打死她都不相信孟静能够活过来。 可偏偏孟静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好养好身体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就不多留了!”梁仙凤来得快,去得也快。 兰天问道:“组长,你发现没有,孟姐好像有些不对劲!” 离开岩花家,兰天才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哦?她哪里不对劲了?我和她不熟,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对了,你是她半个徒弟,应该对她很了解,说说吧!”梁仙凤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孟姐突然变得很陌生,还有,她那眼神你发现没有,比以前冰冷多了!特别是她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兰天接着又补充道:“还有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许多,以往那种温柔的味道也荡然无存了。”梁仙凤淡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兰天说道:“她不是孟姐,虽然身体是孟姐的!”梁仙凤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她要不是孟静那又是谁?” 兰天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梁仙凤说道:“算了,这事我们也管不着,他们现在是舒逸的人,这些伤脑筋的事情就留给舒逸去做吧!” 回到文化站,梁仙凤关上房间的门就给顾天意打去了电话。 “顾局,奇了怪了,孟静昨晚竟然复活了!”梁仙凤说道。 “复活?什么意思?”顾天意没听明白。梁仙凤说道:“她不是死了吗?舒逸、龙飞扬他们就在西乡给她办丧事,就在昨晚听说好像是一点多钟,孟静突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顾天意沉默了一会:“或许当时就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假死,之后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又活过来了。这也不奇怪,假死的事情很多文献都有记录的。”梁仙凤苦笑了一下说道:“可兰天却坚持说这个人已经不是孟静了!” 顾天意“哦”了一声:“她真这么说?她和孟静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既然她这么说应该有她的道理!”梁仙凤说道:“我们怎么办?”顾天意问道:“最近的西乡还算太平吧?”梁仙凤回答道:“平安无事,我们都快闲出毛病来了,顾局,你也真是的,为了舒逸的一句话就把我们给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着!” 顾天意说道:“坚持一下吧,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只要我们的研究能够成功,到时候你就觉得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梁仙凤说道:“好吧,我明白了,那下一步我该怎么办?”顾天意回答道:“怎么办?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还有,我觉得榕县那边有问题,舒逸他们这次出事就是因为他们预备介入对榕县旧案的调查工作。” 梁仙凤不解地问道:“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顾天意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几乎就真的一无是处了,自己怎么会把希望寄托这样的女人身上! 顾天意说道:“你想想,舒逸为什么一直纠住榕县的案子不放?” 梁仙凤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十一二年前的那些与舒逸有关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很重要吗?”顾天意回答道:“当然!既然你嫌工作组太闲,好吧,给你安排点活,你带着人去一趟县城,就从一个叫曾铁头的保安的死调查起,那个保安也是西乡人,据说他和舒逸之间的情感也不错。” “顾局,据说舒逸他们就是在榕县出事的,还有那个会制造幻境的人也在榕县,这万一我们……”梁仙凤不无担心地说道。 顾天意笑了:“怎么?你怕重蹈舒逸他们的覆辙吗?舒逸的身边有个孟静,你的身边也有个兰天,兰天在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比孟静差多少,不然你以为我会让她给你做助手?”梁仙凤楞了一下。顾天意说道:“其实我就是让她配合你牵制孟静的!” 梁仙凤说道:“莫非你一直对舒逸都不放心?” 顾天意淡淡地说道:“舒逸永远不可能和我们一条心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面对面的发生冲突。”梁仙凤一惊:“为什么?其实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华夏!” 顾天意说道:“对,出发点是一样的,他我们行事的方法和手段他不一定能够认同。” 岩花的家,好容易岩花和莫老汉才把乡民们打发走,舒逸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已经平复下去了,让孟静就在岩花的家里好好的休养几日,而他自己也想办法去查下另外那两幅《苗岭迷雾图》的真迹到底在谁的手了。 可孟静却不同意,孟静坚持要再去榕县一趟,她说再一次面对那个幻境制造者她一定能够战胜他!孟静自信满满,舒逸和龙飞扬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这次谢意也要求一起去,他担心的是孟静,不,确切说是孟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岩芸!这万一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是真夺舍,那么岩芸借孟静的身体害人的可能性就不是不存在。 还有一个人也想跟着去县城,那就是岩花! 岩花的坚持使得舒逸、谢意、龙飞扬和沈靖武更相信了谢意的那个假设。看来岩花和这个孟静之间还是有什么瓜葛。 舒逸也不拒绝,他甚至还邀请了沈靖武同行,一行六人,开了两部车子在当天中午就赶去了县城。 舒逸、龙飞扬和孟静一个车,龙飞扬负责开车,孟静就坐在龙飞扬的身旁,她对龙飞扬倒是很温柔,仿佛和以前那个孟静并没有两样。 舒逸轻声问道:“孟静,你说我们此次再去榕县能遇到那个制造幻境的人吗?”孟静扭头看了舒逸一眼:“我倒是希望能够见到他!”孟静的语气很平淡,可目光中却隐隐有着杀机。 她见舒逸一直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唉,不过我想遇到他的可能性不大,上一次交手虽然我们吃了大亏,可他也同样伤了元气,没有个把礼拜他是不能够完全的复原的!” 舒逸说道:“可你的身体也还没恢复!”孟静淡淡地说道:“舒处,其实你们早就猜到了我的来历,对吧?”舒逸说道:“算是吧!”龙飞扬听到这儿也竖起了耳朵。 孟静说道:“放心吧,就算真的和他对上,现在他不会再是我的对手。”舒逸楞了一下:“你怎么那么肯定?”孟静说道:“因为我可以轻松找到他!只要我能够轻松找到他就能够轻松地杀死他!” 龙飞扬轻轻说道:“你怎么找?”孟静说道:“我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他要施展幻术的话就一定是在离我们不会太远的地方出手,只怕他不乱动,只要一动我一定能够拿下他!” 龙飞扬淡淡地说道:“你是岩芸吧?”孟静微微一笑:“算是吧,你是不是很失望?” 龙飞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存在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甚至应该感谢你,至少你以另一种方式让孟静活了下来!”孟静说道:“飞扬,我本来就活着的!” 龙飞扬头都大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的又是谁!”孟静说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孟静!”龙飞扬扭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舒逸问道:“孟静,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孟静说道:“应该差不多都记得吧!”舒逸说道:“好,那你回答我,当初你为什么要给我和飞扬制造幻境?你已经两世为人了,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回答了吧?” 孟静想了半天终于回答道:“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你继续查曾铁头的案子!”舒逸问道:“为什么?”孟静说道:“因为你查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十二年前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孟静叹息道:“我并不知情,不过我知道当时的案子是谁做的!”舒逸问道:“谁?”孟静苦笑了一下:“这个答案你真想知道吗?”舒逸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惊人的答案 “是你!”孟静轻声说道。 舒逸完全石化了,十二年前的这些案子是自己做的?这也太可笑了!可偏偏他竟然就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孟静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龙飞扬说道:“小静,话可不能乱说的!”孟静说道:“我没有乱说!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十二年前的案子确实是舒处做的。”龙飞扬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静叹了口气:“我能够制造梦境,同样,我也能够进入别人的梦里,梦的深层次是什么?”这个问题她是问舒逸的,舒逸是心理学的半个专家,这样的问题自然难不住他:“梦的深层次是潜意识,梦境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潜意识的需求。” 孟静点了点头:“是的,而人的许多记忆也经常被选择性的遗忘,说是遗忘,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忘记,而是被埋藏在了意识的最深处,这部分记忆甚至是不容易被唤醒的。”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那些案子都是我做的,而我在这之后选择了对这些事情进行遗忘?” 孟静摇了摇头:“我只是表述了一个事实,至于舒处,我相信那些事情应该完全是在你自己无意识的时候做的,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对于事情的经过很是模糊。”舒逸说道:“你进入过我的梦境?”孟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她默认了。 舒逸叹了口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孟静说道:“我只知道那些事情是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做下的,至于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不知道,而你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你的忘记中只记录了这些案子发案的过程,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 舒逸咬着唇,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继续查下去,你要的不就是一个结果吗?我就给你一个结果。可偏偏在我到最后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制造的幻境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直到第二个幻境也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才意识到,应该有高手在暗中作梗!” 舒逸问道:“你说的无法控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孟静苦笑了一下:“原本我只想让你得到一个结果,可中途却出现了把我们软禁的场景,那个场景不在我的设计之中!我没必要那样做的。所以当时我就起了疑心,那架势分明就是想困死我们!舒逸处不是说了吗?那武警很厉害,厉害到就连你也不是对手,那些梦境的元素根本就不是我设定的。” “我的对手很厉害也很强大,他设计这样的场景就是想激怒你们,让你们生出逃离的想法,然后在幻境中,他让强大无比的武警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把你们给杀死!” 舒逸说道:“就像你说的,当把这幻境当成现实的时候,那种感同身受就会让人的意志消亡,丧失生机,对吗?”孟静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在你制造的那两个幻境里,你和那个隐藏的对手就已经展开了较量!” 孟静苦笑道:“当时他隐藏了实力,我就认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直到当我们被带进他制造的幻境里时我才发现,他比我只强不弱!”舒逸说道:“现在你又怎么有信心去面对他?” 孟静说道:“因为岩芸,我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那个人!岩芸曾经就是个鬼魂,它们才是制造幻像的高手,如果连它都斗不过那个人的话,估计就再有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了。” “你现在告诉我事实的真相难道就不怕我接受不了吗?”舒逸还真是接受不了,他好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准备对十二年前的事情展开调查的时候,孟静突然告诉他,别查了,你就是凶手,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好让人接受。 不过舒逸既然选择了相信孟静的话,他马上就打定了主意,案子还是要查的,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另外,杀那几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些人可是自己在西乡的时候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 而从现在西乡人对自己的态度看来,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制造这几起谋杀案的凶手。 龙飞扬读懂了舒逸的想法,他说道:“舒处,我想这一定与‘蚩尤血’的秘密有关系,你想想,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成为寻找‘蚩尤血’的必要条件之一?”舒逸也想到了这点,他说道:“嗯,或许是这样吧!不过我还是决意查个究竟,如果我真的做出了这些事情,该面对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 孟静说道:“舒处,你别感情用事,我能保证这些事情都是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做的!就算是要有人为这些案子负责,那个人一定不应该是你!” 舒逸没有说话。孟静突然换了一种口吻:“那些人该死!” 舒逸和龙飞扬都楞了一下,舒逸叫道:“岩芸?”孟静望向舒逸:“舒大哥,那些人该死!就算真是你杀你,你也不用内疚!”舒逸忙问道:“为什么?” 倒是龙飞扬的心里一寒,孟静一会一个样,分明就是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这样的事情想想都害怕! 谁知道孟静又不说话了,舒逸紧接着又问了一声,孟静正望着窗外,像是吓了一跳,扭过头来:“啊?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算了,没什么。” 另一辆车上,谢意对坐在他旁边副驾驶位上的岩花轻声说道:“岩花姐,你有没有觉得孟姐姐有点奇怪!”沈靖武坐在后排,他没有说话,却竖起了耳朵,虽然答案他们也猜测过,可是他们还是希望能够从岩花的回答中得到证实! 岩花淡淡地说道:“奇怪?什么奇怪?” 谢意说道:“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可也没全变,有时候还像以前的孟姐姐,可有时候却像另一个人。”岩花瞟了谢意一眼:“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了你的。”谢意这才慢慢说道:“岩花姐,到底是不是岩芸姐在‘借尸还魂’?”岩花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靖武,谢意说道:“沈记者也知道这事的。” 岩花说道:“算是吧,不过她并没有亲口告诉我,我只是感觉出来的。” 沈靖武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虽然我以前听说过‘借尸还魂’,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唉,正是应了那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谢意说道:“嗯,岩花姐,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岩花说道:“眼神,她望向我的眼神和以前姐姐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后来我拉着她的手,我发现那感觉竟然那样的熟悉,就像以前姐姐牵着我的手一般。” 凯市。车锐也听到了孟静死而复生的消息,不过他的反应却很平淡。 马伟问道:“车局,你相信这是真的吗?”车锐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马伟摇了摇头:“这也太玄了吧?”车锐说道:“我倒想去看看重生之后的孟静又是什么样子的!”马伟说道:“车局,看你这样子好像早就知道孟静会复活一般!” 车锐白了他一眼:“瞎扯,我可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 马伟问道:“那车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锐说道:“或许孟静根本就是诈死吧,我估摸着是舒逸的意思,他们一定是想钓鱼!”马伟不解地问道:“钓鱼?钓什么鱼?”车锐淡淡地说道:“自然是大鱼了!就是那个制造幻境想要杀了他们的人,甚至那个人背后的人!” 马伟笑了:“车局,你还真相信他们的鬼话啊?就我们所知,谁还能够在这方面胜过孟静?无论是我们局里面还是研究院那帮人中在造梦领域根本没有人能够强过孟静!”车锐瞪了他一眼:“马后炮,这话在去吊丧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 马伟说道:“车局英明,这种小事自然用不着我来提醒的。” 车锐淡淡地说道:“别一天净瞎拍!认真做事比什么都强。不过我还就告诉你,我真相信舒逸他们说的话,他们这次一定是栽了个大跟头,什么都可以做假,可龙飞扬的那份伤心却不可能假!” 马伟又楞住了:“啊?可你不是也怀疑孟静是诈死吗?如果是诈死,那么龙飞扬又怎么可能伤心成那样呢?他的表演不可能那么到位吧?” 车锐点上支烟:“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对了,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行踪!”马伟问道:“谁?”车锐说道:“兰天!”马伟不解地问道:“兰天?那小丫头又怎么?”车锐说道:“这小丫头原本和孟静在一起的时间不短,而且听说孟静还教过她造梦的一些原理,你说有没有可能青出于蓝?” 此刻舒逸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不过他问的是孟静。 “不可能,虽然当时我也教过她一些,可以她的悟性别说超过我,就是达到我对她的要求都难!”孟静说道。舒逸淡淡地说:“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扮猪吃老虎,你应该听说过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谢意的心得 车子驶进了榕县县城,孟静轻声问道:“舒处,你还要坚持查出铁头死的真相吗?”舒逸点了点头:“查,为什么不查,就算真是我做的,我也要搞明白为什么,因为在我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一点的印象!” 孟静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去查,只要我为你重塑梦境你就能够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看还是算了吧,谁能保证那不是另一个梦境?”孟静尴尬地说道:“你不相信我?” 舒逸平静地说道:“有时候我甚至连自己也不相信!一会车子进了县城飞扬,叫上小谢,我们三个去县警察局一趟吧。”龙飞扬“哦”了一声,他没有帮孟静说话,因为他的心里也有着很多的疑虑,就比如孟静为什么会对他们使用幻境,难道真如她所说的是不希望舒逸知道真相,又或者她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还有说是现在的孟静在他看来已经不是原来的孟静,虽然多少他也还能够找到和孟静在一起时的感觉,可他的心里仍然有一道坎,不是那么容易走得过去的。 这一次他们去了县政府招待所,原本舒逸提出去县局招待所的,龙飞扬却对那儿有了阴影,舒逸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心理,只是他更敢于面对,要找到事情的真相,面对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既然龙飞扬有些抵触,舒逸也不勉强,两部车子相继在县招待所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沈记者,你和岩花、孟静去办入住,然后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三个去趟县局。”舒逸对沈靖武说道。 沈靖武点了点头:“你们去吧,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络。” 孟静下了车,她看了舒逸一眼,好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谢意跳上车后龙飞扬发动了车子。 “小静刚才好像有话要说!”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她还是没有说,估计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吧!”谢意说道:“先生,刚才在路上岩花也说了,现在的孟静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她觉得现在的孟静应该就是她的姐姐!”舒逸笑道:“我们知道了,不过她的身上又留着孟静的一些特质。有时候我们都搞不明白,面对的到底是谁!” 谢意说道:“龙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龙飞扬说道:“和我说话你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一定是关于小静的事情,但说无妨。”谢意说道:“孟静死了!现在你面对的只是岩芸,所以龙大哥,我想你不应该再在她的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谢意的话让龙飞扬的心里有些难过,这个道理他也懂,可偏偏现在这个孟静对他有时候和真的孟静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是他的内心难以割舍的,特别是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他更是无力抗拒对孟静的情感。 谢意继续说道:“我不相信孟姐姐的身体里会同时有着两个人的魂魄,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岩芸!岩芸之所以会有和孟静相同的思维与表现,那只是孟静与岩芸之间达成的一种契约,岩芸占有了孟静的躯体,她必须以孟静的身份存在,她就要接受孟静之前的部分记忆!” “而恰好这部分记忆中有你和她都放不下,舍不去的那份感情。所以岩芸才会这样对你,可你别忽略了,岩芸自己也是有情感的人,她的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爱憎,一旦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她完全能够支配孟静的躯体时,她整个人的性情都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舒逸没有说话,谢意的话他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这些话也正是他想劝龙飞扬的。 龙飞扬叹了口气:“我明白,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矛盾,看到小静活过来我的心里是很欢喜的,可后来我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面对的到底是谁。虽然现在看来她对我也还不错,但我却找不到从前的感觉。”龙飞扬放慢了车速,点了支烟,左手拿着烟轻轻放在车窗上,右手轻松地握着方向盘。 “就拿刚才来说吧,岩芸就出现了!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想呕吐,一想到和自己牵手的人可能是一个游荡了十年的鬼魂的时候,我就感到害怕,感到恐惧!” 谢意说道:“害怕倒是不必,我们也可以把它看做转世投胎的一种,岩芸的鬼魂也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孟静就是岩芸!” 舒逸说道:“那孟静的造梦能力她也有吗?”谢意淡淡地说道:“她应该比孟静更懂得制造幻境!”舒逸问道:“为什么?”谢意说道:“她比孟静更熟悉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 舒逸不解,谢意解释道:“幻境和梦境都一样,就是让人的精神置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时间和空间里!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熟悉时间和空间的法则。” “在我们的意识中每一个空间都是由长、宽、高构成的,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三维空间,后来又有人提出了四维空间,即在长、宽、高的基础上加入了另一个元素,那就是时间!穿越这个词你们不陌生吧?”舒逸笑了,没想到谢意知道的还蛮多的。 舒逸点了点头,算是配合了谢意一把。 谢意说道:“而穿越从理论上说应该是存在的,它是四维空间的时间轴发生变化而造成的,在四维空间论中又称为轴变!”舒逸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空间这样有研究了?”谢意摇了摇头:“先生,做这个研究的人不是我,是南方!他前段时间看穿越小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还经常在一起讨论呢。” 舒逸说道:“这小子,整天不务业!玩这些反倒是起劲。” 谢意微微一笑:“其实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至少他的一些观点我就很认同!”舒逸说道:“他就瞎忽悠你!”谢意正色地说道:“先生,你还别说,他的这番话对我真有很大的启发!特别是在我学了‘天残子’教给我的‘精神炼狱’之后,我觉得很多原先不能理解的东西都想明白了!” 舒逸感到好奇:“哦,那你说说,有些什么心得啊?”谢意说道:“起先刚认识龙大哥和孟姐姐的时候就听说孟姐姐有制造梦境的本事,那时候我就想制造梦境应该是以催眠为基础吧?后来付琳也和我谈到过幻境的制造,我大致听了,竟然是以四维空间为基础的,而不是催眠!” “付姐说她虽然不会制造幻境,可她却知道制造幻境其实就是先虚拟一个空间,空间中有你自己需要的场景和人物,人物可以是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物的个性要预先设定,然后就是事件内容,其实也就是幻境制造者要传递的信息!而一般幻境制造者一般都会跟着成为幻境中的一个角色,他自己必须身临其境才能够把握住事件的发展按他的意志转移。” “接着就是设定空间频率与时间轴,空间频率,就像收音机一样,空间以一个相对的频率向他的特定受众发出电波记号,让他们能够接收到这个频率,最后通过时间轴与现实重合,对接!”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默默地念道:“付琳,她是个天生的催眠高手!没想到她在幻境制造理论上也这么强!你们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和古屯接触的时候就是付琳领着付三和付六!” 谢意楞住了:“先生,你不会是怀疑付琳吧?” 舒逸说道:“我还记得当时她对孟静的造梦能力根本就不屑一顾!还有,一个先天催眠的高手怎么会对幻境制造这么熟悉,甚至可以说已经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了。”谢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谢意和付琳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和付琳聊得也比较多,当时他并没有想过这些,此刻听了舒逸的问话,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龙飞扬说道:“孟静也给我说过关于如何制造梦境的事情,可是她却说得不明不白,不是她不肯说,而是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舒逸说道:“查一查我们来榕县那天付琳是不是一直都呆在西乡!”谢意说道:“我还是不相信付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说道:“小谢,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们可以有感情,但在做出判断的时候却不能够感性,付琳有没有问题,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得由事实说话,明白吗?” 谢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车子到了县局,三人上了楼来到局长办公室的门口,被一个女警给拦住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女警警惕地望着三人,舒逸微微一笑:“我找你们局长,这是我的证件!”女警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国安的?”谢意淡淡地说道:“国安部的!” 女警这才把舒逸的证件递还给他:“不好意思。”她敲了下局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进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们见过? 女警推门进去,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警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在书柜里翻着什么。 “鲁局长,有三位国安的同志要见您!”女警轻声说道,男子听了忙转过身来,舒逸和龙飞扬呆住了,这个男人国字脸,脸上坑坑洼洼,斑斑点点的,不苟言笑,一脸的威严:“你们是国安的?” 这个男人就是舒逸和龙飞扬曾经在幻境中见到过的鲁直,看到鲁直别说龙飞扬,就是舒逸的心里也隐隐开始不安起来,自己不会又进入了幻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邪了,要是那样的话以后他们就算是听到榕县也会一身的鸡皮疙瘩。 舒逸脸上露出微笑,走上前去:“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舒逸,这两位是我同志谢意和龙飞扬。”鲁直的脸上也满是迷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我们能坐下聊吗?”鲁直点了点头:“来,这边坐!” 他把舒逸他们让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小柳,麻烦帮我倒三杯茶来!”女警应了一声出去了。 坐下之后鲁直的一双眼睛望着舒逸的脸,他突然问道:“我们见过?”舒逸也是一楞笑道:“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印象了。”他可不能说和鲁直曾经在幻境中见过,不过他的内心却很是诧异,自己对鲁直有印象很正常,毕竟鲁直曾经出现在自己经历的幻境里,可鲁直怎么会对自己也有印象呢? 舒逸也不想太多,轻声说道:“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十年前的一宗案子的。”鲁直说道:“十年前?”舒逸也不敢确定:“差不多吧,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当时‘碧蓝’夜总会的一个保安被人捅死在夜总会门口,这个案子鲁局长知道吧?” 鲁直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我是三年前才从邻县调过来的,不过我们分管刑侦的刘副局长应该知道,他可是土生土长的老榕县了。要不我把他请来,你们和他聊聊?”舒逸说道:“这样吧,我们直接去他办公室吧。” 鲁直说道:“也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你们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配合好你们的工作。”女警才端了茶盘进来鲁直便说道:“小柳,你带他们去刘副局长那儿,请刘副局长好好接待。”女警应该了一声,说道:“三位,请这边。” 她端着茶盘走在前面。 刘副局长的办公室离鲁直的并不远,就隔了两个办公室。 “刘副局长,这三位是国安的同志,想找你打听点事,鲁局长说了,让你好好招待他们,尽量配合国安同志的工作。” 女警察对舒逸他们说道:“这位是我们刘局长,他负责刑侦这一块。”刘副局长一脸的笑,伸出手来:“我叫刘福海,三位怎么称呼?”舒逸说道:“我叫舒逸,这两位是我的同事,谢意、龙飞扬!” 刘福海笑着说道:“嗯,好,很好!”一一和舒逸他们握手。 “来,坐,这边坐。” 大家坐了下来,刘福海的目光停留在舒逸的脸上:“舒先生,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呢?”又一个好像见过的人,舒逸望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苦笑着耸了耸肩膀,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哦?是吗?我也觉得刘先生面善,我想想,我们在哪见过!”舒逸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真是健忘,刘局还记得吗?”刘福海也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记得了!” 刘福海看来是老江湖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就当是老朋友再见也一样的,舒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啊?”舒逸说道:“我是想向刘局打听点事。” 刘福海说道:“舒先生请说。” 舒逸说道:“十年前‘碧蓝’夜总会门前一个保安被人杀死的事情刘局还有印象吧?”刘福海说道:“这事找我你们算是找对人了,那个案子就是我负责的,当时我还在刑警队,是刑警队副大队长。” 舒逸说道:“哦?这么巧?那就请刘局给我们详细地说说这个案子吧!” 刘福海想了想说道:“那个案子应该过去快十一年了,我记得那天应该是周末,刚好当天队里一个同志要调走,队上就安排给他送行,在雅香园订了两桌。大概是八点多钟的样子吧,席还没散呢,我就接到了值班人员的电话,说是‘碧蓝’夜总会出了人命案,我带了几个人就赶了过去。” “我们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因为雅香园离‘碧蓝’夜总会也挺近的。我们到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先到了,现场也被保护起来,据夜总会其他保安说他是因为验票的时候和一个小混混发生了争取,进而产生了肢体冲突,被小混混杀死的。不过经过我们现场勘察和后来法医的尸检结果看来这个案子的疑点不少。” “首先,夜总会方面虽然统一了口径说明了保安是被混混杀死的,可现场却找不到目击证人。嘿嘿,奇怪吧?既然有争执,有冲突为什么没有目击者呢?况且当时正是夜总会入场的高峰期。其次,这个保安是被人一刀划破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法医说,凶手的手法十分熟练,就连入刀的角度和深浅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舒逸的心里微微一凛,这种手法他以前在境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用得不少。 刘福海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点也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无法理解的,就是很快这案子竟然就结了,说到结案也很儿戏,就在保安死后的两天吧,我们队里接到一个电话,就是有人看到了‘碧蓝’案中的那个凶手,并提供了凶手的行踪给我们。你们也知道,原本这个案子就卡住了,有一点线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可谁知道在我们抓捕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被一辆货车给碾死了。” “局领导也许是怕再起什么事端,就让我们赶紧结案了。那个嫌疑人也被说成了畏罪自杀。于是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舒逸轻声问道:“你们找到了那个为你们提供线索的人了吗?”刘福海摇了摇头:“没有,那人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我们怎么下功夫找也没有找到。” 舒逸说道:“你相信那个混混是凶手吗?” 刘福海轻声说道:“我怎么会相信,一个混混用刀不可能那么专业!那样的刀法法医都说了,除了医生,就只能是经过训练的职业杀手!”舒逸的心里更是苦涩,他隐隐相信了,孟静说的不告诉他真相是对他好。 舒逸说道:“你们就没有查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吗?有没有向他的朋友,同事打听他是否有仇家什么的。”刘福海说道:“这些自然是要问的,不过这小子才到榕县来没多久,就是干保安也没几天,可偏偏就遇到了这事。对了,这小伙子还有个同乡,叫张鹏,不过大家都喜欢叫他张三。” 舒逸说道:“这个张三怎么了?”刘福海说道:“这个张三在这事过后没多久就辞职了,而且还开了一家五金店。死者当初是张三介绍到夜总会工作的,据说二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可偏偏死者出事的时候这个张三却不知道躲哪去了,而当我们结案了他又冒了出来。还好案发那晚很多人都证实他没在现场出现过,不然我还真怀疑他就是凶手呢!” “还有说是一个小保安,家里的条件也很差,又哪来钱开五金店呢?” 舒逸笑道:“你可以直接问他的啊!”刘福海摇了摇头:“我去问过,他不肯说,而且后来县里有人出面,告诉我不要再查这事情了,说那案子已经结束了,让我别再生出事端来。” 舒逸皱起了眉头:“县领导?”刘福海只是笑,并不回答。 舒逸瞬间就明白了,他笑道:“刘局,谢谢你了,对了,那个张三的五金店开在哪的?”刘福海说道:“他早到市里去了,好像是上前年去的吧,这些年他好像倒是找了笔钱。” “凯市?”龙飞扬问道。刘福海点了点头:“嗯,他也转行了,开了个宾馆,叫什么‘凯撒皇宫’在凯市应该很有名气的,一问就知道了。”舒逸问道:“当初是县里哪位领导不许你再继续查的?”刘福海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刘福海叹了口气:“凯市的洪副市长,当时他是榕县的副县长。”舒逸说道:“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洪胜?”刘福海笑了笑:“原来你们也知道?”舒逸问道:“他儿子现在还在榕县吗?”刘福海摇了摇头:“榕县的庙小,如今哪还能容得这尊大神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刘局长对洪家父子好像都不是很感冒啊!”刘福海说道:“我和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 从警察局出来,龙飞扬轻声说道:“这个刘福海对洪家父子很是憎恨,我想应该不仅仅是这个案子的原因,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些别的矛盾。”舒逸笑道:“怎么,这次你的读心术又灵光了?”龙飞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一百六十七章死亡契约 谢意说道:“我觉得这个刘福海倒是蛮有正义感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已经是老警察了,而且坐到了局长的位置上,早已经过了热血愤青的年纪了。对于他们来说,关心的不是正义,而是利益。” 龙飞扬哈哈一笑:“小谢还年轻,这样的事情他还想得没那么透彻。” 谢意摸了摸后脑勺:“说实话,我对官场的那些事情还真拎不清。”舒逸说道:“刘福海丝毫不掩饰他对洪家父子的那种憎恨,而且还特别提到了当初涂副县长不许他继续追查铁头的案子,一来是想让我们觉得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警察,二来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希望能够怂恿我们去找姓涂的晦气。” 舒逸点上支烟:“可你想想,他如果真的有正义感会因为涂副县长施加一点压力他就放手吗?小谢,我们一起走过来的这些日子,在我们处理的案件中就没有顶着巨大压力的吗?可我们还不是坚持着挺过来了。真正的正义是不会因为权势与利益而屈服的。” “可他却屈服了,单凭这一点,姓刘的就不是一个好警察。” 舒逸说完谢意又说道:“但龙大哥不是说了吗?用读心术也试过了,他并没有说谎啊!”舒逸说道:“那是因为他只说了部分的事实,但有时候事实却能够掩盖真相。”谢意好像有些明白了。 龙飞扬问道:“舒处,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凯市去一趟。” 舒逸说道:“先不忙,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应该自己调查一下,不能够只听刘福海的片面之词。”龙飞扬笑道:“这次你怎么没问张三杀人的事情?”舒逸说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刘福海要说早就说了,他不说只能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又或者他为了什么原因而刻意地隐瞒了下来。” “毕竟张三杀人的事情我们都是在幻境中听到的,不过有两点我觉得奇怪,第一,为什么鲁直和刘福海竟然长得和我们在第二个幻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而且就连他们也会觉得我们似曾相识?第二,为什么孟静在为我们制造的幻境中两次都有意提到了张三杀人的事情?” 龙飞扬说道:“舒处,这么看来孟静的身上还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可是她已经死了,既然占据她身体的人是岩芸,这些秘密岩芸是不是也应该清楚?如果岩芸清楚,为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呢?” 谢意说道:“岩芸与孟静之间现在是契约期,也就是说在‘借尸还魂’之前,岩芸和孟静之间是达成了一个契约的,这个契约会随着岩芸的魂魄在孟静的身体里所存在的时间而渐渐变淡,直到最后孟静彻底的变成岩芸为止。在契约期内,岩芸必须遵守她应该遵守的,包括对一些事情的守口如瓶和保留孟静的一些性格上的东西。但契约中有一条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岩芸必须为孟静报仇!而且应该是有时限了,否则……” 龙飞扬有些紧张:“否则什么?”谢意说道:“我也是以前听师父说的,是不是有这回事做不得准,龙大哥你千万别着急。师父说,一旦契约达成,借尸者没能够如约为死者报仇的话,那么在契约规定的复仇最后时限,借尸者便会精神殆尽,魂飞魄散。” 龙飞扬说道:“那有没有办法帮帮她?”谢意说道:“可以,找到那个害死她的人,然后把那人杀掉,总之要达到复仇的目的,而且仇家必须死!”舒逸说道:“这是死亡契约!”谢意点了点头:“又叫黑暗契约。” 舒逸说道:“先回招待所吧,晚上我们去看看榕县的夜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做这行的老人。” 回到招待所,沈靖武已经开好了房间,他和舒逸一间,谢意和龙飞扬一间,孟静自然和岩花一间。 舒逸进了房间,见只有沈靖武一个人在,他问道:“岩花她们呢?”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现在不太愿意提到孟静的名字,因为那种感觉怪怪的,明明知道此刻那具躯体里的人已经不是孟静,再这样叫心里很是别扭,可是更不可能叫她岩芸。 沈靖武说道:“在她们的房间里。”舒逸说道:“小谢,去请孟静来一趟,我想和她单独谈谈。”谢意问道:“是在这吗?”舒逸点了点头,沈靖武对龙飞扬说道:“走,我们去你房间坐吧,让舒处和孟姑娘好好聊聊。” 不一会孟静就来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坐吧!”他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然后给孟静倒了杯水:“我该叫你孟静还是岩芸?”孟静说道:“还是叫我孟静吧!”舒逸点了点头:“孟静,我请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孟静说道:“问吧,回答的我一定回答。”她的言下之意是不能回答的她是不会说的。 舒逸说道:“你最好还是都回答了,这样对你,对我们大家都好!”孟静的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岩芸,我知道你和孟静之间有契约,无论是黑暗契约也好,还是死亡契约也好,这契约最终你必须为她报仇,亲自处死凶手,对吧?” 孟静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没有说话,孟静眯起眼睛:“我明白了,一定是谢意那个小道士说的。不错,我们之间确实有契约,所以,如果你问的事情违反了契约的精神,违背了孟静的意志,对不起,我是不能说的。” 舒逸笑了:“契约的精神,孟静的意志除了替她复仇以外,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是吗?如果你完成不了最终契约,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孟静没有说话,平静地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那结果很可能就是你重新成为孤魂野鬼,重新回到西乡的那栋小木屋,守着它,直到木屋哪一天没了,然后你跟着魂飞魄散。”孟静的脸上露出恐惧:“不,我不回去,我不会再回到那间屋子里去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所以我说了,和最终的契约相比,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不是吗?我们可以合作,或许我们能够帮你完成最终的契约,那样,你才是真正的重生。”孟静咬着嘴唇:“为什么非要逼我?”舒逸说道:“我不是逼你,只是这些问题对我也很重要!” 孟静苦笑了一下:“舒大哥,有时候知道真相相反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舒逸闭起了眼睛,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或许其中很多事情都与我有关,都涉及到我,但这些我都不怕,只有勇于面对,我才能够知道更多的真相,我不能总是这样昏噩下去,明明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却并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一点我想的做不到。” 孟静望着舒逸,轻轻说道:“岩花很喜欢你!”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孟静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这也正常,现在的孟静是岩芸,她是岩花的姐姐,她关心自己妹妹的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 舒逸说道:“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孟静点了点头:“沐姑娘确实也很不错,人善良,聪明也能干,她对岩花很好。”舒逸笑了笑:“我们都把岩花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们说好了,等这儿的事情了结了就带着她一块离开,让她和我们在一起生活,或许那时候她接触了外面的世界,能够结识到她喜欢的男孩子。” 孟静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舒逸说道:“飞扬很紧张你!”孟静淡淡地说道:“他紧张的不是我,而是孟静,不,仅仅是孟静的这副躯壳而已。”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当他听到黑暗契约的事之后,他就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履行不了契约而烟消云散。” 孟静苦笑了一下:“我努力的想对他好,像孟静那样对他,可是我的心里却有另一个人。”她的双眼饱含深情地望向舒逸。舒逸说道:“你既然选择了重生,过去的一切你应该把它都忘记了,现在你是孟静,希望以后你也是,飞扬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对感情很专一的,好好把握吧!” 孟静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明白,我会的。” “你以前是不是早就来过榕县?我是指十年前!”舒逸说道。 孟静微微一笑:“你问的是我还是孟静?”舒逸说道:“孟静!” 孟静回答道:“嗯,其实她原本就是榕县人,她是十年前才加入‘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此前她一直都在榕县,从没有离开过!”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飞扬怎么会不知道?”孟静说道:“因为龙飞扬看到的关于孟静的一切都是伪造的,孟静的过去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舒逸望着神情淡然的孟静,轻声说道:“她以前不叫孟静,她应该叫邓梅或者徐妍,对吧?”孟静先是一惊,随即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孟丫头最大的弱点便是在制造幻境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情绪给带进去。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对于她来说,榕县有着她最苦涩的记忆。” 孟静望着舒逸:“对了,你猜猜看,到底邓梅和徐妍哪一个是她?” 舒逸点上了一支烟:“徐妍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孟静的故事 孟静见舒逸说出徐妍的名字,她问道:“问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徐妍的人物个性更符合她一些,而且徐妍比邓梅更具有悲情的色彩。”孟静点了点头:“对,你说得不错。孟静就是徐妍,洪胜的表妹!” 舒逸没有说话,抽着烟,望着眼前的孟静。 孟静继续说道:“徐妍的母亲是洪胜的姨妈,不过徐妍父母的死却和洪家有莫大的干系。”舒逸“哦”了一声:“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很亲的亲戚了,洪家为什么还要害她父母呢?”孟静冷笑道:“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孟静刚好十六岁,生日才没过多久,她父亲就出事了。” “她父亲当时是榕县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当然,她父亲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有洪胜父亲的功劳,洪胜父亲那时是副县长,把徐昕,也就是徐妍的父亲抽到这样的位置上并不难,然后又利用他的影响为徐昕拉了很多的工程,这其中肯定也有洪家的利益。” 舒逸说道:“这就是官商了!其实徐家就是洪家的小金库。” 孟静笑了笑:“孟静十六岁的那年,徐昕承建了榕水大桥,才通车没多久,桥便塌了!死了六个人。”舒逸说道:“徐昕做的这是豆腐渣工程。”孟静淡淡地说道:“是的,可却怪不得徐昕,因为虽然是徐昕他们承建的这个工程,可是徐昕也只是挂了个名,收些管理费用,至于施工队,材料商、监理这些都是洪副县长定的。” 舒逸说道:“明白了,徐昕是为洪副县长顶缸的。”孟静点了点头:“可徐妍的母亲却不答应了,她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她找到了自己的姐姐,让姐姐和洪副县长说说,能不能放过徐昕。洪副县长也答应了,可没想到几天后徐昕却在狱中自杀了!” “徐妍的母亲不相信徐昕会自杀,就去找洪副县长,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可谁知道就在她从洪家出来回家的路上竟然被车撞死了!” “那时候徐妍还在市里读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是她姨告诉她的,也就是洪副县长的老婆。不过她当然不会把真正的内情告诉她,因为一旦真相败露出去,洪副县长的前途也就完了!” 舒逸说道:“可她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孟静冷哼了一声:“本来徐妍并不知道这些的,可偏偏洪家生了一个好儿子,那就是洪胜,他是徐妍的表哥,可却对徐妍做出了禽兽般的事情。”舒逸明白了。 “他不仅仅霸占了徐妍,还威胁徐妍不许声张,不然就送徐妍去见她的父母!徐妍也是从洪胜的言语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后来她也就将计就计委屈自己成为了洪胜的玩物,才慢慢套出了父母的死因。这些原来竟然都是她那姨父设计的!” 舒逸说道:“那时候徐妍竟然并没有制造梦境的能力吧?” 孟静点了点头:“徐妍于是一直暗中想要搜集证据,为自己的父母正名,可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哪有能力对抗洪家?直到她已经读到了大学,一天有个男人找到了她,问她愿意不愿意接受一个试验,试验能够让她更加强大!” 舒逸皱起了眉头:“‘兵人’?”孟静说道:“对!”舒逸说道:“‘兵人’试验不是才几年的时间吗?那时候怎么……”孟静苦笑道:“这也是她内心的秘密之一!”舒逸说道:“那个人是不是顾天意?”孟静回答道:“嗯,就是他。当时徐妍一心也想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能力和洪家对抗,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之后她被带到了一个秘密基地,经过了半年的时间,终于她的潜能被开发出来了,那就是梦境制造。可是当她从基地出来后就被招进了‘非自然现像调查局’,成为了一名调查员,当然,对于她的来历,是严格保密的,局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原本并不是天生的异能者,而她在局里的所有资料也全都是顾天意伪造的。” “拥有了能力,徐妍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找洪家报仇!可是却被顾天意告知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异能者不能够向普通人出手,这是规定,另外洪家好像和顾天意之间也有什么默契,所以顾天意不许孟静向洪家报复!” 舒逸淡淡地说道:“就算压力再大,我想也阻止不了她复仇的心吧,死的可是她的父母!”孟静说道:“是的,所以八年前,也就是她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后的第三个年头,她悄悄回了一趟榕县。可这一趟她依旧没能够报得了仇,因为她刚刚进入榕县就被顾天意的人给截住了,然后带回了燕京。” “你猜带回燕京后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孟静轻声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孟静叹了口气:“抹去了她之前的记忆,让她彻底成为了真正的孟静。”舒逸皱起眉头。孟静说道:“经过特殊的技术处理,让徐妍彻底忘记了她原先的身份,而认为自己就是孟静!” 舒逸说道:“听起来很玄,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孟静淡淡地说道:“舒处,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舒逸说道:“可为什么她对我们制造的幻境中又出现了徐妍?”孟静说道:“因为这部分记忆虽然被抹去了,但因为仇恨太深,在她的潜意识里还多少有些残留。而在这个特定的幻境里,她潜意识里的东西被唤醒了!” 舒逸重新点上支烟:“我明白了!一定是顾天意让她对我们制造幻境,在幻境中随便给我们一个调查的结果,让我们放弃对曾铁头的死的调查!可是没想到因为孟静潜意识的苏醒,她把自己的情绪带了进去,按原先的设计,洪胜是不应该出现在幻境里的,徐妍也不应该出现在幻境里的!” 孟静尴尬地笑了笑:“是的!或许她是想借助你们引出洪家的事情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岩芸,你和孟静之间的死亡契约其实并不是向在幻境中杀死她的人报仇,而是向洪家的人报仇,对吗?” 孟静点了点头。 舒逸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办?”孟静说道:“照她的意愿去办!”舒逸说道:“她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一定要以血还血吗?”孟静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舒逸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保证还她父母清白,让洪家得到应有的惩罚!”孟静笑了:“你是说诉诸法律?”舒逸点了点头:“你不是裁决者,我也不是,能够裁决他们的是法律!” 孟静问道:“你相信法律?”舒逸点了点头:“我相信!” 孟静说道:“如果真有法律和公理,我父母也不会这样冤死!”舒逸说道:“我相信法律一定会还你,不,是徐妍一个公道的!我一定会把这个蛀虫给揪出来,绳之以法!你要相信,这样的坏人只是极个别的。”孟静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舒逸说道:“用非法的手段,就算是报了仇,也洗刷不了她父母的冤仇,你说是吗?” 孟静沉默了半天,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舒逸说道:“她给你的时限是多久?”孟静说道:“七七四十九天!”舒逸点了点头:“我想应该足够了!”孟静轻声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舒逸微微一笑:“对于我来说,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孟静说道:“你们去县局的结果如何?”舒逸摇了摇头:“不太好,县局的刘副局长倒是蛮配合的,不过我觉得他的话里有水份。” 孟静说道:“刘福海是姓洪的提起来的,他自然会向着洪家说话。”舒逸问道:“孟静对我们制造的两个幻境中都提到了张三杀死警察和一个老头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想虽然是幻境,但这样的重复应该不会是无意义的!” 孟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在她留下的记忆里没有这档子事,或许她只是想把案情设计得复杂一些,严重一些好引起你的注意吧!” 结束了和孟静的谈话,舒逸的心里很是混乱。他没想到孟静竟然会有这样不堪的经历,他并不怀疑孟静说的话,对于孟静的遭遇他的内心很是同情,不过他也很理智,他制止了岩芸用非常手段对洪家进行报复,他有责任,有义务维护法律的尊严。 而且也正如他说的那样,就算岩芸真的用非常手段报了仇,孟静的父母也无法挽回名誉。只有让洪家伏法,那样才能够真正为徐家正名。 舒逸决定结束了榕县的调查就去凯市会会这个副市长。 吃过晚饭,舒逸接到了顾天意的电话:“喂,舒处,是我!”舒逸轻声说道:“顾局,有什么事吗?”顾天意说道:“哦,一点小事,我想把小孟抽调回来,这边有个任务需要她帮助。”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是商量还是通知?”顾天意说道:“商量,当然是商量!”舒逸说道:“那对不起,目前我正缺人手,暂时不能让她回去。” 顾天意说道:“我可以重新给你派人来。”舒逸说道:“我还是习惯小孟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这边很忙,先挂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目击者 吃过晚饭,舒逸和龙飞扬就出门了。 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碧蓝”夜总会的旧址,听说现在成了海马歌舞厅。 榕县相对是比较繁华的,夜生活也很丰富多彩。 海马歌舞厅生意好像并不好,至少看上去有些冷清。舒逸和龙飞扬买了两张票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年轻人玩的地方,是个中年人跳交谊舞的大众舞厅。 两人进了舞厅后便分开了,舒逸的意思是两人分头去打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舒逸很随意地和来跳舞的人攀谈着,来这里玩的大多是中年人,十年前的事情他们应该也有人听说过。可是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不太清楚。 倒是龙飞扬那边有收获,他给舒逸打了个电话,激动地说他找到了一个当年曾铁头被害时的目击者。 舒逸赶到了他的那边,当舒逸看到这个目击者的时候楞住了,这个目击者是个女人,而且龙飞扬和舒逸都曾经见过,当然是在幻境中见过,这个女人就是邓梅!龙飞扬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我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和你一样的惊讶!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舒逸的脸上马上恢复了镇定,不过心里却升起了浓浓的疑云。 他微笑着对邓梅说道:“你好,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邓梅嘴里叼着支烟:“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给我钱!” 舒逸笑道:“没问题。” 邓梅说道:“这里不远有家咖啡厅,去那谈吧!” 三人进了咖啡厅,邓梅点了些小吃,要了壶咖啡。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支:“邓女士,我们好像在哪见过?”邓梅看了舒逸一眼:“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舒逸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舒逸去往卫生间的方向,然后找出了孟静的电话号码,奇怪,孟静竟然是关机的。 他又给谢意打了过去,一样是关机的,又试了试,沈靖武和岩花的电话也打不通! 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回到了座位上,喝了一口咖啡:“邓女士,听说你亲眼目睹了十年前发生在‘碧蓝’夜总会门口的那起凶杀案?”邓梅淡淡地说道:“十一年前。”舒逸点了点头:“对,十一年前。” 邓梅说道:“是的,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离被杀死的那个保安很近!大约就两米左右吧。”舒逸问道:“哦?那你一定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吧?”邓梅点了点头:“嗯,当时……”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孟静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舒逸微微一笑,对邓梅歉意地说道。 他发现邓梅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特别是那眼神很是古怪。 舒逸走到一旁接听了电话:“喂,小孟,怎么你们的电话全都关机了?”孟静说道:“什么关机,你们现在是在幻境中,记住,别轻易相信你们的眼睛和你们的耳朵!”舒逸并没有感到震惊,其实在他看到邓梅的时候就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和孟静他们联系了,现在孟静能够打电话来,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明白了,我和飞扬想办法离开幻境!你们自己也小心!”舒逸说道。 “不,你们别轻举妄动,对手很强,孟静都死在了他的手里,想要摆脱他制造的幻境没那么容易。你们就在那呆着,我一会就到!”孟静说道。 舒逸轻声问了一句:“我和飞扬是不是还没离开招待所?”舒逸想搞明白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被带入幻境的。孟静回答道:“不,你们已经到了海马歌舞厅的门口,只是你们还没下车!”舒逸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 孟静说道:“因为龙飞扬,我能够感应到他!好了,不说了,你们先照顾好自己吧!” 舒逸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龙飞扬轻声问道:“谁来的电话?”舒逸笑道:“哦,是孟静,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舒逸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了一下邓梅,邓梅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咖啡,可舒逸还是发现她也在偷听着舒逸和龙飞扬的说话。 舒逸咳了一声:“邓女士,真是对不起,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了?”龙飞扬说道:“哦,刚才说到邓女士案发的时候就在离曾铁头不远的地方,她说她看到了案发的整个过程。” 舒逸点了点头:“那你能把你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我们吗?” 邓梅伸出手来:“给我一千块钱我就告诉你们!”龙飞扬皱起了眉头:“一千?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五百!”看来龙飞扬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蛮能讨价还价的。邓梅说道:“一千,少一分都不行!” 舒逸笑了:“好,一千就一千,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邓梅淡淡地说道:“先给钱!” 舒逸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来,数都不数就递了过去。 其实并不是舒逸慷慨,而是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幻境,钱啊什么的自然也只是幻境中的道具而已。邓梅接过钱的时候眼里并没有那种喜悦的感觉,反而更冰冷了。 龙飞扬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邓梅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舒逸点了点头。龙飞扬不解地问道:“看出来什么?”舒逸轻声说道:“看出来这是一个幻境!”龙飞扬的脸上很是气愤:“孟静到底想搞什么?”舒逸说道:“不是孟静,这次你错怪她了。” 龙飞扬问道:“不是孟静?那是谁?”龙飞扬问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哦,我明白了!”邓梅笑了,哈哈大笑:“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够从我的幻境里出去吗?”舒逸说道:“你就是杀了孟静的人?” 邓梅点了点头:“是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上你们吗?”舒逸说道:“你不希望我继续再查十年前的案子!”邓梅说道:“你查十年前的案子关我屁事!我找你们来就是想知道孟静怎么又活过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舒逸笑了:“你想知道?”邓梅点了点头:“我亲手杀了她,她不可能活过来的!不可能。”舒逸摇了摇头:“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邓梅目露凶光:“如果你老实回答,或许我一发善心还可能送你们出去,不然,嘿嘿……” 舒逸望着她,淡淡地说道:“你杀孟静并不是想让我放弃十年前的案子,而是单纯为了杀死她,对吧?”邓梅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邓梅盯住舒逸的脸:“是吗?你就没想过,如果你真知道了我是谁或许就只能死在这个幻境里!” 舒逸笑了:“虽然你很厉害,不过却也自信过头了吧?”邓梅咬着牙说道:“是吗?好,那你说说我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洪胜!” 邓梅的那张脸变了,变成了洪胜的脸,就是舒逸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瘦弱的,戴着墨镜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我?”舒逸轻轻说道:“因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要对付孟静,另外,在孟静制造的第一个幻境之中,你不应该画蛇添足,我们见面的那一节应该是你设计进去的,在孟静制造的幻境的基础上,又制造了一个新的幻境!” 洪胜问道:“是她告诉你的?”舒逸摇了摇头:“不,是我刚才突然想明白的。孟静就是徐妍,她对你应该是充满了恨意的,可偏偏在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让徐妍出现,由她和我攀谈,那个徐妍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恨意,反而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依赖,对,依赖。这是你自己希望的结果,洪胜,其实你也错了,你不应该在幻境中过多的掺杂你自己的情感和情绪。” 洪胜眯起了眼睛:“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不过舒逸,这次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就算孟静来我也不介意,我能够杀她一次,就可以杀她第二次,第三次!”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一个冰冷的声音轻轻响起。 舒逸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孟静来了。 “你果然没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洪胜问道。 孟静并不理他,而是对舒逸他们说道:“咖啡厅门口停着一辆车,你们先回去吧!”洪胜笑了:“回去?你以为他们回得去吗?”孟静微笑着对舒逸说道:“相信我!上车,把车开回去,我一会就回来了!” 孟静的眼里充满了自信,龙飞扬站在那儿不愿意走,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孟静,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的孟静只是一个影子。孟静说道:“飞扬,听话,跟着舒处去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又望向舒逸:“舒处,虽然我答应过你,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现在是非常之时,我也只能行非常之事了!对不起!” 舒逸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就放开手脚干吧!飞扬,我们走。” 第一百七十章精神的对决 舒逸和龙飞扬走了,孟静在洪胜的面前坐了下来。 洪胜望着孟静看了半天,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不是孟静!你到底是谁?”孟静淡淡地说道:“你希望我是谁?”洪胜摇了摇头:“不管你是谁,还是一样得死!”孟静笑了:“是吗?表哥……”她特意把“表哥”那两个字的声音拖得很长,很嗲,也很肉麻。 洪胜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不过他不相信这个孟静会是自己的对手。 洪胜说道:“如果你真是孟静,知道为什么你们头一直不允许你找洪家报仇吗?” 孟静说道:“因为你,因为你是一个强大的幻境制造者!我找洪家报仇根本就过不了你这一关。”洪胜笑道:“看来你也还不算糊涂,可惜,好容易能够重新再活一次,你却不好好珍惜!原本你可以躲得远远的,寻求你的组织的庇护,那样或许还能够保住你的小命,偏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孟静瞪大了眼睛:“洪胜,你真以为自己就无敌了吗?”说着孟静的手轻轻一挥,洪胜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变了,咖啡厅不见了,周围原本的喧嚣不见了,此刻他们就站在阴冷的山间,一座坟茔的面前。 “爸,妈,我把洪家的人给你们带来了!女儿这就为你们报仇!”孟静跪了下去,对着坟茔磕了几个头。洪胜狂笑道:“和我玩这样的把戏,你也太嫩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孟静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我一直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小静,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你就告诉表哥吧!”洪胜对于孟静的复活一直耿耿于怀,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能够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就太好了! 此刻的洪胜不担心对付不了孟静,他担心的是孟静是不是掌握了某种死而复生的能力。孟静说道:“你就那么自信已经杀死了我?”洪胜楞了一下,原本他确实是很自信的,可是在听到孟静复活的那一刻起他又有些怀疑了。 打心底他是不相信什么复活这一说辞的,他甚至愿意相信是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杀死孟静。 孟静笑了:“你不是很自信吗?怎么,现在也怀疑自己的自信是不是有些盲目了?”孟静打量着四周,黑暗而阴森:“洪胜,你看看这儿,熟悉吧?这是我爸爸妈妈的合墓,这儿你应该是来过的,这地方还是你爸找人选的,说是风水宝地!” “那时候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骗我,如果不是你这个做表哥的对我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我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 洪胜也看了看四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因为他刚才几次试图改变这个场景,可是却没有一丝效果。 孟静说道:“洪胜,表哥,你的小姨和小姨父正看着你呢!瞧,他们正看着你呢!” 洪胜扭头望向那坟头,果然立着两个人,不是徐昕和他老婆是谁? 洪胜叫道:“不,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徐昕和他老婆的脸上都木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徐昕开口说话了:“小胜,你来了!你父亲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徐昕的老婆也开口说道:“小胜,姨妈很想你妈妈,叫她一起来吧,下面好冷!好冷!让你妈妈下来陪陪姨妈,陪姨妈说说话吧!” 洪胜的头皮都发麻了:“小妍,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的?这不可能,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孟静淡淡地说道:“表哥,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复活吗?”洪胜点了点头:“不仅我想知道,顾局也想知道!” 孟静皱起了眉头:“顾局,你是说顾天意?” 洪胜点了点头:“对,没想到吧?我也是组织的人,只不过我比你的级别要高得多,而且没有几个人知道!”孟静低下头仿佛是在想什么:“那么说我后来被顾天意看中也是因为你?”洪胜回答道:“没错,通过我,因为我们母亲这一支有幻境制造能力的异能遗传!所以他才会看中你,让你去参加潜能拓展的试验。” 孟静笑了:“怪不得我们一进榕县你就知道了!也是顾天意的原因!”洪胜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是因为我的任务就是监视你、龙飞扬和舒逸!本来我也不会对你出手,可是你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给扯了进去!虽然我和顾局有过协定,可我知道舒逸是什么样的人,一旦他掺和进来,那后果就不是我,甚至不是顾局能够控制的,所以我必须除掉你!” 孟静说道:“你就不怕杀了我你根本就无法向顾天意交代吗?”洪胜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向他交代?组织里的造梦者就我们两个,而我远远强于你,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杀了你你以为他会舍得除掉我为你报仇吗?” “小妍,你不懂,其实很多事情这像是一场游戏,游戏看重的是结果,是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如果我杀了你,那么我就是赢家,因为我敢打赌他们不会因为你而向我发难,他们需要造梦者,当然,如果你杀了我也一样,谁活着,就说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就是因为利益而必须的妥协!”洪胜一边说,一边集中了他的精神力,他要反抗,他不能够就这样让孟静主导着这一切,这样对他很不利,因为所有的场景和道具都不能为他所用。 孟静叹了口气:“表哥,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表哥,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天这儿就是你葬身的地方。你以为这是梦境吗?你错了,这不是梦境,是现实!知道这次你错在哪吗?我告诉你吧,我并不是真正的复活,而是答应了别人‘借尸还魂’,明白吗?” 洪胜的脸色变了:“借,借尸还魂?”孟静点了点头:“对,或许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洪胜说道:“难怪,难怪你能够重生!”孟静笑了:“而借尸还魂的人是一个养了十几年的女鬼!我们制造的幻境全都是假的,可她不一样,我们可以让人从现实走进幻境,她却可以让我们从幻境走进真正恐怖的现实!而你现在就处于现实之中!” 洪胜脸色变得苍白,他又望向了徐昕夫妇,两人还是站在坟头,一脸的木然,只是两人的脸在绿色磷火的闪照下绿阴阴的,很是恐怖! 洪胜咬了咬嘴唇:“小妍,你吓不了我!我是不会被你的幻境给吓晕的。”孟静的声音突然变了:“是吗?”接着洪胜看到孟静的脸色铁青,就和徐昕夫妻的一样,没什么区别。 “姓洪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你错在太自信了,更错在黑夜中把自己交给了我!哈哈……”孟静疯狂地大笑,在这阴森森的林间坟头这声音说不出的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鬼啊怪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就凭这点伎俩休想困住了!” 孟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姓洪的,既然你说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孟静双手一挥,洪胜忙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的坟头都站着人,那些人仿佛就像是刚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一般。 他们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地望着洪胜,然后慢慢地,垂着双手,一步一步地向洪胜走来。洪胜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停下,快让他们停下!”孟静淡淡地说道:“怎么?你害怕了?这只是刚刚开始。” 是的,对于洪胜来说,他的恶梦确实才刚刚开始。 四周的鬼魂正慢慢地向他走来,他想逃,可是哪里逃得掉,这是坟山,这些鬼魂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洪胜反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是幻觉,自己一定有办法逃离,可是他试过了好几种法子,却根本就逃不掉! 他发现这些鬼魂都抬起了手,他们的手就是一层薄薄的皮包骨,很像鸡爪子,他们的手抓向自己的脸,那脸上的皮马上就被撕了下来,脸皮里包裹着的竟然不是血肉,而是白花花的肥蛆,和着绿色的脓血! 他的姨妈姨父也一样,就是孟静的脸也变成了那样,所有的人,不,是所有的鬼都伸直了双臂,向他压过来!终于,他被这些鬼给围在了当中,它们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挖着,他看见了它们手上那血淋淋的内脏,心肝脾肺肾,还有那一截截白花花的沾着鲜血的肠子。 洪胜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接着,他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是自己的一双眼睛也被他们给生生地剜了下来,他听到了一片咀嚼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咂吧着嘴的声音。洪胜终于绝望了,他相信了发生在自己身体的这一切,他再厉害只是个人,他无法和这些鬼魂抗衡! 洪胜渐渐感到了虚脱,最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躯壳,飘了起来,一阵风吹过,三魂七魄就渐渐地散开了,就像是烟雾一般,慢慢地由浓变淡,最后完全的消逝了! 还是在咖啡厅里,孟静望着坐在对面的洪胜一张因为受到惊吓而扭曲的脸,再也没有一丝的生机,她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出了咖啡厅。 第一百七十一章古风 龙飞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舒逸轻声说道:“飞扬,你别担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龙飞扬说道:“她不能有事!我已经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了!” 岩花淡淡地说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不过就算她没事,我想她也不一定会接受你!”说完,岩花像是无意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自然明白岩花指的是什么,他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 沈靖武说道:“舒处,我觉得我们明天直接去凯市吧!”舒逸说道:“沈记者是不是担心什么?”沈靖武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些担心,我怕张三会不会出什么事!”舒逸点了点头:“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凯市!” 龙飞扬说道:“顾局和车局好像也都在凯市。”舒逸说道:“如果洪胜出了事,顾天意和车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也好,我和车锐联系一下,请他先派人盯住张三,千万不能够让张三出什么问题!” 沈靖武说道:“我倒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孟静在给你们制造的幻境中会出现张三杀了警察和一个老头!”舒逸笑了笑:“这个问题我问过孟静,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岩芸,她就孟静在给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内容。” 沈靖武向舒逸要了支烟:“或许是孟静曾经在受到洪家伤害的时候向警察求助过,可警察因为某些原因拒绝帮助她,甚至合伙来坑害她,所以潜意识里她对印象最深刻的那个警察怀着恨意,而那个老头,或许就是……” 舒逸淡淡地说道:“洪胜的父亲,洪副县长!”沈靖武点了点头:“嗯,因为梦境是现在制造的,潜意识里她就把洪副县长现在年纪套用了来。”舒逸叹了口气:“或许吧,孟静一死,很多问题的答案都被她带走了!” 谢意轻轻问道:“如果孟姐姐解决掉了洪胜,那她的黑暗契约应该完成一半了!先生,至于洪副县长,现在的洪副市长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说道:“当然是依法办理,这件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我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黔州省的领导他熟悉,让他来处理吧!” 谢意点了点头:“嗯,对于这样的蛀虫一定不能够让他逍遥法外!”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估计与顾天意也有一定的关系,他这边我们不能不防!” 沈靖武把烟头摁灭:“顾天意就交给我们吧,其实我们也盯了他一段时间了。” 舒逸说道:“其实对于顾天意,我还有一个疑惑还没解开!”沈靖武不解地问道:“什么疑惑?”龙飞扬也竖起了耳朵。 舒逸望向谢意:“你还记得莱市的案子吗?” 谢意点了点头:“嗯,一开始是心悟大和尚请圆法居士去莱市,接着圆法失踪,再接着袁财山发现了柳雪夜里和小蕊见面,最后他发现有人来了,便闪了!而来的人便是圆法。当时我们只知道圆法叫向志勇,是个佛家的大居士,在佛学界很是有名,却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名字叫顾天意,更不知道他还有‘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局长的这个身份。” 舒逸说道:“对,这个疑问我一直都没有问他,在‘通灵学院’的案子中他到底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谢意说道:“先生,你为什么不当面问问他呢?”舒逸摇了摇头:“我不问,一来他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和柳雪见面的事情,二来问出来的不一定是事实的真相。” “况且后来他主动找上我,我们之间接触的日子还长,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慢慢找到答案的。”舒逸说完站起身来打开了门,他早听到了孟静上楼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舒逸开门后的第一句话,龙飞扬有些激动地冲到了门边:“小静,你终于回来了!”孟静对着龙飞扬微微一笑:“告诉你了,不用担心我!”接着她望向舒逸:“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舒逸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孟静叹了口气:“我的时间不多!”谢意说道:“孟姐姐,你放心,我有办法破解你的契约!”舒逸说道:“不用破解,我想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一定能够看到结果,或许用不了多久了!” 沈靖武还在想着刚才舒逸说到的莱市的事情,他拉住了舒逸:“舒处,你刚才说的莱市的那个‘通灵学院’的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微微一笑:“十年后告诉你!”沈靖武先是一楞以为舒逸在和自己开玩笑,后来他才想到一定是绝密的案件,十年以后才能够解密,他尴尬地笑了笑:“你看看我,竟然还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龙飞扬拉住孟静的手:“你是怎么做到的?”孟静并没有挣开龙飞扬的手,她望着龙飞扬轻声说道:“我只是把他带到了徐妍父母的坟前,让他看到从坟里爬出来的那些个死去的人,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被一群恶鬼分而食之,原来他的胆子也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大,他被活活吓死了!” 舒逸问道:“你让他看到的是现实还是幻境?”孟静笑了:“你以为我现在还是鬼啊?我自然让他看到的也是幻境,而且我的幻境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在他制造的幻境上叠加的!可惜,他如果真正那么自信,不去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不去相信他身体的各种痛的话,他也不会死得这么快了!” 舒逸说道:“看来你确实比他强!”孟静收起了笑脸:“不,我不一定就是真的强过他,只不过他自己的心里有鬼!杀死他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我让他看到了徐妍父母的坟墓,并且让他看到了徐妍的父母,他的心里有鬼,所以眼里才会有鬼。” 沈靖武叹了口气:“看来老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过孟姑娘,你也占了天时,如果现在是白天,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自己处在现实的!” 孟静又笑了:“这倒是,所以我还告诉他,他错在不应该在黑夜里把自己的命交到我的手上,而且我还对他说了实话,我是‘借尸还魂’的女鬼!还有,他的自信也害了他,因为他认定孟静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不然他也很难相信鬼神之说!” 岩花说道:“其实原本我想帮你的,或许我出手事情会简单很多!” 舒逸望向岩花:“岩花,你可别乱来!我和孟静也说过,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你再有本事也千万别把自己的行为凌驾于国法之上!”岩花不服气地说道:“可是他们呢?他们在做这些龌龊的事情时考虑过国法了吗?” 舒逸沉下了脸:“他们是在作贱法律,所以他们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那么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我经常告诫我的伙伴,我们有能力,甚至有时候还有特权,但国家赋予我们的特权不是让我们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而是为了更好的悍卫法律的尊严!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有这样的思想,别让能力绑架了你的良知。” 岩花的脸红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舒逸发这样大的火。 孟静走过去握住岩花的手:“舒大哥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够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的错误。”岩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舒逸这才笑了。 沈靖武说道:“如果大家都能够像舒处这样想,那么华夏的明天就更有希望了!”舒逸说道:“我始终相信,主流是好的,大浪淘沙是一个过程,淘去的是糟粕,留下的是金子!” “咚咚!”敲门的声音,已经十一点多钟了,竟然还有客人?谢意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消瘦的男人,大概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一脸的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衣,一条黑色的西裤,他揉搓着双手,样子有些局促:“请问,哪位是舒逸,舒处长!” 谢意轻声问道:“你是?”男子说道:“我是古风!” 古风?大家都楞住了,这连舒逸也曾经想过若干种和古风见面的情景,可这样的相见是他从来都不曾想到的。 所有的人对古风的到来都流露出了诧异,倒是舒逸微微一笑:“我就是舒逸。”古风说道:“舒处,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舒逸点了点头:“好!” 所有的人都识趣地离开了,沈靖武也暂时跑去了谢意他们房间聊天。 舒逸请古风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支?”舒逸递过去一支烟,古风接了过去,舒逸发现古风接烟的姿势有些奇怪,他是两只手的手腕合在一处,双手接过香烟的。 舒逸皱了下眉头:“你是跑出来的?”古风楞住了:“你,你怎么知道?”舒逸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谁把你抓起来的?”古风轻声说道:“顾天意!” 第一百七十二章人生佛魔间 舒逸把火机扔了过去,古风伸手接住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看得见?”古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能看见,就不会被顾天意困住了。我是个睁眼瞎,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我从小就看不见,所以我的听力就出奇的好。” 舒逸点了点头:“难怪,我刚才递烟给你好像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吧?”古风轻声说道:“可你从烟盒子里掏烟的时候是有声音的,我唯一要判断的是你是用左手还是右手递烟给我,你的坐高和臂长大概是多少。不过你掏出烟来之后,烟盒扔到茶几上靠我右手的一边,那么说明你是用右手递过来的烟。” “而刚才在门口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大致判断出了你的身高,你让我在沙发上坐下后根据沙发的高度我很容易就大致知道你的坐高是多少了解,至于臂找,我伸出手的时候你会下意识地调整自己递烟的动作,只要你不存在故意试探我的心思,我很容易就能接住你递过来的烟。” 舒逸心里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这个古风,古风的心思很是细密,更主要的是脑子转得很快,他天生缺陷,却懂得用聪颖来弥补,同样一件事情,在正常人看得很是简单,而他要做到却要下如此的功夫,用如此的心机。 “其实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冒充的。”舒逸轻声说道。古风笑了笑:“因为我看上去不像个瞎子!”舒逸说道:“是的,因为别的瞎子,哪怕是睁眼瞎那双眼睛都是没有灵性的,呆滞,不会像你这样看上去仿佛很有神。” 古风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是如何遭人白眼和嘲笑的,所以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既然我有一双眼睛,虽然它只是配相的,我也要让它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所以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在听到任何动静的时候我都会用眼睛紧紧地‘盯’住那声音的来源,我就这样训练自己,我要让别人看不出我是一个瞎子!” 舒逸淡淡地说道:“一个身手很厉害的瞎子!” 古风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舒处果然目光如炬。”舒逸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古风说道:“我希望舒处能帮我,顾天意要杀我!”舒逸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古风说道:“因为我违背了他的意愿,杀了张松!” 古风这话并没有让舒逸感到吃惊,他们早就怀疑过张松的死和古风有关。 舒逸自己点上支烟:“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明白些。” 古风说道:“我的来历你们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已经找过了我的两个师父。”舒逸点头道:“他们提到你还很生气!”古风的神情有些黯然:“我对不起他们,现在看来他们是对的,我一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人投地,希望自己能够有所作为,不会再被别人看不起,所以顾天意找上我的时候,我很激动。” “我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这半辈子的苦没有白受,一生所学总算能够派上了用场。我还起心想劝两个师父也和我一起,为国家出一份力。可他们拒绝了,不仅拒绝了,他们还劝我也别去,他们说对于我来说这不是机会,而是劫数。” 舒逸说道:“报效国家是件好事,只是要有自己的主见,不唯权你懂吗?” 古风点了点头:“我懂,所以我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舒逸说道:“权利越大,责任也义务也就越大,用好了,你能够最大程度地为国为民服务,而一旦为权欲控制,你的破坏性也是最大的!人生佛魔间,是与非,对与错都在人的一念之间,一念可以成佛,也可以成魔。问题不是出在权利本身,而是出在握着权利的人身上。” 古风叹了口气:“受教了!” 舒逸说道:“你继续吧。”古风这才说道:“我加入‘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可奇怪的是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去过局里,一次也没有,而且我那组的几个人和我的情况也十分类似,按顾天意的说法,我们由他直接领导,就算是在局里我们的身份也是最高的机密,我们的职责就是惩处内部的害群之马。” “最初的时候我们都很兴奋,我们以为这是局里对我们的信任,也是顾局对我们的重用,可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我发现我们原来竟然只是顾天意的一支‘亲兵’,局里的人都不知道有我们这个部门和这群人的存在。” 舒逸知道古风应该没有说谎,这连和顾天意、车锐走得很近的龙飞扬和孟静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看来这是顾天意自己豢养的一支卫队。舒逸问道:“你们这个组有多少人?”古风说道:“一共八个人!洪胜就是其中一个。” 舒逸说道:“难怪你能够找到我,你一直在跟踪洪胜?”古风摇了摇头:“我没有跟踪他,我是逃出来的,只是碰巧发现了他!”舒逸轻声问道:“你看不见,又怎么发现他?”古风淡淡地说道:“舒处,如果现在你混迹在人潮中,我一样能够把你给找出来。” 古风像是看得见舒逸的惊讶一般,他解释道:“我的嗅觉与听觉一样的灵敏。” 舒逸这才释然。 古风说道:“所以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当然,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比其他人要多用点心而已。” 舒逸说道:“又扯远了,你继续吧!” 古风想了想说道:“虽然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已经这样了,我没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揣着疑惑,可我还是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直到那天他突然下了个命令,让我除掉莫栋。” 舒逸说道:“难道顾天意不知道你和莫栋是师兄弟吗?”古风说道:“他当然不知道,莫栋对于他而言只是最外围的一枚棋子,因为莫栋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现过他的能力,莫栋是他最早在黔州布局时的棋子,那时候他需要莫栋做的不过是一些收集消息,迎来送往的活,当然莫栋也从他这得到好处,那就是当上派出所长。” 舒逸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莫栋?”古风说道:“莫栋和你走得太近了,他担心莫栋出卖他!”舒逸说道:“最初应该是派你去杀莫栋的吧?”古风苦笑着说:“是的!不过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师弟,所以我去西乡打了一圈,然后对顾天意说没能够找到机会。他虽然不相信,但那次也没有说什么。” “那莫栋后来是被谁杀的?真是‘心煞’和‘补一刀’?”舒逸问道。 古风点了点头:“是他们。”舒逸说道:“他们也是顾天意的人?”古风摇了摇头:“不是,他们和商家的人是一伙的。商自在和商自满兄弟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密切!”舒逸皱起了眉头:“商自在和顾天意有关系?” 古风冷笑道:“是的!商自在能够在商家掀起这么大的浪,那不仅仅是他在商家的地位能够决定的,如果没有顾天意提供的大量的资金,你觉得他能够在商家笼络起这么多的党羽吗?商家的财权可都在那几个老古董的手上。” 舒逸说道:“这么说来顾天意是假手商家的人杀了莫栋!”古风叹了口气:“是的,其实之前我就已经向莫栋示过警的,可他自己却并不察觉。”舒逸说道:“你为什么杀张松?”古风笑了:“我杀的不只是张松,还有‘心煞’和‘补一刀’!” 舒逸楞住了:“哦?”古风说道:“其实我当时只是想杀‘心煞’和‘补一刀’的,莫栋的死作为师兄我多少是有些难过的,虽然我和他从来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是我想到了我的两个师父,原本师父就已经对我很失望了,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莫栋身上,他们杀了莫栋那是断了师父的念想。我要为莫栋报仇,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两个师父!” 古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愤:“‘补一刀’那晚不是让疯二给打伤了,正好张松在西乡,顾天意就让张松去给他疗伤,我劝张松别多事,可他竟然不听我的,还说了我很多难听的话,最后他还伙同那两人想对我对手!” 舒逸说道:“你一个人就把他们三个给杀了?” 古风傲然笑道:“你是无法想像‘精神炼狱’的强大的!”舒逸说道:“在你看来‘精神炼狱’与幻境制造哪一个更厉害些?”古风轻声说道:“这怎么说呢?各有所长吧,当然,如果能够将二者融化,那威力会更大!” 舒逸说道:“你对幻境制造了解多少?” 古风伸手准确地拿起了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支。舒逸说道:“你的记性很好!”古风淡淡地说道:“为了成为现在这样,我付出的比别人要多得多!”他点上烟:“舒处,其实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也会制造幻境吧?”舒逸点了点头,随即他对想到古风看不到,他“嗯”了一声。 古风轻声说道:“我不会,但我能够让我的‘精神炼狱’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在我的‘精神炼狱’中,我就是那十殿的阎罗,他们的命运都在我的手心里攥着,就像那句老话说的,‘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第一百七十三章精神压制 舒逸说道:“我也听你师父说起过了,不过听他们说的‘精神炼狱’也并不是很强大,甚至还比不上幻境制造!”古风淡淡地说道:“师父确实没有说谎,不过我找到了让它强大的办法!”舒逸问道:“什么办法?” 古风说道:“单纯的‘精神炼狱’对意志力强的人效果并不十分的好,所以我就想如果能够压制住他们的意志力,当能够将对方的意志力完全压制住的时候,无形中就相当于‘精神炼狱’的力量强大了很多倍。” 舒逸心里一惊,如果古风真有这样的本事,那就不仅仅是提升“精神炼狱”的力量的问题了,而是可以与很多的异能者抗衡。异能者施展异能主要是依靠意志力,能够完全压制住他们的意志力,那么他们的异能根本就完全发挥不出来! 舒逸的内心有些激动,他一直在想如果顾天意真的有很大的问题,甚至还养了一群自己的打手,而这些人都是些奇异之人,自己要应对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一贯的主张并不是以暴制暴,在他的心里,法律是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 如果古风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么对付异能者他就多了一些胜算。 舒逸问道:“你掌握了压制别人意志力的办法?”古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自己把它称之为‘精神压制’,意志力其实也是精神力。”舒逸说道:“你杀死张松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是同时压力他们的精神力吗?” 古风回答道:“是的,那是我第一次同时压制三个人的精神力,当时觉得还是有些吃力的,甚至还差点出了纰漏。不过现在好了,同时压制三五个人有精神力应该没有问题。” 舒逸不动声色地问道:“说说吧,你怎么又会被顾天意抓住的?” 古风叹了口气:“舒处,你知道幻境制造和‘精神炼狱’最基础的依据是什么吗?” 舒逸想了想:“我想过,或许类似于催眠的东西吧?”古风摇了摇头:“错了,在异能者的面前,所谓的催眠那是小儿科,其实无论‘精神炼狱’与幻境制造,他们所依据的实际就是一个电波原理!” 舒逸楞了一下:“电波?”古风点了点头:“对!其实舒处,要对付异能者的办法很多,干扰或者直接屏蔽他的脑电波他就不能再施展他的异能了!” 舒逸虽然以前也听说过类似的理论,只不过当时他根本就没把什么异能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所谓的异能更多只是大家以讹传讹罢了,直到真正触碰到这个领域,舒逸才明白,这是一个真实存在却不为人知的特殊群体。 舒逸问道:“你就是利用这个办法来实现‘精神压力’的?”古风说道:“是的!当然,这需要我自己的精神力足够的强大!”舒逸问道:“你是如何让自己的精神力足够的强大的?”古风轻声说道:“这还利益于我天生的残疾,先天不足的人,后天就比其他人会更加努力!” 古风并没有实质性地回答舒逸的问话,舒逸知道这是古风自己的秘密,他问道:“这和你被顾天意抓住有什么关系?”古风笑了:“这一点我清楚,顾天意更清楚,顾天意自己是个没有异能的人,他能够做到一帮异能者的头,自然有他的一套!”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古风。 古风继续说道:“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研制了一个小东西,就靠这个小东西,他控制住了所有的异能者!”舒逸轻声说道:“那一定是一个能够干扰甚至控制脑电波发射与接收的装置!”古风说道:“舒处果然厉害,这都让你猜到了!” 舒逸苦笑道:“你都说得这么透彻了,我要再猜不到那也不必再混了。” 古风说道:“单纯做一个电波干扰和控制装置不难,可要针对脑电波就不一样了。据我所知,顾天意为了研制这玩意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最主要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做了多少的实验才得以完成的。” 舒逸点了点头:“脑电波与普通电波不一样,每个人脑电波的波长和振幅都不一样,发射的频率也不相同,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几乎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古风说道:“是的,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单纯的干扰或许容易,控制就太不可思议了!”舒逸望向古风:“你也做不到吧!”古风说道:“做不到,我可以压制,却不能控制!也就是说我可以切断它却不能够让它为我所用。” 古风喝了口茶:“我杀了他们三人以后,我就知道顾天意一定会知道的,但我还是心存了侥幸,那时候的西乡有些乱,再有就是孟静和洪胜的存在也让我觉得顾天意一定不会猜到杀人的是我。毕竟这样的死法,制造幻境也能够做到。” “可偏偏顾天意还是直接怀疑到我身上,他找了个借口通知我们开会,我虽然也有些怀疑这是他的陷阱,可偏偏又不能推脱,那样就明显说明我的心里有鬼。所以我去了,但我很小心也很警惕,我想如果发现不妙,就想办法赶紧脱身。而让我觉得不解的是,开会的时候顾天意却一脸的微笑,提都没提张松的事情。” “我就想或许他真的没有怀疑到我,我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松了警惕。”古风恨恨地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顾天意竟然这样阴险,一直到开完会他先离开了会议室,我彻底地放松下来了,以为事情结束了。可就在我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刹那,我被十几个行动组的人给拦住了。” “行动组的人大多都不是异能者,我根本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可偏偏竟然这在他们的手上我栽了!并不是他们有多利害,而是在他们面前我根本就无法施展我的本领。”“你怀疑是顾天意把你的精神力给屏蔽了?”舒逸问道。 古风说道:“是的,虽然我也有些身手,可我感觉得出他们的强悍,所以最后我选择了束手就擒。顾天意倒也没怎么为难我,他只是让人把我关了起来。” 舒逸说道:“关在榕县?”古风回答道:“是的,榕县就是我们这个组的据点,洪胜是头。”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洪胜杀孟静的事情背后也有顾天意的影子了?” 古风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这应该是洪胜自己的意思,顾天意警告过洪胜这个时候别给他惹事,尤其不能惹你。” 舒逸心里明白为什么顾天意会这样警告洪胜:“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古风笑道:“顾天意抓住了我是让洪胜亲自看押的,他还给了一个那玩意给洪胜,当然他给洪胜的只是能够干扰和屏蔽脑电波,并不能够控制。不过顾天意却缺乏识有之明!” 舒逸说道:“这倒是,洪胜根本无法当重用。” 古风点头称是:“洪胜太自负,他觉得对于我他根本就用不着那玩意,再有就是当他知道你们到了榕县以后,他的心思都在孟静的身上,一直担心孟静会对他做什么,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没有在据点看着我,而他也不把控制器给其他人,顾天意交待过,那玩意很贵重,就算丢了命也不能把那东西给丢了。” 舒逸没想到古风能够逃脱竟然还有这事情。 “更重要的是就连顾天意都不知道我能够压制其他人的精神力!我告诉他那三个人是我各个突破杀掉的!” 舒逸望着面前的这个瞎子,谁要真认为他瞎了那么谁才是真正的瞎,古风的心思缜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舒逸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古风说道:“舒处,我希望能够跟在你的身边。”舒逸沉思着,虽然他有心想要利用古风来对付异能者,可他又有顾虑,这个古风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古风要求和自己单独谈,一来自然是他所拥有的“精神压制”的力量是个恐怖的存在,二来又未尝不能理解为他不想让龙飞扬窥探内心世界呢? 不过舒逸还是答应让他留下来了,只有让古风留下来自己才能够细细解读这个人。 古风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谢谢,谢谢舒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舒处以后尽管说。” 舒逸微微一笑:“嗯!” 此刻在凯市,顾天意已经接到了手下的电话:“什么?洪胜死了?那古风呢?”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古风跑了!”顾天意拿着电话楞了一下:“跑了?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男子问道:“局长,那洪家的事情以后我们还管么?”顾天意说道:“还管个屁!洪胜死了,洪家对于我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了,对了,搜集一下洪家那个老头的材料,送份大礼给舒逸!他一定很乐意为孟静报仇的。” 男子又问道:“古风会不会跑去找舒逸?如果他去了舒逸那边,我们该怎么办?”顾天意淡淡地说道:“杀!” “如果舒逸阻拦呢?”“杀!” 顾天意一连回答了两个杀字,如果古风真的跑到了舒逸那儿,那么自己很多秘密就暴露了,虽然他一直都想靠舒逸寻找“蚩尤血”,可他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来赌,他输不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闯入者 半夜一点多钟了,舒逸还没有睡着,他静静靠在床头,抽着烟。 沈靖武却已经打起了呼噜。 舒逸在想着顾天意如果知道孟静杀了洪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他知道自己还收留了古风又会怎么样?这两件事情一定是瞒不住的,从这些事情看来,顾天意很早以前就开始在黔州布局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搞不好都一步不落地落在了顾天意的眼里。 对于顾天意舒逸还是没有弄得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又是哪在哪一个立场。 “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让舒逸有种摸头不着脑的感觉,不是这个部门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两个部门的主管。顾天意和车锐在他看来都是谜,从他的角度来看,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太相信。 顾天意的秘密太多,而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大多都是些负面的东西。车锐呢,接触得不多,可给他的感觉也是漂浮不定的,无法把握。 既然自己和顾天意之间的矛盾将无法避免,那么是不是可以和车锐结成暂时的同盟?舒逸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预感到了危险,这危险仿佛正慢慢向自己逼近。 舒逸最后决定还是和车锐通个气,车锐不是一直都和顾天意作对吗?借他的手来牵制一下顾天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舒逸从床上起来,走到套间外的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先点上了一支烟然后拨通了车锐的电话。 车锐很快就接听了电话,他好像也还没睡:“舒处,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车锐先寒喧起来。舒逸发出轻笑:“车局不是也还没睡吗?”车锐叹了口气:“睡不着啊!” 舒逸“哦”了一声:“车局还年轻,不应该睡眠的质量那么差吧?”车锐说道:“这倒不是,只是刚听到个消息,心里有些想法就没睡着。” 舒逸说道:“能够让车锐无心睡眠,不是极好的事那就是极坏的事了!”车锐笑了:“怎么说呢?好坏掺半吧。”舒逸说道:“既然是这样,车锐可否和舒某分享一下?”车锐说道:“舒处客气了,车某这样的心情还是沾了舒处的头呢!” 舒逸笑道:“是吗?那我更应该听听了。” 车锐这才说道:“我早就知道顾天意在黔州有所布局,查了半天却没有一点线索,没想到舒处这一下子就拿掉了他在黔州的两员大将!”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在黔州这地面上,密切关注着舒逸的也不只顾局一个人啊!” 车锐说道:“舒处别误会,我可没那个胆子盯梢你,只不过对于孟静的事情我确实很是好奇,不由得就多关心了一下,舒处,我有个疑惑不知道舒处能不能给个答案?” 舒逸轻声说道:“请讲!” “此孟静非彼孟静吧?”车锐轻声问道。舒逸想了想说道:“嗯,但孟静还是孟静。”车锐楞了一下,旋即说道:“谢谢,我明白了。对了,以我对顾天意的了解,杀个洪胜他可能不会对你怎么样,可如果你收留了古风,或许他就无法忍受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古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车锐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是飞扬告诉我的,他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也不必怪他,他对顾天意的了解不下于我。顾天意在黔州的布局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蚩尤血’,而他做的这一切打着局里的幌子,实则是为自己培养实力,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你一旦触及到危害他前途的秘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想想,这些事情我悄悄调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做得很是隐秘,说明这是不能够为人所知的。我不知道他的这支队伍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我知道这次他们必然给顾天意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舒处,你小心一点,顾天意如果知道你收留古风,一定会痛下杀手!到时候他对付的不只是你,甚至是你们现在在榕县的全部人。” 舒逸能够感觉出来车锐话语中多少有些关心,他并不怪龙飞扬把这事情告诉了车锐,他知道龙飞扬存着和自己一般的心思。舒逸轻声说道:“谢谢车局的提醒。” 车锐说道:“我让马伟带了两个人从市里赶过来,已经出发了一个小时了,估计也应该快到了,舒处,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够先把古风转移了!让人查不出他的下落,这样你和顾天意之间还能再继续周旋。当然,前提条件是舒处信得过我车某人!” 舒逸想了想说道:“你能确保古风的安全吗?”原本他是想把古风留在身边的,对付异能者古风能够派上大用场,不过这样一来,就如车锐说的那样,自己和顾天意就彻底地决裂了,或者能够逼顾天意铤而走险,暴露出来,但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就难了! 舒逸说道:“如果你能确保古风的安全,那么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车锐沉默了半天:“我不敢完全保证,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承诺,我的人没死完之前,古风一定不会有事的!”车锐也考虑到目前古风的行踪是不是已经被顾天意的人察觉到了,如果察觉到了,那么此举就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他还是想赌一把,他有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可不是逼顾天意铤而走险。 车锐的承诺让舒逸觉得满意,这说明车锐是实事求是的,如果车锐拍着胸脯打保票的话,舒逸反而会觉得他很假,至少舒逸会感到车锐是在应付他,欺骗他! 舒逸说道:“好,那就听你的。”车锐说道:“嗯,这样,马伟到了你把这事情交给他,他会办好的!”舒逸说道:“他们就三个人!”车锐说道:“放心吧,在榕县我们也还有人。” 挂了电话,舒逸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舒逸听到了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 舒逸轻轻地走到了门边,那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接着,有人在悄悄地开锁,想打开自己的房门。 这一定不是马伟他们,舒逸的心想,马伟既然奉了车锐的命令过来,自然不会用这样鸡鸣狗盗的手段。一定是顾天意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刺探还是来杀人! 舒逸已经来不及去叫醒沈靖武了,他知道一旦自己和来人交上手,沈靖武自然是能够听见的。 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舒逸原本就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他占了优势,走廊上是有灯的,那人从有光的地方进来必然要有个对暗适应的过程。 舒逸先出手了,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再有什么犹豫的,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异能者,如果是,那么自己只有先下手为强。舒逸扑向那个黑影,黑影被舒逸撞了一下,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舒逸这才发现来的是两个人。 舒逸也滚到了地上,一只手抓起被他撞倒的那人,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支枪,抵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自己整个人躲在了那个人的身后。 另一个黑影定住了,他没想到舒逸的反应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同伴竟然在刹那间就被舒逸制服了。舒逸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被他挟着的黑衣人淡淡地说道:“放下枪!”舒逸冷笑道:“你觉得我会放下吗?” 另一个也回过神来,他说道:“不放下枪那你就只能去死了!”说着他的眼睛闪着一丝诡异的光芒,舒逸此刻正望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 “迷魂眼!再不闭上你那双狗眼我一枪打爆它!”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那个黑影身边的墙壁上,擦出了火花。 那人眼里的诡异光芒消失了,舒逸才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沈靖武慢慢地走上前去,走到了那个站着的人的身边,伸手打开了灯。 站着的竟然是个老外!而被舒逸抓住的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舒逸把年轻人拉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龙飞扬他们也跑了过来,还有古风。古风望着被抓住的那两个人,轻声说道:“你们竟然找到这儿来了!”年青人冷笑一声:“看来老板说得没错,你一定是跑到舒逸这来了!”舒逸问古风:“他们俩也是你们组的?”古风点了点头。 舒逸笑道:“看来他们也不怎么样嘛,就凭他们这两个货色,就想到我们这来撒野!”古风没有理会舒逸的话,而是对年轻人沉声说道:“解药拿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舒逸此刻才感觉到自己抓住年轻人的那只手有些麻木,再一看去,隐隐透着黑色。 沈靖武说道:“舒处小心,这小子使毒!”年轻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我从不使毒!” 古风叹了口气:“他说得没错,他从不使毒,因为他根本不用使毒,他就是个毒人,绰号叫‘毒草’。据说他的身上至少有几十种毒,不过有一点好,他身上的毒,他都配得有解药。因为有时候大家会不小心碰到他,那解药是为了防止自己人中毒用的。” 年轻人瞪着古风:“古风,看来你真的背叛了组织!”古风说道:“我们都被骗了,那个人他根本就代表不了组织,直到现在,组织都不知道有我们这组人的存在,我们充其量就是他个人的打手而已!” 第一百七十五章以杀止杀 “毒草”冷冷地说道:“不管怎么样,顾局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不起我们,古风,用不着为你的背叛找借口。别以为把我们抓住了你就能够平安无事,顾局要你死,你不可能再活着。” 谢意说道:“和他废什么话,赶紧让他把解药交出来!”舒逸的手已经黑透了! “毒草”笑了:“我们来杀人原本也抱了必死的决心的,你觉得我真会把解药带在身上吗?”大家听了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惊,龙飞扬掏出匕首抵住了“毒草”的咽喉:“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他妈杀了你!” “毒草”闭上了眼睛。 沈靖武走到舒逸的跟前,伸手抓住了舒逸中毒的手。 舒逸想要挣开:“老沈,别把你也给毒到了!”沈靖武轻声笑道:“放心吧,这点毒还奈何不了我!”“毒草”睁开了眼睛,吃惊地望着沈靖武,他对舒逸用的是身体里最厉害的毒,只要没有解药,半小时这毒就会攻心,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再救得了舒逸。 而且这毒会传染,谁碰到舒逸的这只手也一样会中毒,只是毒性要比舒逸中的要轻得多,但也绝对不好受! 沈靖武握住了舒逸的手,只见他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接着舒逸感觉到从沈靖武的手中传一阵热流,他看到自己手臂上慢慢冒出黑烟,而手臂上的黑色渐渐变浅变淡,然后恢复了原先的颜色。 舒逸望向沈靖武,轻声问道:“这就是气功吧?”沈靖武笑而不语。舒逸明白了,沈靖武竟然也是个古武者,而沈靖武又是“自然科学院”的一个处长,他必定也拥有异能,不知道他的异能又是什么。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马伟和他的两个手下。马伟才进屋就看到了那两个被抓住的黑衣人,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来到舒逸的面前:“舒处,我奉车局的命令前来支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指示!” 舒逸笑道:“指示什么?谢谢你们能来。对了,有件事情我和车局说了,就是请你们把古风给带走,要保证他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马伟点了点头:“明白!那我们就不耽搁了,现在就走。” 舒逸说道:“也好!”古风楞住了:“舒处,这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这几位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车副局长的人,放心吧,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古风望向马伟,然后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跟他们去的,我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龙飞扬望着马伟,皱了下眉头。马伟此刻也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是凌厉,龙飞扬低下了头。这一切被孟静看在了眼里,而舒逸正望着古风:“古风,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安全,而是为了引出顾天意,因为目前我们还不能够和顾天意撕破脸,一旦撕破脸,逼得他狗急跳墙,那么很多事情我们就找不到答案了。” 古风听了舒逸的话,眼睛再次瞟向马伟,轻声说道:“可我不相信他们!”孟静也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相信!”就在这时舒逸动了,他闪身来到了马伟的面前,右手直接掐住了马伟的咽喉,马伟的两个手下想动,岩花却淡淡地说道:“别动,不然你们手臂上的这玩意马上就能够钻进你们的心脏。” 两个手下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条小蚂蝗在蠕动着!其中一个男人惊慌地叫道:“蛊虫,你会放蛊?”岩花笑了:“我不只是会放蛊,我还是放蛊惑的行家!” 马伟叹了口气:“舒处,就凭古风和孟静的一句话你就对我们出手?我们可是车局派来帮助你的。”舒逸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对你们出手,而是因为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已经对你们起了疑心!” 马伟问道:“为什么?” 舒逸放开了他,有岩花在他也不怕他们能够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轻声说道:“原因很简单,你们车局太积极了,一点半钟了还不睡觉,我一个电话过去,才响了两声铃,他就接听了,说明他是专门为了等电话才不休息的。” 舒逸望向龙飞扬:“是飞扬向他汇报的古风的事情,接着他就把你们派来了,派你们来帮助我们,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可有一点他却忽略了。既然他心里没鬼,在安排好这一切之前他是不是应该先和我沟通一下,就算不跟我沟通,他是不是应该把他的决定告诉飞扬?而不是专门等我的电话而亲口告诉我!” 舒逸说道:“这万一我要不给他打电话呢?他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给他电话吗?” 龙飞扬的脸色有些难看:“舒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因为种种原因古风的事情,顾天意会对我们进行报复,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给车局打电话的。” 舒逸微微一笑:“飞扬,我相信你,理解你做的一切,你没有错。只是你并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本质。”龙飞扬叹了口气:“可我刚才已经察觉了马伟有异常,可是我,我却没有马上就说出来!”舒逸说道:“这很正常,对于得到的信息都有一个消化的过程,好了,你也别自责了!” 马伟说道:“也许是车局疏忽了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大半夜等的并不是我的电话!而是你的。” 马伟的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我不给车锐打这个电话,他也会给我打的,谈话的内容也是一模一样,你们和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想办法干掉古风。马伟,你可别告诉我你和这两人不认识!” “如果说这两个人执行的是A计划,那么你们三人执行的便是B计划。当他们失手被擒或者被杀死,就轮到你们上场了。” 舒逸走到了“毒草”的身边,在他的身上搜索了半天,终于,从他的衣领下面起出了一枚小如钮扣的窃听器:“我想你们的车上一定有监听装置吧?你们根本不是才到榕县,而是根本就一直在榕县。” 马伟冷笑道:“我很佩服你的想像力,他们可都是顾天意的人!” 舒逸耸了耸肩膀:“这个问题刚才我也想过,我甚至差点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对车锐的怀疑,可后来我又想,这个问题也不算问题,车锐为什么就不能够找个人假扮顾天意来收罗古风他们这帮子人,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车锐和顾天意之间根本就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他们的针锋相对或许只是为了掩饰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马伟说道:“你有证据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很多时候做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更多的时候我相信自己的感觉。”马伟说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舒逸说道:“你说呢?” 马伟冷笑道:“你除了放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舒逸说道:“有,那就是杀了你们!”舒逸的话才出口,别说是马伟,就连孟静,岩花都惊呆了,舒逸一直告诫她们,一切都得以法律为基准,可现在舒逸却表现出了强烈的杀伐之气! 龙飞扬轻声说道:“舒处,这,合适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与我平时所说的尊重法律并不违背,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将这事情造成的影响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防止更大的杀戮!” 沈靖武点了点头:“有时候以杀止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马伟的脸色苍白:“你杀了我们如何向车局交待?” 舒逸笑了:“有什么不好交待的,你被你们带走了,至于你们去了哪了我就不知道了,他就是怀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有你们死了,我和你们车局或者顾局才不会撕破脸。” 舒逸又指了下“毒草”:“就连他们也被你们带走了!” 马伟说道:“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 舒逸说道:“我一个人这样说他们自然不信,可我还有证人,比如飞扬和孟静!” 马伟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舒逸说的是实情,只有杀了他们舒逸才可能继续和顾天意、车锐周旋,留他们一条活路,舒逸就只能够真正和顾天意、车锐撕破脸了,那时候双方可能就会势同水火,最后只能是造成新的杀戮。 舒逸叹了口气:“岩花,交给你了,飞扬,到时候你处理一下尸体,造成要让任何人发现。”古风说道:“我和他一起处理吧,我们在这儿也处理过一些这样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让人发现。” 舒逸点了点头。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舒逸和沈靖武。 舒逸掏出电话给车锐打了过去:“车局,还真让你说中了,顾天意派了两个人想要对我们进行暗杀,不过人被我们抓住了,和古风一起一并交给小马了。小马不错,做事情蛮踏实的,嗯,嗯,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对,他们刚离开。嗯,那个……” 舒逸在电话里和车锐扯了二十多分钟,车锐几次想挂电话都让舒逸以各种话题给阻止了。他不能够让车锐马上拨打马伟的电话,半小时以后按车速马伟就应该离开榕县了,那时候车锐联系不上马伟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舒逸知道这件事情车锐肯定会有怀疑,但他打赌车锐一定不相信自己会一下子把五个人都给料理了,车锐只要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就只能继续和自己演戏,只要不翻脸,自己就有机会揭开他们的面纱,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第一百七十六章失算的车锐 躺在床上,沈靖武叹了口气:“舒处,说实话,你刚才杀伐决断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舒逸靠在床头,递烟给沈靖武,沈靖武摇了摇头:“上了床我就不抽了,你呀,也少抽些,你看今天你至少抽了两包了。” 舒逸微微一笑:“三包!”沈靖武无奈地笑了笑:“你不要命了!”舒逸说道:“其实点起来不一定都抽,就是喜欢在这烟雾中静下心来思考。”沈靖武说道:“这倒是,烟草的味道能够刺激人的思维。” 舒逸说道:“老沈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下子把马伟他们五个给杀了,很残忍!”沈靖武笑了笑:“不是我觉得,是你自己觉得,其实你的心里一直堵得慌,对吧?”舒逸苦笑道:“其实或许他们都罪不至死!不过没办法,一盘棋里总会有几枚棋子是枉死的。” 沈靖武说道:“反正我能理解,如果牺牲几个棋子就能够结束一盘棋,那么这点代价是值得的。因为这盘棋如果不结束,那么它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舒逸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杀戮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件影响心情的事情。” 沈靖武也坐了起来,伸出手:“算了,给我也来一支吧,说实话,我也睡不着。”舒逸笑了,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火递了过去,沈靖武接过去掏出一支点上:“舒处,想过没有,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我们,是我!”沈靖武一楞,笑了:“舒处这是不想连累我们?”舒逸摇了摇头:“现在你的身份还没暴露,你可是最关键的一步棋了,危急的时候救命的!”沈靖武点了点头。 舒逸望着沈靖武:“老沈啊,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啊,我现在就是在走钢丝,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栽下去了。” 沈靖武说道:“放心吧,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是盟友,自然不会看着你有危险。”舒逸说道:“车锐的心里一定会怀疑他的人是我杀的,不过他却不能确定,在他看来我不可能玩这么大手笔!而且这般行事也不符合我一贯的风格,所以怀疑是怀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靖武淡淡地说道:“如果能够把这件事情栽到某些人的身上,或许效果会更好!” 舒逸楞了一下:“你是说嫁祸?”沈靖武笑了:“说嫁祸有些难听了,不过如果有人顶了缸,你的压力会小一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舒逸说道:“可是嫁祸给谁呢?”沈靖武想了想:“可惜商自在已经被困在了商家,不然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了,好像巴蜀酆都的人对你也很上心吧?” 舒逸说道:“可是最近他们好像都很安份。”沈靖武说道:“这样不更好,这更容易造成假像,让人觉得他们安份的背后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舒逸有些犹豫,毕竟这样的做法不够磊落。 沈靖武说道:“如果能够成功转移视线,为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那么我们就能够看到更多的真相。”舒逸说道:“可如果他们很快就发现不是巴蜀酆都做的了呢?”沈靖武淡淡地说道:“那就由我们来顶上!” 沈靖武说的我们指的是“自然科学院”。 舒逸望向沈靖武:“老沈,那样会给你们带去莫大的麻烦的。” 沈靖武笑了笑:“这点你就放心了,一旦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他们也不敢声张,毕竟他们秘密招募的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用秘密手段招募有特殊能力的人,不在册,一旦查下来他们根本就无法解释,说严重点,这样做可是犯大忌讳的,其心可诛!” 舒逸点了点头,沈靖武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那好吧,到时候就要给你们添麻烦了!”舒逸摁灭了烟头:“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我们去凯市!”沈靖武说道:“我想你可能还睡不了,车锐一旦联系不上马伟,他一定还会骚扰你的。另外,古风你准备怎么办?” 舒逸笑道:“古风我让他连夜回西乡去,在那儿便于隐藏,而且也相对安全。” 果然于沈靖武所说,没多久车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舒处,我怎么联系不上马伟他们?”车锐的声音有些焦急。舒逸装出惊讶的神情,言语中也带着诧异:“啊?怎么可能?他们离开这儿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车开快一点应该也快要到市里了吧?” “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车锐轻声问道。 “应该不会,马伟他们三人再加上古风,能出什么事?”舒逸故意问道。车锐此刻的心里很乱,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舒逸做了什么手脚。可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舒逸没理由对他的人下手。 舒逸说道:“车局,再等等吧,或许车子在路上,收不到信号也有可能的。”车锐叹了口气:“希望是这样吧,舒处,你们那边也设法帮我查查,有什么消息赶紧通知我。”舒逸说道:“好的,我马上和县局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助查查。” 车锐楞了一下:“县局,别,还是别惊动他们了,你让人在县城里转转看看就行了。” 舒逸说道:“那好吧,我们一大早也会到市里来,沿途我也多留意一下。对了车局,张三没什么吧?”车锐哪里还有心情管张三的事,他应道:“张三我派人盯着的,不会有什么事!好了,挂了,明天来了市里再说吧!” 舒逸自然不会真派人去找,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他们就到了市里,才在市武警招待所住下,车锐的电话就打来了:“舒处,你们到了吗?”舒逸回答道:“嗯,刚到,我们现在在武警招待所。” 车锐说道:“这样吧,我想跟你见个面。”舒逸问道:“现在吗?”车锐说道:“午饭后吧,一点钟,你到新月小区来,别墅区12幢。” 沈靖武见舒逸挂了电话,他轻声问道:“舒处,车锐要见你?”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他是坐不住了。”沈靖武说道:“你想好了吗?关于巴蜀酆都的事情。”舒逸苦笑道:“我想了,可怎么才能够把他们给牵进来呢?”沈靖武说道:“这个嘛,我想想!” 车锐放下电话,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他身边的女人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拿开他的双手,主动帮他揉了起来:“别担心,马伟是个精明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车锐拍了拍她的手:“马伟就是太精明了。”女人停了下来,重新坐到了车锐的身边。 车锐说道:“若兰,我有种预感,马伟他们应该出事了!”女人叫梅若兰,车锐的未婚妻。梅若兰说道:“会不会是舒逸干的?”车锐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舒逸做事应该不会那么冲动的。” 梅若兰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能够藏在心里,知道了当做没事人一般。”车锐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舒逸做的,那么他就坏了我的大事了!”梅若兰说道:“其实你早就对马伟动了杀机了,由舒逸动手不正好?” 车锐说道:“你懂什么,如果真是舒逸杀了马伟他们,下一步舒逸的路就更艰难了!我对顾天意的调查处处被人制肘,现在只能借重于舒逸,如果他再有什么麻烦,那么我在黔州的努力就白费了!” 车锐点上支烟:“如果查这个案子只是杀人那么简单,我早动手了。可我们要的是结果,要的是让顾天意收手,别再玩火!” 梅若兰微微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办?”车锐说道:“原本马伟与顾天意约好的,一旦接到古风,会在第一时间给顾天意消息,顾天意就会在凯市城郊打个伏击,除掉古风,而我也准备在那个时候出手,一来救下古风,二来揭穿顾天意的阴谋,这样我手上就有了和顾天意谈判的筹码!现在全都混套了。” 梅若兰说道:“你现在约见舒逸合适吗?” 车锐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的人丢了,找舒逸问问情况总可以吧?” 梅若兰笑了笑:“你不会是让舒逸亲口承认事情是他做的吧?”车锐摇了摇头:“不,请他来我是想给他指条路,让他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出来。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却是舒逸身边的人太多,背影也太杂,龙飞扬和孟静看上去对他还算是死心塌地,可他身边有个省报的记者,什么来头我就不清楚了。” 梅若兰说道:“我倒更担心舒逸甚至还怀疑你呢!”车锐点了点头:“这是肯定会的,我对他说了谎,马伟他们早就到了榕县的,可是昨晚在电话里我却说是当晚才动身的。还有,昨晚我犯了个错,就是接电话接得太快了,当时我以为是马伟他们来的电话!” 梅若兰冷笑道:“马伟的胆子也够大,居然想利用你从舒逸的手上捞古风!他没想到你会将计就计。”车锐苦笑道:“有屁用,舒逸才最厉害,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这样一来把所有人的计划全都给划拉了!” 梅若兰淡淡地说道:“他的胆子更大,如果你猜的没错,五个人,他应该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车锐说道:“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知道什么时候该下狠手,他这是把我和顾天意当成一帮的来防啊,只有死无对证,他才有机会继续和我们周旋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两次会晤 “先生,古风已经到西乡了,他说天黑以后再去见沐姐姐。”午饭的时候谢意轻轻说道。舒逸点了点头:“嗯,到了就好,只要他和你沐姐姐见上面了就安全了。” 谢意说道:“一会你去见车锐,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笑了笑:“不用,飞扬陪着我就行了。”孟静说道:“舒处,我也去吧!”舒逸说道:“怎么?你们还怕车锐吃了我?” 沈靖武还是有些担心:“舒处,小心无大错啊!”舒逸说道:“放心吧,他不会乱来的。” 沈靖武说道:“那我们去接触一下张三?”舒逸点了点头:“也好,你带上小谢和孟静吧!”岩花说道:“那我呢?”舒逸说道:“你就留在招待所。” 岩花嘟起了嘴:“你们都有事做,为什么偏偏让我闲着。” 舒逸说道:“你留在招待所可不是闲着没事,如果我们两队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就是后援。当然,最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岩花叹了口气:“你们压根就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沈靖武笑了:“舒处说的没错,他这是不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有后援就有希望。”岩花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吧,那我就留下好了。” 吃过午饭已经十二点多钟了,龙飞扬开着车和舒逸一块去见车锐。 新月小区很偏僻,在凯市的城郊,入住率也不高,小区让人感觉有些冷清。 在12幢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别墅外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短袖衬衣的男子,其中一个走上前来:“舒处,请跟我来!”接着他看了龙飞扬一眼,点了点头,带着舒逸和龙飞扬就进了别墅。 车锐和梅若兰就站在客厅的沙发边上。 见到舒逸他们进来,车锐露出微笑,上前一步伸出手说道:“舒处,我们又见面了!”舒逸伸手和他握了握,车锐指着梅若兰说道:“这位是我未婚妻梅若兰,她也是我的助手!”梅若兰笑道:“早就听说舒处的大名了,今天有幸得见,小女子不胜荣幸!”说罢伸手和舒逸握了握。 大家坐下以后,车锐才收起了笑容:“舒处,小马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我怕他们已经……”他的一双眼睛望向舒逸。舒逸说道:“应该不会吧,我也让人在榕城查找了一下,来的路上也打听了,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啊。” 车锐叹了口气:“马伟跟了我很多年,这小子做事情有股子冲劲,就连顾局都他都很欣赏他。”舒逸楞了一下,车锐这话仿佛是有所指。梅若兰给舒逸他们端上茶来,也在车锐的身边坐下。 舒逸说道:“小马是个精明人,这样的人做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车锐说道:“精明是精明了,舒处,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舒逸说道:“看来车局对于小马也有些看法?” 车锐淡淡地说道:“舒处,你说会是什么人对小马他们下手呢?”舒逸问道:“车局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们已经遭到毒手了?”车锐冷笑一声:“这还用说吗?如果他们没有出事昨天大半夜就应该回到凯市了!” 舒逸说道:“照车局看来,他们是凶多吉少喽?”舒逸一直在观察着车锐的表情,从车锐的脸上他分明看出车锐已经怀疑马伟他们的失踪和自己有关系了。 车锐说道:“嗯,应该是这样的,他行事向来谨慎,可偏偏这次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想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暴露了行踪,被人盯上了!唉,如果是这样他们死不足惜,可是我却辜负了舒处的重托,没能够保护好古风的安全啊!” 舒逸的心里有些纳闷,在他看来车锐应该是个强势的人,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车锐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愤怒,甚至向自己兴师问罪,可是他却仿佛对马伟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多少要追究的意思,相反车锐的话好像有所指。 车锐望向龙飞扬:“飞扬啊,跟着舒处学到不少东西吧?”龙飞扬笑了笑:“嗯,舒处的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车锐微微一笑:“西乡最近很平静,不过这样的平静不正常啊!”说罢他正色地问道:“舒处,巴蜀酆都一直都把你盯得很死,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一直跟着你,所以才会导致马伟他们的行踪败露?” 舒逸听到车锐这话更是一头的雾水,车锐这是在引导自己把这件事情往“巴蜀酆都”的身上推脱,这倒与沈靖武的想法不谋而合。沈靖武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而且沈靖武提出这样做的话情有可原,毕竟他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可车锐呢? 舒逸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他静静地望着车锐,车锐却拿起桌上的特供烟发给舒逸和龙飞扬。舒逸接来过闻了闻:“好久都没有抽过这烟了!” 车锐笑道:“我也是从首长那顺来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你的老师是特许享受这烟的,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个月好像都没断过,好像一个月两三条吧!”舒逸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接下来车锐的话题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坐了一会,舒逸就起身告辞了,车锐也不留他,亲自把他们送出了门。舒逸上车的时候车锐说道:“这件事情我估计顾局可能会介入调查,舒处,到时候你可以把巴蜀酆都的事情提一提!” 舒逸停下了动作:“可我这么说顾局能信么?”车锐耸了耸肩膀:“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再说了,他好像对那帮子人也不感冒,这种事情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你说是吧?”舒逸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车锐摆了摆手:“慢走了!” 车子离开了新月小区,龙飞扬才小声地问道:“舒处,你说车局这唱的是哪出?”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龙飞扬说道:“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舒逸叹了口气:“摸不透啊,车锐是个智者,你没见他说话都只是点到为止,什么事情都只提个头,并不说透。”舒逸望向龙飞扬:“飞扬,昨天你给他打电话说古风的事情,说明你对他还是信任的,对吗?” 龙飞扬尴尬地说道:“相比顾局,我觉得车局还靠谱些!”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顾天意打来的,他说道:“顾天意的电话来了,这时间可真赶巧了,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见过车锐了。” 龙飞扬说道:“舒处,你说车局会不会和顾局通了气?”舒逸说道:“管他的。” 电话铃断了一次又再响起舒逸才接听了电话。 “喂,顾局,你好!”舒逸说道。 顾天意的语气很是平静:“舒处啊,有时间吗?”舒逸说道:“有,我才从车局这出来。”顾天意说道:“那好,你到凯越大酒店来吧,我在709号房。”舒逸说道:“嗯,好的!” 凯越大酒店是凯市最好的酒店,顾天意原本并不是住在这的,这是他临时为了见舒逸而订的房间。 “舒处,来,坐!飞扬啊,你也坐吧!”房间里竟然只有顾天意一个人,这有些出乎舒逸的预料。舒逸坐下以后,顾天意掏出烟来散了两支给舒逸和龙飞扬,自己也点上。他抽的不是特供,而是黔州的“福贵”,舒逸也很喜欢抽这烟,接过来以后习惯性地放在鼻尖闻了闻。 “刚才去见车局了?”顾天意问道。舒逸点了点头:“嗯,车局是问我关于马伟的事情。”顾天意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听说这事情是由一个叫古风的人引起的?” 舒逸说道:“是的,这个人来找到我,说是顾局的人,可是飞扬却发现根本不认识这人,我们立即有了警觉,想想这事情毕竟涉及到顾局,不能让你为难,所以就让飞扬给车局去了电话,车局也很重视,连夜派出马伟带人来将古风带走了。对了,昨晚还有两个黑衣人,意图谋杀我,于是这两个人也让小马一并带走了。” 舒逸抽了口烟:“他们是大半夜往回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局竟然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到凯市,接到车局的电话我也慌了,赶紧让飞扬他们在榕县范围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小马他们的踪影。今天早上我们过来的时候沿途也很留心,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顾天意叹了口气:“没想到啊,竟然会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还好你们警惕,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就说不清楚了!对了,那个古风还说了什么没有?”舒逸说道:“他倒是说他是‘天残子’的大弟子,‘天残子’我是认识的,那两老道早就说过,这个弟子很久以前就和他们脱离了师徒关系。” 顾天意说道:“你相信他的话?”舒逸说道:“我哪会相信,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龌龊,猥琐,还有,‘天残子’的大弟子据说是个盲人,可他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哪里像个瞎子?”顾天意“唉”了一声:“可惜啊,要是能够见到他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他,打着我的招牌到底想要做什么!对了,舒处,你想过没有,到底是谁对小马他们下的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结巴张三 顾天意说完一双眼睛眯缝着,望向舒逸。 舒逸摇了摇头:“这还真不好说,可能是马伟他们自己败露了行踪,而让别有用心的人上心,劫持了他们,又可能是一直盯着我的某些人,见马伟他们此次行事如此的诡秘,忍不住出手也未曾可知!”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哦?一直有人盯着你吗?”舒逸笑了:“这事情顾局应该知道的吧?盯住我的人可不少,古屯商家,巴蜀酆都,现在西乡聚着的那帮,谁的目光不在我的身上?” 顾天意点了点头:“古屯商家作乱的那几个都已经蔫了,商老堡主和你很对脾气,他应该不会和你作梗。倒是巴蜀酆都,那个‘鬼王’很是神秘,就连他身边的阴阳判官我们都无法收集到相关的资料。” 舒逸说道:“我倒是和‘鬼王’的一个女人有过接触,她身边有个高手,叫肖哥。另外黑白无常我也见过,不过其中一个已经死了。”顾天意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白无常死后那个女人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 舒逸笑道:“我和她可是达成了协议的,那就是在我找到‘蚩尤血’之前,她在一些事情上必须听我的,必要的时候她还得给予我配合。至于找到以后他们能不能拿到那就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顾天意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在你找到‘蚩尤血’之前他们不会给你添乱。”舒逸说道:“不过我们这样的协定是君子协定,彼此之间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所以他们对于我也很不放心,盯得也很紧,或许从马伟他们的身上他们嗅到了什么味道吧!” 顾天意说道:“昨天大半夜车局就给我来了电话,不管怎么说,我们‘非自然研究局’的人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打脸的事情,我已经答应车局,一定要把它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才会贸然请你过来,想多了解些情况。” 舒逸笑道:“我明白,顾局,我一定配合你们的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天意也笑了:“早就听你们陆局说过,舒处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你看,这次是我硬把你拉到这个任务里来的,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现在还要让你被这些破事烦心!” 舒逸摆了摆手:“顾局言重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和我也有些关系,我想我也断然不会答应你的,既然答应了那总得拿出点诚意是不?”顾天意楞了一下:“对,这个自然!”接着顾天意又问道:“你在查十年前的案子?”舒逸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对寻找‘蚩尤血’有帮助,况且现在已经证实我手中有两幅画是假的,西乡的事情也只能先放放。” 顾天意说道:“假的?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舒逸苦笑道:“商自在的背后还有人,那两幅真画就在那人的手中,我已经请商老堡主帮我严审商自在了,希望能够撬开他的嘴!”顾天意说道:“这么多天了,商家还没有消息过来吗?”舒逸摇了摇头:“商自在的口风太紧。” 顾天意叹了口气:“看来好事多磨啊!我也不过多的干涉你的行动,你按自己的思路走吧!”舒逸轻声说道:“谢谢!” 顾天意说道:“有什么事情大家多联络,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说话。” 舒逸和龙飞扬又坐了一会才离开的。 “舒处,你说顾局会不会相信你的话?”舒逸笑道:“如果你是他你会相信吗?”龙飞扬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相信!”舒逸说道:“他当然不会信了,不过只要我们没有做出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和我们翻脸的,而且从他的表现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龙飞扬问道:“什么问题?”舒逸叹了口气:“古风根本就没有见过顾天意!” 龙飞扬惊讶地说道:“啊!”舒逸笑了:“啊什么,这很正常,我应该早就想通这一点的,顾天意做事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亲自出马做这样的事情。” 龙飞扬说道:“嗯,所以我们之前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或许我们根本就不用杀了马伟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是马伟他们自己找死,如果先来的不是两个杀手,而是马伟他们,或许我根本就不会起疑心,就让古风跟他们走了,可是偏偏马伟玩了心眼,先让杀手出手。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对我们不利。” 龙飞扬皱起了眉头:“舒处,可我觉得无论是顾局还是车局,他们应该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下手,会不会……”舒逸问道:“会不会什么?”龙飞扬苦笑了一下:“我想会不会马伟还另有东家!” 舒逸眯起了眼睛:“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顾天意的这支私家军已经失控,他们执行的并不是顾天意的命令!”龙飞扬点头说道:“嗯,这靠谱,刚才舒处也说了,那些人并不是顾天意亲自招的,从招募到管理都是由其他人代理,代理人一旦假传圣旨,他们也一定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舒逸的推测没错,虽然顾天意也下达了杀人的命令,可那是在确定舒逸收留了古风之后,可当时“毒草”他们想暗自舒逸的时候他们根本还不能确定古风是不是已经找过舒逸了。 所以想杀舒逸的是另有其人。 “舒处,我们去哪?”龙飞扬问道。舒逸想了想:“回去!”他掏出电话给沈靖武打了过去。 “舒处,你那边结束了?”沈靖武接了电话第一句就问道。舒逸说道:“嗯,连接见了两位局长,现在我正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你们那边呢?”沈靖武说道:“我们找到张先生了,他倒是很配合的,不过他说他想亲自见上你一面。” 舒逸有些惊讶:“哦?这样吧,你请他到招待所来吧!”沈靖武说道:“好的,我这就把他接回来。” 回到招待所没多久,沈靖武他们也带着张三来了。 现实中的张三与舒逸在两个幻境中见到的并不一样,这个张三看上去很文静,还戴了副眼睛,不过身材却还算魁梧,穿着也很得体,看上去像个成功人士。如果不是舒逸知道他的底细,根本就想像不出他曾经只是一个小保安。 “张先生,这是我们舒处!”谢意对张三介绍道。张三有些局促,他的右手掌轻轻在裤子上擦着,半天才伸出手上:“舒,舒处,你好,我是张泽瑞,大家都,都叫我张三!”舒逸微笑着握了一下他的手:“张先生,你好,请坐吧。” 张三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舒,舒处,我听说你是为了铁,铁头的事情来找我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能够知道铁头的真实死因。” 张三叹了口气:“这事情已经过了十,十一年了,我和铁头是同乡,我记得那年我回,回西乡去,他说他也想出来,还让我帮,帮他找份工作。正好我们夜总会在招,招人,我就让他也去试试。” “铁头的体格很棒,而保安的要求也不,不高!所以他很容易就被录用了。不过他这个人有些轴,用我们这的话说,他说是一,一,一根筋,凡事根本不会变通。做保安不是当警察,凡事是不能太较真的不是?可他偏偏做不到对一些事情睁,睁只眼,闭只眼,所以他得罪了很多道,道上的人。” 舒逸点了点头,对于曾铁头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说实话,舒逸倒是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如果换到现在,舒逸一定会把曾铁头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惜当时的舒逸没有这个能力。 张三说道:“后来铁头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夜总会的小姐,叫邓梅。” 舒逸楞了一下,邓梅这个名字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张三并没有发现舒逸表情的变化,他继续说道:“邓梅虽然是夜总会的舞小姐,可是她只坐,坐台,不出台,算是洁身自好吧,她对铁头兄弟也很好,她是北方人,性格很是爽直,就是脾气差,差了点!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两人的感情就迅速升温,还住,住到了一起。” “不过俗话说红,红颜祸水,邓梅这人长得漂亮,就是性子野了些,很多公子哥儿和道上的大哥都对她有意思,如果不是她,她那臭脾气,估计早就让人给包,包了,怎么也轮,轮不到铁头的。其中一个道上的老大知道铁头和邓梅在一起以后,他气,气得扬言要干掉铁头,我劝铁头带着邓梅跑,跑远一点,可铁头也是个倔驴,拉,拉着不走,打,打着倒退。” 舒逸问道:“是不是那个老大设计害死了铁头?” 张三叹了口气:“是,是的!这事我,我,我早收到消息,可是铁头根本就不听劝。” 舒逸说道:“说仔细点,他到底是怎么害死铁头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实情 提到铁头的死,舒逸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楚的,如果不是铁头,他这条命也早就交待在西乡了。 张三并不知道舒逸与曾铁头之间有这层关系,他说道:“那个黑老大叫飞,飞哥,严格来说他还算不上老大,就是个敢打敢,敢杀的混混而已,手下有十几个人,平时就是靠收些保护费混日子。不过榕城的许多老大都不愿意和他硬,硬碰的,真正的老大都有着自己的产,产业,谁没事还,还舞刀弄枪的。” 沈靖武苦笑道:“这就是穿鞋的怕光脚的!” 张三说道:“对,对,对头!飞哥一直就喜欢邓梅,他,他在邓梅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光是花,花的钱就是大把,可偏偏邓梅没把他当,当回事。有一次他给邓梅送,送了一大束玫瑰花,邓梅当着他的面把,把那花就,啊就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他也不生气,第二天他又,他又来了,还是一脸的笑。” “真正听说邓梅和铁头住到了一起,他再也忍不住了!记得是铁头出事的头,头,头一晚吧,他带着几个兄弟过来,要了一个包,包间,点了邓梅。而邓梅好像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拒,拒绝了。他的面子上罩不住,就让人把邓梅抓,抓了去,然后让手下人守住了门口,想对邓梅用,用强。” “有人赶紧把这事告诉了铁头,当时我正和他在一起,他,他听了以后很激,激动,提了一根棍子就冲了进去!我,我和他是同乡,又是好兄弟,于是我也跟着去了,想为他壮胆!其实我自己却很是害怕,飞,飞哥他可是杀过人的人,那名头可不是白,白瞎的。” “再说了,他们的人多,飞哥还带了四五个手,手下呢!可铁头却是根本不畏惧,冲进包间对着飞,飞哥这是一顿猛揍。说实话,当时我被吓懵了,我还从,从来没有见到铁头这个样子,他好像是发,发疯了一般。就连飞哥的手下都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 “等我反应过来劝,劝住铁头的时候,飞哥的头上已经满是鲜血。不过奇怪的是铁头停手之后,飞哥他,他,他也没有再让手下和铁头纠,纠缠,而是灰溜溜地带着手下人跑,跑了!当晚我再次劝他们离,离开!飞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会回来报复的。” “可铁头的脾气太倔,他说躲不是办,办法,他说凡事只有面对才,才能够真正解决。最可气的是邓梅也,也跟着起哄,邓梅就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好像铁头和飞哥斗得越厉害她越觉得刺,刺激!你没见铁头在揍飞哥是她那兴奋劲。我就说,邓梅啊,你这样迟早会害,害死铁头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如果邓梅真如张三说的这样,那么这个女人应该也很有问题。 舒逸用眼神示意张三继续。 张三说道:“他们不愿意走,我也没,没办法。第二天中午我和一个同事去饭馆喝酒,碰到了飞哥手下一个小混混,平时他喜欢到夜总会来玩,关系处得还不错,他就,就悄悄告诉我,飞哥已经发话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弄死铁头。我听了以后很,很担心,酒也顾不得喝了,就连忙跑去找铁头。” “铁头听了不但不跑,竟然还想让我去约飞哥,让我给他传,传话,有本事就一对一单,单挑!这小子的脑子进水,人家一个混混头,他和你单挑个屁!我劝不了他,就想让邓梅做做他的工作,可邓梅呢,她不但不帮我邓铁头,还怂恿铁头去对付飞哥,她说什么如果能够真正让飞哥服软,那才是一劳永,永逸的事情!” “劝不通我就只得放,放弃了!那晚正好是铁头当班,那时候的夜总会大多都是要买门票的,飞哥就让几个手下往里闯,原本我也对铁头说过,守门的时候别,别太他妈认真,来这玩的小混混多,有时候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来得去得就行,行了。这话放在平时他也还是听的,偏偏那天他和飞,飞哥的关系闹得很僵,对飞哥手下的人他哪会给好脸色。” “于是他就为了一张门票和飞哥的手下呛,呛了起来!人家本来就是来找碴的,巴不得你和他呛!不一会,口角就升级了,先是双方拉扯,接着打,打了起来,我和两个同事上前想劝,劝开他们,可飞哥的手下多,一下子就把我们给挤,挤散了。再后来就听到有人说,杀,杀死人了!我们忙撵过去一看,铁头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身上被捅了好几刀!” 舒逸问道:“当时那个飞哥有没有出现在现场?”张三摇了摇头:“没,没有!而且从那天起飞哥就没,没再在县里出现过。”舒逸说道:“那邓梅呢?”张三脸色微微变了变:“邓梅她,她后来嫁给了我,现在是我的老婆。” 舒逸淡淡地说道:“张三,当时你只是个小保安,你的家庭情况我们也都知道,你哪来的钱做生意?”张三说道:“这个,这个钱是邓梅的,她,她拿出来的钱。”舒逸点上烟:“她又哪来的钱?就凭她在小地方坐台?而且只坐台不出台就能够存下一大笔钱,供你做生意?另外,你和邓梅在一起难道就不怕那个什么飞哥找你的麻烦?” 张三楞了一下:“飞哥不会再回来的!”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张三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我,我不知道,是邓梅说的!”舒逸淡淡地说道:“铁头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张三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没,没关系!铁头是我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舒逸厉声叫道:“坐下!” 张三条件反射地坐了下来,舒逸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三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怎么合谋害死铁头的!”张三带着哭腔:“我没害铁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舒逸说道:“不关你的事,可却关邓梅的事,邓梅和那个飞哥本来就是一伙的,而且你是知情的,为什么最后邓梅会和你在一起,而飞哥也没有动你,那是因为你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他们向你妥协了。你做生意那笔钱,也是他们给你的封口费!” 张三的脸色苍白,他像望着魔鬼一样望着舒逸:“你怎么知道?”张三已经不打自招了。 舒逸这才坐了下来:“包括把铁头从西乡拉到榕县都是你们事先谋划好的,铁头一到榕县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什么邓梅,什么飞哥,什么感情啊,争风吃醋啊,都只是你们做的戏罢了。” 舒逸对谢意说道:“你和飞扬去把邓梅也带来!”谢意应了一声,和龙飞扬离开了。 张三害怕地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至于你们干的这些龌龊事,自然会有报应的。” 沈靖武轻声对舒逸说道:“舒处,其实我一直在想,你说十到十二年前西乡死的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和你有些关系,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曾经帮助过你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你的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可惜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沈靖武说道:“我明白了,你的目的并单纯是想查十年前的这几起案子,而是想找到他们与你的必然联系。”舒逸说道:“对,因为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十二年前在西乡,我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只是我自己并不知道。现在我就是想把这段记忆中的空白给找补回来。” 舒逸望向张三:“说老实话,那个飞哥到底在什么地方?” 张三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舒处长,我真的没有骗你!”舒逸说道:“可惜,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对于骗过我的人我对他的话都会有怀疑。” 舒逸叹了口气:“张三,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不然他们有的是让你开口的办法。不信你可以试试!”张三哪里敢说不信,他点头道:“我明白,明白了舒处!” 舒逸说道:“你不明白。” 张三这才继续说道:“舒处,我坦白,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原来真像舒逸说的那样,张三把曾铁头从西乡拉出来果然是邓梅的授意,铁头是个楞小子,哪里见识过女人的手段,很快就被邓梅给拿下了。张三一直就喜欢邓梅,他没想到把铁头叫到县里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的心里很是窝火。 不过他却没有办法,邓梅的身后是飞哥,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混混,飞哥叫邓飞,是邓梅的堂兄,不过这一点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张三却是知情的,张三喜欢邓梅,邓飞一直就在从中作梗,这也是为什么张三没能够和邓梅在一起的原因。 直到有一天邓飞和邓梅找上张三,邓飞说如果张三能够帮他做一件事情,那么他就不再反对张三和邓梅在一起,不仅这样,他还会给张三一笔钱,这件事情就是把铁头从西乡骗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刚才叙述的差不多了。 “舒处长,我当时真不知道他们是想害了铁头的命啊,不然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张三一脸的后悔。 第一百八十章线索断了 “先生,这边出事了!”谢意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急促。舒逸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谢意说道:“邓梅失踪了,而在张三的住处却有具男人的尸体。”舒逸说道:“你们守在那儿,我们马上就来!” 张三见舒逸这样急匆匆地把自己带上了车,他的心里一凛:“舒处长,是不是邓梅出了什么事?”舒逸望了张三一眼:“你好像早就知道会出事?”张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这些年来心里一直都很不安,我知道那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终结的。” 沈靖武说道:“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张三啊,你这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它就慢慢成了你的一块心病了!” 张三望着舒逸:“舒处长,请你告诉我,是不是邓梅出事了?” 舒逸这才轻叹口气:“我的人到你家里没找到邓梅,不过却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男人。”张三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这得问你自己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张三的家。 谢意和龙飞扬就守在屋里,他们并没有报警,至于要不要报警等舒逸来定夺。 张三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人吃了一惊:“怎么是他?”舒逸问道:“你认识他?”张三点了点头:“嗯,他就是邓飞!”舒逸“哦”了一声,不过他的心里却并不惊讶:“原来是他!” 谢意轻声说道:“死者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致死的。从受伤的部位看来凶手应该是在与死者面对面的位置下的手。”舒逸说道:“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出手,他们应该是熟人,所以死者才会没有任何的防备。” 舒逸说道:“报警吧,具体的案子让警察去查,飞扬,你和谢意就多辛苦些,查一下邓梅的下落,一定要找到她!”龙飞扬和谢意都应了一声。 舒逸问张三:“邓梅去哪了?”张三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一大早她就出去了。”舒逸又问道:“邓飞怎么会在你家?”张三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邓飞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那件事情以后他给了我一笔钱,放任我和邓梅在一起,然后他就走了,邓梅还埋怨呢,邓飞走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突然张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一次我遇到当年一起当保安的同事,他说曾经在榕县见到过邓飞。”舒逸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邓飞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榕县?”张三苦笑了一下:“或许吧,也可能那人看错了。” 警察来得很快,自然有谢意和他们交涉,舒逸和沈靖武先走了,张三做为事主,也留了下来,警察必定会有很多话要问他的。 “舒处,看来有人不希望你知道真相。”沈靖武说道。 舒逸微微点了下头:“是啊,我怀疑邓梅也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孟静问道:“舒处,为什么要报警,我们自己查不行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查,你怎么查?能够让我们找到张三,一来是让车局派人盯住了他,二来他知道的确实不多,否则我怀疑我们看到的也只能是张三的尸体了!” 岩花没有说话,她仿佛对这些并不关心。 沈靖武问道:“那我们还查吗?” 舒逸摇了摇头:“不查了!明天回西乡!”孟静不解地问道:“回去?”舒逸点了点头:“回去!”孟静说道:“可我们还没有一点收获呢,就这样回去不就白出来一趟了吗?” 舒逸微笑着问道:“谁告诉你我们没有收获?那我数给你听听,收获一,你杀了洪胜,为徐妍报了仇,是吧?”孟静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收获。舒逸又说道:“今天我去见顾天意的时候,他交给了我一样东西,我准备把这东西交给我的老师,我想我们的洪副市长要面临的将是法律的审判,这也该算是一件收获吧?” “第三,原本我只是怀疑十年前那几个人的死可能与我有些关联,但仅仅是怀疑,毕竟他们的死看上去更像是巧合。可现在我搞清楚了,我的怀疑是事实。第四,我们知道了顾天意自己豢养了一帮异能者,不过他好像对这帮人的管理有些失控。” 舒逸说道:“这么多的收获,我们应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吧?” 沈靖武也笑道:“这样看来还果真是如此!” 孟静说道:“舒处,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呢?” 舒逸说道:“你和飞扬跟我去趟古屯,其他人先回西乡!”沈靖武轻声问道:“去古屯?见商自在吗?”舒逸点了点头:“对,我想再和他聊聊。”沈靖武笑道:“恐怕他还是不会把他背后的那个人告诉你。” 舒逸说道:“只要他愿意谈就成,即便不能问出那两幅画的下落,但一定能够打听到别的一些秘密。”舒逸之所以动了要见商自在的念头是因为他听说商家的事情后面也有顾天意的影子,不过他却不相信顾天意就是那个藏画的人,顾天意一心希望自己能够找到“蚩尤血”,就算是他手上有那两幅画也会想办法交到自己的手中的。 除了顾天意那么还有谁在幕后操控着商自在的作乱呢? 回到旅馆,舒逸和沈靖武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靖武说道:“舒处,你真打算放弃对十年前这几起案子的调查吗?”舒逸说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沈靖武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建议,我只是记得你说过,这几个案子对你很重要,或许能够让你想起一些已经忘记的事情,就这样放弃了你一定会后悔。” 舒逸淡淡地说道:“老沈啊,不是我不想继续调查,你看着吧,要不就是凯市警方根本无法查出邓梅的下落,要不就是最后他们找到的只是邓梅的尸体。对方这是有意要掐断我们的线索,让我们无法再查下去。” 沈靖武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舒逸叹了口气:“查是肯定能查的,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折腾,说真的,我在这儿已经呆腻了,也呆烦了,真希望‘蚩尤血’的事情早些过去,能够让我好好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沈靖武笑了:“看来你觉得现在所接触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不是吗?现在我整天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神啊,鬼的,要不就是异能者,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现在我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关系我却只是个普通人。” 沈靖武很能理解舒逸的心情,他说道:“看来那两幅画确实是关键!找到那两幅画,然后找到了‘蚩尤血’你就解放了!”舒逸说道:“不,那时候搞不好才只是个开始,一场夺宝游戏的开始。” 沈靖武淡淡地说道:“夺宝?谁来夺?谁敢来夺。我想不会有谁会不明智到真正要和华夏国家为敌吧?” 舒逸笑道:“这可说不清楚,再说了,我这次的行为也没有说明是为了国家,不是吗?在这场游戏中,我也只是枚棋子,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布局,谁在操控这一盘棋,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得到个什么样的结果。” 沈靖武说道:“其实我发现你也是个悲观的人!”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并不悲观,我只是把现实看得透彻了些。”沈靖武说道:“我想到时候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乱局!总有人会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舒逸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沈靖武露出一个微笑:“你什么时候从古屯回来?”舒逸说道:“怎么?还想给我接见洗尘?”沈靖武回答道:“估计过几天我们院长会来西乡,我想让你们见上一面,我想你一定很愿意见到他的。” 舒逸说道:“院长?”沈靖武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杨院长,‘自然科学院’最大的头。”舒逸说道:“好吧,我估计在古屯最多呆两天,我想今天晚上就出发,最迟后天晚上回到西乡,希望能够赶得上和杨院长的见面吧!” 沈靖武楞了一下:“今晚就走?”舒逸说道:“嗯,我想节约点时间,真不想再耗下去了。” 谢意和龙飞扬回来了。 才进屋,龙飞扬便说道:“舒处,案子交给警方了,不过我觉得要靠他们破案几乎是不可能的。”谢意也说道:“还是没有找到邓梅的下落,我估计她可能已经被绑架了!”舒逸笑道:“也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又或者邓飞就是她杀的!” 谢意想了想说道:“这还真有可能,邓飞是近距离被人用钝物敲死的,凶器已经找到了,是一只大玻璃烟灰缸,就放在卫生间的水池里,洗过了。看来凶手还很从容地处理过现场。” 第一百八十一章智者的对话 “舒先生,我猜到你一定会再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商老堡主笑着说道。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龙飞扬和孟静就站在他的身后。 舒逸让他们也坐下,可二人在商家几个太爷面前还是觉得有些拘束,宁愿站着。 “老堡主,这次我来是想再见见商三爷!”舒逸轻声说道。 “什么三爷,你就叫他商自在!你不是商家的人,别整得真像商家的后生晚辈一样的。”商老太爷说道。舒逸说道:“那怎么行,礼仪不能废,老堡主,我可不想让别人戳我脊梁骨,说我舒逸无知无识的。” 商老堡主说道:“谁敢这么说?别的我不敢说,在商家一定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你舒先生可是我们商家的恩人,帮商家平息了一场家族叛乱,还有‘蚩尤血’的事情,舒先生也是和我们商家站在同一条阵线的。就凭这两点,舒先生就该受到我古屯商家的尊重。” 舒逸微微一笑,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舒逸说道:“我想现在就去看看他。”商老堡主点了点头:“可以,舒先生,老夫有负你所托啊!任我们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出幕后的主使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怪不得老堡主,商三爷一向硬气,也不是轻易就能够低头的人,其实就是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奢望能够从商三爷的嘴里探出点什么,今天我来也只是想随意和他聊聊。” 商老堡主皱起眉头:“其实老夫的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过……”商老堡主欲言又止,舒逸说道:“商老堡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商老堡主望向商家的众人:“你们都退下吧!”听了他的话,就连商三太爷也告辞退下了。 商老堡主等商家的人都退了下去后,他才长叹一声:“舒先生,我一直在怀疑,那幕后之人仍旧是我商家之人!”舒逸望着商老堡主:“为什么?”商老堡主苦笑了一下:“你想想,自在几乎一直没有离开过古屯,虽然他一度执掌过外屯,有机会与外界接触,但却还在古屯之中,如若他与外人有过多的联系自然瞒不过商家其他人的眼睛。” “所以我才有这样的怀疑。”商老堡主说完喝了口茶。 舒逸问道:“那依老堡主所见,这个人应该是谁?”商老堡主说道:“我也是这两天在审讯自在的时候想到的这些,具体会是谁我却不好说,但我想能够鼓动自在来对抗我的那个人,在商家应该也是有着无上地位的人。你们想想,以自在在商家的位置,还有谁能够支使他?” 舒逸说道:“除了老堡主你,那就只有三太爷和四太爷了。”商老堡主笑了笑:“老三和老四确实有这个能力,不过还有两个人也不乏这样的本事。”舒逸皱了下眉头,他马上就想到了:“老堡主是说商自勉和商自励?” 商老堡主点了点头:“以他们在政界和军界的成就,在商家他们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而且二人与自在的关系都十分的好!最让我觉得纳闷的事情,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二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们一没有打个电话来询问一下,二,按理说商自在惹出了这么大祸事,家法是躲不掉的,他们却也没有来帮自在求情。仿佛这次商家的事情他们毫不知情一般!” 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他们觉得商三爷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们还接受不了,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吧!”商老堡主站了起来:“或许吧,好,我这就让人带你们过去吧!”舒逸说道:“没事,我还记得路。” 商老堡主摇了摇头:“圆屯的守卫重新换了一茬,怕他们有不认识先生的,惹出什么误会来,还是有个人带着好些。” 到了关押商自在的地方,舒逸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你们在隔壁房间休息一下,我想单独和他谈谈。”龙飞扬和孟静没有说什么,跟着商家的那人去了隔壁。 舒逸走进了商家的囚牢,他又见到了商自在。 商自在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脸色腊黄,舒逸看得出他身上应该是受了伤:“他们拷打你了?”商自在望着舒逸,看了很久,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也不怎么好!”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自从沾上‘蚩尤血’的事情以来,我还真没有一天过得舒坦的。” 商自在淡淡地说道:“拿着确实很累,你可以试着放下!” 舒逸摇了摇头:“有时候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不是吗?就拿三爷你来说吧,你放下了吗?”商自在叹了口气:“这倒是实话!” 舒逸说道:“商三爷,我听说你和四爷都认识‘心煞’和‘补一刀’?”商自在说道:“莫栋的死和我们没关系。”舒逸说道:“莫栋的死是跟你们没关系,不过你们事先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商自在点了点头:“知道!”舒逸说道:“那商三爷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商自在回答道:“当然,因为你。他和你走得太近,而他的身上又有着某些不能够让你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就只能死了。” 舒逸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商三爷你竟然和顾天意是一路的!”商自在皱起了眉头:“顾天意?关顾天意什么事?”舒逸楞住了:“杀莫栋不是顾天意的意思?”商自在大笑起来:“舒逸啊舒逸,我一直以为你真是个聪明人,却原来你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摸出门道!” 舒逸苦笑了一下:“舒逸愚钝,还请商三爷明示。” 商自在说道:“有时候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因为你不能保证虽然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不会是盲人在摸大象!”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商自在说道:“我可以给你些提示,有的人你看着是好人,可是他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而有些人你一直把他当成敌人,到最后才发现,他竟然是一直跟随着你,保护着你的朋友。”商自在打着机锋,但舒逸还是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商自在问道:“身上有烟吗?”舒逸从背着的包里掏出四五包烟递了过去:“我会和商老堡主说说,别再对您进行拷问,另外,让你抽烟。” 商自在抬眼望向舒逸:“谢谢!”他的目光中带着感激,他知道舒逸这样说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所求,而是因为对自己打心底的尊重。而他知道舒逸之所以对他能有这样的尊重,只是因为他是个老人,因为他给了舒逸几句指点的话。 商自在的指点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可却是让舒逸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 商自在叹了口气:“舒逸,其实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当然,你比我强得多,至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呢?最初是因为仇恨,可后来却发现我一直坚持的仇恨根本就子虚乌有,可我却还是不能放下,只能拿着,一直这样拿着。” 舒逸说道:“为什么不能放下?”商自在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自己错了,但不代表我会向另一个错误低头。”舒逸回味着商自在的这句话,不向另一个错误低头!商自在的话都不会是无的放矢,他说道:“商三爷,我刚才从商老堡主那来的时候老堡主说你背后的人很可能还是商家的人。” 商自在笑了:“哦?是吗?那他以为是谁?” 舒逸说道:“商三太爷,或者商四太爷。”舒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商自在,他发现商自在在听到商老堡主怀疑他的身后站的是商家的人时,商自在有些紧张,而听到舒逸说出商三太爷和商四太爷,他又像是松了口气。 商自在说道:“既然他喜欢猜,就让他猜去吧!” 舒逸说道:“当然,还有商自勉和商自励这二位也很有可能,而我倾向的就是这二位。” 商自在低下头点了支烟:“舒逸,我劝你还是抽身吧,这事你真的不应该再继续掺和!”舒逸望着他手上的火机:“这火机很漂亮。”商自在咳了两声:“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走吧!”舒逸叹了口气:“好吧,谢谢三爷了!” 商自在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你也不用再到古屯来浪费时间。”舒逸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商自在叹了口气:“希望你真的明白了!我不能放下,可是你能。我知道你想搞明白很多问题,放下或许你会发现你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 舒逸离开了囚室,叫上了龙飞扬和孟静,重新回到了商老堡主那。 “谈得怎么样?”商老堡主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商老堡主说道:“至少他还愿意开口和你说话,我们去问他什么,他都是三缄其口。”舒逸笑了笑:“对了,商老堡主,你们对他用了刑?”商老堡主淡淡地说道:“答应你要撬开他的嘴,总得用点手段吧,可惜用了手段他也不说,让舒处见笑了。” 舒逸说道:“算了,以后别动他了,老堡主,能不能满足他抽烟的这个小要求?”商老堡主点了点头:“好吧,都听你的。”舒逸说道:“谢谢!” 第一百八十二章舒逸的怀疑 舒逸他们是第二天中午离开古屯的,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走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雨。 商老堡主并没有挽留他们,他知道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舒逸去做。 就在车子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阵惊雷,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舒处,商自在有没有说什么?”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轻声问道。大雨影响视线,他的车开得并不快。 舒逸叹了口气:“他说了很多,但却没有说出谁是他身后的主使者。”孟静说道:“其实我觉得商老堡主分析的也不无道理,那个人多半是商家的人。”舒逸笑了笑:“那你们觉得应该是谁?” 龙飞扬说道:“我觉得商三太爷和商四太爷的嫌疑最大,至于商自勉和商自励嘛,我倒觉得应该不太可能,他们在政界军界都混得风生水起,犯不着再来淌这趟浑水!”舒逸说道:“顾天意和车锐混得不好么?” 龙飞扬楞了一下,确实,以顾天意和车锐的级别,无论谁都不比商自勉和商自励差,至少可以说是不分上下,而且他们的年龄却要比商家这两兄弟要年轻得多,上升的空间也更大。舒逸叹了口气:“其实人是最不知道知足的动物,得陇望蜀,吃碗望锅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仅仅是他们自身的原因,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因素。” 孟静说道:“舒处,那你是怎么看的呢?你深处商自在身后的人是谁的可能性要比较大些?”舒逸笑了:“我?小孟,飞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抛开商自在不说,在我们知道手上的五幅画有两幅是假的,那么我们该如何着手调查?” 孟静先说道:“自然是那两幅假画的来源,抛出两幅假画的人应该就是持有真画的人,至少他应该和持有真画的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孟静又说道:“可关键问题是我们根本无法判断这五幅画中哪两幅是假的。”舒逸说道:“这简单,找一个鉴定古玩字画的行家就能搞定,可是我的这五幅画有的是自来的,根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比如在小水电站的时候就有人送了一幅到我房间的门外,还有就是岩花家发现的那幅,连岩花都不知道那幅画的来历。” “除了商家的那幅以外,其他的来历都不明不白,所以你想从画上查的可能性并不大!” 舒逸说完点上了支烟。 龙飞扬说道:“舒处,照你这样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孟静和龙飞扬都竖起了耳朵。 舒逸轻声说道:“撂挑子!”“啊?”两人都异常的吃惊。 舒逸说道:“这是商自在教我的,如果拿着太累,而且根本就不能有什么作为,还不如放下,放下之后你能够看到很多原本你看不到的东西。或许这正如当局者迷吧!你们想想,一直以来我们的心思都在寻找‘蚩尤血’上面,无论是找画也好,找钥匙也好,而那些人所有的纷争也是围绕着‘蚩尤血’展开的。” “其实能不能找到‘蚩尤血’对于我们的关系关不大,不是吗?”舒逸轻声问道。 龙飞扬和孟静都沉默了,舒逸说得不错,他们都只是棋子,能不能找到“蚩尤血”,找到以后又怎么办,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如龙飞扬,他真正关心的是孟静,从内心来说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再继续管这档子破事,更不希望孟静再有什么意外。 对于孟静也是一样,真正的孟静已经死了,此刻孟静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岩芸的魂魄,虽然她还残留着孟静的一些思想与记忆,但无论是对于死去的徐妍还是活过来的岩芸来说,“蚩尤血”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舒逸继续说道:“我当初揽下这差事多半是因为自己,我希望能够搞清楚十二年前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会对蓝色火焰有着那样的恐惧,可现在想想,即便我要弄清楚这些也不一定要答应他们找什么‘蚩尤血’,对吧?” 孟静望着舒逸:“舒处,你不会是真想撂挑子了吧?” 舒逸点了点头:“真的,我知道你们已经感觉累了,我也一样。” 孟静摇了摇头:“我不信!”龙飞扬也轻声说道:“我也不信!”舒逸笑了:“或许一旦我们放下了,很多问题便能够迎刃而解了!” 雨小了很多,车子已经过了凯市,舒逸说道:“一会见到小卖部停下车,我买包烟。” 车停了下来,舒逸买了一条烟扔在车上,龙飞扬去上厕所,孟静这时轻声对舒逸说道:“舒大哥,你觉得龙飞扬这人怎么样?”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挺好的一个人,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心细着呢,而且也特别会疼人。” 孟静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一直把我当成孟静。” 舒逸淡淡地说道:“有问题吗?现在你就是孟静,记住,你已经不再是岩芸了!岩芸已经死了,你是孟静。”孟静咬着牙说道:“我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那感觉就像自己偷了别人心爱的东西一般,很不好受!” 舒逸笑了:“你想多了,其实我倒觉得你能够和飞扬在一起挺好的,你试着去用心接纳他,像他对你那样对他,你就会发现,其实爱一个人并不难,而且相爱是一种很幸福的感受。”孟静脸上一红,也笑了。 “在说什么呢?”龙飞扬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三瓶矿泉水,他递给舒逸一瓶,然后又拿起一瓶拧开了瓶盖才递给孟静,舒逸留意到了龙飞扬这体贴的小动作,对孟静笑了笑,孟静更不好意思了,也会心一笑。 车子继续赶路。 龙飞扬说道:“舒处,其实我有些不希望你现在撒手不管,你想想,我和小静现在跟着你已经习惯了,你这一撂挑子了,我们指不定又会被折腾到什么地方去,再说了,跟着你我的心里还有些底,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舒逸苦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孟静说道:“飞扬说的没错,跟着你至少我们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一旦回到我们的原点,那时候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听从他们的指令,对于他们要我们做的事情对与错,好与坏我们都无法判别,如果他们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或许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在助纣为虐了!” 舒逸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撂挑子,至于下一步怎么做,我已经有了计较,你们不用担心,至少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我不会撵你们走的!” 龙飞扬听了兴奋地问道:“哦,舒处,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搅乱这一潭浑水,让他们各方面都动起来!起先我一直将找‘蚩尤血’为第一要务,害怕西乡乱,竟然还特意让顾天意派了一个工作组来维持西乡的稳定,现在看来我错了,乱没什么不好,只要他们乱了才会暴露出一些问题。” “舒处,和商自在的谈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龙飞扬又问回来了。 舒逸点上支烟:“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我甚至大概猜到了商自在身后的人是谁。”龙飞扬和孟静齐声问道:“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商老堡主!”龙飞扬惊道:“商老堡主?怎么可能?”舒逸说道:“凡事皆有可能!” 孟静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我曾经让商老堡主帮我拷问商自在,争取让他说出幕后的那人是谁。我见到商自在的时候他的身上确实有伤,精神也很是憔悴,可在我和商自在交流的时候他却主动给了我一些提示,这些话按理说他完全也可以向商老堡主说的,可偏偏商老堡主却说他根本就不曾吐一个字!” 舒逸抽了口烟,继续说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话他是不能让商老堡主听到的,二是商老堡主听到了却向我们隐瞒了。不过从他和我交谈的样子看来,第二种可能性可以排除,那么就只能第一种!” 龙飞扬说道:“既然他的话不能让商老堡主知道,说明他根本就不相信商老堡主,商老堡主又怎么会是他身后的那个人呢?”舒逸笑了笑:“商自在给我的提示里最关键的一句话是,永远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因为你无法肯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是瞎子摸像。” 舒逸又说道:“另外我发现商自在的身上有只打火机,那火机上次来古屯的时候是商老堡主在用,在钢盖顶端有一道划痕,当时我就注意到了。商自在问我讨烟抽,可身上却揣着商老堡主用过的高档火机,说明什么,商自在在商家受到的待遇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们看到的或许也只是一个假像,能够操控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商老堡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激怒梁仙凤 “舒处,如果说商老堡主有问题,他为什么还会自己提出商自在身后的人可能是商家的人?为什么还会同意你和商自在见面,另外既然商自在有心要透露什么信息给你,说明他与商老堡主之间并不真正是一条心,商老堡主为什么还会放心他的存在?” 龙飞扬问出一连串的为什么。 舒逸说道:“这说明商老堡主与商自在之间应该有着什么协定,商自在虽然给了我一些提示,但这些提示慢慢想却仿佛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来见仁见智。” 孟静说道:“商自在给你提示的目的是什么?” 舒逸说道:“在和商老堡主的协定中,他是无奈的一方,所以他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向我揭示什么。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想早晚会有答案的。” 孟静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商老堡主有问题,那么商四太爷和付琳呢?”舒逸说道:“这就不好说了。”龙飞扬说道:“那么我们做什么是不是要避开他们?”舒逸问道:“为什么要避开他们?不仅不要避开他们,还要让他们都参与进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可能有动作,没动作就永远不会犯错,不是吗?” 龙飞扬苦笑道:“舒处,说实话,很多时候我根本就跟不上你的思路。” 孟静淡淡地说道:“所以我们都只能给舒处打下手!” 舒逸摇了摇头:“你们啊,纯粹是给自己不动脑子找借口。” 车子回到了西乡,舒逸才进莫家就听谢意说道:“先生,你总算回来了,梁组长来找过你两次了,看她那架势,好像有些来者不善。”舒逸皱起了眉头:“哦?她没说什么事情吗?”谢意说道:“好像和‘巴蜀酆都’有些关系吧。” 舒逸点了点头:“知道了,商四太爷和付姑娘呢?”谢意说道:“商四太爷说来西乡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也没有,无聊得慌,让付姐姐陪他到处去转转。沈记者在他屋里和莫老爹说话呢!岩花姐回来后沐姐姐跟着又去了她家。” 舒逸轻声问道:“古风呢?”谢意说道:“沐姐姐说他很安全。” 舒逸对龙飞扬和孟静说道:“你们就先休息吧,我去趟文化站。”龙飞扬有些担心:“还是我和你一块去吧,梁仙凤那女人挺难缠的。”舒逸笑了笑:“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了反而不好,我不是你们局里的人,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孟静也说道:“舒处说得不错,飞扬,我们尽可能少和工作组打交道,相信舒处应该能够应付她的。” 舒逸问道:“梁仙凤和顾天意的关系是不是很不一般?”龙飞扬笑道:“他们俩的关系在我们局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也正常,顾天意一直孤身一人,梁仙凤也单身,就算两人有点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只是梁仙凤却有些倚仗着他们的这层关系,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有时候大家都搞不明白,到底他们谁才是局长!” 舒逸笑了:“也就是说这位梁大组长颇有些仗势欺人的味道?”孟静说道:“反正我们都不喜欢她,不过她对我们顾局却很是忠心,顾局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执行。”舒逸说道:“哦,这也不错。” 舒逸一个人开着车去了乡文化站。 在楼梯的走道上他看到了兰天,兰天正抱着一个档案袋,见到舒逸她微笑着说道:“舒处,您来了?”舒逸点了点头:“你们梁组长在吗?”兰天说道:“梁组长在办公室。” 舒逸不再说什么,直接往梁仙凤的办公室走去。 门虚掩着,舒逸还是礼节性地敲了两下。 “进来!”梁仙凤的声音很是威严。 舒逸推门进去,她正坐在办公桌着,手中拿着一份东西认真的看着。舒逸咳了一声,她才抬起头来,见是舒逸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哟,是舒处啊,稀客稀客!”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客,你梁大组长一句话我就巴巴地赶来了,我这是招之即来。” 梁仙凤放下手中的文件,然后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舒逸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却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梁仙凤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叫道:“兰天,给舒处沏杯茶来!”然后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 梁仙凤原本是想给舒逸点脸色看看的,从她来到西乡,舒逸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而她也没能够插手舒逸的事情,这在她看来是很难接受的。虽然顾天意一直告诫她,要搞清楚和舒逸之间的关系,但她却放不下顾天意带给她的优越感。 在她看来舒逸只是顾天意请来帮忙的,再怎么说舒逸是外人,她才是真正的主人。不仅舒逸她无法支使,就连龙飞扬和孟静好像也不把她当一回事。她是谁?她是梁仙凤,她代表的是顾天意,而顾天意又是什么人,华夏神秘部门的头!再怎么说她是代表顾天意来西乡的,在西乡怎么也应该是她说了算! 可几次和舒逸接触都让她的那种优越感遭到了挫伤,所以这次当她听说舒逸他们在榕县发生的一切以后,她的心思又活了,特别是顾天意特别交待她一定要暗中摸清楚孟静死而复活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一定要让舒逸明白一个道理,谁才是真正的领导者。 于是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她故意指自己办公桌前的位置,那一般是下属坐的,她需要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 偏偏舒逸却根本不买她的账,径直坐到了沙发上,不给她耍领导威风的机会。 舒逸点上支烟:“听小谢说梁组长着急着找我,有什么事么?”梁仙凤轻咳了两声:“哦,是这样的,听说你们这次出西乡遇到了些事情,特别是车局的助手马伟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 舒逸皱起了眉头:“解释什么?跟谁解释?你吗?” 梁仙凤说道:“舒处,怎么说我也是工作组的组长,你能不能把态度放端正一些。”舒逸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的工作组和我有什么关系?梁组长,我想你弄错了吧?我可不是你们的人,别说是你,就是顾天意在我面前也没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舒逸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身子向后靠了靠,潇洒地吐了个烟圈:“我可是记得顾天意说过的,必要的时候工作组得配合我的工作,我有权调动工作组执行我的任何决定。到底是顾天意说错了还是我记错了?” 梁仙凤被气得脸色发青,可人家舒逸并没有说错,就是顾天意对她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梁仙凤自己会错了意,从一开始她便觉得顾天意安排她到西乡来就是监督舒逸的。顾天意当然也有这样的意思,可那是在梁仙凤妥善处理了和舒逸的关系的基础上,用另外的方式来完成的。 梁仙凤拍了下桌子:“舒逸,顾局这样说那是给你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我告诉你,你在西乡做的事情我可都清楚着,你和‘巴蜀酆都’的人勾结,和密宗暗中有来往,就是黄教,言家、辰家你也有着瓜葛,这些问题希望你能够一件件的交待清楚,不然的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梁仙凤已经忘记了顾天意对她的交待,当然,她也有自己的一套,能够查到舒逸与这些势力之间那些或多或少的联系,也算她有些本事的,可是她的心思却用错了地方。 舒逸可不是她能够吓唬得住的,而且舒逸更乐于看到梁仙凤的这个样子,他觉得西乡太安静了,如果能够让梁仙凤到处乱咬,把现在的局面搅乱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舒逸站了起来:“简直一条疯狗,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觉得我和他们有什么,那你就拿出证据来,有本事你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指认我的罪行!好了,没时间陪你疯,失陪了!” 舒逸站了起来,吹着口哨离开了梁仙凤的临时办公室。 舒逸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咣当”一声,气急败坏的梁仙凤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梁仙凤一定会去找那些人的麻烦的,换在别人一定不会这样做,可梁仙凤却一定会。梁仙凤太自负,自我感觉良好,而且目中无人。在她的眼里除了顾天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 而且舒逸知道今天的事情梁仙凤一定不会主动告诉顾天意的,她会私自去搜集舒逸的“罪行”,然后再给顾天意一个惊喜,让顾天意知道自己用错了人,只有她才是顾天意真正能够相信,能够重用的人。 舒逸虽然只是和梁仙凤见过几面,但对于这个女人的性格他却摸了个一清二楚。他暗自发笑,假如顾天意知道事情会坏到这样一个女人身上,不知道他又做何感想?舒逸回去的时候心情极好,这几天的遭遇带来的郁闷似乎也一扫而光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嫁祸 西乡的夜很是宁静,偶尔能够听到几声蛙鸣。 舒逸和沐七儿、岩花搬了椅子坐在屋前的那片空地上,舒逸手中捧着岩花给他泡的一杯菊花茶,轻轻地品着。 这段时间天气炎热,舒逸又总是抽太多的烟,他的咽炎又犯了,老是咳。岩花说这茶能够降火,除湿热,茶里放了菊花,胖大海的花还有罗汉果。虽然舒逸不太习惯这味道,但他还是津津有味地喝着,怎么说他也不能辜负了岩花的一片好意。 “古风说他什么时候来?”舒逸问道。 沐七儿看了看表:“九点了,应该要到了。”舒逸说道:“这段时间我都没能够好好陪你,还让你担惊受怕的,委屈你了!”舒逸望着沐七儿说道。沐七儿笑了:“你呀,说这些话也不怕岩花姑娘笑话!”岩花嘟起了嘴:“就是,舒大哥,你这是当我不存在啊?” 舒逸笑道:“岩花,现在姐姐又回到你的身边了,开心吧?” 岩花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神色又黯淡了下去:“舒大哥,其实我很不想她再呆在那个什么保密单位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姐姐。” 舒逸说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情我会好好和你姐姐说的,如果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会帮她。”岩花笑了笑:“她和龙大哥还好吧?”舒逸点了点头:“你龙大哥其实很在乎她的,龙大哥这人直,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路上我和你姐姐也聊到了这事,她说会试着接受龙大哥的,我相信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好!” 岩花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以前姐姐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对你有好感也是因为姐姐常常向我提起你,她总说舒大哥是个好人,心好,人也长得帅。”舒逸说道:“那是因为当时你们都还小,而且你们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岩花幽怨地看了一眼沐七儿:“沐姐姐,你听他说这话,你觉得你和舒大哥在一起也是错觉吗?”沐七儿笑道:“你们扯你们的,别捎上我!我说岩花,要不你也跟着他吧,反正我是不介意的,只要他愿意,你乐意,我没意见!” 岩花也笑了:“想得美!” 这时一条人影来到了院中的那株大树下:“舒先生!”是古风的声音。 舒逸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四周都没有人,这才轻声说道:“我们进屋去说,岩花,你们继续在这儿说话,留心下周围的情况。”岩花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舒逸领着古风进了屋。 “我有事情要你去办。”舒逸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说道。 古风低下了头:“有什么事情先生尽管吩咐就是。”舒逸说道:“我要你去一趟乡文化站,二楼的站长办公室。”古风点了点头:“好!”舒逸说道:“里面住了个女人,她是顾天意的人,你身手应该也不差,吓她一吓,记住,只是吓一下,别伤着她,然后想办法让他们认为是‘巴蜀酆都’的人干的,明白吗?” 古风说道:“明白。”舒逸说道:“自己小心一点,他们那儿的高手不少,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暴露自己。记住了,不能伤人,只要达到目的就马上撤!”古风笑道:“舒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舒逸说道:“去吧!”古风向舒逸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舒逸下了楼,沐七儿说道:“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个盲人。”舒逸说道:“他的心没有盲。”岩花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很不容易的,在我们看来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他们要做好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沐七儿说道:“舒逸,我记得你从来不玩阴谋的。”舒逸苦笑道:“是的,可这次没有办法,不这样做我想不出其他破局的方法。”沐七儿说道:“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地道。”舒逸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但我必须这么做。” 岩花说道:“管他阴谋阳谋,我觉得这样做也没什么,沐姐姐,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孟姐姐,舒大哥恐怕已经死在洪胜的手里了,而且我想洪胜也只是枚棋子,支使他的那个人才是想要舒大哥命的人,他们既然想要舒大哥的命,我们还客气什么?” 舒逸说道:“我在想,帮顾天意管理古风他们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顾天意对古风他们的管理失控,这个人在中间就一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沐七儿说道:“偏偏古风也只听过他的声音,根本无法描述出这个人的样子。” 舒逸说道:“嗯,但其他人却应该见过。”岩花说道:“对呀,古风他们这个小组一共十个人,除了古风和被杀掉的那两个,应该还有七个人,如果能够找到他们不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 舒逸说道:“不对!应该是六个!”舒逸突然站了起来。 沐七儿见舒逸的脸色突然变了,她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我得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他飞快地向着莫家的方向跑去。 岩花不解地问道:“舒大哥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沐七儿是了解舒逸的,她说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岩花皱起了眉头:“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刚才我们的谈话给他了什么启发。” 沐七儿笑道:“应该是吧!” 岩花确实说对了,舒逸急着回去找孟静,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洪胜的事情,洪胜也是古风那个小组的,这一点古风提过,而孟静是被洪胜杀死的,重生之后既然她还保存着原先的记忆可她为什么却不说?她绝对不是为了替洪胜隐瞒,因为她把强烈的复仇意志全都传递给了岩芸,让岩芸为她报仇。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岩芸又不把这事情说出来,让舒逸他们知道呢?看来是岩芸有意隐瞒了这个秘密,岩芸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急着想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谢意、龙飞扬、沈靖武和付琳正在客厅里打着扑克,莫老汉坐在一旁看着,抽着他的旱烟,见舒逸回来大家只是抬头打了个招呼。舒逸问道:“孟静呢?”龙飞扬说道:“哦,她说胃不舒服,去床上躺着了,怎么,找她有事吗?” 舒逸说道:“你们玩,我找她问点事!” 龙飞扬虽然有些纳闷,可他知道现在的孟静其实就是岩芸,舒逸可能是想问些陈年的往事,也没有多想。 舒逸敲了敲门,门开了,孟静见是舒逸有些诧异:“舒大哥,有事么?” 舒逸点了点头:“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进来吧!”孟静把舒逸让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舒逸在椅子上坐下,点上支烟。 “舒大哥,有什么事?”孟静问道。舒逸望着她:“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坦白的回答我。”孟静见舒逸这样严肃,她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舒逸问道:“你早就知道孟静是让洪胜杀死的了吧?” 孟静楞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舒逸等着她的回答,她终于点了点头。舒逸问道:“为什么在你杀洪胜之前不告诉我们?”孟静咬着嘴唇,没有回答。舒逸说道:“说啊!”孟静这才说道:“我怕你阻止我为她报仇!”舒逸摇了摇头:“你撒谎!你就算告诉了我们,我们一样会遭遇洪胜,你也一样会杀了他!” 孟静低下了头。 舒逸说道:“你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想要维护一个人!”孟静吃了一惊,抬起了头,错愕地望着舒逸。舒逸说道:“其实你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从洪胜的口中知道一个人,一个帮着顾天意在黔州布局的人。也就是替顾天意管理着古风、洪胜他们这个小组的人,我说的对吧?” 孟静的脸色惨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叹了口气:“我也是才想到的,其实我早应该在见到洪胜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的,可那时候我更多的是在想着徐妍一家的悲惨遭遇以及因为你的‘借尸还魂’而深处震惊之中,没来得及细细想这些问题。” “假如你一活过来便告诉我是洪胜杀了孟静,或许我永远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可偏偏你却故意隐瞒了这件事,孟静不可能连死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特别是她会用这么强烈的复仇意志来作为让你‘借尸还魂’的交换条件,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可能吗?” 孟静长长地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其实就算你说了,我也不可能找得到洪胜,就算他找到我,他也不会告诉我谁是那个人是谁,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个人就是顾天意!所以你错就错在自己想多了!岩芸,现在我应该叫你岩芸,你差不多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你要维护的人应该是你很亲近的人,你亲近的人并不多,除了你的阿爸,阿嬷,就是你的妹妹。” “你阿嬷死了,岩花也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应该是你的阿爸,对吧?” 孟静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阿爸早就死了,不是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将心比心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阿爸确实死了,这一点西乡的人都知道,可他们并不知道你阿嬷是湘西言家的人,言家的人不仅会炼尸、养鬼,还知道如何借尸还魂,与死者订下黑暗契约!既然你能够‘借尸还魂’,为什么你阿爸不能呢?”这句话是舒逸随口说出来的,他也是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可他没想到孟静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舒逸知道自己猜错了,不,错了一半,那个人一定是岩芸的父亲,可是他不是借尸还魂的,而是真正的还活着!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岩芸,也就是现在的孟静。 可孟静看来并不想对自己说些什么,舒逸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孟静沉默着,她用沉默来保守着自己的秘密。 舒逸叹了口气:“记得十二年前,我还住在你家的时候,你总是说希望有一个像我一样疼爱你们姐妹的哥哥,我说,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就是你和岩花的亲哥哥,即便有一天我离开了西乡,只要你们有困难,有需要,可以告诉舒大哥,舒大哥一定会尽全力给予你们帮助。” 孟静的眼圈隐隐发红。 舒逸继续说道:“我给你们留过电话,可这十二年里,无论是你还是岩花都没有给我打过,当然,也怪我,之后我也来过黔州几次,但因为事情太多,时间也紧,就没有来西乡,如果我能够抽个空来一趟,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孟静终于开口了:“不,这不怪你,这一切是命,都是命!” 舒逸说道:“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孟静望着舒逸,流出了眼泪。 舒逸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递了过去:“现在你已经不再相信你舒大哥了吗?”孟静摇了摇头,舒逸望着她的眼睛:“如果你真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再逼你,但舒大哥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永远是你的舒大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到什么时候,舒大哥都不会做出伤害你和你的家人的事情。” 舒逸站了起来:“我该说的说完了,你好好想想吧!”舒逸离开孟静的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客厅里的牌局已经结束了,龙飞扬站在走廊上,见舒逸出来,他有些紧张地上前问道:“舒处,她,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没事!”龙飞扬递给舒逸一支烟:“舒处,我能和你聊聊吗?”舒逸说道:“当然可以,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走出了莫家,沿着小路走向一片小松林。 “舒处,我知道现在的她不是孟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被她的情绪感染,她开心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快乐,她难过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龙飞扬轻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发烫,虽然林子里很暗,他却还是害怕舒逸看见他通红的脸。 舒逸说道:“明明知道现在的孟静不是她,你不在乎吗?” 龙飞扬轻叹道:“原本我也以为自己会很在乎,特别是当我知道她的复活原来是‘借尸还魂’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失落,可是就在她出现在咖啡厅,让我们离开,一个人与洪胜斗争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是那么的担心她,害怕她出事,我才知道,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 舒逸笑了:“失去过才更加懂得珍惜,我想她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感受。” 龙飞扬望向舒逸,虽然只能看到朦胧的影,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舒逸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龙飞扬说道:“她,她会接受我吗?”舒逸淡淡地问道:“她拒绝你了吗?”龙飞扬楞住了:“那倒没有。”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那就是了,要她完全的接受你,就如你完全的接受她一样,是需要时间的。”龙飞扬咳了两声:“我知道,岩芸她,她对舒处有感情。”舒逸说道:“你都说了那是岩芸,岩芸已经死了,甚至徐妍也已经死了,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是孟静,只是孟静!” 龙飞扬半天才说道:“我明白了,谢谢舒处!”舒逸笑道:“谢我什么?其实这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是男人,很多事情要主动些。”龙飞扬也笑了:“我一定会的,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她好像有太多的心事,我,我很难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舒逸问道:“你呢?你就没有自己的秘密吗?” 龙飞扬想到想:“应该说没有吧,我的事情如果她愿意知道,我会一件不落地都告诉她。” 舒逸摇了摇头:“她和你不一样,她经历了太多,她的很多经历甚至是你根本就无法想像的,别的不说,就说这十年间她所承受的,你能感受得到么?她的苦难注定了她会有着很多的秘密,你既然做好了接纳她的准备,就要学会包容她的一切,甚至是她因为某些原因隐瞒她的秘密,你只要记住一点,她不告诉你她的秘密,也许有很多的原因,但绝不是因为她不爱你!” 龙飞扬的心里茅塞顿开:“我明白了,舒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用心去爱吧,不需要理由,也无需谈条件。” 两人转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去,回到房间,沈靖武正坐在床上抽烟,见舒逸进来他说道:“怎么,被那小子抓去做情感顾问了?”舒逸笑道:“你怎么知道?”沈靖武说道:“那小子打牌时候就心不在焉的,还用得着猜吗?他是个直人,藏不住心事,而他的心事除了孟姑娘,又还能是什么?” 舒逸点了点头,也在自己的床前坐下:“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样一个硬汉,会有这般的柔情。”沈靖武抽完烟轻声问道:“你刚才急匆匆地跑上来,是不是找孟姑娘有什么事?”舒逸望向沈靖武:“你倒是眼尖!” 沈靖武笑了:“能够让舒处那么不淡定,应该不是小事情吧?” 舒逸想了想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沈靖武听完也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岩芸和岩花的父亲并没有死?而他就是那个代顾天意在黔州布局,管理着古风这帮子异能者的神秘人?”舒逸说道:“嗯,至少她的反应告诉我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沈靖武说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真相?至少她应该明白,你是不会对她和她的家人造成任何伤害的。”舒逸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沈靖武说道:“这样,我让人查查她们父亲当年的死因,以及入殓和下葬的种种,或许能够查出一些端倪。”舒逸摆了摆手:“不,别查了,这样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甚至还会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我再慢慢做她的工作,实在不行,让岩花也好好劝劝她吧!” 沈靖武想想也是:“那好吧,不过刚才我倒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舒逸“哦”了一声:“什么可能?”沈靖武笑道:“岩芸一直都对你有意思,她不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或许不是要维护你臆想出来的她的父亲,而是在维护你!如果这样一来,你推测他的父亲还活着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你想想,如果那个神秘人足够强,强到她觉得以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对抗的,那么她情愿你误会她,也不会让你去犯险,你说对吗?” 舒逸呆住了,沈靖武说的也很有道理,沈靖武看事情的角度和自己的不同,自己的猜测仿佛带了许多主观的色彩,他甚至还因此觉得岩芸变得不信任自己了,为此舒逸的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 此刻听了沈靖武的话,他觉得沈靖武说的应该更接近真相。岩芸姐妹一直都十分的善良,而她们对自己的感情不似作伪,刚才自己在询问她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看来自己真是误会她了,自己刚才对她打感情牌,那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另一种伤害。 并不是人家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已经对她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将心比心,舒逸刚才那种自认为不被信任的感觉,此刻他又何尝没有加诸于孟静的身上,舒逸的内心充满了苦涩,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懂感情,变得有些功利,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 舒逸站了起来:“我去找她!”沈靖武点了点头:“去吧。” 舒逸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付琳:“舒先生,有事么?”舒逸问道:“我找孟静。”付琳说道:“孟姐姐?她出去了,我回屋的时候发现她好像情绪不太好,就多嘴问了两句,她没有说话,轻轻带上门就走了。” 舒逸问道:“她走了多久了?” 付琳看了看表:“大约半个多小时了,我问她去哪,她说想一个人静静,也没说去什么地方。”舒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出了莫家,舒逸站在门口想了想,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雨夜神秘人 穿过这片小树林就是那座废弃的小水电站了,龙飞扬远远地跟在孟静的后面。这个时候孟静到小水电站去做什么?龙飞扬很是不解,孟静离开莫家的时候龙飞扬正好在院子的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看到孟静出去他想叫住她,可是他看到孟静的情绪很是低落,这个时候孟静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下。 可是他还是跟了来,他不放心孟静,大晚上一个女人独自出门是很危险了。 虽然孟静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龙飞扬远远地跟着,他怕惊动了孟静,假如让孟静误会自己在盯她的梢,孟静一定会生气的。龙飞扬在乎孟静,在乎她的感受。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雨点浠浠沥沥地落了下来。 山里的夜晚本来就充满了凉意,那雨水让龙飞扬感觉更加的冰冷。 他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不踏实,这种感觉他也曾经有过,就是第一次在林子里孟静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是这一次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他甚至觉得嗅到了一种恐惧的气息,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感受,对,是死亡的气息,那味道就好像是灵堂里弥漫的香烛的气味,又好像是尸体腐烂时散发的那一抹腥臭! 龙飞扬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恐惧,他差点就丧失了继续跟随孟静的勇气。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的画面,有很久以前和孟静初初相识的情景,有孟静遇到危险时自己舍身相救的场面,再有就是抱着孟静的遗体回西乡时的情形…… 龙飞扬咬了咬嘴唇,抬腿继续跟了上去。 虽然他已经知道此刻的孟静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但在他的心里,孟静就是孟静,他永远的孟静。他不能够让孟静再受到任何伤害,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哪怕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失去了一次,再得到更是弥足珍贵。 孟静并不知道龙飞扬在尾随着自己,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她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在散步,雨中漫步。 她的心里很委屈,虽然她一直压抑着过去那些对舒逸的情感,虽然她也一直试图着说服自己一心接受龙飞扬,可她忘不了,记不了那深埋在她心里的那份深厚的情感。舒逸今晚找到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让她很伤心,也很难过,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也不相信她,她原本以为真正懂得她的人,小心关怀与呵护她的人应该是她的舒大哥。 可是舒逸却让她内心那一份最美好的憧憬变成了奢望。 她确实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可是她不能说,她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舒逸都无法撼动那个人,舒逸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认死理,只要他觉得是正确的,那么他的坚持是很执着的。假如舒逸真的知道了那个幕后的神秘人是谁,舒逸一定不会退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那人给绳之以法的。 可是她知道舒逸没有这样的能力,至少现在的舒逸还不足以强大到与那样的一个人抗衡。所以孟静才会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她却没想到这件事情她根本也瞒不住,舒逸还是从她的言语间发现了端倪,而舒逸更因此而对她产生了怀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这样做是对是错,她委屈,并且哭了,因为舒逸最终还是没有真正能够相信她。 孟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小水电站来,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或许她真的应该和以往做一个了断,她不再是徐妍,也不再是岩芸,从现在起,她只是她自己,是孟静。可她还是来到了小水电站,这是岩芸和岩花姐妹常来的地方,是她们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了,舒逸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雨水会充满着血腥。 刚才在莫家的门口他在想,孟静会去什么地方,最终他觉得孟静一定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感到了伤害,他记得岩花曾经说过,当她和姐姐不开心的时候,心里觉得委屈的时候都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小水电站! 舒逸向着小水电站的方向跑去,只不过他和孟静,龙飞扬他们错开了约半个小时的路程,而雨越下越大,原本半小时的路途此刻可能需要四十分钟才能够赶到了。 已经到了小水电站的院子里,四周一片寂静,漆黑。 “轰!”一声响雷,孟静吓了一跳,零乱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电光闪过,孟静看到了面前不远的地方有着两个黑影! 两个黑影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动,和孟静一样,在雨中伫立着。 “我知道,杀了洪胜,你是一定会来找我的。”孟静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孟静,不过你确实又比她要强多了!如果你愿意为我所用,死个把洪胜也不算什么。”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孟静冷笑一声:“如果我不答应呢?”男人笑了:“你以为你有得选择吗?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的世界,只有强者才拥有真正的话语权,才能够支配其他人的命运。一个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她应该知道如何选择的。” 孟静摇了摇头:“你不是强者!你永远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你不但不是一个强者,还是个懦夫!”男人沉默了,可惜天太黑,不然孟静一定能够看到他被气得惨白的那张脸。 孟静又说道:“你其实并不是真正想要为洪胜报仇,在你的眼里,洪胜算什么,不过也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就连一手把你捧上神坛的顾天意最终都只是你的一枚棋子,不是吗?”男人叹了口气:“一个女人太聪明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其实现实有时候是需要谎言的,谎言就像很多鱼的水,一旦谎言破灭了,那么很多人的人生都会失去了目标。” “就比如,你告诉信仰上帝的人,说上帝根本就不存在,你对信佛的人,说如来也只是个传说,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你的话是真的,那么要不这些偏激的,揣着信仰的人疯狂的把你当成异端给弄死,要不就是他们自己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空虚死!” 龙飞扬这时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小水电站的空地旁,他听到孟静在和人说话,他的内心很是好奇,他不知道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但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孟静心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孟静经历过这么多,甚至还经历过生与死,以鬼魂的形态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按理说她是不应该再有什么恐惧了,而且她此刻的幻境制造也已经很是强大,能够对付得了她的人并不多,可龙飞扬却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恐惧。 龙飞扬静静地躲在黑暗中,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幕,他做好了准备,一旦孟静遇到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保护孟静。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我希望最终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成为我们的一员。”男人淡淡地说道。 孟静笑了:“我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男人叹了口气:“你好容易有这样一次活着的机会,自己却不懂得珍惜!我也替你难过。”说着男人抬起了头望向孟静:“你不用做无用功,在我的面前,你根本就不可能制造出幻境来!”孟静没有动,只是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了,让你杀了我!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男人望向孟静,一双眼睛隐隐发红:“好,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不过我得告诉你,我不会再让你的魂魄留在这个世人,别人不知道你的来历,可是我却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魂飞魄散!”男人的语气很是冰冷。孟静说道:“我知道你有这能耐,动手吧!”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射了出来,拦在孟静的面前。 是龙飞扬,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生怕自己出来得晚了孟静会遭到他们的毒手。 那两个黑影没有一点反应,他们仿佛早就知道龙飞扬会出来一般。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你们敢动一下孟静,我让你们不得好死!”龙飞扬怒叫道。 孟静望着龙飞扬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不该来!”孟静的声音很温柔,与刚才面对黑影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龙飞扬微微一笑:“你来了,我当然要来!放心吧,有我,你不会有事的。”孟静的心里很是激动,她望着龙飞扬轻声说道:“飞扬,你是个好男人,能够得到你的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龙飞扬握住了孟静的手。 孟静没有再劝龙飞扬离开,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厉害,就算龙飞扬此刻想要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孟静轻声问道:“你害怕吗?”龙飞扬笑了:“我是男人,哪那么容易害怕。”孟静说道:“如果我们死了,你会后悔吗?”龙飞扬摇了摇头:“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生死恋 黑暗中那男人发出诡异的笑声:“好一对同命鸳鸯,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实话,你们的这份感情我确实是很感动的,不过可惜,孟静,你不应该记得我,不然你也不会死。” 龙飞扬怒喝一声:“你到底是谁?”男人说道:“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男人的眼睛慢慢地变色,微弱的红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孟静的心里一惊:“别看他的眼睛,杀了他!”孟静迅速向后退出一步,手中多了把枪,她举起枪就向那男人瞄准。男人身旁的那个黑影如鬼魅般的飘到了孟静的面前,“砰”孟静手中的枪响了,只不过那子弹射向了空中,因为孟静握枪的手被那人扣住高高抬起。 龙飞扬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扑向男人。 孟静提醒龙飞扬别看那人的眼睛,反倒是让龙飞扬知道了那男人的一双眼睛有着诡异,他要用匕首刺穿这双鬼眼!不过龙飞扬身形才动,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视线开始慢慢模糊。 孟静的心里很是苦涩,她会制造梦境,这原本是她最强大的武器,可偏偏此刻她办不到,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任何的异能都无法发出。此刻的孟静就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孟静张口就像握着他手腕的男子的手上咬去。 她咬得很重,她感觉就快把男子手上的那块肉给嘶了下来,可那男子却纹丝不动。 她看着龙飞扬的动作变得迟缓,她知道龙飞扬一定是一直望着男人的眼睛,她的心沉了下去:“飞扬,别看他的眼睛!”可是已经晚了,男人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片,那是一把手术刀。 “孟静,你一定没看过心脏摘除的手术吧?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他受太多的苦,我一定让这个手术无限的完美,而且他不会流太多的血,不会!”男人的声音低沉,还有些自我陶醉,孟静听出男人的语气中再着些微的兴奋。 舒逸已经跌倒了两次了,他从泥泞中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奔跑,二十分钟,再有二十分钟他就能赶到了,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舒逸刚才隐约听到了一声枪响,可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听得真切,因为风声,雨声,加上偶尔的几声惊雷,他已经无法正确的判断。 但愿刚才的那声不是枪声,不是!他并不知道龙飞扬跟着孟静,如果知道,他或许会少一份操心!可他错了,龙飞扬是跟着去了,可是并没有因为龙飞扬和孟静在一起而使孟静的危险有所减轻,而是由一个人的危险变成了两个人的危险。 孟静想用力推开身旁的这人,可她哪里推得动。 她看到那手术刀插入了龙飞扬的胸膛,而龙飞扬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动不动,他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在那个男人那红亮的双眼上,那双红色的眼睛仿佛充满了魔力,他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甚至忘记了孟静,更感觉不到疼痛。 男人的左手拿着出一把止血镊,右手手术刀,只见他右手不停动作着,竟然把龙飞扬的胸口开了个口:“可惜器械不齐,不然他还会少流些血。” 孟静彻底的呆住了,脸上满是惊恐,突然男人把手伸进了龙飞扬胸前的那个口子里,接着竟把龙飞扬的心脏给掏了出来:“你看看,你的心脏还在跳动!”男人把心脏递到龙飞扬的面前,龙飞扬的目光木然地移到了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上,很艰难地问道:“这是我的?”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龙飞扬说道:“可我还活着!”男人皱起了眉头:“你觉得人没了心还能活吗?”龙飞扬的面色苍白:“是啊,人没了心还能活吗?”男人笑了,笑得很灿烂:“当然不能!任何人没了心都活不了的。”龙飞扬听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孟静嘶声叫道:“飞扬!”龙飞扬竟然又睁开了眼睛,望向孟静:“小静,我没用,保护不了你!”话没说完,龙飞扬喷出一口鲜血,终于又闭上了眼睛! “我和你拼了!”孟静用力全力向身边的男子撞去,男子侧身反倒将她的双手反剪缚住!男子将孟静推到了那双鬼眼的面前。 鬼眼男人望着孟静,孟静愤怒地与之对视,虽然她还没有真正接纳龙飞扬,可龙飞扬用生命来维护她,她的心里已经满是感动,龙飞扬原本不用跟着自己的,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就算跟来了,刚才他也可以不用现身的,自己明明已经说明了连自己都不是鬼眼男人的对手,这是一场败局,龙飞扬完全可以转身逃离的,可他却拼了命要保护自己! 孟静的愤怒并没有让鬼眼男人有什么不适,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我说过,我会让你魂飞魄散!不过在让你魂飞魄散之前,我也会为你做个完美的手术,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对吧?”孟静咬破了舌头,“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了鬼眼男人的脸上。 不过雨水很快就把这秽物给冲刷尽了。 鬼眼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一只手托着下巴:“想看看自己的大脑是什么样子的吗?我给你来个五分钟的开颅吧!”说完右手的手术刀飞快地转动起来,只一会孟静的一头青丝就被他剃了个干干净净:“知道我们把这叫做什么吗?备皮,常规备皮!只不过我做得比别人更好!” “我告诉你,开颅的时候要沿着颅骨的缝隙下刀,先把头皮揭开,对,就是这样,透过颅骨的缝隙,你能看到那白白的脑花,真美!这让我记起了以前在粤州吃猴脑的情形,用一个小勺,进去舀上一瓢,拌上些葱盐。” “孟静,要不要尝一口自己的脑花?”鬼眼男人竟然真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勺子:“可惜没有配料,还有进了些雨水。”孟静感觉到那勺子此刻正在自己的脑子里搅动,她的身体感觉到无比的寒冷,可她的鼻子,额头却渗出了汗水! 鬼眼男人将勺子递到孟静的跟前:“你看,人的大脑其实和猴脑没有多大的区别,就是这样的,一样的很补,也很营养,来一口?” 孟静一阵的恶心,打了干呕! 就连站在孟静身边的黑衣男子也忍不住地咳了两声。 鬼眼男子将勺子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很享受地咂吧着:“果然美味!你要不要也来一点?”他的目光望向了孟静身边的男子,男子摇了摇头,鬼眼男子瞪了下眼睛,像是要发火,可他还是忍住了,望向了男子手上被孟静咬得差点掉了的那块肉。 鬼眼男子说道:“怎么那么不小心!”他又舀了一勺脑花敷了上去,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拂,伤口竟然不见了。鬼眼男子说道:“看到了吗?这可是良药!” 男子淡淡地说道:“差不多了吧,别让人撞见了!”鬼眼男人点了点头:“嗯!”他掏出一张黄符,只见他念了一句什么,黄符竟然在雨水中燃烧起来,他将燃烧着的黄符塞进了孟静的脑子里,又掏出一根钉子,孟静认得,那是棺材钉,孟静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愤怒,但当鬼眼男人用力将棺材钉插入孟静的脑子里时,孟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解脱了,彻底的解脱了,她知道龙飞扬一定还在等着她,这一次她不用再去犹豫,不用再去选择了! 舒逸赶到了小水电站,才冲进院子,他呆住了。 他看到了龙飞扬和孟静的尸体,两具尸体摆放在一起,紧紧地挨着,在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舒逸的眼里冒出了泪水,他大喝了一声,然后重重地跪了下来。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出来,你出来啊!”舒逸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道。 可是除了雨水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舒逸把两人的尸体叠在了一起,用力地抱了起来:“我们回去,我带你们回去,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 舒逸走得很艰难,回去的道路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终于回到了莫家,他身上再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狠狠在撞在了院门上。 没多久,院门开了,谢意和沈靖武一直都没睡,两人就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回来,谢意听到有人撞门的声音,他赶忙冲了出去,打开了完门,沈靖武也紧紧跟在谢意的身后。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谢意望着门外的舒逸和舒逸怀中的龙飞扬和孟静,惊呆了,沈靖武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先把他们抬进去。”沈靖武已经看出了龙飞扬与孟静是断了气的。谢意将舒逸扶了起来,然后抱起了孟静的尸体,他看到孟静那光光的头上搭着一块头皮,还溢出了白色的脑花和红色的血水时,谢意差点呕了出来。 而沈靖武则发现龙飞扬的胸口被开了膛,那情景一样惨不忍睹。 舒逸的脸上满是悲怆,他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第一百八十八章嫌疑 所有的人都起来了。 桂芝并没有因为舒逸将两个死人带了回来而有什么不满,反而她站在孟静的尸体旁边,看着孟静的惨状,轻轻抽泣着:“到底是谁,谁会下这样的毒手,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残害一个女人!”老虔婆叹了口气,拿出针线,轻轻地为孟静缝补着被揭开的头皮。 莫老汉抽着旱烟叹了口气:“小龙的心被挖走了。” 谢意和沈靖武已经为龙飞扬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谢意轻轻地说道:“龙大哥,孟姐姐,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商四太爷轻声问道:“舒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付琳就站在商四太爷的旁边,静静地望着孟静的尸体,她的眼神有些散乱。 舒逸轻声说道:“谢意,给岩花和你沐姐姐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吧!” 谢意应了一声:“我马上给她们打。”舒逸想了想:“算了,还是我来打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怕岩花承受不了。”确实,岩芸“借尸还魂”,虽然她已经变成了孟静,可是她的骨子里去还是岩芸,还是岩花的姐姐,两姐妹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岩花也因为打回了姐姐欣喜,可这才没多久,孟静却又出事了,这对岩花的打击不知道该有多大! 舒逸掏出手机,拨通了沐七儿的号码。 才响了两声铃,沐七儿就接通了电话:“喂!”舒逸轻声说道:“是我,你们睡了吧?”沐七儿回答道:“倒是早就上床了,不过岩花说她的心里老不踏实,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舒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舒逸叹了口气:“孟静和飞扬他们,他们没了!” 沐七儿楞了一下:“没了,什么没了?”舒逸说道:“他们死了!”沐七儿错愕了,她拿着电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旁边的岩花像是听明白了什么,她抢过电话:“舒大哥,到底怎么了?”舒逸说道:“你们过来一趟吧,岩花,你一定要节哀,挺住!” 岩花手中的电话掉了下去。 她双手抓住沐七儿的胳膊:“沐姐姐,舒大哥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舒大哥说的不是真的!”岩花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沐七儿一把抱住了岩花:“岩花,你冷静些,我们先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逸挂了电话,才淡淡地说道:“我赶到小水电站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躺在地上,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去晚了,如果我能够再早些赶到,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沈靖武拍着舒逸的肩膀:“舒处,你也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很多事情是注定的。” 舒逸摇了摇头:“他们的死不是偶然,这是赤裸裸的谋杀,有人想要灭口,有人不想我知道一些东西。” 谢意说道:“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才把晚上找孟静询问一些情况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总是对自己不信任孟静而耿耿于怀,他认为如果他早一点像沈靖武说的那样,能够换一个角度去考虑孟静的感受,孟静也许就不会觉得委屈而一个人跑出去了。 桂芝说道:“舒处,如果你们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就让我来操办他们的丧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桂芝嫂子,让岩花来决定吧,不管怎么说,孟静也曾经是她的姐姐!”桂芝点了点头:“也好!”舒逸叹了口气:“又给你添麻烦了,天亮了我让谢意去扯些红布来,给你家里挂红吧。” 桂芝苦笑道:“还计较那些做什么,我相信所有的不幸都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沈靖武点了点头:“对,这就叫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的。” 没多久,沐七儿和岩花便赶来了。 岩花站在门边,望着地上摆放着的孟静和龙飞扬的遗体,她呆了一会,然后凄声叫道:“姐!”她伏到了孟静的尸体上悲怆地哭了起来:“姐,你快醒醒吧,我们好容易才重新聚在一起,你怎么忍心再次抛下我!” 沐七儿扶着她的肩膀:“岩花,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不管怎么样,你们总算重逢过,想开些吧。”岩花慢慢地平复了她的情绪,轻声抽泣着说道:“舒大哥,我想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去,我要给他们办丧礼,然后把他们葬在一起,这样姐姐也算有了个归宿。” 舒逸说道:“嗯,飞扬一直都深爱着孟静,就让他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谢意轻声说道:“先生,这事是不是向顾局说一下,毕竟他们都是顾局的人。”舒逸说道:“当然得向他汇报,不过丧事就照我们说的办。” 谢意小声问道:“要报警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 莫老汉说道:“我马上去找本家的人来,帮着你们处理他们的后事!”舒逸望着莫老汉:“老爹,又得麻烦你了。”莫老汉磕灭了烟锅子:“这有什么麻烦的,唉,这样的事情,乡里乡亲的,自然应该是帮衬着。” 沈靖武和谢意张罗着把两人的抬去岩花的家里,大家也跟着去了。 雨已经停了,路上舒逸给顾天意去了电话,顾天意听说龙飞扬和孟静遇害,反应很是激烈:“什么?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已经遇害了,不过能够轻易杀了他们的人并不多。还有,那人是个使刀的行家,飞扬的心给掏了,而孟静被开了颅,手法干净利落。” 舒逸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人应该有医学知识,甚至临床的经验,他的手法很专业,开颅前还递光了孟静的头发。” 顾天意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我们准备将他们就地安葬,至于他们的亲属,到时候还麻烦顾局给做做工作。” 顾天意说道:“孟静倒是没什么,可飞扬的母亲那边,唉,算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飞扬的母亲那儿我去做工作,一定要抓到凶手,严加惩处!这件事情我会敦促梁仙凤他们侦办,舒处啊,我再重申一遍,工作的存在是为你扫平障碍的,所以你是工作组的当然领导,我知道梁仙凤那人有时候会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她要有什么出格的你告诉我,我会批评她的。” 舒逸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顾天意闲扯,他淡淡地说道:“她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了。工作组是你们的,他们怎么工作我不会干预,也无权干预,好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先这样吧!” 舒逸直接挂了电话,想了想他给车锐也挂去一个。 车锐听完之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轻声说道:“舒处,看来你已经触碰到他们最敏感的神经了!杀人灭口,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飞扬和小孟的后事就请你多费心了,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明天一大早就带人下来,工作组那边你暂时别理他们,那个梁仙凤就是条疯狗,我明天来把他们赶走。这件事情我亲自查,让梁仙凤查纯粹就是添乱,顾天意那边我去说!” 舒逸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他就不让古风去挑起工作组与“巴蜀酆都”之间的矛盾了! 到了岩花的家没多久,莫老汉就把本家的一些后生给招来了,很多人都是第二次来做这事情,倒也轻车熟路,只听一个后生悄悄问莫老汉:“这次是真的死了吧?别一会又活过来了,净白忙活。” 莫老汉一烟杆给他打了去:“认真干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舒逸陪着岩花,静静地守在两具尸体的旁边,其余的人也都各自找事情做着。 付琳走到舒逸的身边:“舒先生,都怪我,如果当时我也跟着去,或许孟姐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怪你,你不必自责。”付琳没有再说话,轻叹着低下了头。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这个号码应该是梁仙凤的,看来顾天意已经把这事情告诉她了。 “舒逸,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向我汇报?”梁仙凤还是一开口就那样的咄咄逼人,她真把自己当成了舒逸的领导。舒逸没好气地说道:“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忙!”梁仙凤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老实的告诉我们,牺牲的是我们的同志,这个案子现在也由我亲自负责,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 舒逸说道:“我现在真的很忙!”说罢舒逸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梁仙凤气得脸色发青:“这个舒逸也太狂妄了!”她懊恼极了,今晚竟然有人闯入了她的办公室,把她吓得半死,让她在手下的面前失了颜面,好在已经查明了那人是“巴蜀酆都”的,她正寻思着怎样去寻他们的晦气,谁知道顾天意就打来了电话,说是龙飞扬和孟静出事了。 听到龙飞扬和孟静出事,梁仙凤的心里隐隐有些高兴,这两个人一直都没太给她面子的,特别是现在二人和舒逸走得又是很近,更是不听她的话了。 这两个人死了,而这案子顾天意又交给了她,虽然顾天意很委婉地告诉她一定要尽可能地尊重舒逸的意见,可是她却听不进去,此刻在她的心里正谋算着怎么打击一下舒逸,她甚至想让人把舒逸带回来好好审审,案子既然是舒逸发现的,那么在她看来舒逸也逃脱不了嫌疑! 第一百八十九章愚者无畏 “顾局,这个舒逸也太不像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让他配合我们的调查,他竟然还敢挂我的电话!”梁仙凤在电话里生气是说道。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工作组的人选问题上,梁仙凤显然是最不合格的,可顾天意却觉得她是最值得信任的。此刻他隐隐感觉到梁仙凤与舒逸之间的矛盾仿佛越来越深了,虽然他一再对舒逸说,梁仙凤只是配合舒逸维持西乡的稳定,可又怎么会没有用梁仙凤来监视甚至牵制舒逸的心思呢? 换而言之,如果梁仙凤真的如龙飞扬和孟静一般,和舒逸打成了一片,相反这才不是顾天意希望看到的。对舒逸说的一套,可他对梁仙凤说的又是另外一套:“唉,舒逸虽然是我请来的,可人家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对于他,我们不能够得罪。” 梁仙凤冷哼一声:“舒逸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他到底与龙飞扬和孟静死有没有关系,这些都需要好好的查查!”顾天意说道:“嗯,既然你觉得需要好好查查就好好查查吧,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一下态度,还有做事情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别把关系搞得太僵!” 顾天意打了好算盘,让梁仙凤去捋舒逸的虎须,等他们掐了起来,自己再出面整治一下梁仙凤,博得舒逸的好感。当然,他的整治可能是其他方面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顾天意的撑腰,梁仙凤的底气就更足了。她对兰天说道:“你带上几个人,去那个岩花家把舒逸给我请来,如果他不配合,你们可以强制性把他给带走!” 兰天楞住了,虽然她知道梁仙凤行事狂妄,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狂到这个地步,别的不说,舒逸可是顾局请来帮忙的,工作组的性质兰天也是知道的,在这个时候去带舒逸回来,这不是在明着挑事吗? 就算舒逸答应,他身边那些人也不干啊!兰天咳了两声,轻轻说道:“组长,这,恐怕不太好吧?”梁仙凤皱起了眉头:“有什么不好的?你尽管去,出了事情我担着,我就还不信了,我们堂堂一个工作组还奈何不了一个杀人嫌疑犯!” 兰天错愕了,舒逸竟然一下子被梁仙凤扣上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她还想说什么,梁仙凤说道:“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话?”人至愚则无畏,梁仙凤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件事情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兰天叹了口气:“我马上带人过去。” 岩花家里,灵堂已经搭好了,莫家的那些后生做完了活计也先回去了,灵堂这边冷冷清清的,莫老汉说道:“太晚了,临时请不了鼓乐!”舒逸说道:“这些不重要,明天再说吧,莫老爹,你和虔婆上了年纪了,犯不着给后辈熬夜,就先回去休息吧,还有桂芝嫂子,最近这么多的事情,也没能好好休息一下,你也回去睡会吧!” 桂芝说道:“我没事,一会给你们弄宵夜!”舒逸说道:“不用了,我们都吃不下。”在谢意他们的劝说下,莫老汉、老虔婆、商四太爷和桂芝回去休息了。原本舒逸想让付琳也跟着回去的,可付琳却说要留下来,想想她与孟静也算相熟,舒逸就不再劝她了。 黔州山区,下雨如过冬,半夜里大家都感觉到深深的凉意。 这时一部挂着军牌的丰田越野车停在了岩花家的门口。 谢意轻声说道:“先生,这好像是工作组的那部车吧?”舒逸点了点头:“估计是来找我麻烦的!”谢意皱起了眉头:“他们凭什么?”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凭着这个女人的愚蠢!” 兰天带着三个年轻男子走进了灵堂。 兰天先是微微向舒逸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灵堂的香案前,拿起三柱香就着烛火点上,拜了拜,把香插好。 之后她又走到了岩花的面前,岩花站的是家属的位置,虽然兰天并不是十分清楚岩花与孟静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出于礼节,她还是和岩花行了个礼:“节哀顺变!”岩花冷冷的望着她,并不说话。 兰天也不介意,她知道因为梁仙凤的原因,他们都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兰天最后才走到舒逸的跟前:“舒处,梁组长派我来请你去一趟,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谢意淡淡地说道:“真他妈会挑时候,你们组长的眼睛瞎了,我们这边正忙着办丧事,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认为人是先生杀的啊?” 兰天看了谢意一眼:“你是什么人?”兰天不认识谢意,但她却不敢不把谢意这个年轻人放在心上。谢意说道:“我叫谢意,国安五局九处的。”兰天楞了一下,谢意突出国安五局九处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如果舒逸不愿意,他们根本就无权把舒逸从这带走。 兰天的头都大了,梁仙凤是个强势的人,“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也是个特权保密机构,可是再有特权,真要让他们带走一个国安部的处长,凭她一个小角色她是没这胆量的。可要是不能够把舒逸带回去,梁仙凤那边她又无法交差。 她望着舒逸:“舒处长,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其实了半天竟然没有了下文。 舒逸说道:“梁仙凤自己怎么不来?”兰天心里也把梁仙凤给骂透了,可她能说什么,她只得回答道:“今晚我们那儿出了点事,梁组长她正在处理着。”舒逸说道:“回去告诉梁仙凤,我会准备一份材料,明天让小谢给她送过去,今天晚上恕我没时间奉陪。” 兰天咬着牙说道:“这个怕不太好吧,梁组长说了,今晚不仅舒处要跟我们回去,而且我们还要带走两个受害人的遗体,梁组长说了,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尸体检查,这是侦办此案的关键。” 岩花皱起了眉头:“我看谁敢动我姐姐!” 这下就连沐七儿和付琳也站上前来。 兰天身后的三个年轻男人横眉而视,其中一个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别阻碍我们执行公务,不然……”岩花淡淡地说道:“别威胁我,不然你将是这儿的第三具尸体!”那男子后半截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岩花的名头他可是听过的,苗疆第一蛊王,真要让他躺在这儿陪龙飞扬他们那他可就太冤了。 兰天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惊慌,她忙说道:“舒处,我们只是为了早些破案,抓住凶手为龙飞扬和孟静报仇,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看,这,这又是何必呢?” 舒逸说道:“我说了,明天我会让谢意给她一份详细的报告,包括尸检的结果。” 兰天说道:“尸检的结果也由你提供?这恐怕不太好吧!” 舒逸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够带走他们吧!” 舒逸退到了一旁坐下,兰天刚想靠上前一步,谢意掏出了枪对准了兰天:“先生的话你没听到吗?”兰天皱了下眉头:“你别乱来,小心走火!”谢意说道:“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这儿不欢迎你们!” 兰天问舒逸:“舒处,这也是你的意思?” 舒逸耸了耸肩膀:“他能够代表我做一切决定。”兰天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负责把话带到,舒处,我们就先走了!”兰天是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她绝对相信用起强来他们根本就讨不了好。 舒逸的身手传说是很变态的,而谢意的枪口正对着她,虽然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异能者,两个古武者,可是对方更有岩花这样的蛊王存在,另外还有沈靖武、付琳和沐七儿。能够参与西乡这场盛会的人都不会是庸手,真要硬碰,搞不好自己这边不仅讨不了好,还会全军覆没! 所以不撕破脸,就这样离开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反正自己也是当差的,大不了回去实话实说,梁仙凤最多也就是骂上几句,还不至于要命。 岩花刚才的那句绝对不仅仅是狠话,她要杀人,那可是不见血的。 舒逸点了点头:“回去照实对你们梁组长说吧,就说如果她坚持要这样让她亲自来!顺便你告诉她,今晚的事情如果是顾天意的意思,那么让顾天意亲自给我打电话!” 兰天带着人走了。 谢意收起了枪,对舒逸说道:“先生,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麻烦的,你做得很对,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让他们再来惊扰两个亡人。”沐七儿说道:“梁仙凤会不会亲自来?” 岩花说道:“如果她真敢来我不介意让她给我姐姐陪葬。”岩花一脸的戾气,舒逸望着她,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沈靖武叹了口气:“舒处,要不你还是先给顾天意打个电话吧!”舒逸摇了摇头:“这事顾天意应该是知道的,用了这样一个愚蠢的人,你以为顾天意会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吗?恐怕他也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的。” 沈靖武说道:“希望她能够有自知之明吧。” 舒逸微微笑了笑:“我倒是希望她能来,我要看看到时候顾天意会怎么收场!”沐七儿说道:“他们的人多!”舒逸说道:“不就十几号人吗?不怕!”沈靖武也笑道:“对,没什么可怕的!” 第一百九十章较量 梁仙凤气极了,自己派去的人竟然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了,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岩花一个乡野村姑竟然胆敢威胁她的人。 梁仙凤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这已经是她因为舒逸摔的第二只杯子了:“叫大家集合,我还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能耐,敢暴力抗法!”兰天苦笑了一下,梁仙凤也是气糊涂了,暴力抗法都玩出来了。 她轻声说道:“组长,这件事情是不是慎重一些,向顾局反应一下吧!” 梁仙凤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不是我说的话不好使?我这个组长都指挥不动你们了吗?”兰天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兰天心想这下玩完了,一旦梁仙凤亲自带队过去,舒逸他们还是这么强势,势必就会动起手来,双方的能量她大致都还是清楚的,真有什么闪失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离开了梁仙凤的办公室,兰天还是偷偷掏出手机给顾天意拨了过去,可顾天意竟然关机了!兰天的心里很是着急,她并不知道顾天意这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舒逸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舒逸明明知道梁仙凤是自己的人,如果舒逸连梁仙凤的账都不卖,那么舒逸对自己也不会放在眼里。 适当的让梁仙凤给舒逸制造些麻烦,施施压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再怎么说你舒逸也是在为我做事,正主儿你总得拎得清吧! 梁仙凤他们三部车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岩花家的门口,这次他们一共来了十一个人。 梁仙凤一下车带着人径直闯进了灵堂,舒逸他们都没有动,几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梁仙凤的身上。 梁仙凤扫了灵堂一眼,然后望着岩花:“刚才你威胁我们工作组的人,还扬言要杀人?”岩花没有理她,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梁仙凤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和你说话呢,你哑吧了?”梁仙凤的脾气上来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梁组长,看来你们那位小同志没有把我的话给你带到吧?”梁仙凤扭头瞪了舒逸一眼:“你的问题一会我再处理,现在你别多事,我正在执行公务!” 岩花说话了:“我并没有威胁他,我也不想威胁你们任何一个人,我还是那句话,谁敢动一动他们,我就让他陪葬!”梁仙凤笑了:“笑话!我不相信你真敢杀人!来人,给我把尸体抬起,舒逸,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梁仙凤发话了,她的几个手下就准备上前来。 舒逸站了起来拦住了梁仙凤的几个手下:“慢着,梁仙凤,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顾天意的意思?”舒逸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愤怒。 梁仙凤却像是浑然不知,她傲慢的说道:“我是工作组组长,而且死的也是我们局里的人,我有权处置这里发生的一切!”舒逸咬着牙:“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顾天意的意思?” 梁仙凤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舒逸点了点头:“好,你告诉顾天意,我答应他的事情从现在起作废,我们之间现在再无半点关系。不过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从这里把飞扬他们的遗体带走。” 梁仙凤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舒逸竟然这样的强硬,原本她也并不想真正把双方的关系搞得太僵,如果舒逸向自己说两句软话,表示一下对她这个组长的尊重,那么舒逸让兰天转达的那两点要求,她也就答应了。 可是舒逸竟然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面子,她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此刻骑在虎背上,根本就无法下台。她沉下了脸:“舒逸,别给脸不要脸,既然你已经不再为我们做事,那就闪一边去,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舒逸冷哼一声:“我也在执行公务,这个案子是我经手的,现在我直接接手了,你们走吧!”梁仙凤冷笑道:“说得轻巧,你凭什么接手?死的是我们的人。” 舒逸说道:“就凭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处长,凡是在华夏境内发生的,我们认为对华夏安全有危害的案件我都有权接手!” 梁仙凤楞了一下,舒逸说的是事实,如果舒逸真要这样横来,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她马上打定主意,耍横谁不会,你再横横得过人多吗?她说道:“对不起,舒逸,你还真就没资格管这案子,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他们的死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梁仙凤说完,她身后的四个年轻男子“刷”地掏出了枪对准上舒逸。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仗着人多,想来硬的了?”梁仙凤搓着双手笑了起来:“就算是吧,你能把我怎么样?”谢意、沐七儿也同时掏出了枪,枪口对准了梁仙凤。 岩花一扬手,一小团金色的影子射向梁仙凤的面颊,梁仙凤想躲,可那影子太快,哪里能够躲得开,那东西一下子就缠住了她的耳朵,那是一条小小的金蛇!它就在梁仙凤的眼前吐着红红的信儿。 岩花说道:“让他们把枪收起来吧,否则被它咬上一口,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梁仙凤的心里很是恐惧,可是要她就这样收手的话她很没面子。 就在这时舒逸说道:“岩花,把蛇收起来吧,还用不着你插手!”岩花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听了舒逸的话,把蛇收了起来。 梁仙凤以为是舒逸害怕了,她说道:“让你的人收起枪吧,这一场你们赢不了,就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人多!”沈靖武笑了:“是吗?不见得吧!”梁仙凤这才看了沈靖武一眼,她知道沈靖武是省报的记者,可此刻听沈靖武开口说话,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并没那么简单。 果然,外面又进来了七八个人,冷冷地望着梁仙凤他们,这些人的目光很不友善,仿佛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够把梁仙凤一伙给撕了! 梁仙凤这才感到有些害怕了,看来这次玩大了,她望着沈靖武:“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沈靖武不屑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想告诉里,此刻这里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识相的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 岩花感激地看了沈靖武一眼,她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有这般能耐,而且会这样维护着自己死去的姐姐和“姐夫”。不过她也感觉到有些好奇,因为来的那几个人中有两个是她所熟悉的,其中之一就是原来乡忠心小学的校长金生水。 不过此刻的金生水与她原先认识的那个判若两人,此刻的金生水露出的是一种霸气,还有凌厉的杀气! 另外一个是乡邮政所的邮递员袁浩,也和平时看到的不同,平时他给人的感觉胆小,懦弱,甚至还有些猥琐,可现在他精神干练,就像是一头好战的雄狮! 岩花有些明白了,这些人原来并不是普通人,普通的只是他们平时的那层伪装。 梁仙凤又一次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沈靖武说道:“我是‘自然科学院’第七局的!”梁仙凤的脸色一变,对于“自然科学院”外人不清楚,可他们“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却是知根知底,人家在级别上比自己要高上半级,最主要的,“自然科学院”甚至还有着对“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督察权,而“自然科学院”第七局更是督察局! 梁仙凤的内心隐隐有些苦涩,有一种踢到铁板上的感觉。 在这场较量中,梁仙凤根本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其实沈靖武玩的这一手就连舒逸也没有想到,沈靖武一直都隐藏自己的身份,这次公开那么西乡的格局就会彻底的改变了,甚至一些势力可能还会知难而退。 梁仙凤望着舒逸叹了口气:“难怪,我就说嘛,你的态度竟然这么强硬,原来是找到了靠山,有人撑腰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你错了,就算是沈处长不出手,你一样带不走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人。” 梁仙凤不相信,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没有骗你,只要舒逸开口,你们甚至离不开这里。”从外面走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清瘦的高头长者。 梁仙凤问道:“你又是谁?”老头轻声说道:“我是豫南温县清风岭陈家沟的陈克!”舒逸的目光很是淡定,虽然他一直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可是没想到这个倔老头也被梁仙凤气得来了脾气,舒逸苦笑道:“陈老!” 陈克点了点头:“陆局说了,在西乡,你的话就是命令,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陈克身后站着的三个人是华威,陆优和影子。 舒逸望着华威,笑了笑:“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华威冷哼一声:“我要不来还不知道这什么研究局竟然这么威风!” 梁仙凤沉默了,这几个人虽然只是古武者,但他们确实有能力把她和她的人全部留下,虽然她的手底下还有几个异能者,可这几个人可都是陆国光身边的高手,陆国光这样的人物别说她自己,就是顾天意也都不敢去招惹,或许人家一句话,这个部门就不存在了。 梁仙凤是冲动,但她不傻。 此刻她低下了头,示弱,只有示弱才能够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秘密使命 梁仙凤领着她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她的尴尬比之兰天来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沈靖武也跟着金生水他们离开了,舒逸知道沈靖武既然暴露了身份,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此刻应该是去和金生水他们交待任务去了。 舒逸请陈克、华威他们在灵堂里坐了下来,岩花和沐七儿张罗着给他们泡了茶,舒逸叹了口气:“陈老,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现身,这样一来他们做事就会有所顾忌了,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不容易了!” 陈克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们是一时的冲动啊,要说冲动,那是你师父的特权。这次我们现身是因为我们已经接到了命令,从现在起正式介入西乡的调查了!”舒逸楞了一下:“哦?” 陈克说道:“一会还有人会到,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舒逸仿佛猜到了什么,他说道:“可是西乡的事情不是由‘自然科学院’和‘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负责更为恰当吗?”陈克说道:“原本确实是这样,可是你还记得十二年前你追杀的那个亚努吗?” 舒逸轻声说道:“当然记得,那个南洋的珠宝商人,他实则是菲国的军情人员。”陈克点了点头:“知道他和他的那个同党最后为什么会逃到西乡吗?而且他们对苗疆又为什么那么熟悉?”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十二年前他就想过,不过一直就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陈克叹了口气:“因为他的那个同党差谋,是叫差谋吧?”舒逸说道:“嗯,差谋是南洋的一个僧侣,听说也是个出名的降头师!”陈克说道:“这个差谋根本就不是南洋人,而是华夏人,只不过因为年轻时在华夏犯了事儿才外逃南洋的。”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陈克也没有要故意避开岩花他们,在他看来,岩花现在也差不多是舒逸他们的一员了。 “你知道这个差谋的本名叫什么吗?”陈克忽然问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陈克说道:“他本名叫赵老喜,这名字很土气吧?”岩花惊叫一声:“啊?怎么可能?这不是赵老财弟弟的名字吗?”舒逸沉吟道:“赵老财的弟弟?那么赵老财一家被灭门的案子就不是个偶然,更不会像我们看到的只是因为一幅《苗疆迷雾图》那么简单了!” 陆优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却只说了一个字:“是!” 挂了电话,陆优说道:“他们已经到西乡了。” 陈克说道:“你领着舒逸过去吧,我们就在这候着。” 陆优点了点头:“舒逸,走吧。”陈克和陆优既然不说明,舒逸自然也不会问,但他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跟着陆优上了车,车子开到了西乡上坝村,停在了一家农院的门口。 两人进了院子,舒逸看到正屋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陆优对他们轻轻点了点头,领着舒逸进了屋。 推门进去,舒逸看到了陆亦雷,而和陆亦雷并排坐着的还有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了一套白色唐衫,戴着黑色圆框老式眼镜的长者,长者身上一副学者的气息。 陆亦雷见陆优和舒逸进来,他微笑着说道:“你们来了?坐吧!” 舒逸和陆优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农家的小屋里没有沙发,就几把木椅子,一张小方桌,陆亦雷身手一个年轻男子给舒逸和陆优递上了水。 “我们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不会呆太久,找你来就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陆亦雷轻声说道。舒逸微微笑了笑:“陆局,有什么指示就说吧,这商量我可不敢当!” 陆亦雷笑道:“你舒逸连我都敢挟持,还有什么不敢当的?”舒逸尴尬地笑了笑。 陆亦雷指着身边的长者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自然科学院’的院长,傅长生教授。傅教授可是我们华夏生命科学和自然科学研究的第一人,你可得好好向傅教授学习啊!” 傅长生忙说道:“陆局言重了,什么第一人,老朽可不敢当!”舒逸轻声问道:“异能的开启就是傅教授的设想吧?”傅长生点了点头:“确切的提法是‘人类潜在能力挖掘’,这是十几年前我做的一个课题,当时是想通过挖掘人的潜在能力来提高华夏军人的综合素质与战斗能力。” “当时的研究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可是陆老却提出了其中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这一成果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够加强了军队的战斗力,但从根本看来却严重违反了自然规律,大规模的开发异能者,最终的结果就是造成华夏社会太多的不安定因素,一旦管理上再失控,那么就会导致这些异能者将自身利益凌驾于社会道德甚至国家法律之上。” “所以后来我们停止了这项课题的研究。”傅长生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陆老,那我可就很可能成为华夏的千古罪人了!” 舒逸说道:“可是傅教授的研究成果却泄露出去了,据我所知,顾天意好像正在进行一个代号为‘兵人’的计划,而这计划的依据就是傅教授的潜能挖掘!” 舒逸并不是咄咄逼人,这是个事实,他必须让陆亦雷和这个傅院长都知道这件事情。 陆亦雷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此次‘自然科学院’之所以介入西乡的事情也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 傅长生说道:“当时我们这个课题一直都是最高机密,可舒处,你也应该,凡事只要有人参与,想要绝对的保密是不太现实的,特别是在华夏,几乎是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言的!”舒逸点了点头。 陆亦雷说道:“这个问题暂时就不探讨了,今天我和傅院长过来就是和你商量,我们军事情报局和‘自然科学院’准备联手调查西乡的案子,调查的重点有以下几点,你记一下,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第一,也是最关键的,就是查有关‘兵人’的事情,一查到底,我想顾天意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因为这项研究所需要耗费的人,财,物力他不可能从局里获得,就算以什么名目从局里得到一些资金也只能是极少数的,找出他的支持者,一网打尽!” “第二,十二年前你追杀的那个差谋,他的身份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当时他们所盗取的资料你一定不清楚,那就是傅教授的‘潜能挖掘计划’,当时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西乡,一来差谋对西乡比较熟悉,想利用这儿的地形来摆脱我们的追踪,二来我想这边一定有人接应他们,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和你周旋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我觉得他们的死也是对方故意安排的,他们做了替死鬼,因为他们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那份资料。” 舒逸点了点头,他记得当时陆亦雷反复询问自己在杀了亚努和差谋后有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 “第三,就是关于‘蚩尤血’的骗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这一点对你自己也很重要吧?”陆亦雷望向舒逸。 舒逸一惊:“骗局?”陆亦雷笑了:“你以为真有什么‘蚩尤血’?”舒逸说道:“可那么多人都趋之若鹜,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这是骗局吗?”陆亦雷说道:“你就没听过一句成语么?‘利令智昏’,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大家都只看到鱼饵而看不到被鱼饵包裹着的鱼钩!” 陆优也说道:“‘蚩尤血’只是个传说,我们做了多方面的考证,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根本就是个骗局,具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局,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陆亦雷说道:“对了,顾天意的那个工作组你准备怎么应付?”舒逸说道:“这个我倒不太操心,明天车锐要过来,他说他会把工作组打发走!” 陆亦雷摆了摆手:“不,不能放他们走!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顾天意默许的,这对你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梁仙凤是顾天意的人,据说两个人的关系还不清不楚,既然顾天意有意让梁仙凤和你碰撞,你就好好给他一下,让他痛!这次我们的联合调查组的规格很高,你的直接领导不是我们,是我父亲,明白吗?” 舒逸心里隐隐有些激动,陆老可是大首长,也就是说这次他就算与顾天意硬碰,只要占理,陆国光是一定会给自己抵腰杆的。 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陆亦雷说道:“是时候赶狗入穷巷了!”傅长生说道:“我们这边目前在西乡有十几个人,具体由沈靖武在负责,从现在起,他直接归你指挥,绝对的指挥!”陆亦雷也说道:“我就不另外给你增加人手了,你九处的人也不用招来了,陆优他们在这儿应该够撑场面了,另外在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找车锐,人手他那也不少!” 第一百九十二章打算 车锐?舒逸狐疑地望向陆亦雷,陆亦雷说道:“是不是觉得奇怪?”舒逸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他怎么也想不到车锐竟然也和陆亦雷扯上了关系。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他和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不过我相信他的主动合作应该是诚恳的,他和顾天意之间一直不和你也知道,不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两人都是出自布旺家族一脉,布旺家族有个古老的契约,这个契约传说也是因为‘蚩尤血’而起……” 舒逸说道:“这些我都知道。” 陆亦雷点了点头:“而车锐是这个契约的忠实执行者,他憎恨一切违反契约的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我想理由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陆亦雷微微一笑:“都说舒逸是个人精,确实,理由并没有这么简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车锐一直认为他的大哥车铭是被顾天意害死的!因为车铭死前的两个月曾经向他提到过‘兵人’计划。那应该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车锐还没有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 舒逸轻声问道:“车铭又是什么人?” 陆亦雷说道:“车铭是车锐的哥哥,车铭死的时候是燕京警察局刑侦二处的处长。那时候车锐还在部队。车锐后来之所以极力要求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就是因为他打听到了关于‘兵人’计划的一些线索。” 舒逸说道:“听说他才到局里就和顾天意针锋相对,我想他的背后一定也有人撑腰的吧?”陆亦雷笑了:“他是海军张老将军的爱将!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又是张潮阳的举荐,张潮阳是‘龙组’的统帅,和我,你老师的关系都很不错的。” 陆亦雷顿了顿:“他们的父母死得早,两兄弟被寄养在两个不同的家庭,可是他们却都很争气,也算是出人头地的了。虽然在不同的家庭长大,可他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两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车铭的死对车锐的打击很大,如果他不是为了查车铭的死,他不会离开部队,或许前途会更加光明。” 舒逸说道:“我明白了。” 陆亦雷笑道:“好,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各方面的资源你应该怎么利用,针对顾天意你应该怎么做,你就自己去谋划吧,我们也要走了!对了,给你带了两条烟。” 他一说,身后的年轻男子就拿出一个黑塑料袋:“这是我父亲让我带给你的。”舒逸立正说道:“谢谢首长的关心!”陆亦雷叹了口气:“西乡的这潭水很浑,也很深,你也要小心一点,那个龙飞扬和孟静的死,你要吸取教训,不能再让身边的同志无辜的牺牲了!” 舒逸的神情黯淡下来。 陆亦雷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望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陆优拍了拍舒逸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舒逸和陆优上了车,陆优说道:“这就是我们在西乡的临时住处。”舒逸点了点头,他们找的地方很是隐秘,上坝村在水坝村的上面,再往里走就进山了。 回到岩花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陈克他们和舒逸、岩花几个打了招呼,尽都离开了。一切又回复了平静,没多久沈靖武也一个人回来了。 沈靖武望着舒逸轻声说道:“下一步我可就听你的指示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沈靖武说道:“清场!”舒逸楞了一下:“清场?清什么场?”沈靖武笑了:“整个西乡清场,各派势力,闲杂人等全部都撵出去!”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万一把我们要找的人也清走了怎么办?” 沈靖武说道:“放心吧,刚才在路上我就想过了,清得走的,大多也是跟西乡的事情没多大关系的,真有关系的,就是撵也撵不走,就拿杀害飞扬和小孟的凶手来说吧,他们为什么出手?就是害怕我们通过小孟查出点什么,他们舍不得走,因为他们的心里并不踏实,虽然小孟死了,可你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舒逸顿时明白了,沈靖武说的王牌是什么,那就是古风! 确实,虽然古风是天生的盲人,看不见那个神秘人的样子,可是他的听觉和嗅觉却不会出错,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当然也和他自己后天的努力有关。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是该古风出场的时候了。” 顾天意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必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飞扬他们的惨剧不能够再重演了。”舒逸沉声说道:“一定不会的。” 舒逸掏出手机,给古风打了过去。 铃声才响,古风就接听了电话,但古风没有说话,因为他看不到来电显示,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古风么?是我!”舒逸说道。 “舒先生,你交待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古风轻声说道。 舒逸“嗯”了一声:“你到岩花姑娘家这来吧,我在这等你!”古风挂了电话。 沈靖武递给舒逸一支烟:“今晚的事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顾天意的耳朵里面去了,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个好消息!”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猜他会怎么样?” 沈靖武回答道:“周旋,他会努力和我们周旋,争取时间!‘蚩尤血’对他太重要了,差不多十年前他就开始了布局,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到这儿,沈靖武望了舒逸一眼:“只不过你却把他的整个计划给打乱了!没有你的帮助,他想要拿到‘蚩尤血’的难度又大了不少,现在你和他们闹翻了,还接手了一个高级的调查小组,这对他打击是很大的,我想他现在恨不得把梁仙凤的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一一骂上一遍吧!” 舒逸笑了:“他凭什么骂梁仙凤,这一切原本就是他在一手策划的,梁仙凤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吗?再说了,昨晚出事的时候他可是关了电话的。”沈靖武楞了一下也笑了:“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人身静静地站在灵堂的外面。 舒逸慢慢走上前去,古风轻声说道:“谁死了?”灵堂里并没有哀乐与哭声,古风竟然感觉到了什么。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古风回答道:“我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还有香烛的味道!舒先生,这的戾气很重!” 舒逸拉着他的胳膊:“进去再说吧!” 古风当然也不会忌讳什么,进了灵堂,他说道:“不管死的是谁,舒先生,引我去上柱香吧!”舒逸叹了口气:“死的是龙飞扬和孟静!”古风皱起了眉头:“孟静?”舒逸说道:“怎么了?”古风说道:“她是怎么死的?” 舒逸把龙飞扬和孟静的惨死说了一遍,古风的脸色铁青,舒逸问道:“你怎么了?”古风的身体微微发颤:“是医生!是他!”舒逸发现古风竟然表现出了无比的恐惧:“谁是医生?”古风说道:“我们的组长,是顾天意的助手。” 舒逸问道:“你见过顾天意吗?”古风点了点头:“嗯,如果他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能够认出他来!”舒逸说道:“不说话你也能认出来?”古风回答道:“因为对于我而言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气味,没有两个相同气味的人。” 谢意笑道:“你这鼻子比狗的还灵!”古风也笑了:“或许吧。” 舒逸说道:“这个医生叫什么名字?”古风摇了摇头:“他虽然是我们组长,可以却很少管我们的事情,真正管事的是洪胜。”舒逸说道:“那你怎么就知道是医生杀的人?”古风说道:“因为我和他出过一次任务,他最喜欢挖人脏器,听说,听说他还喜欢生吃人的内脏!” 岩花恨恨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古风说道:“你杀不了他,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很害怕?”古风那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是的,我很害怕!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勇气!” 沈靖武问道:“他也是异能者?” 古风说道:“他不是人,是魔鬼!”舒逸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古风咬了咬嘴唇:“有人说他有一双会发光的魔鬼的眼睛,可我看不见,这倒不会让我害怕,但在他面前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一向自信我的意志力很强,对于我的‘精神炼狱’我也十分的自信,可偏偏在他的面前的这份自信完全没了,如果你连对手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你还能赢吗?”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就算这个‘医生’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认不出来?那他的声音呢?”古风苦笑道:“他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那声音都让我感觉虚无飘渺,我根本就无法在脑海中对他的声音形成任何的记忆!” 大家都沉默了,这还是人么?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那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三章车锐的提醒 天亮的时候,莫老汉他们过来了,他们并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商四太爷听到付琳说起的时候一脸的担心,莫老汉淡淡地说道:“他们也太张狂了,这是西乡,还轮不到他们来逞威风!” 老虔婆走到了岩花的身边轻声问道:“没事吧?”岩花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老虔婆说道:“如果他们再来,就让他们尝尝我们苗疆毒蛊的滋味!” 老虔婆说这话的时候舒逸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舒逸突然想到无论老虔婆还是岩花,两人可都是苗疆蛊人的翘首人物,如果真的鼓动了苗疆的这些“鬼草婆”,那这还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岩花见舒逸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轻声对老虔婆说道:“放心吧,经过昨晚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消停了!” 或许是因为莫老汉和岩花的关系,一大早乡里倒是来了不少的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他们或多或少地表达了对死者的哀思,大多是来上几柱香,然后和岩花说上两句话就离开了。 舒逸他们几个熬了一夜,趁机找地方打了会盹。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车锐来了,三部商务车,下来了十几个人。 车锐走在头里,他和他的一干人等都统一地穿着黑衬衣,黑色西裤,黑皮鞋,车锐还戴了一副墨镜,颇有黑老大的风范。 他走进灵堂,取下眼镜,先是到香案前点上香,鞠了几个躬,把香插好,然后走到了岩花的面前:“节哀!”岩花这是第二次见到车锐,对于车锐,她倒没多少反感,还了个礼。车锐轻声问道:“舒逸呢?” 岩花回答道:“他们昨晚在这守了一个通宵,现在应该在楼上打盹。我让人去叫一声吧!” 车锐忙说道:“没事,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吧。”说罢,车锐在灵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也一一上了香,分立在灵堂的两边,原本冷清的灵堂顿时肃穆起来。 岩花还是悄悄地和莫老汉说了一声,让他去叫舒逸,岩花知道车锐应该是冲着舒逸来的。 舒逸来到灵堂,车锐站了起来走到舒逸的面前,握住了舒逸的手:“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工作组里也有你的人吧?”车锐笑了:“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他的眼睛瞟了一眼跟着他一起来的这十来个人:“就像他们,我也不能保证其中没有顾天意的眼线!” 舒逸叹了口气:“现实中永远不缺乏‘无间道’!” 车锐点了点头:“这话我赞成,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就有‘无间道’,世间的一切都是这样,相辅相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舒逸说道:“而有斗争就会有妥协!” 车锐说道:“懂得妥协的是智者,誓不低头的最终结果只能导致被灭亡!” 舒逸笑了,车锐递过来一支烟:“顾天意应该也快到了,中途他给我来过一个电话,和我统一了一下认识!” 舒逸轻声说道:“这不奇怪,你们都是一个局的,事先沟通一下是应该的。你们达成了什么共识,准备怎么对付我?”车锐望了舒逸一眼,然后笑道:“对付倒是不敢,我们顾大局长的意思是‘弃卒保车’!” 舒逸“哦”了一声:“看来梁仙凤这次成了牺牲品了!” 车锐微微点了点头:“梁仙凤从派驻西乡做工作组组长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被牺牲的下场。她是顾大局长的人,死忠!只不过她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精明,漂亮,可惜属于胸大无脑的类型,另外她太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所以她才会把和你的关系弄成现在这样!” 舒逸说道:“顾天意对于她的缺点倒是看得很清楚,所以他才能够把这女人做得这么到位!”车锐说道:“昨晚见过陆局了吧?”舒逸知道既然陆亦雷把车锐的底交给了自己,陆亦雷应该早已经和车锐通过了气。 舒逸说道:“嗯。” 车锐轻声说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舒逸笑道:“自然少不了有麻烦你的地方!” 车锐说道:“顾天意说了,一会他来了以后会开个会,专门针对昨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请你列席,总之,他的意思就是必须要让你出了这口恶气,让你满意!” 舒逸没有就这事再多说,而是问道:“你听说过‘医生’吗?” 车锐楞了一下:“医生?什么医生?”舒逸说道:“顾天意不是招募了十来个异能者吗?其中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绰号就叫‘医生’,我们怀疑飞扬和孟静就是这个人害死的!”车锐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没听说过。”舒逸又问道:“你盯顾天意的时间也不短了,他私募异能者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车锐说道:“这事情我确实中知道的,可是我却没查出来这些人到底都是谁。洪胜也好,古风也好,他们不自我暴露我们也查不出来!他的这帮子人捂得很严实,并不像‘兵人’,‘兵人’计划局里多少还有人参与。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的‘兵人’就曾经和这个小组的成员接触过!” 舒逸说道:“这个我也知道,孟静就曾经见过这个‘医生’,可是她却没有告诉我们是谁!”车锐说道:“她为什么要隐瞒?莫非是有什么苦衷?”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当初就是这样想的,没想到伤害了她,让她感觉我并不相信她。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飞扬和她也就不会遇害了!” 车锐皱起了眉头:“等等,你是说她跑出去只是偶然发生的事情?” 舒逸也呆住了。 是的,孟静跑出去是个偶然,并不是事先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医生”是有预谋地杀害孟静的,除非他一直蹲守在莫家的门口,否则除非人有通风报信,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及时地抓住这个机会! 而蹲守的可能性似乎也并不大,莫家住着的这些可全都是人精,而那附近也根本没有什么隐蔽点,这说明什么? 车锐说道:“你们中间有内鬼!”舒逸的心沉了下去,车锐说的没错。 车锐不再提这件事情,点到为止,舒逸是聪明人,只是因为龙飞扬和孟静的死使他沉浸在悲痛中,再加上梁仙凤那个活宝来闹了这么一出,所以舒逸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细想。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车锐轻声问道。 舒逸这次和车锐的谈话彼此都坦诚了许多,不像以前,彼此之间一次次的在试探。 舒逸是个聪明人,而车锐也是个智者,两个人的谈话都非常的轻松明快,很多话根本就不用说透的。 舒逸说道:“下一步的工作我希望你来做。”车锐点了点头:“嗯,说吧!” 舒逸说道:“工作组别急着解散,不过别让顾天意把持着,你接手,以他的人为主,你的人为辅,对西乡进行清场!” 车锐楞了一下:“清场?”随即他笑了:“好主意,由我们出面清场,到时候去了不再来的我们就不用再管他们了,而去了又回来的,大多就是心里有鬼的人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又或者有些人,根本就不会走!” 车锐说道:“好的,这事交给我,一会在会上当顾天意处置了梁仙凤我就把工作组接过来,然后我再请市警察局配合进行声势浩大的清场行动!”车锐果然一点就透。 舒逸说道:“我这边想办法查内鬼,从内鬼入手。至于顾天意那边,我也会给他点甜头,那五幅画我会交还给他,还有那两把钥匙!”车锐看了舒逸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哪是给他甜头,分明就是给他一枚定时炸弹!” 舒逸说道:“在我手上难道就不是定时炸弹了?” 车锐说道:“这不一样,全世界都知道他请你帮着寻找‘蚩尤血’,而大多数人也知道你是寻找那玩意的关键人物,此刻你们翻脸,你又把那些东西送回到他的手里,外人可不会认为只是你不愿意干了那么简单!他们一定会觉得你应该已经快要找到‘蚩尤血’了,而顾天意在这个时候把东西抢了回去,一脚把你踢开!” 舒逸笑了:“连这你也想到了?” 车锐冷笑一下:“所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十点四十分,顾天意到了,他的排场要比车锐大得多,一共来了七部车,二三十个人。 顾天意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也是祭拜,上香,他一脸的悲戚之色。 他走到岩花的面前轻声说道:“岩花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顾天意也已经打探到了孟静上次的复活就是岩芸的“借尸还魂”。 岩花只是微微弯了弯腰,没有说话。 他带来的人陆续地上了香,然后绕出了灵堂。 最后顾天意才来到舒逸与车锐的身边:“舒处,昨晚发生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还希望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舒逸微微一笑:“是吗?昨晚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向顾局汇报这个问题,不曾想到,那么巧,顾局的电话竟然没电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总结会 顾天意尴尬地笑了笑:“昨晚手机掉到了浴缸里,坏了,唉,等天亮让人弄了一个来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档子事,舒处,你放心,对于梁仙凤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舒逸只是淡淡地说道:“处理不处理那是你们的事儿,不过我想顾局,我们的合作是不可能再继续了,我会把手中关于‘蚩尤血’的全部资料给转还给你。” 顾天意忙说道:“舒处这是责怪我喽?” 舒逸摇了摇头:“顾局多心了,只是我接到上级的命令,有别的任务。” 顾天意楞了一下:“哦,是这样啊,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舒处能够答应。”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顾天意。 “一会我们会开一个会,针对工作组最近在西乡的工作表现和工作成绩做一个总结,舒处在西乡呆的时间不短,加之这次派驻工作组的初衷也是为了协助舒处的工作,虽然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可舒处对我们的工作应该能够给出最中肯的评价!所以还希望舒处能够出席,同时在会上我也会给舒处一个满意的交代!” 舒逸没有再推辞,点了点头。这事车锐刚才就已经说了,去听听也没有什么坏处。 “什么时候?”顾天意说道:“下午两点吧!就在文化站的小会场。”舒逸说道:“行,我准时出席。” 顾天意看了看四周:“怎么没见到沈处长。”舒逸故意楞了一下:“沈处长?”顾天意说道:“就是‘自然科学院’的沈靖武,沈处长啊!”舒逸这才微笑着拍了拍额头:“你看看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沈记者啊,我老是记着他省报记者的身份。他在楼上休息呢,昨晚守了一晚,估计还没醒吧。要不是听说你们来了我现在也还在打盹呢!” “怎么,要不要我去叫他?”舒逸问道。 顾天意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一会舒处也转告他一声,请他列席我们的会议。” 舒逸问道:“哦?他也列席?”顾天意苦笑道:“这件事情他们既然也露面了我总也得尊重一下他们吧?”舒逸笑了。 顾天意说道:“那我就先走一步,过去布置一下,这儿的事情就劳你多费心了!” 舒逸微微颌首,顾天意望向车锐:“车局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在这陪舒处聊聊?”车锐淡淡在说道:“我留一会吧,还有我带来的人这两天就留在这守灵了,舒处,人交给你了,具体需要做什么,你安排就是了!” 顾天意也说道:“要不我也留下几个人吧。”毕竟死的是他的手下,这面子上的功夫他也不能落下。 舒逸说道:“有车局留下的人就足够了。”顾天意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顾天意一行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他刚走没几分钟沈靖武就下来了。 “顾大局长走了?”沈靖武微笑着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顾大局长邀请你下午去参加他们的总结会。”沈靖武也有些惊讶:“啊?居然还有我的份?”舒逸笑了笑,车锐说道:“这是我们顾局对你们的重视嘛。” 沈靖武也笑了:“那车局对我们就不重视了?”车锐说道:“我都亲自陪同二位了,这重视程度还不够吗?” 下午两点,舒逸、沈靖武在车锐的陪同下去了乡文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顾天意见他们进来,忙站了起来:“舒处,沈处,车局,来,上面坐!”三人也坐到了主席台,寒喧了一阵,然后顾天意轻声说道:“那我开始了?” 舒逸他们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们开始开会,在说正事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两位领导,这位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舒逸处长,这次我们针对苗疆的行动得到了舒处长的大力协助,在这里我代表局领导向舒处长表示衷心的感谢!” 顾天意带着鼓掌,台下的三十几号人也跟着鼓掌。 顾天意抬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自然科学院’第七局的沈处长。”对于沈靖武他没有多做介绍,正面的掌声也稀拉了不少。 介绍完后,顾天意沉下了脸:“昨天晚上发生了点事情,这件事情严重伤害了我们和舒处之间的感情!下面请我们派驻西乡工作组的梁组长把工作组到西乡后所做的工作进行下总结,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工作组都干了些什么!” 舒逸的目光望向前排坐着的梁仙凤,这个女人一脸的憔悴,根本年不到以往的一丝风采。 梁仙凤站了起来,望了一下顾天意,然后目光从舒逸、沈靖武和车锐的脸上扫过,舒逸感觉得出她的目光中再着恨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舒逸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梁仙凤轻轻咳了两声:“自从我带了工作组进驻西乡以来……”梁仙凤扬扬洒洒地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大多是在强调从工作组到西乡以后,一直把维持西乡的稳定放在第一位,从头到尾全部是些官面子上的话儿。 顾天意不过地给梁仙凤递眼色,可梁仙凤却丝毫没把顾天意的眼神当回事。原本顾天意是想让她开展些自我批评,然后板子再轻轻落下的,可梁仙凤的心里却对顾天意很是不满,在她看来,顾天意应该是维护她的,至少也应该帮着她说话,直到顾天意告诉她要开这样一个会,而这个会根本的意图就是要牺牲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很是委屈。 所以顾天意根本就没有做通她的工作。 顾天意见梁仙凤不说话了,他皱起了眉头:“完了?”梁仙凤咬了咬嘴唇:“完了!”顾天意说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你知道昨晚你那样的做法会让大家有多么的寒心吗?龙飞扬、孟静是我们的同事,是我们的战友,舒处他们热心地为他们操办丧事,可你呢,却带着人去捣乱,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这个问题你必须好好交待清楚!” 沈靖武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轻轻咳了一声:“顾局,我能说两句吗?” 顾天意说道:“当然可以!同志们,下面请舒处长讲两句!” 舒逸接过话筒,扫视了台下一圈。 “今天应你们顾局的邀请来参加你们这个总结会,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这是你们局里自己的事情,而我是个外人嘛!不过既然刚才顾局提到了昨晚的事情我就不得不说几句了。” “工作组到西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们梁组长刚才的总结中反复提到了工作组为西乡稳定做了很多的工作,尽了很大的努力,我就想问问了,你们的工作做在什么地方,成绩不是你嘴巴上说说的,是要看得见的!” “另外,我很反感工作组的行事作风,顾局不只一次对我说,工作组是来配合我的工作,为我的工作扫清障碍的,可事实呢?工作组并不是来配合我的,更像是来领导我的,按你们梁组长的意思,我舒逸凡事都必须向她请示,汇报!是吧,梁组长?还有更让我觉得可笑的事情,放着那么多事不去做,那么多人不去盯,居然还专门派了两个人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没说错吧?” 梁仙凤的心里一惊,她派的都是古武的高手,舒逸应该不会察觉到才对啊!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来的路上车锐告诉他的,舒逸自己还真是一无所知。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瞪了梁仙凤一眼,此刻他才觉得让这个蠢女人来做这些事情是他最大的失误。 舒逸点上支烟:“当然,这些只能说明你们工作组对我舒逸不放心,你们顾局对和我舒逸的合作没信心,这也很正常,人心隔肚皮,信任也是相互的,想想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们做得不够地道,不信任就散伙,对不对?” 顾天意吃了个哑巴亏,正准备开口,舒逸话锋一转:“可是,昨晚的事情我就很难理解了!龙飞扬、孟静的死,我很悲痛,我身边凡事和他们相处过的人心情也都很沉重!说句难听点的话,人是你们的人,我们大可把人交给你们了事,可为什么我们要主动提出来为他们治丧?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感情,感情你们懂吗?” “今天顾局,车局他们也到了灵堂,他们做的第一次事情是什么?是上香拜祭,这是生者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而你梁大组长呢?大晚上闯入灵堂就直直挑起事端,根本无视死者的存在!死的可是你的同事,你的战友,在你的心里他们的生命就那么不值得你尊重吗?” 梁仙凤哑口无言,舒逸说的都是事实,当时她确实就没想过要去上柱香,表达一下哀思,哪怕是假装的都没有。 顾天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蠢货!自己怎么会看重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一百九十五章布置任务 顾天意完全控制不住这个会议的节奏,舒逸对梁仙凤的狠批根本就不留任何的情面。 原本顾天意是想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不管怎么样梁仙凤也是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和梁仙凤之间还有着极为暧昧的关系,虽然他已经做好了牺牲梁仙凤的准备,但却不想将她伤得太彻底。 顾天意听着舒逸的话,他以为舒逸这一次铁了心要让自己对梁仙凤开刀的,谁知道舒逸后来话锋一转,又替梁仙凤找了些客观的原因。只不过舒逸找的原因让他更为窝火,舒逸的意思是梁仙凤的能力原本就不足以担当这个重任,所以出现问题是在所难免的。 舒逸这样说虽然减轻了梁仙凤的责任,可意思却分明直指他顾天意用人不当,关键还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顾天意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时车锐接过了话茬,在对梁仙凤的批评之后,车锐直接提出了自己来亲自抓管工作组的工作。 顾天意更纳闷了,在之前他曾经这今天会议的事情和车锐沟通过,可车锐并没有提过接管工作组的事情,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顾天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车锐,又看了看舒逸,他隐隐地觉得车锐与舒逸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默契。 顾天意的心里暗暗有些担心,不过担心也没有办法,本来这次他做事就有些失了水准,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车锐在这个时候提出接手工作组的工作,亲自降格来代理工作组的组长,在许多人看来可是为自己分忧灭火,他总不能在会上直接驳了车锐吧? 再怎么说车锐也是副局长,况且人家也不是摆设! 顾天意咳了两声:“车局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愿意站出来主管工作组的工作,我很感动!我希望我们每一位同志都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和意识,而不是像某些极个别的同志一样,只是一味的添乱!” 梁仙凤知道顾天意说的是自己,她幽怨的眼神看了顾天意一眼。 顾天意说道:“现在我再重申一遍,也希望车局能够管束好工作组的人,虽然现在舒处已经不再替我们工作了,但舒处正在办一个大案,我已经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一旦舒处需要我们帮助和配合的时候,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支持舒处的工作。在大是大非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含糊!这一点,对我,对车局都是一样的。” 散会以后,舒逸和沈靖武就离开了。 顾天意把车锐叫进了办公室:“车局啊,接手工作组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车锐微微一笑:“我也是临时有的想法,我想这样你对舒逸他们也好有个交代,再说了,梁仙凤把工作组和舒逸他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僵,而顾局和梁仙凤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自然会怀疑这是你顾大局长的意思,如果工作组的人选还是由你委派,你觉得他们还会信任我们的工作组吗?” 车锐拿起顾天意的烟点了一支:“所以现在最适合的就是由我来暂借工作组组长之职,至少我们之间几乎公开化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他们不会说我们是一个鼻孔出气。当然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一回事,工作又是一回事,所以顾局放心,我一定会本着公心来办事的。” 顾天意自己也点上一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车锐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叹了口气:“好吧,那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车锐说道:“顾局请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舒处他们的调查工作。”顾天意皱起了眉头,虽然这是他在会上说的话,可是现在听车锐说出来他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点了点头:“嗯,那就好,和舒处,和沈处一定都要搞好关系。我听说傅院长也来黔州了,看来他们‘自然科学院’对这事情也很上心啊!” 车锐淡淡地说道:“其实现在大家都在看我们的态度,‘蚩尤血’如果真的找到了,我们会怎么处理,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他说着看了顾天意一眼,顾天意笑了笑:“舒处都已经决定退出了,我们还怎么找?算了,到时候你帮我告诉舒逸一声,就说那些东西就交到你这儿来吧!” 车锐楞了一下:“放我这?”顾天意说道:“嗯,我马上要去省城一趟,东西你们工作组就收着!等加从省城回来再说吧。”车锐只得应承了下来。 四点多钟,顾天意就带着人离开了,跟着他一块离开的还有梁仙凤。 梁仙凤此刻就坐在他的车上,顾天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怎么,还觉得委屈呢?”梁仙凤说道:“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毁人家,能不委屈吗?” 顾天意叹了口气:“行了,不就是大会上批评一下吗?我这也是没办法,不这样无法像他们交代啊!”梁仙凤说道:“你是堂堂的局长,你需要向谁交代?”顾天意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们工作组去西乡的目的是什么?维持稳定,别再生出事端,标准是什么?那就是不死人,少死人!” 梁仙凤不说话了。 顾天意说道:“可这下不仅仅死了人,死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同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你们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做到位!” 梁仙凤说道:“可他们是跟着舒逸的,要承担责任也应该是他啊,再说了,我昨晚也是有理由的啊,难道我就不能怀疑他们的死与舒逸有关么?他是唯一一个去过现场的人,而我要求进行尸检,他也找借口阻止了!” 顾天意冷笑道:“让我怎么说你好,任何人你都可以怀疑,你就不能怀疑舒逸!”梁仙凤问道:“为什么?”顾天意淡淡地说道:“因为是我请他到西乡来的,是我请他查找‘蚩尤血’的,说起来我是他的后台老板,你怀疑他不是间接地找我的脸吗?” “可你不是默许我这样做的吗?”梁仙凤不解地问道。 顾天意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是让你注意他,也让你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压力,可是必须是在你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以后。盯住他的目的是什么?是防止他找到‘蚩尤血’而转手他人,给他压力的目的又是什么?就是让他知道我们给他的支持才是真正能够让他完成寻找‘蚩尤血’的任务的。” “可你呢?你盯他是为了什么?你对他这样咄咄逼人又是为了什么?说白了就是想耍威风!算了,别再生气了,这个结果对你已经很不错了。” “可我的组长……”梁仙凤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破组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再说了,那也只是个临时的,回去我会补偿你的。” 车锐让工作组的人呆在文化站待命,他去了岩花家。 在岩花的房间里,舒逸,车锐和沈靖武坐在了一起。 “舒处,我已经和市局方面联系过了,明天一大早他们会派人来,除了警察还有武警,我们准备以西乡为原点的半径一百公里内范围进行清场!”车锐简单地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凡是劝离的人全部要进行登记!给他们限定时间,如果到了时间还不离开的,抓!” 沈靖武说道:“对一些特殊的群体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要考虑民族政策。” 车锐微笑着说道:“这点你们放心,我会注意的。”沈靖武说道:“舒处,你也给我们布置任务吧!”舒逸说道:“沈处,你派两个人密切关注着古屯方面的动向,特别是商自在的动静!” 沈靖武说道:“商自在不是让商家给囚禁起来了吗?” 舒逸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关注着些吧!”车锐皱起了眉头:“你提到商家我也有些疑惑,我安插在古屯的两个眼线两天前已经失去联系了。”舒逸的眼睛一亮:“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车锐摇了摇头:“没有,一般四十八小时内必须有一次联络的,可这次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舒逸望向沈靖武:“你们在古屯应该也有人吧?”沈靖武点了点头:“有的,不过我们的是暗棋,平时不联系的。” 舒逸说道:“联系一下,看看古屯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沈靖武应了一声,舒逸又说道:“车局,既然顾天意让我把东西都交给你们工作组,那工作组那边你们小心一些,正如你说的一样,那玩意现在就是块肉骨头,总会有人想要啃上一口的。”车锐说道:“说实话,顾天意给梁仙凤组织的这个工作组倒都算是精兵,应该没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还是小心一点吧!”回想着古风对“医生”的描述,舒逸哪里敢大意。 “沈处,还有件事情也需要你们去做,不过我怕你们的人手不足!”舒逸说道。 沈靖武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你们好像比较熟悉‘武锐’吧?”沈靖武笑道:“当然,不仅是熟悉,而且是非常熟悉,他们在西乡的人我们差不多都对得上号。当然,要绝对掌握他们所有的人是不可能的。” 舒逸说道:“想办法把他们都秘密控制起来!”沈靖武惊道:“为什么?”车锐淡淡地说道:“‘武锐’和商家的关系太密切。”沈靖武眯起了眼睛:“你们怀疑商家真有问题?”舒逸说道:“嗯,对了,车局,乡卫生所的吕所长也是古屯人,而且和商家的关系十分的亲近,你要留心一下。” 舒逸突然有个想法,这个吕所长会不会就是“医生”?在这整个案子中,好像也只有他和医沾得上边。 第一百九十六章吕所长失踪 一辆吉普车在乡卫生所门口停了下来。 舒逸和车锐下了车,走进了诊疗室。诊疗室里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瘦瘦的,脸色腊黄。女人穿了一件白大褂,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一双眼睛像是深深陷进了眼窝里。 她的眼神很是木然,虽然她正看着舒逸和车锐,可他们却感觉她仿佛是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你们有什么事吗?” 舒逸打量了一下屋里,诊疗室的条件很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一点的医疗设备。 舒逸轻声问道:“吕所长不在吗?”女人说道:“他出去了。” 女人坐在了一张破旧的办公桌旁,不再搭理舒逸和车锐,她拿出一颗塑料的人头模型,从抽屉里取出银针,轻轻在那人头模型上扎着。 舒逸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望着女人下针:“你懂得针灸?”女人看了舒逸一眼:“我才学。”舒逸点了点头,他也看出了女人的手法很生涩:“是你们吕所长教你的?”女人摇了摇头,然后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本中医针灸方面的书:“我跟着它学的。” 车锐问道:“你们吕所长去哪了?” 女人专注着她的银针,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他是所长,去哪里不用和我交代的。” 车锐说道:“舒处,我们一会再来吧!” 舒逸点了点头,对女人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吕所长回来麻烦你告诉他,舒逸来过,他知道我的。”女人点了点头,手中的一根银针直直刺入了那模型的“百会穴”。舒逸的心里微微一颤,女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舒逸感觉到了。 舒逸他们上了车,回岩花家。 舒逸没有说话,点了支烟沉思着。 车锐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舒逸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啊!”车锐笑了:“想不明白什么?说出来听听!”舒逸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车锐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来过吗?没见过她?”舒逸摇了摇头:“当时是见商老太爷,是很隐秘的事情,她不在也很正常。可是这并不是我感觉奇怪的原因。” 车锐问道:“那是什么?” 舒逸突然说道:“停车,掉头!”车锐问道:“怎么了?” “回去,回卫生所去!”舒逸说道。 车锐忙让司机掉头回去,车锐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舒逸说道:“这女人说谎!她根本就不是刚学的针灸,你留心没有,她下针有问题,每一针扎的穴位都是死穴!那根本不是救人的手法,是杀人的。” “还有那本书,那本书只是本理论书,而不是实操书,也就是说那本书是说针灸在中医学中的重要性,而不是教人具体怎么针灸!” 舒逸又说道:“再有就是那个人头模型,那只是用来认穴位的,是个教具,她拿起来试针的时候那上面几乎没有一个针眼!”车锐说道:“舒处果然心细如发!”舒逸苦笑道:“可惜,我醒悟得还是晚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她早就跑掉了!” 车锐说道:“只要她还在西乡,就一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舒逸摇了摇头:“西乡的地形很是复杂,向南,向西都是深山老林,她或者说他们只要进了山,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车锐说道:“这个女人出现在卫生所一定不是偶然!”舒逸说道:“他们的目标是吕所长!”车锐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是料定我们会来找吕所长了。” 车重新在卫生所的门口停了下来,舒逸和车锐迅速冲进了诊疗室,哪里还有那女人的影子!把几间屋子都搜了一遍,在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女人,大约也是三十多岁,微胖。嘴上贴着胶布,手被反剪着捆绑起来的。 她是被塞在墙角的一个平柜里的,身上看不到一点伤痕。 车锐说道:“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护士,不过她身上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舒逸淡淡地说道:“别急着下结论,你看看她头顶的‘百会穴’。” 车锐捞开女人的长发,果然在百会穴上他发现了端倪:“好像是根钉子!”舒逸看也不看就说道:“棺材钉?”车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舒逸说道:“孟静死的时候脑门上也被钉了一枚。” 车锐说道:“也就是说杀死她的人很可能也就是杀害孟静和龙飞扬的人?” 舒逸点了点头。 车锐掏出电话,打给了柳俊。原本车锐身边是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柳俊,另一个是马伟,可马伟背叛了他。 “柳俊,马上安排人手给我搜捕一个女人,年约三十多岁,瘦高个,面色腊黄,林城口音。小心一点,她是个极度凶残的角色,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舒逸等车锐挂了电话才淡淡地说道:“或许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车锐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的伪装,甚至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 车锐皱起了眉头:“看来吕所长这条线又断了!” 舒逸双手环抱在胸前:“现在我们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吕所长是不是被他们抓走的。”车锐不解地问道:“舒处的意思是或许吕所长根本就没在他们的手里?” 舒逸摇了摇头:“不,吕所长一定跟他们在一起,只是他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就不得而知了!”车锐说道:“这个问题估计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舒逸笑道:“至少我们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的。” 车锐不明白,舒逸说道:“说明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吕所长确实有问题,无论他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都说明他身上有我们需要的秘密!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有一条线可以追!”车锐说道:“商家?”舒逸点了点头。 车锐说道:“商四太爷和付琳此刻就在西乡,这件事情你觉得会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联?”舒逸说道:“不会,他们只是用来牵制我们的视线的,而真正会有什么动作的,应该是古屯里的人。” 车锐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密切注意古屯那边的动静了!” 回到岩花家,莫老汉找到舒逸:“明天早上出殡。” 舒逸说道:“老爹你做主吧!”莫老汉点了点头:“嗯,今晚我会安排些后生来守灵,我知道你们的事多,这边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车锐说道:“老爹,我留下那几个人有什么力气活你就让他们做吧。” 莫老汉憨厚地笑道:“怎么使得?”舒逸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老爹你就放心使唤吧,怎么说他们也同事一场,让他们尽点心意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沐七儿陪着岩花,从昨天到今天岩花都没有怎么休息,已经是傍晚了,舒逸说道:“岩花,吃过晚饭你也去睡一会吧,明天的事情还很多呢!对了,小谢呢?”莫老汉说道:“哦,葛乡长带着他上山去了,他去给飞扬他们点穴!” 舒逸微微一笑:“这倒是他的老本行!” 莫老汉说道:“还别说,小谢意懂的真多,我一个本家就是乡里的土道士,在小谢面前那就像个小学生一般,他也说了,小谢很专业,比他这个土八路又强太多了。” 正说着沈靖武也来了,他向舒逸使了个眼色,舒逸和车锐跟着他就上了楼。 沈靖武关上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在古屯安插的眼线失踪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几个人?”沈靖武道:“两个!两个都失踪了,听说都是同一天失踪的。”舒逸问道:“哪天?”沈靖武说道:“就是你和龙飞扬、孟静离开古屯的第二天。” 舒逸叫道:“不好,商自在可能要出事!”沈靖武苦笑道:“商自在已经自杀了!” 舒逸闭上了眼睛:“他们好快的反应!”舒逸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很多事情感觉已经有些明朗了,可却依旧什么都抓不着握不住。 车锐和沈靖武都望着舒逸。 舒逸叹了口气:“商家还有什么动静?” 沈靖武回答道:“商老堡主病倒了。”车锐冷哼一声:“他倒是会挑时间,早不病迟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在示弱!”车锐不解地问道:“向谁示弱?”舒逸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只要我们拭目以待就一定能够看明白,商家谁在这个时候表现最积极,最强势,他就在向谁示弱。” 舒逸问车锐:“明天的清场工作准备好了吗?”车锐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了。”舒逸说道:“卫夫人那边我亲自去和她谈,到时候你和我一道去。”车锐说道:“舒处,鬼王和两个判官一直没有露面。” 舒逸说道:“没有露面不等于他们就不在西乡,所以你们要特别谨慎,就算卫夫人他们答应离开,也要密切注意,看看有没有鬼王和两个判官的下落。” 第一百九十七章杀戮 晚饭后岩花在沐七儿的陪伴下回屋去睡了。 舒逸、车锐、沈靖武以及商四太爷几个也回了莫栋家,他们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一整天,舒逸的脑子一直没有闲下来过。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抓住了很多的线头,但却无法马上理出头绪来。 陆亦雷曾经提起过,“蚩尤血”根本就是一场骗局。舒逸有些置疑陆亦雷的这个观点,就算像陆亦雷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因为“蚩尤血”的传说而被蒙蔽了双眼,可一个传说能够传承几百年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舒逸相信就算最后没能够找到“蚩尤血”应该也能找到别的什么。不过如果说“蚩尤血”真是个骗局,布局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呢? 舒逸没有再想太多,倒上床就睡着了。 车锐也一样,明天要清场,很多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要养好精神。原本他是想回到文化站去的,是舒逸让留下来了,明天大早送龙飞扬和孟静上完山,他们就去见卫夫人。 只有沈靖武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偶尔坐起来点上支烟。 谢意和付琳留在了灵堂,他们必须要守在那,至少要等岩花和沐七儿来替换他们。 老虔婆没有回去休息,晚上是桂芝自己回去的,她协助着莫老汉忙东忙西的,虽然事情不是太多,但却很杂,也是莫老汉心细,如果让舒逸来管这一摊子的事情,那可够呛。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谢意有些挺不住了。付琳微笑着说道:“看你,累成这样还硬撑,你就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吧!反正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了。” 谢意想想也是,便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听到谢意很快就传出了呼噜声,付琳苦笑着摇了摇头。 付琳和谢意的关系很好,谢意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和付琳说,付林待谢意也和亲弟弟差不多。见谢意很快就睡着了,付琳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谢意稚气还没有完全脱去的那张脸发呆。 舒逸是在后半夜被车锐叫醒的。 “舒处,出事了!”车锐脸上有些惊慌,舒逸睁开眼睛:“出了什么事了?”车锐说道:“这一晚上派出所可忙惨了!”舒逸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了?”车锐说道:“我们不是明天清场吗?可今晚几个地方都出了事了!” 舒逸问道望着车锐等着他的下文。 “言家上次不是在出现‘纸煞’的事情以后暴走,可辰家却还在,昨晚辰家的辰老头突然暴毙,辰龙辰虎说临睡前他都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死了。兄弟俩是半夜发现的,立刻报了警。” “还有‘巴蜀酆都’的庄子云,昨晚也死了,死亡的原因一样不明,如果不是他们那个肖哥分现得及时,卫夫人也……” 舒逸淡淡地说道:“还有谁出事了,一并说吧!” 车锐说道:“还有就是黄教葛玛大喇嘛!”舒逸说道:“葛玛?就是森泽和葛尔丹大喇嘛的师父?”车锐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他还没死,只是中了奇怪的毒。要是相应的时间内找不出解毒的药,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舒逸说道:“还有吗?” 车锐苦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从省城来的两个道士,一个叫玉玑,一个叫玉珏的,那玉珏也是昨晚突然疯掉了,口里满是胡话。玉玑说他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现在他的身边一直都不能够离人。”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昨晚发生的这些事情是有预谋的,而且竟然时机也把握得很好,明天就清场了,这个时候玩这一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不希望让他们走! 车锐说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舒逸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对于葛玛大喇嘛他们要好好安抚,告诉他们,我们会尽快找到解药给他们的,另外希望他们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 车锐有些担心:“你有把握吗?” 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可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车锐叹了口气:“一个晚上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多事之秋!”舒逸说道:“快去吧,别耽误了。我这边也想想办法。” 车锐走了,沈靖武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带走吕所长的那帮人干的?”舒逸摇了摇头:“车锐已经把他们的人给撒出去了,那帮人现在应该还在避风头,不可能这么快作出反应。” 沈靖武说道:“也是,车锐的人正在四处搜捕他们,他们应该不可能这么张狂。再说了,大晚上搞出这么大动静,又还能够轻易避开搜捕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望向了沈靖武,一脸的疑惑。 “我说错了什么?”沈靖武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你没有说错什么,你说得对,能够在一晚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又能够轻易避开搜捕,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掏出手机打给车锐。 “车局,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落实清楚,他们出事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看看是不是同时出的事,又或者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有人按一定的路线,连续作案!”舒逸轻声说道。 沈靖武说道:“你说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明天就清场了!” 舒逸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儿,明天就清场了,今晚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靖武吃了一惊:“清场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舒逸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清场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沈靖武、车锐,就还有谢意。舒逸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谢意泄露出去的,当然,他不会怀疑谢意,就算谢意说出去那应该也是无心的。 舒逸给谢意发了条短信,让他上楼来。 “先生,你找我?”谢意上来后轻声问道。 舒逸说道:“几点上山?”谢意说道:“七点三刻。”舒逸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都准备妥当了吧?”谢意笑道:“嗯,都准备好了,葛乡长还帮着联系了墓碑,他出面人家还少算了好几百块钱。”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件事情你回想一下,明天,不,今天我们要清场的事情你都和谁说过?”谢意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先别管,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谢意低下了头:“我只和沐姐姐说过,不过当时好像岩花姐和付姐姐离得并不远,她们应该也能够听见。”舒逸说道:“嗯,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我们一会就下来。”谢意一脸的忐忑,舒逸说道:“别想那么多,我只是随便问问。” 谢意走了以后,沈靖武说道:“付琳?”舒逸只是笑了笑。 沈靖武说道:“她就是那个内鬼?龙飞扬和孟静出事那晚她是知道孟静出去的,而这次她又知道我们清场的计划。” 舒逸说道:“别急着下结论。”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我在想一个问题,陆局曾经提过‘蚩尤血’的事情很可能是个骗局,如果是骗局,那么所谋的是什么呢?”沈靖武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谋名与利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舒逸微微点下头:“对,用一个假消息,把人拢到西乡来,不会只是闹着玩吧?那是为了什么?或许就为了夜晚的这一场杀戮!” 沈靖武眼睛一亮:“或许还真是这样,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然是杀戮,那么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舒逸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和沈靖武的假设成立,那么导演这场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是付琳,也不会是商家的人,而是岩花。 沈靖武刹时间也明白了,他望向舒逸没有再说一句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能够在一夜之间生出这许多的事来,还能够不让车锐的手下察觉,而被害的也都是些奇人异士,确实只有他们才能够做到!”沈靖武说道:“苗疆蛊王!”舒逸补充了一句:“应该说是蛊人!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沈靖武轻声问道:“如果真是她,你怎么办?”舒逸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沈靖武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况且孰对孰错,谁是谁非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我觉得搞清楚再说吧!”他又看了看舒逸:“而且又或许这件事情或多或少还和你有些关系,如果是为了报仇,那么应该逃不脱那些陈年往事。” 舒逸叹了口气:“等飞扬他们下了葬,丧事结束后我和岩花好好谈谈!” 沈靖武拍了拍舒逸的肩膀:“岩花是个好姑娘,尽可能注意你的措辞,别刺伤了她。”舒逸苦笑道:“我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拿到解药,黄教的葛玛大喇嘛那里不能拖!这事情弄不好要出大问题。” 沈靖武冷哼一声:“他们惹是不起贪念又怎么会到这来?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找上了他,可见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舒逸没想到沈靖武还这样激愤,他说道:“不管怎么说,葛玛不能有事,否则牵连就大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又见银针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山上走去,舒逸和沈靖武他们走到队伍后面,还有车锐留下的那一帮人。 “人这一辈子慢慢想来也没什么意思,生命太脆弱,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可说没也就没了。”莫老汉一边咂吧着他的旱烟,一边感叹。舒逸淡淡地说道:“生命是值得我们珍惜,值得我们尊重的,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轻轻瞟了莫老汉一眼,莫老汉呵呵一笑:“可偏偏总是有人不懂得尊重别人的生命。” 舒逸说道:“不懂得尊重别人的生命,别人自然也不会尊重他的生命,是吧?”莫老汉嘿嘿一笑:“我赶头里去看看。”他仿佛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和舒逸多说什么,将旱烟杆插到布腰带里,大步向队伍的前头走去。 唢呐和芦笙的声音不绝于耳,阴沉的天空更让这气氛增添了伤感。 沈靖武轻声说道:“你刚才的话好像有所指?” 舒逸苦笑了一下:“车锐已经调查清楚了,几件案子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沈靖武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不是一个人做的。”舒逸点了点头:“至少是两到三个人。”沈靖武说道:“如果这件事情真像你推测的那样,是岩花谋划了这场骗局,那么她有帮手也不足为奇,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舒逸没有再说话,他还是决定等龙飞扬和孟静下葬之后就找岩花好好谈谈。 龙飞扬和孟静是合墓,墓穴的位置是谢意找的,虽然舒逸对风水不是很懂,得他知道谢意是行家,寻的自然是块宝地。 仪式不是很复杂,毕竟龙飞扬和孟静都是外乡人,除了同事和朋友外,在西乡也没有什么亲人,勉强要算,也只有岩花与孟静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那层关系。 在棺木落下的那一刻,岩花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哭得很是伤心,她知道这一次姐姐是真的永远离开她了。 沐七儿搂着岩花的肩膀,轻声说道:“岩花妹妹,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振作些吧!”岩花望着沐七儿,咬了咬唇然后伤心地叫道:“沐姐姐!岩花再也没有亲人了。”沐七儿也禁不住眼圈一红:“不,你还有亲人,从今以后,我和你舒大哥就是你的亲人。” 岩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伏在了沐七儿的肩膀上轻轻抽泣。 老虔婆就站在岩花的身后,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岩花,目光看似平静,但舒逸却从中读出了怜爱与关切。 下山的时候舒逸走在了岩花的身边和沐七儿一左一右。 “岩花,谢谢你为飞扬和孟静操办了这场葬礼!”舒逸的感激是真心的。岩花淡淡地说道:“孟静是我姐姐,飞扬哥也算是我姐夫,我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舒逸点了点头:“一会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岩花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岩花点了点头,正好一个妇人上来拉住岩花要说点事,岩花歉意地对舒逸说道:“我有点事,你们先走吧。” 沐七儿挨着舒逸轻声问道:“听说昨晚出事了?” 舒逸点了点头:“昨晚你一直和岩花在一起吗?”沐七儿闻言一惊:“你是怀疑岩花?”舒逸说道:“我见过陆亦雷了。”沐七儿说道:“他来西乡了?什么时候?”舒逸说道:“就是那晚我和陆优出去的时候,他和‘自然科学院’的傅院长一起来的西乡,匆匆忙忙地见了一面他就走了。” 沐七儿想了想说道:“你怀疑岩花是不是陆局向你说了些什么?”舒逸说道:“他倒没有直接说什么,不过他提醒我,‘蚩尤血’的事情很可能是他骗局。”沐七儿不解地说道:“骗局?他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蚩尤血’这回事?” 舒逸苦笑道:“原本我也不相信会有这样荒诞的事情的,可到了西乡,经历了这许多,又不由得我不信。”沐七儿小心地向周围望了望,大家离得都比较远,她才轻声说道:“我倒觉得这一切不像是假的,古画,钥匙,还有那个传说以前布旺家族的那些后人!你想想,如果真的只是个骗局,布旺家的这些后人会拼得你死我活吗?” 舒逸点了点头:“还有来到西乡的各方势力。” 沐七儿说道:“不过我倒很是纳闷,这一切与岩花又有什么关系?” 舒逸说道:“我想了很久,所以我觉得这应该不单单是一个骗局,它有其真实的一面,只不过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做了文章。”沐七儿问道:“什么意思?”舒逸点上烟,慢慢地说道:“这件事情有其真实的一面,所以大家才会深信不疑,只是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他们才有所动作?” 沐七儿摇了摇头,她觉得舒逸的这个问题很深奥,她是回答不上来的。 “那是因为缺少必要条件!而设计了这个局的人明显是知道这个必要条件是什么的,所以他只要放出风去,条件和时间都成熟了,这些人自然也就趋之若鹜了!”舒逸想了想又补充道:“所以才会有传闻,说我和岩花是促成寻找‘蚩尤血’的必要条件。” 沐七儿楞了一下:“就因为这样你才会怀疑岩花?” 舒逸苦笑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你想想,如果真有人利用这一点做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沐七儿轻声说道:“利益!”舒逸摇了摇头:“错了,在这个局中最吸引人的利益是什么?是‘蚩尤血’,他把这消息公诸于众无形中就意味着他对这东西是不屑的,‘蚩尤血’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饵罢了。” “不为了利益那他为了什么?”沐七儿更加的不解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一个人来说,除了利益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也能够让人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那就是仇恨!”沐七儿明白了:“做局的人是为了报仇,而他的仇家很可能就是想打‘蚩尤血’主意的人,可是‘蚩尤血’可以说是圣物,想打它主意的人可多了,这打击面是不是大了点。” 舒逸笑了:“或许他的仇恨本身也是缘于‘蚩尤血’的事情,再说了,心中充满了仇恨的人,只会将自己的仇恨无限的放大,被仇恨遮住双眼的人,因仇恨而扩大打击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沐七儿长长地出了口气:“你觉得岩花很可能说是那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 舒逸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这个说不清楚,不过她却有这个能力,不是么?另外这可是她的主场,她想要找几个同盟者也很容易。” 他又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了两下:“昨晚出事的人,被害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应该都是毒蛊给造成的。”沐七儿叹了口气:“昨晚我睡着了,确实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离开过。” 舒逸说道:“你平时睡得没那么沉。”沐七儿没有再说话。 回到岩花家的时候,莫老汉已经招呼人把灵堂给撤了,收拾得很干净。 舒逸等了一会,岩花都还没回来。倒是车锐来了,他告诉舒逸清场的工作已经正式展开了,他是来叫舒逸一块去见卫夫人的,舒逸说过,卫夫人那边的工作他亲自去做。 卫夫人他们还是租住在巴望的家里。 舒逸和车锐才下车,肖哥便迎了上来:“舒先生,车局长,夫人猜到你们葬礼后一定会过来,所以让我在这儿等着迎接你们。”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夫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肖哥也不管舒逸的讥讽:“二位,请跟我来!” 卫夫人在一楼的堂屋里,见舒逸他们进来她也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紫色的长裙,看上去很是华贵。 “舒处,车局,你们是来撵我们走的吧?”卫夫人微笑着问道。舒逸也笑了:“看来你是早得到了消息?”卫夫人说道:“哪里,昨晚出了事,车局来了一趟,已经提前给我们打招呼了!” 舒逸和车锐坐了下来,舒逸说道:“那么卫夫人是怎么想的呢?”卫夫人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想啊?你们代表的是官家,你们是大腿,我们是胳膊,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啊?”卫夫人指了指桌上的茶:“才泡好的,尝尝吧。” 舒逸端起喝了一口:“好茶!”卫夫人笑道:“好喝就多喝点,否则以后就只能去‘酆都’作客的时候才能品得到了。”说完她看了肖哥一眼,肖哥上前一步:“车局,昨晚你们走了以后我又察看了一下庄子云的尸体,最后我们在他的脑门上发现了这个!” 肖哥摊开手,手中多了一根银针! “我记得庄子语死的时候脑门顶上也有这么一根银针!”舒逸轻声说道。 肖哥点了点头:“是的。” 舒逸的心里不禁升起了疑惑,这个发现无疑又颠覆了他之前的判断,这手法不可能是岩花他们的,莫非自己的推测出现了问题?这和在卫生所发现的那个女人的死法相同,区别仅仅是一个是银针,另一个用的是棺材钉。 车锐也皱起眉头望向舒逸。 第一百九十九章岩花话往事 舒逸接过了那枚银针:“这和在他弟弟身上发现的那一枚一样吗?” 肖哥回答道:“嗯,一模一样。”接着他又摸出了一枚:“这是庄子语身上的。”舒逸接过来比较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舒逸像是无心地望了肖哥一眼:“能够在你的眼皮底下杀人的人可不多。” 肖哥淡淡地说道:“舒处这话我是不是能够理解为你对我也有所怀疑?”舒逸摇了摇头:“肖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表述了一个事实,当然,造成这样的事实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你或许真的没有发现,又或者凶手对你们太熟悉,知道如何不让你们发现。” 肖哥楞住了,卫夫人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了,舒处的意思是说凶手应该是熟悉我们的人,同样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凶手是我们熟悉的人?” 舒逸点了点头:“或许这样解释比较合理。” 肖哥眯起了眼睛,舒逸说的不无道理,对于自己的身手,肖哥还是很自信的,虽然自己住在楼上,庄子云住在楼下,可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确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到肖哥这种层次,一点风吹草动应该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再加上庄子云也是个强者,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庄子云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舒逸站了起来:“肖哥,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不过最好你们也留下心!还有,卫夫人,今天起我们会对西乡清场,这一点还需要你们配合。”肖哥问道:“那这案子怎么办?”舒逸说道:“我们会在这边继续查的,你们内部的事情,我想在哪治理都一样吧?” 肖哥还想说什么,卫夫人笑道:“放心吧,舒处,我们一定会配合好的,下午我们就离开西乡。” 站在门边的巴望脸上有些失落,卫夫人他们要走了,他可就少了一大笔收入。 不过他知道,这个什么舒处长就连卫夫人他们都不敢得罪,自然是有来头的,就算心里有些不爽,他也不敢说出来。 舒逸和车锐离开了巴望家,车锐说道:“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好说话。” 舒逸笑了笑:“好说话?你有没有想过鬼王在哪?阴阳判官又在哪?” 车锐楞了一下,舒逸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巴蜀酆都’真正实力!那个自命不凡的‘酆都大帝’和他最得力的两个手下也根本没有冒头!” “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舒逸问道。 车锐反问:“什么问题?”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忘记了?‘巴蜀酆都’是因为什么而臭名昭著的?”车锐脱口而出:“盗卖人体器官!”舒逸又说道:“盗卖人体器官,活体器官摘取,这些是不是需要有一个很出色的操刀者?” 车锐张大了嘴:“‘医生’?”舒逸摇了摇头:“不好说,至少飞扬和孟静的死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车锐说道:“你是怀疑‘鬼王’或者判官就在西乡?又或者他们其中有一个就是‘医生’?” 舒逸叹了口气:“是的,因为卫夫人他们在西乡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动静,我就想他们会不会只是个幌子,‘鬼王’和他身边的两个判官一直都是最神秘的人物就是卫夫人也说过,对于他们的行踪她也不清楚。而他们也很少在酆都,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对了,赵喜丫现在在什么地方?” 车锐说道:“你是说赵老财的那个女儿?”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车锐说道:“我把她安置在市里的,专人保护着。”舒逸望了车锐一眼:“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赵老喜的事情了?”车锐摇了摇头:“我知道得并不比你早多少,我之所以保护她总是说自己会有危险!”舒逸说道:“就因为她那样说你就浪费纳税人的钱?” 车锐苦笑道:“谁让赵家的灭门案一直都没破呢?人家有权提出这样的要求。”舒逸说道:“让人把她送回来吧,我想问她些事情。” 车锐说道:“没问题,听说她这些日子也嚷着想回来一趟。” 舒逸问道:“为什么?”车锐说道:“毛病呗,她老说她梦到了她爸爸,她说她爸爸还没死!”舒逸皱起了眉头:“她是不是因为受了惊吓,这出了问题?”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车锐回答道:“应该不会,我听说她的精神状态很正常,还别说,她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说话,保护她的那两人都被她搞得有些神经质了。” 车锐点上烟:“她最初被我带走的时候心情很不好,紧张,害怕,伤心,难过,总之要多灰色有多灰色,可是我听说自从她说她知道自己爸爸没死,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哪里还看得到以往的阴郁!”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车锐说道:“舒处,你莫非真以为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把舒逸送到了岩花家,车锐说道:“我就不上去了,今天工作组这边很压头。”舒逸说道:“葛玛大喇嘛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车锐说道:“情况很不好,如果再没有解药,他可能就要挂掉了。不过他手下那几个人倒还平静,唯一情绪激动的是葛尔丹。” 舒逸说道:“这个葛尔丹不是好相与的人,谨慎一点,别让他们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车锐说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解药,所以……”车锐看了一下岩花房间的方向。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岩花房间的门开着,两个女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见舒逸进来沐七儿说道:“我们正说你呢!”舒逸笑道:“哦?说我什么?”岩花说道:“放心了,没说你坏话。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谈吗?什么事?”沐七儿说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舒逸说道:“你也坐下来听听吧!” 舒逸望着岩花轻声说道:“岩花,你一直叫我舒大哥,但我希望你的心里真的把我当成大哥!”岩花轻声说道:“舒大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舒逸点了点头:“好,我问你,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岩花淡淡地说道:“我要说没有关系你会信吗?”舒逸说道:“不信。” 岩花叹了口气:“对,你说得没错,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确实和我有关。”舒逸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岩花望向舒逸:“舒大哥,在我说之前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舒逸说道:“好,我答应你!”岩花苦笑道:“你问也不问是什么事?”舒逸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不会害人的。” 岩花的心里有些感动:“谢谢你,舒大哥。其实这都是我的事情,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舒逸问道:“你所说的他们都是谁?莫老爹、老虔婆、桂芝嫂子他们?” 岩花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我早就应该知道,可惜啊,我还是后知后觉了。”岩花说道:“对,你猜得没错,莫老爹和虔婆婆和桂芝嫂他们一直都在帮助我!”舒逸说道:“应该还有吧?”岩花点了点头:“上坝、下坝和水坝村也有人在帮我,我们一共七个人!” 舒逸说道:“桂芝嫂子也是‘鬼草婆’?”岩花摇了摇头:“不,她不是,她帮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莫大哥报仇。”舒逸说道:“你也是为了报仇吧?”岩花咬着唇:“是的,为我的阿爸,阿嬷,还有我的姐姐!” 舒逸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岩花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这事情得从十几年前说起,其中也包括了你到西乡的那一段。”舒逸的心里微微一动,这件事情果然真与自己有些关联。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岩花接下来要说出来的故事应该是整个西乡事件的关键了,看来岩花对过去的事情是知情的,只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 岩花的目光落在了不远的地上:“这还得从那座小水电站说起,当时我阿爸就在那儿工作,大约在十八年前,水电站就慢慢开始枯水了,根本就无法再供给乡里的用电,而这个电站里除了站长以外,都不是正式编制,于是在那个站长向上级提出水电站无法正常运行后,市水电局就决定关闭了电站。” 舒逸静静地听着,这个时候岩花说的每句话应该都有它的意义,不会废话。 “就在市水电局做了决定之后的几天,站长找到阿爸,他说虽然水电站关掉了,但希望我阿爸还能再坚持几天,等局里派工程师来撤走相关的设备,站长说原本应该是他自己坚守几天的,查偏偏家里有事必须回去,所以他只得委托我阿爸。” “那时候水电站的其他人知道电站要关闭,尽都走了,反正工资是已经发到了手上,不过我阿爸却很实在,他说既然工资已经拿了,最后这几天他会坚持住的,可没想到偏偏这几天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二百章半本笔记 岩花的父亲是得重病死的,现在看来他那重病也来得蹊跷。 舒逸的脑子里又冒出了那半本笔记和那晚的幻像,留下笔记的人应该就是岩花的父亲,因为笔记是根据他留下的那张照片给予的揭示找到的。而幻像中那个到处藏东西的男人应该也是他,他要藏的就是这本笔记。 岩花见舒逸有些分神,她轻轻叫道:“舒大哥,你怎么了?”舒逸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你继续。” 岩花缓缓地说道:“阿爸答应了站长,那两天就一直呆在站上,人都走完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他在为小水电站站最后一班岗。阿爸是个实在人,答应人家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会信守承诺。” “直到最后一晚,因为第二天水电局的同志就要来拉走设备了,所以那晚是阿爸留守的最后一晚。那时候水电站已经停止供电了,不过当时水电站还有一条备用线路,是从邻乡接过来的,原本是为了小水电出什么故障时便于他们检修用的,所以那几晚阿爸在水电站还是有电用的。” “记得阿爸说那晚他正在写日记。”岩花说到这儿,舒逸打断了她的话:“你阿爸有写日记的习惯吗?”岩花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是写日记,只是偶尔会在笔记本上写点什么。”舒逸说道:“你看过他的笔记吗?” 岩花望着舒逸,半天才点了点头:“看过一些,那还是更早以前的事情了。” 舒逸轻声问道:“笔记里都写了什么?” 岩花眯起了眼睛:“其实有些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们家是源自苗疆的一个古老家族,而我父亲则传承了家族最古老的秘密!”舒逸淡淡地说道:“布旺家族关于‘蚩尤血’的秘密!” 岩花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我也看过你父亲的笔记,那半本笔记现在就在我的手上。”岩花说道:“怪不得,那你应该也看过笔记了吧?”舒逸说道:“嗯!” “可就是这本笔记,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岩花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怎么会这样,还有人知道他这本笔记的事情?”岩花说道:“这件事情按理说除了我们自己家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其实除了阿爸和阿嬷,我和姐姐都不应该知道的,那时候我和姐姐年纪还小,也不太懂事,总觉得阿爸做事神神秘秘的,于是我们就偷偷翻到了阿爸的笔记,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的。”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你和姐姐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了?” 岩花摇了摇头:“我没有,姐姐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阿嬷却怀疑是姐姐把这事说出去了,为这事情,她还狠狠地打过我们一顿。” 舒逸点起烟:“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岩花说道:“这事起先我们并不知道,还是阿爸临死前才告诉我们的。” “阿爸是布旺家的嫡系传人,他传承的不仅仅是布旺家的那个秘密,还有两样东西,一幅画和一把钥匙。这些你应该不陌生,那是寻找‘蚩尤血’的必须的东西。那个传说你应该也知道,只要集齐了五幅画,两把钥匙,再加上两个传承了开启宝库办法的记忆的人就能够找到‘蚩尤血’了。” “我就是其中一个拥有传承记忆的人,不过我的记忆必须经另一个人来唤醒,传闻你就是那个人!”岩花望着舒逸,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我?莫非我和布旺家族也有什么联系么?” 岩花淡淡地笑了:“不,其实不是你,你脑海中残留的那些记忆片断是有人故意给你灌输进去的,其实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你是个心理学专家,原理你应该是知道的。” 舒逸沉下了脸,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其实我所谓的记忆只不过是在催眠的状态下被灌输的记忆。”岩花说道:“对,所以你的记忆根本就是不连贯的,很多就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断。” 舒逸轻声问道:“为什么?” 岩花说道:“对不起,舒大哥!对不起!”岩花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舒逸笑了:“我是拥有记忆传承的人,这个所谓的秘密也是你们故意传出去的吧?”岩花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选中你的人并不是我!” 舒逸楞住了。 岩花苦笑了一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啊?为了报仇!但设计这个报仇计划的人不是我,我阿嬷,而你也是她自己选中的!” 舒逸的心里很是震惊:“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复仇的计划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设计好了?可那时候你的阿爸还活着啊!”岩花说道:“是的,可那时候我阿爸已经快不行了,我们都知道,他活不了了。” 舒逸说道:“你姐姐的事也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岩花点了点头:“是的,虽然阿嬷一直没有告诉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姐姐的死与阿爸的死有很大的关系。舒大哥,你也知道,姐姐一直都很喜欢你,阿爸死后,她无意中知道了阿嬷对你做了手脚,想要让你成为阿嬷复仇的工具,姐姐不答应,于是在那段时间与阿嬷之间的关系十分的紧张。”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岩芸的死是为了自己。 岩花说道:“终于有一天,姐姐决定要离开西乡,去找你,告诉你这一切。”她看到了舒逸眼中隐隐有些悲伤:“她背着阿嬷走了,离开了西乡,想去县城坐车到燕京去找你。可她刚刚到县城身上的蛊毒就发作了。” 舒逸说道:“是你阿嬷下的蛊?” 岩花摇了摇头:“当听到姐姐在县城莫名其妙病倒的消息,阿嬷好像比我还要着急,她领着我很快就到了县城,我还记得姐姐当时的脸色很白,就像白纸一样的白,眼里没有一点神采,目光让人感觉很空洞。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叫她,她看着我,只是淡淡地笑。” “医院检查不出她到底是怎么了,后来阿嬷决定把她带回家,在县城耽搁了三天,我们就回到了西乡。回来以后阿嬷整天都呆在她的房间,我问阿嬷姐姐到底怎么了,阿嬷说她是中了蛊毒,一种厉害的蛊毒。” “阿嬷是西乡出了名的‘鬼草婆’,可连她都无法解除姐姐身上的蛊毒。我当时并不相信,在我看来,阿嬷在蛊术方面是无可不能的,因此我以为她是记恨姐姐,恨姐姐想去找你,想要破坏她复仇的计划。” 舒逸苦笑了一下:“傻丫头,你阿嬷为了亲人而策划了这样一场复仇的计划,可想而知,亲人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我想如果当时只要能够有办法救活岩芸,让你阿嬷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会在所不惜的。” 岩花感慨地点了点头:“是的,可我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姐姐的身体每况愈下,我问阿嬷,为什么她不帮姐姐把蛊毒给解了,阿嬷说姐姐中的根本就不是苗疆的虫蛊,而是南洋的降头!” 舒逸楞住了,南洋降头?十二年前,自己追杀的那个叫差谋的珠宝商人不就是南洋的降头师吗?舒逸不由得又想起了赵喜丫说的,车锐的人说赵喜丫总是唠叨说她的父亲并没有死,可赵老财的死是根本不必怀疑的,那么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赵老喜才是真正的没有死,而他才是赵喜丫的父亲! 这个想法很是大胆,但可能性也很大。 舒逸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把这个赵老喜,也就是差谋杀死了?在他的心里一直坚信差谋是死定了的,他对自己出手一直都很有自信,可惜此刻除外。 岩花说道:“我不知道降头是什么,但我知道这玩意也挺利害的,就连阿嬷也束手无策。但我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对姐姐下手!后来我问了阿嬷,阿嬷才告诉我,他们是在逼阿嬷做选择,要么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要么就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古画,钥匙和阿爸的半本笔记。” “最后眼看姐姐顶不住了,阿嬷才把我也叫到了一起,她告诉我和姐姐,谋害阿爸和姐姐的仇人是谁,就是那些觊觎‘蚩尤血’的人,虽然她并不知道具体出手伤害了阿爸和姐姐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她相信,只要按阿爸日记中说的办法,把寻找‘蚩尤血’的方法和古画、钥匙及有记忆传承的人的消息传出去,他们一定会再一次在西乡出现的。” “她让姐姐选择,是交出这些东西,换姐姐一条命,甚至从此放弃复仇,还是死也要保护‘蚩尤血’不落入这些人的手中。最后姐姐选择了后者,不过她向阿嬷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复仇可以千万不要伤害一个人,那就是早被阿嬷做了手脚,成为她复仇计划的引子的你,舒大哥。” “姐姐死后,阿嬷更是一门心思要报仇了,不过她知道,仅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她就下了很大的功夫,把我培养成了新的‘蛊王’,因为一旦我成为了苗疆公认的蛊王,那么我就在‘鬼草婆’中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样我就能够让他们帮着我一起复仇!” 第二百零一章赵喜丫被截 舒逸这才明白,为什么麻姑要在岩花的阿爸死了十年之后才开始复仇的计划,原来她是把复仇的希望都放在了岩花的身上。 舒逸说道:“那你阿嬷一直存着你姐姐的尸体养鬼的事情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岩花摇了摇头:“我还真不清楚,我一直以为是姐姐去世以后阿嬷的心里悲痛,所以舍不得将姐姐安葬。我不知道什么是养鬼,如果不是你们提到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相信我姐姐已经变成鬼了。”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了,麻姑养鬼的目的也是希望到时候让岩芸也参与到复仇中来。看来麻姑对仇人的根底多少还是知道的,只是她并没有告诉岩花这些,或许她怕动摇了岩花的决心吧! 岩花继续说道:“一直到上个月,阿嬷突然提起要去找你,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要启动她的复仇计划了。我也希望能够为阿爸和姐姐报仇,但我又和姐姐有一样的心思,不希望阿嬷伤害到你。”说到这儿的时候岩花的脸红了:“这也让我和阿嬷之间发生了争执,可我没想到我们才到省城,阿嬷就出事了!她被人杀死了,还抢走了她的本命蛊!” 岩花望着舒逸:“阿嬷在你的身上下了蛊的,不过你不必担心,这蛊不会发作,它只是用来起来一个沟通与联络的作用,也就是说,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阿嬷都能够轻易地找到你。” 舒逸说道:“就用你阿嬷的本命蛊么?” 岩花点了点头。 舒逸苦笑道:“他们偷起了你阿嬷的本命蛊应该不只是想要随时能够找到我那么简单吧?”岩花点了点头:“本命蛊如果自爆,那么你身上的蛊崽就会狂乱,或许会咬爆你的血管。” 沐七儿听了一惊,抬眼望向舒逸,一副担心的表情。 岩花淡淡地说道:“沐姐姐,放心吧,蛊崽早就让虔婆婆给逼出来了!”舒逸说道:“那老虔婆说我中了虫降也是假的了?”岩花尴尬地说道:“是我让她这么说的,我不想你记恨我们,不想让你知道阿嬷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会记恨你们,或许这件事情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舒逸指的是赵老喜的事情,他隐隐有些担心,如果赵老喜并没有死,那么这一次指不定他还会兴风作浪。 岩花有些不解:“和你有什么关系?” 舒逸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随口说道:“你姐姐如果不是为了想要提醒我,也不会和你阿嬷翻脸,自然就不会去县城,不会出事了。”岩花淡然地笑道:“这事情你倒不用自责,这个问题上阿嬷看得比你开,她说了,只要‘蚩尤血’的传说还在,只要一天没有真正让它的真相昭然天下,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了它而前赴后继。” “也就是说有没有舒大哥你,姐姐都会出事,只不过出事的地点不是县城,而是西乡。当然,阿嬷虽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把责任归结于你,或许这样做她的心里会好受很多的。” 舒逸点了点头,麻姑迁怒于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自己心里的罪孽感能够减轻一点,她觉得是自己的仇恨害了岩芸,她痛苦,自责,却放不下。 舒逸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阿爸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岩花说道:“那晚有人找到我阿爸,希望能够和他合作,合作的目的自然就是‘蚩尤血’,我阿爸一直对布旺家族的这个传说很感兴趣,而他自己也是记忆传承者,但他却拒绝了合作。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蚩尤血’是个不祥的东西,代表了战争与杀戮,是邪恶的。” 舒逸说道:“你阿爸也是‘武锐’的人?”岩花摇了摇头:“不是,阿爸和任何团体都没有关系。”舒逸说道:“我明白了,你阿爸拒绝了合作,所以那人就想了杀心!”岩花说道:“阿爸说他拒绝了那个人后,那个人只是微微表示了遗憾就走了。直到晚上,阿爸正在笔记上记录着他的一些心得时,他听到了动静,于是他忙把笔记藏好。” 舒逸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画面。 “这次来的是另外一拨人,显然就没有刚才那人好说话了,他们对阿爸大打出手,然后向阿爸索要他藏着的那幅古画,还有一把铜钥匙,而且他们竟然知道阿爸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蚩尤血’的一切都写到了一本笔记里,这本笔记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舒逸说道:“可偏偏你阿爸是块硬骨头,宁愿被他们打死也不会妥协,所以最后你父亲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岩花冷笑了一声:“重伤倒也罢了,至少还要不了我阿爸的命,但他们却用了最卑鄙的手段。” 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手段?” “他们切去了我阿爸三分之一的脾脏,和半个肾!”岩花的声音有些颤抖。 舒逸瞪大了眼睛:“什么?原来你们当时说你阿爸重病是这么回事?”岩花的眼里有着泪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我阿爸在床上苟延残喘地过了三年才去世。这三年中的每一天对于阿爸来说都是折磨,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医生’!”舒逸脱口而出。 岩花说道:“阿爸和阿嬷都没有说是谁,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但阿嬷却决心一定要报仇,她说只要某天她提出去找你的时候,那么我们复仇的时机就来临了!” 舒逸苦笑道:“也就是说你们去省城就知道我在省城了?”岩花说道:“我想阿嬷应该是知道的,那两天她就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就催促着我离开西乡去省城!她说该去找你了,我劝阻不了只能跟着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舒逸的心里已经了然,他说道:“昨晚的事情就是你的报复行动吧?”岩花点了点头:“算是吧!”舒逸问道:“昨晚之前你们没有出过手吗?”岩花摇了摇头:“老爹说时机没到,他说还有守在暗中的,等你寻找‘蚩尤血’有些眉目了,或许他们才会浮出水面。不过没想到你会和顾天意他们闹翻,更没想到你们会做出清场的决定。” 岩花说道:“好容易把他们都诱到了西乡,就是为了报仇,你把他们都撵走,这仇还怎么报?”舒逸问道:“你们都对谁下了手?”岩花一一说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巴蜀酆都’的庄子云呢?他不是你们杀的?”岩花一脸的迷惑:“‘巴蜀酆都’?不是我们做的,我提醒过他们,卫夫人身边的那个肖哥很厉害,别去招惹他们,另外你一直反复地在说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鬼王’和阴阳判官很可能都在暗处,我们不能暴露,不能把麻烦带给自己和乡亲们。” 舒逸说道:“原来我竟然成了你最好的挡箭牌和消息来源了。” 岩花低下了头。 沐七儿走到舒逸的面前,拉住舒逸的胳膊。 舒逸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岩花说道:“你可能抓我,但我希望你放过他们,好吗?舒大哥。”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岩花楞了一下:“可我这样做已经违法了。”舒逸望着她:“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岩花还没转过弯来,沐七儿却说道:“你就别问了,让他们都别再做傻事。”岩花反应过来了舒逸的意思,她感激地说道:“舒大哥,谢谢,谢谢你了。”岩花知道舒逸是个原则性很性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放过他们。 舒逸阴沉着脸:“岩花啊,我这次放过你们,因为我也知道这些人都有该死的理由,但并不等于我认同你们的做法,你明明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情,而且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你不应该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你知道吗?你们让我很被动。” 岩花咬紧牙关,望着舒逸:“对不起!”舒逸摆了摆手:“有件事情你必须要听我的。” 岩花问道:“什么事?” 舒逸说道:“葛玛大喇嘛的解药!”岩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早准备好了!”舒逸苦笑道:“看来你是早就算到我迟早会怀疑到你了?”岩花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瞒得了你。而且我们也想到了那喇嘛和身份特殊,所以给他留了条生路,只算是惩戒一下。” 舒逸无奈地笑了笑:“确实,他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问题可就大了!” 舒逸的电话响了。 “舒处,赵喜丫被人截走了,负责送她过来的两个小兄弟死了。”车锐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愤怒。 舒逸问道:“怎么会这样?”车锐说道:“他们从市里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直到过了榕县,小罗才发现有辆车子跟上了他们。小罗打电话给我,我让他想办法摆脱,然后这边派出人去接他们,可就在十分钟前,去接他们的人在距离西乡十二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他们的车,小罗和小江在车里,人已经断气了,赵喜丫不知所踪。”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是怎么死的?”车锐说道:“棺材钉!” 第二百零二章劝退葛玛 车锐接上了舒逸,两个人忙往现场赶去。 有好事的人报了警,车锐把警察打发回去了。 一辆长安面包车停在路边,只有靠左边的后门被拉开了,小罗是死在驾驶位上的,而小江死在后排的座位上,小江应该是和赵喜丫坐在一起的。 “面包车有紧急刹车的痕迹,应该是被逼停的,在面包车的前面也有大型车辆的刹车痕迹,应该是辆大货车。”柳俊轻声说道。 舒逸认真检查着小罗和小江的尸体:“两人没有反抗,致命伤是贯穿了百会穴的棺材钉。”柳俊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小罗和小江竟然没有一点反抗。”舒逸突然掏出枪来抵住了柳俊的头,现场的人都楞着一下,接着柳俊带来的人都纷纷掏出枪来对准舒逸。 车锐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收起了枪,微微一笑:“柳俊,舒处是在告诉你,很多情况下你都是无法反抗的,你是古武者,但真正脑袋撞着枪口的时候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能够反抗成功?” 舒逸收起来枪,柳俊脸上一红:“一分把握都没有。”舒逸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赵喜丫出自苗疆,而赵家的赵老喜又是南洋的降头师,要说她有什么能耐让小罗和小江放弃反抗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车锐说道:“又或许出手的是那个神乎其神的‘医生’。” 舒逸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天文乡的地界,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回城,而是就地躲藏起来,车局,多调集些人手过来,以西乡为中心,对附近的乡镇进行搜查。”车锐说道:“这样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舒逸说道:“就要这样的效果,我们没有时间和他们慢慢耗,直接赶狗入穷巷子,逼他们提前动手,铤而走险!”车锐眯起了眼睛,舒逸说道:“我们清场就已经打乱了他们的布局,再把套子收紧一点,他们必然会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车锐说道:“我就怕我们来不及布局!”舒逸说道:“没事,就这样办吧!”车锐说道:“好,我这就和县中队联系。”舒逸说道:“再把市支队也算上吧,县中队没多少人。”车锐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舒逸也拨通了陆亦雷的手机:“陆局,有件事情需要你协调一下。” 陆亦雷说道:“什么事,你说吧。”舒逸说道:“协调巴蜀警方,给予‘巴蜀酆都’一次沉重的打击!最好能把他们打痛!我想只要巴蜀警方有心,他们所能找到出手的理由和借口的。”陆亦雷笑了笑:“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才几分钟的时间,陆亦雷的电话又打来了:“三个小时后你就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舒逸笑了:“谢谢陆局了!”陆亦雷说道:“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舒逸说道:“已经足够了!” 车锐那边也安排好了,市里和县里的武警大概两小时后就能够赶到。 舒逸说道:“现场可以撤了,车局,对了车局,工作组那边谁在看着?”车锐说道:“哦,兰天。”舒逸皱起了眉头:“她不是梁仙凤的助理吗?”车锐笑道:“只是临时的,她原本还是孟静的徒弟呢!” 车锐见舒逸面色犹疑,他问道:“舒处,你是在担心那几件东西?”舒逸点了点头。 车锐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留下了四个最得力的手下守在那儿的,再有工作组的几个古武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舒逸说道:“那就好,我们走吧,你陪我去看看葛玛大喇嘛。” 车锐问道:“解药拿到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 两人上了车,这次车锐没有叫驾驶员,因为他有很多话想单独和舒逸说,再者他也知道舒逸不想提解药的事情,事关岩花,或许舒逸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舒逸递给车锐一支烟:“解药是岩花给我的。”车锐接过烟,一只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摁下点火器。 舒逸说道:“‘蚩尤血’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背后充满了仇恨,岩花的母亲早在至少十年前这策划了这场杀戮的盛宴,其目的是为了给她的丈夫和女儿报仇。”车锐准备点烟的手停在了半空:“可麻姑不是已经死了吗?” 舒逸说道:“她是死了,可是计划却还在,而且她的死更让原本准备放弃复仇的岩花愤怒了,于是岩花不折不扣地执行了麻姑的计划,透露出风声,引各路人马入苗疆,等待最好的时机来实施最有效的打击报复。”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麻姑的计划再周密,她却算不到我和顾天意之间会产生矛盾,算不到我会主动放弃继续寻找‘蚩尤血’。”舒逸吐了一口烟圈。 车锐叹了口气:“你没有贪欲,所以你可以放得下。” 舒逸说道:“我的放下,加上我们决定清场,就彻底把计划给打乱了。所以他们只得贸然出手。”车锐说道:“舒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对葛玛大喇嘛网开一面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车锐说道:“这是在看你的面子,解药也一早就准备好了吧?” 舒逸笑了。 葛尔丹见车锐和舒逸来了,他瞪着眼睛,大着嗓门说道:“你们来干什么?我师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死定了!”车锐淡淡地说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西乡的目的,觊觎‘蚩尤血’遭了报应那是活该!佛门中人还有哪些的贪欲,怪得了谁?” 葛尔丹还想说什么,卓布拉住了他:“别再说了,先救师父要紧。” 卓布把葛尔丹拉到了一边,然后对葛尔丹的徒弟嘎玛说道:“你先陪你师父回去休息。” 葛尔丹又瞪了舒逸和车锐一眼。 等葛尔丹大喇嘛走了以后,卓布才说道:“二位,我师弟就是这脾气,他也是着急师父的安危,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想你们多多包涵。” 舒逸掏出解药对卓布说道:“解药我找到了,解了大喇嘛的毒,你们就赶紧离开西乡吧,至于为什么你们的心里应该清楚。”卓布接过解药递给身旁的弟子:“赶紧拿去给师父服了。”然后他望着舒逸:“舒先生,虽然你们找到了解药,可我们还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车锐皱起了眉头。 卓布淡淡地说道:“葛玛大喇嘛是什么人我想两位应该很清楚,即便不说我师父,就我和师弟的身份你们也应该知道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就这样打发我们离开,恐怕天底下都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吧?” 卓布得到了解药态度陡然一变,顿时强势起来。 舒逸笑了:“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卓布说道:“交出行凶的人,由我们处置,另外为了防止有人盗取‘蚩尤血’,造成无辜的杀戮,我们必须等找到‘蚩尤血’,把它带回去妥善保管。” 车锐冷笑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抢夺‘蚩尤血’了?”卓布说道:“车局这话说得,我们也是出于一片善意,我保证‘蚩尤血’在我们手中就不会再有人能够用它来兴风作浪了!”舒逸说道:“你的要求我们不会答应,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之内如果还不离开,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们了!” 卓布淡淡地说道:“你威胁我?”舒逸摇了摇头:“我没必要威胁你,我只知道你们师父葛玛大喇嘛这次带你们来西乡并没有经过大活佛的授意!假如大活佛知道你们打着黄教的幌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卓布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沉下了脸,继续说道:“这是华夏国的土地,所有的一切必须遵循国家的利益准则!之所以对你们如此的礼遇,我们也是考虑了民族感情,出于对宗教的尊重,但如果你们以为这是我们的软弱可欺那你们就打错了算盘!即便到了大活佛面前,我想他也不会维护你们的。”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卓布,听舒先生的话,准备一下,我们离开这里。”是葛玛出来了,在两个弟子的搀扶下走到了舒逸他们的面前。 “舒先生,谢谢你了,否则我这条老命就交待在这儿了。”葛玛轻声说道。 舒逸没说话。 葛玛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次他们对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咳咳,否则我根本就不可能再活下来。卓布!”卓布轻声应道:“师父!”卓布说道:“叫上葛尔丹,我们走吧,西乡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 卓布还是有些不死心,葛玛淡淡地说道:“如果人家真要对我们下手,就我们这些人早就死绝了,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卓布一惊,他不相信葛玛的话,太危言耸听了。葛玛说道:“按我说的去做吧。” 卓布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葛玛的话他不敢不听:“是!” 卓布走了,葛玛轻声说道:“舒先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舒逸点了点头:“大喇嘛请讲。” 葛玛说道:“我们从来就不曾怀疑过‘蚩尤血’的存在,不过它是一件不祥的东西,为了它,不知道死过多少人,所以我有个请求。假如有朝一日舒先生真的寻到了这东西,我想你最好把它毁掉,虽然感觉有些暴殄天物,但却能够换来天下的太平!” 第二百零三章棺材钉 “不管怎么说,这次必须放弃!”顾天意对着电话大声说道。 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晚了,现在说放弃已经晚了,这个机会我们等了十年,整整十年,现在你叫我放弃,你觉得可能吗?我劝你还是过来吧,有你牵制住他们我们的压力也会小很多。你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我们如果完了,你也完了!” 顾天意一脸的颓然:“这样做还有意义吗?”男人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本笔记应该已经落入了舒逸的手中,我们今晚行动,目的只是夺取那几样东西,否则一旦他们把东西送去了燕京,你觉得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吗?” 顾天意咬了咬牙:“商家的人呢?他们就躲一边去了?” 男人说道:“商家的人自然不会像你一样!” 挂了电话,顾天意点上支烟,闷头坐在沙发上。梁仙凤走了进来,坐在他的身边:“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秘的?”顾天意望了她一眼:“你回燕京吧!”梁仙凤楞了一下:“为什么?”顾天意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那样还能够好好活着。” 梁仙凤感觉出顾天意的情绪不太对:“老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顾天意苦笑了一下:“是啊,出大事了!”梁仙凤也急了起来:“到底怎么了?我能够帮你什么吗?”她贴近了顾天意。 顾天意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我说了,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要掺和进来,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梁仙凤摇了摇头:“我不怕死,老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在你有难的时候我退缩了,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顾天意望着梁仙凤,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带着你回西乡,不过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必须离开。”梁仙凤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顾天意望着她那张美艳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一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摩挲着,悄悄钻入了裙底…… 舒逸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他点着烟,来回走动着。 他在想对手最后会做些什么,直接得到“蚩尤血”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他们的心思一定会集中了那几幅古画,两把钥匙和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上。 舒逸吐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车锐,文化站那边风平浪静。 舒逸说道:“千万大意不得,我估计他们最后一定会抢夺这些东西,然后蛰伏起来,等风平浪静了再返回西乡来取东西。”车锐笑道:“放心吧,我这边可是铜墙铁壁,他们如果真的来了一定跑不了!”车锐这倒不是在夸海口,舒逸提醒过后他增加了文化站的安保措施,在他看来想要从文化站把东西抢走那是虎口夺食。 舒逸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可他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谢意敲了敲门,舒逸说道:“进来!”谢意进来后说道:“我已经把沐姐姐和岩花姐接过来了,现在大家都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着呢。” 舒逸问道:“商四太爷和付琳也在吗?” 谢意说道:“付琳在,商四太爷在他的房间里,说是身体不太舒服。”舒逸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商四太爷。” 到了商四太爷的房间门口,舒逸敲了下门,没有反应。 谢意接着敲了几声,舒逸说道:“直接进去。”谢意推了推门,房门锁上了,舒逸掏出一颗别针,掰直,然后捅了捅,门开了,哪有商四太爷的影子。 谢意见舒逸的脸色一变:“我去找!”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他走到床前,看到枕头上放着一颗亮晃晃的钉子。谢意倒吸一口凉气:“棺材钉!”舒逸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看来商四太爷被人掳走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谢意说道:“可是屋里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啊,以老爷子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就犯!”舒逸说道:“或许他们用什么来要挟他也说不准。”谢意说道:“会不会是他自己走的?而这玩意原本就属于他?” 舒逸没有回答:“走,先下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舒逸想了想倒回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样东西,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坐着几个人,沈靖武、莫老汉、老虔婆、付琳、桂芝、岩花和沐七儿。 舒逸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有点事情要说。” 他的目光从莫老汉、老虔婆的脸上滑过,两个老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们已经知道舒逸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特别是莫老汉,和舒逸的接触最多,却终始把这个秘密隐藏着,舒逸对他确实很是尊重的,这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内疚。 舒逸举起了手中的棺材钉:“在说事前我先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就是商四太爷失踪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失踪了,而在他的房间里,我发现了这个。”付琳惊慌地站了起来:“什么?四太爷怎么可能失踪呢?晚饭的时候他还和我们在一起!” 莫老汉也停止了吸烟的动作:“是啊,之后我和虔婆一直都在院子里聊天,根本就没看到有人进出。”舒逸说道:“可是他确实不见了!” 桂芝说道:“从女儿墙倒是很容易爬进他的房间。”她只是提了一句就不说话了,她只提出可能,留给舒逸他们去做判断。她不是个多事的女人,不过她也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这样在自己的家里失踪。 舒逸说道:“我们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估计他是被人要挟着走的,桂芝嫂子说得对,对方可能就是从女儿墙翻进来的。” 老虔婆皱起眉头,原本就是脸皱纹的她现在已经看不到五官了:“为什么要绑走他?”舒逸说道:“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另外他们又为什么又要留下棺材钉?” 谢意说道:“这两天发生的几起命案都和这枚棺材钉有关,或许对方是想利用这玩意造成我们的恐惧心理,让我们慌乱!”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得没错!” 付琳说道:“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舒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去找找,估计他们应该不会走得太远,又或者四太爷会留下什么标记!”舒逸想了想:“也好,这样吧,我们分成两个组,谢意,付姑娘,岩花,虔婆你们一组往东,我们其他人往西去寻找。” 因为南面是深山,北面是河,如果人家真躲进深山大晚上的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人。 付琳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大家在门口分手,一队往东,一队往西分头搜寻去了。 舒逸他们往西才走了十几分钟,他轻声说道:“我们回去。”沐七儿楞了一下:“回去?不找了?”莫老汉和桂芝也是一脸的疑惑。舒逸淡淡地说道:“也许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目的是这个!” 舒逸从身上掏出一个笔记本! “所以我们现在回去估计还能够看到我们的客人!”说完他先身往回跑去。 莫老汉虽然年纪大了,可脚下却一点都不含糊:“舒处,你早就猜到了这是个圈套?”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也只是怀疑,因为一旦发现商四太爷被劫,我们的第一反应就会去追!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对我的房间进行搜查。” 沐七儿说道:“他们就不担心东西在你身上?” 舒逸笑了笑:“所以我们这组的人实力都不是太强,岩花和老虔婆不在,他们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莫老汉望了一眼舒逸叹了口气:“你就是条狐狸!”舒逸说道:“不,我只是个猎人,再狡猾的狐狸总会被猎人给逮住的!” 沐七儿也顿时明白了:“你是要造成一个假像,诱使他们出手?你召集我们来也是为了对付想要抢走笔记的人?”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法子能够让他们觉得有可趁之机,没想到他们倒更急不可耐,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莫老汉淡淡地说道:“陈先生他们一定就躲在附近的吧?” 舒逸只是笑,并不说话。 院门是开着,原本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关好了的,舒逸闪身进了院子,一道黑影就向他扑过来。舒逸看到黑影中包裹着一片银光,接着他听到了风声,那是刀刃破风时发出的声音。舒逸伸手想要扣住那黑影的手腕,可他发现自己错了,那黑影的动作太快,中途刀锋一转直直削向自己的臂膀! 他不能让这一刀砍中,否则这手手臂就完了!可偏偏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躲过这一刀,舒逸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手在古武者面前原来根本就不堪一击。他确信对方一定是个古武者,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和那么大的力量。 “当”的一声,黑暗中闪出火花!舒逸的手臂没有中刀,因为莫老汉的旱烟杆挡住了这一刀,莫老汉冷笑一声提起烟杆就向黑衣蒙面人的脸上横扫过去:“舒处,你快上楼去!”舒逸点了点头,往楼上跑去! 第二百零四章火线停职 此刻几道身影也冲进了院子,跟着舒逸冲上了二楼。 来的人果然是陈克他们几个,经过莫老汉身边的时候陈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们看得出来,莫老汉就能够对付这个黑衣人了。 舒逸才上到二楼的楼梯中,一条黑影又向他扑来,他闪身让过,被赶上来的陆优给接下了。 舒逸冲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房间里果然有两个人。 两个黑衣蒙面人。 见舒逸他们堵住了房门,两个蒙面黑衣人也停止了动作,静静地望着舒逸他们。 舒逸脸上露出微笑:“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够引你们出来,没想到你们倒自己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远比我想像的要聪明得多!”舒逸点了点头:“过奖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陈克和华威,他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这次他们想要脱身是不太可能的。他笑了:“没想到,我竟然能够在这儿见到华夏大内的几大高手!”华威冷笑道:“见到我们不知道你是应该觉得荣幸还是应该感到不幸!” 黑衣人摇了摇头:“一对一的较量一场是我的荣幸,可是不幸的是你们一定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华威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多欺少?”黑衣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这个师父好胜心又起来了。 陈克也扭头看了华威一眼,但他没有说什么。 华威上前一步:“好,明明知道你是在拿套子给我钻,我还是要钻,我还真就不服这口气了!老陈,如果我和他一对一的比试这场我输了,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走!”陈克苦笑了一下:“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华威微微一笑:“那谢过了!” 黑衣人的眼里露出了狡黠的笑,他说道:“好,够爽快,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你们一些你们感兴趣的事情。不过这地方太小,我们到下面去吧!”舒逸轻声说道:“且慢!”华威沉下了脸:“小子,老陈都答应我的事情你敢阻拦?”舒逸苦笑道:“师父,现在不是你玩的时候,你若真输了,放走了他们,我今晚的努力就白费了!” 华威也有些犹豫了。 黑衣人笑道:“我还以为华威是号人物,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 舒逸说道:“你也不必以言语相激,我师父不是没脑子的人,哪里会中你的奸计!”华威气得瞪直了眼,他若再坚持要和黑衣人比试那就成了没脑子的人,他若不和黑衣人比试,又会被人家耻笑,一时间他僵在了那儿。 陈克和陆优他们相视而笑。 华威最后还是以在大局为念:“罢了,你是总指挥,听你的!” 黑衣人的眼里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他淡淡地说道:“舒逸,你确实比我预想的要聪明得多!”舒逸笑了:“不是我聪明,是你们太笨!我为什么要清场,就是要让你们都忍不住蹦出来,如果你们不动,说白了,我还真没辙!” 黑衣人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的意图,可偏偏有人不相信!也许他并不是不相信,而是存在了侥幸的心理。毕竟‘蚩尤血’对他的吸引入太大了。”舒逸说道:“他是谁?”黑衣人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舒逸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黑衣人摇了摇头:“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舒逸笑了:“是吗?”黑衣人傲然地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舒逸点上烟:“你是个疯子!至少西乡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个疯子!” 黑衣人的脸色大变,身形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并不重要。”黑衣人慢慢扯下了脸上的面罩,是疯二! 舒逸问道:“商四太爷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疯二笑了:“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弄走的呢?”舒逸说道:“因为他和你们不是一路的。” 疯二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和商家的关系吧?”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商家几个老太爷原本就是‘武锐’的人。”疯二摇了摇头:“你其实还是不知道。”舒逸静静地望着他,他知道疯二一定还有下文。 “‘武锐’早就名存实亡了,现在的‘武锐’根本就是商家在西乡的一支外围力量。” 舒逸并不惊讶,上次古屯的内乱,“武锐”的表现就已经让他起疑心了,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又有了另一层怀疑,既然“武锐”与商家的关系这么密切,那么“武锐”可以算是商家的底牌,可是为什么商家舍得那么早就把这张底牌暴露出来呢? 舒逸望向另一个蒙面人,那人一直没有说话,可是舒逸却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并不是舒逸能够闻出什么。 那人低下了头,像在逃避舒逸的目光。 舒逸笑了:“没想到还有一位老朋友!”疯二扭头望向他的同伴。 舒逸说道:“商三爷!”商自在终于摘下了面巾,尴尬地笑了笑:“舒处好眼力!”舒逸说道:“其实我只是感觉你很熟悉,并没有真正把你认出来,如果你不是低了下头,我还不敢肯定。” 商自在说道:“舒处是个大忙人,却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花那么多的精力,让商某感动啊!”商自在的眼神落在舒逸的身上,目光平静如水。 可舒逸的心里却起了涟漪,他在咀嚼着商自在的这句话,这句话好像有所指。 舒逸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商自在一直是个谜,他甚至摸不透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商自在给予了舒逸很多的提示,可以说舒逸能够把很多事情想明白都是受了商自在的启发。 所以在舒逸的心里,一直都很难把商自在当成敌人,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 商自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华威不耐烦了:“和他们废什么话,先抓起来再说!”舒逸突然说道:“陈老,师父,这儿就交给你们了,陆先生,金先生,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华威问道:“你们去哪?”舒逸回答道:“文化站!” 舒逸终于想明白了商自在的暗示是什么,他和疯二只是小人物,真正的大鱼并不是在这儿,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文化站了! 从莫家到文化站开车要一刻钟左右,晚上还要更多点时间,因为路并不好走。 其实就在舒逸他们分头寻找商四太爷的同时,顾天意就带着人到了文化站,顾天意这一趟回到西乡,行踪很是隐秘,一直到他和他的人到了文化站车锐才知道。 车锐更知道顾天意这一次是来者不善,果不其然,顾天意带着人闯进了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车锐说道:“从现在起,停止你一切职务,西乡的事情由我全权接管。” 车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笑道:“顾局,你恐怕还没有资格停我的职吧?”顾天意笑了:“是吗?那这个呢?”顾天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车锐,车锐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顾天意对围在门边的车锐的人说道:“对杵在这儿干什么?散了!”车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顾天意。顾天意问道:“舒逸还给我的东西呢?”车锐淡淡地说道:“你就是为这些东西来的?” 顾天意没有回答,继续追问了一句。 车锐说道:“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梁仙凤说道:“车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和顾局作对?你不会不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吧?”车锐端起了茶杯:“不是我不想交给你,是无法交给你。”他看了看表:“因为东西现在大概已经送到京城了!” 顾天意大怒:“你!” 车锐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回西乡,所以就让人把东西给送回京城了,对了,除了那五幅画,两把钥匙还有舒处给我的一个笔记本。”顾天意问道:“交给谁的?”车锐说道:“陆局,由陆局转交给陆老!” “他说谎!”一个声音从顾天意身后传来。 车锐望向说话那人,心里不禁一紧,这个人一直就站在顾天意的身后,可他怎么竟然感觉这人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人对顾天意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车局好好谈谈!”顾天意扭头望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满,这个时候本不应该由这人来发号施令的。可当他的目光和那人对在一起,他的火气灭了,他说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顾天意的手下都出去了,那人又说道:“你也出去,我要和车局单独谈谈!”顾天意领着梁仙凤出去了。关上门,梁仙凤不满地说道:“他是谁,真是嚣张!”顾天意没有回答,而是交待他的手下把车锐的人都撵进了一间办公室,看管起来。 其实车锐带来的人并不多,工作组的人大都是顾天意的人,在人数上顾天意占了优势,车锐的人也没有反抗,毕竟顾天意才是当然的局长。 车锐望着那男人轻声说道:“你是‘医生’?” 第二百零五章医生 被车锐一语道破,男人脸上的肌肉微微一动,眼睑也跳了跳:“没想到你竟然连‘医生’也知道?”车锐笑了:“果然是你!” “医生”淡淡地说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车锐说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医生”说道:“我是你我就笑不出来,想想一会你会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器官被取出来,就这样摆放在你的面前,而我会让你看到我是如何享受这丰盛的大餐!” 车锐冷笑一声:“你敢在这儿杀我?” “医生”的眼睛微微泛起红光:“你可以激怒我试试!”车锐说道:“你不会杀我!”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至少在你交出东西来之前我确实不会让你死,但并不意味着我不会让你吃些苦头。” 车锐说道:“你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我劝你还是杀了我,相比从我身上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而言,杀了我恐怕要容易得多!” “医生”望着车锐:“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挑战我的耐心。” 车锐不再说什么,点上支烟,夸张地吐着烟圈。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嚣张,像是在挑衅一般。是的,车锐就是想激怒他,车锐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不知道舒逸能不能尽快赶过来,所以他必须做好准备,牺牲的准备。 “医生”的眼睛更红了,车锐低下了头,把玩着自己的双手,他根本就不去看那人的眼睛。他并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有什么魔力,但他相信这双眼睛一定有古怪。师父曾经提醒过他,凡是会发光的眼睛都是有古怪的,如果在对战的时候你被那双眼睛给迷惑,那等着你的就是死亡。 “医生”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就是‘医生’,那么一定也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么吧?”车锐没有说话,他的手轻轻触摸到了椅子下面。这是“医生”视线的死角,被办公桌挡着,“医生”看不到他的小动作。 车锐摸到了枪。 他深深吸了口气,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如果一击不中,那么自己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死! “医生”望着车锐一边轻声说道:“我最拿手的就是做器官摘除的手术,我的手术很完美,几乎没有人能够和我相比!对了,你想让我把你身上的那件器官给切下来?放心,不会太疼,我敢说我下刀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让你感觉到疼痛。” 车锐动了,他一脚踢向办公桌,椅子迅速向后退去,车锐手中的枪对准了“医生”,枪响了。这一枪他确信一定能够打中“医生”,对于枪法他有着极度的自信。 可当车锐抠动扳机的时候他却发现枪里是空的,根本没有一颗子弹。 车锐的脸白了,这把枪除了他自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柳俊,他在藏枪的时候明明在枪里装了五颗子弹,可现在枪里却根本射不出子弹来,枪里的子弹已经被人取出来了。除了柳俊又能有谁? “被出卖的感觉是不是很不舒服?”“医生”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很难看,就像是在哭:“你身边两个最得力的助手都出卖了你,你太失败了!”车锐望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车锐感觉到一种绝望,一种被全世界出卖的感觉。 一种深深的失败感油然而生。 “医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是不是很痛苦?”车锐木然地点了点头。 “痛苦就对了,人生就是苦难的历程,知道烦恼是怎么来的吗?烦恼皆因强出头!其实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车锐的脸上渐渐失去了表情,一脸的茫然。 “医生”望着车锐,半天他才叹了口气:“如果你早一点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多好!”他的话车锐已经听不明白了,因为车锐现在的心智已经尽失。 “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医生”轻声说道,那声音很温暖,仿佛能够让人如沐春风。车锐像是看到了阳光,沙滩,感觉到海风中传来的腥咸的气息,一切都那么的惬意。 车锐的嘴张了张,半天他终于挤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医生”皱起了眉头。 门被推开了,顾天意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没有时间了,快一点!” “医生”望向顾天意:“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顾天意说道:“舒逸他们已经赶过来了,疯二那边失手了。”“医生”瞪了他一眼:“出去,我不会误了你的好事的。” 顾天意楞了一下,最后还是退出了房间。 “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车锐,告诉我,东西到底在哪里?”好亲切的声音,车锐的心里隐隐感觉到面前站着的就是他的哥哥车铭:“哥,是你吗?” 望着双眼木然的车锐,“医生”回答道:“是我,我是你大哥车铭!”车锐面前一个朦胧的影:“哥,真是你啊,我好想你,哥,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医生”楞住了,他强烈地感受到了车锐那复仇的意志,眼里的红光微微暗淡了一些。 就在这时,车锐整个人飞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军刺,直直地向着“医生”飞去,此刻车锐的眼里回复了刚毅与狡黠。 “医生”侧过身子,躲过了这一刀! 他的心里有些吃惊,竟然车锐没有被他的迷魂术给迷住心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出手袭击自己。 “医生”双眼的红光瞬间亮了起来:“小锐,别乱来!”车锐握着军刺,呆若木鸡。 顾天意又闯了进来:“你还有完没完?”“医生”说道:“我问不出来!”顾天意冷哼一声:“对付这样的人你不是说有的是把握吗?” “医生”望着顾天意,他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顾天意说道:“不管怎么样,马上想办法拿到东西然后你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 说完顾天意再次离开了离间。 “医生”走到了车锐的面前,他伸手拍了拍车锐的肩膀:“告诉我,那些东西到底在哪儿,我不想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让我难做!” 车锐终于开口了:“东西在……”车锐又一次扑了上去,这次他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了“医生”的颈部,“医生”的脖子被他牢牢地掐住。 车锐想要揭掉他的伪装,他知道“医生”这张脸是张假面。 “医生”一掌打在车锐的胸口,却没能够将车锐击退,车锐的嘴角渗出了鲜血,而他的一只手已经扯下了“医生”的面具。 车锐楞住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医生”竟然会是他!车锐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他确实被全世界给卖了,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这是车锐绝望的微笑! “真的是你!”车锐的声音满是伤感。 “医生”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车锐,他的眼神很复杂,掺杂了许多莫名的情绪。 终于他还是抓住了车锐的衣领:“告诉我,东西在哪里?”车锐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杀了我吧!”“医生”终于被他激怒了:“你以为我不敢么?”车锐冷笑道:“你还有不敢的事吗?” “医生”怒视了他半天,最后把他扔到了沙发上,车锐摸到了那把刚才被“医生”拍掉的军刺,他抓起军刺,反手对着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 车锐没有一点的犹豫,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医生”:“我错了!原来我一直都在做无谓的坚持!” 车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医生”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没想到车锐竟然选择了死亡也不把东西交给自己。 房间门被撞开了,进来的是舒逸和陆优。 而顾天意和他的人被沈靖武的人拦在了门外。 舒逸看到了血泊中的车锐,他冲过去抱住车锐:“车局!车局!”可车锐再也不会回答他了。舒逸抬头望向“医生”:“你杀了他!” “医生”重新戴好了面具,一脸的傲气:“那又怎么样?”舒逸淡淡地说道:“杀人死,人恒杀之!”“医生”没有理会舒逸,目光望着车锐那给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 舒逸将车锐的尸体在沙发上放好,然后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医生”。 陆优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就站在距离“医生”三米远的地方,眯着眼睛,望着“医生”。 舒逸说道:“你就是‘医生’?”“医生”没有回答。 舒逸说道:“你也是‘鬼王’!”“医生”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你还知道些什么?”舒逸冷笑道:“我说得对吗?” “你是猜的?”“医生”问道。 舒逸说道:“现在我又想再猜测一下了,那就是你还是车锐的哥哥,车铭!” “医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傻,他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他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惜了,车锐以为你死了,一门心思想要为你报仇,他不会想到原来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你!” 车铭指着舒逸:“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多事根本就不会死这么多人!”舒逸笑了:“真有意思,杀人的是你们,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车铭目露凶光:“我要杀了你!”舒逸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车铭摇了摇头:“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说完他眼中瞬间冒出耀眼的红光,两道红光射向陆优!他不担心舒逸,他知道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陆优才是劲敌! 而就在他望向陆优的同时,陆优手中飞出数道银芒,“啊”的一声,车铭的双眼红光一下子消失了,两柄柳叶刀分别插进了他的双眼之中。 第二百零六章“兵人”计划的附产品 顾天意大叫一声:“住手!” 舒逸没有听他的抬起一腿向车铭的心口踢去,这一腿是为了龙飞扬和孟静踢的。 车铭跌撞着向退了两步,停了下来,他的嘴角流着血,却一脸的冷笑:“柳叶刀,你是陆优?”陆优没有说话,还是淡淡地望着他。 顾天意挤了进来,沈靖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舒逸,你不能杀他,不然你会后悔的!”舒逸转身望着顾天意:“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应该把你当成谁?顾天意,向志勇还是那个圆法大居士!”顾天意说道:“那些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过舒逸,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能杀他!” 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 顾天意叹了口气:“因为他并不是‘医生’。” 舒逸楞了一下,这个时候顾天意还在说谎?顾天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怀疑我说的话,但如果他真的是‘医生’那么你们还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伤了他!” 这句话让舒逸的心里微微一动,他想起了古风的那番描述,确实,眼前的车铭不足以让他们感到恐惧!而且车铭也根本没有表现出强大的精神力量,否则自己和陆优也不能够轻易就将他重创! 沈靖武也说道:“舒处,我相信顾局的话,如果他真是‘医生’孟静和飞扬就不可能死了!”舒逸望着顾天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天意说道:“事已至此,再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舒逸,让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会慢慢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们。” 舒逸点了点头:“好!” 车铭被人扶了出去,他的一双眼睛已经瞎了,车锐的尸体也被抬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舒逸、陆优、顾天意和沈靖武。 沈靖武其实早就带着人到了文化站外面埋伏的,只是见到进来的是顾天意他们,他就犹豫着要不要出面,毕竟此刻顾天意还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局长,沈靖武不相信他们会对车锐下手。 大家坐了下来,舒逸才说道:“顾局,为什么要对车锐下手?” 顾天意说道:“我们根本没想过要对车锐下手,原本我们只是想拿到他手中的那些东西,就是我让你交给他的东西,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把东西交给我,车铭和他是兄弟,他说这件事情让他来处理,他会让车锐把东西拿出来的,没想到却弄成这样。” 舒逸只是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心里还有些疑惑却没有说出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顾天意掏出烟来点上:“这事情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大概应该是十六年前吧,那时候我在一本学术杂志上看到了‘自然科学院’傅长生主任写的一篇学术论文,当时他还没有当院长,是学术研究室主任。他在论文里提出了一个理论,那就是人类潜能力的开发!” 顾天意眯起了眼睛:“这篇文章引起了我的深厚兴趣,于是我就想,如果真能够把普通人都发掘成为异能者,那么对于华夏而言,可谓是国民素质的整体增强,我怎么以前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呢?” 顾天意说道:“舒处应该知道,我最初是从事佛家研究的,也算有些小成,在佛学研究的过程中,我也旁触过异能这个领域,并被它深深吸引了,所以我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对异能,对异能者进行了研究。” 舒逸问道:“你是怎么接触到异能者的?普通人根本就触及不到那个领域!” 顾天意笑了:“异能者也一样会有信仰,也一样会信佛的,我在佛学界的地位要想接触到异能者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我有意试探与甄别,就更简单了。” “后来我知道傅教授他们自己就在从事这一课题的研究,我便找上门去,要求参加课题组,可偏偏傅教授看不上我,他觉得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不是科班出身,他婉转地拒绝了我的加入。” “没多久,我听说他们的课题研究突然停了,我的心里有些气愤,也有些激动。气愤的是这是利国的好事,为什么要停止下来,激动的是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顾天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狂热的色彩。 舒逸和沈靖武交换了一个眼神,沈靖武苦笑着摇了摇头。 顾天意是个疯子,但从他的话语间,他的出发点竟然还是为了华夏国家。 顾天意说道:“我经常接触异能者,所以我对‘自然科学院’和‘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这两个隐秘的部门都十分的清楚,我知道傅教授是‘自然科学院’的人,他们的课题被叫停了,我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获取他们的研究成果,可是他们看守得太严了,后来更是听说大多的文献都被销毁了,我很郁闷!” “不过我想,既然知道了原理,自己研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需要一个平台!我大着胆子去找了‘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当时的局长辰州,这是个有野心的人,当他听完了我的介绍,几乎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他让我先加入了‘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然后秘密成立了一个课题小组,至于人选由我自己落实,他负责经费和其他的协调。” 舒逸他们的脸色都微微一变,辰州是谁他们都很清楚,他目前在华夏的地位仅次于陆老,原来顾天意的倚仗也是很有来头的。 顾天意看到舒逸他们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暗自有些得意。 “接下来我们的研究便正式开始了,最初的两年很艰难,应了那句老话,万事开头难,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以后,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成功。” “那种喜悦你们是无法体会的,我们最早经过了四次实验,成功率竟然能够达到百分之五十,四次实验成功两次,在我们看来这样的成绩是不可思议的。” 陆优用刀片剔着指甲,像在听,又像根本就没有听。 舒逸和沈靖武却听得很是仔细,生怕漏了一个字。 “就在我们第六次实验的时候,不,我得先讲讲参与实验的人,参与实验的人都是我们秘密招募的,绝大多数是从军方招募的,第六次实验的对像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车铭!我们给他开启的就是迷魂与催眠,按理说是很成功的,可偏偏这次实验就出了大问题。” 沈靖武已经听得入迷了:“什么意思?” 顾天意说道:“因为实验的成功,大家都沉浸在喜悦里,而此刻我们课题组的一个成员却因为实验的影响突发了异变!这是我们根本就不曾会想到的。他竟然在实验中也完成了自我潜能的开发,一到六次的实验他都参加的,我们一共成功了三次,可是对于他还说,却成功开发了六次,每次一到两个异能还是很正常的。” 顾天意大口地吸着烟:“这件事情刚开始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他向我提出要离职的时候我都还蒙在鼓里。说实话,他的离职我是必须向上面汇报的,辰局长只是对我说,强调好保密纪律就让他走。” “他走以后我才隐隐觉得他最近的表现都很反常,我觉得他的离职应该并不是个偶然,所以我就派人悄悄地对他进行调查。可派出去的两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顾天意苦笑道:“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具备了恐怖的能力。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舒逸轻轻说道:“这个人是不是姓商?” 顾天意点了点头:“他叫商自大,商家老堡主最小的儿子。” 舒逸长长出了口气:“他才是真正的‘医生’,他是你们‘兵人’计划的附产品,一个你们完全失控的实验品。”顾天意的脸微微一红:“这是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了,如果不是后来终于查明他是在实验中领悟出异能的突破,打死我都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有这样强悍的接受能力。” “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自大,狂妄,他离开了燕京就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里自封为王!当然,他这个王只能藏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顾天意说到这儿,有深意地看了舒逸他们一眼。 舒逸说道:“不是王,是皇帝,是‘酆都大帝’。” 顾天意笑了:“什么大帝,充其量只是一个‘鬼王’。” 舒逸说道:“看来后来你们又有过联系吧?”顾天意说道:“是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竟然遇到了他,那时候我已经是副局了,是我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第三年还是第四年。当时我就想要想办法灭了他,对于一件失控的实验品,留下将是无穷的祸害。可辰局却不同意,他说商自大现像或许对我们的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假如我们的能够多发掘些如商自大一般的人,控制得好那将是无比强大的!” 舒逸说道:“而商自大也把关于‘蚩尤血’的事情告诉了你,然后一个新的‘兵王’计划又开始了,我说得对吧?”顾天意苦笑道:“对!” 第二百零七章被尘封掉的故事 顾天意的烟一支接一支:“当我再次遇到商自大,我马上作了部署,我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回燕京,回局里,当然,他对难免会被我们当成研究的对像。第二,消灭他,因为此刻他就算应答服从我们的管制也是情势的逼迫,早晚还得失控。” “可就在这时,他抛出了一个足以令我们惊动的条件,那就是‘蚩尤血’,他说如果能够找到‘蚩尤血’我们就能够创造出更多的,比他还要强大的异能者。” 顾天意望向舒逸:“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可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舒逸楞了一下:“你是说他的身上有‘蚩尤血’?”顾天意摇了摇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其实‘蚩尤血’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八年抗战时期,那时候一小股日军从粤西侵入了黔州,经独山窜至西乡。” “日军大概有一个中队的样子,他们到西乡的目标很是明确,就是冲着华夏至宝‘蚩尤血’来的。当时苗疆的义士们都自发的组织起来,成立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以古屯军、苗疆大土司的护卫队为主,那时候古屯还有自己的军队的。” “他们与日军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交锋,可由于敌我的武器装备悬殊太大,伤亡很是惨烈。最后苗疆的队伍被打散了,小鬼子在西乡开始了对‘蚩尤血’的搜索。” 沈靖武说道:“只要小鬼子拿不到寻找‘蚩尤血’所需要的那些东西,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找‘蚩尤血’就算他们把整个西乡翻个底朝天也是白瞎。” 舒逸则不以为然:“沈处,小鬼子能够摸到西乡来,那说明他们对大体的情况已经有了了解,换句话说,他们甚至已经做了深入的了解,我想他们既然来,就一定没有打算空手而回的。” 顾天意微笑着说道:“舒处说得是,而且沈处,你别忘记了,历朝历代都不缺乏卖国的人,所以小鬼子在西乡也找到了合作者。他们打听到了关于五幅古画两把钥匙的事情,于是在苗疆大肆搜捕与布旺家族有关的人,威逼利诱,最后他们终于如愿以偿把这些东西都搞到手了。” 陆优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手支着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睡着了。 沈靖武说道:“绝对不能让小鬼子夺走‘蚩尤血’!”顾天意说道:“对,小鬼子当时还找到了拥有记忆传承的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是岩花的爷爷,另一个是老虔婆。”舒逸一惊:“那老虔婆不是近八旬了?” 顾天意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呢?” 舒逸望着顾天意:“你一早就知道我并没有‘蚩尤血’记忆的传承?”顾天意笑了:“是的!”舒逸冷冷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扯进来?”顾天意回答道:“因为只有你才能够亲近岩花,只要你能够说服岩花那老虔婆就不是问题了。” 舒逸又问道:“你也一早知道是岩花故意泄露的消息,而岩花把人引入苗疆的原因你应该也心知肚明了吧?”顾天意叹了口气:“我要说不知道你一定也不会相信的,对吧?” “我还是先说说抗战那点事吧,当时小鬼子已经拿到了寻找‘蚩尤血’的全部必然条件,只要他们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他们就能够顺利地找到‘蚩尤血’。至于破解奥秘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战争时候的解密专家都是很厉害的。” 听顾天意说到这儿,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虽然都知道这东西最终应该不会落到小鬼子的手里,可还是不免紧张。 顾天意说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这时曾经与布旺家族有关的几个分支派出的支援力量正好赶到!其中包括十万大山里隐匿着的顾家,柳河的向家,其实向家和顾家本来就是一家,他们都是那个大将军的后人,还有远在北河的车家,他们是布旺的旁丞的后人,以及古屯商家组织来的第三拨人!” “一个中队的鬼子早在几场硬仗中损失近半,此刻顾家,向家,车家的精锐再加上商家第三次增援的力量加在一起从人数上比起鬼子要多了一倍,而这一次各家派出的尽是家族的顶尖人物,或是古武者,或是异能者。” 舒逸问道:“据我所知,在苗疆还有一支力量,那就是‘武锐’。”顾天意说道:“在初期与小鬼子的交战中,‘武锐’便已经全部壮烈了。” “最后的这场保卫战打得也很坚苦,就在他们以为能够把小鬼子全歼的时候,鬼子又有两个小队增援过来,这一战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终于,鬼子被全部的消灭了,而这边的人也差不多拼光了,只活下来六个人,近二百号人只活下来六个!” 顾天意的情绪有些激动。 “外患除掉了,这原本是件好事,可偏偏此时剩下的就六个人里面竟然有人对‘蚩尤血’起了觊觎之心。” 舒逸问道:“活下来的六个都是哪家的人?”顾天意说道:“说来也巧,活下来的人中,有商家的,有顾家和向家的,有车家的,商家的其中之一你们应该认识,那就是商老太爷,现在古屯的堡主!” 舒逸皱起眉头:“他却从来没有提及这件事!” 顾天意冷笑着:“他当然不会提了,商家剩下三个人,其余每家都只剩下一个人,商家另外两人一个是商老太爷的父亲,另一个是商二太爷。” 舒逸轻声说道:“是商家的起了心?” 顾天意点了点头:“是商老太爷的父亲起了心思,而他的两个儿子自然唯他是从。他叫商奢,当时他就提议这次各家因为‘蚩尤血’而死了这么多人,而下一次小鬼子要再向西乡发兵,打‘蚩尤血’的主意的话,各家就再也不可能派出战斗力了,所以他建议把‘蚩尤血’取出来,按份子分给各家,当然,虽然也包括了苗疆布旺家的嫡传子孙。” “他的提议得到了两个儿子和向家人的附和,不过顾家和车家却都提出了异议。这两家觉得应该谨记祖训,不能够让‘蚩尤血’重见天日,否则会再来更大的灾祸。” 沈靖武轻叹一声:“其实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商奢的建议也有一定的道理。”舒逸摇了摇头:“世事难究对与错。” 顾天意说道:“车、顾两家的共同反对,非但没有让商奢放弃这样的想法,反而,他们竟然对顾家和车家派来参与这场保卫战唯一幸存的人暗中下了毒手。” 舒逸轻声说道:“你应该算是向家后人还是顾家后人?”顾天意的脸微微一红:“顾家,向家同宗同源,分为两支不过是为了躲避灾祸。”舒逸说道:“可看着顾家的人被商家暗算,向家的那个幸存者竟然没有一点表示?” 顾天意叹了口气:“当他知道顾家和车家的人被暗害后,他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只得假装同意了,不过他并没有真正参与他们后来的那些事情,而是找了个机会逃跑了,逃回了柳河!如果不是他,或许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舒逸说道:“那你应该也早就知道‘蚩尤血’的事的吧?”顾天意说道:“是的,不过如果不是商自大,我也不会想到打它的主意!”舒逸问道:“为什么?” 顾天意苦笑道:“因为我们都以为古屯商家已经将其据为己有了,这也是若干年来顾家,向家和车家都不敢去古屯理论的原因。如果古屯真得到了‘蚩尤血’,他们的实力就很可怕了!” 舒逸说道:“听你的口气,他们后来并没有拿到?”顾天意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已经看到‘蚩尤血’近在咫尺,却无法下手。”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顾天意说道:“因为就在‘蚩尤血’所埋藏的那个山洞里有千年蛊虫!” 舒逸笑了:“就一些毒物我想还不足以能够拦住他们夺宝的决心吧?”顾天意摇了摇头:“你还别笑,他们真是让蛊毒给吓跑的,千年蛊虫,又沾了‘蚩尤血’的灵性。” “既然拿不到,他们索性重新将‘蚩尤血’封存,做回了所谓的忠实的守护者!商老太爷和二太爷则重新建立了‘武锐’!” 沈靖武说道:“这些应该是商自大告诉你的了吧?” 顾天意说道:“是的。”舒逸轻声说道:“商自大之所以能够这样强大,我想与‘蚩尤血’必然有些关系吧?”顾天意回答道:“强大的不仅仅是商自大,而是商老太爷和商二太爷的几个儿子,最后能够进入到那个山洞的人他们的后人都很强大,而在他们自己身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舒逸还是觉得顾天意的故事有问题:“既然你明明知道‘蚩尤血’有千年蛊虫守护着,为什么还会想要打主意?” 顾天意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想我们完全有能力对付那些蛊虫!” 舒逸又问道:“我想当时进去的除了商家的三个人,另外有两个也一定在场吧,一个是岩花的爷爷,另一个则是老虔婆!” 第二百零八章“酆都大帝” 顾天意说道:“是的,没有他们所传承的记忆来开启,商家就算有画有钥匙也进不到最里面藏宝的地方。”舒逸说道:“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让老虔婆带路不更简单?另外还有商老太爷应该也能领路的吧?” 舒逸的眼神犀利起来。 顾天意说道:“你说得对,所以十五年前他们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准备再次去那个地方,取出‘蚩尤血’!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们凭着记忆去探寻那处所在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找不到那个地方。可当时商家保存的那些画啊钥匙什么的在十年动乱其实也丢失了。” “岩花的爷爷建国后没多久病死了,老虔婆也隐匿深山,不过他们打听到岩花的父亲传承了这部分记忆,他们想或许把这些画卷和钥匙找齐,再找到那两个传承记忆的人,应该能够重新找到‘蚩尤血’!” 顾天意看了舒逸一眼:“还有,老虔婆对于儿时的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记忆,因为商奢有这本事,把她和岩花爷爷关于寻找到‘蚩尤血’的相关记忆给抹掉了!” 舒逸笑了:“他就不怕把他们传承的记忆也抹了?”顾天意冷笑道:“那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重新做回好人,就算真抹掉了又有什么呢?” 舒逸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岩花父亲的笔记里会没有提及抗战时的那一段。 舒逸问道:“十五年前你事情你没参与吧?” 顾天意摇了摇头:“没有,当时顾家、向家和车家都没有参与。” 舒逸说道:“你知道都有谁参与了吗?”顾天意说道:“商家,还有湘西的言家和辰家,藏黄教的两个小喇嘛,另外还有一个据说是南洋的一个商贾,祖籍也是西乡人!” 顾天意说道:“言家和辰家原本是来为岩花家助拳的,后来却起了贪念,反而害了岩花父亲的性命。” 舒逸皱起了眉头:“助拳?”顾天意说道:“你不会不知道麻姑的来历吧?麻姑就是言家的人。”舒逸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这些曲曲折折。 舒逸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南洋商贾,他猜想那人应该就是赵老喜! 舒逸问道:“那个南洋商贾是不是叫赵老喜?”顾天意摇了摇头:“商自大没说,只说那人叫差谋。”果然是他! 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是谢意的号码。 “喂!”他轻声招呼道。 听筒里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舒逸,我们打个商量,做个交换如何。”舒逸心里已经明白了,谢意被他抓住了:“你想怎么交换?” 男人说道:“我手上有几个人,我准备用他们换那些画、钥匙和的平安!”舒逸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舒逸,别听他的,别答应他!”听筒里传来岩花的声音。 “这下相信了吧?” 舒逸轻声问道:“时间,地点。” 男人说道:“一个小时后,堆谷见!” 挂了电话,舒逸马上站了起来:“谢意他们出来了,沈处,这儿交给你了!”顾天意说道:“一定是商自大他们!”舒逸望着顾天意:“你和我一起去!”顾天意点了点头。 陆优先坐进了副驾位,舒逸和顾天意坐在后排,顾天意还带了十几个人,四辆车向着紫林方向开去,陆优也把情况向陈克他们说了一下,陈克说让华威赶过去。 “你为什么不用沈靖武的人,你信得过我和我的人?你可要知道,我和商自在有着合作的关系!”顾天意有些不解地问道。舒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相信你和他的合作并不愉快,可以说根本就是他在主宰着一切,而你永远在被动地为他擦屁股!” 顾天意叹了口气,舒逸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的合作是从十二年前开始的吧?”顾天意点了点头:“是的,那是他们再次西乡寻宝的两三年后吧。” 舒逸说道:“‘医生’到底是不是商自大?”顾天意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个自负的人,他自称‘酆都大帝’。”舒逸又问道:“到底谁是‘医生’?”顾天意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医生’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巴蜀酆都’的阳判官!他是酆都最神秘的人,甚至比鬼王还神秘,我的人在鬼王身边卧底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查出阳判官到底是谁。” 舒逸说道:“意思是阴判官你知道?” 顾天意望了舒逸一眼:“是的,你也认识!”舒逸楞了一下:“到底是谁?” 顾天意说道:“肖哥说阴判官是商自在!” 顾天意明确地表达了两个意思,肖哥是他的人,商自在是阴判官! 舒逸说道:“商自在应该也不知道阳判官到底是谁。”顾天意点上烟:“是啊,有可能知道的人已经死了!” “你是指黑白无常?”舒逸问道。顾天意笑了笑:“是的,就是庄家兄弟。” 舒逸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见过阳判官?”顾天意说道:“肖哥说庄家兄弟是先他们一步来到西乡的,像是让他们带什么东西来交给一个什么人。后来肖哥说一次庄老二在闲聊的时候无意中露了一句说是见到了阳判官。”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医生’或者阳判官一直就在西乡,但他到底是谁呢?舒逸想了很久,他觉得应该就是卫生所的吕所长。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吕所长他就应该很收敛,毕竟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从他那门做手术的手艺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再有他为什么会被人绑走,绑走他的目的是什么?假如他就是“医生”,那所谓的绑架就只是个假像!假如他不是“医生”,绑走他就一定有别的目的,为钱不太现实,为仇也不太可能,那么是为什么呢?那就剩下一种可能了,伪装或是假像。 舒逸他们在林子外停下了车,还没进林子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知道自己一行应该已经落人别人的眼里了,因为他们只要进了林子,走个三五百米那手机就一点都没有信号了。 舒逸接听了电话:“喂!” “你们的人太多了,我害怕。”听筒里男人轻声说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笑了:“东西带了吗?”舒逸回答道:“带了。”他轻轻扬了扬手中的袋子,他知道他的动作对方一定能够看得见。男人说道:“好,你一个人带上东西进入林子,我奉劝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舒逸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你别乱来,我这就进来。” 挂了电话,舒逸对陆优和顾天意二人说道:“你们带着人在这儿,我进去会会他。”陆优说道:“我陪你一起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不要激怒他,谢意和岩花他们还在他的手上,惹恼了他,就怕他狗急跳墙伤害到他们。” 顾天意咬了咬嘴唇:“我和你一块进去,我倒想看看他会不会把我怎么样。” 舒逸想了想:“也好!” 两人拿着东西慢慢进了林子。 陆优掏出手机,悄悄给华威发了条信息,华威已经到了指定的位置,陆优松了口气。 “紫林”的那块空地上静悄悄的。舒逸把袋子放在了脚边的地上,然后轻声说道:“我来了!”黑暗中闪出几道人影,居中的一个问道:“东西呢?”舒逸指了指地上。 那人又望了顾天意一眼:“他怎么也来了?”舒逸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吗?估计他信不过你,怕你吃独食。”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来了也好,省得到时候我还得去找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堂堂‘酆都大帝’用得着把一张脸给藏起来吗?”那人说道:“我已经不习惯以真面目示人了!”舒逸望着他那双眼睛,而那人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舒逸。舒逸叹了口气:“是你?其实我早应该猜到是你。” 那人楞了一下:“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舒逸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你原来并不是真正的睁眼瞎!”那人的眉头微微动了动:“厉害,不过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猜到是我的。” 那人取下了面巾,那张脸舒逸并没有见过。 舒逸说道:“说了你或许不会相信,虽然你已经把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但面部的一些细微的习惯动作却不会变!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却无意间记住了你的几个小动作。” 那人问道:“什么动作?”舒逸笑了:“你告诉我是自己是个先天盲眼,睁眼瞎,但会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像能够视物一样,可偏偏你现在扮成一个正常人,却仍旧忍不住会做出一些盲人才会出现的眼部和面部动作。” “知道我们把这叫做什么吗?角色混乱!那是因为你会在瞬间不经意地迷失身份,你经常在盲人与正常人之间转换角色,所以你不得不经常提醒自己现在正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人,而在你自我提醒的时候,那个瞬间,你会出现角色迷乱的感觉,虽然只是瞬间,却足够出卖你了。” 舒逸说道:“我没说错吧?其实你根本不是古风,你是商自大,自大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酆都大帝’。古风只是你自我塑造的角色中的一个,又或者真正的古风已经死了!” 第二百零九章浮出水面 顾天意喃喃地说道:“古风?”商自大笑了:“不错,古风已经死了!一个不听话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顾天意说道:“你杀了他?”商自大淡淡地说道:“都像你那样,做点事情瞻前顾后能成什么大器!” 顾天意说道:“成就大事并不需要无休止的杀戮!我一直就告诫你,我们不需要杀伐,你像这样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自己的灭亡。” 商自大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顾天意啊顾天意,我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事情就是选择了你这个脓包合作,好好的一盘棋就是输在你和你身边那个愚蠢的女人身上。”顾天意说道:“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寻找‘蚩尤血’是为了华夏,而你是为了一己私利。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靠杀人来解决问题。”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对话。 顾天意终于问出了舒逸最关心的问题:“你抓住的那些人呢?”商自大轻声问道:“先把东西拿过来!” 舒逸提起地上的袋子,慢慢地向着这个“酆都大帝”走去。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商自大的脸,他看到商自大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可是舒逸并没有退却,他不能退却,谢意、岩花他们还在这个疯子的手上。舒逸的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岩花是苗疆的蛊王,都已经落了他的手里,这个商自大确实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而且还有那个“医生”,此刻那个“医生”应该就躲在暗处,而他到底是谁一直到现在舒逸都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舒逸走到了“酆都大帝”的面前,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舒逸的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和商自大近在咫尺,如果放手一搏把商自大抓住的话,会不会能够控制住整个局面?但最后舒逸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能赌,因为这个赌注太大,他承受不起。 四条人命,如果输了,那就是四条人命! 商自大手下一个汉子接过了舒逸递过来的大袋子,清点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顾天意叹了口气,他现在才明白,舒逸和车锐一直在做戏,东西一直都在舒逸的车上,并没有交到车锐的手里,而二人早就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被监听,所以舒逸才会在打给车锐的电话里反复强调让车锐小心一点,保护好那些东西。 顾天意望向舒逸,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想要利用舒逸是一种多么愚蠢的想法。 商自大笑了,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瘆人:“舒逸,都说你精明如鬼,果不其然,可你再精明似鬼终归还是个鬼,而我呢,是鬼王,小鬼永远都不可能斗过鬼王!” 舒逸缓缓地退到了顾天意的身边。 顾天意轻声说道:“你不该把东西给他,就算给了他,他也不会放了小谢他们。”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商自大。 商自大叹了口气:“还是顾局你了解我!那几个人要死,你们俩也要死!包括你们在文化站的那些人都要死。我想最多明天的一些媒体会报导一则很短的消息,黔州榕县西乡某处发生了大火,火灾导致若干人死亡!” 商自大笑了:“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因为知道真相的人永远都不会说出来,舒处、顾局,你们说我说得对吗?”商自大说得没错,舒逸和顾天意都明白这个道理。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很自信,不过有一点你似乎忘记了。” 商自大楞了一下:“什么?”舒逸笑了:“你忘了自己只是鬼王,见不得光的鬼王!而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站在阳光下的,而我的身后是华夏,是整个国家。” 商自大笑了:“那又怎么样?” 舒逸看了看表:“商自大,其实你也只是枚棋子,你没本事下这么大一盘棋,下这盘枚的是你父亲,商老太爷,我说得对吧?”商自大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看来舒逸没有说错。 舒逸突然笑了:“应该已经结束了!”商自大象是想到了什么:“什么结束了?”舒逸说道:“下午我们已经铲除了整个‘巴蜀酆都’你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吧?”商自大以为舒逸说的是这件事,冷笑一声:“这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舒逸说道:“估计现在整个古屯应该都已经被控制住了,最多五分钟,我的电话就会响了!” 舒逸话音未落,电话果然响了,舒逸摁下免提,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舒处,按你的吩咐,我们中午就到了古屯,守住了各个出口,果然下午两点多钟商家就有几辆车想离开古屯,领头的便是商老太爷,人我们扣下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古屯,商家的人一个都没有跑掉,全部控制起来了!” 舒逸轻声说道:“你们辛苦了,清寒,代我谢谢林局长!” 舒逸挂了电话,望着商自大:“怎么样,游戏该结束了吧?如果你现在放弃,把一切杠下来或许能够保住古屯商家一脉,如果你想要顽抗到底,我敢保证,商家从此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顾天意心里也是一惊,他望着舒逸,自己太小看舒逸了,舒逸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对古屯出手了,而且还是一锅端!他轻声问道:“是省国安的林副局长?”舒逸点了点头:“是他。”顾天意又问道:“叶清寒什么时候到黔州的?” 舒逸微微一笑:“就在我知道赵老喜还没死的时候,昨天下午吧。”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赵老喜?是谁?”舒逸望向商自大:“或许我们的鬼王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商自大,你考虑清楚了吗?是继续顽抗,还是……”商自大的脸色苍白:“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什么对古屯下手?” 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很多时候,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舒逸从容地掏出支烟:“如果我们已经预见到商家所做的一切真正会给华夏带来巨大的安全隐患,带来威胁,你说我们是应该坐等酿成不良的后果,甚至惨剧还是及时的有效制止?” 商自大没有说话,神情沮丧。 舒逸又问道:“说吧,你到底如何选择。” 商自大木然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他突然抬起头来:“因为这一切我也无法控制,你说得对,我就是枚棋子!一枚棋子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反常让舒逸警觉起来,果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舒逸,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厉害!”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穿了一身土布的苗人服饰,头上裹着头巾,一只耳朵上还吊着个一圆硬币大小的银耳环。 “差谋!不,应该叫你赵老喜!”赵老喜笑了:“没想到吧?十二年前你竟然没能杀死我!”舒逸皱起了眉头:“死的是谁?”赵老喜说道:“死的是我!不过那只是你看到的幻像罢了!”舒逸轻声说道:“又是幻像!” 赵老喜说道:“你以为呢?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洪胜、孟静的幻境异能还是我给他们开启的呢!”舒逸望向顾天意,顾天意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商自大提出要创建一支外围的力量,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就答应了。只是后来我担心孟静记起和洪胜之间的那段恩怨,所以才把她真正招进了局里。” 舒逸淡淡地说道:“当年你是诈死?”赵老喜笑了:“当然,我可舍不得真死,不过我诈死的计划也有瑕疵,否则就不会被姓戚的那个派出所长察觉了,他害我在山里躲了整整一年!所以我必须弄死他,不然我根本就没有自由!” 舒逸又问道:“那伍站长和铁头呢?也是你杀的?” 赵老喜摇了摇头:“姓伍的死与我无关,他只是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舒逸想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戚所长的女儿?”赵老喜轻轻鼓掌:“看来你还和以前一样犀利,没错,姓伍的一次酒后,动了戚所长的女儿,戚所长的女儿向来就喜欢唱唱跳跳,也经常到文化站去玩,可没想到会被姓伍的给糟蹋了!” “事后便有人找上了他,自然免不了威吓,谁知道那小子不经吓,自己就去摸电门了!”赵老喜淡淡地说道,仿佛他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蝼蚁! 舒逸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谁是‘医生’了!”赵老喜问道:“是吗?说来听听,看看你猜得对吗?”舒逸说道:“卫生所的吕所长!”赵老喜的脸上有失望的神情:“你让我有些失望了!虽然逼死伍站长的确实是姓吕的,可姓吕的只是威吓他要去告发他,让他名誉扫地,身败名裂而已。” 舒逸问道:“那‘医生’到底是谁?” 赵老喜微微一笑:“你最不希望他是谁?” 第二百一十章子弹总比手术刀快 舒逸心里一凛,赵老喜这话像是有所指。自己最不希望“医生”是谁? 舒逸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 赵老喜说道:“鬼王,你以为你还真的有选择吗?就算现在你束手就擒,商家也完了,商家不可能再有资格偏安一隅,而古屯也将不再姓商了!”商自大皱着眉头,仿佛在想着心事。 舒逸说道:“这一点我比你有发言权!”赵老喜淡淡地说道:“舒逸,别看你闹得欢,你也只是一枚棋子!你以为你可以决定什么?你什么都决定不了,从你踏上黔州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选择了,只能充当一个马前卒,你和顾天意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你们的主子不同罢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在咀嚼着赵老喜的话,不得不说,赵老喜的话也不无道理。 赵老喜望着他:“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商家不可能再存在于古屯,而商家的下场一定惨不忍睹!所以你对商自大说的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不是吗?” 舒逸的内心悸颤着,这是陆亦雷给他交的底,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陆亦雷,可这么大的事情陆亦雷真能做得了主吗?陆亦雷抑或也和自己一般,只是一枚棋子,只不过他的作用又大过自己而已。 商自在的脸色短时间内几度变幻:“舒逸,你说的话算数吗?” 舒逸迟疑了,可就是他这一迟疑,商自大马上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商自大决定拼了,拼个鱼死网破! 商自大扬起了手,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年向了舒逸。 顾天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的内心也在挣扎,虽然自己和商自大联手合作,可他并不知道商自大的身后还有一个赵老喜,赵老喜是什么人他知道,因为舒逸十二年前入苗疆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卷了进去,卷进了一桩涉及华夏国的安全的事件中来。 他懊悔,心里充满了对商自大的憎恨,商自大竟然为了达到目的而与这样的人扯上了关系。 两个黑衣人出手很是凌厉,配合默契,舒逸的上三路和下三路都被封得死死的,舒逸艰难的应付着,他知道这就是古武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假如不是舒逸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乍一交手他就会败下阵来。 顾天意还在犹豫着,自己应该不应该对舒逸援手。 可他来不及犹豫,因为舒逸在两个黑衣人的攻击下已经险像环生,舒逸胸口挨了一掌,被打得后退了两步,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顾天意斜跨出半步,拦在了舒逸的面前,左手一抓,扣住了左边那人的手臂,一个侧身,右手的手肘狠狠地顶住了右边那人的胸膛。 “顾天意,你找死!”商自大叫道。 赵老喜淡淡地说:“顾天意,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靠着一些卑劣小手段上位的人!不过商自大说得没错,你就算再能打,今天也只能和舒逸陪葬了!” 赵老喜说完扬起了手,只见几点小黑影向着顾天意飞来。 舒逸叫道:“小心!”顾天意一惊,忙拉过一个黑衣人拦在面前,可那小黑点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绕过黑衣人飞到了顾天意的面前。 就在这时,一道青芒飞过,几个小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青芒来得快去得更快! 赵老喜望向青芒飞出的方向,他看到了四个人,他的嘴张得老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虫降!”老虔婆手里握着一条青色的小蛇淡淡地说道。 来的四人竟然是被商自大控制住的岩花、谢意、老虔婆和付琳。 付琳望着商自大:“我真没想到,六爷爷你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你,不,是我们商家一手造成的!”商自大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谢意摇了摇着:“你确实没起错名字,果真应该叫商自大。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不是故意想让你抓住,你能有那本事吗?还有,告诉你个秘密,没有一把锁能够锁得住我!” 赵老喜瞪了商自大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杀了他们?”岩花瞟了赵老喜一眼:“如果他真的听了你的,那么他现在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老虔婆叹了口气:“赵老喜,我知道你去南洋学了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可你也不想想,这儿是苗疆,你是苗疆出去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苗疆的毒蛊到底有多厉害么?告诉你,南洋的虫降原本就是毒蛊的一个分支!” 岩花也说道:“你也真够歹毒,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竟然杀害了你哥哥一家,亏得他还一直替你打掩护!”赵老喜冷笑道:“只要能够拿到‘蚩尤血’,牺牲几条人命又算什么?一旦我得到了神的力量,一切苍白皆是蝼蚁!”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一个‘蚩尤血’果然让苗疆陷入了混乱与杀戮之中,他叹了口气:“可你却留下了赵喜丫的命,如果我没猜错,你杀你哥的一家不仅是因为‘蚩尤血’吧?赵喜丫是你女儿,你和你嫂子……” “不许说了!闭嘴!”赵老喜望着舒逸,眼中露出凶光。 舒逸摇了摇头:“你就是一个禽兽!”赵老喜的脸色大变,疯一般地向舒逸扑去。 可还没到舒逸的面前,他倒下了,只见无法的蛇蚁蜈蚣射向他,瞬间就布满了他的全身。赵老喜甚至连叫都没能够叫出声来就倒下了,十几分钟的光景,他便被啃得血肉模糊。 付琳对商自大说道:“六爷爷,你就听舒处的吧,或许只有我们古屯商家还能够有一条活路!”商自大犹豫了,舒逸正色道:“如果你接受我刚才的提议,我保证刚才的承诺一定能够做到。” 商自大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我愿意为自己做的一切负责,我父亲已经老了,希望让他有个善终吧!” 舒逸这才问道:“谁是‘医生’?”商自大轻轻说道:“此刻他或许正在文化站制造杀戮!”舒逸楞了一下:“沈靖武?不可能,那晚他明明在房间里的,他不可能比我先到小水电站!”商自大苦笑道:“我并没有说‘医生’就是沈靖武,‘医生’是金生水和金林!” 舒逸叹了口气:“果然是他!”舒逸拿起电话,发出一条短信,然后说道:“走吧,我们去乡文化站!” 黑暗中的华威很是郁闷,自己跟着过来原本以为有机会伸展一下拳脚,谁知道根本就没自己的用武之地,他给陆优回了一条短信,然后悄悄地退了! 乡文化站里,沈靖武正坐在小会议室里,正询问着车铭什么。 车铭的眼睛已经包扎好了,他旁边的长椅子上躺着弟弟车锐的尸体。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金生水父子走了进来,金林顺手关上了门。 沈靖武皱了下眉头:“老金,不是让你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吗?怎么进来了?”金生水淡淡地说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沈靖武楞了一下:“什么意思?”金生水叹了口气:“那么蠢货已经失手了,原本我应该趁现在离开的,可是我不甘心,总得讨个彩头吧!” 沈靖武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医生’?” 金生水哈哈大笑:“看来你还不算笨!”沈靖武说道:“其实你如果不说根本就不会暴露!”金生水淡淡地说道:“可惜,已经有人说了!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索性再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沈靖武的脸上有着恐惧:“你如果现在逃应该还来得及!”金生水笑道:“不急,他们要从紫林赶过来得有一会功夫,杀了你,我们一样有时间离开的,只要进了丛林,翻过十万大山我们就可以出境了!” 沈靖武说道:“金生水,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金生水点了点头:“你当然想不到,没有人会想到,可惜,我错信了商自大!”沈靖武知道金生水一定是收到商自大那边的消息了,看来舒逸那边已经得手了。 沈靖武问道:“为什么是你?” 金生水说道:“十几年前如果不是我,赵老喜早就死了!你知道莫栋为什么会死么?他不应该盯上我,更不应该去查金林的来历!实话告诉你,我不姓金,我的真实名字叫差谋!金生水早在四十几年前就被我杀掉了!你知道金生水为什么会离开西乡么?就是赵老喜把他骗出去的,他不出去,我就来不了!我花了十年,十年的时间才把自己做得像他!” 金林冷冷地说道:“再和他废话我们就来不及了!” 沈靖武瞪大了眼睛,轻轻抬起了手,金家父子身后的椅子就向他二人飞去。 金生水笑了:“你的那把式我们相处了这些年还不清楚吗?你不是一向说自己胆大吗?我就帮你一把,把你的胆给切了,然后再切你的肝!对了,再取掉你一叶肺如何?”说着,他的眼里冒出耀眼的红光,沈靖武一下楞住了,仿佛被什么迷住了心智,再也不动一下。 金生水慢慢地走到了沈靖武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把手术刀,金林在后面淡淡地望着。 就在金生水的手术刀就要划破沈靖武的衣服时,听到了两声清脆的枪声,金生水和金林的额头都多了一个弹孔。 沈靖武吓了一跳,忙扭过头望向枪响的方向。 他呆住了,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只见车铭和车锐手上各拿着一支枪,车锐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容:“手术刀再厉害也没有子弹快,哥,你说是吗?”此刻车铭眼睛上的纱布已经掉到了脖子上,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沈靖武问道:“车,车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云淡风轻 车锐望向车铭,兄弟俩都笑了。 车锐说道:“其实这是我和顾局商量好的合演了一出戏。”沈靖武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演戏?合着你们都在演戏,就把我一个人蒙在谷里?你们不知道,我刚才接到舒逸的短信,就金家父子就是‘医生’的时候我的心里很是惊恐,再看到他们进来那时候我就想,完了,这次我恐怕是要搭进去了。” 车锐说道:“其实我们也是在赌,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医生’到底是谁!”沈靖武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了,你们并不知道金家父子就是‘医生’,那你们的这场戏原本是准备做给我看的!” 车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沈靖武问道:“舒逸?”车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沈靖武听了心里舒坦了些,如果说舒逸也怀疑自己,他或许会不好受。其实舒逸自然也是怀疑过他的,只是舒逸考虑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舒逸的判断就是那晚他根本不可能赶在自己的头里到小水电站。 车锐说道:“其实这还是顾天意的主意。” 沈靖武说道:“你和顾天意向来不和,这次怎么搅到一起去了?”车锐叹了口气:“这事还得从孟静和龙飞扬遇害以后说起。” 车铭静静地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点上支烟,悠闲地吸着。 车锐向他讨了支烟点起,才慢慢地说道:“其实我们也早就听说了‘医生’的存在,不过无论是顾天意还是我,我们查了很久都没能够查出这人到底是谁,最开始我是不信任顾天意的,我知道这一切都与顾天意有莫大的关系,要说他不知道‘医生’是谁,打死我也不相信,可是孟静和龙飞扬出事以后,他找我开诚布公地谈了很久。” “顾天意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的‘兵人’计划,这个计划也得到了辰老的支持。你应该知道,辰老在这一领域的地位,而且他还是华夏排得上号的首长。正因为是这样,虽然我一支持反对这一计划的意见,但却并没有对他的计划进行太多实质性的破坏,只是悄悄搜集这一计划实施所造成的一些负面的后果,想以些来向上面谏言,让他们主动放弃这个计划。” “渐渐地,我发现这个计划似乎已经完全悖离了他们的初衷,甚至于他们已经对于这个计划的发展失去了真正的控制。顾天意说过,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蚩尤血’动了心,答应和商家,或者也可以说和‘巴蜀酆都’进行合作。” 就在车锐向沈靖武说明这一切的时候,顾天意早已经收到了车锐发来的信息,此刻他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向舒逸说明,他说的和车锐说的大抵一样,没太多的分别。 舒逸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评判,无论辰老也好,顾天意也好,他们的出发点是无可厚非的,总体来看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他们错在方式方法,错在为了利益的最大化而放弃了原则和底线。 顾天意叹了口气:“最让我追悔莫急的便是答应了商自大,组建一支外围的行动队伍,我没想到商自大会和赵老喜这样的人搅和到一起,更没想到赵老喜竟然会有这样一重身份。而商自大竟然还让赵老喜来领导了这支队伍,这样一来,这支外围力量慢慢地便脱离了我的控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我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辰老的时候,辰老震怒了,他把我大骂了一通,他已经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一个‘蚩尤血’和一个‘兵人’计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已经严重地危害到了华夏的安全。” 舒逸淡淡地说道:“正在这时,当好岩花散播出去‘蚩尤血’的消息,而你对于岩花家的遭遇碰巧又很了解,清楚明白地知道了她的意图,于是你便想利用这次机会,把你自己惹下的祸给解决掉!” 顾天意红着脸说:“是的,原本还有更直接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一来这事涉及到辰老和他一手创建的‘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二来没有一个契机,我们也没有把握找到赵老喜和‘医生’,甚至连商自大都很难骗他现身,没办法只得利用岩花复仇的心理来引他们上钩。” 舒逸叹了口气:“面子,为了你们的面子却让很多人无端端的送了命。如果这些问题你们能够早些交个底,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误会,绕这么多的弯子!” 顾天意的面上很是尴尬。 “既然你和车锐设计了这样一出戏,为什么不事先和我、沈处通个气?”舒逸也已经知道了沈靖武那边车锐、车铭兄弟“复活”的事情,他责怪道。 顾天意说道:“这是我的意思,舒处,其实我和车锐一直都怀疑‘医生’是你或者沈处其中一个!我们把这个怀疑也报告给了辰老,你别怨我们,毕竟那晚是你独自一人发现的他们的尸体,而那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会一个人去小水电站,这些我们都不得不起疑心。” “至于沈处长,我是这样想的,一旦对你的怀疑不成立那么他的嫌疑就最大,一来他知道你和孟静交谈过,也大抵知道你们交谈的内容,也知道孟静出去了,而你一走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一直在房间里,虽然你提过一点,他不可能比你先到现场,可有一点你可能忘记了,他是古武者,他的体能绝非你能够相比的,因为这样,我们一直没有消除对你们的怀疑。”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玩到最后,他竟然成了嫌犯:“那陆优呢?他刺向车铭的那两刀也是假的,他是不是也是这出戏的一个龙套?”顾天意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你别怪他,他一直反对这样做,甚至就连陆亦雷也是反对的,他们对你都很是信任,若不是辰老的坚持,他们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陆局说,这样对你不公平!” 舒逸心里才微微好受一点:“沈靖武那边我想你们辰老也做通了傅院长的工作了吧?” 顾天意苦笑道:“相比之下傅院长的工作要难做一些,他对自己的人很有自信,不过这次金生水的事情出了,估计他会觉得很受打击!” 舒逸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动手?” 顾天意说道:“因为他们同样需要我的配合,很早以前,我就听从了辰老的意思,表面上对他们示弱,甚至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让他们在我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们对我的表现一直都还认可,于是他们觉得我和他们已经坐在了一条船上,所以今晚的行动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最重要的任务!” 舒逸笑了:“夺权,停掉车锐的职,让他们好顺利的拿到东西?”顾天意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车铭是你故意让他打入那个所谓的外围行动组的吧?或者说,那个小组里你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他了?”顾天意说道:“是的!当时对外我宣布车铭已经死了,而车铭换了个身份,进了那个小组,不过他竟然也没能查出‘医生’是谁。” 舒逸叹了口气:“你们不应该把他们杀了!” 顾天意说道:“舒处,你若是这样想你就错了,如果没有车铭的假受重伤,被毁又目,没有车锐的诈死,想要杀死金家父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商自大够自大的,可是他对金家父子都很是忌惮,特别是金生水,据说已经是个恐怖的存在,所有的异能者在他的面前都不堪一击,他的意念力很强大,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避免造成更大的杀戮,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车子到了文化站,大家碰到了一起,沈靖武望着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会议室已经清理出来了,顾天意把其他人打发了出去,会议室里就只剩下舒逸、顾天意、车锐和沈靖武。 顾天意说道:“刚才在路上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向舒处说明了,车局这边应该也向沈处说了吧?”沈靖武点了点头:“说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乱轰轰,热热闹闹的一场大戏,最终竟然是这么收场,个中滋味,耐人寻味啊!” 顾天意轻声说道:“可惜我们损失了几个优秀的同志。” 舒逸望了他一眼:“原本这样的牺牲是不必要的。”顾天意不敢看舒逸,低下了头。 他的电话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走出会议室接听了电话。 不一会,他回到会议室:“一会辰老和陆老已经到了西乡了,不过说了不让我们出去接,让我们就呆在会议室里等着。” 辰老是和陆国光一道来的,陈克他们此刻已经跟到了陆国光的身后,陆优望着舒逸,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他们没有呆多久,也就二十来分钟,一来是对这次事件的圆满解决表示了满意,二来就是提出这次的事件到此为止,除了追剿一些小喽罗以外,不宣传,不扩大,不议论。对于“蚩尤血”的事情也有了定调,所有资料全部进行销毁,不再让任何别有用心的人再生事。 送走他们,天已经麻麻亮了,舒逸和沈靖武告别了顾天意、车锐也返回了莫家,路上沈靖武说道:“天亮以后西乡又会恢复平静!”舒逸微微一笑:“是啊,再大的风雨,到最后终归云淡风轻!” 第七卷心灵感应 第一章醉酒的女人 小酒吧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杨凡伏在吧台了,一颗脑袋懒洋洋地枕在双手之上,望着角落里最后的一桌。说是一桌,其实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漂亮女人。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淡兰色的长袖衬衣,黑色的筒裙,黑色丝袜,红色的高跟鞋。 在她的椅背上还搭着一件黑色针织小外披。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吃,还有两支小支的“芝华士”酒瓶,一瓶已经空了,横在桌上,另一瓶还剩下一半,不过杨凡怀疑照这女人喝酒的速度,要不了多久第二瓶也会被她喝完了。 杨凡心想她喝完了会不会再要一瓶,是不是该先让她把单给买了?杨凡怕她喝醉了无法结账,他只是个打工的,别看就两小支“芝华士”,可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钱。 不过杨凡的心里又隐隐有些希望这个女人喝醉,他在这个酒吧呆的时间不算短了,看过了很多男人、女人在这儿找到艳遇,他却只能看着,他想如果这个女人真喝醉了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可为此而牺牲一个月的工资又值不值得。 正在杨凡想入非非的时候,女人向他招了招手,他心想这女人不会还想要酒吧?虽然一瓶酒卖出去他也有些提成,可是这万一女人借醉不付账自己可就亏大了,不如早点劝她回去,自己也好打烊了,至于艳遇,就自己这个穷学生也就是想想罢了。 杨凡走到了女人的面前,他有些局促,不太敢正视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微微低下了头,目光正好落在女人的那双腿上,这是一双笔直而修长的美腿,对于杨凡这样的初哥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 杨凡突然发现女人一只鞋子上的装饰的小蝴蝶结掉了,那粘胶的地方看上去很是刺眼,两只鞋子摆在一起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想或许是才掉的吧,因为这样美丽高雅的女人不可能穿这样一双鞋子出门的。 “结账。”女人微微有些醉意,她没有理会杨凡的局促。 付了账,女人拿起外披和手袋刚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杨凡伸手扶住了她:“小心点,要不要帮你拦辆车。”他知道女人是开了车来的,不过以女人现在的样子,想安稳地开着车回去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女人扭头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也好,我这样子是开不了车了!”女人看来并没有醉得太厉害。 杨凡扶着女人走出了酒吧,他的心跳得很厉害,鼻子里是女人淡淡的香水味道,那味道让他不禁又有些心神摇动。 终于拦到了车,杨凡把女人扶上了车:“还记得住哪吗?”女人嫣然一笑向师傅说了一个地址,杨凡听得仔细,顺手把车牌号给记了下来:“你的车明再来取吧,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如果那车有什么情况我好通知你!” 女人伸出手,杨凡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她摁了一串数字,又摁了拨号键,听到她手袋里传来悦耳的音乐,她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了杨凡。 出租司机有些不耐烦了:“到底走不走啊?”女人这才说道:“开车吧!” 出租车开走了,杨凡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仿佛错过了一个中奖的好机会一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到酒吧里,收拾打扫准备打烊了。 在收拾女人的那张桌子里,他看到桌上有一张名片:翰墨画院,李菁芜。杨凡起先以为是女人故意留下的,可再看看名片上的手机号和女人给他留下的手机号并不一样,心想可能是别人给她的,无关紧要,所以才乱扔了。 扫地的时候杨凡看到了一样东西,女人皮鞋上掉的那个蝴蝶结,上面满是水钻,杨凡心想到明天的时候一并还给那女人,那双皮鞋看上去还是崭新的,重新粘上去应该不会影响美观。 收拾好一切,已经是一点半钟了,杨凡长长地出了口气,锁好了门就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路上他突然想起要不要看看女人是否安全到家了,他掏出手机找到女人的号码,犹豫着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通了,可半天没有人接。杨凡又打了一次,还是暂时无人接听,可能那女人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吧。虽然杨凡也经常看那些破案的电视,每次看到女人回到家,男主角打不通她的电话,紧接着就说女人出事了,去看果真出事了,他就觉得这样的剧情很是狗血,社会哪有那么多的阴暗,就算有,也不可能动不动就要人的命。 特别还是这样漂亮的女人! 可就在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杨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拿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听筒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市警察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的闫锦浩。”杨凡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别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可电话又响了,响了半天他才接听:“喂!不管你是谁,别玩了好不好,人家都困死了!”杨凡大学的几个室友经常都喜欢玩这样的恶作剧,所以杨凡对于这样的午夜骚扰电话很是免疫。 电话里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更加的威严了:“你叫杨凡吧?”杨凡发现不太对劲,对方那口吻还真像是警察,他一下子吓醒了,大半夜的警察找上自己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啊,突然他想到了那个女人!听筒里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喂!” 杨凡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男人说道:“你手机卡号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吧?”杨凡轻声问道:“闫,闫警官是吧?你找我有事吗?”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你能到市局刑警队来一趟吗?”杨凡说道:“我住得远,现在也不好打车。”闫锦浩说道:“这样吧,告诉我们你的住址,我们过来,不过我警告你,别耍花样,跑你是跑不掉的!” 闫锦浩的话让杨凡很是郁闷,好像自己真的犯了什么事一样。 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告诉了警察自己的住址,挂了电话之后,他忙跳下床,穿上衣服,在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杨凡心想一定是那女人出事了,天哪,这样狗血的桥段不会让自己赶上了吧?女人的电话打通了没有人接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遭了毒手?女人是十二点四十上车的,自己是快两点才打去的电话,这其中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 从酒吧到女人对出租司机说的那个地方大概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如果真是自己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出事了,那么一定是在这一个小时之内。 他庆幸自己还记得那辆出租车的号牌,只要找到那个出租司机就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更是绞尽脑汁地想,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他,如果有也能证明他不会和女人的出事有半毛钱的关系。 杨凡并不笨,如果这个闫警官真是重案中队的队长,那么女人出的必然是大事,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给绕进去,再有几天暑假就结束了,他还得回学校继续他的大学生涯呢! 半小时后杨凡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外面站着三个警察。领头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上去眉清目秀,很是英俊,个头大约一米七八的样子,身材倒也魁梧。他的目光很是凌厉,一脸的威严。 进了屋,一个警察反手关上了门。 杨凡招呼他们坐下,屋里的旧沙发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就是杨凡?”年轻男子轻声问道。杨凡点了点头:“你是闫警官?”年轻男子就是闫锦浩:“嗯,你认识游雅丽吗?”杨凡摇了摇头,不过心里隐隐觉得这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闫锦浩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那这个女人呢?”杨凡看了一眼:“认识!”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也不能算是认识,只是见过,今晚她一个人在我们酒吧喝了很多酒,还是我拦了部出租让她回家的,对了,她的车还停在我们酒吧的门口呢。”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时候送她上车的?”杨凡回答道:“十二点四十几分吧。”同来的一个警察说道:“你说谎,既然那个时候送她上车的,怎么你又会在那个时候拨打过她的电话。” 杨凡苦笑道:“那是我让她给我留个电话,你们也知道,她那车停我们酒吧门口,万一有什么问题我总得打电话通知她一声吧。”闫锦浩又问道:“那两点多钟的时候你为什么又给她打了两次电话?” 杨凡说道:“我也是忙完了回到家里才想到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否平安的到家了,她喝了两支‘芝华士’,虽然是小支的,可度数很高,我担心一下很正常吧?电视里不总是在演吗?女人喝醉酒之后很容易出事的。不过我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 闫锦浩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继续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到你们酒吧的?”杨凡想了想:“差不多十点半钟的样子,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点了两瓶‘芝华士’,几份小吃就坐在角落里喝闷酒,一直到客人都走光了她还在喝。” “你和她交谈过吗?”杨凡摇了摇头:“除了我说帮她拦车,还有让她留电话以外,我们没有其他的交流。”闫锦浩点了点头:“好吧,打扰你了,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觉得重要的事情,随时给我电话。”他递给杨凡一张名片。 杨凡说道:“对了,我记得出租车牌号是玉G3032,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胖,络腮胡子。”闫锦浩微微一笑:“谢谢!” 第二章红色高跟鞋 杨凡望着闫锦浩:“闫警官,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闫锦浩回答道:“游雅丽死了!”杨凡楞住了:“死,死了?怎么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接着他拉住闫锦浩的胳膊:“她是怎么死的?”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另外希望你也别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我们现在就去把她的车取走。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尽管给我电话。” 警察走了以后,杨凡半天没睡着觉,总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找到游雅丽的号码,他真想拨打过去,更希望能够听到她那温柔甜美的声音,可他没有,他知道警察不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闫队,你说这小子的话可信吗?”上车后,一个警察问道。闫锦浩微微点了点头:“我相信他没有说谎,对了,一会我和老陈去取游雅丽的车,你想办法去找到那个出租车司机。”那警察说道:“嗯。” 到了酒吧门口,闫锦浩和老陈下了车,老陈掏出一把钥匙很快就打开了游雅丽的车门,闫锦浩笑道:“老陈,你这手艺不去偷车就太可惜了!”老陈说道:“就我这手艺不是我自夸,至少玉山市是没对手的。” 闫锦浩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车里,没有什么发现,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让老陈开着车回到局里。 “闫队,孟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闫锦浩才在值班室的小床上躺下没多久,徐杰就摇醒了他。闫锦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几点了?”徐杰说道:“九点半了。”闫锦浩苦笑了一下:“我才眯了一会啊?”徐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想吵醒你的,不过孟局长催得急。” 闫锦浩说道:“一定是问昨晚的那个案子,我洗把脸就过去。” 孟欣然是玉山市警察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来走去。 “进来!”听到敲门声,孟欣然忙叫道。 闫锦浩推门进来,孟欣然望着他:“昨晚忙了一夜没休息好吧?”闫锦浩苦笑道:“早上才眯着你就让人把我给叫醒了。” 孟欣然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抓起桌上的“钻石”递给他一支,闫锦浩接过来闻了闻才点上:“局长召见不知道有什么指示?”孟欣然也点上支烟,喷出一口烟雾:“说说吧,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闫锦浩说道:“昨晚一点二十五分,市110接警中心接到中南大学助教游雅馨的报案,说她的孪生姐姐游雅丽在家中被人杀害了,可她却无法说出具体的情况,只是一口咬定有这么回事。最后110还是让当地派出所出警,派出所的人赶到的时候游雅丽已经死了。” 孟欣然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她是被人用刀捅死的,腹部被刺了十一刀,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察看了一下,她的现金、首饰还有银行卡都存放在衣柜的抽屉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被顺走,所以排除了入室盗窃的可能性,认为不是情杀就是仇杀。” “通过她最后的通话记录,我们早到昨晚十点四十到十二点四十这个时间段里,她独自在玉田区的一个小酒吧喝酒,一直喝到打烊,有些醉了,是酒吧一个叫杨凡的服务员替她拦的出租,而她的车留在了酒吧门口。” “我们找到了那个出租司机,他证实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游雅丽是十二点三十八分上的他的车,当时他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不过上车后还和杨凡说了几句话,给杨凡留下了电话号码。这一点和杨凡说的一样,杨凡是担心她那车违停,怕有什么麻烦才让她留下电话以便好通知她。” “出租司机说他是一点差两分把游雅丽送到文峰小区的,不过他并没有开进去,游雅丽是在小区门口下的车,小区保安也证实了这一点。一直到二点多钟的时候杨凡回到家后给她打过两个电话,杨凡说只是想问问她是否安全到家,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游雅丽是个美女,小男孩献献殷勤也是很正常的。” 孟欣然说道:“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线索?”闫锦浩点了点头:“是的,技术部门也证实了这一点。”孟欣然皱起了眉头:“说吧,这个案子你准备怎么查?我可提醒你,游雅丽的父亲游彬可是华夏知名的经济学家,他今天上午已经去找过市委的龙书记了,要求警方尽快破案,抓住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他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 孟欣然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了一下:“龙书记刚才打来电话,要求我们在半个月内必须破案。可你这边却没有一点线索,可以说毫无头绪。”闫锦浩轻声说道:“不过这个案子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孟欣然眼睛一亮:“哦?” 闫锦浩说道:“第一是游雅馨报案的时间和理由,孟局,你还记得我给你提到游雅馨是几点报的案吗?”孟欣然想了想说道:“夜里一点二十五分。”闫锦浩点了点头:“而派出所赶到现场的时候是一点四十五分,当然,并不是派出所出警慢,而是当时游雅馨报案的时候除了一再强调姐姐被人杀死之外,其余什么都说不出来,接警中心跟她沟通了很长的时间。” 孟欣然说道:“说重点!” 闫锦浩说道:“根据法医的鉴定和派出所的初步勘察,游雅丽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一点三十分到两点之间。也就是说游雅馨报案的时候游雅丽还没有出事!”孟欣然楞住了:“你是说游雅馨在案发之前就提前报案了?” 闫锦浩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孟欣然问道:“她报案之前有没有先给游雅丽打过电话?”闫锦浩摇了摇头:“没有,因为当时她就已经坚持说她的姐姐被害了。”孟欣然说道:“她一定有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个切入点!” 闫锦浩说道:“我们昨晚取了游雅丽的车后就去找过她,经过了解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她住在中南大学的职工宿舍里,和她住在一个宿舍的还有另一个年轻教师,那个年轻教师说游雅馨是半夜里突然惊醒的,醒来之后就有些神经质,不停地说她姐姐出事了,然后立刻打电话报了警。” 闫锦浩望着孟欣然:“她们俩都不像是在说谎。” 孟欣然说道:“查,好好查这个游雅馨,很可能她早已经知道有人要杀害游雅丽,直到最后的时刻她良心发现,通过提前报警这样的方式试图阻止惨剧的发生。” 闫锦浩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如果是这样她直接打电话向游雅丽示警不更稳妥?报警还有时间差!她如果知情,真不希望她姐姐死,就不会选择报警这样的办法了,因为就算警察能够及时出警,也来不及救她姐姐。如果他希望姐姐死,就更不用打电话报警了,本来她就住在学校,有不在场的证据,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孟欣然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对了,还有一点奇怪的是什么?” 闫锦浩说道:“我曾经让杨凡对游雅丽当时的衣着打扮进行描述,他描述的一切都符合死者的特征,唯一有一样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那就是死者当晚穿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原本我想会不会她喝醉了遗失在出租车上,可出租司机和小区保安都证实她下车走进小区的时候是穿着那双鞋的,他们的印象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她下车时他们都听到了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孟欣然疑惑地说道:“你是说那双红色高跟鞋在她进入小区以后就不翼而飞了?” 闫锦浩苦笑道:“可以这么说,从小区大门到她家的路上我都让人仔细地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有那双高跟鞋。” 孟欣然轻声说道:“这么说来是凶手拿走了那双鞋子,为什么呢?” 闫锦浩摇了摇头:“不知道。” 孟欣然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案子还真不简单啊!小闫,时间紧,任务重,你就多辛苦了,一定要在龙书记给我们规定的期限内破案!”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孟局也知道,这几乎就是个无头案,有时候不仅仅需要能力,更需要运气。” 孟欣然是老刑警了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是上面的压力他不得不这样。 孟欣然摆了摆手:“别强调困难,你不是常说吗?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闫锦浩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上面一定给孟欣然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说道:“孟局,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了,安排好任务,然后再到中南大学去一趟。” 孟欣然轻声说道:“去吧!” 十点半钟,闫锦浩和老陈上了车,向中南大学开去。 老陈说道:“闫队,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不过我觉得有些玄,所以不太敢说。”闫锦浩笑道:“老陈,和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老陈说道:“我想游雅丽和游雅馨是孪生姐妹,有没有可能两人之间存在某种默契,就像我们常说的心灵感应。” “胡扯,我和锦源也是孪生兄弟,怎么说从来没有你说的那种什么心灵感应?”老陈笑了:“这种感应很可能是在危急的时候才会出现也说不定!”闫锦浩说道:“那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不靠谱的!” 第三章游雅馨 杨凡觉得自己是心不在焉的。 他总会想起游雅丽的笑容,就在眼前晃动着,挥之不去。他想不明白,自己送走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坐在吧台里发呆,老板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醒过来:“伍姐!”伍姐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了?好像精神不太好,生病了吗?”杨凡摇了摇头,伍姐说道:“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伍姐一直都很照顾杨凡,当她知道杨凡是大学生,来这儿是为了勤工俭学的,很爽快的就答应让杨凡留下来了。当然杨凡也不会让她失望,杨凡来了以后伍姐确实省了不少心,她甚至提出希望开学了杨凡还能够来帮她。 她知道大学的负担并不重,特别是下午和晚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课。 杨凡想了想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伍姐,伍姐听完后说道:“这本来就不关你什么事,别怕!再说了,能够送她上出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杨凡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就在这时,杨凡的手机响了,他拿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谁啊?”听筒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凡子,你还在玉山吧?”杨凡先是一楞然后激动地说道:“嗯,我在玉山呢,南方,这两年你消失到哪去了,也不和我们这帮弟兄们联系。” “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对了,你明年就要毕业了吧?” “嗯,大四几乎就是安排实习,也没啥重要的事,混完这一年就毕业了,听说你从金陵大学退学了?真可惜。”伍姐微笑着望着杨凡,她是很羡慕这些天之骄子的,当初如果不是家里太穷,供不起她念大学,她也不会留下大学梦的遗憾了,这也是她对杨凡很是照顾的原因。 “我过几天可能会来玉山,想到时来看看你,告诉我你的地址。” 杨凡尽快把地址告诉了电话里那人,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伍姐说道:“有朋友来了?”杨凡点了点头:“嗯,我以前的发小,人老聪明了,读书也用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放弃了金陵大学的学业,突然消场匿迹了。” 伍姐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这事到时候你也别再问了,我想放弃学业应该不是他的本意吧。” 杨凡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伍姐。” 闫锦浩和老陈来到了游雅馨的宿舍门口,门是开着的,老陈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打门。 一个女人走到了门边:“是两位警官啊?快,你们请进。”一边张罗着闫锦浩和老陈坐下,一边尽快给他们倒水:“闫警官,接到你们的电话我就赶忙回了宿舍,课都没上,是不是我姐姐的案子有眉目了。” 闫锦浩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我们找你是想更详细的问一些关于你姐姐的情况。” 游雅馨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闫锦浩看了看宿舍简陋的条件,漫不经心地说道:“游小姐,其实你的家距离学校也不算很远,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呢?这儿的条件比家里应该差多了。”游雅馨淡淡地说道:“我喜欢住在这儿,自由一些,馨丽不也是自己租房子住的吗?我们都不希望整天听他念叨!” 闫锦浩微微一笑:“他?你是指游教授,游老?”游雅馨说道:“不是他还会是谁?我母亲早死了。”闫锦浩说道:“游老可是华夏知名的学者,在我看来他应该是很开明的,对你们不会那么多的约束吧?” 游雅馨好像很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闫警官,这个问题与我姐姐的死有什么关系么?”闫锦浩说道:“当然有,你姐姐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是我们排查的对像,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游雅馨咬了咬嘴唇:“你见过我父亲吗?” 闫锦浩说道:“没有,不过我们准备下午去拜访一下他。”游雅馨冷笑一声:“那你就不能够妄下结论,至于他开明不开明我想你见过他以后会有个正确的认识。”闫锦浩感觉得到游雅馨的心里对于自己这个父亲有很大的怨气。 他说道:“游小姐,好像你在中南大学教的也是经济学吧?” 游雅馨说道:“是的,那又怎么样?我可不像他那样,只知道一味地给地产商人唱赞歌,做吹鼓手,华夏的房价地价就是他们这样没有原则和良知的所谓的经济学家给吹高的。”闫锦浩说道:“我明白了,你和父亲之间在学术观点上存在分歧。” 游雅馨说道:“分歧的地方多了去了,就拿我和姐姐的婚姻问题来说吧,知道我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吗?那是因为我们自己找的对像他都不满意,而他希望我们嫁的人我们自己又不喜欢。” 闫锦浩说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对像了吗?”游雅馨点了点头:“有。”闫锦浩又问道:“你父亲知道吗?”游雅馨说道:“知道,他说如果我坚持要和高伟在一起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闫锦浩问道:“高伟是谁?” 游雅馨回答道:“他也是警察,在东湖区派出所工作。”闫锦浩笑了,看了老陈一眼:“哟,还是我们同行?游小姐,游教授为什么不满意他?”游雅馨说道:“他很看不起军人和和警察的,而高伟两样都占了。” 闫锦浩说道:“高伟是从部队转业来的?”游雅馨点了点头:“是的,他大我八岁,我爸说他就是个大老粗。其实高伟很上进的,还在部队的时候就自修了法律,参加自考还取得了本科文凭。” 闫锦浩说道:“你把他带回去过吗?”游雅馨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就那一次,从那以后,就连我也不再回去了。” 老刘掏出烟来:“可以吗?”游雅馨说道:“抽吧。”老刘递给闫锦浩一支:“你姐也有男朋友吧?”游雅馨摇了摇头:“我姐没有,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经常说公司现在是上升阶段,她没有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她甚至劝我别当老师了,辞职了去帮她。” 老刘眯起了眼睛:“你姐姐的公司在玉山做得确实不错,既然她没交男朋友,和你父亲应该没太多的矛盾啊?”游雅馨说道:“我父亲不太赞成她做公司,希望她能够做学术,我姐和我一样都是华夏大学经济学博士,他希望我们两姐妹能够继续他的衣钵。” 闫锦浩说道:“你和你姐姐经常见面吗?”游雅馨说道:“也不经常见,因为平时我得陪高伟。”闫锦浩说道:“你为什么不搬去和你姐姐一起住呢?” 游雅馨摇了摇头:“我姐姐有洁癖,和她住一起我难得听她唠叨。” 闫锦浩皱起眉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谢谢你了,游小姐,案情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闫锦浩和老刘上了车,老刘一面发动车子一面说道:“闫队,我们之间设计的那些问题你一个都没问?”闫锦浩叹了口气:“暂时还不是时候。”老刘说道:“你好像更关心她的父亲?”闫锦浩笑了笑:“你不觉得这样一个家庭很有意思吗?” 老刘说道:“可我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 闫锦浩说道:“谁说的?这一趟我们的收获已经很多了。”老刘说道:“闫队,你倒是说明白啊,有什么收获?” 闫锦浩说道:“游雅丽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去不入流的小酒吧喝酒,还喝醉了,让一个服务员扶上出租?你是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觉得身边到处都是病菌,恨不得把自己隔离起来,如果不是十分的必要,他们绝少去公共场所,就算去也处处小心,甚至坐椅子的时候也会拿纸巾垫上,更不会轻易和别人发生太亲密的接触,尤其是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比如那个酒吧服务员。” 老刘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个服务员在说谎!” 闫锦浩摇了摇头:“不,我倒觉得是游雅馨在说谎。”老刘尽快问道:“为什么?” “还不好说,或许我们能够从游教授那儿得到我们需要的答案。”闫锦浩轻声说道。 老刘问道:“如果游雅馨在说谎,那么她和游雅馨的死就一定有关系,我们要不要查查她的那个男朋友?”闫锦浩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后来没有再问之前我们想问的那几个问题吗?” 老刘摇了摇头,闫锦浩说道:“就是怕打草惊蛇,如果游雅馨有嫌疑,那么最可能成为她帮手的自然就是那个高伟了,他是转业军人,现在又从事警察职业,身手也好,反侦察能力也好都是不容我们忽视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凭什么说游雅馨在说谎?”老刘又绕回去了。 闫锦浩看了他一眼:“很简单,如她说的,她姐姐有洁癖,那么就不可能出现在小酒吧,那么出现在小酒吧的人是谁?”老刘楞了一下:“是她本人?” 闫锦浩点了点头:“她那室友昨晚出去唱歌去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快一点了,游雅馨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宿舍她根本就证明不了。当然,按我的推理那还是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出租车司机和小区保安也有问题。” 第四章游老教授 闫锦浩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游教授,游教授在案发后并没有先和警察局联系,而是通过市委龙书记向警方施压,在闫锦浩看来他是一个很讲面子的人,他一定是觉得只有龙书记才能够和他平等对话,游教授应该有着强烈的阶级观念,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请问游教授在吗?”这是玉山市郊的一幢独立别墅,庭院很大,闫锦浩和老刘摁了很久的门铃才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出来,女人拴着围裙,双手正在围裙上擦拭着。 见是两个警察女人说道:“游教授出去了,估计得一会才回来。” 闫锦浩掏出证件:“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找游教授了解些情况,我们能进去等他吗?”女人有些犹豫:“这个……”老刘微笑着说道:“大姐,我们是为游小姐的案子来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了游雅丽的事情,她叹了口气,慢慢地打开了门:“进来吧。” 等闫锦浩他们进了门,她又小心地把小铁门给锁上。 “其实游教授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许往屋里带人的。”女人看上去很怕游教授,闫锦浩说道:“阿姨,您别担心,游教授不会责怪你的。他也希望早点抓住杀害游小姐的凶手,不是吗?我想如果游教授在家,他也会主动配合我们的调查的。” 别墅里的装修很是豪华,看来这个游教授也蛮富有的,女人见闫锦浩打量着别墅,她说道:“二位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倒茶,你们可别乱走动,更别乱碰屋子里的东西。” 闫锦浩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乱动的。” 他和老刘在沙发上坐下,掏出烟来递给老刘一支,两人正准备点上烟,女人端着两杯茶出来了:“可不能抽烟,教授闻不得烟味的。你们没见家里根本就没有烟灰缸?”闫锦浩和老刘这才发现茶几上确实没有烟灰缸,既然是在别人的家里,二人也只能忍住了烟瘾。 “阿姨,你在游教授家工作多少年了?”女人想了想:“八年,不,九年了吧!”闫锦浩说道:“那你应该很熟悉游教授了?”女人笑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了,其实教授这人心很好,很善良,就是脾气差了些。” 闫锦浩故意问道:“听说游教授有两个女儿,怎么她们都不和教授住在一起吗?”女人叹了口气:“唉,我来游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住在一起的,那时候两个女儿都在读书,你不知道,这对姐妹都很聪明,学习成绩也都很好,听说从小学到高中都跳过几级的,你说怪不怪,这两姐妹不仅仅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学习成绩也是不相上下。” “所以十七岁那年两人都同时被华夏大学财经系录取,又同时修习了经济学专业。一起上大学,又一起考研、考博,最后又一起毕业回到玉山。”女人说起来如数家珍,看来她和游家两姐妹的关系也很不错。 老刘说道:“学经济学好啊,游老本来就是华夏著名的经济学家,也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女人听了苦笑道:“可千万别在教授面前提什么继承衣钵的话了,为了这事他们父女仨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女人说道:“教授倒是很希望她们能够接自己的班的,他曾经对别人说过,他一定会培养出华夏经济学界一对姊妹花,可偏偏雅丽和雅馨都不愿意静下心来做研究,雅丽回来以后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当时雅丽找他要钱开公司的时候他不但没给还把雅丽臭骂了一顿,而雅馨,选择了当老师,当老师也就罢了,大学老师应该有时间做研究,可她却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后来他又交了个男朋友,据说是个警察,这就让教授更加的郁闷了。” “教授对她这个男朋友很不满意?”闫锦浩问道。 女人笑了笑:“是的,教授说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军人和警察了,军人没有自由,一切行动都不由自己,而警察则没有几个好人,哦,对不起,看我这嘴。”想到自己面前的两人就是警察,女人有些尴尬地自责了一下。 闫锦浩笑道:“确实也有些害群之马,不过阿姨你要相信,主流是好的,好警察毕竟还是大多数。”老刘也说道:“是啊,大姐,可别一竿子给扫了一船人。” 女人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女人有些紧张:“可能是教授回来了。” 她忙着跑去开门。 不一会果然见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走了进来,老头两鬓斑白,鼻子下面一小撇白胡子,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眼镜的一只脚像是断掉了的,用胶布缠着。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手杖,手握的地方已经磨得玉了。 女人就跟在他身后,老头不说话她也不敢说什么。 来到客厅,他把手杖递给女人,然后望着已经站了起来的闫锦浩和老刘:“你们是刑警队的?”闫锦浩忙笑道:“游老你好,我是刑警队重案大队的闫锦浩,这位是我同事刘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老头只是看了他的手一眼,并没有伸手来握而是微微点了点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嗯,坐吧!” 闫锦浩倒也不觉得尴尬,毕竟人家可以国内的知名学者。 他和老刘坐了下来。 “是不是雅丽的案子有什么眉目了?”老头坐下来,女人给他端来一个茶杯,他接过来吹了吹面上的茶叶,轻轻喝了一口。 “暂时还没有,我们来找游老就是想了解些情况。”闫锦浩才说完,老头抬了抬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希望你们警方能够早日破案,也好告慰我女儿的在天之灵!”老刘说道:“游教授,其实你应该相信我们警方一定能够抓凶手的,不过我们也需要你们亲人的配合。” 游彬从进门就一直沉着脸,没有给过闫锦浩他们好脸色。 听了老刘的话,游彬说道:“你们想了解什么?”刘艺看了闫锦浩一眼,闫锦浩说道:“游老,我们想知道游雅丽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游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有和我住一起,就是平时都很少有联络,就连叫她回家陪我吃顿饭她都说她没时间。” 闫锦浩又说道:“那她男朋友是干什么,游老你知道吗?” 游彬皱起了眉头:“她有男朋友?”那神色仿佛是听到了最奇怪的事情。 闫锦浩忙问道:“怎么了?”游彬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就我所知她没有男朋友,她一门心思都在她那个所谓的生意上,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的。”闫锦浩笑了:“她的生意还好吧?”游彬点了点头:“还好,她应该算是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吧,好歹是经济学博士,做点小本生意都做不好的话那也太差劲了吧?” 闫锦浩再一次掏出烟来,像是忘记刚才那女人的话了一般,掏出一支点上,他才发现游彬正紧紧地盯着他。 闫锦浩微笑着问道:“可以吗?”游彬点了点头,闫锦浩给他递来一支,他摆了摆手:“戒了快二十年了。”闫锦浩点上烟才故意装做发现茶几上没有烟灰缸,游彬对站在身后的女人说道:“林妈,去我书房取烟灰缸来。” “游老,听说游雅丽有洁癖?”闫锦浩漫不经心地问道。游彬回答道:“是啊,从小就有,只是长大以后更加严重。”林妈拿了烟灰缸出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闫锦浩说道:“这么大的别墅就你们两人吗?” 游彬叹了口气:“不是吗?她们姐妹没有一个愿意陪在我的身边。”他竟然不自觉地拿起闫锦浩扔在茶几上的烟,掏出一支点上,猛地吸了一口,然后是一阵揪心的咳喘。 “好久没碰这玩意了,已经不习惯了。”游彬把才点破头的香烟摁灭了扔在烟灰缸里:“雅丽是个工作狂,而雅馨呢,没有一点上进心,你说在大学当老师多好的,一大堆做研究的时间,可偏偏她找了个警察,你一个学者型的女人和个警察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共同语言?这不是胡闹吗?” 老刘问道:“你见过那警察吗?”游彬说道:“嗯,雅馨带他回来过,我不喜欢他,那人看上去倒是很直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很阴。我不希望雅馨和他在一起,我劝过雅馨,可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的爹翻脸,甚至这么长时间都不说回来看看我。” 闫锦浩说道:“您也别生气,她还年轻,慢慢她会想通你是为她好的。” 游彬叹气道:“算了,不想了,随便她吧,反正我现在只有她一个女儿了。”闫锦浩顺势问道:“她们姐俩的感情好吗?” 游彬回答道:“当然,她们从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的,感情自然很好,这次雅丽的死,一定也给雅馨很大的打击,我给她打过电话,可她一直都没接!” 第五章意外死亡 晚上八点多钟,闫锦源端了一杯咖啡到了弟弟闫锦浩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闫锦浩一边在电脑上查着资料,一边轻声说道。闫锦源推门进去:“来杯咖啡!”闫锦浩接过咖啡,微笑着说道:“谢谢!”闫锦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这两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爸可是担心你这样会把身体熬坏的。” 闫锦浩只是笑笑。 闫锦源说道:“好吧,你慢慢忙,我回屋了。”闫锦浩突然叫道:“大哥!”闫锦源转过身上:“什么?”闫锦浩说道:“你也是做建材的,知道博雅建材吗?”闫锦源笑道:“当然知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游雅丽吧?” 闫锦浩点了点头:“我负责她的案子。”闫锦源重新坐了下来:“这个女人很厉害,好像是经济学博士,几年前成立了博雅建材公司,一开始的时候公司规模并不大,不过她确实是个经营的奇才,几年功夫公司便上了轨道,成了气候。” 闫锦源掏出一包“钻石”,递给闫锦浩一支:“这并不是一个吃得苦的女人,可她的脑子很好用。”闫锦浩很敏感地问道:“吃不得苦是什么意思?”闫锦源说道:“我们和她有过业务上的往来,有时候缺少人手的时候她也不会动一下手,只是远远地在一旁指挥着。” 闫锦浩笑道:“她果然有洁癖!”闫锦源楞了一下:“洁癖?”接着他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怪不得有两次我们请她吃饭最后她都只派了助手来。而且每次和她握过手,她的表情都很不自然,要不就借故去洗手间,要不就抓着张湿纸巾不停地擦着手。” 闫锦浩拍了拍闫锦源的肩膀:“哥,谢谢!”闫锦源摇了摇头:“两兄弟有什么好谢的,希望能够对你破案有所帮助吧!” 闫锦源离开了闫锦浩的房间,闫锦浩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刘的号码:“老刘,你去调查一下那个出租车司机和小区保安,他们俩都说了谎!” 老刘明白闫锦浩说的说谎是什么意思,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闫锦浩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想着心事。 对于这个案子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谱,杨凡见到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游雅丽,而是游雅馨,可是她为什么要冒充游雅丽呢?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游雅丽,可她的行为却为办案带来了误导。 而当时闫锦浩问她的时候她一口咬定那晚她并没有出门,一直呆在宿舍里的。 难道游雅馨参与了对她姐姐的谋杀?从林妈和游彬的话语中知道两姐妹一直以来感情都很好,如果游雅馨真参与了对游雅丽的谋杀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驱使她会对自己至亲的人下手呢? 闫锦浩犹豫着,要不要先把游雅馨给控制起来。 最后他决定还是不着急动她,毕竟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断,没有一点证据。 先把小区保安和出租车司机找到,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十点多钟,老刘打来电话。 “闫队,出租车司机不见了,小区保安在值班室意外身亡。”闫锦浩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又叫意外身亡?”老刘说道:“出租车公司说他只是临时来代班的,今天一大早便退了押金走了。” 闫锦浩问道:“他哪天开始代班的?”老刘回答道:“游雅丽出事的当天。”闫锦浩闭上了眼睛:“都怪我,昨晚我就隐约有感觉这两个人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做出应对。”老刘叹了口气:“闫队,这不怪你,我们的一切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是基于猜测,没有证据什么也做不了。” 闫锦浩说道:“你现在在现场吗?小区保安是怎么回事?”闫锦浩一边和老刘通着电话,一边抓起床上的衣服,冲出房间。 闫锦源正陪着父母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闫锦浩急匆匆地出门,他说道:“看来又出什么事了。”闫政说道:“我真希望他能够换一份工作,也不知道当警察有什么好的,生活一点都不正常,到现在女朋友都没找到。” 闫锦源说道:“爸,你可别说他,他自己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闫政笑了:“我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自己做得开心是最重要的。” 闫锦源给闫政的茶杯继了些水:“过几天范美玲的爸爸妈妈要来。”闫政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把你们俩的婚事给定下来,他们来了就让他们住在绿汀酒店吧,一来那有档次,二来离我们家也近些,方便走动。” 闫锦源笑道:“爸,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安排好的。” 戚红也笑了:“你爸爸啊,他什么事情不想管上一管!这样也好,我落得轻松。” 闫锦浩半小时不到就赶到了文峰小区的保安室,那儿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闫队,他是被高压电打死的!”老刘说道。闫锦浩冷笑一声:“奇了怪了,这儿哪来的高压电?”年轻刑警段峰说道:“当时他正站在值班室门口,准备为出来的车子打开道匝,突然那边的电线杆上的一条高压线掉了下来,正好落到他的身上!” 闫锦浩在现场没有看到那条电线,老刘忙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马上有人报了警,接警中心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以为是一起意外事件,又怕因此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便先通知了供电部门,供电部门来得倒快,马上就把线路恢复了。” “不过供电部门说这是一起人为造成事件,高压线纯粹是让人剪断的。这才引起了派出所的重视,给我们打了电话。这样一来现场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闫锦浩的心里感到无奈,他觉得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人家指到哪自己就走到哪。他不愿意再这样下去,必须要掌握主动才行。 闫锦浩说道:“老刘,你和小段一起去趟中南大学,把游雅馨给我请到刑警队来,让她配合调查。”老刘说道:“这个,如果她不愿意呢?”闫锦浩说道:“如果她不愿意你就直接把她带来,告诉她我们怀疑她涉嫌合谋杀害游雅丽!” 老刘苦笑道:“闫队,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闫锦浩说道:“没什么好不好的,事已至此,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刘这才叫上了段峰,两个人去了中南大学。 闫锦浩掏出电话给东湖区派出所的所长叶启胜打了过去。 “老叶啊,我是小闫,对,是我,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叶启胜笑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说吧,我们之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闫锦源说道:“我现在去你们所,麻烦你把高伟也叫到所里来,别告诉他是我要借他,你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叶启胜心里一惊:“怎么了?高伟出事了?” 闫锦浩说道:“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他核实一下。”叶启胜想到了游雅丽的案子,他想闫锦浩要问的应该是这事,他说道:“没问题,我马上照办。” 闫锦浩到了东湖区派出所,在叶启胜的办公室见到了高伟,高伟人如其名,一米八几的个子,虎背熊腰,还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闫锦浩很难想像游雅馨那样娇小玲珑的一个女人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 叶启胜给闫锦浩倒了杯水,然后笑着说道:“你们聊,我到隔壁去看下电视。” 闫锦浩在刚才和高伟握手的时候就感觉出高伟对自己有着敌意,他甚至故意在手上下了大力,想要让闫锦浩吃亏。 还好闫锦浩顶住了,不过闫锦浩心里清楚,那是人家手下还留了情份。 “高警官,游雅丽的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闫锦浩递给他一支烟,高伟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不吸烟。雅丽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雅馨说是她报的警。”闫锦浩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游雅馨报警的时间竟然是在案发之前。” 高伟楞了一下:“哦?是吗?这个问题我不清楚。” 闫锦浩说道:“昨天晚上一点到两点你在什么地方?”高伟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怀疑,你有,游雅馨也有!”高伟说道:“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和雅馨?”闫锦浩说道:“怀疑你们自然有怀疑你们的理由!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高伟冷笑了一声:“我也是警察,警察办案得讲证据!既然你怀疑我们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闫锦浩点了支烟,静静地望着高伟,半天才说道:“游雅丽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一个人跑去小酒吧喝酒?其实出现的小酒吧的根本就不是游雅丽,而是游雅馨!” 第六章再访游家 高伟楞了一下,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既然你们怀疑雅馨有问题那就去找她问话啊,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闫锦浩轻声说道:“我听说高警官是从特种部队转业回来的吧,想必身手应该很不错。”高伟的身型顿了顿,并没有回头,拉开门就走了。 不一会叶启胜回来了,递给闫锦浩:“小闫,高伟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工作能力强,责任心也是没得说的,就是脾气倔了些,加上恋爱上有些小挫折,所以待人接物上不太讲究。可要说他知法犯法,我觉得应该大不可能。” 闫锦浩接过烟来点上,笑道:“我可没说他犯法,他是游雅馨的男朋友,而游雅馨又是游雅丽的孪生妹妹,例行调查而已。”叶启胜点了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高伟可是我的手下爱将啊!你们孟局打过他的主意,想把他弄进刑警队去,让我给顶回去了。” 闫锦浩说道:“叶所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样的人才放在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你可不能自私,得为人家的前途考虑。” 叶启胜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对闫锦浩说道:“我也是藏有私心的,估计这一两年我也就要下了,可东湖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这不,高伟的副所长再有几天也就要下来了,让他过度一下,然后接我的班。” 闫锦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得也太远了吧,再说了,谁做所长到时候你也只有个建议权,具体最后谁当这个所长还得局里说了算的。” 叶启胜叹了口气:“是啊!” 闫锦浩站了起来:“叶所,大晚上的给你添麻烦了,我就告辞了!” 回到队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老刘敲门进了闫锦浩的办公室:“闫队,由于现场破坏严重,我们没有任何的收获。”闫锦浩的手支着下巴,指着面前的椅子:“老刘,坐。”老刘坐下后自觉地抓起了桌子上的香烟:“闫队,我总觉得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的对手很狡猾。” 闫锦浩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估计孟局又得有压力了。” 老刘说道:“说实话,对于半个月破案我是没有什么信心的。”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先别去管期限,老刘,想办法一定要找到那个出租车司机,要快,我担心他们会对这个人下手。” 老刘说道:“难啊,他在出租车公司登记的身份是假的。” 闫锦浩说道:“再难也要设法找到他,他是案子的关键证人,对了,游雅馨带来了吗?”老刘拍了拍额头:“你看我,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的,谁知道这一打岔我就把正事给忘记了。去找游雅馨的人回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找她,听说她回了她父亲那儿。” 老刘摁灭烟头:“我就是来请示一下闫队,我们是暂时先放她一放还是直接去游教授家拿人?”闫锦浩说道:“这样吧,我们再跑一趟游教授家,不过我们是登门拜访,不是去拿人的,态度放低点。” 老刘笑了笑:“好吧,我明白了。” 上了车老刘问道:“闫队,凶手看来很厉害,每一次作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闫锦浩说道:“是啊,这个人应该具有极强的侦察与反侦察意识,我甚至在想这个人会不会和我们是同行!” 老刘联想到闫锦浩去东湖派出所的事情,惊讶地说道:“你不会是怀疑那个高伟吧?”闫锦浩叹了口气:“这个就不好说了,高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又熟悉警察的办案过程,如果他诚心不让我们找到线索也不是一件难事。” 老刘说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该怎么办?找不到证据,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闫锦浩说道:“老刘,别泄气,任何犯罪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哪怕他再狡猾,只要我们用心,一定能够抓到他。” 老刘点了点头。 林妈听到门铃声,跑了出来,见是闫锦浩和老刘,她板起了脸:“你们来做什么?”闫锦浩笑道:“我们来找游雅馨小姐。”林妈说道:“她没回来!” 老刘淡淡地说道:“是吗?你知道说假话的后果吗?” 这时游彬走了出来,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林妈,这么晚了是谁啊?”林妈说道:“是警察。” “让他们进来吧!” 林妈这才打开铁门把两人放了进来,闫锦浩和老刘走了进去,闫锦浩微笑着对游彬说道:“游老,打扰你休息了。”游彬“嗯”了一声:“我睡得晚。”说完转身进了别墅。 二人跟着到了客厅,游彬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这么晚上有什么事吗?”闫锦浩说道:“游老,我们是来找游雅馨的,想向她再核实几个问题。” 游彬皱起了眉头:“林妈,雅馨回来了吗?” 林妈见游彬一脸的严肃,她只得点了点头:“是的。”游彬沉声说道:“去,叫她下来吧!”林妈应了一声,向楼上走去。 游彬说道:“闫队长,小女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闫锦浩说道:“应该算有一些吧,如果游老想知道,一会你也留下来听听。”游彬轻声问道:“不违反你们的纪律吧?”闫锦浩摇了摇头:“不违反。” 游雅馨从楼上走了下来,望向闫锦浩的眼神有些不友善。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闫锦浩说道:“坐下聊吧!”游雅馨冷冷地说道:“你们大半夜的把我家里的人全部都吵醒来不会就为了聊天吧?” 老刘也有些气了:“不是为了你姐姐的案子,这时候打死我也不会跑这荒郊野外的来受你这气!”闫锦浩瞪了老刘一眼:“老刘,说什么怪话呢?还不快向游小姐道歉。”游雅馨淡淡地说道:“免了,我受不起!” 游彬说道:“雅馨,怎么和客人说话的?” 游雅馨这才闭上了嘴。 游彬对闫锦浩说道:“让闫队长见笑了。”闫锦浩摇了摇头:“游老言重了。” 喝了口茶,闫锦浩才说道:“游雅馨小姐,我们来是想向你核实些情况,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告诉我们。”游雅馨微微点了下头。 “你姐姐游雅丽平时有酗酒的习惯吗?”游雅馨回答道:“应该没有。”游彬说道:“在我印象中雅丽甚至连含酒精的饮料都不喝的,怎么可能喝酒。”闫锦浩说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她出事那晚会一个人跑到小酒吧去喝酒呢?” 游雅馨说道:“我怎么知道,人是会变的,或许踏入生意场之后因为应酬,她学会喝酒了吧。”游彬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闫锦浩说道:“二位都是游雅丽最亲的人,都知道她有洁癖,你们想想,她一个人跑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吧喝酒的机率有多大?”游雅馨的脸色微微一变:“闫警官,看来你们并不只是想核实情况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在暗示那晚在酒吧的不是雅丽,而是我啊?” 游雅馨的反应出乎了闫锦浩的意料,在她看来,游雅馨应该要极力掩饰才对,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 游彬也望向游雅馨,显然,他也开始有所怀疑了。 闫锦浩咳了一声:“是的,我们不得不怀疑,因为在游雅丽的胃溶液里我们没有检测出酒精的成分。这说明她死前根本就没有喝过酒,可是据酒吧的服务员说,她喝了两支‘芝华士’,那可是高度酒,虽然只是两小支,那也有小半斤。” 游雅馨笑了:“是吗?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晚我一直在宿舍里的,我的室友可以替我作证。”闫锦浩说道:“你的室友好像是一点半钟才回宿舍的吧?”游雅馨淡淡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她回来得晚并不能代表我没在宿舍。” 闫锦浩说道:“你还有其他的时间证人吗?”游雅馨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十一点半左右我和高伟通过半小时的电话。”游彬说道:“闫警官,我承认你提到的几点很反常,但如果说雅馨和雅丽的死有关系我觉得不可能,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不可能害自己的姐姐!” 闫锦浩说道:“游老,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是她害死自己的姐姐,就算在酒吧里喝酒的真是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游彬说道:“闫队长,虽然我没干过警察可我知道事出反常必为妖,雅丽的行为异常,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觉得不合理,如果雅馨真有什么问题,我同意你们把她再走,配合调查!” 闫锦浩轻声说道:“游老,谢谢你的理解,不过警察办案请的是证据,我们今天来确实也只是了解情况,既然引起了你们的误会,我向你们表示歉意,很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离开游家,老刘叹了口气:“闫队,我发现你最近变了!”闫锦浩问道:“怎么变了?”老刘说道:“做事情总是很犹豫,很反复!”闫锦浩苦笑道:“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这个案子很特别,游老的身份也很特殊,一个不好,会惹出大麻烦。” 第七章翰墨画苑 果然让闫锦浩说中了,孟欣然一大早又接到了市里的电话,询问案子的进展,另外就是让孟欣然好好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别再有事无事却打扰游教授。 孟欣然在闫锦浩的办公室发了会脾气就离开了。 老刘苦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那老头子看上去蛮通情达理的,没想到一转脸就跑到市里去告刁状去了。”闫锦浩叹了口气:“所以说,如果昨晚我们真把游雅馨带走,估计还没回到局里,板子就打下来了。” 老刘说道:“对了,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去查小保安的社会关系了,只是那个出租司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闫锦浩说道:“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现在我发现他真的太重要了。” 老刘说道:“闫队,出租司机和保安都出了问题,为什么偏偏酒吧的那个小伙计却没事?”闫锦浩望着老刘摇了摇头:“老刘,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想不明白?出租司机、保安对案子是知情的,而酒吧服务员却不知情。” 老刘楞了一下,这确实是个简单的问题。他笑了:“这就是差距了,不然我也老早就当队长了!” 就在这时,闫锦浩的手机响了,他确实是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 “你是那个闫警官吗?”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闫锦浩说道:“对,我就是,请问你是?”男孩说道:“我是杨凡,酒吧的那个服务员,你还记得吗?”闫锦浩心里一喜,他知道杨凡打电话给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记得,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新的情况了?” 杨凡说道:“嗯,我想起一件事情,那晚在收拾她坐过的那张桌子时,我在桌子上捡到一张名片,应该是她留下的。”闫锦浩忙问道:“那名片还在吗?”杨凡回答道:“我以为是她不要了扔的,所以我也当垃圾扔了!” 闫锦浩有些失望:“扔了?”杨凡说道:“嗯,不过我记得名片上那人的姓名和单位。”闫锦浩忙拿起纸笔:“说!”杨凡说道:“翰墨画院,李菁芜,不过电话号码我忘记了。”有这些对于闫锦浩已经足够了,他说道:“嗯,谢谢了,电话我们可以查。你还想到什么吗?哪怕是你觉得无关紧要的。” 杨凡像是想了一会才说道:“对了,那天你让我描述她的外表时我漏掉了一点,就是她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左边的那只鞋子上面装饰的蝴蝶结掉在了酒吧的地上,我捡起来了,原本想等她来取车子的时候交给她的,毕竟那双鞋子看上去价值不菲,而且很新,如果只是因为掉了个装饰就扔了太可惜了。” 闫锦浩心里一动:“你在酒吧吗?”杨凡说道:“酒吧午饭后才开门,我在家。” 闫锦浩说道:“那你在家等着,我们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闫锦浩说道:“老刘,跟我走一趟吧!” 杨凡把闫锦浩他们让进了屋,关上门:“我这没茶叶,就喝点白水吧。”闫锦浩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马上就走,对了,你说的那个高跟鞋的装饰在什么地方?”杨凡拿出了那个带水钻的蝴蝶结:“就是这个!” 老刘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闫队,这就是我们在现场一直没有找到的那双高跟鞋上掉下来的吧?”闫锦浩点了点头。他望着杨凡说道:“小杨,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晚那女人真的喝醉了吗?” 杨凡皱起了眉头:“应该是吧,一身的酒味!”闫锦浩说道:“一身的酒味?你确定酒味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杨凡楞了一下:“是啊,怎么了?”闫锦浩说道:“你再想想,那是酒气还是酒味!” 杨凡不解地问道:“有区别吗?” 闫锦浩说道:“当然有区别,酒味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确切是说应该是从她的衣服上发出来的,而酒气则更多是从嘴里喷出来的。”杨凡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闫锦浩本也不指望杨凡能够记得,他说道:“好吧,那谢谢你了!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电话。” 离开了杨凡的住处,老刘问道:“回去?”闫锦浩说道:“不,去翰墨画苑!” 老刘说道:“翰墨画苑?在哪?”闫锦浩笑道:“老刘,你要多看些新闻,翰墨画苑前几天炒得很红火,据说市里很多领导都去参观过。”老刘说道:“哦?这我还真不知道,看来应该很有背景吧?” 闫锦浩摇了摇头:“有没有背景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她的老板娘很漂亮!”老刘说道:“是吗?”闫锦浩说道:“不信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翰墨画苑”在玉山市人民路上,一间很大的门脸。 闫锦浩和老刘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三十平方的展厅,一个穿着红色暗花旗袍的女孩微笑着走上前来:“二位想买画吗?”闫锦浩轻声问道:“我们想见见李菁芜女士。”女孩说道:“请问有预约吗?” 老刘掏出证件:“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找她了解些情况。” 女孩听了忙说道:“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闫锦浩微微点了点头,女孩向办公区域走去,他和老刘则轻轻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几幅国画。 不一会女孩出来了:“二位,请跟我来。”两人跟着女孩走进了办公区,女孩把他们领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请进,李总在里面。”闫锦浩和老刘走了进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淡蓝色半身百褶长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从办公桌旁走了过来。 “二位请坐!小娟,给客人倒水。”女人的声音带着威严,女孩倒了两杯水,转身离开了,她没忘记轻轻带上了门。 李菁芜已经三十多岁了,可看上去却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人长得很漂亮,丹凤眼,柳叶眉,高鼻梁,唇红齿白。 闫锦浩说道:“李总,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是重案中队的闫锦浩,这位是我的同志刘艺。”李菁芜微微点了点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闫锦浩说道:“请问你认识游雅丽吗?”李菁芜皱起了眉头:“游雅丽,听起来很耳熟的。” 闫锦浩说道:“她是天雅建材的总经理,著名经济学家游彬教授的女儿。” 李菁芜菀尔一笑:“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见过两次,谈不上认识。”闫锦浩说道:“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李菁芜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做字画生意的,前几天她突然找到我就是有幅书法作品想出手,我告诉她我这里一般只卖字画,不收字画,当然,如果真的具有收藏的价值,我也会考虑。” 闫锦浩习惯地掏出烟来点上,见李菁芜皱着眉头捂住鼻子他忙把烟给灭了:“不好意思。”李菁芜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是我的问题,我有鼻炎,害怕烟雾的刺激。” 闫锦浩问道:“那后来呢?”李菁芜说道:“后来她说她手上的画我一定会感兴趣,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我想游老是华夏名人,他手上有名家的字画也不是件稀罕事,所以我们就约了时间让她把字画带过来给我看看。” 闫锦浩问道:“你看到那幅书法作品了吗?” 李菁芜点了点头:“看到了,是岳飞的《满江红》。”闫锦浩说道:“真迹?”李菁芜叹了口气:“是的,是真迹,岳飞的《满江红》一共写过四副,其中三副在宋时就已经被毁掉了,相传仅有一幅传世,可很多人都没见过它是什么样子的。” 闫锦浩笑道:“那李总又怎么能够确定她那幅是真迹呢?” 李菁芜说道:“请不要置疑我们的专业!我们翰墨画苑有至少两名国家级的书画鉴定专家,如果加上我就是三名。再者我手上还存有岳飞的另一副真迹《小重山》。” 闫锦浩对于书画之道并不熟悉,他说道:“后来你们成交了吗?” 李菁芜摇了摇头:“没有,她的要价太高,所以我们没谈拢。”闫锦浩问道:“能告诉我她要多少钱吗?”李菁芜微笑着说道:“原本这是商业机密,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她要三百万!” 闫锦浩也笑道:“那依李总看来它值多少钱?”李菁芜说道:“其实这不太好说,从商业价值来看它顶多也就值一百万,最多一百五十万了不起了,可如果加上其他的元素,它就是无价之宝,甚至叫价千万也会有人舍得出这个钱。” 闫锦浩不解的说道:“李总,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李菁芜说道:“岳飞是民族英雄,而《满江红》更是他的精神写照,甚至某种程度上已经上升到了华夏的民族精神的象征,别的我不好说,如果卖给其他国家,你就是喊三、五千万人家也不带皱眉的。因为那时候你出卖的就不是一幅字画了,是民族精神,民族情结!” 第八章《满江红》 闫锦浩原本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看来还确实如此,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问题了,他说道:“之后呢?” 李菁芜说道:“后来我考虑到这一点,也不希望这副字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所以我就出到了二百万元,可是她还是不满意,我说请她好好考虑一下,她就带着那幅字离开了,这是上前天的事情。”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上前天,那是就游雅丽出事的前一天。 “你们后来有过电话联络吗?” 李菁芜想了想:“前天下午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可是她没有接。” 老刘问道:“李总,那幅字你有没有拍两张照片?”李菁芜笑道:“那是自然。”她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把照片递给了老刘。老刘看了看,几张照片都大同小异。 闫锦浩说道:“我能拿一张吗?”李菁芜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能够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吗?”闫锦浩说道:“你还不知道吗?游雅丽被谋杀了!”李菁芜“啊”了一声:“那这幅字呢?”闫锦浩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菁芜叹了口气:“要是这幅字弄丢了就太可惜了。” 闫锦浩站了起来:“李总,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如果有什么需要可能我们还会来打扰你。”李菁芜说道:“别客气,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闫锦浩从翰墨画院出来就赶回了局里,闯进了孟欣然的办公室。 孟欣然正在接电话,见闫锦浩进来,他示意闫锦浩先坐下等他接完电话再说。 两分钟后,孟欣然挂上了电话,闫锦浩笑道:“怎么?市里一天要打几次电话来啊?”孟欣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压力山大啊!” 闫锦浩也不拐弯抹角:“孟局,案情有新的发现。”孟欣然说道:“哦?快说说。” 闫锦浩把去见李菁芜的事情说了一遍,孟欣然眯起了眼睛:“《满江红》?”他点上支烟来回地走了两趟:“走,跟我去市里,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案子就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了,李菁芜说得没错,这幅字的真正价值已经超过了它的商业意义,它如果落到了一些对华夏仇恨的国家手里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简直和打我们华夏的脸没有什么区别。” 孟欣然拿起了帽子:“我们可不能当民族罪人!” 闫锦浩点了点头,跟着孟欣然出了办公室:“孟局,要不要先和张局长说说。”孟欣然摆了摆手:“不用了,这案子我负责,他那边我会私下和他通气的。” 龙书记的秘书从龙书记的办公室出来,他对孟欣然说道:“领导给你们二十分钟,捡重要的说。” 可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孟欣然和闫锦浩才从龙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 孟欣然说道:“小闫啊,现在你的压力就更大了,《满江红》你必须得找到!”闫锦浩苦笑道:“孟局,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你也知道,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孟欣然说道:“你小子,现在不是强调困难的时候,龙书记也说了,无论如何我们是一定得找到那幅字的,至于别的我会协调各方面对你进行配合的。” 闫锦浩说道:“孟局,这件事情我肯定还有打扰游家人的时候,可市领导不让我去骚扰人家。”孟欣然说道:“你少给我吭吭,刚才人家龙书记说了,他会给游老打招呼,请他们配合你的调查。” 玉山市警察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孟欣然亲自参加了案情分析会,会上闫锦浩把案子大概捋了一遍,然后说道:“各位,因为岳飞《满江红》真迹的出现,这起案子就已经不是一起单纯的谋杀了,我们要绷紧脑子里的弦,将这个案子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我想诸位也知道岳飞和他这幅《满江红》的意义,对于华夏而言它就意味着民族精神,意味着我们与一切侵略者作抗争的决心,它坚决不能够落入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中。” 孟欣然简短地说明了案子的重要意义,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遍:“所以同志们,我希望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认真对待这个案子,群策群力争取早日破案,找到《满江红》!好了,下面主你们闫队长布置具体的任务。” 闫锦浩站了起来:“一队负责对游雅丽姐妹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范围放宽一些,工作做细一些。二队继续查找那个出租车司机的下落,三队负责对省内所有的书画商进行联络,把情况通报给他们,一旦有人销赃,必须马上报案,记住,包括那些典当行!” 孟欣然担心地说道:“这样一来会不会起反作用,万一有人起了心思呢?” 闫锦浩苦笑着说道:“孟局,就算我们不这样,只要凶手把字画拿出去一样也会有人动心思的。我这样做只是想起到个震慑作用而已。” 孟欣然叹了口气:“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闫锦浩布置完任务,孟欣然又耐心地嘱咐了他几句才离开。 闫锦浩让大家分头去查,自己则叫上老刘去游家。 老刘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我想游老直接已经是不想见到我们了。”闫锦浩说道:“那也没办法,你想想,要不是游老,游雅丽有机会弄出这么一幅字来么?”老刘说道:“这你是说这字和游老有关?” 闫锦浩摇了摇头:“我可没说,凡事要经过调查,不能想当然。” 游彬这次是在书房接待闫锦浩和老刘的,林妈奉上茶后就悄悄退下去了。 游彬双手扶在手杖上:“我听龙书记说到什么岳飞的《满江红》,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闫锦浩这才把游雅丽想出售《满江红》的事情说了一遍,游彬双手拄着手杖,手杖一端戳在了地上:“这是国之瑰宝,怎么能够出卖呢?再说了,这丫头到哪搞来这么一幅岳飞的真迹。” 闫锦浩说道:“我们原本以为游老可能会知道这幅字的来历呢。” 游彬摇了摇头:“我哪会知道,如果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丫头胡来。” 闫锦浩见游彬不像是在说谎,他问道:“游小姐呢,回学校了吗?”游彬“哼”的一声:“她接了高伟的电话跑得飞快,唉,在他的心里,我竟然还不如高伟。”老刘笑道:“游老也不必难过,年轻人嘛,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游彬说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恋爱嘛,人之常情,可是她找什么人不好,找高伟!”闫锦浩说道:“游老可能对高伟有些误会吧?”游彬冷笑道:“误会?我可没有误会他,他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的心里有数。” 老刘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曾经做过对不起游小姐的事情?” 游彬嘴对了对,最后说道:“算了,那些事情就不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路是她自己选的,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 闫锦浩和老刘告诉了游彬,临上车的时候闫锦浩叫住了林妈:“林妈,这是我在院外捡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家小姐掉的。”他掏出了杨凡给他的那个红身高跟鞋的上掉下来的蝴蝶结小装饰。 林妈看了一眼:“我还倒真像是见过,不过不能确定,因为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般都不怎么住在这儿。”闫锦浩说道:“你想想,是姐姐的还是妹妹的?”林妈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一直到八点多钟闫锦浩才回到家。 闫政坐在沙发上,开了落地灯,戴着老花镜正看着书,戚红在看肥皂剧,而闫锦源正和客户通着电话。 见闫锦浩回来,戚红忙问道:“吃了吗?”闫锦浩说道:“没呢!”戚红忙站了起来:“去,洗把脸,好好把手洗洗,妈去给你把饭菜热热。”闫锦浩说道:“你看电视吧,我自己热就行了。”戚红哪里肯依:“你呀,从干上这行几乎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 做父母的都心疼子女。 闫政又趁机说道:“小浩啊,依我看还是换份工作得了。”闫锦浩说道:“爸,你就别操心了,我干得好好的。”闫政说道:“唉,爸妈这不是担心你会累坏身子吗。” 闫锦源此刻也打完了电话,他笑道:“小浩啊,你就让他们发发牢骚吧,对了,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吗?”闫锦浩摇了摇头:“没有,反而更复杂了。”闫锦源知道他们的保密纪律,没有再细问,只是说道:“嗯,别太着急,慢慢来吧。” 闫锦浩说道:“哥,我记得你也很喜欢书画的,有件事情你帮我留意一下。”闫锦源问道:“什么事?”闫锦浩回答道:“如果你听说有人要出手岳飞的《满江红》就马上通知我。”闫政放下了手中的书:“《满江红》不是早就遗失了吗?据说是孙殿英从清东陵给弄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闫锦浩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有消息就通知我一声吧。”闫锦源感觉应该与弟弟正在查的案子有关,他点了点头:“好的!” 第九章旧相识 秋日正午的阳光依旧那么的灼热,闫锦源停好车,走进了酒吧,他不知道林月为什么要约在这儿,这儿是玉山市的城乡接合处,治安状况不怎么好,也不如市区里繁华。 杨凡没想到开门才没多久就有客人来了,当他看到闫锦源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微笑着上前问道:“闫警官,你怎么来了?”闫锦源皱了下眉头,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个酒吧服务员一定是把自己和弟弟给认错了。 他笑着说道:“我是姓闫,不过我并不是警官。” 杨凡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有任务,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闫锦源苦笑了一下,这是什么跟什么?他正要开口解释,林月来了。 “等很久了吧?”林月微笑着问道。 林月分明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件白色立领荷叶边短袖衬衣,黑色筒裙,黑丝袜,高跟鞋,白色的手袋。 闫锦源微微一笑:“我也刚到。”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杨凡上前问道:“两位,喝点什么。”闫锦源回答道:“南山咖啡,你呢?”他望向林月,林月说道:“我就来杯冰果汁吧,这鬼天气真热。” 闫锦源说道:“嗯,秋老虎嘛,把这几天过了也就好了。” 杨凡回到吧台,心里有些疑惑,看闫警官这样子并不像在执行什么任务,更像是谈情说爱,不过这些好像也不关自己的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两人要的饮料给准备好,关了过去。 等杨凡离开了,闫锦源掏出烟来点上一支:“不知道林大班长找我有什么事?”林月笑道:“老同学,没事就不能请你出来坐坐,喝杯咖啡了?”闫锦源也笑了笑:“当然可以,对了,去年的同学会你怎么没参加?” 林月说道:“唉,去年我不是在江南省吗?那边的事儿忙,一时没能走开便错过了。”闫锦源说道:“同学们都还提到你呢,想当年你可是我们中南大学的校花,可惜啊,却远嫁江南了。” 林月的脸色微微一变,苦笑道:“做了一场江南梦而已。” 闫锦源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林月说道:“我已经离婚了。”闫锦源觉得有些意外:“哦?怎么会这样?听说你们的感觉一直都很好啊!”林月淡淡地说道:“有的事情与感情无关,感情再好,人生观,价值观不一样,注定还是走不长久的。” 闫锦源点了点头,他倒是很认同这一点,不过他有点好奇,既然是这样那么当初二人又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 林月突然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你呢?结婚了吗?”闫锦源说道:“快了,估计最迟明年吧。”林月问道:“还是学校的那个小师妹?”闫锦源说道:“嗯,当初被大班长拒绝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吧。” 林月纤纤玉手指了一下闫锦源:“你呀,老是爱开玩笑,没一点正型,可别让你的小师妹听见了,否则她可饶不了你。”闫锦源也笑了:“回来有什么打算?”林月说道:“还没想好,手上倒是有些闲钱,你帮我拿拿主意!” 闫锦源忙摇头道:“这主意我可不敢替你做,做生意这种事情一是要有眼光,二要有胆量,三要有资金的支持,四就是要有运气,就是人们常说的财运。虽然我们常常说‘天道酬勤’,可勤劳却不是必然因素,放眼看这个世上不缺勤劳的人,也不缺乏成功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勤劳所以成功的。” 林月说道:“是的,虽然说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可那百分之一才是成功真正的关键。”她望着闫锦源,心情也很复杂,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追求者,可惜,那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听说你开了一家建材公司,怎么样,生意还好吧?”林月轻声问道。 闫锦源回答道:“还行吧,刚开始那两年要艰难些,咬咬牙倒也挺过来了。”林月说道:“看来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了?”闫锦源笑道:“谈不上什么事业,混口饭吃吧。”林月说道:“要不我入个股怎么样?” 闫锦源楞了一下,说实话,现在公司扩张他还真的需要资金,可是潜意识里他知道不该与林月合作,以前自己曾经追求过她,那时候是一种朦胧的,青涩的情感,但那种青春的萌动,却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此刻的林月早已经褪去了稚气,显得成熟,妩媚。 而自己也马上要和范美玲订婚了,突然多出这样一个合伙人,别说范美玲会有想法,就算是自己也不自信能够把持得住。 林月也是玲珑剔透的心思,哪能感觉不到闫锦源在想什么,她笑了:“开个玩笑,看你为难成这样。”闫锦源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好为难的,我是怕到时候经营不善你那投资可就打了水漂。” 林月说道:“那有什么,投资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谁都想稳赚不赔,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要真亏光了我也不怪你,只要能够保证有口饭吃就行了。” 闫锦源喝了一口咖啡:“你真想投资建材行业?”林月说道:“我们都是学工民建的,再说了,我在江南也倒腾过建材,做生不如做熟。”闫锦源点了点头:“我倒有个提议,想不想听?” 林月说道:“有什么就说吧,别卖关子。” 闫锦源放下杯子:“我听说有家建材公司还不错,公司也有些规模,不过老板前些日子出了事,现在她的家人正准备把公司出手。”林月说道:“那老板出了什么事?”闫锦源说道:“被人谋杀了,案子还没有破,不过公司是干净的,只看你敢不敢接。” 林月说道:“有什么不敢接的,我是无神论者,只要公司没问题就行。不过老同学,你就不怕以后我们成为竞争对手?”闫锦源耸了耸肩膀:“以我们的关系,多半只会成为合作伙伴,生意不可能一家独大,钱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挣得完的。” 林月说道:“好,那就麻烦你帮我牵线搭桥了。”闫锦源说道:“没问题,那边的副总我熟悉,只不过你的资金……”林月笑道:“大概需要多少钱?”闫锦源说道:“初步估算大约市值有二百多万吧。”林月说道:“我给你透个底吧,我手上大约四百来万,当然,我不可能全部投入进去,总得留下百把万来傍身的。” 闫锦源笑道:“足够了。”林月举起了杯子:“那就拜托你了!”闫锦源说道:“嗯,我明天就和他们那边的副总沟通一下,看看现在是谁在管事,具体的谈判还得你自己出面,价格你自己去谈。” 玉山市局刑警队,闫锦浩正在听着几个组长的汇报,虽然出租车司机还是没找到,但对于小区保安的调查倒是有了些眉目。 保安有个女朋友也在玉山,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原来准备打工存上笔钱回乡办喜事的,可没想到保安却出了意外。他们找到了那个女孩,女孩大约二十一岁,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根据女孩提供的线索,说就在不久着保安曾经告诉她,自己正在做一件大事,等事成以后他会得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回家结婚了。 闫锦浩问道:“他有没有告诉这个女孩,他做的这件大事是什么事?” 蒋木扬摇了摇头:“没有,保安的口风很紧,对女孩也只是点到为止。”闫锦浩说道:“加大排查力度,看看这段时间小保安到底和些什么人有些接触,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许遗漏。” 蒋木扬说道:“是,闫队。” 闫锦浩又问道:“游雅丽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了?”一个警察忙回答道:“查过了,游雅丽这个人好像没什么社会关系,深居简出,很少与人交往,就是和隔壁邻居见面也不打招呼,甚至点个头都欠奉。” 这倒是符合游雅丽的个性,闫锦浩心想。 “其实我很想不通,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也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以她的个性,很不适合生意场上的迎来送往的。”那警察又说道。 老刘笑了:“这有什么?只要帮她管理公司的人得力,公司一样能够发展。”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听说他们公司有个副总挺厉害的?”老刘说道:“嗯,叫邵小诗。这个女人不简单,公关交际的一把好手。” 正说着,闫锦浩的手机响了。 “哪位?”闫锦浩见是陌生的号码轻声问道。 “你是闫队长吗?”闫锦浩听出是游彬的声音:“游老,有事么?”游彬好像十分的焦急:“闫队长,馨儿出事了!”闫锦浩的心里一惊:“出事了?她出了什么?”游彬说道:“她,她留下了一份遗书。然后就消失了。我问过学校,她根本就没有回去。” 闫锦浩恢复了平静:“或许她只是贪玩,躲了起来,相信她会回来的。” 第十章游雅馨的遗书 闫锦浩带着老刘和蒋木扬立即赶到了游家。 林妈这次没有任何的废话,才听到停车的声音就赶紧跑来开了门:“游老把自己锁在书房,我怎么叫门他都不开。” 闫锦浩点了点头,领着老刘他们径直上了二楼。 敲了敲门:“游老,我是市局的小闫。”游彬打开了门,也不看闫锦浩他们,只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坐吧!林妈,倒茶来!” 等闫锦浩他们坐下以后,游彬从书桌上拿起一页纸递给闫锦浩:“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的双手杵在拐杖上,用力地戳了戳地板。 闫锦浩接过来一看,是游雅馨写的遗书: “爸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爸爸,我是个罪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姐姐,要不是我,姐姐也就不会死了。假如我没有认识高伟,或许就不会把我们的生活搞得这么糟糕。” “爸爸,请相信我,我是爱你们的,爱你,爱姐姐。虽然有时候我是有些任性,可在我的心里,你和姐姐永远是我最爱的人。姐姐的死我很难过,是我错信了高伟,高伟说他不会伤害姐姐的,可他骗了我,而我却无意中成了他的帮凶。” “那晚是我化妆成姐姐去了小酒吧,我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怀疑上我,我没有勇气承认,因为我也爱高伟,我知道一旦我把这一切就出去他就完了。爸爸,我的心好痛,真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姐姐。” “爸,你别怪高伟,其实他也是不得已的,姐姐的死,他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好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爸爸,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别恨我,相信我是爱你们的,永别了,我亲爱的爸爸,不需要为我难过,我会再与姐姐作伴,姐姐不会孤单!” 遗书的内容不多,闫锦浩很快就看完了。 游彬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个高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他害死了雅丽,现在又害死了雅馨!你们一定要抓住他,枪毙他!”闫锦浩说道:“游老,您别激动,目前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游雅馨,希望在她做傻事之前找到她。至于高伟,我们会先把他控制起来。老刘,高伟的事情你马上落实一下。” 老刘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给叶所长打电话。”闫锦浩说道:“不,让我们的人亲自过去,先控制起来,别轻举妄动。”老刘说道:“我明白了。” 闫锦浩对游彬说道:“游老,你想想雅馨会去哪?” 游彬眯起了眼睛:“这两姐妹的性格都很孤癖,这一点像我,她们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学校我还真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蒋木扬说道:“学校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了的。”游彬说道:“我早就打电话问过,她根本就没去学校。” 林妈在一旁说道:“刚才我给你们开门的时候发现大小姐留下的备用钥匙不见了。”游彬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雅丽住处的钥匙?”林妈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专门留有一串钥匙在这儿,她说有时候偶尔忘记带钥匙还有备用的。” 游彬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闫锦浩忙说道:“我们马上赶过去!”游彬说道:“我和你们一道去!”闫锦浩拦住了:“游老,你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就留在这儿等我们的消息吧?”这当然是闫锦浩的借口,他是怕万一游雅馨真的死了,游彬会受不了打击。 游彬总算没有太坚持,点了点头:“好吧,找到她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希望你都能够第一时间通知我!”望着游彬,闫锦浩感觉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一路响着警笛,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游雅丽的住处。 “老刘,到你显本事的时候了!”闫锦浩这是在示意老刘开门。 老刘也不说话,掏出一根曲别针,掰直了,在锁眼里捅了几下,门竟然就开了,蒋木扬看直了眼:“刘哥,没想到你还有这功夫!”老刘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闫锦浩可没他们那么悠闲,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卧室的床上他看到了游雅馨。 女人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仰卧在床上,她的手上还抓着一个药瓶,紧紧地闭着双眼,嘴里吐出白沫。她应该是洗干净了才躲上床吞服药片的,她甚至没有穿内衣,挂的空档。 如果换在别的时候,这绝对是一幅香艳的图画,可此刻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闫锦浩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马上送医院!” 老刘和蒋木扬忙把女人抬下楼,放到车上,闫锦浩下楼的时候先给最近的市二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马上送个吞服安眠药自杀的人过来,让他们做好抢救的准备,接着又打了个电话给游彬,告诉他游雅馨找到了,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游彬在电话里好像有些哽咽,他是华夏知名的经济学家,大学者,可偏偏在两个女人的教育上,他觉得自己非常的失败。 中年丧妻,老年丧女,确实是人生至悲。 挂了电话,闫锦浩又询问了一下高伟那边的情况,高伟已经被带到刑警队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抽烟。闫锦浩让手下别难为他,等自己回去再说。 人送到了医院,闫锦浩留下了蒋木扬,让他看着游雅馨,有什么情况及时给自己来电话,又叮嘱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人救活,然后才和老刘回刑警队。 在羁押室里再次见到高伟,闫锦浩淡淡地说道:“高伟,我们又见面了。” 高伟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们凭什么带我到这来?”闫锦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道:“游雅馨服药自杀了!”高伟楞住了,手中的半截烟掉到了地上。 “她现在怎么样?”高伟的情结有些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闫锦浩说道:“我也不知道,人送进了医院,现在正在抢救中,她吞服了一大瓶安眠药,希望不会有事吧!”高伟木然地坐了下来,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闫锦浩走到他的面前,重新递给他一支烟:“她留下了一份遗书,是写给他父亲的,其中就提到了你!” 高伟的眉毛动了动。 闫锦浩说道:“你就不好奇她都说了些什么吗?”高伟没有说话,目光黯然地看着前面不远的地上。 闫锦浩说道:“她说是你杀了她的姐姐。”高伟抬起头来:“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杀雅馨的姐姐呢?”闫锦浩“哦”了一声:“这么说是游雅馨在冤枉你?留下遗书说你杀了她姐姐,然后吞药自杀,有这样冤枉人的吗?” 高伟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有杀人。另外我想提醒一下闫队长,就凭她的一张遗书,你也不能认定我真的杀了人吧?” 高伟干了几年的警察,一直钻研业务,自然知道游雅馨的遗书只能够给出个调查的方向,如果真要定罪,那玩意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闫锦浩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请你来协助调查并不是因为一纸遗书就相信了是你杀的人,你也是警察,希望你能够拿出态度来,给予我们支持与配合。我相信那句话,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高伟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瘪瘪的烟盒,发现已经没烟了。 闫锦浩递过去一支:“说实话,你们叶所长,甚至市局的其他很多领导对你的印象都很好,有原则,业务能力强,破案也是一把好手。从内心来说,我真不希望你有什么问题。可是你是警察,应该知道法律是讲证据的,证明你有罪需要证据,同样的,要证明自己无罪也需要证据,我的意思你懂吗?” 高伟冷笑了一下:“我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闫锦浩叹了口气:“高伟,在你的心里,警察就这么不堪吗?你们东湖所我不知道,可我明确地告诉你,在我们重案大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高伟低头抽着烟,眉头攒到了一起,好像内心在做着斗争。闫锦浩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说点什么就叫我!” 说完闫锦浩离开了羁押室,在走廊上点了支烟,老刘也跟着出来了:“他的心理素质很好,想让他开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闫锦浩说道:“医院那边加派人手了吗?”老刘点了点头:“已经又派了两个人过去了。”闫锦浩说道:“游雅馨是不是自杀还两说,所以她一定不能出事,高伟不开口没关系,跟他耗着,别上手段,这个人的骨头也硬。只要游雅馨能醒过来,她一定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 第十一章玉湖山庄 玉山机场门口,镇南方拖着行李箱站在路旁,一辆出租车到了他的身边:“先生,打车吗?”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麻烦开下后备箱!” 司机打开了后备箱,镇南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先生是来旅游的?”司机笑着问道。 “来办点事情,顺道看看朋友。”镇南方一面说一面掏出烟来,递给司机一支,司机说道:“开车的时候我不抽烟,对了,去哪儿?”镇南方说道:“君悦酒店。” 说完镇南方点上烟,在手机上找到了杨凡的电话:“老同学,我已经到玉山了,一会办完了事就过来找你!”杨凡说道:“这么快,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呢!” 镇南方笑道:“怎么?不欢迎?”杨凡说道:“欢迎,热烈欢迎!晚上我请你吃玉山的特色菜!”镇南方说道:“那自然,你可是地主!” 把酒店安顿好了,镇南方才去了玉山市国安局,接待他的是副局长庄素琴。这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看上去却显得年轻,最多三十四、五的样子。 她的穿着很朴素,黑色的职业套裙,里面是白色的衬衣,带着荷叶边,黑色丝袜,黑皮鞋,化了淡妆,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你好,小镇同志!”她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去,镇南方轻轻和她握了一下就放开了:“庄局长,我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庄素琴说道:“小镇同志说哪的话,喻部长可是亲自交待过了,让我们全力协助你的工作。庞局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确保你的负责圆满完成!”镇南方现在已经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子了,官场上的这一套他已经了然于胸,他微微地笑了笑:“那就谢谢庄局长了!” 庄素琴问道:“住处落实了吧?” 镇南方回答道:“来之前在就订好了的,住在‘君悦酒店’。”庄素琴“唉”了一声:“到了玉山怎么能住酒店呢?这可不行,我们在玉湖山庄有套二居室,是安全屋,平时是闲着的,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你就住到那儿去吧,还有,我这边给你选派了一名助手,让他跟着你过去,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通过他向我们转达。” 镇南方原本是想自由些,所以才提前订了酒店,现在听庄素琴这样一说他也不好坚持,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 庄素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拨了内线:“让小唐过来一下!” 不一会,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敲门进来了,庄素琴微笑着介绍道:“小镇,这是我们临时给你指派的助手唐欣,小唐,这是部里来的镇南方同志,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从现在起你就是他的助手,必须无条件配合镇同志的工作。” 唐欣说道:“是!” 庄素琴道:“一会你就陪镇同志去‘君悦酒店’取行李,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到玉湖山庄去。”唐欣还是简短地回答了一个“是”字。镇南方对庄素琴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庄局了,有事再联络。” 庄素琴微笑着站了起来:“有需要随时联系!”两人握不握手,镇南方才和唐欣离开。 唐欣开了一辆黑色的“别克”,镇南方上了车他发动车子就向“君悦酒店”驶去。镇南方轻声问道:“小唐是玉山人?”唐欣心里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自己的年龄要比镇南方大得多,听到镇南方叫自己小唐还真有些不习惯,可偏偏体制里就是这样,镇南方的级别比他要高得多,大小有时候看的不是年龄,是资历或者职务,他点了点头:“是的!” 镇南方又问道:“部队转业的吧?”唐欣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镇南方感觉到唐欣对自己似乎有些抵触,不过他也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谁叫自己年轻面嫩呢! 终于唐欣还是说话了:“镇……”镇南方知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自己,镇南方笑道:“就叫我小镇吧,或者南方!大家都这样叫我。”小唐说道:“这可不行,你是领导,要不我就叫你领导吧!” 镇南方苦笑道:“得,随便你吧!” 唐欣这才说道:“领导,能透露一下我们要办的是什么案子吗?”镇南方一楞:“你们庄局没有告诉你吗?”唐欣叹了口气:“我问了,庄局说是绝密,不让我打听!” 镇南方说道:“庄局没说错,不过绝密是针对外人的,既然让你做我的助手,说明他们对你还是十分信任的,你是我的助手,对你而言就不用保密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来是为了找一幅字画的。” 唐欣很是纳闷,原本他还以为这次能够跟上一个大案,谁知道竟然只是找一幅字画,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哦!”再也没有兴趣问下去了。镇南方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望向窗外,也不再多说什么。 从酒店取了行李,退了房,唐欣把镇南方带到了玉湖山庄。 玉湖是玉山有名的风景区,湖光山色很是美丽,有人又把它称做“小西子”,就是说它的景致并不逊色西湖。玉湖山庄就座落在玉湖边上,是一个休闲山庄。而安全屋就在山庄里最隐蔽的一个角落,是幢两层楼的小洋房。 站在阳台上能够把整个玉湖尽收眼底,但却又没有景区前域的那种杂乱与喧嚣,很是宁静。小洋房里原本就有两个人,是两夫妇。年轻都是五十多岁,唐欣说平时这儿就由他们照看着,有人来了他们就负责起居饮食等生活上的服务。 唐欣管那男的叫何伯,自然那女的就叫何婶了。 何伯和何婶见唐欣领着人过来也很高兴,何婶说道:“小唐,接案子了?”唐欣微微一笑:“何婶,身体还好吧?”何婶点了点头:“好,好着呢,就是你们不常来,我和老何啊都闲得慌!” 何伯也笑道:“是啊,整天没事就伺候这些花花草草的,你们这帮猴崽子也不来看我。”这时他看到了唐欣身后的镇南方:“局里来新人了?”唐欣说道:“你看,光顾说话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部里来的领导,庄局安排住到这儿来的,我给他打下手。” 镇南方微笑着对何伯说道:“何伯,给您添麻烦了!” 何伯看了半天,这领导也太年轻了吧,直到何婶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唉,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整天就我们两个老怪物,在眼瞪小眼的也怪无趣的,有你们来就热闹多了。” 何婶忙说道:“都站在门外做什么,进去,快进去坐吧!” 屋里的装修并不奢华,很清爽,却很温馨,就像住家一样。何婶带两人看了房间,镇南方和唐欣都安排在二楼,二楼一共四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小会议室和一个书房,楼下除了厨房有三个房间,一间是储藏室,一间是何伯夫妇的卧室,另一间是茶室,里面有一套木质沙发,茶几上摆着一套上好的茶具,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台麻将机。 在房间里收拾好了,镇南方和唐欣才下楼来,何伯招呼二人进了茶室,他已经泡好了香茶。 “镇领导,来,尝尝我这茶的味道如何!”何伯热情地说道。 镇南方苦笑道:“何伯,你就别领导长领导短的了,叫我南方吧!”何伯笑了:“好,那我就叫你南方了!”镇南方点了点头,瞪了唐欣一眼,唐欣嘿嘿地笑了,这时他发现这个部里来的领导也不是那么难伺候。 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很不乐意的,这个领导太年轻,他觉得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职务一定是靠了家里的关系,他很不愿意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因为这样的人大多都没有多少工作能力,那样自己会很累的。 镇南方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闭上眼睛闻了闻:“真香,雨前龙井,这茶可是不出两个月的新茶!”何伯瞪大了眼睛:“厉害啊,只闻一下就知道这么多,我是做不到的。”镇南方笑道:“没办法,谁让我的两个领导都是茶农呢!”他指的是朱毅和舒逸:“跟他们混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对茶有了些了解,不过只是皮毛,在何伯面前献丑了!” 何伯说道:“对了,南方,你们这次在这要住多长时间?”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可说不清楚,运气好,快的话就三五天,运气不好可能一两个月,看吧!”何伯和何婶可是国安的正式编制,他们自然明白纪律,不该问的不问,所以何伯不再说什么,更没有问及镇南方到底是来办什么案子,只是围绕着茶闲聊着。 何婶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镇南方忙说道:“一会我要去见老同学,晚上就不在这吃了。”何伯说道:“唉,还说给你接风的呢。”唐欣说道:“领导,我送你去吧,玉山你不熟,让你开车我不放心。” 镇南方说道:“没事,我打车过去吧。”唐欣也不再坚持:“那好吧,这是我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镇南方接了过来放进了口袋里。 加房间换了身衣服,镇南方就离开了玉湖山庄,打了辆车去杨凡那儿。 第十二章小酒吧见 老刘进了闫锦浩的办公室:“闫队,我们已经晾了高伟大半天了,那小子可是说了,如果我们拿不出证据,二十四小时就得把他放了!”闫锦浩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吐出一个烟圈:“他说得没错,找不到新的证据,仅凭游雅馨的一纸遗书我们是不能够将他怎么样的。” 老刘点了点头:“是啊,可游雅馨还昏迷不醒,医院那边来过电话了,说因为她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对大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虽然已经洗了胃,可是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还两说,闫队,我们可耗不起啊。” 闫锦浩的心里也很苦涩,高伟拿不下来,案情就无法有突破性的进展,小保安女朋友说的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莫非就是《满江红》?不,不会那么简单,《满江红》虽然值钱,可如果为它而闹出好几条人命就不值当了! 闫锦浩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在这个案子上有些力不从心了。 “老刘,既然这样干脆先让他走吧!”闫锦浩做了个决定。 老刘说道:“也好,反正迟早都要放的。”他看了闫锦浩一眼:“闫队,这个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我们派人跟踪他要想不让他发现有很大的难度。” 闫锦浩说道:“既然有难度就别讲究什么技巧了,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让他知道我们在怀疑他,跟到他惊慌,慌了乱了他总会做点什么的。” 老刘苦笑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我还有一层担心。” 闫锦浩问道:“担心什么?” 老刘回答道:“担心我们会被误导,那样一来我们就会走进一个死胡同。” 这样的担心闫锦浩早就有了:“寻画那边的人有消息了吗?”老刘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的难度也很大。”闫锦浩摆了摆手:“就这样吧,这两天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的,把他放了,然后我们也正常休息一下,估计要不了几天还会有事情发生。” 老刘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下班后闫锦浩直接回家,闫政和戚红去朋友家去了,只有闫锦源一个人在家。 “小浩,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闫锦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问道。 闫锦浩叹了口气:“反正忙不出个所以,不如回来休息。”闫锦源笑道:“我叫了外卖,要不要帮你叫一份!”闫锦浩点了点头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外卖来了,两兄弟就在客厅里边吃边聊着。 “还是为了游雅丽的那个案子?”闫锦源轻声问道。锦浩点了点头:“是啊,案子越来越复杂了。”锦源也不好过多问及案子的具体内容,他说道:“哦,说来我现在手上有件事情和你们的案子多少还有些关系呢。” 闫锦浩“哦”了一声:“什么事?”闫锦源笑道:“林月你还记得吗?”锦浩笑了:“怎么不记得,你们那位校花级的大班长,据说当时你还下气力追求过她。”闫锦源点了点头:“就是她,不过当时我被她拒绝了,因为当时她家里的条件并不好,所以她立志一定要钓个金龟婿,最后和江南的一个富家公子在了一起。” 闫锦浩说道:“嗯,当时你那失落劲,好像还偷了咱爸几瓶好酒,一个人躲到房间里喝醉了,又哭又闹的。”闫锦源叹了口气:“是啊,想着当时青涩的初恋情结还是蛮有意思的。” 闫锦浩警惕地问道:“她不会是又回头来找你了吧?哥,我可警告你,你和美玲姐可就要结婚了,别犯错误。对了,她不是已经远嫁江南了吗?怎么又回玉山了?” 锦源说道:“想哪去了?我早就没了那心思了,有些人,有些事,只适合回忆。” 锦浩笑道:“那还差不多,说,是不是又见到她了?” 闫锦源点了点头:“她离婚了,重新回到了玉山,前两天找到我就是有没有生意的门道,她甚至还准备投资我的公司,我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纠葛便拒绝了!” 锦浩放下碗:“你还算明智,不过也难为你了,前一关你还说公司正在上升阶段,需要大量的现金流呢,这么好一个机会竟然舍得放手。” 闫锦源说道:“钱是赚不完的,大不了公司发展慢一点,重要的是生活经不起折腾,不是吗?”闫锦浩很赞成他的话:“其实钱这东西有多用多,有少用少,虽然看上去是清贫了些,可人过得踏实,再说了,找得再多,你吃多少穿多少不就那么回事。” 闫锦源笑了:“这说法我倒不是十分赞同,有时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是社会责任的问题,固然,我们找钱的初衷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可慢慢的,随着你的事业越做越大,跟随你的人越来越多,那时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得让跟着你做事的人都能够丰衣足食,不,这有些过了,应该说都能够养家糊口吧?” 闫锦浩点上支烟:“对,这也是份社会责任,好了,哥,你又扯远了,回来,继续说你那个美女班长。”闫锦源说道:“对了,说到我们的见面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她竟然约我在城郊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而我才一进门那小服务生就把我当成你了,一口一个闫警官的。” “正好林月来了我也来不及向他解释,只说我不是警察,他马上就联想到我是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你说好笑不好笑。” 闫锦浩知道锦源说的那个小酒吧一定是杨凡那里,不过他有些想不通,林月为什么要选在那个地方和锦源见面?闫锦浩问道:“林月家住在那附近吗?”闫锦源说道:“这个我倒没有细问,你一定也纳闷她为什么会把我约到那去吧?” 锦浩点了点头。 闫锦源说道:“有机会我问问。林月把来意向我说了一遍,我拒绝了她投资的意向,不过我给她出了个主意,她原本在江南也是做建材的,与其和我合作不如自己开一家建材公司,而眼前正好有个现成的,而且人家也打算处理出来。就是那个天雅建材,游雅丽的产业,听说她死了以后她妹妹已经和公司副总说了,想把公司转身。” 闫锦浩叹了口气:“游家今年犯太岁!流年不利啊,游雅丽才死没多久,她妹妹游雅馨说吞药自杀了。”闫锦源楞了一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人死了?”闫锦浩摇了摇头:“倒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人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唉,她又恰好是破案的关键。” 正说着,闫锦源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对锦浩说道:“是林月。”闫锦浩抬了抬手示意他接电话。 “嗯,林月,有事吗?”闫锦源轻声问道。听筒里传来林月的笑声:“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问我有什么事?你这样让我感觉好像没事就不能和你打电话一样。” 闫锦源脸上露出苦涩,看了锦浩一眼,继续说道:“你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在和天雅建材的接触出了什么问题呢!”林月说道:“唉,那事现在可不好办,你听说了吗?原本是游总的妹妹说要卖掉公司,可现在可好,她妹妹自杀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这件事情估计得拖上一段时间了。” 闫锦源刚刚已经听锦浩提到这事,他说道:“既然这样就耐心地等等吧。” 林月说道:“有时间吗?出来坐坐吧!”闫锦源说道:“现在?”林月说道:“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啊?”闫锦源说道:“别说我还真的有些怕!”林月说道:“爱来不来,我在那天那家小酒吧!”说完她竟然挂了电话。 闫锦源说道:“她约我去那家小酒吧坐坐!”闫锦浩说道:“去吧!” 闫锦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开始有些怕她了。”闫锦浩笑道:“怕什么,只要你自己心里没鬼,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闫锦源说道:“就怕到时候心里会生出鬼来。”锦浩淡淡地说:“就看你敢不敢玩火了,小心闫政同志对你进行专政!”闫锦源拿起车钥匙走了。 闫锦浩坐在沙发上,掏出支烟,皱起了眉头。 林月的突然出现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太踏实,他总觉得林月的出现隐约会给闫锦源带来什么麻烦,而那种麻烦坚决不是感情上的。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本来就够烦的了,想那么多干什么?闫锦源也是个聪明人,他自己应该能够应对的。 杨凡领着镇南方进了酒吧:“怎么样?玉山的招牌菜不错吧?”镇南方说道:“味道倒是不错,只是辣了一些,要是不放辣椒就更美味了!我就纳闷了,好好的美味为什么偏偏要放辣椒,把鲜味全给抢了!” 杨凡楞了一下:“玉山的特色就是辣,不辣哪是玉山的口味啊!” 伍姐见杨凡和镇南方进来她笑着说道:“小杨,带你同学找地方坐吧,今晚伍姐为你们服务。”杨凡把镇南方介绍给伍姐:“伍姐,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那个天才儿童。”他又对镇南方说道:“这是这的老板娘伍姐,对我可照顾了,知道你来特意让我带你来坐坐!” 镇南方忙微笑着说道:“伍姐,你好!” 第十三章尿遁 “南方,这次来呆多久?”杨凡拿起镇南方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支,才吸了一口就咳得脸都红了。正好伍姐送啤酒过来,见杨凡呛烟的样子,她皱起了眉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抽烟!” 杨凡吐了吐舌头:“我只是尝尝嘛!”说完他把点燃的香烟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接过烟熟练地抽了起来。伍姐说道:“抽烟伤身体的,能不抽就别抽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伍姐说得是,我也准备戒了呢!” 伍姐这才微笑着离开。 伍姐走开了镇南方才轻声说道:“伍姐这人蛮好的!”杨凡说道:“是啊,对人挺热心的,唉,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老公前几年跟她的一个姐妹跑了,卷走了她全部的积蓄,还骗了亲戚朋友一大笔钱,她把住房给卖了,又靠着这家小酒吧,好容易年初的时候才把债还完。” 镇南方叹了口气:“生而修行,只不过有些人是苦修罢了。” 杨凡说道:“南方,我发现你的变化太大了,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在你面前显得很幼稚。”镇南方心里暗笑,哥这两年可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了,你要比哥还成熟那哥不就白混了?不过他可不敢这样说,万一这小子刨根问底的就麻烦了,自己参与的那些案子没个十年二十年可是不能解密的。 镇南方微微一笑:“或许是踏入社会早的原因吧。” 突然,杨凡的眼睛望着门口:“咦,他们怎么又来了?”镇南方问道:“怎么了?”杨凡轻声说道:“进来那一男一女,那男的是个警察,前几天我的酒吧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长得很漂亮,大晚上一个人喝酒,直到打烊,是我扶她上车的,等到大半夜,这个警察就找到了我,问那女人的事情,他说那女人回去以后被人给杀了。” “想想都害怕,你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真可惜。” 镇南方不以为然,这样的案子几乎每天在华夏大地都有可能上演:“看来玉山的治安并不怎么样啊!”杨凡摇了摇头:“也不是啊,其实玉山的治安还是蛮好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吧。” 镇南方望向闫锦源,看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说他是警察?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杨凡笑道:“那是你走了眼了,那晚他可是亲自和两个警察到我住处去的,还出示了证件呢!”镇南方摇了摇头,他确实没能够从闫锦源的身上看到半点警察的痕迹,他相信自己的眼神:“你是不是被骗了?” 杨凡一惊:“怎么可能?”镇南方站了起来向着闫锦源他们那桌走去,杨凡想拉住他,镇南方笑道:“放心,我只是去问问。”原本镇南方是不想过问的,可杨凡是他儿时最要好的朋友,又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他担心闫锦源冒充警察打杨凡什么主意,所以就想去问个清楚。 闫锦源和林月刚坐下来,他抬手想叫服务员就看到镇南方走了过来,误以为镇南方是酒吧的待应:“来一杯极品南山,一杯柳橙汁。”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服务员。”闫锦源感觉到镇南方的不善:“那你?” 镇南方指了指杨凡:“你认识他吗?”闫锦源皱起了眉头。 镇南方笑道:“他说你是警察?”闫锦源一头的雾水,搞不明白状况:“你想怎么样?”镇南方说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证件?”闫锦源摇了摇头:“我不是警察!”镇南方冷笑道:“那就是冒充警察喽?” 他拉开闫锦源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杨凡有些害怕站在镇南方身后:“南方,别闹了,我们回去坐吧。”镇南方没有理会,而是望着闫锦源轻声说道:“冒充警察接近我的朋友,请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月瞪着镇南方说道:“你是谁?快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镇南方双手抱在胸前:“好啊,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这个假警察想做什么?”闫锦源见到杨凡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笑了笑:“小兄弟,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是警察,你见到的那个警察是我孪生兄弟。” 镇南方哪里会信,还以为对方是怕了:“那行,你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吧。” 镇南方的态度让闫锦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说道:“请你走开,不然我会告你骚扰!”镇南方说道:“如果你今天不把你弟弟叫来,那么我会告你冒充警察,招摇撞骗!” 闫锦源也不想再和他纠缠,掏出电话给闫锦浩打了过去。 “大哥,怎么了?”闫锦浩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闫锦源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闫锦浩说道:“好吧,我马上就赶过来。”闫锦浩也没叫人,他心想本来就是个误会,过去说清楚就好了,只是他没想到杨凡的这个朋友竟然这么轴。 镇南方不仅在观察着闫锦源,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林月,观察别人的细微表情的动作已经成了镇南方的一个职业习惯,这一点他是向舒逸学的。他发现在闫锦源打完电话的五分钟里面林月看了三次表,而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镇南方断定这个女人要不了几分钟一定会借口离开,他突然有些相信闫锦源的话了,因为他感觉这个女人很是局促,仿佛是不太希望和闫锦源的那个当警察的弟弟见面。 果然又过了两分钟,林月拿起包歉意地对闫锦源说道:“我去下洗手间。”闫锦源很绅士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等林月走远之后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她不会回来了。”闫锦源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镇南方笑了笑:“我是说这个女人借尿遁溜了,不会再回来了,她怕见到你弟弟。”闫锦源笑道:“小兄弟,你的想像力不错。” 在他看来,镇南方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子,而且还很自以为是。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林月果然没有回来,闫锦源用怀疑的眼神望向镇南方,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给林月打了过去。响了几声铃,林月便接听了电话:“老同学,刚才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朋友出了点状况,我得赶过去帮他,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一声呢!” 闫锦源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镇南方说道:“那儿有道侧门能通后街。” 闫锦源只得说道:“那好吧,改天联络。” 挂了电话他有些好奇地问镇南方:“你怎么知道她会离开?”镇南方笑道:“这很简单,五分钟内她看了三次时间,特别是第二次和第三次看时间的间隔没超过一分钟,虽然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眼神却有些焦急,右眼的眼睑不规则跳动,说明她的内心很紧张,很不安,还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恐惧。” “最后她眼睛的余光好几次分别瞟向大门与卫生间的方向,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在做出选择,是直接找借口从正门离开还是借尿遁逃跑,她选择了后者。” 闫锦源用很惊讶的目光望着镇南方:“听起来很有道理,那你说说,他为什么怕见到我的弟弟?”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她之前与你弟弟并不相识,没有什么交集的话,那么她畏惧的一定是你弟弟的职业,也可以说她怕的不是你的弟弟,而是警察!” 闫锦源苦笑着说道:“听起来很精彩,不过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发生了点突发的事情,所以她才离开的。” 闫锦源自然是不希望林月如同镇南方说的那样,真是那样的话就说明林月有很大的问题。林月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承载了他大学时候的很多梦想,他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 闫锦浩到的时候林月已经走得二十多分钟了,他坐了下来,望着镇南方和杨凡,然后轻声说道:“你们要见我?”镇南方点了点头:“不是我们,是我,因为杨凡告诉我说他是警察,可我怎么看都不像,担心他是不是想冒充警察对杨凡不利,所以就过来盘问了一下。” 闫锦浩冷笑道:“那你看我是不是?”镇南方点了点头:“是,所以我现在诚恳地向你们兄弟俩道歉,对不起,打扰了!”说完就准备和杨凡回自己的座位,闫锦浩说道:“慢着!”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望着闫锦浩:“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闫锦浩说道:“那你又是什么人?”镇南方笑了:“你看我像什么人?”闫锦浩说道:“我感觉你也像警察,不过这应该是我的错觉,你太嫩了,应该还在读大学吧!” 镇南方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好了,就不打扰了!”拉住了杨凡就离开了。 闫锦浩点了一支啤酒,坐在闫锦源的对面:“怎么就变成我们两兄弟泡吧了?你们的大班长呢?”闫锦源见闫锦浩问起,想起了刚才镇南方的话,他把刚才的事情对闫锦浩说了一遍,闫锦浩听了心里暗暗吃惊,望向不远处的镇南方,镇南方正和杨凡谈笑风生,闫锦浩说道:“这小子看来还真不简单!” 第十四章寻画 镇南方一大早就醒了,洗漱完毕他走到了院子里,何伯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镇南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何伯笑道:“要不要试试!”镇南方忙摆了摆手:“我就算了,对于太极拳是一窍不通。”何伯说道:“怕什么,我也是跟着碟子里的动作瞎比划的,反正能起到活动筋骨的作用就成。” 镇南方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您继续,我就一旁看看就成。” 不一会何婶走了出来:“吃早餐了!” 来到餐桌旁,唐欣正帮着盛粥,早餐很是丰盛,有油条、包子,还有咸菜。 镇南方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嗯,这味道不错。”何婶笑道:“这是张二油条,那小店就在玉湖山庄门口,很有名的,很多人都会从市里开着车过来买。”镇南方说道:“开公车的吧,烧自己的油谁会跑这么远来买两根油条?” 唐欣也笑了:“嗯,花的是自己的钱不会这样糟贱。” 吃过早餐唐欣问镇南方:“领导,今天我们去哪?”镇南方说道:“听说玉山有个古玩字画一条街?”唐欣点了点头:“嗯,很多喜欢收藏的人都会去那儿淘宝,不过那儿的假货太多,真正能淘到宝贝的人没几个。” 镇南方说道:“先去那看看吧。” 玉山市中区有一条街叫“邻水街”,不过这名字早已经被大多玉山人给遗忘了,自从这条街变成了古玩字画一条街以后,大家都叫它“古董街”,说是古董街,可卖的却大多都是赝品,真想淘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要靠运气,二得是火眼金睛才行。 唐欣很是无奈,给镇南方当助手原本就有些憋屈了,更何况好像还沾不到什么案子的边。大清早就被这位小领导拉着来古玩街,他真不知道这位小领导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镇南方走进一家字画店,看了看墙壁上的字画,一个四十多岁,矮胖,戴着眼睛的男人忙上前来:“小兄弟,看中哪幅啊?我这里可尽都是名家真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镇南方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老板,你这有岳武穆的真迹吗?”老板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有,必须得有,岳飞的《小重山》、《满江红》、《四六》我这都有,小兄弟,你找我就算是找到人了,放眼玉山,不,放眼整个平海省,我王子右的藏品是最多的!” 镇南方不动声色:“哦?能否让我欣赏一下!” 老板面有难色:“这个,现在可能看不了,得等几天。”镇南方笑了:“等几天?等你们现做吧?”老板有些尴尬:“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如果有心要三天后来这看货!”镇南方问道:“真迹?”老板点了点头:“保证真迹!不过你得先付订金!” 镇南方问道:“多少?”老板回答道:“三千!”见镇南方皱了下眉头,他又说道:“两千!”镇南方还是不说话,老板急了:“这样吧,一千也行!”镇南方说道:“我可是头一次听说看货还得付钱的,这万一你那字画是赝品,我这订金管退不?” 老板说道:“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唐欣,我们走!” 老板拉住了镇南方:“好吧,兄弟,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你就算走遍整个玉山,不,整个华夏你都不可能找到岳飞的真迹,不就是玩玩嘛,我给你弄一幅高仿的,只要不拿去找资深的专家鉴定,一定分辨不出来。价钱我给你算便宜一点,一千五百元,你看怎样?” 镇南方笑了:“我就说嘛,你一定是想用赝品来敷衍我,算了我再到别家看看吧!”老板只得放开了镇南方,轻轻叹了口气。 出了门,唐欣问道:“领导,你要找的是岳飞的字?”镇南方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岳飞的《满江红》!”唐欣也是个书法爱好者,他皱着眉头说道:“真有传世的?”镇南方叹了口气:“应该是有的吧,不然上面也不会让我找了!” 唐欣苦笑道:“据学者考证,这首词到底是不是岳飞写的还两说呢,如果根本就不是岳飞写的,那么这幅字又怎么会存在呢?” 镇南方说道:“别管那些专家学者的,很多都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这样那样的说事,华夏的学者你见过哪一个干了件人事的?特别是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算了,不说这个了,接着找画吧!” 唐欣说道:“领导,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玉山有几个大的书画院,或许可以去那儿碰碰!” 镇南方说道:“唐欣,你能不能别叫我领导,听起来很别扭,你还是叫我南方吧。”唐欣也觉得在外面这样叫是有些不太好,他试着叫了一声:“南,南方!”镇南方微笑着点了下头:“这样不挺好?” 一整天的时间,唐欣带着镇南方几乎转遍了玉山市里所有的书画院。 下午四点多钟,唐欣把车子停在了“翰墨画院”的门口:“南方,这是玉山市名气最大的书画院了,就连省里很多领导都来参观过,据说里面还有领袖的真迹。” 镇南方下了车,两人就往里面走去。 红色旗袍的美女迎上前来:“二位,想买字画吗?我们这儿有当代名家真迹,价格也公道。”镇南方和唐欣在她的带领下在展厅里逛了一圈。 女孩见二人并没有动心,心里暗自失望,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太好看了。 镇南方轻声问道:“小姐,你们这有古代名家的真迹吗?”女孩的眼睛又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二位,请跟我来,到贵宾室等等,我让我们老板亲自给你们介绍。”女孩的心里暗暗惊喜,看来这两个还是大客户,要是能够卖出一幅古人真迹,那提成可不是一般。 李菁芜正提着画笔在案版上凝神作画,女孩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李菁芜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悦,她在作画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她搁下笔,望着进来的女孩。 “李总,有两个客人想买古人真迹。”女孩见李菁芜正在作画,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她可是见过李菁芜因为别人打扰她作画而大发雷霆的。李菁芜淡淡地说道:“他们有说想买谁的作品吗?”女孩摇了摇头:“我没问,您不是说过吗?买古字画的必须由您亲自接待!” 李菁芜确实有过这样的交待,她点了点头:“好的,我一会就来,先给客人泡茶,让他们等一下吧!”女孩应了一声离开了。 李菁芜的手上确实有古人真实,她精心挑了几副中下品,就去了贵宾室。当见到是两个年轻人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怎么看他们都不像买家,不过人不可貌相,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她自然不会犯以貌取人的错误。 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二位久等了,我是‘翰墨画院’的经理李菁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镇南方和她轻轻地握了下手,李菁芜的手柔弱无骨,镇南方竟然有些失神,唐欣轻轻碰了下他,他才放开李菁芜的手,脸色通红。 李菁芜对自己的外貌很是自信,所以镇南方有这样的反应她也不觉得奇怪。 “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李菁芜坐下来,双腿合拢,侧向一边,露出旗袍高高的开岔。镇南方收敛心神:“哦,我姓镇,他姓唐,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李菁芜微笑着说道:“镇先生,唐先生,不知道你们想买什么样的字画?” 镇南方说道:“不瞒李总,我是受人之托,想买岳武穆的手迹《满江红》!”李菁芜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满江红》,又是《满江红》,她挤出一个笑脸:“二位,还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想要的东西我这没有。” 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李菁芜听到《满江红》时的反应和别人的不同,她的反应更多是惊慌,他确实这个李菁芜应该知道些什么。他笑了笑:“李总,价钱不是问题,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李菁芜苦笑了一下:“这不是价钱的问题,问题是我们手上根本没有这东西,你就算开再高的价我也拿不出东西啊!”她突然想到了闫锦浩交待的话,一旦有人来打听《满江红》就立即给他打电话,她站了起来:“要不二位等等,我问一下我的一个朋友,看看他的手上有没有。”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李总了!” 闫锦浩接到了李菁芜的电话,说是有两个人来打听《满江红》,闫锦浩的心里暗暗有些惊喜,看来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这两人说是买家,搞不好是来投石问路的,这样的鬼把戏他见得不少。 先是有人来说想出高价购买,甚至下一笔诱人的订金,接着就会有人拿来卖,再漫天要价,利益的驱使商家大多都会上当。 第十五章进警察局 闫锦浩说道:“李总,谢谢你的配合,这样吧,你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带人过来。”李菁芜挂了电话,面带微笑地回到了贵宾室:“让二位久等了,我朋友说如果二位真心想要的话,他可以想想办法,他让我等他电话。” 镇南方笑了笑:“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话?” 李菁芜说道:“应该会很快的,要不我们先看看其他的字画吧?我这有一幅徐悲鸿的《奔马》,是朋友寄卖的,保证是真迹,有京城荣宝斋几位鉴定大师出具的鉴定证书,价格也十分的公道,倒是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镇南方说道:“好啊,那我们就欣赏欣赏。” 李菁芜从抱来的那堆字画中找出了这幅《奔马》:“这是第二次长沙会战时画的,当时对会战结果很是担心的悲鸿先生想以此画来激励守城的将士,这是悲鸿先生的传世佳作!” 镇南方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不用扬鞭自奋蹄!果然是先生的精髓。” 李菁芜不由得高看了镇南方一眼,唐欣淡淡地笑了笑:“这画得卖多少钱?”李菁芜笑道:“我就说个实价吧,三百万!”唐欣倒吸了一口冷气,三百万?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小四千,连外勤工资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千,一年不吃不喝七、八万,那得四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够买得起。 镇南方说道:“价格倒是蛮公道的,可惜它不是我想要的。” 李菁芜看了看表,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镇南方说道:“李总别着急,既然你朋友让我们等一会那我们就耐心地等等吧!”李菁芜不自然地笑了笑。 三人又看了两幅画,闲聊了一阵,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贵宾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身着便衣的男人,为首的正是闫锦浩。 闫锦浩看到镇南方先是一楞,随即面色一正:“是你们在打听《满江红》?”他一上来就切入了正题。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闫锦浩说道:“现在我怀疑你们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唐欣正想什么,镇南方拦住了他,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闫锦浩换出警官证:“我是玉山市警察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队长闫锦浩!”镇南方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一趟。”镇南方看了唐欣一眼,示意他暂时别表露身份。 闫锦浩微笑着对李菁芜说道:“谢谢李总!”李菁芜淡淡的说道:“不客气,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应尽的义务。”闫锦浩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和几个手下将镇南方他们带走了。 出了画院,闫锦浩望着门口停的那辆别克车:“这是你们开来的?”唐欣“嗯”了一声。闫锦浩伸手说道:“钥匙!”唐欣把钥匙递给了他。 闫锦浩交待老刘:“看好他们。”等老刘他们将镇南方和唐欣塞上了车,他才跳上了别克车。他发动别克车跟在了老刘他们车子的后面,突然他发现别克车上竟然安排了车牌控制装置,也就是说别克车竟然是可以电动更换车牌的,他停下车,试了几下,别克车一共有三块车牌,一张是地方普通牌照,一张是军牌,另一张是警牌。 他楞住了,掏出电话给交警队打了过去。 “老王,帮我查两个车牌号!”他把地方牌照和警牌说了一遍,军牌他没说,说了交警也不一定有备案。 不一会交警队的老王回了电话过来:“闫队,你查它做什么?”老王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闫锦浩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号牌都是真的吗?”老王苦笑道:“是真的。”闫锦浩轻声说道:“知道是哪的车吗?” 老王说道:“国安的。” 闫锦浩挂了电话,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往局里赶去。 车是国安的,那人呢?他回忆着与镇南方两次见面的情景,镇南方的表现,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闫锦浩虽然是刑警大队的中队长,可是还从来没有和国安的人有过什么交往,不过他已经敏感地猜到了自己手上侦办的这件案子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国安已经开始秘密介入了。 他掏出电话打给了老刘。 “闫队,有什么吩咐?”老刘问道。闫锦浩说道:“文明执法,对那两人必须客客气气的。”老刘楞了一下,闫锦浩一直都反对刑讯逼供的,所以重案中队几乎都是遵循“文明执法”这一规定,此刻闫锦浩特意提了这点,那么这两人的来历? 老刘是人精,马上就猜出了几分,这两人的来历一定很不简单。 “放心吧,我一定照办。” 老刘他们路上没耽搁,就先回到了队里,他果然是客客气气地把镇南方和唐欣带到了闫锦浩的办公室,假如没有闫锦浩那个电话,估计镇南方他们现在进的是羁押室了。 大约五分钟后闫锦浩才到,为了查车牌他在路上耽搁了一会。 镇南方和唐欣在沙发上坐着,老刘和另一个年轻警察就站在一旁抽烟,闫锦浩对那年轻警察说道:“你先出去吧!” 年轻警察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闫锦浩在沙发上坐下:“老刘,你也坐!” 镇南方望着闫锦浩,淡淡地说道:“闫队长,真没想到你对阶下囚倒是十分的礼遇。”闫锦浩没理会镇南方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他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然后把烟盒扔在茶几上:“要抽烟自己拿。” 镇南方也不客气,拿起来掏出两支,递了一支给唐欣,自己点上一支。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看看二位的工作证!”闫锦浩轻声说道。镇南方笑了:“闫队长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闫锦浩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们怕是没有资格坐在闫队长的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聊天了!” 闫锦浩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坚持要看二位的证件。”车是国安的并不代表人就是国安的,闫锦浩觉得还是谨慎些好。老刘在一旁看得一头的雾水,他没弄明白闫锦浩这是在做什么。 镇南方向唐欣扬了扬下颌,唐欣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闫锦浩,闫锦浩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是玉山市国安局的,是个外勤人员,他又望向镇南方:“你的呢?”唐欣淡淡地说道:“他的你没资格看!” 闫锦浩和老刘的心里都是一惊,虽然闫锦浩早已经看出了镇南方和唐欣之间,镇南方是作主的人,可是就算这样,能够让唐欣说出这样的话,那么镇南方的来头看来还真是不小。 镇南方笑了:“小唐,别这么说,既然他想看就给他看吧!”镇南方掏出了证件,闫锦浩接过来:“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把证件还给了镇南方。 唐欣说话了:“闫队,这件事情还希望你严格保密。”唐欣凌厉的目光同时也扫向了老刘,闫锦浩点了点头,老刘忙说道:“放心,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镇南方轻咳了一声:“好了,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会盯上《满江红》!”闫锦心里很是苦涩,这下轮到人家询问自己了,他尴尬地点上烟:“这件事情还得从一起谋杀案说起……” 接下来闫锦浩把游雅丽案从头至尾仔细地说了一遍,有小遗漏的地方老刘也帮着补充,镇南方听得很认真,不时还提上几个问题,唐欣则在一旁做着笔录。等闫锦浩他们说完,镇南方才轻声说道:“看来喻部长的情报并没有错,果然在玉山!” 闫锦浩问道:“什么?”镇南方说道:“没什么,闫队,我建议成立专案组,而我和小唐也加入你们专案组,你看怎么样?”闫锦浩为难地说道:“这个我得请示一下上面。”唐欣说道:“放心,我会请我们领导和你们局长协调的。” 闫锦浩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成立了专案组,孟局长担任专案组组长,我是副组长,至于你们要加入,我想问题应该不大,我马上给孟局打电话。”唐欣也掏出手机给庄素琴打了过去,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庄素琴答应与市局的领导进行沟通。 孟欣然接到闫锦浩的电话,他皱起了眉头:“国安?他们要介入这个案子?这样吧,我和张局商量一下再说。”孟欣然才挂了电话,张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孟啊,国安那边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他们正在查一个案子,与游雅丽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想让两个同志加入你们的专案组,放心吧,他们说了,只是跟进,不会影响你们的办案。”张局说道。孟欣然说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人家的人都在小闫那坐着了,好吧,我这就告诉小闫,具体的事情是他在操办。” 第十六章找突破口 镇南方和唐欣调阅了关于游雅丽案子的所有资料,镇南方看得很仔细,从下午五点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多钟才看完。中途是闫锦浩让老刘去替他们买的盒饭,闫锦浩一直对镇南方和唐欣的加入有看法,他觉得像镇南方这样的人,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高度,一定是靠着自己的家世。 他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这想法不仅他有,就是作为镇南方助手的唐欣也不例外。倒是老刘,他认真地观察着这个大有来头的年轻人,发现他在看卷宗的时候时而眯眼,时而皱眉,说明他还是看出了一些问题。 老刘的年纪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也是因为他年纪大,阅历多,对于镇南方反而不像闫锦浩及唐欣那样存着轻视。闫锦浩就是一个例子,闫锦浩的年纪其实也是很年轻的,当然,参照者如果不是镇南方的话。 闫锦浩都能够做自己的领导,镇南方有这样的成就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十点半钟,镇南方合上了案卷:“你看我,这一看入迷竟然忘记了时间,闫队,老刘,耽误你们下班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闫锦浩微微笑道:“看出问题了吗?”镇南方也不回答:“十点半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也要消化消化,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好办案。” 闫锦浩的心里更加的轻视了,看来这小子这几个小时就是在做做样子。 “那好吧,今天就这样。”闫锦浩说道。 送走了镇南方他们,闫锦浩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看来又是一个混资历的公子哥。”老刘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看,这小子看起来很老道,倒像是办过大案的,他不说是因为他没吃透,单单靠看些案卷,如果他真说出个一二三我倒会看轻他。” 闫锦浩“哦”了一声,对于老刘识人的眼光他倒是很佩服的:“看来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老刘说道:“年纪轻轻就能够在国安部要害部门供职,还混到这么高的级别,如果排除公子哥儿的假设,那说明他有很强的工作能力或者是特殊的技能。” 闫锦浩笑道:“算了,反正我们也不能把破案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再说了,这可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老刘说道:“闫队,我感觉他能够带给我们一个惊喜!”闫锦浩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唐欣开着车子往玉湖山庄驶去。 “南方,其实我们只要让警方及时向我们通报那幅字的情况就行了,没必要真正介入到案子里面去吧?”唐欣轻声问道。镇南方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我有些怀疑警方的办案能力,怕就怕一旦他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细节,又或者他们办案过程中出现什么错误,一旦《满江红》因为警方的过失而出了什么问题,那时候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唐欣说道:“你说一旦打草惊蛇,那些人会不会带着《满江红》逃跑?” 镇南方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满江红》应该还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上。”唐欣反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了笑:“要是他们已经在游雅丽那拿到了东西,那么杀了游雅丽就没有那么多后续的事情了。” 唐欣还是不太明白。 镇南方说道:“警方现在已经走入了误区,他们把破案的关键放在两个人的身上,其一是那个失踪的出租车司机,另一个就是昏迷不醒的游雅馨。所以他们现在的调查几乎已经陷入了僵局!”唐欣也看过卷宗的,他说道:“警方也在全省范围寻找《满江红》的下落。” 镇南方说道:“嗯,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们给逮着,这一点他们倒是做对了了。只是并不一定每一个字画商人都像李菁芜那样,真正会把警方的话当做一回事,特别是利字当头的时候。商人重利,史要利益的诱惑足够,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一笔好买卖的。” 唐欣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这样做或许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是的,他们这样做可能反而会刺激某些原本不知情,但却重利的人,打这幅字的主意。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正确判定到底谁才是他们真正要抓捕的目标了。” 唐欣问道:“既然这样,他们怎样做才对?”镇南方说道:“像我们那样,以买家的身份给这些人留下联络方式,还得让他们觉得能够在我们的身上卖出好价钱。这样就算是不良商人动了贪念,也会把我们列为销赃的最佳对像。” 唐欣说道:“可如果对方太警惕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对方如果真的警惕,他们这样做反而让人家更警惕了。” 唐欣知道镇南方说的也是实情,他又问道:“南方,如果抛开画的线索不说,你觉得这个案子还能够从哪儿找到突破口?”镇南方说道:“你觉得呢?你也看过完整的案卷了,说说你的看法?” 唐欣说道:“是我,我可能会把高伟抓起来,用些手段!”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高伟?你真觉得他有问题?”唐欣说道:“至少他的表现非常的反常。”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敢保证高伟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对于游家姐妹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多多少!” 唐欣惊讶地说道:“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解释?”镇南方叹了口气:“他不解释是因为他自己也吃不准,游雅丽到底是不是游雅馨杀的!”唐欣觉得有些跟不上镇南方的思路。 镇南方说道:“高伟是很爱游雅馨的。”唐欣想了想:“你是意思是高伟是在准备着,一旦能够证实游雅丽的死与游雅馨有关的话,随时为游雅馨去顶罪?”镇南方笑了:“看来你也不算糊涂!”唐欣苦笑道:“不是我糊涂,而是我很难想像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是基于人性的分析!” 唐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笑了:“以前在学校我学的就是刑侦,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理论。”镇南方说道:“这个理论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一位心理学导师。他说过,人不可能去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人有思维,在人的大脑没有发生器质性的病变时,他的思维是正常的,而一个正常人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独立的针对性的,也就是说人不会做无用功!” 唐欣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敢苟同,人很多时候都在做无用功。”镇南方笑道:“哦?那你打个比方。”唐欣说道:“很多人的习惯动作就是无用功,比如我吧,在审讯的时候就喜欢玩笔,那是没有任何根本意义的,不是无用功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你错了,习惯动作更不是无用功,习惯性动作更带有深厚的目的色彩。人在什么时候会下意识做出习惯性动作?原因很多,我就给你说几个最常见的吧!” “第一是真实目的和想法需要掩饰的时候,他会用习惯性动作来转移他人对某件事情,某他问题的注意力,第二是个体情绪紧张的时候,他会用习惯性动作来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第三是就是无聊的时候会用习惯性动作打发时间,这个时候他的习惯动作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娱乐与游戏,当然,这样的心思是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出来的。” 唐欣听得楞了,车速也放慢了,他没想到一个习惯性动作就让镇南方说出这许多道理来,不过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镇南方见他分了神:“认真开车吧,我的小命现在可是攥在你的手里的。” 唐欣不好意思的笑了:“南方,看来你对心理学还挺身而出研究的。” 镇南方摆了摆手:“心理学其实是个新兴的学科,特别对于华夏来说更是。其实我一直不赞成有所谓的心理专家,更反对电视上那些所谓专家的做秀。” “心理分析,行为分析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在观察的细致,同理心和感悟。这些都不是课本里能够系统形成的,就如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书本上都没有,都是在办案的过程中领悟到的。” 唐欣的心里对镇南方已经有了改观:“南方,那你说突破口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笑道:“游彬才是整个案子的突破口!”唐欣吓了一跳:“游老?”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唐欣说道:“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他主谋杀害自己的女儿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只说他是突破口,可我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我只是觉得他知道有很多的事情瞒着警方!” 唐欣说道:“如果是这样倒是真的挺麻烦的,游老很不好说话,他的身份特殊,如果他不愿意说,警方拿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镇南方说道:“是啊,这一点我也想过了。” 闫锦浩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已经睡下了,只有闫锦源还在守着足球。 闫锦浩洗了个澡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几比几了?”闫锦源剥了一颗花生喂进嘴里,就了一口啤酒:“一比零,法国队暂时领先,对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闫锦浩说道:“还不是那个案子,对了,哥,你猜今天我遇到谁了?” 第十七章杨凡的包裹 早上十点多钟,杨凡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谁啊?”杨凡懒洋洋地问道。“你好,请问是你杨凡吗?”对方是个年轻男子,杨凡应了一声:“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佳家快递公司的,你有份包裹,麻烦你带身份证来取一下。”男子说道。杨凡楞住了,谁会给自己寄包裹?莫非是远在金陵的父母?应该不会啊,要是那样他们至少应该给自己打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杨凡忙说道:“听到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男子说道:“思梦酒吧!”杨凡皱了一下眉头:“好吧,等我一小会,大概十分钟就到。” 杨凡爬了起来,来不及洗脸刷牙,穿了衣服,带上身份证就向酒吧跑去。 快递公司的那个男子还等在那,看上去有些不悦:“这么久,我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要送,真是!”杨凡赔了个笑脸:“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包裹是圆柱形的,长约一尺左右,杨凡签了字,快递公司的人就走了。 杨凡没有再回住处,干脆直接开了酒吧的门。他的心里还是感觉很奇怪,谁会寄东西给自己呢?包裹单上的寄件人杨凡不认识,这东西是从本地寄来的,他好奇地拨打了包裹单上寄件人的电话号码,竟然是空号。 杨凡进了酒吧,然后拆开了包裹,然后是一幅卷轴,杨凡打开来看了一眼,是一幅字,好像是草书,连懵带猜,他轻轻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杨凡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是岳飞的《满江红》吗?写得倒是蛮不错的,就是如果我不熟悉这词,大多的字就不认识了!” 他也没把这玩意当回事,卷了进来,顺手塞进了吧柜里。他想不明白谁会给自己寄这玩意,他对书法并没有什么研究,他想兴许是哪个朋友弄错了吧,管他的,要是弄错了自然会打电话给自己的。 他也不想那么多,在酒吧里收拾了一下,然后伏在吧台上打起盹来。 玉山市警察局刑警队,镇南方正在闫锦浩的办公室里。 闫锦浩说道:“你想去见游老?”镇南方点了点头:“嗯。”闫锦浩苦笑道:“我们去了不只一次,这个老头,看上去倒是蛮配合的,可每次我们刚走他就打电话到市里去告状!而且我发现他根本就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镇南方说道:“闫队,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闫锦浩问道:“什么问题?” 镇南方笑了:“游彬的妻子死得早,两个女儿是他又当爹又当妈一手给拉扯大的,你觉得两个女儿和他之间真的会有那么深的矛盾吗?女儿与爹亲,再加上三人一直相依为命!” 闫锦浩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想说的就是游家两姐妹与游彬的关系不应该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相反,三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亲密无间才对。”闫锦浩沉默了,镇南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唐欣说道:“也就是说游家的人都在说谎?” 镇南方拿起杯子向饮水机走去:“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闫锦浩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镇南方喝了一口水:“那你就得问他们了。”闫锦浩的脑子转得也很快,如果镇南方的假设成立,那么游雅馨的自杀就是在演戏!可游雅馨演这出戏是不是太险了一点,如果自己再去晚一点,游雅馨恐怕就真得送命了! 闫锦浩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瑞去趟游家。” 镇南方、唐欣、闫锦浩和老刘四人一起去的游家,林妈开门的时候见又多了两个人,眉头皱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常色。 “闫警官,你们快请进,教授刚才还说今天你们一定会来的呢!”闫锦浩微笑着问道:“为什么?”林妈说道:“他说你们警方办案就是这样,根本没有什么章法,想到哪是哪,一个问题要反复问很多次。” 老刘的脸色变了变,望向闫锦浩,游老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闫锦浩竟然还笑了:“是吗?看来游老对警方还是蛮了解的嘛。” 进了别墅,看到游彬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老古版本的线装书翻看着。 “游老,我们又来打扰你了!”闫锦浩走近沙发微笑着说道。 游彬斜眼看了一下,然后目光又落在自己的书上:“坐吧,林妈,看茶!”林妈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游彬淡淡地说道:“不知道几位警官这一次又有什么贵干啊!”镇南方说道:“游老你好,我是闫警官的同事小镇。”游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镇南方望着游彬手上的线装书,轻声说道:“《曾文正公文集》,这可是本好书,当年领袖也是对它推崇倍至。” 游彬放下了书,望着镇南方:“哦?你还知道这个?”镇南方笑了:“不过我没想到游老对这书也有兴趣,一般喜欢看这书的大多是体制里混的人。” 游彬冷哼一声:“谁规定只有官场中人才能看这样的书?老朽是研究经济的,而经济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是密切。”镇南方说道:“我曾经有幸拜读过游老的《华夏经济导向》,里面的很多观点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游彬没有再纠缠于学术,而是望向闫锦浩:“闫警官,今天登门不知道所为何事啊?”闫锦浩哪里回答得上来,今天登门可是镇南方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镇南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镇南方说道:“游老可有去医院看过游小姐?”游彬回答道:“看什么看?她既然想死,那就死吧!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她们已经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镇南方的眼睛望着游彬那张老脸:“游老,游雅丽的遗体已经可以领取了,你看什么时候你方便就去办个手续,争取让她入土为安吧!”游彬的眼角轻轻动了动,眼里也隐隐有些泪光。 “林妈,这件事情你去处理吧,直接联系火葬场,火化了把骨灰拿回来就行了,至于我就不出面了。”游彬说道。林妈应了一声。 镇南方说道:“游老,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游彬抬头望了镇南方一眼,又看看闫锦浩,他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了镇南方并不是个寻常的人。他说道:“好吧,去书房!” 说完站了起来,拄着拐就向楼上走去,林妈忙扶着他。 闫锦浩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镇南方到底想和游彬说些什么,为什么要避开自己?他不会惹怒了游彬吧,这万一游彬发起火来,到市领导,甚至省领导那儿参自己一本,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闫锦浩觉得自己和镇南方不一样,说得不好听一点,万一玉山的这个案子搞砸了,他镇南方拍拍屁股也就闪人了,可自己还得在玉山混下去的。万一真得罪了游彬,往后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办了,况且人家游彬并不知道镇南方他们是国安的,只是认定是他们的人。 书房里,镇南方掏出烟来,也不管游彬会不会反正就点上了,游彬皱着眉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礼的人。 “游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镇南方轻声说道。 游彬摇了摇头:“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镇南方叹了口气:“游雅丽也好,游雅馨也好,她们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女儿是什么,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都是你的心头肉。” 游彬静静地没有说话,镇南方又说道:“她们的母亲死得早,一直以来都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身兼两职把她们带大,我想你们之间的感觉应该很深吧?” 游彬竟然拿起了镇南方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 “咳,咳!”游彬被呛了一口。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莫非你还想失去第二个吗?”游彬咬起了嘴唇。镇南方说道:“游雅馨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医生说了,她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一辈子都不会醒来,游教授,这一切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游彬握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她不会有事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确实,因为你早就知道她的自杀是假的,所以你才那么肯定她不会有事的。”游彬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镇南方:“你到底是什么人?”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警察!”游彬脸色很难看:“你走吧,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要保全你的女儿,所以玩了这样一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们假戏成真,如果游雅馨真的出了事,游老,你会追悔莫及的。” 游彬手中的香烟抽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不可能会这样。”镇南方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以为这一手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你连我都没有瞒住,如果我猜得没错,游雅馨的昏迷也是假的,你想如果我把这消息放出去会有怎样一个结果?” 镇南方站了起来,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第十八章邵小诗 游彬望着镇南方离去的背影,他的心情很是复杂,这是个难缠的家伙,相比起闫锦浩他们来说,镇南方更让他感到不安。 他的嘴动了动,想叫住镇南方,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镇南方下了楼对闫锦浩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林妈把他们送出去,正准备关上铁门,镇南方突然转过身微笑着对林妈说道:“林妈,你这有二小姐宿舍的备用钥匙吗?”林妈的脸色微微一变,正待说话,镇南方却已经上了车。 车子发动了,闫锦浩忍不住问道:“南方,你和游老都说了些什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告诉他我知道他们是在做戏,游雅馨并不是真的昏迷。”闫锦浩心里一惊:“你能确定?”镇南方笑了笑:“不能!”唐欣说道:“你是在诈他?” 镇南方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兵不厌诈嘛,本来我是不能确定,可游老的表情却证实了我的猜测是真的。”闫锦浩说道:“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就算我们去了也没用,她既然要装就让她装吧,我想用不了多久游老会自己打电话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的。” 老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真是在演戏,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唐欣抢先回答道:“掩饰,他们在掩饰什么!”闫锦浩吐出一个烟圈:“不,因为游雅丽的死,他们害怕了,让游雅馨假装自杀,然后又假装昏迷,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保护游雅馨,防止她和游雅丽一样结局。” 镇南方笑了,眼中流露出赞许。 “对,他们演这出戏的目的就是保护游雅馨,所以他们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大家应该能够想得到吧?”镇南方轻声问道。 老刘说:“他们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对方知道游雅馨的自杀和昏迷是假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对游老提了这最关键的一点,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和我们配合,我们会把游雅馨假昏迷的消息放出去,当然,在这之前我们还会撤掉对游雅馨的保护!” 闫锦浩苦笑道:“你可真狠!不会真要这样做吧?”镇南方说道:“为什么不?今天就撤掉医院里的那几个人吧!”闫锦浩楞住了:“这万一她要出了点什么事情,游老就更不会和我们合作了!” 镇南方笑了:“我敢保证她不会出事!” 闫锦浩望着镇南方,他不知道镇南方凭什么这样笃定撤掉警卫后游雅馨不会出事,虽然他承认镇南方的脑子是很好使,但镇南方的那份自信也太没来由了。 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镇南方说道:“因为就算我们不保护她也有人会保护她。”老刘醒悟过来了:“高伟!一定是高伟!”镇南方这才满意地点头道:“从你们的调查结果来看,游雅馨和高伟之间的感情十分的好,不过我觉得游家演的这场戏高伟并不知道,但高伟是个老兵了,他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别的不好说,游雅馨正在面临危险他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他看了看闫锦浩:“说白了,高伟根本不放心你的人能够保护得了游雅馨的安全,他甚至会怀疑你的人里面有没有内鬼,这个时候他最紧张的是游雅馨,对所有能够接近游雅馨的人他都会有一种本能的怀疑。不信你给他们所长打电话问问,高伟这两天是不是已经请了假!” 闫锦浩还真不信了,拿起电话就给叶启胜打了过去。 “叶所,我小闫!”闫锦浩在这个老警察的面前姿态一直放得很低,叶启胜笑道:“小闫啊,又有什么事啊?”闫锦浩说道:“我想请问一下高伟是不是已经请了假?”叶启胜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闫锦浩看了一眼镇南方,心里对镇南方又佩服了几分。 “哦,我只是听说,所以随便问问。”闫锦浩说道。 叶启胜叹了口气:“游雅馨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蛮大的,他现在的情绪确实不适于工作,放几天假也好!对了,小闫啊,高伟是个好同志,如果没有证据你们还是不要乱怀疑,这样很不利于他的工作的。”闫锦浩说道:“嗯,我明白,谢谢你了叶所!” “有空家里来玩吧!”闫锦浩客气了一下便挂了电话。 “高伟果然已经休假了。”闫锦浩轻声说道。 老刘望了一眼镇南方,心里也有些感慨,自己这个老刑警在镇南方面前竟然感到差距不是一点点。 闫锦浩打了个电话给在医院里负责看守的蒋木扬:“小蒋,撤吧!”蒋木扬楞了一会,以为自己听错了:“闫队,能再说一遍吗?”闫锦浩又说道:“你们三个可以撤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挂了电话闫锦浩问镇南方:“要不要派人在暗处盯着?”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们的人太显眼,唐欣,你请示一下庄局长,让她协调几个外勤人员过来,暗中保护游雅馨,记住,一定不能让游雅馨出什么事。” 唐欣应了一声,然后给庄素琴去了电话,庄素琴二话没说便答应了:“没问题,就让你们外勤二组的人跟进吧,由你负责指挥。” 见唐欣安排妥了一切,闫锦浩轻声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镇南方说道:“放话出去,就说游雅馨已经醒了!”闫锦浩和老刘都是一惊,镇南方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为了威胁游老,那么撤掉警卫也就好了,没必要再放话出去吧?这万一要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镇南方见他们那表情,咳了两声:“怎么?有问题吗?” 闫锦浩说道:“这样一来就算有国安外勤人员保护,游小姐的安全也会有很大的问题。这样无形中给国安同志的保卫工作增加了很大的压力啊!” 镇南方望向唐欣:“你们国安外勤不会那么没用吧?”唐欣脸上微微一红:“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她出任何问题!”镇南方微笑着望向闫锦浩:“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闫锦浩叹了口气:“好吧,我去安排!” 回到了警察局,镇南方就对唐欣说道:“忙了一天累死了,我们回去吧!”和闫锦浩打了招呼,镇南方和唐欣就回了玉湖山庄。 下午四点多钟,闫锦源接到了林月的电话。 “喂,老同学,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吧!”林月轻轻问道。 闫锦源说道:“怎么想到请我吃饭啊?”林月笑道:“那天我不辞而别,放了你的鸽子,所以今天特意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啊!”闫锦源也笑了:“那倒不必,今晚家里有点事情,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吃饭我们就改天吧!” 林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今晚我请了天雅建材的邵副总,你也知道我和她不太熟,所以想请你来做陪,老同学,救个场吧!”闫锦源听她这么说也不太好拒绝,他说道:“那好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林月笑道:“太感谢你了,晚上七点,‘箫雅轩’,包间叫‘绿筠’。” 晚上六点五十分闫锦源就到了“箫雅轩”,这是玉山市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装修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 服务员把他带进包间,就看到两个女人在那儿说笑着,其中一个便是美女班长林月,另一个则是天雅建材的副总经理邵小诗。 对于邵小诗,闫锦源是比较熟悉的,在天雅建材,她几乎就是游雅丽的代言人,甚至很多人只知道天雅建材有邵总,而不知道有游总。这也是游雅丽的个性使然的,游雅丽虽然有极强的事业心,可也有极强的洁癖,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不洁净的,更别说人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交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据说邵小诗和游雅丽的关系很是亲近,如果说还有一个人不会被游雅丽排斥,那就是邵小诗了。 “闫总,来了不打个电话,我好到外面去迎迎啊!”邵小诗长得很美,而且看是去很清纯,笑起来还露出两个小酒窝。她见闫锦源进来忙站了起来走到闫锦源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微笑着说道。 闫锦源忙笑道:“那可不敢,我何德何能,敢劳邵大美女的驾去迎接啊!”邵小诗的公关能力可是一流的,说话处事,待人接物总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邵小诗说道:“闫总说哪里的话,唉,现在天雅的情况闫总也看见了,小诗差点就要失业了。闫总,干脆我到你那打工怎么样,我也不求什么职位,就给闫总当秘书得了!” 林月望了邵小诗一眼,媚眼儿飞出一道电光:“老同学,这待遇可真高啊,小诗,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现在人家可流行一句话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闫锦源瞪了林月一眼:“说什么呢?”邵小诗倒也不生气:“我看林总一定是吃醋了!刚才林总还在说呢,如果能够生来一次,大学的时候她就不会再拒绝你了。” 闫锦源皱了下眉头,他突然有种感觉,林月这次回来很有可能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他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看样子两个女人已经混得很熟悉了,并不像林月说的那样,她和邵小诗不熟,需要自己来做陪客。 第十九章女人心计 林月早已经点好了菜,她笑着问道:“喝点什么酒?”闫锦源也是经常应酬的人,俗话说女人天生半斤酒量,他可不敢和两个女人拼酒:“都是自己人,喝点饮料吧!”邵小诗站起来走到了闫锦源的身后,伏在了他的椅背上:“闫总,你这话可是很容易让人误解哦,都是自己人,怎么个自己人了?” 她抬头望向林月:“你们俩是不是已经是自己人了?” 林月的脸竟然红了:“小诗,可不能乱说话的。”邵小诗笑了:“这有什么,闫总都说了,我们都是自己人,可惜啊,我只是背了个名!” 闫锦源的心里有些疑惑,他可不是第一次和邵小诗接触了,邵小诗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她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勾引自己,又像是想要撮合自己和林月。 不管是哪一种,闫锦源都不可能接受的,闫锦源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这和闫政严厉的家教有关。 他说道:“好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俩今天是想要合起伙来对付我!”邵小诗站直了身子:“闫总这话说得,我们怎么可能联手对付你呢?就算我肯,月儿姐也不会答应啊,她可是舍不得呢,你不知道,你还没来之前她可是说了你不少好话。” 闫锦源“哦”了一声:“她都说我什么了?” 邵小诗说道:“她呀,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选择你,她说了,闫总是潜力股,只可惜她自己缺乏远见。”林月的脸色通红:“好了小诗,别再说了。” 邵小诗这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吧,不说这个了。对了小月姐,你想收购我们公司估计还得等段时间了,原本游雅馨没出事前她倒是说要把公司卖掉,至于卖多少她倒不是很在乎,只要能出手就成,可现在她出了事情,游老先生偏偏又不管,只是打了电话让我多盯着些,绝口不提卖公司的事。” 林月叹了口气:“那就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两天。”接着她叫服务员进来,点了两瓶红酒。 “小诗啊,现在天雅建材的担心可就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闫锦源说道。 “闫总,刚才我说那事你不妨考虑一下,万一我离开天雅还希望闫总能够收留才是。”闫锦源笑道:“你小月姐可是诚心要收购天雅的,她这才要谈收购你就想跳槽啊?”邵小诗摇了摇头:“就算小月姐成功收购了天雅我也是要走的,那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也腻了!” 林月说道:“那怎么成?你要是走了我哪里玩得转啊!”邵小诗笑道:“小月姐,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个能人,要是你都玩不转那我真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闫锦源说道:“游家出事对天雅的打击应该很大吧?” 邵小诗回答道:“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假的,不过说影响很大倒不至于。毕竟公司早就已经走上了正轨,游总在与不在公司都在正常的运行的。” 林月说道:“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够收购天雅我还真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帮我,小诗,你先好好考虑,别急着做决定好吗?”邵小诗最后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 酒菜上了桌,林月亲自给大家倒上酒,然后说道:“来,这杯酒我首先感谢你们两个自己人,感谢你们在收购天雅这件事情上给予我的帮助。”闫锦源和邵小诗都端起了杯子,三人碰了一下。 邵小诗突然问道:“闫总,我听说游总的案子是你弟弟在负责?”闫锦源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小浩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上的事情。”林月说道:“小诗刚才说了,如果能够让游雅馨早点醒过来,收购天雅的事情就能够早一些完成。” 闫锦源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帮不了忙。” 邵小诗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是谁对游总下这样的狠手,对付一个女人用得着这么狠吗?”闫锦源说道:“你们游总那脾气或许得罪了什么人吧!”邵小诗摇了摇头:“闫总,这你就错了,我们游总虽然有时候让人感觉不太合群,可她的脾气却不坏。再说了,公司的事情大多是我在打理,她真要得罪人顶多就是人家觉得她不太懂礼貌,也犯不着杀人的。” 闫锦源笑道:“看来你对她很是了解嘛!” 邵小诗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我对她的了解,我想除了她的家人是没有人比得上的。”闫锦源说道:“那你说说,到底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邵小诗苦笑一下:“我要知道早就告诉警察了。” 林月忙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吃点菜,我们很快就要进入下一轮了。” 闫锦源和邵小诗都吃了两夹菜,之后又喝了两轮酒。虽然是红酒,可闫锦源也隐隐感觉头有些疼,可两个女人的兴致却很高涨,轮番来和闫锦源敬酒,闫锦源不好拒绝,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喝了很多。 他感觉到眼皮有些打架了,掏出电话给闫锦浩打了过去,让他一会过来还“箫雅轩”接自己回去,闫锦浩正在回家的路,接到大哥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取道“箫雅轩”。 听到闫锦源的电话,邵小诗还没有什么,相反林月的态度有些反常。 林月听到闫锦浩要来,她有些不安,也有些局促。 邵小诗史轻声问道:“林姐,你怎么了?”林月忙说道:“没,没什么,就是从来没有警察打过交道,这诈一听说警察要来我这心里啊就慌得很。”闫锦源笑道:“有什么好慌的,警察又不是见谁逮谁,你只要没犯事就不用怕他们的。” 邵小诗笑道:“我明白小月姐是怕什么了,她是怕自己那点心思让你弟弟给知道了。”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又喝了几杯酒,闫锦浩来了。 邵小诗望了望闫锦源,又望了望闫锦浩:“哟,你们长得还真的像呢!”闫锦浩说道:“废话,我们可是孪生兄弟。” 闫锦浩坐下来没有喝酒,而是胡乱地扒了两口饭:“听说邵总是天雅建材的大功臣啊,天雅建材这些年的发展那么迅猛多亏了邵总的功劳。”邵小诗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执行者,如果不是游总的平台搭得好,我再能干也不可能把天雅倒到今天的样子。对了闫队,刚才我们还在问呢,传言是你在负责游总的案子对吗?” 闫锦浩点了点头:“是的!”邵小诗又说道:“不知道游雅馨小姐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林姐想要收购天雅,没有她这事情还真不好办啊!”闫锦源说道:“其实小诗,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直接和游老勾通一下的好,游老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能够说服他,我想收购天雅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邵小诗苦笑了一下:“算了,我不是没有和他联系过,他呀,本来就看我挺不顺眼的,本来是一件好事,别经我嘴说出来后他怕更是要拒绝了。” 大家都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邵小诗叹了口气:“老爷子一直以为游总的死与我有关系,在他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好女人,你们知道吗?他甚至怀疑我和游总是拉拉。”闫锦源心里暗笑,别说游老了,就是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林月这才望向闫锦浩:“锦浩啊,案子有进展了吗?游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去?”闫锦浩放下了碗筷:“这事还真说不准,医生倒是说了,她能不能醒来完全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了,搞得好,三天五天也就醒了,搞不好,一年两年也没辄。” 林月忙对闫锦浩说道:“既然这样,闫警官,如果游小姐醒了麻烦你通知我们一声吧!”闫锦浩苦笑着说道:“可惜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搞明白,她是真的昏迷了还是假的。” 邵小诗楞了一下:“什么意思?”闫锦浩说道:“我们怀疑她的自杀和昏迷都是假的,我们现在已经把她身边的警察撤了。对了,邵总,林姐,这件事情我们只是猜测,你们可别出去乱说。” 闫锦浩这也是愿意放出的口风,他其实对林月一直都有所怀疑,他总觉得林月这个敏感的时候突然回到玉山,接近闫锦源一定有什么目的,而此时她还和天雅建材的邵小诗又搭上了线。 吃过饭,闫锦源兄弟俩和林月、邵小诗道别后便离开了。 此刻已经是九点多钟。 闫锦源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递给闫锦浩:“没办法,看她们今晚这架势很想把我灌醉,我怕出什么事,所以就让你来接我了。” 闫锦浩笑了笑,接过烟来叼在了嘴里:“大哥,我总觉得这次你们的美女班长回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闫锦源皱了下眉头,又自己点上支烟:“是啊,她离婚了,看情形是对我有了什么想法。”闫锦浩摇了摇头:“不,这只是表像。” 闫锦源望向弟弟:“那是什么?”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怀疑她回来和游家发生的这一切有关系。”闫锦源楞了一下:“你发现了什么?”闫锦浩说道:“没有,只是一种感觉,所以大哥,我觉得你还是离她远一点,这个女人很危险。” 第二十章邀约 玉湖山庄。 镇南方在欣赏着何伯泡的茶,唐欣则在一旁看着报纸。他偶尔瞟一眼镇南方,也不知道镇南方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医院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发现了可疑的人。以唐欣的意思是把那些人都给扣了,可镇南方却说再等等。 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何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小年轻还有事情要办,我就不陪你们坐了,老了,到点儿就犯困!”镇南方笑道:“那您赶紧洗洗睡吧!唐欣,我们去书房杀两盘?” 唐欣忙摆了摆手,他可不愿意和镇南方下棋,无论什么棋。在他看来以自己的水平和镇南方下棋那就是找虐。镇南方叹了口气:“没意思。” 客厅里就剩下镇南方和唐欣两个人,镇南方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胡乱地摁着,唐欣却不时地看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不用看了,今晚不会有事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唐欣放下报纸:“可我们的人说已经发现了可疑人员。”镇南方“嗯”了一声:“那是踩点的,再说了,他们也不敢确实我们是不是真把警卫撤了。所以没有个三、五天的观察,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唐欣听了不解地问道:“那我们还守什么?不如去睡觉!”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在等医院的消息,我在等游彬的电话!” 唐欣问道:“你就那么确定他今晚会给你打电话?”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一定会打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也发现医院附近出现可疑人物了。”唐欣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知道?”镇南方笑了:“他自然有他的办法,他可以自己亲自去躲在暗处观察,也可以让林妈去!” 唐欣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年轻却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镇南方耸了耸肩膀:“那是因为我跟对了人。”唐欣笑道:“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确实很厉害!” 镇南方听着唐欣的恭维,心里也很受用。掏出支烟扔给唐欣:“其实我知道从第一天庄局让你给我做助手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很不乐意,第一你觉得我估计就一纨绔,根本做不成什么事,来混着玩的,第二,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找画,你就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小案子,所以一点兴趣都没有。” 唐欣尴尬地笑了笑。 镇南方的脑袋左右歪了歪,做了个头部运动:“其实别说你,就连我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有些窝火,找一幅画而已,交给地方的警察不就完了,非得把我从燕京折腾到这儿来,可当见到闫队,接触到了游家的案子后,我才发现,游家的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镇南方将烟头摁灭:“如果我没猜错,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案情还会有更大的变化!”唐欣问道:“你是说这是个大案子?”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游家的案子背后有只巨大的黑手在操控着,而游家的案子指向的正是我们要寻找的那幅岳飞的《满江红》!” 他望着唐欣,微笑着说道:“这可是一次立功的好机会。” 唐欣相信镇南方的判断,他说道:“为什么游老不愿意对我们说实话?”镇南方说道:“两个原因,要不就是不能说,要不就是不敢说!”唐欣说道:“游老在华夏的名望很高,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连首长都惊动了。”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们不会派人守住了游老的别墅吧?” 唐欣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这么敏感,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联想到什么。唐欣摇了摇头:“我们倒是没有,可是市警卫局那边已经派出了人手,省领导已经下了命令,一定要保护好游老的安全。” 镇南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唐欣轻声问道:“怎么了?”镇南方问道:“是玉山市警卫局的人在负责他的安全?”唐欣点了点头:“他们隶属于武警。”镇南方说道:“能不能让他们撤了!”唐欣苦笑道:“这恐怕不好办,怎么了?” 镇南方说道:“涉及的部门和人员太多很不利于保密!为什么我要借口让市局的人从医院撤出来?而换上国安的人?就是担心有人泄密!”唐欣说道:“要不你亲自给庄局打个电话吧!”镇南方摆了摆手:“唉,算了,等一会再说吧,如果游老要见我,到时候我会提出来,住进游家的别墅去!” 唐欣担心地问道:“他会同意吗?”镇南方说道:“他必须同意!” 唐欣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游彬是什么人?镇南方却仿佛根本不将人家放在眼里。 镇南方看透了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不尊重游老,我只是不想他死得莫名其妙的!”唐欣说道:“那我也和你一起住进去吧!”镇南方说道:“那还用说?你本来就是用来冲锋陷阵的!” 镇南方的话让唐欣哭笑不得,镇南方也笑了。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镇南方拿起电话,唐欣也激动地望着,他以为是游彬打来的。 “老舒,有事吗?”镇南方看了下号码,是舒逸打来的。 舒逸轻声说道:“你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镇南方大致说了一遍,舒逸说道:“游老的身份特殊,你一定要谨慎!首长已经发话了,游老也好,他女儿也好,我们都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西乡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了结,我暂时走不开,我让小惠、和尚和西门明天乘明天大早的班机来玉山!” 镇南方露出了喜悦之色:“是吗?那太好了!对了老舒,我不是听沐姐姐说西乡的事已经了了吗?怎么还要在那耽搁?”舒逸说道:“还有些尾巴,大鱼还没网到。” 镇南方说道:“好吧,那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舒逸说道:“《满江红》的意义不用我再和你废话了吧?办案,抓人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这幅字一定不能流出境外!否则让那些敌对势力用来打我们的脸,那会很疼的!”镇南方面色坚定地说道:“我明白,放心吧老舒,我一定会找到它的!” 挂了电话,唐欣问道:“这个老舒是谁?”镇南方笑了笑:“我们处长!”唐欣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敢这样称呼他的领导的,唐欣说道:“我还以为是游老打来的电话呢!”镇南方说道:“别着急,他会打的!对了,明天一早我们去趟机场!” 唐欣说道:“接人?”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专案组的另外几个人明天上午到。” 唐欣的心里隐隐有些危机感:“他们来了我这助手不会就下岗了吧?”镇南方笑了:“想什么呢?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来保护游老一家的。”唐欣这才松了口气。 快一点了,镇南方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着急,游老早就应该来电话了,医院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不应该那么沉得住气才对。唐欣也有些动摇了,看来镇南方也不是神仙,总有失算有时候。 可偏偏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 镇南方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座机号码,看号段就是游家那边的。 “喂!”镇南方轻声说道。 “是小镇吗?我游彬!”电话里传来游老的声音。镇南方脸上露出了微笑:“是游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游彬说道:“能见上一面吗?”镇南方说道:“现在啊?”游彬“嗯”了一声。 镇南方沉默了半分钟:“好吧,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镇南方长长地松了口气,唐欣这下已经把镇南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竟然让他算准了游老今晚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镇南方已经站了起来:“还发什么楞?走啊!”唐欣“哎”了一声,站了起来跟着镇南方出了门。 车子才在游家别墅的门口停下,林妈就来打开了门。 “二位请进,教授在书房等着呢!”林妈轻声说道。 两人上了楼,来到了游彬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进来!”游彬的声音传来。 镇南方推门进去,屋子里面满是烟雾:“游老,您这是怎么了?您不是不抽烟的吗?”游彬的脸上有些尴尬:“心里不舒坦,所以就抽了几支,坐,请坐!”镇南方和唐欣在沙发上坐下,游彬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抽烟自己拿。” 镇南方也不客气,拿起烟来就扔给唐欣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游老,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不知道有什么指示!”游彬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林妈倒了两杯茶上来,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游彬这才说道:“我听说警方已经把保护雅馨的人给撤了?还放出消息说雅馨醒了?”游彬的心里有气,这两句话听起来很有兴师问罪的感觉。 镇南方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游彬说道:“小镇啊,你这样做我很失望,不管怎么说,你就算对我再有意见也不应该拿雅馨的生命做要挟,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雅馨的!” 第二十一章气节不能丢 游彬的脸上有不忿,也有关切,不忿是在表达对镇南方的不满,关切则是对游雅馨安全的担忧。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游老,其实游雅馨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从我们的立场来说,我们自然是不希望您或者您的家人再出什么事的。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工作,比如吧,游雅丽的案子我们得查啊,查案就需要人手。况且从目前种种迹像来看,游雅馨是自杀,与我们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自然就不会再在她的身边安排人手了,对吧?” “否则就是资源的浪费,同时也会影响我们查案的进度。当然,如果能证明游雅馨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那么我们调派人手去保护她的安全才能够真正说得过去。另外还有一点,说她醒了的不是我们,是医生,我们已经从医生那儿得到准确的消息,她确实已经醒来了!” 游彬望着镇南方:“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镇南方说道:“重要吗?”游彬说道:“我看你也就二十不到,可这心计却如此老道,唉!好吧,既然要和你谈条件,总得要给你些甜头的。”游彬也点上支烟,点上,然后咳了两声。 “游家一切的厄运都是源于那幅字画,就是你们曾经打听过的《满江红》。”游彬沉声说道。镇南方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平静地喝了一口,眼睛却望着游彬,他在等待着游彬的下文。 游彬果然又继续说道:“这幅《满江红》是我大伯在抗战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那是一九四一年的冬天,那时候我大伯在皖南的一个小县城担任县中学的校长,鬼子占领县城以后要求学校教日文,大伯是决意不肯的,他串联了县城里的爱国士绅、知识分子对鬼子这一要求进行强烈的抵制。” “你们也知道,小鬼子根本就不会和他们讲道理,结果我大伯作为主犯被他们抓住,关了起来。在狱中,大伯认识了一个大清遗老,是个穷酸秀才,那秀才叫韩贤,或许是因为同仇敌忾的原因,大伯和韩贤竟然成了忘年交。” “大伯一关就是大半年,从夏天就到了冬天。小鬼子似乎已经把他遗忘了,关在狱中由他自生自灭。倒是韩贤却三天两头地过堂。韩贤本来年纪就大了,当时差不多有七十了吧,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拷打。见韩贤被打得紧了,大伯的心里也很是同情,于是他就劝韩贤,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低头了吧,好歹能够保住一条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欣说道:“生死事小,失节事大,那可是民族大节!” 游彬望了唐欣一眼,淡淡地说道:“小伙子,有时候站着说话确实不费力!” 唐欣脸上一红,还想说什么,镇南方制止住了:“别打断游老的话。” 唐欣忙闭上了嘴,游彬这才说道:“其实这位小兄弟说得也没错,这也是韩贤对我大伯说的话,直到临近了那年春节,韩贤最后一次过堂,拖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韩贤清楚自己一定是挺不过这个冬天了,一个夜里,他拉住了大伯,在他耳边说出了一个秘密。” “他告诉父亲,他是韩世忠的嫡传子孙,小鬼子之所以抓住他,并且严刑拷打是因为他家祖传的那幅岳武穆亲笔所书的《满江红》!为了保住这幅字,他的一家十七口除了他,全都被鬼子给杀害了,其中包括正在襁褓中的孙儿。” 游彬说到这儿,眼里有些湿润,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唐欣的眼里则露出浓浓的恨意。 游彬颤微微地拿起一支烟,几次都没有点燃,镇南方掏出火机来给他点上。 他才继续说道:“韩贤告诉大伯,若是一幅普通的字画,哪怕再名贵,他也就交出去了,犯不着用一家的性命来维护,可是这幅字不一样,这幅字他不能交,漫说是一家十七口性命,就是一百七十口也得牺牲,因为如果他交出去了,那么他交出去的就不是一幅字画,是气节,一个民族的气节!” “他是韩世忠的后人,他说他的祖先韩世忠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主,他不能够给老祖宗丢脸,更不能够给华夏人抹黑!他能够保住这幅字,他感到很骄傲,他就算死,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韩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在观察我大伯,直到临死前,他才把《满江红》的藏处告诉了我大伯,同时还送给我大伯一句话,或许我们华夏现在欠缺的很多,但绝不会缺骨气与热血,《满江红》不能丢,华夏的民族气节不能丢,就算死也不能丢!” “大伯在他死后的三个月后,被一些进步人士设法给营救了出来。出狱后,大伯取出了那幅《满江红》,并亲自临摹了两幅赝品,以防万一。我大伯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叫游方正,他是华夏的书法大家,他临摹的《满江红》几乎可以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为了加以区分,他在字上留下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分辨得出的暗记。” “事实证明,大伯这样做是很必要的,就在大伯把《满江红》的真迹和一份摹本交给我父亲,让他带往陪都没多久,小鬼子就找上了他。原来小鬼子在韩贤死后怎么都没有搜到那幅字,最后便怀疑到了大伯的身上,毕竟两人住在一间牢房,而韩贤是不可能让《满江红》失传的,所以一定会把《满江红》的藏处告诉大伯!” “大伯再一次锒铛入狱,这一次他没坚持多久便把那幅赝品给交了出去,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满江红》的真迹不再落入敌人之手!”游彬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小鬼子拿到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打真迹的主意了!” “可我大伯就惨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后来他被人当成了汉奸,卖国贼,抗战胜利后,他竟然,竟然被群情激奋的那些所谓的爱国学生给活活打死了!”游彬鼻子一酸,流出了两行清泪。 “我父亲带着一真一假两幅字去了陪都,他想过把真迹交给民国当局,可他没有门路,又怕贸然送进去又所托非人,所以他便很慎重地用那幅赝品来投石问路,果然,送进去的那幅赝品竟然被人侵吞了,没多久在市面上出现。父亲因此也心灰意冷,绝了献宝的心思。” “于是这幅真迹就成了游家的传家之宝。” 唐欣问道:“解放后你为什么没有把它上缴?”游彬摇了摇头:“解放以后的二三十年间,这样运动那样运动,特别是十年浩劫,被毁掉的国之瑰宝还少吗?”唐欣被游彬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镇南方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游彬和他父亲的担忧,或许真如唐欣说的那样,早些把东西交出去,这东西也早就没了! 镇南方问道:“可现在这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游彬淡淡地说道:“半年前有个男人来找到了我,他说他是日籍华侨,听说我的手上有《满江红》的真迹,说是想用重金购买。我当然否认了,什么日籍华侨,明明就是小鬼子!一定是后来发现了他们从大伯手上拿到的那幅字是假的,所以想方设法找到了游家的后人,想打那幅字的主意。”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后来呢?”游彬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把他们轰走了事情也就完了,可谁知道他们竟然阴魂不散地缠上了,先是在生意上和雅丽作梗,再就是对我和两个女儿进行恐吓!记得在雅丽死前的三天,林妈说在门口发现一张字条。” 说着他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字条,递给镇南方,镇南方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如果不想你女儿出事,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既然早就知道他们会对你们不利,为什么不报警?” 游彬说道:“我哪里会想到,小鬼子在华夏竟敢如此的张狂!”镇南方口无遮拦地说道:“迂腐!小鬼子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唐欣轻声说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满江红》?”镇南方说道:“他们想要拿到的不是《满江红》,是华夏人抵抗外敌的决心!” 唐欣说道:“游老,游雅丽出事后你为什么也不提这些事情呢?” 游老叹了口气:“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些警察!”镇南方听出些味来了:“游老这话的意思是?”游老说道:“虽然我们并没有隐姓埋名,可是早在建国后父亲就已经想办法把我们游家的户籍进行了更改,从户籍上已经无法找到我们和之前的家族有任何的联系。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这说明警察局内部有人出卖了我们。” 镇南方感觉游彬应该没有说谎,只不过游彬太谨慎,谨慎到几乎要怀疑一切的地步。 他轻声说道:“游老,我想知道那晚为什么游雅馨会假借游雅丽的身份出现在小酒吧!” 第二十二章杨凡出事 游彬喝了口水才缓缓地说道:“那天傍晚我们接到雅丽的电话,说是有人跟踪她,我想一定就是那伙人了。于是我和雅馨合计了一下,两姊妹是孪生姐妹,就由雅馨去帮她脱身。当然我也想到了,这样一来雅馨就有危险了,所以我就建议她替下了雅丽后别急着回去,先找个酒吧坐坐。” “一来酒吧里有人,那些人再猖狂总不至于会当着众人的面下手,在酒吧里要相对安全一些。二来也给雅丽争取时间,让雅丽回去收拾下东西,然后搬回别墅来住。至于雅馨,我是让她在酒吧坐到差不多的时间就打个车回别墅,别再开雅丽的车,那样太显眼。”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我有几点疑问。” 游彬说道:“什么?” 镇南方微笑着问道:“其一,为什么雅馨会选择那样一个小酒吧,而且还是城郊的城乡接合部?其二,依你所言,她去酒吧是为了在人群中寻找安全感,可为什么她会在酒吧呆那么久,直到只剩下她一个顾客?其三,是酒吧服务员送她上的车,出租司机、小区保安都证明她是到了文峰小区的,她为什么没有听从你的建议直接打车回别墅?” “其四,对于出租司机和小区保安的证词我也有怀疑,因为最后雅馨的室友证实她是回了学校宿舍的,以时间来算,她若是先到文峰小区再赶回学校,时间上也不够,除非她的室友在说谎!其五,为什么雅丽出事以后,出租司机和小区保安失踪的失踪,出事的出事?最后一点,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打出报警电话,如果她提前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报警,或许雅丽也就不会死了!” 游彬楞了一下,他说道:“去城郊的小酒吧我知道,那是因为当时雅丽要去见一个朋友,地点是那人约的。为什么要在酒吧呆那么长时间,她也说了,说是因为她发现盯梢她的人一直没有离开。至于你其他的疑惑,我也回答不了,这样吧,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找人把她给送回来,由她亲自来解答。” “不过……”游彬顿了顿:“不过我想她的回答很可能也不会让你们满意,因为她是这样对我说的,上了出租车,她便觉得头晕,接着就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而那个报警电话是她下意识打的,因为她确实感应到了姐姐的危险!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很多事情上两人就像心意相通一般。” 镇南方对唐欣说道:“你打个电话,让他们安全地把游小姐送过来吧!”唐欣点了点头,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去了。 镇南方对游彬说道:“游老,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游彬说道:“你说吧!”镇南方说道:“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我和我的同事会住进您的别墅,对你们进行二十四小时候的贴身保护!” 游彬眉头皱了皱:“有这个必要吗?龙书记已经说了,在别墅的外围有警卫局的同志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镇南方说道:“我已经协调过了,让警卫局的人都撤了!”游彬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也和你一样,不太容易轻易相信别人。”游彬说道:“那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因为你没有选择!” 游彬问道:“你们不是警察?”镇南方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们是国安的人。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这位是我的助手,玉山市国安的,明天我还有三个同事从燕京过来,我想应该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游彬没想到这件事情最后会惊动到国安部,他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唐欣打完电话,从阳台进来对镇南方说道:“我已经让他们把游小姐带回来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望向游彬:“游老,我还有个问题,那幅《满江红》的真迹现在在什么地方?”游彬说道:“我交给了雅馨保管的,她告诉我已经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没多久,市国安的人果然把雅馨送回来了,游雅馨自然是已经醒了的,她的脸阴沉沉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镇南方对几个国安外勤说道:“你们今晚就在别墅外值守,等明天我的人过来你们就可以休息了!”几人出去以后镇南方把自己的好些疑惑又说了一遍,如游彬所言,游雅馨也是说那晚上了出租以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宿舍里了。 镇南方说道:“你为什么要报警?” 游雅馨冷冷地说道:“她是我的姐姐,我预感到她处于危险之中难道不应该马上报警吗?”镇南方问道:“你所说的预感到她处于危险之中,我想问一下你的预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游雅馨说道:“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就像是在过电影一般,就看到姐姐被人杀害的样子!”镇南方叹了口气:“假如你的报警电话能够再早个十几二十分钟,或许真能救了你姐姐一命!”游雅馨摇了摇头:“我们原本哪里想到姐姐真会出事,按爸爸的计划,由我假冒姐姐,我以为已经骗过了那些人!我是预感到危险之后才打电话报的警,没想到还是晚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游雅丽死亡的现场发现的手机应该是她本人的,可那晚那手机原本应该是在你的手上,上面还有你和酒吧伙计通话的记录,是谁把它放到现场去的?” 游雅馨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因为那晚上很多事情我都说不上来,所以后来在警方调查的时候我只能够选择了躲避,我怕警方会把我列为怀疑的对像,爸爸说好晚的事情再也别说了。” 镇南方最后又问了她一个问题:“那幅《满江红》现在在什么地方?” 游雅馨说道:“姐姐出事的第二天我便把它寄出去了,寄给了那个小酒吧的伙计!”镇南方已经知道了那个酒吧伙计就是自己的老同学杨凡,他忙拿出手机给杨凡打了过去。 可电话铃响了几遍却没有人接听。 唐欣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二点多钟了:“估计睡熟了。”镇南方眯起眼睛,响铃再次停了下来,镇南方找出了闫锦浩的电话号码。 “闫队,你好,我是镇南方!” 闫锦浩看了看表:“南方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镇南方说道:“有件事情需要你跑一趟!”闫锦浩知道这个时候镇南方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吧,什么事?”镇南方说道:“你去找一下那个酒吧服务员,叫杨凡的,他住的地方你知道,一定要设法找到他本人!” 闫锦浩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马上给老刘和蒋木扬打了过去。 镇南方让游家父女去休息了,林妈重新给他们泡了浓茶,并烧了一壶开水才睡去。 镇南方在客厅里来回踱着,他在等闫锦浩那边的消息,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杨凡那边可能出事了! 闫锦浩、老刘和蒋木扬下了车就向楼上跑去,到了杨凡家的门外,闫锦浩拍了拍门,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对老刘说道:“开门!”老刘“嗯”了一声,掏出他开锁的工具,很快就把门给打开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闫锦浩在墙壁上摸到了接线开关,开了灯。 屋子里一片狼藉,而杨凡则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身上被捅了几刀,还在流着血,闫锦浩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老刘,你们赶紧把他送医院去!我留在这保护现场。”闫锦浩说道,蒋木扬和老刘抬起了杨凡下了楼,闫锦浩留在了杨凡的住处。 “南方,杨凡出事了,人被捅了几刀,不过还有气,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往医院了,他的屋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我已经通知队里的人赶过来了。你要过来看一眼吗?” 接到闫锦浩的电话,镇南方很担心杨凡的安危:“我就不过来了,你处理吧,杨凡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及时通知我!对了,你再在屋子里面搜搜看,看看有没有那幅《满江红》!” 闫锦浩挂了电话就在屋子里搜寻着,可是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好幅《满江红》。 他把搜寻的结果告诉了镇南方,镇南方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就在镇南方的预料之中,既然对方已经翻过了,那必然翻得很仔细,怎么可能把东西留下来? 镇南方敲开了游雅馨的房门,游雅馨只穿了一条鹅黄色的吊带睡裙,睡眼惺忪的,很是迷人。镇南方轻咳了两声:“游小姐,我想问一下,你把《满江红》寄给杨凡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 游雅馨心里一惊:“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杨凡出事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他被人捅了三刀,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看来他们是冲着那幅字去的!” 第二十三章陷害 游雅馨楞住了:“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最好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到底还有什么人知道?”游雅馨轻轻带上了自己的房间门:“我们下去说吧!”她不想惊动自己的父亲,要是父亲知道《满江红》丢了,一定会气死的。 到客厅坐下,游雅馨才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那傻小子我也没告诉他。”镇南方说道:“你是说杨凡?”游雅馨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满江红》而起,我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所以爸爸让我把它妥善藏好,我想不管藏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和我们游家有些关联的,他们一定就能够找到。” “于是我思来想去就把它寄给了那傻小子,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寄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东西在他的手上应该是最安全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就不担心字在他的手上弄丢吗?” 游雅馨轻轻将双脚抬到沙发上:“我想过,所有我原本打算给他去个电话说一声的,可我这两天一直被监视着,找不到机会。” 镇南方叹了口气,游雅馨的话也在情在理,她采取这样的方式把画交到杨凡的手里确实很是出人意料,没有人会想到那字画会落在酒吧的小服务生的手里。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对方怎么会盯上了杨凡? 镇南方百思不得其解。 游雅馨轻声问道:“他,不会死吧!”镇南方的心里也很乱,他希望杨凡能够挺过这一关。他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在医院抢救,不过他的屋子给翻得乱七八糟的,估计那幅字已经……” 游雅馨低下了头:“这可怎么好?是我害了他!” 镇南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游小姐,你回屋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游雅馨说道:“能不能暂时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镇南方想了想,同意了她的请求:“好吧。” 闫锦浩等队里的同志到了,安排人封锁了现场,然后设法联系上了酒吧的老板娘伍姐。伍姐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警察同志,杨凡他不会有什么事吧?”闫锦浩说道:“还在抢救中,有消息他们会通知的,现在我希望你能带我到酒吧去看看!” 伍姐点了点头,带着闫锦浩他们去了酒吧。 打开卷闸门,透过酒吧的玻璃窗,闫锦浩发现酒吧也已经被人翻过了!伍姐打开门站在门口楞住了:“到底是怎么了?”没有哪个盗贼会把酒吧的主意,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伍小姐,你有没有在酒吧里见过一幅字?”闫锦浩一边指挥着手下勘察现场,一边轻声问伍姐。伍姐说道:“一幅字?什么字?”闫锦浩说道:“就是字画卷轴,是幅毛笔字!”伍姐说道:“见过,是杨凡拿给我看的,他说叫什么红来着。” 闫锦浩的心里一喜:“是不是《满江红》?”伍姐忙点头说道:“对,就是《满江红》,他还告诉我这首词很出名的,是岳飞写的。我当时还和他开玩笑,我说如果这字真是岳飞写的,那他就发了!” 闫锦浩哪里愿意再听她废话:“那幅字现在在什么地方?” 伍姐说道:“在我屋里,杨凡说可能是哪个客人弄错了,寄到酒吧来的,或许过段时间他就会回来取,而杨凡做完这个月就要回学校了,所以他就把这东西交给了我。”闫锦浩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伍小姐,这幅字很重要,杨凡出事也是和这幅字有关,它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物,我们必须要拿走!”闫锦浩说道。伍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取给你吧!”闫锦浩跟手下人交待了一下就跟着伍姐走了。 伍姐家离这儿也不远,大概就十五分钟的路程。 “闫警官,一会我能去看看小杨吗?”伍姐问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虽然杨凡在她这儿干的时间不是太长,可对杨凡她还是很满意的,现在杨凡出了事她自然也很是关切。 “当然可以,伍小姐,杨凡收到这幅字的事情除了告诉你他还告诉过别人吗?” 伍姐想了想:“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闫锦浩问道:“那你呢?你告诉过别人吗?” 伍姐说道:“没有,我平时也没什么交际,中午下店一直到大半夜,然后又睡一大早上!”闫锦浩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哪怕是在无意之中,会不会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其他人?” 伍姐像是认真地想了半天才说道:“对了,我今天好像在酒吧提过一嘴,当时好像有两个客人在谈论着《岳飞》那部电视,我就顺嘴溜了一句,我也记不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说了的,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小杨收到《满江红》,那字如果真是岳飞写的应该值老钱了!” 闫锦浩追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客人是什么样子的吗?”伍姐说道:“是两个女人,好像来过我们酒吧的,当时我还见他们跟小杨打招呼呢!我问小杨,他却说不认识,他说好像曾经是和一个什么警官来的!” 伍姐说道:“对了,就是上次为了那个女人的案子来找他问话的那个警官!”伍姐并不知道上次就是闫锦浩找的杨凡。 闫锦浩听了心里一惊,照伍姐的话说那么应该是自己和那个女人来的酒吧,可他清楚当然不是上自己,那莫非是锦源?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伍姐家的楼下,两人上了楼,伍姐“咦”了一声,闫锦浩问道:“怎么了?”伍姐说道:“我好像记着我忘了关灯的,莫非我记错了?”闫锦浩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警惕起来,可伍姐又说道:“或许我真的记错了,我倒是有关机的习惯!” 伍姐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伸手摸向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摁了一下,灯没亮:“可能是跳闸了!闫警官,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手电!”闫锦浩问道:“保险盒在哪?”他打亮了火机,伍姐说道:“门背后的墙壁上面,你等我拿手电。” 闫锦浩进来轻轻关上了门,就准备去察看保险盒。 “啊!”闫锦浩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叫,他条件反射地拔出腰间的枪,向着卧室方向掩去:“伍姐,怎么了?”他小声问道。 突然,闫锦浩感觉到后脑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再没有知觉,软软地倒了下去。 镇南方的手机响了,是老刘打来的。 “南方,出大事了!”老刘粗重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镇南方以为是杨凡没了,他忍住了悲伤轻声说道:“老刘,别着急,慢慢说!”老刘说道:“是闫队,闫队他……” 镇南方心里一惊,闫锦浩出事了? “好好说,闫队怎么了?”镇南方问道。老刘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闫队失踪了,也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镇南方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急死我了!”老刘这才说道,闫锦浩让手下在酒吧勘察现场,自己陪着伍姐回去拿画,可去了近半小时,还没见他们回来,接着就听到两声枪响,据报案的人称正是伍姐的住处发出来的。 派出所接到报案赶到现场,伍姐胸部、腹部各中一枪,倒地自己家的卧室地上,而和她一起去取画的闫锦浩却边人带枪没有了踪影,经过法医的初步检查,伍姐身体的子弹正是从闫锦浩的枪里射出的! 镇南方问道:“现场有没有发现第三者的痕迹?”老刘叹了口气:“没有,现场清理得很干净,甚至连一枚指纹都没有发现,包括屋主的!”镇南方并不相信闫锦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知道闫锦浩的麻烦大了!现场清理的那么干净明显就是在表明作案的人具备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闫锦浩自然很符合这一点。 而闫锦浩连人带枪的失踪,更做足了作案后潜逃的迹像,如果找到他,他给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那么他的罪名就会做实了!镇南方咬了咬嘴唇:“唐欣,我们马上去现场看看!” 镇南方让唐欣交待守在别墅外面的国安外勤,务必要保护好游老及游雅馨的安全,他才和唐欣向案发现场赶去! 在车上唐欣说道:“南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闫队干的?”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会,我相信他!这是一个有正义感,又能干实事的人。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不过这一关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残酷的,希望他能够挺得过去!” “唐欣,从明天起你不用再跟着我,你带着你的外勤人员,一定要想办法在警方的前面找到闫队,那样我们还有可能把他保护起来,如果警方先找到他,他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第二十四章通缉 半夜三点二十分,闫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闫政夫妇和闫锦源都出了房间,闫锦源从猫眼里望了一下,竟然是几个警察,他忙打开了门,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不会是锦浩出事了吧? “大刘,出了什么事了?”领头的竟然是闫锦浩手下的老刘。 老刘和两个警察进来,他看了看闫政和戚红,轻轻叹了口气:“锦源,锦浩有没有回来过?”闫锦源摇了摇头,戚红问道:“大刘,是不是锦浩他出了什么事?”老刘看了一眼和他一起来的两个警察:“你们先出去吧!”两个警察离开后老刘才说道:“锦浩是出事了,不过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接着老刘把夜晚发生的事情简明地说了一遍,戚红听了差点晕死过去:“早知道听你们的,不让他干这个警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闫政皱起了眉头:“哭什么?人家大刘不是说了吗?现在只是怀疑这事情和小浩有关系,并没有百分百肯定小浩真是凶手。要相信老刘他们,他们一定会把事情给搞清楚的!” 闫锦源递给老刘一支烟:“大刘哥,锦浩没有回来过,电话也没有打过。” 老刘点了点头:“这样吧,如果有他的消息,你们最好第一时间和我联系,这是我的电话,我一定会帮他的。让他千万别干傻事,更别怂恿他逃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闫政点了点头:“放心吧,如果他和家里联系我一定会让他主动找你的。” 老刘又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老刘走了,可闫家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再睡觉,特别是戚红,哭得昏天黑地的。闫政坐在沙发上闷声不响地抽着烟,闫锦源轻声安慰着母亲。 闫政摁灭烟头:“锦浩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这孩子从小就很有正义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缺钱,哪能会为了一幅名贵字画就起了歹心?” 闫政没有说错,闫锦浩不缺钱,闫政自己经营着一家大型企业,不仅在玉山,就是在省里也是很有名气的。身家也是好几个亿,抛开闫政不说,就闫锦源也是好几千万的家产,闫锦浩如果想用钱,家里就足够他的花销了。 戚红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小浩不利!”闫锦源说道:“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虽然说办案讲证据,可也得讲动机,小浩没有这样做的动机的。再说了,大刘他们一定会把事情搞清楚的。” 闫锦源又说道:“越是现在我们自己越不能乱,爸,妈,你们去休息吧,只有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够更好的解决问题,不是吗?像这样干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闫政点了点头,扶着戚红回房间,他对闫锦源说道:“小源啊,这两天你公司的事情先放放,多关心一点你弟弟的事情吧!”闫锦源应了一声:“放心吧,爸,我会的。” 客厅里只剩下闫锦源一个人,他点上支烟,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感觉锦浩一定是中了别人布下的圈套,可是对于具体的案情他又不了解,他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老刘上了车,一个年轻警察问道:“老刘,你说刚才我们见到的到底是闫队还是他哥哥?”老刘沉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年轻警察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因为我觉得他们长得太像了!” 老刘也不说话了,甚至这连他也有些怀疑,孪生兄弟倒是一个很好的身份掩饰。 “我告诉你们,回去以后别乱说话,闫家出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不幸了,别因为你们的瞎猜疑再去破坏人家的平静生活。” 老刘淡淡地说道:“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两个年轻警察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说话了。 孟欣然坐镇刑警队,见老刘他们回来孟欣然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孟欣然扔给老刘一支烟,老刘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没有,只有他父母和他大哥在!”孟欣然竟然也提出了和那个年轻警察说的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能肯定你见到的不是闫锦浩?” 老刘笑道:“我和闫队在一起差不多四年了,如果我都看不出来我想也不会有谁能够看出来了。” 孟欣然说道:“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坏,闫锦浩是警察,还是我们刑警队重案中队的队长,上级领导对这个案子十分的重视!要我们尽快抓到凶手,消除影响!我知道你们重案大队的人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可是现在不是讲人情,讲关系的时候,现在大家都要认清形势,站稳立场,千万别让人家说我们包庇自己人,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老刘望着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目光中有些茫然。 孟欣然一直对闫锦浩很是欣赏,闫锦浩能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重案中队的队长也是他在后面力挺的,可是他现在说的这番话却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仿佛他与闫锦浩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刘淡淡地说道:“孟局,案子还没明朗,我们甚至不知道闫队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意外,仅凭子弹是他的枪里射出来的就给这案子定了性,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孟欣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心里一定在怪我,说我没有人情味!” 他猛地抬起头来:“可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执法人员,是法律的捍卫者,不能因为犯罪嫌疑人曾经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同志就心存同情,网开一面,那样我们和那些犯罪分子有什么两样?我们甚至比他们更不如,因为我们在践踏法律的尊严,在给警察这个神圣的名字抹黑!” 孟欣然的声音很大,重案中队的人都听到了。 老刘没有说话,孟欣然说得正义凛然,让他根本就无话可说。 孟欣然也点上支烟:“我已经向市局提交了申请,准备对闫锦浩进行通缉!老刘,我知道你和闫锦浩的关系不错,所以我想你不太适合再参与这个案子,这几天放你的假,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个案子由我亲自负责!” 老刘一怒,站了起来:“孟局,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就你孟局能够禀公执法?到我老刘这就成了徇情枉法了?”孟欣然皱起了眉头:“老刘,你这是干什么?”老刘说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孟欣然也生气了:“刘广生同志,这是局领导办公会的意思,不是我孟欣然一个人的意思!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服从组织的决议!” 老刘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出了这档子事你们就急着把小闫抛出去,想把自己和这件事情给摘清楚!好,休息就休息,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折腾!”说罢老刘离开了办公室,用力关上了门。 孟欣然一脸的怒意,他恨不得抓住老刘狠狠地打上几个嘴巴! “蒋木扬!”孟欣然大声叫道。 “孟局,有事么?”蒋木扬进了办公室,轻声问道。刚才孟欣然和老刘的对话他们可是在走廊上都听得一清二楚,谁都知道现在这位副局长上了火的,得小心伺候着。 孟欣然看了蒋木扬一眼:“刚才我的话你都听到了?”蒋木扬点了点头:“嗯,听到了。”孟欣然说道:“现在是考验我们每一个同志立场是否坚定的时候了,小蒋啊,闫队平时对你们不错吧?”蒋木扬说道:“闫队是个好领导。” 孟欣然说道:“越是这样,我们就更应该公平公正地对待这个案子,既然你们都认为他是冤枉的,那么你们就想方设法证实你们的观点!别像老刘,凡事都往坏里想,就他能耐,就他是好人,就他有人情味?他不知道因为闫锦浩的案子,局领导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蒋木扬,给你一个任务,你一定要给我完成好!”孟欣然发完牢骚,轻声说道。 蒋木扬没有说话,认真等待着孟欣然给他布置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带上两个人,给我把闫锦源盯好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我听说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很深,我想闫锦浩一定会和他联系的,必要的时候来些技术手段,请市国安的同志帮帮忙,对闫家人的通讯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 蒋木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孟欣然摆了摆手:“去吧!” 蒋木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个同事便围了上来,甄妮说道:“木扬,你真准备监视闫家的人啊?”蒋木扬淡淡地说道:“当然,既然局座下了命令,我们当然要执行。”甄妮说道:“亏闫队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蒋木扬说道:“就算我们拒绝了局里还会派其他人去,至少现在局里还让重案中队负责这个案子,我们还做总比别人做要好吧?至少我们还能够灵活控制一些事情,否则……” 这时老刘也走了进来:“木扬说得对,唉,怪我太激动,没考虑到这一层,不管怎么说,大家好好努力吧,争取早日帮闫队脱罪!” 第二十五章兄弟相见 镇南方和唐欣在现场仔细察看了一番,正如老刘说的那样,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回去的路上,唐欣问道:“南方,我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对方如果只是为了盗画,那么在闫锦浩和伍姐回去之前,他有大把的时间离开,为什么一定要杀人?第二,对方既然要杀人为什么不连闫锦浩一起杀了?现场没有他的尸体,说明他肯定没有遇害,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他们应该不会故意只清理闫锦浩的尸体。” 镇南方点了点头:“闫锦浩肯定还活着,其实你这两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是这样想的,警方已经对伍姐家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并没有找到那幅画,说明画应该是被拿走了的,如你所说,目标既然是画,为什么得手了他不马上离开,还要留下来杀人。” “这一点有以下几种可能,一是他得手后正好碰到伍姐领着闫锦浩回来,不得已而杀人,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样一来就涉及你提到的第二个问题了,杀人灭口他一定会两个一起杀,他不会因为闫锦浩是警察就放他一马,那么尸体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东西他们早就已经拿走了,而杀人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闫锦浩!”镇南方点上支烟:“刑警大队重案队长杀人夺画确实是个噱头,能够让整个玉山市警察局陷入被动,这样一来玉山市局就会集中大部分警力来侦办闫锦浩杀人的案子。” 唐欣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是为他们藏画或者转移舒缓压力!”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我们过早地暴露了身份,否则我们的调查会相对容易得多!”唐欣说道:“看来你也对市局的人有所怀疑!” 镇南方笑了。 唐欣说道:“下一步我们查案的方向是什么?画还是人?”画指的是那幅《满江红》,而人指的却是闫锦浩。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人,找不到人我们很难找到画!”唐欣楞了一下:“可是就算我们找到了闫锦浩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盗画的人啊!”镇南方说道:“你别小看了闫锦浩,他可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吃了那么大的亏,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定会紧紧咬住那帮人不放!” 唐欣说道:“如果他是被对方控制住了呢?”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像闫锦浩这样的人,控制起来无异于在自己的身边安装了一枚炸弹,你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被引爆!所以他们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把闫锦浩放在外面反而能够起到吸引火力的作用。” 唐欣轻声问道:“他们就不怕闫锦浩会投案,反正他也没杀人,完全可以向局里解释清楚的。”镇南方冷笑一声:“说清楚?他说得清楚吗?人死了,子弹是从他的枪里射出来的,下场处理得那么干净,他是老刑警了,他知道一旦投案等待他的将是什么,运气好他的队友还有可能替他洗刷冤情,运气不好或许他就只能等死了!” “你以为他对自己的人没有怀疑吗?对方为什么能够做出这个完整的局?为什么可以在伍姐的家里守株待兔?肯定是有人从中通风报信的。俗话说,不怕狼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队伍里有这样的人存在他闫锦浩还敢把自己的背后交给队友吗?况且还不仅仅是背后,而是整个生命和名誉!” 唐欣点了点头,镇南方考虑的这些他自己竟然没有想过,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大男孩缜密的心思。 “这么说来闫锦浩现在是自由的?而他一定还在追击陷害他的人?”唐欣问道。 镇南方笑了笑:“至少他比我们清楚如何找到那些人!因为他和那些人正面交锋过。” 唐欣叹了口气:“市局很可能对他申请通缉,他的处境堪忧啊!”镇南方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你在市局的前面找到他的原因,找到他,并想办法在暗中为他提供帮助。” 唐欣说道:“嗯,我明白了!” 一大早,闫锦源开着车子去公司,车子才驶入车道,他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他知道一定是市局的人,因为现在最有可能与闫锦浩见面而不被察觉的就是自己了。自己和闫锦浩长得一模一样,想想办法两兄弟还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见上一面。 车子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停了下来,闫锦源停好车便上了电梯。 “闫总!”前台的飞燕见到闫锦源,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闫锦源微笑着轻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飞燕的手指了指办公室:“你不是刚进去吗?”闫锦源心里一惊,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锦浩来了。闫锦源向飞燕招了招手,飞燕靠了过来。 “这是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听到闫锦源这么说,飞燕也笑了:“嗯,我明白了,闫总,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闫锦源说道:“对了,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请个大假去琼州看你父母吗?这样吧,一会你把报告递上来我批,明天你就可以去了!”飞燕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谢谢闫总!” 闫锦源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轻轻地关上,反锁。 来到里间,果然看到了闫锦浩,闫锦浩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憔悴,还长出了胡茬。 闫锦浩抬起头来望着大哥:“我没有杀人!”闫锦源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没有杀人。”闫锦浩点上支烟,手不停地颤抖:“可是现在没有人会相信我!”闫锦源说道:“小浩,你去找孟局长吧,或许他可以帮到你!” 闫锦浩摇了摇头:“不,现在我不能让他们抓到,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如果让他们抓到我就死定了!”闫锦源抓住他的一只手:“可是小浩,你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万一被他们抓住,性质就更恶劣了。” 闫锦浩苦恼地说道:“我知道,可是现在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所以我必须,必须亲手抓住那些人,只有抓住他们,我才能够脱罪!” 闫锦源皱起了眉头,细细想来闫锦浩说的也对,如果闫锦浩真的去了投案了,那么一旦警方能够证明他的清白还好,证明不了他的清白那他一定会成为替罪羊,牺牲品。他叹了口气:“说吧,我要怎么才能够帮到你?” 闫锦浩说道:“好好照顾爸爸妈妈,我真想向他们说声对不起,我让他们担心了,等这个案子完了,如果我能够平安无事,我一定听他们的,换份工作,好好侍奉他们。”闫锦源说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了,哥这儿还有此钱,你拿去傍身吧。”说完他从保险箱里取出两万块钱,递给了闫锦浩。 闫锦浩也不推辞,接过了钱:“哥,我来见你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另外,我不会给你们打电话,能不联络尽量不联络,我想他们一定会监听我们家的所有电话的。”闫锦源说道:“我知道了,如果需要用钱,你就吱一声,我给你送去。” 接着闫锦源说道:“还记得以前我们最喜欢玩的那个游戏吗?” 闫锦浩眼睛一亮:“客车站的公告栏留字条的游戏?”闫锦源点了点头:“我会每隔一天让人去公告栏的。”闫锦浩终于露出了笑脸:“还是你想得周到。”闫锦源说道:“每隔一天你必须向我报一次平安。”闫锦浩点了点头。 闫锦源这才扯到正题:“有方向了吗?”闫锦浩淡淡地说道:“算是有了吧,对了哥,那个林月好像来者不善,你要小心一点,最好跟她保持距离。另外还有那个邵小诗,她和林月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很复杂,如果没有必要,林月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闫锦源楞了一下:“林月?”闫锦浩点了点头:“对,我甚至觉得这次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或许和她有着一定的关系。”闫锦源问道:“你在调查她?”闫锦浩苦笑了一下:“是的!哥,记得我的话,我不想到时候你再出什么问题。” 闫锦源说道:“好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闫锦浩站了起来:“我该走了!”闫锦源拦住了他:“等等!”他取出电动剃须刀递给闫锦浩,等闫锦浩刮干净了胡须,然后又从休息室拿出一套衣服给他穿上:“这样出去不会被人怀疑。”闫锦浩轻声问道:“那你呢?” 闫锦源笑道:“我先出去!你等到下班以后再离开。”闫锦浩明白过来了:“你有尾巴?”闫锦源点了点头:“好像就是你们市局的人,估计他们是想要找到你吧!” 闫锦源又问道:“你来的时候除了前台,再没有人看到吧?”闫锦浩点了点头:“嗯,前台那女孩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吃了一惊吧!”闫锦源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决定让她休大假了,至少半个月内她不会在玉山出现。” 第二十六章保护 玉山机场门口,镇南方和唐欣迎来了西门无望、小惠和和尚。 唐欣见到小惠的时候眼睛一亮,太美了,谁知道镇南方瞪大了眼睛:“看什么呢?她可是我女朋友!”小惠红着脸掐了镇南方一下,西门无望和和尚都笑了。 唐欣有些尴尬,跟着赔了个笑脸,然后向西门无望和和尚说道:“欢迎各位领导到玉山指导工作。”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指了下镇南方:“别乱叫领导,他才是我们的领导!”唐欣又一次吃惊,没想到就是在九处镇南方也是这样的牛。 镇南方笑道:“你们来了就好了,说实话,玉山现在的情势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和尚说道:“来之前先生在电话里说,玉山的事情很复杂,他让我转告你一声,别只把眼光放在那幅字上。”镇南方楞了一下,随即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车子在游家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林妈忙过来开了门。 让人想不到的是游老竟然在游雅馨的搀扶下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镇南方忙上前两步:“游老,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游彬叹了口气:“你们是来保护我和我的家人的,我理应出门迎接。”镇南方把小惠、和尚和西门介绍给游彬认识:“游老,从今天开始,您和游小姐的安全就由小惠和和尚负责。” 游雅馨看了小惠一眼,小惠的年轻也不大,她不相信小惠有保护她的能力。 小惠也看出了游雅馨眼里的疑惑,她也不说话,淡然地站在镇南方的身边。游彬说道:“大家别在这儿站着了,请进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小惠和和尚留下就行了,我们还有些事情,游老,希望你能够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我的同事!” 游彬说道:“这个自然!” 镇南方望着小惠:“小惠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小惠微笑着说道:“放心吧!”镇南方又说道:“外围的警戒已经撤了的,所以你们的压力或许会有些大。”小惠看了游雅馨一眼:“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游小姐的,她一定不会有事。” 和尚也说道:“我会跟好游先生!” 镇南方这才放心地说道:“那我们就走了,有什么事情电联!” 镇南方他们离开后,和尚和小惠跟着游家父女进了别墅。 和尚手里提着一只小箱子,才进屋就开始忙碌起来。游雅馨见和尚是在给别墅装监控探头,她皱了下眉头:“你们这是做什么?”小惠轻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会对整个别墅进行监控,不过请放心,我们不会涉及你们的隐私!” 和尚说道:“不,是在我们对你们进行保护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们不会有什么隐私!” 游雅馨有些不乐意,游彬说道:“雅馨,别打扰他们的工作,这段时间你就听他们的吧!”游彬也希望游家再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所以对于和尚和小惠的做法他也没什么意见。林妈轻声说道:“游老,两位的房间怎么安排?” 其实她这话是说给小惠他们听的,因为她听到小惠说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游雅馨的。 果然,小惠说话了:“我和游小姐住一个屋!”游雅馨马上说道:“我不同意!”小惠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和尚也说道:“我和游老一个屋,游老,监控设备我会装在你的书房里。” 游老说道:“请便吧!”说完他瞪了游雅馨一眼:“你跟我来一趟!” 游雅馨被游彬叫进了书房:“你这是在干什么?”游雅馨说道:“爸,我不习惯和外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游彬叹了口气:“这不是非常时期吗?再说了,你在学校还不是和另一个老师一起住在一个屋的吗?” 游雅馨哼了一声:“那不一样,我和严香蕊不仅是室友,也是好朋友。” 游彬说道:“你就给我将就一下吧,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对那个丫头有意见,我说雅馨,你没来由的针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游雅馨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劲儿,不就是能打吗?说白了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打手罢了。” 游彬脸上露出愠色:“我告诉你,少给我惹事,他们都是国安部的人,特别是那个小镇,你应该见识过了吧?就那头脑心计,你根本就比不上人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小镇有意思?” 游雅馨脸上一红:“你说什么呢,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游彬哼道:“就那高伟?那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我可警告你,别再和那个高伟来往,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游雅馨不再说话了。 游彬又苦口婆心地说道:“人家不管怎么样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虽然说这是他们的工作,但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支持配合,不然到时候人家不上心,吃亏的是我们。”游雅馨嘟起了嘴,无奈地点了点头。 唐欣开着车,带着镇南方和西门去市局。 孟欣然不在办公室,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去了张局长那儿。市局出了这档子事,张局长很虽恼火,他不停地给孟欣然施压,限期破案。 “老孟啊,你不知道,龙书记已经发怒了,他说玉山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出了那么多事情,还死了好几个人,他很质疑我们警察局的能力啊!”张局长站在办公桌着,轻轻拍着桌子说道。 孟欣然苦笑了一下:“那又怎样?老张,你也知道小闫一起都是很优秀的,难道你也认为枪击案真是他做的吗?”张局长冷静下来,回到大班椅上坐下:“现在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是上级领导相信不相信,玉山的老百姓相信不相信!” 张局长点上支烟又继续说道:“这个案了如果我们处理得不好,不能够在限期内破案,我们市局在领导的眼里就没有份量了,同时在老百姓的眼里也失去了公信力!他们更会认为我们徇私,包庇闫锦浩!” 孟欣然说道:“我已经打了报告了,对闫锦浩实施通缉!” 张局长点了点头:“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争取到一些主动,另外别交待下去,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别伤着他!”孟欣然说道:“这点放心吧,对闫锦浩的搜捕我还是交给重案中队的,他们都是闫锦浩的旧部,一定不会为难闫锦浩的。” 张局长楞了一下:“你让重案中队去抓捕闫锦浩?”孟欣然淡淡地说道:“怎么?不行吗?”张局长说道:“不行,当然不行!你想过没有,闫锦浩为什么会出事?对方明显是早就布好了套子让他钻的,对方之所以对他的行踪能够了如指掌!”孟欣然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重案队有问题?” 张局长摇了摇头:“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那就得靠你去查了。” 孟欣然这才说道:“好吧,我把抓捕闫锦浩的事情交给其他中队去。”张局长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张局长叫道,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孟局,有人找,现在就在你的办公室里。”孟欣然皱起了眉头:“谁啊?”年轻警察说道:“就是市国安局来的那两个人,对了,今天他们还多了一个人。”孟欣然说道:“知道了,告诉他们我在开会,让他们等等!” 年轻警察走后,张局长说道:“老孟啊,你可不能把人家给随便晾起来啊!”孟欣然冷笑道:“也不知道他们国安硬要来凑什么热闹,现在我们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摆明了是来看笑话的。” 张局长说道:“不,我和庄素琴通过电话,那个年轻人的来头不小,是上面来的,看来上面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孟欣然说道:“重视个屁,他们是冲着岳飞的《满江红》来的,他们已经把这幅字的去向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就那几起谋杀案他们才不会上心呢!” 张局长笑了:“其实这也是好事,现在闫锦浩的案子与那幅字有莫大的干系,让他们介入我们可能会少被动一些。”孟欣然楞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还是张局考虑得全面,好吧,我这就去会会他们。” 张局长说道:“记住,放低姿态,人家可是京官,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你可别和人家摆局长架子!”孟欣然苦笑道:“我摆得着吗?你才是局长!” 孟欣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镇南方正望着他挂在墙上的那幅字:谨思慎行。 孟欣然端着杯子,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让你们久等了,唉,这开会就是耽误功夫!”镇南方笑道:“开会也有开会的好处,头脑风暴往往能够弥补个人思维的缺陷与不足!” 孟欣然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发了烟。镇南方说道:“这字是孟局写的?”孟欣然点了点头:“信手涂鸦而已,让你们见笑了!” 第二十七章交底 镇南方接过孟欣然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孟局,我们来是想问问闫队的那个案子,听说那幅画已经被取走了是吗?”镇南方轻声问道。孟欣然叹了口气:“唉,真没想到啊,小闫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镇南方皱了下眉头:“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是闫警官做的?不错,枪是他的,子弹也是从他的枪里射出来的,可是也可能是别人做的!” 孟欣然轻咳了一声:“从我们对案件的分析看来闫锦浩应该没有出事,而是畏罪潜逃了,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就应该主动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嘛!” 镇南方冷笑一声:“站出来?孟局,换做是你,你敢站出来吗?他要真站出来了,这万一你们找不出有利于他的证据,不能证明他不是真正的凶手,结果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闫警官自己也清楚!” 孟欣然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子,这小子倒是把问题看得很透彻,事实也是这样,如果换了他,他也不可能主动出来说明问题,要么逃,要么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以他对闫锦浩的了解,这小子选择的是后者。 孟欣然说道:“我们已经做了部署,对闫锦浩进行抓捕,省厅也发出了通缉令。”镇南方点上支烟:“孟局,我有个请求。”孟欣然说道:“说吧。”镇南方轻声说道:“有闫警官的消息能不能先通知我们,我和他打过交道,或许我能够劝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孟欣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这个我不能答应你,需要请示一下张局长。” 镇南方说道:“那好吧,你就请示一下吧,我就在这等着。”镇南方的强势让唐欣都觉得不太理解,他望向西门无望,西门无望一脸的淡然,仿佛镇南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既然西门无望不说话,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镇南方的态度让孟欣然很不舒服,他淡淡地说道:“小伙子,就是你们庄局长也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镇南方微微一笑:“对不起,就算对庄局长,如果我觉得有必要也会用这样的方式和她说话。” 孟欣然“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边上。 他提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庄局长,我是市警察局的孟欣然。”孟欣然的目光紧紧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很是淡然。唐欣却知道孟欣然一会一定要大吃一惊。 “孟局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庄素琴的声音很平静,并不理会孟欣然的怒气。 “庄局,你们市国安的人都这么目无领导吗?”孟欣然心里有气,哪怕就是国安有一定的特权,可自己的级别摆在那儿,他哪里会受一个后生小子的气。 庄素琴明显楞了一下:“孟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欣然说道:“你们那位姓镇的小同志,已经开始指导我怎么工作了。”庄素琴这才知道孟欣然是受了镇南方的气,她笑了。听到庄素琴的笑声,孟欣然更是火大:“庄局,你笑什么?” 庄素琴收起了笑容:“小镇我可管不了,如果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你自己去反映吧。”庄素琴的话里有话,孟欣然哪里会听不出来,望向镇南方的目光由愤怒转为狐疑:“什么意思?” 庄素琴淡淡地说道:“他是国安部下来的高级调查员,我的任务是尽全力配合他的工作,严格来说,现在我们整个玉山市国安局都在给他打下手,明白吗?” 孟欣然呆住了,他挂上了电话,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镇南方轻声问道:“孟局,你最好马上请示一下你们张局,我还等着你的回答呢!”孟欣然摆了摆手:“不用请示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镇南方这才站起来:“我希望在我没见到闫警官之前,你们不要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如果因此造成什么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镇南方站了起来:“西门大哥,唐欣,我们走!” 孟欣然把他们送出了门,想了想,关上门他又跑去了张局长的办公室。 张局长刚和省厅通完电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孟欣然进来,他说道:“你看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才省厅吴厅长打电话来,把我可是一顿臭骂。”孟欣然说道:“吴厅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吗?怎么现在还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张局长点上支烟:“他说是省里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情,把他叫去狠狠地批了一通,并让我们玉山市局限期破案,尽快消除不良影响。” 张局长将烟和火机扔在茶几上:“他们还说对混入警察队伍的败类一定要严查严办,还有,吴厅说了,闫锦浩的手上有枪,必要的时候……” 孟欣然皱起了眉头道:“张局,我们不能这样!”张局长看了他一眼:“是啊,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听说省厅的专案组下午就到。对了,你这个专案组长要让位了!” 孟欣然说道:“张局,有件事情我得先你汇报!” 张局长问道:“什么事?”孟欣然回答道:“还记得最初市国安过来的那两个人吗?就是加入小闫他们专案组的那两个。”张局长点了点头:“记得,是你招待的。”孟欣然苦笑了一下:“最年轻的那个,他的来头可不小,他可是提出来了,一旦我们有小闫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在他没和小闫沟通之前,我们不能对小闫采取任何行动。” 张局长楞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他凭什么命令我们?” 孟欣然回答道:“他是国安部来的高级调查员,听庄素琴的口气,好像级别并不比她低!” 张局长陷入了沉思。 半天他才说道:“老孟啊,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小闫的这个案子你是什么一个态度!” 孟欣然望向张局长,他不知道张局长为什么要这么问。 张局长说道:“老孟啊,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也算是有了默契,我知道小闫是你很看重的人,我也喜欢这小子,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来说,我都不相信小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们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我们意愿的事情,你说是吧?” 孟欣然微微地点了点头:“其实当初我让重案中队负责这个案子,也是想重案队的人跟小闫的关系都不错,由他们负责办案,小闫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后来张局提醒了我,重案队里可能有内鬼,所以我才交给了其他中队。” 张局长说道:“现在省厅直接来接手这个案子,对小闫来说是很不利的。” 孟欣然也明白了,张局长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就是不希望闫锦浩有事。孟欣然说道:“我已经让刑警大队的队长翁席瑞暗中调查了,争取能够帮小闫脱罪。” 张局长说道:“老孟,既然国安部也介入了,我觉得应该能够好好利用。让他们和省厅博弈,或许小闫还有一线生机。”孟欣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张局长已经给他交了底,他们都是维护闫锦浩的。 孟欣然说道:“张局,我已经答应了那小子,有小闫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张局长笑道:“嗯,应该的,我们要充分配合上级部门的工作嘛,对于国安部的工作我们要配合,省厅的工作我们也要配合,不仅要配合,还要配合好!” 离开警察局,唐欣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南方,你不应该这样对孟局的,看得出来,他对闫警官是很维护的。”镇南方笑道:“正因为我看出来了,所以我才会这样,成全他们做好人!” 唐欣楞了一下,西门无望才说道:“其实南方要求他们做的正是他们想要做的!如果他们的上级领导要怪罪下来,他们也有个推脱!” 唐欣这才明白过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镇南方还真是个人精。就在这时镇南方又说话了:“唐欣,一会你就回去,亲自带领外勤人员,争取在警方之前找到闫警官,虽然孟局答应了我们,可是警察局不是铁板一块,闫锦浩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 唐欣点了点头:“那你们呢?” 镇南方说道:“我要去见见他的哥哥,他的那个孪生兄弟。” 唐欣说道:“他们兄弟俩会见面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必须的!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搞不好他哥哥还能够告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唐欣又问道:“既然那幅字画已经被他们拿走了,游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镇南方说道:“我总感觉游家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而游老仿佛也在惧怕着什么。” 唐欣问道:“他们在惧怕什么?”镇南方翻了一个白眼:“我哪知道,看呗,他们要不说就只能等小惠他们慢慢查了!”西门无望说道:“南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那位同学?”镇南方说道:“等他醒了再说吧,希望他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现在我们首要的就是找到闫警官,找到那幅画,揪出幕后的黑手。” 第二十八章接触闫家 戚红在家里走来走去,闫政今天也没有去公司,一早上他就不停地打电话,他是省内知名的大企业家,和很多官员都有联系,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通关系。 可最后他失望了,几个原本他以为能够帮得上忙的人在打听到了事情经过后都表现出了深深的无奈。闫政知道事情确实很严重,放下电话,他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我说,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的?晃得人心烦!” 戚红停了下来,望着闫政:“你冲我发什么火?你平时不是挺能耐吗?现在儿子出事了,你有本事帮儿子一把吗?” 闫政无力地叹了口气:“锦源那边有消息吗?”戚红摇了摇头,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戚红忙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另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大那个站在年轻人的身后,而年轻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阿姨你好,我是闫警官的朋友,能进去谈谈吗?” 戚红的心里很是狐疑,可是她还是让镇南方和西门无望进去了。 “谁来了?”闫政才说完就看到了镇南方和西门无望:“你们是谁?”镇南方微笑着在闫政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西门无望则在房间里检查了一番,然后对镇南方摇了摇头,表示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监控装置。 闫政皱起了眉头:“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镇南方这才掏出自己的证件:“闫先生,我是国安部的调查员,现在正在调查闫锦浩的案子,我和闫警官打过交道,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光相信没用,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配合。” 闫政接过镇南方的证件看了一眼,目光投向了西门无望。 西门无望也掏出证件给他看了看。 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从现在起,你们最好尽量不要打电话,特别是一旦有闫锦浩的消息,千万别在电话里面提!” 闫政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目光望向了桌子上的电话,西门无望点了点头:“你们的通讯应该已经被监听了,而你们的外出一定也有人会盯梢。” 闫政说道:“那你们还敢来?”镇南方说道:“他们不敢阻止我们的调查。” 戚红倒了两杯茶:“小浩不会有什么事吧?”镇南方说道:“如果我们先找到他,他就不会有事!”戚红听了心里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闫政叹了口气:“我刚才也打听了,就算他现在去警察局,如果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可就麻烦了。” 戚红说道:“小浩是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吗?自己的同志他们都不相信吗?” 闫政说道:“法律只讲证据,相信有什么用?”戚红说道:“那,那怎么办?”闫政望向镇南方:“小同志,你们能帮他吗?”镇南方笑道:“如果我们能够先找到他,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闫政皱起了眉头,眯缝着眼睛望着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经过这一早上的电话,他已经知道了,警方现在的压力也很大,如果警方找到了闫锦浩很难说会不会草率的结案,而镇南方他们自己又能相信吗?万一他们也怀了同样的心思,到时候会不会害了锦浩? 闫政坚信锦浩一定会和家里联络,至少他会和锦源联络,两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而因为是孪生的关系,两人见面还能够有办法掩人耳目。 镇南方从闫政的表情看得出他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从这一点镇南方也更加肯定闫锦浩会与家里联系! 镇南方没有直接去找闫锦源,虽然他也觉得闫锦浩最有可能联系的就是他的哥哥,可是他还是先找到了闫政。因为镇南方不敢肯定他们兄弟俩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如果没有见过,那么找上闫锦源他或许会同意配合,可如果已经见过面了,那么闫锦源就会非常的警惕,那样他对镇南方他们就会产生一种自然的排斥。 这种排斥是源于强烈的保护与自我保护。 而这样的保护与自我保护是因为亲情使然,要想打消他的警惕,还得从他的亲人入手,而闫政和戚红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闫政抽了三支烟,他抽这三支烟的时间里,镇南方和西门无望一句话都没有说。 气氛有些紧张,戚红感觉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她很担心自己的小儿子,她站到了闫政的身旁:“老闫,你倒是说话啊!” 闫政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们,说吧,要我怎么做?”镇南方说道:“我想见见闫锦源,在这儿!”戚红说道:“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镇南方摆了摆手:“不必,我们等他!西门,你开车出去遛遛,最好能够让他们觉得我也离开了。” 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嗯,停车的时候我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上车他们是看不到的,只要我上车后停顿一下他们应该会觉得你也上车了的。” 镇南方微微一笑:“我打电话给你了你再回来。” 西门无望走了。 闫政递给镇南方一支烟:“小镇同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小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镇南方也不瞒他:“因为一幅字!”闫政听了马上想到了那天闫锦浩提起的一件事情,他问道:“是不是《满江红》?” 他能够说出《满江红》,镇南方一点都不惊讶,他点了点头:“对,就是《满江红》,这一切都是围绕这幅字发生的。”闫政的眼角跳了跳:“国安,《满江红》,是不是有间谍想利用这幅字做文章?” 闫政的脑子很好用,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 镇南方笑道:“看来闫先生是个明白人,和这相比,闫警官受的委屈应该不算什么。”闫政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想帮助我们的目的是那幅字,而不是真正为了锦浩!” 镇南方摇了摇头:“闫先生这样说就错了,我们到玉山来的真实目的确实是为了那幅字,可是闫警官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当然,我不否认,闫警官是找到这幅字画的关键,但从个人感情来说,我和闫警官有过交往,我相信他,更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戚红的眼里隐隐有泪水:“谢谢,谢谢你们。” 镇南方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尽快联系上闫警官,晚一分钟他就会多一分危险!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也在努力调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现在是在孤军作战,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闫锦源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整整一天,一直到下午下班后,等公司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才离开。 发动了车子,他长长地吸了口气,他很担心锦浩,因为他发现早上跟踪他的人都已经不见了,说明他们盯上了锦浩。他当时就告诉了锦浩有人在盯着自己,可锦浩并没有当一回事,其实闫锦源并不知道,闫锦浩不是不把跟踪的人当一回事,而是不管有没有人跟踪他都必须离开。 原本闫锦源的意思还是他自己先走的,让锦浩等到下午下班再说,可是闫锦浩不答应,闫锦浩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而在这要命的时候等待更为痛苦。 闫锦源回到家,看到了镇南方。 闫锦源并不是第一次和镇南方见面了,但此刻在自己的家里见到镇南方他还是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在这?”接着他向闫政和戚红递去询问的眼神。 镇南方笑道:“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闫锦源不解地问道:“等我?等我做什么?”镇南方指着自己面前的沙发:“坐下来说吧!” 闫政也说道:“小源,坐下来吧,和小镇同志好好谈谈。”闫锦源坐了下来,然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员,我叫镇南方,你可以叫我小镇,也可以直接叫我南方。” 闫锦源一惊,怎么弟弟的案子竟然和国安又扯上关系了。 闫锦源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镇南方反问:“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你弟弟了?”闫锦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没有,我没见过他!”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了下来:“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 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你确实有些激动了,因为被我说中了!”闫锦源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真的没有见过他!”镇南方沉下了脸:“闫先生,如果你儿子不愿意说真话,我就帮不了你们了!”说罢他站了起来。 戚红忙拉住他:“镇同志,你等等!别生气,让老闫先和他好好说说。” 闫政望向闫锦源:“小源,跟我去书房!” 镇南方喝着茶,抽着烟,和戚红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家常。 闫家父子在书房呆了很久,大约四十多分钟后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看来闫政已经说通了闫锦源,闫锦源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今天上午小浩去过我的公司!”镇南方微微一笑:“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在公司待到下班才回来,这个时候家里更需要你,不是为了掩护他,你早就应该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老军医 一天后的下午三点多钟,镇南方和上官无望来到了玉山市客车站,两人停下车子就在出站口那等了一小会,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要接什么人,西门无望站在出站口门口的垃圾箱边,闷着头抽烟,镇南方则望着出站方向,不时地看着表。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坐在候车室里用一张报纸挡着脸,一双眼睛却在留意着镇南方和上官无望这边的动静,只听他小声地说道:“他们好像要接人的样子。”仔细留意一下,就不难看出男子戴着耳麦。 镇南方走到西门无望的身边,和西门无望说了两句话,然后向着公厕方向走去。 候车室里的那名男子站了起来,对守在门边的另一个衣裳褴褛的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中年男子便跟上了镇南方。 镇南方仿佛浑然未觉,他慢吞吞地走进了公厕,放水,出来的时候付了五毛钱的如厕费,就往回走去,走到公布栏的时候他像是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随即停下了脚步。 中年男子顺着镇南方的目光望去,竟是一幅老军医的广告,专治疑难杂症,当然,主要以男性病为主。中年男子皱了下眉头,心想年轻人也太不检点了,年纪轻轻竟然染上了那种病。 镇南方好像看得很认真,中年男子想他一定在记电话号码,镇南方像是看累了,他扭了扭头,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就在中年人腹诽不已的时候,镇南方很快地将一小片即时贴粘到了公告栏上,挡住了右下角的一幅征友广告。 镇南方接下来的动作就更有意思了,他竟然撕下了那张老军医的广告纸,很小心地装进了口袋里。 然后他四下里望了望,确实没有人看见才大步地向着西门无望走去。 中年男子回到了候车室,对看报纸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他没发现镇南方刚才有什么异常,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镇南方对那个包治男性病的野广告有浑厚的兴趣。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碰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便上车离开了。 看报纸的年轻人和那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也飞快地跑出了候车室,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现代商务车。 “你确定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吗?”年轻人问道。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不过他好像把一张广告撕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年轻人皱起了眉头:“这么重要的问题刚才为什么不汇报?” 中年人红起了脸:“我想或许他真有这方面的什么病嘛!”年轻人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有病!说,还记得那广告上有什么内容吗?”中年人说道:“这一点我倒可以留心了,电话是……” 年轻人听完掏出手机:“头,有这么一个情况。”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头,麻烦你查一下这个电视号码,一三三……” 前面的车上,西门无望轻声说道:“南方,他们还在跟着。”镇南方微微一笑:“喜欢跟就让他们跟着好啊!”西门无望说道:“消息已经发出去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发出去了,这下就等他主动和我们联系了。” 西门无望问道:“现在去哪?” “等等!”镇南方从口袋里取出那张小广告,掏出电话打了上面的号码:“是田医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就是田医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让我替他还你钱,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对方明显楞了一下:“钱?什么钱?” 镇南方说道:“上次我一个朋友来看病,可却没有太多的钱,根本就不够付诊疗的费用,还是田医生宅心仁厚,否则他可能就没命了。田医生,这次他委托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欠田先生的那四百块钱给还上。” 田医生虽然很是纳闷,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的,再说了,要说他那医术能救活人他自己都不信,可谁会拒绝送上门的钱呢?他热情的说道:“你那朋友也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对了,我现在在龙岩区,正在给人看病呢,要不你们过来一趟?” 镇南方应了一声:“好,不过一会还得您亲自出来一趟,我懒得再去找停车的地方。” 镇南方挂了电话,西门无望忍不住笑了起来:“南方,你小子也太损了,四百块钱就成功转移了他们的视线!”镇南方笑道:“他拿我四百块钱自然要帮我分担些风险吧?” 西门无望把车子开到了龙岩区,很快赶到了田医生说的地方。 田医生早就等在那儿了,他说过来给人看病只是个借口,他哪有什么生意,他根本就是住在这附近。 镇南方下了车微笑着向田医生走过去。 这是一个三十七、八的男人,长相有些猥琐,特别是脸上有一颗大黑痣,最让人觉得恶心的是从黑痣里冒出的一撮黑色的杂毛。 镇南方先是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拉开手包,从里面取出几张百元面值的钞票,抓成一把递给了田医生,然后伏在他的耳边胡乱说了一气感谢的话。镇南方的行为很是异常,可田医生已经把钱紧紧地攥在了手中,哪里还会疑心有他? 镇南方说完,然后和他再见了,镇南方上了车西门无望就发动了车子,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后面车上的年轻人忙让两个手下下了车:“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我想应该是只大鱼。”中年男子却皱起了眉头:“我怕这是他们转移视线的障眼法。”他开始怀疑在车站的时候镇南方是在故意给自己演戏了。 年轻人淡淡地说道:“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能有多少心机?老庞,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的车继续跟在镇南方他们的后面,西门无望开着车回到了玉湖山庄。 何老伯见镇南方他们回来,笑着说道:“小镇,来,我们杀一盘。”他的棋瘾又犯了,正找不到人陪他玩,正好镇南方就回来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何老伯,您老就饶了我吧,我确实还有事情,一会就要离开。”何老伯哦了一声,脸上隐隐有失落的表情。 “他们进了玉湖山庄,那儿好像是国安的地盘,还要盯吗?”老庞轻声问道。年轻人说道:“盯,为什么不盯!”老庞苦笑道:“如果他们找借口发飙,我怕不好收场!”年轻人淡淡地说道:“怕什么,吴厅说了,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不管对方是谁,都必须一查到底。”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就是玉山市国安局么?他们要是涉案,我一样抓!” 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虽然年纪不大,可他却是这次省厅工作组的副组长,组长是吴厅长,当然,他只是挂了个名,真正主事的便是这位副组长。 他叫邢树。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是那两个手下打来的,他们已经抓住了田医生,不过他们并没有从田医生的跟里问出点什么来,不过他们却不会相信田医生没事,原因是他们发现镇南方给田医生的几张钞票中有一张上面就写了几个小字:一切照计划行事。 邢树接到电话,他皱了下眉头,然后对中年男子说道:“老庞,这儿你盯一下,我过去会会那个老军医!”老庞点了点头。 邢树下了商务车,正好这时路边滑来一辆海马,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台边:“你猜他去哪?”镇南方问了一句。西门无望说道:“应该是去审问那个老军医去了!”镇南方微笑着点了下头:“那你说那个老军医会不会招?” 西门无望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他本来就什么也没做,怎么招?”镇南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做也一样可以招的,西门大哥,你也做过警察,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最熟悉了。”西门无望脸上有些尴尬:“你是说他们是警察?” 镇南方说道:“明明知道我们有市国安的背景,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踪我们,说明他们的来头不小,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就是省警察厅的人。” 西门无望皱起了眉头:“要不要上面协调一下,让他们这样咬着很不利于我们的工作。”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我估计孟局他们也没有把我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他们应该只知道我们是市国安的,市警察局这边我打下招呼,让他们保密,你和市国安的庄局联系一下,也请他们也暂时保密!” 西门无望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说道:“过早暴露我们的身份只会让他们铤而走险,急切地想要逃离玉山。喻部长可是交待了的,这幅字一定不能够流出去。”西门无望说道:“可是这样也保证不了画不流失啊!” 镇南方说道:“如果他们急着把字画转走就不会搞那么多事了,我想他们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 第三十章别墅鬼影 闫锦浩接过小乞丐交给他的那张字条,掏出十元钱递给了小乞丐,小乞丐高兴地离开了。 闫锦浩关上门,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日正午,海洋动物园三号馆。 闫锦浩将字条用火机烧掉。 大哥为什么这么着急约自己见面?这到底是大哥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逼他这样做的?闫锦浩不得不谨慎,虽然公告栏留言的游戏只有兄弟两知道,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得不多个心眼。不是他对自己的大哥不信任,而是他知道警方的手段。 闫锦浩掏出枪来,轻轻地擦拭着。 不管是不是陷阱,明天正午他都必须走一趟,因为他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这个大哥了,如果大哥真的出卖了自己,他也认了。他甚至想真是这样他也不会怪闫锦源,或许这结果也不错,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 闫锦浩抽了支烟,就在沙发上歪着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游家的别墅里还亮着灯光。 游雅馨躺在大床上翻看着手里的杂志,眼睛却不时地瞟向旁边的小床,她的心里很别扭,好好的一个房间里莫名地多了一铺小床,别提有多扎眼。 小惠坐在小床上,静静地擦着枪! “一个女孩子整天舞刀弄枪的有意思吗?”游雅馨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惠没有理她,擦好枪后轻声说道:“时间不上了,关灯睡吧!”游雅馨说道:“我习惯每晚都要看一会书才能睡着。” 小惠站起来把灯给关上,游雅馨气极:“你凭什么命令我?”小惠淡淡地说道:“我是为了你的生命负责。”游雅馨一下子睡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和尚也在游老的房间里,游老正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和尚轻声说道:“游老先生,该休息了!”游老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十一点不到,我再看一会吧!”和尚摇了摇头:“对不起,你该休息了!” 游老见和尚这样坚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书,躺在了床上。 和尚关掉了房间的灯,掏出手机打开了监控画面,认真检查了一下别墅里和周边的情况,这才在小床上盘起腿,打起坐来。 游老轻声说道:“小朋友,可以和我说说话吗?”和尚“嗯”了一声:“可以,不过得小声一点。”游老说道:“他们为什么叫你和尚?”此刻释情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所以游老才会有此一问。 和尚笑了笑:“因为我原本就是和尚!” 游老楞了一下:“哦?你是真和尚?”和尚说道:“是的。”游老叹了口气:“那怎么又会做这行?”和尚淡淡地说道:“或许这也是修行吧!”游老问道:“那你有没有杀过人?”和尚回答道:“杀过!” 游老轻声说道:“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和尚说道:“杀人是为了救人,杀一人或者能够挽救更多的人,杀一个坏人可以让很多的好人免于苦难,我想佛祖应该能够算得清这笔账的。” 游老没有说话了,他也许是在思考着和尚的话,也许已经睡着了。 没多久,和尚也躺下了,不过他并没有睡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的屏幕,不停地切换着那监视画面。 当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和尚这才放下手机,打了个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他拿起手机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突然,他楞住了,他发现楼下的一个探头竟然没了信号,那个探头是正对着林妈的房间的,当时装那枚探头的时候林妈还挺有意见的。 莫非是林妈动了手脚?和尚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开灯,他先走到了游老的床边,昏暗的壁灯让他能够看到睡得正香的游老,听到游老那平和的呼吸。 和尚打开门,向着楼下走去。 小惠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她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和尚下楼,她才松了口气,可当她看到林妈房间外面那枚探头中断了信号以后,她也皱起了眉头。 和尚下了楼,在楼道口摸到了电源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迅速地闪到了林妈的房间门口。 和尚看到了那枚探头,探头上竟然粘着一粒口香糖! 和尚一惊,他知道这一定不是林妈干的,这枚探头的高度不是普通人能够得着的,而林妈虽然不乐意房间门口有这样的枚探头,可她也不可能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和尚掏出一个很小的遥控器,摁下了红色的按钮。 小惠手表的表带上有一个红色的小灯,此刻正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小惠一下闪到了门边,拉开了门,她左手拿着手机,画面是游老的房间,右手握着枪。 她在这个位置正好能够顾及到隔壁房间里的游老和自己房间里原游雅馨。 至于楼下的事情她不管,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游老和游雅馨的安全。 和尚侧身躲到了林妈房间的门边,伸手敲了敲林妈房间的门。 可半天都没有反应。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蹲下身子用肩膀撞开了林妈的房门,同时拉亮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不大,就是一铺床,床头柜和一个大衣柜。林妈本来应该是在床上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和尚来到大衣柜面前,一下子就拉开了这个对开门的衣柜,衣柜里也没有人。 和尚忙冲出林妈的房间又去察看了贮物房和厨房,还是没有找到林妈。 和尚撞开房门的声音早把游老和游雅馨给惊动了,两人都起身到了房间门口,看到小惠正拿着枪站在门边都吓了一跳,小惠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 “小惠,林妈不见了!”和尚叫道,楼上的三人跑下了楼。 和尚轻声说道:“游老,你们别动,就坐在楼梯上!”游雅馨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小惠淡淡地说:“怕你们挨黑枪!”游雅馨冷笑道:“窗帘你们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哪会有什么黑枪?”和尚说道:“那个位置太固定,容易被盲打!” 和尚说完就到了大门边,他检查了一下门锁,竟然是从里面反锁的。 这么说来林妈应该不是从大门离开的,他又检查了楼下所有的窗户,都关得好好的。和尚的心沉了下去,见鬼了! “怎么了?”小惠见和尚这样子,她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和尚望了她一眼,又望向游老和游雅馨,游老说道:“说吧,我想我们也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和尚说道:“再等我一下!” 他冲上了楼,再次检查了一下二楼的门窗,也都是从里面关好的。 他重新回到楼梯口:“林妈失踪了!可屋子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 游雅馨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一直都有监控的吗?就不能倒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尚苦笑了一下:“看过了,监控上看没太大的问题。” 游老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没有太大的问题?那就是有小问题喽?”和尚说道:“嗯,林妈房间外的那枚监控探头被人用口香糖给挡住了,不过就算挡住了这枚探头,可林妈只要从房间出来,还会有其他探头能够监视得到,可是其他监控探点也没有记录。” 小惠轻声说道:“监视器会不会被做了手脚?”和尚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我都检查过,没被人加载过延时装置。”游雅馨冷笑道:“看来你们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嘛!”游老沉下了脸:“雅馨,别乱说话,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游雅馨一脸的不忿,小惠却说道:“现在别好别回去。我们就坐在这儿。” 游雅馨说道:“坐一晚上?这就是你们的保护吗?”她站起来就往房间走去:“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情,我要睡了!”小惠忙跟着她去了房间。 “你跟来做什么?喜欢在楼梯上坐你就去啊!”小惠说道:“你最好配合一下,别给我们惹麻烦!”游雅馨坐直了身体:“什么?你想干什么?打我啊。”小惠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游雅馨楞住了,她还真没想到小惠会动手打她的耳光。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我和你拼了!” 游雅馨扑向小惠,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被小惠扔回到了床上,小惠纵身到了床边,一只手掐住了游雅馨的脖子:“再乱来我让你好看!” 游雅馨吓得不敢乱动。 小惠这才放开了手:“走,去楼道上去,现在卧室里不安全。” 选择楼道上是最明智的,坐在楼梯上,除非是杀手在房间里,否则根本就找不到射击点。见小惠领着游雅馨回到了楼梯口,和尚知道小惠一定对这个游二小姐动了手段,他的心里暗暗发笑。 不过此刻哪里有心情笑,林妈怎么丢的?她失踪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真相?和尚想不明白。 小惠望着和尚:“给南方去个电话吧!”和尚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镇南方听完闭上了眼睛,和尚轻声问道:“南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让他们各自回房间睡觉吧。”和尚搞不明白镇南方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又问道:“万一……”镇南方说道:“没有万一,睡吧,不会有事的。” 第三十一章两难 镇南方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的香烟点上一支。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游家确实还有很多的问题,不过对于游家又不能急,游老的身份摆在那儿,任何一点过激的言行搞不好都能够成为人家攻击你的有力武器。 镇南方吐了一个烟圈,林妈只是游家的一个保姆,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她?而这门窗都关得很好,她又是从哪儿逃跑的呢?镇南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知道林妈一定不可能还在游家,对于这一点,他相信和尚一定早就把游家给搜索过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蛮有意思的,应该属于那种喜欢显摆的,因为他做每一件事情都喜欢画蛇添足。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人都有一定的表现欲望,当然,这也是自信爆棚的原因之一。镇南方隐隐感觉这个对方的手法有些熟悉,可他就是记不起来会是谁了。 镇南方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唐欣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南方,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来我房间一趟。”镇南方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唐欣看了看表,凌晨三点正。心里暗算一惊,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唐欣穿好衣服到了镇南方的房间里,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大半夜的吵醒你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有件事情你得马上安排一下。”唐欣问道:“什么事?”镇南方叹了口气:“林妈在游家别墅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你安排人马上对游家半径十公里的范围进行排查!” 唐欣一下子睡意全无:“什么?林妈失踪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唐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不知道,大概一点到两点之间吧!”唐欣苦笑了一下:“南方,就算是两点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你确实搜索半径就十公里吗?如果是开快车,也已经能够离开玉山市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会,包括被他们拿走的那幅画目前都一定还在玉山市。” 唐欣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镇南方说道:“因为他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完。”唐欣说道:“还有事情没做完并不意味着不能先把画给送出去啊。”镇南方说道:“那是他们还不能肯定这幅字画是不是真的。” 唐欣笑了:“南方,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能不能透个底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动脑筋想想吧!”唐欣楞了一下:“我明白了,他们拿到了字画还会对游家出手就是想知道那幅字画是真的假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甚至他们陷害闫锦浩的目的也就在此,让警方把注意力全部放到闫锦浩的案子上,从而松懈了对游家的看护,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他们,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劫走了林妈。” 唐欣说道:“好,我马上去安排!”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镇南方说道:“等等,最好能够把动静搞大一点!”唐欣笑道:“打草惊蛇?”镇南方冷冷一笑:“对,就是要逼他们加快动作,否则我们就只能一直处于这样的被动局面。” “对了,明天游乐场那边安排好了吗?”镇南方又问道。 唐欣点了点头:“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交待了他们,两个原则,一是务必留下闫锦浩,不能伤他半分,二是不让警方介入。”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嗯,幸苦你了!能够找到闫锦浩我们又能掌握主动了,如果我猜得不错,闫锦浩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就和闫锦源一起到了游乐场,当然他们并没有和闫锦源在一起,而是藏身于闫锦源身边的人群中。 约好的是十二点正,还有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 镇南方看到了唐欣,他在人群中微微点了点头,告诉镇南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镇南方和西门从玉湖山庄出来的时候就被省厅的人盯梢,好容易才把他们给甩掉了。 其实闫锦浩暂住的地方离游乐场并不远,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换了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戴上白口罩,提了把扫帚就出门了。还别说,他这扮相还真像极了街上的清洁工。 下楼的时候他摸了摸腰间,硬硬的还在,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个圈套,但他必须要去闯一闯。 他是步行走向游乐场的,可是他才从住处出来不到三分钟,就发现身后有尾巴,不仅仅是身后,还有路上那个慢腾腾地骑着自行车的胖子,他们两个好像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让闫锦浩有些纳闷了,自己这住处相对来说很隐秘的,他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是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闫锦浩想了半天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与杀伍姐的人应该是一伙的,只有从那个时候就盯住自己的人才会对自己的行踪这样了如指掌。 闫锦浩又放慢了速度,他必须要解决掉这两个尾巴,不然的话不仅仅自己麻烦,如果约自己的真是锦源,很可能也会给锦源带去危险。 闫锦浩很警惕,他知道现在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疏忽,或许自己只要犯一小点错误,那后果都是致命的! 闫锦浩慢慢地蹲了下来,系着鞋带,眼睛的余光却是望向那两个人。 身后是一个魁梧的健壮男子,大约三十上下,个头差不多一米九零,还是个黑老外。骑自行车的胖子倒像是华夏人,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只皮球,脸上挂着与人无伤的笑容,一面慢慢地踩着自行车,还一面哼着京剧。 闫锦浩倒是有办法一下子把他们都解决掉,那就是开枪,以他的枪法想要暗中除掉这两个人并难,可枪声一响新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他本来就已经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再再这样一场,罪名可就真的做实了。 闫锦浩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想办法逃跑了。还好自己身上清洁工的工作服是笼上去的,里面还有一套衣服。他现在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那就是找个公厕,把外面的这身衣服和口罩去掉,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不然的话,那就只能是碰拼了! 镇南方看了看时间,十二点零一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了,镇南方轻轻对着耳麦说道:“唐欣,你们发现他的踪影了吗?”唐欣回答道:“没有。”镇南方向上走了几步就到了闫锦源的身旁:“看到他了吗?”闫锦源摇了摇头:“没有!”镇南方说道:“我怀疑他不会来了!” 闫锦源急切地说道:“不可能,我约他他一定会来的,除非他被什么事给绊住了!”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那我们就再等半小时!”正说着,镇南方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微笑着向自己走来,他忙离开了闫锦源,装做一个无关的路人。 来的人正是邢树,他来到镇南方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在等人吗?”镇南方淡淡地望着他:“好像我们做什么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吧?”邢树摇了摇头:“还真有些关系,这个小同志怎么称呼?” 镇南方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邢树说道:“我来是想请闫锦源先生回去配合我们调查的。” 镇南方笑道:“对不起,他现在正在配合我们的调查,所以暂时不可能跟你们走!”邢树沉着脸说话:“我知道你们是玉山市国安局的,可这个案子可是我们省厅吴厅长督办的,你们考虑清楚,是不是拦得住?”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吴厅长,会有人和他通气的,不过人我也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邢树冷哼一声:“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闫锦浩走到了公厕门口,对直就走了进去。守公厕的大妈见他那打扮也算是半个同行,也就没有追求着他去收他如厕的钱,那两个盯梢的人也停了下来,魁梧男人交了五毛钱就进了厕所。 闫锦浩迅速地脱下了那身清洁工的衣服,然后从容地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此刻他的人中的位置已经粘上了一撇八字胡,还戴了一幅金丝边的眼镜。 他是和那黑人擦肩而过的。 黑人竟然没有把他给认出来。闫锦浩走到守厕所那大妈的面前,掏出十元钱轻声说道:“不用找了。”然后就在胖子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胖子望着闫锦浩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那一定是闫锦浩,刚才跟了那么久,这背影他很熟悉。他马上蹬起自行车追了上来,根本就不管厕所里那黑小子。 闫锦浩的心里两难,杀,或者不杀,这是个问题,一个关系到自己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闫锦浩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第三十二章两声枪响 邢树没想到镇南方会这样的嚣张,吴厅长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抓到闫锦浩,这样才能够早日消除这起枪杀案为警方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且这个案子也引起了省市一干领导的重视,总得对上面有个交待的。 邢树招了招手,两个年轻人就来到了闫锦源的身边,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邢树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你们领导,省厅会有人和他沟通的,人我必须带走,另外抓闫锦浩的事情就不劳国安的同志们操心了,至于你们其他的什么任务,都好协调!” 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只怕你们吴厅长也做不了这个主!” 邢树楞了一下,旋即笑了,他不相信一个市国安局,吴厅会协调不了。 就在这时镇南方说道:“西门,把他给我扣了!唐欣,把闲杂人员都给我撵出去。”他所说的闲杂人员自然是邢树带来的人。 老庞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强势,他和唐欣多少有过接触,尽快上前说道:“小唐,我们之间没必要对抗吧?事情闹大了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唐欣悄悄看了一眼镇南方,然后叹了口气,把老庞拉到了一边:“这两位是国安部来的,这件案子是他们在负责,我们市局只负责配合,说白了,我也是打下手的,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老庞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家竟然是部里来的,还是国安部,他开始暗骂起邢树来了,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和人家硬来。 邢树被西门无望给抓住了,这一切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帮朋友在嬉戏打闹,只有他们当事的人才知道是一场暗地的交锋。邢树手下有两个人想要去摸枪,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动刀动枪的那就没意思了!你是他们主事的吧?” 邢树哼了一起,示意手下人不许掏枪。 镇南方说道:“也罢,你给我拨通你们那个什么吴厅的电话,我亲自和他说吧!” 老庞闻言尽快拨通了吴厅长的电话。 “老庞啊,案子有什么进展?”吴厅长轻声问道。镇南方接过了电话:“喂,吴厅长么?”吴厅长有些纳闷,老庞打自己的电话却换了另一个人说话,莫非老庞他们出了什么事?“我是吴迪生,你是什么人?老庞呢?” 镇南方说道:“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高级调查专员,我叫镇南方。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正在侦办一起大案,其中就涉及到闫锦浩的事情,所以请省厅撤回你们的专案组,这个案子我们会亲自调查,到时候相关结果我们会向你们及时通报。” 吴迪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情况,不过在他看来却是一件好事,有国安部的介入,这个案子早破与迟破就不是警察部门的问题了,而一旦这个案子扯上了国安,就不会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作为警察部门压力自然就轻了许多。 吴迪生笑道:“你好啊,小镇同志,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同意撤回我们的专案组,同时我会责成玉山市警察局对于你们的工作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和配合。”镇南方当然知道对方的心思,他也不会说破,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就谢谢吴厅长了!” 吴迪生说道:“客气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小镇同志,这样把,你把电话交给邢树,我亲自和他说。”镇南方看了邢树一眼:“你就是邢树。”邢树点了点头。镇南方把电话交给了他,西门无望放开了他,让他接电话。 “嗯,是,是,我明白了,吴厅,我马上带人撤回,嗯,再见!”邢树很不甘心,可当他知道对方竟然是国安部的人,他也不敢再坚持了,不过他对这个案子的兴趣更浓了,能够和被国安部重视并亲自调查的案子,那得是多大的案件! 如果能够把这个案子协办好,那么…… 邢树的脑子很活,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双方闹的不愉快,他对镇南方说道:“这个,你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是不识,是因为你的庙大,所以才会目中无人。” 邢树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如果我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希望各位多多包涵!”镇南方笑道:“好了,没事了,你们走吧!”邢树哪里舍得走,这搞不好就是大功一件,他拉住镇南方:“镇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镇南方看了看表,估计闫锦浩是不会来了,他点了点头跟着邢树走到一旁。 邢树掏出支烟递给镇南方:“那个,直说了吧,我希望能够加入你们的专案组,我可以负责帮你们对警察部门进行协调。”镇南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镇南方衡量了一下,如果有他加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很多事情必然和警方会有交集,他确实能帮上很大的忙,毕竟邢树是省厅的人。 镇南方说道:“可以,不过我只不了你们那么多人,连你最多两个!”邢树的听了一喜,忙点头说道:“两个,就两个,我和老庞!”他指了指老庞,老庞并不知道邢树打什么主意,相比之下老庞是个实在人。 镇南方说道:“那好吧,至于你们吴厅那边你自己跟他解释!现在马上让你的人撤了,我这儿正有任务呢,你看你这次给我们添的乱!” 正说着,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虽然离得有些远,可这里呆着的可都是行家。只听西门无望说道:“距离大概2000到2500米,应该是军警专用的制式六四手枪。”邢树望向西门无望,他也点了点头,他得出的判断几乎和西门的一样。 闫锦源忙走到镇南方的身边:“是不是小浩!”此时唐欣已经领着人朝着枪响的方向去了。镇南方拍了拍闫锦源的肩膀:“走!去看看。” 闫锦浩开枪了,他这一枪打得很准,直接打在了胖子的手腕上,胖子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另一只手扶着伤手大叫了两声。闫锦浩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同样没有要胖子的命,而是打在了胖子的一只脚上! 闫锦浩飞快地往前跑了一程,钻进了一条小巷子。 就在他向胖子开枪的时候他就看到那黑大头已经从厕所出来了,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闫锦浩原本还在两难,应该怎样才能摆脱这两人,最后他还是开枪了,他知道这枪声一响警察很快也就会赶来了,如果不想办法迅速离开这片区域,自己很可能就会被警察给逮住。 黑大个紧紧地咬住闫锦浩不放,闫锦浩两次开枪都没能够打到他。看来这黑大个倒是一个很有实战经验的人,他也向闫锦浩开了两枪,同样被闫锦浩给躲开了。 最后黑大个突然停止了脚步,收起了枪没入了人流中。 闫锦浩知道黑大个一定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闹市开枪,警方已经出去了。 闫锦浩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收起枪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没命地跑去。 他的专业提醒他,必须要尽快离开案发现场至少三公里以外。他没有拦出租车,这个时候两条腿反而是最安全的。 镇南方他们赶到发生枪击案的地点时,人早就已经不在了,自然也包括那个挨了枪的胖子。只有几个目击者正在和一干路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镇南方找到一个目击者,听完了他的表述,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办?”镇南方摇了摇头:“收队!”邢树楞了一下:“收队?这个时候应该继续搜寻闫锦浩才对啊,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收队吧,回去再说!” 一行人回到了玉湖山庄,这次多了三个人,邢树、老庞和闫锦源。 何伯和何婶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是打了个招呼,上了茶水就出去了。 镇南方说道:“现在我们开个小会,现在看来,闫锦浩没能按时赴约应该被这些人给绊住了,不过有一点我很是不解,这些人其实是早就一直暗中盯着他的,为什么迟迟不对他下手,非得等到现在呢?” 邢树轻声说道:“因为他们原本根本就不想杀他!今天之所以要故意惊动他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他来见你们。”西门无望问道:“他们怎么就知道闫锦浩是想要见我们呢?” 唐欣的脸色微微一变:“整个行动就只有我们市国安的两个外勤组参与,莫非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镇南方望向邢树:“你们是怎么收到消息的?”邢树耸了耸肩膀:“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你们,我知道你们去游乐场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见闫锦浩。” 镇南方苦笑道:“这就对了,你都猜得到,他们能猜到也不足为奇,看来盯着我们的也不只你一家!” 他扭头对西门说道:“西门大哥,有件事情得由你亲自出马。”西门笑道:“斩尾?”镇南方点了点头:“唐欣,你负责挑几个信得过的人,配合西门大哥的行动!”唐欣回答道:“好的!” 第三十三章玉山寺 闫锦源担心地说道:“镇同志,这样一来,以后小浩可能都不会再利用那公告栏和我联系,再往后想要联系他我就没有办法了。” 镇南方说道:“放心吧,他会联系你的,唐欣!”唐欣递给闫锦源一部手机:“新机新卡,里面我存了一个号码,一旦他用任何方式和你联络,你就马上打上面的号码通知我。” 闫锦源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记住,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也不希望闫警官出事。” 闫锦源接过手机,叹了口气。 镇南方说道:“唐欣,送闫先生回去。”唐欣起身去送闫锦源,镇南方问邢树:“你们的人都撤走了吧?”邢树说道:“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就我和老庞留下来。”镇南方说道:“这儿还有一间空房,你就和老庞挤挤吧!” 邢树说道:“好的。”镇南方对老庞说道:“市局那边联系了吧?”老庞回答道:“联系了,我让他们和各大医院取得了联系,一旦有人去处理枪伤就马上通知我们,另外我还让他们重点关注小诊所。” 镇南方说道:“嗯,虽然他们多半会自行处理,留意一下也是好的。” 老庞说道:“闫锦浩临时租住的地方搜过了,除了他换洗的衣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镇南方点了支烟说道:“邢树,这两天你跟着闫锦源,就给他当几天总助吧!”邢树说道:“好的!”镇南方说道:“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抓捕闫锦浩,是帮助他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邢树脸上微微一红:“我明白。” 太阳就要落山了,闫锦浩终于停下了脚步,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自己还是大意了,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一直就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呢?闫锦浩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他不敢确定跟踪着自己的是不是只有那个胖子和黑人。 闫锦浩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他觉得自己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像是看着自己。 不行,必须得斩断这些尾巴,否则自己永远都是处于危险之中。 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出租屋是肯定回不去了,好在自己把钱和枪都带在了身上。枪里还剩下七颗子弹,这七颗子弹可是用来保命的。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闫锦浩来到了玉湖边,他记得国安的那个小镇说过就住在玉湖山庄,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找他,或许他能够帮自己一把。 可是直觉又告诉他不能去,现在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亲人。 他颤抖地抽着烟,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几天前他还是一个执法者,他曾经为自己的职业骄傲,可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逃犯,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就这样红口白牙齿的说出去人家会信么? 当然不会信,他自己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闫锦浩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坐了下来:“老板,给我来碗馄饨!”老板说道:“好嘞,您稍等,坐一下,马上就好!”闫锦浩的目光总是在四下里瞟着,他必须警惕,决不能让警方抓住自己,否则的话自己就会莫名其妙地成了替死鬼。 吃着热馄饨,闫锦浩的心里隐隐安定了一些。 胖子他们一定就是枪杀那个伍姐盗走画的那伙人,可他们为什么要任由自己逃跑呢?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却并不急着杀了自己灭口!而是无谓地跟着自己。 今天胖子和黑人之所以让自己发现,人家多半是故意的,他们是想要阻止自己去游乐场!对,他们的目的依然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阻止自己去和大哥相见。 闫锦浩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和大哥玩的留言游戏一定被他们知道了。 可大哥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呢?闫锦浩的心里很是苦涩。 如果不是闫锦源的出卖,别人怎么会知道这样的联络手段?他是警察,还是刑警,自然知道这样的联络方式如果不是大哥说出去别人是一定不会猜到的,看来果然是大哥那边出了问题。 闫锦浩又叹了口气。 “小伙子,味道怎么样?”老板微笑着问道。闫锦浩露出一个笑脸:“很好,老板,多少钱?”老板说道:“五块钱。”闫锦浩掏出钱来递给了老板,老板接过钱轻声说道:“欢迎以后常来!” 闫锦浩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玉湖山庄的大门口,最后还是决定扭头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镇南方他们此刻也正在关心着他的安全,他拦了一部出租车:“城东玉山寺!”出租司机看了他一眼,这大晚上的去逛玉山寺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那边比较偏僻,说实话很多出租司机都还不太愿意跑,这年头抢劫出租车司机的案子可还真是不少。 车子开动了,出租司机轻声说道:“小伙子,要不是看你长得面善,你出再多的钱我都不会跑这边的。”闫锦浩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出租司机说道:“小伙子,看你这样子,落魄了?”闫锦浩苦笑道:“算是吧!” 出租司机说道:“那真得去玉山寺上上香,听说啊,那的菩萨挺灵验的,看看它能不能帮你转转运!”闫锦浩说道:“希望吧,师傅,你经常去上香?”出租司机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个!” 闫锦浩笑了:“你既然不信怎么知道很灵啊?”出租司机尴尬地说道:“我也是听坐我车去还愿的客人说的,其实吧,我倒觉得人的命运别寄托在这些神仙菩萨身上,《国际歌》里不是唱吗?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和出租车司机聊了一会,闫锦浩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到了玉山寺,闫锦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出租司机:“大哥,不用找了!”出租司机连忙摆手:“那哪成呢?满打满算就四十块钱,你这可是多了许多!”闫锦浩说道:“没事,拿着吧!”伸手阻止出租司机找零。 出租司机无奈只好递给他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这样吧,你需要车的时候给我电话,我来接你!”闫锦浩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嗯!” 望着出租车离开,闫锦浩才慢慢地向着玉山寺走去。 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寺院,而是绕到了寺院的背后,那儿有一个小平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闫锦浩走到平房门口,见门是开着的,他轻声叫道:“至善大师在吗?”一个老人深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闫锦浩推门进去,看到一个老和尚正坐在桌子边吃饭,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白菜豆腐汤、清炒绿豆芽、麻婆豆腐。 老和尚没有抬头看闫锦浩,只是淡淡地说道:“自己拿碗筷,一起吃一点吧!” 闫锦浩轻声说道:“我吃过了!”老和尚说道:“你或许是吃过了,但却没吃饱,肚子可还在叫着呢!”闫锦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后边桌子上的碗筷,盛了一碗饭,坐到了老和尚旁边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看来你的麻烦不小!”老和尚放下碗筷,抱起双手轻声说道。 闫锦浩苦笑了一下:“天大的麻烦!”老和尚点了点头:“不然你也不会来找了我,当时我说你三个月内必有血光之灾,没说错吧?”闫锦浩叹了口气:“我来是请大师指点迷津的!”老和尚说道:“我没有什么好指点你的,送你八个字吧!” 闫锦浩楞了一下。 “静观其变,独善其身!”老和尚的话让闫锦浩很是不解,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能独善其身吗?老和尚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吧,我这里平时是没有人会来的。”闫锦浩忙说道:“谢谢大师的收留,不过我怕给大师带来麻烦!” 老和尚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麻烦要来你也挡不住,老纳真要有麻烦那也绝不是你给带来的!”闫锦浩听不明白,不过对于至善大师的收留他还是很感激的。 至善大师的眼睛盯着闫锦浩的一张脸:“放心吧,你是贵人之相,虽然有些坎坷,但终会大富大贵!”闫锦浩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至善说道:“今晚你就睡在隔壁厢房吧,没事别到处乱窜,别影响了我的清修。”闫锦浩点了点头,帮着收拾着碗筷,至善也不客气,任由他去收拾洗碗。 躺在床上,闫锦浩的心里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再和大哥联系?虽然老和尚让他安静地躲在这儿,等一切过去,风平浪静再出去,可是他不甘心,他还是希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去见一次闫锦源,他要弄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相信闫锦源会出卖自己,但今天的事情还是在他的心里埋了根刺!闫锦浩点上支烟,然后掏出枪来轻轻地擦拭,他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好好想想明天以后怎么办! 第三十四章面对 闫锦浩整夜都睡不着,他知道晚一天抓到凶手,他就多一天的危险。虽然至善大师给了他忠告,让他安心在寺里呆上一段时间,可是他哪里能够安心,自己若是一直躲下去,恐怕等凶手都跑掉了,自己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闫锦浩在黑暗中长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仿佛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身上最后的几支烟已经抽完了,他觉得心里像猫抓一般的难受。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香烟对自己竟然是这样的重要。 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形,当听到伍姐惊叫的时候他就准备向伍姐的卧室方向跑去,可就在这时他竟然被人一棍子给打晕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枪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斜靠在伍姐卧室的门边,手上握着枪。 凭着经验他发现现场除了他自己留下的痕迹外应该再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线索,伍姐死了,被他枪里的子弹射杀的,那幅画肯定已经被取走了,特别是凶手只是把他打晕,而且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自己很快就醒了过来,而有人听到枪声报警的话,警方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了。 这样一来他根本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只能逃。 虽然逃跑会让他更加的百口莫辩,可是如果不逃,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自己陷入了一个局里,只是这个局布得太巧妙了,他觉得这个伍姐应该也是凶手的同谋,只是伍姐是被牺牲掉的一枚棋子,牺牲伍姐就是为了陷害他。可是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非得陷害自己,而不是将自己也干掉? 直到今天他发现对方一直跟踪自己,他才隐隐有些明白,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逃亡,仅此而已。他们害怕自己和警方取得联系,因为他们担心万一警方相信或者出于哪种目的包庇他,那么对方精心布的这个局就白费了。 只要自己一直处于逃亡的状态,警方无法抓住自己,那么对方就能够成功的用自己吸引住警方的注意,毕竟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极坏,警方必须要抓到自己才能够积极地消除影响,这样一来,警方甚至不会相信自己的辩解。 说到底还是对手不太自信,其实闫锦浩是不会主动到警察局投案的,他不敢赌,他也不敢相信警方能够在短时间内把凶手和字画给找到,一旦找不到,伍姐的死他闫锦浩就逃不脱干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并不是不自信,而是知道而今的玉山市,除了警方还有国安的人也在,而他们已经知道了国安的人对于这个案子也很重视,闫锦浩虽然说不会和警方联络,可不代表他就不会和国安的人达成共识。 所以他们一定要盯死闫锦浩,这是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必须要在他们完全的掌控之中。 闫锦浩想明白这一点,眼睛一亮,如果对方真是这样,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逃离他们的视线,那个胖子和黑人只是明线,肯定还有一条暗线在跟着他,也就是说自己就算是躲在玉山寺,对手还是知道的,自己如果真如至善说的那样不动的话,那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是他们最乐于见到的结果。 闫锦浩知道自己不能听至善的,或许至善大师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到无形中帮了对手一个大忙,只有自己动起来对方才会动,他必须逼对方从暗处跳到明处来。还有一点他能够肯定,那就是对方不会限制自己的自由,自己是必须要时不时地亮下相的,让警察好有个追踪的目标,把警察的视线吸引开去。 闫锦浩在地上捡了一个烟屁股,吹了吹上去的灰尘,然后送到嘴里点上。 既然已经想通了这个问题那么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对方为什么须要自己吸引住警察的注意力呢?他们一定还有更大的动作,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闫锦浩想着想着竟睡着了,一直到睡着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玉山寺很偏僻,但香火却是很旺盛。因为寺面有两个高僧,一个是至仁大师,另一个是至善大师,很多善男信女都是冲着两个大师来的,特别是一些有钱人很是喜欢听至仁大师讲经,说禅,而至善大师解签却是一流的。 天刚刚亮,至善大师便起来了,要去早课。 闫锦浩看了一下时间,才六点钟,至善大师临走的时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闫锦浩打开门,至善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一夜没睡吧?精神看上去很差。”闫锦浩苦笑了一下:“大师,逃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至善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能!” 闫锦浩轻声说道:“所以大师,我不能够一直躲在这儿。” 至善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闫锦浩微笑着说道:“一会我就离开,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面对的。”至善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至善转身就离开了,闫锦浩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 闫锦浩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息,但闫锦浩却知道自己此次下山会充满了危险。不过他顾不上什么危险了,他是一个警察,不可能永远都过着这种逃亡的日子。 镇南方醒得很早,和往常一样他到院子里看何伯打太极拳,唐欣也早就起来了,在客厅里正和西门无望说着什么,邢树已经走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他要给闫锦源做助理。当然,他是在守候着闫锦浩的出现。 何妈走出来叫了一声:“吃早饭了!”镇南方这才和何伯进了屋去。 几人坐了下来,唐欣问道:“我们今天去哪?”镇南方摇了摇头:“哪都不去,一会准备鱼竿,我们去钓鱼!”唐欣不解地问道:“去钓鱼?为什么?”镇南方苦笑道:“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我们现在还能干什么,只能等!” 西门无望淡淡地补充道:“等邢树那边的消息!我们觉得闫锦浩十有八九会和他的哥哥闫锦源再联系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只能等,主动出击已经没有了方向,不过有两条线我们可以留意一下,一条就是闫锦浩,他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闫锦源,他想要做点什么必须先寻求闫锦源的支持。第二条线就是游家,那些人既然已经绑架了林妈,我们姑且说是绑架吧,那么他们一定还会针对游家有下一步的动作。” 老庞说道:“我就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对方有针对性地针对游家,可为什么要劫走林妈,这样一来不是打草惊蛇了吗?”镇南方笑了,看了看西门无望,西门无望解释道:“劫走林妈的目的是想调虎离山,只是他们没想到和尚和小惠并没有中计!” 老庞说道:“这样啊?那我能不能理解为他们没有直接对游家的人下手,而是利用林妈来调虎离山,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在别墅里留下了两个高手!”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老庞,继续!” 老庞说道:“你们的人才进入游家,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从他们的行事上看,并不是冒进走险,那么就是说他们对于你们留在游家的人已经有所了解,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才逼不得已走出这步险棋?” 镇南方喝了一口饮料,轻声说道:“你是在说有人及时地把这些情况给透露出去了?”老庞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镇南方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如果真有人把情况透露给了他们,那么这个人要么是市国安外勤那边的,要么就是游家的三个人其中之一,当然,林妈的嫌疑最大,他的失踪也就只是一个烟幕。” 西门无望说道:“那个游雅馨也有嫌疑,她对小惠他们的保护有很大的抵触情绪。”镇南方“嗯”了一声,但还是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游家父女的可能性不大,游家两姐妹的感情一直就很不错,我想她不大可能参与到谋害自己姐姐的案件中去,她的抵触情绪更多来源于小惠,这是女人面对女人时的心理。” 镇南方说道:“毕竟小惠和游雅馨都是女人,而且可以说都长得很漂亮,可是小惠比她年轻,而且现在是小惠在保护她的安全,所以在她的心理上就会形成一种落差,让她感觉自己比不上小惠,这是女人的妒嫉心理在作祟。” 老庞说道:“一会我联系一下警方,看看他们有没有闫锦浩的消息。”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快,闫锦浩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他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警方给抓住,我倒是希望闫锦浩能够想明白,自己来找我们。” 西门无望笑道:“就算他想通了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联系上我们的。”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倒是,对方既然一直没动他,就是想让他一直牵制住警方,一旦他动了找我们的心思,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他是个聪明人,我想他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先去找到闫锦源!” 第三十五章春雷广场 一大早,玉山寺这儿是很难打到车的,闫锦浩掏出那个出租司机的名片,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他打了过去。 很不巧,出租车司机昨晚跑的是夜班,才睡下没多久,不过他说的会给他的对班打个电话,如果对班的时间允许,就来接他一趟。闫锦浩挂了电话就耐心地等待着,他并不着急,毕竟他还没有想到到底应该怎么办,是自己想办法引那些人出来,还是先和国安的人联系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是不是也像警察一般想要抓住自己。 从直觉上来说他觉得国安应该不会只想抓住自己,因为镇南方曾经明确地指出他们的兴趣是那幅画而不是玉山市发生的几起刑事案。闫锦浩甚至觉得镇南方他们到玉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不只是几件刑事案和一幅字画那么简单。 可是闫锦浩又有些顾虑,他不敢冒险,更不能冒险,他和镇南方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镇南方他们对自己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他也不知道,最后闫锦浩还是决定先和闫锦源取得联系再说,这个时候他能够相信的也唯有自己的亲人了。 但闫锦源的公司里一定已经布上了警方的人,警方想要找到自己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从哥哥那儿入手了。 闫锦浩叹了口气,看来想去见闫锦源也并不容易。 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给你问过了,他说他正好送了客人来这个方向,你等二十分钟以后在玉山寺门口等着,他应该差不多那个时候能到。”闫锦浩说道:“那谢谢了师傅!”出租司机笑道:“不用客气,开出租的有客拉是好事。” 二十分钟后,闫锦浩果然看到了那部出租车,开车的是个个头不高,长得消瘦的年轻男子,他摇下车窗望了一眼闫锦浩:“是你要走么?”闫锦浩点了点头,瘦子招了招手:“上来吧!”闫锦浩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瘦子问道:“回市里?” 闫锦浩微微一笑:“春雷广场。”瘦子发动了车子,掉转车头向市里开去。 闫锦浩看到了瘦子放在仪表盘上的香烟,轻声说道:“我能来一支么?”瘦子说道:“自己拿吧。”闫锦浩拿起香烟点上一支:“麻烦你跑一趟了。”瘦子摇了摇头:“不存在的,你是于哥的朋友嘛,于哥是我的老大哥了,他让我跑我当然得跑了。” 闫锦浩知道他口里的于哥就是昨晚的那个出租司机,闫锦浩笑道:“于哥是个好人。”瘦子说道:“是啊,于哥的心肠好,很热心的,总是喜欢帮助别人。”闫锦浩对于这个于哥其实知道得也不多,两句话后闫锦浩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倒是瘦子轻轻问道:“你听说前两天发生的那起杀人案了么?你说说,一个警察竟然也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唉!”闫锦浩心里“喀噔”一下,悄悄看了瘦子一眼,他以为瘦子是故意有所指,可当他发现瘦子面色没有多大的改变,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案子在玉山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由于涉及到自己,一个警察,一个刑警,不敏感都不可能了,于是这起案子就成了玉山市很多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其实大家都在以讹传讹,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内幕到底是什么,我倒觉得警察也就是好人,他很可能是被别你给陷害了。”瘦子笑了:“听你的口气你倒是真了解警察,不会你就是那个警察吧?” 闫锦浩的心里暗叫苦涩,有事没事自己和一个出租司机去解释什么。 闫锦浩笑道:“怎么可能,我要是他哪还肯这么悠闲自在地到处乱跑?”瘦子摇了摇头:“那可就不见得,往往很多事情都是灯下黑,大家越是觉得不起眼的地方,就越有利于隐藏。”闫锦浩的心里有些恐慌,他感觉这个出租车司机的话仿佛都有很强的针对性。 可偏偏看上去瘦子却是一脸的淡然,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这个出租司机到底想干什么,抑或就只是无意中的闲聊。 好在出租司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玉山市高峰期堵车的事情上了,经过了刚才的交谈,闫锦浩对他起了戒心,随口应付了他几句便装做睡着了。 车子驶入了玉山市区,瘦子又问道:“你在哪下车?”闫锦浩想了想说道:“春雷广场,我好像是告诉过你了吧?”瘦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这记性。” 春雷广场是玉山市一个娱乐休闲的广场,很多老年人一早一晚都会到这儿来,打打拳,跳跳舞,现在是早上,而且时间也还早,正是他们锻炼的时候。 闫锦浩在春雷广场下车后,望着出租车驶出了自己的视线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闫锦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春雷广场来,原本他应该是直接去找他哥哥的。或许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吧,鬼使神差地他来到了这儿。 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他找了一家公用说话,小心地拨打了闫锦源办公室的号码。 闫锦源听到电话铃声,他看了一眼邢树,邢树点了点头,闫锦源接听了电话:“喂,找谁?”闫锦浩心里无来由的一悸,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邢树轻声问道:“谁?”闫锦源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有说话。”邢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应该是一个公用电话。”邢树忙把电话号码报给了唐欣,让唐欣好好查查这个号码的具体位置。 唐欣接到邢树的电话,立即安排人着手调查,一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镇南方。 镇南方猜想一定是闫锦浩,他说道:“唐欣,一定要马上查出那个公用电话的位置,我们要赶在警方的前面截住闫锦浩。” 唐欣苦笑道:“警方已经向我们局里申请了技术支持,估计他们早已经锁定了这个号码。”唐欣拨通了技术部门的电话,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技术部门很快就把结果告诉了唐欣,还告诉他这个号码几分钟前警方就已经传过去了。 唐欣赶紧挂断了电话对镇南方说道:“南方,警方果然比我们抢先了一步,这个号码是在春雷广场附近。”镇南方站了起来:“我们马上过去。”老庞问道:“不去钓鱼了?”镇南方给了他一个白眼。 四人才上了车,镇南方的电话就响了,这是市局孟欣然打来的。 “小镇同志,你好,我们已经查到了闫锦浩此刻可能就在春雷广场,我已经带着人在路上了。” 镇南方说道:“谢谢孟局,我们大概二十分钟赶到春雷广场。”孟欣然“哦”了一声:“我们这边有些塞车,估计要四十分钟左右吧!”挂了电话镇南方说道:“孟局已经带人过去了,他只给了我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所以我们争取在二十分钟之内找到他。” 西门无望说道:“难度挺大的,闫锦浩现在是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很警觉,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会呆在原地。”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过,他没有和闫锦源说话,说不定就是感觉到了什么。” 唐欣说道:“如果是这样就太麻烦了,他可能会因此再也不和闫锦源联系。”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会联系,只是他会更谨慎了。你们想想,一旦闫锦浩知道闫锦源的电话被监听他会怎么办?” 唐欣摇了摇头,老庞轻声说道:“直接找机会见面!”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对,直接见面,他和闫锦源直接见面有个优势,那就是他们是孪生兄弟,只要伪装得像想要分辨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闫锦浩已经离开了春雷广场,这一点镇南方他们猜得没错,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他早就已经想到闫家的所有他能联系到的电话应该都已经被监听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给闫锦源打那个电话,自己上次和闫锦源见面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过,别使用通信工具的。 闫锦浩走到了广场对面的时代商厦,从时代商厦的四楼平台就能够鸟瞰整个春雷广场,闫锦浩在平台的露天咖啡吧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品着,一双眼睛望着春雷广场。 他看到了镇南方,还有唐欣。 这两个国安的人他是认识的,不过另外两个人却很是陌生,或许是镇南方的同伴。 看镇南方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焦急地找着什么人,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镇南方他们分成了两队,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唐欣和老庞,他们分头在广场上寻找,找了几圈,没有能够找到,他们悻悻地离开了。 闫锦浩正准备离开时代商厦,突然他又看到了警察,竟然是孟欣然亲自带队,来了很多人,有警察还有武警,对整个春雷广场进行了近乎地毯似的搜索。闫锦浩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自己仍旧逗留在春雷广场,就算不被镇南方他们找到也一定给孟欣然他们搜出来了。 第三十六章交换身份 一直等到孟欣然带着人离开,闫锦浩才向服务生招了招手:“买单!” 闫锦浩站在手扶电梯上,眼睛的余光却向着四下里打量,他不知道附近会不会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闫锦浩离开了时代商厦,在路边拦了一部出租车。 “先生,去哪?”闫锦浩仿佛没有听到,直到出租车司机问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喜乐路。” 车子在喜乐路一栋单元楼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栋只有七层楼的小高层,没有电梯,闫锦浩上了五楼,摁响了右侧一户人家的门铃。 没多久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年约二十三、四的样子,个不高,长得倒很是精致,看上去娇小玲珑的。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宽大的T恤,下身露出一对光洁如玉般的美腿。她望着闫锦浩,眼神很复杂,不过最后她还是轻声说道:“快进来吧!” 闫锦浩进了屋子,她小心地看了看外面,觉得没什么异常才关上了门。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女人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递给闫锦浩,一双眼睛充满着狐疑。闫锦浩接过饮料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被枪打死了!” 女人说道:“可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明显地指向你就是凶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让法官相信你是无辜的,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闫锦浩沉默了。 女人坐到了他的身边,双腿抬放在茶几上,然后点上支烟:“说吧,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闫锦浩说道:“幽蓝,你是个电脑专家,我知道你对监视监听那一套也很在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女人一双眼睛淡淡地望着他:“闫锦浩,你是个混蛋,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当初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是怎么苦苦哀求你的,可你呢,一点都不顾惜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三年,整整三年的感情你竟然说分就分了!” 闫锦浩低下了头:“幽蓝,对不起!”冷幽蓝冷笑一声:“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就算了?告诉我,当初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和我分手。”闫锦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并不适合,三年的时间,大多都是我陪在你的身边,而你陪却陪着你的电脑,我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你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电脑多一些。” 闫锦浩也点上支烟:“幽蓝,我需要的是一个知冷暖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对我视而不见的女人。” 冷幽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也在内心里回想着那三年的恋爱经历,好像还真如闫锦浩说的那样。她抬起头望着闫锦浩:“那你现在找到了吗?那个知冷暖的人。”闫锦浩摇了摇头:“我一直就没有再找,我的时间也如你一般,全都用来工作了。” 冷幽蓝不由得楞了一下:“为什么?”闫锦浩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也不适合恋爱吧!” 冷幽蓝叹了口气:“锦浩,或许我曾经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闫锦浩望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吗?” 冷幽蓝点了点头:“知道,你现在是个逃犯,可我不在乎,而且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闫锦浩说道:“如果我还有能够昭雪的一天,我一定答应你重新开始!”冷幽蓝笑了,笑得很开心也很灿烂:“真的?”闫锦浩回答道:“真的。” 冷幽蓝说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闫锦浩说道:“现在警方对我哥监视得很紧,特别是我家里人的通讯全都被监听了,我想请你在他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破坏他们对电话的监听,我想和大哥通个电话。” 冷幽蓝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分分钟就能够搞定,对了,告诉我你哥的电话号码。”闫锦浩报出了闫锦源的手机号码,冷幽蓝轻声说道:“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大约花了五分多钟的样子,冷幽蓝指着茶几上的那只座机:“你试着用这个电话给他拨打过去。”闫锦浩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打了闫锦源的手机号码。 “喂,是小浩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一声熟悉的声音,果然是闫锦源的声音。 闫锦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铃响的刹那,他就猜到了这一定是闫锦浩来的电话。 “大哥,是我,浩子!”闫锦源有些担心地说道:“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哥的电话应该早被他们给监听了。”闫锦浩轻声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大哥,有件事情得麻烦你一下。”闫锦源听了忙说道:“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们两兄弟间用不着客气的。” 闫锦浩说道:“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身份!” 闫锦源楞了一下:“什么意思?”闫锦浩轻声说道:“就是你躲上几天,我来假冒你几天!”闫锦浩的要求让闫锦源有些不解,但他知道一定是与查案有些关系,他点了点头:“好吧,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闫锦浩说道:“你告诉我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吧!”闫锦源回答道:“灰色薄西装,白衬衣,黑皮鞋。”这身打扮闫锦浩曾经见他穿过,倒也能够想像得出来。 闫锦浩说道:“下午五点半钟,我在你们公司的停车场等你!到时候你车子旁边会停着一辆蓝色的千里马,到时候你直接上千里马就行了。” 闫锦源听完:“好的,对了,我这几天上哪去,又怎么和你联络?”闫锦浩说道:“你不用和我联系,我会和你联系的,你就先暂时住在幽蓝这吧!” 闫锦源一惊:“幽蓝?她怎么也在玉山?”闫锦浩苦笑道:“我毕业回到玉山她也跟着来了,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怎么联系。”闫锦源有些迟疑:“这不好吧?”幽蓝也用一双眼睛瞪着闫锦浩。 闫锦浩给了她一个歉意的微笑。 闫锦源说道:“那好吧,如果你确定这样做能够帮到你,我答应你!”闫锦浩说道:“谢谢,哥,谢谢你。” 挂了电话,闫锦浩对幽蓝说道:“对不起,我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我必须要有个安全的身份。所以……”幽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你的,我一个女孩子,你哥住进来方便吗?”闫锦浩严肃地说道:“幽蓝,现在能够让我放心的只有你,虽然,我哥在这儿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否则大家都会有危险。” 冷幽蓝说道:“这一点我明白,不需要你来说什么。有一点我也必须提醒你,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大哥的安全,所以属于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希望能够在你的敌人嗅出味道之前你能够搞定整件事情。” 闫锦浩说道:“嗯,我会的。” 冷幽蓝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沧桑的男人,只几天时间他便被残酷的现实给折磨得憔悴不堪。冷幽蓝的心里隐隐有些痛。 “还有你,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别太大意,虽然你们是孪生兄弟,可是你们的性格却并不相似,对你们都十分熟悉的人仍旧是能够一眼便分清谁是哥谁是弟,所以尽可能少的和人说话,此刻言多必失!” 闫锦浩点头称是。 冷幽蓝轻轻靠到位闫锦浩的身上:“抱抱我,好吗?”她的心里有些伤感,这是闫锦浩最后的机会了,假如他不能翻盘,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从内心来说,她是希望能够闫锦浩能够顺利度过这一个难关的。 闫锦浩轻轻地搂了搂冷幽蓝,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冷幽蓝一直都在他的心中。在他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想到的除了自己的亲人,另外就是这个女人了。 “幽蓝,谢谢你!” 闫锦浩将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冷幽蓝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吻我!”闫锦浩没有犹豫,双唇轻轻地压了上去…… 下午四点多钟,一辆蓝色的“千里马”驶入了闫锦源他们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开车的是冷幽蓝,闫锦浩坐在一旁,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薄西装,一件白衬衣,戴着一副银边眼镜。 看看表,距离五点半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冷幽蓝轻声说道:“我们来早了!”闫锦浩摇了摇头:“早一点比迟到好,把车停到那辆奥迪的边上去吧。” 那辆奥迪就是闫锦源的车,两部车挨近一点很便于他们互相对换。 闫锦浩很小心地留意着停车场里的动静,好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终于到了五点半钟,大厦里的很多单位都先后下班了,有车的都到了停车场取车。 闫锦源也来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辆蓝色的“千里马”。 闫锦源忙拉开了“千里马”的后门坐了上去,此刻坐在驾驶位的闫锦浩已经接过了闫锦源手里的钥匙发动了车子,然后他下了车,直接打开了奥迪车的门,然后发动了车子,他看了一眼闫锦源,做了一个保重的动作,便开着车子离开了。 第三十七章去见林月 闫锦浩拿着闫锦源的手机看了看,然后揣到了口袋里。 他开着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闫锦浩发现有车子一直跟着自己,他知道那是警方派来盯梢哥哥的,他淡淡在笑了笑,然后踩下一脚油门,车子提速而奔。 后面车上的警察楞了一下,他们跟踪了闫锦源好几天了,从来没看到闫锦源开这样的飞车。其中一个警察轻声问道:“陈哥,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那个叫陈哥的警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陈哥说道:“就算是他发现了我们也不应该开这么快啊,跟紧一点,一定有什么情况。” 闫锦浩很快就到了家,刚把车停了下来,跟踪他的两个警察就冒出来了。 “先生,我们怀疑你非常飙车,所以请你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和长车证。”闫锦浩拿起闫锦源早就扔在小箱里的各样证件看了看,然后把驾驶证和行车证给找了出来递给警察,警察看了一眼,然后还给他:“好吧,下不为例,下次开车的时候要慢一点,注意安全。” 闫锦浩忙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谢谢你们。” 警察走了,闫锦浩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的心里也很是紧张,害怕警察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闫锦源。 闫锦浩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家。 戚红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关门声她从厨房出来,望着闫锦浩她吃了一惊。如果连她这个做妈的都分辨不出自己的儿子,那么她也太失败了。 就在她要发出声音的时候,闫锦浩竖起了食指,示意她别出声。 戚红这才生生把惊讶吞回到肚子里。 闫锦浩很快就把家里检查了一遍,他确定家里并没有被安装窃听器,只是通讯设备被监听,他才放下心来:“妈,是我,我是小浩。”戚红一把将闫锦浩搂在怀里:“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这些日子可把我和你爸给愁死了!” 闫锦浩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戚红这才想起来:“你怎么就回来了?他们一直盯着我们的家,就为了想要抓到你!”闫锦浩轻声说道:“没事,我和大哥互换了身份,我让他先在我朋友那藏起来了,这几天我会假装成大哥,我要查些事情。” 戚红担心地说道:“那你大哥他不是很危险?”闫锦浩摇了摇头:“不会的,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哪儿,我那朋友会很照顾他的。”戚红说道:“还有两天你未来嫂子一家就要来了,你看现在这事情闹得!” 闫锦浩说道:“这倒是个麻烦事,妈,你和他们说说,把见面的时间推推,现在我们家这个样子确实也不方便和他们见面。”戚红说道:“好吧,一会我和他们打个电话。” 闫锦浩又问道:“爸呢?去公司了?” 戚红摇了摇头:“他去找老朋友看看能不能通通关系,帮你做点什么。”闫锦浩说道:“没用的,只要不能够抓住凶手,我的罪名就无法洗脱。” 戚红忙问道:“要怎么才能够抓住凶手?”闫锦浩叹了口气:“这个就不好说了,还得靠些运气,希望我的运气能够好些吧!”就在这时闫锦源的电话响了,闫锦浩掏出来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最后他还是接听了电话:“林大班长,有什么事吗?” 两兄弟说话的声音很是相像,林月自然是听不出来的,而闫锦浩也在尽量的模仿哥哥说话的口吻。林月轻声说道:“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唉,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锦源,要不出来一起吃顿饭吧,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什么忙,可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闫锦浩说道:“那好吧,什么时间,在哪?”林月想了想说道:“七点半,玉湖春酒楼。”挂了电话,闫锦浩对戚红说道:“妈,我要出去一下,林月约大哥吃饭。”戚红对林月的印象不太好,她说道:“她这次离婚了回玉山,三天两头的来找你大哥,你说她是不是还存着想和你大哥在一起的心思?” 闫锦浩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戚红说道:“你别去,你大哥可是要和美龄结婚了的,这万一你胡乱来把事情给搅复杂了那就不好了,我们闫家可不能对不起人家美龄。”闫锦浩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不过我还真得去会会她,我总觉得这些发生的这些事情应该也有她的影子。” 戚红“啊”了一声:“你是说……”她还没说完,闫锦浩就说道:“妈,你就别管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再说了,我这还只是猜测,我就是想要去证实一下我的猜测对还是不对!”戚红忙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去吧,记着小心一点!” 闫锦浩微笑着说道:“嗯,放心吧,对了,尽量别打电话给我,就算是要打,你要记住,现在我是锦源,千万别叫错了,否则麻烦会挺大的!”戚红嘟起了嘴:“那我还是不打了,你可得早点回来!” “玉湖春”酒楼并不是在玉湖边上,它的名字是来自《凉州词》里那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湖。”酒楼的老板也是个雅人,里面挂着许多字画,当然,那些古字画都是赝品,否则早就被人给盗取一空了。 林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先点了壶茶然后望着楼下的满园芬芳慢慢地品着。 闫锦浩迟到了几分钟,他走到林月的面前微微一笑:“实在不好意思,塞车。”林月笑道:“玉山的交通就是这样,一到上下班的高峰期就堵得要命。”闫锦浩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久等了吧?”林月说道:“也没多久,对了,还没点菜呢,就等你来!” 闫锦浩笑道:“你点吧,我要先上个洗手间。”林月说道:“那好吧,我就点一些你喜欢的吧。”闫锦浩点了点头,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去。 来见林月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林月对锦源的喜好有一定的了解,当然甚至包括锦源的一些习惯她或许都有留意,所以自己在她的面前很可能会穿梆。 可是他必须来,直觉告诉他林月很可疑,虽然他还没有掌握到任何的证据,但他已经把林月列为了重要的嫌疑人。 点菜的事情在闫锦浩看来就是个信号,林月的话好像是在试探。可是自己今天才和大哥互换身份,林月不可能马上就知道了,看来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林月已经把菜点好了,对于锦源的口胃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见林月点的大多是大哥喜欢吃的菜闫锦浩这才松了口气。 林月没有要酒,而是点了两听饮料:“我知道最近你家里事多,所以就不劝你喝酒了,我们喝点饮料吧!”闫锦浩说道:“嗯。” 林月这才叹了口气:“看了新闻,我一直不相信这件事情真是你弟弟做的,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闫锦浩“哦”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相信,可是警方现在已经把他列为通缉犯了,唉,我想他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月说道:“吉人自有天相,凡事没到最后的时刻都有可能有转机,你说对吧?”闫锦浩苦笑道:“虽然明明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我还是要感谢你。”林月举起饮料:“来,为了你弟弟的平安,我们干一杯!” 闫锦浩和林月碰了碰,喝了一口饮料。 闫锦浩在脑子里搜索着大哥曾经提到过的关于林月的事情,他必须主动询问一些林月的事情,否则这表演就有些失败了。 “你收购的事情怎么样了?”闫锦浩轻声问道。 林月摇了摇头:“游家说现在还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个事情,估计得再等上一段时间,唉,反正多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就再等上一段时间吧。” 闫锦浩说道:“是啊,游家经历这样的变故,暂时谁都没有心思来打理这些事情,你就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吧。”闫锦浩夹了筷菜:“哦,对了,前两次你都约我到那家小酒吧去,你认识酒吧的老板娘?” 林月说道:“嗯,我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说认识也不算,我只是经常到小酒吧坐坐,一来二去就能说上几句话。”闫锦浩淡淡地说道:“你怎么会想到住到那种地方去?我记得你在市区不是有套房子的吗?”林月说道:“那房子我不在玉山的时候早租出去了,还没满租,暂时我就只能先租房住。” 闫锦浩点了点头:“其实我倒是觉得租在市里要方便得多,再说了你也不缺那点钱!”林月微笑着说道:“那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在城郊生活其实也很方便的,而且我最看重的是这边的空气很好,从市区过来就要经过金海林场,过了林场,空气和城里就是两码子事了!” 闫锦浩知道这倒是真的,过了金海林场就好像进了一个天然的氧吧,空气比起城里确实是好多了。 第三十八章我是谁? 闫锦浩当晚没有回家,戚红最初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提示的是没有人接听,再接着便变成了关机状态。 戚红的心里很是担心,在屋里不停地走动着。闫政也是一脸的苦涩,他有些后悔,今天要是留在家里他就能够见上闫锦浩一面了,如果他在家或许他会阻拦闫锦浩,别去见那个叫林月的女人。 “现在该怎么办啊?”戚红焦急地说道。闫政想了想:“你不是有那个镇同志的电话吗?要不我们给他打个电话。”戚红说道:“小浩交待了,不能在电话里多说话,他说我们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 闫政说道:“你不会约个地方说吗?或者直接请他们到家里来。”戚红说道:“可要是警察问起来我们怎么说?”闫政说道:“就说是锦源失踪了!” 戚红“哦”了一声,慌乱中找出了镇南方留下的手机号码。 “喂,喂,是小镇吗?”戚红的声音有些惶恐,镇南方看了看时间,半夜两点多钟了,这个时候谁会来电话? “我是镇南方,请问你是谁?”镇南方轻声说道。 “我是戚红,我们见过的。” 镇南方在脑海中搜寻着戚红的信息,他突然一惊,瞌睡都醒了:“哦,你好,戚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戚红说道:“您能到我家来一趟吗?” 镇南方只叫上了西门无望,并没有惊醒其他人。 上了车,西门无望说道:“是不是闫锦浩回家了?”镇南方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西门无望楞了一下:“为什么?”镇南方说道:“闫锦浩要是回家了,他们就算要联系我们,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不是闫锦浩出事了就是闫锦源出事了!” 这个时候同样慌乱的不仅是闫家。 孟欣然此刻正在大发雷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都没盯住他?现在闫锦浩下落不明,你们又把闫锦源给跟丢了,这个案子该如何收场?” 他面前的两个警察都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说道:“我觉得和他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嫌疑很大,我们盘问过那个女人,她说吃饭的时候大家没谈拢,不欢而散,她先离开的,后来闫锦源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另一个警察也说道:“而且据我们的观察,她确实是一个人先离开的。她走的时候闫锦源还在酒楼上,因为他们的位置靠窗边,我们当时正好能够看到闫锦源的背影。” 孟欣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然后挂断了电话:“立即全市范围内进行排查!好了,你们去吧!” 孟欣然等他们离开以后才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张局,我老孟啊!闫害老大跟丢了,嗯,不排除他是故意躲开了我们的视线,以期和闫锦浩接触,当然,我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张局长说道:“老孟啊,我想我们是不是逼得紧了一点,省厅的人不都已经撤了吗?也没有再给我们施加压力,我估计应该是国安那边介入的结果。” 孟欣然楞了一下:“张局的意思是?”张局长微微一笑:“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国安那边合作一把?还有,我和庄素琴有过沟通,据说姓镇那小子来头可是不小,他们市国安都只是给他打下手。” 孟欣然一惊:“这么说他是上面来的?” 张局长“嗯”了一声:“或许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他们会好一些吧。”孟欣然说道:“张局,我就是想帮锦浩一把啊!”张局长叹了口气:“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以后的事情,看那小子的造化吧!” 孟欣然这才说道:“对了张局,我刚才得到消息,闫锦浩的母亲戚红二点十八分给姓镇的打过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是让姓镇的赶紧到闫家去一趟。”张局长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可能是闫锦源的失踪闫家慌了神吧,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先报警,而是直接和姓镇的联系?” 孟欣然也不知道:“或许他们知道警方目前正在搜捕闫锦浩,他们有一定的抵触情绪吧!”张局长说道:“可能吧,算了,老孟,从今天起解除对闫家的一切监控,和姓镇的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案子移交给他们。” 镇南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玉山市警察局的两只老狐狸算计着,停好车,他摁响了闫家的门铃。 很快门就打开了,戚红忙把二人让进了屋,然后习惯性地看了看门外,才把门关上。 镇南方见闫政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闫政看了戚红一眼,戚红这才说道:“今天,不,应该说是昨晚六点多钟,也就是平时锦源下班的时间,他回到了家。”戚红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我看出回来的人并不是锦源,而是锦浩!” 镇南方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呢?” 戚红说道:“锦浩告诉我,他和锦源互换了一下身份,他想回来弄明白几个问题,我问他锦源在什么地方,他说锦源在他的一个朋友那儿,他说他的朋友会照顾好锦源,锦源是不会有问题的。”镇南方轻声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闫锦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戚红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你继续吧。” 戚红接着说道:“就在锦浩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了,他用的是他哥锦源的电话,打电话来的人叫林月,是锦源大学的同学,当年锦源还追求过她,可是却被她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她却一下子又冒出来了,我听锦源说她原本已经在江南嫁了人,后来离婚了就回来了。” 戚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对了,我还听说她找锦源就是想通过锦源收购一家建材公司,那公司好像叫天雅建材,原来的老板是个女的,好像还和锦浩正在调查的一个什么案子有关呢!” 镇南方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影会这样复杂,而这许多信息都是他不曾知道的。 他对西门无望说道:“西门大哥,你赶紧联系一下警方,他们不是一直都有派人盯着闫锦源吗?看看他们有什么线索,另外,让唐欣查查这个叫林月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历。就要查一下她有没有外出留学或者其他涉外的背景!” 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向了一旁。 闫政问道:“镇同志,你说锦浩会不会已经被警方给抓住了?”镇南方一时也无法回答,他说道:“这得和警方联系了以后才知道。”闫政叹了口气:“警方明明知道锦浩是无辜的,可为什么还要通缉他?”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无辜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切都得讲证据。”闫政楞了一下,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的脸上很是平静:“我也不相信闫锦浩是凶手,我唯一能够帮到他的就是尽力挖掘事情的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替他洗刷冤情。” 闫政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们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先别忙着说谢谢,现在的事情看来越来越复杂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多拖一天闫锦浩就会多一分危险。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亲人的极力配合。”戚红说道:“放心吧,镇同志,我们一定配合!” 镇南方苦笑道:“我还真不放心,要是你们真心配合的话,这次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戚女士,你们可是答应过我,一旦有闫锦浩的消息会第一时间给我来电话的。” 闫政和戚红都不好意思是低下了头。 闫锦浩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坐了起来,头还隐隐有些疼痛,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房间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不过整个房间没有窗子,靠里的墙壁顶部有一个排气孔,门是一道铁门,应该是从外面锁上的。 看上去好像一间牢房,闫锦浩走到门边,用力地捶打着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大声地叫了几声,却没有一点动静。 他颓然地蹲到了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的脑子里还盘旋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谁? 闫锦浩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双手将头发揉得零乱,脑子里闪过很多杂乱的片断,可是那些片断就像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根本就无法抓住。 我是谁?(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这个问题让闫锦浩无比的痛苦,无比的纠结,他跳起来到了门边,用力是砸着那道铁门:“放我出去!” 他的声音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恐怖,白炽灯仿佛也跟着闪烁起来,明灭交替,这气氛很是瘆人。 闫锦源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吓得一身的冷汗,他梦见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牢笼里,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内心里只有无比的恐惧。 第三十九章另类心痛 闫锦源来到客厅,倒了杯水,大口地喝着,他望着茶几上的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拿起了电话,才拨了一个号码,一只光洁的玉手便摁断了电话。 冷幽蓝冷冷地望着闫锦源:“你想干什么?”闫锦源说道:“我要打个电话给锦浩,我感觉锦浩一定出了什么事!”冷幽蓝说道:“你就算要给他打电话也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闫锦源有些愠色:“凭什么?” 冷幽蓝淡淡地说道:“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你不知道你们的闫家的电话已经全部被监听了?”闫锦源当然知道,他楞了一下,冷幽蓝说道:“你现在可以打了!”闫锦源不解地说道:“为什么现在可以刚才不可以?”冷幽蓝白了他一眼:“因为现在我同意了,刚才我没有同意!放心吧,我这的电话他们监听不了!” 闫锦源迅速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现在只有通过这个号码才能够联系上自己的弟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闫锦源的脸色变了,冷幽蓝也皱起了眉头。 闫锦源轻声问道:“我能打个电话回家么?”冷幽蓝轻轻点了点头,她也隐隐感觉到不妙,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劝阻闫锦浩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还在闫家,听到电话铃声,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小几上的座机。 镇南方对戚红说道:“接电话吧!”戚红伸出手去,颤抖着提起了电话:“喂,哪位?”看不到来电显示,让她的心里更是紧张。 “妈,我是锦源!”听到儿子的声音,戚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锦源,你在哪啊,你弟弟他,他不见了!”闫锦源听了忙问道:“妈,到底出什么事了?”镇南方一把抢过电话:“闫锦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闫锦源乍一听到镇南方的声音吓了一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镇南方说道:“闫锦源,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你早一点把你弟弟的行踪告诉我们,他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告诉我们,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想我们最好能够好好谈谈!” 电话被挂断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对西门无望说道:“马上让市局查一下刚才那个电话是从哪里打出来的。”西门无望和市局联系后无奈地对镇南方说道:“市局那边说查不出来,对了,孟局长想要见你!” 镇南方点了点头:“看来他们这是想责任转嫁了。” 冷幽蓝的家里,闫锦源瞪着冷幽蓝:“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挂掉我的电话?” 冷幽蓝淡淡地问道:“那人是谁?”闫锦源这才发现冷幽蓝的耳朵里插着一个小小的耳麦:“你偷听我打电话?”冷幽蓝摇了摇头:“不存在偷听,我得为锦浩的安全负责。”闫锦源说道:“可是锦浩现在不见了,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冷幽蓝没有说话,冷冷地望着闫锦源:“告诉我,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闫锦源赌气地抱着双手,脸转向了一边。 冷幽蓝说道:“我必须确定你的每一个通话都是安全的,不会给锦浩再来任何危险,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闫锦源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有些过于激动:“对不起!”冷幽蓝摆了摆手:“你是他的哥哥,我不会和你计较!” 闫锦源早就听闫锦浩说过,冷幽蓝的性格有些古怪,电脑占据了她大部分生活,对于人情世故她根本就是个小白。可以说对闫锦源她已经很有耐心了,原因很简单,闫锦源是闫锦浩的哥哥。 闫锦源叹了口气:“他是国安的人,他说能够帮助锦浩,我也答应他一旦有锦浩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可是,可是……”冷幽蓝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陷入冥想。 闫锦源望着她:“其实我觉得他值得相信,他不像那些警察,只是想抓住锦浩,而他好像更想得到的是那幅画。”冷幽蓝皱起了眉头:“画?什么画?”闫锦源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是一幅字,不是画,那幅字是宋代岳飞的真迹《满江红》!” 冷幽蓝吃了一惊:“什么?《满江红》!这么说来这次锦浩陷入困境全都是因它引起的了?”冷幽蓝虽然不谙人情世故,可却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闫锦源疑惑地说道:“不会吧,就为了一幅字画就闹出这许多的事情?”冷幽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一幅普通的字画吗?岳飞是什么人?《满江红》又代表了什么?那是华夏人的民族情结!为什么国安会介入,就是不希望这幅字流失出境,被境外的敌对势力用来做文章。” 闫锦源哪里会知道一幅他看上去很普通的字画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背景。 他说道:“冷姑娘,我真的感觉到小浩有了危险,他好像被关了起来!”冷幽蓝淡淡地说道:“别叫我冷姑娘,听起来挺别扭,叫我幽蓝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她盯着闫锦源的脸看了半天:“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闫锦源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刚才像是做了个梦,可又好像不是梦,我看到锦浩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像是牢房,可又不像,因为里面竟然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我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彷徨与恐惧!” 闫锦源抬起头来:“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冷幽蓝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曾经听说过孪生兄弟或者姐妹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可是那毕竟只是传说,她也不能确定闫锦源所感受的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闫锦源试探着问道:“我想我应该和国安的试着合作一下。”冷幽蓝点了点头,她的心里也很是担忧,如果闫锦源的感应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闫锦浩的处境就太不妙了! 闫锦源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这一次是镇南方直接接的电话。 “喂,闫锦源吗?”镇南方问道。 闫锦源轻声说道:“嗯,是我!”镇南方说道:“我们能见个面吗?”闫锦源说道:“好吧,我马上回来!”镇南方说道:“还是我们来接你吧,别多心,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闫锦源看了冷幽蓝一眼,捂住了话筒:“我能告诉他们地址吗?” 冷幽蓝淡淡地说道:“可以,就算你不说他们迟早也能查到!国安要想查一个人那是小菜!” 闫锦源这才轻声说出了地址。 挂了电话,闫锦源有些内疚地对冷幽蓝说道:“对不起,这次可能会给你添很大的麻烦。”冷幽蓝说道:“我不怕麻烦,只要能够帮到锦浩,有一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闫锦源叹了口气:“其实锦浩的心里一直都有你,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再找女朋友。” 冷幽蓝的脸微微一红:“我知道!我也一直在等,等他来找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给我惊喜。”闫锦源苦笑道:“这不是惊喜,应该说是惊吓!”冷幽蓝摇了摇头:“只要他愿意来找我,对我来说已经就是惊喜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冷幽蓝轻声说道:“他们来得真快!”闫锦源说道:“他们大半夜在我家里,我想应该是我妈给他们打的电话吧。”门铃响了,冷幽蓝走到门边,对着猫眼看了一下:“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她皱起了眉头。 闫锦源说道:“就是他们了。” 门开了,镇南方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你好,我们找闫锦源!”闫锦源就站在女人的身后,镇南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们能进去吗?”冷幽蓝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走了进去。 冷幽蓝轻轻关上了门,几人在沙发上坐下,西门无望望了冷幽蓝一眼:“你应该是个电脑高手吗?”冷幽蓝不屑地说道:“应该说是专家!”西门无望笑了笑:“怪不得!”镇南方则望着闫锦源说道:“你弟弟这下真的失踪了,你如果听我的话,早一点把他的消息告诉我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镇南方说完,他发现闫锦源的脸色有些难看,双手紧紧地抱住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正欲说话,冷幽蓝抬手制止了他。 闫锦源的头很疼,他感觉到闫锦浩正不停地用手撞击着墙壁!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断,杂乱无章的片断,他竟然在这些片断中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林月!闫锦源不禁大叫了一声:“啊!” 镇南方望向冷幽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幽蓝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说他能够感受到锦浩的痛苦,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孪生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吧!”镇南方看了西门无望一眼,西门无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心灵感应是不是真的存在。 第四十章冷幽蓝的智慧 “你必须跟我们走!”镇南方望着闫锦源,冷幽蓝淡淡地说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镇南方想说什么,西门无望给他递了个眼色,镇南方笑道:“也好,有个电脑专家也方便一些。”冷幽蓝横了镇南方一眼:“国安好像最不缺的就是电脑专家。” 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 闫锦源的神情还是那么沮丧:“你们一定要救出锦浩!”西门无望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轻声问道:“你不是和你弟弟有心灵感应吗?你应该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安全的吧?” 闫锦源摇了摇头:“可我现在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西门无望说道:“刚才你感觉到了什么?你的样子很是恐惧,又有些惊讶!”闫锦源的脑海中浮现出林月的样子,他“啊”了一声:“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到了锦浩的痛苦,他的内心仿佛充满了困惑与煎熬。” 不知道为什么,闫锦源并没有说出林月来,或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就不相信林月会有问题。可是为什么林月在那些碎片中的影像又是如此的清晰。 闫锦源和冷幽蓝跟着镇南方他们上了车。 闫锦源轻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镇南方说道:“玉湖山庄。”闫锦源说道:“可我想回家。”冷幽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冷幽蓝的智商远远高过她的情商,所以她说话很是直接。 闫锦源的心里一惊,他确实隐瞒了,那就是关于林月的事情。 他甚至在内心里拷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对林月还存着什么幻想。他现在很希望能够找到林月问个清楚,他想知道闫锦浩的失踪是不是真的与林月有什么关系。 冷幽蓝见闫锦源这表情,她皱起了眉头:“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们,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女人?”冷幽蓝再一次一针见血地质问闫锦源,闫锦源的心跳得厉害,脸也微微发红。镇南方轻声问道:“是因为林月吗?” “你怎么知道?”闫锦源的反应证实了镇南方的猜测,果然是因为林月。 闫锦源轻轻叹了一声:“其实林月很可怜的,她绝对不会谋害小浩的。”冷幽蓝反问道:“就因为你曾经喜欢过她?据我所知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就算那时候你对她有所了解,可现在呢?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闫锦源瞪了冷幽蓝一眼:“那你呢?你和小浩之间经过了这么些年,改变了什么?” 冷幽蓝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我和锦浩之间的感情你是无法理解的。” 闫锦源冷笑道:“有区别么?”冷幽蓝淡淡地说道:“当然有,至少这些年我们彼此之间心里都有着对方,可林月呢,她拒绝了你,然后去嫁了人,婚姻出了问题才想到了你的好,再掉过头来想从你这捞到些什么。” 冷幽蓝眯起了眼睛:“又或者她这次回来为的就是做这个局!”闫锦源咬起了唇:“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你,你血口喷人。”镇南方叹了口气,拍了拍闫锦源的肩膀:“你冷静一点,其实冷姑娘说的话虽然不太那么中听,可是她的话却也不无道理,林月的出现太巧了,就像是精心计算好时机的一样。” 闫锦源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镇南方苦笑一下:“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以后你会知道的。” 闫锦源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怀疑她?在调查她?”镇南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车子开到了玉湖山庄,唐欣、邢树和老庞都已经起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闫锦浩的事情,都在等着镇南方他们的消息。 何伯和何婶没有起来,这样的事情他们原则上是不参与的。 进了屋子,镇南方对闫锦源说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让他们知道你平安。”闫锦源看了看屋里的众人,咬了咬牙,给家里挂去一个电话。 戚红听到他的声音仍然很激动,在电话里戚红问长问短,还把那个林月给骂了一通。 反倒是闫政要平静得多,知道闫锦源在镇南方他们这儿,他就不是那么担心了,只是交待闫锦源一定要好好配合镇南方,争取早些找到闫锦浩。 挂了电话,闫锦源才对大家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邢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镇南方说道:“警方那边确定在闫锦浩进了酒楼以后他们就把人跟丢了,林月先出来的,警方证实那个时候闫锦浩应该还在酒楼。”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证实?他们凭什么证实?”邢树说道:“当值的两个警察都说林月走的时候他们还看到闫锦浩曾经在窗前晃动过。”镇南方笑了笑:“他们看到的是正面还是背影?抑或是侧面,他们在楼下,从楼下往上看要多远的距离,多大的角度才能够看清楚目标?” 镇南方的几个问题把邢树给问哑了。 冷幽蓝望着镇南方,她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大男孩竟然能够有这样缜密的思维。镇南方说道:“我完全有理由怀疑那时候警察看到的人已经不再是闫锦浩,闫锦浩应该是在林月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老庞说道:“警方后来找到负责包间的服务员,可那个服务员当时正忙张罗着林月结账的事情,所以对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镇南方轻声说道:“也就是说当时服务员领着林月下楼去买单,买完单后林月就先离开了?”老庞点了点头:“服务员也证实当时闫锦浩一个人留在包间里的,他好像还在喝酒。” 镇南方问道:“后来呢?那服务员就再也没有回过包间?”老庞说道:“是的,一般客人结账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守在包间外面了。”镇南方笑道:“倒也现实得紧。” 冷幽蓝淡淡地问道:“有没有问过服务员是否听到包间里发生过争执?”老庞点头道:“问过了,服务员说不听到他们发生什么争执,倒是偶尔还听到他们发出的笑声。” 冷幽蓝轻声说道:“这个服务员在说谎。” 大家都望向了冷幽蓝,冷幽蓝说道:“玉壶春酒楼我去过,而且不只一次,结账的时候根本就不用自己亲自去,都是服务员代劳,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两人不欢而散,林月一气之下就先离开,然后顺便把账给结了,可这也说不通,林月是个女人,如果是不欢而散她更不应该那么积极地买单。” 冷幽蓝望向闫锦源:“你应该最熟悉她,这符合她的性格吗?” 闫锦源说道:“或许是她有别的事情要先离开吧。” 冷幽蓝冷笑道:“那就更不应该了,她和锦浩,当然,锦浩是假扮了你,你们谈得那么愉快,还不时传出笑声,她若是有事要离开,锦浩有可能一个人再留下喝闷酒吗?锦浩自己本身就一大堆的麻烦,哪怕他再不济也还不会弱智到这个时候用喝酒来麻痹自己。他去见林月是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去买醉!” 冷幽蓝的分析让大家都对她刮目相看,就连闫锦源也觉得无从反驳。 冷幽蓝淡淡地说道:“由此可见,服务员在说谎,同理,林月也在说谎!” 镇南方望向唐欣:“林月的资料查到了吗?” 唐欣摇了摇头:“已经让那边的人去查了,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够拿到,现在大半夜的,也得给人家一些折腾的时间。” 镇南方笑道:“好吧,就让她们慢慢折腾吧。” 镇南方又对邢树说道:“林月和那个服务员要继续调查,就按冷姑娘的思路我相信不会错。”邢树说道:“没问题,服务员此刻还被留在市局的,只是林月因为她的背景比较复杂所以警方只是到她家里进行了例行的问话,没有扣留她。” 镇南方叹了口气:“深挖的事情就让市局的人去做吧,我们只要一个结果。另外,林月那边闫先生,你还得继续和她接触,看看她对待你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闫锦源说道:“我明白了。” 镇南方点上支烟,望向西门:“和尚那边有消息来吗?”西门无望说道:“没有,这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镇南方叹了口气:“我更怕这样无风无雨的,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可谁也不知道底下会有什么样的暗涌。” 唐欣说道:“南方,你是担心游家那边会出事?”镇南方说道:“我一直就觉得他们搞出这么多事就是想要打游家的主意。”邢树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加派人手对游家进行保护呢?” 西门无望说道:“和尚和小惠在那应该就够了。” 邢树笑道:“你们还蛮自信的嘛!”镇南方摇了摇头:“你错了,和尚和小惠并不会真正阻止他们。”西门无望也是一惊:“为什么?” 没等西门无望说完,镇南方说道:“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他们觉得有机可趁才会安心出手,我想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唐欣说道:“可这样一来游家父女的处境……”镇南方说道:“这点你就放心了,在他们没达到目的之前,不会伤害游家父女的,不然他们在游雅丽的案子发生的同时就已经出事了。” 第四十一章脱逃 闫锦浩终于冷静下来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可是他却知道只有离开这里才有可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但要怎样才能够离开这儿呢? 闫锦浩看了看墙壁上方的那个换气扇的位置,只有一尺见方,想要从那儿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最后闫锦浩决定还是等机会,他们如果不想让自己困死在这儿,那么就一定会送吃送喝,而且从铁门虽然能够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却有视角的盲区,一旦他们看不到自己一定会开门进来的。 闫锦浩抬起头,再次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监视器。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警惕,好像这就是自己的本能一般。 枪!闫锦浩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画面,那是一把警用六四式制式手枪,他闭上了眼睛,那玩意他仿佛很熟悉,他甚至觉得闭着眼睛他都能够把它玩得滑溜。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他隐隐想到了什么,警察!自己应该是个警察。 警察这个身份仿佛如黑暗中的一点灯火,将闫锦浩原本茫然的心给照亮了。 他忍不住一丝欣喜,但马上那一点喜悦就被现实给浇灭了。 如果自己是一个警察,怎么可能被关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这地方怎么看都像一间牢房,唯一的区别只是多了一套桌椅。闫锦浩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上,他又想起了自己原来是抽烟的,因为此时他的烟瘾犯了。 闫锦浩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冷静下来的他不再惊慌,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地去回忆,总能想起过去的一切。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雏形,那就是自己曾经是个带枪的人,至于是警察,军人还是罪犯,暂时还说不清楚,其次自己是抽烟的。 线索虽然不多,可是足够令他欣喜。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闫锦浩赶紧两步贴到了铁门上:“放我出去!” 铁门没有打开,而是从下方开了一个小洞,递进来一只大海碗,碗上摆着一副筷子,另外还有一瓶矿泉水。 这是送饭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中餐还是午餐。饭倒是能够吃饱,菜看上去也还不错,竟然还有一只鸡腿。闫锦浩大声叫道:“我要烟,我要抽烟!”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哪来那么多屁事!”男人骂归骂,没过多久竟然真的从小洞口扔进来一包烟和一盒火柴。 闫锦浩把烟和火放到了桌子上,端起了海碗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吃了起来。饭菜的口味还行,闫锦浩心里却在想,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分明是阶下囚,可偏偏却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送进来的这包烟也是好烟,这阶下囚的待遇也太他妈的高了吧? 吃完饭,闫锦浩把碗放到了门洞口,然后自己躺到了床上,美美地抽起烟来。 没多久便觉得有些内急,他再次跑到门边用力拍着:“开门,我要上厕所!”敲了半天,门外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接着男人又说道:“你的床底下有只痰盂,将就一下吧!” 闫锦浩说道:“这不行,我,我不习惯用那玩意。” 男人说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闫锦浩再说什么,门口都没了反应,看来男人应该是走开了。闫锦浩没办法只得拿出床底下的那只痰盂,凑合着解决了一下。 重新回到床上,闫锦浩开始想着法子,他必须要骗开这扇门。 骗这个男子进来难度说进来应该不会很大,可是闫锦浩却不知道门外到底是怎么想一个情况,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会不会才出去就又被人家给抓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衰到家了,再想逃跑的可能性就几乎是零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值得赌一下的,否则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儿被关到猴年马月去。 闫锦浩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并没有失去智商。打定了主意以后他就安心了,他抽完烟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他在等下一餐送来。 可是不知道等了多长的时间,第二餐的饭菜都没送来。 闫锦浩感觉到了饥饿,莫非他们一天只送一餐饭?为什么?难道是怕自己吃饱了逃跑?明显不了,那是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看守,而那个男人一天只来一次,他来的目的就是给自己送一顿丰盛的饭菜和饮用水,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渴死。想通这一点闫锦浩笑了,只要那男人再来,那么就是他逃离的时候了! 闫锦浩竟然哼起了小曲,他突然发现暂时地失忆也是蛮不错的,至少很多问题他不用去想,虽然他也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这好像也不是急得来的事情,既然急不来,那么就慢慢享受着这阵子思维的空白吧。 一包烟被闫锦浩抽得只剩下几支了,他觉得那个男人应该要来了。 终于他听到了外面又有了响动,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男人又来送饭了,按照上一餐的规律,男人送了饭不会马上就离开,他会在这儿逗留上大概十几二十分钟,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 男人从门洞下把海碗递了进来,闫锦浩很快就端了起来,看到上面的红烧肉他夸张地叫道:“哇,红烧肉,我的最爱。”接着就听到他狼吞虎咽的声音。 男人在门外听到闫锦浩的动静,不屑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男人听到房间里碗掉到地上的声音,还听到闫锦浩貌似痛苦的挣扎声。 男人吃了一惊,难道闫锦浩中毒了?不可能啊,这饭菜可是自己媳妇亲手做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况且自己吃的也是这些,自己都没事为什么偏偏闫锦浩就出事了?自己虽然答应帮人家看管这个人,可是当初可是说好的,杀人害命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莫非是自家媳妇见财起义,瞒着自己偷偷收了人家的钱下毒?还真有这种可能,那婆娘一天滥赌,好好的一个家都被她败了个七七八八。男人想到这儿也顾不了这许多,要是真出了人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男人忙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闫锦浩侧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白沫,浑身像是在抽搐着。男人心道不妙,这样子好像不是中毒,是羊癫疯发作的样子! 男人在闫锦浩的面前蹲了下来,那样子有些手足无措,说实话他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号,突然闫锦浩坐了起来,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震得他满眼冒着金星。闫锦浩可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又是一掌用力切在了他的颈部,男人一下子便晕死过去。 闫锦浩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这头还真硬!”说罢他拾起地上男人的手机,然后在男人的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摸出一只钱包,包里大概有七、八百块钱,还有一些银行卡,闫锦浩把现金揣进了口袋,然后看了看男人的身份证:梁涛。 他摇了摇头,他不能确定这个男人自己是不是认识,他把身份证和钱包扔到了一边,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这儿竟然是个废弃的货仓,而自己则被关在一个改造的囚牢里。这儿并没有其他的人,只有这个男人按时来送饭。 拉开货仓的大门,强烈的阳光刺得闫锦浩的眼睛隐隐发疼,他忙闭上了双眼,然后慢慢适应。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钟,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估计自己至少在这儿呆了近三十个小时了。因为他醒来了很久那男人才来送餐的,然后又隔了更长的时间才送来第二餐。这个男人为什么选在十点送餐,估计就是让自己无法感觉到外面的时间。 离开了货仓,闫锦浩又有些迷茫了,自己现在应该去哪? 他想过报警,可他想到另一种可能,虽然感觉有些荒诞可却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可能,那就是自己虽然拿过枪,可万一自己是罪犯怎么办?谁能说自己被困不是他妈的黑吃黑的结果? 闫锦浩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藏起来。 他随便选了一条路,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他一直在翻看着那个男人的手机,他相信这个男人应该并不是囚禁自己的主谋,而他的电话里应该会有主使者留下的联系方式。 可翻了半天他气馁了,他没想到这货的手机上竟然有那么多的电话号码,而仅是这两天这货的通话记录就有十二个,不同的号码,而且通话的时间也都够长,闫锦浩确定这些号码应该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不至于无聊到煲电话粥! 闫锦浩想把手机扔了,他感觉这玩意留在身上迟早也是个祸害,就在这时他看到街边几个小贩正蹲在那儿,面前一张纸壳上写着:回收旧手机。 闫锦浩淡淡地笑了笑,不一会,那手机就变成一百五十元的钞票进了他的口袋。他可不要什么手机,要来也不知道打给谁,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搞清楚自己是谁。闫锦浩停下了脚步,往那旧货仓折去,他突然想到那男人醒来一定会和同伙联系,盯着他或许就能够有所收获。 第四十二章夫妻的争吵 男人醒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用力地摇了摇,还是有些隐隐作疼。 看到地上的钱包,他赶紧拿起来翻了翻,还好只是那几百块钱的现金没了,身份证和银行卡都还在,不过手机没了。 男人知道坏事了,被关着的人一定跑掉了,而且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男人站了起来,重新察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只得蹒跚地走出了货仓,关上了门。 他并不知道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闫锦浩远远地跟在男人的后面,他的跟踪很是隐蔽,这是他长期工作中积累的经验,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男人自然是不会发现他的,男人只是收了人家的钱负责看守他,在这之前男人只是个普通的码头工人。 闫锦浩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叫梁涛。 梁涛没有打车,只是沿着公路往镇子小跑。闫锦浩心想梁涛应该就住在镇上,他还是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着。 到了镇里,闫锦浩看到梁涛钻进了一家美容美发店,闫锦浩没有再跟进去,就在距离美容美发店不远的一个地摊上,闫锦浩买了一件廉价的T恤换上,又淘了一副十元钱的墨镜戴上,他想经过这样的伪装,只要梁涛不是太精明的人应该很难认出自己,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买了一顶运动帽遮住了脑袋。 不知道等了多久,都没见梁涛出来,闫锦浩觉得没有时间也不是个事,干脆又花了二三十元买了一块表,标准的地摊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知道时间。 一下子花掉了七、八十元,对于身上只有几百块钱的他来说还是有些肉疼,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经济的来源,又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让他暂时还不敢暴露在阳光下,不能偷,不能抢,不节约一点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在和地摊摊主交谈之中他已经知道了这儿是玉山市石门县的一个小镇,叫望城。望城是玉山出名的旅游景点,所以看起来很是繁华。 他试图打听一下梁涛的情况,可是摊主却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美容美发店并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实际上就是一个鸡窝,老板娘叫水秀,人长得很是不错,据说嫁了个没用的码头工人,可是男人根本就管不住她,再说了,男人好像也下了岗,家里的开销就靠水秀一个人,他在家没有地位和话语权也是很正常的,也因为这样,他渐渐就被人自然过滤掉了。 水秀的这家美容美发店生意很火,周围几个镇子的人都知道,这儿的发廊妹都很水灵,甚至包括已经徐娘半老的水秀也是个妩媚的人。 闫锦浩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梁涛和水秀到底是什么关系,梁涛是否就是摊主口中的那个已经下岗的码头工人。 美容美发店隔壁就是一家小吃店,卖一些面条、抄手什么的。闫锦浩结束了和地摊主的攀谈便走到了小吃店,小吃店并不大,店外也摆了几张桌子,闫锦浩在外面的桌子边坐下,点了一碗杂酱面,然后留意着美容美发店的动静。 他不敢开口打听梁涛,如果梁涛真是水秀的男人,那么隔壁两邻的这些人应该对他很熟悉,自己贸然打听一定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他只希望这些客人在闲聊的时候能够说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就在闫锦浩快吃完的时候,他听到了美容店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他确定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男人,而另一个则是个女人,听口气他们果然是两口子。 两人的争吵好像是为了钱,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可女人偏偏是个大嗓门:“你说你就那点出息,你能做成什么大事?还怪我,我赌怎么了,输赢我玩的都是我的钱,靠你,哼,黄花菜都凉了!” 男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女人说道:“我没钱,好容易让你有个挣钱的活计这下好了,你自己搞砸了,我看你怎么跟人家龙先生交代?”男人的声音也忍不住大了起来:“龙先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那些龌龊的事情。” 女人骂道:“老娘就是干这行的,人家有钱,他出得起价我自然就卖了,姓梁的,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什么,自己没本事,老娘自然就得出来卖!龙先生可是说了,要是事情办砸了,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得完蛋!完蛋你明白吗?” “现在事情出了你就想跑,没门,你跑了我怎么办?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有点责任感,有点担当好吗?” 两人的声音又低下去了,估计已经冷静下来了,在商量对策。 闫锦浩大致听明白了,看来他们提到的那个龙先生应该就是抓了自己的人,龙先生抓住自己,然后交给了这个梁涛看管,当然其中一定支付了一笔不菲的酬劳。而这钱估计只是付了订金,应该就在水秀这婆娘的身上,梁涛把事情给办砸了,此刻一定是磨着水秀要钱想跑路。 而水秀和那个龙哥之间的关系自然很是暧昧,再加上她很喜欢赌,对钱看得很重,夫妻之间看起来感情也不是十分的好,不然这合计下来他们应该是一起抱着钱跑路的。 闫锦浩的心里不停地算计着,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个时候闯进去,虽然现在他对自己了解也不多,但有一点他很自信,自己应该很能打,要制服这个梁涛应该不成问题。可是闯进去以后呢?逼问这两夫妇?店里可并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这万一惹出大动静,难免会招来警察,虽然自己很可能也是警察,可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自己真是个逃犯呢? 闫锦浩想想还是得等时机,他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那就是在货仓的时候,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刚才他们夫妇的对话,在货仓里梁涛随便乱扯一气自己也无法分辨事情的真假,这样想来他也不再有什么后悔的了。 吃完面条,闫锦浩自然是没有道理继续再在这儿坐下去了,本来他就已经吃得很慢了,隔壁桌的客人都换了两茬,连老板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他。 结了账,闫锦浩悻悻地离开了,然后走到斜对面不远的街角蹲下,抽起了烟,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间美容美发店的门口。 镇南方坐在客厅里,听着唐欣的汇报。 “林月并没有任何的海外背景,曾经出国旅游过几次,去的国家也很杂,几乎没有重复的,东南亚、欧洲、美洲,足迹遍及三十多个国家,不过都是跟团去的,没有过单独活动的记录。” 镇南方仔细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六年前嫁到江南,她的前夫叫邵诚力,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江南邵氏地产的继承人,现任邵氏地产的执行总裁。”镇南方轻声说道。 “夫妻二人婚后头两年感情好像还挺不错,在邵诚力的帮助下,林月注册了一家建材公司,不过是以邵氏地产子公司的名义存在的,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她自己,其实这家公司完全是她一个人在运作,起初公司的业绩平平,可毕竟公司的背景在那儿,江南省各大地产公司都多少要给邵氏些面子,于是在公司成立的第二年便已经做得风生水起。” “直到前年,媒体传出了邵诚力在香江包养了一个二线小明星,夫妻感情便开始发生了破裂,据说林月闹得很厉害,还两次跑到香江去试图捉奸,可是都以失败告终。邵诚力为此很恼火,特别是邵氏的龙头,邵诚力的父亲邵林很是不满,在邵林的干涉下,邵诚力对林月进行了封杀,直接导致了林月的建材公司关闭。” “随后林月向法院起诉离婚,邵家为了平息事端,接受了庭外和解,支付了林月一笔钱后二人办理了协议离婚。这笔钱大概是四千万的样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这辈子也算是吃穿不愁了。” 西门无望摇了摇头:“对于一个享乐惯了的女人来说,四千万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西门大哥,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先见见今儿个林月。”唐欣说道:“你不是说让警方和她接触吗?怎么又想到要见她了?” 镇南方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这四千万是不是真的能够够她折腾!” 邢树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如果四千万满足不了她,那么很可能为了钱她会再干些别的事情。”镇南方叹了口气:“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奢侈成了一种习惯,那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满足不了,他们就会铤而走险。” 镇南方抬起头来:“他们还没起来吗?” 唐欣苦笑道:“昨晚忙活了大半夜,他们哪里习惯得了这么早起。”镇南方说道:“这个冷幽蓝有点意思,就让她先呆在这儿吧,我想或许她能够带给我们一些惊喜。” 第四十三章“老朋友”来了 邢树说道:“这女人聪明有余,就是世故不足。” 镇南方笑了:“人家是电脑专家,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宅,宅人缺少的是与社会的沟通,懒于人情世故也是很正常的。”正说着,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舒逸打来的。 他也没有回避在座的人:“老舒,有事吗?”舒逸轻声说道:“南方,这次你那边的压力可能不会小!”镇南方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你可能遭遇到我们的老朋友了!”镇南方想了半天说出了一个名字:“诸葛凤雏?”舒逸轻轻“嗯”了一声。 镇南方苦笑道:“这是阴魂不散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的人应该也在玉山,不过他太小心谨慎,一般不会亲自涉险,你一定要多留心,上面的意思是这次一定不能再让这个人跑了。”镇南方说道:“有难度,有难度啊!老舒,要不还是你过来坐阵吧!我怕我镇不住场面。” 舒逸说道:“看看吧,我这边的事情也有些复杂。” 镇南方问道:“西乡的事情不是差不多结了吗?”舒逸笑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就安心做好你那边的事情吧。”镇南方“哦”了一声:“现在我这边的案情也很复杂,看上去就是几起简单的刑事案,可是挖下来无不与《满江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想诸葛凤雏应该就是冲着《满江红》来的吧,现在东岛的争端不断,他们一定很希望拿这个来做文章。” 舒逸说道:“所以上面下了死命令,东西一定不能够落到任何一个境外势力的手里。” 镇南方叹了口气:“可东西才露了一面就又丢了。” 舒逸说道:“好了,你努力吧,大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及时分清敌友,用好值得信赖的人,你就成功一半了。” 挂了电话,西门无望忙问道:“我听你们提到诸葛凤雏?不会玉山的事情他也插了一腿吧?”镇南方说道:“恭喜你,答对了!”西门无望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九处与诸葛凤雏的几次交手虽然以胜利告终,但却没有根本上打击到他,反而每次都让他跑掉了,这个对手十分的狡猾,警觉性也很高。 唐欣和邢树他们并不知道诸葛凤雏是谁,唐欣问道:“怎么?这个人很厉害?”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相视而笑,镇南方说道:“是的,很厉害,我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可惜,有一次差点就逮住他了,可是还是让他给跑了。” 邢树皱起了眉头:“是间谍?”西门无望说道:“老牌特务了。” 舒逸的电话让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的心里都笼上了一层阴影,诸葛凤雏的手段两人都是见识过的,思维缜密,小心谨慎,做事果敢,不着痕迹,稍不留神就会让他给牵着鼻子走。而且他特别会制造烟幕,用无数的假像还掩盖真相。 冷幽蓝从楼上下来了,走到客厅她淡淡地说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唐欣忙叫道:“何婶,给冷小姐弄点吃的吧。” 何婶从厨房伸出门来,笑着说道:“好嘞,没问题!” 冷幽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们在聊什么呢?是不是我不能听,如果是这样我先回房去。”镇南方说道:“不用,没有什么不能听的,既然答应让你跟我们一起,那我们也不会拿你当外人。” 冷幽蓝微微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在座的人:“他还没起来?”她问的自然是闫锦源:“亏他还睡得着,锦浩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做哥哥的一点都不着急。” 西门无望说道:“冷小姐这话就有些武断了,看得出他还是挺紧张他弟弟的,只是紧张也没有办法,总得吃好休息好才有精神做事不是吗?” 冷幽蓝没有说话,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修长,看上去细腻光滑,很是美丽。 其实她也心急,她自问对闫锦浩的担心并不次于他的家人。 “你们商量出什么了吗?”冷幽蓝抬起头望着镇南方,她知道镇南方才是这帮人里面真正做主的人。 镇南方说道:“我们准备从林月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不过这得靠闫锦源的配合才行,林月只有他才能够够得上。”冷幽蓝皱起了眉头:“那是个危险的女人,如果锦浩的失踪跟她有关系那么让闫锦源再去接触她就太危险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错了,如果闫锦浩的失踪真和她有关系,那么闫锦源再和她接触就一定是安全的。你想想,闫锦源再出事,那么她的嫌疑就坐实了,她再白痴也不会让这把火真正烧到自己的身上。” 冷幽蓝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我听锦浩曾经提起过,这个林月好像正在收购游雅丽的那家建材公司,我偷偷查过那家公司的财务状况,好像并不太好。” 镇南方听出她的话里有话:“你说的并不太好是什么概念?” 冷幽蓝咳了一声:“大部分资产已经转移,公司账面上虽然是盈利的,可是却有着几笔大债务,我想林月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据我所知她可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镇南方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林月所谓的收购也只是个幌子?” 冷幽蓝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万一人家有钱,烧得慌呢?”镇南方说道:“可我听说介绍这笔生意给林月的人就是闫锦源。”冷幽蓝说道:“我想应该是他介绍之前林月就已经和人家有过接触了,邵小诗是什么人你们就没调查过?” 她这话一出,大伙都楞住了。 邵小诗,对了,林月的前夫家就姓邵,莫非…… 冷幽蓝也不卖关子:“邵小诗是邵诚力的堂妹,邵氏地产第二大股东邵权的女儿,游雅丽刚开始筹建天雅建材的时候她就到了游雅丽的公司,说起来她可是天雅建材的大功臣,不过游雅丽应该并不知道她邵氏大小姐的身份。” 邢树说道:“如此说来邵小诗进入天雅的动机应该就不会那么纯洁了!”唐欣也说道:“她是有意在接近游雅丽,那么游雅丽的死和她会不会也有关系,还有就是公司的那些资产都流向了什么地方?” 冷幽蓝说道:“不知道,不过公司资产的转移应该是在游雅丽死前的几个月就已经完成了的,具体操作的人就是游雅丽本人。” 镇南方托起了下巴,冷幽蓝抛出的这个消息确实很重要,这个电脑专家想要盗取天雅公司的内部资料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冷幽蓝怎么会这样关心天雅公司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闫锦浩的原因,虽然闫锦浩之前就在调查游雅丽的案子了,可那个时候闫锦浩还没有和冷幽蓝联系,也没有向她寻求过任何的帮助啊! 冷幽蓝见镇南方有些走神,她的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我早在听说锦浩接手游雅丽的案子时就着手对游雅丽的公司进行了一些调查,我想迟早锦浩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来搜集到很多他从正规程序拿不到的资料,哪怕不能作为上法庭的证供,但他能够多掌握一些内幕也是好的。” 她及时地解释了镇南方的疑惑,镇南方心里更是惊愕,这个女人很厉害,也很敏感,甚至可以从一些细节上捕捉到别人的心思,这倒与老舒的微表情分析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如果这个女人并不是她展现出来的那份真诚,那么就太可怕了。 镇南方微微一笑:“看得出你对闫锦浩是一片痴心。” 冷幽蓝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脸上却是肯定的表情,大有“我本将心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不甘与落寞。 镇南方说道:“邢树,你多和警方沟通一下,加大对闫锦浩的搜寻力度,是要局限在玉山市区,可以适当扩大到玉山市所管辖的县,甚至到乡镇,至于玉山以外,可以暂时不要考虑,他们是在和我们躲猫猫,所以不会跑得太远。” 邢树点了点头:“一会我亲自到市局去一趟吧。”镇南方想了想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孟局想和我好好谈谈!”邢树笑了:“上面给了市局很大的压力,我想他们一定是想交责任了,全力协助你们都没问题,只要不被板子打在身上就好。”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也很正常,其实这个案子如果真的有诸葛凤雏他们的介入,就已经不是地方警察部门能够办得下来的了,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够将他留下!” 西门无望说道:“警察局我就不去了,让闫锦源领我和老庞去会会那个林月和邵小诗。”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好,和这两个女人正面接触一下,不过既然要惊动她们就一定要盯好了,人手你找唐欣要,唐欣,没问题吧?” 唐欣笑道:“没问题。” 冷幽蓝问道:“那我呢?”镇南方笑了笑:“有你在我就不另外找技术部门了,现在我们的工作尽量隐秘,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你的任务也很重,让唐欣配合你对这两个女人的通讯进行监听,对她们经常出入的地方进行监控。”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你能够通过你手中的武器,查出林月与邵诚力婚变的真正内幕以及她和邵家是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最好不过了。” 第四十四章梁涛的坦白 闫锦浩终于等到了机会,中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梁涛出来了。 梁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还背了一个蓝色的牛仔双肩背包,看样子这是想要出远门。闫锦浩想他一定是要跑路,估计是和水秀谈妥了,水秀给了他一笔钱。 梁涛看上去很是紧张,才出门一双眼睛就东张西望。闫锦浩知道他是害怕那个龙先生。 梁涛慌慌张张地向着汽车站的方向走去,闫锦浩悄悄地跟着他。 就在快到汽车站的时候,闫锦浩几步上前一只手搭上了梁涛的肩膀,用力地压了压:“别乱动,跟我走一趟!”梁涛心里也有鬼,也不敢大声叫唤,只听他颤抖着说道:“你是谁?是龙先生的人吗?”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 梁涛骨子里还是胆小的,不然闫锦浩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逃脱,可闫锦浩也疑惑过,如果自己对对方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却只让梁涛一个人来看管自己? 闫锦浩甚至有些怀疑,对方安排梁涛这样一个倒二不着三的人来看押自己是不是有放水的嫌疑,莫非他们是故意让自己跑掉?想想也有道理,自己现在是个失忆的人,找不到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人坏人,是警察还是贼! 这样的一个自己别说会对他人带来攻击性,甚至还得躲在阴暗里,慢慢地寻找自己身份的真相! 可偏偏闫锦浩却主动出击了,他第一个找上了梁涛,梁涛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半路拦截下自己的人会是已经跑掉的闫锦浩。不,其实他也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可他知道这个人并不好惹,他的头到现在还在疼,至少他知道这小子的拳头很硬! 闫锦浩把梁涛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放开了他,自己点上一支烟:“怎么?想跑路啊?”梁涛咬紧了嘴唇,他拒绝回答闫锦浩的任何问题。 闫锦浩像是被烟呛了,咳了两声:“你说如果我把你拖回到那个旧货仓,然后把你给干掉,要多长时间人们才会发现你的尸体?我想或许等人们发现的时候你的尸体应该已经腐烂了。” “对了,那地方可能会有很多的老鼠,或者蛇什么的,或许你连血肉都不会留下。” 梁涛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闫锦浩不再说话,走上前又要搂他的肩膀,梁涛吓了一跳:“别,别这样,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闫锦浩笑了:“你们绑架了我,反倒问我想干什么?” 梁涛急了:“我没有绑架你!”闫锦浩说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觉得你抵赖得了吗?”梁涛都要哭了:“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罢了,绑架你的真不是我,是,是一个姓龙的人。”梁涛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听到的一致。 “这个姓龙的是什么人?”闫锦浩轻声问道。 梁涛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好像很有来头,就连龅牙哥都听他的。”闫锦浩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冒出了一个龅牙哥? 梁涛见闫锦浩眼中的疑惑,他说道:“龅牙哥可是我们望城镇的老大,镇上大半的娱乐场所都归他管。”闫锦浩说道:“黑老大?”梁涛看了看四下里:“可不能这么叫,龅牙哥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黑社会,他很爱面子,他更希望大家都说他是善人。” 闫锦浩冷笑道:“善人?”梁涛点了点头:“对啊,他倒也给镇上捐过不少的钱,修桥补路什么的,还资助失学儿童。”闫锦浩也不想听他扯这些:“说那个姓龙的吧!”梁涛这才继续说道:“我老婆的店就是龅牙哥罩着的,你也知道,这年头干这行当没人罩着不行。一会是道上的混混,一会是警察,应付死人。” 接着他又说道:“我老婆你知道吧?水秀,在镇上开了一家美容院。”闫锦浩皱起了眉头,这个梁涛说话总是离题万里。见闫锦浩脸上有不悦,梁涛忙说道:“我就兄弟,你别着急,这事情就和我这婆娘有关系。” 闫锦浩说道:“行吧,你慢慢说。”他又点上一支烟。 梁涛这才说道:“其实我这个男人做得蛮失败的,我也知道我那婆娘为了钱做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本来嘛,这些事情做为一个男人是很不能接受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没本事,总不能拖着婆娘跟着捱苦日子吧?所以我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我也知道镇上的那些人在我背后谁不是指指点点,嘲笑,讽刺,唉,谁叫我的头上顶着绿帽子呢!” 说实话,这样的男人闫锦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生活就是这样的,各有各的难处,人也就形形色色了。 “就在前几天吧,龅牙哥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店里,他介绍说是龙先生,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还戴着一副眼镜,可我知道这个龙先生是冲着什么来的,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原来上次路过的时候早就瞄上了水秀,这次通过龅牙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戴眼镜的人就没几个好东西,那镜片后面就是一双色眼。不过这个龙先生倒是个舍得花钱的主,听水秀说那晚陪他吃饭随手就扔了小两千。” 闫锦浩耐着性子,他已经习惯了梁涛的叙事节奏。 梁涛在身上摸了摸,然后小声地问道:“能给我支烟么?”闫锦浩递给他一支烟,还替他点上。 “谢谢!” 接着梁涛又说道:“接着我婆娘就连着两天晚上都没有回来,我一般没事也不会去店里找她,反正平时她总会扔一两百给我喝点小酒什么的,我呢,别的也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喝上几杯。唉,除了酒,我真没什么可恋的了。” “还别说,酒真他妈是好东西,喝多了就麻木了,很多事情也就放下了。” 闫锦浩轻轻咳了一声。 梁涛知道自己又跑题了,苦笑了一下:“直到第三天晚上,水秀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万块钱,她说这钱是帮我接活路人家付的订金。当时我就乐坏了,没想到我竟然能够做这样的大活路,光订金就是两万呢,我便问她到底是什么好事。” “她告诉我,是龙先生要我帮着看一个人,也不用我怎么管,就是到点就去送送饭。原本我以为是照顾人什么的,我就寻思这哪用得着几万块啊?后来我才听出道道来,原本那人竟然是他们绑架来的,我就慌了神了,可水秀说人是人家龙先生他们绑的,我们只是装做不知情,只是拿钱做事,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可是看到那两万块钱,我还是动摇了,这还只是订金,完事后还会给我们三万,一共五万,五万块钱对于我们来说那可是大数目了!” 闫锦浩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你答应之后又和那个龙先生见过面吗?”梁涛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上前天吧,我婆娘递给我一把钥匙,然后把关你的地方告诉了我,教我每天早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去给你送饭,然后在那儿呆上二十分钟再离开。” 闫锦浩笑了笑:“饭菜倒是蛮不错的。”梁涛尴尬地说道:“那是他们交待的,虽然一天只是送一餐,但一定要管饱,要丰盛,还有如果你有别的要求,比如抽烟喝酒什么的也尽量满足。” 闫锦浩说道:“难怪,对了,他们让你呆上二十分钟的理由是什么?”梁涛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理由。”闫锦浩却想明白了,这二十分钟是给自己的机会,让自己有机会利用这个并不聪明的男人逃脱。 这是一出典型的“华容道”。 闫锦浩又问道:“这个龙先生这几天还来找你婆娘吗?”梁涛摇了摇头:“没有,从我婆娘给钥匙我那天起,这个龙先生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就连我婆娘打他电话也变成了空号,我婆娘也怕被坑了,就去找了龅牙哥,龅牙哥却说人家龙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不会差了我们这点钱,就算龙先生不在了,钱他来出也没关系。” 闫锦浩笑了:“因为我跑了,所以你害怕龙先生或者是龅牙哥找你麻烦,就想跑路?”梁涛点了点头:“是的。”闫锦浩叹了口气:“回去吧,你不用跑,这件事情你本来就只是枚弃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梁涛哪里肯信,闫锦浩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下来,扭过头:“那个龅牙哥怎么找他?”梁涛没想到闫锦浩会想去找龅牙哥,他一惊:“你不会是想去找他吧?”闫锦浩说道:“废话,不找他我问你做什么?” 梁涛想了想说道:“他晚上应该在赤道夜总会。”闫锦浩这次是真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梁涛,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跑路还是回去! 现在是中午,距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闫锦浩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来。镇上倒是有小旅馆,价格便宜的一晚就二、三十,当然条件你就别去奢望了。梁涛找了一家相对干净一点的住下,他要美美地睡上一觉,晚上去会会这个龅牙哥,他一定要把这个龙先生给挖出来! 第四十五章新的陷阱 “赤道”夜总会在望城镇很出名,因为它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很上档次的夜场。它就算放在市里应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在小镇它的生意很好,来旅游的人晚上大多都会到这儿来玩,当然,很多人都抱着在这儿找到艳遇的心态。 闫锦浩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要了两支啤酒,慢慢地喝着。 闫锦浩下午又从梁涛的身上敲出了两千块钱,他并不贪心,虽然知道梁涛的身上有一万块,但他只拿了两千,加上身上剩下的几百块,应付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唯一遗憾的是从梁涛那儿他也没能够打听到一点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 其实闫锦浩的通缉令早已经在玉山市各县镇下发了,只是那通缉令上的照片和他现在有着很大的差异,闫锦浩很少照相,通缉令上的照片是在他刚进警察局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才从学校出来,很青涩,也略为消瘦,而现在却结实多了,脸上也生出了胡茬,最主要是脸盘子也圆了一大圈,很难有人能将通缉令上的那个人和他联系到一起。 闫锦浩在夜总会里坐了大半天,他并没有急着去找龅牙哥,现在才九点多钟,时间还早,或许龅牙哥还没来。 他没有向夜场的人打听,他怕打草惊蛇。 一直到十点多钟的时候,大厅的灯光黑了下来,除了壁灯还亮着暗暗地黄色的微光外,大厅里一片漆黑。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以各种暧昧的姿态扭动着,此时闫锦浩站了起来往包房方向走去。 走廊上一个服务员拦住了他:“先生,你找谁?”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找龅牙!”服务员楞了一下,在望城镇敢直呼“龅牙”的人还没几个,他拿不准闫锦浩什么来头:“你是?”闫锦浩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朋友,我们约好在这见面的。” 服务员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说道:“请跟我来!” 他带着闫锦浩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包房门口:“请等一下。”说罢他就要推门,闫锦浩拉住了他:“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吧!”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离开了。 闫锦浩推开了包房的门,里面有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一个女人,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就站在他们身后。闫锦浩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子露出的龅牙,看来龅牙哥这个绰号还是蛮贴切的。 见到闫锦浩进来,原本正在对身边女人上下其手的龅牙哥楞住了,一双咸猪手也停了下来:“你是谁?”他身后的两名男子也赶紧走上前来,拦在了闫锦浩的面前。 闫锦浩微笑着说道:“我是龙哥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的!”龅牙哥皱起了眉头,冷冷地望着闫锦浩:“龙哥?哪个龙哥?”闫锦浩推开了他的两个手下,微笑着走到龅牙哥的面前:“龅牙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几天你不是才和龙哥见过面吗?” 龅牙哥的脸色微微一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是私人包间,请你出去。”这时他的两个手下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双手拉住了闫锦浩。 闫锦浩用力一挣,摆脱了两人的控制,直直地扑向了龅牙哥。 龅牙哥能够在黑道上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有两下子,他迅速地将身边的两个女人推向闫锦浩,闫锦浩被阻挡了一下,龅牙哥就跳上了茶几,闪身到了两个手下的身后,他拉开包房的门,大叫了一声来人! 闫锦浩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如果龅牙哥的人再冲进来,到时候自己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于是闫锦浩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龅牙的一个手下抬腿就向他的腹部踢来,闫锦浩虽然失忆,可他的身手却依旧很是敏捷,他侧身躲过了这一脚,一拳砸在那人的腭下,那人一个踉跄退出两步,闫锦浩便欺身到了龅牙哥的面前,另一个手下想拦,却晚了。 龅牙哥的拳头打向闫锦浩的脸,闫锦浩身形一矮,半蹲下去,同时一拳狠狠打在了龅牙的胯下,龅牙哥哪里吃得了这样的疼痛,就蹲了下去,闫锦浩一把扣住了他的脖子,就在这时,龅牙哥的手里竟然多了把枪,反手就向闫锦浩的腰际抵去。 闫锦浩一直戒备着,就在枪出现的刹那,闫锦浩就抓住了龅牙哥的手腕,夺下了枪,“砰”的一声,枪响了,只见龅牙的胸口满是鲜血。闫锦浩楞了一下,他确定这枪不是自己开的,他望向龅牙哥的另一个手下,只见那人已经转身跑出了包间。 两个女人被吓呆了,蹲到了墙角,闫锦浩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龅牙哥已经断气了,而此刻他的手里有枪,一旦警察来了他可说不清楚,虽然能够查出子弹不是从这把枪里射出的,可是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见得光? 他不得不多考虑这些问题。 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逃!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得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后再想办法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他有些后悔,用这样的方式找到龅牙是不是冲动了些,人家看来早就布好了陷阱等自己踏进来。 闫锦浩也冲出了包房,好在外面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厅里的人还在醉生梦死。闫锦浩很快就逃离了夜总会。 离开夜总会以后他的心里一片茫然,龅牙哥死了,自己的身份就更成了谜,他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龅牙手下的那个人的样子,那个开枪打死龅牙的人。他知道就算能够从其他人的口中问出这个人的底细现在也晚了,这人一定会很快地消失掉,或者跑路,或者被灭口。 闫锦浩的思路很清晰,他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就是个警察,因为他觉得自己若是去查案应该是很有天赋的。 闫锦浩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望城镇他是不能再呆了,去哪里?他决定还是到市里去。 现在就走!夜总会那边铁定已经报警了,再呆在这已经不安全了。 孟欣然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半夜一点多钟:“什么?望城镇?你确定是他?”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的孟局,现场目击者,两个夜场的小姐都证实了杀人的人就是闫锦浩!”孟欣然叹了口气:“知道了,由你们县局组织全县范围的抓捕!我想他可能会往市里来,沿途你们要多加小心,他手上有枪,又具备极强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 挂了电话,孟欣然揉了揉太阳穴:“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些吗?” 接着他挂了个电话给张局长:“老张,那小子出现了,可是一出现却又是一桩杀人案!”张局长一惊:“小闫?”孟欣然说道:“是的,我刚才接到石门县局林局长打来的电话,说是他在望城镇的一家夜总会杀了人,被杀的是个黑老大,也是那家夜总会的老板。” 张局长不解地说道:“他怎么就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呢?” 孟欣然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打死人的枪确定就是他的警枪。” 张局长说道:“这案子国安那边不是已经接手了吗?”孟欣然说道:“是的,可是我还是让林局组织抓捕了,我马上就和国安那边联系,具体的就让他们去头痛去吧!”张局长也长叹了一口气:“小闫这是怎么了?” 孟欣然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唉!” 玉湖山庄。 镇南方把大家都叫醒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镇南方轻声说道:“我刚才接到市局孟局长打来的电话,闫锦浩在石门县望城镇杀了人,已经逃了!” 西门无望问道:“杀的是什么人?”镇南方回答道:“一个黑老大。”唐欣不解地问道:“黑老大?”镇南方点了点头:“对,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查明事情的缘由。孟局长说他已经责成石门县局组织抓捕了,邢树,你现在马上和老庞赶到石门县去,记住,闫锦浩不能有事。” 邢树苦笑一下:“他手上可是有家伙的!”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会向你们开枪。”邢树点了点头:“好吧,我们这就去!” 邢树和老庞走后,镇南方对唐欣说道:“你也带两个人到望城去,好好查查闫锦浩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望城,他曾经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唐欣问道:“邢树他们不是去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查?” 镇南方说道:“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闫锦浩。”唐欣“哦”了一声,也走了。 只剩下了西门无望、冷幽蓝和闫锦源。 闫锦源一直没有说一句话,镇南方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 镇南方轻声说道:“老闫,你有什么看法?”闫锦源说道:“我不相信锦浩会杀人,这肯定又是他们的嫁祸。”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可事实摆在这,你不相信没用,我们不相信也没用,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事实的真相。” 闫锦源闭上了眼睛。 镇南方说道:“老闫,你现在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吗?”闫锦浩摇了摇头:“感应不到,我想或许要在他的内心极度紧张与恐慌的时候才可以吧。”镇南方说道:“那就说明他现在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希望我们能够及时找到他吧。” 第四十六章游老中风 冷幽蓝淡淡地说道:“没我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只是向大家通报一下情况。” 冷幽蓝站了起来,向房间走去。进了房间,她关上门,无力地靠在了门上:“锦浩,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在陷害你。” 冷幽蓝的心里升腾着怒火,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出幕后的那只黑手,还闫锦浩一个清白。 镇南方对闫锦源说道:“你也回房休息吧,如果你真能感应到什么记得及时通知我们!”闫锦源点了点头,颓然地回了房间。 西门无望递给镇南方一支烟:“这件事情很古怪。”镇南方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点上了烟。西门无望说道:“闫锦浩怎么会跑到望城镇去了?而且还和黑道扯上了关系。他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此刻按理说他应该是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到处去惹事生非。”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想是不是他在那边发现了什么。” 西门无望说道:“从市里到望城镇差不多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要说他在那边发现了什么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是从市里一路追踪过去的。或许他和林月见面的那晚他并不是被人给绑架的,而是自己走掉的,就是为了追踪到望城镇去的这条线索。”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你别忘记了,他既然向闫锦源和冷幽蓝求援,那么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单打独斗,再说了,他最初的怀疑也是落在林月的身上,就算临时有了其他的线索他也应该和闫锦源或者冷幽蓝通个气吧?” 西门无望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到望城去多半不是本意,他很可能是被绑架到望城,然后逃脱了?”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没想通,既然他脱险了为什么要杀人?又为什么不和冷幽蓝联系?” 西门无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强调不和冷幽蓝联系而不是不和闫锦源联系?” 镇南方笑了:“他找冷幽蓝帮忙就是想借用冷幽蓝的专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和冷幽蓝联系才是最安全的,冷幽蓝是电脑专家,防窃听也是一把好手。” 西门无望这才释然:“对啊,也就是说此刻他若是联系冷幽蓝应该是最安全的。”镇南方说道:“所以我才觉得想不通。”西门无望想了想:“或许他是怕连累他们吧!”镇南方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也找不到答案。 他们肯定找不到答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到闫锦浩已经失忆了。 闫锦浩当晚就离开了望城,他偷了一辆摩托车。 中途还在加油站加满了油。 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他便已经来到了市里。 玉山市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几分的亲切,他甚至下意识就能够找到很多地方,这让他的心里有些欣喜。 在城郊找了一家小旅馆,可在进旅馆的时候他看到了外面墙壁上贴着的一张警方的通缉令,他看到照片上的那个人很是面熟,想了半天他发现竟然很像自己。 “闫锦浩,男,二十八岁……”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心里很震惊,他已经确信这上面说到的这个闫锦浩就是自己,自己果然是警察,不过现在只能说曾经是警察,而今却是个逃犯。杀人,又是杀人! 他摇了摇头,自己真的杀了人吗? 他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进去,现在整个市里应该都已经贴满了自己的通缉令,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不过当他的目光再落在那张照片上的时候反而又安心了,从那张照片里根本就看不出和现在的自己是一个人。 闫锦浩还是走了进去。 女服务员伏在服务台上睡着了,闫锦浩轻轻敲了敲柜台,女服务员这才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望着闫锦浩,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才问道:“住店?”闫锦浩点了点头,女服务员说道:“身份证。”闫锦浩在身上摸了半天,其实他摸也是白摸,他的身上哪有什么身份证,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吧? 女服务员皱起了眉头:“你倒是快点,要住不住的啊?”闫锦浩苦着脸说道:“出来得急,忘记带身份证了!”女服务员盯着他看了半天,把他看得心虚。 女服务员说道:“看你也不像是坏人,算了吧,我给你胡乱编一个吧。” 女服务员翻到前面,随便找了一个曾经登记过的身份证登记上,然后说道:“我们这的房最低有三十的,最贵的一百二,你看看住哪种。”她的手指向了墙上的价目表。 闫锦浩说道:“就三十的,是单间吧?”女服务员点了点头:“对,是单间,不过就只有一张床,一台旧电视,洗漱和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公用的。”闫锦浩微微一笑:“没问题。”女服务员又问道:“住几天?”闫锦浩想到没身份证也挺麻烦的,既然能够住下就多开几天也好:“十天吧!” 女服务员又看了他一眼:“房费三百,押金六十。” 闫锦浩也干脆,递给她四百元。 办好了入住,女服务员扔给他一把钥匙:“二楼,二0六室,顺着楼上去,往左,最档头!”说着退给他四十元,闫锦浩没接:“给我拿几盒烟吧!” 房间很潮湿,还带着淡淡的霉味,通风也很差。 可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闫锦浩关好了门,躺在床上,点上支烟。 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是他最为头痛的。自己竟然是个通缉犯,走在街上都得多生几双眼睛,谁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就从后面把自己抱住了。 他摸到了腰间的枪,苦笑了一下,看通缉令上的描述,自己无异于是个悍匪,异常危险的人物。果真是这样吗?据说自己枪杀了一个女人,那是怎么一回事? 闫锦浩相信事实一定没那么简单,肯定有着什么内幕。 他把枪小心地藏在了枕头下面,然后才睡下,睡觉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是伸到枕头底下的,握着枪,他觉得这样安全一些。 天亮了。 和尚长长地松了口气,自从林妈被绑架以后,和尚每个晚上都崩紧了弦,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将林妈绑走,对手绝对不是庸手。再加上镇南方来过电话,提醒过自己,对方应该一直在打着游家的主意,虽然镇南方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和尚却明白自己和小惠的压力此刻是最大的。 天亮了,对于和尚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他的睡眠就只能是白天眯上三四个小时,而那时候就由小惠陪着游家父女在客厅里坐着。 镇南方的电话里还提到了诸葛凤雏,这个名字一样让和尚与小惠都有些腻味,对于九处的人来说,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却没能够抓住他。而他也总是阴魂不散地与九处若即若离。 游老望着和尚那张憔悴的脸:“你又一晚没睡?”和尚苦笑了一下:“睡不着。”游老叹了口气:“要不你和你们领导说一声,加派些人手吧。”和尚说道:“嗯,过一阵子就好了。” 和尚不能对游老说,这里的内紧外松就是在拿游家父女做饵,镇南方之所以没有给这边加人就是让对方觉得有机可趁。 小惠和游雅馨也从房间出来,下楼来到客厅。 “再这样下去别说他们,就是我也会天天失眠的。爸,这算怎么一回事嘛,我们家才是受害死呢,可偏偏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我们,喏,我现在就是想出去转转都不行。”游雅馨一肚子的牢骚。 游老说道:“他们这是在保护我们,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游雅馨说道:“现在的警察也太无能了,到现在都没有破案,这案子要是一天不破,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只能够窝在这儿啊!” 小惠皱起了眉头:“我说游小姐,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现在不但要保护你,还得充当你家的佣人,烧菜做饭都是我的活了你还想怎么样?”游雅馨冷笑道:“是我逼你做的么?你大可不做的,再说了,某些人生下来也就只能是丫头命。” 游老喝道:“雅馨,你别太过份了!”游雅馨也激动地说道:“爸,我已经受够了,你别朝我嚷嚷,我知道你一定也烦死了,我们的生活就是被他们给搞得一团糟的。”游老骂道:“闭嘴!不是你们姐妹俩,会惹出这么多事?” 游彬的情绪很激动,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游雅馨,可突然就不动了,嘴角抽搐着,然后整个人跌坐到了沙发上。 和尚忙上前去扶住他,小惠说道:“别乱动,他可能是中风了!”和尚楞了一下:“中风?”小惠点了点头,掏出电话给120打了过去。游雅馨也吓了一跳,围了上来:“爸,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别吓我!” 大约半小时后,急救中心的车终于到了,医生和护士给游老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也说是中风,得马上送医院去。 第四十七章又在枪击现场 闫锦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钟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沉,或许是这几天精神都崩得太紧的缘故。他睡下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脱,从床上跳起来,把枪在腰间藏好,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用冷水胡乱擦了把脸就下楼了。 在隔壁的小吃店吃了碗面条后,他又茫然了。 现在应该到哪去? 要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到警察局去,可是这是他最不可能走的一步,通缉令上有提到他的住址,他决定按照那个地址去看看,家里应该还有人,再怎么说家人应该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吧! 闫锦浩拦下一部出租车,说出了那个地址。 在距离他家还有将近一百米的时候他就下了车,他想警方肯定会对自己家进行监视的,他们在守株待兔,只要自己一出现应该就会有人从某个地方钻出来把自己给摁住。 闫锦浩小心地观察着,可是他发现并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样,他家的那栋小洋楼的周围竟然没有发现异常。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莫非警察在家里? 没有理由一边在通缉自己,一边又放弃对自己住处的监控吧?这是常识,警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闫锦浩想了半天,最后放弃了进家的想法,这想法太冒险了。他很谨慎,如果他真的是住在这儿,附近的人一定会认得他! 果然,一个五十开外的妇人经过他的身边时看了他一眼:“你是锦源吧?”妇人也不敢确定,闫家的事情邻居大都有所耳闻,她之所以以为是闫锦源是因为她知道闫锦浩正被警方通缉,说什么也不应该有胆子回来的。 闫锦浩楞了一下,锦源是谁?不过妇人既然认错了人,说明这个叫锦源的应该和自己长得很像,或者是自己的兄弟?闫锦浩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作出判断,只得笑了笑算是回应。 妇人说道:“唉,你弟弟出事,搞得你们一家的生活都乱了套,看你这样子,憔悴了好多。”闫锦浩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妇人说道:“这是要出去?”闫锦浩点了点头,妇人说道:“去吧,好好开导开导你妈,她这两天的精神太差了。” 妇人说完就走了。 闫锦浩这才松了口气,他根本就不记得这个妇人是谁。 闫锦浩不敢在这儿多做逗留,赶紧的离开了。 可就在他拐过街角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他回过头去却没有任何的发现。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种被人盯住的感觉很不好,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紧张与恐惧。 他钻进了一个小胡同,在一扇小门后躲了起来。 不一会,他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就在他的附近停了下来。 从门的缝隙望去,他看到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站在胡同里四处打量,他确定这个男子应该就是跟踪他的人。 他轻轻推开了门:“你在找我吗?”闫锦浩淡淡地问道。 男子一惊,接着就看到了闫锦浩手里的枪,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没,没有。”闫锦浩向他招了招手,男子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来。闫锦浩紧紧地挨着他,枪就抵在他的脑门:“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咬了咬嘴唇:“小心枪走火!” 闫锦浩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男子叹了口气:“闫头,你真不认识我了?”闫锦浩皱起了眉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男子说道:“我是段峰啊,在重案中队你就是我的领导。” 闫锦浩在脑海里搜寻着段峰这个名字,没错,确实很熟悉。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段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跟踪你,我只是凑巧路过,原本我还为以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果然是你。”闫锦浩淡淡地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段峰说道:“头,能不能先把这玩意收起来。” 他的眼睛看了看闫锦浩手中的枪。 闫锦浩想了想还是把枪收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不相信闫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我,队里的同志都不相信,大老刘更是,他现在正领着大家找证据为闫头脱罪呢。”段峰说道。 闫锦浩关心的是段峰现在想怎么样:“我问你,想怎么样?”段峰叹了口气:“头,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人吧?我只是想见到你,和你说上两句话而已。”闫锦浩说道:“现在你见到了,话也说了,可以走了吧!” 段峰想了想道:“闫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闫锦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有,我想搞明白我到底是谁!”段峰隐隐已经察觉了什么,从刚才闫锦浩就没认出他这一点来看:“头,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吧?”闫锦浩苦笑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段峰四下里看了看:“要不这样吧,去我那说吧,这里不安全。” 闫锦浩还是充满了戒心:“你那就安全?”段峰感觉出了闫锦浩的戒备:“头,相信我,我不会出卖你的。”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现在谁都不相信。” 段峰说道:“可我们总不能就站在这儿说吧,要知道说起来话可长了。” 闫锦浩最后还是决定相信段峰,自己和段峰是偶遇,他应该不可能做出什么安排。他说道:“你住在哪?”段峰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幢红砖房:“三楼!”闫锦浩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 这是段峰租的屋子,里面很简陋。 段峰让闫锦浩在沙发上坐下:“我去烧水泡茶。”闫锦浩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也坐下吧。”段峰坐了下来,闫锦浩递给他一支烟:“说吧!” 段峰这才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他说开来,中途段峰停了一下:“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冰箱里还有饮料!”说完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递给闫锦浩一罐,闫锦浩接过来后眼睛却望向段峰手上那罐,段峰已经喝了一口的,闫锦浩轻声说道:“我们俩换换!” 段峰先是一楞,随后笑了,很爽快地和闫锦浩换了。他看得出闫锦浩现在很是警惕,果然谁都不相信。 闫锦浩接过来喝了几大口,又继续听着段峰的叙说,等段峰快说完的时候闫锦浩的一罐饮料已经喝完了,他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不听使唤,睁不开了。 朦胧中他看到段峰正微笑着望着他,闫锦浩的心沉了下去,防备了半天,还是着了道儿。 等闫锦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而身边不远处一个女人躺在了血泊之中。闫锦浩吃了一惊,他抬起头四下里看了看,这是哪里?莫非是这个女人的家? 闫锦浩发现手里正握着枪,莫非…… 闫锦浩的头都大了,看来自己又杀人了,当然他相信一定不是自己杀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条人命警方一定又记在了自己的名下。 段峰!一定上那个叫段峰的男人搞的鬼,饮料有问题。 闫锦浩站了起来,头还有些晕沉沉的,他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他大抵已经知道了死的女人是谁,她叫林月。 林月这个名字也好熟悉,可是闫锦浩却是想不起来,闫锦浩知道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否则警察来了自己就再也跑不掉了。 闫锦浩的心里很是苦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牵住了鼻子,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被人家算计得死死的,甚至包括一罐饮料也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闫锦浩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门,确定门外没有什么危险,便仓惶地离开了。 不过这次他又有了收获,他至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闫锦浩,市局刑警队重案队队长,当然,那是以前的事了。他还知道了自己有个孪生的哥哥,叫闫锦源,怪不得那个妇人会认错,孪生兄弟一般外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自己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两个,不,现在应该说是三个人了,通缉令上说得没错,如果这三个人真的是自己杀的,那么此刻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了。可惜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知道了这一切后他就更不会主动和警方联系了。 现在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想办法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想去找那个叫段峰的人,不过找到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承认,自己就只能背着杀人的罪名。而且这个段峰指不定也是个西贝货! 闫锦浩开始有些绝望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人家手中的一具提线木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操纵之中。自己在明,别人在暗,根本就无力反抗。 闫锦浩打个车回了旅馆,关上房门,坐在床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此刻他的内心开始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他很想联系自己的亲人,或许现在只有自己的亲人才是值得自己相信的。 他从床上跳起来,冲下楼去,绕了两条街,找了一家公用电话,通过查号台找到了闫锦源公司的电话号码。 第四十八章高伟 游老中风进了医院,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听和尚说明了情况,镇南方冷冷地望着游雅馨:“游小姐,这是你唯一的亲人,莫非现在这样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游雅馨迎上镇南方的目光:“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糟!” 小惠淡淡地说道:“游老还在急救室,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下。” 镇南方把和尚叫到了一边。 “情况严重吗?”镇南方轻声问道。和尚的目光似无意地瞟了一眼游雅馨,然后回答道:“游老没事。”镇南方楞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和尚说道:“是游老的意思,他说这样反而更能掌握主动。”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失是个好办法,不过你应该先和我们交个底,毕竟我们还得考虑到游老的安全。游老是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我们无法向上面交待。” 和尚低下了头:“我也是才知道的,之前我也以为游老真的中风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看来游老是先假装中风后来才支会的和尚,镇南方轻声说道:“我已经和庄局长联系过了,她会派出一组外勤人员来协助你保护游老的安全,大概一会他们的人就会到,由你全权指挥,一定要保证游老住院期间的人身安全。至于游雅馨,还是由小惠负责。” 和尚也不敢大意,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镇南方说道:“游老这样做我想应该还有别的目的,你多和他沟通,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和尚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游雅馨并不知道。” 镇南方的眼里露出精光:“你是说游老假中风的事情是瞒着游雅馨的?” 和尚点了点头。 镇南方的目光也向远处的游雅馨望去,游雅馨现在是游彬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他选择相信和尚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两人走回去急救室的门口,西门无望正在和小惠轻声交谈着,镇南方对小惠说道:“我和西门还有点事,要先走了,这儿你们就多费心了。”他用眼神给了小惠一个暗示,示意小惠好好看着游雅馨。 小惠和镇南方之间的默契自不用说,她说道:“嗯,你们去吧。” 离开了医院,镇南方才把情况对西门无望说了一下,西门无望说道:“游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和尚说他是想变被动为主动,可被动是什么,主动又是什么?他没有说。” 西门无望说道:“那你觉得呢?”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满江红》!”西门无望正开着车,听镇南方这么一说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满江红》不是已经丢了吗?”镇南方说道:“我记得游彬当时说他大伯的故事时提起过,当时他大伯为了保住《满江红》,就弄了三副赝品!” 西门无望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怀疑丢失的是赝品,而真迹说不定还在游家?” 镇南方笑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我们的对手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却还在玉山搞出这么多事,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不能确定得到的是不是真迹,二是他们已经肯定了手上的是赝品,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最后的矛头都会指向游家。” 西门无望说道:“游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转移视线,为自己减压!”镇南方点了点头:“又或者可以说是他不太相信和尚和小惠能够真正保证他们的安全。”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他真正要保护的应该是还在游家手上的《满江红》的真迹。” “可我还是没搞明白游雅丽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镇南方点上支烟:“还有就是那个高伟,游家出事这么长时间,他却没有跟游雅馨有过一点接触,这很不正常!他们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西门无望没有说话,他的内心自然也是同意镇南方的观点的。 镇南方又说道:“游家父女,闫家两兄弟,林月再加上江南邵家,对,还要加上酒吧的那个老板娘伍姐和‘翰墨画院’的李菁芜,这几条主要的线索几乎就涵盖了玉山市发生的这几起案子。” 镇南方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 是市局孟欣然打过来的。 “孟局你好,有什么事吗?”镇南方轻声问道,孟欣然也没有客套的开场白:“林月死了!在自己的住处被枪杀的,经过技术部门的鉴定,射杀林月的枪应该和杀死酒吧老板娘的是同一支手枪。” 镇南方一惊:“也就是说是闫锦浩的枪打死了林月?”孟欣然叹了口气:“是的!甚至还有人看到闫锦浩曾经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孟局,你相信是闫锦浩干的吗?” 孟欣然苦笑道:“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不相信了。” 镇南方说道:“孟局,麻烦你把涉及闫锦浩的几起枪杀案的相关卷宗给我一份吧。”孟欣然说道:“没问题,一会我就让人送到玉湖山庄去。”镇南方说道:“谢谢了!” 挂了电话,西门无望说道:“林月死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而且有证据证明这起枪击案与闫锦浩有关。” 西门无望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镇南方轻声说道:“闫锦浩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他如果再不跳出来,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了。” “他就算现在跳出来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没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别的不说,就那支枪他就解释不清楚。”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 游老已经出了急救室,鼻子里插着氧气管。 游雅馨见游老被推出来忙跑上前去,一脸的担忧:“爸,爸你怎么样了?”医生轻轻拦住了她:“游老还在昏迷中,游小姐,你别太激动。”游雅馨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医生,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医生叹了口气:“游老的心脏不好,血压又高,所以是不能激动的,不然会导致很多突发疾病。”游老被推去了高干病房,和尚、小惠和游雅馨一同跟了过去。 “雅馨!”一个男人的声音。 游雅馨在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她扭过头去望着高伟:“你来干什么?”游雅馨的声音冷冷的。 高伟说道:“我想和你谈谈!”游雅馨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高伟上前一步,被小惠拦住了:“你是谁?”高伟望着小惠:“你又是谁?”小惠淡淡地说道:“不管你是谁,请你离游小姐远一点!” 高伟冷笑道:“我和我女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 小惠楞了一下:“你是高伟?”高伟点了点头。小惠退到了一边,高伟和游雅馨是恋人的关系,小惠自然不能再阻拦他。 高伟拉住游雅馨的手臂:“我必须要和你好好谈谈!”游雅馨看了看小惠和和尚,最后她才轻声说道:“好吧,我们到那边去说!”小惠说道:“游小姐,希望你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高伟和游雅馨并没有离开小惠的视野,两人就在病房外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两人起先说话还和风细雨的,可渐渐地小惠却发现高伟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甚至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说着什么,那样子好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辩解。 游雅馨的脸上去很是冷淡,仿佛高伟所说的一切与她无关。 最后高伟颓然地离开了,游雅馨一个人情绪低落地走进了病房。 小惠原本想问问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可游雅馨的脾气她也知道,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一定会回答的。 游雅馨进了病房,就这样坐在游老的病房旁边发呆。 小惠掏出手机给镇南方发去一条信息:高伟来找游雅馨谈过。 镇南方看了信息,对西门无望说道:“真是说不得,我们刚才还在说高伟对游家的事情不闻不问,小惠就马上发来了信息,她说高伟刚才去了医院和游雅馨谈过话。” 西门无望问道:“谈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那得问他自己了!”西门无望说道:“要不我们接触一下这个高伟?”镇南方说道:“也好,我总觉得游雅丽的死就有他的影子在。” 闫锦浩有些忐忑,他往闫锦源的公司打了电话,可公司的人却说闫总已经有两天没有去过公司了。虽然对于这个孪生的哥哥他现在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内心却隐隐有一份牵挂,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肉亲情吧。 闫锦源两天没去公司了,而公司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那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闫锦浩有些茫然。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直接去了市警察局。 “我已经让人整理了所有的案件卷宗,正准备让人给你们送到玉湖山庄去呢!”孟欣然请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在沙发上坐下,微笑着说道。 第四十九章匿名电话 镇南方把案卷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掏出烟来递给孟欣然和西门无望一支,自己也点上:“孟局,我们想见见高伟!”孟欣然楞了一下:“高伟?”镇南方点了点头:“对,高伟,就是游雅馨的男朋友,西湖派出所的那个警察。” 孟欣然说道:“哦,这没问题,我马上给西湖所打电话,让他过来。” 打了电话孟欣然说道:“他今天没上班,不过叶所长说会给他去电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孟欣然这才把烟点上说道:“游老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一定是从医院来吧?”镇南方说道:“嗯,游老中风了,情况不乐观啊!”孟欣然叹了口气:“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游老也不容易啊。” 高伟是半小时后到的。 他走进孟欣然的办公室:“孟局,你找我?”孟欣然指了指镇南方和西门无望:“是国安的同志找你了解些情况。”高伟看了看镇南方和西门无望,默默地点了点头。 孟欣然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去张局那一趟。” 孟欣然走了,西门无望去关上了门。镇南方指了指沙发:“请坐!”高伟坐在沙发上,掏出烟来自顾点上一支。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去过医院了?”高伟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游家的事情你应该早就听说了,为什么现在才去见游雅馨?”高伟说道:“游老一直反对我和雅馨在一起,虽然我也很关心游家的事情,可是因为游老的缘故,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和雅馨联系。” “这段时间你和游雅馨通过电话吗?” “没有,哦,通过那么一两次!”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到底有没有?”高伟说道:“我们通过两次电话。” 镇南方说道:“今天你到医院去找游雅馨都谈了些什么?”高伟抬起了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这毕竟是我的隐私!”西门无望笑了:“高伟,你也是警察,你觉得隐私比查案更重要吗?” 高伟咬了咬嘴唇:“我们不是通过两次电话吗?最后一次的时候雅馨提出分手,我没答应,后来她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可我又不敢去游家找她,说实话我挺怕游老的!直到今天听说游老中风进了医院,雅馨也跟着来了,所以我才鼓起勇气去医院找她,想当面问个清楚。”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那你问出来了吗?” 高伟摇了摇头:“她只说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而且游老是不会同意的,其实这些在我们刚交往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为什么现在倒成了分手的理由?” 镇南方望着高伟,他看不出高伟到底有没有说谎。 如果高伟真是在说谎,那么他的表演也就太精彩了。 镇南方说道:“对于游雅丽的死你怎么看?”高伟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和雅丽接触得并不多,她有洁癖,在性格上也相对孤僻,不太喜欢接触人。听雅馨说就是家里人她也经常会挑剔这样挑剔那样的,好像连林妈做的饭菜她都从来不吃!” 镇南方说道:“哦?”高伟说道:“雅馨说她是嫌林妈不爱干净,没有很好的卫生习惯。”西门无望说道:“游雅丽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 高伟说道:“这个问题我记得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我在自己的家里睡觉。” 西门无望说道:“那晚你没和游雅馨在一起吗?”高伟摇了摇头:“没有。” 镇南方说道:“你是特种兵出身,身手应该很不错吧?”高伟没想到镇南方会有此一问,他说道:“还行吧!”镇南方说道:“游雅丽出事以后你就一点不担心游雅馨吗?”高伟说道:“担心过,不过后来我见到警方安排得有人手保护我就放心了。” 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满江红》吗?” 高伟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曾经听雅馨说过,游家珍藏着岳飞《满江红》的真迹!”镇南方说道:“游雅丽的死会不会和它有关系?”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高伟。 高伟虽然脸上很是平静,但他的眼睛似乎在逃避镇南方的目光:“应该不会吧。” 镇南方说道:“好吧,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如果你想到什么觉得和案子有关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镇南方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递给了他。 高伟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小心地放好:“我可以走了吗?”镇南方说道:“当然可以。” 望着高伟离去的背影,西门无望轻轻关上了门:“南方,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镇南方说道:“他一直在说谎。”西门无望笑了:“我总觉得他是想掩饰什么。”镇南方说道:“嗯,我也是这样认为。” 西门无望说道:“可他到底想掩饰什么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一直在强调什么?”西门无望想了想:“他和游老之间的关系!”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一直在强调游老对他的态度,游老不同意他和雅馨在一起,因为游老,甚至在游家出事以后他也不敢对游雅馨表示关心。” 西门无望说道:“看来他和游老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镇南方点了点头:“对于游雅丽的事我好像摸到些头绪了,不过还得再梳理一下。”西门无望也不追问,他知道镇南方这样说就是还没有真正的想明白。 孟欣然回来了。 “怎么样,和他谈了吧?”孟欣然应该是看到高伟离开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谈过了,孟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孟欣然说道:“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小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别伤害小闫。”镇南方轻声说道:“或许我和你们一样,一直都不相信闫警官是凶手。” 孟欣然点了点头:“对了,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对望了一眼,又坐了下来。 孟欣然说道:“根据望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个叫梁涛的人和闫锦浩有过接触,这个梁涛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他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接着他把梁涛看押闫锦浩以及闫锦浩有可能失忆的事情说了一遍。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条线索无疑是非常重要的,镇南方说道:“孟局,能不能让他们把人给弄到玉山来?”孟欣然笑道:“我已经安排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那人到了还麻烦孟局给我来个电话。” 孟欣然说道:“还有梁涛提到的那个龙先生我也已经着手让技术部门拼图了。”镇南方说道:“拼图出来也给我们一份吧!” 离开市局,西门无望说道:“看来闫锦浩在市局的人缘蛮好的嘛!”镇南方说道:“张局和孟局其实都很爱才的,我和闫锦浩有过接触,人很不错,做事情也有冲劲,最主要的干刑侦也是一把好手!” 西门无望望着镇南方,这话从镇南方的嘴里说出来他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镇南方二十不到,可说起话来却像个老人精一般。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对镇南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总觉得,年轻人还是应该有些朝气的好! 戚红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老闫,老闫!”闫政从书房里走出来:“什么事?”戚红说道:“好像门外有人。”闫政取下老花镜,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人。 闫政关上门:“没有什么人啊,你一定是这几天精神太紧张了。” 闫锦浩躲在不远的地方,望着这个他很陌生的“家”,刚才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吧? 闫锦浩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回到了玉湖山庄,何伯去钓鱼了,何婶去了菜场,只有冷幽蓝在客厅里摆弄着她的笔记本电脑。镇南方抬头看了看楼上:“就你一个人?”冷幽蓝点了点头:“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 冷幽蓝说的自然是闫锦源,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冷幽蓝看了看表:“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吧!” 镇南方说道:“他的手机不是已经给了闫锦浩吗?”冷幽蓝说道:“电话是打到这儿来的!”镇南方一惊:“你是说有人打这儿的电话找他?”冷幽蓝点了点头:“是的!”西门无望拿起座机想看来电显示,冷幽蓝说道:“没来电显示,加过密的。” 镇南方说道:“你就没查一下这电话是从哪打来的?” 冷幽蓝说道:“我为什么查啊?这是国安的地方,知道号码的自然也是国安的人,既然他们把来电加密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不是吗?”镇南方被冷幽蓝说得哑口无言,西门无望忙和市国安联系后对方说根本就没有打过这样的电话。 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办?” 镇南方说道:“玉湖山庄只有一个门,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他离开,怎么走的,往哪个方向走的。他没用手机,对方要么会指定一个地点,要么就会亲自来接他!不过我估计第二种可能性会更大,西门大哥,我们这就去吧!” 第五十章双向监控 闫锦源是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的,找到了两个目击者,对于这一点他们的认识是一致的,可至于是什么车,两人却有了分歧,一个说是别克,另外一个却说是本田,最要命的是他们却根本没有留意到车牌号。 镇南方不相信他们没有留意,他觉得这辆车子应该本来就没有上车牌,不然不可能两个人都会忽略这一点。 “从车子上是查不出什么的。”西门无望叹了口气。镇南方说道:“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出城,向西出城。”西门无望说道:“我马上和警方联系,让他们协助堵截。”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了,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搞不好这车目前就扔在城西的某个地方了。” 西门无望说道:“那怎么办?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镇南方说道:“如果我们之前的思路是正确的,他们的目标还是游家,是游家的那幅《满江红》真迹,那么他们做这些事情是想干什么?陷害闫锦浩可以说是为了成功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可从玉湖山庄骗走闫锦源是为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 两人回到了住处,冷幽蓝说道:“我查到那个电话的来源了!”镇南方“哦”了一声,他还真没想到冷幽蓝真能查出那个电话,他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冷幽蓝淡淡地说道:“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简单的解密就行了。” 她望着镇南方和西门无望:“电话是从市警察局打出来的,好像是传达室什么的,有兴趣你们可以去查查。”镇南方和西门无望都是一惊,电话竟然是警察局打来的?镇南方说道:“传达室那儿整天人来人往的,再说了,去那儿蹭电话的人每天也不会少,看来我们的对手还真会挑地方。” 西门无望说道:“我去看看吧!” 西门无望去了市局,镇南方坐在沙发上抽烟,冷幽蓝淡淡地说道:“邵诚力和香江那个小明星之间的绯闻根本就是谣传,而造谣者就是邵家自己。”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哦?也就是说邵诚力玩婚外情是假的?那么林月因此而和他离婚的说法也不靠谱了?” 冷幽蓝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林月在和邵诚力离婚以后,两人之间还经常有联系。” 镇南方吸了口烟:“看来邵家一直在布局啊!邵家下这么大的力气目标也是游家!”冷幽蓝没有说话,她只是把自己获得的资料告诉镇南方,至于他们要做出怎样的判断她就不去管了。 镇南方拿起电话给唐欣打了过去:“唐欣,安排人扣下邵小诗!” 唐欣并没有问为什么,镇南方既然让自己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办。”挂了唐欣的电话,镇南方又给西门无望打了过去:“西门大哥,你到市局了吧?”西门无望说道:“嗯,不过我问过了,没有人留意到那个时候有谁来打过电话。”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一会你去趟孟局那儿,请他提供一份市局所有人员的名册给我们,尽可能的详细。” 西门无望说道:“你怀疑打电话的人就是市局的?” 镇南方回答道:“很有可能,你想想闫锦浩出事的那晚,如果不是警方有人通风报信,对方怎么有可能布下这么完美的局等着他?”西门无望说道:“好的,我马上去找孟局。” 挂了电话,冷幽蓝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实话,我原本很不明白,你年纪轻轻的他们为什么都会这样听你的话,可现在我知道了。” 镇南方笑道:“你知道什么了?”冷幽蓝说道:“因为你是他们当中头脑最灵活,反应也最灵敏的人,很短的时间就能够对一件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你做事的作风很是凌厉一点也不拖沓。” 镇南方摆了摆手:“好了,就别再夸我了。有件事情你得帮我查查。”冷幽蓝轻声问道:“什么事?”镇南方说道:“我想让你查一下市局哪些人与国安的人之间关系密切!”冷幽蓝一惊:“你是让我对国安的人进行监听?”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怎么?你害怕了?”冷幽蓝摇了摇头:“我倒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你敢想我就敢做。不过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杠不住的!”镇南方说道:“这一点倒不用你担心,真要出了什么事有我顶着。” “不过最好别让别人察觉到,否则我也会很麻烦的。” 冷幽蓝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镇南方又说道:“国安手下的技术部门也很厉害的,所以你得提防着点,虽然我能够保证你没事,可这样一来以后我们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冷幽蓝没有再说什么,扭头望向了自己的电脑。 “你们这是带我去哪?”闫锦源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轻信这帮人的话,他知道自己就是太关心锦浩了。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银灰色的长安面包车,车上除了一个驾驶员还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另一个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坐在自己身的人手里还拿了把枪,就抵在他的腰际。 “别说话,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副驾驶上的人淡淡地说道。 闫锦源闭上了嘴,从他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这其中他们已经换了两次车,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只是一直用车子拉着自己在兜圈子。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在一个他说不出名字的小区里。 他被拉下了车:“别乱动,更别乱叫,否则说杀了你!”闫锦源不是一个大胆的人,所以他很听话地被他们带上了五楼。 门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子把门打开,原先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朝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头一偏,把他们放了进去。 闫锦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邵小诗。 “邵,邵总!”闫锦源疑惑地叫道。 邵小诗露出一个笑脸:“闫总,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吧?”闫锦源苦笑了一下:“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邵小诗的目光变得冰冷:“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闫锦源摇了摇头。 邵小诗说道:“你弟弟杀了我嫂子!”闫锦源想了想说道:“你是因为林月把我抓来的?”邵小诗说道:“林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闫家,你们竟然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闫锦源说道:“我不相信锦源会杀人!”邵小诗冷笑道:“现在就连警方都已经认定是闫锦浩干的了!”闫锦源叹了口气:“说吧,你抓我来是想做什么?”邵小诗摆了摆手,一众手下都退了出去,房间里除了站在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便再也没有谁了。 “我想你帮我找到闫锦浩,你是他的兄弟。”邵小诗淡淡地说道。 闫锦源说道:“你想对他怎么样?”邵小诗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闫锦源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邵小诗笑了:“你会答应的!”说完她拍了拍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针管里不知道是什么药,是淡黄色的液体。 闫锦源的心里有些慌张:“这是什么?” 邵小诗说道:“只要打上一针,你就会乖乖的照我们说的做了!” 闫锦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邵小诗,你这个魔鬼!”邵小诗沉着脸,她身后的两个男子上前来把闫锦源给摁住了。 针扎进了闫锦源的手臂,很快一管子的药剂便推完了。 闫锦源只觉得眼着一花,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把闫锦源拉了进来,让他软软地靠在沙发上,邵小诗走上前来,轻轻打了打闫锦源的脸:“睁开眼睛,看着我!”闫锦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邵小诗。 “告诉我,闫锦浩在什么地方。”邵小诗的声音不大,可闫锦源却听得非常的清楚,他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人是谁了,是林月,抑或是范美龄? 闫锦源的嘴动了动:“我不知道!”邵小诗并没有因为闫锦源的否认而生气,她笑了:“你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我闫锦浩在哪,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知道吗?有很多人都想杀了他!”说到这儿邵小诗的眼里露出凶光,她何尝又不想杀了闫锦浩? 一直以来,她和林月的关系都非常好,她之所以到玉山来,多半也是因为林月的原因。 闫锦源还是微微摇头:“我真不知道。” 旁边的女人说道:“邵小姐,他可能真不知道。”邵小诗说道:“先把他关起来,等药效稳定了再问吧!”两个男子把闫锦源带进了房间。 女人说道:“其实你不应该把他抓来的,这个时候招惹国安的人很不明智。”邵小诗说道:“我不管,我一定要为月姐报仇!芳林姐,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做得很周密,国安那边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 第五十一章小惠出事 “南方,邵小诗失踪了!我们的人正在到处寻找!”唐欣在电话里说道。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 唐欣说道:“公司的人今天没见过她,她住的那小区保安说大清早她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去过。”镇南方说道:“整整一天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吗?” 唐欣“嗯”了一声,镇南方说道:“嗯,知道了,你让他们继续查,查一查邵小诗在玉山有没有房产,不,不只是邵小诗,还有林月,甚至邵家的其他人。” 挂了电话,镇南方呆呆地坐地那儿。 冷幽蓝问道:“怎么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冷幽蓝说道:“说来听听!” “我让唐欣安排人控制邵小诗,可就在这个时候邵小诗竟然也失踪了。我怀疑闫锦源的事情应该是邵小诗干的,目的嘛,应该是为了林月,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林月的死就和邵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也不可能是闫锦浩干的,那会是谁干的呢?” 冷幽蓝说道:“那一定是另一拨人了!”镇南方点了下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过吗?”冷幽蓝说道:“就和他们陷害闫锦浩的目的一样,只不过他们或许并不知道邵家的反应会这样的过激罢了。” 镇南方说道:“或许吧!”他掏出烟来点了一支,然后走到窗边,夜幕已经慢慢开始降临了。 医院里和尚正坐在游老的床边看着报纸,游老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她们回去了?”和尚抬起头来放下报纸点了点头:“嗯,放心吧,有小惠陪着,游小姐应该不会有事的。”游老叹了口气:“雅丽已经走了,雅馨再出什么事,教我以后怎么向她们的母亲交待啊!” 和尚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游老问道:“警方还没抓住杀害雅丽的凶手吗?” 和尚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一定有话想问我吧!”游彬睁开眼睛望着和尚。 和尚想了想说道:“我确实有些不解,游老,如果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为什么又要瞒住游小姐。”游彬说道:“她的性子急,藏不住事。”和尚说道:“游老,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游彬楞了一下,和尚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终于他点了点头:“那个警察的事情我听说了,小伙子我见过,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他们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警察呢?” 和尚微微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对游彬高看了一眼,游彬天天呆在家里,可看问题却很是深刻,他的推理和镇南方的也极为相似。 “雅丽的死我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游家珍藏的那幅《满江红》,那幅字其实一直是我自己收着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弄出去了。”游彬眯起了眼:“我想应该不是雅丽就是雅馨干的吧,雅丽死后我问过雅馨,她说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字他们已经拿到了,既然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事,还要死这么多人?”游彬的情绪有些激动。和尚说道:“游老,别着急,我们慢慢说。”游彬咳了两声:“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是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自己拿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岳飞真迹!” 和尚的眼睛一亮,他没想到游彬会主动提到这个问题。 游彬叹了口气:“其实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们拿走的确实就是岳飞的真迹!”和尚说道:“那你假装中风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游彬说道:“他们要找的是我,我不希望他们再伤害到雅馨!”和尚说道:“于是你假装中风,住进医院,吸引他们的目光,以期换取游小姐的安全?”游彬点了点头:“我总归要和他们面对的!” 和尚楞了一下,这下他终于明白游彬和自己绕了半天弯子的目的了。 “游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你也知道,在华夏你的身份很是特殊,我不能够让你冒险。所以我不可能撤掉医院里的警卫,还有我也不可能给任何人劫走你的机会。” 游彬其实已经明白地告诉了和尚,他要用自己来吸引对方,甚至不怕去和对手面对面,他想以身犯险去结束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就必须得到和尚的支持,放弃对他的保护。 游彬说道:“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和尚摇了摇头:“对不起,游老,我不能答应你。” 游彬有些失望,他靠在了枕头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夜深了。 别墅里就只有小惠和游雅馨。 “为什么不让我在医院陪爸爸?”游雅馨不满地说道。 小惠没有说话,躺在自己的床上。 游雅馨坐了起来:“你倒是说话啊,能不能别整天板着张脸装酷?”小惠突然坐了起来跳到游雅馨的身边,捂住了她的嘴。 游雅馨吓了一跳,可当她看到小惠脸上的凝重时她不敢说话了。 小惠听到了楼下有动静,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听错。应该是有人潜了进来,可怎么可能呢?外围应该还有国安外勤的人守着的。她不敢大意,她小声地对游雅馨说道:“躺下,别乱动!”游雅馨很是配合,乖乖地躺了下去,小惠这样子不像是在闹着玩。 小惠放开她,轻轻走到了门边,她并没有马上打开门,而是躲到了一边。 她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那脚步声很轻。 小惠皱着眉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就是林妈的失踪,大家都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门窗没有被动过的情况下林妈是怎么失踪的。 就连镇南方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是这幢别墅一定有暗道! 从脚步声来看,上来的应该是两个人。 小惠摒住呼吸,她知道两人已经到门口了。她退后了一小步,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嗒”的一声,门锁被打开了,可却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就这样僵持着。 突然,小惠听到床上的游雅馨叫了一声,她刚一扭头就听到一阵风声,那是刀刃破风的声音。小惠心道糟糕,低身就往一边滚去,滚向游雅馨的床边,她担心游雅馨出事,刚才的那声叫声明明就是游雅馨发出的。 退到了床边,房间里的灯亮了,小惠看到门边站了两个人,两个黑衣人,两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 游雅馨已经从床上翻了起来,躲在小惠的身后。 “你没事吧?”小惠轻声问道。游雅馨应了一声:“我没事,你,你小心一点!”小惠点了点头:“嗯,别害怕!你拿手机摁一号键,他们会来救我们的。”这是小惠事先给游雅馨设置好的,一号键就是紧急联络外面那组国安外勤的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那两个黑衣人动了,提起钢刀就向小惠砍来。 这么近的距离,小惠还要保护游雅馨,她不能够躲闪只能硬杠,此刻她宁愿对方手上的是枪,那样也好处理一点,距离越近,枪的威胁反而就越小,反倒是他们手中的钢刀给她很大的压力。 两人的身手都不弱,乍一交手,小惠就轻声叫道:“忍者!” 两个黑衣人根本就不答话,再次向小惠扑来。小惠的对敌经验很是丰富,虽然险像环生,可却总是能够躲过对方的攻击,其实她要逃脱本来是很容易的,可偏偏她的任务是保护游雅馨的安全。 所以她不能逃,甚至还不能够躲避,因为她不能让他们伤到游雅馨。所以她的出手更多是在防御,她咬着牙,只要拖到别墅外的人冲进来她们就安全了。 可半天她也没能够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没有回头只是问道:“游小姐,电话拨了吗?”没听到游雅馨的回答,小惠的心里一惊,游雅馨不会出事了吧? 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也停止了攻击,游雅馨的声音响起:“拨了,不过没有人接。”小惠心沉了下去,游雅馨的语气让她觉得心凉。 她扭过头去,看到游雅馨举着枪,微笑着望着自己。小惠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游雅馨对黑衣人说道:“外面的人都解决了?”两个黑衣人弯腰应了一声。 游雅馨说道:“把她带走,用她来和老东西交换!” 两个黑衣人上前来抓住了小惠,小惠没有反抗,这时候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你到底是谁?”小惠望着游雅馨轻声问道。游雅馨笑了:“你不是一直叫我游小姐吗?”小惠摇了摇头:“你不是游雅馨!”游雅馨叹了口气:“你错了,我确实就是游雅馨。”小惠说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游雅馨淡淡地说道:“信仰!就像你为了你的信仰而战斗一样,我也在为我的信仰战斗!” 第五十二章暗道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递给游雅馨一张纸巾,轻声说道。游雅馨停止了抽泣:“我也不知道,大约是一点多钟的时候,应该是一点四十吧,我被小惠给拍醒了,她示意我楼下有动静,让我别吭声。” 镇南方点上支烟,静静地听着,可他的心里却很是忐忑,担忧,出事的人是小惠,小惠是他最爱的人。 “然后,然后她就闪到了门后面,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呆着,当时我的心里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就要跳到嗓子眼了。不一会就看到两个黑影进了屋,他们和小惠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把我都吓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镇南方说道:“外围守着我们的人,你们就没有和他们联系吗?” 游雅馨说道:“联系了,小惠把她的手机给我,让我拨一号键,可是我拨过去后却没有任何的声响,原本我想再拨打报警电话,可是接着便被打晕了,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游雅馨看来真的吓得不轻,一双眼睛呆滞,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镇南方皱起眉头轻轻对西门无望说道:“外勤组的那几个人还是没有找到吗?” 西门无望摇了摇头:“估计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唐欣从外面进来,走到镇南方的面前轻声说道:“我们的五个外勤人员全部失踪了,他们身上的定向仪被扔在了离别墅两百米外的小树林里。” 西门无望说道:“他们不会连五个外勤人员一并绑走了吧?”镇南方摆了摆手:“外勤人员应该已经出事了,不过小惠应该没事。”他抬起头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唐欣,带上游小姐,这段时间她就和我们一块吧。” 唐欣说道:“这的事情要不要通知游老一声?”镇南方想了想说道:“通知他一声吧,不过小惠和外勤人员的事情就不必说了,让他知道有这么回事,我们带走游小姐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就行了。” 邢树和老庞一直没说话,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是很震惊。 国安的外勤特工是怎样的存在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却是有概念的,没想到都让人给一锅端了,他们对这个案子又有了新的认识,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知范围。 原本把案子遗交给镇南方他们,邢树的心里是有意见的,可现在他不仅没了意见,内心里还有着几分的庆幸。换作今晚出事的是自己的人,那么责任与后果可真的说不清楚了。 镇南方轻声叫道:“邢警官!” 邢树应了一声,镇南方说道:“今晚的事情暂时别向你们的头汇报!”邢树忙说道:“好的!”邢树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看了老庞一眼,老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庞也明白,镇南方其实是在提醒邢树和老庞,今晚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你想想,自己的领导都不能提,还能和谁提? 回到的路上镇南方、西门无望和邢树、老庞一辆车。唐欣和外勤人员带着游雅馨一部车。 开车的人是西门。 邢树轻声问道:“小镇,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抓小惠?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游小姐吧!”镇南方点了支烟,摇了摇头:“这就得看他们是想和谁谈条件了,如果单纯是和游老谈条件,那么绑架游雅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说他们是想和我们谈条件,砝码当然是小惠比较重了。游雅馨只能牵制一个游老,小惠可以牵制住我们和游家!” 西门无望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胆子这么大。”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的对手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组织。” 突然镇南方叫道:“西门,停车,掉头,我们回去!” 西门无望一个急刹车:“怎么了?” 镇南方说道:“回别墅!”西门无望已经掉黑心车头,往游家别墅开去。 邢树也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真笨,现在才想明白一个问题!”车上三人都不再催他,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镇南方说道:“你们还记得林妈的失踪吗?那是一起密室失踪案,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可偏偏人就消失了。起先我以为是对方玩的障眼法,一定是做了什么小动作的。也怪那两天事太多,这脑子不管事,否则我一定能够想得到症结的所在。” 西门笑道:“你倒是快说啊,看把我们都急得。” 镇南方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以小惠的身手怎么会等到对手上楼的时候才会发现,对方进别墅无外乎两个途径,门,或者窗。但在门窗紧闭的时候,他们想要进来总得提前闹出点动静吧,以小惠的警醒,在这样的时候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发现的。” 老庞说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应该不是从门或者窗进来的是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邢树不解地说道:“那他们是从哪来的?不会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吧?”镇南方苦笑着说道:“或许还真是从土里蹦出来的呢!”西门无望说道:“你是怀疑那别墅有暗道?” 镇南方叹了口气:“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不过是不是我们一会仔细查查就知道了。”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唐欣打来的,他是见镇南方他们的车子掉了头,心里有些疑惑才打电话过来问个明白,镇南方只是告诉他想再回别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让他先带着游雅馨回玉湖山庄。 唐欣问要不要再给他们调派些人手,镇南方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镇南方确定他们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对方已经抓住了小惠,有小惠在手上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谈判的砝码。 车子停了下来,镇南方四人下了车。 镇南方说道:“如果有暗道,那么暗道口应该就在林妈的房间或才厨房里面。” 西门无望说道:“要不打个电话问问游老,他或者应该知道。”镇南方冷笑道:“他知不知道我不好说,可有一点我能肯定,就算他知道也会告诉我们说他不知道。”邢树问道:“为什么?”镇南方笑道:“假如他知道又愿意告诉我们,那么在林妈失踪的时候他就应该说出来了,当时他没有说那么就说明他不知道,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知道。” 邢树望向镇南方,他没想到镇南方看问题会是这么的深刻。 进了别墅,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就先进了林妈的房间,而邢树和老庞则去了厨房。 林妈的房间陈设很是简单,一绵一米五的大床,床边有一个小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台灯,一个小相架。床靠脚的那头是一个三开门的衣柜,里面摆放的都是林妈的衣服。林妈的衣服都很朴实,很符合她一个佣人的身份。 不过镇南方在衣柜里看到了两件原本不应该属于林妈的衣服,那是一件浅灰色的中山装和一件黑色带暗纹的西装。 衣柜紧挨着墙角,转过来是一个写字台,写字台林妈应该是不用的,上面虽然整理得很干净但却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写字台前面是一张木椅子,从颜色上看应该与写字台是配套的。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看为出什么地方能够是镇南方怀疑的暗道的出入口。 西门无望也在检查,他检查得很仔细。西门无望原本就是一个痕迹鉴定的专家,按理说寻找暗道机关他应该也是很在行的,可就连他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邢树和老庞那边也没有找到镇南方说的那个暗道口,四人重新在客厅里碰了头。 “南方,或许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一个暗道。”西门无望轻声劝道。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暗道一定是存在的,只有它存在很多事情才能够解释得通,很多问题也才能够迎刃而解。”老庞说道:“可是我们都已经找了半天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啊。”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西门无望说道:“我看看其他的房间吧!”邢树和老庞也说道:“嗯,我们分头找找!” 镇南方没有说话,还是站在那儿发呆。 终于镇南方眼睛一亮,他重新跑进了林妈的房间。镇南方拉开了三开柜的门,他伸出手去轻轻叩着柜子的内壁。 “咚咚”、“咚咚”。 他停了下来,大声叫道:“西门大哥!”西门无望和荆树他们都赶紧跑了过来,镇南方指着三开柜的内壁某处说道:“就是这儿,这位置敲打起来是实心的,其他的地方都是空心的。” 荆树惊道:“还真让你找到了?”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我想应该就是这儿了,没错,你们把它打开来吧!”邢树说道:“让我来,你们站一边去。” 西门无望走上前去:“我先看看吧,或许能够找到机关的所在,那样就不用搞破坏了。”大家都点了点头,这活路西门无望应该是熟练工了。 第五十三章游彬眼里的林妈 西门无望终于在衣柜背后找到了暗道的机关,他轻轻地拉动了铁栓,只听到“嘎”的一声,那面墙向里缩进了十几公分,然后竟向右移开了。 镇南方、邢树和老庞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大家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邢树说道:“南方,你真的很厉害!”镇南方摇了摇头:“要是老舒在,早在林妈失踪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我还是不如他。”西门无望说道:“其实你也行的,只是前些日子我们确实太忙了,很多细节都来不及去想,去考虑。” “我先进去看看吧!”老庞说道。邢树拦住了他:“老庞,还是我来吧!”老庞笑道:“你真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邢树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和身材要瘦小一些,活动也方便!”老庞没有再和他争,这样邢树就走在头里,接着是西门无望,再接着就是镇南方。 老庞年纪最大,被留在了上面,镇南方说得有人守住出入口,这样才安全。 从暗道进去三米多就是向下的台阶,邢树拿着西门无望递给他的强光手电,在前面探着路。镇南方轻声说道:“好浓的血腥味!”镇南方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在寂静无声的暗道里去依然很是清晰,还隐隐有着回音。 邢树的心里有些不安,这股血腥的味道他也闻到了。 通道很窄,也就四十几公分的宽度,高度却只有一米五、六的样子,大家都是躬着腰的。 邢树感到有些害怕,这样的害怕让他的心微微战栗。西门无望轻声说道:“要不我们换换吧!”西门无望就在邢树的身后,邢树苦笑了一下:“没事的。”就是换也不是那么容易,以邢树和西门无望的身胚,要在这窄小的究竟里换个位置确实是一件不大可能完成的事情。 镇南方在细心地计算着,下完了台阶镇南方轻声说道:“三十九级台阶,下降高度大约是八到十米。”邢树楞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计算这些,可镇南方却在计算着,他轻叹了口气,他真心不明白,镇南方的小脑袋瓜子里一天都在想着什么。 镇南方说道:“直线距离大概是七米左右!” 西门无望说道:“七米?也就是说现在我们都还没离开别墅的后园?”镇南方说道:“是的,另外这地道应该不是新挖的,土质结构陈旧,土层构造给我的感觉这暗道已经存在至少二十年了。” 三人继续向前走,这时是一路的平地,只是通道的高度还是没变,大家还得低着头。西门无望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这儿没了手机信号,老庞一定很担心我们,加快速度吧!” 又走了两三分钟邢树突然停了下来。 西门无望和镇南方相信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因为此刻二人都闻到了刺鼻的血腥的气味。“怎么了?”西门无望问道,他和镇南方在邢树的后面,两人的视线都被邢树的身体给挡得好好的。 邢树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西门无望先看到了,窄小的通道已经到了尽头,出现一个约四五平米见方的小厅,一侧的墙壁上整齐地靠着五个“人”,死人,他们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脸上满是鲜血。 邢树走出了通道到了小厅里,可他没有去挨近那五具尸体,而是扶住墙根不住地呕吐着,西门无望手掩着鼻子,皱着眉头接过邢树手中的手电筒,走向尸体,镇南方也跟着上前。 邢树呕吐得很厉害,他干警察这么长时间,见过的尸体也不少了,可还没有哪具尸体会让他呕吐成这样。 这五具尸体的五官都已经毁坏了,全身赤裸,看到眼里是一色的血肉,因为皮都被扒掉了,剩下的只是血肉模糊。 西门无望说道:“他们应该就是那几个外勤人员吧?” 镇南方的眼睛燃烧着怒火,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镇南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胸口堵得慌,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出口:“继续向前吧!” 西门无望叹了口气,扭头望向邢树:“你还行吗?”邢树吐过一阵感觉好多了,他点了点头:“没事。” 这次换西门无望走在前面,接着是邢树,镇南方最后。 再往前走只走了两分多钟就是一个向上的楼梯,那是直向上的,说是楼梯不如说是在光滑的墙面上打了一排抓钉,打得很深,可以供人当楼梯上下。 镇南方说道:“这上面应该到了街对面,我想想,对了,就是街对面的那个垃圾转运站。” 邢树说道:“太隐蔽了!那个垃圾转运站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它。”镇南方说道:“你们没留意过吧,这个垃圾转运站应该是全玉山最干净的一个转运站了。”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这个猪脑子,几次来的时候都已经留意到了这个问题,可偏偏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西门无望说道:“小惠应该就是被他们从这条线给弄出去的。” 三人爬了上去,发现出口果然是垃圾转运站的备用垃圾道。 转运站里早就没有了人,虽然说这个转运站是玉山市最干净的转运站,可真在垃圾池里那味道还是很让人眩晕的。 手机已经有了信号,西门无望赶紧给老庞打去一个,向他报了平安。老庞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西门无望又给唐欣打了个电话,通知市国安的人来处理那几个外勤人员的尸体。另外对这个区域进行封锁,再次搜查。 唐欣带着人赶来了,玉湖山庄那边是不用担心的,如果玉湖山庄都出了事,玉山市国安的脸就丢大了。 唐欣看到那几句尸体的时候眼睛微微发红,这些都是他的同志,战友。 唐欣招呼人把他们的尸体抬了出来,送上了车,望着车子远去唐欣叹了口气。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我们一定会抓到这帮家伙,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 几路搜索的人都回来了。 “我们联系了环卫处,这儿原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垃圾转运站!”唐欣轻声说道。 镇南方说道:“和我料想的一样,这个所谓的垃圾转运站就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唐欣说道:“我们向附近的居民也打听了,这个转运站是今年三月初才有的,到现在也就半年多的时间。” 镇南方说道:“看来经过今晚这一闹,他们是不会再启用这个转运站了,西门大哥,我们马上去医院,我想问问游老,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家里有条暗道。” “什么?暗道?”游彬听了镇南方的话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的嘴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暗道?” 镇南方说道:“游老,你们在别墅住了多长的时间了?”游彬说道:“大概有十一年了吧,可我从来不知道它有暗道。”镇南方问道:“那林妈呢?林妈是什么时候到游家来的?”游彬说道:“林妈的底细你们不是查过了吗?她是老实本份的乡下人。” 镇南方摇了摇头:“游老,您别激动,虽然我们对林妈进行过调查,可是我们无法肯定在游家的这个林妈到底是不是我们去调查的那个林妈!” 游彬楞了一下:“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镇南方微笑着没有说话。 游彬说道:“林妈在游家也差不多十年了,我们才搬到这幢别墅没多久她就到了游家。林妈很不错的,做事情认真,细心也很踏实。你们知道,我的身体不好,要不是林妈的细心照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活到现在。”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些我们都知道,游老,你现在大多时间都是在家里做学问,对于林妈的生活习惯,活动规律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游彬说道:“她一般一周出去三四趟吧,都是去菜市场买菜,当然,有时候我也顺带让她帮着买些日用品啊。每次出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在我看来她没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说道:“她的家人或者朋友有来过你家吗?” 游彬说道:“她是很懂规矩的人,从来不会擅自把外人带来的。”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不擅自是什么意思?我能不能理解为经过您的同意她曾经带她的家人或者是朋友来过你家?”游彬点了点头:“有过那么一次,是她儿子,记得是两个月前吧,那是下午,我在院外玩着我的那些花草,她告诉我她儿子要外出打工,来向她道别,说是要请会假去看看儿子。” “我就说,既然这样就叫孩子来家里吃晚饭吧,第二天的火车,晚上干脆就在家里歇一晚。其实林妈在游家这么久的时间,我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外人,差不多都把她看成家里的一员了。” 镇南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游彬皱起了眉头:“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句话有那么为难吗?”镇南方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游老,你和林妈之间存在不存在那种奥妙的感情?就是那种男女之间……”镇南方还没说完,游老就怒道:“你说什么呢?我和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镇南方苦笑道:“老爷子息怒,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第五十四章心灵感应 游老的态度让镇南方确定了一点,游老和林妈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其实这也难怪,游老的老伴很早就已经死了,而近十年的时间,他天天和林妈朝夕相处,两个人之间就算是生出一些莫名的情愫也很正常。 镇南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他说道:“游老,您也别生气,我只是例行的询问,您也别多心。”游老哼了一声:“有这样问的吗?这事关我的名誉与人家的清白。”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知道,请游老放心,我们的谈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游彬也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人说闲话,特别是雅馨她们姐妹对这个问题也很敏感。” 离开医院,镇南方的情绪很是低落,西门无望轻声说道:“南方,放心吧,小惠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他们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唉,你觉得我真能放下心来吗?” 那五具血淋淋的尸体也浮现在了西门无望的脑海里,这是怎样穷凶极恶的凶手? 镇南方点上支烟:“他们一定会和我们谈条件的。” 西门无望说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游彬,《满江红》的真迹是否还在他的手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问他他会承认吗?”西门无望说道:“如果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是《满江红》呢?” 镇南方闭起了眼睛:“再说吧,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等待。” 西门望向镇南方:“你可不是那么消极的人,我倒是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镇南方睁开眼睛:“出击?打哪?目标呢?我们现在根本就找不到目标,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围着一堆臭肉乱飞,连切入点都找不到。” 镇南方的情绪很差,看上去像是没有了斗志。 西门无望暗自摇了摇头,他很担心镇南方的状态。 “你觉得游雅馨今晚的表现正常吗?”镇南方突然冒出一句。 西门无望想了想说道:“你指的是什么?”镇南方说道:“我总觉得她说的话有问题,可具体是什么问题我又说不上来。”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她在说谎?”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以小惠的身手,怎么可能连让她打电话报警的时间都没有?” 西门无望说道:“可她先是拨打了外围保卫人员的电话的。” 镇南方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留心一下的好。” 闫锦浩从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脸是满是惊恐,额头上渗出大粒的汗水。 他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心痛,这样的心痛从来不曾有过。 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片断,他努力地想抓住。一辆长安面包车“嘎”地一声停在了一栋楼的面前,再接着就是一个拿着针筒,一脸冷漠的女人。 接着是一个关灯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他想看清楚那男人的样子,可是那张脸竟是那样的模糊。 闫锦浩靠在床沿,拿起床头柜上的那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他弄不明白,但他确定画面中出现的都是他没见过,没经历过的,莫非是自己从前的记忆?应该是的,那个女人是谁?男人又是谁?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刚才不是很清晰的吗? 他捶了捶自己的头,真的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那张脸很是淡漠,那种对一切漠然置之的表情。 可那个小区他却还有印象,那儿他好像是去过。 闫锦浩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钟。 看来是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闫锦浩站了起来,他没有开灯,静静地走到窗边,望着那无边的黑暗,点上了一支烟。他在回忆着那个小区,他相信那个小区他一定是去过的,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镇南方一夜没睡,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现着小惠的影子,还有那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天蒙蒙亮,西门无望推开他的房间门就闻到一股子香烟的烟味,屋子像是着火一般,烟雾乱窜。 “你没睡?”西门无望皱了下眉头。 镇南方说道:“游雅馨起来没有?”西门无望回答道:“还没有,七点还没到,昨晚又折腾得那么夜深,估计她还得一会才能起来。”镇南方说道:“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打来电话,他说打你电话是关机的,就打到我这来了。” 镇南方“哦”了一声:“小惠的事情你告诉他了?”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告诉了。”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给他回个电话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时间还早,打完电话你还是抓紧休息一下吧。” 西门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镇南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电了,换了块电池才给舒逸打了过去。 他还没来及说话,舒逸说道:“小惠的事情我听说了,另外我听西门说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南方,我知道你和小惠的感情很深,她出了事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但是,越是这样的时候你就越应该冷静,不是吗?” 镇南方没有说话。 舒逸继续说道:“现在你是专案组的主脑,别让情绪主宰了你的智慧。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小惠,那就是想用小惠做筹码来和我们谈判,在这样的情况下,小惠应该是安全的,如果他们要杀小惠,根本不用带走她。” 舒逸的语速很快,其实并不是舒逸给西门打的电话,是西门打给舒逸的,西门看出镇南方的情绪不对,很是担心,又发现他好像整个晚上都没有睡,所以才会一大早打电话给舒逸。 镇南方轻声说道:“老舒,我现在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舒逸说道:“打起精神来,别让困难把你压倒了。”镇南方说道:“可被抓走的人是小惠!”舒逸说道:“那又怎样?至少小惠现在是安全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想办法找到她,营救她,而不是在房间里悔过,更不是颓废!” 舒逸的话如当头棒喝,镇南方清醒过来了。 “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这样的,可我害怕,真的好害怕,老舒,你没见到那几个外勤,他们,他们都……”舒逸说道:“听我说南方,你必须马上振作起来,只有抓住了他们,才能够阻止更多的惨剧发生。” 镇南方“嗯”了一声。 “我想他们这两天一定会和你联系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们会提出他们的交换条件,不管他们是什么条件,你都暂时先答应下来,但要他们给你时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想要的一定是游家的那幅《满江红》,记住了,答应下来,然后告诉他们,你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做游老的工作!至于游老那里,我们会想办法去沟通,让他配合我们的行动。”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 舒逸又说道:“玉山市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应该不是孤立的,闫家两兄弟都失踪了,我想一定不只是你们当初设想的那样,应该不只是为了这幅画那么简单。” 镇南方问道:“老舒,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舒逸叹了口气:“是的,我也是才想到的。还记得我们曾经办过的一起案子吗?就是那个关于‘共感觉’研究的。”镇南方楞了一下:“记得,怎么了?”舒逸说道:“游家姐妹,闫家兄弟,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说道:“我想过,虽然他们都是孪生,不过应该是个巧合吧!” 舒逸说道:“永远也不要相信巧合,这个世界上真正巧合的事情少之又少,让警方帮着查查,看看除了这对孪生兄弟或者孪生姐妹以外,在玉山市范围内还有没有孪生兄弟或者姐妹出事,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如果有,那么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镇南方说道:“你是说很可能有人在利用孪生做文章,进行某个领域的研究?”舒逸说道:“是的,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那就是孪生兄弟或者姐妹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心灵感应?” 舒逸说道:“是的,传说孪生者之间会有心灵感应!虽然这个命题可能有些伪科学,可是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 镇南方说道:“那《满江红》呢?” 舒逸回答道:“一样得查!两条线一起查。”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了,我马上着手安排。”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舒了口气,沐七儿说道:“你是不是很担心,怕南方不能应该这个案子?”舒逸点了点头:“嗯,南方到玉山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却还是没能够打开局面,他的视线一直只看到《满江红》。” 沐七儿说道:“黔州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过去吧!” 舒逸说道:“过去是肯定要过去,不过我们悄悄的过去,或许在暗中我们能够看到很多他们看不到的事情,让南方锻炼一下吧,事不关己的时候他还能够沉着面对,一关系到自己,他的方寸就乱了。” 第五十五章抗体 闫锦浩凭着记忆在寻找着那个他认为是在梦里出现过的小区。 从早上八点多钟一直走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了,不知道进了多少个小区,可他都觉得不是梦里的那个。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缕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影在玉湖山庄这幢别墅的小院里。 何伯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手壶,就着壶嘴喝着茶,身边是一只破旧的半导体,正播放着于魁智演唱的京剧《空城计》的选段。 镇南方静静地坐在台阶上,他在等待着游雅馨醒来。 他越发的觉得游雅馨有问题,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游雅馨不应该能够睡得着,至少不会睡到十点半了还不起床。 他已经叫何婶去催了,有些问题他想再向游雅馨核实一下,他等不及了,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小惠就越危险。 “南方,游小姐她好像生病了,正发着高烧呢!” 何婶小跑着来到镇南方的面前,镇南方听了忙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游雅馨果然发着高烧,何婶给她量了一下体温,三十八度二。 “我给她喂了药,看这情形最好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何婶说道。镇南方点了点头:“给庄局打个电话,让她派个医生过来给她看看。”何婶应了一声,她给庄局打了电话,然后打来一盆凉水,拧开了毛巾给游雅馨作降温处理。 西门无望从市警察局打来了电话。 “南方,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孪生兄弟或是姐妹出事的,在整个玉山市一共三起,不过都很蹊跷,不是失踪也不是死亡,只是行为反常,具体情况我回来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镇南方说道:“好的。” “游雅馨那边问出什么来了吗?”西门无望轻声问道。 “没有,她生病了,高烧,现在处于昏迷中。”镇南方回答道。西门无望说道:“应该不是生病,可能是突然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心理产生了应激反应,这样看来她应该没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她应该是吓着了。” 西门无望说道:“好了,不说了,我一会就回来。” 闫锦浩在一家小卖部前停下了脚步,他买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实在想不起那个小区到底在什么位置了,他坐在路边的花台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人失去记忆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马路对面走过一个女人,女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淡漠,这张脸他应该见过,该死,怎么就记不起来了?他捶打了一下脑袋,对,是她,昨晚梦中见到的就是她,当时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支针筒。 那不是梦? 闫锦浩有些糊涂了,他就这样呆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闫锦浩撒腿就向着街对面奔去,他必须找到那个女人,或许找到她能够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 女人走得并不快,闫锦浩很快就在下一条街发现了她。闫锦浩没有冲动地走上前去拦住她,虽然他也很想那样。此刻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是未知的,包括他那所谓的亲人们,他的兄长,他的父母。 这也是这两天他没有再给闫锦源公司打电话的原因。 他去过几次那个“家”的门口,可他并没有露面,更没有回家,他总是觉得那所房子里充满了危险,只要自己一进去就会被抓起来。他不能失去自由,没有自由对他而言很可能就意味着失去生命。 女人拦了辆出租走了,闫锦浩伸手也拦下了一部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闫锦浩对司机说道。司机看了他一眼:“那车也是我们公司的,我可以帮你联系让他停下来。”闫锦浩摇了摇头:“不用,你只要跟着它就行了。”司机跟着前面的车子:“你是警察?” 闫锦浩的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见闫锦浩没说话,司机说道:“在追坏人吧?要不要帮忙,我可是好市民。”闫锦浩轻声说道:“不用,跟好它就行了,别跟丢了。”司机笑道:“放心吧,不会跟丢的。就算丢了只要用对讲系统问问就知道他的客人是在哪下的车了。” 闫锦浩“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我觉得你好面熟!”司机说道。 闫锦浩的心里一惊,现在玉山市到处都张贴着自己的通缉令,他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他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是吗?我没有印象了。” 出租车司机说道:“嗯,确实有些面熟,我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了,不过玉山市不大,偶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闫锦浩这才松了口气。 前面的车子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女人付了车钱就进去了。 闫锦浩也下了车,递给司机二十块钱,也不等司机找零就向着小区里面跑去。 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不像是警察,一定是老婆偷人,去捉奸的。” 小区的保安并不管事,闫锦浩很容易就闯了进去。那个女人走路的步伐很快,她对于闫锦浩的跟踪浑然未觉。 终于,闫锦浩看到女人进了一个单元楼,闫锦浩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了,对,就是这儿,这就是梦里他看到的那个小区。他并不知道,这儿他确实来过,这就是小酒吧那个老板娘伍姐住的那个小区。只是伍姐并不是住在这个单元罢了,梦里的记忆与现实记忆中的残余叠加在一起,就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闫锦浩没敢跟得太紧,女人上了楼,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没有跟上去,能够找到这个小区他觉得已经很幸运了。他点了支烟,开始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 这个小区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闫锦源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手和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嘴里也被塞上了毛巾。女人走进房间,冷冷地看了一眼闫锦源:“如果愿意开口就点点头!”闫锦源没有点头,相反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女人的手机响了。 “他还是不愿意开口?”电话里是邵小诗的声音。 “没有,好像他真不知道他弟弟在什么地方。”女人淡淡地说道。邵小诗叫道:“不可能,如果说闫锦浩在玉山市还有能够相信的人那就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女人没有说话,挂掉了电话。 她走到床边伸手取下了闫锦源嘴里的毛巾:“何苦呢,只要你说出闫锦浩的下落,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闫锦源喘着气:“我真的不知道。”闫锦源的目光有些散乱,女人坐到了床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闫锦源!” 女人又轻声说道:“闫锦浩是谁?” “他是我弟弟,是个警察。”女人问一句闫锦源就回答一句,没有一句假话,有问必答。女人皱起了眉头,她感觉闫锦源是不会说谎的。女人叹了口气:“难道我们真的弄错了?”闫锦源的眼皮跳了跳,可他的眼睛还是空洞而木然。 女人转身往外走去,闫锦源说道:“放开我。” 女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是走开了。 不一会,女人端着一碗面条进来了:“现在我放开你,你乖乖的吃点东西。”闫锦源点了点头,女人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闫锦源突然就跳了起来,用力将女人撞倒在床上,闫锦源扭住了女人的一只手臂,一条腿紧紧地跪住了女人的腰部。 “怎么会这样?”女人叫出声来。 闫锦源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但我想一定是神经麻醉方面的药物吧?”女人没有说话,侧着头恨恨地望着闫锦源。 闫锦源微微一笑:“我从小就对麻药有抗性,医生说我是天生的麻药抗体。” 女人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你一直都在装?”闫锦源说道:“是的,这叫示弱,你们人那么多,我只能示弱。”女人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闫锦源说道:“告诉我,你们绑架我的真实目的?” 女人回答道:“你应该知道的,小诗是想替林月报仇。” 闫锦源说道:“就这么简单?”女人点了点头:“是的!”闫锦源说道:“邵小诗、林月她们到玉山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女人咬着唇没有说话。 闫锦源手上用了力,女人痛得呲嘴。闫锦源说道:“快说!”女人吃不住疼,只得叫道:“为了游家的那幅字。”“《满江红》?”“嗯!” 闫锦源沉默了一会:“陷害闫锦浩是不是你们所为?”女人摇了摇头:“不是!”闫锦源哪里肯信:“那是谁?”女人回答道:“我不知道。” 闫锦源将女人绑个结实:“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吧,一会警察会帮你解开的。”说完闫锦源迅速地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带走了女人的手机。 假如闫锦浩在小区多呆五分钟,兄弟俩就能见面了,可惜,他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闫锦源就冲出了小区,拦了部出租走了。 第五十六章二次被劫 “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去玉河湾小区,不,去玉湖山庄吧。”闫锦源原本是想回家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到玉湖山庄去。他必须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镇南方。 手里拿着那女人的手机,他想给镇南方去电话,却突然想到自己根本就不记得镇南方他们的号码。现在的人都懒惰,一个号码存在手机上,根本就不会再动脑子去记,不说别人,有时候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也不一定能够真正记住他的手机号码,或许这也是信息时代的悲哀,人脑的记忆功能随着一些电子产品的记忆功能的增加而相对弱化。 “妈,是我,我是闫源!”闫锦源至少还记得家里和公司的座机,公司的电话他当然是不会打的,他把电话打回了家。 戚红惊喜地说道:“小源,真是你吗?”闫锦源“嗯”了一声,他来不及和戚红细说什么:“妈,你看看那个小镇的电话是多少!” 戚红忙说道:“嗯,你等等,我翻一下。” 没多久就听到戚红说道:“你听着,1398……”突然戚红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直觉告诉她一定是闫锦源坐的车子出了什么事:“喂,锦源,喂,喂!”戚红焦急是叫道,可是却再也没有听到闫锦源的声音。 出租车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撞得很有技巧,闫锦源并没有伤着,可他被从后面上来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跳下来的几个男子给拧上了商务车,商务车一溜烟地离开了,出租司机也只是受了点轻伤,可他刚起打电话报警,大货车上跳下来一名男子,掏出枪来对准了他开了两枪。 大货车转眼也消失了踪影。 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几个目击者都看傻眼了。 镇南方是第一时间接到的电话,戚红打来的,镇南方听了戚红的话手捂住了听筒:“马上给交警部门打电话,问一下就现在这个时间段里哪里发生了车祸,要快!” 然后他对着电话说道:“戚女士,您别着急,越是这样的时候您越得冷静,相信我,闫大哥不会有什么事的。”戚红哭泣着说道:“小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又是小源,你教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镇南方也不好再劝她什么:“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人去找找,一有消息我们马上给你电话。”挂了电话,镇南方就听到邢树说:“刚才在外环东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货车与出租车相撞,出租车司机死了,车祸后司机仅是轻伤,是被人用手枪近距离射杀的。据现场的目击者说,车上有个乘客被尾随出租车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架走的,初步估计就是闫锦源。”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大货车和黑色商务车有线索吗?” 邢树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在出租车上拣到一个手机,不是出租车司机的,应该是闫锦源用的,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就是打给闫家的。” 镇南方说道:“是闫锦源自己的手机吗?” 邢树说道:“技术部门正在查,那手机号码不是闫锦源的。” “之前我给过他一部手机。”镇南方轻声说道。 邢树回答道:“那个号码我们知道,也不是那个。”镇南方说道:“那就从这个手机查起!另外请交警的同志根据现场目击者的口供负责对大货车和黑色商务车进行排查。” 老庞说道:“估计这两部车就算是查到也应该是失车。”镇南方说道:“嗯,不过还是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邢树和老庞走了。 镇南方问何婶:“游小姐好些了吗?”何婶说道:“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现在体温总算降下来了,对了,她已经醒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去看看她。” 镇南方走进游雅馨的房间,游雅馨正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杂志。见镇南方进来她露出一个微笑:“真不好意思,可能昨晚着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镇南方微微一笑:“快别这么说,昨晚的事情让你受惊了!” 游雅馨摇了摇头:“小惠姑娘她没事吧?” 镇南方的神情黯淡了下来:“目前还没有她的消息,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游小姐,有几个问题我想再问问你,不知道……” 游雅馨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得上来的,一定会告诉你。”镇南方楞了一下,他觉得游雅馨这话有语病,按常理说她应该说只要她知道的,而不是说她能回答得上来的。 镇南方感觉到游雅馨在戒备着什么,又或者就这句话是为她拒绝回答或者编造谎言埋下了伏笔。 当然,游雅馨自己可能不会发现这一点,因为她这句话是随口说出来的,她没想到就这句话给了镇南方很强的心理暗示。 镇南方心里疑惑,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游小姐,你知道你们所住的那幢别墅有秘道吗?”镇南方轻声问道,他的眼睛望着游雅馨的脸,游雅馨露出惊讶的神情:“什么秘道?我不知道。”镇南方叹了口气:“在林妈住的那间屋子里我们发现了通往后街对面垃圾转运站的秘道。” 游雅馨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那些坏人就是从这条秘道进的别墅?” 镇南方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而小惠应该也是从那条秘道弄出去的。”游雅馨轻声问道:“我听何婶说你们牺牲了几个同志?”镇南方黯然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在外围负责警戒的五个同志都遭到了毒手,全部牺牲了。” 游雅馨脸上露出悲痛的样子:“他们都是因为我。” 镇南方掏出烟来准备点上,但觉得不太好,又把烟收了回去。 “抽吧,没事的。”游雅馨说道。镇南方把烟点上了:“游小姐,根据警方的资料显示你姐姐出事后不久你就把那幅《满江红》寄给了酒吧的那个伙计,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游雅馨说道:“我只是想保住那幅字,在那个时候寄给那小伙计或许是最稳妥的办法。” 镇南方摇了摇头:“可是你就不怕小伙计把那幅字给吞了或者他知道了价值把它给卖了?上百万的东西,任谁都会动心的,况且你当时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交代,对于他而言,那可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游雅馨微微一楞,当初她对闫锦浩说明这个情况的时候闫锦浩可没有想得这么透彻。 她望着镇南方,这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我在把那幅字寄给他之后给他去过一个电话。”游雅馨轻声说道。 镇南方“哦”了一声:“是吗?可是他并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就连那个老板娘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游雅馨咳了一声:“怎么会呢?你要不信可以问他。”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会向他核实的。”游雅馨说道:“当时我还在电话里一再强度,这幅字一定不能丢了,只要他能帮我保管一阵子,我会支付给他一笔报酬。” 镇南方笑了:“可是他却没有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他醒了?”游雅馨大吃一惊。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的,他已经醒了,就在今天一大早。” 游雅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醒了就好,我一直在为他担心,我把那幅字交给他差点害了他的命。”镇南方微微一笑:“没事,他是属小强的,不会那么容易挂掉。” 游雅馨说道:“是我让他别说的,这不怪他,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去分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是的,特别是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朋友与敌人就更能分清了,可能今天是朋友,而明天就会成为敌人,也有可能今天两个人还斗争得你死我活,可明天又会坐到一起把酒言欢。 所以游雅馨有这样的顾忌很正常。 “你把那幅字寄给酒吧伙计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镇南方问道。 游雅馨想了想:“我父亲也知道,对了,还有林妈!”镇南方眯起了眼睛:“这样看来很可能是林妈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了!” “应该不会吧,林妈可是个老实人,她到我们家已经快十年了,就连我爸都十分信任她。”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有时候人是会伪装的,你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就是在伪装自己。”游雅馨笑了:“伪装一天两天还行,可是让一个人伪装十年,我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镇南方也笑了:“确实是有些不靠谱!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会不会无意中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游雅馨马上反应过来了:“你是在说高伟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没有,姐姐出事以后,我们的联络也少了许多,偶尔就是通通电话,几乎没有怎么见面,再说了,爸爸当时就说过,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游雅馨说得很在理,镇南方又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林妈也瞒着?” 游雅馨叹了口气:“在游家我们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她的,就算我瞒,我爸也是不会瞒的。” “为什么?”镇南方好奇地问道。 游雅馨轻声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父亲对她好像有点意思。” 第五十七章投石问路 结束了和游雅馨的谈话,镇南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游雅馨提供给他的信息。 游彬对林妈有好感,对于林妈来说,游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这是游雅馨透露出的不满,但又何尝不是游雅馨给出的暗示?林妈知道游家的很多秘密,游家出事,林妈又适时的失踪,这样林妈的嫌疑自然就很大。 再者那暗道的入口就在林妈的房间里,林妈在那个房间住了十年,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过游雅馨和高伟的关系也很不正常,按照游彬的说法,不管他再怎么反对,游雅馨都很坚决地选择了高伟,甚至为了高伟还搬到学校去住,大有要和游彬决裂的架势,可之后她和高伟之间表现却让镇南方大惑不解。 特别和游雅馨谈到最后,镇南方问她为什么要向高伟提出分手的时候,游雅馨说是因为游彬对他们的事情极力的反对,游彬的反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游雅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妥协?她说是因为姐姐的死给父亲的打击太大,她不想再让父亲伤心,难过。 理由很充分,可这么充分的理由她却不用来说服高伟。 镇南方还记得高伟说过,他去医院就是为了向游雅馨要一个解释的。 游雅馨的这一切都充满着矛盾,假如她因为父亲对林妈有意思,甚至信任林妈比信任自己而有所不满,那么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她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向高伟提出分手,因为此刻她的内心就需要关怀,需要一个倾诉的对像,这个对像最理想也最适合的人选应该就是高伟。 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和高伟分手,这样的做法有悖常理,是她和高伟在做戏,想要掩饰什么,还是她和高伟之间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把那幅字寄给杨凡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她说她曾经给杨凡去过电话,可是无论是杨凡还是伍姐都不曾提起过这件事,杨凡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这个问题也无法核实。 镇南方也玩了个心眼,他故意说杨凡已经醒了,就是想看看游雅馨的反应,游雅馨听说杨凡醒了确实像是吃了一惊。 镇南方给邢树去了电话,让他交代负责看护杨凡的人务必要格外小心,他不知道今天向游雅馨透露杨凡醒来的消息会不会给杨凡带去麻烦,其实杨凡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李菁芜泡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刚刚装裱好的。这是李菁芜自己的作品,是准备参加全国画展的。她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作画了,自从开了这家画院,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落在了经营上,她苦笑了一下,很多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画家还是商人。 一个女孩轻轻敲了敲门,其实门是开着的,李青芜抬起头看了女孩一眼:“什么事?”女孩说道:“李总,有客人想见你。”李菁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说是什么人吗?”女孩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 李菁芜笑了:“小丫头,你也学会识人相面了?好吧,请他到这来吧。” 不一会,一男一女就被领进了李菁芜的办公室,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黑色立领中山装,小平头,人有些清瘦,却很精神,女人大概二十七、八,一袭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斜披在肩上,模样很美,是典型东方传统美人的样子,让人感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两人在一起很是般配,他们身上都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两位请座。”李菁芜微笑着招呼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亲自给他们泡了茶。 “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么?”李菁芜坐下后轻声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望向李菁芜的那幅新作:“李总这幅画是新画的吧?”李菁芜下意识地也看了看那画卷,点了点头:“许久都没画画了,手有点生了。”男人摇了摇头:“李总过谦了,此画大气磅礴,笔意自然洒脱,不拘于小节,细微之处点到为止,引人无限的遐想,看来李总果然深得赤石大师的精髓啊!” 李菁芜楞了一下:“先生认得恩师?”男子说道:“有幸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他倒是和我的老师有着很深厚的友谊。”李菁芜问道:“令师是?” 男子回答道:“朱毅。”李菁芜说道:“你是朱老的学生?”男子点头说道:“嗯。”李菁芜笑了:“朱老可是华夏心理学领域的泰斗,也是恩师的挚友,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故交了!”男子笑道:“久闻李总是赤石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菁芜说道:“先生过誉了,还没请教先生贵姓?”男子说道:“我叫舒逸,这是我未婚妻沐七儿。”李菁芜“哦”了一声,虽然说舒逸已经告诉自己是朱毅的学生,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舒逸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李菁芜给舒逸的杯里续了点水:“舒先生不会是专程来看菁芜的吧?” 舒逸掏出烟来,随即看了一眼李菁芜:“可以吗?”李菁芜笑道:“请便吧,偶尔我自己也会来上一支。”舒逸闻言忙递给她一支,她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 舒逸这才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想请李总帮忙掌个眼,鉴定一幅字画的。”李菁芜说道:“哦?能够入得了舒先生法眼的一定是稀罕的宝贝了。不过,先生为什么不去找恩师呢?他的鉴赏能力可要比我这个半吊子要强多了。” 舒逸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希望李总能帮我这个忙。”李菁芜点了点头:“那好吧,好在我这儿也有几个鉴定专家,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都请来。” 舒逸说道:“还是等李总先把把关了再说吧。”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幅卷轴。 舒逸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且又龙飞凤舞的数行行草:“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空,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遍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落款很简单:绍兴四年,武穆。 李菁芜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抬头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李总觉得这是否真迹?”李菁芜半天才说道:“岳飞存世之作并不多,菁芜也没能够有幸得见其真迹,所以不敢妄下断语,不过从纸色墨香来看,确实是幅古迹。” 她抬起头来望着舒逸:“不知道先生这幅字是从何而来?” 舒逸说道:“来于偶然。” 李菁芜叹了口气:“先生,看来师门渊源的份上,菁芜有句话想要告诉先生。” 舒逸说道:“李总请说。” 李菁芜说道:“无论先生手中的《满江红》是真是伪,希望先生别再拿出来了。”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李菁芜说道:“先生可能是刚到玉山,并不知情,为了这幅《满江红》,玉山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了!” 舒逸和沐七儿的脸上仿佛都很是震惊,沐七儿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李菁芜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源于这幅字,因为前段时间警方已经几次来打听过这幅字了,所以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这幅字最好就别再拿出来了,不然……” 舒逸这才说道:“谢谢李总的提醒,既然这样舒逸也不再打扰了,今天的事情还望李总代为保密。”李菁芜点了点头:“放心吧,无论是从师门渊源还是在商言商,我都会替舒先生保密的。” 舒逸和沐七儿离开“翰墨画院”上了车。 沐七儿扭头从车窗望向“翰墨画院”,她看到李菁芜正从她办公室的窗户向他们这边望来。舒逸发动了车子,沐七儿轻声说道:“你这招‘投石问路’到底管不管用啊?”舒逸笑了笑:“应该管用吧!”沐七儿还是有些不解:“你怎么会选中这个李菁芜呢?” 舒逸说道:“你忘记了,南方说过早在游雅丽出事的那晚,那个酒吧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就曾经看到李菁芜的名片。”沐七儿说道:“可是南方不是去向她核实过了吗?按南方核实的结果,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舒逸摇了摇头:“从刑侦的角度来说,最初的线索作伪的成份相对要少,哪怕是伪造的现场,在最初都会遵循交换的原则。也就是他要对现场进行伪装,这必然会留下对待的真实的线索!对于游雅丽的案子,我的看法和南方他们的正好相反,在我看来,或许只有这张名片留给我们的线索才是真实的。” 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警方和南方他们很有可能是在顺着错误的方向进行调查?”舒逸笑了笑:“也无所谓错误,当他能够把错误排除一样可以看到真相,只是耗费的时间或许要多些。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按照我们的方式在暗中继续了。” 舒逸看了看后视镜:“他们果然跟来了。” 第五十八章非常手段 李菁芜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刚才有人拿了一幅《满江红》过来,我也看不出是不是真迹,不过从字画的成色来看应该也是古迹,反正无法确定。我已经让老罗他们跟上去了,去摸摸他们的来历。” “嗯,嗯,对了,那人好像姓舒,叫舒逸,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姓沐吧。啊?国安的?” 李菁芜的脸色微微一变:“那要不要让老罗他们回来?嗯,好!” 沐七儿扭头望了一眼:“尾巴怎么没了?”舒逸笑了笑:“他们不敢再继续跟来了,看来李菁芜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沐七儿有些不解:“既然我们是暗中调查,为什么你要告诉她我们的真实姓名?” 舒逸说道:“我是故意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来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和《满江红》有没有关系,二来看看他们对于我们的来历又知道多少,看来他们对我们还真的很是熟悉嘛!” 沐七儿说道:“李菁芜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的,不然她不会让人跟踪我们,应该是事后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舒逸点头道:“嗯,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着她。” 沐七儿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舒逸笑了:“既然知道李菁芜有问题,自然应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还谈?你觉得她还会和我们谈吗?”沐七儿苦笑道。 舒逸淡淡地说:“她一定会和我们谈的,因为她没有选择。” 晚上九点多钟,李菁芜才回到家。 她打开门,伸手摁下了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她楞住了。她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睛,看着有些消瘦,一双眼睛却很是精神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在她看来像是讥笑,也像是嘲讽。 李菁芜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可是她没有那样做,她不是不想,是不敢,因为就在她身后,站了一个人,那就是沐七儿。 沐七儿轻轻推了推李菁芜,李菁芜就被推进了屋里。 沐七儿轻轻关上了门,反锁上了。 “李总,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为什么,李菁芜很讨厌看到舒逸的这张笑脸,李菁芜沉着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里,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 说着她便从坤包里掏出了手机,沐七儿一把给夺了过去,然后将她拖到了沙发上:“给我老实坐下。”李菁芜怎么也没想到沐七儿看上去这么文静,柔弱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根本就无法挣脱。 李菁芜被扔在了沙发上,沐七儿说站在她的后面。 舒逸望着李菁芜:“李总,我想我们也没必要绕弯子,你应该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也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吧?” 李菁芜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摇了摇头。舒逸笑道:“李总,这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识时务,对吧?”李菁芜终于抬起了头来望向舒逸说道:“对不起舒先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看来李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李菁芜竟然吓了一跳:“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舒逸说道:“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告诉我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 李菁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半天她才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们离开我的家!”舒逸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李总,既然你不愿意配合就只好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李菁芜冷冷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带走我?” 舒逸也不说话,站了起来走到李菁芜的面前,一拳便将她打晕了。 两人把李菁芜弄上了车,沐七儿坐在后排看着她,舒逸发动了车子。 “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吧?”沐七儿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舒逸叹了口气:“现在是乱局,而李菁芜则是破局的一把钥匙,对她用些非常手段很正常。” 沐七儿说道:“她可是赤石先生的弟子,在华夏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舒逸说道:“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沐七儿有些不解,舒逸一向做事情都很是稳沉,怎么对待这个李菁芜的时候让她感觉舒逸是那么的冲动。 舒逸从后视镜里看了沐七儿一眼,微微笑道:“反正现在也是乱局,让它再乱一点又何妨,而且我采取的方式也是他们惯用的。你想想,闫家兄弟和小惠还有那个林妈,已经失踪了四个人了,再多一个又何妨?” “而且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在玉山兴风作浪的远远不只一股势力,就拿闫家兄弟、小惠和林妈的绑架案来看,应该至少有两股以上的势力参与其中,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猜到我也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不得不承认,舒逸这一招虽然有些不符合规矩,可就如他说的一样,或许这手段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 李菁芜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大约也就五几个平方,房间里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光滑的木地板。 房间竟然连窗子也没有一个,只有一道铁栅门紧紧地关着。 从里面向外望去,李菁芜正好可以看到沐七儿,沐七儿就坐歪在沙发上很随意的翻阅着一本杂志。 “放我出去,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你们这是绑架,绑架!”李菁芜气极败坏地叫道。谁知道沐七儿却像是听不见一般,继续看着自己的杂志,偶尔还喝上一口咖啡。 李菁芜骂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沐七儿这才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累了?那好好休息一下再继续骂吧!”李菁芜恨恨地望着她:“舒逸呢?我要见舒逸!”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他有事出去了,要晚一点才回来。” 李菁芜见硬的不行,她便软了下来:“沐姑娘,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沐七儿微微一笑:“李总,你错了,看来你对国安还是不太了解,对于严重危害华夏安全的嫌疑人,我们有权采取非常手段,所以对于你说的非法拘禁是不存在的。” 李菁芜楞住了,她对国安还真的没有什么了解,哪里就知道沐七儿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说道:“我并没有危害华夏的安全,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你有没有危害国家的安全你说了不算,告诉你李菁芜,你只有老实交代,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我们不介意让你人间蒸发。” 李菁芜再笨也明白“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露出了恐惧,沐七儿不再看她,继续翻阅着手上的杂志。 李菁芜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她感觉到舒逸他们并不是在吓唬自己,他们既然敢把自己弄到这儿来,真要让自己“人间蒸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退回到角落里,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她不想死。 月光如水。 一条人影迅速地翻进了游家别墅的院墙壁。 很快,那黑影便闪入了别墅之中。 舒逸轻轻关上了别墅的门,他没有开灯,而是掏出小手电将光线调节到最低能见度,慢慢地上了二楼。 自从小惠被劫走后游家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游老还在医院里,游雅馨被带去了玉湖山庄。 也不知道镇南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再安排人看守这幢别墅。 按理说舒逸用不着这样的小心谨慎,这个时候别墅里应该是没有人的。可偏偏就在舒逸上到二楼的时候,他发现二楼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里有轻微的响动。舒逸一下子就闪到了门边,他没有发出声音,手轻轻地放在了门把上。 别墅里竟然有人,这个人的目的会不会和自己一样。 舒逸此行是来找一样东西,一样他觉得应该还在这个别墅里的东西,就是游家一直珍藏的那幅《满江红》。 舒逸拿给李菁芜看的那幅当然不会是岳飞的真迹,不过那幅字确实也是珍品,是宋末一个大家的摹本。 舒逸的手放在了门把上,他深吸了口气,迅速地打开房门,一个翻滚就进了屋,同时他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右手中多了一支枪,枪口对准了正在床头柜旁翻东西的那个人。那人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更没想到这人的动作会这么的快,进屋,开灯,并用枪对着自己,仿佛是同时发生的,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举起手来,蹲下!”舒逸轻声说道。 那人举起了双手,慢慢地抱在脑后,蹲了下去。舒逸小心地走上前去,拿起了他放在床沿的手枪。一边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找什么?”那人回答道:“我发现这幢别墅没有人,就想来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舒逸说道:“你是小偷?”那人点了点头,舒逸冷笑道:“小偷竟然还有枪?”那人说道:“这枪不是我的!”舒逸哪里会信,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镇南方的号码。 第五十九章月之巷十二号 镇南方接到舒逸的电话:“你马上和西门赶到游家别墅来。”镇南方听了这话,才知道竟然舒逸已经到了玉山,不过舒逸只说让自己和西门过去,说明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他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悄悄叫了西门便出门了。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望着他们车子的离开。 游雅馨眯起了眼睛,拿起桌上的手机。 “喂,姓镇的和那个叫西门的两个人刚刚开车离开,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嗯,事情有些不妙,我派去别墅的人还没回来,我怀疑是不是他们在别墅那边有埋伏。” 游雅馨皱起了眉头:“我还要在这呆多久?姓镇的这小孩很是滑头,我怕他会发现我。”男人说道:“你先安心呆着吧,对了,以后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他们的技侦手段可是一流的。” 游雅馨笑了:“没事,我打一个电话就换一张卡的。”男人说道:“那也不行,我们不能有一点的大意。听说那个姓舒的已经到了玉山,下午去了菁芜的店里,现在菁芜已经失去了联系。” 游雅馨这回吃了一惊:“什么?你确定是那姓舒的干的?” 男人叹了口气:“应该不是吧,姓舒的做事向来都是中规中矩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不靠谱的事情。”游雅馨说道:“那会是谁向菁芜出手啊?”男人说道:“不知道,除了我们,好像江南邵家对《满江红》也是志在必得!” 游雅馨问道:“江南邵家什么来头?”男人说道:“不知道,不过现在邵家遇到了麻烦,已经自顾不暇了,好了,不说了,你小心一点,记住你自己的任务,其他的不用你多管。” 男人挂断了电话。 “老舒竟然到了玉山!”镇南方递给西门一支烟,有些兴奋地说道。 西门无望也笑了笑,一只手把住方向盘,一只手把烟点上。 “唉,他来我的心里就有底了!”镇南方吸了口烟,然后轻声说道。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来了一定能够找到小惠姑娘的。”镇南方点了点头。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到别墅的时候舒逸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小偷”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他坐得很老实,因为舒逸手里的枪,枪口正对着他。 “老舒!”镇南方几步走到舒逸的面前,西门无望也走上前来:“舒处!” 舒逸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发现这人正在楼上游彬的房间里搜着什么,他说他是小偷,这枪是他的。”他把枪交给了西门无望,西门无望走到那小子的面前:“行啊,现在小偷都佩枪了!” 舒逸说道:“都坐吧,有几件事情我得和你们好好沟通一下。” 镇南方坐了下来,西门无望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晕死过去。 等西门无望坐下来后,舒逸才说道:“下午我去了翰墨画院,我拿了一幅《满江红》的宋末摹本去投石问路,果然,李菁芜便派人盯上了我。”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李菁芜?难道……”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开始你就放过了这条线索。” 镇南方脸上一红:“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嫌疑!” 舒逸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怀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游雅丽死的那晚,你那个同学杨凡,在酒吧游雅丽坐的那桌发现了李菁芜的名片。”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可后来你们却证实了当晚在酒吧出现的并不是游雅丽,而是她的孪生姐妹游雅馨,对吧?” 镇南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在我询问李菁芜的时候,李菁芜告诉我是游雅丽主动和他联系的,为什么这名片又在游雅馨的手上?”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个细节,不过被你忽略了。” 镇南方说道:“因为当时办案的人是闫锦浩,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舒逸说道:“那现在我们就来假设一下看看游雅馨和李菁芜之间是什么关系。” 舒逸递给两人香烟然后说道:“第一种可能就是游雅馨想把《满江红》卖掉,于是她主动联系了李菁芜。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她和李菁芜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他们有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设法谋取游老手上的《满江红》,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西门无望不解地问道:“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么她们之间存在不为人知的关系的话,游雅馨有必要保留她的名片吗?” 舒逸笑了:“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点了,李菁芜曾经对闫锦浩说,游雅丽想将《满江红》卖给李菁芜,另外李菁芜当时还说她见过岳飞的真迹《小重山》,这些在警局的卷宗里都有记录。” 镇南方说道:“游雅馨是故意把名片给留在小酒吧的,她假装成游雅丽去小酒吧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姐姐的安全而互换了一下身份,更重要的是想制造一个假像,游雅丽想出手《满江红》!只不过这话要通过李菁芜的嘴说出来。” 舒逸接着说道:“我已经把李菁芜给控制住了。”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都吃了一惊。 舒逸说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已经到了玉山市,不过我暂时不会再露面,李菁芜的失踪应该让他们有所警觉,这也是好事,我的到来可能会对他们有所触动,他们的行动节奏很可能加快,速战速决,这样一来对我们有好处,只是你们在各方面都要盯紧一点,特别是游雅馨。”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小惠她……” 舒逸说道:“小惠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她安全地带到你的面前。” 有了舒逸的承诺,镇南方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舒逸不是一个随便给承诺的人。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到这里来是找《满江红》?”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一会你们走了我再好好搜搜。” 西门无望说道:“对了,闫家的那两兄弟我们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舒处,你有什么想法吗?”舒逸看了一眼镇南方:“那条线你查得怎么样?”镇南方说道:“已经让邢树带人去进行调查了。” 西门无望并不知道是什么线索,镇南方才把关于“心灵感应”的事情说了一遍。 舒逸说道:“《满江红》是一条明线,而‘心灵感应’是一条暗线,当然,两条线都很重要。” 镇南方和西门无望领着那个男子离开了。 舒逸又在别墅里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那个暗道他也进去了,可是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回到住处,沐七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倒是李菁芜,她听到舒逸关门的声音,大声叫道:“舒逸,舒逸你给我过来。”她的声音把沐七儿也吵醒了,沐七儿揉了揉眼睛:“回来了?”舒逸“嗯”了一声,他并没有理会李菁芜。 沐七儿问道:“找到了吗?” 舒逸摇了摇头,李菁芜叫道:“舒逸,你过来,我有话要说!”舒逸进到铁栅门边:“说吧,我听着。”李菁芜说道:“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就放了我!”舒逸笑了:“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再说了,就算我答应放了你,你的同伙一旦知道你出卖了他们会放过你吗?” 李菁芜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坐回到沙发上,沐七儿给他倒了杯茶,喝了两口,然后他点上了烟。李菁芜说道:“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舒逸淡淡地说道:“到你真正愿意和我们合作为止。” 李菁芜咬着唇:“合作?那我能够得到什么?”舒逸说道:“那要看你拿出的诚意有多少了。”李菁芜不再说话,她需要时间慢慢考虑。 天刚刚亮,闫锦浩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提起枪闪到了门边:“谁?” “先生,有你和封信!”闫锦浩听出是女服务员的声音,他警惕地把门找了一小条缝,服务员将一个信封递了进来。 “谁送来的?”闫锦浩问道。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服务员说完便离开了,关好门,闫锦浩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字条:“月之巷十二号。”闫锦浩皱起眉头,这字条是什么意思?是谁送来的? 莫非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还是送错了。 闫锦浩的心里忐忑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儿不能再呆下去了。 闫锦浩没有去退房费和押金,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 月之巷十二号到底是什么意思,闫锦浩虽然知道这其中或许会有什么凶险,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他不自觉地向着月之巷的方向走去。 这是玉山的老城区,这一片全都平房院落,格局就好像燕京的四合院一般,独门独院的。 转道拐就是月之巷了,闫锦浩想了想还是继续向前走去,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枪。 第六十章开枪是个好办法 月之巷十二号是一座老宅子,对开的木门紧紧地关闭着,门上的锁扣经风雨的侵蚀而锈腐,显现出暗红铁锈斑驳的颜色。 上门上并没有上锁,门应该是从里面关上的。 巷子里少有行人,因为这一片已经准备拆迁了,各家各户的外墙上都用油漆写着朱红的大字:“拆”,许多人家都已经搬离了。 闫锦浩伸手在门上拍了拍。 没有任何动静。 闫锦浩又有些疑惑了,莫非是有人在玩恶作剧?可就算是恶作剧也断无可能找上自己。他又拍了拍门,这次手上又多使了几分力气。 可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自己很可能被耍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来了声响,声音并不大,但闫锦浩确定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攀上了并不高的院墙,跳了进去。 迅速穿过庭院,过了影墙就是一个天井,中间是正屋,左右两侧分别有两间厢房。 声音是从右边的厢房传来的,闫锦浩手里握着枪,一脚踢开了右厢房的第一间屋子,没有发现异常,他马上就闪了出来对着第二间厢房抬腿又是一脚!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屋里的家俱摆设也落了一地。 闫锦浩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的手脚被小指粗细的尼龙绳给绑住,严严实实,嘴里塞着一块毛巾。头发很凌乱,脸上也脏兮兮的,闫锦浩的突然出现先是让她一惊,随即她便“呜呜”地叫了起来。 闫锦浩楞了一下,他上前取下女人口里的毛巾:“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女人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吧。”闫锦浩皱了下眉头,他并没有急着解开女人的绳子,而是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女人此刻也戒备地望着他:“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她的目光落在闫锦浩手中的枪上。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是我先问你的,你要不回答我就继续在这呆着吧!”说罢他拿着毛巾准备重新塞进女人的嘴中。 女人说道:“等等!”闫锦浩停止了动作。 女人说道:“你和他们一伙的?”闫锦浩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是谁?”女人冷笑道:“就是绑架我的那伙人。”闫锦浩反问道:“你是被绑架来的?”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闫锦浩。 闫锦浩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替女人解开绳子了再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院门被大力撞开的声音。没有一点征兆,院门就被撞开了,院外响起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迅速依据有利位置,隐蔽好,疑犯的手里有枪,大家都小心点。老莫,喊话。” 闫锦浩听出来了,人家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闫锦浩,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把手抱在头上,慢慢地走出来。”手持扬声器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你就是闫锦浩?”女人瞪大了眼睛。闫锦浩苦笑道:“他们说是应该就是吧!”女人不满地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他们说是应该就是啊?”闫锦浩叹了口气:“因为我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对了,你是什么人?” 女人说道:“国安部五局九处调查员,我叫广惠。” 闫锦浩说道:“国安?”小惠点了点头。 小惠说道:“我同事你应该认识吧?”闫锦浩说道:“你朋友是哪一位啊?”小惠说道:“镇南方,你和他有过接触的。”闫锦浩虽然努力去想,可奈何他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女人说道:“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吧。” 闫锦浩说道:“外面来的好像是警察。”小惠点了点头:“没事,我来应付他们。” 眼前这个女人自称是国安的,而她提到的那个名字好像也很耳熟,闫锦浩此刻的心里很矛盾,自己应不应该相信她? “外面的警察你认识吗?”小惠轻声问道。 闫锦浩悄悄地靠近了窗边:“有一个我认识,好像叫段峰,说是我以前的同事,不过上次就是遇到他……”他简单把见到段峰后被迷药迷昏,然后又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事情说了一遍。 女人说道:“把我放开,我去打发他们吧,相信我!”闫锦浩咬了咬牙,终于把小惠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小惠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对闫锦浩说道:“把你的枪收起来,你留在屋里,我先出去看看。”闫锦浩有些担心:“你要小心一点,我总感觉他们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小惠楞了一下:“你是说他们可能不是真正的警察?” 闫锦浩也说不上来,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段峰。 见闫锦浩这个样子,小惠也警惕起来,对于闫锦浩,小惠听说了不少,她相信镇南方的判断,这个曾经的刑警队重案中队长应该是被冤枉的。 闫锦浩告诉小惠他是接到一张纸条而来到这里的,而小惠在被他们绑架后就一直关在这儿,而看守她的人是今天一大早突然撤离的。紧接着闫锦浩就来了,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巧合,估计是闫锦浩又被人算计了。 小惠也开始怀疑外面的不是警察。 否则那些人不会安心地把自己留下,要么带走,要么灭口,断然不可能让自己逃脱,让自己有机会去指证游雅馨! 小惠看了闫锦浩一眼:“有电话吗?”闫锦浩摇了摇头,他没有手机,那玩意他现在拿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第一他失忆了,就拿有手机也不知道可以和谁通话,第二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有那玩意就是个累赘,不仅没多大的用处,反而还会暴露自己。 门外的劝降声又响了起来,小惠走到了门边,她大声叫道:“别开枪!”她轻轻打开了房门,举起双手就准备走出去。 她看到院子里有六七个便衣! 她叫道:“别开枪,我是国安部五局……”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枪声,对方根本就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闫锦浩急忙叫道:“回来!”小惠急忙退了回来,一脚将门踢关上了。 闫锦浩说道:“他们一定不是警察!”小惠点了点头:“得想办法离开。” 闫锦浩皱起眉头:“我们连门都出不去,如果他们不撤我们就跑不掉。”小惠说道:“枪里还有几粒子弹?”闫锦浩说道:“十二粒。”小惠伸手说道:“给我!”闫锦浩迟疑了一下:“你不会是想硬闯吧?” 小惠问道:“为什么不?” 闫锦浩倒吸了一口凉气,外面有六七个人,六七支枪,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小惠这架势像是要和他们真正地干一场。 闫锦浩咬了咬牙:“要不我先冲出去吸引他们的火力,然后你想办法逃走吧。” 小惠说道:“你想去送死么?”闫锦浩说道:“这是你离开的唯一机会,我只希望你出去以后帮我查明我的身份,洗清我的冤屈。” 小惠摇了摇头:“把枪给我,我不是要和他们硬拼,我就躲在屋里开冷枪。” 闫锦浩说道:“杀人?” 小惠说道:“总比被别人杀要强得多吧。” 闫锦浩把枪递给了她,小惠退出弹夹,然后数了数子弹。小惠又把子弹装填回去,拉动枪拴,打开了保险。 小惠慢慢地靠近窗边,又慢慢地把头凑了过去。 小惠瞄准了那个手上拿着扬声器的人,小惠故意大声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手抱头,慢慢走出来。”那人还是这句话,小惠又说道:“我要见你们孟局长!”那人放下了扬声器,微微侧了侧头,只见两个男子向着屋子过来。 小惠举起了枪,她的目标是那个拿扬声器的男子。 “砰”的一枪,小惠射到了那名男子的肩膀上。 男子惊骇,忙向后退了两步,正往前走的那两名男子也停了下来,楞了一下立即往回退去。他们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真的开枪。 小惠可不管那么多,第二枪、第三枪也打了出去。 小惠的目标还是那个领头的男人,那男人明显有些害怕了。 闫锦浩也在另一个窗边看着,小惠的枪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三枪,除了第一枪打中了那人的肩膀外,其他两枪都脱了靶。 闫锦浩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剩下九颗子弹。”小惠说道:“没事,我们要做的只是撑住,等真正的警察来!”闫锦浩这才明白过来,小惠开枪的目的是为了搞出动静来,从刚才对方明明听到小惠亮明国安的身份依然还是开枪的情况看来,对方一定不是真正的警察,枪声响起,自然会将真正的警察招来,那样李鬼遇到李逵,还真是好办法。 院里的人仿佛也猜到了小惠的心思,那男子的脸色也变了。 闫锦浩和小惠在屋里,他们是不敢贸然进来的,他心里很是愤怒,如果不是路上耽搁了十分钟就不会是这样被动的局面了。原本他们是想先抓住闫锦浩,再想办法制造闫锦浩枪杀小惠的现场的,可现在却搞成了夹生饭。 “撤!”男人叫道! 第六十一章一路围堵 这六、七个人一下子撤得干干净净。 闫锦浩说道:“走!”小惠摇了摇头:“不,我们就在这儿等警察来!”闫锦浩皱起了眉头:“不行,我不能被警察抓住,枪还给我!”说着闫锦浩就伸手想要回自己的枪。 枪口对准了闫锦浩:“别动,你必须跟我回去!放心吧,我保证警察不会抓你。” 闫锦浩冷冷地说道:“我不会等死,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你不把枪还给我,我也会走的,有本事你就朝我开枪。”说完闫锦浩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惠大声叫道:“你给我站住!”她开枪了,不过子弹是打在闫锦浩身旁的空地上。 闫锦浩并没有因为她开枪而停下脚步,他甚至头也没回。他在赌,赌小惠不会真的开枪打他,小惠确实没有对他开枪,小惠一直都相信镇南方的话,闫锦浩是被冤枉的,镇南方说闫锦浩是个尽职尽责的警察,而市局的领导对他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小惠大步追了上去:“还给你!”小惠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枪还给了闫锦浩。 闫锦浩接过枪,望着小惠:“你真要放我走?” 小惠说道:“我拦得住你吗?” 闫锦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手枪插入腰际:“对不起,不过我真的不能落到警方的手里,至少现在还不行。” 小惠说道:“可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吗?”闫锦浩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没有了选择!从被他们坑的那天开始。” 说完闫锦浩快步走出了院子,小惠还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 “你不用这样跟着我,我说过目前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投案的。”闫锦浩对小惠说道,小惠苦笑了一下:“我没有逼你去投案,只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而且你将面临巨大的压力。”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不仅有压力,还有危险。” 小惠说道:“相信我们,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心能够帮助你。” 小惠不再说什么,她知道闫锦浩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铁了心了,她说道:“那好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闫锦浩说道:“我先查明自己的身份再说。” 小惠说道:“其实你的情况我大概都知道一些,我之所以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就是觉得我们应该能够解开你心里的一些困惑。”闫锦浩说道:“我先试试吧,不行我会和你们联系的。”小惠说道:“你记下号码,153292……” “这是南方的电话,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你就打这个电话吧。” 闫锦浩接过了电话号码,放到了口袋里去:“好的,我们就此别过吧!” 镇南方接到了孟欣然的电话:“南方,有个事情很奇怪,我刚接到消息,说月之巷那边听到了枪声,一共开了四枪。不过治安民警赶到的时候那儿已经空无一人。从现场留下的弹头和弹壳来看,是警用制式手枪,我们怀疑是闫锦浩。” 镇南方说道:“扩大搜索范围了吗?” 孟欣然说道:“嗯,我已经让他们展开搜索了,不过我们找到了两个目击者,据目击者说在枪响之后先看到六、七个男人从月之巷十二号跑出来,随后又跑出来一男一女。” 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先出来的那六七个男人是一伙的,而后来的那一男一女是一伙的,那帮男子围困住了那一男一女,如果假设那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是闫锦浩,那么他开枪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伤人,只是为了脱困,对了,现像没有死人吧?” 孟欣然回答道:“应该是没有死人,但可能有人受了轻伤。” 镇南方道:“这就对了,不过那女人又是谁呢?”孟欣然说道:“不知道,因为一下子出现的人太多,那两个目击者根本无法完成拼图的。” 镇南方说道:“好吧,有什么新的进展及时联系。” 挂了电话,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闫锦浩身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游雅馨从楼上下来:“我想去医院看看我父亲!”镇南方说道:“可以,我让西门陪你一起去!”游雅馨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镇南方说道:“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游雅馨说道:“你们有自己的事,我自己去吧,这儿到医院也不算远,我打个车去就行了,到了医院那儿也有你们的人,不是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他还是不想大意。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于游雅馨他还是有所怀疑的。 游雅馨见镇南方不答应,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我不是犯人,我有自己的行动自由!”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并不是想限制你的自由,只是希望你等等,西门回来就让他送你过去。”游雅馨说道:“不必了,高伟会来接我。” 镇南方楞了一下,高伟? 既然游雅馨都这样说了,镇南方还好说什么,他说道:“既然高伟来接你那你就去吧,到了医院让和尚给我来个电话。”游雅馨点了点头。 客厅里,冷幽蓝静静地看着游雅馨和镇南方的谈话。 她的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没多久高伟就来了,镇南方站在窗边望着游雅馨上了高伟的警车,游雅馨好像心情特别的好,她扭头对头窗边的镇南方和冷幽蓝挥了挥手,像在再见。 “我怎么感觉她迫切地想离开这儿!”冷幽蓝轻声说道。 镇南方笑了笑:“这很正常,或许是在屋子里呆的时间长了,她觉得闷吧,能出去走走就开心了。”冷幽蓝摇了摇头:“不,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镇南方望向冷幽蓝,冷幽蓝说道:“她是指她最后的那个笑脸和挥别的手势。” 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是说她是在逃跑!” 冷幽蓝笑了:“我也是瞎猜的。” 镇南方掏出电话给邢树打了去。 “游雅馨离开了,是高伟开车来接她的,嗯,车牌号,警扛六六七。” 邢树说道:“嗯,我马上请交警锁定目标。”镇南方说道:“如果车子是去的医院就别管他们,如果不是去医院,那就盯好了。” 闫锦浩准备和小惠分开,他的内心还是戒备着的,他现在不能落在警方的手里,因为他知道后果。 突然闫锦浩用力撞开了小惠,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子弹射到了闫锦浩的手臂上。 小惠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只见对面屋顶的女儿墙上闪过一道光亮,一个人影也瞬间消失了。 “闫队,你没事吧?”小惠问道。闫锦浩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一边说道:“没事,皮外伤。”小惠眯起了眼睛:“看来他们是针对我来的。”闫锦浩说道:“为什么?” 小惠说道:“他们怕我回去以后他们的自己人就会暴露了。” 小惠拉起闫锦浩:“我们折回去,警方应该还在那屋子里。”闫锦浩挣脱了小惠的手:“不,我不能回去。对不起,我现在真的还不想回去。” 闫锦浩说道:“我不能回去,回去我就会被他们抓住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小惠,选了一个方向便飞快地离开了。 小惠的脸沉得很,他知道这枪手并不是想杀闫锦浩,而是想杀自己,他多少也猜到了,这应该就是游雅馨他们所为。 她一定要赶回去,揭穿游雅馨的谎言。 相比之下,闫锦浩却是安全的,这也是小惠最后没有坚持要再把闫锦浩留下的原因。 小惠东张西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终于,在海珠广场外面看到了两个公话亭,小惠横向穿马路,几个跨越就已经对了对面的街边。 “喀”的一声,一辆车子快速地向小惠撞来,小惠一个闪身,闪到了人行道上,车子里露出一支枪,对着小惠就射去。 而又有四五个人拦在了小惠的前面他们的手里握着砍刀,看上去就是黑社会寻仇一般。 小惠冷笑一声,开冷枪我怕你们,玩拳脚玩刀剑那你们就不是菜了! 游雅馨叫道:“靠边停车。”高伟把车子停了下来:“不是要去医院吗?”游雅馨说道:“我有点内急,你等我一下,那边有个公厕,我去去就来。” 游雅馨向厕所走去,高伟靠在方向盘上,点上支烟,听着音乐。 半个小时过去了,游雅馨都没有回来,高伟掏出电话给游雅馨拨了过去。 关机的。 高伟跳下车,向公共厕所跑去。 哪里还有游雅馨的踪影,高伟楞了一下,然后赶紧给镇南方打了电话:“雅馨失踪了!”镇南方听了心里一惊,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冷幽蓝,然后对高伟说道:“你现在在什么位置?”高伟回答道:“人民广场,她说要上厕所,可是我等了半小时还没回来,打电话也关了机,我就下车到厕所来找,人已经不在了。” 小惠很快就解决掉了那几个年轻人,然后拦下了一部出租车:“玉湖山庄!”出租车向着玉湖山庄驶去。 第六十二章高伟的震惊 黑色的本田商务车里,游雅馨接着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赶紧从玉山消失,滚得越远越好!”游雅馨挂了电话,然后望向身边一个四十开外的男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男子淡淡地说道:“你不该出来的。”游雅馨楞了一下:“可是一旦那个小惠回来我就完了,那晚我就已经暴露了。”男子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冲动,那晚的情况,你只要稍微配合一下,我们一样可以拿下她,你也不至于暴露,可是你呢?就是因为你看不惯她,想强势地压制她一下,这是你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游雅馨低下了头。 “小惠回去你固然会暴露,可是你却可以扰乱他们的视线,你或许已经忘记了,牺牲小我也是你职责的一部分。”男人说话的时候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一个优秀的特工人员,首先不会意气用事,其次要学会牺牲,可是这两点你都没能够做到,你太令我失望了。” 游雅馨轻声说道:“对不起!” 男人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的道歉对于组织的事业来说一钱不值。”男人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停车!”车子靠边停了下来,男人望向游雅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游雅馨点了点头,男人说道:“我要你为我们争取五天的时间,就五天,五天后你就是全撂了也没关系,到时候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你是游彬的女儿,而且现在是唯一的女儿,我想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的。” 游雅馨下了车,本田商务车一溜烟开走了。 游雅馨的身体微微颤抖,才是秋天她便感到了冬天般的寒冷。 游雅馨掏出手机给高伟打了过去。 “雅馨,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高伟焦急的声音。游雅馨淡淡地说道:“我在人民路的红展馆门口。”高伟说道:“你就在那呆着,我马上来接你。”高伟并没有在电话里多问,发动车子的同时他给镇南方去了电话。 “镇组长,我找到雅馨了!”高伟轻声说道。镇南方听了感到有些惊讶:“哦?她在什么地方?”高伟说道:“在展览馆门口,我现在就过去接她,接到她之后是不是到玉湖山庄来?”镇南方说道:“不用,看她想去哪,如果她提出去医院你就陪她到医院去吧。” 挂了电话高伟长长地吐了口气。 镇南方后来又和高伟有过两次接触,他直接把事情的重要性向高伟说明,对于高伟,镇南方觉得最应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让他做出选择。当然,前提是高伟没有参与到游雅馨的事情里去。 这一点镇南方也通过自己的调查得出了结论,游雅馨对高伟是有感情的,正如游老说的一样,不仅有感情,而且感情很深。游家出事以后,游雅馨对高伟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还向高伟提出了分手,这是游雅馨对高伟的保护,她知道这一次对自己来说是在过关,如果他们的阴谋失败那么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的心里很清楚。 这个时候她没必要再让高伟搭进来。 高伟在镇南方最后一次和他见面并且给他交底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虽然镇南方对游雅馨只是怀疑,但高伟结合了游雅馨的反常,以及游雅馨近期的很多表现他相信镇南方没有说谎,再说了,以镇南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镇南方断定游雅馨不会拖高伟下水,但他却算准了一点,就是一旦游雅馨住入了玉湖山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想要逃脱必然会让高伟充当桥梁。 高伟把车停了下来,车子就停在了游雅馨的身旁。 游雅馨拉开车门上了车。 高伟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游雅馨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送我去看看我爸爸,好吗?”高伟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游雅馨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高伟,你恨我吗?”高伟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这么问?”游雅馨笑了,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你一定猜到了,我姐姐的死和我有关系。” 高伟没有说话,他咬紧了嘴唇。 游雅馨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利用了你?”高伟说道:“雅馨,自首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游雅馨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高伟不知道游雅馨到底陷入多深,他说道:“好好配合国安的同志,或许还能将攻抵功。” 游雅馨说道:“他们一定已经和你谈过了。” 高伟不置可否。 游雅馨说道:“其实你一直都在怀疑我,调查我,对吗?”高伟说道:“我更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你。”游雅馨笑了:“我知道,甚至你偷偷拿走了我的那双红色高跟鞋,你想帮我掩饰,帮我隐瞒。” 高伟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只是不想你有事。”游雅馨叹了口气:“傻瓜,我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玉山发生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几起谋杀案那么简单,甚至包括他们查得起劲的那幅《满江红》都只是小事情。” 高伟楞住了,听游雅馨这语气,好像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高伟说道:“雅馨,这么说来你更有机会戴罪立功了!”游雅馨笑了,不过她的笑声很恐怖脸上的表情也很狰狞:“高伟,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游雅馨你还会这样对我吗?”高伟吓了一跳,一脚踩到了刹车上“吱”的一声,车子停了下来。 高伟望向游雅馨:“你说什么?”游雅馨淡淡地说道:“我说如果我不是游雅馨你会这样对我吗?”高伟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 游雅馨说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高伟一脸的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雅馨呢,雅馨在哪,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高伟一只手用力地摇头游雅馨的肩膀。 游雅馨说道:“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到了。”高伟咬紧了牙:“你,你是游雅丽!”游雅馨微微点了点头:“对,我是游雅丽。”高伟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你们为什么要害死雅馨?她是你亲妹妹啊!” 游雅丽说道:“你就别问了,很多事情我和你也解释不了,说不明白的。” 高伟木然的收回了手:“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疏远我,会向我提出分手。”游雅丽轻声说道:“开车吧。”高伟发动了车子,游雅丽说道:“我疏远你,不仅仅是怕你发现我不是游雅馨,更多的是不希望把你给卷进来。” 高伟楞了一下。 他虽然还是在开着车,但心里却很是混乱。 他虽然是军人出身,可是却不笨,游雅丽话语间的意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搞不明白自己和游雅丽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她怎么会对自己有意? 游雅丽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我那个妹妹,真的,经常听她在我面前提起你,那种幸福的,小女人的感觉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高伟的情绪算是稳定下来了:“她是你的亲妹妹,可你却忍心让她死去。” 游雅丽大声叫道:“不,不是我,雅馨的死和我没有关系!”高伟淡淡地说道:“是的,或许你并没有亲自杀她,但她的死你觉得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游雅丽说道:“我也一直在找杀害她的凶手。” 高伟说道:“你说她的死和你没关系那她为什么会死在你的家里?” 游雅丽大声叫道:“我怎么知道?那晚我真的是在小酒吧喝酒,直到我回到家里发现雅馨出事了,我才赶紧离开的。”高伟说道:“你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冒了雅馨的名?”游雅丽点了点头。 其实其中还有很多问题,不过高伟没有再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一颗心很是慌乱,他颤抖着点了支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甚至包括如果面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他能够感觉得出来,游雅丽对自己也没有恶意,相反游雅丽还有意在保护自己。 玉湖山庄,小惠坐在沙发上,镇南方给她倒了杯水:“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给担心死了。”冷幽蓝竟然难得的笑了笑。其他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只有镇南方和冷幽蓝,镇南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小惠的那份牵挂。 小惠轻声说道:“我没事,游雅馨,这一切都是她策划并指使的。”接着她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镇南方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直到小惠说完,镇南方才问道:“闫锦浩去了哪了?”小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阻止我回来,因为我一回来游雅馨就会暴露,我想闫锦浩那时候跟在我的身边不安全,所以我和他分开走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希望他没事,我现在隐隐感觉到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个大阴谋。”小惠楞了一下:“什么?”镇南方忙说道:“没什么,你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小惠问道:“那游雅馨呢?”镇南方说道:“放心,她跑不了。” 第六十三章综合分析 高伟猛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高伟双手扶住方向盘,他的声音很低沉:“你走吧!”游雅丽望着高伟,她的心里也是一惊,她隐隐已经猜到高伟应该和国安那边已经有了接触,甚至也感觉到了高伟对自己应该也有监视的意味。 可她却没想到,高伟竟然会让她走。 她的目光中有感动,有内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份。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开车吧,送我去医院,我想去看看我爸爸。”高伟说道:“你要知道,一旦到了医院你就再也走不了了!”游雅丽淡淡地一笑:“我压根就没想走,开车吧。” 高伟这才重新发动了车子:“向他们坦白这一切吧。” 游雅丽说道:“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高伟说道:“因为你说的那个更大的阴谋?”游雅丽的脸色微微一变:“别问了,好吗?”高伟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车才停下,唐欣就带了两个人迎上前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游雅丽怎么样,而是跟在了她的身后,唐欣对高伟说道:“高警官,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舒逸望着李菁芜:“都说完了?”李菁芜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舒逸点上支烟,李菁芜皱了下眉头:“对不起,我有鼻炎。”舒逸把烟摁灭:“你确定和你联系的人真是游雅丽?” 李菁芜说道:“是的,其实我和她早就认识了,五年前我去北海道旅游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旅行团。”舒逸说道:“游雅丽有个妹妹,叫游雅馨,她们是孪生姐妹。”李菁芜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她这个妹妹对《满江红》的事情并不怎么知情,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舒逸说道:“知道是谁杀了游雅丽吗?” 李菁芜咬了咬牙:“应该是我们的人。”舒逸有些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什么叫应该?”李菁芜苦笑道:“其实我也是猜的,这些事情我很少过问,也轮不到我过问,我之所以说应该是我们的人,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和游雅馨联络。” 舒逸说道:“你说这一切都是邵小诗让你做的,那么这是邵小诗个人的意思还是邵家的意思?”李菁芜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和邵家有过什么接触,所有的一切都是邵小诗让我做的。” 舒逸微微一笑:“邵小诗失踪了。” 李菁芜楞了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逸摇了摇头:“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李菁芜一惊:“我知道的都说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记得闫锦浩曾经也来找过你,问过你关于《满江红》的事情吧?”李菁芜脸色微微一变,还是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可你却一个字都没有对我提起,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而他们对这件事情应该也会有所反应。你是在刻意地隐瞒,为什么?” 李菁芜说道:“因为我害怕,闫警官出了事,而围绕着他发生了一连串的谋杀案,这么多条人命,我,我担心会连累到自己。”舒逸皱起了眉头:“我能不能理解为闫锦浩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而你是知情的,正因为你知情所以你才故意隐瞒。” 李菁芜没想到舒逸会这么难缠:“对,是我们做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你们既然已经拿到东西了为什么还要陷害他?” 李菁芜的嘴动了动:“这个……”她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舒逸说道:“因为什么你也不知道。”李菁芜沉默了,她还真是不知道,原本她就不赞成这样做的,画已经拿到了,没必要杀人,更没必要去陷害一个警察。 李菁芜幽幽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确实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劝阻过邵小诗,可她说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考虑。她都这么说,我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舒逸说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 李菁芜想了半天:“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舒逸又问道:“好吧,你自己再想想,觉得想到什么你和沐姑娘说。” 和沐七儿交代了几句舒逸就离开了。 他接到镇南方的电话,说是小惠回来了,他要赶到玉湖山庄去,他觉得有必要和镇南方他们碰一碰了,他隐隐觉得玉山发生的这一切越来越复杂了。镇南方告诉他,游雅馨有问题,是游雅馨绑架了小惠,这么说来游雅馨的身后应该有一股势力。 而李菁芜承认可能是他们的人杀害了游雅丽,而主使这一切的是邵小诗,这应该又是一投力量。 他们是各自为政还是互为交集呢?他们的目的除了《满江红》又还有什么呢? 舒逸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玉山市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幅字画那么简单,虽然那幅字画确实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却还不足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闹出这么多命案。 一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黑幕。 舒逸的到来让镇南方、小惠和西门他们都惊喜不已。而唐欣和邢树这些天和镇南方混熟悉了,也是无数次听镇南方提及舒逸这个人,在他们看来这是个传奇般的人物,能够一见自然也很是激动。 “舒处,我们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如雷灌耳啊!”邢树双手握住舒逸的手说道。 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别听那小子胡吹,我和大家都一样,肩膀上顶个脑袋,没什么特别的。” 大家坐了下来,小惠给舒逸泡了杯浓茶,何伯笑道:“舒处,听南方说你喜欢品茶,一会你们谈完了我们来上一泡?”舒逸忙说道:“好,那就劳何伯等一会了。” 何伯和何婶出去了。 客厅里坐着舒逸、镇南方、小惠、西门无望、邢树、唐欣、老庞还有冷幽蓝。 冷幽蓝的目光落在舒逸的身上,她没想到镇南方口中文武双全的偶像看上去就像个文弱书生,不过舒逸的气质却让她不敢小视,那种气质不仅是霸气也是豪气。 “今天过来一来是和大家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二来嘛就是勾通一下案情的进展。”舒逸没有废话,他望向镇南方:“你简单地说一下吧!” 镇南方忙正色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很详细地说了一遍,虽然舒逸说是让他简单的说一下,可是事关重大,哪能简单应付。 舒逸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打断他问上两句,对于重点舒逸抓得很紧,镇南方给他的信息量很大,至于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就由他自己去区分判断了。好在镇南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表述问题很客观,不会掺杂自己的主观臆断。 镇南方说完,舒逸望向其他人:“你们呢,有什么补充的吗?”镇南方说得很详细,大家都没有什么补充的。舒逸说道:“这样我也把我这边得到的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然后我们再来就案情展开分析。” 舒逸这才把与李菁芜接触,然后将李菁芜控制住后,李菁芜交待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的表述就简洁多了,同样也没带上自己的态度。 舒逸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舒逸说道:“现在大家都谈谈吧,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小邢,小唐还有老庞和幽蓝姑娘,你们别有压力,畅所欲言。” 西门无望笑了笑:“好吧,我就先来吧,算是带个头,抛砖引玉了。” “目前我们至少掌握了两条明线,游家与邵家。不过目前的问题是,游雅馨和邵小诗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她个人的意愿还是家族的意愿,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这会影响到我们下一步调查的方向,这个问题我建议要尽快搞清楚。” 镇南方对唐欣说道:“游雅馨还在医院吧?” 唐欣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放心了,她不会出什么事的,我都安排好了。”冷幽蓝皱起眉头:“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她明明都已经跑掉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自投罗网。”舒逸点了支烟,轻声笑道:“这个问题很好解释,是有人希望她回来顶罪,再或者是想用她来遮挡我们的视线,争取时间。” 镇南方点了点头:“她就是一枚棋子,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一枚棋子,还是一枚弃子,她以后的存在无外乎就是阻挠我们继续深入地查案。” 舒逸说道:“我同意南方的看法,他们明显是准备牺牲掉游雅馨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正常,丢车的目的是什么?是保帅!可以这么说,他们所图谋的太大,大到什么地步我就不知道了。” 老庞说道:“舒处,现在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也应该及时地摸清楚。” 舒逸看了老庞一眼:“老庞请说。”老庞说道:“这两股力量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舒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庞的话也说到了点子上,如果这两股力量有交集,那么发生的这一切就该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了。 第六十四章碰头会 “目前我们还不能肯定这两股力量是不是有交集,但他们相互之间必然是有些牵连的,就如游雅丽的死,小惠被绑架,闫锦浩被陷害,最后闫锦浩和小惠被围攻,李菁芜说了,陷害闫锦浩是他们做的,而绑架小惠却是游雅馨这边所为,可最后闫锦浩却被指引到了月之巷,和小惠碰上,这其中就值得思考了。” 舒逸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从这一点看,两股势力之间必然有联系,有合作,只是这样的合作到底是有限的,松散的合作,还是紧密的合作得靠我们来查证了。” 老庞说道:“目前警方已经在全力搜寻闫锦源和闫锦浩两兄弟的下落,另外也展开了对邵小诗的抓捕工作。” 舒逸点了点头:“南方,关于‘心理感应’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镇南方摇了摇头:“还没有什么眉目,上次我们查下来,除了游家姐妹和闫家兄弟外,整个玉山市的孪生者有问题的一共是三起,可这三对孪生者也谈不上什么出事,就是行为有些异常。感觉不太符合我们的调查要求,所以……” 舒逸皱了下眉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镇南方的脸上微微一红。 舒逸说道:“这样吧,把这三对孪生者的资料给我,我来跟进,另外继续再顺着这条线查,目光不要局限在成年人,甚至包括小孩子。”镇南方楞了一下:“孩子?”舒逸说道:“小河西工厂那边丢失了一个孩子,九岁,他也是孪生者,他是哥哥。而明阳镇一个十二岁的女童走失,也是孪生者。” 邢树轻声说道:“都只丢了一个!”舒逸点头说道:“是的,而且他们的弟弟或是姐姐都称有时候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哥哥或者妹妹所承受的痛苦,如同身受。” 舒逸此言一发,唐欣便抓住了问题的要点:“这么说来,孪生者之间确实有一种‘心灵感应’存在?”邢树苦笑道:“这就有点悬了,这会不会是小孩子的幻觉?”镇南方说道:“不,我记得闫锦源当初也提起过,他能够感觉到弟弟的痛苦,甚至偶尔他还能够对闫锦浩所处的空间有感觉。” 舒逸喝了口茶:“‘心灵感应’虽然是形而上的东西,可是它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其实‘心灵感应’不仅会出现在孪生者之间,甚至在恋人,爱人,亲人甚至朋友之间都有可能存在,假如我们将人与人的感情以一定的分值来划分,最高分为一百,那么当两人的感情深刻到一定的分值,这个分值或许是八十,又或者是九十及更高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会有‘心灵感应’,他们能够准确地感受到对方的种种情绪,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之所以在孪生者之间‘心灵感应’出现的机率会更大是因为很多时候孪生者都互为彼此,他们的感情,行为,情绪很多时候会相近或者相同。当然,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波!脑电波和声波。” 大家都没有说话,在听舒逸谈及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领域。 舒逸接着科普:“人的大脑在活动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波,我们叫它脑电波,脑电波有着特定的波长与频率,当有人的脑电波的波长与频率正好与之重合的时候,他就能够完成接收与发送!而孪生者因其生理机能极度相似,而且朝夕相处,对彼此的行为、心理的熟悉程度极高,所以他们的脑电波的频率与波长也会惊人的相似,能够达到高度的重合。”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声波,人在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喉结几乎是不曾停止运动的,我们都知道,语言是思想的转换,这个过程是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所以当人在思考的时候,思考的所有信息都会在脑海中形成文字化,比如你心里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那么今天中午吃什么这个信息就已经被文字化了,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你的喉结部位会无意识地同时完成发音的预备,所以为什么有时候大家都有脱口而出的现像。”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喉结在做发音预备的时候同时也就完成了声波的发送。”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对波有着相应的感觉。这就像当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接近你的时候,虽然距离你还有一定的距离,你却很容易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就是他的脑电波或者声波,对你自身发出的脑电波和声波产生了相应的影响。无论是接收或者排斥,对于你而言都是有感觉的。” 舒逸的一番话让邢树、老庞和唐欣都大长见识,这连冷幽蓝也听得入迷。 镇南方说道:“老舒,要不这样吧,我们这边还是着手对几起谋杀案的排查以及对《满江红》的搜寻,‘心灵感应’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舒逸说道:“也好,对了,唐欣,李菁芜我打算交给你们,暂时收押吧,老在我手上也不方便。” 唐欣说道:“没问题,不过总得有个名由吧?”舒逸说道:“不用,先关起来就是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注意保密。”唐欣也不好再说什么。 舒逸又说道:“游雅馨可以先控制起来了,你们应该能从她的身上再挤点什么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那个高伟,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游雅馨的秘密,南方,好好再和他接触一下。”镇南方说道:“我已经给他做过工作了,他答应协助我们。”舒逸摇了摇头:“别太乐观,感情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高伟和游雅馨的感情很可能会影响到高伟对我们给予的协助的程度,甚至有可能会造成破坏。”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抓紧和他沟通的。” 舒逸站了起来:“好吧,先就这样,对了,游老老呆在医院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把他接到这儿来吧。好好做做他的工作,看看真正的《满江红》到底在什么地方。”镇南方问道:“动游雅馨要不要先和他通个气?” 舒逸说道:“还是打个招呼吧。” 游彬望着游雅丽,不,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是游雅丽,至少他一直都叫她雅馨。作为父亲难道他就一点都分辨不出来么?高伟的心里很是疑惑。 病房里就只有游家父女、和尚和高伟,国安的人都在病房的门口。 游彬指着床边的椅子说道:“来了就坐吧,别老站着。”游雅丽坐了下来,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苹果:“哥,我给你削个水果吧!”游彬没有说话,游雅丽拿起水果刀认真地削了起来。 游彬又看了看高伟:“你也坐下来吧!”高伟坐在了床沿上。 游彬叹了口气:“人老了,很多事情就看不清,看不透了。”高伟淡淡地说道:“游老是华夏经济学的泰斗。”高伟的回答仿佛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细细一起,他这是在反驳游彬的话,以游老的高度,是不至于糊涂如斯的。 当然,高伟的话所指就是游彬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无法分辨。 游彬竟然也不觉得高伟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游彬继续说道:“我一直希望他们姐妹俩有一个能够继承我的衣钵,可是事与愿违,两姐妹都没按照我的意愿走。”他的眼睛看了一眼游雅丽:“没想到,我游彬逞了一辈子的强,晚景却是这样的悲凉。我的两个女儿,唉……” 和尚一直没有说话,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听着。 游雅丽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游彬,游彬接过去以后咬了一口:“路都是自己走的,对还是错也是自己选的,没有人可以替你的错误买单,只有你自己,因为那是你的责任。” 高伟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游雅丽。 游彬望着游雅丽,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想要改变你,可是你却一次次地让我感到失望。”游雅丽低下头来:“爸。”游彬说道:“好了,见也见了,去吧。”游彬闭上了眼睛。 游雅丽走出病房,两名国安人员就把她给带走了,高伟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回玉湖山庄。 就在游雅丽离开,关上病房门的时候,游彬睁开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和尚走到了床边:“游老。”和尚也不会安慰人,游彬望向和尚:“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和尚搞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游彬又说道:“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雅馨了。” 和尚一惊:“那她是?”游彬苦笑一下:“她是雅丽!”和尚这才反应过来,和尚说道:“那么死的那人才是雅馨?”游彬说道:“应该就是了。” 游彬说道:“我不是诚心要欺骗你们,我只是不能再失去她了。”和尚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游彬说道:“因为高伟已经知道了,我想就算我要瞒也是瞒不住的,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很快也就能发现。” 第六十五章绑票 闫锦浩茫然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又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扔下小惠,万一小惠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闫锦浩叹了口气。 他已经到了玉山的南郊,得先找一个地方住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次他租住在南郊林城的一户农家,说好了一个月的租金二百元,不包吃,吃饭的话另交一百五,包三餐,当然,也就是人家主人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闫锦浩躺在床上,抽着烟。 那张字条是谁送来的呢?对方对自己的行踪可谓是摸得一清二楚的,甚至可以说把自己的性格脾气也摸得很透,他们是断定了自己会到字条上的那个地址去的。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哄自己去那儿,还有小惠怎么会出现在那。 他也感觉出对方那架势并不是想对付自己,他们想要对付的人是那个叫广惠的女孩。 他们既然是想杀这个叫小惠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去的那个时候才动手?闫锦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三番五次都是出现在案发现场,莫非这次也准备如法炮制?杀了小惠,然后这笔账铁定又算在自己的身上了。 此刻就在距离玉湖山庄不远了,一座单元楼的三楼里,闫锦源冷冷地望着看押着他的两个看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胡子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以后会知道的。”闫锦源问道:“为什么要抓我?” 小胡子笑了:“因为你值钱,我们可以拿你换钱,你不是有个建材公司吗?” 闫锦源冷笑一声:“你们的目的怕不是为了钱吧。” 另一个看守说道:“冯哥,甭理他,来,喝酒。”闫锦源说道:“是不是邵小诗让你们这么做的?”他也不管,大声叫道:“邵小诗,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冯哥瞪着闫锦浩:“再他妈的瞎嚷嚷我就把你的嘴给堵上!” 闫锦源冷哼一声:“我要见邵小诗!” 另一个看守说道:“什么邵小诗,妈的我们不认识!你给我老实一点,只要你家里乖乖的拿钱来我们就马上放了你!” 闫政接到电话,竟然是绑匪打来的,让他准备五百万的现金来赎他儿子。闫政说道:“让我儿子和我通电话。”电话里那男人说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要我把他的一根手指切下来,让你去什么DNA比对啊!” 闫政说道:“你们别乱来,让我和他说说话,如果确定真是我的男子,我会拿钱的。”戚红在一边很是紧张,搓着手,一脸的焦急。 闫政听到了闫锦源的声音。 “小源,你没事吧?”闫政问道。闫锦源才说了一声“嗯,我没事”,电话就被移开了:“听清楚了吧?是你儿子吗?”闫政冷哼一声:“这大晚上的,我去哪给你弄五百万的现金?”那边男人的声音:“那是你的事,你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凌晨两点之前我要是收不到钱,那么你们就等着为他收尸了。” 绑匪挂了电话,戚红拉住了闫政的胳膊:“怎么会这样,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闫政说道:“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去筹钱,他们要五百万现金。”戚红听取了差点哭了声来:“你才刚也说了,这大晚上我们到哪去筹集五百万的现金?” 闫政点上烟:“这件事我看还是和小镇他们说一下吧,看他们怎么说。” 戚红连忙制止:“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万一惹怒了这帮子恶人,锦源就危险了。”闫政觉得也是这个理,他说道:“我现在就叫公司财务想想办法。”闫政打电话给公司财务,财务的人员听说要这么多现金,表示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闫政又打了很多电话,问了很多朋友,都说借钱可以,得等到明天,大晚上的谁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金。 到最后,能够拢起来的也就一百一十万,这已经算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了。距离绑匪要求的五百万差了老大的一截。 戚红急得哭了:“这可办?人家一定是不会答应的。老闫,完了,锦源这次……”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闫政沉声骂道:“骂什么,晚上筹不到钱我有什么办法?”最后闫政叹了口气:“唉,还是向警方求助吧!” 戚红也没了辙:“那,那给小镇打个电话吧!” 闫政拿起电话给镇南方拨了过去:“喂,小镇啊,我是闫政。”镇南方看了看表,十二点多钟了,这大晚上的闫政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莫非是有闫家兄弟的下落了?镇南方忙说道:“闫先生,你好,有什么事么?” 闫政说道:“我们刚才接到绑匪的电话,说是让我在凌晨两点前必须拿五百万去赎人。” 镇南方问道:“他们抓住的是锦源还是锦浩?”闫政说道:“锦源!”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绑匪是才给你打的电话吗?” 闫政沉默了一下:“他们是三小时前打的,当时我想他们要的无非就是钱嘛,所以我就想,先想办法把钱筹集到,把他救出来。”镇南方明白了:“可大晚上的想要筹集五百万的现金是根本不现实的,对吧?” 闫政被镇南方说中了心事,有些尴尬。镇南方说道:“你们先别急,我们马上过来!”挂了电话,镇南方叫齐了大家就赶往闫政家去。 除了留下西门无望看着游雅丽,其他的人都过去了,包括冷幽蓝,这可是个电脑专家,想要找到绑匪的位置有她做技术支持就容易多了。 “小镇同志,你们可得救救锦源啊!”戚红说道。镇南方微微一笑:“戚女士,别着急,闫锦源不会有什么事的。”镇南方又说道:“我已经让唐欣去筹钱去了,我们一定会把闫锦源给救回来的,闫先生,戚女士,你们就放心吧。” 对于闫政他们个人来说,想要在晚上短时间内筹到五百万不容易,可对于国安来说就是小菜了,镇南方他们到闫政家二十分钟以后,唐欣拧着一箱钱也赶到了。 镇南方对闫政说道:“闫先生,这件事情从现在起由我们来应对,你和戚女士就在一旁,需要你们帮助的话我会说的。”闫政和戚红只得点了点头。 现在距离绑匪所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还是比较漫长的。 冷幽蓝已经对闫家电话进行了定点追踪。 只要绑匪打电话进来,只要通话时间超过二十秒那她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把目标给锁定,冷幽蓝对闫政说道:“如果绑匪再打电话来,尽量让他说足二十秒!”闫政忙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邢树和老庞与市局做了勾通,让他们随时准备配合这边的行动。 镇南方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闫政轻声说道:“小镇,有把握吗?”镇南方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更担心的这是个圈套。”闫政有些不解,镇南方也不想多和他解释,只是笑了笑。 闫政见镇南方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了。 镇南方眯缝起眼睛,这件事情他有些想不明白。绑架闫锦源,又是撞车,又是枪炮的搞那么大的动静就为了绑架勒索?五百万,确实不少,可是对于有拥有这样的实力的绑匪来说,他们的目标应该不会放在闫家,而是应该放在其他的有钱人身上,毕竟闫家还远远达不到豪门的级别。 凌晨两点正,闫家的座机果然响了。 “喂!”闫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镇南方和邢树同步监听,只听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钱准备好了吗?”闫政说道:“准备好了。”男人说道:“你一个人带上钱,在你家门口那条街的尽头有辆黑色本田,钥匙在车上,你马上到得胜路的小广场来,你最好能够在三十分钟内赶到。” 对方迅速地挂断了电话,镇南方问道:“冷姑娘,查出来了吗?” 冷幽蓝摇了摇头:“通话的时间太短,查不出来,就差五秒钟。不过大抵的位置我想应该能够分析得出来,你稍等!” 闫政苦着脸问道:“正面我们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先按他说的做,我们会让警方先期赶到得胜路广场去的。”闫政只得提起那只箱子出门了。镇南方对邢树说道:“你和老庞跟上,让警方派出便衣先到得胜路广场去,那边离警察局很近。不过我觉得这是个幌子,警察不用去太多人,留下部分机动,他们或许中途会换交易地点。” 闫政上了街尾的那辆车,钥匙就在车上插着的,副驾驶上还有一部手机,他才坐上去那手机竟然就响了。闫政接听:“喂!”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地点换了,人民广场!别试图给警察打电话,车上装了监控,我们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 镇南方接到了邢树的电话:“南方,闫政临时改变了方向,估计在车上绑匪又和他联系了。我们打他手机,他不接。” 第六十六章不太踏实 邢树的电话并没有让镇南方感到吃惊,他早已经猜到了,对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把真实的交易地点暴露。 镇南方轻声说道:“先盯着,别跟太紧。”邢树说道:“看样子闫政还想甩掉我们,如果不跟紧一点很可能会跟丢了。”镇南方说道:“跟丢了就跟丢了,总之,别靠太紧。”邢树和老庞都是一楞。 镇南方挂了电话,对冷幽蓝说道:“GPS开了吗?”冷幽蓝点了点头。 镇南方马上打通了孟欣然的电话,警察局那边是孟欣然在负责。 “孟局,得胜路那边撤了吧,估计交易的地点已经变更了。”镇南方说道。孟欣然是老警察了,这里面的道道他也很熟悉,他只是问道:“知道改哪了吗?”镇南方回答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邢树他们说现在是往人民广场方向走的。他和老庞在盯着,有消息我会及时向你通报的。” 接着镇南方给舒逸也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详细对他说了一遍。 舒逸说道:“你先盯着,有什么再联系吧。”舒逸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舒逸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上支烟坐到了沙发上去。 沐七儿也醒了,她跟着到了客厅,去给舒逸倒了杯茶:“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绑匪绑架了闫锦源,向闫家勒索五百万现金,现在正按绑匪的意图进行交易。”沐七儿忙说道:“要不过去看看吧?” 舒逸摇了摇头:“有南方和市局的人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走马观花。”沐七儿坐了下来:“哪不对劲?” 舒逸说道:“闫锦源是在第一次被绑架脱险以后,逃跑的过程中被第二次绑架的,绑匪制造了一场车祸还开枪打死了出租车司机。”沐七儿说道:“那又怎么样?” 舒逸说道:“那就说明第一次绑架他的和后来这一批绑架他的人不是同一伙人,而第二拨人则一直在暗中严密地盯着他。你想想,闫锦源第一次能够顺利逃脱,那说明第一拨人对他的看守并不是很紧,否则他不会有逃脱的机会。” 沐七儿被舒逸给绕晕了。 舒逸苦笑道:“第二拨人为什么不直接从第一拨人的手中把他给弄出来?而要等到他逃脱了才动手?”沐七儿说道:“第一种可能,第一拨人是故意把他放了,给第二拨人制造机会,第二种可能就是第二拨人和第一拨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致使他们不会直接和第一拨人发生冲突,而在暗中等待机会。” 舒逸点了点头:“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就是说,无论第一拨人也好,第二拨人也好,他们绑架闫锦源的目的绝对不会是为了钱,而第二拨人竟然以绑匪的身份和闫家联系,索要五百万元,这不符合常理,况且他们应该也知道,大半夜的,以闫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筹齐五百万的现金!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其目的又是什么?” 沐七儿问道:“那你觉得呢?”舒逸吸了口烟:“我觉得这是个局,这个局的目的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而在这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动作。”沐七儿说道:“那我们赶紧和南方说一下吧。”舒逸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目的,更主要的,一旦我们的判断失误了,那么很可能对闫锦源的营救工作造成负面的影响。” 沐七儿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舒逸的身边,舒逸的眉头紧锁,看来他是在思考,想要弄明白对方的真实目的。 闫政开着车,向着人民广场的方向先进,距离人民广场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的时候那部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闫政接起手机,轻声说道。 “拿着钱和手机下车,速度穿过人民广场,在广场的西出口停有一辆黑色别克车,你开着车往东,去城基路。”电话里那个男人再一次更改了交易的地址。闫政没有说什么,他不能说什么,现在主动权可是掌握在人家的手上,他只能够听人家的。 闫政提起皮箱,拿起了手机下了车,迅速地跑进了人民广场,从广场的中心穿过。 “南方,闫政下车了,他提着钱正在穿过人民广场,我和老庞准备下车去追。” 镇南方接到了邢树的电话,他说道:“别追,你们开着车绕过去。”镇南方看到冷幽蓝的电脑屏幕上那个红点并没有停下来的迹像,而是要快速地穿越广场的样子,所以他才对邢树他们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邢树和老庞快速地绕了过去,果然看到西出口那停着一部车,而闫政正好跑到了车子旁边,邢树和老庞没有把车靠上去,而是在距离六十十米的时候放缓了车速。 闫政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车子向东边开去。 “南方,闫政换了车,一部黑色无牌的别克车,现在正往东行驶。”邢树说道。镇南方“嗯”了一声:“继续盯着,记住,别靠太近。”镇南方的心里已经开始起了疑惑,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说对方真是绑匪,想要赎金,那么刚才自己已经给足了他们交易的机会,当时只要他们在人民广场里截下闫政就可以拿到钱了,就算他们知道有人跟着闫政,也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交易的,可偏偏他们却支使着闫政开着车满世界跑。 唐欣轻声说道:“南方,我怎么感觉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对方并不急着交易。”冷幽蓝说道:“又或许他们还没找到最好的交易时机。”唐欣说道:“不,照常理我们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交易的机会,他们就算知道邢树和老庞在盯着,可除了老庞他们我们再没有派出其他人手,而老庞和邢树一直和闫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有大把的交易时间,可是他们没有主动站出来完成交易,而是让闫政到处乱窜。” 镇南方说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好像早就设定好了一条路线,如果我猜得不错,过一会闫政还得换车。” 戚红在一边紧张地说道:“南方,老闫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镇南方回答道:“不会的,就是辛苦一点。”戚红一脸的担忧:“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和老闫交换啊!再拖下去锦源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会的,再等等看吧。”戚红有些怀疑:“就小邢他们两个人能行吗?要不多叫些警察跟着吧,我真的怕老闫人什么事。”镇南方说道:“如果真的让警察紧紧地跟着才是对闫先生最大的威胁。你想想,绑匪要是知道有这么多警察跟着,他们还会跳出来交易吗?我们现在就是给他们宽松的环境,让他们有机会跳出来。” 舒逸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今晚应该还会有事情发生,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舒逸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声东击西!如果真是这样对方所图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医院,另一个就是玉湖山庄。如果是医院,他们根本不用来这么一出,因为他们这样做对医院没有任何的影响,原本医院就是和尚带着国安外勤的人在守护着游老,现在依旧是这样,倒是玉湖山庄,这个时候镇南方把人全部都给带出来了,只留下西门无望在看守着游雅馨。 对方的目标是游雅馨? 舒逸不能确定,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游雅馨,那么游雅馨根本就没有必要在已经逃脱的情况下再重新回来。游雅馨曾经脱离控制的事情舒逸也听说了的,后来还是她主动联系上高伟,才重新回到大家的视线中来,假如就这次他们的目标是游雅馨,舒逸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管怎么说,舒逸已经坐不住了:“七儿,换衣服,我们走!”沐七儿问道:“去哪?”舒逸说道:“去,去玉湖山庄吧!” 沐七儿没有再问,她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两人赶紧换好了衣服,舒逸开着车向玉湖山庄赶去。 舒逸并没有给镇南方打电话,毕竟这是他的猜测,而且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其中的一些细节,不过他还是给西门无望打了过去:“西门,你那里没有什么问题吧?”西门无望接到舒逸的电话有些迷茫:“没有啊,出了什么事了?” 舒逸说道:“没什么,游雅馨呢?”到目前为止,高伟都没有向他们透露,游雅馨其实就是游雅丽,高伟终归还是有些私心的,对于游雅丽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相信游雅丽的话,至少作为姐姐,她和游雅馨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她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妹妹,高伟相信游雅馨的死和她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西门无望说道:“在房间里。”舒逸反问了一句:“你确定?”西门无望楞了一下:“我看一下。”西门无望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到了游雅馨的房间门口,他推开了房间门,游雅馨确实是躺在床上的,只是她的身子侧向了里边,西门无望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嗯,她在房间里。”西门无望说完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逸说道:“没有,只是没来由地感到心里不太踏实。”挂了电话,舒逸又给和尚去了电话,和尚那边也平安无事,舒逸有些纳闷了,莫非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不,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自己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第六十七章目标游家 同样不安的感觉也在镇南方的心里蔓延着,闫政果然又换车了,而这一次他是往南开,看这个线路怎么都像是在外环上打转。这哪里像是在交易,分明就是在闹着玩。他甚至可以猜测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闫政在外面开车兜了一圈风后又回到了原点,最后是交易取消! 这并不好玩,绑匪不会无目的的去做这件事情。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绑匪用这样的方式娱乐自己这一帮子人的目的无非是把自己牵制住,那么他们想要干什么?镇南方很快也想到了医院和玉湖山庄。 他和舒逸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他同样给医院和玉湖山庄也打了电话,当听到舒逸竟然去了玉湖山庄的时候他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玉湖山庄有老舒在那儿坐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可问题又出来了,既然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事,那么他们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舒逸也在思索着。 闫政的心里有一点冒火,对方根本就没有交易的诚意,这分明是带着自己在城里乱逛嘛,这样下去,闫锦源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他有些忍不住想给镇南方他们打电话了,他已经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镇南方一样的烦燥,他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舒逸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可是就是搞不明白对方最终的目标在什么地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惠开口了:“我想,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在游家?”镇南方楞了一下:“游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惠说道:“我一直在想,游老住院,然后他们又劫持了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希望游家成为一座空屋。” 小惠话不多,点到为止,毕竟这只是她的一个想法。 镇南方想想确实很有道理,对方的目标如果放在游家那就很好理解了,游家有什么?《满江红》。舒逸当时不是也大晚上的夜探游家吗?他也想寻找到游家的那幅字画。 镇南方忙跟把小惠的推测告诉了舒逸。 “可是那地方我已经搜了好几遍了,如果真要有什么我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舒逸有些不解地说道。镇南方想了想:“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舒逸说道:“也好吧,我就跑一趟。” 镇南方望着小惠:“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的?”小惠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到的,我总觉得游雅馨他们劫持我应该是有目的的,游老住进了医院,那个屋子里也就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如果我再出什么事,她自然是不可能再单独留在那儿了,她再一走,游家别墅就成了空屋。” 镇南方望着小惠,鼓励她继续说。小惠笑了笑说道:“被带走的《满江红》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他们搞出这么多事来,我估计应该也不是真的,特别是那个游老的态度,如果真是真迹被夺走了他还会那么淡定么?所以我猜想真迹或许还在游家,只是不知道被游老藏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他们今晚的目标如果真是游家,那么他们应该是从游老那儿得到了藏《满江红》的确切地方了?”小惠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 镇南方说道:“可和尚一直陪着游老,除了游雅馨和高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接近他,游雅馨和高伟也是今天才去看的游老,他们的谈话也没有避开和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和尚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吧?” 小惠没有说什么,镇南方的问题她哪里回答得了? 舒逸和沐七儿开上车向游家的别墅开去。 沐七儿轻声问道:“你觉得小惠说的话有道理吗?”舒逸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今天那个游雅馨和高伟去见了游老,接着晚上就出了这么一码子事情,这应该不是偶然!” 沐七儿说道:“可是如果游老真的要把《满江红》的藏处告诉游雅馨,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不合逻辑!”舒逸望向沐七儿:“如果他要告诉的并不是游雅馨呢?”沐七儿一惊:“你是说,游老把这事儿告诉给了高伟?” 舒逸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高伟一直不受游老待见,这也是一个很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游老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理由是高伟是个粗人,当然,高伟是军人出身,现在又是警察,说他是粗人确实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今天游老会同意见高伟,甚至还和他说了那么多话?” 沐七儿说道:“或许是因为游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游老也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他想和游雅馨缓和关系,于是乎起了接受高伟的念头。” 舒逸笑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和尚已经把游雅馨的问题告诉了游老,也就是说,游老应该已经知道他的二女儿涉及到了最近发生的几宗案子里了,这个时候他更关心的应该是女儿的未来,关心游雅馨到底陷进去多深,能不能够挽救得了,他甚至应该好好劝劝游雅馨,协助我们把案子破了,戴罪立功。” “而不是想着怎么去接纳这个或许已经不可能成为游家女婿的外人。” 舒逸说完,沐七儿才点了点头:“有道理!” “据和尚说,游老当时几乎没有和游雅馨多说什么,大多是在和高伟说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他对高伟的关心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舒逸说道。 车子在游家别墅的外面停了下来,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沐七儿问道。舒逸轻声说道:“刚才我看到屋里闪了一下光亮,像是手电。”沐七儿也望向别墅,舒逸说道:“你在车上,别下车,我进去看看!”沐七儿哪里肯依:“我和你一起去吧!”舒逸正想说什么,沐七儿说道:“放心吧,我有自保的能力的。” 舒逸只得点了下头,跳下了车,沐七儿也下了车,两个人向着别墅的方向走去。舒逸走在头里,挡在沐七儿的前面。他们的车子来时发出的声音一定早就惊动了别墅里的人,舒逸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手上是否拿着武器,抑或是枪。 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小心一点,别冲动!”舒逸轻声提醒沐七儿,沐七儿“嗯”了一声。 舒逸很是小心,从别墅院门到别墅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这十几米的距离他们走得很慢,因为很可能突然一粒子弹会从什么地方飞来,他们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特别是沐七儿,舒逸更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十几米的路程,他们走了足足半分钟。还好,竟然没有什么异动,他们很顺利地走到了别墅的门口。门虚掩着,沐七儿伸手便想去推门,舒逸把她拦住了:“等一下!”舒逸小声地说道。 舒逸让沐七儿躲到了一侧,自己矮下了身子,侧着身慢慢伸出左手推开门了,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枪声,也没有子弹向他们这边射来,沐七儿怀疑刚才舒逸是不是看错了。 舒逸却坚信自己不会看错,越是这样风平浪静他的心里便越是感到没有底,他对沐七儿轻轻说道:“你就在外面,守住门口,记住,我不叫你的话,不管你听到任何的声音都不要进来。” 舒逸说得很严肃,根本不容沐七儿反驳。 沐七儿知道舒逸是认真的,她说道:“我明白了。”舒逸这才一个闪身,从地上翻滚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舒逸是来过一次的,对于屋子里的布置非常熟悉,他闪向了饭厅,到了饭桌旁。饭桌并不是很好的掩护,他的第二次翻滚就到了沙发边上。 他带了手电,可是他不可能打亮电筒,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目标。在黑暗中,他静静地躲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唯一担心的是门外的沐七儿,虽然沐七儿已经跟着他办了很多的案子,但是说到实战的经验,沐七儿还是欠缺的,他能够沉住气和对方比耐性,就是怕沐七儿因为担心自己,忍不住闯进来。 舒逸掏出了枪,身手再好,也只是血肉之躯,是干不过子弹的。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静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够听得见。舒逸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种声音就像是遥远的地方在敲着小鼓。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终于舒逸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掏出小手电,猛地把它打亮,沿着沙发边上抛了出去。“砰,砰,砰!”竟然是三声枪响,这三声枪响有两枪是出自同一枝枪,另一枪是从另一个方向打过来的。 舒逸这时候一个跃起,凭着感觉向着只响一声枪响的方向开了一枪,然后整个人落在了沙发背后。 接着又是几声枪声,是向他射来的,枪声很是杂乱,舒逸确定屋子里至少有四个枪手,四个!沐七儿在屋外听到枪声,心里也很着急,她紧紧地握着枪,有一种想冲进去的冲动,她担心舒逸会有事,她虽然实战经验并不多,但也听出来了屋子里至少有三四把枪在响。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没有乱动,舒逸临进屋之前就交代过她,如果自己贸然进去,不但帮不了舒逸,或许还会成为他的累赘,沐七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没有进去,而是掏出手机给镇南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镇南方自己和舒逸在游家别墅中了埋伏。 镇南方接到了沐七儿的电话,他急忙对唐欣说道:“唐欣,你和小惠带几个人马上赶到游家别墅去!”小惠一惊:“游家真的出事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让你猜中了,看来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游家的别墅,现在老舒和沐姐姐中了埋伏,你们去搭把手!” 小惠忙对唐欣说道:“那我们快走吧,路上你再打电话叫人,别耽误了大事!” 第六十八章火力压制 小惠跳上车,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就像是离弦之箭向着游家的别墅开去,唐欣掏出手机给庄局长打了过去,他大致说明了情况,庄素琴也不敢耽搁,马上就派出了一个外勤小组。 与以往不同,这次派出的外勤小组可是玉山市国安的精英团队,一共六个人,他们都是执行过很多重大任务的外勤精英。庄素琴知道舒逸的来头,如果舒逸真在玉山出了事情,那么严正,喻中国这两个部领导可要狠狠地打玉山市国安的板子了。 唐欣检查着自己的枪,小惠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些害怕?”唐欣摇了摇头,小惠又问道:“第几次出外勤?”唐欣不好意思地说道:“第一次。”小惠笑了笑:“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沐七儿收到了镇南方的短信,告诉她小惠和唐欣已经领着人过来了,沐七儿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屋里响过那一阵枪声过后又是暂时的安宁,这让沐七儿的心很是纠结,她不知道在刚才那阵乱枪中舒逸有没有受伤。 舒逸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受伤了。 舒逸躲在沙发的背后,他知道对方耗不起,一定会主动出击的,因为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有帮手,一旦枪声响起就会惊动警察,警察来得快与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们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后离开,而此刻舒逸成了他们的绊脚石,他们必须要先把这个绊脚石给解决掉。黑暗中,两个人举着枪慢慢向着舒逸藏身的地方围过来,舒逸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子挨着地上一个滑动,从沙发边上露出半截身体,他凭着感觉到又一次开枪了。 说是凭着感觉,可他还是看到了一个黑影,他这一枪正好打在那个人的腹部,他确定这一枪是打中了的。舒逸开了这一枪马上又滚回到了沙发后面,他听到了那人痛苦的叫声。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就在刚才他的枪响,擦出火花的同时他已经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在自己的左侧,舒逸在心里为自己数着一、二、三,迅速地站了起来,对着左侧开了两枪,然后一个跃起,人落到了沙发上又滚到了地上。 这两枪没有命中,那人很果断地冲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开了两枪,那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舒逸早就对他的反应做出了判断,此刻他已经离开了刚才的地方,那人的枪自然是打不中他的,反而在那人开枪的时候给了他时间,他又是一个腾跃,直直地向那人扑去。 那人在慌乱中举起枪想要瞄准他,可舒逸太快了,他已经到了那人的面前,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将它拉向一边,而手中的枪抵住那人的胸膛抠动了扳机“砰砰”两枪,子弹穿过了那人的心脏。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舒逸是不会对敌人有哪怕一丝的仁慈的。 舒逸并没有把他的尸体推开,他需要一个挡箭牌,这个可怜的男子就成了他的肉盾。舒逸向着楼上冲去,刚才开枪的时候至少有两支枪是在楼上的。原本他应该好好检查一下楼下还有没有埋伏,楼下的地势对于他来说太不利,只要楼上的人居高临下,然后再把灯打开,自己就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其实他的对手确实错了,舒逸只有一个人,而他们至少有四个,他们如果早一点把灯打开,让舒逸暴露在灯泡之下无所遁形,他们也不会如此地被动了,舒逸只是一个人,他再利害枪里面也不可能同时射出四颗子弹。 他们不开灯,完全与舒逸进行暗战,这无异于给了舒逸各个击破的机会,舒逸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果然从楼上又传来了枪声,舒逸确定那些子弹都射进了前面肉盾的身上,舒逸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楼下还有枪手,那么自己的背后就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身后果然响起了枪声,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舒逸伏了下来,身体伏在了楼梯上,反手将那人的尸体背在了背后,躲过了一劫! 可这时的局势对他而言就很是不利,前后都有敌人,被两面夹击,这样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及时做了决定,先把身后的这个敌人给解决掉再说。他用力把手中的肉盾抛起,后面的那枪手果然中计了,露出半个身子对着尸体开了一枪,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声,那枪手的眉心中了一枪,倒在了地上。 舒逸皱了下眉头,这一枪并不是自己打的,一定是沐七儿,她进来了。舒逸有些担心,一旦沐七儿从过道冒出来,楼上的枪手一定会先把她当成靶子的。舒逸大叫一声:“七儿,别进来,出去!” 那一枪正是沐七儿开的,她实在忍不住了,屋里的枪声每一声都像打在她的心头一般,她忘记交代,冲进了别墅,正让她撞见那枪手举枪要射向舒逸,沐七儿原本也是个神枪手,抬手就是一枪暴了那人的头。 舒逸的斥喝让沐七儿觉得心里委屈,但她也知道舒逸没事了。她应了一声,退后了几步,躲在通道里,她并没有退出别墅,她就守在这儿,至少楼下如果还有敌人的话,她能够保证他们不会有机会对舒逸开冷枪。 舒逸的手里没有了肉盾,楼上的两人用火力压制住了他,他根本就冲不上去。舒逸此时也不着急,自己不敢上去,他们也不敢露头,露头就一枪暴掉! 又陷入了僵局,可这样的僵局对舒逸来说是很有利的,现在拖的是什么?是时间!时间拖到最后只会自己得利,因为救兵马上就会到了,而对方是见光死,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不可能再有什么援兵的。 对方像是也猜到了舒逸的心思,那火力压制就更猛了。 “嗒嗒嗒……”舒逸的心里一凛,这不是手枪,是冲锋枪的声音,这是一个点射。对方竟然有冲锋枪,那他们的火力就太猛了吧。舒逸的心里苦涩,他现在必须想办法退下来,他不会和对方硬拼,这样不值得。 可是就算他想退也晚了,对方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舒逸在楼梯上上不是,下也不是,真可谓进退两难。上去会让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下一样给人家居高临下扫射的机会。 舒逸有些两难了,他无法选择。 沐七儿也惊呆了,对方有冲锋枪?虽然那玩意也属于轻火力,可比起手枪来说,杀伤也就大得不是一点半点的了。舒逸叫道:“七儿,给我压制住他们的火力!”他知道沐七儿还在通道的地方等着的,他需要沐七儿的支持,不把上面的火力压制住的话自己就没办法逃掉。 上面明显不只有两个枪手,现在听起来,上面至少是两支手枪,两支冲锋枪。四个人的火力靠沐七儿一个人是不可能压制得住的,只要沐七儿能够把他们吸引过去,给自己争取哪怕那么一点时间都好。 沐七儿显然明白了舒逸的心思,她伸出半个头,向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举起枪向楼上一阵乱射。她不用确定目标,她的任务就是牵制和吸引对方的火力。可是上面的人并不上当,只有一个人对着她这边开了两枪以外,另外三个人的枪口还是朝着舒逸的。 舒逸看这一招没用,只得继续僵持着。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楼上的人会从窗逃跑,他不能判定这些人是不是已经拿到了《满江红》的真迹,总之这幅字是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的。 舒适叫了一声:“高伟,在的话就应一声!高伟,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藏头露尾地算个什么回事。”其实他并不确定高伟是不是真的在,也不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和高伟有关系,但从之前他的判断来说,应该是游彬把藏画的地方告诉了高伟,高伟带着人来取画。 “你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高伟没见过舒逸,他也在纳闷,哪里就来了一个强悍的对手。舒逸叫道:“我叫舒逸,国安的!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枪投降吧,我们已经把这儿给包围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可能逃出去的。” 高伟笑了:“少给老子吹牛,如果真把我们包括了会只有你们两个冲进来?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放下枪也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舒逸叹了口气:“高伟,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高伟说道:“你用不着明白,你只要知道,我是不可能向你投降的,好了,我不再跟你废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对不起,我们就不奉陪了!” 接着高伟说道:“你们两个压住他,别让他上来。”他又对另一个人说道:“我们走!” 说完两人钻进了房间。 “再快点!”唐欣着急地催促小惠,小惠瞪了他一眼:“我比你更急,这破车就这速度了,马上到了,顶多还有十分钟吧,舒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再催了!” 第六十九章处处受制 和尚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目光中带着恨意:“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别伤害了游老!”男人笑了:“放心吧,现在就算有人想伤害他我也不答应,无论是你,还是他,都不会有事的。” 游彬大声说道:“为什么要求他?” 和尚摇了摇头:“游老……”游彬一脸的怒气,他望向那个男人:“你究竟是什么人?”男人说道:“你不认识我,不过他和我可是老相识了!”男人的手指了一下和尚。 游彬不解地望向和尚,和尚轻声说道:“他叫诸葛凤雏。” 游彬并不知道诸葛凤雏是何许人,但从和尚的表情来看,这个人很让和尚忌惮,其实和尚并不是害怕他,而是担心他会伤害到游彬。 游家别墅。 小惠和唐欣赶到的时候另一部车也跟着来到了,是玉山市国安的外勤小组。他们冲进别墅的时候别墅里已经空无一人,除上地上的几具尸体。 小惠赶紧拨打沐七儿的电话。 “沐姐姐,你们人在哪?”小惠很是着急,沐七儿才接通电话她就真心问道。沐七儿说道:“我们在追高伟他们,别墅后面的小树林里。” 小惠忙对唐欣说道:“快走,别墅后面的小树林。” 其实舒逸和沐七儿在高伟他们逃跑之后,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楼上的两个枪手给干掉了,可舒逸的手臂也中了一枪。两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高伟和另一个同伙逃跑了,他们是往后面的小树林跑的。 舒逸和沐七儿追了过去,他们却已经没了踪影。 小惠和唐欣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舒逸和沐七儿。 唐欣面带愧疚:“对不起舒处,我们来晚了!”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不怪你们,谁也想不到会这样。”小惠说道:“必须马上对高伟进行通缉!”舒逸摇了摇头:“没用,他既然敢暴露,说明他们早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小惠望向舒逸:“舒大哥,你的伤没事吧?”舒逸说道:“没事,没伤到筋骨。”几人出了小树林,唐欣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舒逸想了想:“我原本以为是高伟得到了游彬的暗示,到别墅来取《满江红》的,可是我又想了想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大家都望向舒逸,只有那几个外勤人员表现得很平静,仿佛舒逸他们说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只负责行动,对于案件的本身,他们是没有太多的兴趣的。 舒逸说道:“如果高伟真是得到了游彬的暗示,他要到游家的别墅来拿字画,根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更不必带这么多枪手过来!” 唐欣点了点头:“对啊!他本来就是游雅馨的男朋友,如果游彬接纳了他,那么他完全可以大明其白地一个人跑回来取那幅字画,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暴露自己?” 小惠皱起了眉头:“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唐欣说道:“或许他去见游彬只是个试探,想从游彬口中掏出那幅字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可是游彬却没有告诉他,没办法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大晚上的到游家别墅来搜寻了。” 舒逸一下子楞住了,他没有说话,呆呆地望向前方。 小惠想说什么,沐七儿拦住了她。 “糟了,游老有危险!”舒逸这话一说,大家都吃了一惊,小惠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出门的时候还和和尚通过电话,他那边一切正常!”沐七儿也说道:“是啊,我们不是也跟他打过电话吗?” 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向他们解释而是对唐欣说道:“你赶紧和医院的外勤联系一下,看看和尚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唐欣拿起电话给医院那边的外勤组打了过去。 电话铃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舒逸问道:“那边是几个人?”唐欣回答道:“四个!”舒逸拿出自己的电话给和尚拨了过去,这一次和尚的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舒逸说道:“外勤的这几个同志留下对别墅进行搜索,不要放过任何地方,看看能不能搜到那幅字。唐欣、小惠、七儿,我们马上去医院。” 上了车,小惠问道:“舒大哥,你怎么会想到游老和和尚会有危险的?”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应该早就想到了,高伟他们到游家的别墅现在看来其真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什么事,而是专门设好陷阱等我往里面跳的。” 唐欣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刚才我们已经说了,如果游彬真的给了高伟什么暗示,那么高伟不可能在游家别墅摆下这样的大阵仗,直接取走那幅字也就是了。可他们偏偏埋伏下了这么多的枪手,其目的就不仅仅是找画了,是想杀人。” 舒逸点上支烟:“他们想杀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我,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我的那个老对手给我的一个见面礼。” 小惠说道:“可这也不能说明游老他们会出事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从今晚的事情看来,高伟和他们是一伙的,高伟今天去见游老,说明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用高伟来对游老进行最后的试探,最后的,因为游雅馨也已经暴露并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所以高伟是他们手上的最后一张牌。” “高伟若是真的从游彬那儿得到了那幅字的下落,那么今晚一定不会搞出这么多事,先是闫家的绑匪勒索,后是游家别墅的枪手设伏。他会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因为他完全可以风平浪静地从容地把字画取走。” “至于我那老朋友想要我的命,也会重新找机会,毕竟暴露高伟并不值得,既然要暴露高伟,那么他们所图的一定比高伟更有价值。” 唐欣说道:“我明白了,高伟没能够从游老那儿得到《满江红》的下落,所以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直接劫持游老!”舒逸点了点头:“我估计游老他们在高伟走后不久就已经出事了。” 小惠还在纠结和和尚通电话的事情:“那怎么解释我们和和尚的通话?”舒逸看了小惠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是有人用游彬来威胁他呢?他的任务是保护游彬的安全,这个时候对方让他接个电话,他自然也就会十分的配合了。” 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今晚的局其实从高伟离开医院就已经开始布置了,对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不得不佩服我们的对手,短短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这么周密的布局。” “高伟离开医院,他们便设法劫走了游老和和尚,然后利用手中的闫锦源上演一出绑票勒赎的好戏,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算准了我的思路,知道我一定会想到高伟或许会从游彬那儿打听到《满江红》的下落,提前让高伟在别墅设伏想要除掉我。” 小惠这下也聪明了:“用绑票的事情就牵制住了南方他们,我们大多的人力都投入了绑票案中。可他怎么就会算定到别墅来的人是你呢?”舒逸笑道:“你们都在闫家,而我到玉山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他们也知道我并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与闫家发生联系的人一直是南方,而我会第一时间想到游家别墅,自然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那儿,这就足够了!” 唐欣摇了摇头:“真是复杂。”舒逸说道:“其实想明白了并不复杂,很多复杂的事情都是由简单构成的,只要你把所有简单的线索都理清了,问题的根源也就出来了。” 车子到了医院,四人急匆匆地奔向病房,游彬和和尚果然不见了。 值班的护士看了一下记录:“游彬啊?下午他就出院了。”舒逸知道从医护人员的口中是不能够问出什么来的,唐欣的心里很着急,四个外勤人员就这么消失了,联想到上次在游家地道里牺牲的那几个同事,他的心里很是苦涩。 从医院出来,唐欣说道:“舒处,你说我们的那四个外勤是不是已经……”舒逸咬着嘴唇想了想:“这个就不好说了,诸葛凤雏这个人下手一贯的狠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把他们一起带走的,让警方组织警力,以医院为中心对半径两公里的范围进行搜索。” 唐欣叹了口气,掏出电话和警方联系。 四人坐在车上,车子就停在医院的门口,等唐欣打完电话,他轻声问道:“舒处,现在我们去哪?”舒逸说道:“玉湖山庄。”舒逸知道,此刻如果还有一个人知道如何找到诸葛凤雏的话,这个人就是游雅馨。 镇南方那边很是郁闷,闫政开着车子在玉山市外环路上转了两圈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而电话里的声音却告诉他,他可以回家睡觉了。 闫政快要气疯了,他想破口大骂,可是闫锦源还在人家的手上,真要把人家惹火了搞不好就会对闫锦源不利。他轻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交易,我是诚心想换回自己的儿子。” 对方根本就不再再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了,闫政气得想摔了手机,可想想这是对方要和自己联络用的,又忍住了。 第七十章主动联系 小惠和沐七儿把游雅馨带到了客厅,舒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坐吧!”舒逸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游雅馨竟然就是游雅丽,和尚根本就来不及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诸葛凤雏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其实高伟在和游彬打哑谜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高伟失败,他们就会动手。 这一次诸葛凤雏是下了血本的,他明明知道在玉山遭遇的是舒逸,可他这一次已经不能再退了,他知道如果这一次再退缩的话,以后面对舒逸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再有斗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对《满江红》是志在必得。 他只是没想到这次玉山的局势比他自己想像的要复杂,打《满江红》主意的好像并不只自己这一家。就他所知道的至少还有两股势力,其中之一自然是江南邵家,邵家的来历他是知道的,邵家真正的根基并不是在华夏,而是在东南亚,这样一来邵家在为谁争夺《满江红》就很是明显了。 诸葛凤雏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邵家,在某些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他是不介意和邵家有限的合作的。 可另外一股势力却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的。 游雅馨在舒逸的对面坐了下来,当然,舒逸他们认为她是游雅馨。 舒逸淡淡地说道:“游老失踪了!”游雅丽一惊:“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游雅丽说道:“你们不是有人在保护他吗?”舒逸望着她,目光冰冷:“怎么联系诸葛凤雏?” 游雅丽茫然地问道:“什么诸葛凤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逸冷笑道:“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还不够,现在是不是连长自己的父亲你也想害死啊!” 游雅丽叫道:“我没有害他们,我也不会害他们。” 舒逸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对于我们来说顶多就是失败一次任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舒逸对小惠说道:“明天就把她送到市国安去吧,由他们来负责后续的审讯!” 游雅丽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爸的事情你们就不管了?”舒逸说道:“怎么管?你不愿意合作,我们就算是想帮你也无从下手。”游雅丽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诸葛凤雏。” 舒逸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游雅丽咬住了唇,她的内心在挣扎,五天,五天的时间,只要自己坚持五天一切都会过去了。 舒逸说道:“高伟是劫持游老的帮凶,也就是你那个警察男友。”这下办到游雅丽震惊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高伟竟然会参与劫持自己的父亲,就在白天高伟还劝自己要好好考虑,最好能够自首、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游雅丽说道:“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舒逸笑了:“是吗?昨晚高伟带人去了游家别墅,是几个枪手,他们准备在别墅对我设伏。”游雅丽说道:“他是警察。”舒逸说道:“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出卖国家利益和自己灵魂的坏蛋。” 游雅丽一下子软了,她说道:“可以给我一支烟吗?”她现在需要镇定,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逸递给她一支烟,顺手给她点上:“游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和我们合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切实地保证游老的安全。”游雅丽哼了一声:“你们不是一直在保护的吗?还不是出了这档子事?” 舒逸说道:“凡事都没有绝对,再说了,很多机会都是你们自己作出来的。”舒逸的话说得很重,并没有给游雅丽任何的面子。 游雅丽不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舒逸说道:“如果你坚持不合作,那么这件事情我们确实是管不了的。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游雅丽回了房间,小惠轻声说道:“真要把她送走?” 舒逸点了点头:“你没看到么,她的心里还存在侥幸的心理,或许他们给了她什么承诺吧,再有她或许也知道她父亲虽然被他们抓去,但至少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 沐七儿说道:“可她不开口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了张屠夫我还就不信吃不了猪肉。” 大约四点钟的时候,镇南方他们也回来了,累了一个晚上,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但他们还是听舒逸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镇南方说道:“老舒,现在我们很被动啊!”舒逸没有说话,镇南方说得没错,现在他们确实很被动,他们甚至连对手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反击更是无从谈起。 邢树说道:“我倒有个主意。” 舒逸说道:“说来听听。”邢树笑了笑:“邵小诗是江南邵家的人,既然现在我们找不到她,是不是直接和邵家正面接触一下。”老庞有些保守:“这不太好吧,邵家可是华夏知名的企业集团之一,上市公司,如果没有证据贸然就找上门去,我怕到时候他们会反咬一口!” 镇南方却说道:“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们不要去兴师问罪,我们问题的着眼点只放在邵小诗身上,我放大到整个邵家,只是让邵家配合我们对邵小诗进行抓捕,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借口反咬的。” 舒逸点了点头:“我看行,这样吧,这件事情让西门去办。邢树,既然你提出来的,你一定有些想法了,到时候你就好好配合一下西门吧。” 舒逸没有想到,第二天他竟然会接到诸葛凤雏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舒逸刚睁开眼睛手机就响了,是和尚的电话号码。 舒逸接听了电话,可是他没有说话,他知道打电话来的人当然不会是和尚。果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舒逸,我知道你在听。”舒逸笑了:“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电话给我。” 诸葛凤雏说道:“毕竟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嘛,问候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游教授和我的朋友还好吧?”诸葛凤雏笑道:“他们很好,放心了,我不会亏待他们的,再说了,我还有求于游老先生呢。” 舒逸知道诸葛凤雏马上就会说到正题,他说道:“那就好。” 诸葛凤雏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做的?诸葛先生,你应该知道华夏有句古话吧,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诸葛凤雏说道:“未必吧,其实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舒逸沉声说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共同的利益,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诸葛凤雏讪笑道:“话也别说得那么绝对,舒先生,我知道你到玉山的真实目的,除了《满江红》我想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你感兴趣的吧?”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还记得你曾经破坏了我们关于‘共感觉’的研究吧?那一次你可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诸葛凤雏的口吻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哪里有半分仇人的感觉。舒逸笑道:“可惜,你逃得太快了,你就像条泥鳅,每一次都让你跑掉了。” 诸葛凤雏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逃跑,很是狼狈的,而且也倍儿没面子。怎么样,我这华夏语说得地道了吧?”舒逸没有吭声。诸葛凤雏继续说道:“当时我们的那些研究资料全都被你们搜走了,我可是一样都没捞着。” 舒逸皱起眉头:“别绕了,直接一点。” 诸葛凤雏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查‘心灵感应’的事情,这才是你到玉山的真实目的,其实《满江红》只是个由头,当然,你们自然也不希望别人拿到它的。” 舒逸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诸葛凤雏说道:“你让我顺利拿走《满江红》,我给你提供足够你查出‘心灵感应’这件事的线索。”舒逸淡淡地说道:“谢了,我不会和你做交易。”诸葛凤雏说道:“你别一口回绝嘛,这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点提示。” “谁的手里握着‘共感觉’研究的资料,谁就是‘心灵感应’的幕后主使者。”诸葛凤雏的话让舒逸的心里很是震惊,他是知道“共感觉”研究的资料交给了谁的,如果诸葛凤雏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还真的查得下去吗? 舒逸半天都没有说话,诸葛凤雏挂断了电话。 舒逸呆在那儿,直到手中的烟头烫到了手他才回过神来。沐七儿轻声问道:“怎么了?”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是诸葛凤雏。”沐七儿说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和尚出事了?” 舒逸说道:“七儿,我突然感觉好累。” 沐七儿不知道舒逸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她知道一定是诸葛凤雏的话刺激了他。沐七儿说道:“你相信他的话吗?”舒逸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第七十一章游雅丽开口了 舒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手中的烟一支接一支,沐七儿就站在台阶上,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他。小惠轻声说道:“沐姐姐,你劝劝舒大哥吧。”沐七儿摇了摇头,她已经知道舒逸的心结所在,她更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劝慰对于舒逸来说都没有一点用处。 冷幽蓝也走到门边,她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语气中却是充满了关心:“他怎么了?”沐七儿微微一笑:“没什么,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或许想通了也就好了。” 沐七儿把冷幽蓝和小惠拉进了屋子,镇南方、老庞和唐欣坐在屋里,西门无望和邢树一大早就去了江南,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要和江南的邵家接触一下。 冷幽蓝坐到了镇南方的身边:“舒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镇南方已经听沐七儿说过了,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对冷幽蓝乱说,他叹了口气:“好像是吧,唉,让他自己静静,想一想吧。” 唐欣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对小惠说道:“差不多到时候了,你和唐欣把游雅馨送回局里看押吧,唐欣,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她是我们破案的关键。”镇南方提醒唐欣,游雅馨不能够再出什么问题了。 唐欣说道:“嗯,明白,我一定妥善的安排。” “你们不用安排了,我不去局里,我不想被关起来,我答应和你们合作,我说!”游雅丽正好从楼上下来。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可想好了,要是耍我们我可会要你好看的。”游雅丽说道:“但我有个条件。”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恐怕还没弄明白,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 游雅丽说道:“让舒逸和我说,我想他应该有兴趣听听我的条件。” 舒逸已经从外面进来了,他看了游雅丽一眼:“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游雅丽说道:“你们必须得救回我父亲,另外必须让我见高伟一面!”舒逸冷笑道:“救你父亲我们责无旁贷,可是见高伟我无法办到,我们也在找他,出了昨晚的事情你觉得他会乖乖地呆在那儿等我们抓他吗?” 游雅丽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高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这样吧,我换一个要求,如果你们再次和高伟遭遇上,我希望你们给他一条活路,饶他一命,到时候我会替你们好好劝劝他的。” 唐欣望着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充满了恨意。 牺牲在游家的五个同事,另外医院的四个到目前生死不明,这一切都与眼前的这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可以,唐欣恨不得亲手毙了她。 镇南方感觉到了唐欣的仇恨,他拍了拍唐欣的肩膀,唐欣才把那种愤怒给压制下来。 舒逸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游雅丽说道:“好吧,是在这说还是?”舒逸说道:“就在这说吧。”他甚至没有回避冷幽蓝,不管怎么说,冷幽蓝都不是专案组的正式成员。 游雅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优雅地点上支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在正式和你们合作之前,我先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我不是游雅馨,我是游雅丽。”游雅丽这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楞住了,当然也包括舒逸。哪怕他再聪明他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游雅丽,是一个他们认为已经死了的人。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是震惊,可事实却是如此。” 游雅丽像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她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搜集了很多关于我的资料,而你们在判定那晚去小酒吧到底是我还是我妹妹的时候依据的就是我有洁癖,对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至少最初我是这样认为的,一个有洁癖的人是不可能去那样的地方买醉的,就算要喝酒,就算想醉也应该是在家里,在自己熟悉且放心的环境里。” 游雅丽叹了口气:“没错,我确实有洁癖,不过那是以前。自从我认识了他以后,我就慢慢地克服了这个毛病。他告诉我,洁癖是一种病,是一种属于心理上的疾病。” 舒逸轻声说道:“我想知道游雅馨是怎么死的。” 游雅丽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那晚我是真的喝多了,那个酒吧的小伙计,好像叫杨凡对吧,对,就叫杨凡,是他把我送上的出租车,他很可爱,我特别喜欢他看我时的那眼神。” 镇南方说道:“可是他现在却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不是你给他寄那幅字,他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游雅丽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是我害了他么?”镇南方冷哼一声:“不是你还有谁?” 游雅丽笑了:“不错,是我寄那幅字给他的,可在我寄东西给他的头一天我去过小酒吧,我原本是想当面把东西给他的,然后再交代他这件事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可是他不在,说是去陪朋友去了,于是我就留下了一张便条给老板娘,就是那个叫伍姐的女人。” 舒逸问道:“便条上写的就是你要交待给杨凡的话吗?”游雅丽点了点头:“是的,这才有了我给他寄东西在后。” 舒逸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背后的人也是千方百计想要拿到这幅画,如果你说寄画给杨凡是为了做一个二传,利用这样的手段把画送出去我还能理解,可你这么做我真的想不明白。” 游雅丽苦笑道:“是的,我知道你不会明白。我身后的人想要这幅字,可是我是游彬的女儿,游家的后代,我知道这幅字代表着什么,虽然,虽然我走错了一步,可我不希望自己再错下去。” 镇南方望了望舒逸,舒逸点上支烟,埋着头。 游雅丽继续说道:“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老板娘,那个女人竟然出卖了杨凡!”镇南方冷笑道:“现在她人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说都好。” 游雅丽抬起头,挺起了胸膛,望去一片饱满。 “我没有说谎。”游雅丽说道。 舒逸抬起了手:“这事先放放,继续说那晚的事情吧。”所谓的“游雅丽”死的那晚有太多的疑问,所以舒逸必须要问个清楚。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游雅丽淡淡地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 “那晚我上了出租车,然后便回了家,就实话,我确实喝得有些多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所以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看到了雅馨,她这那样躺在地板上,当我确定她真的死了,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是想要报警,可是,可是我的心里有鬼,我担心报警以后警方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笨办法,但我相信笨是笨了些,可应该很有效果。” 游雅丽身子向着倾了倾:“我和游馨经常一起逛街,一起买衣服,当然,都是我付钱,有时候哪怕她不在,我看到合适的衣服也会买两套,而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很多时候我们都心灵相通吧,所以我们经常撞衫。” “偏偏那晚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她的身边,拿走了她的包,可是我唯一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晚我和她唯一的区别,就是穿的鞋子是不一样的,我穿的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镇南方的目光亮了一下,闫锦浩曾经说过,杨凡当时强调过这双红色的高跟鞋,现在他才真正相信了游雅丽的身份。 舒逸没有说话,又点了一支烟。 “之后我就马上离开了。”游雅丽说道。镇南方插了一句:“那晚你没有对现场进行过清理吗?”游雅丽摇了摇头:“我当时很害怕,怎么可能去清理现场,再说了,她是我妹妹,而且也经常去我的家里,我用得着清理吗?” 突然游雅丽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说清理,我想应该是他了。” 镇南方问道:“他是谁?” 舒逸淡淡地说道:“高伟!”游雅丽望向舒逸:“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他有足够的动机,也有这个能力。”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他是游雅馨的男朋友,他以为游雅馨杀了游雅丽,所以去替游雅馨善后。” 舒逸望向游雅丽:“你离开自己的住处以后是不是打电话给了高伟?” 游雅丽点了点头:“是的,我出来后马上给高伟打了电话,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我是以雅馨的名义。”舒逸说道:“是他来接你并把你送回学校的?” 游雅丽摇头说道:“不,他并没有接我,他是让我赶紧再打个车回学校,他说他还有些事情,晚一些才能来见我。” 镇南方想起了什么:“而你正巧在小区门口又上了来的时候的那辆车,那辆车一直没有走,就在小区门口等待着客人。”这次游雅丽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了:“我终于明白出租车司机为什么会失踪了。” 唐欣说道:“可出租车司机确实也有嫌疑啊,他为什么只是替工,而且还用了假身份?”镇南方说道:“这是两码事,他是有问题,可是他却因为再次拉了游雅丽而送了命,杀他的人就是高伟。” 第七十二章识破谎言 游雅丽淡淡地说道:“出租车司机有没有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小区保安有问题。”镇南方问道:“为什么?”游雅丽说道:“那晚我下出租车进小区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是见鬼了一般,后来我就想啊,雅馨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镇南方叹了口气:“可惜他也死了。” 游雅丽继续说道:“那晚我就去了雅馨在学校的宿舍,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那个室友还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我想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不会睡得着。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雅馨的那个室友开门进屋的时候我才假装已经睡了。” 游雅丽的脸上露出苦笑:“因为我怕她察觉我并不是雅馨,毕竟她和雅馨相处的时间并不短,直到听到她洗漱完上了床我才松了口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打那个报警电话?你就不怕警方怀疑你吗?”游雅丽咬着唇,轻声说道:“我是故意的,我也不希望妹妹死在那儿没有人过问,我怕这万十天半月都没有人知道那就……” 舒逸摇了摇头:“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游雅丽说道:“就这么简单。”舒逸笑了:“如果是这样,你就应该在案发现场直接报案了,那时候直接报案相反你还不会有什么嫌疑。” 舒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游雅丽:“因为那个时候你的行踪是有人可以证明的,证明事发之事你根本就不在案发现场。”游雅丽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她说道:“或许当时我乍一看到妹妹的惨死,心里害怕,没能细想吧。” 舒逸点上支烟:“游小姐,你既然答应好好配合我们,我希望你还是说实话的好。”游雅丽望着舒逸:“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舒逸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望向窗外,半天才转过身来望着游雅丽:“其实那晚这一切并不是偶然,都是你们安排布置好的。”游雅丽嘴角微微一动:“你凭什么这么说?” 舒逸说道:“常理,那晚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悖常理。好吧,我就先说说你的洁癖的事情,你说你认识了一个人,是他帮你改掉了洁癖的毛病,好,我姑且相信你这话,可这么大的事情,又或者说你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可你的家人,你公司和你比较亲近的人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是第一点,第二,那晚就算你要去酒吧,要去一个人买醉都没有问题,可偏偏问题是你为什么会选在那儿,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你都不应该在那里出现,它离你的公司,抑或你的住处,甚至游家的别墅都很远。” 游雅丽说道:“那晚我正好在那边有个应酬。”舒逸微微一笑:“好,至于你那晚是不是有什么应酬我们会去调查,可据我所知,你在公司几乎从来不参与任何的应酬活动,全都是由公司副总邵小诗代劳。” 游雅丽的眼睛望着舒逸,脸上有些不自在。 舒逸也不管她,他继续说道:“第三点那就是你刚才说到的你是喝了不少酒,可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这说明你还是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以至于要酒吧服务员杨凡扶你上车。” 游雅丽说道:“那晚我本来就是诚心要灌醉自己的,就算是醉了又有什么奇怪的?”舒逸笑了:“醉了不奇怪,醉得那么清醒才是真正的奇怪。”游雅丽问道:“你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你说你见到你妹妹死在你的住处的时候很是害怕,害怕到忘记了报警,可你还能够从容地把自己随身的物品和她进行了掉换,从容到能够想出用互换身份的办法来避免警方对你的怀疑,你说你是真醉了吗?” 游雅丽还想辩解,舒逸抬起了手:“先听我说完,第四,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对高伟有所顾忌,从人的正常心理来说你最不愿意也最不敢面对的就是高伟,为什么,一来他是游雅馨的男朋友,就不好听一点他对游雅馨的熟悉程度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超过了你,二来他是什么身份,他是警察!” “更奇怪的事情,高伟是个警察,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应该是在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确定人不是你杀的以后,劝你报警,由警方来处理这个案子,而不是这样盲目的替你善后,他这样做除非是认定了你就是杀人凶手,想为你隐瞒,要不就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当时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的,可你还能够清楚地记得你进小区时小区保安看你的眼神和表情,还能够让得来回都是坐的同一部出租车,另外你刚才说杀害出租车司机和小区保安的人可能是高伟,这就说明你也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他,你告诉我,一个醉了的,受到惊吓而恐慌、畏惧的女人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吗?” 游雅丽的脸色有些发白。 镇南方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红,可以说他对这个案子介入得是比较深的,舒逸所说的这些细节他也很熟悉了,可他却没想那么深。 舒逸叹了口气:“游小姐,所以我说如果真心合作,你最好是拿出诚意,你如果想用谎言来蒙混过关,那你就错了。好了,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你先回屋去吧,好好想想,我们也不会急着把你送走,你就住在这儿,等你想明白了,愿意说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的谈。” 舒逸给小惠使了个眼色,小惠对游雅丽说道:“游小姐,我送你回屋。”游雅丽没有说什么,冷冷地看了舒逸一眼,然后跟着小惠上了楼。 冷幽蓝望向舒逸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精彩的分析。游雅丽房间的门关上了,镇南方轻声说道:“老舒,是我疏忽了。”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你关注的和我关注的不一样,这些日子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大,又是闫家兄弟,又是游家人的安全,你脑子里满的东西太多了,消化是需要时间的。” “而我不一样,我来的时间不长,对案子的接触也不深入,所以会对某些表像看得深透一些。”舒逸说完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唐欣说道:“舒处,现在我们好像又没了头绪。” 舒逸说道:“谁说的?我们现在可以调查的方向很多。”舒逸这话一说连镇南方也抬起了头,舒逸说道:“和尚和游老现在被诸葛凤雏给劫走了,就连长那四个外勤人员也生死未卜,你们想想,医院是个什么地方,那儿人来人往,而且又在下午,换做是我们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六个大活人人间蒸发!” 唐欣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派出人去查了,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舒逸说道:“没有蛛丝马迹就是最大的问题,那说明什么?说明必定有医院的人参与了对他们的劫持!和尚是个精明而且谨慎的人,能够让他都着了道,除非是他信任的人。” 镇南方恍然大悟:“而和尚能够信任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只有医院的人或者是那四个外勤。”舒逸笑了:“你们说这是不是调查的方向?” 唐欣吸了口气:“也就是说除了对医院相关的人员进行排查,还要好好调查一下这四个外勤人员。”舒逸点了点头:“对,这件事情就你亲自去办,对于警方那边,我们还是要有所保留。” 唐欣说道:“好的,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舒逸又对镇南方说道:“你和警方接触得多,你继续去和那个孟局长勾通一下,在警方内部进行排查,闫锦浩的事情警方内部一定有问题。” 镇南方“嗯”了一声:“我也想过,闫锦浩被陷害的那晚,知道他和伍姐回去取画的人里有人出卖了他。”舒逸说道:“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伍姐有问题,她参与了对闫锦浩的布局,只是她没想到竟然就要了自己的命。” 镇南方面有难色:“这个,如果真是伍姐的布局,那么警方的嫌疑就不成立了。”舒逸笑了:“就算真是伍姐布的局警方的嫌疑也依旧存在。” 镇南方问道:“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觉得警方真的这么无能?他们曾经动用了国安的技术支持,投入了大量的人力,难道真的一点都查不到闫锦浩的下落?” 镇南方楞了一下:“你是说警方已经查到了闫锦浩的下落,可一直就没有收网?”舒逸说道:“至少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你想想,闫锦浩三番两人次的‘被’出现在凶案现场,可每一次他都能够平安逃脱,你觉得这真是偶然吗?” 镇南方苦笑道:“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亏我还自作多情让警方发现闫锦浩的行踪别轻举妄动,先通知我呢。”舒逸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和孟局好好勾通,对警方的相关涉案人员进行调查,特别是原来闫锦浩手下的人。” 第七十三章质问 落叶飘零,秋风瑟瑟。 闫锦浩在小面馆里吃了碗面,然后继续向南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去哪,他只知道在那个梦里,那辆蓝色的商务车是往南开的,他之所以要循这个梦向南,就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车上的那个人很像自己。 昨晚闫锦浩做了个梦,梦到一辆蓝色的商务车在新天大道上飞驰着,而车上一个人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毛巾,一脸的愤怒与惊恐。 而车上的这个人和自己长得很像,特别是那人内心的活动闫锦浩仿佛是亲身经历的一般。他还看到了一个老头,老头看上去很面熟,老头倒没有被绑住,但他却是昏迷的。 另外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闫锦浩确定自己梦见的是一桩绑架案,而被绑架的那个人仿佛就是自己。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还当真了。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人,闫锦源,自己的那个孪生兄弟。 闫锦浩一大早就找公用电话想给闫家打过去,他想问问自己的那个孪生兄弟是不是出事了,可当他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喂,锦源,是锦源吗?你们把锦源还给我吧……”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闫锦浩马上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女人的声音他的心里很痛,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听戚红说的那句摸头不着脑的话,闫锦浩确定闫锦源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被人绑架了。 闫锦浩越发觉得自己的梦不像假的了,所以闫锦浩便沿着梦里的这条路向南。他没有打车,一来这些日子只有出账没有进账,自己身上虽然还有些钱,却也不能乱花,二来梦中的景象有些模糊,特别是车子几次转拐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真正记得清楚,走路倒便于他分清方向。 闫锦浩很是小心谨慎,不时地留意着身边的情况。 现在他是通缉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从背后把他抓住。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真的和警方遭遇上了自己要不要反抗,是不是要拒捕。 突然闫锦浩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在街上见过的,上一个梦中出现的那个拿着针筒,一脸淡漠的女人。 闫锦浩几步跑上前去,一把将那女人拉住。女人冷不防地被闫锦浩抓住,她也吃了一惊,当扭头看到是闫锦浩时,女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你,你想怎么样?”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皱了下眉头,自己是邵小诗的人闫锦源自然是知道的,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女人说道:“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闫锦浩说道:“我问你你就老实的回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冷笑道:“你有客气过吗?”女人说这话是有原因的,上次她被闫锦源绑在那个屋里,一困就是两天,还有邵小诗觉得不对劲派人去看了一下,不然她可能就得饿死在那屋子里,所以他对闫锦源可是充满了恨意。 闫锦浩并不知道这些,他自然不愿意和女人这样耗下去,他把女人拉向巷子里,女人吓了一跳:“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闫锦浩看左右无人,掏出枪来抵住了女人的下颚:“你敢叫出声来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女人哪里还敢乱动:“你不是闫锦源!”闫锦浩眯起了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给他打的是什么针?”闫锦浩这是依据梦中所见随口一诈,他并不能肯定梦中见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女人一惊:“你怎么知道?”闫锦浩的枪又抵了抵:“回答我!”女人说道:“那是一种迷药,打了以后他就会说真话。”闫锦浩的事情女人是听说过的,特别是警方在通缉令上可是把闫锦浩描述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自然害怕闫锦浩真会开枪杀了自己。 闫锦浩眯起眼睛:“你们绑架了我哥?”这时看到有路人经过,闫锦浩迅速收起了枪,一把搂住了女人的肩膀:“别乱来,否则我会杀了你。”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闫锦浩的手里,她此刻哪里还有原本的冷傲与淡漠,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女人被闫锦浩搂着,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隐隐有些刺激与兴奋。 见女人呆住了,闫锦浩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你们绑架了我哥。”女人说道:“原本是的,可是后来却让他逃掉了。”闫锦浩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他?” 女人说道:“因为你。”闫锦浩楞了一下:“我?”女人说道:“是的,你杀了林月,而林月是我们小姐的嫂子,她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小姐就让人抓了他,想让他说出你的下落。”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谁是林月?”这下轮到女人发懵了,她望向闫锦浩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装什么蒜,你不会告诉我你连林月是谁都不知道吧? 闫锦浩拉着女人:“你跟我走!”女人一惊:“你要绑架我?”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就算是吧,你没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之前,你必须跟我走!”女人也没有反抗,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闫锦浩的恐惧好像减轻了不少,她甚至开始对闫锦浩有些好奇了:“那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再说了,我是一个女人,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好像不太好吧!” 闫锦浩想想也是这个理,他放开了手:“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玉湖山庄,舒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终于他下了决心,给陆亦雷拨了个电话:“陆局,我是舒逸!”陆亦雷笑道:“我看到你的号码了,舒逸,到玉山了?”舒逸回答道:“是的。” 舒逸的声音有些冷淡,陆亦雷感觉出来了,他轻声问道:“舒逸,到底出了什么事?”舒逸轻声问道:“我想问问,‘共感觉’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那个案子最后闹得很大,舒逸还因此被停职,陆亦雷怎么可能不记得? “嗯,我当然记得,怎么了?”陆亦雷有些不解地问道。舒逸冷笑了一声:“陆局,我想问问你当时那些研究资料最后送到哪里去了?”陆亦雷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逸说道:“请陆局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亦雷听到舒逸这口气就知道舒逸那倔脾气上来了。 “资料当时就送到军事研究院封存起来了。”陆亦雷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可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舒逸问道:“陆局能够确定吗?” 陆亦雷也生气了:“舒逸,你就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舒逸说道:“我很想相信,可是我在玉山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陆亦雷当然知道舒逸一定是在玉山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自己兴师问罪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没有分寸?”陆亦雷沉声问道。 “我在玉山发现有人在利用孪生者做一项活体研究,研究孪生者之间的‘心灵感应’,而这个研究的理论基础与‘共感觉’如出一辙。”舒逸淡淡地说道。陆亦雷也是一惊:“你是说有人在利用‘共感觉’的研究成果兴风作浪?”舒逸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陆亦雷说道:“怎么可能,当时资料上缴以后,上面对是否继续进行这一研究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最后父亲这一方占了上风,认为这一研究有悖人道主义精神,不能继续研究,所以才把资料全部封存在了军事研究院的人文中心。” 舒逸叹了口气:“陆局,我建议你再好好去查查,了解一下吧,或许这里面有人阳奉阴违也说不定!”舒逸说完也不待陆亦雷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陆亦雷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他也挂上了电话:“这个舒逸,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质问我!” 陆亦雷的脸上有着怒意,可慢慢的,他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如果舒逸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事情就很复杂了,要说军事研究院的人在背后里乱来他是不相信的,他们应该是有人授意。 陆亦雷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电话给陆国光打了过去。 玉山市新天大道南段,闫锦浩和女人继续前行着。女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对闫锦浩说了一遍,然后她侧着望着闫锦浩:“你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闫锦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淡淡地说道:“别看我,很多你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说出来你的脸上都是一利茫然,白痴都知道你要么是在装,要么就是真的失忆了。” 女人向闫锦浩说了很多,无奈她说的对于闫锦浩来说却是一点都没有印象,他甚至不知道女人会不会看出自己失忆而故意乱说一气,但他还是慢慢能够从女人的话中拉出一条线索来。 女人见闫锦浩不说话,她轻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闫锦浩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女人楞了一下:“我叫小曼。” 第七十四章短暂交锋 慢慢地闫锦浩对小曼的戒备心理稍微少了些,对于小曼的一些问题他也有选择性的进行了回答,包括小曼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给闫锦源打针的事情闫锦浩也告诉了她。 听了闫锦浩的话小曼吃了一惊。 闫锦浩竟然是在“梦”中看到了这一切,这也太玄了吧?不过以闫锦浩现在的样子她觉得闫锦浩应该不是在说谎,但她还是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这样一路查找也是因为梦吗?”小曼轻声问道。闫锦浩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大哥应该是被人绑架到了这边,只是具体的地方我得慢慢地找。”小曼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梦吗?” 闫锦浩说道:“原本我对自己的梦是否真实我也怀疑,直到见到你,你让我知道了我的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或许不能叫梦吧,不管叫它什么,至少它给了我一种指引!” 小曼轻声说道:“我曾经听人说,孪生兄弟或者孪生姐妹之间会有一种默契,这个默契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闫锦浩好像也听说过这个词,他望了望小曼:“好了,你走吧!”小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闫锦浩说道:“我说你可以走了。”小曼的心里仿佛有些失落,她没来由的对这个好像没有记忆的人有了一丝好感,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这种感觉却隐隐有些强烈。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去告发你,又或者我告诉邵家的人让他们来对付你?”小曼问道。闫锦浩冷笑一声:“那也得你们找得到我,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走吧!” 小曼摇了摇头:“我不走。”闫锦浩皱起了眉头,其实他让小曼走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了那辆商务车,梦里的那辆蓝色商务车。 他可不希望小曼的存在妨碍他救人,是的,既然知道被绑架的是他的亲哥哥,他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 见小曼不愿意离开,闫锦浩板起了脸:“快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小曼挺了挺胸:“我倒要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是不是想杀了我啊?”小曼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小曼此刻已经相信林月不是闫锦浩杀的,虽然闫锦浩的身上也透着股子杀气,可是从接触下来的感觉来看,闫锦浩做事很有条理,他不可能是个滥杀之人。所以她才敢用这样的方式来激怒闫锦浩,只要闫锦浩拿她没有办法,那么她就可以跟在闫锦浩的身边了。 闫锦浩终于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曼说道:“我就想跟着你,看看你想干什么?”闫锦浩说道:“我要救我大哥,或许到时候会有危险,你跟着不方便。”小曼笑了:“或许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呢?” 闫锦浩瞪着她看了半天:“你也会笑?”闫锦浩的一句问话让小曼的脸顿时红了一片,闫锦浩其实只是好奇,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他所见到的小曼都是一脸的冷漠,仿佛像是没有笑神经一样,此刻竟然看到小曼露出了笑容,而且她笑起来会这样的美,闫锦浩看呆了。 小曼沉起脸:“好了,走吧!” 蓝色的商务车是停在路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的,小院看上去普通寻常,闫锦浩轻声对小曼说道:“帮我个忙。”小曼说道:“这下你知道带着我有好处了吧?”闫锦浩点了点头也不理会,直接说道:“一会你直接进院子里去,就说自己是居委会的,通知暂住人口明天一早去居委会进行登记。” 小曼应了一声:“然后想办法帮你查看一下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对吧?” 闫锦浩说道:“聪明!我就在那边等你。” 闫锦浩指了指旁边的一幢楼,从那幢楼二楼的走廊可以把院子里的情况看个清清楚楚。那旁边的那幢楼外墙上红油漆写了个大大的“拆”字,还画了个圈,而楼里的居民好像也已经搬空了。 这样最好,闫锦浩掏出枪,上到二楼,到了走廊的一边蹲下,只要院子里的人不留意,还真不容易发现他。他不敢大意,虽然和小曼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愿意小曼有什么危险,毕竟小曼现在是在帮他做事情。 见闫锦浩就位隐蔽好了,小曼这才慢慢地走进了院子,她在院子里叫了两声:“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一个房间的门开了,小曼赶紧走了过去就想冲进去,一个塔一般的汉子拦在了她的面前,小曼才齐他的胸口。 男人的声音很大:“你谁啊?怎么乱闯?”小曼说道:“我是居委会的,你是谁?这家的主人呢?”小曼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经过大脑了的,居委会的当然对辖区里的住户有一定的了解,她这样一说分明就是说明了这个男人并不是这的主人家。 男人果然一楞,他说道:“他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吧。”男人一脸的凶相,也是小曼是经过风浪的,并没有被男人给唬住,她又问道:“那秀芬呢?他媳妇应该在吧?” 男人忙说道:“她也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 小曼的脸上表现出了警惕:“你是什么人,我怎么看着你这样面生啊,哦,你们是不是把他两口子怎么样了?”小曼像硬要往里闯。 男人说道:“你不能进去!”小惠说道:“我怀疑你们是坏人,我要进去看看,你们到底把他们怎么了?”男人急了:“他们都出门了,这样吧,有事你和我说到时候我会转告他们的。” 小曼也不坚持,她只是想做做样子:“那好吧,你通知他们明天早上到居委会来一趟,出租房子要进行登记的,还有你们最好也去一趟,办下暂住证。”男人忙说道:“好的,一定,一定!” 小曼松了口气:“那我就走了,记得转告!” 男人应了一声,小曼转身就走了,男人正要进屋就听到屋里一个声音传来:“老六,你被人玩了,快把这个女人给抓回来!” 男人“哦”了一声,急忙向小曼追去。 闫锦浩皱了下眉头,看到小曼穿梆了。男人追上了小曼:“站住!”小曼一下转过身来,男人一把向她抓去,小曼身子一侧,竟然闪开了,男人高高大大,虽然看上去是庞然大物一般,可却少了小曼的灵活。 小曼的手中多了一把薄薄的小刀,夹在指缝之间,只见她的手不停地拂过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身上多了一道道的刀痕,虽然不深,但也足够男人肉疼的。 闫锦浩见男人根本不能把小曼怎么样,他干脆从二楼的走廊跃下,落在了院子里,直接朝着那个房间冲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里冲出两个黑衣人,五大三粗的,竟然就是梦中见过的那几个中的两个,闫锦浩当机立断,举起枪对着冲在头里的那个就是一枪,打在了那人的腿上,那人跪到了地上。 而他身后那人在枪响的时候便闪身回了屋,接着闫锦浩看了一黑洞洞的枪口,他忙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人,“砰砰”,两声枪响,子弹都打在了他手中那人的身上,也是闫锦浩反应快,否则他也就交待在这儿了。 闫锦浩急忙退向院外,那边小曼还在和那黑塔缠斗,听到枪声两人都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分开了,闫锦浩对着那房间又开了两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中对方,这两枪只是为了压制一下,争取逃脱的机会。 他必须逃,因为枪声一响警察一定会赶来,他想如果警察来了,大哥同样也能得救,所以他决定撤,带着小曼离开这里再说。 到了院门边他一把拉上小曼:“快跑!”两人飞快地往一个方向跑去,黑塔并没有追上来,闫锦浩的手里有枪,他可不愿意去做活靶子,虽然他四肢发达,头脑却并不那么简单。 闫锦浩他们很容易就逃脱了,其实他也知道对方一定不会追上来的,那些人也是见光死,枪声响了,不仅自己要逃,他们自然也得逃。只是自己逃起来简单,而他们逃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他们还要带着两个人质。 闫锦浩第一时间找到了公用电话,他打了报警的电话:“警察局吗?刚才我看到新天大道南段一座民房里发生枪战,对,看到了,他们开着一辆蓝色的别克商务车,车牌是……” 小曼等闫锦浩挂上电话,她笑道:“你这脑子还真好使的。” 镇南方接到了孟欣然的电话,他告诉镇南方南衙路一户人家来报案,就是他们十四岁的大儿子失踪了,而正巧他的孩子也是孪生兄弟。镇南方一直让市局关注这个事情,所以孟欣然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便给镇南方来了电话。 镇南方挂了电话马上把事情告诉了舒逸,舒逸说道:“我马上去市局一趟,其他的事情就照我们说的办吧。” 第七十五章报警 舒逸和沐七儿开着车向市局赶去。 舒逸的神情很是严肃,他淡淡地说道:“他们真的出手了。”沐七儿问道:“他们是谁?诸葛凤雏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不,诸葛凤雏是我们的敌人,和他交手我没有任何的顾虑,相反我更担心的是‘心灵感应’的案子,这个案子的背后,唉,先看看再说吧。” 沐七儿明白了舒逸话中的含义,对于“心灵感应”这个案子舒逸有顾虑,这个顾虑应该与昨天舒逸与陆亦雷的那通电话有关。已经很长的时间沐七儿都没有看到过舒逸如此的激奋了,特别是他与陆亦雷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他甚至是在质问陆亦雷。 沐七儿说道:“舒逸,其实有时候或许我们都太认真了。”舒逸望向沐七儿:“你是不是觉得有时候我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别去管闲事?”沐七儿微微地点了点头:“舒逸,你不是救世主,很多事情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能力可以改变得了的。” 舒逸叹了口气:“办完了这个案子,我会提出辞职,安安心心地做个普通的老百姓。”沐七儿笑了:“那好啊,我们就在丽江开个小店,过平凡而快乐的日子。” 舒逸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案子我不会让步,既然我已经接手了,不管水有多深我都会坚持到底。” 沐七儿没有再说话,舒逸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车子在玉山市警察局办公楼前停了下来,两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忙微笑着迎上前来,其中一个伸出手来说道:“舒处长吧?”舒逸也微笑着和他握了屋手,男子说道:“我是玉山市警察局副局长孟欣然,这位是我们赵局长。” 舒逸忙伸出手去:“赵局长,你好!”赵广智和舒逸握了握手:“接到小镇的电话说舒处要亲自过来,我们可是早就听闻舒处长的威名了。”舒逸说道:“赵局过奖了,这次过来给大家添麻烦了。” 赵局长笑道:“哪的话,你这可是来为我们排忧解难的,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舒逸笑了笑:“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必说两家话了。” 赵局长点了点头:“好吧,舒处,孟局是我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具体的案情他比我了解得多,就由他负责配合你们的工作吧,我就失陪了!” 孟欣然并没有把舒逸他们领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带他们到了刑警队:“舒处,报案人还在刑警队里,你见见吧,特别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意思。” 舒逸问道:“孟局说的有些意思是指什么?” 孟局说道:“他父母说昨天他哥哥失踪以后,当天晚上他就有些不太正常,说疯话,说自己看到了哥哥正在受着折磨,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睛的,把他父母给吓坏了。以为他是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正常了。” 舒逸望向孟欣然,他知道孟欣然的话没说完,果然孟欣然继续说道:“可当我和这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思路很清晰,言语也很有条理,不像是受了刺激后的胡言乱语,所以我觉得舒处最好能够和他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有收获。” 舒逸说道:“孟局所指的收获……”孟欣然说道:“我听说孪生兄弟或者孪生姐妹之间会存在一种‘心灵感应’,如果真是那么回事,那么这小孩的反常表现就好解释了。” 舒逸笑了:“孟局也相信‘心灵感应’?”孟欣然摇了摇头:“谈不上什么相信不相信,我觉得吧,存在的即是合理的。”舒逸说道:“嗯,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到了刑警队,孟欣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舒处,沐姑娘,请坐。”他自己忙着泡茶:“这间办公室原本是闫锦浩的,现在他出了事,我呢又得多盯着刑警队的工作,所以暂时就先借用了这间办公室。”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孟欣然一支:“孟局,对闫锦浩的事情局里是什么看法?”孟欣然苦笑了一下:“事实俱在,我们有什么看法又怎么样?”舒逸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况且一些事情虽然看上去是这样,可到底是不是就真是事实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孟欣然也笑了:“舒处说的也是,既然舒处这么问,那么我也就直说了,局里的领导大都觉得小闫是个不错的警察,我们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舒处你也知道,法律是讲证据的,无论谁的主观意愿都不能左右法律的意志。”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警察推门进来:“孟局,他们来了。”孟欣然忙说道:“快,请他们进来。”在警察的带领下,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进了办公室。 孟欣然对舒逸介绍道:“舒处,这两位便是报案人,他叫耿大志,是市防雷办的工作人员,这是他爱人罗娟。”舒逸早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耿大志的情绪还算是稳定,倒是罗娟,有些激动:“孟局长,你可处帮帮我们啊,帮我们把耿忠给找回来。” 孟欣然忙说道:“罗娟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你的孩子,对了,这位舒处长现在全权负责这个案子,他有些问题要问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耿大志说道:“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舒逸直接进入了正题:“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耿忠失踪的?”舒逸来了并没有急着调阅卷宗,而是决定亲自询问,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掌握第一手资料。 耿大志说道:“大约是昨天中午吧。”罗娟也点了点头:“就是昨天中午。”舒逸望向那男孩,微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回答道:“我叫耿勇。”舒逸说道:“你和你哥哥是孪生兄弟?” 耿勇点了点头,耿大志说道:“是的,我和我弟弟也是孪生兄弟,我们家有遗传。”舒逸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耿忠失踪的?”罗娟说道:“小忠和小勇在一个学校上学,两人读的是一个班,昨天上午小勇说他头痛,人不舒服,于是我们就打电话向他的老师请假,就小忠一个人去上课的。” “因为小勇生病在家,我也就请了一天的假在家里陪他,带他去医院看病什么的。中午到了放学的时间,小忠也没有回来,当时我就有些着急。可孩子他爸说了,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多半贪玩,和同学一起玩去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过,所以我们当时并不在意。” “可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还没见小忠回来,当时我就有些紧张了,小忠和小勇虽然贪玩,可平时如果不回家吃饭他们总会打个电话回来的,虽然他们没有手机,可都知道从公用电话打电话告诉家里一声,于是我就有些担心,让大志给他们的班主任打电话。” 耿大志接过了话茬:“我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他们班主任说昨天下午小忠就没有到学校去,他还以为小忠在家里呢。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妙了,罗娟让我报案,可警方有规定的,失踪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达不予受理,于是我们只能自己先去找。” “我发动了亲戚朋友,找了一个晚上,一直忙碌到大半夜,却连影子都没有找到。而最后见到他的就是他的那班同学,也就是说小忠离开学校以后就失踪了。我们就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过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赶到了警察局来报案了。” 舒逸问道:“耿忠失踪前的这一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罗娟摇了摇头:“没有。”耿大志也说道:“是的,完全没有一点征兆。”舒逸点了点头:“耿勇,你觉得呢,哥哥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地方与平时不一样?” 耿勇看了看耿大志,舒逸微笑着鼓励他:“没事,说吧。”耿大志也说道:“警察叔叔问你你就说啊!” 耿勇说道:“前两天哥对我说,他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我并没有发现。”舒逸说道:“他和你提过几次?” 耿勇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四、五天前他就提到过这个事情,提了有三、四次吧,可每一次我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还说他是神经过敏。可没想到竟然真出事了,现在我相信他的话了。” 舒逸点了点头:“耿勇,我听说你昨天梦见你的哥哥了?”耿勇摇了摇头:“不,那不是梦,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睡着,我是看到他了,就像是亲眼看到的那样。” 舒逸把耿勇留了下来,然后劝耿大志和罗娟先回去等消息。舒逸自然不会告诉耿大志和罗娟是因为耿勇很可能和耿忠有心灵感应,他要利用这一点破案,如果这么说就会让这对夫妇觉得太匪夷所思了,舒逸的理由是为了对耿勇进行保护。 第七十六章诸葛凤雏的挑衅 耿大志夫妇离开后,舒逸对孟欣然说道:“孟局,这两天你留心一下,特别要留意一下基层派出所,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案发生,如果有请及时通知我。”孟欣然点了点头:“好的舒处,我会留心的。” 舒逸和沐七儿便和孟欣然告别,带上耿勇回去了。 玉山城郊的一座民宅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抽着烟。 “什么?你确定真是闫锦浩?”男人是诸葛凤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在新天大道和闫锦浩交手的那几个黑衣人的头。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是的,他和一个女人一起来的。”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诸葛凤雏沉吟道:“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黑衣男子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诸葛凤雏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对了,那个闫锦源没事吧?”黑衣男子回答道:“他没事,不过诸葛先生,我们抓这个人来做什么?”诸葛凤雏说道:“别小看了这个男人,他将是我们手中的一枚足够份量的筹码。你们就好好给我把他看住,造成别让他有什么闪失。另外,别再动他了,好吃好喝的给我招呼着。” 黑衣男子搔了搔后脑勺,他实在不解诸葛凤雏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不过他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诸葛凤雏又说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我想闫锦浩一定还会找上门来的,我可不希望你们那边有什么闪失。”黑衣人说道:“诸葛先生,你就放心吧。”诸葛凤雏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还真的放不下心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闫家兄弟之间一定能够做到心意相通的。” 黑衣男子吃了一惊:“心意相通?那也就是说我们对闫锦源做什么,那么闫锦浩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很大?”诸葛凤雏说道:“对,可以这么说。” 黑衣男子倒吸一口冷气:“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诸葛凤雏淡淡地说道:“没事,心灵感应是有时间差的,只要你换地方的频率高一点,速度快一样,那么他想要顺利查到你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黑衣男子恭敬地说道:“是!” 诸葛凤雏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吧。”黑衣男子退出去了。 诸葛凤雏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马奇,准备一下,我要和我们的舒逸先生通个电话。”马奇是诸葛凤雏请的电脑专家,诸葛凤雏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和舒逸通话就是因为有马奇,只要有马奇在,舒逸就不可能追踪到诸葛凤雏的位置。 舒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是舒逸。”舒逸简短地开场白。诸葛凤雏笑了起来:“舒处,你好啊!”舒逸淡淡地说道:“诸葛凤雏,你又想做什么?”诸葛凤雏说道:“我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舒逸说道:“我说过,我是不可能和你合作的,另外,我一定会抓住你。”诸葛凤雏叹了口气:“舒逸,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过不去呢?我们各取所需难道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舒逸冷笑一声:“和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觉得我会那么无知吗?”诸葛凤雏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情吧,闫锦浩在我的手上。”舒逸说道:“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估计现在高伟也在你那里吧。” 诸葛凤雏“嗯”了一声:“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听了一定会很有兴趣。”舒逸没有说话,诸葛凤雏继续说道:“昨天闫锦浩竟然找到了闫锦源的藏身之处,神奇吧?” 舒逸楞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诸葛凤雏笑了:“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闫家兄弟的‘心灵感应’应该已经被人成功的开启了,舒逸,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舒逸说道:“诸葛凤雏,你最好把闫锦源和游老放了,否则……”诸葛凤雏说道:“否则怎么样?舒逸,你抓不到我,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至于闫锦源,我可以放了,不过游彬嘛,我一天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天不会放了他。” 舒逸沉默了一会:“那你就先把闫锦源放了吧。”诸葛凤雏说道:“我能理解为你在求我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要这么想也行!”诸葛凤雏大声笑了起来:“好吧,我可以放了他,不过我还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你也不必感激我,就算是我表示出的诚意吧。” 舒逸问道:“能给我一个时间吗?”诸葛凤雏皱了下眉头:“这样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到石门镇去,那儿有个天帝庙,会有人把闫锦源给送来,不过希望你别为难我的手下人。” 舒逸答应了。 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诸葛凤雏到底想怎么样?”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闫锦源在他手上,不过他已经答应把他放了。”沐七儿问道:“他就没提出什么条件吗?” 舒逸苦笑道:“他一直都在提合作的事情,他说让我放手别去管《满江红》的事情,而他则对我所调查的‘心灵感应’的案子给予帮助。”沐七儿没有说话,认真地开着车。 耿勇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舒逸说道:“你觉得诸葛凤雏的目标真的就只是《满江红》那么简单吗?”沐七儿反问道:“那他是为了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有更大的阴谋。” 沐七儿说道:“和尚和游老呢,他也放吗?”舒逸说道:“不,和尚和游老他暂时是不会放的。估计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的目的是为了那幅字画吧。” 沐七儿笑道:“不管怎么样,至少能够放了闫锦源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他真正的目的,我们小心一点总会发现的。” 舒逸说道:“他说还会送份大礼给我。”沐七儿惊讶地说道:“哦?看来他是想表现出他的诚意啊!”沐七儿认真地看了看舒逸:“我说,你不会真要和他合作吧?” 舒逸略为沉默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么破坏原则,有限地合作一把也没有什么。”沐七儿正色地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必须谨慎,搞不好就会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舒逸点了点头:“我当然是考虑过的,就算是要合作我也会请示一下陆亦雷。再说了,这次诸葛凤雏虽然看似卖了个乖给我,可是他却也是在挑衅,他这是在告诉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游戏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再有就是他在那边一定也有眼线,不然他不会对‘心灵感应’的事情知道得这么详细。” 闫锦浩望着对面的小曼:“我说,你真赖上我了?”小曼说道:“怎么?又想撵我走么?可别忘记了,我为了帮你差点就没命了。”闫锦浩说道:“可怎么说我们都是敌人。你们曾经绑架过我的大哥,还差点杀了他。” 小曼说道:“有没有搞错,是他差点杀了我,如果没有人发现,我岂不是就被活活的饿死,渴死。再说了,我们虽然抓了他,可是依旧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你。” 闫锦浩想了想说道:“你们抓我大哥就是为了想要找到我为那个叫林月的女人报仇,就这么简单吗?”小曼咬住了嘴唇,闫锦浩摇了摇头:“你没有说实话,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那你就走吧,因为这样我会害怕什么时候你会从背后向我出手。” 小曼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闫锦浩叹了口气:“小曼,我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所以我更希望我们之间是开诚布公的,不要有欺骗和谎言,否则我非但不会认为你是我的朋友,反而会觉得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闫锦浩点上支烟,很诚恳地望着小曼:“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对不起。” 小曼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走。”小曼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说,她不可能告诉闫锦浩关于邵家的一切,邵家对她有恩,而她与邵小诗更是情同姐妹,最重要的,闫锦浩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与邵家也有一定的关系。 望着小曼的离开,闫锦浩的心里也有异样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他有了一些好感,可仅仅是好感,毕竟他现在的处境,不能容许自己有一点的失误,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他要应对警方,还要设法救出自己的哥哥,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找回曾经的记忆。他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儿已经不能再住下去了,小曼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还有,那个梦还会出现吗?哥哥一定已经被他们转移了,他还会在梦中给自己暗示吗?闫锦浩不知道。 闫锦浩点燃支烟,在烟雾中他渐渐地清醒,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小曼对自己有种特殊的情感,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份情感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有些后悔,如果不撵走她,而是更深入地接触一下,或许能够从她的嘴里知道更多。他自嘲地笑了笑,闫锦浩啊闫锦浩,有必要对一个女人玩这样的心机吗? 第七十七章有人告刁状 镇南方他们听舒逸说诸葛凤雏竟然同意放回闫锦源他们都觉得非常的惊讶,特别是诸葛凤雏放回闫锦源却根本没有提出太多实质性的要求就这让人很难理解了。 要知道当初他抓走闫锦源可是下了大气力的,又是制造车祸,又是枪杀出租车司机。 唐欣轻声说道:“舒处,到时候要不要布置一下,把他的人给扣下来。”舒逸摇了摇头:“不,既然他答应放回闫锦源,我也答应了他不会对他的手下出手,我们要抓的是他这条大鱼,暂时别太计较一些小虾米。” 唐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和舒处相比,我这格局还是不够。”舒逸摆了摆手:“小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往小了看,我们和诸葛凤雏之间现在就是一场游戏的角逐,有些游戏规则我们还是要遵守的,特别现在游老和和尚还在他的手里边。” 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我倒觉得绑架闫锦源不过是诸葛凤雏一时的兴趣为之。”舒逸“哦”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镇南方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诸葛凤雏所作所为明里暗里都在向我们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和‘心灵感应’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联系。” 舒逸点了点头:“这倒是的。”镇南方继续说道:“既然他和‘心灵感觉’的事情没有多大的联系,而闫家兄弟现在看来应该是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个‘心灵感应’的实验者,那么诸葛凤雏绑架他们的意义又何在呢?” 小惠嘟起了嘴:“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闫锦浩与游家的案子,与《满江红》都有莫大的联系,也许他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心灵感应’,可他想通过闫锦源来找出闫锦浩,因为也有传言说是闫锦浩杀了人夺了画。” 舒逸微微一笑,并没有发现太多的意见。 冷幽蓝静静地坐在一边,这样的时候一般她是不愿意发言的,毕竟她并不是专案组的正式成员,之所以镇南方把她请来,一是她与闫锦浩有些特殊的关系,镇南方很有可能想从自己这条线上查出闫锦浩的下落,另外就是外埠南方看上了自己在电脑方面的一些知识,想加以利用罢了。 不过现在对大家正在探讨的问题她倒真还有一些想法,舒逸留心到了她的表情,轻声说道:“冷姑娘,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冷幽蓝咬了咬嘴唇:“我想这个什么诸葛的绑架闫锦源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原先那帮人绑架闫锦源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你们说的‘心灵感应’或者那幅《满江红》,又或者二者都有之。这样就严重地触犯到了诸葛的利益了,他出手绑架了闫锦源就是想要敲山震虎,让那些人知道他的利害。” 舒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特别是如果起先绑架闫锦源的那些人是两样都想要,那么诸葛此举就是在逼他们做出选择,你只能得到其一,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想吃骨头又想喝汤。” 冷幽蓝的比喻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冷幽蓝原本淡然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觉得这个诸葛什么的他的目的也并非所谓的《满江红》那么简单,你们也说了,这个人是个老牌的特务头子,《满江红》固然有那么些价值,但我却觉得还不足以让他亲自涉险,我估计他应该另有图谋,而且所图应该很大。”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放了闫锦源,我想应该不只是像他自己说的,表现出一定的诚意,希望能够和舒处合作。他要夺取《满江红》,是一件凭本事的事情,舒处的脾性,态度他应该很是清楚的,这样合作的可能存在的可能性真实很小,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镇南方轻声回答道:“你的意思是明天的这个放人才是问题的所在?”冷幽蓝望向舒逸:“舒处,明天你是不是会亲自去?”舒逸说道:“我当然会亲自去,他在电话中是让我去接人的。” 沐七儿瞬间明白过来了,她说道:“南方,你是说他是想对舒逸不利?”镇南方笑道:“他想除掉老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沐七儿说道:“那明天去接闫锦源的事情你就别去了吧。” 沐七儿这话是对舒逸说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冷姑娘的分析很精彩,其实我也想过诸葛凤雏的真实目的,是的,他很可能就是想对我不利,甚至有可能布下个陷阱,设下埋伏把我除掉,可是我必须要去,他这么给我面子,如果我不出场倒成了他毁约不放闫锦源的理由。” 他看了看在座的人:“你们都放心吧,只要我小心一点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舒逸的态度很是强硬,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如果下了决心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唐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提前去做一下布置。”舒逸摇了摇头:“不用,这样一来我怕到时候他们会反悔。” 小惠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舒逸笑了:“怎么?你对我不放心?”小惠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镇南方也说道:“我们这边还是要做好安排的,老舒,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用你的安全来开玩笑,这件事情你得听我们的。” 舒逸说道:“好吧,说不过你们,就照你们的意思吧,不过不许提前去进行布置,那样的话真的很可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燕京,陆家。 陆亦雷轻轻敲了下陆国光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陆国光的声音:“进来吧!”陆亦雷走了进去,陆国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陆优就站在陆国光的身后。 “坐吧!”陆国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陆亦雷和陆优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国光轻声问道:“你来是不是为了玉山的事情?”陆亦雷楞了一下,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和陆国光提过,听到陆国光这么一问他自然有些不解。 陆国光见陆亦雷有些吃惊的表情,他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儿?”陆亦雷笑了笑,陆国光收起了笑容:“有人已经把舒逸他们给告到我这儿来了!” 陆亦雷说道:“谁?”陆国光说道:“警察部的人,他们说国安九处到了玉山,就架空了当地警察部门,插手地方的刑事案件,在玉山搞得风风雨雨,人心惶惶。而且也正因为他们的到来,玉山的刑事案件一直不断。” 陆亦雷皱了下眉头:“他们就算是有意见也应该把这意见提到国安部去啊?”陆国光说道:“他们是直接把状告在首长那去的,首长就问我,这是国安部的意思还是你陆亦雷的意思,我自然也搞不明白,就挨了首长两句训斥回来了。” 陆国光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陆亦雷,他在等待陆亦雷给他个答案。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您没有和国安那边勾通过吗?”陆国光说道:“我想先听听你怎么说,如果不是你的意思,我再去打严正他们的板子也不迟。” 陆亦雷说道:“这事你还真不能打他们的板子,爸,这件事情怎么说呢,起初镇南方他们去玉山确实是严正他们的意思,主要是为了去保护一幅古字画的。”陆国光“哦”了一声:“什么样的古字画能够让国安部的人那么上心?” 陆亦雷轻声说道:“岳武穆的手迹《满江红》。”听陆亦雷提到《满江红》的直迹,陆国光从直了身体:“难怪,这确实是值得重视。”陆亦雷说道:“而最初玉山市发生的那几起刑事案其实也是因为这幅字而起的,既然涉及到这幅字,又闹出了好几条人命,那么就不仅仅是普通的刑事案了。” 陆国光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听你这口气,好像这案子还有什么隐情。”陆亦雷笑了笑,他看了一眼陆优:“陆优,你还记得舒逸上次侦办的沪市的那个‘杀人游戏’吗?那个案子我记得你也是参预了的。” 陆优说道:“当然记得,舒逸当时还差点送了命,最后他被无限期停职。”陆国光眯起了眼睛:“那个案子最后是涉及到一个什么心理学方面的课题研究。” 陆亦雷说道:“是的,‘共感觉’。”陆国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你是说这次玉山市发生的事情也与这个‘共感觉’研究有关联?莫非又是那个诸葛凤雏在捣鬼?” 陆亦雷说道:“确实这次那个诸葛凤雏也参与了玉山的事情,只不过真正与‘共感觉’研究有瓜葛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这次连陆国光都不得不沉思了,陆亦雷虽然没有点明,但他其实已经说出来了,如果真与那个“共感觉”研究有牵扯,那么问题出在哪里陆国光不会不知道,当时诸葛凤雏可是完全铩羽而归的,所有的资料全部收缴到了军事研究院封存,此刻又冒出来那么…… 第七十八章接回闫锦源 玉山市,石门镇,天帝庙。 十一点五十五分,两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地驶来在天帝庙前停了下来。第一辆车里下来三个人,是唐欣和市国安的两个外勤人员,第二辆车里下来的也是三个人,他们是舒逸、小惠和镇南方。 舒逸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唐欣和两个外勤人员已经快步走到了舒逸的身边,用身体封住了各个射点。 舒逸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唐欣怎么能不紧张,舒逸可是部里下来的领导,虽然说级别不是怎么高,可那也是上级来的,不能用普通的级别来衡量。唐欣说道:“领导,要不你先到车上去吧。” 舒逸摇了摇头:“时间还早,我们先逛逛这天帝庙吧。”天帝庙并不大,却保护得很好,只见庙门两侧是一副对联:人间百态掬一笑,世界万般集九天。 舒逸皱了皱眉头:“这对联应该不是天帝庙原本就有的吧。”唐欣是本地人,对于这天帝庙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忙说道:“原本这天帝庙说是一小庙堂,供奉的也不是天帝,是地藏菩萨,一直到清中期石门镇出了个探花,叫庄成贵,庄家就成了石门的望族。” “据说当时庄成贵就是因为拜了这庙里的菩萨才有了这样的成就,所以庄家就修葺了这间庙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地藏菩萨的庙宇改成了所谓的天帝庙,而这幅对联自然就是那个探花大人给题的。” 舒逸笑了:“看来这探花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唐欣问道:“有何不妥吗?”镇南方也笑道:“这对联的对仗工不工整我们就不说了,就这意境来看,说它是写给弥勒的更贴切一些。” 小惠轻声说道:“时间到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此刻舒逸他们已经到了庙里,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已经来过了。”小惠和镇南方、唐欣等人这才看到就在正殿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镇南方认得他就是闫锦源。 唐欣和外勤人员快步跑了上去。 舒逸却叫道:“别乱动!”唐欣他们停下了脚步,舒逸几步走上前去,此刻大家都看到了闫锦源的身上绑着炸弹。 镇南方慌忙说道:“老舒,你先退出去。”他担心这炸弹是遥控的,如果有人手持着遥控器躲在哪个角落,等舒逸他们凑上去然后轻轻一摁,那么事情可就大条了。 可他却不知道,舒逸怎么会退缩。 闫锦源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垂着头,紧紧地闭着眼睛。 舒逸轻声说道:“你们全都出去。”唐欣此刻也很倔强:“不,舒处,南方,小惠,你们出去,我留下。”他对两个外勤人员说道:“你们也一直出去吧!”舒逸淡淡地问道:“你们懂得如何拆除炸弹吗?” 几人都楞住了,唐欣说道:“要不我们一直出去,然后请求支援,让拆弹专家过来。”舒逸看了看炸弹上的定时器,只剩下七分四十几秒的时间了。舒逸摇了摇头:“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我学过拆弹,你们都出去吧!” 镇南方叫道:“老舒!”两个外勤人员也叫道:“首长!”小惠咬了咬牙齿,拉住了镇南方:“我们出去!”唐欣急了:“小惠同志,我们不能让舒处有任何的闪失。” 小惠瞪了他一眼:“时间来不及了,再耗下去就真的死定了,舒处的脾气你们不是不清楚,走吧!”镇南方也叹了口气:“唐欣,我们走吧!”舒逸说道:“出去以后上车,把车子开出一百米外,我没通知你们谁都不许过来。” 镇南方、小惠和唐欣以及两个外勤人员都离开了,按舒逸的交代,镇南方还把门给关上了。舒逸这是怕有群众乱闯进来。 舒逸擦了擦额头的上汗水,从身上取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了小剪子,然后走到闫锦源的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他身上的这枚定时炸弹。 炸弹并不复杂,很简单,可是这是太简单舒逸反而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共三根线,可三根都是红线,舒逸的心里暗自骂起了脏话,妈的诸葛凤雏,不带这么玩的,红、黄、蓝总得分一下吧? 舒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三条线到底剪哪一条?舒逸不知道。 三条线都是同一个进口进,同一个出口出,而炸弹的里面是全封闭的,不可能打开来看,稍微一点错误搞不好自己和闫锦源就一同去见天帝老人家了。 炸弹的定时装置一直在“嘀嗒”地响着,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 已经过去了四分钟,剩下三分半钟的时间,舒逸还是无从下手。 外面,镇南方不停地看着手表,一脸的焦急:“小惠姐,你说舒处能拆了那枚炸弹吗?”唐欣叹了口气:“你们没注意到吗?那枚炸弹的三根线都是红线!”镇南方确实没有留意,现在听了唐欣的话他更急了:“三根红线,妈的,他诸葛凤雏这是诚心要老舒的命啊!” 小惠说道:“你就安静一些行不行?”镇南方说道:“我这不是急吗?老舒这已经不是拆弹的问题了,纯粹就是在赌命。”小惠说道:“那也没有办法,他是不可能眼睁睁望着闫锦源去死的,就算是赌命他也只能赌一下了。” 唐欣看了看两个外勤人员,两个外勤人员也轻轻叹了口气,像舒逸这样的领导他们确实很少看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赌命。 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最后剩下的两分钟时间,他咬了咬牙,赌一把吧!他只能赌了,这个时候自己根本不可能正确判断出哪根线才是安全的。不过在他看来,自己总有百分之三十三的机率正确的。 舒逸一只手小心地抚摸着那三根细细的红线,终于他放开了其中的两根,手指拿着其中的一根,剪刀慢慢地递了上去,他用力一剪,红线断了,可那定时器却还在走着。 舒逸的心里苦涩,只剩下一分十五秒了,看来自己还得剪一根,这次生死各半的机率,这一剪子下去,一线生,一线死。 舒逸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汗水,他的心跳加速,仿佛就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没有时间再去判断,这一剪必须剪下去。 他再一次深呼吸,随便抓起了一根红线,“喀嚓”,线被剪断了。 终于定时器停了下来,舒逸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伸手准备将炸弹从闫锦源的身上解下来,但当他刚刚拿起炸弹的一边绳索时,那定时器竟然又开始跳动了! 能不能别玩得这么恶劣!舒逸差点就想骂娘了。 顾不得这许多,舒逸硬着头皮把另一个的绳索从闫锦源的身上取了下来,定时器就只剩下十三秒了,舒逸几步跑出了正殿,将炸弹用力向院子里扔去,他扔出的那个方向很刁,就算爆炸闫锦源所在的那儿也是个死角。 扔出之后他第一时间卧倒在地,双手抱住了头。 可是炸弹竟然没有爆炸,舒逸不敢大意,等了十几二十秒,他手拿开放在头上的双手,慢慢抬起头来向着那炸弹望去,炸弹还是静悄悄地躺在那个角落。 四下里很是安静,舒逸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跳声。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舒逸是这一次被手机的铃声吓一大跳,他掏出手机:“喂!”听筒里出现了诸葛凤雏的笑声:“舒逸,好玩吗?”舒逸这下可是气极了:“我问候你老妈!” 诸葛凤雏显然没想到舒逸这样的人也会爆粗口,半晌他才笑道:“看来我们的舒处长也吓得不轻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足以表现出我的诚意了吧?你想想,如果这是真家伙,你舒大处长现在还能安危地在这骂娘吗?” 舒逸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到刚才自己的那狼狈相,舒逸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他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闫锦源竟然没醒。 “你们把闫锦源怎么了?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舒逸问道。 “放心吧,他没事,一会就能醒过来,他只是被打晕了,我可不希望他在天之灵了我精心布置的一出好戏。说实话,能够见到我们舒大处长这样精彩的表演我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你的胆子确实挺大的,当然,再以后你还会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镇南方他们都冲了进来,时间已经过了,他们没听到任何的动静,特别是炸弹并没有响,大家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进到庙里,听到舒逸正在和诸葛凤雏通电话,他们都没有急着问长问短,两个外勤人员忙去把闫锦源放了下来。 舒逸说道:“诸葛凤雏,我希望你能够把和尚和游老也给放了。”诸葛凤雏笑道:“舒逸,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我说过,他们我暂时是不会放的,当然,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对他们好一点,不难为他们,一旦完成了我的任务,我自然会把他们都给放了的。” 第七十九章耿勇的恶梦 闫锦源果然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当他看到镇南方他们的时候他吃了一惊,直到他听到自己真的获救了他才回来神来,慢慢一平静了激动的情绪。 闫锦源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镇南方说道:“闫先生,你先躺着,医生说了,你的状况受到了撞击,要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及颅内。”闫锦源苦笑道:“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镇同志,谢谢,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为了救我出了很大的力。” 镇南方摇了摇头:“闫先生,其实真正救了你的不是我,是我们舒处。”闫锦源不解地说道:“舒处?”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舒处是我们国安部五局九处的处长。” 闫锦源望了望病房里面,只见到镇南方和两个国安局的外勤。镇南方笑道:“舒处有些事情,回去了,一会检查完了你没事我们回去了我再让你和他见见面。” 闫锦源点了点头:“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镇南方说道:“你平安脱险的事情我们已经打电话告诉了你的家人,估计一会他们就会赶到了。”闫锦源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谢谢你们了。对了,镇同志,你们有没有锦浩的消息。” 镇南方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不过都是些过期的消息,无法利用这些消息找到你弟弟。”闫锦源皱起了眉头:“我倒是梦到过他。”镇南方睁大眼睛:“梦到?”闫锦源苦笑了一下:“是的,梦到,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梦境很真实,就像是亲眼所见的一般。” 镇南方来了兴趣:“哦?能对我说说吗?”闫锦源笑了笑:“当然可以。”说完他眯起眼睛像是在想着什么:“应该是前天的晚上吧,我梦到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镇南方问道:“还记得那女人是谁吗?”闫锦源这才把被邵小诗绑架,小曼给他注射了什么药剂,然后他又如何从小曼的手上跑掉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说道:“那个女人竟然就是邵小诗身边的那个,我当时就感觉有些纳闷,锦浩怎么会和她混到了一起,后来才知道是做了个梦,可笑我竟然把梦里的情形给当真了。” 镇南方说道:“我们目前已经在玉山市布控,想要抓捕邵小诗,可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闫锦源说道:“据我所知,邵家应该在玉山有不少这样的产业,我想很多都不一定挂在邵家的名下,这样如果她真想躲起来,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的。”镇南方点了点头。 这里小护士推门进来,对着病房里叫道:“闫锦源,脑部CT检查。”闫锦源望向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觉得没这必要了吧?”镇南方挥了挥手:“去吧,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两个国安的外勤人员也跟着去了。 镇南方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刚才闫锦源的话很有意思,他说他做了奇怪的梦,竟然梦到闫锦浩和邵家的女人呆在一起,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想法,莫非这个闫锦浩会和邵家的人有什么瓜葛? 应该不会,或许是邵家的人故意设法去接触闫锦浩,那么他们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玉山军分区国防宾馆里,舒逸正在耿勇的房间,他对耿勇说道:“在这住得还习惯吧?”耿勇点了点头,就在接到耿勇以后,舒逸和沐七儿就从玉湖山庄搬到了这儿,一来玉湖山庄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二来他也不愿意露面太多,很多时候暗地里的调查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沐七儿并没有跟着舒逸到耿勇的房间来,房间里就只有耿勇和舒逸。 舒逸说道:“你打电话说又做了恶梦,是不是梦到了你的哥哥?”耿勇一惊:“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叔叔是猜到的。”耿勇叹了口气:“叔叔,你说我哥他会不会死?” 舒逸皱了下眉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耿勇说道:“我梦到他们打哥哥,哥哥的脸上全是血。”舒逸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到了地毯上。 舒逸忙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轻声问道:“耿勇,我问你,你有没有曾经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些人对你做过什么古怪的事情?”耿勇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就是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耿勇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上次我和哥哥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那晚我们都喝多了,醒来的时候KTV包厢里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我和哥哥,后来我们还怪同学们不仗义,走了也不叫我们一声,但同学们就当晚我们虽然喝了酒,但喝得都不多,而且,我和哥哥是先和同学打了招呼离开的,怎么可能又回到了KTV,昏睡那么久呢?” 舒逸眼睛一亮:“你们到KTV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你的同学们离开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你和你哥醒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耿勇想了想说道:“我们那晚到KTV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四十左右,我们先是在‘老味鲜’吃了饭,然后才去的KTV,我那过生日的同学说,我和哥哥大概是十点四十离开的,而他们不到十一点半也走完了。” “但我和哥哥醒来的时候却是凌晨一点多钟,还是KTV打烊之后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叫醒我们的。” 舒逸说道:“那晚都有谁知道你们要去参加这个同学的生日派对?”耿勇苦笑着说道:“那可就不好说了,班上很多同学都知道。”舒逸点了点头:“好吧,你昨晚都梦到些什么?” 耿勇想了想说道:“梦到他们打哥哥,他们把他打得很厉害,好像是让他签字什么的,他不答应,就打他。”舒逸不解地问道:“签字?”耿勇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让他签字,他好像就这不是他自愿的,是他们逼的,这个字他是不会签的,他还说他不会害自己的亲弟弟。” 舒逸说道:“你是不是感觉这个梦就像真的一样?”耿勇认真地回答道:“是的,就像我就在一旁看到的一般。”舒逸又问道:“你还记得你哥哥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耿勇想了半天,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叔叔,我的头好痛。”舒逸一惊忙站起来扶住他的肩膀:“耿勇,你怎么了?”耿勇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疼,疼,别打了,别再打我了!真的好疼!” 舒逸楞住了,耿勇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耿忠现在正在受到毒打的缘故?那么看来耿勇与耿忠之间的心灵感应还挺强烈的,耿勇这分明是感同身受。 舒逸轻轻摇了摇耿勇:“耿勇,耿勇!”耿勇打了个冷战,终于清醒过来,他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叔叔,叔叔他们又在打哥哥了!好疼好疼!”舒逸搂住了他:“放心吧,叔叔一定会救出你的哥哥,抓住那些坏人。” 耿勇轻轻地呜咽着,舒逸问道:“你能够看到你哥哥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吗?”耿勇说道:“好像是在一个厂子里,我看到好像有些机床什么的。”舒逸点了点头:“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怕,叔叔就在你的隔壁。” 舒逸回到了房间,沐七儿问道:“这孩子还好吧?”舒逸摇了摇头:“不太好,他对耿忠的感受特别强,耿忠好像遭到了他们的毒打,耿勇就像自己捱了打一般,竟然会感到浑管见所及的疼痛。” 沐七儿有些诧异:“‘心灵感应’真的这么神奇?”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看上去确实是这么回事。”沐七儿问道:“有没有可能这孩子在说谎?”舒逸皱起了眉头:“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舒逸掏出电话给镇南方打了过去了。 “南方,有个事情你去落实一下,要快。”舒逸说道。镇南方听舒逸说得如此慎重,他说道:“好的,你说吧,什么事!”舒逸说道:“你查一下玉山有哪些废弃的工厂,特别是厂子里还有机床的。” 镇南方问道:“为什么要查这个?”舒逸回答道:“是耿勇,他说他梦到了他的哥哥被关押到一个厂房里,那里面还有此机床,厂房好像还不算小。”镇南方说道:“好的,我马上就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舒逸说道:“对了,闫锦源的情况怎么样?”镇南方回答道:“已经去做CT了,看看脑部有没有什么损伤,人家可是说了,要当面向你道谢呢。”舒逸说道:“谢不谢的我看就算了,不过我还真有事情要和他聊聊。” 镇南方说道:“是不是关于他和他弟弟之间的‘心灵感应’的事情?”舒逸说道:“嗯,现在看来他们的所谓‘心灵感应’多半是诱发的,至于用的手段嘛,我现在还说不上来。” 第八十章有限的合作 陆亦雷给舒逸回来了电话。 “舒逸,这件事情我已经和父亲勾通过了,他的意思很明确,查,必须查,一查到底,不管这件事情涉及到谁都得查。军事研究院竟然有人背着军方从事这一研究,其心可诛,就是父亲的原话。”陆亦雷的情绪有些激动。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不过父亲说了,调查的结果无论如何都必须先向他做汇报,另外这件事情要控制在小范围内,除了九处的成员,不要扩大。”陆亦雷转达着陆国光的意思,陆国光也是有顾虑的,这潭水有多深,有多浑就连陆国光也没有底。把范围控制住确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舒逸听了淡淡地说道:“陆局,我准备和诸葛凤雏进行有限的合作。”陆亦雷一惊:“什么?诸葛凤雏?你怎么想到跟他合作,又怎么合作?”舒逸说道:“我感觉他对这件事情知道得比我们要多得多,我怀疑他已经安排了人手介入其中。” 舒逸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怀疑诸葛凤雏的目的不仅于那幅字画,而他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所以也得通过接触来进行了解。” 陆亦雷沉默了,诸葛凤雏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舒逸也是清楚的,真要这样做到时候会不会授人以柄?陆亦雷轻声问道:“你考虑清楚了?有这个必要吗?”舒逸说道:“我考虑过了,很有必要。陆局,如果你觉得这么做会让你们为难的话,你们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舒逸,你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得到了我的首恳的。你的一切行动都代表了军情局,放手去做吧,真有什么问题我替你顶着。” 舒逸的心里有些感动,长期以来陆亦雷一直就很支持自己的,这种支持不仅仅是人力和物力,最主要的是陆亦雷敢于替自己承担责任。如果没有陆亦雷,或者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舒逸没有说谢谢,那话很没有营养。 “陆局,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舒逸说道。陆亦雷笑了:“我相信你,你舒逸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挂了电话,陆亦雷的脸色变得凝重,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目前已经有人把状告到陆国光那儿去了,但那只是小事,至少在陆国光看来是小事,他也顶得住。 但与诸葛凤雏的合作就是一件大事了,虽然舒逸说得简单,有限的合作,可是落到别人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往小了说就是急功近利,为达目的而丧失原则立场,往大了就,舒逸和诸葛凤雏真的扯到了一起,搞不好会有人给他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他来到陆国光房间门口,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 陆国光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陆亦雷进来一脸的沉重他把书合上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取下了老花眼睛,望着陆亦雷:“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陆亦雷坐了下来:“父亲,我刚才和舒逸通了电话。” 陆国光点了点头:“把我的意思转告他了?”陆亦雷说道:“是的,不过他提出了想和诸葛凤雏进行有限的合作。”陆国光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哦?说说他的理由。” 陆亦雷说道:“他的理由有两点,第一,诸葛凤雏好像对于‘心灵感应’的事情知道的很多,舒逸想通过他来对这个案子进行突破。其二,舒逸觉得诸葛凤雏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样的诱饵,他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满江红》,而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陆国光手里拿着老花眼镜,轻轻地把玩着,然后抬起头望向天花板:“那你看呢?”陆国光并不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陆亦雷苦笑道:“现在警察部那么已经告了他一状,这个时候他再这样做很可能会触雷。” 陆国光微微一笑:“你能想到他舒逸就想不到吗?”陆亦雷说道:“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打电话我寻求支持了。”陆国光摇了摇头:“亦雷啊,你错了,他打电话给你并不是想要寻求支持,他是在传达一个讯息。” 陆亦雷楞了一下:“传达一个讯息?”陆国光点了点头:“对,你想想,这个时候他和诸葛凤雏进行合作确实很可能让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抓到把柄,可你真正站到他的位置上去考虑,这样做其实对于他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陆亦雷说道:“父亲,我还是不太明白。” 陆国光说道:“警察部那边的投诉我们可以无视,但他和诸葛凤雏的接触我们就不能无视了,搞不好舒逸就要惹上大麻烦。舒逸真出了问题的话人家不会去找国安的麻烦,因为警察部的投诉已经被我给压了下来,真出了事那么责任最大的自然就是我。” 陆亦雷微微点了点头,陆国光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可他还是不明白陆国光说的舒逸是想传达一个讯息的话,那么他传达的又是什么信息呢? 陆国光叹了口气:“舒逸这是在婉转地告诉我们,这一次人家针对的很可能就是我们陆家,而有没有舒逸和诸葛凤雏的合作这档子事人家都是要出手的。” 陆亦雷眯起了眼睛:“父亲,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心灵感应’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对陆家泼脏水?”陆国光微微点了下头:“你想一下,当初是我极力阻止不允许这项研究继续,也是我一手促成将‘共感觉’研究的所有资料封存,特别是军事研究院又一直是在我的管辖之内。” 陆国光说到这儿便停住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陆亦雷见杯子里要没水了,忙起身为父亲倒了杯水。陆国光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给我来一支。”陆亦雷忙给他点上一支,陆国光笑道:“这个舒逸的脑子还真的好使,他这一手玩得也很有水平。” 陆亦雷不解地问道:“父亲,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国光说道:“舒逸这是在替我们趟雷啊,他和诸葛凤雏所谓的有限的合作看起来很是凶险,搞不好会把自己给搭上,甚至还会牵连我们陆家。可是他却把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他要传达给我们的讯息就是让我们赶紧搞清楚资料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只要我们尽快查明军事研究院的问题,那他们针对我们做的这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陆亦雷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舒逸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陆国光微微颔首:“对,所以亦雷啊,你的压力也不小。依我看,你把朱毅给请来吧,这件事情让他协助你去办,他不是我们军方的高级顾问吗?他来查这个案子也符合身份。” 陆亦雷应了一声:“好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陆国光又说道:“舒逸那边我们就别管他了,由他去折腾,他和诸葛凤雏合作的事情,我们就当一点都不知道。”陆亦雷一惊:“我们装做不知情?这样不好吧,如果他真的有麻烦了怎么办?” 陆国光皱起了眉头:“我想舒逸一定也对你说过吧,让你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行为。”陆亦雷叹了口气:“他倒是说过,他这是不想牵连我们陆家!所以父亲,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加不能不管不顾,否则我们也坟不地道了吧?” 陆国光喝道:“你糊涂!舒逸都比你看得明白,他打电话给你并不是真心想要陆家在这件事情上给予他什么支持,而是希望我们能够置身事外。”陆亦雷更加的不解:“怎么可能?” 陆国光苦笑道:“亦雷啊,你的悟性还是不如舒逸,按我看来他比你更适合做官,他如果不是继承了华威那臭脾气,一定比你走得更远。有一点舒逸看得比你明白,陆家没事,他舒逸就没事。这就是他希望我们置身事外的原因,只要陆家没事,他舒逸再是惹下天大的祸来,我陆国光也能够替他摆平。” “可一旦连我们陆家都深陷其中,自顾不暇的话,我们都成了泥菩萨,保自身都难,那个时候我们还有什么把握保住他?”陆国光的一席话把陆亦雷给说醒了,他一天的苦涩:“这个舒逸,有必要跟我打哑谜吗?如果这件事情我不来找父亲商量,那么不就好心去办了坏事么?” 陆国光笑了:“人家早就算准了,兹事体大,你必须要来找我商量的。这小子果然有些意思,智者思谋,谋定后动,是个人物。” 舒逸自然不会想到远在京城的陆老爷子会给他如此高的评价,此刻他正在电话里与诸葛凤雏谈判着。 “诸葛凤雏,我可以答应你合作的要求,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够诚意。”舒逸淡淡地说道。诸葛凤雏笑了:“怎么才算有诚意?”舒逸说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底牌,你觉得这是诚意吗?” 诸葛凤雏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拿到《满江红》。”舒逸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吧,成交,不过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合作结束的时候我一样会把东西从你手上夺回来。” 第八十一章见见何妨 舒逸万万没想到诸葛凤雏竟然敢约自己见面,他在心里对这个对手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舒逸,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合作的双方总不能老将不见面吧?而且我觉得很多事情我们当面聊或许效果会更好。”诸葛凤雏的胆子也太肥了,他约舒逸见面,却丝毫不怕舒逸会利用见面的机会把他给抓了,甚至在电话里他提也不提这方面的事情。 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和你见面。时间,地点你来定,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是了。”诸葛凤雏笑道:“好,爽快,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份大礼,见面的时候再送上,先这样,等我定下来以后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沐七儿才轻声说道:“你考虑清楚了?如果不见面只是彼此通通电话,这样的合作别人还无法说什么,可是一旦你真的去见了他,以后很多事情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舒逸微微一笑:“没事的,如果真能够把‘心灵感应’的事情搞清楚,见见何妨?”沐七儿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要慎重一点的好,要不和南方他们商量一下吧?” 舒逸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钟:“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 三辆猎豹吉普车驶入了分区招待所,是镇南方他们过来了。镇南方和小惠下了车,见到舒逸,镇南方说道:“老舒,这么着急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后面一部车是唐欣带着两个外勤人员,最后那辆车是邢树和冷幽蓝。西门无望和老庞去了江南省调查邵家的事情还没回来。 舒逸把大家请到了屋里:“随便坐吧,桌上有烟,自己拿。”沐七儿则是为大家倒上了茶,然后才找了张椅子坐下。 舒逸点上支烟:“今天叫大家来是两件事情,第一是互相通报下案情的进展,第二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镇南方隐隐猜到一定是什么大事情,以他对舒逸的了解,舒逸能够提到商量这两个字,说明舒逸自己也还有些不放心,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舒逸感到吃不准呢? 先是唐欣说了他们的调查结果。 唐欣这几天的调查工作主要是围绕着医院展开的,根据舒逸给出的指点,唐欣组织人对医院凡是与游老相关的所有医护人员都进行了相应的排查,果真还让他查到了些线索。 “我们发现医院副院长,脑科专家赵鑫有问题,那天下午高伟和游雅馨前脚刚走,后脚赵鑫就进了病房,据小护士交待,当时他好像是对游老说在游老的脑子里发现一个瘤,赵鑫说这个瘤到底上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还得做进一步的脑部检查。” “当时他就说已经安排了检查,让医护人员带游老过去。和尚是游老的保卫人员,自然也就跟着去了,而就在和尚陪同游老进了检查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来,赵鑫从那天起也失踪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失踪?既然赵鑫失踪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报警?就算是医院的领导不报警他的家人也对他的失踪不闻不问吧?” 唐欣说道:“这也怨不得他们,其实赵鑫很少回家的,就是上班也没有那么准时,他是副院长,又是玉山市知名的脑科专家,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故意针对他。” 舒逸说道:“依你之言,赵鑫经常这样玩失踪吗?”唐欣说道:“赵鑫有个情妇,是医院脑科的护士长。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我们曾经去找过她两次,可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最重要的,对于她和赵鑫之间的事情她也不避讳。” 镇南方笑了:“能够做到滴水不漏本身就是漏洞,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再说了,她和赵鑫的关系很是密切,赵鑫的很多事情她必须是知道的。” 唐欣苦笑道:“我也这样想的,可是她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 镇南方看了一眼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事关重大,实在不行就给她上些手段。” 唐欣楞了一下:“这,怕是不好吧。”舒逸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做吧,先把她控制起来。现在游彬和和尚到底是怎么被弄走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赵鑫这条线还得挖,这些棋子一定要把它们给挖掉,否则就是后患。” 唐欣点了点头:“明白了。” 舒逸望向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我的目标还是放在‘心灵感应’上,我一直与警方进行沟通,特别是交待了相关人员,一旦遇到关于孪生兄弟或者孪生姐妹的案子,让他们马上联络我。” “另外闫锦源这两天也提到了一些事情,看来当初老舒的推断没有错,闫锦源与闫锦浩这一对孪生者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的所谓‘心灵感应’是诱发出来的结果。” 小惠说道:“可惜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好像他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舒逸说道:“这事情急不来,我想给他点时间慢慢地他会想起来的。好在我手上还有个耿勇,我想应该能够从他身上找到关于诱发‘心灵感应’的原因。” 邢树也把近来警方的情况通报了一下,不过警方同样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舒逸等大家都说完他才把准备和诸葛凤雏进行合作,而诸葛凤雏提出见面,自己一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对大家说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老舒,这不妥吧?我并不反对你说的和他进行有限的合作,或许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可是你贸然答应和他见面我觉得就有些过了。” 唐欣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舒逸看了唐欣一眼,唐欣说道:“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这个人给抓起来。”舒逸笑了:“这可不行,既然是合作我们也得遵守游戏的规则。” “再说了,他自己敢拨出见面就不会怕我们耍什么花招,我想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手段。” 舒逸说完,唐欣沉默了。镇南方却说道:“我赞成老舒的意见,这个时候不能动他,毕竟不太好。” 镇南方望向舒逸:“老舒,时间、地点确定了吗?”舒逸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把主动权交给他了,等他确实了时间、地点就打电话给我。”镇南方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舒逸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和他也算是老对手了,你去看看也好。” 就在这时老庞的电话响了,是市局的人打来的,他接听了电话,然后对舒逸说道:“舒处,你让查的那个废弃的工厂市局一共找到三个,玉山锻压机厂,东方机床厂和石门液压机厂。” 舒逸问道:“他们都到实地去看过了吗?”舒逸有些担心,如果警察真的去过了,找不到耿忠的下落,那么一定是被转移了。老庞说道:“去过了,没有任何的发现,或许他们已经不在玉山了吧。” 舒逸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估计他们已经转移了。他们既然知道孪生兄弟之间有‘心灵感应’就一定会加倍的警惕。” 简单地开完小会,舒逸留下了镇南方和小惠,其他的人则离开了,大家都有要务在身,自然不会在这儿多耽搁。 闫锦浩这两天有些乱了。 因为前昨他又梦到闫锦源了,竟然是在医院里,看那样子他好像已经恢复了自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闫锦浩点了只烟,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他的心里又浮现出小曼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没有搬离这儿,他相信小曼应该不会出卖自己,他的这份自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站在窗口,望着小区里的一片葱绿,突然,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小曼!她怎么来了?闫锦浩长长地出了口气,小曼是一个人来的,远远地她便抬起头望向了窗子这边,她也看到了闫锦浩,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闫锦浩去打开了门,两分钟后,小曼进了屋。 “你怎么又来了?”闫锦浩轻声问道。小曼冷哼一声:“你就那么讨厌见到我吗?”闫锦浩摇了摇头:“你不该来的。”小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哥的下落吗?” 她这话一出口,闫锦浩楞住了:“你,你说什么?”小曼说道:“我带来了你哥的消息。”闫锦浩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先说,你看对不对。”小曼虽然不知道闫锦浩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先说。” 闫锦浩说道:“我哥已经脱险了,还进了医院做了检查。” 这下轮到小曼吃惊了:“你,你已经知道了?”旋即她又想到了闫锦浩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心灵感应”的事情,她才平静下来:“我倒忘记了,你们兄弟间有‘心灵感应’的。” 闫锦浩喃喃地说道:“看来这是真的。”小曼问道:“你哥哥已经脱险了,你呢,有什么打算?” 第八十二章投名状 闫锦浩还真让小曼给问住了,原先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身处险境,一心就想救回闫锦源,可是现在听到闫锦源已经平安的消息,他竟然有些失落。 闫锦浩摇了摇头,他望向小曼:“你觉得呢?我应该怎么办?”小曼知道闫锦浩已经失去了记忆,她叹了口气,说实话她内心是不希望闫锦浩记起以前的事情,她知道一旦闫锦浩恢复记忆,那么大家之间的关系就会改变。 小曼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回去。”闫锦浩皱起了眉头:“回去?”小曼点了点头:“是的,回去,回到你自己的家去,和你的父母亲,哥哥在一起。”闫锦浩苦笑道:“你莫非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被警方通缉吗?” 小曼咬了咬嘴唇:“知道,不过我还知道国安的人也在找你,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闫锦浩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小曼说道:“你就别问了。” 小曼点上支烟,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你知道为什么警方一直都没有抓到你吗?其实他们如果真的要下功夫抓你,你早就已经落网了。”闫锦浩也有些狐疑:“你是说警方是故意不抓我的?” 小曼微笑着说道:“可以这么说吧,而且我还能断定,你一直都处于他们和监视之下。”闫锦浩问道:“你是指警方?”小曼摇了摇头:“我想除了警方应该也还有人对你很是感兴趣的。” 闫锦浩坐了下来,离小曼很近,他可以闻到小曼身上那淡淡的女人的气息,他盯着小曼的脸看了很久:“你为什么要帮我?”小曼的脸微微一红:“一定要说出为什么吗?”闫锦浩的心神一荡:“我想知道为什么。”小曼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相信吗?” 闫锦浩的心跳加速,小曼突然站了起来笑道:“看你吓得,我是逗你玩的,我只是看你可怜,所以说想帮你一把。”闫锦浩的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明知道小曼这话是口不对心,但他想到了小曼的立场,如果自己真是个警察那么他和小曼之间就是对立的。 小曼说道:“我准备离开邵家了。” 闫锦浩这些日子也大致弄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说道:“离开也好,或许邵家根本就不适合你。”小曼说道:“我不想再帮他们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我吗?”闫锦浩轻声问道,小曼望着他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吧!”她向闫锦浩的身边靠了靠,闫锦浩没有躲开,但他的心里却很是紧张。小曼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是敌人,你会恨我吗?” 闫锦浩想了想说道:“我们真是敌人吗?”小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小诗一心想要杀你。”闫锦浩说道:“林月不是我杀的。”小曼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没用,要邵家的人相信你才行。” 闫锦浩皱起了眉头:“对了,你曾经提起过邵家的人在江南很有势力的,而且也是巨贾之家,甚至在东南亚都算得上大财团,可为什么邵小诗会跑到玉山来呢?我听说还在一家小公司里做个副总经理。” 小曼说道:“你果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闫锦浩笑了:“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小曼说道:“那你还记得游家,游彬游老和他的两个女儿么?”闫锦浩陷入了沉思,小曼的问话仿佛让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但又不是那么真实。突然闫锦浩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满江红》,游家,游家有一幅字,就是《满江红》。” 闫锦浩感觉到头很痛,那种疼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搅拌着脑子一般。小曼望着闫锦浩那难受的表情,她忙抱住了他:“你怎么了?”闫锦浩说道:“我的头好疼!”小曼把他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口:“好了,别想了,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不想了好吗?不想它就不会这样的疼了!” 小曼现在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可是她不应该喜欢他的,他们原本就是两类不同的人。可小曼现在却已经顾不上了。 闫锦浩的头慢慢地不疼了。 小曼感觉到他平静了许多,这才扶起他的头:“好些了吗?”闫锦浩却答非所问:“好香!”小曼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你还真坏,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 闫锦浩微微一笑:“我问你,林月,邵小诗在游雅丽的身边出现是不是就是为了得到那幅字?”小曼望着闫锦浩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看上去清澈了不少。她皱了下眉头:“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闫锦浩回答道:“不,应该不是全部都记起来了,但很多事情我都渐渐有了些印象。”小曼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我呢?你还有印象吗?”闫锦浩抓住了她的手:“拜托,我是记起些事情了,而不是连现在的记忆都失去。” 小曼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小手:“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闫锦浩楞了一下,小曼也握住了他的手:“你这样拉住我我很开心,我会误以为我已经拥有了什么,可是当你放开以后,我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小曼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得清楚,可闫锦浩却听清了,他说道:“我感觉得出来,你是真的对我好,这就够了,其实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充满着危险的,这危险是我带来的,我想他们如果知道你这样帮我,这样对我,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小曼的眼睛里面隐隐有泪水,闫锦浩说道:“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开邵家的人,就别再回去了,不管你以前做过些什么,我都不在乎,至少你没有真正伤害过谁,是吧?”小曼长长地出了口气,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闫锦浩一把抱住了她:“你不是说你要离开他们吗?那就别走了,好吗?”小曼笑了:“怎么?你想让我和你一起逃亡?”闫锦浩说道:“我们不逃亡,就像你说的,国安现在也在找我,或许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自首吧?” 小曼楞住了,她还没想过要去自首,也没想过闫锦浩会接受她。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终于她叹了口气:“现在不行,至少现在我还不能那么做,给我点时间,好吗?”闫锦浩问道:“为什么?”小曼笑了:“就算我们要去自首的话怎么也得拿到投名状吧!” 闫锦浩瞪大了眼睛:“投名状?”小曼点了点头:“我们这去自首,是去将功折罪,总得拿出我们的诚意。”闫锦浩问道:“那你想用什么做投名状?”小曼淡淡地说道:“一个他们需要的真相,也是你需要的真相。” 闫锦浩说道:“你是说伍姐被杀,我被陷害的真相么?”小曼点了点头:“你还真不算笨,不过看来你确实也已经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闫锦浩说道:“其实只要你把知道的说出来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小曼也抱住了他:“因为还有一样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我要把它拿出来。”闫锦浩问道:“那是什么?”小曼说道:“就是从伍姐家被他们拿走的那幅《满江红》。” 闫锦浩放开了她:“我陪你一起去吧。”小曼摇了摇头:“不,你不能去,他们现在还不会怀疑我,而在那边除了小诗,他们就最听我的了,所以我一个人去反而会安全很多,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我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国安的人。我会为你正名,我会亲自告诉他们你没有杀人,这一切只是他们针对你做的一个局。” 说完小曼果断地离开了。 闫锦浩没有挽留住她,闫锦浩知道自己也根本留不住她,她决定的事情是一定会去做的,就像对自己的感情一样。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可是闫锦浩对于小曼却好像已经很是了解了。 这是一个倔强的女人,还带着一些高傲,不过这个女人在某些时候有着单纯与固执。 闫锦浩走到窗前,两分钟后他看到了小曼的背影,小曼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扭过头来,露出个微笑,然后对着闫锦浩这边挥了挥手。 闫锦浩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一点说不出的苦郁。而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小曼的这个挥手道别,在自己的眼里看来怎么那么旬是诀别?闫锦浩长长地出了口气,“呸”了自己一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曼走出小区,就在公路边准备拦一部出租车回去。 小曼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闫锦浩竟然接受了自己,这是他意想不到的。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突然,一辆长安面包车从她侧身的方向急速地向着她撞过来,她被撞飞了很远,很远,不知道撞到了她的什么地方,只见到天空中飞舞着血花,但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第八十三章见面 闫锦浩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阵痛,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童年失去心爱的玩具,又像是一个亲人仿佛正在离他而去。 闫锦浩还是站在窗边,只是他无法看到小区大门口出现的那一幕。 没多久他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和救护车的声音,或许是出了车祸了吧,闫锦浩想着。可是他的心里却很是不踏实,心神不宁地点上支烟,他坐回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吓人的一幕。 那是小曼,小曼的脸上带着微笑,一辆面包车径直向着她冲来,把她撞飞了,天空中飞着血花,他看到小曼的脸上微笑并没有散去。闫锦浩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身的冷汗。 他再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将半截香烟扔到了地上,他甚至都忘记了踩上一脚。当然,在水泥地面上这烟头也不会引起火灾。 闫锦浩冲出了屋子,向着小区门口飞奔而去。他赶到的时候小曼已经被救护车拖走了,而警察正在对现场的目击者进行询问。闫锦浩不敢和警察对面,他悄悄地打听了被撞的那个女人的一些情况,他确定出事的人果真是小曼。 闫锦浩的心沉了下去,他在内心里祈祷着,小曼,你千万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已经打听到了救护车是市一医的,闫锦浩拦了部出租车就往市一医赶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谁对小曼下这样的毒手?邵家吗?按小曼的话说邵家应该还没有发现小曼和自己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及时地做出反应。再说了,杀小曼是为了什么?灭口么? 闫锦浩想不明白。 玉山市鲤鱼巷的一幢小洋楼里,邵小诗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翻看着一本杂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叫道:“小曼!”一个黑衣人上前来:“小曼姐出去了。”邵小诗皱起了眉头:“她去哪了?”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有说。” 邵小诗说道:“小曼最近这几天很奇怪,经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她都在干些什么。”黑衣男子说道:“放心吧,小曼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她那么精明,而且我也让阿贵他们跟着。” 邵小诗笑了:“你倒是挺细心的,有阿贵他们在确实不会有什么事。” 黑衣人望着邵小计地一副院长欲言又止的样子,邵小诗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别这样吞吞吐吐的。”黑衣人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小曼姐好像这两天总是到一个地方去,不知道是去会什么人。” 邵小诗“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有没有让人去查?”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有,我怕小曼姐不高兴,再说了,小曼姐那脾气小姐应该清楚,真惹急了她,我可受不了。” 邵小诗淡淡地说道:“查一下的好,她要是有什么说道,你就说是我让你们这样做的。” 黑衣人苦笑了一下:“那好吧!”话才说完,黑衣人的手机便响了,他看了一眼然后对邵小诗说道:“是阿贵!”黑衣人接听电话。 他对着电话“嗯”了两声,然后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挂了电话邵小诗才问道:“老齐,到底怎么了?”黑衣人叹了口气:“小曼姐她遇到了车祸,进来进了市一医。” 邵小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愕:“啊?到底怎么回事?”老齐回答道:“听阿贵说,应该是有人想要谋杀。”邵小诗忙问道:“那小曼到底怎么样了,人有没有事?”老齐摇了摇头:“还不好说,阿贵他们也跟着去了医院,不过警方的人也在,他们不敢露面。” 邵小诗咬紧了嘴唇:“到底是谁干的?”老齐苦笑了一下:“这个还真的不知道,不过阿贵刚才说了一件事儿。”邵小诗皱起了眉头:“什么事?”老齐说道:“小姐,上次你不是让我们吓吓闫家那大小子吗?想要逼他说出他那兄弟的下落,后来小曼姐不是说那人跑掉了吗?” 邵小诗点了点头:“啊,是有这么一回事。”老齐说道:“阿贵说刚才他们在小曼姐出事的那个小区门口看到了那小子,他好像看上去很着急,也很悲伤的样子,小曼出事没多久他就从小区里冲了出来,逮住小区的门卫问了很多关于小曼出事的事情,最后好像也赶到医院去了。” 邵小诗楞住了:“闫锦源?”老齐点了点头:“我现在怀疑当初就是小曼故意放走他的,而这段时间小曼应该也就是在和他交往。”邵小诗摆了摆手:“不,不,这事应该不是这样的,让我好好想想,不行,我得去看小曼。” 老齐说道:“小姐,谁都能去,你却去不得。”邵小诗有些不悦:“凭什么我去不得?”老齐说道:“你别忘记了,现在警方可是一直在找你,闫家那小子早就把你给供出去了。”邵小诗的心里很是担心小曼,她和小曼从小玩到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很深厚。 “我不管,我必须要去看她,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邵小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她望向老齐,眼里隐隐有泪光:“你说,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闫家那个小子?” 老齐摇头道:“应该不会,从阿贵的话语中我感觉闫家那小子和小曼之间好像有什么故事,甚至可以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情愫,我想那小子不会对小曼下毒手。” 邵小诗幽幽地叹了口气:“老齐,要不你到医院去看看好吗?”老齐望着已经乱了方寸的邵小诗,他叹了口气:“好吧,我亲自去看看,你看闫家那小子怎么办?是不是要把他带回来?”邵小诗眯起了眼睛:“带回来问问也好。” 闫锦浩就守在手术室不远的地方,他不敢凑上前去,因为手术室的门口还站着两个警察。闫锦浩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一个通缉犯,往上凑那就是自投罗网。当然,他也可以借用自己哥哥的身份,但他不想这样,一来他不想给自己的哥哥惹麻烦,二来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对假扮自己的哥哥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他望着手术室上方一直亮着的红灯,内心很是忐忑。 “小曼,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闫锦浩在心里轻轻地念叨着,小曼的微笑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抹也抹不去。他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小曼拦住,什么投名状,什么自首,有什么能够比小曼年轻的生命更为重要? 老齐也在不远处盯着闫锦浩,阿贵就站在他的旁边,两人此刻在走廊外面的小花坛边,阿贵递给老齐一支烟:“齐哥,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老齐问道:“什么不对劲?” 阿贵说道:“这小子好像气质改变了许多,身上那种文弱的书卷气没有了,倒是多了几分乖戾的杀伐之气。”老齐皱起了眉头:“你不说我还没怎么发现,你这一说我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呢。阿贵,你说一个人的气质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阿贵先是楞了楞,接着惊得张大了嘴:“齐哥,你是说这小子不是那小子?”老齐微微点了点头:“我怀疑他就是闫锦浩!”阿贵露出了笑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齐瞪了他一眼:“你别高兴得太早,如果真是闫锦浩,我们还不一定能够带得走他。”阿贵不满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我们四五个人还拖不走他。”老齐说道:“他的身上有枪,再说了,医院还有警察,另外他现在是逃犯而我们不是!” 阿贵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老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他本身就已经是逃犯了,真逼急他他是敢开枪的,你敢掏枪和他对打吗?”阿贵搔了搔手脑勺,虽然他容易冲动,可这点心眼还是有的,虽然他们身上也有枪,可只要不开枪他还是良民,开了枪他们也就算是彻底的暴露了。 阿贵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老齐叹了口气:“看吧,实在不行我和他先谈谈。”阿贵惊讶地说道:“谈?我们和他有什么好谈的?齐哥,你可别忘记了,当初可是我们陷害他,他才会成今天这样的。” 老齐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不假,可是后来的事情却不是我们做的,就算当初我们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后果。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阿贵担心地说道:“可他杀了少夫人。”阿贵指的是林月。 老齐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就算他知道我们陷害了他,他也应该是让我们想办法为他澄清,而不是采用这样过激的手段进行报复,要知道,他可是个警察。” 阿贵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齐哥,你可要小心一点。”老齐微微一笑,向着闫锦浩走去。 闫锦浩感觉到身后有人向自己走来,他的手放到了枪上,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老齐望着他,脸上露出微笑:“我是小曼的朋友,闫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第八十四章谈谈 闫锦浩浩荡荡望着老齐,在老齐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可以。”老齐看了看四周,又瞟了一眼远处的警察:“就在这谈吗?”闫锦浩看了看走廊那边,他看到了阿贵和他的两个手下。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能不能让你的人走远一点,这样我感觉很不安全,我觉得不踏实的时候很容易做错事情。” 老齐感觉得出闫锦浩话语中威胁的意味,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然后扭头望向阿贵他们,挥了挥手。 阿贵跟着老齐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手势他自然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吐了口气,然后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闫锦浩这才说道:“我们到花坛那去说吧,那有椅子,我们坐下慢慢聊。” 老齐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暗暗对闫锦浩有些佩服,花坛那个地方四通八达,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闫锦浩能够第一时间逃脱。而且从花坛那儿不管往哪一方走都能够找到很好的掩体。 两人走到花坛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老齐递给闫锦浩一支烟,闫锦浩拒绝了:“对不起,我还是习惯抽自己的。”他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对于老齐他的心里自然是很戒备的,特别是香烟这样的东西,万一里面下有什么迷药,那后果可就不是他自己能够想像得到的了。 老齐看到他这样的小心谨慎,老齐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闫锦浩先生吧?”闫锦浩点了点头,他望向老齐:“还没请教……”老齐说道:“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齐,小曼小姐的朋友。” 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朋友?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也是邵小诗的人?”老齐楞了一下:“你可以这样理解。”闫锦浩微微一笑:“接近我是不是想要再抓我一次?”老齐摇了摇头:“闫先生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好像也没有抓过你吧?”闫锦浩是故意露出的语病。 他说道:“对,你们好像确实没有抓过我,只是不小心抓了我的哥哥。”老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那只是个误会,误会,我想小曼小姐应该已经和闫先生说过了吧?” 闫锦浩点了点头。 老齐说道:“其实邵小姐对先生也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为曾经给先生带来的麻烦与不便向你表示道歉。”闫锦浩笑了:“麻烦,不便?”老齐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不应该陷害先生,让先生蒙上不白之冤,可是有时候人在江湖,真正的是身不由己。” 闫锦浩也不再追究这事,现在他的心里最为紧张的事情就是小曼,他轻声问道:“小曼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老齐顿时紧张起来,他感觉得出闫锦浩在问这话的时候已经释放出了浓浓的杀气。 老齐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也想找出凶手,或许你并不知道,小曼小姐和邵小姐的关系很是亲密,两人是发小,又是闺蜜。”闫锦浩冷笑道:“我不相信她们之间的什么感情,千万别让我查到是你们对小曼下的毒手,否则我对你们不会客气。” 老齐苦笑道:“其实我们也在查,小曼这两天的行踪我们都不清楚,我想或许她的遇害与她这两天的行踪有些关系吧。”老齐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闫锦浩的双眼,闫锦浩知道他在想什么,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她这两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和我在一起。” 老齐没有说话,闫锦浩望向他:“你是不是怀疑是我对她下的毒手?”老齐说道:“这一点我倒不会去怀疑,我看得出闫先生和小曼小姐之间好像有什么故事。”闫锦浩心里这个老齐果然是只老狐狸,眼光也毒得很。 不过他也不想隐瞒什么:“是的,我和小曼小姐很投缘。” 这句话几乎就能够说明了什么,老齐微微点了点头:“嗯,这就是了,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是闫先生干的。”闫锦浩说道:“那齐先生你觉得应该是谁干的?” 老齐叹了口气:“闫先生,据我所知,你曾经几次误入凶案现场,对吧?”闫锦浩笑了:“齐先生真会说话,我可不是误入,只是我的运气不好,常常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死人。” 老齐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闫先生,除了第一次在那个酒吧老板娘家是我们做的手脚以外,以后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这一点我想小曼应该也告诉你了吧?”闫锦浩点头说道:“这点我知道。” 老齐又点了一支烟:“说实话,我倒是觉得闫先生一直就有一条尾巴拖着,从来就没有切干净,而你所经历的这一切应该就是这条尾巴所为。”闫锦浩皱起了眉头,老齐的话他自然明白,这和他自己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如果真是这样,包括小曼的死或许也是这帮子人干的。 闫锦浩说道:“齐先生,你既然说我带着尾巴,那么你看现在这条尾巴可在?”老齐苦笑了一下:“闫先生也是个厉害的人,你都没能够看出来,你觉得老齐能有这个能耐吗?换而言之,这条尾巴我想跟着闫先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从酒吧老板娘遇害到现在你就一直拖着,你都不能发现,我们就更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闫锦浩相信老齐说的是实话,他说道:“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老齐咬了咬嘴唇,然后轻声说道:“闫先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闫锦浩说道:“既然我答应你坐下来谈了,当讲不当讲你都可以讲,想说什么是你的事,怎么听又是我的事。” 老齐这才说道:“闫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结,其实邵家和闫先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想,我们之间的那点恩怨,闫先生你看是不是能了了?”老齐这是想要求和,对于闫锦浩他还是有些畏惧的,至少是这一次见到闫锦浩他感觉到闫锦浩的身上那凌厉的杀气。 再说了,邵家和闫锦浩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大恩怨,原本陷害闫锦浩也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分散警方的视线,可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布置的那个陷阱竟然让人给利用了,原本以他们的计算,要不了多久闫锦浩就能够昭雪,可他们留下的那一点线索竟然被人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一下邵家与闫锦浩之间的仇就结大了,当然,邵家是吃了个哑巴亏,可是接下来就是林月的出事,而林月死闫锦浩竟然就在案发现场,邵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闫锦浩这是在报复。 于是就出现了邵小诗让人绑架闫锦源的那一幕。 老齐叹了口气:“闫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真想对你不利,或者说真要除掉你,在酒吧老板娘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下手了。”闫锦浩笑了:“这件事情先不谈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齐说道:“闫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如果能够做到我老齐一定眼都不眨。”闫锦浩微微一笑:“我想麻烦齐先生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对小曼下的毒手,有消息通知我一声。” 老齐问道:“那我怎么联系你?”闫锦浩说道:“你电话呢?”老齐掏出手机递给了闫锦浩,闫锦浩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老齐先是一楞,接着苦笑了一下:“闫先生可真会打秋风。”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我先走了,小曼这边有什么消息也劳烦齐先生给我来个电话吧。” “对了,你自己的电话号码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闫锦浩站起身来又问道。老齐说道:“知道,知道!”闫锦浩看了看走廊尽头鬼鬼祟祟的阿贵他们:“管好那几个人,别让他们跟着我,否则我自有我的手段。” 说罢闫锦浩就离开了,他知道这个手术不知道还有做多久,而有老齐和阿贵这些人在,又有警察守在医院,自己再留在这儿也不是那么方便,虽然他的心里很是担心小曼,可他还是决定离开。 从医院出来,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他才拦了一部出租,回了小区。 他想过要搬离这儿,他知道阿贵那伙人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住在这儿了,可是他又想了想,既然老齐主动说和,看来他们应该不会乱动才对,再说了,这样总是东躲西藏也不是个办法。 回到住处,闫锦浩掏出老齐的那部手机,想了半天,到底应该不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虽然他记不得那些手机号码,但家里的座机号码他却是记得很清楚的。 终于闫锦浩还是下了决心,给家里拨了过去,小曼说得对,或许投案自首才是一条明道,不过他也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要投案也要向国安部的那些人投案,因为他已经记起了那个小镇。 戚红接到闫锦浩的电话时惊呆了!她差点就说不出话来:“小浩,你,你在哪里?”闫锦浩没有告诉她自己在什么地方,而是反问道:“妈,你告诉我小镇同志的电话吧,我想和他谈谈。”戚红忙说道:“好,我马上就找给你。”从戚红的内心来说,她也不希望闫锦浩一直这样东躲西藏,毕竟这不是个办法。而且她也相信,镇南方他们一定能够帮到闫锦浩的。 第八十五章203研究所的人 “你好,我是镇南方,你是哪位?”镇南方望着这个陌生的号码,轻声说道。闫锦浩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是小镇同志吗?” 镇南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闫,闫警官?”镇南方这一声闫警官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你在哪?”镇南方的闫警官也就是说他也不相信闫锦浩是杀人凶手。 闫锦浩听了镇南方这样称呼自己,内心隐隐有些激动。镇南方是对自己的信任,原本心里的一丝忐忑也放了下来:“镇同志,我,我想见你。”镇南方想了想说道:“我在玉湖山庄。”闫锦浩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小惠见镇南方那表情,她问道:“是不是闫锦浩?”镇南方点了点头:“快,马上给老舒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冷幽蓝楞在那儿,半天她才轻声问道:“他,他要过来么?”镇南方点了点头:“应该是吧,他问了我地址就挂断了电话,我想他应该是要赶过来。” 唐欣他们全都出去了,屋里就只有镇南方、小惠和冷幽蓝,这连何伯和何婶今天也请了假回老家去了。 舒逸来得很快,他们把耿勇也带来了,将耿勇一个人留在招待所他们不放心,不管怎么说他要对耿勇的安全负责。小惠拉过耿勇:“小弟弟,来,奶奶带你到楼上去。”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闫锦浩给你打电话了?”镇南方也有些激动:“嗯,先是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接着戚红也打了一个过来,戚红说闫锦浩是先给她打电话的,要我的号码。对了,我让她陪闫锦源一块过来。” 闫锦源那天经过检查以后在戚红的要求下,他把这几天的经历向镇南方他们说明了以后就和戚红一起回去了,戚红说是要给他压压惊,同时也想自己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当然,镇南方也做了安排,让唐欣专门派了两个外勤人员在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舒逸点上支烟:“闫锦浩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镇南方说道:“或许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让他觉得厌倦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想他一定是遭遇什么重大的打击了。” 他这话说得冷幽蓝的心里一惊:“他出什么事了?”舒逸说道:“冷姑娘,你也别着急,我们这不是在分析吗?一会他来了就知道了。”沐七儿也说道:“放心吧,他还知道给我们打电话,知道要过来,说明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等待的心情多少是有些焦急的。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十分的焦急,这就是闫锦浩。他拦了部出租车:“司机大哥,去玉湖山庄。”司机应了一声,然后开着车就往玉湖山庄赶来。 闫锦浩的心里有事,就觉得这车很慢:“大哥,能不能快一点,我有急事。”司机笑道:“兄弟,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不是不知道,在城区这速度已经算是超速了。”闫锦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一会,司机轻声问道:“兄弟,后面那车是不是你朋友的,怎么一直跟着?”闫锦浩这才发现后面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闫锦浩皱了下眉头:“师傅,能甩掉它吗?”司机楞了一下接着说道:“试试吧。”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一下子便转个个急弯。 闫锦浩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镇同志,有麻烦,好像有人在跟着我。”镇南方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闫锦浩看了看:“临湖大道。”镇南方说道:“你们保持速度往这边开,千万别下车,对了,小心一点。” 闫锦浩说道:“如果他们要动手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必须保证自保,我们马上就过来。”镇南方挂了电话对舒逸说道:“他的车被人跟踪了,在临湖大道,我估计距离我们这儿还有半小时的车程,老舒,我们去接应一下吧。” 冷幽蓝说道:“我也去!”舒逸知道事态紧急,也不拒绝:“快走吧。”交待小惠看好耿勇,四人便上了车。镇南方问道:“要不要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请他们支援一下?” 舒逸摇了摇头:“只有一部车跟踪,我们应该就能搞定,最后别让警方知道闫锦浩已经找我们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舒逸又问道:“警方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镇南方回答道:“还没有,不过老庞说有条线索他会追一下,等有消息了他会告诉我们的。” 舒逸开车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十三分钟后他们就上了临湖大道。镇南方指着不远处说道:“应该就是他们的车了。”舒逸让镇南方给闫锦浩去电话,让闫锦浩别惊慌,他们已经到了。 很快,舒逸就已经接近了那辆出租车,他把出租车放过了,接着他猛地向那别克车的侧面撞去。别克车被舒逸逼停了下来,舒逸他们跳下了车,此刻出租车也停了下来。 舒逸走到别克车的旁边,他很小心,手里提着枪:“下车!” 别克车里只有两个男人,他们的目光望着舒逸,很不友善。镇南方此刻走到了闫锦浩的面前:“闫警官,你没事吧?”闫锦浩摇了摇头:“我没事。”他的眼睛望向舒逸这边,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们九处的处长,舒逸!” 闫锦浩从身上掏出枪递给镇南方:“小镇同志,我是来自首的。”镇南方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他交过来的枪,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先拿着,你现在只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闫锦浩的心里有些感动:“不,还是你们拿着吧,我现在是通缉犯,阶下囚。”镇南方瞪了他一眼:“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别罗嗦。” 别克车上的两名男子下了车,冷冷地望着舒逸,其中一个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保证你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舒逸微微一笑:“是吗?手抱在头上,面对着车子。” 两人虽然很是不忿,可还是照做了,枪在舒逸的手上,他们只能乖乖的配合。舒逸伸手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搜寻着,他摸出了一只手枪,接着,取出了一本证件。 证件上写着“军事科学院203研究所行动干事,郝强。”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们是军科院的?”郝强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舒逸笑了:“害怕?南方,你把另一个的枪和证件也给我缴了!”镇南方上前来也把那人的枪和证件掏了出来,证件上的单位名称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叫罗建章。 舒逸用枪指了指二人:“上车吧,郝强,你来开车。”舒逸也坐进了他们的车里,沐七儿跟着坐了上去,两支枪抵住了前排的郝强和罗建章。 镇南方让闫锦浩也上了车,两辆车向着玉湖山庄开去。 郝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郝强从后视镜里看了舒逸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舒逸笑道:“你竟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罗建章说道:“你们这样乱来会上军事法庭的。”舒逸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在乱来,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跟踪闫警官!”郝强说道:“他已经不是什么警官了,他只是一个通缉犯。”舒逸说道:“既然知道他是通缉犯为什么不通知警方?” 郝强被舒逸问住了:“事情紧急,既然发现了我自然要先把他盯住。”舒逸笑了:“说得倒是蛮好听的嘛!不过我真没弄明白,你们是军科院的外勤人员,怎么会突然对地方的治安案件感兴趣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们不会是在做什么实验吧?” 郝强和罗建章的脸色微微一变,郝强说道:“这是军事机密,刺探军事机密你是何居心,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犯罪。”舒逸一枪柄敲打在郝强的脑袋上:“别一天就整那咋军事机密来唬人。” 罗建章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这才淡淡地说道:“我叫舒逸,军事情报局九处的。”郝强的脸色大变:“你,你就是舒逸?”舒逸笑了:“怎么?你认识我?” 罗建章也楞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舒逸。郝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这个舒处,你看,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是个误会,误会。”舒逸笑道:“没误会,其实我一直都在找你们呢,有些事情我没弄明白,所以必须请二位去我们那儿一趟,等把问题搞清楚了,我再送二位离开。” 言下之意就是问题如果搞不清楚,你们两个想要离开我的地方门都没有。郝强也是老油子了,哪里会听不出舒逸的意思:“舒处,有些事情你还是别乱打听的好,否则你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舒逸说道:“威胁我?”郝强说道:“你就一个小处长,说白了,有些事情你不你能够管的,何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舒逸淡淡地说道:“谁的不自在现在还不好说,你们就安静地给我呆着吧,一会我再好好和你们聊聊。” 第八十六章逼供 玉湖山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镇南方和冷幽蓝在客厅里招呼着闫锦浩,当然,闫锦浩是来自首的,他得有自己的态度。不过镇南方却丝毫没有拿他当成一个犯人看待。 镇南方一直以平等的身份和他沟通着。 倒是那两个军科院203研究所的人被舒逸分开关在了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由小惠看着,舒逸相信以小惠的身手他根本也闹不出什么事,况且小惠手里还有枪。 舒逸自己则坐在郝强的面前。 “说吧!”舒逸淡淡地说道。郝强冷哼一声:“舒逸,你有什么资格审我?”舒逸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郝强。郝强还是很强硬的,他说道:“舒逸,我劝你赶快把我们放了,不然你会很麻烦,别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绑到这儿来就没有人知道了。” 舒逸微微一笑:“我可没那么想,我知道你们的身上都有GPS定位装置,不过就是你们的人知道你们在这儿他们又能怎样?告诉你郝强!”舒逸说到这儿面色一沉:“这件事情你如果给我说不清楚,到时候哭鼻子的是你!” 郝强冷笑道:“我就不说,我看你能对我怎么样?”舒逸站了起来,走到郝强的身旁,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此刻的郝强双手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他看到舒逸靠近自己,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对于舒逸他还是多少听说过一些的,但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侥幸的心理,自己好歹也是军科院的人,怎么说都同属于部队序列,舒逸应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谁知道舒逸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一拍,他感觉整个肩膀就像脱臼了一般,般得钻心。 “舒逸,你,你他妈的想干嘛!”郝强强忍着疼痛厉声骂道。 舒逸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嘴上:“你再给我乱骂一句,信不信我会打落你满嘴的牙!”郝强这下知道自己这条膀子应该是被舒逸给卸了,额头上流下了大颗的汗水。 舒逸微微一笑:“嘴倒是挺硬的,我再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郝强说道:“你这是刑讯逼供!”舒逸点了点头:“放心,我这是在条例允许的范围内。”郝强眼中露出了惊恐:“什么条例?”舒逸说道:“军情局的相关管制条例,这你不需要知道。” 郝强沉默了,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再硬杠下去舒逸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再给你五分钟,这支烟抽完以后如果你还不愿意说,那么我会让你见识到更多的手段。”舒逸坐回到了椅子上,静静地望着他,郝强很怕舒逸望着他的眼神,就像猫在望着老鼠,是的,他是这样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哪怕舒逸脸上带着的是微笑也是那么的让人胆战心惊。 舒逸轻轻咳了两声。 郝强竟然微微有些发抖。舒逸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道:“时间到了,你想好了没有?”郝强说道:“你真想知道?”舒逸笑了笑:“怎么?不能说?”郝强咬了下嘴唇:“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要是因此惹了什么麻烦你可别怪我!” 舒逸笑了:“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猜到了,你们在做一个实验,这个实验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郝强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舒逸的心里也有些惊讶,果然是这样,看来军科院这边出的问题还挺复杂。 舒逸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说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已经盯了很久了,好容易你们送上门来了。接着说吧。” 郝强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舒逸说道:“怎么什么就说什么,没那么为难吧?”郝强说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这个实验,其实我只是接受了具体的任务。”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对于这个实验的本身你并不清楚。”郝强点了点头:“不清楚,我们,就是我和老罗,我们的目标是闫锦浩!”舒逸问道:“为什么要盯他?” 郝强说道:“他是我们的实验体!”舒逸皱起了眉头,其实他早就知道闫锦浩和闫锦源兄弟有问题,现在从郝强的话语中知道了这个事情,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舒逸说道:“只是盯住他?还是要对他做点什么?” 郝强说道:“盯住他,如果他不和警方或者国安联系的话,我们就不管他。如果他要接触,我们就把他弄回去。”舒逸问道:“怎么弄?”郝强说道:“很简单,直接把他劫回去。” 舒逸说道:“还有呢?” 郝强说道:“不能让他有危险!不让任何人伤害了他。”舒逸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警方一直没能够抓住闫锦浩。 舒逸问道:“你们是不是和警方有什么瓜葛?”郝强咬了咬牙:“是的,我们已经知会过警方的高层!”舒逸说道:“高层?有多高?部里?厅里?”郝强说道:“厅里!” 舒逸皱起了眉头:“厅里?这么说来省厅的那个什么专案组就是你们给捣腾来的?”郝强点了点头。舒逸心里一惊,这么说来那个邢树和老庞也有问题!舒逸拉开门叫了一声:“南方,上来一趟!” 镇南方跑了上来:“老舒,什么事?”舒逸说道:“让唐欣马上把邢树和老庞给控制起来!”镇南方楞了一下:“邢树和西门去了江南!”舒逸眯缝起眼睛:“马上给西门打个电话,请江南国安部门配合一下,拿下邢树!” 镇南方“哦”了一声:“到底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省厅的那个专案组和他们有关系。”镇南方马上明白了:“好的,我马上安排。”他也不多说什么,赶紧下了楼去,拿起电话便做了布置。 舒逸望着郝强:“你们整个所都涉及到了这个实验中吗?”郝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舒逸沉声问道:“那是谁在指挥你做这件事的?” 郝强说道:“副所长叶劲。” 镇南方刚打完电话,就听到院子外的刹车声,他站了起来从窗子望出去,三部军车停在了院子外。两部小车,一部大车,从车上跳下来二三十个军人,念头的是一个大校。 镇南方和沐七儿走到了门口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大校沉着一张脸:“我们丢了两个人,我怀疑是你们把他们拘禁了。”镇南方笑了:“请问你是什么人?” 大校手一抬:“给我搜!” 镇南方大声叫道:“都站住,别乱来!”可他哪里震得住这帮军人,就在这时舒逸出现在了门边:“叶劲,你想造反吗?”大校楞了一下:“慢着!”士兵们都停了下来。 叶劲望着舒逸:“你是什么人?”舒逸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叶劲看了一眼,证件上的舒逸肩膀上是一颗金色的小星星,军衔那一栏写着:少将。叶劲其实早就听说过舒逸,舒逸在军中也算是个传奇性的人物了。 叶劲沉默了一下,他有些骑虎难下,他不知道应该继续还是罢手。舒逸一把夺过了证件:“叶劲,看到首长你不知道敬礼的么?你还是华夏的军人吗?”被舒逸这一声喝斥,叶劲懵了,忙立正给舒逸敬礼:“首长,军科院203研究所副院长所长叶劲正在执行公务,你首长配合!” 舒逸皱起了眉头,叶劲这话说得圆滑,正在执行公务,让自己配合,舒逸笑了:“叶劲,我也在执行公务,所以请你配合,你留下,你的这一干手下让他们马上消失!” 叶劲的神色变了变,他在心里权衡应该怎么做。 舒逸掏出电话,这一次他没有打给陆亦雷,而是直接打给了陆国光。叶劲没有阻止他通话,他不敢阻止,虽然他的人多,势众,可是真要让他以下犯上他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首长,有个事情向您汇报一下。”舒逸很是恭敬。陆国光知道舒逸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说吧,有什么事情?”舒逸说道:“军科院203研究所所长叶劲同志带人围住了我这儿,我想请他留下来协助我们的调查,首长的意思呢?” 陆国光说道:“让叶劲接电话。”舒逸把电话递给了叶劲,叶劲接过电话,电话里传来陆国光的声音:“我是陆国光,你是叶所长?”叶劲一听竟然是首长,他忙说道:“首长,我是叶劲。” “嗯,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你必须听舒逸的,他代表我。”陆国光说完例挂断了电话,叶劲楞在那儿,脸色铁青,他很后悔,在舒逸没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就应该动手的,现在接了陆国光的电话,就是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再乱来。 他阴沉着脸,把电话递给舒逸,然后对手下的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回去!”马上有人集合整队后把士兵们全部都带回去了。叶劲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舒逸,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他没想到舒逸会这么快的反应,早知道连舒逸一块带走了。 第八十七章诸葛凤雏 龙凤茶楼是玉湖边上的一个小茶馆,虽然也是在玉湖边,可距离玉湖山庄却很远,隔湖相望。诸葛凤雏选择这儿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颇显出了他想要与舒逸合作的诚意。 从茶楼上极目远望,可以把整个玉湖尽收眼底,秋水横波,落叶飘零,虽然萧瑟,却也另有一番意境。 按照约定,舒逸就只带了镇南方一个人,而诸葛凤雏也只带了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四人就在二楼的大厅里坐下。诸葛凤雏并没有选择雅间,用他的话说他更喜欢大厅的开阔,从这儿能够看到秋日玉湖的胜景。 可舒逸知道诸葛凤雏这是对自己不放心,雅间虽然也有窗子,可毕竟以自己的身手只要让人堵住门的话,诸葛凤雏便是笼中鸟,插翅难飞。当然,诸葛凤雏这样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舒逸真要利用这一机会拿住诸葛凤雏,那么除非他不来赴约,只要他来就死定了。 不过舒逸不会这样下作,虽然他一直也想抓住这个岛国的特务头子,可是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虽然这样也能抓住诸葛凤雏并逼迫他协助自己的行动,但这样的手段是他所不齿的,传出去也会惹人笑话自己没有本事。 “这位是我的助手伊藤春。”诸葛凤雏介绍着身边的年轻人,伊藤春站了起来:“舒先生、小镇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不得不说,岛国人的面子功夫做得不错,哪怕是一肚子的坏水,颜面上也是彬彬有礼的。 舒逸只是微微一笑,镇南方却是笑道:“嗯,以后你有机会落入我的手中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伊藤春也算是通晓华夏语,他听出了镇南方话里的含义,他的脸上隐隐有怒容,倒是诸葛凤雏笑道:“还不快谢谢小镇先生。” 伊藤春只得忿忿地说道:“那就谢谢小镇先生了。”镇南方还是一脸人畜无伤的微笑:“好说好说!”说罢他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朝着伊藤春喷了一口烟雾。 舒逸皱了下眉头:“南方,不得无礼。”镇南方这才算罢休。 诸葛凤雏给舒逸和镇南方倒上茶,然后笑道:“小镇先生年轻有为,难得的人才啊!”诸葛凤雏这话可不仅仅是奉承,虽然他真正的对手是舒逸,可这其中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和镇南方博弈,对于镇南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而且也十分的中肯。 他常常对伊藤春说,如果伊藤春能够像镇南方那样,那么很多时候他就不用亲自来华夏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年轻是自然,有为就不敢当了,真要有为也不会让诸葛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的手上逃脱了。” 诸葛凤雏没想到镇南方竟然是这样的伶牙俐齿,他微微一楞,旋即笑了:“小镇先生说笑了。”舒逸喝了口茶:“诸葛先生请我们到这来不会就是喝喝茶,叙叙旧的吧,再说了,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旧好叙的,是吧?” 诸葛凤雏这才说道:“舒先生,我的建议不知道先生有否考虑过?”舒逸说道:“如果没有考虑的话我也不会和你坐在这儿喝茶了。”诸葛凤雏这才笑道:“这么说舒先生是答应合作了?”舒逸点了点头:“仅限于这一件事情,而且我也说过,我可以同意你顺利的拿到《满江红》,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不们从你们的手上把它夺回来。” 诸葛凤雏点了点头:“我明白,虽然听起来我很吃亏,但我也认了,就像你们华夏的一句老话,只要我们的合作结束,那么就是八仙过海,看谁的本领大,神通广了!”舒逸不得不佩服诸葛凤雏,他确实是个华夏通,舒逸说道:“现在诸葛先生可以说说我感兴趣的事情了吧?” 诸葛凤雏也喝了口茶:“我听说舒先生已经对上203研究所的人了?”诸葛凤雏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舒逸微微一笑:“诸葛先生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诸葛凤雏说道:“如果你把目光放在这个研究所那你就错了。” 舒逸皱了下眉头:“还请诸葛先生明言。”诸葛凤雏说道:“据我所知,这个研究所还没有能力独立进行这项研究,虽然这个研究所是正师级,可他们却是以外围勤务为主,真正的科研人员没有几个。而他们真正研究的领域是常规武器,我说得没错吧?” 舒逸其实也早就想到了这点,此刻再由诸葛凤雏的口中说出来舒逸更是对203研究所为什么掺入其中而不解。 诸葛凤雏说道:“舒先生,其实我目前也没有真正查明这件事情的主使到底是谁,当然,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不过为了慎重起见,目前还不能够告诉你太多。”舒逸说道:“既然有了方向,我想诸葛先生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后续的调查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查起来总比你们要方便得多。” 诸葛凤雏笑了:“不见得吧?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别以为你们是在明面上,调查起来你们那明面的身份就很好使。恰恰相反,有时候你们就是被身份所累,很多事情就根本看不到真相。而我们不一样,我们用的手段和方法虽然不够光明,但得到的消息一要比你们快得多,二准确性也要强得多。” 舒逸苦笑了一下,诸葛凤雏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一定不是诸葛凤雏不把他们得到的讯息相告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想要打时间差。不过就算舒逸知道也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勉强诸葛凤雏:“既然诸葛先生这么说那我就耐心等等吧,不过希望诸葛先生别让我等太久。” 诸葛凤雏说道:“那倒不会,最多两天,我一定会给舒先生一个交待。”舒逸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诸葛先生了。” 会见按理说到这儿就应该结束了,可偏偏诸葛凤雏却好像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舒逸也不催促,只是拿眼睛望着他。看来诸葛凤雏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只是很可能难以启齿。 果然诸葛凤雏喝了口茶然后说道:“舒先生,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罢,他抬眼望着舒逸,舒逸重新点上一支烟,微微一笑:“你想清楚该不该说再说吧!”舒逸也没有一下子断了他的念想,但也没有给他什么希望。 诸葛凤雏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是这样的,我希望舒先生能够帮我一个忙。”舒逸笑道:“什么忙?”诸葛凤雏说道:“我有个至交的晚辈被关进了玉山精神病院,他是被人陷害的,你也知道,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舒先生能够帮我把他弄出来,只要把他弄出来,以后的事情就不劳舒先生费心了。” 舒逸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诸葛凤雏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如果舒先生能够帮了这个忙,那么我放了和尚。”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诸葛凤雏会提出这样的一个条件。说实话,诸葛凤雏提出的这个要求在舒逸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屁大的事情诸葛凤雏竟然值得用和尚来交换,这就不得不让舒逸起疑心了。 镇南方轻声问道:“以诸葛先生的能耐,从精神病院捞个把人出来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吧?用和尚来做交换,诸葛先生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诸葛凤雏叹了口气:“小镇先生,你这话还真说得不对,我承认,我是有点能力,可偏偏想要从玉山精神病院捞人我还真是没有那本事。”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烟。 镇南方说道:“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诸葛凤雏说道:“也没有什么讲究,就是那个院长根本就不买我们的账,说好听呢,他是很坚持原则,就不好听,那就是位属四季豆米的,根本就不进油盐。” 舒逸轻咳了两声:“这样吧,我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给你答复。”诸葛凤雏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既然舒逸应承了,那多半有戏:“那就有劳舒先生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客气话别说太早,成与不成还两说呢!” 诸葛凤雏笑了:“我想一定能成,为了和尚也该成,不是吗?”舒逸望向诸葛凤雏,看来人家是已经吃准了,为了和尚自己还真的会做这事做成。不过这也不奇怪,诸葛凤雏是个智者,他能够算到这些很是正常。 四人下了茶楼,诸葛凤雏和伊藤春上了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离开了。舒逸和镇南方也上了车,镇南方发动了车子:“老舒,你不觉得他最后提出的这个交换条件有点诡异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应承下来,他已经吃准了,为了和尚我们一定会去做,对了,他刚才说的那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镇南方说道:“何伟青。” 第八十八章阴谋的味道 舒逸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和镇南方的看法是一致的,按理说从精神病院捞个人出来对于诸葛凤雏这样的老牌特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他却用这件简单的事情来交换和尚,虽然对舒逸他们来说好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可是事出反常必为妖,像诸葛凤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生意,还是为了一个故交的晚辈。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我们是不是到精神病院去看看?”舒逸摇了摇头:“晚一点吧,戚红和闫锦源应该已经到了。” 镇南方这才想起来:“嗯,我倒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不过这个诸葛凤雏做事还真是谨慎,我没想到他会在玉湖茶馆和我们见面,我甚至想到了城郊。”舒逸微微一笑:“你就没给我们的诸葛先生相相面,看看他这一次是不是能够平安回到岛国去?” 镇南方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试过,可他不是个普通人,他的命理充满了变数,就像老舒你一样。”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应该是改过命格的。”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莫非你也改过?能够做到逆天改命,看来必定是个高人!” 舒逸笑道:“确实是个高人,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见他。”镇南方说道:“好啊!不过逆天改命的人一般寿缘都不会太长,对自身是有损害的。”舒逸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好像他今年已经八十有二了吧!” 镇南方楞了一下:“啊?” 舒逸笑道:“我骗你做什么?”镇南方说道:“这个人一定很有名气吧?”舒逸点了点头:“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头,善元道长。”镇南方像是吃了一惊:“你是说歧山的那个善元道长?”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叹了口气:“他可算是陆地神仙了!” 回到别墅,戚红和闫锦源已经到了。 戚红正激动地抱住闫锦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便是闫锦源在一旁安慰着自己的母亲,而闫锦浩虽然内心也有些激动,可是记忆的部分缺失使得他还不太习惯戚红这样,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几个女人也在一旁劝慰着戚红。 “戚女士你好!”镇南方一进别墅就微笑着说道。戚红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道:“小镇同志,你们回来了?”镇南方问道:“来了很久了吧?”戚红说道:“没有,我们也是才到。”镇南方给戚红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舒处长。” 舒逸微笑着伸出手去。 戚红和舒逸握了握手:“舒处长好!”舒逸说道:“我想和两位闫先生谈谈,没问题吧?”戚红点了点头。两个儿子都能够平安地回到自己的身边,戚红的心里十分的高兴,当然也十分的激动。 舒逸望着闫锦源和闫锦浩兄弟:“二位,请跟我来。”两兄弟跟着舒逸去了茶室,舒逸对闫锦源说道:“麻烦你把门给关上。” 闫锦源关上了门,挨着闫锦浩坐到了一起,舒逸望着面前两兄弟,微微一笑:“别紧张,叫你们进来是有些情况想向你们核实一下。”舒逸的眼睛望向闫锦浩,从进来到现在他还不曾听到闫锦浩开口说话,舒逸微笑着问道:“闫浩和家人团聚你应该开心才是。” 闫锦浩苦笑了一下:“或许吧,不过舒处你也知道,我有部分记忆已经丢失了,在我没能够找回以往的记忆之前,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很陌生。”舒逸点了点头,闫锦浩的这种心情他能够理解,换而言之,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闫锦源之间有心灵感应,又或者两兄弟并非孪生,在他失去记忆以后你要让他相信戚红和闫锦源是他的亲人还真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舒逸说道:“锦源,锦浩说他好几次都曾经梦到过你,他说是梦,其实从科学的角度看应该是一种心灵感应,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和他一样的感觉,就是经常也会梦见或者说是感应到他的存在?” 闫锦源想了想:“这一点我还真没有太多的印象。”舒逸点了点头:“闫浩你的几次感觉分别都是在什么时候,我想让你们兄弟核对一下时间,看看你们之间的心灵感觉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闫锦浩把具体的时间都说了一下,当然所谓的具体也只是个大概,而闫锦源则证实了闫锦浩的感应大约都是发生在事情过去后的两到三个小时之间。 舒逸给他们发了支烟:“我想做个实验,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闫锦浩点了点头,闫锦源却轻声问道:“舒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舒逸笑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就是个普通的实验,我想看看几次实验中心灵感应出现的机率有多大。” 闫锦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舒处见笑了,这段时间我的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说老实话,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还真的让我感到后怕。”舒逸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闫锦源看了闫锦浩一眼:“舒处,你们不会把锦浩交给警方吧?” 舒逸楞了一下:“交给警方?为什么要交给警方?”闫锦源说道:“谁都知道警方正在通缉他。”舒逸笑道:“这个案子现在可是我们在负责,锦浩这段时间会留在我们这儿,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也暂时留下,这是对你们的安全负责。当时,锦浩的案子是有些复杂,可是我们相信这些案子应该不是他做的,只是我们需要时间来搜集对他有利的证据,另外就是需要二位的配合。” 听了舒逸的话,闫锦源像是松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闫锦浩的肩膀:“锦浩,听到了吗?好好配合舒处他们的调查吧,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还你一个清白的。” 闫锦浩点了点头,他望着舒逸,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舒逸问道:“锦浩,你是不是想说什么?”闫锦浩这两天一直在犹豫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小曼的事情说出来。舒逸说道:“锦浩,你要相信我们,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够帮到你。” 闫锦浩想了想,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小曼已经伤成了那样,而老齐一直都没有给他来电话,他很担心小曼是不是能够挺过来,他一直想到医院去看看小曼,但他又怕小曼因此而有什么麻烦,在纠结中,他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舒逸,也许舒逸说的没错,他们能够帮到小曼。 “舒处,我想去趟医院,至于实验的事情我们回来再做也不迟。”闫锦浩望着舒逸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带着恳求。舒逸微微一笑:“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要去医院吗?应该不是为了治疗你的失忆吧?” 对于闫锦浩部分记忆的丧失舒逸已经想到了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当然这也需要一些时间。闫锦浩叹了口气:“我想去看看小曼。”闫锦源楞了一下:“小曼?小曼是谁?”闫锦浩这才把和小曼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闫锦源笑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弟弟竟然和那个女人发生了这样的故事。 闫锦源问道:“你和幽蓝说了吗?”闫锦浩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说过话。”闫锦源不解地问道:“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连她都忘记了吧?”闫锦浩苦笑着说道:“说实话,我还真的对她没多少印象了。” 闫锦源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这丫头为了做了多少事情吗?他之所以跟着来这儿就是希望能够早一日把你救出来,你这样会让她很伤心很难过的。”闫锦浩说道:“可我确实记不起来了,所以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面对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难道就对她说一声谢谢吗?” 舒逸笑了:“锦源,你也别责怪他,其实他记不起冷姑娘的原因并不复杂,小曼姑娘出事,生死未卜,锦浩觉得小曼姑娘遇害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他的心里有内疚,再加上他们之间已经生出了情愫,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不能够再有其他的女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心里好过一些,也惟有这样,他才能够平静下来。” 闫锦源听了舒逸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闫锦浩则望着舒逸,心里很种怪怪的味道。 舒逸说道:“好吧,我陪你到医院去一趟,锦源,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会安排人送戚女士回去的。你在这等我们回来,然后我再安排实验的事情。”舒逸和闫锦浩从茶室出来,戚红马上就跑上前来:“舒处,我能带他们回去吗?” 舒逸说道:“戚女士,我觉得他们暂时最好还是留在这儿,你放心,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的。”戚红这才想起闫锦浩此刻还是个通缉犯,她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有些突兀:“那锦源呢?”舒逸说道:“他也得留下配合我们的调查,戚女士,他们在我们这儿你就放宽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再坐一会,一会我让小惠送你回去。”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你这是要出去吗?”舒逸点了点头:“我和锦浩出去一趟。”镇南方说道:“要不你把唐欣带上吧,有什么事情也好支个嘴。”舒逸摇了摇头:“没事,有小闫在,你别忘记了,他以前也是个优秀的警察,可以给我搭手的。” 戚红和闫锦浩的眼里都流露出感动,冷幽蓝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她在偷偷望着闫锦浩,心里满是幽怨。 第八十九章出院了 舒逸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轻声问闫锦浩:“那个老齐真是这样说的?”老齐曾经对闫锦浩说,他们只陷害了他一次,而后来的那些事情与邵小诗他们就没有太多的关系了。舒逸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故而有此一问。 闫锦浩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样说的,我也想过,他应该没有骗我。”舒逸沉默了一下说道:“小曼的事情应该也和他们无关。”虽然老齐也这样对闫锦浩说过,可闫锦浩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现在听舒逸如此的肯定他有些不解是说道:“舒处为什么这么说?” 舒逸淡淡地说道:“就算他们知道小曼和你走得近,他们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否则老齐就不会找你谈话了,而是想办法把你给灭口。”闫锦浩想想还真是这样的道理,至少那天在医院自己就已经被老齐他们给盯上了,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暗算自己,哪怕就是打一下黑枪,自己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见到舒逸他们。 闫锦浩点了点头:“那到底是谁对小曼出手的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舒逸笑了:“你还看不出来?对小曼出手的人就是杀害了林月再嫁祸给你的人,他们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加深你与邵家的矛盾,让你们互相的掐,然后他们坐收渔利。”闫锦浩苦笑了一下:“就算我和邵家死磕到底他们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舒逸说道:“一是为他们争取了时间,二是为他们吸引了警方和我们的注意力。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你们两兄弟的身上,他们大概也都清楚,一旦你和邵家掐上了,而我们又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系,那么我们的注意力一定就会放到这上面来。” 闫锦浩说道:“这么说来,这帮人对你们好像很了解?”舒逸没有说话,他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一直盯着心灵感应的案子,而这个案子最具代表的人物便是闫氏兄弟了,看来对方是清楚地掌握了自己的调查重点的。 舒逸不由得又想到了诸葛凤雏,如果说他有这样的能量搞出这么多事情舒逸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不过真是这样的话他躲自己都来不及为什么会提出和自己合作呢?难道合作只是一个假像?是为了麻痹自己?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很可能还有另一股力量也掺杂到了玉山的纷争中,这一点镇南方也早就提出来的,只是这一股力量太隐蔽,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露出一点痕迹,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却还不清楚。 镇南方打来电话:“老舒,陆局打来电话,让我们放了叶劲。”镇南方没有多罗嗦,很直接地说道。舒逸皱了下眉头,陆亦雷怎么会把电话直接打给镇南方,按理说他应该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才对。 镇南方问道:“你怎么说?”舒逸淡淡地说道:“按陆局的意思办吧。”镇南方有些着急:“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舒逸说道:“放了吧,他也只是个幌子,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件事情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镇南方还是有些不舒服:“可就这么放了他我觉得还是不妥,这不是变相地承认我们抓错他了?”舒逸笑了:“我们哪里就抓他了?只是请他配合调查,找他问话而已,话也问了,他根本就什么都不说,既然这样就把他放了吧。” 镇南方还想做什么,舒逸说道:“放心吧,他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难保他不会做什么。”镇南方马上就领悟了舒逸话里的意思,他说道:“好吧,就听你的吧。”舒逸说道:“这不是听我的,是听陆局的。对了,游雅丽怎么样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她看上去蛮配合的,态度很好,就是转来转去都是那一套说辞。”舒逸说道:“她是个突破口,不过看样子她也在死杠,估计目的依然是为了拖时间吧。” 镇南方“嗯”了一声:“那先这样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舒逸和闫锦浩下了车直接往外科病区走去。闫锦浩一直在留心着,他想看看老齐和阿贵他们是否还守在医院。不过闫锦浩并没有看到老齐他们。 “他们一定早撤了。”舒逸知道他在找什么,轻声说道。闫锦浩这一次没有问为什么,换作是自己,也会撤,万一闫锦浩投了案领着人来不就把他们全都端掉了?不过这个假设必须建立在闫锦浩会主动投案的基础上,他们一定没想到闫锦浩还真的已经投案了。 闫锦浩听了舒逸这样说心里一惊:“那小曼不会让他们给带走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他还真不敢给闫锦浩一个肯定的答复,虽然之前说医院有警察守着,可警察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儿吧?毕竟在警察看来这更像是一起车祸,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护士小姐,我想请问一下小曼是住在哪个房间?”闫锦浩在护士站的门口有些焦急地问道。值班的女护士楞了一下:“小曼?什么小曼?我不知道啊!”闫锦浩急了:“前天送来的那个被车子撞的女孩。” 护士这才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她住在……”护士查看了一下住院记录:“对不起,先生,她今天下午就已经出院了。”闫锦浩的情绪有些激动:“出院?她怎么可以出院呢?她的伤势那么重!” 护士小姐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下午不是我当班。”舒逸微笑着问道:“她是出院还是转院?”护士小姐这才认真地想了想:“出院。”闫锦浩楞住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闫,走吧!”闫锦浩木然地跟着舒逸走了,才走出几步他又折回到护士站:“我想请问一下,她的伤势怎么样?” 护士小姐说道:“她伤得很重,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好像人也已经苏醒了,本来这样子是不能办理出院的,可是你们也知道,人是警方送来的,警方不可能帮她支付住院的费用,她这样的情况在医院呆一天就是很大的一笔开销,院方为此也很为难,或者是她的亲友来了,也不愿意继续支付这笔费用,所以就办理了出院吧。” 闫锦浩的脸色很难看:“就因为钱,你们就同意她这样放弃治疗了?”护士小姐被闫锦浩的样子吓了一跳,舒逸走过来问道:“这样的情况她的亲友是不是会签一个什么文件,保证一旦放弃治疗病人有什么问题都不会来找医院的麻烦?” 护士小姐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有的,你们等一下。” 护士小姐埋头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张纸递给舒逸:“喏,这上面就有她的亲属的签字。”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他关心的是那个签名,医院的程式化文件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见签名上写的是齐军。 舒逸轻声对闫锦浩说道:“这个齐军会不会就是你提到的那个齐先生?”闫锦浩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个齐先生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我觉得多半应该是他。”舒逸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出了医院,舒逸说道:“齐先生说过,小曼与邵小诗情同姐妹,两人的感情很好。”闫锦浩点了点头:“他是这么说的。”舒逸微微一笑:“如果他没说谎,那么他们断然没有理由让小曼放弃治疗,他们这样做只是不希望你再来找小曼,换句话说他们是不想你把小曼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特别是警方或者我们。” 闫锦浩看了舒逸一眼:“舒处的意思是……”舒逸说道:“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给小曼换了一家医院,就算不是医院也应该是大一点的私人诊所。”闫锦浩听了舒逸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舒逸说道:“以小曼的情况,应该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如果在乎小曼的生死,那么他们选择的医院或者是诊所应该就离这所医院不会太远。” 闫锦浩的眼睛一亮:“舒先生说得是,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舒逸摇了摇头:“不,我们去找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我让南方和市局的人联系一下,由他们派出交警去找,因为这是一场车祸,交警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故原因之前有理由请她协助调查,这样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闫锦浩点了点头:“还是舒处想得周到。” 回到了玉湖山庄,镇南方告诉舒逸他已经把叶劲放了,镇南方的脸上还有着怨气,用他的话说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这个叶劲,不管怎么说叶劲带兵上门来找碴很是让镇南方不舒服,而陆亦雷下了命令,舒逸也同意了,他不得不放人。陆亦雷的电话里不仅仅让他放了叶劲,郝强和另外一个研究所的人也一并放了。 “老舒,你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嘛!”镇南方还在发牢骚,舒逸笑道:“你就不在电话里问问陆局,为什么要这样做?”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才懒得问呢。”舒逸说道:“估计陆老那边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镇南方说道:“还别说,有时候想想这些个破事我真的不想管了!” 第九十章玉山精神病院 玉山精神病院就在玉山市的城东,与玉山寺相隔五公里的距离。 舒逸和镇南方驱车前往玉山精神病院,他们想要看看诸葛凤雏提起的这个何伟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另外,舒逸对那个属四季豆的院长也很感兴趣,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不进油盐的人。 从市里到城东有一段路程,而城东平时很少有人来,倒是休息的时候前往玉山寺敬香的人不少。今天不是休息日,一路上没遇到太多的车辆,所以镇南方的车子开得很快。 舒逸点了支烟,然后说道:“我对闫家兄弟做了几次实验,可他们都没有能够感应到对方的所想所为。”镇南方说道:“可闫锦浩应该不会说谎才对。”舒逸点了点头:“是啊,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心灵感应也算是人的潜能,它的触发是有机率的,或者说是要有内因的?” 镇南方说道:“内因?”舒逸笑了笑:“是啊,比如说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镇南方也不好下结论:“我想起闫锦源曾经有一些对他弟弟的感应,他能够描述出闫锦浩当时被关押的那间小牢房的样子。” 舒逸“哦”了一声:“是吗?我问他的时候他却说记不得自己曾经对弟弟有过感应了。”镇南方说道:“嗯,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一次,他记不起来也不足为奇,或者他也没有真正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车子到了城东,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在城东的一个交叉口,车子向左拐去,路面变得狭窄,又开了不到两公里,又是一个三岔路,倒是有一块路牌,左边的箭头指向玉山市第五医院,也就是玉山市精神病医院,上面标明两公里,右边的箭头指向玉山寺,标注的也是两公里。 “听说玉山寺的香火挺旺的。”镇南方说道。舒逸笑了笑:“那一会办完正事我们过来上两柱香?”镇南方说道:“算了,我可是道门中人,这香不上也罢。”舒逸说道:“我倒是忘记这茬了,那算了吧。” 这儿过去全是山路,好在猎豹车的底盘高,一路就到了玉山精神病院的门口。 门卫拦住了车,镇南方掏出证件递了过去:“我们是来办案的。”门卫接过去看到证件竟然是国安部的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两位,请等一下,我和院领导说一声。”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你先让我们进去吧。”门卫一脸的为难,虽然说舒逸和镇南方的来头不小,但总是县官不如现管,舒逸和镇南方再厉害也管不到他一个小保安,他端的可是医院的饭碗,在他的眼里也就只有医院的领导了。 舒逸微笑着对镇南方说道:“好了,这是他的工作,别为难他!”门卫回到他的值班室里,透过窗子一面盯着舒逸和镇南方,一面通着电话。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镇南方轻声说道:“老舒,我觉得这个医院有些不对劲。” 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很多精神病院都差不多是这调调。”舒逸说得没错,很多精神病医院让人感觉都有些阴森恐怖,其实这与人的灵魂游离,阴煞之气重也有莫大的关系。也正因此,就连很多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的性情也受到了影响,这一点镇南方比舒逸的认识更为深刻。 门卫通完了电话便走了过来:“对不起二位,你们不能进去。”门卫的话让镇南方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并不是在征求你们许可。”这一次舒逸倒也没有再阻拦镇南方,因为就连他也没想到堂堂国安部的招牌竟然连一个市精神病院都进不了。 镇南方跳下车就要去把大门拉开,门卫拦住了他:“你,你要做什么?”镇南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开,信不信我把你铐起来!”门卫一下子楞住了。这时从里面又跑出来了三个保安,手里提前胶木警棍,其中一个举起警棍对着镇南方说道:“你干什么?” 镇南方白了他一眼,继续拉开门,那保安上前就想抓住镇南方,可就在他快要靠近镇南方的时候呆住不动了,因为镇南方的手上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他:“再有妨碍公务者,别怪我不客气。” 镇南方退到了车子旁,坐回到驾驶室,手中的枪挥了挥:“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把门打开。”几个保安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把大门拉开了。 镇南方一脚油门,车子进了医院。 在一幢大楼前车子停了下来,这时候舒逸和镇南方看到大楼的门口,十几个保安和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拦在了那儿。 舒逸和镇南方下了车,几个保安就冲了上来。 舒逸的脸色微微一沉:“你们想干什么?”几个保安也不说话,上前来拳头就向舒逸招呼去。镇南方抱着双手靠在车边,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微微摇了摇头。舒逸是什么样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这几个保安竟然敢向他动手,在舒逸的手底下他们能够讨到便宜吗? 舒逸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保安放倒在了地上,他冷冷地望着面前这群人:“你们院长呢?”没有人搭理他,镇南方说道:“老舒,看来得请市局的人来帮忙了,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医院竟然也成了龙潭虎穴。” 舒逸走上前两步,那群人也上前了两步,拦住舒逸的去路。 舒逸的心里也很是窝火,办了一辈子的案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他对镇南方说道:“让孟欣然赶紧带人过来。”镇南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老舒,没信号!”舒逸的心里一凛,没信号?怎么可能,刚才在门卫那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手机是有信号的。 舒逸感觉自己和镇南方这次的麻烦大了。 看来这个玉山精神病院还真成了龙潭虎穴。 “你们都让开吧!”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原本拦在舒逸面前的那群人都自觉地撤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通道。此刻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竟然三人都是穿着军装的,而为首的那个居然还是少将军衔,另外两人则都是少校。 舒逸皱起了眉头,此刻面前那十几个白大褂也脱去了褂子,却原来也是一色的军人,他们的手里都多了支手枪。 少将大约五十多岁,他望着舒逸:“你们是国安部的?”舒逸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谁?”少将笑了:“在这儿还轮不到你问话,回答我的问题!”说罢,十几支枪对准了舒逸和镇南方,舒逸的心里苦涩,看来诸葛凤雏是挖了一个大坑给自己跳。 两个士兵走上前来,搜走了舒逸和镇南方身上的枪,顺带搜出了两人身上的证件。 舒逸身上是两本证件,那士兵看到国安部的证件还不以为然,不过当他看到军安的那本证件时,他明显楞了一下。接着他马上跑到了少将的身边:“报告院长,这是在他的身上搜到的。”他把两本证件都递给了少将。 少将看到军事安全局的那本证件时眉头皱了皱,证件上的舒逸也是一身戎装,将星闪闪。少将没想到对面这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也是个将军,至少从军衔上和自己是对等的。 “舒逸?你不会就是那个曾经驻西伯利亚魔鬼训练营华夏区的总教官吧?”少将轻声问道。舒逸微微一笑:“正是!”少将眯缝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还真是你?说吧,到这儿来干什么?” 看来他也不想和舒逸套什么交情。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去你的办公室说的好。”少将笑了:“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少将说道:“舒逸,你也是高级军官,难道就不知道擅闯军事禁区是什么罪吗?” 镇南方上前一步:“狗屁的军事禁区,我们可一直没有看到任何军事禁区的标识。”少将说道:“没有标识并不意味着这儿就不是军事禁区,我现在怀疑你们闯入的动机,所以在没有调查清楚你们的真实意图之前,对不起二位,你们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镇南方哪里会听不出对方想干嘛,他冷笑道:“听你这口气是准备把我们给拘禁了?”少将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直到我们调查清楚你们擅闯军事禁区的原因和意图以后再做处置。”舒逸说道:“院长同志,我要求和上级首长通话。” 少将摇了摇头:“对不起,到了这儿你就已经没有这样的权利了。”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舒逸拦住了他,舒逸微微一笑:“好吧,我们配合你的调查,不过如果因为你的固执最后导致什么后果,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了。” 少将瞪直了眼睛:“你威胁我?”舒逸昂起了头,不再理他。 “把他们押下去,好好看着。”少将说完便转身进了大楼,士兵们也一下子散开了。 舒逸和镇南方被带到了大楼旁边的一座平房,这儿一看就知道是禁闭室,舒逸和镇南方被关进了一个房间,接着禁闭室的铁门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 “老舒,看来你那军安的身份在这儿也不好使嘛。”镇南方调侃着说道。 第九十一章仇人? 一直等到了晚上舒逸和镇南方都没有回来,沐七儿拨了好多次电话,被告知不在服务区,随后就关了机。沐七儿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舒逸和镇南方去没有告诉他们去什么地方,大家也只能干着急。 倒是小惠想到了:“沐姐姐,我怀疑他们这趟出去应该与诸葛凤雏有些关系,那天舒大哥和南方不是去见过诸葛凤雏么?”沐七儿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还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而且,如果真的与那个诸葛凤雏有关系,那么他们现在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小惠安慰她道:“我想应该不会吧,舒大哥的本事就算是遇到麻烦也不用怕的。” 此刻在玉山市城东的那个精神病医院的禁闭室里,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老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院长到底又是什么人?”舒逸没有说话,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些军人确实不是假的,而这样看来这所谓的玉山市精神病医院或许还真的是军事禁区。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应该想办法核实自己的身份,至少有问题要搞清楚,弄明白,可那个院长却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自己和镇南方给关了起来,这很不合情理。特别是那个少将曾经提起过西伯利亚的魔鬼训练营,看来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这么做又是为何? 镇南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老舒,中午我们就没有吃饭,下午他们再不把吃的送来我们迟早要饿死在这儿。”舒逸淡淡地说道:“下午?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估计今天你是不会有吃的了。” 镇南方苦笑道:“我说老舒,你是不是和人家有仇啊?不然人家怎么会这样对付我们?好歹你也是个少将吧。” 镇南方说者无心,舒逸却是听者有意。搞不好这里的院长还真和自己有仇,院长提起西伯利亚魔鬼训练营看来应该不是无的放矢,是不是自己在训练营当教官的时候得罪了他的亲人。这是很有可能的,魔鬼训练营自然不会徒有虚名,华夏的很多优秀特工都是从那儿培训出来的。 那里原本是前苏国的一个军事训练基地,后来苏国解体后,训练营也商业化了,各国都在那儿租赁了一个区域,包括华夏,一来是可以请职业的教官有针对性的进行训练,所谓的针对性就是针对各国的特工训练的特点来进行对抗性的训练,二来,那儿的地理及气候环境恶劣,也是最佳的训练场所。 而当时舒逸就是华夏区的总教官,那种训练是残酷的,甚至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一百人学员里,最后能够合格结业的不到一成。其他的人都在训练的过程中被淘汰了,当然也有适应不了这样的训练强度过劳死的。 无论是被淘汰的还是因为训练而丧生的,这些人自然都有憎恨舒逸的理由,莫非…… 舒逸还在沉思着,镇南方却推了推他:“老舒,你说他们不会想让我们在这儿人间蒸发吧?”镇南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刚才他悄悄地起了一卦,虽然事关自己,看不明朗,可他却知道这是一个凶卦。 舒逸轻声说道:“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至少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到这儿来是不是有其他人知道,如果有他们是不会这样莽撞的。”镇南方说道:“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两个就只有那个诸葛凤雏知道,早知道当时我就告诉小惠了。” 舒逸说道:“不怪你,是我不让你说的,因为现在玉湖山庄里停的人太杂,很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下完了,搞不好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沐七儿的电话响了,是陆亦雷打来的:“舒逸呢?他是怎么回事,电话为什么老是关机,快,让他接电话。”陆亦雷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像是有什么事情。沐七儿说道:“他和南方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们也一直在打他们的电话,就是联系不上他们。” 陆亦雷听到沐七儿这么说,一下子冷静下来了:“什么?你是说他们早上就出去的?”沐七儿回答道:“嗯,大约十点半钟。”陆亦雷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去了什么地方?”沐七儿叹了口气:“没有,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我想或许和诸葛凤雏有关吧。” 陆亦雷一惊:“诸葛凤雏?他和诸葛凤雏见过面了?”沐七儿楞住了,这么大的事情舒逸难道没有告诉陆亦雷吗?沐七儿说道:“是的,就在前天下午,他和南方去见了诸葛凤雏。”陆亦雷有些发脾气了:“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 他突然想到面对的是沐七儿,他忙说道:“沐姑娘,我不是说你。”沐七儿能够体会到陆亦雷的心情,她说道:“我想或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吧。”她这是在为舒逸开脱,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埋怨舒逸,为什么不和陆亦雷说这事儿。 陆亦雷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现在舒逸和镇南方失踪了,这才是最要命的。自己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舒逸说呢,偏偏这个时候他竟然没了踪影。 陆亦雷说道:“这样吧,你们马上组织人去找找,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需要我协调什么就给我来个电话。”沐七儿说道:“陆局,我担心诸葛凤雏会对他们不利!”陆亦雷又何尝不担心,可是此刻他是不能在沐七儿的面前表露出来的:“放心吧,舒逸不会有事的,他可不是个容易让人摆布的人。” 挂了电话,陆亦雷点了支烟,坐在沙发双手抱在胸前。 舒逸啊舒逸,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和诸葛凤雏见了面,说了些什么你好歹也让我知道一下吧,现在倒好,你们这一失踪整个局面就陷入了僵局,接下来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陆亦雷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告诉陆国光。 陆国光已经躺在床上了,正闭着眼睛听秘书给他读报,这是他每天睡着的必修课。他会在上床后的半小时里听听报纸,然后再点上一支烟消化一下。 听到敲门的声音,秘书过去打开了门:“陆局!”陆亦雷向他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秘书出去后陆亦雷轻轻关上了门。 陆国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地说道:“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陆亦雷坐到了床边:“父亲,舒逸和镇南方失踪了。”陆国光睁开眼睛看了陆亦雷一眼:“失踪?怎么回事?”陆亦雷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同时也说了沐七儿他们的猜测。 陆亦雷生气地说道:“这个舒逸也太过份了,和诸葛凤雏接触以后竟然不主动向我们汇报。”陆国光说道:“扶我起来。”陆亦雷忙上前扶他坐了起来。 “看来玉山的问题蛮严重的,亦雷啊,舒逸为什么不向你汇报你想过吗?”陆国光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烟掏出一支,陆亦雷忙给他点上:“莫非他觉得通讯已经不安全了?”陆国光点了点头:“估计是这样的,203研究所主要是从事常规武器的研发,另外203研究所也是通讯安全的研究单位。” 陆亦雷这才明白过来:“父亲,你说有没有可能是203的人抓走了舒逸?”陆国光冷笑一声:“他们还没有这么蠢,这边才放了他,他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那他们也太不把我陆国光放在眼里了。” 陆亦雷楞了一下:“莫非真是诸葛凤雏对舒逸下手了?” 陆国光摇了摇头:“诸葛凤雏摆出一副合作的姿态,我想他对舒逸一定有所图,不应该这样轻易出手,再说了,如果真是他的阴谋,反而舒逸和镇南方就没这么容易上当了。”陆亦雷苦笑道:“父亲,我被你说糊涂了!” 陆国光摆了摆的,把手中的烟蒂摁灭扔进了烟灰缸:“你查查玉山有没有军方的保密单位,特别是安保级别达到S级的。”陆亦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陆国光叹了口气:“有能力扣下舒逸的除了军方你觉得还会有谁?” 陆亦雷这才转过弯来:“父亲,要不我亲自去一趟玉山吧!”陆国光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要去就现在去吧,让刘秘书联系一下,夜航。”陆亦雷说道:“现在就去?”陆国光点了点头:“你让人查下军方在玉山的保密单位,人到玉山以后直接就过去,我想他应该被关押在某个军事单位里。” 陆亦雷苦笑道:“舒逸可是少将军衔,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陆国光冷笑道:“这年头胆子大的人多了去了,舒逸如果死在军事禁区,人家只要推说他擅闯军事重地,事先并没有亮明身份,到时候你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陆亦雷心里一惊,他知道陆国光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真是这样舒逸和镇南方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了,难怪陆国光会让他大晚上的飞夜航过去。他站了起来:“父亲,那我去了!” 第九十二章算旧帐 “老舒,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镇南方靠近舒逸,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他感觉浑身已经没了力气。舒逸轻声说道:“我们被关进来大概十五个小时了!” 镇南方显然不太相信,在这样的黑房间里,他不知道舒逸是靠着什么计算时间的。 舒逸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你没有经过特殊训练自然不会知道,其实人的机体有生物钟的。”镇南方不屑地说道:“切,生物钟我也有!可我觉得现在生物钟已经紊乱了!”舒逸轻咳了一声:“我们的生物钟不一样,当你经过特殊训练以后你就会明白,人的生物钟其实没有那么容易紊乱的,之所以你会觉得生物钟乱了那是因为你的气势泄了。”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气势泄了?什么意思?”他听到了舒逸的笑声,接着舒逸说道:“其实人活着靠的是什么?就是一股意志,古人说的精气神!气势泄了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意志在慢慢的崩溃。” 镇南方不承认:“我可没有,老舒,你不会觉得我真那么脆弱吧?”舒逸说道:“不是你脆弱不脆弱的问题,意志也是可以消耗的,我们被关进来的第一个小时和第五个小时你的意志是有总改变的,而第五个小时与第十个小时相比,这样的变化会更大。” 镇南方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当被关进来的那几个小时我还会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现在我想的问题却是我们怎么样才能够安全地从这儿离开。”舒逸问道:“想到办法了吗?” 镇南方说道:“没有,其实如果没有外力的作用,我们根本就无法从这儿逃出去。甚至,甚至如果他们一直不给我们吃的喝的,搞不好我们就得挂在这儿了。”舒逸说道:“这就是你的气势泄了的主要原因,因为你开始绝望了,因绝望而丧失了最后的斗志。” 镇南方苦笑道:“你呢?你就没有绝望吗?”舒逸淡淡地说道:“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就算没吃的喝的,以我们俩的体能至少还能够坚持三天。而且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拘禁我们,我想他们总会给出个说法,我相信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就这样把我们给人间蒸发了!” 镇南方隐隐感觉到舒逸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斗志,不,已经不单纯是斗志了,还带着浓浓的杀意。看来舒逸的心里也很窝火。镇南方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把我们来这儿的事情告诉小惠了,那样至少也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 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会有人找到这儿来的。”镇南方惊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安排?”舒逸的回答让镇南方哭笑不得:“没有。”镇南方说道:“那你怎么那么肯定会有人找到这儿来?”舒逸说道:“你呀,凡事只要关乎自己这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舒逸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一下,这才想到烟和火都让搜走了,现在两人的口袋都空空如也。舒逸说道:“我们失踪的事情陆亦雷一定会知道,小惠和沐七儿只要长时间联系不到我们必然会和陆亦雷联系。” 镇南方点了点头,虽然黑暗中舒逸并不一定能够看到这个动作,他还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相信,可是就算陆亦雷也知道我们失踪了,但也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找到这儿来吧?” 舒逸说道:“你再想想,以我的身份,敢于绑架,或者说监禁我的会是什么人?”镇南方想了想回答道:“以你的身手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样被人迷了心智,想要绑架你可能性不大,而上次你被迷惑过一次,再让你上同样的当可能性就更小了。” 舒逸说道:“对,这一点你想得到,陆亦雷应该也能想到。”镇南方突然想明白了:“我知道了!真敢监禁你的就只有军队了,陆亦雷一定会从军方查找。”舒逸笑了:“对,而且普通的军方在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是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至少在玉山这一块,军衔高过我的人几乎就没有,除非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保密机构,就比如这儿,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单位,不过他们的院长竟然是少将,这个单位至少也是副军级。” 镇南方接着说道:“只要陆亦雷能够查出玉山附近的这些保密的军事单位,就很有可能找到这儿,找到我们。”舒逸“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打开了,太阳光照射进来,舒逸和镇南方不由得都闭起了眼睛,然后再慢慢地睁开。 “舒逸,出来!”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叫我首长,也可以叫我将军,但你没资格直呼我的名字,难道你们连最基本的条例都不懂吗?”站在门边的那人楞了一下,最后他还是老实地说道:“舒将军,请跟我来吧,龚院长要见你。” 镇南方站了起来,想要跟去,却被两个士兵给拦住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接着他对门边那人说道:“走吧!” 舒逸被带进了那栋大楼,上了二楼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那人推开门:“院长,舒将军来了!”舒逸看到了那个老头,也就是这所精神病院的院长,舒逸走了进去,那人也跟了进来,就站在舒逸的身后。 老头对那人摆了摆手:“你出去吧!”那人好像有些迟疑:“这……”他担心舒逸对老头不利,老头望了舒逸一眼:“人家可是西伯利亚魔鬼训练营华夏区的总教头,如果他真要动手就算你在也一样阻止不了他,再说了,人家真要动手昨天就动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那人楞了一下,他不相信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舒逸敢出手,那可是十几支枪对着的。老头冷笑道:“就你们那十几支枪,还不够人家看的,是吧,舒逸?”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麻烦给我杯茶,谢谢!” 老头点了点头,那人忙倒了杯茶过来,然后才出去,带上了门。 “我想知道你到这来的目的。”老头自己点上支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 舒逸喝了口茶,很自觉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烟和火机点上一支:“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头笑了:“真想知道?”舒逸点了点头。老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许林是我的儿子!” 舒逸皱起了眉头:“许林?”老头淡淡地说道:“看来舒教官是贵人多忘事啊。”舒逸说道:“我并没有忘记,许林曾经是我的学员,不过他因为无组织无纪律,最后被我淘汰了!”老头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淘汰了,你说得轻松,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把他赶出了西伯利亚训练营,以至于他因为羞愧而自杀了,我自己一直就是个骄傲的人,如果不是你许林一定能够是一个优秀的军人!” 舒逸冷笑了一声:“许大昌,你也是老兵了,你觉得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人能够尤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吗?或许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我想许林他也没有脸告诉你吧?野外生存训练,因为他的傲慢,因为他的固执,因为他的自由涣散使得一个小组的人死伤大半!这样的害群之马你还会认为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吗?” 舒逸听他提起许林自然就知道了老头的身份,老头叫许大志,原本是陆军最高军事法庭的警卫局长。只是舒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了玉山,也不知道现在他所在的这个精神病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单位。 许大志的脸色发白:“你,你说什么?一个小组的人死伤大半?不,这不可能是小林干的,小林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舒逸叹了口气:“信不信由你,有训练日志的,我相信凭你现在的身份应该可以把那份日志给调出来,你看了以后就知道了。许大志,如果许林不是你的儿子,或许他连淘汰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就死在西伯利亚了!” 许大志拿着烟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一直把许林的死归罪于舒逸,是舒逸淘汰了许林,而许林回来没多久便自杀了,这笔帐他自然也就算在了舒逸的身上。其实他是错怪舒逸了,许林最后的自杀并不是因为被训练营淘汰,而是因为几个战友的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最后不得不迈出这一步。 可许大志不明白,许林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在许大志看来就是舒逸逼死了自己的儿子。舒逸喝了口茶:“许将军,我想知道你拘禁我和我的下属是不是就为了泄私忿,报私仇?” 许大志咬紧了嘴唇,望着舒逸:“如果我说是呢?”舒逸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觉得你就太可悲了!”许大志冷哼一声:“舒逸,别以为你两句话我就会放了你,告诉你,落到我的手上,你就认命吧!单单就是告你擅闯军事禁区这一条你就等着坐牢吧!” 舒逸笑了:“对于军事安全部门的高级调查员来说,是没有什么军事禁区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许大志也笑了:“假如我一口咬定你们根本没有亮明军方的身份呢?”舒逸收起了笑容,冷眼望着他,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气:“你敢!” 第九十三章监狱 许大志打了个冷战,舒逸的目光太凌厉了,说实话,真要这么做他还是有些顾虑的。如果在舒逸最初闯入的时候双方就剑拔弩张,刀兵相向的话把舒逸怎么样都无所谓,那个时候确实可以推说不知道舒逸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现在却不行了,自己都把舒逸关了这么久,该搞清楚的怕是也早就搞清楚了,这个时候再用这样的法子来陷害舒逸明显说不过去,搞不好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大志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看不惯舒逸的这个样子。 虽然舒逸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可许大志看得出舒逸并没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舒逸很是藐视自己,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不把自己的威胁当一回事。这是让许大志最气不过的地方。 他是知道舒逸的身份的,不管怎么说,舒逸也是华夏军方的高级军官,和自己同级,真要闹出点什么大事来他是担当不起的。当然,他很想为儿子报仇,可他更得为整个许家考虑,如果舒逸真在他的手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仅仅是自己,就是对于整个许家那也是一场大灾难。 他叹了口气:“舒逸,许林的事情我会去调查,希望你没有骗我。”许大志这话一说,舒逸就知道自己的危机已经过去了,许大志扣留自己和镇南方,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其实他根本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当然,如果许大志真的豁出去了那又是两码事。可是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成为共和国将军,这点头脑和觉悟还是有的。 他扣下舒逸这十几个小时还说得过去,毕竟这儿是华夏军事保密单位,对于舒逸的身份必须认真核实,这是无可厚非的,不过时间上他也得掌握一个度,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要见舒逸的原因。 舒逸听得出来刚才那句话也算是许大志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舒逸微微一笑:“你尽可去查,我舒逸做事情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许大志皱起了眉头,舒逸的这句话多少有些夹枪带棍的,分明就在说他许大志所为不是君子。 不过许大志也不好说什么,他咳了两声:“舒逸,我想知道你到这儿来的真实目的,这很重要。”舒逸点了点头:“我想来找一个人。”许大志问道:“谁?”舒逸回答道:“何伟青,听说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想看看他。” 许大志眯缝着眼睛望着舒逸:“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舒逸自然不会把和诸葛凤雏的交易告诉他,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个就恕我不能告诉许院长了。” 许大志说道:“舒逸,你还真把我这当成精神病院了?”舒逸现在当然已经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了,他说道:“至少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许大志又叹了口气:“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并不是来向我示威的!” 舒逸苦笑道:“示威?我向你示什么威?许院长,在知道你身份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会在这儿。”许大志拿起烟,掏出一支,想送到嘴边,顿了一下,他把烟递给了舒逸:“你真不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舒逸点了点头。 许大志说道:“看来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而那人故意把你送到我这儿来了,还有一点,这个人对我们之间的这些恩怨倒是清楚得很!告诉你吧,我这是华夏第三军事监狱!”舒逸心里一惊,华夏第三军事监狱他是知道的,那是专门关押军事间谍的地方,只是据说这个监狱很是神秘,几乎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舒逸轻声说道:“那这个何伟青……” 许大志说道:“什么何伟青,他的本名叫吉田小野,是个军事间谍,他就关在我们这儿。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他确实被诸葛凤雏摆了一道。也是许大志识大体,如若昨天他和镇南方从门卫闯关进来许大志就布下阵势的话,混战之后是什么结果还真说不清楚。 许大志没有说话,用玩味的眼神望着舒逸。 舒逸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个诸葛凤雏并没有合作的诚意,他甚至是在千方百计的想要自己的命啊!舒逸抬头望向许大志:“现在是几点钟?”许大志看了看表:“上午八点四十二。”舒逸说道:“我要打个电话。”许大志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打吧!” 许大志从舒逸的脸上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是老军人,还是华夏的将军,自然不会拿国家大事来开玩笑,所以此刻他的态度倒是很端正。 舒逸拨通了陆亦雷的手机。 “喂,哪位?”陆亦雷见是个座机的号码,他轻声问道。他的心里很是着急,舒逸失踪十几个小时了,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在等着京城那边的查询结果,然后准备用一上午的时间来跑跑玉山市附近的军事单位,看看能不能找到舒逸。 舒逸轻声说道:“陆局,我是舒逸!”听到舒逸的声音陆亦雷惊喜交集,顾不自己自己的身份,大声叫道:“舒逸,你他妈的到底跑哪儿去了,让我们担心了一晚上。”舒逸从来没见陆亦雷如此的失态过,他笑了笑:“陆局,我没事,我就是和南方在城东这边办点事情,这儿手机没信号。” 听到舒逸这样说,许大志抬头望了他一眼,心里很是复杂。舒逸这分明是在给自己开脱,如果舒逸真的向陆亦雷告自己的状,自己确实会很麻烦,再如果舒逸此刻正在执行某项特殊且有巨大的任务的话,自己这样无疑就是妨碍公务,轻则会挨批评,重则得上军事法庭。 舒逸并不理会许大志略带感激的目光,他对陆亦雷说道:“陆局,你马上和市国安的唐欣联系一下,我让他们市局派外勤盯着诸葛凤雏的,看看他们跟丢没有,如果还在视线就收网吧!” 陆亦雷有些不太明白:“收网?不要再多等等吗?你和他之间可是有合作关系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晚点再和你说吧!”陆亦雷说道:“我还是不赞成收网,风险太大,现在和尚和游老还在他们的手上。” “和尚是你们九处的成员,游老在华夏的地位你也知道,这个时候收网一旦他们有什么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了!”陆亦雷的话让舒逸也有了顾虑,是的,现在收网或许能够抓住诸葛凤雏,可是很难保证他们狗急跳墙对和尚和游老下毒手。 舒逸楞了一下,陆亦雷说道:“这样吧,诸葛凤雏不是和你有合作的关系吗?他提出的是什么条件?”舒逸看了许大志一眼:“他提出一旦我们能够放了何伟青,他就放了和尚。”许大志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是在打何伟青的主意。他淡淡地说道:“舒逸,何伟青你是不可能带走的。” 舒逸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陆亦雷在电话里问道:“何伟青是谁?”舒逸这才回答道:“这个何伟青的本名叫吉田小野,是个军事间谍,现在正关押在军事第三监狱。”陆亦雷说道:“三监?你是说你现在是在三监?”舒逸笑了:“是的,对了陆局,你也知道三监?” 陆亦雷苦笑道:“知道一些,好吧,我现在过来,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吉田小野给带出来。”挂了电话,舒逸才对许大志说道:“陆亦雷一会要过来。”许大志说道:“也是为了何伟青?”舒逸说道:“嗯,这个人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许大志苦笑道:“想从这儿带走犯人可能性并不大。”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就由陆局和你交涉吧,其实我也就是个打个下手。” 让手下开着车赶往东城,陆亦雷一边拨着电话一边苦笑着喃喃自语:“三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也只有那个倔老头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国光接到陆亦雷的电话:“怎么,人找到了?”陆亦雷“嗯”了一声:“他现在在三监。”陆国光楞了一下:“三监?那可是老许家的地盘,他们怎么窜到一起去了?我听说舒逸曾经和老许之间有梁子。” 陆亦雷说道:“嗯,许大志现在就是三监狱的监狱长,不过他们那儿对外是玉山精神病院。外松内紧,高级别的军事管制区。”陆国光说道:“你快去看看吧,别让许大志乱来,不然要惹出什么乱子那影响可是不好。” 陆亦雷说道:“我明白,我马上就到了,不过听舒逸那口气,应该没有在许大志那吃什么亏,您就放心吧。对了父亲,还有一件事情,舒逸想从三监捞个人,他和诸葛凤雏约定的,用这个人换回和尚。”陆国光皱了下眉头:“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不过没事,你去办吧,至于需要什么样的手续,我来处理。”得到父亲的支持,陆亦雷这才松了口气。 第九十四章人我们带走了 镇南方大口的吃着东西,舒逸轻声说道:“吃慢一点,没人和你抢,这胃没打开,这样吃很伤身体的。”镇南方嘿嘿一笑,然后看了许大志一眼:“我说许老头,你这事情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 许大志也不和镇南方计较,这小子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直呼“老舒”,叫自己许老头那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再说自己这样对待人家确实也有些那个。许大志干咳了两声:“低价闵慢慢吃吧,我出去走走!”他可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万一镇南方再冒出什么话来,就算自己气量再大也得呕死! 见许大志离开了,镇南方才轻声说道:“老舒,陆局来了?”舒逸点了点头:“估计要不了一会就到了。”镇南方说道:“我总觉得诸葛凤雏让我们救人就是个幌子,你想想,我们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指不定已经做了什么坏事。” 舒逸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想救人,也不会真心用和尚来跟我们交换?”镇南方摇了摇头:“交换恐怕他还是会换的,只是这不是他的真实目的。诸葛凤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看来他对你和许家的这段恩怨是很了然的,他已经算定了一旦你来这儿,许大志会怎么对付你。” “当然,以你的身份许大志是铁定不会乱来的,不过关你一阵子,给你点教训是免不了的,这样看来诸葛凤雏并不是想借许大志的手除掉你,而是希望许大志把你,不,应该说是把我们给关上一阵子,这样他就争取到了时间却做一些我们在外面他可能就无法完成的事情。” 舒逸放下碗筷点上烟:“可如果许大志一开始在我们没来及亮明身份的时候把我们杀了呢?”镇南方眼睛一翻:“那不更好,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舒逸苦笑道:“你这小脑子越来越好用了,那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我也说不准,不过还是要先离开这儿。老舒,这次许老头这事情做得也太不地道了,你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许大志丧子之痛,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情你就别再提了。”镇南方“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换做是我他休想这样过关,诸葛凤雏真要玩了什么花样,他可就是最大的帮凶。” 舒逸苦笑了一下:“好了,都说了这事不许再提。” 镇南方小声嘀咕着:“人家只不过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还不是为了你好。”两人吃完东西没多久,陆亦雷就到了,舒逸已经用手机向沐七儿他们报了平安,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像舒逸说的那样乱成一团,反而难得的风平浪静。 “舒逸,你们没事吧?”陆亦雷一进门就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许大志,许大志的脸色微微有些惨白,低着头跟在陆亦雷的身后。 陆亦雷说道:“老许啊,我知道许林的事情让你很伤心难过,可是你是老军人了,有些道理不需要我来和你说吧?”许大志的年纪和陆亦雷差不多,可级别上比陆亦雷要差了一些,被陆亦雷教训他自然只有听的份。 陆亦雷说道:“好了,这事好在没有酿成什么后果,老许啊,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许大志擦着额头上的汗:“我明白,陆局长。”陆亦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也坐吧!” 许大志赶紧坐在了陆亦雷旁边的沙发上。 “老许,我们想把何伟青带走!”陆亦雷没有半句废话。许大志说道:“陆局,这事情不好办,我这儿关押的都是重犯,何伟青不仅是岛国的军事情报人员,还出资协助恐怖组织,并在华夏参与组织策划了数起恐怖活动。” 陆亦雷点了点头:“这样啊,没事,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把他给你送回来。”许大志苦笑了一下:“陆局,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合规矩吧?”陆亦雷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没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这活人能让尿憋死吗?” 许大志叹了口气:“陆局,如果你们坚持的话,烦请陆老亲自下这个命令,然后你留个条吧,这样我也好交差。”陆亦雷说道:“好,我给你打条,电话一会会有人给你打。”陆亦雷的话音还没落下,许大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首长好,我是许大志。”许大志听出了陆国光的声音。陆国光笑了:“大志啊,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一惊一乍的。”许大志嘿嘿一笑,没有说话。陆国光说道:“亦雷到你那了吧?”许大志忙回答道:“是的,陆局就在我这儿。”陆国光淡淡地说道:“很好,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或是有谁问起,就说是我让你这样做的。” 许大志说道:“是,首长!”挂了电话,陆亦雷也打好了接收条,他把字条递给许大志:“你看看行不行。”许大志瞟了一眼,大概有那么个意思说行了,他点了点头:“我这就让他们把人带来,不过……” 陆亦雷皱起了眉头,这个许大志也太不上道了,老爷子打了电话,自己写了条儿,现在又来什么“不过”,许大志见陆亦雷的脸色不善,他忙解释道:“陆局,您先别着急,听我说两句吧。”陆亦雷终于还是点了点着,坐了下来。 许大志这才说道:“陆局,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那个何伟青很是凶悍,据说身手十分的了得,普通的人十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带他出去一定小心一点。”舒逸微微一笑:“许院长放心吧,有我们在,他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许大志想到了舒逸那令人恐惧和身份,人家可是西伯利亚魔鬼训练营华夏区的总老头,就算是再多两个何伟青自然也不会怕他溜了。 不一会,何伟青被带上来了。陆亦雷和舒逸他们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问话,陆亦雷对许大志说道:“那就麻烦许院长了,人我们带走了,就不打扰了。”三人离开了许大志的办公室,陆亦雷只带了两个警卫来,就守在门口的,见他们出来,警卫也跟着离开了。 把何伟青交给陆亦雷的手下,然后舒逸、陆亦雷和镇南方坐一辆车,其他人坐另一辆车。 陆亦雷递给她们一支烟,舒逸接过来闻了闻并没有马上点上。 陆亦雷说道:“舒逸,联系得上诸葛凤雏吗?”舒逸楞了一下:“陆局的意思是……”陆亦雷说道:“交换!我们主动提出来和他们交换,看看他到底想做些。”诸葛凤雏倒是给舒逸留下一个联系方式,舒逸换出手机拨了去。 “舒先生有什么事么?”诸葛凤雏接听了电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要的何伟青我给弄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放了和尚?”诸葛凤雏像是吃了一惊:“啊?弄出来了?”随即他笑道:“那太感谢舒处了,这样吧,你说个地方,我让人把和尚给送来,舒先生,我们这是公平交换,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 舒逸说道:“好吧,就在六广门体育场的门口。”诸葛凤雏说道:“好,一个小时后我的人会带着和尚过来。”舒逸又问道:“游先生还好吧?”诸葛凤雏笑了:“好,当然很好,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说了,只要我的事情能够顺利完成,我一定会放了他的。” 挂了电话,舒逸说道:“约好了一小时后在六广门体育场交换和尚。”镇南方说道:“他应该不会亲自来吧。”舒逸苦笑道:“他自然不会亲自出来,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小心谨慎。” 镇南方说道:“他要不是一直这么小心谨慎恐怕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陆亦雷轻声问道:“这个何伟青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舒逸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陆亦雷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镇南方却说道:“老舒说的可不是废话,陆局,其实这个人对诸葛凤雏重要不重要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关键问题是什么?就是何伟青在这盘棋里能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我明白了,就比如他用一个何伟青就让许大志将你们困住了十几二十个小时,假如他在这个时间段内能够做点什么大事情,那么从这一点来说,这个何伟青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陆亦雷说道。 玉山市鲤鱼巷的那座小洋楼里,邵小诗拿起电话:“老齐,她的情况怎么样了?”老齐说道:“小姐,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可她的情绪很差,不管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说一句话。”邵小诗叹了口气:“可能她是想那小子了吧,老齐,那里你就盯着吧,一定要保护好她。” 第九十五章游雅丽病倒了 沐七儿在院子里帮何婶拆着菜,小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沐姐姐,我出去一趟。”沐七儿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去哪?”小惠笑了笑:“大伯路过,我去见见他!”沐七儿听了忙说道:“这样啊,那你快去吧,替我和舒逸向广叔问个好!” 小惠走了,何婶望着她的背影微笑着说道:“这小姑娘做事情也挺利落的。”沐七儿说道:“别看她年纪不大,那身功夫可是不弱。”何婶说道:“对了,这两天那个游小姐好像不太对劲,吃东西比往天少了,脸色也不好看。” 沐七儿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这两天她的心思一直放在舒逸和镇南方和身上,对于游雅丽,她确实没有关注。现在听何婶一说,马上站了起来:“何婶,你先忙,我去看看她。”何婶点了点头:“劝劝她吧,饭总是要吃的。” 沐七儿走进客厅,闫锦浩和冷幽蓝正在说着话,闫锦浩听了闫锦源的话,知道冷幽蓝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对冷幽蓝他还是有些内疚的心情,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那个叫小曼的女人占据了,所以对于冷幽蓝,他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闫锦源没在客厅,应该在房间里的。 见沐七儿急匆匆地进来,冷幽蓝忙问道:“沐姐姐,出什么事了?”沐七儿微微一笑:“没事,我看看游小姐去。”冷幽蓝也不愿意和闫锦浩尴尬地面对,她知道闫锦浩对自己的那部分记忆已经缺失,此刻和自己坐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所谓的感激,这样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冷幽蓝跟着沐七儿一起上楼,把闫锦浩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沐七儿推开游雅丽的房门,游雅丽正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蜡黄,一双眼睛也有些空洞。沐七儿坐到了床边:“游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游雅丽没有说话,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沐七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 冷幽蓝说道:“要不把她送医院去吧!”沐七儿皱起了眉头,她感觉游雅丽的病来得很突然,时机也不对。可游雅丽的症状确实是生病了,看样子好像还病得不轻。沐七儿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叫锦浩他们来搭把手,把她弄车上去,我送她去医院。” 冷幽蓝“哦”了一声。 沐七儿拨打了舒逸的电话:“舒逸,游小姐病了!”舒逸楞了一下,游雅丽又病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他说道:“什么病?”沐七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脸色蜡黄,呼吸也急促,发热,精神状态很差,神情呆滞,目光涣散。” 舒逸轻声说道:“不是中邪就是中毒!”沐七儿听了惊叫一声:“啊!”舒逸说道:“这样吧,你还是和小惠先把她送到医院去,不过得注意她的安全。”沐七儿说道:“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有人想杀她?”舒逸淡淡地说道:“她一直都还没开口,看来是在为他们的人争取时间,如果他们给了她一个期限,那么期限一到,她就死定了。” 沐七儿说道:“小惠出去了,这样,我让闫家兄弟陪我一起去。”舒逸说道:“不行,闫家兄弟不能离开玉湖山庄,特别是锦浩,一旦他离开玉湖山庄,很多人都会打他的主意,你让冷姑娘陪你去吧,另外马上和唐欣联系,让他调动国安外勤人员进行保护。” 舒逸挂了电话,镇南方说道:“游雅丽又病了?”舒逸苦笑着说道:“已经是第二次大病了。”此刻舒逸他们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六广门体育场的斜对面,镇南方点了支烟:“老舒,我觉得她这两次生病好像都不寻常。” 舒逸说道:“哪不寻常了?”镇南方笑了:“你考我?上一次他生病是刚进玉湖山庄没多久的时候,我记得医院当时也说了,她的高烧不是风寒所致,医生也没能够查出原因,只是用了些退烧的针药也就解决问题了。” 舒逸点了点头:“那又如何?”镇南方说道:“时机,时机不对!”陆亦雷也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说道:“她的这两次生病都是在我们最需要她开口的时候!”舒逸笑了:“上一次说是我们最需要她开口的时候或许还说得过去,这一次我们可还没有准备找她问话呢!” 镇南方望向舒逸:“老舒,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游雅丽出了事一直瞒着高伟,这说明她和高伟不是一伙的,高伟是诸葛的人,这一点我们已经得到了证实,而邵家在打游家的主意,包括那个林月,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想收购高雅丽的公司,可高雅丽也一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这也说明了她不是邵家一伙的,我想这一点经过这次闫锦浩的回归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舒逸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其实前两天我就感觉到你想找游雅丽好好谈谈的,只是没能够抽出时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与诸葛凤雏完成这次交换,回去你一定会询问游雅丽,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再一次的病倒了,而且这次的病比上次更严重了。看来你的询问计划又得改变了!” 舒逸笑骂道:“你小子越来越鬼了,连我的心思也揣摩上了。”镇南方说道:“其实我也想好好问问她,她的背后到底站着的是谁!”舒逸叹了口气:“我一直让你把她困在玉湖山庄而没有急着问她什么就是因为我知道她身后部着的就是那最为神秘的第三方势力,除了诸葛凤雏和邵家以外的那股神秘力量。” 陆亦雷对于具体的案情知道得并不多,所以他也不插话。 唐欣此时正带着人搜寻小曼的下落,照舒逸的分析,小曼应该就在距离原来的那个医院不远的医院或者诊所里。接到沐七儿的电话,他马上就打电话回局里进行了安排,让一个外勤小组直接去了医院,这一次外勤小组全都守在病房的里面,他不能再让游雅丽出什么意外,几次保护任务的失败让玉山市国安感到很没有面子。 玉山市中医一附院。 老齐正在楼梯间抽着烟,现在的医院大都是禁烟的,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就成了唯一能够吸烟的地方,对于烟瘾很大的人来说,腾出时间的时候都喜欢来抽上两口。把烟头摁来后,老齐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进了病区的走廊。 这时他看到三个人正在护士站询问着什么,老齐感觉到这三个人并不是普通人,他镇定地从三人的身后走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听清楚了三人正在打听一个女人,听他们描述的样子找的就是小曼。老齐转了拐就加快上脚步,那三个人很可能是警察。小曼是不能落在警方的手里的,不然的话他们的麻烦就会很大。 来到病房门口,阿贵正在和一个护士胡侃,阿贵是老江湖了,三句两句就忽悠得小护士找不到北。老齐走到他的身边:“有条子,赶紧带着小曼转移。”阿贵楞了一下:“可小曼姐这样子能动吗?” 老齐咬了咬嘴唇:“没事的,小心一点就行了,这样吧,我去拿个轮椅来。”老齐找来一个轮椅,推进了病房。他把小曼抱到了轮椅上:“我们必须离开,好像警察找上门来了。”小曼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齐顾不得那许多,他把小曼抱到了轮椅上,推着便离开了病房。 唐欣带着两个同事赶到病房的时候小曼已经不见了,他伸手摸了摸被子,还是热的。正巧有个小护士经过,这个护士就是刚才和阿贵闲聊的人:“你好,请问一下这间病房的那个小姐哪去了?” 小护士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唐欣三人:“你们是什么人?”她的警惕性倒也蛮高的。 唐欣淡淡地说道:“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希望你配合一下。”小护士听到是警察心里也是一惊:“我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唐欣示意两个同事把证件递给了小护士。国安的人一般都会揣着多本证件,其中最常用的自然就是警察的证件了。 小护士看了看他们的证件,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过刚才我见到一个男人推着她进电梯了。” 唐欣忙问道:“刚才是多久以前?”小护士说道:“两分钟不到吧。”她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唐欣冲进了安全通道,从楼梯向楼下跑去。这个时候要还是跑楼梯要快得多。 阿贵走到老齐的一侧,此刻他们已经下到了一楼。阿贵说道:“我已经让阿南把车子开过来了。”老齐说道:“嗯,那就好。”等到了一楼,办公楼前已经停着一部白色的别克商务车了,老齐说道:“阿贵,我们不能够就这样跑了。” 阿贵很是不解:“齐哥,你想干嘛?”老齐说道:“我推着她到花园去!”阿贵楞了一下:“为什么?”老齐淡淡地说道:“你开着车走吧,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带着她跑了,这个时候医院里反而才是最安全的,等他们撤了我们再离开。” 第九十六章军科院院士 六广门体育场的门口,一辆蓝色的“路虎”就在舒逸他们车子前面的不远处停了下来,没有熄火,应急灯不停地闪烁着。 舒逸轻声说道:“就是它了,你们在车上,我带着人下去。”舒逸一只手抓住了何伟青,慢慢地向前面走去,陆亦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子,他一直就不赞成舒逸这样去冒险,他的意思这次交换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就行了,这万一舒逸有点什么闪失,到时候他也不好交待。 镇南方微微一笑:“陆局,您就别担心了,诸葛凤雏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陆亦雷苦笑了一下:“你们别小看了这个人,他在华夏活动了近二十年,我们和他也打了不少的交道,每一次都差点抓住他了,可是每一次都让他给逃脱。”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只老狐狸,而且很是小心谨慎,哪怕是一点点危险气味他都会及时撤退,想要抓住他确实不容易。” 正说着,就看到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拦在了舒逸的面前,另一个则从车里拉出一个人来,果然是和尚。舒逸望着和尚轻声说道:“释情,你没事吧?”和尚摇了摇头:“没事。”和尚看上去应该没有受什么委屈,看来诸葛凤雏没有说谎,他并没有为难和尚。 舒逸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人我带来了,交换吧!”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的同伴放开了和尚,舒逸也把何伟青放开了。 年轻人拉过何伟青,三人迅速地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和尚一脸的愧疚:“先生,对不起,都怪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这个了,上车吧!”和尚跟着舒逸上了车,看到陆亦雷,和尚的脸上一红:“陆局,你怎么也来了?”陆亦雷微微一笑:“过来看看。” 镇南方发动了车子:“老舒,去哪?”舒逸说道:“去医院,看看游雅丽!”说完他问和尚:“游老怎么样?”和尚说道:“还好,他们这次没有对我们对粗,倒是招呼得很好。”舒逸说道:“诸葛凤雏找过游老几次?” 和尚皱起眉头想了想:“两次!”舒逸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两次,而且时间也不长,听游老说他是想知道《满江红》的下落。”陆亦雷也说道:“两次?看来诸葛凤雏并不是很在乎《满江红》啊!” 和尚楞了一下:“可他绑架游老确实就是想拿到《满江红》,虽然他只来问过游老两次,也不能说他不在乎啊,或者他以为游老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中,迟早他都能够达到目的。”镇南方笑了:“和尚,你聪明有余,就是太老实了。不错,他确实控制住了游老,不过如果游家真的还藏着《满江红》的真迹的话,这秘密或许就不仅仅是游老一个人知道了。” 和尚想了想,点了点头,镇南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镇南方继续说道:“游老的两个女儿应该也知道,甚至在游家工作了十年的那个保姆也可能知道。就算是游雅馨已经死了,保姆也不在了,可游雅丽还在,他是不是应该也会打游雅丽的主意。” 和尚说道:“可如果能够从游老的身上突破,他还有必要打游雅丽的主意吗?”舒逸说道:“为什么没必要?万一游雅丽把秘密泄露出去了,这其中就出现了时间差,他从游老那即便得到了什么提示,可是已经晚于了游雅丽的泄密,那么他做的这些事情还有意义吗?” 陆亦雷说道:“所以我才说他对《满江红》并不像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志在必得。”和尚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想让我们相信他的目的只是《满江红》。” 镇南方一边开着车一边轻声问道:“老舒,那你觉得他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舒逸笑了:“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法?”镇南方说道:“他是个老狐狸,所以我觉得他的行事不能够以常理来思考。” 舒逸点了点头,陆亦雷也说道:“小镇这话说得对,我也觉得他所谋者大!”和尚苦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太看重他了,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没有这样的心机。”镇南方说道:“你别以为你见过他两次就很了解他了!” 和尚没有再说话。 镇南方这才说:“诸葛凤雏这次主动向我们提出合作,而且态度放那么低,从最初的放闫锦源接着又用和尚换何伟青,他一直都表现得中规中矩,很是做足了合作的架势,可越是这样我就觉得心里越是没底。” 他看了舒逸一眼:“老舒,我甚至觉得何伟青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而他提出用何伟青交换和尚不过是要把我们送到许大志的面前,让许大志对我们下手。”舒逸说道:“不,他算准了许大志不会真对我们出手,他的目的更像是让许大志把我们给困住。” 舒逸望向陆亦雷:“然后他应该也清楚,就算许大志敢困住我们也不会困太长的时间,但对于他来说,很多事情只需要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就能搞定,只要我们没有从中破坏!”陆亦雷这才说道:“我马上让他们查一查,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亦雷的话让舒逸的眼睛一亮:“陆局,你让他们着重看看军事科学院!”陆亦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感觉,而且在我和203研究所接触过后我就想过要查查军科院的,还没来得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陆亦雷听明白了:“你是说诸葛凤雏已经猜到你要查军科院了?”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都不奇怪,既然已经对上了军科院下属的研究所,继续向上挖是必然的。”镇南方笑道:“这个诸葛凤雏也真是个人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竟然还主动提醒我们203研究所不是‘心灵感应’研究的主体。” 陆亦雷也笑了:“他居然这么说?”舒逸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也就是他这样说我才决定把调查军科院的事情暂时放一放。”陆亦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怀疑了吗?”舒逸说道:“我是有所怀疑,可是诸葛凤雏这话分明是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军事科学院,我想他是不是想把我当枪使!所以我就把调查军科院的事情推后了。” 陆亦雷已经打了电话让人去查一下。 “舒逸,没想到连你也着了他的道,看来我们这个对手对于人的心理把控也是很厉害的。”陆亦雷笑道。镇南方冷笑了一声:“他还是个很自负的人,一个小鬼子,竟然敢叫诸葛凤雏,当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啊!” 陆亦雷轻声说道:“卧龙、凤雏他都想占了,还真当我华夏无人。” 陆亦雷的手机响了:“喂,我是陆亦雷!”陆亦雷接听电话的时候眉头攒到了一起,拧成了一股麻花,果然是京城那边出事了!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见陆亦雷挂断了电话,舒逸才问道:“是不是军科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陆亦雷点了点头:“就是昨晚,也就是我上飞机来玉山之后没多久,军科院的三位院士相继失踪了。今天一早他们才发现的,而这三个人曾经都和‘共感觉’研究的资料有过些接触。” 镇南方说道:“一下子失踪三个人?”陆亦雷点了点头,面色很是凝重:“你们也知道,军科院的家属区是没有太多戒备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去了哪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点线索。” 舒逸问道:“早上就发现了为什么一直不报告?”陆亦雷苦笑了一下:“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是不能定性的。”舒逸又问道:“那他们怎么知道是昨晚你离开京城的那个时段失踪的呢?” 这很重要,如果他们真是在那个时间段失踪的,那么就能够确定这件事情与诸葛凤雏有关联了。陆亦雷说道:“当班的门卫看到三人相继出门的,不过当时门卫也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军科院也经常加班的,从家属区到办公区就得经过两个街区,虽然不远,但街区并不是内封闭的。” 镇南方问道:“是相继离开的?而不是一起走的?”陆亦雷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门卫有没有说当时他们的神情怎么样,自然不自然?”陆亦雷苦笑道:“门卫并没有说,那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舒逸说道:“陆局,马上找人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很重要,至少能让我们判断出他们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还是被迫离开的,又或者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陆亦雷说道:“好的,我马上安排。” 舒逸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陆局,我们俩马上回京,这件事情还是我亲自去查吧。”陆亦雷听舒逸这样说忙说道:“这样最好,你亲自出马效果估计会更好。”舒逸对镇南方说道:“南方,这边你也留心下,我估计这三个人之中至少会有一个到龙城来,如果发现了他的踪迹就把他扣下,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一手促成‘心灵感应’研究的人。” 第九十七章医患纠纷 陆亦雷说道:“我的专机就在玉山机场,要不我们现在就走?”舒逸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南方,送我们去机场。”镇南方点了点头:“好勒!”陆亦雷说道:“别,坐我的车吧,南方和和尚去医院看看吧,你们不是说游雅丽此次病倒有问题吗?医院那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舒逸和陆亦雷下了车,他又和镇南方交代了两句才坐着陆亦雷的车去机场了。 舒逸他们走后,和尚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镇南方说道:“和尚,这才多久没见你就胖了许多,看来很宽心嘛!”和尚苦笑一下:“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想不胖都难,至于你说心宽,我能不宽吗?做阶下囚得有做阶下囚的觉悟,想多了反而不好。” 镇南方楞了一下,笑了:“这话说得对,在那种情况下,你就算想再多也没用。” 和尚问道:“还得多久才到?”镇南方回答道:“半小时吧,怎么了?”和尚苦着脸说道:“肚子疼,想上厕所!”镇南方笑骂道:“真是懒驴懒马屎尿多!忍着,前面有个加油站,我也可以顺便加点油。” 沐七儿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接到舒逸的电话,知道舒逸要和陆亦雷飞趟燕京,她交代了几句保重的话,然后听说和尚和镇南方要赶过来,这才微微安下心来。 游雅丽的情况好像并不乐观,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就是食物中毒。可是游雅丽的饮食一直都是自己和小惠在负责,怎么就食物中毒了呢?小惠她自然也是不会怀疑的,虽然饭菜是何婶做的,可大家吃的不都是一样的吗?偏偏就游雅丽中毒了? “漆组长,这儿的事情你们就多费心了,我过去一下。”护士来问谁是病人家属,好像医生是有什么话要和家属谈。沐七儿便和外勤组的组长交代了一下,漆尚武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沐七儿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游雅丽,原本蜡黄的脸更黄了,就像镀了一层金粉。 沐七儿跟着护士去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管床的医生姓刘,沐七儿轻声问道:“刘医生,游雅丽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刘医生的眉头紧锁:“沐小姐,先请坐。”沐七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医生才慢慢说道:“游小姐的情况我们又经过了专家的会诊,最后我们认为起初食物中毒的结论并不准确。” 沐七儿微微点了点头,看游雅丽这样子,确实也不像是食物中毒。 刘医生说道:“你也看到了,她的脸色泛金,而气血也不调,专家会诊的结果一致认为游小姐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沐七儿楞了一下:“内伤?”刘医生苦笑了一下:“或许这个结果你们会提出置疑,可理论上确实是这样。” 这是中医院,所以刘医生说的也是中医上的一些理论。 沐七儿说道:“既然觉得是内伤那就好好检查一下,到底是哪儿受伤吧。我相信以现代的医疗设备来说,查查她身上有什么伤应该不成问题的。”刘医生听了摇了摇头:“沐小姐,我说了恐怕你又会觉得我是在搪塞你。”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没事,你说吧,不是不搪塞我有判断能力。”刘医生这才说道:“其实之前我们就用先进的仪器对她进行了全面的体检,可是我们用仪器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发现哪怕一点伤势。” 沐七儿说道:“最刘医生的意思就是说根本就查不出她到底是什么问题喽?”刘医生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把她转到更大一点的医院去,比如燕京或者沪市的医院。”沐七儿说道:“你们的医疗条件,我是说设施比他们差多少?” 刘医生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只是说设备的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差别,就是缺少国家级的专家而已。”沐七儿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检查结果应该区别不大,就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对吧?”刘医生点了点头,嘴巴动了动,沐七儿淡淡地说:“有话就说吧!” 刘医生这才说道:“我想就是国家级专家,最后得出的也是这样的结论吧。” 沐七儿说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刘医生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不过现在看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如果再不能下判断,找到好的治疗方案的话,就很难说了。” 漆尚武坐在病床边翻着报纸,而他的两个手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门口还有两个把门的。医院的人早就打过招呼,所以对他们也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漆尚武皱起了眉头:“小罗,看看是怎么回事?”小罗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不一会他伸头进来:“组长,好像是医患纠纷,病人家属把外面围得水泄不通,我看小伍他们快顶不住了,都要撞到我们这边来了。” 漆尚武说道:“这样吧,你和小赵都出去,把他们拦住,别的事情就别管了,那是他们和医院的事,只要不让他们冲击到我们这间病房就行了。”小罗应了一声,屋里的小赵也跟着出去了。 沐七儿和刘医生正说着话,听到门外乱成了一片,沐七儿心里一惊:“出事了!”刘医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打开门,刘医生就让人给打了一拳,接着就听到了:“快,医生在这儿!” 沐七儿此刻也知道了,这是医患纠纷,可这也太巧了吧,他们才把游雅丽送来,前前后后就几小时的时间就发生了医患纠纷,而且又正好在这个楼层!一帮子人就想冲进办公室来,沐七儿当机立断,掏出枪来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枪声把闹事的人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到一个人说道:“别怕她,她只有一把枪,她一定是警察,她不敢杀人的,大家冲进去啊!” 沐七儿沉下了脸,小退一步,手枪指着最前面的那个人:“谁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接着她瞪了一眼楞在一旁的刘医生:“还不快打电话报警!”被枪指着的那人反应了过来,他的胆子也大,觉得沐七儿一定不敢开枪的,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可就在这个时候沐七儿的枪又响了,那人的大腿中了一枪:“再有上前的杀无赦!” “警察开枪了,警察开枪了……”外面一下子就更乱了,可也有不怕的,大声扬言要把开枪把人的警察抓出来。沐七儿高声说道:“我这枪里还有十八颗子弹,不要命的就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叫道:“我就不信你敢开枪!”说着就冲向了沐七儿。 沐七儿一枪打在了他的小腹上,他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恐惧。 漆尚武的心里有些慌张了,他已经知道这枪一定是沐七儿开的了,沐七儿要是有事他可无法向上面交待,他打开门到了病房外:“鸣枪,把他们全都撵出去!”小伍他们几个赶紧掏出枪来,鸣枪警告,终于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漆尚武大声说道:“不管你们有什么事,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马上离开这儿,谁要当出头鸟,妨碍国安执行公务,我们有权采取最严厉的手段。” 漆尚武的话把闹事的吓了一跳,原来这些拿枪的还不是警察,是国安的人,他们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不为了几个钱跑这来闹事了。他们来得快,跑得也快,沐七儿叫道:“留下两个,问问是谁让他们来闹事的。” 小伍和小罗抓住了两个。 这时沐七儿才发现漆尚武的人全都出来了,病房门是掩着的。沐七儿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大步跑到了病房门前,用力推开了房门,可里面哪里还有游雅丽的影子! 漆尚武的脸色一片惨白:“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就守在门口的!” 沐七儿跑到了窗前,向下望去,这儿可是八楼,游雅丽再能耐也不可能从这儿跳下去吧?她又抬头看了看,也没发现异常,可是除了这扇窗,游雅丽根本就再没有其他的出路。 “马上组织人对医院进行封锁,她应该没有跑远!”沐七儿叫醒了震惊中的漆尚武,漆尚武忙说道:“好,我马上联系。”沐七儿说道:“刚才刘医生已经报了警,警察应该已经到了,你让他们守住门口,只许进,不许出!” 漆尚武打了两个电话终于联系到了前来出警的警察,因为出现了群体事件,他们倒是来了不少的人,大约二、三十个,可他们却说要封锁大门凭他们这些人可能办不到,因为从医院里挤出来很多的人,而他们又不能像沐七儿那样,对着这些人开枪。 漆尚武已经冲到了楼下,场面确实很混乱,他的心里很是苦涩,如果游雅丽逃脱了,那么这顿板子他就捱定了,玉山市国安这次也很是憋屈,几次保卫任务都是以失败告终。 而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部黑色的奥迪车已经驶离了医院,车上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便是游雅丽,而男人则是高伟。 “那只老狐狸没怀疑你吧?”游雅丽此刻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她轻声问道。高伟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上次把你交给舒逸他们以后倒是和他费了一番的口舌,好在他监听了我们在车上的通话,说是我们有私情,倒也蒙混了过去。接下来怎么办?”游雅丽说道:“先把我送到同兴路去!” 第九十八章迷茫 “我听说陆亦雷来了!”高伟一边开着车一边轻声说道。游雅丽“嗯”了一声:“那晚你们差点就把舒逸给挂掉了,我说,你胆也忒肥了,你就不怕到时候无法交待吗?”高伟笑了笑:“放心吧,舒逸要是那么容易挂那他就不是舒逸了,而且当时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要不那么做那老狐狸能相信吗?” 游雅丽点了点头:“这倒是,舒逸他们咬得太紧,都已经逼得他提出合作了,不过这样一来,很容易影响到我们的计划。”高伟皱了下眉头:“其实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交个底,不然很容易误伤的。” 游雅丽摇了摇头:“不行,我没接到上级的指令,只能按原计划进行。”高伟说道:“那好吧,对了,游老爷子的事情怎么办?”游雅丽咬了咬嘴唇:“他没事吧?”高伟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受什么苦,只是我怕到时候他狗急跳墙。” 高伟顿了顿又说道:“游老爷子在国内的身份太特殊,万一舒逸把诸葛凤雏逼得没有了退路,诸葛凤雏很可能会用游老当挡箭牌,到时候无论是舒逸还是我们都会投鼠忌器,搞不好又会让他给跑掉!” 游雅丽苦笑道:“也不知道上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们不阻止舒逸的人插手?现在搞得我们很被动。”高伟说道:“所以我才说是不是和舒逸他们接触一下,不然到时候真的搞得彼此有什么损伤,误会就大了。” 游雅丽叹了口气:“再说吧!这些天你也别主动联系我,我这边还不知道怎么把这事情给圆过去。”高伟说道:“你那边应该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吧?”游雅丽说道:“还不行,这几天我一直在玉湖山庄,那边的情况不清楚,不过据说也就是这几天大鱼就要露出水面了,不然我也不会着急让你帮我离开玉湖山庄了。” 游雅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整出那么大的动静,国安的人好像都开枪了!”高伟苦笑道:“你是说那个医患纠纷的事情?”游雅丽点了点头,高伟说道:“那你就冤枉我了,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引开病房里的人,谁知道瞌睡来就有人送上枕头。” 游雅丽楞了一下:“什么?你是说医院里的那动静不是你弄出来的?”高伟摇了摇头。 游雅丽警惕地看了看后面,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她才松了口气:“想办法查明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情也太巧了,我总觉得哪不对劲。”高伟应了一声。 同兴路一百零八号,游雅丽从门口的地垫下取出钥匙打开了门,才推门进去她就停止了动作,一支枪抵住了她的额头,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脸上带着微笑。 老头轻声说道:“小四,枪放下。”游雅丽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四,然后向着老头走去。 老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游雅丽坐了下来,老头说道:“是高伟送你过来的吧?”游雅丽没有说话,老头笑了:“没想到那小子对你还蛮死心塌地的嘛,他还真把你当成游雅馨了?”听到老头这样说,游雅丽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她正愁没有办法说清楚怎么从医院里逃出来呢。 老头说道:“你不觉得你能够从医院跑出来不仅仅是运气吗?”游雅丽眯缝着眼睛望向老头:“你是说医院的那帮人是你安排的。”老头冷哼一声:“废话,不然你以为你们会这么容易就能跑出来?” 游雅丽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们也早就知道高伟要来救我了?”老头说道:“原本并不知道,只是时间赶巧了,高伟把阿四的活给抢了。我还以为高伟是受了诸葛凤雏那老匹夫的托呢,没想到他倒是个情种!不过我纳闷的是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你不是一直就呆在玉湖山庄的吗?” 游雅丽咬了咬嘴唇,这才是她要想办法交待清楚的,她知道一旦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那后果将是很严重的。 “是高伟把我送到他们的手上的。”游雅丽轻声说道。老头点了点头:“这我知道,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我说过,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之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该你得到的我也可以给你。”游雅丽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失去了,你给我再多又有什么用?”阿四瞪着眼睛:“你怎么和老板说话的?” 老头摆了摆手:“阿四,别激动!雅丽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联系上高伟上演这场逃脱的。”游雅丽淡淡地说道:“那天他陪我去医院,下车后我就告诉了他,一旦有我住院的消息,他就准备帮助我离开。” 老头沉吟道:“难怪!好在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他断然不会这样做,情种啊!”游雅丽说道:“博士,那你呢?怎么想到在医院安排那样一出?”老头冷笑道:“你一进医院我就着手安排了,原本是让阿四趁乱把你抢出来,没想到高伟竟然先出了手,如果不是我的安排,就凭他高伟可能把你弄出来吗?” 游雅丽说道:“谢谢博士了!”老头说道:“你也别着急着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在玉湖山庄的表现我很满意,你早就……” 老头的话让游雅丽的心里一惊,自己在玉湖山庄的表现他竟然一清二楚?游雅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老头。老头说道:“你出来得正好,今天晚上你和阿四去一趟码头,接个人,接了这安顿在你这,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游雅丽回答道:“是!”她没有问要去接谁,她知道如果能让她知道老头一定会说的。老头站了起来:“好了,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晚上阿四会来接你。”游雅丽轻声说道:“博士,我父亲……” 老头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已经和诸葛老儿说好了,等我把人交给他以后他会放了你的父亲。”游雅丽的心里又是一惊,听老头的口头他似乎已经和诸葛凤雏达成了什么协定。 老头见游雅丽的样子他笑了:“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游雅丽忙说道:“不敢。”老头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们有个大买家,就是诸葛凤雏!否则你和高伟的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好了,别想了,你要真能和高伟好上也不错,以后我和他们的合作估计还会更多。”老头更着小四离开了。 游雅丽躺在房间的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自己在玉湖山庄的表现齐博士是怎么知道的?这说明玉湖山庄里有鬼,有人把自己在玉湖山庄的一言一行都给卖给了齐博士。那么这个鬼又是谁呢?游雅丽苦笑着摇了摇头,玉湖山庄里的人太杂,在她看来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再就是齐博士竟然会和诸葛凤雏合作,而且这样的合作看来应该早就已经开始了,可自己直到现在才知道。之前齐博士与诸葛凤雏之前看上去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这些假像是做给谁看的呢? 舒逸根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齐博士的存在,那么齐博士和诸葛凤雏之间所谓的矛盾就不可能是做给舒逸他们看的,莫非是做给自己看的?如果真是那样,齐博士或许早就怀疑自己了,以齐博士的凶残,为什么一直没对自己下手? 游雅丽的心里很是不安,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看来自己得小心一点应对才是,这个齐博士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在游家别墅里死的几个国安的外勤人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游雅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看来还是要提醒一下高伟。 游雅丽的心里一片迷茫,或许高伟说的是对的,应该想办法和舒逸他们接触一下,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迷在局中,很需要有个旁观者给予指引,舒逸会是那个旁观者吗? 镇南方和和尚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混乱已经结束了。 这确实是一起医患纠纷,只不过事情被人为的扩大了,而参与的人多是一些社会上的无业游民,这些人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让他们来的,他们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拿人钱财自然就得替人办事了,只是付钱的人却早就没了踪影。 漆尚武已经带人离开了,他很是不忿,他对沐七儿说一定会把劫走游雅丽的人给挖出来。沐七儿却知道漆尚武想要再找到游雅丽就难了。上一次是高伟把游雅丽送来的,而现在高伟也在写舒逸那场枪战之后消失了。 “对不起!”沐七儿轻声说道。镇南方叹了口气:“沐姐姐,这不能怪你们,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才回到玉湖山庄镇南方就接到了唐欣的电话,他告诉镇南方他找到了小曼藏身的医院,不过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十分钟前小曼就被转移了。镇南方说道:“小曼的事情放一放吧,先回山庄来一趟。”唐欣也听到了游雅丽被劫走的事情,他说道:“好的,我马上回来!” 第九十九章杀祸 阿贵开着车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医院的门口,他拨通了老齐的电话:“老齐,他们好像已经撤了,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们出来。”老齐说道:“好的,你们小心一点。” 别克商务车上除了阿贵还有他的两个手下和一个司机,一个手下递给他一支烟,然后帮他点上:“贵哥,其实我们犯得着和国安的磕吗?其实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做,这样磕下去会不会真出什么事?” 阿贵瞪了手下人一眼:“小姐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那手下忙说道:“我也只是说说。”阿贵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这时两辆车飞速地驶来,玩着漂移一前一后把阿贵他们的别克车给拦在了中间。司机骂道:“妈的,在大街上秀车技,真他妈不想要命了。”阿贵没有说话,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突然他叫道:“开车,冲出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一声闷响,司机的额头中了一枪。阿贵拉开车门就准备逃,却被几个大汉给拦住了,几人的手里都拿着枪,阿贵颤抖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没有有回答他,只听到几声闷响,阿贵和另外两个手下都倒下了。 枪上都装了消音器,这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跳上车就离开了。 此刻路人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有人大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也有人掏出手机来报警。 老齐推着轮椅从医院里出来,就看到白色商务车被人围住,还有警车鸣着警笛向着这边来。老齐皱了下眉头,推着小曼到街的另一头,拦了一部出租车。上了车,老齐的脸色很是沉重,他知道白色商务车是阿贵他们的车子,看这情形阿贵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小曼还是神情呆滞,仿佛身边的一切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老齐向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掏出了电话:“小姐,阿贵他们好像出事了。”邵小诗并没有太惊慌:“小曼呢,她还好吧?” 老齐回答道:“还好,我们现在在出租车上,我准备带她去阳昌镇,我家老宅去。”邵小诗说道:“也好,这段时间你们就别在市里露面了。”老齐问道:“那小姐你呢?”邵小诗叹了口气:“我准备去自首!” 老齐急忙说道:“小姐,不可,这个时候你不能露面,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邵小诗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如果早一点自首或许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老齐,好好待小曼,等她好了,她想做什么就由她去吧,别难为她。” 老齐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邵小诗终于忍不住了:“是的,他们已经派人去了江南邵家进行调查,可是,可是去的两个人死了一个,现在邵家惹上了大麻烦,脱不了嫌疑了,都怪我,总是这么任性,这么要强!” 老齐还想说什么,邵小诗说道:“好了,你就替我照顾好小曼吧,拜托你了!”说完邵小诗挂了电话,老齐再打过去她也不接了。“小诗怎么了?”老齐犹自沉思着,突然听到小曼的询问他吓了一跳。 “小,小曼,是你在说话吗?”老齐脸上露出惊喜,小曼的一双眼睛紧紧在盯着老齐,她淡淡地说道:“小诗到底怎么了?”老齐说道:“小诗没事,不过她说她准备去自首。”小曼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齐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轻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再告诉你。”其实司机根本就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耳机里什么“好声音”里的猪哼哼陶醉着呢。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阳昌镇,老齐按说好的给了司机三百块钱,然后取下轮椅,扶小曼坐了上去。 “这是我家的老宅子,好久都没有人住了,我们先在这住几天吧。”老齐把小曼推进屋,然后就开始收拾着。小曼轻声说道:“老齐,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老齐叹了口气,这才把阿贵他们遇害,还有江南邵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曼说道:“小诗不能去自首!”老齐说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劝不听,估计这会她应该已经到警察局了!”小曼心里一急,咳了起来,嘴里溢出了鲜血,老齐一惊扶住了她:“别着急,我马上就和她联系!” 小曼摇了摇头:“来,来不及了!” 邵小诗穿上了衣服:“阿福,我们走!”阿福是个哑吧,二十多岁,一直给邵小诗开车。他虽然哑可却听得到人说话,听见邵小诗说走,他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上了车,邵小诗说道:“去市警察局!”阿福楞了一下,嘴里“啊啊”地叫着,邵小诗苦笑着说道:“别劝我了,我必须要把这事情说清楚,我不能够连累邵家。”阿福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什么?”镇南方拿着电话,眉头紧锁。“对不起,小镇同志,我们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镇南方问道:“西门的伤势严重吗?”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不算严重,不过邢警官他,恐怕……”镇南方说道:“请你们务必要尽全力抢救。” 挂了电话,沐七儿问道:“西门他们怎么了?”镇南方的脸色很难看:“西门和邢树在江南被人暗算了,西门受了伤,邢树恐怕活不了了!”老庞听了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江南邵家也太嚣张了吧?” 镇南方说道:“邵家说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老庞冷笑道:“怎么可能和他们无关,西门和邢树可是专程去查邵家的,和邵家无关,那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镇南方说道:“老庞,你冷静些,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我想当地的国安部门和警方都会仔细调查的,在没有出调查结果之前,我们都必须保持冷静。” 镇南方掏出电话给小惠打了过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拨打小惠的电话了,前两次小惠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镇南方的心里很是紧张,他担心小惠不会也出了什么事吧?和尚望着镇南方:“还是关机的吗?” 镇南方脸上露出了喜色:“不,通了,但她还没接电话。” “喂!”小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镇南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小惠,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一直关机?”镇南方责备道。小惠说道:“哦,是没电了,才买了个充电器给充上电。”镇南方问道:“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小惠回答道:“我和大伯在一起,还有点事情要办,你就暂时别管我了。”说完小惠挂断了电话。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她还在广叔那。”沐七儿说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镇南方摇了摇头:“她没说,只说是和广叔还有别的事情,让我别管她。” 冷幽蓝和闫家兄弟从楼上下来了。 镇南方说道:“你们来得正好,坐下来,一起听听吧!”闫锦浩轻声问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闫锦浩原本是警察,敏感程度也要高些,见镇南方几人一脸的苦涩,他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镇南方说道:“游雅丽在医院被劫走了!”冷幽蓝当初是和沐七儿一起送游雅丽去的医院,一直到后来国安的外勤小组来了以后她才回的山庄,她不解地问道:“不是有沐姐姐和国安的人看着的吗?这样也能被人劫走?” 冷幽蓝不太通人情世故,所以说话也很直接,沐七儿的脸上微微一红。 镇南方这才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闫锦浩说道:“看来他们早就预谋好了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两件事情,其实我觉得应该是一件,就是刚才在同济医院门口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四个男子中枪死亡!经警方调查,这四个人应该是邵小诗的人,领头的叫阿贵。”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去江南进行调查的西门和邢树遭到了暗算,西门受了伤,具体伤势如何还不清楚,邢树生命垂危。”冷幽蓝冷笑一声:“看来还真是邵家!”镇南方却说道:“我想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矛头是指向邵家,可是我觉得邵家应该没有杀害他们的动机,或者是有人想要嫁祸给他们。” 老庞说道:“对邵家那几个人出手的人又是谁呢?”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我现在反而更担心邵小诗,她是连接邵家和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对邵家的调查就会更复杂了。” 镇南方的电话又响了,今天他的电话几乎成了热线,是孟欣然打来的。 “南方,我接到邵小诗的电话,她说要来投案自首。”孟欣然兴奋地说道。镇南方却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孟欣然说道:“大约五分钟前,我安排了人去接应她后就马上给你来了电话。” 镇南方说道:“嗯,我马上过来,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孟欣然之所以会安排人去接邵小诗就是因为同济医院门口的惨案,他也隐隐感觉到这次邵小诗遇到了麻烦,不,应该是杀身之祸! 第一百章尊重生命 华灯初上,同兴路一百零八号,游雅丽泡了一盒面,吃了两口就靠在了沙发上,点了支烟。齐博士让她今晚和阿四一块去接人,她隐约知道要去接的人是谁,她必须要把这个消息给送出去。 她不敢打电话,这个屋里的电话,甚至包括自己的手机都已经不安全了。而她感觉到齐博士一定也开始对她有所怀疑,甚至她的这个住所或许也已经处于他们的监视下了。游雅丽的心里很乱,她知道这个游戏已经接近了尾声,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无能无力。 如果今晚消息传不出去,或许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可如果铤而走险,那么一旦暴露,他们取消了今晚的行动,又或者对行动进行了变更和调整,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也就没用了。 一定是自己出了问题,可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游雅丽却是没搞明白。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她听到房门发出一小声响动,她一下子闪到了墙角,手里多了一支袖珍的小枪。这是一个隐蔽的藏身之所,除了博士的人知道,就不会再有别人,如果是阿四来接她,应该先敲敲门,敲两下,然后停上几秒再敲上三下,再停上几秒再敲一下。 这才是阿四应该明确给出的信号。 他应该不会直接试图打开门锁的,因为这样很危险,自己很有可能一枪打爆他的头! 门锁又响了一下,接下来却没了动静。游雅丽的心里有些恐惧,莫非是齐博士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了?想要杀她灭口?应该不会,就算真是这样也可以先让阿四把门骗开,只要自己开了门,他们就可以很方便的除掉自己。 看来应该是另有其人,或许是个不开眼的小偷。 游雅丽沿着墙壁慢慢地靠向门边。她侧着身,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门锁上。游雅丽没有动,她在等,等等看门锁是不是还会发出响动。果然不一会又听到轻轻的一声。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门外一定有人,而那人或许就在想要打开门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地打开了门。 游雅丽呆住了,她没有动,确切地说她不怕乱动,她手中的枪已经没再了,而脑门上却被另一支枪抵住了。 她被搡进了屋里,门关上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用枪比着自己脑袋的人,脸上原本的惊恐反而不在了。她轻声说道:“你不是回燕京去了吗?”舒逸微笑着说道:“没有,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就下了车,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和高伟离开。” 游雅丽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你们的。” 舒逸说道:“坐下说。”游雅丽和舒逸到了沙发上坐下,舒逸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游雅丽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们或许会在附近监视我,但绝对不会在我的房间里安装监控。”舒逸说道:“你检查过了?” 游雅丽苦笑道:“检查了好几遍。” 舒逸把枪扔还给她:“我上次就问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游雅丽说道:“你为什么没回燕京?”舒逸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回去?既然知道他们会来,我用得着回去吗?”游雅丽皱了下眉头:“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舒逸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应该说是诸葛凤雏告诉我的吧。”游雅丽的心里一惊:“你和他竟然……”游雅丽下意识地去拿枪,舒逸没有动,淡淡地说道:“我和他原本是达成了一个有限合作的意愿,不过我发现这是一个套子。” 游雅丽把枪放下了,其实她也知道,在舒逸面前就算她能拿起枪来,也对付不到舒逸。 “说吧,你是什么人?”舒逸轻声问道。游雅丽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舒逸笑了:“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在隐忍,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因为落到我们手上产生的一种不满与抵触。不过后来我发现你的隐忍不单单是针对我们,更是针对你自己。” “针对我自己?”游雅丽莫名地问道。 “是的,你一直在和我们周旋,刻意地想隐瞒什么,但你的神情又告诉我,你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好像一直下不了决心。在我看来,你是在纠结,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么纠结?当然一则可能是因为你的父亲,毕竟你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诸葛凤雏的手上。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另有身份,另有使命。” 游雅丽张大了嘴。 舒逸笑了:“还记得当时我驳斥你在说话的事情吗?”游雅丽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谎言一般都是用来掩盖真相的,南方认为你掩盖真相是因为要替他们拖延时间,可从你当时的表情和一些细小的动作来看,我觉得并不是这样,你之所以说谎是因为你需要我们相信你是为了要拖延时间。” “为什么?”游雅丽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当时说谎的时候一些表情略为夸张了些,本来你就是在说假话,那时候你应该是很小心,可以说是战战兢兢的,可你却很从容,甚至还去夸大谎言的虚构部分,这很不正常,在我看来你这样做就是在努力的希望我们认为你是为了争取时间而说出这样明显的谎话。可是你却忽略了人在说谎时的一些本能的反应。” “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你有问题,问题却不在谎话的本身,而是在你的另一重身份。得出了这样的判断,再加上你平时的一些表现,我很容易就猜到了你是有另一重身份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那就得慢慢查了。” “可惜我还是没能够查出来,于是我就告诫镇南方他们,给你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不要把你看得太死,我相信只要除掉你自身的戒备心理,你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才到玉湖山庄这一点时间,你竟然两番重病,而且都病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想那就是你对外发出消息,要想办法离开的消息。” “只是你没想到,第一次的装病大家没有按你预计的那样,及时把你送到医院去,而是请来了医生。这样一来你就没有机会进医院,你的信号也就没能够发出去了。”舒逸望着游雅丽:“你说对吧?” 游雅丽淡淡地说道:“厉害,看来一直以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舒逸说道:“好吧,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脸的着急劲。”游雅丽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直说了,你知道总部第三部吗?”舒逸楞了一下,总部第三部他自然知道,军情、军安两个部门都是隶属于这个第三部的。换而言之,这个游雅丽和自己还是一个部门的。 舒逸点了点头。 “我是总部第三部情报员。”舒逸轻声问道:“哪个局?”游雅丽回答道:“十七局!”舒逸笑了:“十七局,这么说你一直从事的都是卧底工作?”游雅丽苦笑了一下:“舒处既然知道十七局,又何必多此一问啊。” 舒逸说道:“如果你早一点把这一切告诉我们,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游雅丽说道:“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得到上级的授权,所以不能够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舒逸是老军人了,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这点纪律性他还是有的:“可是你现在却告诉了我?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游雅丽说道:“是的,他们让我今晚去接一个人。”舒逸的心里有些激动:“接谁?”游雅丽说道:“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和军科院失踪的那向个院士有关。”舒逸问道:“那三个院士到底是自己跑掉的还是被胁迫的?” 游雅丽说道:“这个我不清楚。”舒逸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么高伟呢?他也是你们的人?”游雅丽点了点头,舒逸笑了:“你们还真是能耐,我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上了。”游雅丽的脸微微的一红:“不会的,有时候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舒逸淡淡地说道:“在游家别墅死的那几个玉山国安的外勤同志也只是做做样子?”游雅丽没有说话,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或许你们的使命很重要,但这不是你们不尊重他人生命的理由。一个卧底特工,他的使命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他更重要的任务是如何设法保全自己的同志。” “任务失败了,我们可以再来,可生命没有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舒逸的眼睛微微发红:“玉山国安外勤的人员到目前为止至少损失了十来个人,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是在忠于自己的事业,可他们绝对不是你们为了完成任务而能够任意践踏的基石。” 游雅丽沉默了,她没想到舒逸会这么大的反应,在她看来优秀的特工都是不应该掺杂太多的个人感情的,她不了解舒逸,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舒逸是比自己更为优秀的存在。因为面对舒逸的诘问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舒逸叹了口气:“在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情况下,他们在履行保护你的职责,可你却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难道这样的成功是你需要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分头准备 半夜十一点多钟,游雅丽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二声,三声,一声。这是阿四来了,游雅丽忙过去把门打开:“进来吧!”阿四的眼睛在游雅丽的身上荡了一圈,游雅丽很不喜欢阿四这样的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剥活剐了一般。 阿四的眼里带着欲望。 “什么时候行动?”游雅丽在沙发上坐下轻声问道。阿四笑了,露出那满是烟垢的黑牙:“还早,我们现在应该先找点乐子。”游雅丽皱起了眉头,警惕地望着阿四:“你什么意思?”阿四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对你很有兴趣吗?” “阿四,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游雅丽掏出小手枪对着他。 阿四冷笑道:“哟,拿枪了?来,朝这开,朝哥这打啊!”他一边指着自己的头,一边继续向游雅丽走来。游雅丽的心里很是紧张,她知道阿四一直都在打她的主意,她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的。 可是现在阿四这样却让她很是作难,依着性子她一定会开枪,可是今晚的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点的闪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站住,不然我真的开枪了!”游雅丽一边警告着阿四,一边在心里不停地算计着。虽然阿四不觉也不掩饰自己对游雅丽的非份之想,可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阿四仿佛是有恃无恐,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道道儿是自己不清楚的吗? 她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阿四才敢这样对她,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阿四应该带着恐吓才对。想明白了这一点,游雅丽开枪了,她当然不会真的伤到阿四,而是打在了阿四面前的地上。 阿四没想到游雅丽真的敢开枪,他瞪着游雅丽看了半天,游雅丽沉着脸:“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敢保证子弹不会打在你的身上了。”阿四这才停了下来,笑道:“这么认真做什么?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游雅丽淡淡地说道:“请你坐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阿四叹了口气:“恐怕我们是没时间坐了,走吧!”游雅丽皱起眉头问道:“不是说还有一会吗?”阿四笑道:“我逗你玩的,博士让我们马上赶到火炬工业园去,他说专家就要到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专家护送出玉山,交给诸葛先生就行了。” 游雅丽说道:“好吧,那我们走。” 阿四叹了口气:“你要是能像对待高伟那小子那样对我该多好,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运,能够得到你们这两朵姊妹花的青睐。”游雅丽冷笑一声:“你也配和他比?”阿四说道:“是,我不配和他比,人家可是诸葛先生手下的红人,今晚还有场好戏就是他安排导演的!” 听到阿四的这话,游雅丽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惊,高伟有什么动作吗?自己怎么不知道?再想想或许是时间太紧,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自己沟通吧。游雅丽问道:“什么好戏?”阿四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博士说高伟的身份很特殊,他能够帮诸葛先生和我们抓到几条大鱼。” 游雅丽楞住了,正在关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游雅丽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阿四却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不舒服,高伟那小子也太不地道了,他一定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吧?估计他是怕你争功,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撤了,而他好像诸葛先生已经放话了,会把他带回岛国去。对了,我听说他和岛国的那个女人,叫什么织田由美子的现在打得很火热,估计是去做上门女婿吧!” 织田由美子?游雅丽可是知道这个女人,她的华夏名字叫金珍珠,这个女人很了不得,利用自身的美色获取了很多的情报,而负责挖出她的人正是高伟,前段时间高伟还向部里上报了这个女人的信息,据说已经抓获了,阿四怎么现在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莫非他是在试探自己?管他的,反正织田被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就扯吧,织田由美子不是早就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阿四不屑地说道:“切,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被抓的那个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织田此刻正陪着高伟呢,算了,说了你也不信,你的心里他就是一个红萝卜,缺了他就不成筵席了。” 游雅丽和阿四已经下了楼上了车。 游雅丽的心沉到了底,如果高伟在织田这件事情上做了手脚,那么他一定就已经叛变了,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游雅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阿四和她说话她也没有注意到。 “目标离开了同兴路。”舒逸听到耳麦里传来声音。舒逸淡淡地说道:“跟上,别记他们发现了。” 镇南方此刻正在孟欣然的办公室里:“邵小诗一定出事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距离邵小诗提出来投案至少已经四、五个小时,如果邵小诗没出任何的意外的话应该早就到警察局了。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甚至孟欣然后面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的。 “孟局,派去接应她的人回来了吗?”镇南方问道,孟欣然叹了口气:“接应的人倒是回来了,只是沿途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不过却找到了她的车。”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看来邵小诗出事了。 孟欣然说道:“他们的动作可真快!”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们这是狗急跳墙,对了,我来是向你借人来的。”孟欣然说道:“哦?有任务?”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孟欣然问道:“要多少人?” 镇南方说道:“不要多,二三十个吧,要靠得住的。”孟欣然说道:“行,这事交给我吧,我亲自参与!”镇南方说道:“半小时后行动!”孟欣然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这就集合人。” 孟欣然去布置的时候镇南方给舒逸打了个电话。 “嗯,我这边他们已经开始动了,唐欣那边还没有消息?”舒逸轻声问道。镇南方回答道:“没有,诸葛那边还没有动静,只是高伟带了几个人出去了,我让唐欣带了人跟着。”舒逸说道:“告诉唐欣,没伤着高伟!” 镇南方说道:“好的,孟局正在集合人,我亲自去盯住诸葛。老舒,今晚如果能够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好了!”舒逸笑道:“应该可以吧,不过千万别大意了,和尚那边你交待好了吧?”镇南方回答道:“已经交待好了,他盯着呢,只要狐狸露出尾巴,他就能抓住。” 舒逸说道:“嗯,那就好,你们也赶紧出发吧!” 玉湖山庄,闫锦源、和尚和冷幽蓝坐在沙发上,闫锦浩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小惠从楼上下来,闫锦浩说道:“小惠姑娘,你也要出去吗?”小惠点了点头,小惠马上要赶去和唐欣会合。 闫锦浩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小惠说道:“不行,你就呆在家里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及时通知你。”闫锦浩说道:“不,我一定要找到小曼!”小惠苦笑道:“闫警官,你不要为难我好吗?”闫锦浩说道:“小惠姑娘,既然你也叫我闫警官,那么就带我一起去吧,放心,我不会成为累赘的。” 小惠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这样吧,我和南方商量一下,如果他答应,你就跟着我去,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闫锦浩忙说道:“那你快打吧!”小惠只得掏出了电话。 “既然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没事的。”镇南方听了轻声说道。小惠苦笑了一下:“那好吧。”挂了电话,小惠对闫锦浩说道:“你跟我走吧。”冷幽蓝站了起来:“我也去!”小惠淡淡地说道:“不行,你们别再让我为难了。” 闫锦源说道:“冷姑娘,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吧,我们就耐心的等着。”冷幽蓝说道:“我怎么添乱了,我就是想跟着去看看,我想看看这个小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把他迷成这样。”闫锦浩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冷幽蓝叫道:“闫锦浩,你还别朝我嚷,为了你我容易吗?”闫锦源忙说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小惠姑娘,你和锦浩快去吧。”冷幽蓝说道:“不让我去是吧?那我回家总可以了吧?”她说完冲上了楼,小惠对闫锦浩说道:“别管她,我们走!” 小惠和闫锦浩刚走没多久,冷幽蓝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下来,往外面走去。何婶拦住了她:“冷姑娘,你就别生气了,他们有正事要做。”冷幽蓝像吃了炸药一般:“他们的是正事?合着我就是一闲人,既然看我没用那我走了好了!”她推开何婶继续向外走去。 和尚拦住了她:“你不能走!”冷幽蓝冷哼一声:“凭什么不让我走?”和尚没有说话,只是拦在她的面前,冷冷地望着她。 第一百零二章内奸 “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我不是犯人,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冷幽蓝气愤地说道。和尚说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专案组的成员,就必须遵守专案组的纪律,先生已经说了,除了参与行动的人员,其他人都不能随意外出。” 冷幽蓝沉着脸说道:“专案组的成员?你们有拿我当自己人吗?这样的行动为什么不让我参与,锦浩能去,为什么偏偏我们不能。”和尚淡淡地说道:“因为你们不具备外勤任务的根本素质。” 闫锦源见两个磕了起来,他忙站出来当和事佬:“你看,大家都是熟人了,干嘛要搞得这样僵呢,冷姑娘,你就先坐下吧,和尚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冷幽蓝冷哼了一声这才在客厅里坐下。 这时耿勇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的惊愕:“我看到了,我知道哥哥被关在哪了!”和尚拉住他:“你别着急,慢慢说。”耿勇说道:“他就关在我家附近的老货场!”闫锦源说道:“上次你不是说是关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吗?” 耿勇点了点头:“老货场原本不是货场,是空压机厂,后来才被铁路局给征用成为货场的,只是那货场也没用了几年火车站就搬迁了,货场也跟着搬到新站那边,老货场就没有再用。” 和尚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耿勇说道:“我和哥哥小时候经常去那玩,只是,只是我一时没有想起来。”接着耿勇抓住了和尚的胳膊:“快去救我哥哥吧,他已经被他们折磨得不行了。” 和尚眯起了眼睛:“你别急,我马上就和他们联系!”和尚掏出电话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南方,你在哪儿?”和尚问道,镇南方说道:“我在市警察局,马上就出发。”和尚说道:“耿勇说他已经想到了耿忠关押的地方,我想或许我应该陪他去一趟。”镇南方说道:“好吧,你跟他去吧。” 和尚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家里。”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没事,你去吧,家里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和尚说道:“那好吧。”挂了电话,和尚对耿勇说道:“我们走吧。”他又对闫锦源和冷幽蓝说道:“你们在家里等着,守着电话,或许他们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的眼睛望向冷幽蓝,冷幽蓝没有说话,闫锦源笑道:“没事,你们去吧!” 车子他们都开出去了,和尚和耿勇拦了一部出租车:“师傅,去老货场。” 老货场距离他们的住处也不远,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和尚轻声问道:“你确定是在这儿吗?”耿勇点了点头:“嗯,就在这儿,不会错的。”和尚说道:“可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耿勇四下里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应该是在这边。”说着这向那个方向跑去,和尚轻声说道:“等等我!”和尚几步就追了上去,耿勇好像很激动。 和尚拉住了耿勇:“你慢一点,小心一点。”耿勇说道:“我感觉到哥哥就在那边!” 玉湖山庄。 “冷姑娘,你,你要去哪?”闫锦源见冷幽蓝向门外走去他忙问道。冷幽蓝说道:“没什么,我就在外面透透气,今晚的事情让人觉得心烦!”闫锦源“哦”了一声:“要不我陪你一起走走吧!”冷幽蓝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也好!” 闫锦源笑道:“何伯和何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们可别走太远。”冷幽蓝点了点头:“没事,我们就是在附近走走,他们不是给了你一把钥匙的吗?你还怕进不了门。”闫锦源说道:“可我不知道何伯和何婶带了钥匙没有。” 两人关好门走到了玉湖边。 “我怎么老感觉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一样。”闫锦源轻声说道。冷幽蓝淡淡地说:“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闫锦源四下里看了看确实又没有看到什么:“或许是我有些紧张的缘故吧。” 冷幽蓝靠近了闫锦源,闫锦源像是吓了一跳:“冷,冷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冷幽蓝轻声说道:“你是锦浩的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呢?那个小曼,他们才认识多久,他的一颗心就让那狐狸精给勾走了。” 闫锦源的鼻子里传来冷幽蓝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虽然味道很淡,却让人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偏偏冷幽蓝又挨得这样的近,身体几乎要贴在了闫锦源的身上。 闫锦源咳了两声:“别,别这样。”突然冷幽蓝出手了,一只手扣住了闫锦源的脖子,另一只手里多了一把小小的手枪,手枪对准了闫锦源的胸口。闫锦源惊道:“这是为什么?你,你,难道……” 冷幽蓝冷笑道:“还要演戏吗?锦浩!”“闫锦源”盯着她看了半天,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你是怎么知道的?”冷幽蓝叹了口气:“你们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在她面前的确实就是闫锦浩。 闫锦浩说道:“从你第一天自告奋勇加入专案组他们就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冷幽蓝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觉得我提出跟着他们回来并不突兀,作为你曾经的恋人,作为一个一直深爱你的人,为了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没有什么不对。” 闫锦浩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还是做错了,你不应该在他们面前展示出你聪明的一面,如果你展示了就应该是一直聪明下去,而不是又刻意地去收敛。你试想一下,你既然如此聪明,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透,一想就通,为什么后来你却没有再发出什么亮点?” “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的感情有多深,这个时候正应该是你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的时候,你却一下子收敛了起来,没有了任何的锋芒,你觉得这样的表现正常吗?”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冷幽蓝望着他:“所以他们一直就没有放松过对我的警惕?” 闫锦浩笑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玉湖山庄的消息总是莫名其妙地外泄,而所有人都有人盯着,甚至包括他们的电话都被你严密地监听,那么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通过网络把消息给捅出去的。” 冷幽蓝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成为我的敌人,锦浩,其实我们可以过得很好,很幸福的,只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就能够一切重头再来。” 闫锦浩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像钮扣一样的小东西:“这玩意你不陌生吧?”冷幽蓝的脸色更加苍白。闫锦浩笑道:“我的行踪他们一直这样了如指掌,得归功于这小家伙吧?幽蓝,在你伙同别人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经的情份?” 冷幽蓝说道:“锦浩,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闫锦浩淡淡地说道:“收手吧,幽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毕竟你的手上来没有沾染鲜血。”冷幽蓝大笑一声:“你以为我还能够回头吗?晚了,一切都晚了。” 闫锦浩突然一把抓住了冷幽蓝握枪的手,冷幽蓝没想到闫锦浩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出手,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开了枪,不过此时枪口已经被闫锦浩推向了天空。虽然是支小手枪,可枪声在这样的静夜却还是很响。 闫锦浩另一只手一掌切向冷幽蓝的手腕,枪终于掉到了地上。 闫锦浩一脚把枪踢进了玉湖中。 “我要杀了你!”冷幽蓝的眼里露出凶光,那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她叫道:“你们还不出来。”闫锦浩淡淡地说道:“叫帮手了?”冷幽蓝“哼”的一声。这时从暗处走出两个人来,竟然是何伯和何婶,何伯笑道:“你是叫我们?” 冷幽蓝一惊:“怎么是你们?”何伯淡淡地说道:“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告诉你吧,你的人已经躺下了。”冷幽蓝咬着唇,那嘴唇让她咬得沁出了血珠:“怎么会这样?”何伯笑了:“你不是不觉得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只会做做饭,喝喝茶?” 何婶上前反剪住了冷幽蓝的双手:“看来小镇确实没有看错,你就是内奸。”冷幽蓝望着何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何伯说道:“你真想知道吗?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是玉山市国安局分管外勤的副局长何萧,这是我老伴,玉山市国安局外勤处处长,落在我俩的手上你不冤,我们已经近十年没有亲自出手了。” 闫锦浩对何伯说道:“何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给和尚搭把手。”何伯点了点头:“去吧!这儿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就行了。”就在闫锦浩要离开的时候冷幽蓝叫道:“锦浩!”闫锦浩望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还有什么事么?” 冷幽蓝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恢复了记忆?”闫锦浩笑了:“或许吧,至少我记忆中的冷幽蓝不应该是这样的。”说完他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解救耿忠 和尚拉住了耿勇:“等等!”耿勇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感觉到离哥哥越来越近了!”和尚点了点头:“但我感觉到离危险也越来越近了!”耿勇脸上露出不屑:“你要是害怕你可以不去,我一个人一样能够把哥哥救出来。” 耿勇与和尚认为的时间不长,虽然他对舒逸和镇南方存着畏惧却不怎么买和尚的账。和尚说道:“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我不能因为你哥哥而让你有任何的闪失,万一你有什么闪失,而又不能够把你哥哥解救出来,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耿勇没有说话,他停下了脚步。 和尚的话很有道理,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死的,虽然耿勇是年轻了一些,心智也还不算成熟,但和尚的意思他还是多少能够领会出一些的。他望着和尚,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好像在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和尚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只是说尽可能想到好一点的办法,争取不要对你们的亲人造成二次的伤害。”耿勇说道:“好吧,那你说什么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和尚说道:“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去探探路。” 说罢和尚把耿勇推入了黑暗之中:“我没回来你千万别乱动。”自己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按照耿勇的描述,这儿就应该是关押耿忠的地方了,可是和尚却发现到处都黑灯瞎火的,和尚甚至怀疑耿勇会不会弄错了。 耿勇指给和尚看的地方果真就是一处废弃的厂房,里面推了很多破旧的机床。此刻耿忠确实是被绑在厂房里面,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已经出去了,今晚好像他们有什么大动静。 和尚将头贴在窗户上,从外往里看,他看到了一点红光在闪烁着,和尚判定那红光所在便是耿忠的所在,只是那红色的微光。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件东西,那就是炸弹!此时耿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上前来,和尚吓了一跳:“我不是告诉过你就躲在那儿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耿勇指着那个红色的光点说道:“那一定是哥哥!”说着他向着厂房的门冲动。 和尚一把抓住了他,狠狠地一掌切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把他藏在了刚才让他藏身的地方,和尚相信就算是炸弹被引爆了那个地方也是个死角,不会被炸弹伤着。和尚这才进了厂房。 和尚掏出小手电,慢慢地向着那红光走去,如果是炸弹,现在还剩下多少的时间?和尚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另一只手掏出了电话:“南方,我在老货场,我应该是找到耿忠了,不过他的身上好像有炸弹。” 镇南方说道:“你别乱来,我马上打电话给唐欣,让他请局里派拆弹专家来。”和尚说道:“我先看看吧,不一定能够等到拆弹专家了,放心吧,我应该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说道:“和尚,你别冲动,你没经过特别的训练那玩意不是人人都能碰的!” 和尚楞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接触过炸弹,他说道:“这样吧,我先过去看看还剩下多少时间再说吧。”镇南方说道:“先挂了,我马上和唐欣联系一下。” 和尚慢慢走上前去,果然看清楚了眼前的那人,正是和耿勇长得一模一样的耿忠,他被绑在一台车床的脚柱上,整个人是坐在地上的,而他的胸前确实挂着一个像改装过的炸弹一般的东西,定时器上的时间却还剩下二十八分钟。 和尚松了口气,给镇南方打去电话,半天才打通:“南方,是枚定时炸弹,还剩下二十八,不二十六分钟。”镇南方说道:“唐欣马上会给你电话,你把具体的情况和他说说。” 镇南方才挂了电话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了。 “你好,我是市国安的宋希望,拆弹专家,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约半小时后赶到,请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半小时?”和尚苦笑了一下:“计时器上只剩下二十五分钟了!”宋希望听了一惊:“啊?就算我们再快也得二十来分钟,这时间上或许赶不及啊!” 和尚说道:“这样吧,你教我拆!”宋希望楞了一下:“你?你会拆吗?”和尚说道:“不会,所以我才说让你教我拆!”宋希望叹了口气:“好吧,你现在把炸弹的样子像我描述一下。”和尚忙把炸弹的形状大致说了一下,宋希望说道:“这炸弹倒是不复杂,只是你必须要找对引线!” 和尚说道:“有三组线,每组三根,一红、一黄、一蓝。”宋希望说道:“三线组?你确定是三组?”和尚说道:“你不是怀疑我不识数吧?三组九根线,三进六出!”宋希望说道:“三进六出,六出的那两组有一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真正有用处的只有一组,当然也不排除六根出线合成了一个大组,这倒是有点复杂了。” 和尚望着时间又过了几分钟了:“我说老宋,已经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了,你倒是给个章程啊!”宋希望说道:“别着急,你让我好好想想!”和尚听了也不好再催促:“你们还有多久能到?”宋希望说道:“等我们是来不及了,你就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吧!” 和尚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和尚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计时器,上面剩下的时间只有十三分钟了。一下子又过了好几分钟,和尚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忍不住对着电话叫道:“老宋,想好了吗?”老宋叹了口气:“红色代表危险,黄色代表警告,蓝色应该代表安全。”和尚心里暗骂道,废话,这谁不知道,可问题是现在应该要剪哪一根! 宋希望说道:“三进线是不能碰的,三进线至少有两进形成了回路,不小心就会提前引爆炸弹。我们只能试试那六根出线,六根出线从上往下排,顺序是不是黄、黄、蓝、红、红、蓝?”和尚一惊:“你怎么知道?”宋希望松了口气:“真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这样,你手中有剪刀吗?” 和尚说道:“我有瑞士军刀。”宋希望说道:“你先剪断六根出线中的第二根黄色的。”和尚楞了一下:“你确定?”宋希望说道:“怎么,不相信我?”和尚说道:“老宋,我们两条命可是握在你的手里,稍微有一点出错我们可就要去见满天的神佛了!” 宋希望说道:“嗯,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和尚也不说话,拿起剪刀果断地向着那根黄线剪去,只是他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毛汗。 “好了!”和尚轻声说道。宋希望问道:“计时器有什么反应?”和尚说道:“没有,时间还在走,对了,右上角多了个字母,P!”宋希望说道:“嗯,现在剪倒数第二根线,也是两根红线中的下面一根。” 和尚心里一惊:“红线?”宋希望说道:“对,红线,有问题吗?”和尚说道:“没问题。”他的剪刀轻轻地递了过去,然后用力一剪,红线断了,只是计时器还是走着,而且好像走得比刚才还要快:“计时器的时间走快了!” 和尚对着电话叫道。 宋希望说道:“别紧张,下面剪第二根红线,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根红线剪了计时器会停止不动。”和尚也顾不得那么多,计时器上此刻只剩下了九分钟,再走这么快要不了一会就会爆炸了,他直接对着第二根红线剪去! 果然,计时器停了下来。和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停,停了!”宋希望笑道:“我就说嘛,这炸弹简单,现在你可以从他的身上把炸弹取下来了!”和尚这才从耿忠的身上取下炸弹!耿忠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和尚。 这孩子已经吓坏了,和尚想。说在和尚把炸弹捧在手上的时候,“嗒嗒……”计时器竟然又响了起来。 妈的,见鬼了,和尚轻声骂道。他反手一刀割断了耿忠身上绑着的绳子:“快跑!跑得越远越好!”耿忠颤抖着站了起来,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和尚,和尚一脚踢了过去:“跑啊,发什么呆!”耿忠终于缓过劲来了,扭头就向外面跑去。和尚这才对着电话叫道:“老宋,计时器又响了!” 宋希望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沉默了几秒钟:“怎么会这样!”和尚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别费话了,快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宋希望问道:“你拿在手上的吗?时间还有多少?”和尚说道:“四分半钟!要不我放下逃命得了!”宋希望说道:“别,你看看炸弹上是不是有个小槽?别晃动,就平平的拿着!” 和尚看了看:“好像有一个,里面有个小珠子。” 宋希望心里苦涩,这小子也命大,解下炸弹的时候竟然一直是水平的,不然……,宋希望说道:“这样,你逃命吧,不过把它放下的时候小心一点,保持水平,别让那小珠子碰到两边的小弹簧!”和尚真是佩服宋希望了,竟然看也没看就知道有小弹簧。 他问道:“是不是碰上就炸了?”宋希望“嗯”了一声,和尚这才说道:“那我刚才解下炸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差点就没命了!”宋希望说道:“没事,你福大命大,要死刚才早就死了,快点跑吧,时间来不及了!” 第一百零四章醒悟 和尚听了宋希望的话,小心翼翼地把炸弹往地上放,可他马上就发现想把这炸弹放水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炸弹底面如陀螺般有个突起,无论你怎么放都会向一方倾斜。 和尚只得又到处找东西来垫起,这样一来又耽搁去了几分钟,等和尚把炸弹放好时,就只剩下一分半钟的时间了。和尚抓起电话,没命地往外跑去,没跑多远他看到耿忠还在慢慢地走着,和尚一把将他拉住:“你还在这磨蹭什么,快跑啊!” 和尚拉着耿忠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找到了耿勇。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刚才那厂房便爆炸了,火光冲天,和尚的一颗心还“砰砰”地跳着,电话里宋希望还在大声叫道:“没事吧?你没事吧?”和尚这才拿起电话:“我,我没事,谢谢你了宋哥!” 和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你没事吧?”耿勇被爆炸声惊醒,看到耿忠,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耿忠这时也慢慢地回过神来了,他看到耿勇,眼里流出了泪水:“耿勇!我,我没事,我没事!”接着耿忠跑到和尚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谢谢先生救命之恩!”耿勇也跟着跪了下去。 和尚扶起二人:“好了,没事了,你们赶紧回家吧!记住这两天最好别出门,到时候我再去看你们。”二兄弟“嗯”了一声,和尚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也不管兄弟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舒,唐欣说诸葛已经动身了。”镇南方和舒逸通着电话。 舒逸“嗯”了一声:“我们在颐庆路口,看情形游雅丽他们这是要转上高速。”镇南方说道:“颐庆路口?可诸葛凤雏他们走的却是反方向,唐欣说他们已经上了市北高架了。”舒逸说道:“你赶紧带人过去盯紧一点。” 镇南方说道:“莫非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舒逸说道:“还不知道,不过军科院走失的可是三个院士,我估计其中有一个会是他们真正要会的人,另外两个只不过是扰乱我们视线的。”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我会盯紧诸葛凤雏的。” “老齐,我们现在去哪?”小曼轻声问道。老齐开着车轻轻地说道:“救小姐。”小曼一惊:“你知道小姐的下落。”老齐点了点头:“嗯,我留了一队人保护小姐的。”小曼说道:“那小姐现在在哪?” 老齐叹了口气:“估计在博士的手上!”小曼说道:“博士?什么博士?”老齐说道:“齐博士,我和一个姓。”小曼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要抓小姐,还有,阿贵他们的死是不是也是他搞的鬼?” 老齐叹了口气:“都怨我,他是我的远房亲戚。之前找过我,说是想和小姐合作,我也没多想就领他和小姐见了面,谁知道他们没能谈拢,原本我以为合作不了也就算了,直到那个闫警官几次出事,而嫁祸给我们的时候我才知道坏事了,这是要把江南邵家往沟里带啊!” 小曼问道:“这个齐教授到底是什么人?” 老齐说道:“是个留过洋的博士,搞生命科学研究的,不过我派人悄悄查过,他好像和星国的两个大财团有很大的关系,而那两大财团正是星国现任总统的支持者。” 小曼楞了一下:“你是说这个齐博士很可能是个特务?”老齐苦笑道:“原先我不敢确定,现在看来多半是了!”小曼说道:“那他绑架小姐的目的?”老齐说道:“这哪是绑架小姐啊,说白了,他是在绑架邵家。或许他是想借助邵家的能量,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曼沉思了一会:“邵家有东南亚的关系,你是说他们是想利用邵家的秘密途径离开华夏?”老齐望着小曼,这个女人倒是有一颗玲珑心,凡事一点就透。 小曼说道:“老齐,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设法阻止,邵家原本只是对《满江红》起心,但就这点罪过还不足以动摇邵家的根本,就算让官方知道了,我们最多也就是一个觊觎文物的罪名,可一旦卷入间谍案中,那么邵家可就万劫不复了!” 老齐点了点头,小曼的话说得对:“是啊,当初就不应该听林月那丫头的话,她鼓动小姐去找《满江红》给老爷子做寿礼,为了《满江红》小姐甚至还屈尊为游家打工,唉,慢慢想来小姐也是玩心太重才招来这些祸事!” 小曼听到老齐这么说,她没有再说什么,老齐点了支烟,小曼拿出了老齐给她防身的那支手枪,退下弹夹看了一眼,子弹是满的,她上起弹夹,然后拉了一下枪栓,又打开了保险轻叹一口气:“老齐,停车吧!”老齐停下了车:“小曼姑娘,你这是为何?” 他看到小曼手中的枪正对着他。 小曼说道:“小姐花了几年时间卧底游雅丽的公司,你以为我真会相信她只是兴致所致吗?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你和那个齐博士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小姐在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停车,我要下车,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我累了,也想好好歇歇了!” 老齐停下了车,目光凌厉地望着小曼:“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小曼淡淡地说道:“阿贵他们为什么会死?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阿贵他们一直跟着你,倘若不是你的出卖他们会死得这样惨吗?” 老齐冷笑了一下:“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我怎么可能出卖他们?” 小曼说道:“或许就因为他们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而你在他们面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他们必须死。”老齐说道:“真要那样我有必要保护你吗?直接杀了你不更简单?”小曼摇了摇头:“你们只是想让我来和闫锦浩沟通,从而想办法减轻邵家的罪责!所以我现在更加明白了,邵家其实早就卷了进来。” 老齐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偏要这么聪明呢?有时候糊涂一些的好。”小曼下了车,枪口对着老齐:“赶紧把车开走吧!别想打我什么主意。”老齐只得发动了车子,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小曼很可能真的会开枪。 老齐的车子才离开,小曼就飞快地向着巷子里跑去。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才吃没多久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老齐的车子倒了回来,他发现已经看不到了小曼的踪影。老齐叹了口气掏出电话:“喂,让她跑掉了,对,好的,我马上过来。” 小曼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的好,她这一次是伤了筋骨的,不好好的休息调养怕是会落下后遗症的。小曼的心里很难受,她没想到邵小诗一直在和自己演戏,其实很多事情邵小诗都在瞒着自己。 从今天和老奇的对话来看,邵小诗应该是早就已经和齐博士他们勾搭上了,不然她不会在玉山一呆就是几年,如果邵小诗一直在演戏,那么林月的死,对闫锦浩的嫁祸,甚至自己与闫锦浩之间发生的事情直到自己出的这场意外应该早就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了。 小曼慢慢地醒悟过来了,一旦想通了那么其他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小曼拿起电话,她在犹豫要不要给闫锦浩打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潜移默化了,如果换在以前,她是不屑用有这样的想法的,可现在不一样,她算是已经两世为人了,她知道什么是自己应该去做的。 “哪位?”电话里传来闫锦浩的略带磁性的声音。小曼轻声抽泣起来。闫锦浩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小曼吗?你在哪?”小曼说了个地址,闫锦浩忙赶过去了。 小曼上了车,轻声说道:“有件事情很急!”闫锦浩说道:“什么事?”小曼说道:“他们很可能会溜走!”闫锦浩眯着眼睛半天才说道:“他们是谁?”小曼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叫他齐博士!” 闫锦浩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样吧,我马上和小镇他们通个气,一定不能够让他们逃掉了。”小曼说道:“我估计他们会借助邵家的渠道把人送出境去。” 闫锦浩打通了镇南方的电话,把小曼说的事情说了一下,镇南方说道:“你先领着小曼姑娘回山庄吧,这边有什么消息你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舒处,他们的车在高速公路入口停了下来,好像是在这等什么吧!”老庞轻声说道。舒逸“嗯”了一声:“我们在就等着,别乱动,不管他们接的是谁我们都得等他们把人交给诸葛的时候再行动。”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次不能够让诸葛凤雏再跑掉了。 “老舒,诸葛凤雏在绕大弯子,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想要甩掉我们。”镇南方轻声说道,舒逸冷笑了一下:“盯死他,这次他是插翅难飞了!” 第一百零五章接头 阿四看了看表:“妈的,这都过去了十几分钟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啊。”游雅丽的内心也十分焦急,但她脸上却是十分的镇定,她淡淡地说道:“博士既然没让我们撤,说明他们一定会来的,你就耐心一点吧!” 阿四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游雅丽一把抓过了烟扔出车窗:“你想死啊,是不是觉得不够显眼。”阿四望了她一眼:“有什么啊?用不着这样躲躲藏藏的,自然一点的好,不然更容易让人怀疑。”说罢他又掏出一支点上了火。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一辆捷达车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在紧急停车线里停了下来,司机打开了应急灯,然后拿了一个警示牌立在了车尾七八米处,游雅丽见捷达车的小灯闪了三下,她对阿四说道:“就是他们。” 阿四淡淡地说道:“嗯,我看到了,你在车上等着,我过去看看。” “注意目标已经出现了,盯紧他们,别打草惊蛇。”舒逸轻声说道。耳麦里传来一个声音:“不动吗?”舒逸说道:“不动,等他们接头完了,三号、四号车把捷达车控制住,其他人继续盯着游雅丽他们,他们还会二次接头。” 阿四走到捷达车旁,对正靠在门边吸烟的司机说道:“伙计,需要帮忙吗?”那司机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叫了拖车。”阿四笑了:“或许是小毛病,自己弄弄也就能走了。”司机回答道:“毛病大了去了,估计我是没辄了!” 阿四说道:“那我试试吧!” 说到这儿司机才四下里望了望,然后拍了拍车顶。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小密码箱。阿四看了两人一眼,头一歪:“跟我来吧!”两人望了望捷达车的司机,那人点了点头,两人才跟着阿四走了。 “上车!”阿四淡淡地说道。两人便上了车,见车上还有一个女人,两人这才问道:“是游小姐?”游雅丽微微一笑:“哪位是黄教授?”其中戴眼镜的那个用手扶了扶眼镜:“我就是!”游雅丽说道:“幸会,阿四,开车。” 阿四发动了车子,他伸出头对捷达车的司机做了一个“OK”的动作,车子下了高速路口,往玉山市里驶去。 这时舒逸突然说道:“三号、四号车,别着急动手,就地盯着!”舒逸发现捷达车在完成接头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刚才他和游雅丽他们的接头只是个障眼法,他应该还有第二次的接头。 “舒处,我们已经咬住了游雅丽他们的车。” “盯着,等待命令。”舒逸轻声说道。 舒逸正紧紧盯着捷达车,司机悠闲地靠在车门上,又点了支烟。舒逸发现他不时猫下腰,像是在和车里的人说话的样子,看来车里还有人。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司机在等待第二次的接头。 就在游雅丽他们的车开走不到一刻钟,只见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两个警察。 “舒处,目标出现了!”老庞说道。舒逸“嗯”了一声:“看看再说!”舒逸接过老庞递给他的红外望远镜:“高伟!”老庞楞了一下:“是吗?怪不得刚才我看到那警察的时候觉得有些面熟。” 舒逸说道:“看来游雅丽已经暴露了!”老庞楞了一下:“为什么,高伟不是……”舒逸淡淡地说道:“高伟的这次行动游雅丽并不知道!”老庞说道:“这么说高伟已经出卖了游雅丽?”舒逸说道:“让他们提前行动!”老庞说道:“这,会不会打草惊蛇?” 舒逸笑了笑:“应该不会,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和游雅丽接触了,他们不会想到我会猜到他们会安排二次接头。那边行动吧,我们跟着这条线走!”老庞点了点头:“好的!”接着老庞说道:“一号、二号、五号、八号,行动!” 接着听到四个回应的声音,都说“收到!” 高伟走到司机面前:“人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对什么暗语,司机打开了车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手里同样提着一个密码箱,高伟说道:“张教授是吧?”男子点了点头:“你是?” 高伟说道:“我是诸葛先生手下的,我叫高伟,我们在电话里应该没少沟通。”张教授笑道:“是小高啊,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来接。”高伟对另一个警察说道:“你先和张教授上车。”另一个警察拉着张教授上了警车,高伟递给捷达车司机一支烟,帮他点上,又说笑了两句他才回了警车,警车鸣着警笛开走了! “六号、七号、九号跟上!”舒逸布置着。 “舒处,你看那人怎么了?”老庞惊讶地指着捷达车的司机,只见那司机慢慢地滑到了地上。舒逸说道:“三号,马上上去看一下!”这时从暗出驶出一辆车飞快地开到了捷达车的旁边。 “报告,他已经死了,应该是中了速效毒药!” “搜查一下车子,然后报警,我们赶上去!” 镇南方那边来了电话:“老舒,高伟我们跟丢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已经在我们这边亮过相了。诸葛呢?”镇南方说道:“他还没挪窝,这一次他倒是稳得住!”舒逸说道:“这是只狡猾的狐狸,你可别让他给跑了!” 镇南方的心里一下子又没底了:“不会吧?我们一直盯着的。”舒逸说道:“那就好!只要他一动,你马上安排人手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一定要保证游老的安全。”镇南方说道:“是!” “舒处,我是庄素琴!”一个电话进来了。舒逸听了忙说道:“庄局你好!”庄素琴说道:“我们已经结束了对冷幽蓝的突击审讯,她招了!”舒逸说道:“哦?她怎么说?” 庄素琴说道:“她说她是为一个叫齐博士的人工作的,说来也是可悲,她帮助他们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事后她能够带着闫锦浩远走高飞!”舒逸叹了口气:“看来她是因爱而行差踏错!”庄素琴说道:“也是她要求他们抹掉闫锦浩的记忆的,只不过还轮不到她上场就冒出了一个小曼!” 舒逸说道:“她知道齐博士藏身的地方吗?” 这才是舒逸最关心的,因为就连游雅丽都不知道,阿四或许知道,可万一阿四他们出事的消息传出去,齐博士或许就会逃跑,再则就算拿下阿四也不一定能够问出齐博士的下落,这是需要时间的。 “要说她还是真有些本事,就连齐博士也处于她的监控之中,你猜那个齐博士的老巢在哪?”庄素琴的声音有些激动,舒逸想了想说道:“玉湖山庄?”他还是不太确定。庄素琴一惊:“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猜的,不然你不会那么激动。”庄素琴叹了口气:“是的,玉湖山庄,我们的安全屋在十二幢,而他的住处在九幢,都在湖边。”舒逸说道:“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她当时会约闫锦浩出去走走,她是闻到危险的味道了,想制住闫锦浩一走了之!” 庄素琴“嗯”了一声:“只是她没想到我们早就怀疑她了。” 舒逸问道:“这么说来齐博士并不知道自己被她监视?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就住在玉湖山庄了?”庄素琴说道:“是的,我这边已经作了布置,他跑不了了!” 舒逸笑道:“不,要让他跑,他若是不跑我们还不好抓住他的尾巴!”庄素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这个齐博士很聪明,他把自己的手下全都卖掉了,现在我们就算抓住他也只有冷幽蓝的口供对他不利,其他的他大可推说没有参与。” 庄素琴说道:“要办他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 舒逸说道:“不,他应该是很有身份的人,庄局,听我的,别到时候让我们大家都陷入被动,让他跑,我想他一定会和诸葛凤雏联系的,说不定他们原本就是一路的货。只要他粘上诸葛凤雏,罪名就坐实了!” 庄素琴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好吧,我会让人咬住他。”舒逸说道:“嗯,别打草惊蛇!” 庄素琴又说道:“江南邵家那边……”舒逸说道:“那边我们的人已经介入调查了,邵家和他们应该也有合作,我听说此次他们估计就是想动用邵家的渠道逃离华夏。邵家在东南亚的势力不小,又做的是国际贸易,有一条自己的走私线路。” 庄素琴说道:“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抓住邵小诗?” 舒逸叹了口气:“或者他们的这种合作并不牢靠,又或者邵家涉入并不太深,所以他们才用这样的方式来胁迫邵家吧!好了不说了,我们分头行动吧,齐博士那边就劳烦庄局长了!” 阿四望着前方,车子减速:“妈的,前面怎么会有路障?”他扭头看了一眼游雅丽:“怎么办?”游雅丽说道:“掉头,换一条路线。”阿四看了看后视镜:“恐怕我们掉不了头了,后面这两辆车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前面的车请靠边停下,警察临检!”后面的车突然就支起了警灯,对他们喊起话来。 第一百零六章与诸葛凤雏的最后一战(上) 阿四咬了咬嘴唇:“坐好,我闯过去!”阿四的手刚刚放到排档上,突然不动了,因为游雅丽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头。后座上的两个男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急忙着摸向腰间,游雅丽另一只手上竟然也有支枪,枪响了,子弹射进了那人的胸膛。 “你这是干什么?”阿四有些紧张,他故作镇定地问道。 游雅丽淡淡地说道:“熄火,把车钥匙扔出车外!”阿四熄了火,把车钥匙拔下来,扔出了车窗。 警车跟了上来,一众警察把他们的车子紧紧地围住:“手抱着头,慢慢下车!”警察都全副武装,手中的枪对准了车里。一个警察大胆地慢慢向前靠近,用枪指住游雅丽:“你,枪放下,手抱头,慢慢走下来。”游雅丽望着阿四,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她放下了枪,然后轻轻打开车门。 就在这时,阿四一把抓住了游雅丽,左手手肘箍住了她的脖子。 警察都吓了一跳,领头的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他。”阿四狞笑一声:“都给老子滚蛋!别他妈的在这咋乎!”就完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身上竟然绑着一捆炸药:“博士早就知道你有这一手,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说着他揪起了游雅丽的头发。 警察都楞在了当场,后座剩下的那个男人惊恐地说道:“这,这,怎么会这样,别冲动!”阿四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那男人吓得忙闭上了嘴,哪里还敢吭声。 “怎么办?”一个老警察问那领头的,那领头的心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够让大家看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因为他发现有两个警察已经有些想要后退了。他咳了一声:“你别乱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阿四淡淡地说道:“我跟你说不着,你们全都把枪放在地上,然后给我退出五十米!”那警察说道:“休想,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插翅难飞。”阿四瞪了他一眼,然后举起手中的遥控器:“一、二……” 那警察这才发现阿四不是在吓唬他,他忙说道:“好,我们退!不过枪不能放下。”阿四也不想和他们纠缠:“行,一百米!还有把前面关卡的人给我撤了!” 那警察也不含糊,果然让人撤去了前面的路障。阿四拿起游雅丽放下的一支枪,抬手就把游雅丽给打晕过去。他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把车钥匙,发动了车子,向着关卡处冲去。 “老舒,阿四和游雅丽他们闯关了,没能拦住。”镇南方打电话给舒逸。舒逸说道:“怎么会这样?游雅丽没能控制住他么?”镇南方苦笑道:“阿四满身都是炸药,孟局说他们怕误伤到自己人,所以也不敢用强。” 舒逸问道:“他们的车往哪边走的?” 镇南方说道:“这个阿四倒是个人物,他是往闹市区开的。”舒逸一时竟然也没有了主意,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阿四给灭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游雅丽也是自己人,再说游家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舒逸说道:“先盯着吧,相机行事。” 镇南方说道:“我们想在他进闹市区之前,想办法把他给消灭掉,只是……”舒逸明白镇南方只是后面的意思,他说道:“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一旦让他进了闹市区,事态就不是我们所能够控制的了。” 挂了电话,孟欣然轻声问镇南方:“舒处的意思是?”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想办法灭了他!”孟欣然微微点了点头:“可游小姐!”镇南方说道:“什么游小姐?”孟欣然一楞,他马上醒悟过来了,镇南方这是在佯装不知道游雅丽在车上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在阿四没进城之前把他给干掉了。 孟欣然对着对讲机说道:“各单位注意,注意和目标保持距离,保持至少五十米的距离。目标即将进入三号位,三号位狙击手做准备。” 对讲机里传来了两个声音。“狙301准备完毕!”“狙302准备完毕!” 孟欣然说道:“一旦发现目标就开枪,一旦发现目标就开枪!”下达了这个命令,孟欣然无力地靠在了靠背上。此刻镇南方却说道:“老狐狸终于动了!”孟欣然忙向着镇南方的视线望去,只见四部一模一样的黑色商务车从诸葛凤雏的住处驶了出来,四部车的车牌号都是一样的。 孟欣然说道:“要拦下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得看看他去干嘛,现在拦住他很多好戏我们就看不到了。” 游雅丽幽幽地醒来了,她望着阿四叹了口气:“阿四,博士真的值得你为他去死吗?”阿四冷哼一声:“如果没有博士,我这条命早就玩完了!”游雅丽说道:“如果你现在放弃,我保证你还能够有活着的机会。” 阿四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游雅丽正准备说什么他又继续说道:“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放弃的,游雅丽,我真没想到,枉自博士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出卖了他。”游雅丽说道:“我并不是出卖他,而是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阿四没有再说什么,他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的速度又一下子提了起来。游雅丽叹了口气:“你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呢?”阿四说道:“你给我闭嘴!”游雅丽突然双手去抢夺阿四手中的方向盘,阿四一惊:“你这疯婆娘,别乱来!” 游雅丽根本就不听他的,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和阿四同归于尽。阿四的身上全是炸药,一旦阿四引爆了炸弹,她也是无法活下来的。可这一切她已经管不着了,她只知道一旦阿四到了闹市区到时候指不定还会死多少人。 所以她才会去夺阿四的方向盘,从这儿进入市区也就十几二十公里的距离了,自己再不动手的话到时候就没时间了。 阿四的心里很是惊恐,别看他在面对警方的时候从容不迫,那是因为他抓住了警方的软肋,既然游雅丽是卧底,那么警方一定会投鼠忌器的,所以他才劫持了游雅丽威胁警方,那时候他也很恐慌的,他怕万一警方不受自己的威胁怎么办?如果警方横下心来要灭了他,他是逃不过一死的。 可是他没想到顺利从警方那过关了,竟然游雅丽却醒了,还疯狂的反抗。阿四骂道:“你个婊子,再不放手我杀了你!”他用枪柄砸了游雅丽的头几下,游雅丽这一次是铁了心的,阿四被她逼得急了,终于忍不住开了枪。 就在这时游雅丽的双手抓住了阿四握住遥控器的手,阿四真的慌张了,车子不停地摇晃着,阿四只得踩下了刹车,后面的男人吓得大叫道:“别,你们别再打了!”说着他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可他的运气也太差了,刚好一辆大货车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那男人被撞飞了,货车从他的身上压了过去。 游雅丽终于摁下了遥控器的钮,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阿四在那一刹那脸都白了。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车子被掀上了半空。 “南方,三号位传来消息,他们的车在半道上爆炸了。”孟欣然说道。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自己炸的?”孟欣然点了点头:“他们根本就还没进入狙击区。”镇南方长长的出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镇南方早就听舒逸说过了游雅丽的起初身份,他的心里暗暗叹息,如果换了自己,会不会像她那般? “不管他了,我们盯紧前面的车吧,估计下一场战斗会更加残酷。对了,去他住处搜查的小组还没消息吗?”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孟欣然说道:“还没有,他们遇到了一点阻碍,应该很快就能清除。” 舒逸也得到了消息,他点上支烟,脸上有些戚然。 虽然他并不认可游雅丽做事的风格,可是不管怎么样,游雅丽在这个案子中起到的积极作用不小,而在这样的时候她用自己的生命来消除了潜在的危险,就凭这一点这个女人也是很值得自己去尊重的。不知道游老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怎么样?他真怕游老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老舒,你真说对了,他们现在正往你们行进的路线靠去!”镇南方给舒逸打来了电话。舒逸看了看地图:“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城郊的货运站,那儿好像是邵家的产业。唐欣说邵家已经调集了二、三十辆货运大卡车,估计他们是想浑水摸鱼溜出玉山。” “明白了,只是搜查诸葛住处的人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游老是不是被他们带上了车。”镇南方有些担忧地说道。舒逸淡淡地说:“一定被他们带上了车,这是他们一块很好的挡箭牌,他们怎么可能不用呢?”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的行动就得小心一点了,游老爷子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否则我们这次的行动倘若成功也无法向上面交差。” 第一百零七章与诸葛凤雏的最后一战(中) 舒逸果然没有猜错,负责搜查诸葛凤雏住处的人回话,并没有找到游老的踪影,舒逸马上向全体人员做出了警示,诸葛凤雏手上有游老,齐博士手上有邵小诗,让大家在行动中一定要注意人质的安全。 游老是华夏著名的经济学家,他的安危是一件敏感的事情,特别是国家的几个大佬都很关心,这一点不得不说就连舒逸自己也觉得头疼,从私人情感来说,游老的两个女儿相继都离世了,他可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舒逸打心眼里不希望他再出任何的事情。 至于邵小诗,江南邵家到底陷入这件事情多深,是邵小诗的个人行为还是家族行为,这个是舒逸想要弄清楚的,所以邵小诗最好也别出事,否则这会成为一个悬案。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老庞递给他一支烟:“舒处,他们的车好像已经停下来了。”舒逸点了点头,这儿就是城北货运站了。 “不好,有两辆车离开了,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舒处,怎么办?” 对讲机里传来镇南方的声音。舒逸问道:“外围还有布控吗?”镇南方说道:“有倒是有,不过距离这很近,一旦动起来会打草惊蛇,那个齐博士可还没到。”舒逸远远地望着高伟开来的警车,就停在货运站外两百多米的地方,原本他以为高伟来了以后一定会先和诸葛凤雏接触的。 舒逸想了想说道:“放他们出去,让人跟远一点动手,我和庄局联系一下。”舒逸拨通了庄素琴的电话:“庄局,那边还没动静吗?”庄素琴说道:“嗯,还没动静,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一直盯着的,也没见他们离开啊!” 舒逸咬了下嘴唇:“管不了那么多了,庄局,那边就请你们负责了,直接把人拿下,我们这边也准备开始行动。”庄素琴说道:“好吧,我安排一下,五分钟后我们这边开始行动。”舒逸看了看表:“好的,我这边也是五分钟后动手。” 才挂电话镇南方的电话又进来了:“老舒,外围的人分了两路去追堵那两部车,可是现在另外两部车也好像要离开,要命,车上根本就没有人下来过,他们就在货运站里绕了一圈,怎么办?”舒逸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高伟他们的警车也动了,仿佛也是要离开货运站的样子。 舒逸觉得不太对劲,到底哪儿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行动!” 一下子二、三十辆车子把货运站给围住了,车灯把货运站照得通明。 舒逸他们首先围住了高伟的警车,舒逸跳下车,此时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十几支枪对准了车子。高伟慢慢地从车上下来,望着舒逸。 “没想到你们的反应这么快!”高伟望了一下周边,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游小姐死了!”高伟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悲伤,但他马上就笑了:“舒处,既然你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舒逸点了点头,高伟说道:“那还用得着对我摆出这样的阵仗吗?”舒逸微微一笑:“等你能把自己摘清再说吧!”舒逸心里记挂着诸葛凤雏,他对老庞说道:“把他们先扣起来!”高伟冷笑道:“舒逸,你以为你赢了?不,你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舒逸的心沉了一下,看高伟这个样子,莫非诸葛凤雏又跑掉了?不,不可能,唐欣一直亲自盯着的,诸葛凤雏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 他赶忙赶往镇南方的那边。 镇南方这边早就控制住了局势,从诸葛凤雏家里出来的四部车,走的两部已经被劫住了,车上都只有一名驾驶员,而剩下的两部车上也只是两名驾驶员,诸葛凤雏不在! 整个货运场,除了停满的货车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人影。而舒逸他们搞了这么大的场面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舒逸的脸色很难看,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算定今晚齐博士一定会和诸葛凤雏接触,而他们必然会把军科院失踪的三个院士中的一个带走,那一个就是盗走了全部“共感觉”研究资料的人。 舒逸回到了高伟的这边,他确定最后上了高伟的车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们要带走的那个院士,可老庞告诉舒逸在那个人的箱子里装的却是一堆草纸!舒逸的脸很烫,他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诸葛凤雏和齐博士竟然利用了游雅丽和高伟的特殊身份把自己给涮了一把。 “老舒,这……”镇南方看了看参加行动的这些人,有国安的,有警察还有武装警察,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诸葛凤雏打了舒逸的脸,打了九处的脸,而镇南方的脸上也很没有光彩。 舒逸冷静下来了,慢慢的,他想明白了一些细节,他把镇南方叫到了一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对几个领头的人说道:“行动取消,各单位带回。”唐欣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处,我……”舒逸说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让那两个外勤小组的人跟着我们走,别跟太紧,要让人家觉得我们已经取消了行动。” 舒逸又对老庞说道:“你请孟局帮忙,先把高伟他们押回警察局去。”老庞楞了一下:“那你们呢?”舒逸微微一笑:“我还有些事,去吧!” 这时镇南方的车也离开了,只是细心点的人会发现,就在镇南方离开不久,武警支队的车也走了,远远地跟着镇南方。 舒逸上了车,唐欣发动车子轻声问道:“我们去哪?”舒逸淡淡地说道:“游家别墅!”唐欣楞了一下,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车吧!” 在夜色的掩映下,外勤组的人员迅速地靠近了别墅,不过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唐欣交待了让他们原地待命。 舒逸对唐欣说道:“你就呆在外面吧,我先进去,听到枪声你们再进来。”唐欣摇了摇头:“舒处,你就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唐欣的脸上露出了坚持,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唐欣交代了外勤人员,一旦里面有大动静他们就冲进去。 别墅里漆黑一片,唐欣搞不懂舒逸为什么会想到再到游家的别墅来。 舒逸轻轻地推开了别墅的门,唐欣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凉意。两人慢慢地走了进去,就在两人快走到客厅的时候,别墅的门一下子关上了,灯也亮了。 “哈哈哈哈,你还真的找到这儿来了!”诸葛凤雏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的身边还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的一只手攥着游彬的胳膊。舒逸笑了:“你玩这一手不就是希望把我引到这儿来吗?”诸葛凤雏摇了摇头:“我可没想引你过来,你知道我一向的胆小!在我看来没有什么能够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游彬的脸色很难看,看上去瘦了不少,见到舒逸和唐欣,游彬的嘴角轻轻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 舒逸说道:“为什么不跑?其实如果你今晚要逃跑,我是抓不住你的。”诸葛凤雏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跑,而是不能跑,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存在,我就寝食难安,我想或许还不只是我,因为我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这一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你给消灭掉。” 舒逸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这是真话,不过你不觉得这次你的代价太大了吗?”诸葛凤雏长长地叹了口气:“确实,对付你犹如斗兽,搞不好我就得搭上一条命。”舒逸微微一笑:“还有你此行的任务!” 诸葛凤雏楞了一下,然后大笑道:“任务就不劳你挂心了,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也要准备离开玉山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他们走不了,他们的结局和你的一样,哪也去不了。” 诸葛凤雏心里一惊,眼睛望着舒逸:“你已经找到他们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说诸葛,我很不习惯这样仰着头和人说话,要不你下来吧,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说罢舒逸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诸葛凤雏冷冷地说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打死你?”说着他身后又冒出两个人,三支枪指向了舒逸和唐欣。 唐欣的心狂跳着,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样沉得住气,他的双脚微微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走到了舒逸的身边。 舒逸点上支烟,悠闲地说道:“你现在不会动手,因为你的心里还有疑惑,不问个明白你是不会出手的。怎么?这屋里都是你的人,你竟然连和我坐在一起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吗?”诸葛凤雏抬起了手,他的手下这才把枪给收了起来。 舒逸掏出手机把完了一下,就连身边的唐欣也没注意到舒逸竟然很快就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诸葛凤雏对押着游彬的那个男子说道:“一旦姓舒的有什么小动作你就杀了他!”他的眼光阴阴地看了一下游彬,然后带着两个人下了楼。 第一百零八章与诸葛凤雏的最后一战(下) 唐欣站在舒逸的身后,舒逸的淡定也让他的原本有些因为恐惧而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诸葛凤雏就在舒逸旁边的那张沙发上坐下,两个手下伺立在身后,两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支手枪,目不转睛地盯着舒逸。 舒逸笑了:“诸葛凤雏,每次见到我你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诸葛凤雏叹了口气:“说实话,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都很紧张,当听说你重新回到国安九处,我就萌生出不再踏足华夏的念头。可惜,你也知道,到我们这个层面,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舒逸没有说什么,抽着烟,望着他,脸上很是平静。 “你是在骗我对吧,你不可能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的。”诸葛凤雏对这个问题还是耿耿于怀,舒逸笑了:“你那么肯定我不可能找到他们,倚仗的不过就是庄素琴,我既然能够猜到庄素琴,你觉得我会找不到他们吗?” 诸葛凤雏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做的一个局到最后竟然还是被舒逸识破了,他的心里有些不忿,庄素琴是一枚很重要的暗棋,一直以来她都和整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瓜葛,可舒逸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舒逸说道:“原本我确实不会想到她,我们的庄局长,从镇南方他们到玉山以来,好像就见过那么一两次面吧?她仿佛对于我们这次的任务并不感兴趣,就派了一个外勤的新手做联络员,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之后她就不再过问这个案子了。” “看上去她做得很好,很轻易地就把自己给隐藏起来了。可作为主管外勤的副局长,在外勤人员相继出事以后,特别是牺牲了好几个同志后,她竟然没有一点痛惜之心,诸葛先生,换做是你,你领导的外勤团队一下子遭到这样的打击你会是何反应?” 诸葛凤雏皱了下眉头:“这个……” 舒逸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说道:“如果是我,我会感到痛心疾首,我甚至会以或许过激的言辞来批评部里下来的这帮老爷官们,然后强烈要求介入案件的具体工作中去,一来是看看这些外勤人员出事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二来想办法避免再遭到新的损失。” “可她没有,她彻头彻尾就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看客的位置上,甚至我们屡屡提出要求增派外勤人员她也不加阻拦。没错,我们是上面来的,有的时候就算她想干涉也不一定能够如她所愿,只是必要的姿态她应该做做的,一直到最后,我在请她帮忙查找齐博士的下落时,她满口的答应了,竟然还没有辜负我的一片重托,很快就有了消息。” “只是当她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忙着收网,针对你们布下的这张网,所以也没有多想,我甚至还让她那边也一同行动,因为我太在乎这一场战斗的输赢,她也不含糊,竟然一口答应了。我当时是让她那边共同行动,她给我的回答是好的!” 诸葛凤雏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舒逸微微叹了口气:“她只不过是让人负责盯着,行动,她拿什么来行动?她回答得那么爽快我竟然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舒逸抬起头来:“正常来说当听到我让她同时行动的时候她是不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布置,安排?除非她是神仙,一早就知道我会请她协助行动。” 诸葛凤雏笑了:“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是最得意的一步棋在你面前却是那样的漏洞百出,不过舒逸,你还是后知后觉了,不是吗?”舒逸点头道:“是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那边的麻烦给解决了。” 舒逸看了看表然后说道:“或许要不了多久,南方就会打电话过来了。”果然他的话才说完,手机就响了,舒逸看了诸葛凤雏一眼,微笑着说道:“还真是南方打来的,让我们听听吧,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诸葛凤雏的神情也一下子紧张起来,舒逸摁下接听键,又摁了免提:“老舒,搞定了!庄素琴没有骗我们,我们果然在玉湖山庄把他们一网打尽了,你不知道吧,围绕着国安安全屋的那几幢别墅竟然都是他们的,而且还是庄素琴一手安排的,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庄素琴就安排他们跟着发往灾区的救援物资车一块离开了。” “另外邵小诗和军科院的黄仁学院士我们也找到了,还找到了一张光盘,你猜是什么?”镇南方越说越兴奋,舒逸看了诸葛凤雏一眼:“是‘共感觉’的全部研究资料吧?”镇南方回答道:“对!老舒,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把这一切向陆局汇报了。” “八嘎!”诸葛凤雏将手中的瓷茶杯对着舒逸的手机狠狠地砸了下去。 “诸葛凤雏,你输了!”舒逸挑衅似的说道。诸葛凤雏听了舒逸的话竟然又平静了下来:“你知道为了这个任务我付出了多少吗?”舒逸没有说话,诸葛凤雏说道:“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一年!可你们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把我的事情给破坏了!” 舒逸说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诸葛凤雏眯起了眼睛:“你想拖延时间?等你的救兵?”舒逸摇了摇头:“对付你根本用不着什么救兵,我本来就带了人来的。”诸葛凤雏笑了:“就门外那十几个人吗?”诸葛凤雏知道舒逸是带了人来的,如果就那十几个人他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好,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诸葛凤雏这也算是对舒逸这个对手的尊重了,舒逸正色是说道:“那谢谢了,首先我想知道明明你们这次的任务很是重要,为什么还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因为你说的,想利用这次的机会除掉我?” 诸葛凤雏竟然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是不同意这样的安排的,可以说我甚至没有能够除掉你的信心和把握,可是上面既然决定了,我只能这样做。于是我才把地点选择在玉山,一来,有庄素琴这枚暗棋,二来还有他!”他抬头望着楼上的游彬:“他是华夏经济学界的泰山北斗,和你们几个大人物都有些交情,必要的时候他就是最好的人质!” “第三个原因,我还真想顺便把《满江红》给搞到手。”诸葛凤雏说道这儿顿了一下:“可是到现在这个老家伙却没有把真正的《满江红》拿出来,而我们这次的任务失败也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我太多疑,我竟然会怀疑我的合作者,我怕他提供的资料样本是假的,所以才搞出了一个‘心灵感应’的试验。” 诸葛凤雏望向舒逸:“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用实验来证明齐博士手上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我需要的,你可能还不会查到这件事情上来,对吗?”舒逸笑了:“对,也不对!”诸葛凤雏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镇南方他们到玉山来确实是为了《满江红》,但我来却是冲着齐宣来的,他原本是军科院的副院长,他的突然病退起初陆老就觉得很惋惜,可后来我们却发现他所提交的病历是假的,而且在玉山这样纷乱的情况下他竟然就回了玉山,突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诸葛凤雏眯起了眼睛:“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怀疑他!”舒逸说道:“偶然,若不是有人提出他的病退有问题,我们真不会想到‘共感觉’的研究资料上来。”诸葛凤雏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舒逸问道:“我想知道邵家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诸葛凤雏笑了:“邵小诗一直在打《满江红》的主意,至于原因嘛,我可以告诉你,邵小诗的未婚夫是菲国军方的中坚派。”舒逸这才明了了:“邵家呢?”诸葛凤雏淡淡地说道:“邵家是反对这门亲事的。” “好了,五分钟到了,舒逸,我没空再和你磨蹭了,所以对不起!”诸葛凤雏说着抬起了手,可他的动作顿住了,因为舒逸竟然已经靠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诸葛凤雏说道:“舒逸,你就不怕游彬也活不了?” 舒逸说道:“你看看他是不是活不了?”诸葛凤雏一抬头,脸色惨白。只见楼上他的两个手下已经不见了,而游彬的身边站着两个人,小惠和广仁。诸葛凤雏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开枪,杀了他!” 他这话是对身后的人说的,只是那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开枪了,因为他们的手上哪里还有枪,枪正顶着两人的头。“我很不喜欢用枪!”华威淡淡地说道。 诸葛凤雏苦笑道:“舒逸,你早就安排好了?”舒逸说道:“对付你我哪里敢托大?”诸葛凤雏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输在了你的手上,不过舒逸,就算你杀了我,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还没完,没完!” 燕京,陆国光的办公室里,舒逸和陆亦雷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陆国光说道:“诸葛凤雏死了,他早在假牙里放了一粒塑胶包裹着的‘氢化钾’。”陆亦雷说道:“原本以为可能从他的嘴里掏出点什么的,唉,可惜!”舒逸摇了摇头:“陆局,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就算不死,你也不可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什么,他是一个合格职业特工,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终卷魔域桃源 第一章死亡邀请函 国安部五局九处解散已经六年多了,作为五局的档案员,九处的档案一直都是由我兼管的,我好歹也算九处的编外人员,可偏偏我也不知道九处当时为什么就突然解散了。 我把一些密级低的,或者已经到了年限的案例挑出来,稍稍进行了些处理,发到了网络上,没想到竟然有很多人喜欢,因为《诡域档案》,墨绿青苔这个名字也有了些小名气。就连九处的几个人也打电话来向我道贺,他们原本就不怎么记得我的名字,于是都叫我青苔。 九处存在的时候我们除了工作上的一些联系,就很少打交道,倒是后来九处解散了,《诡域档案》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经常电话联系,而每次他们到燕京来游玩或者办事,大家都会一起坐坐,聊聊。 前年国庆的时候镇南方和小惠举行婚礼我出席了,他们就在燕京办的,理所当然会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很隆重,华夏政界、军界的很多名人都出席了,九处的成员在他的婚礼上再一次聚齐,也是这一次,我和他们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 我把他们请到了我的家里,把几经修改的《诡域档案》的稿子给他们看,舒逸说文学性太强,反而使得真实性要差了许多,另外有的案例选得不是那么适合,比如《毒蛊》,这个案子里面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地方,因为涉及到了一些禁忌的东西,并不适合公布的。 那次我试着问他们九处解散的原因,可每个人都讳莫如深,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真实的答案。 此刻舒逸与沐七儿已经结婚了,两人在丽江过着近乎隐士的生活,偶尔只是和大家通通电话,叶清寒和小盛从五局调到了八局,去了国外公干,镇南方和小惠留在京城,小惠进了警察局,而镇南方则重新进了大学,继续未完成的学业。 和尚听说去了黔州省,在某市的九龙寺做了住持。 谢意去了莱市国安局,和肖楠也已经结婚了。至于靳大海和袁才山则回了沪市,仍旧在国安部门工作。 九处解散了,人也散了,不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用舒逸的话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些年也算是有缘份的了,而生命中更多的人,最后只能是匆匆的过客而已。就如和尚、叶清寒和小盛曾经以为的爱情,最后都无疾而终。 镇南方的婚礼后,我和舒逸又见过一次,那是我和家人去丽江玩,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热情地招呼我们玩了好几天,他在古城开了一家小酒吧,没有名字的小酒吧,我开玩笑说这酒吧干脆就叫诡域吧,舒逸笑着说,真要叫那么个名字,会吓跑很多客人的。 舒逸看起来还是没变,只是沐七儿看起来更成熟了,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当然,美丽依然。 原本以为我的《诡域档案》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在九处解散了六年多后,还会添上这么一卷,而且我竟然也有份参与。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钟,我还在书房整理着资料,准备新书,就听到急促的门铃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客人上门?我忙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是镇南方,他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苍白。 “南方?快进来!”把他让进了屋,我给他倒了杯水:“你这脸色很难看,出了什么事了?”镇南方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小惠不见了,其他人也联系不上了。” 我楞了一下:“其他人?”镇南方说道:“老舒、老谢,还有和尚他们。”我笑了:“大晚上的你想开派对啊?”镇南方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像请柬一样的东西,不过是黑色的,我马上就否定了,这玩意不会是请柬,没有人会用黑色的请柬。 可我却错了,这还真是一张请柬。 我错愕地望着镇南方,他说道:“你打开来看看吧。”我把请柬打开,只见上面写着:镇南方先生,想见到你的伙伴的话,请在半月内赶到弩支城。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份请柬的落款,那四个字让我的心不禁颤抖起来:诸葛凤雏!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向活人发出了请柬,这是死亡邀请函吗? 我轻声问镇南方:“你知道弩支城在哪吗?”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查过资料,好像是古代楼兰国的一个重镇。”我微微点了点头:“它又叫瓦石峡古城,位于于阗省若姜以西八十公里的沙漠中。” 镇南方望着我:“我记得你对古楼兰很有研究?”我摇了摇头:“很有研究说不上,只是对古楼兰的传说很感兴趣。”我突然意识到镇南方的想法:“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但突然想起他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我问道:“你说小惠和他们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前些天我跟着学校的实习小组去了北河考察学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昨天下午我接到妈的电话,哦,就是小惠的母亲,她告诉我就在我离开燕京的第二天小惠就不见了,他们还以为小惠是偷偷到北河去看我了,小惠那身本事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昨天下午,妈给我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两份请柬,黑色的请柬,一份是给我的,一份是给小惠的,两份请柬的内容一模一样。当时妈就觉得事情不妙,她把这事情就告诉了大伯。” “大伯马上就和老舒联系,可是老舒和沐姐姐的手机都关机了,打到丽江的酒吧,说是半个月前两人就出门了,说是去见一个故人。大伯感觉这事情很蹊跷,就让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马上赶回来。” 我又问道:“九处的人还有谁不见了?”镇南方苦笑道:“你都快赶上九处的人了,看问题一针见血。”我微微一笑:“你以为我这两年的《诡域档案》白写了?”镇南方叹了口气:“谢哥,和尚和西门大哥。” 我楞了一下:“西门不是在玉山那个案子伤了重伤以后就回了黔州吗?对了,好像是在邓琨那儿做了一名私家侦探是吧?”镇南方点了点头:“对,他也不见了,而他们几个几乎都是同一时间离开各自的住处的。” 我又问道:“其他几个人呢?”镇南方说道:“叶哥,盛哥在国外,靳大哥在参加部里的封闭式培训,袁哥出差了。所以我想请你陪我走一趟,不知道青苔哥愿意不愿意?” 我说道:“你没把这件事和部里说吗?”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想老舒他们都没有说应该有他们的道理。”镇南方是个智者,而且他对舒逸他们的了解更加深,既然他这么说应该是这么回事。 说实话,我有点犹豫,这件事情透着古怪,其中自然不乏凶险,而我和镇南方可以说都没有什么战斗力,要远赴于阗,这一路上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和事可不清楚。 见我半天不说话,镇南方的脸上微微有些失望:“原来青苔哥也是叶公好龙!”我知道镇南方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已经打定主意要陪他走这一遭,只是对于安全有所考虑罢了,毕竟不把这事情向部里汇报,那么就只能算是私人的行为,我只是部里的普通文职人员,镇南方也不在序列了,我们连武器都没有。 我说道:“南方,你考虑过没有,这一路可是不会太平。”镇南方笑了:“你是考虑安全问题吧,放心吧,大伯和我们一起去,另外,他给我们办了特别许可证,我们特许持枪。”我听说广仁也去,这才放下心来,有这样一个高手跟着,而且他又有很深的军方背景,我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什么时候走?” 镇南方说道:“我知道嫂子和孩子都回娘家玩去了,你也不用请假的,要不我们今晚就动身?还有些事情我们车上慢慢聊。” 没想到镇南方做事情也是风风火火的,我笑了笑:“好吧,我收拾一下,给我十分钟时间。” 二十分钟后,我和镇南方下了楼,一辆黑色霸气的悍马就停在楼下,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镇南方给我介绍道:“这是小惠的表弟,广森,他也和我们一起去。”广森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青苔哥?姐夫可是经常提起你的,对了,我也是你的粉丝!” 说完他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他的手上满是老茧,看来也是练过的,应该是广家后辈中的高手。镇南方招呼我上了车:“我们去接上大伯就出发。” 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半夜一点多钟,我在车上根本就睡不着,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因为内心隐隐的兴奋。在我写《诡域档案》的时候也曾经幻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和九处的人一起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该多好,没想到这一天还真让我给盼来了,只不过故事的开端却有些诡异,接下去的旅程会是什么样的? 第二章李铁嘴 诸葛凤雏确实已经死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九处的人几乎都去看过了诸葛凤雏的尸体,就连广仁也看过。所以广仁根本就不相信这黑帖真是诸葛凤雏发出的,可是舒逸他们的失踪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他们失踪之前为什么没有和其他人联络? 车里的四个人都是烟鬼,我掏出烟来散了一圈,然后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不是会卜卦吗?何不给他们算上一算。”镇南方摇了摇头:“卦像不明。”对于占卦预测我是一窍不通的,我问道:“怎么会这样?” 镇南方说道:“卦不问己,这和医不自治是一个道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与我的牵连太深,所以我算不出来。”广仁说道:“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舒逸他们两口子,还有小和尚,以他们那身手应该出不了事。” 镇南方叹了口气:“虽然看不明朗,卦像却是大凶。” 他这样一说,大家的心里都隐隐有些担忧。 下午四点多钟,车子西北省的关齐县,今天我们就在关齐县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我去买两条烟,再买点小吃备着。”找了间小旅馆住下后镇南方说道。我们走得急,车上确实没有备什么吃的,就一路倒还好,不过进了于阗省后想要找个吃喝的地方就不容易了,有点准备也是好的。 我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广仁笑道:“大家一起吧,我们也去逛逛,这离吃饭还有一会,呆在旅馆里也无聊。” 我们买了十几条烟,又买了一盒一次性的火机,烟酒铺的老板差点就以为我们也是做生意的,还给我们打了些折扣。然后我们又在超市买了些可以放久一点的食品,当然,还买了足够的矿泉水。好在悍马车的后备箱挺大,却也塞得满满的。 在广仁的建议下,我们每个人添了一身冬衣,他说于阗的晚上和过冬没有太大的区别。 “几位,请留步!”就在我们把东西放进车里,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在旅馆的服务台前被一个男人拦住了。那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头上挽头发髻,手上还拿着一条拂尘。这是一个道人,只是这打扮怎么看怎么感觉他像在拍古装片一般。 不过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行走江湖就不能得罪的就是一僧一道,一老一小。 广仁轻声问道:“请问道长有什么事吗?”那道人说道:“贫道李铁嘴,来自西北省碧落县的三清观。”广仁点了点头,李铁嘴说道:“几位可是准备西行?”镇南方微笑着说道:“道长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铁嘴说道:“西行路险,几位恐有血光之灾。”镇南方眯起了眼睛:“道长何出此言?”李铁嘴说道:“贫道只能说到这儿了,至于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他又看了镇南方一眼:“虽然你也有些道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医不自医的道理。” 镇南方的脸色微微一变:“道长,能不能到我的房间小坐一下。”李铁嘴点了点头:“也好!”广仁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李铁嘴看来还真有些本事,不然镇南方也不会如此慎重了。 镇南方和李铁嘴进了房间,镇南方就把门给关上了,我们只得在隔壁房间等着。 广森轻声说道:“大伯,你说这道士的话靠谱吗?”广仁说道:“这不好说,别着急,一会听南方怎么说。”我说道:“没事,就算这道士说的是真的,既然他找上我们说明他一定有对应的办法。” 广仁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镇南方和那道士出来了,他恭恭敬敬地把道士送出了旅馆,然后来到我们的房间。 “南方,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广仁看来比我们还急。镇南方的一脸的严肃:“我让他替我们占了一卦。”广仁问道:“怎么样?”镇南方叹了口气:“很不妙,从卦上看,已经感觉不到老舒他们的生机了。” 我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舒处他们已经,已经……”后面的话我不敢说出来,广仁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镇南方。镇南方摇了摇头:“不,你们听我说完,李道长起了一卦,问的是老舒他们的吉凶,可是从卦像上竟然看不出他们到底现在是生或是死!怎么说呢,这样说吧,从卦上看他们仿佛像是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般。” 这也太邪门了吧?广森说道:“不会是那个道士在装神弄鬼吧?”镇南方说道:“你可别忘记了,有我在一旁他敢在卦上做文章吗?别说都老舒他们了,就连我们几人,问深一占竟然也是如此。” “那怎么办?我们回去吗?”广森年轻,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镇南方说道:“如果你害怕你可以回去。”广森脸上一红:“姐夫,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镇南方笑了笑:“阿森,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一次确实充满了凶险,青苔哥,我想你也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如果现在走,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既然来了,不把事情弄个明白我是不会走的。”广森这才说道:“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是问问嘛。” 广仁摆了摆手:“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俗话不是说,兵来将拦,水来土淹。对了,那道士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这次轮到镇南方的脸红了:“他倒是说想跟着去看看,我没答应,毕竟这人出现得突兀,虽然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歹意。被我拒绝以后他建议我们如果执意要去,让我最好备些法器。” 广仁皱起了眉头:“法器?这个时候我们去哪弄法器!”广森说道:“我们不是有武器吗?我想那道士应该是在故弄玄虚,别管他了!”镇南方面有难色,我想或许那道士的建议让镇南方有所触动,我轻声问道:“那道士手里应该有法器的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法器是道人安生立命之本,他们是一定不会借的。”我说道:“如果我们出钱买呢?”镇南方笑了:“真正的法器有钱你也没地方买去。” 广仁像是下了决心:“这样吧,我找这里的驻军借部越野车,我们把那道士带上。”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倒是个好办法,说实话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对于预测占卜,我觉得还是值得相信的。” 我说道:“这样也好,有两部车还稳当些,广先生,最好借部性能好一些的皮卡吧,我想最好能自己再带两桶油,也还能装些东西。”广仁说道:“嗯,我现在就去,南方,你去找那道士,让他准备一下,把那什么,对,法器带上。我也想长长见识,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鬼怪作祟。” 李铁嘴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竟然就坐在旅馆的大堂里,说是大堂,其实就是服务台的外面摆了两张沙发,见到我们下楼来,李铁嘴迎上来:“小兄弟,想好了没有?”广仁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镇南方微微一笑:“想好了,我们答应带你一起去,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李铁嘴说道:“我想跟着去的目的吗?很简单,我的徒弟不见了,我算过,他的失踪和你们有些牵连,或者说是和你失踪的同伴有莫大的关系。”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李铁嘴说道:“这理由充分吧?”镇南方问道:“你徒弟叫什么?”李铁嘴回答道:“涂江,今年才十五岁,是个孤儿,我捡到他的时候才九个月。” 他的脸上戚然,看来他和这个徒弟的感情倒是很深。果然他又说道:“前年我带他去南方游历,谁知道我染上了重病,差点就死在南方了,若非是他乞讨为我治病,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看来那孩子倒也懂得反哺报恩,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道长,你现在住在哪?”李铁嘴说道:“城郊的一座破庙里,我也是几天前到这的。”镇南方望着他:“这么说你已经算到我们要经过了?”李铁嘴笑道:“是的,所以我一直等在这儿。” 镇南方叹了口气:“道长端是好算计啊,广森,你开着车陪道长去取他的行李吧,对了,道长既然是专程在这等着我们,必定也带了法器的吧?”李铁嘴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不过小兄弟既然也有些道行,我倒是建议你也备几样法器吧。”镇南方苦笑道:“我上哪去备?”李铁嘴说道:“别小看这关齐县,这可是当年老君升仙的地方,这儿有一家法器店,叫老君阁,我去看过,倒还真有些好物件,如果小兄弟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听了李铁嘴的话,镇南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早知道有地方能够买到法器哪里还用答应让李铁嘴跟着。我笑道:“既然有这样一个去处,南方,我们就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法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三章天罡罗盘万灵符 “老君阁”的前面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这儿便是太上老君升仙的地方,当然,这些都是民间的美丽传说,我们也不会真的相信。不过“老君阁”倒修得很是大气,这儿原来并不是专门出售法器的地方,而是一座简易的道观。 镇南方说道:“道长,你为什么不在这儿借宿,而栖身到城外的破庙去呢?”李铁嘴笑道:“我自由懒散习惯了,真要住在观里倒觉得拘束,照我师父的话说,我就是个野道士,没什么正形。”镇南方笑道:“佛也好,道也好,法在心头,又何必拘泥于形势呢?” 李铁嘴点了点头:“小兄弟这话说得不错,就像佛家说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家也一样。”广森停好车跟了上来,对我轻声问道:“青苔哥,看来姐夫和这道士很是投缘嘛!”我微微一笑:“这就叫法缘,因法起缘!” 广森说道:“青苔哥,你懂的可真多!”我叹了口气:“大多都是一知半解,又或者不求甚解罢了。” 上完十几级的石阶,我们先进了观里,镇南方跟着李铁嘴一起对观里的仙家上了香,然后我们才转到了一边的法器店。店里果然摆放了很多的法器,桃木剑,铁剑,罗盘、八卦镜甚至红绳、黄符应有尽有。 法器店的老板也是“老君阁”里的老道士,他应该是见过李铁嘴的,见李铁嘴领着我们进来,他迎上前来:“无量寿佛!”李铁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老仙官,我这小兄弟想寻两件称手的法器,有什么好东西就都拿出来吧!” 接着他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老君阁’里唯一的道人陈老仙官,他可是高人!”陈老仙官望着镇南方,镇南方也紧紧地盯住他的脸,半天,陈老仙官才叹了口气:“小兄弟的命相老道竟然看不透,看来老道老矣!” 李铁嘴摇了摇头:“老仙官,你是走眼了,看到透不是你老了,而是小兄弟将要经历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算得分明的。”镇南方也轻声说道:“老仙官应该是福禄双全,儿孙满堂的人,怎么会一个人守在这‘老君阁’里呢?” 陈老仙官楞了一下,他再次打量镇南方:“原来兄弟也是同道中人,看来真是老道走眼了!小兄弟说得没错,贫道确实儿孙满意,打理这‘老君阁’也是混口饭吃。”我偷偷地笑了,这陈老仙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有些不安,加之我对西北这地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打理这“老君阁”可不是混饭那么简单。 他出售的那些法器,有很多看上去都有些年代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玩意很可能是“明器”,所谓“明器”自然就是出自墓穴,这“老君阁”十有八九也是那些盗墓之人销赃的地方。当然,这与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只是我曾经听说过,有些“明器”因为常年被煞气所浸染,会成为大凶之器,我倒有些害怕镇南方不小心买到这样的东西。 李铁嘴说道:“好了,老仙官,赶紧些吧,你也看出来了,这小兄弟这次可是去赴险的,捡些上好的法器来吧,价钱嘛……”李铁嘴咳了两声,偷偷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笑道:“价钱自然不是问题。”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的一把短剑上,那短剑应该是把铁剑,长不过一尺,却是锈迹斑斑:“这剑怎么卖?” 陈老仙官眼皮一跳:“小兄弟,不瞒你说,这把剑并不是法器,而是大凶之器!出自大汗陵,据说曾经是蒙古大萨满所持。”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这陈老仙官并不欺客,倒是说了实话。 镇南方笑了:“大凶之器其实也是上好的法器,染煞之器,煞气越重,越能避煞避邪,传说古代的那些刽子手,他们手中的刀在斩杀了千人万人之后,就成为了大煞之器,大凶之器,却能生人勿近,百鬼避行,这就是古人常常说的,以杀悟道,以魔悟道。” 镇南方说完径直走上前去,取下那把铁剑,按理说这铁剑已经锈蚀,早已经没有了锋芒,可偏偏镇南方将大拇指放上去,轻轻一拉,他的手竟然流出血来,而那铁剑仿佛也有蜂鸣之音,隐隐还像闪着青光。 李铁嘴和陈老仙官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特别是陈老仙官,这把剑他也把玩过不少次了,其钝得这连裁纸都费力,可镇南方竟然轻轻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看来这剑非小兄弟非属了,这就认了主。”李铁嘴叹息道。陈老仙官咳了两声:“小兄弟和这剑也算有缘,这样吧,原本这剑我是一千元收来的,打算卖它两万元,现在它既然认了主,就两千元给你了。” 镇南方也如捡到宝一般:“那就谢谢仙官了!”这价钱倒是便宜,这剑可是古董,按老仙官说的,就是两万元,识货的行家也不会嫌贵,估计这东西才来得不久,还没有被人看到。陈老仙官想了想又说道:“我这还有两样宝贝,小兄弟你看看是不是用得着!” 说罢陈老仙官就离开了法器店,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一会,他手里拿着两样物件又走了出来,两样东西都用红布包裹着,看上去物件并不大。 他把一样先放在柜台上,颤抖着打开了手中另一样的红布,只见里面是一个如怀表大小的金灿灿的小罗盘,如果我没看走眼,这小罗盘应该是用纯金打造的,我苦笑了一下,这得是多么奢侈啊! 镇南方的脸色却变了:“天罡金盘?”陈老仙官用奇怪的眼神望着镇南方:“你居然认得这东西?”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猜的,我听过这段传说,原本以为仅仅是个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 广森好奇地问道:“什么传说?”我的内心也充满了好奇,只听李铁嘴缓缓地说道:“传说唐代的大术师袁天罡在长安摆了个卦摊,桌子上摆放着半个砚台,袁天罡的占卜预测很厉害,却遭到了金角老龙的妒嫉与怀疑,一日他化身凡人去寻袁天罡晦气,就让袁天罡算算明天长安城行云布雨的情况。” “袁天罡早看出了他是谁,也不说破,只说城内三分,城外七分。第二天,金角老龙果然接到了玉帝的旨意,让他布雨,正好合了袁天罡的话,老龙这心里憋屈,头脑一发热,就反了过来,城里下了七分,城外只下三分,之后便去砸了袁天罡的摊子,打碎了半面砚台,袁天罡不气反喜,他说要不了多久就能有金角做的罗盘用了。” “由于金角老龙乱来,这样城里成涝,城外庄稼却干旱,惹怒了玉补帝,拿下了金角老龙,知道是事情的缘由,便判定了金角老龙的死罪,由魏征负责行刑,但袁天罡却托梦给了玉帝,你金角老龙砸了我的饭碗,总得给个说法,玉帝无奈就问他想要怎样,他说需得金角老龙一对金角打造一个纯金罗盘才行。玉帝只得准了,后来袁天罡卦摊上的半面砚台就换成了这黄金罗盘,行里人都称之为‘天罡罗盘’。”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广森吓了一跳,陈老仙官苦笑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可这东西从年份上看却真是唐代之物。而且已经磨出了灵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得道之人的手,在法器里可谓是无上之品了!” 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罗盘:“仙官,这东西也让给我吗?”陈老仙官说道:“这东西我就不能让给你了,不过看你此行大凶之相,而我们之间仿佛又的莫大的缘份,这东西我借给你,用完还得还给我。”镇南方有些惋惜:“你就不怕我不还了?”陈老仙官说道:“不会,你沾着皇气,一身不邪,断然不会是那样的人。”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做,另一样是什么?”陈老仙官说道:“这个就不是给你的了,是给他的!”他指了一下李铁嘴,李铁嘴楞了一下:“我?”陈老仙官叹了口气:“是的,因为这东西给小兄弟他也不会用,我看得出他对制符一道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能给你了!” 李铁嘴笑了:“老仙官说得是,我可是精于符咒,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陈老仙官一面打开红布,一面说道:“万灵符!”镇南方和李铁嘴又是震惊,这次不等别人问,李铁嘴就问道:“是不是虚空制符,可以反复使用的万灵符?”陈老仙官点了点头:“这是我家祖传的,也是借给你用用,此事结束,必须归还的。” 李铁嘴忙应道:“嗯,嗯,老仙官放心了,我一定会还的,这东西能使使已经是福气了,有时候见财起意,往往会无命享用,老道知道这理!”说完他接过那万灵符,在手中看了很久。 陈老仙官笑了:“好了,你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了,走吧,我也要关门了,回去吃饭去!”镇南方说道:“要不就一起吃顿便饭吧。”陈老仙官摇了摇头:“算了,等你们有命回来,我们再一起吃吧,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回来,不然老头子会肉痛死的。”他望着镇南方和李铁嘴手上的东西,神情很是无奈。 第四章遮天蔽日 回到旅馆,广仁已经借得车回来了:“车借到了,改装的皮卡,性能不输给悍马,另外我还让他们备了两桶油,人家还热情的问我需不需要人手,我拒绝了,这次的事情没有让上面知道,我只说是私人旅游。这秋风打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见镇南方手里拿着一把破剑和一个红布包裹着的东西,笑问道:“什么时候学着收古董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大伯,您就别损我了,自从进了九处我还真心没有再和这些玩意打过什么交道。” 广仁把铁剑和罗盘抢过去看了一眼,他被那纯金的罗盘给震住了:“乖乖,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吧?纯金打造,而且看得出应该有些年月了。什么时候风水先生这么讲究了?”李铁嘴并不知道广仁的身份,白了他一眼。 广仁轻声问道:“这玩意你花了多少钱?”李铁嘴终于忍不住了:“别那么俗好不,这天罡罗盘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再多钱你也买不到。”广仁哪里会和他一般见识,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人家借给我的,否则就是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给你。” 广森说道:“大伯,你别小看这东西,还有故事呢!”接着便把听来的关于“天罡罗盘”的故事又娓娓地说了一遍。广仁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不相信这些的,如果不是因为镇南方和小惠的关系,他连《周易》都会嗤之以鼻。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我说各位,是不是搞点吃的,然后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我们就出发了,因为多了部车,人就分成了两处,镇南方、李铁嘴和我仍旧开着悍马车,广仁和广森则开着皮卡。李铁嘴对这条线路看来十分的熟悉,我们的车便在前面开道,广森他们则在后面跟着。 我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宿,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第三天中午我们就驶入了于阗境内,镇南方看了看地图:“今晚我们在墩尔克城歇一晚,明天就可以去古楼兰了!”我开着车:“大嘴,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李铁嘴的饭量惊人,而且嘴特别大,普通的馒头更是一口一个,于是大家都不再叫他李铁嘴,直接称他为“大嘴”,他也不以为忤,笑呵呵的应承着。 “估计再有半小时就到巴什库尔了,晚饭前应该能到墩尔克。”李铁嘴拿着手机摆弄着导航仪说道。 可是一直到天擦黑我们都没有到墩尔克,车子开在国道上,竟然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路上有一辆车,起先我们以为是因为这地方人烟稀少,又不是交通主干道的原因。可后来又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车子跑了一下午,却没有看到一个村落,道路上也没见到一个岔道出口。 广仁打来电话,询问还有多久才能够到达目的地,镇南方和李铁嘴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他们让我把车停了下来。 李铁嘴把手机递给我和镇南方看:“从GPS上看,我们从下午三点过后就一直没有动过。”镇南方点了点头,在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他也开启了定位系统,果然和李铁嘴说的情况是一样的。 广仁和广森走了过来,广仁好像还没发现异样,他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带的什么路上,这么荒凉。”镇南方说道:“大伯,我们好像撞邪了!”广仁笑骂道:“撞你一脸,明明是带错了路嘛。” 镇南方摇了摇头:“从下午三点我们在GPS上的位置就一点都没有改变过,以我们的车速,现在只怕都应该开到古楼兰了,可是我们现在在GPS上所处的位置还是刚离开巴什库尔没多久的地方。” 镇南方轻咳了一声:“另外,大伯,阿森,你们难道没发现一路上竟然就没有遇到一辆车吗?不管是来向还是去向,还有也不曾见到过一个村落,一个人烟。” 广仁的笑容消失了,而广森直接是露出了一丝的恐慌。 广仁轻声说道:“可我们的车是确确实实在烧油,在跑着的!”李铁嘴苦笑道:“这才是最要命的,如果我们被鬼遮眼了,那我们的车在跟上跑着就等于是闭着眼睛开车,很容易要了人命的。” 广仁说道:“那怎么办?” 李铁嘴沉吟道:“这大白天撞见鬼打墙倒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如果我们是在一部车上倒也正常,可两部车都这样……”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大嘴,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在捣鬼?”李铁嘴点了点头:“若非有人捣鬼,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广仁说道:“真是人为?” 李铁嘴望着镇南方:“南方,你也算是道门中人,如果是你想让人遭遇鬼打墙你会怎么办?”镇南方说道:“阵法!”李铁嘴点了点头:“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阵法!”广仁笑了,他不屑地说道:“别告诉我他们在这整条路上都布了阵法!” 广仁的话说得是,我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李铁嘴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镇南方说道:“阵法不在路上,在车上!” 说完镇南方跑到悍马车的前面,掀开了引擎盖。我说道:“不会在那儿,出发前我打开来加过水。”镇南方又跑到了车尾,还是没有发现。最后他跳上了引擎盖上:“找到了,在车顶。” 大家忙围了上前,果然只见车顶上有几枚黑色的小磁铁,摆成了一个图案。 李铁嘴轻声说道:“好一个‘遮天蔽日’!”我从皮卡车上跳了下来:“皮卡车上什么都没有。”镇南方说道:“皮卡车上用不着再布什么阵的,有我们这个‘遮天蔽日阵’就已经足够了!”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回答道:“我们的车在前面开道,大伯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我楞了一下,自然是我们的车了。李铁嘴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车,而他们的眼睛自然也是望着这车,你想想他们能逃过这阵法的牵引吗?” 镇南方的手一扫,几枚小黑磁铁被他握在了手中,顿时周围的世界豁然开朗。而此刻我发现我们果然还停留在巴什库尔的城外,两辆车就停在路边。 这一切把我的感知彻底的颠覆了,这也太神奇了。不仅仅是我,广仁和广森也是一脸的错愕!看看时间,竟然仍旧是下午三点多钟,说明我们刚才看到的全都是幻像。 李铁嘴轻声说道:“看来我们遇到高人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李铁嘴解释道:“你们想想,我们中午停车吃饭是什么时候?”我回答道:“快一点的时候,是在乌买蒙镇。” 李铁嘴点了点头:“只有我们停车吃饭的时候对方才有机会在我们的车顶上做手脚,我们最后一次停车是两小时前,从乌买蒙到巴什库尔我们跑了两个小时,没有一点的异常,说明这个法阵是在我们驶出了巴什库尔才启动的,能够在很远的距离启动法阵的人自然就是高人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是在昨晚,甚至前晚就布的阵,如果真是这样,这高人也高得离谱了。”我不解地问道:“几枚磁铁就能够布出这样的法阵?不用符咒的吗?” 李铁嘴和镇南方都微微一笑,镇南方说道:“如果他用了符咒,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不过如果他们真用了符咒我们也早就发现了。正因为他们用了与车子颜色相同的磁铁,而且很小,所以我们才一时间无法察觉,你想想,黑色的车顶要是飘着黄色的符咒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不用符咒都这样厉害,这人我们不得不防啊!”李铁嘴说道。广仁已经回过神来了,他说道:“竟然还真有这样玄的事情,你们说,是谁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我们?”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从布阵的手法上看,这个人对于阴阳之数很是精通,说是‘遮天蔽日阵’,其实已经变异,而它的变数正暗合了徒步换车的易理。” 广仁皱起了眉头:“徒步换车?”李铁嘴解释道:“这是古代的法阵,原本这‘鬼打墙’针对的也是徒步行走的人,不过这个阵法中起了变卦,将步行换成了乘车,就成了南方说的徒步换车了!” 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广仁也说道:“嗯,我们先到了地头再说,南方,你们都小心一点。” 重新上了车,镇南方点上支烟,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车窗外面。李铁嘴轻声说道:“南方,我看这人布阵的手法不像是华夏的,生门休门反冲相克,这手法倒有几分像是……”他还没说完,镇南方接过话道:“这是日本阴阳道的手法。” 李铁嘴也不说话了,倒是我的心里微微一颤:“南方,难道这事儿和那黑帖有些关系?”镇南方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真是阴阳道的人,说不定还真有关联。” 第五章耳环 和我们最初的计算一样,晚饭着我们到了墩尔克城,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小镇,小镇上看不到我想像中的西域风情。镇子不大,满眼是破旧低矮的土坯房,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偶尔有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并没有表露出多少好奇。 好容易找到了一家旅店,应该是汉人开的,旅店没有名字,就和这镇上所有的房子一样,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从小门进去是一个天井,天井的四面都是上下两层的房间,而这天井就像是旅店的饭堂,只是上面用透明的琉璃瓦盖着,虽然感觉不透风,却也淋不着雨。 进门手右手边楼下的第一个房间便是登记住宿的地方,广森最小,这些粗活当然都是他在干,登记好了以后,大家一齐把行李拿去房间去,而我们的房间就挨着路边,倒是能够看到下面停着的那两台车。 带我们去客房的是一个当地的小女孩,大约十五、六岁,她叫希娜古丽。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可镇南方却被她耳朵上挂着的耳环给吸引住了。 “小妹妹,你这耳环真漂亮,哪买的?”镇南方轻声问道。原本小女孩是准备离开房间的,听到镇南方这话,她转过身来,用警惕的眼神望着镇南方。镇南方露出一个微笑:“小妹妹,你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我也想买一副给我的太太。” 女孩这才用生涩的普通话说道:“这是一个姐姐送我的。”镇南方的脸上隐隐有些激动,他掏出身上的皮夹,把他和小惠的结婚照取了出来递给女孩:“是照片上这个姐姐吗?”女孩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眼中还夹杂着恐惧。 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不是她!”说完便跑了。 我和镇南方住在一个屋,镇南方把照片递给我:“你看看小惠耳朵上的耳环。”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果然和小女孩戴的是一模一样。我说道:“或许物有相似呢?”镇南方摇了摇头:“这耳环是小惠自己设计的,请京里瑞林轩的师傅手工打的,仅此一副。” 我把照片还给了镇南方:“看来小惠姑娘曾经到过这儿。”镇南方点了点头:“一定是,而且这小女孩也是见过她的,你刚才没看到她那神情吗?”我确实留心观察了小女孩刚才说话时的样子,她确实有些古怪。 我说道:“要不再去找她问问清楚?”镇南方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把门关上:“青苔哥,我总觉得这个客栈有些邪!”我笑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像九处的人了,倒像个小神棍!”镇南方苦笑道:“其实你还别说,还记得那个案子吗?” 我楞了一下,镇南方说道:“琉璃琴。”我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那案子里面就带了风水与玄学的一些内容。”我点了点头:“嗯,我在书里也有提过,不过我对此也知之甚少,说不好什么所以然。”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旅馆你没发现吗?四四方方,唯一就一个小门进出,而那小门你留心了吗?小门上有门钉。”我知道镇南方说的门钉,就像古代大宅门的门上一样布满了一个个的突出的点。 我说道:“嗯,倒是有些古韵!”镇南方摇了摇头:“古人的门钉是向外的,那是用来辟邪的,可这门外面光滑平整,门钉却在里面,这叫倒钉,按迷信的说法是管进不管出!”他掏出支烟给我,我接过来点上,他继续说道:“这样一来,这扇小门等于也是封闭的了,然后你想想,一个口字,里面住着人,这是什么?” 我楞了一下:“囚!” 镇南方冷笑道:“对!”我有些不解:“那又怎样?”镇南方望着我,那表情大有对牛弹琴的感觉。这时李铁嘴推门进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南方,这儿有些邪性,晚上小心一点!”镇南方脸上有得意的神色,他望着我扬了扬下巴。 李铁嘴说道:“看这样子你已经知道了?”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个死地,囚困之地!”李铁嘴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看明白,你来!”镇南方跟着李铁嘴来在外面的回廊上,李铁嘴说道:“你看看四个角悬挂的灯笼。” 我也跟着望去,四个角每个角挂着一支红灯笼,灯笼是竖长的,看上去很新,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说道:“这马上就过节了,挂上灯笼喜庆。”镇南方呆呆地望着灯笼发呆,李铁嘴说道:“还没到上灯的时候!” 是的,天还亮着,可灯笼却是这着的,而且里面用的并非电灯泡,应该是油灯,因为那火焰时而闪烁,特别是仔细观察下来那里面好像不只是一根火苗,而是好几支。 镇南方像是在呢喃一般:“七星续命灯!” 李铁嘴轻咳了两声:“不,这是七星追魂灯!”镇南方猛地回过头来望着李铁嘴。李铁嘴叹了口气:“七星续命灯最怕就是施法是熄灭,而且,逆天改命是大忌讳,不可能显于人前,再者四支灯笼,四盏七星续命灯,纵使是袁天罡、李淳风转世也不敢同时为四个人续命,那是要遭大天谴的!” 镇南方这时也冷静下来了:“七星追魂灯,七星追魂灯,我明白了,这是阴阳道的‘猛鬼灯’!”李铁嘴微微点了点头:“对!在他们鬼节的时候你就能够在河上看到如此这般的红灯笼。” 我心里一惊:“要不我们换一家旅馆吧!”对于这些鬼啊怪的事情我还是有些畏惧的,我属于那种敬鬼神而远之的人,毕竟以人之力,无法与鬼神抗争。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青苔哥,你也别惊慌,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我想到了小惠的那对耳环,我知道镇南方不把这事情搞个明白他自然是不会离开这儿的。想到有李铁嘴和镇南方,我的心稍稍安生了些。 隔壁房间广仁和广森走了出来,广仁说道:“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下去看看,你们也别磨蹭了,赶紧下来,吃了东西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七点出发。”广仁和广森下了楼,我说道:“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他们?” 李铁嘴说道:“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让他们恐慌。不过南方,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吃这的饭菜,安全一些。” 镇南方说道:“嗯!”他把广仁叫住,广仁和广森不解地上了楼来,镇南方说道:“大伯,这地方有古怪,我们最好别在这用餐,我们不是带了些干粮吗?凑合一顿吧!”广仁苦笑道:“这趟是怎么了?走到哪儿都有古怪。”镇南方微微一笑:“应该是有人惦记上我们了,小心无大错。” 广仁说道:“那好吧,阿森,去把吃的拿来。来,南方,进屋去,说说这儿又怎么古怪了。” 当他听到那女孩耳朵上戴的竟然是小惠的耳环时,广仁瞪大了眼睛:“我就说嘛,我看那小女孩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那副耳环。不行,我要把那小姑娘叫来,我得好好问问小惠被他们弄到哪去了!” 镇南方拉住了他:“大伯,这里面的人你差不多也见到了,你觉得真要动手他们是小惠的对手吗?”广仁楞了一下:“这可说不定,凡事总得问清楚吧,你是不是没这胆量啊。”李铁嘴忙说道:“广先生,小镇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小惠姑娘的下落我们要查,可是我们现在还得先应付了目前的危机。” 广仁说道:“什么危机,你们那一套神神鬼鬼的我可不信!”李铁嘴望向镇南方,镇南方说道:“大伯,你就听我一次劝吧,我怀疑这一次我们遇到的真是诸葛凤雏,当然,应该说是他的余党。” 广仁这才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镇南方说道:“等天黑以后我想查探一下。”广仁说道:“这事我去办。”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事您还真办不了。”广仁不服气了:“以我的身手我还真不相信查探不了一个小旅馆。”镇南方说道:“对阴阳五行说您知道多少?这旅馆的古怪是在阴阳五行上,你能看出其中的玄妙吗?” 广仁还真被他问住了,广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好吧,我陪你一块应该可以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这可以,虽然说他们的阴阳道是源于华夏的阴阳五行学说,可是他们也加进了一些本土的文化,所以并不一味靠阴阳五行就能破解的,所以到时候你得听我的,别乱动!”广仁无奈地点了点头。 “几位客人,请下去吃饭了!”这次来的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旅店的老板。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有些发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脸上去有了皱纹。黝黑的皮肤倒显得健康,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第六章晚餐 旅店老板亲自来叫大家下去吃饭,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我和广仁都望向镇南方,就连李铁嘴也向镇南方望去。旅店老板像是不明所以,他有些迷茫地问道:“几位,怎么了?”镇南方微微一笑:“好的,我们马上就下来。” 旅店老板这才乐呵着下了楼。 旅店大概有三十几个房间,可大多的房间都是空着的,没有住客。放眼望去除了我们的三间房,也只有五、六间房住了人,西北角和东南角都有楼梯下去,七、八个住客正陆续地下楼,在天井的桌旁坐下,天井里一共是六张八仙桌,他们整整坐了一桌。 广森拿了干粮来,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放在屋里吧,我们下去。” 希娜古丽正站在楼梯边,见我们下来她下意识地跑回到了住宿登记的那个房间里去。我留意到她等我们走向天井的时候又偷偷露出半个脑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镇南方。我们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下,我拐了拐身边的镇南方,示意他希娜古丽正在望着他。 而镇南方却没有理会我的暗示,他的目光注视着隔壁的那桌人。 李铁嘴的目光也落在那桌人的身上,倒是广仁和广森低着头小声地说着什么。我的心里一凛,镇南方和李铁嘴怎么突然对那桌的客人如此的关心,我也跟着望了过去。 那一桌一共八个客人,一个方位两人把一张八仙桌给坐得满满的。五男三女,年纪最大的大概六十多岁,是个老头,干干瘦瘦的,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脸上满是皱纹,皮肤黑黑的,那种黑看上去是因为长年没有洗澡导致的一般。 老头的那双手看上去有些吓人,就像是一层薄薄的人皮包裹着骨头,我还没见过那么细长的手指,就像是筷子一般粗。坐在老头身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式样很老旧的猎装,齐肩的短发。人倒算长得清秀,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这一桌年龄最小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男孩就坐在这个女人的旁边,他像是不时地和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看上去他们好像是一家人,奇怪的是女人竟然并不怎么搭理他,而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则是望着前方,那样子又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紧挨着男孩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看上去就时尚多了,一个穿了一件红色的毛线外被,里面是黑色的荷叶边的衬衫,长长的马尾辫子,另一个烫过的头发烫成了栗色,身上是一件咖啡色的皮夹克,剩下的三个男人大约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两个穿着灰色西装,那西装看上去已经脏了,一个里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另一个里面是失了本色的白衬衣,还有一个男人穿的是一件老式的蓝色毛料翻领中山装,口袋上还插着一支钢笔。 镇南方突然碰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他轻声说道:“你发现什么了吗?”我摇了摇头,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桌人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 镇南方小声地说道:“他们的脸色惨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还有,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就连动作也很机械。”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轻轻问道:“他们不会是鬼吧?”我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也是因为镇南方和李铁嘴刚才在楼上说的那些话影响了我。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是,他们只是沾了太多的阴煞之气!”他的目光四下里看了看:“估计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阳元被消耗怠尽,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真的就要变成死人了。” “各位,这是我们这的招牌菜,小烤乳羊,趁热尝尝吧!”老板跟着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他微笑着介绍道。好像生怕我们不吃,他又补了一句:“这每天的饭菜都是含在你们的住宿里的,大家放心的享用,不会再另外收钱。” 他在一旁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他搓着双手,脸上满是笑容。 我们没有人动筷子,可隔壁那桌的人却已经开动了,他们没有人说话,都认真地吃着。对,是认真地吃着,他们不像在吃饭,像是在认真地完成着一份工作,那神情很是专注,只是他们的目光都很呆滞,眼中仿佛就只有那一大盘羊肉,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 “几位,怎么不吃啊?”老板有些不解地问道,李铁嘴笑了:“这真是羊肉?”老板楞了一下:“当然,不然是什么?”李铁嘴摇了摇头:“可惜,我们几个都不吃荦的!”老板淡淡地说道:“修道之人应该不怎么戒荦腥的吧?” 李铁嘴望着老板,脸上有些惊愕,李铁嘴早已经换下了他的那身行头,但店老板竟然还是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李铁嘴说道:“可巧,我们还真就戒了荦腥!”老板的目光又望向我们几人,脸上已然没有了笑容,他说道:“你们几人也是修道之人?” 我和广仁、广森还没开口,镇南方就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们是同门!” 老板干咳了两声:“既然几位不吃那就请回吧,别影响了我其他的客人用餐!”我们站了起来,镇南方用筷子扒了下桌子上的那盘“羊肉”,轻声说道:“老板,孽债总归是要偿还的,适可而止吧!” 店老板的脸色胀红如猪肝:“你,你说什么?”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回房间去!”上楼的时候希娜古丽就靠在楼梯口,我们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像是偷偷拉了一下镇南方,我的眼尖,看到她好像塞了什么进镇南方的手中。 镇南方却像没事人一样,径直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广仁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他和广森是坐在我的旁边,我和镇南方的说话他们也没有留意,直到李铁嘴,镇南方和老板对话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气氛不对。 镇南方苦笑道:“那所谓的羊肉吃不得!”广森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李铁嘴叹了口气:“那是尸肉!”广仁惊道:“不会吧?看上去确实很像羊肉的!”广森听了差点呕吐起来,他刚才还有些纳闷,看是去香喷喷的羊肉怎么就不吃呢?既然含在了住宿的费用里有必要浪费吗? 现在听镇南方和李铁嘴这样一说,他隔夜的饭菜都差点要吐出来了。 我问镇南方:“南方,小姑娘递给你的纸条上写的什么。”镇南方这才把纸条拿出来,摊开来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字条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姐姐去了世外桃源。” 我苦笑了一下:“这世上真有世外桃源?”镇南方摇了摇头,李铁嘴也没有说话。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世外桃源到底是什么地方。广仁说道:“去找那女孩问问吧,既然是她写的,那么她一定知道!” 广森却还沉浸在尸肉的问题上:“我们要不要打电话报警?这都吃上人肉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再说了,这里的事情透着诡异,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够搞得定的,弄不好还害了他们枉送性命。” 李铁嘴点了点头,他也很赞同镇南方的意思。 镇南方又说道:“小女孩是一定要问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店老板已经对我们表现出了敌意,另外你们刚才没发现那桌人吗?看上去与行尸走肉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些人如果被他们利用,那是极具攻击性的,而且我们还不能随意伤了他们,毕竟他们还是活人。” 广仁长长地吐了口气:“第一次遇到这么窝囊的事情,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镇南方说道:“我看还是等到了晚上再说吧。”我说道:“这样吧,我和广叔到镇子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最后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好,你们小心一点,早点回来,有什么事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广仁又交代广森,一定要保证镇南方他们的安全。 西部的夜晚很冷,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备了御寒的衣服。和广仁下了楼准备出去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老板就站在那儿,他又换上了那副职业的微笑:“二位出去啊?”我点了点头:“我们出去走走!” 老板说道:“我们这很冷清的,没什么夜生活,你们最好就别出去了,当地人很凶悍的,别招了什么是非。”广仁轻哼一声:“我说,我们是住店还是坐牢啊?出不出去是我们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罗嗦吗?” 广仁的脾气不好,说话也很直接,他这话一说店老板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赔笑道:“您看您说的,您是客人,您说了算,我只是好意提醒一下罢了。”说完他回了登记室。 第七章“血红” 西部的夜晚确实很冷,那风吹在脸上竟然像刀割的一般,谁会想到白天的时候还是炎炎酷日。 出了旅店,我们先检查了一下车子,没有什么异常。我说道:“我们就步行走走吧。”广仁点了点头,他递给我一支烟:“你在五局做文职的吧?”我说道:“嗯,我是档案室的,以前代管九处的档案。” 广仁笑道:“我听小惠和南方说你倒腾了一本什么书,里面还提到了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道:“改天弄一本给我吧,让我也看看自己在你的书里是个什么形象。”我忙说道:“自然是伟大光荣的形象了。” 广仁嘿嘿一笑,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我。 我咳了两声然后轻声问道:“广叔,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广仁看我一眼:“这样神神叨叨的,想问什么啊?”我说道:“我想打听一下当年九处为什么会解散。”广仁想了想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听南方提过一嘴,好像是上面的意思。” 我见他好像也不想多说这件事情,不好再继续追问。他说道:“其实解散了也好,他们干的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而且……”他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们往哪边走?”我看了看指着北边说道:“这边我们没走过就往这边走吧。” 我们是从南边进镇子的,南边除了一些低矮的民房就没看到什么,我想这诺大的一个镇子,总应该有个公共的休闲场所吧。 广仁看了看表,八点半钟:“才这个点镇上就没什么人了。”我苦笑了一下:“下午进镇子的时候你没发现吗?镇子上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广仁点了点头:“西部还是蛮落后的。”我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走过西部的很多地方,就算是经济落后一点却也不至于这样的荒凉。” 广仁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我走的地方也不少,确实很少见到这样的现像。你说会不会和那个旅店有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这个镇子给我的感觉就像那家旅店一样,阴森,恐怖!” 路上我们一共遇到了两个人,都是男人,看样子他们都是本地人,两人是一路的,像是赶着回家,其中一个见到我们好像想要和我们说什么,另一个人拉了他一把,摇了摇头。那人也不说话了,两人行色匆匆的走了。 广仁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异样,广仁笑道:“看来我们也成了他们眼里的不祥之人了。”我说道:“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好古怪!” “忘情酒吧”,我没想到这个小镇上还会有一个小酒吧,看样子还很现代的,我对广仁说道:“广叔,我们进去坐坐,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广仁点了点头:“正好,弄点吃的喝的,说实话吃干粮还真的不舒服。”我笑了:“如果可以我们就给他们也带点回去。” 推开酒吧的门,里面的光线很暗,暗红色。 酒吧里没几个客人,吧台里坐着一个男生,大概二十上下,应该是调酒师,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两位,里面请。”她把我们带到了一张空着桌子旁,招呼我们坐下:“两位,想喝点什么?” 广仁说道:“来瓶二锅头,带来点下酒的小菜!”女人楞了一下,估计是很少有到酒吧来喝二锅头的,我笑道:“对了,有什么吃的吗?比如米饭或者面条。”女人想了想说道:“有面条,两位都带点吗?” 广仁说道:“嗯,我也来一碗。”女人又望着我:“先生也是喝二锅头吗?我们这儿还有地道的鸡尾酒,要尝尝吗?”我想向她打听消息,自然就顺了她的意思:“哦?有什么好介绍吗?”女人说道:“我们这最出名的是‘血红’。” 我说道:“好吧,我就来一杯‘血红’。”女人说道:“两位请稍候,马上就好。” 女人离开了,广仁咋舌道:“她穿得可真凉快!”我这才发现原本酒吧里竟然没有空调,那女人穿着旗袍,她还真是耐寒。我笑了笑:“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吧,你别忘记了,我们北方的女孩就是在大冬天也有穿短裙的。” 广仁又递给给我一支烟,和他在一起我自然是不会发烟的,他抽的可是特供的蓝熊猫。 点上烟,我扫了一眼酒吧的客人。 酒吧里只有五个客人,两对恋人,一个女人分别坐了三张桌子。女人看上去三十上下,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卷曲的头发披在肩上,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握着杯子,那是一只高脚的红酒杯,杯里装的像是红酒,可又不太像,因为它看上去比红酒更红,更稠。莫非这就是“血红”?血一般颜色的红酒吗? 但我感觉那不像是酒,更像是血。我的目光望向女人的脸庞,女人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望向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举起酒杯对着我晃了晃。她的嘴唇红红的,在暗红色的光线下,看上去竟有些让人心寒。特别是她的嘴角,或许是刚才喝了红酒的缘故,还残留着一滴红如血的液体。 广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广仁轻声说道:“你不会是见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吧?”我苦笑了一下:“广叔,你误会了,你看看她手中的那杯酒。”广仁楞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那是酒吗?怎么看上去就像血一样。” 正说着那黑衣女人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女人一身的黑,黑色职业套装,黑色丝袜,黑色的高跟鞋,就连她里面的蕾丝衬衫都是黑色的。女人长得很美,她的脸很白,就像日本的艺伎一般。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能请我喝一杯吗?”女人还在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还想再来一杯‘血红’?”女人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同意,她坐了下来:“你也知道‘血红’?”她的脸上有些错愕。 我笑了笑:“刚才那女服务员介绍的。”女人也笑了:“你是说三姐啊,她可不是什么服务员,她是酒吧的老板娘。”我“哦”了一声。女人看了看我们俩:“你们是才到墩尔克城的吧?”我点了点头,广仁埋头抽着烟,他或许不善于和女人沟通。 女人叹了口气:“墩尔克是个好地方,我要早一点来就好了!”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来了多久了?”女人回答道:“差不多半个月了吧。”我好奇地问道:“你住哪?”女人笑了:“这镇上只有一家旅馆。” 我楞了一下:“就是那家没有名字的旅馆?”女人摇了摇头:“那旅馆怎么会没有名字?只是开的时间久了,旅馆的招牌被风雨蚀了,你们没发现罢了。”广仁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趣:“哦?那这旅馆叫什么名字?” 女人回答道:“百喜堂。”我心里一惊,白喜堂?有用这做名字的吗?白喜堂在很多地方指的不就是灵堂吗? 我轻声说道:“这名字多不吉利啊!”女人先是一楞然后笑道:“是一百两百的百,百事可喜,怎么会不吉利呢?”虽然女人这样说,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字拆开来不是一白喜堂吗?我看了广仁一眼,他的脸上也很难看。 “两位,久等了!”那个三姐领着一个服务员把酒和小菜上了来:“婉晴,你不能再喝了。”三姐看到黑衣女人坐到我们这桌,她微笑着说道。婉晴摇了摇头:“三姐,我有钱,我还有钱,我要喝,再说了,他们也愿意请我喝。” 三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中的红酒杯递给我:“这是你要的‘血红’。”我接过来闻了闻,有淡淡的腥味,我笑了:“还真是‘血红’,竟然还有血的味道。”三姐说道:“是不是感觉有血腥味?”她倒是不遮掩,我点了点头。 我用目光示意广仁别忙着吃喝,此刻我觉得这酒吧和我们住的那旅馆一样透着古怪,广仁可能也有所察觉,虽然他没有看到我的示意,可他只是拿着二锅头的瓶子抽着烟发呆。 那个叫婉晴的女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手中的红酒杯,目光中透着贪婪。她竟然那么喜欢这红酒?我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杯子,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尝一口,我要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她那么的迷醉。 三姐的眼睛也紧紧地看着我,她用眼神鼓励着我,好像很希望我能够把这杯酒给喝下去。广仁抬眼瞪着我,他的嘴动了动,像是要阻止我一般。我把红酒递到了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味道真的很好,有红酒的味道,又再着淡淡地芳香,入口以后竟然没了那种血腥的感觉。 原本绷紧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下来,从到墩尔克城以后我的心里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诡异的旅店,诡异的老板,诡异的客人,甚至整个小镇都让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可当我呷了一口“血红”,这样的情绪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我的心里更加警惕了,我不敢再喝第二口,我微微一笑,对三姐说道:“果然是好东西。”三姐见我已经喝了,她笑着说道:“那你们就慢慢用吧,面条还得等一会,要多煮些时间。”说完她才离开。 第八章婉晴 婉晴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中的这杯“血红”,我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她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不喝了?”我淡淡地说道:“你好像挺喜欢喝这东西?”婉晴点了点头:“只有喝了这玩意我回去才能够睡得踏实一点。” “哦?为什么?”这次是广仁问的,广仁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苦笑了一下:“我酒确实很好喝。”我只能说好喝,当着婉晴的面我不能够说这酒有古怪,看得出婉晴和那个三姐之间已经很熟络了,我不想我们说的话让那个三姐知道。 我把酒轻轻地推到了婉晴的面前:“喝吧!”她接过那酒轻声说道:“谢谢!”在她端起我的酒杯时,我把她喝光了酒的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点上支烟:“你是从内地来旅游的?”婉晴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想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自杀的你会信吗?” 她的话把我和广仁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我说道:“为什么?”婉晴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活着的理由或许有很多,可寻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无可恋了!”广仁说道:“寻死是懦弱者的行为,也很自私。”婉晴望着广仁:“这位大叔,你错了,你真以为寻死那么容易?真那么容易我早就死了。其实真要放下好难,太难太难。”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 我轻声说道:“很多人都说生无可恋,其实人生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太多,只不过他们的目光都盯着了自己的痛处,亲情,爱情,友情,往往他们被伤其一就气馁了,寻死觅活,却不知道他还拥有着其他更加值得珍视和宝贵的。” 婉晴望着我:“你很像个哲学家!”我笑了:“哲学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哲学是教人如何活下去的。”婉晴苦笑了一下:“可很多哲学家后来都疯了。”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她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有些见识的,我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其实或许在他的眼睛,我们才是真正的疯子。” “你很有意思,对了,你们是路过的吧?”婉晴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去古楼兰旅游的,路过这儿,在这歇一晚上。”婉晴咬了咬嘴唇:“你们为什么偏偏选这儿歇脚?”我装做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她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神秘地说道:“这个镇子不太平,特别是那个旅店,有脏东西。” 我想到她刚才说的,每晚都要喝了“血红”才能入睡,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因为我亲眼见过。”我笑了,她以为我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见过。”我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婉晴说道:“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打扮很古怪,就像‘五四’时期的学生装束一般,短发,兰色的衣衫,黑色的短裙,白袜子,平底系扣的黑皮鞋。”我说道:“有人喜欢复古的打扮,这也没什么啊!” 婉晴有些急了,她拉住了我的胳膊:“可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还一个人在天井里走,底着头,走得很慢,那动作很机械、木讷,那院子到晚上就没有灯光了,在那灯笼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看了广仁一眼,广仁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婉晴被我问住了:“是啊,我为什么不离开呢?”接着她看到了手中的“血红”她笑了:“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有它,喝了它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罢她一大口把杯中剩下的酒给喝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姐来到了我们身边:“两位,还要点什么吗?”她见我们点的酒菜都没怎么动,她皱了下眉头,但看到我面前的空酒杯眉头又舒展开了:“这位先生,怎么样,‘血红’的味道不错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刻婉晴像是已经喝醉了,她的手搭在了三姐的肩膀上:“三姐,我想回去休息了!”三姐点了点头:“你呀,总是喝那么多。”我碰了碰广仁,然后站起来对三姐说道:“三姐,我们也准备回去了。”三姐问道:“两位应该也是住在百喜堂吧?”我点了点头。 三姐看了一眼婉晴:“那麻烦二位把她送回去一下,她住在207房。”207房不就是广仁他们隔壁吗?见我们不说话三姐以为我们不答应,她说道:“既然二位觉得不便那我让店里的伙计送吧。” 我忙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也要回去,就我们送吧。” 说完我扶起了婉晴。三姐放开手,笑道:“那就谢谢你们了。”广仁结了账,我们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广仁并没有帮我扶着这个女人,而是一边抽着烟一边面带微笑,大有幸灾乐祸的感觉,而我却感觉有些煎熬,婉晴看来是真的醉了,她的身子紧紧地贴住我,我能够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女人香,奇怪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什么酒气。 我尝过“血红”,酒味确实很淡,按理说应该是不会醉的,就算是微醉也不应该像这样,我有些怀疑婉晴是不是装的,不过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婉晴说只有喝了这酒,她才能够安然入睡,那么这酒就一定有问题,会不会有什么迷幻药,让人产生什么幻觉。 “婉晴!”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婉晴“嗯”,算是应了。我问道:“你和三姐很熟吗?”半天没听到她回答,我正准备再问的时候只听她轻轻叹息:“也不算熟,我来了半个月,最初的几天,天天晚上都被旅店里出现的那个女人折磨着。直到有一天晚上出来闲逛,无意中找到了这家小酒吧,三姐推荐我喝了‘血红’,回去以后竟然就再没见过那诡异的女人了。” 我问道:“是不是回去了一睡就到天亮啊?”她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我,她的脸挨着我很近,差点就贴在了我的脸上:“不,我习惯每晚一点左右都要起夜,旅店的房间没卫生间,卫生间在一楼,这你们应该知道,我就是这个毛病让我见到了脏东西,可后来喝了这酒,晚上起夜的时候再没见过了。” 说完她靠着我,任由我扶着向旅店走去。 “血红”一定有问题,我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结论,如果真是这样,这旅店与酒吧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我轻轻摇了摇婉晴:“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世外桃源?”婉晴闻言露出了微笑:“当然听过,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谁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婉晴像是打了个冷战,她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前方,我忙问道:“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她说道:“我想起来了,三姐曾经提起过,就在这古楼兰的某处有一个地方,很恐怖,那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三姐说那当地人把那地方叫做魔域!”魔域?广仁的身形也顿了顿,他转过身来望着婉晴:“她有没有说这个魔域在什么地方?” 婉晴说道:“她也是听说的,那只是当地人的一个传说。” 我对广仁说道:“广叔,你送她回去吧,我想和那个三姐聊聊!”广仁皱起了眉头:“你一个人去?”我笑道:“没事,放心吧。”我拍了拍腰间,硬硬的还在。广仁知道我是告诉他身上带着家伙,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一会就过来接你。” 知道他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我的心里有些感激,我点了点头:“好的。” 原本可以等把婉晴送到旅店了我们再折回去的,可是我怕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酒吧已经打烊了。我把婉晴交给广仁,然后就倒回了小酒吧。 吧台里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已经不在了,坐在里面的竟然是三姐,而服务员和客人也好像都走完了,看样子是打烊了。三姐见到我并不觉得吃惊,她微笑着说道:“我猜到你会回来。”我也笑了:“所以你这是在等我?”三姐从吧台里走出来:“是的,我们这边坐吧。” 她领着我就准备往左手的巷道走去:“等等,我把店门关了。”说完她走过去拉下了卷闸门,我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为什么要关上门?难道她就住在酒吧里吗?她到底想对我做什么?还有,一会广仁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一下子想了很多,当我正准备阻止她的时候店门已经关好了。她见到我脸上的表情,轻声问道:“你很紧张?”我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紧张?”她笑了:“可我感觉到了你很紧张,来吧,我们到里面去坐,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想问我。” 我的手轻轻地放到了腰际,摸到了枪心里踏实了许多,我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她伸手打开了巷道的灯,又顺手将酒吧里那红色的灯光给熄灭了。 不得不说,女人只要身材不差,穿上旗袍是很诱人的,她的体态丰盈,身材高挑,又正是女人最具成熟韵味的年纪,她走在前面风姿绰绰,那臀部扭动竟然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第九章失踪的新郎 “进来吧!”在巷道尽头,三姐把我引入了一个小房间,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三张红木沙发,一个大茶几,墙上还供着一个神龛,她走到神龛前,敬了三支香。 我看了一眼,却不认得神龛里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她见我的神情很是诧异,微笑着说道:“有点信仰总是好的,至少不容易撞邪。”接着她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泡了杯茶。我端起茶杯,看到一根根的茶叶有如针一般垂直:“这是信阳毛尖?” 三姐点了点头:“我比较喜欢绿茶,喝吧,这茶没问题。”我楞了一下,三姐轻声说道:“其实那酒也没问题。”我笑了:“三姐,不知道你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她淡淡是说道:“迦诺迦代蹉尊者,也是我们俗称的十八罗汉中的首座,大家都叫他欢喜罗汉。” 怪不得看上去眼熟,我没想到三姐竟然是信佛的人,不过供奉罗汉的就不多见了。 “这就你一个人住?”我轻声问道,目光移向内室。她笑了笑:“是的,里面是我的卧室,要参观一下吗?”我楞了一下,忙说道:“这个就不必了吧,不过三姐,你应该结婚了吧?”三姐的神情黯淡了。 她喝了一口茶,然后轻声说道:“我是八年前结的婚,蜜月旅行我们就选择了古楼兰,我一直对楼兰姑娘的传说很是神往,想去看看那个神秘的古老王国。”她的目光很是深邃,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去那美好的时光。 “一直到我们来到了这个小镇,所有的一切全都变了。”她说到这儿,咬了咬牙:“当时我们就住在这镇上唯一的那家旅馆,百喜堂。起初我很忌讳这个旅馆的名字,我说我们结婚是大喜的事情,白喜堂,听上去都晦气。” 我微微一笑:“人家是百事可乐的百。”三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招牌上的那一横早就脱落了。”我点了点头:“诈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舒服。”三姐说道:“后来陈东说服了我,一来镇上只有那么一个旅馆,二来人家本来的名字并不犯忌讳,三来我们只歇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路,我也就依了他。” “住宿并不贵,更让我们想不到的那样的价格竟然还含了三餐!”三姐脸上满是自嘲。我不禁又想到了今晚的晚餐:“小烤乳羊!”三姐望着我:“对,那晚他们给我们上的菜就是小烤乳羊,不过我是个素食主义者,我没有吃,而陈东却吃得津津有味。” 我叹了口气。 “你们一定也没有吃吧?”三姐问道。我点了点头:“没吃。”三姐像是松了口气:“那是尸肉。”虽然我早已经听镇南方和李铁嘴说过了,可从三姐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三姐淡淡地说道:“你听我说完吧,听故事要有耐心。” 我无奈地笑了笑。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陈东都还好好的,他甚至还,还准备和我亲热。”三姐说到这儿的时候脸微微发红,一双凤眼偷偷瞟了我一下。这孤男寡女的,我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忙把目光移向一旁。 “可就在我们准备熄灯上床的时候陈东却突然说听到楼下有人叫他,我确定我没有听见,我说他一定是累了,让他好好休息,那时候我也没有了兴致。但他却坚持说有人在叫他,无奈我只得让他出去看看,也好让他死心。” “谁知道他出去以后,半天都没见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看时间他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莫非刚才真的有人叫他?我一时也懵了。最后我决定还是出去找找。就在我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停电了。好在旅馆四周还点了四个红灯笼,而且点的是油灯,还隐隐能够见着亮,我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一些。” 我苦笑道:“如果你知道那是什么灯,你的心里一定不会再安定了。”三姐注视着我:“看来你也是个高人!”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我也瞧不出这些门道,不过我的同伴能够看出来。”三姐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灯笼,是他们用来作怪的‘七星追魂灯’。” “我刚开门,就看到了旅店的老板,他就站在我们的门外,在惨红如血的灯火下,他的一张脸却白得像纸一般,乍一看到很是吓人。当看清是他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他仿佛也吓了一跳,我问他什么事,他告诉我说陈东让他给我带个话,说是有事情要离开,不能继续陪我旅行了,还说让我别等他,先回家去,他办完事情就会回来。” 三姐叹了口气:“我哪里肯信,有什么事情会比新婚夫妇的蜜月旅行更重要,而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又哪来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质问旅店的老板,我怀疑是他捣的鬼,把陈东藏起来了。于是我报了警!” “警察来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我根本就拿不出证据说是旅店老板做的手脚,而且陈东让店老板带话却有着人证,甚至还有人说看到陈东往镇北走了。就连我最后也不得不选择相信了店老板的话,那晚他让他的老婆来安慰了我一阵,然后又给我煮了一碗‘安神汤’。” 三姐的故事让我感觉后背冰凉,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旅店很邪门,但听着她的亲身经历我还是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我知道这样的紧张完全不必要,因为她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我的面前。 三姐继续说道:“当晚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但我的脑子里却一直惦记着陈东,朦胧中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叫我,那是陈东的声音,我欣喜若狂,陈东回来了,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门就跑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可哪里有陈东的影子。” “就在我失望地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我看到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人,在暗红的灯光的照映下,那人的脸也如同旅店老板的一般煞白,就像抹了一层石灰一样。而那人的样子和陈东好像,只是看上去没有生气,眼神很是空洞。”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当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后,再向下面看去,那人竟然真的不见了。这时我听到了院门响动,莫非陈东出了旅店?此刻我对老板的怀疑又更大了,我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生怕惊动了其他人。要知道,那时候除了我们还有七、八个客人。” “院门是虚掩着的,我记得店老板说过,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会上锁,这是为了保证住客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可现在都一点多钟了,门却开着,我更加坚信是陈东出去了,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引我出去。” “咚咚”!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我正专注于三姐的故事,沉浸在故事里面,三姐看了看酒吧门口的方向:“一定是你朋友来接你了!”我想到广仁说过把婉晴送回去后就折回来找我,我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的朋友。” 三姐微微一笑:“去看看吧!”我跟着三姐一起走到了酒吧门边,她弯下腰去开卷帘门,她的姿势很是诱人,站在她身后的我忍不住多看了她的丰臀两眼。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广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并不认识,但我却发现三姐呆住了。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三姐:“他是谁?”他的目光和语气都很不友善。三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又是谁?”男人说道:“你竟然问我是谁?我是你男人,我是陈东!” 从三姐脸上的表情我肯定这个男人就是陈东,或者说样子就是陈东。按理说三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反而像是有些恐惧,她紧张地说道:“不,你不是陈东,你不可能是陈东!”说着三姐就准备把门关上,陈东一只脚迈了进来挡住了门。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三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这个“陈东”撵走,谁知道陈东也很坚持。最后我还是开口了:“这位先生,谁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陈东瞪着我:“你又是谁?”我淡淡地说道:“我是三姐的朋友!” 陈东冷哼一声:“她是我老婆,我们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吧?”三姐惊恐地对我说:“不,他不是陈东,别让他进来。” 我相信三姐不会骗我,我用力把陈东往外推,陈东一双眼睛瞪着我,像是想要杀了我一般,他抬起拳头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他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我掏出了手枪指着他的头:“你再动一动我就开枪了!” 对于这个失踪的新郎,我是没有一点好感,因为他的不辞而别,也因为他突然出现后表现出的野蛮行径。陈东明显被我吓住了,他放下了后,慢慢向后退了两步,随后他望着三姐:“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三姐的眼里流出了眼泪:“你不是陈东!我知道你不是!”我轻声问道:“三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第十章吓跑了 三姐好像也慌了神,看得出他很害怕这个陈东,从她告诉我的故事看来她应该是很爱陈东的,而不是害怕。我相信这个男人确实不是三姐的那个丈夫。 三姐没有说话,陈东却缓过了神来,他迎着我的枪口又冲上前来:“你是警察?你凭什么用枪对着我?她是我老婆,你算什么东西,奸夫?姘头?来啊,朝这打,朝着这开枪!”他一会指着自己的头,一会指头自己的胸口。 原本冷清的酒吧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围了七、八人,都是一些生面孔,而我看得出其中有两个应该是和这个“陈东”一道来的,因为他们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善,甚至还握紧了拳头。 我自然是不会随便开枪的,可是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马上把枪收起来,这个“陈东”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他一脸的冷漠,慢慢地向我走来。我有些慌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站,站住!”三姐却躲到了我的身后,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发现她也在发抖。 “我就要看看你想把我怎么样!”陈东伸手准备拍开我握枪的手。 “砰!”枪响了,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枪差点扔在了地上,我以为是我的枪走火了。 陈东停下了脚步,那子弹是打在他前面的路面上的,此时我看到了广仁,他手里握着枪,枪口对陈东轻轻晃了晃:“退后,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广仁淡淡地说道,一双眼睛也淡漠地望着陈东:“我知道你不信,你大可试试!” 我心里大喜:“广叔!”广仁望着我笑了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没事。”广仁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望了一眼三姐:“我报了警!”三姐点了点头:“谢谢你!” 陈东此刻已经不再嚣张,他看了看人群中的两个同伴,其中一个头轻轻一甩,在暗示他离开,陈东咳了一声:“唐珊,你给我等着!”说完就准备离开。广仁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肩膀:“忙什么?我已经报警了,你不是委屈吗?等警察来了你好好和警察说道说道。” 陈东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广仁看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陈东的那两个同伴对望了一眼,然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拦住广仁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们又是刀又是枪的做什么?”广仁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和他是一路的?”那两人都摇了摇头,不过两人有意地用身体挡住了陈东,陈东趁机一趟就跑掉了。 广仁也没有追,只是对着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广仁并没有真的想要留下他们,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报警,毕竟我们这一趟并不是真正的执行公务,至少到目前我们都还是以私人的名义在暗访,警方真的来了,开的这枪还真的不好交待。 陈东跑了,他那两个同伴在广仁没有追赶的情况下也跑掉了,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没了热闹看自然也走得没有了踪影。 我终于松了口气,对广仁说道:“广叔,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广仁笑了笑:“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大不了开枪,我会给你善后的。”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不过此刻我心里想的是其他的事情,我对三姐说道:“三姐,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三姐看了看广仁,我忙说道:“广叔是自己人。”三姐这才说道:“好吧,两位,请进!” 关好门,坐了下来,三姐重新给我们上了茶。广仁竟然也对房间里供奉着的那罗汉起了兴趣,他站在那儿望了半天,才轻声说道:“欢喜罗汉!”三姐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想到广先生竟然识得这罗汉。” 广仁笑道:“我曾经在京城一个老檀越的家里见过,他说是潭柘寺的高僧晦明给他请的,不过晦明大师在很多年前也失踪了。”三姐一惊:“晦明禅师?”广仁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唐姑娘也认识?”三姐微微点了点头:“刚才正和这位先生说话,马上也要聊到了晦明禅师!” 我说道:“广叔,要不我把事情的原委向你说一遍吧。”接着我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把三姐的事情大致就了一遍,广仁听得眉头紧锁。一直待我说到了三姐那晚从旅馆出来,广仁都没有插一句话。 “三姐,下面的事情就得你来说了。”我也只听到这儿,底下的事情自然得由三姐亲自述说了。三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旅馆出来我说楞住了,虽然旅馆门口只有一条街,可是我不知道陈东到底是往南走了还是往北走了。最后我决定碰碰运气,于是我就先往北走,因为我想南方是我们来的方向!” “我一路向北,直到走出了镇子都没见到一个人影,只有呼呼的风声。那晚没有月光,黑漆漆的,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照亮的东西,我越走越害怕,终于我绝望了,放弃了,我甚至连往南走,再去寻一遍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马上搬离那儿,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就这样子没了。我回到旅馆的时候那老板竟然没睡,就守在门口,见到我回去他仿佛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他说他听到我出门的声音,很是担心我会出事,所以就一直在等我。” 我淡淡地说道:“他倒是很有心!”三姐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什么:“当时我没有理他,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来电了,看着陈东留下的东西,我的心里很难受,我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因为我想看什么古楼兰,那么我们一定去了陈东说的普吉岛,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广仁说道:“后来你是不是又见过陈东?” 三姐望向广仁:“你怎么知道?”广仁叹了口气:“你能够确定刚才那家伙不是陈东,说明你后来见过他,而且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因为我看你刚才那惊讶的表情,说明这个陈东和你的那个丈夫应该长得一模一样,对吧?” 三姐点了点头:“对,那是陈东失踪后的第二天晚上,那天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也不喝,老板和老板娘上楼来劝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开门,我总是在想或许下一分钟,陈东就会回来了。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们说这件事情,太离奇,也太恐怖。” “因为一整天我的精神都很不好,总是迷迷糊糊的,那晚十点多钟我便睡着了,到了半夜,大概两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天井里有响动,像是有人在走动的声音。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但后来我竟然听到有人轻轻咳嗽,那声音很像是陈东,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下床,打开了门,竟然真是陈东!”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站在楼上的走廊上,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出声,我怕自己把他吓跑了。我看到他在圈子里走着,围绕着院子转圈。他走得很慢,仿佛每迈出一步都很费力的样子。他的脸很苍白,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那目光看上去也很呆滞。” “就这样看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他一声,我相信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绝对应该能够听见,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我冲下楼去,在我下楼的时候我明明还看到他在木然地走动着,可等我经过楼梯的转角,再往下时,他却不见了。” “我没有看错,真的,我真看到了陈东,我当时怕他跑掉,所以一直盯着他,只是那个转角,那个转角是看不到天井的情况的,可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却不见了!” 广仁问道:“你就没有报警?好好搜搜旅馆的每一个角落。”三姐说道:“我报警了,没多久警察就来了,而且他们的人也对旅馆进行了搜索,却没有发现陈东的踪迹,不,应该说是他们觉得那旅馆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我问道:“你跟着他们一起搜索的吗?”三姐摇了摇头:“没有,我被一个女警拉到一边录口供,怎么?你怀疑警察有问题?”我说道:“你如今在这镇子里也呆了这么多年了,警察有没有问题你应该知道的。” 三姐苦笑道:“警察没问题,而且他们看上去很热情,也很认真的。”广仁说道:“警察确实很可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个旅馆,或者旅馆有什么隐蔽的地方,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三姐又说道:“那晚警察走后,旅馆的老板就很不高兴了,他说这旅馆已经不欢迎我了,我给旅馆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要我搬出旅馆。虽然我一直觉得陈东的失踪与旅馆有着莫大的关联,可是人家已经开口把我往外撵了,而且我和店老板之间的关系也已经闹僵了,最后我只能离开了旅店。” 我好奇地问道:“可是这是镇上唯一的旅馆,你离开了住哪儿?” 第十一章夺舍 三姐叫唐珊,他和陈东都是燕京人,那晚过后旅馆老板就把三姐给撵了出来,三姐想过要回燕京,可是她又不敢回去,她怕人问起陈东的事情,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敢和家人打一个。 在和旅店老板协商之后,旅店老板答应她白天再离开,于是她就又在旅馆里呆了一夜。后半夜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扫地出门了,一个人拖着行李在镇上无目的地走着,她的心里在流泪,在滴血。 就在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熟人,说是熟人,其实也只是她知道人家,人家并不认识他,那就是潭柘寺的高僧晦明禅师。晦明禅师正和一个当地人说着什么,三姐见到他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上前就把晦明大师给拉住,然后嗑嗑吧吧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她根本就不管晦明禅师正在和那个当地老人在说什么,拉着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晦明大师是得道高僧,听完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叫她先跟着他走。此时除了晦明大师她也不知道还能够相信谁,于是就跟着晦明大师和那个男人走了。 “晦明大师把我带到了这儿,那时这儿还不是酒吧,应该是那个当地人的住处。直到坐了下来我才知道,晦明大师是那个当地人的朋友,那人也是个檀越,与晦明大师有着佛缘,他是遇到了大麻烦才把晦明大师从燕京请过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人家里的人也都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踪迹,就连警方也无能为力。” “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平时虽然也偶尔有人失踪,那都是往来的旅客,当地人一般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可偏偏他家里的三个人就失踪了,而他们失踪前他的小儿子曾经和他说过一个地方,叫世外桃源。他觉得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在作怪,所以他就把晦明大师给请来了。” 晦明大师听了三姐的叙述,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他答应三姐会到旅馆去看看。当天下午,晦明大师就在那个当地人和三姐的陪同下去了旅馆,旅馆老板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好像有些吃惊,当知道晦明大师的来意时,旅馆老板的情绪很是激动,他说旅馆是私人的地方,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晦明大师虽然是高僧,可毕竟旅店老板说得没错,他们并不是住客,旅店老板自然可以拒绝他们的要求,晦明大师提出住店,旅店老板说他们的动机不纯,怕对其他旅客不利,拒绝了。 他们自然不能硬要留下,最后只得作罢。当然,晦明大师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看到了那四个角上挂着的“七星追魂灯”。 三姐说到这儿,她轻声说道:“你们知道‘七星追魂灯’真正的用途吗?”我和广仁都摇了摇头,就算是镇南方和李铁嘴能够说出这灯的名字,却并不清楚这灯的真正来历。三姐叹了口气:“晦明大师说那是日本阴阳师用于‘夺舍’的法器!” 我和广仁都吓了一跳,虽然我们不是佛道中人,但“夺舍”这个词我们并不陌生。所谓的“夺舍”其实就是我们说的“借尸还魂”,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这“七星追魂灯”用得着一直挂着吗?莫非…… 联想到失踪了那么多人,我问道:“难道这些失踪的人都是被‘夺舍’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应该有个去处吧?有个身份吧?”三姐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今天你不是就见到他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广仁轻声回答道:“陈东!”我张大了嘴巴:“你们是说陈东已经被‘夺舍’了?那么说陈东已经死了?”三姐摇了摇头:“不,晦明大师说过,阴阳师的‘夺舍’和我们传说的‘借尸还魂’不一样,华夏术法中的‘借尸还魂’借的是死尸,而阴阳师的‘夺舍’,夺的是生魂!只是之前他们需要先炼魂!” 我轻声问道:“怎么叫炼魂?还有生魂又是什么?”三姐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阴阳师‘夺舍’不需要把人弄死,只是用什么手段将他们弄得像个活死人,没有自己的生机,这个过程就叫炼魂。” “后来晦明大师觉得这些人的失踪很可能和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有关,就像你们刚才提到的,这些失踪的人总得有个去处吧?晦明大师想会不会就是去了那个世外桃源。那个当地人说,听说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就在距离古楼兰不远的地方,晦明大师决定去探个究竟,那个当地人也说一起去,而我则被他们安置在这儿。” “晦明大师他们临走的时候,他送了我这尊罗汉,让我供奉香火,另外告诉我后面有一眼井,他已经放了法,那井水能够让人不受幻像的影响,保持神志。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了些去的危险,他说,如果他们没回来,就让我留在这,等有过往旅客住进那旅馆后,就给他们喝这井水。” 三姐说到这苦笑道:“可又谈何容易?慢不说那旅馆老板不会准我去他的店里给旅客喝水,就算他同意那些旅客也会觉得奇怪不是?但是在晦明大师他们走后的两个月我还是想方设法按大师的话去做,可是就像我想的那样,那些旅客根本就不搭理我,以为我疯了,我总不能见人就和他们说‘夺舍’的事吧?” “直到半年后,晦明大师他们都还没回来,好在那当地人临走的时候怕我遇到麻烦,就和我签订了一个租房的合同,合同的期限是三十年。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这个地方改成了酒吧,所以这个镇上有唯一的旅馆,也有了唯一的酒吧。” 我终于恍然大悟:“你把井水掺进了酒吧的饮料酒水里?”三姐又摇了摇头:“不,不是所有的饮料都能掺的,只有‘血红’。”广仁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轻轻说道:“那井水应该是红色的!”三姐点了点头:“对,我第一次见到那井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从来没见过红色的井水,红如鲜血!”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见过红色的井水,怪不得婉晴那么迷恋‘血红’!”三姐摇了摇头:“她是被吓怕了,让一个觉得生无可恋的人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广仁叹了口气:“看来我不应该放那个陈东离开,或许他是一个突破口!”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我说道:“广叔,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广仁点了点头:“嗯,我也不放心南方他们。”我对三姐说道:“三姐,我们先回去了,明天白天我们再过来。” 三姐的脸上有些不舍,可能她是怕那个陈东再来找她。 我说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到旅馆去吧。”她想了想说道:“这,合适吗?那老板……”广仁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们的朋友,跟着我们去,我就不相信他敢把你怎么样。”三姐脸上露出微笑:“好,你们等等我!” 说着她竟然去收拾着神龛,看样子她要把这罗汉一起带走,接着她又装了一大壶红色的井水,大红有十斤左右。我接过了她手中的水,然后一起向旅馆走去。 旅店的老板见到我们带了唐珊回去,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唐珊一眼。唐珊却是一声冷哼,给了老板一个白眼。 镇南方、李铁嘴和广森都在婉晴的房间里,三人正在聊着。 “南方,这位是唐珊,唐小姐,你就叫她三姐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三姐!”唐珊把手上的罗汉放在了桌上,然后拜了拜,这才坐到了桌边:“你们好,我叫唐珊!”广森也跟着叫了声三姐,李铁嘴望着唐珊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夫在夫不在,人亲心不亲!” 我不由一楞轻声问道:“大嘴,什么意思?” 李铁嘴笑道:“唐小姐的丈夫看来应该还活在世上,可却已经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我心里暗道,高人啊!镇南方也说道:“三姐,这人离你不远,却是人生不相见,相见是路人!” 广仁也服了:“你们两个半仙就别在这卖弄了,来,大家都坐下,好好合计合计!” 我把三姐的事情大概对大家说了一遍,镇南方听到晦明大师的事情时他也楞住了,虽然镇南方不是京城的人,可是这些年他和小惠结婚以后对京城的很多事情都有所耳闻,潭柘寺的晦明大师失踪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传言的版本很多,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现在听说晦明大师竟然是在这儿失踪的,而且还和那个“世外桃源”有关系,就连镇南方也沉不住气了,他说道:“我要去看看这个世外桃源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李铁嘴说道:“我更想看看那个‘夺舍’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希娜古丽 大伙听说红色井水的事都感到好奇,李铁嘴说道:“我看看!”三姐索性倒了几杯出来:“来,你们都喝一杯吧。”李铁嘴拿起红色的井水很仔细地看了看,而我们则一人端了一杯,不过真要这样喝下去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这玩意根本就不像是水,更像是血。 三姐见我们迟迟都不喝,她有些不高兴:“怎么?这水有毒么?”说着她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她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大好意思了,广森的脸皮薄,他第一个把那水喝光了。接着镇南方、广仁和李铁嘴也喝了,我自然也不能太矫情,皱着眉头就准备把它喝下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三姐走过去开门,而我则把那水从半开着的窗子倒到了街上。 镇南方他们见我这样子都有些诧异,我轻声说道:“我不喜欢这颜色。”其实我并不怀疑三姐会在这水里做什么手脚,只是望着这液体我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希娜古丽。奇怪,都十二点多钟了,这小女孩怎么还没睡觉,跑我们这来做什么?三姐看来是认为她的,三姐并没有给她好脸色,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希娜古丽没有看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镇南方,然后伸出手去,她的手里的是那对本应该是属于小惠的耳环。 镇南方明白过来了,他微笑着对希娜古丽说道:“你找我?”希娜古丽点了点头:“我想和你谈谈。”说着她望了一眼三姐,那眼神中有着畏惧。希娜古丽害怕三姐?我觉得有些奇怪,按三姐说的话,她只是和旅店老板有些矛盾,可这又关希娜古丽什么事?她们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八年前希娜古丽才多大。 三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进来吧!”她这是对希娜古丽说的,希娜古丽摇了摇头:“我想单独谈!”三姐脸上有些不悦,镇南方说道:“去我的房间吧!”说着镇南方便领着希娜古丽去了他们的房间,而我们也趁机散去了,让三姐陪着婉晴也早点休息。 广仁和广森就在三姐她们隔壁房间,我和镇南方一个房间,紧挨着广仁他们,而我们的另一边隔壁是李铁嘴。 见我推门进去,希娜古丽明确吓了一跳,镇南方对小姑娘说道:“别怕,没事,他和我住一个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希娜古丽却很不放心:“可那个女人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镇南方看了我一眼,然后我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刚才那个三姐?” 希娜古丽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道:“你很怕她?”希娜古丽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对镇南方说道:“我把姐姐的耳环给你,希望你能够找到她。”镇南方摇了摇头:“既然是她送给你的你就好好的收着吧,我会找到她的,不过你能告诉我她去哪了吗?” 希娜古丽也有些舍不得那对耳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 “姐姐应该是去了世外桃源了,我听伊万大叔说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可是伊万大叔不许我去,他说那里不适合我,而且,我必须留在这儿,帮着他干活。”希娜古丽一边把玩着那对耳环,一边小声地说道。 镇南方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支,自己点了一支:“你知道那个世外桃源在哪吗?”女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伊万大叔说,只有被神仙看中的人才能够到那里去,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为都是神仙派人来把他们接走的。” 这样的鬼话自然是骗不了我和镇南方的,可小姑娘的样子仿佛是深信不疑。我微笑着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神仙看中?”女孩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镇南方问道:“那姐姐是怎么离开的你知道吗?姐姐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她竟然站了起来打开门跑了出去,我和镇南方追到门边,她已经冲下了楼,我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我们准备关门进屋的时候,我看到了三姐,她就站在她们的房间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见我望向她,她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我关上了门,只见镇南方将外套脱了下来,而里面的衣服却是湿了,一片血红的颜色。我一惊:“你受伤了?”镇南方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把那红水给吐在了衣服里面。”我惊讶地问道:“你没喝?”镇南方说道:“我从来没见过红色的井水,就算晦明大师再厉害,再怎么做法也不可能将一井的水染红,再说了,佛法是很温和的,不会带着血腥。” 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们?”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想看看这个三姐到底想玩些什么花样,再说了,除了广森那小子,你认为他们两个会真喝吗?他们急着回房间估计也是和我一般的心思。” 我想想也是,李铁嘴是能够明辨危机的,而广仁则是老江湖了,确实除了广森以外他们都不容易上当。我苦笑了一下:“我差点就喝了,只是我确实不喜欢这颜色,太血腥。”镇南方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我笑道:“这样的情形能睡得着吗?”镇南方认真地说道:“必须要睡的,休息不好很容易影响我们的判断。”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你们都怀疑那水有问题为什么要让广森喝下去?”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总得有人去尝试的,虽然我们怀疑那水有问题,但有一点,那水不会致命,否则这个婉晴就不会活到现在了,另外如果广森不喝,我们这戏就演不下去了,如果这水真有什么玄机,至少广森能够教我们该怎样继续演戏。” 我望着镇南方,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人精了,俨然就是一个老江湖,或许在九处的那些年给他太多的磨砺。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上床就睡下了。 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希娜古丽,对于小惠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不敢告诉我们。我想镇南方应该也想到了这些,可他竟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去追着希娜古丽去问她。我知道其实就算镇南方追去问她,她或许也不会告诉他什么,能说她早就说了。 伊万大叔是谁?莫非是那旅店老板吗?那老板看上去是个汉人,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这也很正常,就像很多华夏人给自己起了英文名一般,在开放一点的城市,什么大卫、约翰、杰克的潮名可是满天飞的,那么旅店老板叫伊万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那个世外桃源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又会有人把它称做魔域?还有那个所谓的神仙又是谁?晦明,小惠,甚至舒逸、谢意和和尚他们到底是不是也都到那儿去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事情怎么又会和诸葛凤雏这样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扯上关系。 一大堆的为什么总在我的脑海中旋转,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啊!”一声惨叫,接着只听到“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二楼掉了下去。我和镇南方一下子惊醒了,两人只披了件外套,赶紧打开了门。同时从房间里冲出来的还有李铁嘴、广仁、广森和三姐,就连那个醉酒的婉晴也醒了,依着三姐站在了走廊上。 向下望去,暗红的光线下,只见楼下的天井里伏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我们应该说她是个女孩,从那衣着打扮上看就是晚上曾经来找过我们的希娜古丽,刚才的叫声应该是她发出来的,她竟然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的头部在流血,流了很多,那血原本应该是鲜红的,可是在这光线的照耀下竟然微微发黑,她的一只手伸在外面,手微微地握着,我看到那手里有东西在隐隐发亮,是那对耳环。 镇南方的面色苍白,原本他还想找机会接近这个很可能知情的女孩,可现在女孩竟然死了,从那位置判断,女孩是从我们的门口跳下去的。镇南方迅速地跑下楼去,店老板也已经出来了,领着两个人跑到了天井里,广仁和李铁嘴也跟着跑了下去,我原本也准备下去的,可看到三姐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我便没有动。 广森居然也没动,他望着希娜古丽的尸体,若有所思。 三姐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希娜古丽的尸体,一动不动,只有面颊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婉晴先是呆呆地看着,接着竟呕吐起来。我走到广森的旁边,轻声说道:“你怎么了?”广森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小声说道:“她是怎么上楼的?怎么我和大伯竟然没有听见!” 我叹了口气:“或许也走路的声音很轻,而我们又睡得很熟!”广森摇了摇头:“我和大伯就算睡得再熟,按理也不可能听不到门外的动静,况且,这是木楼板。”广森扭头望了三姐一眼,看来他有些怀疑是不是那水的缘故让他没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第十三章离开墩尔克 旅店老板见镇南方他们下去,他一把封住了镇南方的衣领:“你们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她还是个孩子!”镇南方冷冷地望着他,广仁一把揪开了旅店老板,两个伙计想要上前来,广仁说道:“都别乱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广仁看上去很凶,倒是把那两小子给震住了。 旅店老板见广仁那么横,他叫道:“你们快打电话,报,报警!”镇南方蹲了下去,仔细地检查着希娜古丽的尸体,当然,他并没有把尸体掀起来,尸体正面是伏在地上的,他无法察看。一旦动了尸体,那就破坏了现场,至少现在他不能那么干。 镇南方的目光望在了她的左手手指上,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抬头向着楼上望了望。 警察来得挺快,就在旅店老板的伙计报警后不到十分钟就听到了警笛声,好像来了至少两辆警车。接着这看到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了院子,他们竟然用枪指着广仁和镇南方、李铁嘴。 我的心里一凛,他们好像并不是单纯为了希娜古丽的事情来的,这帮子警察这架势看来是有备而来,难道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果然,有四五个警察冲上楼来,枪口对准了我和广森,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放在头上。” 广森有些不忿,我轻轻地说道:“听他们的吧!”我先举起了手,接着广森才跟着举起手来抱在了头上。这些警察竟然还都穿了防弹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突然想到,或许警察并不是接到希娜古丽案子的报警来的,而是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缘由是广仁在酒吧门口开的那一枪。 果然,我们举起了手,立刻有人上前来搜身,我们是从床上爬起来的,枪自然不在身上,于是他们就冲进了房间,很快就把枪给找到了。 “吴队,找到了!”我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这些警察还不是镇上的,这个吴队应该是刑警或者特警队的,至少是县里才有这样的编制。 那个被他们叫做吴队的人正在下面指挥人保护希娜古丽的死亡现场,他的脸色很难看,在他看来或许他们早到一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了,所以他望向镇南方和广仁他们的目光也很不友善。 我和广森被带了下去,而我们的行李也被他们给搜了下来。 就在这时,又听到了警笛声,几个警察跑了进来。为首的那人见到这帮全副武装的警察先是一楞,接着他看到了那个吴队。他忙几步上前:“吴队,你们怎么也在?”吴队阴沉着脸:“熊所长,在你的辖区出现枪击案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这个吴队还真是从县里来的,也难怪,我们开枪的事情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如果他们真是镇上的警察应该早就来了,怎么会现在才出现。只是又是谁通知了县警察局的呢? 我望向广仁,他竟然没有一点表示,他不是说过出什么事情他来应对吗?我以为这个时候他是应该出来解释一下的,谁知道他好像一点都滑想要解释的意思。 那个吴队抬起手:“把人带走!”熊所长楞了一下:“不行啊吴队,这起谋杀案还需要他们协助调查呢!”吴队淡淡地说道:“我必须把他们带走,这里的案子你慢慢查吧,需要并案的话我想也应该是我们接手,不是吗?” 熊所长一下子没了话说,他也纳闷,既然市局刑警队的人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接手这个案子呢?而是忙着把人给带走。吴队接着又说了:“这样吧,我让马刚他们留下来,这个案子你们就别管了,派两个人协助一下就行了。” 我们被吴队他们带走了,我们的两辆车他也让人开着走了。 不过我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去县里应该是向南,车子却是向北。我正纳闷,我碰了碰身边的镇南方,他看了我一眼,我轻声说道:“我们这是去哪?不会是寻个没有人的地方把我们给毙了吧?” 镇南方笑了笑:“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也别写书了,去联想集团得了!” “不许说话!”一个警察马着脸训斥道。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我、镇南方和李铁嘴一辆车,而广仁和广森被押进的是吴大队的车。 车停下来以后,我们三人被撵下了车,我看了看四周,乖乖,还真是荒无人烟,这时我们看到广仁和广森也下车了,只见广仁和那吴队有说有笑,就像老相识的样子。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我的心里也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我隐隐有些明白这些刑警是怎么来的了,根本就没有人向县里举报我们开枪的事情,应该是广仁搞的鬼。 果然吴大队也没和我们打什么招呼,把我们的行李给扔回到我们的车上,包括那几支枪,然后领着他的人开着车离开了。 镇南方苦笑着说道:“广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广仁说道:“其实小吴他们是我叫来的,我想或许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墩尔克,离开那诡异的旅店是最好的办法。”我轻声说道:“那希娜古丽的死?”广仁摇了摇头:“是个巧合,我也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死。” 其实我对广仁这样的安排还是很不舒服的,我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为什么要答应三姐到旅店来,你明明知道她和那旅店老板不对付的。”广仁看了看镇南方,又看了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铁嘴就说道:“你放心吧,店老板是不会把那个三姐怎么样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希娜古丽的死就和那三姐有关。”我一楞:“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希娜古丽早就死了,至少是在我们听到她跳楼前的一个小时死的,而她身下的血迹应该也不是她流出来的,她明明的死于窒息!” 我很是不解:“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死于窒息,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劲伪造这样一个现场?”镇南方说道:“他们是想杀人灭口,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到希娜古丽想把一切告诉我们,他们必须要除掉她。而让她从二楼,确切地说我们的门口跳下去,同时也能够把我们给绕进去。” 我总算有些明白了。 镇南方又说道:“这个案子说复杂也复杂,就简单也简单,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有事。”这次是广森问的为什么。 广仁说道:“我们明明知道这个案子可能是那个旅店老板动的手脚,可却没有证据,甚至根本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他完全能够找到人为他们顶罪。” 镇南方说道:“除了那老板,还有唐珊也很可疑,因为我在希娜古丽的指甲缝里看到了一丝纤维,很像唐珊旗袍的丝线,另外,希娜古丽的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道,虽然很淡,但我本身对香水很敏感,有些香水能够让我感觉到鼻子过敏,恰恰唐珊用的就是其中之一,那味道也是属于唐珊的。”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三姐竟然真有问题。 但我还有疑问:“广叔,你刚才说他们能找到人为他们顶罪是什么意思?”广仁说道:“还让得那几个住客吗?”我楞了一下,对,看上去像行尸走肉的那八个住客,我点了点头,广仁说道:“唐珊说的有一件事情我不怀疑,就是她提到的‘生魂夺舍’。” 我说道:“莫非那些人就是所谓的生魂?” 李铁嘴说道:“如果她说的‘生魂夺舍’是真的话,那么那些人确实就是生魂了,用佛家和道家的说法,就是人有三魂七魄,一旦人的魂魄被剥离去了大部分,那么那人就成了我们所说的行尸走肉,而那几个人看上去确实是这样一个情况。” 李铁嘴顿了顿:“我想你就是用刀去割,用烟头去烫他们的身体,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知觉。” 镇南方轻声问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个唐珊明明就有问题,可她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这些呢?”这个问题我现在反而有些明白了:“因为她太自信,她自信我们会相信她,特别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师的名头。” 镇南方的眼睛一亮:“对,问题就在这儿,也就是说她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于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师。在我们遇到这么多怪事以后她突然出现,以一个有正义感的受害者的身份,博取我们的同情,放下我们的戒备,其实她的所作所为与那旅店老板应该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唐珊的感觉说起来蛮好的,或许我是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了,又或许我对女人的免疫能力太差。我望着镇南方:“广叔做这样的决定你早就知道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望向广仁,广仁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问道:“那镇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就不查了?”广仁说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查的时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世外桃源,找到舒逸他们。”我说道:“我们完全可以从他们入手,顺藤摸瓜!” 镇南方却说道:“大伯说的没错,青苔哥,如果我们继续困在镇子里,我们就只能被那些乱像迷了眼睛,至少现在我们还不能动那些人,真的动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世外桃源了。” 第十四章生魂的伏击 我对于就这样离开墩尔克城还是有些想法的,至少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弄明白。而且就算是那个三姐有问题,可婉晴呢?如果婉晴是无辜的,那么把她留在那儿会不会又成为另一具行尸走?还有希娜古丽,可以说她是为了我们才遭遇这样的不测,即便我们不用对她的死负责,总也得抓住杀害她的凶手为她报仇吧? 一路上我的情绪很是低落。 坐在我身边的李铁嘴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是不是觉得很憋屈?”我淡淡地说道:“不能憋屈,而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做了逃兵。”李铁嘴笑道:“你见过前进的逃兵吗?”我楞了一下,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继续留在那个镇子里,然后把一切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我说道:“难道不是吗?我们就这样走了算什么?”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青苔哥,你难道就没想到一个很重要问题吗?老舒和小惠他们几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都失踪了?是谁给他们下的黑帖?” 我脱口而出:“诸葛凤雏!”我说完就后悔了,一个死人给活人发请柬,这是多么可笑的冷笑话。镇南方却说道:“对,你说得不错,是诸葛凤雏。在到墩尔克城之前我也觉得很可能是有人在借诸葛凤雏的名义装神弄鬼,兴风作浪,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楞了一下,细细咀嚼着镇南方这话的意思,突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诸葛凤雏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夺舍?”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有这样一个人活着,你觉得墩尔克城的事情比得上抓住他更重要吗?” “又或者这一切是他早就预谋策划好的,那么一旦我们把他给抓住了,墩尔克城发生的一切不也就水落石出了吗?还有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你有没有想过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如果我没猜错老舒他们应该都在那里面。” 诸葛凤雏还活着,以夺舍的形式用另一具躯壳活着!这种假设极尽疯狂,如果换在以前,我是坚决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的。可是经过了墩尔克城的那些经历以后,我又不得不相信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铁嘴说道:“你们一直在提到这个诸葛凤雏,他又是什么人啊?”镇南方看了他一眼:“大嘴,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希望你不会真正的大嘴,像个喇叭!”李铁嘴瞪了他一眼:“小子,我可是铁嘴,撬都撬不开的好吧?” 镇南方和我都笑了起来,接着镇南方就把九处的人员和与诸葛凤雏之间的交锋以及怎么抓住诸葛凤雏,诸葛凤雏怎么死的大抵说了一遍,当李铁嘴有了个简单的了解。当然,一些涉及机密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就像我的《诡域》里很多事情也只能点到为止,无法完全地满足读者的好奇心一样。 李铁嘴听完半天才说道:“看来这个人对于华夏的历史文化还是很了解的,而且还很是狂妄。诸葛凤雏,卧龙,凤雏他都占了。不过如果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和夺舍的事情是他早就布置好了的话,那么他倒还有些真材实料。” 镇南方叹了口气:“至少这‘生魂夺舍’的手段就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李铁嘴竟然也点了点头:“小鬼子的阴阳道也算传承了近千年了,自然有自己的门道。不过阴阳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依术法演变而来的就必有破解的方法!” “吱!”镇南方一脚紧急刹车。 我和李铁嘴都吓了一跳,我问道:“南方,怎么了?”镇南方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只见前面不远的路中央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在公路中央出现两个人?李铁嘴说道:“我下去看看!”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广仁和广森跟着走上前来,我对镇南方说道:“我也去看看吧。”虽然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却忍不住想上前去凑凑热闹。 没想到镇南方也下了车,走上前去,见李铁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广仁和广森也不说话,我和镇南方同时向路中的那两个人望去,我的心里吓了一跳。路中那两人木然地站在那儿,面对着几把手电筒的照射仿佛没有一点感觉。 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发觉,他们很眼熟!”我还没说话,李铁嘴却说道:“眼熟,但却不是!”我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很像那个旅店里的那些生魂!”我们正说着,只见广森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两个人走去。 广仁叫道:“阿森,回来!”可广森像是没有听见的一般。我说道:“那水,广森喝了那水!”广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广森,谁知道广森竟然甩了下手臂想将广仁的手打开。广仁哪里肯放,广森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怒。 广森大叫一声,那两个生魂动了,他们慢慢地走向广森和广仁的身边。 我的心里很是紧张,下意识地掏出了枪。镇南方一把将我手中的枪夺了过去:“你干什么?”我说道:“我,我想帮他们!”镇南方说道:“万一你误伤了大伯和阿森怎么办?青苔哥,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李铁嘴说道:“我去吧!” 广森和广仁扭打起来,按理说广森不可能是广仁的对手,可是现在广森迷了心智,对广仁出手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而广仁却不行,怎么说广森也是他的后辈,而且广森也是广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次广仁原本就存在带他出门历练的心思,自然不会伤了他。 两个“生魂”扑向了广仁,他们的动作突然并不那么机械了,一左一右就要抓住广仁的两条胳膊。广仁一拳打在其中一个的脸上,就如他们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些“生魂”好像并不知道什么是疼痛,被广仁打中的那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仿佛那副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一样。 “天生三魂,地生七魄,失魂落魄,神鬼之惑,定!”李铁嘴的两只手里条拿着一张黄符,一边念叨,一边比划,我觉得那样子像极了电视上的神棍,不过当他的两张黄符贴到那两个生魂的脑门里,他们竟然真的定住了。 两个生魂停止了动作,可广仁这边还在和广森纠缠着。 镇南方上前去,掏出那把旧铁剑在广森的头顶拍了一下,广森也不动了,紧接着他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的一切:“这,这是怎么了?”广仁没好气地说道:“没怎么。”广森突然又动了,他伸手推开了广仁,我们还以为他又迷失了心智,谁知道他是向着车子跑去。 此刻我们看到又有五、六个这样的生魂已经围住了我们的车子,正在不停地摇晃着。 我不解地说道:“他们在做什么?”李铁嘴说道:“他们现在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的行为都需要有人给他们下达指令,就像刚才,在广森发狂的时候广森就对那两个下了指令,让他们帮助自己对付广仁。” 李铁嘴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恐。 顺着他目光望去,竟然从我们的前面和后面又围来不少这样的“生魂”!而此时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们。镇南方叫道:“大嘴,还有符吗?”李铁嘴说道:“有是有,不过你确实这架势我还有机会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贴符吗?” 我看了看,至少有二、三十个这样的“生魂”,我心里暗骂,妈的,哪里搞来这么多活死人?慢慢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些年来,这儿经常有人失踪,有这许多的生魂也就不足为奇了。 广仁叫回了广森,他问镇南方:“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对付?”镇南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大声叫道:“那还等什么,跑啊!”广森说道:“可车上的东西呢?”镇南方已经拉住了我往北跑,边跑他边叫道:“命都不了还要那些东西来做什么?” 我们五个人狼狈地奔跑在公路上,好在那些“生魂”的动作并不快,他们在我们的身后追赶着,但速度却远远比不过我们。不过我知道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而“生魂”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他们甚至已经突破了体力的极限。有谁见过行尸走肉会觉得累的? 广仁说道:“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啊?”李铁嘴说道:“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估计天亮了他们就会散了吧!”镇南方苦笑道:“会吗?他们可不是丧尸,是生魂,就算是大白天他们也一样可以行动自如。” 镇南方的话让大家原本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我说道:“我们不能跑太远,那车上很多东西都用得着,要不然这样,趁我们还有体力,绕个圈子往回跑,把一些必须品给拿了也好,又或者我们可以有机会上车,开着车子总比两条腿要方便得多。”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我们绕了大半圈,又往回跑去,在距离我们的车子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大家都气喘吁吁的了。 第十五章风暴 车子还停在那儿,可是已经不能开了,油箱和四个轮胎都被破坏掉了,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只能靠两条腿了。广森提意让广仁再给县局的人打电话,设法弄辆车来,可我们不能等,因为那些失去灵魂的人很快又要追到我们了。 镇南方说道:“来不及了,拿一些必须品,我们步行!”我们把车上的行李大致清了一下,带着一些必备的东西就赶紧离开了。 值得我们庆幸的是那一队生魂并没有追上我们,我们沿着公路向北,期望能够在路上能够搭到便车。 天已经渐渐地亮了,而我们也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麻烦,那就是公路尽然到了尽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沙漠。 广仁问道:“我们有没有走错?”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岔路口。”我苦笑道:“确实这一次我们没有再被鬼打墙迷惑吧?”李铁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不过他们也无法确定,因为这一路上我们都是在狼狈的逃命。 镇南方掏出地图看了看:“这图上公路应该直接能够到达古楼兰的,莫非这儿就是?”我凑过头去:“差得远呢?我们才走了多久?你看地图上就距离,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公里吧?我们的车子从墩尔克出来也就三十多公里就停下了,然后就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你觉得我们两个多小时能够走六七十公里吗?” 我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大家的心上。 广仁说道:“那这路呢?”我摇了摇头,距离我可以计算一下,可这路怎么没了我可就真心不知道了。镇南方说道:“莫非这条路已经被沙漠化了?”李铁嘴说道:“方向应该没错吧?”镇南方掏出罗盘,看了看,方向确实没错。 李铁嘴说道:“既然方向没错,我们就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呗,管他有没有路,只要方向对我们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的,你们说是吧?”他说得没错,我们就地坐下来休息,一人啃了一小块干粮。 水和干粮对于我们来说一下子变得珍贵起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儿离那个世外桃源应该不算远?假如那些生魂都是从世外桃源来的话?”我轻声说道。 广仁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李铁嘴却说道:“也不一定,或许这儿有个什么地方是专门转运那些生魂的呢?”镇南方说道:“或许我们确实走得有些仓促,毕竟我们还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 是的,我们确实都不知道那个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们也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们那地方在哪儿,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说了也没用。我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诸葛凤雏在黑帖里写下的地址就是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的所在地。”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也有这种可能,依你的意思我们就径直到那个瓦石峡古城去?”我点了点头,从这儿到古楼兰大约还要走六七十公里,从古楼兰到那个瓦石峡古城又还要走近六十公里,这一百二三十公里的路程,靠着我们两条腿,估计后天傍晚能够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广仁把剩下的矿泉水给分了一下,一人能够分到四瓶,在平时看来这已经很多了,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会在沙漠中要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有饮用水源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小心地把水给收了起来,还有干粮也分发到了个人。 “节约一点吧,之所以分给你们自己拿着,我是担心在我们行进的进程中会有人走失。当然,最好别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也不得不做这样的打算,毕竟在沙漠里,地理和气候的因素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广仁轻声说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仿佛我们此次走的竟是一条不归路。 李铁嘴笑道:“这样吧,大家尽可能走在一起,相隔别超过一米的距离。”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进入了沙漠,身后的那条路渐渐地离我们越来越远,而那帮生魂倒也没有再出现过。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抑或只是我的幻觉。可看到镇南方他们几人,我知道那不是幻觉,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幻觉。 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沙漠中,我才发现之前我的判断错了,我原本以为我们的脚程快一点的话后天晚上之前我们应该能够赶到目的地,可现在看来我们能够在五天后到达就不错了,在沙漠里我们的速度比那蜗牛仿佛也快不了多少。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我小心地关了机,把它放进了行李包里,或许紧急的时候用得上。然后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多钟了,我们又走了三、四个小时。 “不行了,休息一下吧!”李铁嘴叫道,其实我也累了,只是还在苦苦地撑着。 广仁看了看天:“一会那日头就会很毒了,这沙子也会变得滚烫!”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在沙漠里午后是最热的时候,那沙子里会冒出热浪,但到了晚上却又是寒冷无比。我说道:“可我们根本就无法躲避这日头,再说了,我们必须前进。” 广森说道:“要是没有这日头就好了!”镇南方说道:“好个屁,如果正午没有日头,那很有可能就会起风暴,一旦起了风暴,我们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这时李铁嘴拿了自己用的一个破茶缸递给到广森面前,广森看了一眼,是一小点黑乎乎的水:“这是什么东西?” 李铁嘴说道:“我化的符水,喝了它吧!”广森皱起了眉头,广仁却说道:“让你喝你就快喝吧,磨蹭什么?”广仁可是怕了,刚才他亲眼目睹了广森那疯狂的样子,别说广仁,就算我们心里都有些担心,敌人并不真正的可怕,就怕不知道自己人什么时候会从背后向自己捅刀子。 广仁发了话,广森只得苦着脸把这符水吞了下去:“这水怎么味道怪怪的?”李铁嘴的脸微微发红,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解释。我仿佛想到了什么,悄悄走到李铁嘴的身边:“那什么水?”李铁嘴忍不住笑了,伏在我耳边说道:“童子尿!” 我楞了一下:“你在哪搞的童子尿啊?”李铁嘴瞪了我一眼:“我不就是吗?”这下到我笑了,他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怎么?你不信?我可是灵符宗的嫡传,必须是童子身的!那真是童子尿了!” 他这话一说,广森的脸色很是难看,在那儿作呕,镇南方也笑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广森喝下去的是什么了,他说道:“阿森,别这样,李道长也是一番好意。再说了,你喝了那血水,是必须要用这符水去化解邪气,戾气的。” 我们继续上路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十几分了,太阳并没有如我们所料想的那样照射在头顶上,相反天沉了下来。广仁瞪了广森一眼:“你这个乌鸦嘴!”我们的心里都感到有些恐慌,看这样子好像真要来一场风暴了。 广仁应该是曾经来过沙漠的,他说道:“走吧,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躲避这风暴的沙丘。”可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到有着长斜面的沙丘时,那风暴便已经来了。只能在一个小沙丘边躲了起了,我们五个人手拉着手,希望这场风暴别太大,别把人给吹散了。 我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包袱,里面有着水和干粮,那些都是救命的东西。 我的左手边是镇南方,右手边是广森,广森的身边是广仁,再过去是李铁嘴。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沙漠中的风暴会这样的厉害,我们的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到呼啸的风声,那砂砾打在我们的身上也隐隐作疼。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偶尔抖动一下身子,不让自己被沙子给埋了。但沙子淹没的速度很快,我们抖动身体的频率也相应的加快了。 突然我感觉到来自广森那边的拉力加大了不少,仿佛像要把我拉过去一般。我左手紧紧抓住了镇南方,右手也在用力,想保持住刚才的那种平衡。可最终广森却使出很大的气力,挣脱了我的手,我忙大声叫道:“广森!” 才叫了一声,就感觉到有沙子飞进了我的口中,一下子咳个不停。我忙闭上了嘴,右手在刚才广森所在的位置上摸索着。 我不相信他们会丢了,他们可是三个人拉在一起的,我想可能是风力太大的缘故吧,等风暴过去就好了。 这场风暴大概持续了近四十分钟才停下来,风暴停下后太阳露出了它的脸,原本阴暗的大地又有了光彩。我和镇南方的大半身子都埋在沙里,费了很大的劲我们才从沙子里面爬出来。 镇南方用力吐着嘴里的沙子:“大伯!李道长!”我赶紧跑到刚才广森的位置:“广森,广叔!”没有回应,我刨着沙子,想找到他们,可是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镇南方平静地说道:“他们一定被风暴吹走了。”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害怕,这才是刚进沙漠大家就走散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 镇南方叹了口气:“走,按着刚才风暴吹的方向,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第十六章与狼共舞 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产生恐惧。 特别是当我们的队友一下子失去了大半,我和镇南方的情绪都很是低落。我们一路走着,都不说话,或许是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彼此的心里都很担心那三个失踪的队友。虽然我们知道广仁应该有着丰富的在沙漠中生存的经验,他的经验甚至超过了我和镇南方。 可是毕竟我和镇南方都还活生生地在这儿,而他们三人现况如何却是未知数。 因为太阳的照射,沙漠的温度开始升高了,这让我们原本就不容易的行程更加的艰难。我和镇南方的脸上都满是汗水,我问镇南方:“你以前进过沙漠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对于接下来我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我和镇南方一样一无所知。 掏出矿泉水来,我轻轻地抿了一口,感觉能够润着喉咙就舍不得多喝了。 “歇歇吧!”镇南方把背包放下,也取出水来和我一样只是微微一抿,在沙漠中,对于我们来说最珍贵的就是水和食物,所以我们都很是珍惜。镇南方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点上烟我轻声问道:“我们的方向没错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没错,当时的风向确实是吹向这边的。”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们真被大风吹到这边来了,此刻也应该如我们一样,往回寻找我们,和我们会合啊!” 镇南方当然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可能走了两三个小时还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我忍不住说道:“他们不会被风沙给埋了吧?”镇南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有大伯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一个李铁嘴,那也是个老江湖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从内心来说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我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再去找找!”镇南方却说道:“不找了,我看了,沙漠这么大,一望无际,想要找个人太难了,我想他们如果找不到我们应该也会直接奔目的地去的,我们去那儿等他们吧!” 我想想也是,虽然我们有大致的方向,可是从出发点出来只要差之毫厘,走得越远那误差也就越大,还不如直接向北,早点赶到古楼兰,或许我们大家能够在那儿遇见。背起背包,我和镇南方就往北走去。 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们走走停停,估计差不多得走了二十来公里的样子。 “南方,晚上怎么办?”我问道。他楞了一下:“什么怎么办?”我苦笑了一下:“我听说沙漠的夜晚很凉,我们就算是穿着棉衣也不一定能够抵御这寒冷,另外,晚上沙漠中的那些动物就会出来了,狼和蛇是这沙漠中最恐惧的,对了,好像还会有野猪。” 镇南方听了我的话脸上也有些恐惧的神色:“是不是要生堆火!”我说道:“如果可以那当然好,可是你看看这沙漠里我们哪里来柴禾?”镇南方咬了咬牙:“走吧,看看前面能不能找到有灌木的地方。” 一路上我们倒是见到几处有灌木的地方,当然都是枯萎了的。如果能够在前方找到灌木,那样倒是能够解决烧火的问题,一来可以取暖,二来也可是防止一些野兽的侵犯,否则这个晚上就会成为我们的恶梦。 或许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竟然真让我们在几公里外找到了一个枯灌木丛,那些枯木应该足够我们烧一晚上的了。在这样的荒漠里,自然是不用担心火灾隐患,我和镇南方拾好了柴禾,便搭起了简易的帐篷。 我们的准备应该算是很充分的,包括防蛇虫的那些药粉镇南方都带了,就撒在了帐篷的周围。 我把火堆给点着了,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们俩就坐在火堆旁,烤着火,抽着烟。晚上的沙漠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很冷,那风吹在脸上竟然就像数九寒冬的北风一般。晚上我们都只吃了两块小饼干,喝了一小点水。镇南方轻咳了两声:“如果他们能见到这火光,一定会寻过来的。” 我知道他的心里想着广仁他们,我说道:“嗯,这火光在无际的沙漠中应该很是显眼才对。”镇南方苦笑道:“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我宁愿把那些香烟都换成食物带上。”我楞了一下:“你背了多少香烟?”镇南方回答道:“我包里还有五条烟,十几个火机。” 我笑了:“我包里也是五条烟,十几个火机!” 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死在这儿,到时候人家一定会说,死的是两个烟鬼!”我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死的!对了,你何不占上一卦,看看广叔他们怎么样了?”镇南方说道:“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知道他是不愿意去占卜,他怕到时候得到自己不希望的结果。 我看了看表:“九点都不到,这一晚该怎么过啊!”镇南方说道:“要不你先睡一会?”我问道:“那你呢?”镇南方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我笑了:“我也睡不着,你听这风声,总是悚人!” “呜!”就在这时,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叫,我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镇南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是狼吧?”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惊恐:“好像是!”我知道如果真是沙漠中的狼,那么就不可能只是一只,至少是一个狼群。一个狼群少则几十只,多则几百只的狼。 莫非我们这就要成为这些狼的美食了吗? 我们都掏出了枪,甚至连保险都打开了。 狼的嘶叫还在继续,而且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近。镇南方说道:“青苔哥,我们该怎么办?”我说道:“把火堆烧大些,我听说有火他们是不敢靠近的。”镇南方忙捡了柴禾把火加大。而我则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从某个方向一头狼就窜出来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小沙丘上奔来了一群黑点,慢慢地接近我们,或许是因为适应了这样的暗夜,视力也变得出奇的好。 果然是狼群,不过只是一小群,大约二、三十只。它们在距离我们大概十几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几十双泛着绿光的小眼睛注视着我和镇南方,镇南方手中的枪也抬了起来。我说道:“它们如果不动你造成别开枪,一旦有了血腥的气味,我们的麻烦会更大,说不定还会引来更难得对付的生物。” “它们在等什么?”镇南方轻声问道。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者它们是看到了火光,不敢过来吧。”镇南方说道:“不,它们好像在等什么!”我仔细的看了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些狼崽子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它们却坐得很老实,不时地那脑袋都扭向一边。 “呜!”又是一声嘶叫,只见一条通体白色,但块头却比这些狼要大出许多的巨狼窜了出来。它径直跑到了这群狼的前面,慢慢地接近火堆。 我和镇南方都惊呆了,两人同时举起了枪,对准了这白色的巨狼,我们早已经在他出现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其实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我们不可能跑,不可能跑入黑暗之中,那样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镇南方轻声说道:“青苔哥,我数一、二、三,我们一齐开枪吧!”我忙说道:“别忙!再等等。”我发现白狼在距离火堆五米左右的时候也停了下来,然后两只前爪长长地伸着,悠闲地坐在那儿。 只听那白狼低吼了两声,狼群后退了十几米,也集成了队形,坐了下来。 对于白狼的表现我觉得很诧异,特别是从它望向我们的目光中我竟然看不到一丝的戾气!也就是说它根本不像是想要攻击我们的样子。不过我曾经听说一些动物经过了很长的年月也就通了灵性,谁又能这不是它诱惑我们放下戒备的一种手段呢。 不过既然它将狼群喝退,表示出了它的诚意,我和镇南方便也把枪口放了下来。镇南方很是不解:“它在玩什么花样?”我苦笑了一下:“它好像在向我们证明它没有恶意!”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难不成它还想和我们交朋友?” 我耸了耸肩膀:“假如它真的像《聊斋》里写的那样,成了精,说不定还真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了南方,我打赌它一定是头母狼!”镇南方被我的话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听了他这话我的神情有些黯然,这个时候再不开玩笑,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我可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这群狼真是来会朋友的,它们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举把我和镇南方给干掉的机会。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在它们的眼里,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成了鲜美的食物了,为了能够吃到我们这样的“美味”,花点耐性等待是值得的。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看来今晚我们是别想睡了,我在想就算今晚能够安全,明天我们还有精神赶路吗?还有明晚又怎么办? 第十七章狂蟒 “这样不行,要不你靠着我睡会吧,我们得休息,明天还得赶路。”我对镇南方说道。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他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那头白狼。我说道:“没事的,至少现在看来它还真没有恶意,又或者它是来给我们站岗放哨的呢?” 镇南方笑了:“你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好吧,我打会盹,一会我俩再换过来。”镇南方没有进帐篷,他就靠在我的身旁睡了。 虽然我嘴上说得轻松,可是我的心里却很紧张,我当然也不相信自己的话,白狼怎么可能是为我们保驾护航的?那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镇南方并没有睡着,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够睡得着才怪。不到一刻钟,他就坐直了身子:“我睡不着,要不你睡吧。”我苦笑道:“我也睡不着。”我递给他一支烟:“十点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镇南方给火堆添了些柴禾:“它不会要守到天亮吧?”我摇了摇头:“难说,它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镇南方叹了口气:“你说,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甚至有些动摇,他们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突然,狼群开始有了躁动,我和镇南方都警觉起来,就连那头白狼也爬了起来,昂起头满是警惕。镇南方有些兴奋地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找来了?”我说道:“不会,他们不足以让狼群如此的紧张,或许,或许是比狼群更恐怖的东西出现了吧!” 狼群慢慢靠向白狼,在白狼的身后围了一圈,它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目光望向左前方。 我们听到了“沙沙”声,原本在前面的几头狼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而狼群中有些狼仿佛还有了逃跑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白狼坐阵它们或许真就作鸟兽散去了。看来真的有大东西。 白狼站了起来,抬着头大声地嚎叫,那叫声像是在呼唤同伴。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紧张,就连白狼都感觉到了危险,还要呼叫帮手,那么来的得是什么样的怪物。 镇南方又把枪掏出来了,可是马上我们就知道有枪也没用,因为我们看到了来的竟然是一条大蟒蛇!蟒蛇的身子有大碗粗,长大概有十几米,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下就算是没有狼群,我们也逃不掉了。 镇南方一只手拉住我的衣服:“青苔哥,跑吗?”我说道:“你觉得我们跑得过谁?是狼还是蟒?”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一脸的苦涩:“莫非我们就在这等死么?”我说道:“别急,看这招架狼群还不打算后退,或许它们会干上一架。” 镇南方问道:“就算它们会干上一架,可等它们干完了呢?下个目标还是我们怎么办?”我说道:“那时候我们再拼也不迟!”我不是不想跑,我比他还想跑,可是现在我的两条腿哪里还听我的使唤,不停地哆嗦着。 镇南方也很紧张,我看到他手里的枪在晃动着,他在发抖。 我不是一个相信奇迹的人,可是这一刻我却在祈祷着能够出现奇怪,因为没有奇迹我们就完蛋了!我望着那白狼,真心的希望它不会退却,希望它能够与那大蟒一搏,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死在这群畜牲的口中。 镇南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他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我把所有我能够认识的神祗都拜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我们这次能够逢凶化吉。 大蟒在白狼的面前停了下来,它高高直起,看上去至少有两米多高,那种俯视一切的优越感更是让我们的心里多了一分恐惧。在我看来白狼应该要退却的,因为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足以把它吞噬的庞然大物。 可是它却还是一动不动。 镇南方轻声说道:“这可怜的家伙给吓傻了!”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白狼是不是吓傻了,但有一点我知道,白狼和它的这些狼崽子们如果现在退却了,那么我和他便是这大蟒的晚餐了。 狼啸!来自遥远的地方群狼咆哮。 大蟒仿佛意识到了危险,它突然一口向着白狼咬去!白狼动了,在黑暗中它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下子就扑到了大蟒的面前,大蟒横着让出了距离,用它粗壮的尾巴狠狠地向着白狼扫去! 这时我们看到大群的狼拥了过来,我和镇南方吓得脸都绿了,那些狼来自四面八方,它们甚至就从我们的身边奔过,但却无视我和镇南方的存在,它们的目标是那头大蟒!我大致看了看,至少来了几百头的狼,我已经能够预知大蟒的结局,它一定会被这群狼给撕成碎片。 白狼此刻已经退了出来,退到了战圈之外。 而那些狼崽子们勇敢地扑向了那条巨蟒,并没有出现我预料的场面,那巨蟒很是骁勇,蛇头用力一甩,便把十几头狼给打到了一边,张口咬住了一头狼的狼头,使劲地甩来甩去,打翻了很多的狼,而它口里的狼已经给咽了下去。 它的尾巴也没闲着,左甩右扫,一片片地荡飞许多的狼崽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巨蟒也太牛了吧?镇南方轻声说道:“要不趁现在我们逃吧!”我摇了摇头:“逃不了的,这时候逃可能会激怒狼群,他们只要闻着气味很容易就追到我们了。”镇南方说道:“可等下去也是死啊!”我说道:“先看看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青苔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等在这儿就像是它们的战利品吗?谁赢了谁就来吃了我们!”我点了点头:“或许吧,可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逃跑我们是一定逃不掉的,南方,或许会有奇迹,等等吧!” 大蟒很是勇猛,近乎疯狂地对抗着狼群。 白狼漠然地望着群狼攻击大蟒,偶尔发出几声嚎叫,每次它的叫声一起,就会有一大波的狼开始向大蟒进攻。大蟒的身边已经多出了十几具狼的尸体,我看得出它已经愤怒了,它的反击更加的猛烈。 而四面八方还在不断有狼群拥入,在我们的面前已经聚集了差不多上千头狼了。 白狼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小沙丘上,那样子就像是个骄傲的将军,指挥着它的千军万马。它看上去很是淡定,仿佛对于这场战争它已经看到了胜利。 镇南方说道:“这大蟒死定了!”我说道:“不一定,它虽然很难取得胜利,但要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镇南方说道:“你觉得它会退吗?”我笑了笑:“它逃跑可比我们有优势得多!”镇南方说道:“你就那么确定这大蟒没有帮手?据我所知,蟒蛇都是双栖的!” 镇南方的话让我的心里也是一惊,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可如果再有这样一条巨蟒,这狼群能抵挡得住吗? 我们的担心并不多余,因为很快狼群又一次地躁动了,果然又一条巨蟒来了,比先前这条还要粗一些,大一些,长一些。它才一进场就把先前那条大蟒身边的一堆狼崽子一扫而退。 白狼也坐不住了,刚才的那份淡定与从容消失了。它一下跳了起来,冲进了战团,它的目标是后来的那条巨蟒!他大声地咆哮着,身子像是胀大了几分,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头狼了,更像是一头猛虎! 它呲着牙,眼里露出绿光,又一声大叫,扑了上去。 巨蟒身子滑退出几米,可头却甩了上来,把白狼一下子给弹开了好远。 见白狼被震开,群狼一下子围了上去,几十头狼上去就要嘶咬这个侵犯了它们首领的巨蟒。巨蟒根本就没把它们放在眼里,身子一甩,把它们都弹开了。 我看出来这条巨蟒比起那大蟒要恐怖得多,那些狼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无从下口,狼的牙齿甚至有可能无法咬断它的鳞片。 我叹了口气,为白狼感到悲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白狼要比大蟒让我亲切些,至少那几个小时它能够和我们和平共处!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能够助白狼一臂之力!我举起了手枪,瞄准了那巨蟒抬起头露出的下颚,那应该是蛇柔软的所在。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这是要干嘛?”我说道:“赌一把,看看如果我们帮了白狼它会不会放过我们!”镇南方苦笑道:“你觉得它会这么想吗?”我回答道:“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赌一把!”镇南方见我铁了心,他也不再说什么,跟着我一起举枪向巨蟒射去! “砰砰”!两声枪响,我们都打中了巨蟒,枪声甚至让很多狼都瞪向了我们。镇南方小声说道:“这下麻烦大了!”一些狼仿佛对我们蠢蠢欲动。就在这时白狼叫了一声,那些狼不再理睬我们,再次对巨蟒发起了进攻。 看得出来,那巨蟒很想冲向我们,它和它的同伴奋力向我们这边移动,却被狼群给挡住了,我对镇南方说道:“继续!”我感觉到了白狼的善意,刚才就是它阻止了它的同伴对我们表露敌意,它应该也感觉到我们在帮助它们。 我们再次对巨蟒开枪,这下巨蟒被我们彻底地激怒了,因为我看到它的下颚流出了鲜血。 第十八章守护者 巨蟒发疯一般要向我们这边冲来,看来我们两人的子弹还是打疼了它。可白狼却根本不给它机会,就在巨蟒低头咬向一头狼崽子的时候,白狼一下子跃起老高,一口咬住了巨蟒的脖子,我想那应该是七寸的位置。 在我看来那白狼应该要成精了,它能够一下子找准巨蟒的七寸并不奇怪。我果然没有猜错,巨蟒被白狼咬中后那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它昂起头,不停地摇晃着,想把白狼给甩掉,就连它身边的那条大蟒也张大了血盆大口想要帮忙,无奈群狼激愤,让它自顾不暇。 任凭巨蟒怎么甩,白狼就是死死地咬住不放,白狼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摆着,我很担心它承受不住会松开口,那样它或许会被摔个半死。 可它比我想像的要顽强得多,或许它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巨蟒看上去渐渐地失去了力气,白狼这一口直是咬住了它的七寸,这是它的死穴,只要白狼咬住不放巨蟒到最后就只能是力殚而死。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不敢再开枪了,原本我们就是为了帮助狼群消灭掉这两条巨蟒,万一误伤了白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镇南方也停止了射击,他看呆了,从来没有想到过动物间的战斗会有这样的残忍。 这是赤裸裸的血肉相搏,这样的战斗最终的结果便是你死我活。 “巨蟒快不行了!”镇南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嗯”了一声:“那条大蟒也被死死地缠住,看样子它的力气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狼的韧性确实很厉害,这两条巨蟒几乎是被它们磨死的。”镇南方说道:“它们消灭了巨蟒会不会就轮到我们了?” 我摇了遥头:“应该不会吧,那白狼应该是通了灵性的,它至少应该知道,是我们帮助了它,再说了,这两条巨蟒也应该足够它们裹腹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希望吧,否则我会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跑。”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那白狼已经吊在巨蟒的身上近半小时了,此刻它仿佛也快没有了力气,不过巨蟒的情况更糟糕,它已经甩不动了,慢慢地松软下来,终于,它的头低下来了。就在它的头部刚刚落下的刹那,几十头狼一拥而上疯狂地嘶咬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场战斗就结束了,以两条巨蟒的死亡而告终。 这是底层食物链里最残酷的一幕,只见无数的狼分食着这两条巨蟒,它们当然不会就在这儿大快朵颐,一头狼嘶扯了一块肉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白狼则坐在那个小沙丘上,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恢复了淡漠。 只一会的功夫,后面来的那些狼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它们同伴的尸体也带走了。两条巨蟒除了留下一地的血连块渣都没留下。而白狼和它最初带来的十几二十头狼还留在这儿,那十几二十头狼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放肆地吞噬着刚刚获得的战利品。 白狼从沙丘上下来,慢慢向我们靠近,还是在最早那个位置,离火堆大约四、五米的地方它躺了下去。它好像并不像其他的狼一样害怕火堆,相反,它的目光望着正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头狼,一头硕大的白狼。我觉得它真的是有灵性的,它的目光中充满了睿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它们怎么还不走?对了,这白狼并没有分食蟒肉,不会是想用留着肚子来吃我们吧?”听了镇南方的话我笑了,我还从来没见他这样害怕过,不过我的心里也很是不解,这白狼到底唱的是哪出?不会真是专程来为我们当保镖的吧? 我轻声说道:“别害怕,我看它好像没有什么敌意。”镇南方说道:“莫非是因为刚才我们帮助了它?”我点了点头:“或许吧!”白狼抬起头望着我和镇南方,突然它跃了起来,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镇南方很紧张,他差点就举起了枪,我轻声说道:“不要,别乱动。”镇南方这才忍住了。白狼走到我们的身边,它的鼻子在我和镇南方的身上轻轻地嗅着,而它的那帮狼崽子也停止了用餐,都抬眼望向我们。 我想如果我们对白狼有哪怕那么一点的伤害,它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撕了我们。 白狼把我和镇南方给闻了个遍,然后又回到了它刚才躺着的地方,双脚伸在前面,它的头轻轻地靠在双脚上,竟然闭上了眼睛,那神情很是安详。而那帮狼崽子却悄然离去了。 我和镇南方都楞住了,镇南方轻声说道:“现在怎么办?”我想了想:“睡觉吧!”镇南方吃了一惊:“睡觉?身边卧着一头大白狼你竟然说睡觉!”我耸了耸肩膀:“不然怎么样?它们若是真要对我们怎么样估计我们早就已经像巨蟒那样了。” 镇南方说道:“要睡你睡吧,反正我是睡不着的。”我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就先眯会,等一下我再换你。”我站起来,钻进了小帐篷,我发现我动的时候白狼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进了帐篷它又闭上了眼睛。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你真去睡啊?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前它么?”我说道:“放心吧,只要你不招惹它,我想它应该也不会主动来攻击你的,我睡两个小时,然后再换你睡。”我闭上了眼睛,只听到镇南方轻声叹了口气。 我并没有睡熟,只能说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虽然我认定这白狼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谁也不敢保证真正能够明白它的真实想法。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就醒来了,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镇南方竟然已经睡着了,坐在火堆旁边,靠在大行李包上发出了鼾声。 而白狼还静静地躺在那儿,好像也睡着了一般。听到我的动静它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在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它,然后掏出支烟点上,美美地吸着。 天微微亮了起来,白狼一下子站起来,伸长脖子一声长啸,把睡梦中的镇南方给惊醒了。白狼长啸一声后,扭头望了我们一眼,然后摇头身子就跑了,往它来时的方向。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它真给我们当了一晚上的保镖?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像你说的,我们帮它干掉了那两条巨蟒,它为了表示感谢所以义务为咱们做了一晚保镖吧。看来它还算是有情有义的,你说是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像,还记得刚才它对着我们一个劲的嗅吗?莫非我们身上也有狼味?”我笑骂道:“去你的,你才有狼味!”不过我又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它曾经受过什么人的恩惠,而我们的身上正好又有与那人相同的气息,所以……”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一开始它的到来就不是以攻击为目的的,看得出来,从它出现到离开它几乎对我们都是没有任何敌意的。那时候我们可还没有帮它对付巨蟒! 一旦脱离了险境,镇南方的脑子也活过来了。他说道:“嗯,我觉得这样的分析更加靠谱,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它一定是见到了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或者就是小惠!小惠最喜欢帮助这些小动物了。” 我理解镇南方为什么会想到小惠,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他在告诉自己小惠一定还活着,不会有事的。 这是我们行走在沙漠中的第二天,这一天我们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除了正午那炙热的阳光以外。我和镇南方都没有过多的说话,就是烟也抽得很少,因为抽烟只会让我们更加的干渴。不说话,不抽烟,只是吃了一点干粮,喝了小半瓶水,我们就从早上走到了黄昏。 我想我们应该走了大概二、三十公里的样子,或许多一点,或许少一点。没有参照物,我们很难准确地计算出我们走出的距离,因为我们的速度也做不到均衡,深一脚,浅一脚,偶尔还会跌倒。 到了黄昏,我们就不准备继续前行了,正好这儿也是一小片灌木,这个夜晚又能够生上一堆火了。 “累死了!”镇南方放下背包,捶打着自己的腰,我也感觉到一身的酸疼:“真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镇南方有些歉意地说道:“青苔哥,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来受这份罪!”我笑道:“人的一生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也蛮不错的,至少昨晚那场狼蛇大战,如果不来,我们是永远都看不到的。” 我看了看天,距离完全黑下来应该还有个把小时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安全的。我对镇南方说道:“你赶紧抓紧时间睡一会吧,不然我怕晚上你又睡不着了,必须得休息,不然明天你就再也没有力气赶路了。” 第十九章归来的广森 我把篝火点燃的时候镇南方才醒过来,他整整睡了两个半小时,那呼噜吹得山响。他楞楞地坐在那儿,望着我:“没想到这么好睡,竟然睡了这么久。”我笑道:“继续睡吧,才八点多钟。”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再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 还是别再遇上吧,这对于我们的小心脏可是不小的考验。 镇南方问道:“这两天我们大概走了多少路程了?”我说道:“估计得四十公里上下吧!”镇南方苦笑道:“一百二三十公里的路程,照我们这走法,至少还得三、四天。”我点了点头:“还得是走得快的情况下,像今天一样,不发生任何的意外。” 镇南方说道:“可我们的水和干粮估计撑不住了。”我说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两天了我们不是也才喝了半瓶矿泉水?一个人三瓶半,应该能够撑到的。再说了,我想再往前我们应该能够找到水源的。到时候再灌些水,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吃的,应该也差不多。” 镇南方点了支烟:“要不你也睡一会,我看着。”他把枪拿在了手上,或许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他觉得拿着枪心里会踏实一些。我确实也很困了:“好吧,我就在这靠一会。”我伏在大背包上闭上了眼睛。 迷糊中我听到一声狼嚎! 我一惊,坐了起来。镇南方轻声说道:“青苔哥,你说会不会是昨天那头白狼?”我说道:“希望是吧,如果不是那么我们还真的很危险。”不一会我们看到了它,果真是那头白狼,这次它并没有再着它的那群狼崽子一起来,就它自己。 还是像昨晚一样,在距离火堆四、五米的地方卧了下来,不过它是抬着头的,一双眼睛望着我和镇南方,轻轻哼哼着,像是在和我们打招呼一般。我望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还真让我给说准了,人家就是义务来给我们做保镖的。 我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前面它能够看得见的地方,慢慢地向它走去。我听人说的,狼啊,狗啊什么的,你在靠近它的时候一定要让它能够看见你的双手,当看到你的手上没有攻击性的武器时,它才能够知道你对它是没有敌意的。 白狼淡定地望着我,我走到了它的身旁,我试着在它的旁边坐下,望着它,露出一个微笑。镇南方不解地看着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它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也应该适当地向它表达一下善意。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但我还没有狂妄到想要伸手去抚摸它,虽然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它真的愿意让我抚摸,那说明我们之间还是能够建立一定的感情的。 白狼对我的示好好像满不在乎,它见我坐下以后它的扭头望向了一边。 我对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时候我的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白狼对我们真的没有恶意。镇南方也觉得有趣,跟着走了过来,白狼突然跳了起来,把他吓坏了。就连我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为什么白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马上我们就明白了。 白狼的反应不是针对镇南方和我的,只见它凶狠狠地瞪着远处,而远处一个黑影慢慢地向我们走来,我确定那是人影:“南方,好像有个人!”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都把枪掏了出来,这样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对我们来说,他的威胁甚至会比白狼还要大。 白狼夹住了尾巴,耸起了背,发出低吼! 那黑影距离我们只有七、八米了,我瞅着那人的动作有些眼熟悉,我叫道:“谁!”那人说道了:“是青苔哥吗?我是广森,广森啊!”果然是广森的声音,他竟然没有和广仁他们在一起?居然还找到了我们。 白狼也许是见我们没了戒备,它也放松下来,不过它的眼睛一直盯着缓缓走来的广森。 “总算找到你们了!咦,大伯呢?大嘴呢?”广森望着我们问道。镇南方轻声说道:“你们三个不是一起失踪的吗?怎么问起我们来了?”镇南方淡淡地望着他,并没有表现出我以为会出现的那种激动来。 广森摇了摇头:“没有啊,当时那风太大,而且我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把我给扯了出去,那时候就我一个人,等到风暴停了,才发现你们就都不见了。”镇南方微微一笑:“是吗?这两天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我不知道镇南方为什么这样对他,在我看来,广森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脸色很差,而且一双眼睛也没有了神采,我说道:“南方,先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广森这才把他的背包放下,在火边坐了下来,奇怪的是白狼好像对他有着敌意,白狼就站在我的身旁,呲着牙,望着广森发出低沉的吼声。广仁像是现在才发现白狼的存在,他有些胆怯地问道:“它,它是……” 他原本想问它是谁的,但觉得那样问好像又有些不妥。我说道:“这是白狼,应该是生存在这身沙漠里的。”广森望着我说道:“它怎么和你们在一起?”我正准备说什么,镇南方说道:“阿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广森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向北走,我想只要一直向北我一定能够找到你们。”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能够确定你的方向是正确的?”广森楞了一下:“白天看日头啊!”他说得没错,看日头倒是个好办法,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你一路上就没发现大伯他们吗?” 广森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以为大伯他们跟着你们一路呢!”广森一边说话,一边望了白狼一眼,我不经意间却发现广森望向白狼的目光很不友善,不,甚至说还带着几分杀气。也许白狼感受到了这种气息,白狼站了起来,低声地吼着,像在抗议,更像是在示威。 镇南方对广森的态度有些冷淡,他好像并不相信广森的话。包括我对广森的话也有所怀疑,就自他是看着日头判断出来北方的位置,可在沙漠一天之中太阳出来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就是说在没有太阳给他指引方向的时候他又是凭什么判断方向的? 我现在能够理解镇南方对他的怀疑了,就比如他出现的时候太阳落下已经至少三个小时了,他还在连夜赶路,甚至还很精准地就找到了我们。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看样子你应该也很困了。”镇南方说道。广森笑了笑:“是啊,一直在赶路,你们不知道,我这心里一直都很害怕,怕自己找不到你们,怕在这沙漠里迷路了,这精神一直很紧张,就像是崩紧的弦一样。” 他很快就睡着了,就在我们搭起的帐篷里。 我和镇南方已经绕到了白狼的这边,也就是到了帐篷的对面,白狼见广森躺下了,它才卧下,我用手抚摸了一下它的头,它扭头像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就伸手摸它了呢? 不过它只是表达了一下不满,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阿森看上去有些奇怪!”镇南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太对劲,小心看着点吧。”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现在更担心大伯和李大嘴了!”谁说不是呢?如果他们三人是一道失踪的,那么广森的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广仁和李铁嘴一定是出事了。 但我还是安慰道:“应该不会,广叔的身手那么厉害,大嘴又是个老江湖,就算广森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奈何不了他们的。放心吧!”我们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生怕让广森听见了。 “你没见他那眼神,还有那脸上的表情。”镇南方咬了咬嘴唇:“像极了旅店里的那些生魂,不过他还会笑,说话也还算是正常。”我说道:“婉晴看上去也很正常,不过婉晴好像对那什么‘血红’有了依赖!”镇南方说道:“看来大嘴的符水效果并不好!” 我笑了:“或许是那童子尿不纯的缘故。”镇南方听了也笑了起来。我轻咳一声:“我们应该睡觉了。”镇南方楞了一下,但他随即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们确实应该睡了,走了一整天的路,我们都累了。” 然后我和镇南方各自靠在自己的背包上,眯起了眼睛。 寂静,除了篝火偶尔炸两声火花,天地间一片寂静。我的眼皮很沉,要不是总想着广森的事情我怀疑自己一定会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帐篷里传出了动静,应该是广森起来了,我的眼睛露着一小道缝隙,我看到他呆呆地站在帐篷门口,应该在看着我和镇南方。我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胜过了最初见到白狼的时候。 我甚至还感觉到了危险,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们。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白狼,它又站了起来,和广森对峙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我装着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望向广森,只见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眼里露出凶光。我问道:“广森,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章搜魂 “他的心智被迷惑了,他能够找到我们并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而是因为有人让他找到我们。”镇南方一面说着,一面猛地将自己手中的手电往广森的身上戳去。这手电是带着电击效果的,广森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瞬间的高压让他一下子昏迷过去了。 镇南方拾起广森手中的匕首,然后从背包里找出一根绳子把广森的手和脚都给紧紧地绑住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该怎么办?”镇南方微微一笑:“没事,我有办法。”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但我希望他的办法不要伤害到广森,不管怎么说,广森都是他的妻弟,如果广森真出了什么事,以后在广家他的处境就会很难受。 镇南方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说道:“青苔哥,你别紧张,他只是心智被迷惑,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需要些时间,一会我就给他处理,不过就得麻烦你盯着了,因为那时候我是不能够分神的。” 我轻声问道:“不会伤害到他吧?”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怎么说呢?这不好说,如果一切顺利,不受外界的打扰,他应该没事,可如果在我给他处理的过程当中,被外界给影响了,那时候不仅仅是他,或许就连我也会有危险。所以你的责任很大,至少要保证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必须是安全的,不受影响的。” 镇南方看了一眼白狼,在他看来或许白狼也是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就是我也有这样的担忧,虽然说白狼看来对我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我看得出他对广森的眼神是不善的,假如在镇南方为广森处理的过程中,广森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会不会刺激到白狼做出什么事来?可我们又不能将白狼撵走,更不可能和它好好的进行言语的沟通。 我一下子觉得肩头的担子好重,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不敢承诺说我保证没问题,毕竟这样的环境里,下一秒永远都是未知的。我望了白狼一眼轻声说道:“你可别给我惹什么麻烦。”它自然听不懂我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下,扭过头去。 镇南方在他的背包里摸索着:“我父亲说过,所谓的迷心不过是阴煞之气侵入了人体,其实人体内本来就是阴阳调和的,互为补充,互为牵制,它们必须维系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下,人的各项机能才能够正常的运行。” 他在做准备工作。 “一旦阴阳失调,轻则是疾病缠身,重则会出现虚妄幻想。我们常常认为阴盛阳衰不好,阳盛阴衰一样要命。阴盛导致人的虚弱,阳盛则导致火旺,火旺也不是什么好事,火旺到一定的程度但会燃烧全身,一旦火败之后,人同样会吃消,而变得虚弱,又呈现了阴盛之状,这就是所谓的阳极生阴,同理,阴极也会生阳。” 他的话我一知半解,似是而非。 镇南方笑了笑:“是不是有些晕?”我点了点头:“我只想知道广森属于哪一种状况?”镇南方说道:“他属于阴邪入侵,邪气攻心。这里的心指的是他的脑子,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定的虚幻情景,当然,这只是他机体里的表像,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虚幻里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他的幻境发生变化,甚至给他的行为下达相应的指令。” 这下我是听明白了:“那你准备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搜魂!”我又雾了,他说道:“其实民间也有这样的例子,说谁谁谁的三魂七魄丢了,然后用某种特殊的办法为他们叫魂,或者也称为喊魂。” 我笑了,这样的经历我也有,那是儿提的时候,去某处玩疯了,或者受了惊吓,奶奶半夜就会为我喊魂。我记得办法并不复杂,是让我面对墙壁坐着,然后在墙壁前面放一个盆,盆里立着一块搓板,我的影子要正好投印在那搓板上,她便提着一壶开水,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喊着三魂七魄回来哟什么的。 我说完,镇南方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只是各地的做法都不同,不过我这搜魂却要复杂得多。”他大概准备得差不多了,我看他拿出的是烟,火机,几枚硬币和一根红绳。镇南方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会点上三支烟,假如烟要烧尽的时候你给续上!我想两包烟的时间应该够了。再有,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再用手电给他来上一下。” 我问道:“我只管点烟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必须有三支烟是一支燃着的。”我突然有些明悟:“你是以烟代香吧?”镇南方笑了笑:“是的!好了,我就准备开始了!”说罢他点燃了三支香烟,插在了他和广森的面前,然后将广森扶坐起来,一枚硬币放在了广森的头顶,另外两枚分别放在了广森的左右掌心,还有一枚他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时候我不敢再和他说话,虽然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可我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够让他再分神了,我望着插在沙子里的三支烟,生怕一个照看不好它们会熄掉了。 镇南方最后将那红绳的一头轻轻系在了广森左手的小指上,另一头则系在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上。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青苔哥,拜托了!”我点了点头:“放,放心吧!” 之后镇南方右手抬齐胸,捏了个诀:“七窍逢神,九孔受灵,搜魂追魄,大道无形,急急如玉皇大帝令!” 镇南方的咒语方落,只见他左手的小指和广森左手的小指都轻轻抖了抖,接着他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了,无论是镇南方还是广森,此刻就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不过我还是发现了镇南方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毛汗。 我一直小心地注意着那三支烟,说来也奇怪,那香烟点燃插上以后它就在自行燃烧着,并不会中途熄灭。而我在点烟的时候也刻意地挑选了一下,避免用上有烟骨的香烟,我怕会影响它的正常燃烧。 白狼出奇的安静,它仿佛也被镇南方的所谓吸引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镇南方他们,我发现它好像还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 这是我第五次换上烟上。 我大概看了一下,一支烟完全燃烧大概在七分钟左右,也就是说镇南方已经入定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和广森的头上,脸上现在都已经满是汗水了。大粒大粒的汗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着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白狼突然站了起来,“嗷嗷”大叫! 我心里一惊,可不能够让它惊动了镇南方他们,这万一…… 我忙伸手抚向它的头,想让它安静下来。可它竟一下子跑开了,向着我们东面跑了。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它是被镇南方他们这样子给吓坏了吧。不管它,我继续照看着我的香烟。可马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我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是从东边传来的,我正好换了三支烟,忙扭头望去,是生魂!三、四个生魂正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我要崩溃了,他们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就出现了。 白狼拦在他们的跟前,他们竟然向白狼发出了攻击。 就在这时十几头狼从暗处窜了出来,它们就向那几个生魂扑了去。我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希望这些狼能够为我们阻止住生魂的攻击。此时我才明白刚才白狼的长啸是在召唤它的同伴,原来它的同伴一直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望向镇南方,内心焦急万分,南方,快一点行吗? 第七次换烟了,就快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了。白狼带着那十几头狼还在和生魂对抗着,我看白狼它们对抗生魂的那个样子感觉它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它们很有智慧,四个生魂,十三头狼分成了四拨,各自在对付着自己的目标。 白狼还是一如既往的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它退回到了我的身边,直直地坐着,那样子就像个将军,在指挥着它的千军万马。可惜它听不懂我的话,否则我一定会很诚恳地对它表达我的谢意。 白狼又跳了起来,眼睛望向四周,充满了警惕,我又看到了几个黑影,四个,五个,六个!六个,又来了六个生魂,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我的脑子里在算计着,到底要不要叫醒镇南方!我害怕一旦把他叫醒,会不会前功尽弃,另外又会不会对他和广森造成什么伤害?就像人家说的走火入魔。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镇南方“噗”地喷了一口鲜血,全部喷到了广森的脸上,而广森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他望着镇南方一脸的迷茫:“姐夫,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第二十一章灵魂猎手 镇南方没有说话,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着向我们围过来的生魂,对我说道:“青苔哥,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准备逃吧!”镇南方顿了顿说道:“我估计还会有生魂涌来,我们是顶不住的,除非……” 他望向白狼,他的意思是除非像昨晚一样,白狼召集更多的狼群。可它会吗? 广森却还是一片茫然:“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等我们有命活着再说吧!” 白狼并没有再呼叫它其他的同伴,相反它的一声短啸,接着它和它的那十几个同伴就都跑掉了。镇南方已经擦干净了嘴角的鲜血:“妈的,白狼也太不仗义了吧?扔下我们就这样跑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并不奇怪,白狼没有义务要维护我们的。镇南方说道:“快,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儿,向北走!”我们飞快地收拾着东西,可我们没有时间收起帐篷了,那些生魂虽然移动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我们却来不及了。 “这边,快!”我们听到从沙丘那面传来杂乱的声音,那脚步好像很快,很急,其中还夹杂着猎狗的叫声。 生魂们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恐惧。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不会再有恐惧了,以为他们的感觉器官都已经失去了效果,没想到还有能够让他们畏惧的。但他们确实是恐惧了,他们甚至开始无序地逃窜。 我们原本是准备逃离的,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们震惊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这些生魂产生这样的畏惧。我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的目光却望向从沙丘上蹿下来的那几条黑影。我们三人都掏出了枪,紧张的戒备着。 对方一共是六个人,六个男人。 领头的一个大声叫道:“陈老七,你带着他们先追,我随后就到。”领头的是一个老人,应该是个汉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弩,跟在他脚边的是一条黑色的狼狗。 老头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见我们都拿着枪,他笑了:“把枪收起来吧,小心走火了!”听到他说着流利的汉话,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镇南方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老头的目光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滑过:“你们是外面来的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老头叹了口气:“难怪你们不知道,我们是猎灵者!”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猎灵者?”老头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几位,如果不介意可以跟着我,你们就会知道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我看了镇南方一眼,这样的事情我是没有主意的。他笑了笑:“好,我们就跟着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们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跟着老头去追赶他的同伴。 老头告诉我们,他们原本是过往的旅人,就是因为在镇上的旅店里投宿,莫名其妙地就被弄进了沙漠,他说他们曾经也和这些生魂一样,后来是被人给救了,恢复了他们的神志。一些胆小的就想要离开这儿,可是后来据说还是没能够活着走出沙漠,不是被生魂给害死了,就是被一帮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杀死了。 剩下的人干脆就都留下来了,在救了他们的那人的组织下,组成了这支猎灵队,他们负责把这些生魂抓回去,然后由那人想办法使这些人恢复神智,当然,抓捕生魂的过程并不是那么简单,生魂的反抗也是很顽强的,所以每次能够带回去一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人家在这沙漠里应该有些年头了吧?”老头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六、七年了吧?”镇南方又问道:“救了你们的人是不是一个和尚?”老头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他的法号是不是叫晦明?” 老头更是惊讶了:“你认得大师?”镇南方长长地松了口气:“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这么说,是晦明大师组织了这支‘猎灵队’喽?”老头摇了摇头:“不,猎灵的过程有时候难免会伤着这些生魂,你们也知道,生魂并不是真正的死人,他们只是遭到了邪气的入侵!而在搜捕的过程中有抵抗,自然就有伤亡。” “晦明大师是佛家高僧,这样的伤亡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从他的立场来说,他是不希望见到杀戮的,成立‘猎灵队’他是反对的,不过队长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也是件好事,至少因为‘猎灵者’的存在能够阻止一些生魂真正被成行尸,如果能够让他们恢复神智成为正常人的话也算是做了莫大的善事。” 镇南方望了我一眼:“你猜到那个队长是谁了吗?”我摇了摇头,镇南方微微一笑:“应该就是三姐口中的那个当地人,跟着晦明禅师一起来寻找世外桃源的人。”我说道:“不一定吧?”镇南方问那老头:“你们队长是不是墩尔克人?”老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镇南方说道:“我还知道你们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晦明大师了!”老头苦笑道:“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镇南方望着他手上的弩:“能给我看看吗?”老头把弩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认真地看了看:“上面是狗血?”老头说道:“狼血,黑狼的血!” “晦明大师给你们这些武器施过法吧?”镇南方又问。 老头说道:“是的,不然哪里能够和生魂交战,那些都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感觉,不怕痛,甚至不怕死。而且他们的力气也很大,是普通人的两三倍!”我却说道:“可他们看上去却很怕你们。一见到你们他们就四下里逃窜了。”老头说道:“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手中的武器!加罗说这些生魂如果死在这些武器之下,会永世不得超生。” 镇南方把武器还给了老头:“老人家,你们一直都在这一带活动吗?”老头摇了摇头:“不一定,我们一般是有人负责追踪这些生魂,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我们的人就会发出信号,我们便赶来搜捕。加罗是我们队长,我们这支队伍叫‘猎灵队’,而我们则把自己叫做灵魂猎手。” 我们赶上那帮“灵魂猎手”的时候生魂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而他们的运气好像也并不好,打死了两个生魂,却没能够生擒到一个。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虽然明明知道这些生魂或许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毕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行尸,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可就这样死了。 老头见我这个样子,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道:“有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不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命运,一是变成真正的行尸,彻底成为阴阳道害人的工具,又或者他们成为舍体,等阴阳道的那些人来夺舍。” 虽然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对于生命的认识让我还是有些不舒服。 老头对镇南方说道:“我们准备回去了,你们呢?是跟我们走,还是……”镇南方说道:“跟你们回去吧,顺便我们想补充一些饮水。”老头点了点头:“我们那有水源,还有吃的,我看你们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饱饭了吧?” 老头告诉我们,他们的驻地离这儿不远,大约二十多公里。路上我们向老头打听那头白狼的事情,不过老头他们对于白狼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们经常猎杀黑狼,取黑狼血来制作弩箭,为此有两次还差点遭到白狼带着狼群围攻。 我们就更加纳闷了,白狼对我们表示出的善意又是为了什么?镇南方也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四点半钟的时候我们到了老头他们的驻地,他们也是住在帐篷里的,看来人并不多,就四顶大帐篷和一顶小帐篷。老头告诉我们中间的那顶帐篷就是晦明法师住的,他一个人在一个帐篷里,这是大家的意思,一来是对大师的尊重,二来大师有时候要作法,所得有个相对私密的空间的。 而他们的那罗队长则和其他的队员一样,群居,每个帐篷大约住了七、八个人。这里还有两个女人,她们负责整个驻地的饮食,她们就住在那个小帐篷里。整个猎灵队也就二十几个人,这还是从几年前的两、三个人壮大起来的。 镇南方很想去见见晦明大师的,可现在太晚了,我们把自己的小帐篷也搭了起来,老头叫醒了两个女人,给我们弄了些吃的,是野山羊的肉,风干的,虽然隐隐还有着膻味,但对好几天没有食到肉味的我们来说已经很是可口了。 “先吃了东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醒了我再带你们去见大师和那罗队长。”老头见我们吃得很香,他微笑着说道。镇南方喝了口奶茶,轻声问道:“老人家,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我有几个朋友应该也来了这儿,我在寻找他们。” 老头摇了摇头:“陌生人?没有,这几个月你们是我们见到的头一拨陌生人。”镇南方的脸上有些失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他们已经找到那个什么世外桃源了!”老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这儿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只有魔域!住着魔鬼的魔域。” 第二十二章晦明禅师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这是从踏入这块土地以来睡得最安逸的一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我发现镇南方已经不在帐篷里了,看来他是早就醒了。 走出帐篷,我看到了昨晚为我们送吃的来的那个女人,女人或许只有三十多岁,可看上去却像四十多岁的人一般,五官倒算得上端正,只是皮肤黝黑,或许是因为在沙漠中受到日照的关系。她的皮肤看上去也很干燥,皮层脱着细灰。 见我从帐篷里走出来,她咧嘴笑了笑:“起来了?”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早!”女人摇了摇头:“不早了,马上就要吃早饭了,吃过饭他们就得出发了。”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看到了昨晚的那个老头,正在和他手下的小伙子们说着什么。 我轻声问道:“这老人叫什么?”女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而我们都叫他虎爷。”我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说出彼此的名字,这样的地方,从事着这样的一份“事业”说出去会颠覆常理,而且他们一定还存了有朝一日离开这儿重新回归宁静生活的美好愿望,那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迷失在什么地方,都做过些什么,譬如,杀人! 其实生存原本就是个残酷的话题,人类的社会有时候和大自然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样是金字塔般的食物链,而处在食物链底层的人或者动物都在努力地维系着自己艰难的生活。而那种赤裸的肉搏更是随处可见,只是人和动物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人类往往会为自己龌龊的言行披上华丽的外衣罢了。 虎爷也看见了我,他已经和他的小伙子们交待完了,他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道:“睡得好吗?”我点了点头:“很好,这是这几天来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对了,我的伙伴呢?”虎爷说道:“哦,他在大师的帐篷里,走吧,我再你去见大师。” 我一直在内心里描述那个晦明禅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一个得道的高僧,在我的心里应该就像很多戏里的大师一般,可直到我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镇南方正坐在晦明大师的对面,两人像正聊得起劲。 晦明大师看上去很消瘦,身体好像也已经开始萎缩,皮包骨,眼神无力。虎爷走上前去:“大师,镇兄弟的同伴来了。”镇南方望着我说道:“青苔哥,这就是晦明大师!”我走到大师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大师好!” 晦明大师无力地点了点头:“坐吧!”我挨着镇南方坐了下来,晦明大师并没有理我,而是对镇南方说道:“我们刚才聊到哪了?”镇南方回答道:“夺舍!”晦明大师“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许多的生魂,这是造孽啊,刚才你提到的那个诸葛凤雏有没有可能在死之前布置好一切来夺舍,我想应该是很有可能的。” 晦明大师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在这儿已经经营了至少十几个年头,而且也有成功夺舍的先例,像这样一个优秀的特务,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你说对不对。”镇南方叹了口气:“可惜就连大师你们在这儿这么长的时间了都没能够找到魔域的入口!” 晦明大师笑了:“其实想要找到那个入口也是难,难得的得有颗下地狱的心,佛不是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我有些不解:“下地狱的心?”镇南方轻声说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想要进魔域其实也很简单,化身成魔自然就进去了。” 我吓了一跳,化身成魔?莫不是要找到那个所谓的魔域还得先把自己给变成和那些生魂一样吗?镇南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晦明大师说道:“我们这儿也曾经有人想要牺牲自己,找到那处魔域的所在,于是他们便化身成魔,可是到最后,他们却没能够再回来。” 镇南方轻声说道:“大师,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晦明摇了摇头:“如果有,或许我们早就离开了,能够知道魔域的所有,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像现在要靠他们来对抗生魂了,直接请军警协助就把那地方给捣了。只是我们找不到那处所在,所以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我感觉镇南方好像有些动心了,他的心里放不下小惠,如果小惠真在那所谓的魔域里,就算真让他化身成魔,只要能够见到小惠他是一定会愿意的。我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们能等,可他们能等吗?我们在外面多耽搁一分钟,他们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在下一分钟,他们会不会被变成真正的行尸。” 晦明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能够找到那地方在哪儿,可是我们还是把范围给锁定了,那就是在瓦石峡的附近,应该不会超过方圆十里吧。我想或许想要进入魔域还真的要靠有缘人。” 我突然想到了三姐的事情,三姐不是提到过晦明大师吗?我何不把事情问个清楚。我对晦明大师说道:“大师,听说你在墩尔克的时候救了一个叫唐珊的女人?还赐给她施过法的井水?”镇南方见我问起,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望向了晦明。 “唐珊,唐珊,我记起来了,那是从燕京来的一个女孩,她和她的丈夫到这儿来度蜜月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丈夫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她当时一口咬定是她住的那家旅店有问题,我和她一起去看过,那店确实诡异。” “我就是在那客店里看到了‘七星追魂灯’,当时我就有种猜想,这些年这边失踪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就是因为夺舍的事情。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从整个事件来说,那个魔域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就和那罗来到了沙漠。不过你说的什么施过法的井水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道:“你是和那罗一起从墩尔克来的吧?”晦明点了点头:“是的!”我又问道:“唐珊住在那罗的家里你们知道吗?”明晦说道:“当时见她没地方去,那罗就让她暂住了,她还好吧?”我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好!”我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晦明听完淡淡地说道:“她知道能这样呢?让她住在那儿不假,可那屋子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我施过法的井水,而那罗也不可能把房子长租给她。”镇南方说道:“就是喝了她的那井水,我的另一个朋友还中了邪,表现得就像一个生魂一般。” 晦明大师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看来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唐珊了。”我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竟然见到了她那个失踪的丈夫。”晦明瞟了我一眼:“生魂?”我回答道:“不,应该是正常的人。”晦明摇了摇头:“不可能,不是生魂那就是被夺舍了,我当时就给她算过,他的丈夫不可能再活在人世的。” 晦明大师说完闭上了眼睛:“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我们便告辞准备出去,他又叫住了我们:“这有两粒药丸,吃了以后身体的反应就和生魂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头颅心智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那晚上见到那些生魂的时候你们就吞下它,到时候没有人会看出来你们还是百分百的大活人。” “不过这药也有局限,那就是吃了以后身体的很多部位肌肉都会迅速地硬化,萎缩,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得不到及时的恢复,可就麻烦了。”晦明摊开手掌,手心里确实有两粒黑色药丸。 从晦明的帐篷出来的时候虎爷已经带着他的小队离开了,只有那女人还守在门口:“两位,我们那罗队长想见你们。”那罗是本地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就在他住的那顶帐篷里,帐篷里还住了其他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出去了。 “我听说你们从墩尔克来?”轻声问道。我们都点了点头,那罗叹了口气:“墩尔克就快成了鬼城了吧?”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那罗说道:“城里的年轻人都东一个西一个的失踪了,而看这手法,应该和我的几个儿子失踪的情形大抵相同。” 我说道:“那罗先生,那个长租你房子的女人,你还记得吗?”那罗说道:“记得,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她的经历也十分可怜,所以后来晦明大师让我先把她安置在了我家里,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和大师根本就不知道会在这呆多久,所以也就没顾上她。” 我点了点头:“她把你的家已经改成了酒吧,她那有还专门卖一种酒,叫‘血红’,看上去就真鲜血一般,而且很容易上瘾。” 第二十三章对那罗的怀疑 “我听老虎说你们在找那个地方?”那罗卷着烟卷,轻声问道。 镇南方说道:“我们想找到魔域,或者说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那罗摇了摇头:“太难了,我们一直想找到它,可是却一次次的失败了。”我说道:“找到那地方真的那么难吗?你们抓住的生魂在转化回来以后就不能带你们去吗?” 那罗苦笑道:“你们是不是认为每一个生魂都是住在魔域里?”那罗的话让我和镇南方都吃了一惊,原本我们还真以为生魂都是从魔域出来的。那罗说道:“墩尔克城,或者还有其他一些地方应该都有类似的负责帮助他们炼魂的人,炼制好的生魂,定期会用最隐蔽的办法送过来,就在沙漠中的某处。” 那罗点起烟继续说道:“那个地方应该是对生魂进行甄别,看看哪些符合作为夺舍用的舍体,我想这部分人就有可能留下,送到魔域去,而其他的生魂则没有这样的运气,他们或者会直接被指挥出来攻击沙漠中的人甚至兽类,又或者会真正变成长尸,用来守护那个诡异,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魔域。”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罗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我想大师在给你们药丸的时候应该也说过的。”晦明大师并没有告诉我们这些,是他故意有所隐瞒,还是他根本就觉得这些并不重要? 镇南方说道:“你们找不到那个魔域,难道连那个收纳和甄别生魂的地方也找不到吗?”那罗吸了口烟,沉默了大半天才说道:“那地方我们倒是已经找了到,可你们做好准备了吗?”镇南方说道:“每天都有生魂送去吗?” 那罗摇了摇头:“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这个月应该是在明天晚上吧。如果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明晚我亲自送你们过去。”镇南方说道:“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吧。” 那罗点了点头:“好好考虑清楚吧,这事情不能凭一时的冲动,不然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吃过午饭,我和镇南方就在营地的周围散步。我知道镇南方叫我出来一定是为了那药丸的事情。他递给我一支烟:“你是怎么想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从进入沙漠以后,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呢?” 镇南方说道:“起先听晦明大师的话后我想试试,可是和那罗交谈了以后我又有些疑惑了。”我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你不觉得那罗知道的很多吗?”我还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那罗对于炼魂,转运,甄别,分送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可以说是我们的对手实施夺舍的整个流程了,他甚至知道转运的中站在哪,转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既然清楚了这一切为什么不向外界请求支援,而晦明又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我们?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镇南方的疑惑很有道理,如果我是那罗,凭着这些就能够向外界请求军警的支援了,这样的事情就是警察局不管,国安部门也会重视,可他为什么不那么做,还在用这样原始的方法在对抗?我问镇南方:“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最为可能!其一,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报复,或许他的孩子已经在这个事件中丧生了,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复仇,他是猎灵队的队长,我想他不只是在猎灵,还是在屠杀,他在屠杀中找到那种泄愤的快感,通过这样的屠杀来为他的儿女报仇!”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原本就是这个罪恶的夺舍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听镇南方这样说我更加的糊涂了:“很重要的棋子?”镇南方点了点头:“而且他从事的还是同样的工作,屠杀!而这些所谓的猎灵者就成为了他的工具,他为那些人毁灭证据的工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照镇南方这意思,无论那罗是出于哪种目的,这地狱我们都是不能下的。我说道:“那晦明大师呢?他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镇南方叹了口气:“我说老哥子,你就没看出来吗?晦明大师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我不这样认为:“可他还能够很清晰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啊!” 镇南方说道:“是的,你问的问题确实很重要,对于重要的问题只要经过反复的,重复性的训练,我想他应该还是能够对答如流的。可是当说到其他事情的时候,他的条理就不是很清晰了,甚至在超越他所能够应对的范围时,他就会感觉到困倦。” 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晦明大师把一定的信息传达给我们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疑问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打起盹来了。我对镇南方说道:“要不我们接触一下那个虎爷,或者是其他的人试试,看看能否从他们的身上得到答案。” 镇南方说道:“没用的,他们应该也是毫不知情。”我不知道镇南方为什么那么肯定,镇南方见我脸上一片迷茫,他说道:“晦明大师已经是这样一个状况,却还独自住在一个大帐篷里,如果说我猜得没错,这就是那罗玩的小把戏。他把晦明大师架得高高在上,让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晦明有太多的接触。” “包括那个虎爷,他领你进晦明的帐篷时也只是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自己就出去了,或者可以说这个基地里的人除了这个那罗可以自由出入晦明大师的帐篷以外,对于其他人那儿很可能就是禁地!” 我不解地问道:“可为什么那罗不和晦明住在一起,那样他不是更好假晦明的名义大行其事吗?”镇南方笑了:“他在造神,造一个连他自己都敬畏的神,那神便是晦明,他作为和晦明一道进沙漠的人,晦明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乱越雷池半步,你想其他的人敢吗?” 我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在这个营地里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帮手对吧?”镇南方笑了:“必须的,你看看晦明大师那样子你就应该知道了,晦明大师的样子不像是因为衰老导致的,我见过他以前的照片,变化太大了,导致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病魔所致,一是药物所致。” 镇南方继续说道:“如果是病魔所致,在这沙漠中缺医少药,或许他早就已经西去了,可见不是因为病痛,你注意没有,他的脸上根本也看不出身体疼痛应有的表情,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药物所致,有人对他下毒,还是慢性毒药,因为他们还不希望晦明大师西去,试想他们好容易造了个神,用神祗的名义发号施令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怎么舍得记晦明死去呢?” 镇南方的分析能力确实很强,但更让我佩服的是他的观察能力,和对于事件或者是语言细节的捕捉。我说道:“那这生魂我们不能做。”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们当然不能做,可是我们也只有一天半的时间逃离了!” 我吃了一惊:“逃离?我们为什么要逃?”镇南方说道:“我想那罗现在一定后悔和我们说那么多了!他是个聪明人,事前他说出这些的目的是想让我们认为他把我们送到那个收容生魂的地方并不难,可是他却忽略了我们会从中得到很多的信息。这样一来,你觉得他会让我们安然离开这儿吗?一旦我们成了生魂,那个时候或是被他手下不知情的人杀死,或是被送到那个所谓的甄别所被对手真正的弄成生魂或者行尸!” 我的心里充满了惶恐:“对了,广森呢?”镇南方的脸色微微一变:“在色拉那里。”我问道:“谁是色拉?”镇南方说道:“营地的藏医,也是这个营地唯一的医生,那罗说广森曾经中过那种毒,得让色拉好好的看看,检查一下。” 我说道:“他们不会在广森的身上再做什么文章吧?”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毕竟那罗也不希望自己暴露。”我一听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高明的主意:“要不我们就揭露他,揭露那罗的用心!” “大哥,你不是吧?人家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我们才来多久?你觉得他们会信我们的还是会信那罗的?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说他应该在营地还有个帮手吗?你猜到是谁了吗?” 我一惊:“不会是那个藏医吧?”镇南方说道:“不,依我看应该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那个女人。他们不是有两个女人负责生活饮食吗?其中一个我们见过了,无论是昨天大半夜还是今天的早餐,对了,那时候你还没起,还是中餐,都只见到那个女人,另一个却没有出现。” 我问道:“她们或许是轮班呢?”镇南方笑了笑:“她应该是专门负责晦明大师的起居饮食的,而要对晦明下毒,而不让其他人知道,那罗就必须有这样一个帮手,一个专门负责晦明饮食生活的人。” 第二十四章准备逃亡 镇南方的意见是逃。如果真如他分析的那样,我也觉得只有逃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可怎么逃却是个问题,首先我们得把广森给弄出来,要走我们自然也得带上他。 我说道:“我去看看广森,我想他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镇南方说道:“嗯,这件事情我们三个好好的商议一下细节,我们的时间不多,那罗已经准备明天晚上把我们送过去了。虽然他说让我们好好考虑一下,估计他是不想真让我们考虑的了,无论我们是不是会答应,他都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弄去的。” 我苦笑了一下,这样一来最好逃走的机会就只能是今晚了,白天我们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对于这片沙漠,他们远比我们要熟悉得多。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三点多钟,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色拉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黑黑皮肤满是褶皱,眼睛并不是很有神采。见我走进帐篷他并没有说话,而广森则躺在他身边的铺上。我微笑着说道:“色拉医生,我的朋友他没事吧?”色拉摇了摇头:“刚才他又发狂了,我喂他吃了点药,才镇定下来,刚睡着。” 我上前看了看广森,仿佛睡得很熟。我对色拉说道:“我带他回帐篷休息吧,谢谢色拉医生了!”色拉忙说道:“不,我想他最好还是留下,我还得好好观察一下。你知道的,那种毒的毒性很强,如果不能把毒素全都给逼出来他很快就会死去。” 我不相信他的话,至少广森的情况我觉得还是挺熟悉的,镇南方昨天又给他搜了魂,他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个色拉给他喂的是什么药,一定是他的药物令广森变成这样的。 我说道:“没事,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你,再说了我们之间离得并不远不是吗?”色拉终于点了点头,我轻轻拍了拍广森:“广森,广森!”广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青苔哥!”我问道:“能走吗?”广森试着从铺上爬了起来:“能!” 我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应该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我扶着广森离开了色拉的帐篷,回到了我们的住处。 镇南方见到广森,他皱了下眉头:“你感觉哪儿不舒服?”广森说道:“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我说道:“色拉说刚才广森又发狂了,所以给他喂了镇定药。”广森苦笑道:“我哪有发狂,是那老头把我折磨得快发疯了。你们不知道,我就像他手里的玩具,一个碰碰这儿,一会搔搔那儿,我是忍无忍,上了脾气。” 我笑了:“那你竟然还乖乖地把药吃了?”广森听了脸上微微一红:“是他把我打晕了偷偷喂的药。”我看到广森左耳乳突处还是红的,看来老头下手蛮重的。镇南方冷笑道:“你也算广家的高手了,竟然让个老头子打晕了,出息!” 广森说道:“我根本就没注意嘛,我怎么会想到一个老头会突然出手?对了姐夫,你说他们喂我的不会又是什么毒药吧?我可是被折腾怕了!”镇南方说道:“我们哪里知道,你自己吃了药有什么感觉?” 广森想了想:“感觉倒是没有,不过我总是觉得嘴里的味道很难受。”镇南方说道:“色拉应该不会害你。”我问他为什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色拉为广森检查身体的事情营地里的人都知道,再说了,晦明大师只给了我两粒药丸,我想应该就是我们两人的,也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广森计算在内。” 广森楞了一下:“什么药丸?”我轻声说道:“吃了就会像那些生魂一样,原本我和南方是想伪装成生魂,看看能不能进到那个‘世外桃源’去!”广森激动地说道:“我也要去,可不能把我落下!” 镇南方瞪了他一眼:“你想去?好啊,青苔哥,把药给他吧!”广森听出镇南方的语气不对,他问道:“到底怎么了?”镇南方才把我们的推测说了一遍,广森咬了咬嘴唇:“姐夫,你说我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说道:“南方,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吧?”镇南方说道:“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今晚了,这样,今晚我们三人都睡在这个帐篷里,半夜一点半到两点间我们行动,具体时间再定,现在检查一下我们的装备。” 一直到晚饭以前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晚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虎爷还是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而那罗并没有来吃晚饭,我看到了另一个负责饮食的女人,她把饭菜端进了那罗的帐篷。虎爷望了广森一眼:“小伙子,看样子你的身手不错啊,要不干脆就留在我们猎灵队吧!” 听到虎爷这话我隐约有些明白了,色拉为什么要对广森进行检查,而晦明为什么也只给了我们两粒药丸,他们是想留下广森。广森说道:“承蒙虎爷看得起,不过这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虎爷,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吧。”虎爷笑道:“那是自然,这事情得你自愿才行。” 那个女人从那罗的帐篷里出来了,她竟然径直向我们这边走来:“哪位是镇先生?”镇南方说道:“我是!”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罗队长请你去一趟。”镇南方看了我一眼,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镇南方说道:“嗯,知道了。”然后他对我说:“青苔哥,我去去就来!”广森的脸上有些担心,现在他已经知道我们怀疑那罗了,那罗找镇南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他不会找个借口把镇南方给抓起来吧? 这样的担心我也有,镇南方曾经说过,那罗会后悔对我们说这么多,如果他真是觉得因为他的多话而让我们生起了疑心,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 晚饭我和广森都没了心思,胡乱吃了些就回到帐篷里等着镇南方,广森不时捞起篷布望向那罗的那边。我说道:“别紧张,再等等。” 大约九点钟镇南方才回来,他在那多的帐篷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镇南方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苍白,看得出他曾经愤怒过,不过现在这情绪已经让他给控制住了。广森轻声问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小惠去了‘魔域’!”我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南方回答道:“那罗说的,他应该没有骗我,对于小惠他描述处很详细,如果他没有见过小惠他是一定不可能说得那么清楚的。”我望着镇南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我怕他一时冲动又改变了主意,同意化身成魔。 我说道:“南方,你不会已经答应他们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难道要让他们怀疑我们会逃跑吗?”我楞了一下,镇南方冷笑道:“他把我叫去,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相信小惠他们进了魔域,从而答应伪装生魂混进魔域去。我自然答应了,不仅答应了,我还很激动,甚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了歇斯底里。” 我明白了,镇南方是在他的面前做戏,我不得不佩服镇南方,他不仅有着高智商还有着高情商,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对方从心理上给他施加压力而影响了他的正常判断。镇南方说道:“我们的计划照旧,不过这之前我们还得确认一件事情。”我问道:“什么事情?”镇南回答道:“虎爷!” 我和广森都很是不解,怎么又扯到了虎爷。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发现虎爷好像对我们也很感兴趣,就在刚才我就看到他一直在留意着我们这边的动静。”我的心里一惊,最初按照我和镇南方的推测,那罗在营地应该没有什么帮手,除了一个负责饭菜的女人。可现在又冒出一个虎爷,这个虎爷也是那罗的人吗? 镇南方下一句话给我解了惑:“虎爷好像并不是那罗的人,因为他就连那罗的帐篷他也在监视。所以我们必须确定他的立场,或许他还能够为我们所用。”我苦笑了一下:“怎么确定?”镇南方说道:“我们没有时间和他慢慢绕了,自然是直接和他面对面的沟通了。” 镇南方望向我:“青苔哥,我们一起去找他聊聊吧!” “虎爷在吗?”我们在帐篷外轻声叫道。接着虎爷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望着我们,微微眯了下眼然后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镇南方笑道:“虎爷,我们能单独好好聊聊吗?”虎爷先是一楞,然后说道:“是为了广森的事吧?好的,我们就走走吧!” 虎爷的声音有些大,我猜到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平时他和我们说话并不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放火 虎爷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有些局促,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发现他在监视那罗和我们的事情。我们慢慢向外走去,距离营地大概有三、四百米的样子。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抽烟!”虎爷接过烟在身上摸了半天,我把火机打燃,帮他点上,他说道:“谢谢!”镇南方这才问道:“虎爷好像对那罗队长很感兴趣?”虎爷咳了两声,像是被烟呛到了一般:“哪,哪里。”镇南方笑了:“是吗?” 我说道:“虎爷,对于猎灵者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虎爷叹了口气:“但凡有些办法我也不愿意整天困在这沙漠里。”我笑道:“那你还劝唆广森留下?”虎爷说道:“我是觉得他的身手不错,所以才向那罗队长提出让他留下。” 镇南方摇了摇头:“你说谎,你想把他留下不是因为你觉得他的身手不错,因为一直到现在为止,你都没见他出过手。你让他留下是你不希望再多个人去送死。”虎爷望向我们,淡淡的月光照着他那张充满惊诧的脸。 镇南方说道:“你一直都对那罗有怀疑,你甚至怀疑很多事情他只是借了晦明大师的名义对吧?”虎爷有些沮丧:“你是怎么知道的?”镇南方叹了口气:“你也算是营地的老人了,偶尔你是能够出入晦明大师的帐篷的,你应该看得出晦明大师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虎爷,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初到营地的时候晦明大师的身体应该还很好吧?” 虎爷停下了脚步,淡淡地说道:“是的,那时候我还能够经常见到晦明大师,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罗说大师说他需要清静,以后除了负责他饮食的人和那罗,其他人都不要再去打扰大师。但我还是经常去看看大师,为此那罗对我很不舒服,可我是猎灵队的老人,他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拿我怎么样!” 镇南方回味着他的这话,然后笑道:“你说他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曾经在背后搞过你的小动作?”虎爷望着镇南方:“年轻人,你真的很厉害!一句话你就能听出问题来。不错,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外出行动,当时我们是十几个人一起去的,因为追赶生魂,所以我们走散了。” 镇南方伸手拍了拍虎爷的肩头:“这个地方被人打了冷枪,开枪的人应该就是那罗吧?”虎爷更是佩服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这曾经中枪的?”镇南方说道:“那晚你牵狗的时候,那动作很不自然,你几次用手去揉,目光里却充满了仇恨,原本我以为是因为生魂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当时的恨意是因为那罗了。” 虎爷苦笑道:“如果那罗和你同样的精明,我估计早就已经死了。”镇南方说道:“是他打的黑枪吧?”虎爷说道:“当时我确实和生魂在搏斗,不过我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的,他根本没必要开枪的,而且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动了一下,这枪打的位置就是我的心口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是想谋杀!” 虎爷说道:“可他有冠冕堂皇的解释,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和他一起出任务,我再着自己挑选的人,组成了一个小组,我们几乎是各行其事,只是我们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 镇南方说道:“你对‘猎灵’没有异议,你只是对那罗有意见,对吧?”虎爷说道:“‘猎灵’本身并没有错,只是我不明白那罗到底想做什么,我原以为他会有异心,可是他在对付那些生魂的时候去一点都不手软,我看不明白了,于是才会对他特别的留心。” 镇南方笑了:“虎爷,如果让你放弃对生魂的猎杀,然后跟着我们走,你愿意吗?”虎爷楞了一下:“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你不是说不知道那罗为什么会这样吗?那我告诉你吧!” 镇南方把我们分析的结果说了一遍,虎爷张大了嘴:“你是说他很可能和那些人是一伙的?”镇南方说道:“有八成的可能,而你们所谓的‘猎灵’其实只是为他们充当了清道夫的角色,你们在为他们处理试验的垃圾,而用的手法却是屠杀!” 虎爷沉默了,镇南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 “猎灵”不仅公里他的事业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信仰,可一下子他的精神支柱被镇南方无情的击碎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说让我跟你们走,去哪?”镇南方说道:“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屠杀生魂只是治标,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所谓的魔域,将主导这一事件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是标本!” 虎爷望着镇南方:“你们是什么人?警察?”镇南方说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知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把那些作恶的人绳之以法就够了。晦明大师对我们说,要想真正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化身成魔,混入这些生魂中去,他还给了我们两粒药丸!” “化身成魔,哼,这是那罗提出来的,我有三个伙计就是被他们鼓动去了,可却再也没有回来。” 镇南方说道:“所以我们不可能答应,不过我猜得没错那罗应该有办法让我们屈从,所以我们只有靠今晚的机会离开了。”虎爷说道:“对,我的那三个同伴其中有一个当时就没有答应,只是他让他们去和晦明大师谈了谈,出来以后竟然都答应了,还是那罗亲自把他们送走的。” 镇南方说道:“那罗是不是说他知道那个转运生魂的地方?”虎爷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说过,如果我们真知道那个地方早就把它给端了再顺藤摸瓜。”镇南方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一笑,看来这套说辞是专门针对我们的。 “可他却告诉我们他知道!”镇南方说道。虎爷的脸色大变:“看来他还真是他们的人,好,我答应你们,跟你们走,我知道你们带上我是因为我对沙漠比较熟悉,对对付生魂也很熟悉,明明知道你们想要利用我,但我认了,只要真的能够把他们一网打尽。” 镇南方说道:“那好,一点半钟,我们在这儿见!” 回到帐篷,我对镇南方说道:“还能够睡两三个小时,我们抓紧时间眯一会吧。”广森说道:“你们睡吧,我今天睡了一天了,我来盯着。”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我就醒来了,镇南方早醒了,正在擦枪,认真地装着子弹:“青苔哥,你也检查一下,我想搞不好我们还得和他们有一场恶战。”我说道:“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镇南方说道:“你忘记了营地还有几条狗吗?我们的动静一定会让它们发现的。而且就算我们能够逃掉,它们也能够追踪到我们。” 广森笑道:“不怕,狗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他们集体缄默。”镇南方看了他一眼:“这倒是好办法。” 一点一刻,广森悄悄地出去了,他去对付那几条狗,他要把狗全都给杀掉。虽然我和镇南方都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厚道,可是事急从权,此刻已经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对于广仁的身手,我们还是很放心的。 可偏偏就是广森那边出事了,因为我们都听到了一声凄惨的狗叫!不一会广森就摸了回来,一脸的尴尬:“姐夫,我,我失手了,有一条狗叫出声来了。”镇南方说道:“我听到了,你马上去晦明大师的帐篷放火!”广森楞了一下:“晦明大师?”镇南方说道:“快动!只烧帐篷不烧人!放了火就往北跑,我们先去了!” 广森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我对镇南方说道:“万一晦明大师……”镇南方说道:“不会的,那是那罗树的神,神不能倒,否则很多像虎爷一样对他有怀疑的人他就再也镇不住了!” 我和镇南方背上行李,在帐篷里耐心地等着,外面已经开始乱起来了,那声狗叫引起了大家的警惕,我还听到有人像是正往我们的帐篷跑来。再接着,那混乱的声音更嘈杂了,看来是广森的那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我们听到原本快到我们帐篷门口的那脚步声也离去了。镇南方对我说道:“快,现在走!”我和镇南方出了帐篷,我们不可能再从容地把帐篷收起来了,望着不远处慌乱的人们,我们悄悄地绕出营地向北面跑。 “两位,准备去哪啊?”前面有几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中间那个正是那罗。我和镇南方停下了脚步,镇南方笑道:“我们想出去走走!”那罗淡淡地说道:“出去走走用得着拿行李吗?” 就在这时,广森突然出现在了那罗的身后,手中的枪对准了那罗的头:“叫你的人把枪扔了!”那罗笑道:“不就是想去走走吗?何必动干戈呢?”镇南方说道:“好像是晦明大师的营帐着火了,那罗队长还不快去看看!”那罗望了镇南方一眼:“果然是你们放的火!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人就离开了,走出几步,他扭头望着镇南方:“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二十六章死亡沉沙 镇南方在回味着那罗的话,他不相信那罗这样会甘心,虽然广森刚才看上去已经控制住了他,那罗没有再纠缠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迫于广森武力的威胁,而且心里担心着晦明的生死,那边虽然有人在救火了,可是情况他并不真正清楚,不容他乐观。第二种可能性就是那罗是有意放他们走。 毕竟那罗知道他们不可能离开沙漠,如果那罗真是与诸葛凤雏一路的,那么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就凭借镇南方他们几个人是不可能和自己已经在沙漠中建立的庞大的“魔域帝国”相抗衡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虎爷应该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 我们走了没多远果然见到了虎爷,虎爷也背了一个背包,身上还斜挎着一支七六式半自动步枪,这枪很老了,差不多有了半个世纪的历史。腰际悬着他的那支诸葛弩,那腰包突起的部分就是箭囊。 “那罗竟然会让你们安然离开,我感觉很是意外。”虎爷淡淡地说道,镇南方微微一笑:“当你把自己幻想成为这沙漠之王的时候,你或也会如他那样渺视苍生。”虎爷冷哼一声:“他是沙漠之王?他也配?”我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出来了,我想他们不会马上就追来,现在我们去哪?” 镇南方和广森也望向虎爷,虎爷说道:“你们不是想找到魔域吗?我们还得向北走。”广森叹了口气:“希望能够遇到大伯他们。”镇南方说道:“大伯曾经两度进入沙漠的深处,他又有着极为丰富的对敌经验,再说还有李铁嘴跟着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虎爷说道:“你们还有同伴?”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遇到风暴走失了。”虎爷说道:“只要他们没遇到大批的生魂或者是鬼影者应该就不会有事。” “鬼影者?”我们都异口同声惊讶地叫道。 虎爷见我们这副表情,他说道:“鬼影者是魔域的杀手,他们不是生魂,而是身手高强的人,就像鬼影一样,神出鬼没!”广森说道:“虎爷见过他们?”虎爷说道:“岂只是见过,我们还和他们交过手!” 广森说道:“可我看你们的人身手好像都很一般,如果对手真的那么强,你们……”虎爷脸上一红:“那次我们一个小队七个人,遭遇了两个鬼影者,我们牺牲了三个人,其余四个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如果不是有同伴赶来支援,一个小队都会覆没。” 镇南方说道:“你说他们像鬼影一样神出鬼没,是不是一个消失,一会又冒出来了?”虎爷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把他们称作鬼影者。” 广森望向镇南方说道:“看来应该是岛国的忍者!”虎爷楞了一下:“忍者?”镇南方笑了笑:“就是岛国的武士,只不过他们善于装神弄鬼罢了。”接着镇南方问道:“你们遭遇过几次?”虎爷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次就够了,多遇到几次的话我们这支‘猎灵队’早就没了。” 我好奇地问道:“他们是不是不常在沙漠中出现?”虎爷摇了摇头:“不,他们应该是经常出现的,因为我们后来又发现几次他们的踪影,不过他们好像也不愿意和我们遇上,隔得很远他们就跑了,当然,我们也不会追求,毕竟实力的悬殊太大。”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们这是在有意避开你们。”虎爷苦笑了一下:“应该是吧!”镇南方看了看我,这和我们的推测差不多,看来那罗果然是有问题的,也许是他打了招呼。“鬼域”需要“猎灵队”给他们当清道夫,处理那些无用的生魂。 镇南方叹了口气:“虎爷,人家不灭了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用。”虎爷先是一楞,然后想到了刚才我们和他说的话,他也不得不承认:“看来我们是被利用了!”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了,镇南方说道:“估计他们是不会追上来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吧!”虎爷说道:“他们是不可能追来的,毕竟‘猎灵队’不是他那罗一个人的,猎杀生魂是我们的责任,可我们还从来没有对无辜的人出过手,除了上次遭遇的鬼影者。” 镇南方说道:“虎爷,你看哪里适合我们休息?”虎爷想了想说道:“向西五公里,那儿有个灌木丛,附近还有水源。”镇南方说道:“好吧,我们就到那儿去吧。” 四人加快报脚步,用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虎爷说的那个地方,那是一座沙丘边,这要算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沙丘了。 拾柴烧火,只是没了帐篷,大家只能用自己的背包枕着,休息一下。就在我们收拾停当的时候,我们竟然又听到了狼啸。虎爷有些惊慌:“白狼,一定是白狼!”我不解地说道:“你好像很害怕北狼?”虎爷点了点头:“我们的箭头都用黑狼血浸泡过,晦明大师说那能够辟邪,更好的对付生魂,就算是遇到行尸都不怕。” “白狼是这片沙漠里狼的主宰,是狼群的守护神,很是勇猛也很是顽强,它曾经突袭过我们的营地,不过还好没伤到人,只是把营地的动物都给咬死了,应该是在示威吧!”虎爷的脸上还带着恐惧,看来那次白狼的示威给他的印象是很深刻。 广森说道:“你们难道就没动手?”虎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才多少人啊?白狼可是带了上千头狼来的,看那架势原本我以为我们那次完蛋了,谁知道最后是那样一个结果。”我好奇地问道:“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向狼群开枪的?” 虎爷说道:“那罗原本也很惊慌,想组织大家反抗,我拦住了,因为那个时候激怒狼群的话,我们整个营地就会被它们给踏平了。最后我说服了那罗,只是将人员拢在了一块,小心地戒备着,如果狼群真的伤了我,我们决计会死命的抵抗。不过最后它们泄愤以后便一下子全都离开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可那次示威你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吧?之后一定又屠狼了?”虎爷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没办法,那罗说我们要制作箭矢就一定要用黑狼血,因为我们无法弄到黑狗血,只能用黑狼来代替了。” 白狼来了,跟在它身后的是十几只黑狼崽子。虎爷有些害怕,我轻声说道:“别怕,它不会伤害我们的。”白狼跑到了我们的面前,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虎爷,低声吼了两声,不过最后它还是没有再搭理虎爷,而是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它一口咬住了镇南方的裤管,就往外带。 广森有些紧张,想要冲上前去,镇南方说道:“别冲动,我跟着它去看看。”镇南方跟着白狼走了几步,白狼放开他,又望向我们这边,然后看看镇南方。镇南方想了想对我说道:“它是不是让你们也都跟上?”我觉得很有可能:“那我们拿上东西跟着去看看吧,它好像没有恶意。” 见我们都跟上去了,白狼才又咬着镇南方的裤管往前走,其实也没走多远,大概三、四百米的样子吧,白狼停了下来,然后自己在地上坐下。我不解地望着镇南方,广森也说道:“它带我们过来做什么?”虎爷也很不解,他苦笑道:“或许它是想让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我说道:“它管得还真宽!”镇南方说道:“那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天也快亮了,就不再烧火了,睡觉的时候把大家裹好。”广森看了看白狼:“你们睡吧,我盯着!”虎爷也说道:“嗯,我也盯着。” 我和镇南方知道虎爷对白狼是有忌惮的,也就不管他们了。 我和镇南方靠着背包就睡了,才睡了没多久就听到了呼啸的风声,夜里竟然会有风暴!我和镇南方都惊醒了,这时沙漠里风沙大起,我们什么都看不清楚,几个人紧紧地拉着,同时压住了自己的背包。那些狼却在风沙中奔跑着离开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风暴才停了下来,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此刻我们看到远处的那个大沙丘竟然不见了,原来那大沙丘竟然被夷平了,虎爷的脸都变了:“死亡沉沙!那地方有沙陷!如果我们不挪到这儿来,此刻我们就已经陷入流沙,被大沙丘给埋了!” 我们的心里都是一惊,如果不是白狼让我们换了地方,我们四人就都没命了!广森说道:“看来白狼救了我们一命!”我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白狼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或许我们有缘吧!” 虎爷说道:“我倒是觉得白狼他们也在对付那些生魂,对了,或许它们知道那魔域在什么地方呢!”镇南方说道:“难道魔域也在屠狼?”我摇了摇头:“不,我倒是觉得很可能它和我们有什么渊源,只是我们还不清楚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鬼影忍者 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了,小惠,一定是小惠,或许白狼曾经和小惠的过交往,或者受过小惠的恩惠,所以它才会一直这样保护着我们。”我觉得镇南方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这样,它一定能够带我们找到小惠!” 镇南方打开背包,忙乱地翻着。我问道:“你在找什么?”镇南方头也不抬:“我找找有没有属于小惠的东西,给白狼闻闻,看看它是不是能够带我们找到小惠!” “这倒是个办法!”虎爷说道。我也微微点了点头,广森却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没那么巧吧?再说了,不就是一头狼吗?它懂什么?”我望着广森:“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畜牲也是很有灵性的,而且它们很记情,认死理。” 镇南方失望了,他的包里没有任何小惠的东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算没有小惠的物品,我想它也会带我们去找到她的,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它一定是嗅到了你身上有小惠的气息。”镇南方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我们继续往北走,虎爷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沙漠的常识,有他在,我们一路上也不太寂寞。我们的运气也很好,一整天都没有遇到风暴,虎爷说今天我们至少走了四、五十公里,他说如果都像今天这样的运气,最多后天我们就能够到目的地了。 傍晚的时候虎爷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风化的石洞,我们没想到沙漠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处所在,洞不大,也就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广森有些担心:“我说虎爷,不会我们一觉醒来洞口就被黄沙封住了吧?到时候这洞不就成了我们的坟墓了!” 虎爷说道:“我呸!大吉大利,我说你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虎爷在这沙漠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在这洞里歇过多少次了,也不见我被埋在这洞里啊!”我笑道:“虎爷,你别和他一个见识,他年轻,口无遮拦。” 镇南方说道:“这个洞是风化洞,洞口向西,而这里的风向多是南北向的,所以风沙不可能埋住洞口,阿森,你就放心吧。而且在这洞里,我们连火都不用生。”虎爷说道:“还是生一堆火的好,能够防野兽!”我暗暗笑了笑,虎爷还是担心白狼会来,虎爷见我们都不说话,他说道:“我知道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有灌木,我去弄些柴禾来。”镇南方让广森也跟着去,总不能让虎爷一个人忙活吧。 看来生堆火还是挺明智的,今晚沙漠里竟然刮起了风,虽然还构不成风暴,那风却是刺骨。虎爷笑道:“昨晚折腾了一晚,今天你们早些睡吧!”我们啃了些干粮,喝了两口水,并没有急着睡去,而是烤着火闲聊着。 我知道镇南方为什么不睡,其实他是有些困了的,他是在等白狼,他觉得今晚白狼一定也会再来,我们在沙漠的几个夜晚,它都出现了的。 可是一直聊到十点多钟,镇南方打起了哈欠,我也觉得好困,却仍旧没有听到白狼的动静,就连我的心里也微微有些失望,我甚至有种感觉,有白狼在还安全些,能睡得安稳。 广森见我们这个样子,他说道:“姐夫,青苔哥,你们安心地睡吧,我在这看着呢,不会有事的。”我说道:“好吧,我们先睡上半夜,下半夜换你们,记得叫醒我们,你们也需要休息的,不然明天没精神赶路。”虎爷说道:“嗯,你们就睡吧!” 说着他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铁皮的瓶子,自己嗑了一口,然后递给广森:“来点?这是烧刀子!”广森也好这口,这好几天没喝到了,酒虫早就上来了,他嘿嘿一笑,接过瓶子,就着瓶口就咕嘟一大口:“真香!”镇南方笑道:“少喝点,别误了事。” 我和镇南方枕在自己的背包上就伸长了身体,确实是很困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谁!”听到广森的一亏喝叫,我和镇南方一下了就醒了,广森已经不在洞里了,应该是追了出去,虎爷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我们看到两道黑影,好像,好像是鬼影者!”镇南方提起枪:“出去看看,别让广森出了什么事!” 我们正准备出去,广森却飞身进来了。他的面色很是凝重,镇南方问道:“怎么回事?”广森轻声说道:“忍者,至少是两个人。”我问道:“交手了吗?”广森摇了摇头:“没有,消失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看来是冲我们来的,他们已经是从好罗那得到了消息或者指令,估计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消灭我们。” 广森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和忍者打交道,如果正大光明的交手就算他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会怕,可是他们会消失,会隐身,这就麻烦了!” “呜……” 镇南方脸上露出笑意:“白狼,一定是白狼来了!”我也说道:“白狼来了就好了,忍者再厉害他终究是有气味的,他们能瞒过我们的眼睛,却瞒不过狼的鼻子。”虎爷苦笑道:“你们就那么肯定白狼还会帮我们?” 我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镇南方才把白狼帮我们对抗巨蟒的事情说了一遍。虎爷惊呆了:“你是说那对巨蟒被白狼干掉了?”我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也帮了点小忙,我和南方打烂了它的下颚!” 果然,听到白狼在外面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广森脸上也有惊喜:“一定是白狼发现了忍者!”他一个闪身冲了出去,镇南方说道:“我也去看看吧!”我说道:“要去一起去吧!”虎爷好像也很想去,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他留下来看着行李。看来对于白狼,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白狼并没有找到忍者,不过他的嚎叫却引来了另外的两个狼群,洞外至少有一百多头狼。我和镇南方的心里都吃了一惊,一百多头狼堵住了洞口,它们到底想干什么!莫非白狼的友善都是伪装的?此刻它是想把我们困在这儿然后…… 可不一会就有了答案,狼群开始动了,朝着我们的北面扑去,去势汹汹,广森眼尖,他叫道:“生魂,至少有二、三十个生魂!”镇南方说道:“看来白狼真的是在对付生魂!”正说着,镇南方突然叫道:“青苔哥,小心!”一道黑影迅速地向我扑来,我吓呆了,哪里还想到要躲闪。 还好广森的反应挺快的,他一个滑步到了我的身旁,手肘轻轻一拐,我就被他打退了两步,正好躲过黑衣人的袭击。广森冷笑道:“有种别跑,和小爷我好好打一场!”我看清了黑衣人的样子,全身黑衣,脸也用黑色的面巾蒙着,手里是一米多长的倭刀!果然是电视里忍者的样子,只不过他让我感觉到了森森的杀气。 那黑衣人还真不是广森的对手,广森空手入白刃一样地游刃有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广仁会带着广森一起出来了,广森不愧是广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黑衣人感觉到了压力,好几次都差点被广森的掌刀切中脖子,他且站且退,广森先是追了两步,然后就只得由他逃掉了,广森知道至少有两名忍者,如果他被调虎离山,那么我们三人可就危险了。 广森的身手让虎爷很是震撼,原本他向那罗提出让广森加入“猎灵队”并不是因为广森的功夫,他那时并没有见识过广森的功夫,只是他想救下广森,我们去做生魂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些的。 可现在看到广森出手他才知道,“猎灵队”没有一个人能够有广森这样的功夫。 “我们进洞去吧,如果他们敢进洞,他们就跑不了!”广森说道。镇南方有些担心白狼它们:“你们说白狼它们能对付那些生魂吗?”虎爷说道:“一定能,那些生魂对于狼还是有些畏惧的!”我说道:“不是说他们没有思维,没有感觉的吗?”虎爷摇了摇头:“他们一样能够感觉到危险,你们没感觉到当生魂遇到‘猎灵队’的时候就很是畏惧吗?” 虎爷继续说道:“他们还是有知觉的,只是很微弱!不过那些狼对他们而言,甚至比‘猎灵队’还可怕,所以他们一定会逃跑。” 我们正说话间,白狼竟然已经跑回来了,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它对着黑暗中狂叫,然后疯狂地扑了过去,我们看呆了,因为我们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竟然一下子显形了,没命地逃着!白狼把伏在暗处的忍者给揪出来了! 虎爷抬起了枪,我以为他想要射杀白狼,大声叫道:“别!”“砰”的一声枪响了,那黑影倒下了,白狼停下脚步向我们这边望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叫了一声就往回跑,跑到了我们的身边。原来虎爷并不是射杀白狼,而是射向那忍者的。虎爷的枪法也很了得,广森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说这枪打在心脏,那忍者已经断气了! 第二十八章留活口 还剩下一个鬼影忍者,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同伴死了会不会逃走。镇南方说道:“我们进去吧,估计剩下的那个也不敢有轻举妄动了。”镇南方看着白狼,有白狼在,剩下的那个忍者搞不好真的不乱再乱来。 广森有些失望,瞪着白狼说道:“抢我的生意!”白狼低吼了两声,广森忙说道:“好了,你也别着急,我只是说说而已。”四个人重新回到了洞里,而白狼则离开了,应该是去会它的那群狼崽子去了。 为什么每次有什么事情白狼都能够及时赶到?无论我们走得再远,莫非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吗?我觉得很有可能,从我们最初遇见白狼的地方到这儿少说也有近百公里的路程了,白狼总是会出现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说明它真的很有可能一路就跟着我们的。 坐下以后,镇南方掏出烟来散了一圈:“虎爷,好枪法啊!”虎爷嘿嘿一笑:“我原本就是西北的猎户。”广森说道:“不是早就已经禁止捕猎了吗?”虎爷摇了摇头:“如何禁得了?我们家原本就是在大山深处,只能靠狩猎营生,不过我们那儿的人家也不多,就算是狩猎对那个啥动物保护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天地间像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广森有些好奇:“那些狼已经离开了?”我说道:“多半是的,就像昨天一样,危机解除了,它们自然也就走了。”广森走出洞去看了一眼:“还真的全都走完了!” 我说道:“虎爷,你和广森也趁现在好好的睡一觉吧。”虎爷点了点头:“好的,我还真的有些累了!”广森说道:“还是你们睡吧,我没事。”我正准备劝他,镇南方去说道:“青苔哥,就由他吧,我们再休息一会。” 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鬼影忍者,广森是怕他突然钻出来对我们不利。我只好也不管他了,继续伏在背包上打盹。 其实我也睡不着,想到那个鬼影忍者还在暗中我哪里有心思睡觉,脑子里在加快着这一路而来的经历。 我干脆坐了起来,点了支烟。 “青苔哥,你怎么不再睡会?”广森轻声问道。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睡不着!”我和镇南方他们不一样,虽然一直在部里工作,可我只是个档案员,并没有出过什么外勤,很多经验和看法大都是从档案里看来的。心理素质更是无法和镇南方、虎爷他们相比。 我的心里藏不住事,有一点事情都会让我感到不安,继而失眠。 广森说道:“你就安心的睡吧,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了,忍者并不可怕,其实他们的隐身不过是障眼法,而且据我估摸着隐身的时候他们是不能移动的,不动也就罢了,只要他敢动一动我一定能灭了他!”广森和这些鬼影忍者交过手,他的自信是有依据的,在他看来虎爷有些过份地夸大了这些忍者的能力。 不过他也不想想,虎爷的“猎灵队”那些人哪里能和他相比,他可是广家最具潜力的年轻一辈的高手。我笑道:“现在我倒是放心了,我相信广叔他们一定也不会有事的。”广森说道:“那是自然,大伯比起我来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 正说着,广森突然皱起了眉头:“有人来了!”两道人影在洞口交错!广森的脸色凝重:“妈的,我还以为只剩下一个了,怎么又是两个?”我知道如果是两个忍者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是面对面的打斗,两个忍者都不一定是广森的对手,怕的就是一个引开广森,另一个趁机对我们下毒手,以我们在人的身手,对忍者是防不胜防的! 广森没动,静静地望着洞口,突然他从火中抓起一根燃烧了一半的柴禾用力地掷了出去,就在洞口靠里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如鬼魅般地出现了,那柴禾掷在了他的身上,衣服也燃了起来。 广森一个斜跨冲了上去,那人还在慌乱之中,广森左手扣住了他握着倭刀的手腕,右手的拳头频繁地打在他的胸口,那人被他揍得吐出了鲜血,虎爷和镇南方都紧张地望着,虎爷手里的枪也紧紧地握着! 就在这时,另一道黑影突然就在广森的身后出现了,手中的刀直直地便要刺向广森的腰际,我们根本无法出手相救,因为广森的半边身子遮挡住了那人!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那人的刀并没能够刺出,却见他直直地就倒向了一侧! 接着我们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镇南方激动地叫道:“大伯!”接着便冲上前去。 广森此刻已经夺过了倭刀,正准备一刀了结了他手中的那人,广仁叫道:“留活口!”他抓住了广森的手。广森放下刀,还不解气,一拳狠狠地揍向那人的腹部,那人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滚在地上。 广仁身后不远一个人影小跑着追了上来,不是李铁嘴是谁?虎爷没见过广仁,他的眼里满是疑惑,镇南方笑道:“虎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伯,广仁!”虎爷忙伸出手去:“王一虎,大家都叫我虎爷!”广仁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广仁!” 镇南方说道:“大伯,你们怎么会在这?”广仁望着那两个忍者:“我们是追踪他们来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们。”我说道:“总算见到你们了,我们还一直担心着呢,那天风暴过后我们折回去找了半天都没见到你们的踪影,后来我们决定继续向北走,我们想你们也是知道目的地的,应该也会往这边走,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一定能够碰到。” 李铁嘴却望着广森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离开我们的怎么不说一声?对了,你又怎么会和他们呆在一块?”广森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广仁也怒道:“风暴之后你明明是和我们一路的,可是半道上你说小解,然后就不在了,阿森,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大伯,这事情我来解释吧!阿森不是喝了那个红色的井水吗?他的心智也因此迷乱了,他的一些行动就不受自己支配,甚至对自己的经历都一无所知。后来我给他搜魂以后才好了许多,至少现在没有再发生什么问题。” 李铁嘴拍了拍额头:“我怎么就把搜魂给忘记了,其实我也早发现他不对劲了,一直对他都有所警惕,只是我们更担心他会找到你们对你们不利。”我说道:“你们还别说,他刚找到我们的时候确实是差点给我们带来了致命的伤害,不仅是他想要杀了南方,还引来了无数的生魂!” 接着我们才把这几日的遭遇向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广仁也把他们的经历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风暴过后广仁、广森和李铁嘴确实是在一起的,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被风暴带到了什么地方,他们也在沿着原路返回,只是沙漠太大,又没有太多的标志,那时候我们也正向着他们的方面寻去,只是方向虽然是对的,可我们或许平行距离却相差了一、两百米甚至更多,那么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呢? 他们也没找到我们,于是他们就和我们一般的打算,那就是向北走,向着古楼兰所在的方向前进。可半路上广森却不见了,李铁嘴原本给广森喝过符咒,他觉得广森应该没多大的问题,有他的符水也就没事了。偏偏广森竟然失踪了,他和广仁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确定找不到了才继续向前。 就在昨晚,广仁和李铁嘴竟然突然遭到了生魂的袭击,好在生魂的数量并不多,他们两人虽然费了些力气还是应付过去了。但后半夜广仁却发现沙漠中竟然还有忍者出没,而他们试图对广仁他们下毒手,当然最后他们没能够讨到好处,两个忍者都让广仁给干掉了,李铁嘴原本是想让他留下活口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我们的下落的,可广仁下手太快了! 今晚原本他们是在二十多公里以外休息的,可是广仁却发现了两道黑影在远处消失。广仁和李铁嘴并没有生火,所以那两道黑影也不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广仁和李铁嘴一路跟着,后来广仁却发现并不是两个忍者,而是三个! 广仁原本想要拦截住他们的,却是李铁嘴说道:“他们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跟着他们去看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对付谁。”当时李铁嘴就想过,会不会这些忍者的目标是我们,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镇南方有些埋怨地说道:“大伯,既然你们早就到了为什么一直躲得远远的?”广仁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是看到了阿森竟然也在你们这儿所以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另外那三个忍者有两个我没盯住,因为看到阿森,我分了下神,所以最后就决定先在暗处观察一下再说了。” 第二十九章鬼影者居 广森一巴掌将那个鬼影忍者给拍醒了,那人看了看我们,脸上露出怯意,但他还是挺直了胸:“有本事杀了我,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什么的。”他说的是日语,我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当然也听懂了,但是广仁、广森、李铁嘴和虎爷一头的雾水。 广森说道:“妈的,你说什么鸟语!”对着那人的后脑勺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士可杀,不可辱!”我笑了,没想到这小鬼子竟然还懂得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看来他对于华夏的文化还是有些了解的,应该在华夏呆的时间不短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们你的老巢在什么地方,那样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我望了镇南方一眼,他的机会不也还是一死吗?这忍者会那么傻的答应他? 镇南方对广仁说道:“大伯,交给你了!”广仁的双手飞快地在那人的身上拍着,我们都听到了那人骨骼各个关节发出的“喀嚓”声,那忍者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接着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冒出。 我轻声问广森:“这是……”广森回答道:“分筋错骨你应该听过吧?现在他全身就像有无数的虫蚁在噬嚼一般,我都受不了!”镇南方淡淡地望着那忍者:“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还是想死我会给你选择一个很壮烈的死法,让狼群把你嘶成碎片!” 那忍者的脸上痛苦加上恐惧,如果说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他或许能够承受的话,那么让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群狼嘶裂他还是没有这样的胆量。其他三人听不懂鸟语,一脸的茫然,我不得不充当了临时的翻译。 其间我又把我们和白狼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广仁说道:“这倒是奇了,看来这狼还真的通了灵性。对了,我们一路上倒是没有遭遇到狼群,只是遇到了几只野猪!”李铁嘴听广仁提到野猪,他说道:“看我,我还搞了些野猪肉呢,你们一定很长时间没闻到过肉香了吧?来,烤了吃吧,还新鲜着呢!” 虎爷忙说道:“我这还有些食盐。” 镇南方的注意力却一直在那个忍者的身上,忍者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广森忙着烤肉,那烤肉的香味确实勾引着我的馋虫,这都好几天了,没能够吃到一顿像样的饱饭,就算是在猎灵者的营地,我们也是小心翼翼,担心挨了算计。 那忍者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望着镇南方说道:“马上让他给我把这该死的法术给解了!”对于华夏的武技,忍者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来称呼广仁对付他的手法,所以他用了法术这个词。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么说你是预备告诉我们些什么了?”忍者点了点头:“如果我能够不死,我可以带你们到鬼影者居所去。”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半天他才说道:“我们可以不杀你,可是如果你耍什么花样,我相信你会死得比你能够想像到的更残忍,更惨!”说完镇南方对广仁说道:“大伯,给他解了!”广仁给他解除了分筋错骨的痛苦,并把他给牢牢地缚住。 广森走向前去,拿起虎爷的七九式半自动步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了忍者左脚的足踝,我们清楚地听到骨折的声音,镇南方说道:“对不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相信你的诚意!”忍者强忍着痛楚,能够保全一条命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万幸的了,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奢求,他甚至不敢再用挑衅的眼神看广森一眼,他怕再激怒了这个杀神,指不定还会对他怎么样! 其实小鬼子也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坚强,只要恐惧足够他们一样会出卖他们的同伴,一样会背叛他们的日照大神,那些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更多的时候只是在作秀,他们其实自知难逃一走,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他们所谓的忠于武士道和日照大神的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自己的子孙谋取一些荫庇罢了。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钟,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我对镇南方说道:“今晚估计是去不成了。”镇南方问那忍者:“鬼影者居距离这儿有多远?”那忍者说道:“不算太远,三十公里左右,就在楼兰古城附近。” 我原本以为他们的鬼影者居所应该是在瓦石峡古城附近,没想到就在离古楼兰不远的地方。我说道:“魔域在什么地方?”忍者楞了一下,然后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是说世外桃源吗?”我点了点头:“对,就是你们所谓的世外桃源!”忍者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不过听渡边说好像是在瓦石峡那边吧!” 我又问道:“渡边是谁?”他看了看直的那具尸体:“他就是渡边,而且他就是从世外桃源出来的。”我望了一眼镇南方,相对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阴差阳错!当听我把忍者的话翻译了一遍后,广仁苦着脸道:“我原本以为已经留了活口,没想到却是这样!” 镇南方继续问道:“鬼影者居里有多少人是从世外桃源出来的?”那忍者说道:“我们一旦人员有所削减的时候就会从世外桃源补充过来。其实世外桃源出来的忍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们自己人。” 镇南方说道:“什么意思?”忍者回答道:“他们只是忍者的魂,而身躯却是那些华夏人的。就像渡边,他虽然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可他的灵魂是不死的!或许过几天他又会从世外桃源回来了,只不过是换了一具躯壳!” 他的话让我们的心里都很震惊,夺舍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可是他们竟然能够做到无限次的夺舍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如果说夺舍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么他们竟然把这件事情科学化了!至少他们已经让夺舍常态化,就像一条生产线那么简单!我有些怀疑他的话,我问道:“你呢?” 他抬起头,骄傲地说道:“我参与了这么久的任务还从来没有出过事。”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然,除了今晚。”我身躯一笑:“你叫什么?”他回答道:“三浦健男。”广森望了他一眼:“是够贱!” 野猪肉已经烤好了,广森给我和镇南方都递了一块,这味道真的很香,我们都吃得狼吞虎咽的,就连广仁和李铁嘴也不例外,虽然他们昨晚已经吃过一次了,可是他们没有盐,虽然吃起来也香,感觉就差了很多。 “鬼影者居白天的防御怎么样?”我一边吃一边问三浦健男,他倒并没有为野猪肉的香味所动,看来他们平时的生活开得还是蛮不错的。他回答道:“白天最好别去,虽然白天的防御比不了晚上,可是你们也知道,在沙漠中,白天视线很开阔,那儿的防御再差,总能够及时发现目标的。” 镇南方说道:“看来我们还是等晚上再行动,白天我们照常前进,在距离那地方五公里以外停下来等到晚上。”广仁说道:“白天他们的人会不会出来?”镇南方用日语问了三浦一句,然后他对广仁说道:“他说了,忍者白天都不会离开那居所的,因为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一共也就是二十个人,这次损失了三个,居所里就只剩下十七个人了。” 广仁咬了咬嘴唇:“十七个忍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广森也知道,他说道:“大伯,就凭我们两个要对付十七个忍者确实有些不现实。”镇南方说道:“我们不是去捣毁鬼影者居,只是抓一个从魔域出来的人,让他给我们带路!” 广仁拍了拍自己的头:“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第二天我们按照计划赶路,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就到了预定的地点。三浦说这儿离那鬼影者居大概有六公里的路程,我们就在这儿等到入夜。 天终于黑了下来,我们不敢点篝火,毕竟这儿离敌人太近,我看看表,八点多钟,我问镇南方:“什么时候行动?”镇南方看了看三浦健男,三浦健男说道:“十一点以后吧,那时候除了值夜的人,其他的人应该都睡了。” 广仁说道:“到时候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如果一个半小时内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就走,广森和我带着这厮去就行了。” 十一点多钟,广仁和广森带着三浦健男走了。我和镇南方、李铁嘴在原地等待着,李铁嘴说道:“我算了一卦,他们此行顺风顺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暗暗卜了一卦。 半小时过去了,我有些担心地说道:“他们应该到了吧?”镇南方点了点头:“以他们的脚程确实是应该到了。”李铁嘴“唉”了一声:“你们就不要制造紧张空气了,他们一定能够安然回来的。”我苦笑了一下,这能不担心吗?又过去了半小时,那个方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再有半小时我们就得离开了,这时就连镇南方和李铁嘴都有些着急了,李铁嘴说道:“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吧!” 第三十章谁是傻瓜 仿佛从来没有一次等待像今天这样让人揪心,距离原先说定的一个半小时就只差十分钟了,李铁嘴已经沉不住气了,来回地走着,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大嘴道长,你能不能消停些?你这样晃来晃去很烦人的!” 李铁嘴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他的双手揉搓着,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不还有十分钟吗?耐心等等吧,我相信大伯和阿森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的心里也很担心,还有些紧张。但我还是说道:“是啊,李道长,你就安下心来吧!” 接下来是沉默,几分钟短暂的沉默。 “来了,他们回来了!”果然远远地看到三条人影。镇南方说道:“趴下,准备战斗!”我们三人都卧倒在地,毕竟是夜里,虽然有月光却并不能清楚地分辨出来的人是谁,警惕些不是坏事。李铁嘴没有枪,他从虎爷的手里抢过了那支半自动步枪:“你还有那弩呢,这给我使!”虎爷瞪了他一眼:“会使吗?”李铁嘴说道:“我当过民兵!” 李铁嘴果然没有骗我们,他玩枪的样子很是熟练,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声“咕咕”声,大家才松了口气,这是广仁他们回来了。不过他俩带回来的人不再是那个三浦健男,而是另外一个人,华夏人和岛国人还真不好分辨,那人已经晕了,是被他们提着回来的。 “这人叫片冈聪,他是从那个什么世外桃源出来的,他脑子有些问题,但并不影响给我们带路。”广仁说道。李铁嘴问道:“那个贱男人呢?”广森看了看广仁,广仁说道:“杀了!”镇南方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他亲口答应了三浦健男,饶他一命的,想到自己失言,心里确实也不太舒服。 我说道:“事急从权,再说了,和这帮王八蛋也没有什么道义可言!”虎爷也说道:“是啊,他们欠咱们的债可不少!”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把他弄醒来带路吧!”广仁在他的身上轻轻拍了拍,片冈就醒来了,他晕乎乎地看了看,发现面前是几个陌生人,张大了嘴像想要喊叫,广森手中的枪抵住了他的下颚:“敢乱叫我毙了你!” 片冈楞了一下,然后怯怯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镇南方说道:“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我只问你,想死还是想活?”片冈笑了:“你当我白痴呢?谁会想死,当然是想活了!”这人的脑子果然有些问题,真没想到鬼影忍者中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奇葩。 镇南方点了点头:“想死容易,给你的脖子来上一刀或者一枪把你给毙了也很爽快,想活的话那你就得好好听我们的话。”片冈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听你们的。”镇南方笑道:“听说你是从世外桃源出来的?” 片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镇南方摇了摇头:“不过他们又说你是个傻子,如果让你再回到世外桃源去你一定是找不到路了?”片冈有些激动:“你才是傻子呢,你才找不到路,我当然能够找得到。” 镇南方冷笑一声:“我不信,除非你能够带我们去到那儿我们才会相信!”片冈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找不到路,所以才来哄我的!”镇南方说道:“我们找不到路很正常,我们没去过当然找不到路了,我们没去过,找不到路人家不会说我们是傻瓜,可是你去过,却也找不到路,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傻瓜!” 我们听了都忍不住想笑,镇南方还真有一套,这样三绕两不绕的片冈又让他给忽悠得找不到北了。片冈好像对傻瓜这个字眼很是忌讳,他听镇南方这么说也顾不得想别的,他说道:“我不是傻瓜!你们才是傻瓜呢!我带你们去,看你们还说不说我是傻瓜。” 这下可好了,一路上不是我们催促他,倒是他不停地催促我们走快一点,甚至还抢过了我的背包,生怕我跟不上队伍,他说一定要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傻瓜。 我们是连夜走的,我们一路上不停的问片冈还有多远,片冈却总是同样的回答:“快了,就要到了。”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片冈停了下来,望着前面发呆,我们也看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看着像有着断壁残垣,那应该是个古城廓的遗址。镇南方轻声说道:“怎么不走了?”片冈说道:“前面就是世外桃源了,可是我不能回去,圣主说了,谁要是敢擅自回去,杀无赦!” 我轻声说道:“这应该就是瓦石峡古城了!”镇南方说道:“诸葛凤雏留下的黑帖上提到的就是这个地方了!”广仁对片冈说道:“走吧,有我们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片冈摇了摇头:“圣主好厉害的,每个离开桃源的人都会被搜走黑牌,没有黑牌在桃源里就只有死!” 镇南方问道:“里面的人都有黑牌?”片冈点了点头:“差不多都有吧,除了肉头!”我好奇地问道:“肉头?什么是肉头?”片冈说道:“就是那些行尸走肉,他们是城里的苦力,什么活都由他们去做。”镇南方问道:“是不是一些没有了灵魂的人?” 片冈侧着头想了想:“灵魂?嗯,或许是吧!”广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走吧!”片冈摇了摇头:“不,我不去!”镇南方说道:“好吧,你不想去我们也不勉强你,你只消告诉我们怎么去就是了。” 片冈这才说道:“嗯,这行,就从这废城的南方进去,那儿你会看到一个地陷,一个三米多深的窄洞,跳下去,然后就是一个只能供一人通过的窄巷。”我说道:“等等,你说是三米多高的地陷,那你们当初出来的时候又是怎么出来的?三米多高你别告诉我是爬上来的。” 片冈呲着牙笑了,他指着我说道:“笨蛋!我们出来的时候当然有人来接了,来接我们的人就会放下软梯了,这你都不知道?”我一下子哑口无言,被这样一个奇葩叫笨蛋,心里那滋味倒也不摆了。 大家都微微一笑,我尴尬地咳了两声。 李铁嘴说道:“原来地下有城啊!”镇南方问道:“片冈,这地下之城有多大?”片冈得意地说道:“至少不比一个小县城差!”我们的心里都是一惊,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就有了一定的规模,再说了,片冈这货的话着实也会有些水份。 镇南方说道:“你继续说,进了巷道以后怎么样?”片冈说道:“那窄巷大概有十几米长吧,出了窄巷就真正到了桃源的入口处了,那儿是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的缓冲带,那儿有我们鬼影者的一个小队,如果是敌人来犯他们会及时的示警!并且给予还击。如果是自己人,那么他们会为你们打开通往世外桃源的大门。” 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供一人行走的窄巷,也就是说第一个人才出巷道口就会被那队鬼影忍者给发现,这个时候他们完全有机会向里面发出警报,除非能够在瞬间将他们全都杀掉! 广仁果然留心到了这点:“那一小队鬼影者大概是多少人?”片冈说道:“八个人!两个负责守住通道,两个负责内外门禁的监控及警报,另外四个机动。”广仁也皱起了眉头:“还有门禁监控!这就难办了,就算身手再好,人家在监控室里,只要发现我们肯定马上就发出警报了!” 我问道:“电力系统也是在地下城里吗?”片冈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开门呢?从外面可以打开桃源的入口处的门吗?”片冈说道:“对啊!”镇南方说道:“暴露就暴露了,先闯进去再说吧!”广仁担心地说道:“可是那样一来我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到时候估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镇南方说道:“广森就不进去了,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出去求援。”广森说道:“那怎么行,你们这样进去太危险了,我的意思是干脆先求援,等援兵到了我们再进去吧!”镇南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这沙漠中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你要走至少一百多公里才能够和外界联系,而且靠两条腿进出沙漠至少又要四、五天,还必须保证不迷路!” 广仁也说道:“嗯,这儿只有你的脚程要快些,阿森,你就听南方的吧!”广森虽然有些不太乐意,可他还是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现在就去吧,青苔哥,把你的指北针借给他,千万不能迷路了,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可是都在他的手上了。” 镇南方望了虎爷一眼:“虎爷!”虎爷好像知道镇南方要说什么似的:“你别以为虎爷老了,老爷是一定要跟着你们进去看看的,我倒要看看这帮小鬼子到底在里面折腾些什么!再说了,进去了多个帮手总是好的吧!” 第三十一章城下之城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广仁看了一眼片冈问镇南方:“他怎么办?”镇南方说道:“算了,放了他吧!我想他应该不付出卖我们的,再说了,我们已经决定硬闯了,还在乎他再说什么吗?”广森一掌切在了片冈的脖子上,他一下子就晕倒了。 广森说道:“我得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广森说得没错,他要出去求援,万一片冈出卖了我们,到时候广森的危险就大了,镇南方说道:“好吧,一会就把他塞在窄巷里,看他的运气了!” 广森走了,而我们则提着片冈向着古城走去,我们走得很小心,因为片冈提到过一个细节,那就是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是有人接应的,接应的人是不是也在那入口附近我们不得而知,如果是,那么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给发现了。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古城南边,倒是一片寂静,我轻声说道:“估计片冈说的接应的人应该是从鬼影者居所过来的。”广仁说道:“嗯,这儿看上去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得了人。”我们找到了片冈说的那个地陷的所在,广仁说道:“我先下吧!”广仁跳了下去,三米多高对于他这样身手的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在我看来就有点晕了,广仁向我招招手,示意他会接住我的,我一咬牙也跳了下去。虎爷将片冈扔了下来,也被广仁给接住了,既然说了不杀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受到太多的伤害,虽然我们都讨厌小鬼子。 接着大家都下到了这个地陷中来,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镇南方打亮了手电,我们就看到了片冈所说的那个窄巷子。广仁说道:“我先进去吧,手电关了!”必须要关掉手电的,否则里面的人看到亮光,恐怕广仁还没出去就已经被人家给惦记上了。 广仁走在前面,跟着是镇南方接着是我,我后面是李铁嘴,虎爷断后。 广仁交代我们,一会他先出去,他没有把那几个鬼影忍者除掉之前,我们都别出去,至于片冈,被扔在了外面,原本说是扔他在巷口的,想到万一广仁不敌,我们至少还有退路。我很紧张,紧紧地握着手枪,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了汗水。 李铁嘴的手里也拿着枪,那是广森留给他的,广森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而且他只是跑出沙漠去求援,尽量会避开敌人,所以也就没有把枪带走。李铁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想他一定能够感觉到我在颤抖。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用很小的声音说道:“镇定一点!”十几米的巷道一下子就差不多走完了,前面果然有了亮光,接着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广仁应该已经和他们交上手了,我有些怀疑我们这样贸然地闯入是不是明智,不过我能够理解镇南方的心情,毕竟他听说了小惠就在里面。 广仁的心情不比镇南方的轻松,小惠是他的侄女。 镇南方在我前面,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我很佩服他的镇定,如果是我一定忍不住冲出去了,我甚至觉得我们冲出去搭把手也是好的,至少我们手上有枪,只要不让这些忍者靠近,我们手中的枪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威胁的。 “出来吧!”广仁叫了一声,我们几人鱼贯而出,广仁说道:“只有六个忍者,不是八个!监控室里那两人不在,全都在外面。”镇南方楞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报警?”广仁说道:“应该是这样吧。” 镇南方跑进了监控室,他看到了里面的情况,里面竟然也没有什么守卫,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这像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的口子,让我们往里钻呢?”广仁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我们姑且不去考虑这儿到底应该是六个人还是八个人,但是监控室没人,这很不对劲。另外里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守卫,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轻松地进入了。” 广仁说道:“我们把这些尸体先抬到外面去藏起来!”几个人速度地把六个忍者的尸体给藏到了地陷的地方,用东西给盖上了。镇南方也找到了开启进入桃源内的机关,他轻声说道:“大家一起进去吧,外面不用留人了,留下反而不安全。” 就完镇南方打开了门,还是广仁走在前面,我们跟着走了进去。进去后是个小厅,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这儿倒是灯火通明,多小厅的门出去,竟然就是街道了!这街道大约有三四米的宽度,只不过行走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昏黄的街灯。 街边离得不远就停着一、两辆自行车,这里面自然是不可能有汽车的,要弄起来可不容易,我想自行车或许就是这儿主要的交通工具了。 广仁说道:“果然是一座城下之城!至少它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去哪?”真正进入了这城下城,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我们反而没有了目标。去哪儿?哪儿安全?我们都一无所知。 “早知道把片冈带来了,我想他一定认得这儿的路。”我轻声说道。广仁说风就是雨:“这还不容易,我回去把他带进来就是了!”说完他掉头就往那厅里跑去,我们想拦都来及不。只是他才进去就退了出来,脸色有些不对:“没了!”虎爷忙问道:“什么没了?” 广仁说道:“那入口没了,也就是说我们从原路根本就出不去了!邪性,那屋里没门了!”镇南方看了看李铁嘴,轻声说道:“障眼法!”李铁嘴摇了摇头:“或许是空间法阵!我们离开了那个小屋,出口就移动了!” 镇南方说道:“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安全之所!”安全之所,可是哪里才安全呢?我们都不知道,街道两边零零星星的都是些低矮的房子,有的亮着灯,有的黑着,广仁说道:“这样吧,我们随便闯入一家看看,看看到底住着的是什么人。” 镇南方点了点头,就算他再聪明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有些不知所措,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一切,无论谁都会感到恐惧,虽然小鬼子们叫这儿世外桃源,可是我们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魔域,魔鬼之都! 广仁闪身来到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门口,轻轻一拧门把,门就开了,这也很正常,我想这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小偷什么的。广仁却呆在了门口,镇南方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只见广仁走了进去,接着镇南方也跟着进去了。 我们三人也忙跟进去顺手关上了门。或许虎爷和李铁嘴没什么感觉,可是我却也和镇南方、广仁一样惊呆了。因为我在这儿竟然看到了小惠、舒逸、沐七儿、谢意和和尚!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人,而是蜡像!做得栩栩如生,难怪就连广仁这样的老江湖也会被震住。 镇南方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故意让我们进来的。”广仁皱了下眉头:“为什么这么巧,偏偏推开门就是这一间。”镇南方说道:“不是巧,如果我猜得没错,从这个入口出来附近亮着灯的房间里都是他们的蜡像。”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道。镇南方苦笑道:“他是想先让我们疯狂!只有我们疯狂了,他才好将我们灭亡!”我说道:“如果他觉得这样就能够打垮我们,他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广仁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进入魔域了!”镇南方突然又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片冈的那句话,他不是傻瓜,我们才是!”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大伯,你们是怎么找到片冈的?”广仁楞了一下:“是他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当时我看他憨不憨痴不痴的就抓住他问话,谁知道他竟然知道进魔域的路。” 镇南方说道:“得来全不费功夫,难怪啊,难怪!不过也好,至少我们进来了!”广仁说道:“可是如果这一切他都是布置好的,为什么却不设下埋伏把我们都抓住呢?”镇南方说道:“猫抓老鼠的游戏罢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是主宰,他就想玩我们,玩到我们崩溃,最后投降或者死亡!” 广仁愤怒地说道:“他休想!”李铁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的地盘不假,不过真要玩游戏我们却不一定会输!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是谁在玩谁。”镇南方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一定要设法找到老舒他们,否则投鼠忌器,我们就算有反败为胜的本事也不敢轻易让老舒和小惠他们涉险!” 虎爷说道:“动脑子的事情你们来,我就出点苦力,做下粗活行了。”广仁也说道:“打的事情交给我,动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仨了!” 第三十二章五鬼阴风阵 镇南方说道:“这样吧,我们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估计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多。”虎爷苦笑了一下:“在这个地方我们能睡上个安稳觉?”广仁皱了下眉头:“没事,你们睡吧,我来守着。” 李铁嘴笑了:“守什么守,看我的。”他问我要了几支烟,然后打开门,将香烟像是胡乱摆在了门外,嘴里念念有词,念完了咒他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大家都睡吧,至少六个时辰内是没有人能够闯进来的。” 镇南方轻声问道:“五鬼阴风阵?”李铁嘴笑了:“就知道还有识货的,可惜,东西不称手,否则别说是六个时辰,就是十二个时辰也没问题。”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那香烟换成藏地的黑散断魂香,入阵者就必死无疑了。” 李铁嘴说道:“黑散断魂香太阴毒,在我的师门是禁用的。”虎爷看得呆了:“真有这么神奇?”李铁嘴笑道:“其实道家的阵法看似神奇,其实说破了也不足为奇,不过是根据五行五卦做的障眼法罢了,不过黑散断魂香则不一样,它其中含了迷幻药和剧毒。可以说杀人的不是阵法,是毒香,阵法只是把人困住,让他不能逃脱罢了。” 虎爷说道:“能困住人那也还是神奇的。”镇南方说道:“李道长也说了,那只是障眼法,说白了,就像一座迷宫,人在迷宫里之所以一时无法逃脱,就因为身在其中,一叶而障目。” 我问道:“五鬼阴风阵有什么特点?我只听说过五鬼运财阵!”李铁嘴说道:“进入五鬼阴风阵的人就会感觉自己置身乱葬岗,四面都是恶鬼纠缠!就算是在白天他的眼里看到的也只是黑暗,根本无法找到出来的路,除非有道术高人把阵给破了,再或者等阵眼里聚集的阴煞之气到了一定的时间自己消散,否则他就只能一直深陷其中。” 我说道:“我想他们之中也不管玄学的高手,否则我们也不会被他们玩这一出‘请君入瓮’了。”李铁嘴说道:“没事的,再也高手破我的阵法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且一旦门外有什么动静,我想我想应该不会瞒过我们的耳朵的。” 我睡不着,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无法安然入睡的。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虎爷。 倒是李铁嘴靠在墙角很快就睡去了,镇南方和广仁也靠着墙壁打着盹,我和虎爷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烟,我想他们估计也就是打个盹,真正要睡着并不容易。并不是我们不相信李铁嘴布的阵法,只是这个环境很是诡异,我感觉我们就像是被装进笼子里的小白鼠,而那个很可能是诸葛凤雏的人应该就在某一处对着显示屏望着我们偷笑。 下一步怎么办?这是我所担心的,或许在这儿只有我和镇南方会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很想和镇南方聊聊,却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休息。 抽完烟我和虎爷索性也靠着墙壁,强迫自己眯一会。这样的睡眠其实很浅,耳朵还留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可是过了五六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李铁嘴无疑是睡得最香的人,镇南方和广仁自然也休息得不错,就我和虎爷精神要差了许多。李铁嘴望着我和虎爷笑道:“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苦笑了一下:“是的!” 李铁嘴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如果真的起了心思要杀我们,办法多的是,在我们进入魔域的每一步,他们都有机会设下陷阱把我们给坑了,他们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应该不想我们这么快死,就像南方说的那样,他们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根本不用布下那阵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安心入睡,可惜,你们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 李铁嘴做出了委屈的样子,我和虎爷是又好气又好笑,李铁嘴说的这些我何曾又没有想过?只是环境使然,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人的恐惧所是被无限的放大的。未知的东西越多,恐惧就会越强烈。 镇南方望着我说道:“青苔哥,我想了想,既然他们想要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就不会马上和我们遭遇上,而游戏总有个规则,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也应该有个提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提示。” 我说道:“你是说这个提示就在这个房间里吗?”镇南方说道:“或许就在这几个蜡像上。”我扭头望向那几个蜡像,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镇南方对广仁说道:“大伯,你还记得昨晚我们进来蜡像是怎么摆的吗?”昨晚我们曾经挪动过蜡像,听镇南方这么说,广仁便把蜡像搬了过来,恢复了原位。 原来四个人是面朝一个方向的,舒逸抬手指向远方,其他人像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极目远望。我说道:“舒逸手指的方向就是我们要去的方向?”镇南方点了点头:“至少那是他们希望我们去的方向,不是吗?”我咬了咬嘴唇:“我们一定要按照他的提示去做吗?或者我们可以自己选择一个方向,一个目标。”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那样不行,如果我们真的已经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那么只有遵照他们的暗示继续这场游戏我们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来是为了救人,而不是送死。” 我承认镇南方说得对,但要我听从敌人的指挥棒转,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镇南方笑了:“青苔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实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希望这样,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游戏规则是人家定的,我们只能遵守,除非我们在游戏中胜出,那时候才能够由我们来主导,来裁决。” 我们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门了,照着“舒逸”所指的方向去了。 在睡觉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期待天明,后来我才想起,这是地下城,我们是永远看不到那一缕阳光的,在这儿白天是晚上,晚上还是晚上,所以我们的生物钟需要自己去调节,不过我们发现当时间在所谓的白天时,这儿的灯光相对要亮得多,可以说所有的路灯都亮了。 而路上也开始有人了,原本我们以为我们会被这些人阻拦,盘问,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没有一个人主动跟我们说一句话。我想到了片冈提到的黑卡,而我们却没有黑卡,他还说过没有黑卡的是生魂,可我们的样子哪里又像是生魂了?竟然没有人来查,看来确实已经有人打了招呼的。 李铁嘴指着路边的一个自来水龙头说道:“这水能喝不?”镇南方说道:“可以!”李铁嘴说道:“你确实喝了不会变成生魂?”广森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李铁嘴自然就有些害怕。镇南方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喝,其实沿路我们看到的不只一个这样的水咀了,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的饮用水源。” “自来水的管网铺设起来并不容易,他们犯着为我们几个向全城的自来水里投毒。”我说道。 “那好吧,我就试试,我可说了,如果我出现什么状况你们可别抛弃我!”李铁嘴拧开水龙头,对着嘴就喝了几口:“哇,好冰!”镇南方说道:“这一定是地底的井水,自然就冰了!应该还很甜吧?” 李铁嘴已经取出自己早已经喝干了的矿泉水瓶子装了满满的两瓶。大家也跟着把自己的水给加满,虽然说这儿到处都有水喝的,可是备着总不是坏处,这万一又回到了沙漠中呢? 我们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样子,一个鬼影忍者模样的人拦住了我们:“请问谁是镇南方?”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是!”广仁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如果这个鬼影忍者敢有什么动作的话,广仁保证他就死定了。 鬼影忍者说道:“圣主让我转告你们一声,街边的自来水能喝的,另外你们看到门上画着红色的圈的屋子,进去就有吃的,当然,你们得有身份牌!”说完他从身上掏出来几块绿色的牌子,递给镇南方:“拿着这个,这是你们的身份牌!” 镇南方说道:“我听说你们的身份牌是黑色的,肉头是没有身份牌的,那绿色的又代表什么?”鬼影忍者淡淡地说道:“贵宾牌,有这牌子你们可以去往桃源的任何地方,不会有人阻拦,还可以享用相应的资源。” 镇南方笑了:“看来这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个好消息。”他接过了绿色的牌子,正好五块,一人一块。他对鬼影忍者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圣主,谢谢他的好意了,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对了,能告诉我们哪里能够找到有床的屋子,睡在地上的感觉确实很糟糕。” 鬼影忍者说道:“门上是红色方格的屋子里面就有床。里面没有人的,你们可以随意,几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告辞了。” 第三十三章消息 鬼影忍者走了,我问镇南方:“那指引难道就为了给我们几块身份牌?”镇南方说道:“或许是吧!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吃的地方,住的地方我们都找到了,不是吗?既然他并不急于划下道来,对我们来说就是没有禁制,没有禁制那么我们怎么做,做什么都不违反游戏的规则。” 我望向镇南方:“你的意思?”镇南方说道:“先找到住的地方,然后吃点东西,接着我们开始找人,我们不是贵宾吗?可别浪费了这个VIP待遇,我看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对我们拉开架势。” 没找多久我们就看到了门上用红漆画了方形的门,推门进去,就像个小旅馆一般。里外两个套间,里面三铺床,外面两铺床,像是为我们特意准备的一样。我,镇南方和李铁嘴住在里间,广仁和虎爷住在外间,这是广仁的安排,他说他住在外间好警戒,而虎爷多少也有些杀敌的经验,至于我们三个,几乎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住在里面相对安全一些。 我们把行李就扔在了屋里,只是枪是随身带着的。虎爷担心地说道:“东西不会丢吧?”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会,他们拿去也没用,倒不如大方的做个绅士。走吧,吃东西去。”几个人离开了住处,就去找那门上画圈的屋子。 路上的行人不多,看起来大多都是鬼影忍者。我皱起了眉头轻声对镇南方说道:“这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忍人,或者整个城里都是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可能,建设这样的一座地下城你觉得靠这些忍者行吗?大多是靠他们称之为肉头的那些人,那些被他们控制住的人,然后还有一些高端的建设者,例如水,电的管网,肉头是不可能承担这样的工作的,或许有他们自己的一些工程师或者科学家,当然,也可能是在华夏劫持的。” “另外维持一个城市,哪怕是小如这样的地下城,它都需要一个庞大的管理和运营团队,而鬼影忍者也不会太多,要不然那个鬼影者居所就不会只有二十来人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整个地下城的忍者不会超过一百来人。” 广仁说道:“南方说得没错,这儿的鬼影忍者并不如你看到的那么多,我们一路上一共见到了十六个,其中却有四个是重复的面孔,只是你们不曾留意罢了。”镇南方说道:“他们这是想要让我们赞成错觉,让我们以为这儿的鬼影忍者很多,给我们心理上的威慑。” 推门进去,里面竟然是个小餐厅的样子,有七八张桌子,其中两张桌子都有人坐了,我们挑了一张坐下,可却没有人过来招呼,镇南方叫了一声:“老板!”隔壁桌一个男人淡淡地说道:“这儿没有老板,自己来取餐。” 那人面无表情,看装束也不像是鬼影忍者。镇南方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我们要五份餐!”柜台里的女人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掏出了那块绿牌。她又伸头望向我们这边,我们都把绿牌亮给她看。 刚才说话那人说道:“又见到绿牌了,不知道上一次拿绿牌的人还在不在了!”镇南方心里一惊,他扭过头问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那人说道:“不久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哪里还记得,在我们这儿是没有白天和晚上的,对于我们来说,日子总是这样过的。” 那人是一个人坐一张桌子,镇南方取了餐以后就坐在了他的旁边:“你是华夏人?”那人淡淡地说道:“这儿只有人,无所谓是哪的人。”镇南方说道:“你能告诉我上次持绿牌的都是什么人吗?”那人说道:“三男两女,两个女孩都很漂亮。” 镇南方说道:“他们现在在哪?”那人摇了摇头:“我刚才不是说了,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了!”镇南方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人望了一下镇南方的手:“年轻人,能不激动吗?” 镇南方这才松开了手,那人说道:“绿牌可是贵宾牌,不过也可以看作是死亡游戏的入场券!你们就好好地享受一下这一个礼拜的美好生活吧,因为游戏应该是一个礼拜以后开始,祝你们好运!”那人站了起来,离开了。 镇南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我轻声问道:“怎么了?”镇南方吃了一大口饭,然后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他又是什么人?”我看了看剩下那桌的人,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就是柜台里的女人也将我们空气化了。 我说道:“或许他是善意的吧!”镇南方说道:“不,他绝非善意的提醒,他只不过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游戏规则,另外,他故意透露那一点点关于老舒他们的情况来乱我们的心!” 我说道:“你的心乱了吗?”镇南方苦笑道:“乱了,刚才我甚至还失态了!”我笑道:“真的?”镇南方也笑了起来:“假的,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想引我搭讪,我自然得满足他的要求,而且他不是希望我慌乱吗?我也满足了。” 镇南方的声音很大,终于,柜台里的女人抬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我不知道镇南方为什么要说这么大声,既然他已经在那人的面前做了戏为什么又要自己拆穿。 我们吃完了东西,镇南方走到柜台前:“饭菜还不错,不过我喜欢吃辣椒,下次能不能备一点!”说完微微一笑就和我们离开了。 出了门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你看出来那人有诈了?”镇南方说道:“只准他来打击我们?我一样也能打击他们!”我原本以为镇南方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他又说道:“他们是早就计划好的了,每一步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所以我们必须试着激怒他们,改变他们的计划,他们如果不乱,我们的机会就会很渺茫!”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镇南方那脑子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相比的。他看事情远比我要透彻得多。我问道:“既然他们已经说出了舒逸他们的消息,那你觉得舒逸他们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说道:“两种可能,一种被他们给抓住了,甚至有可能被他们害死了,另一种就是老舒他们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躲在这鬼城的某一个角落。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广仁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笑道:“如果老舒、小惠他们真被他们抓住或者害死了,他们犯得着弄五尊蜡像来吓唬我们吗?随便拿出老舒等人的一些我们都熟悉的物品就能够达到比蜡像更好的效果。另外,那人向我个透露老舒他们的消息,他用了一个极不肯定的假设,那就是持有绿牌的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镇南方说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双向暗示,一则它是暗示我们或许老舒他们已经死了,这样让我们的心神混乱,达到威吓的效果,二则他是自我暗示,他在说服自己那几个人并不是失控,而是真的已经死在了这鬼城的某个角落……” 镇南方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他出神地望向前方,可前面却什么都没有。 镇南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是他,一定是他!”我问他:“谁?”镇南方说道:“诸葛凤雏!”我们都吓了一跳,广仁说道:“不会吧,要是真是他刚才抓住他的话一切不都就可以结束了!” 镇南方苦笑着说道:“我也是才想到,你们想想,谁最熟悉老舒他们?而谁又最希望老舒他们真正的出事?不会是一般的人,只能是诸葛凤雏。诸葛凤雏既然还要靠这样的阿Q胜利法来自我暗示,那说明老舒他们真的已经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只要老舒他们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我说道:“这不简单?我们不是有一个星期的自由时间吗?只要我们招摇一些那么舒逸他们就一定能够知道我们进来了,他们必然会想办法来联系我们!”镇南方笑了:“听起来是个好办法,可是却是个馊主意!”我楞了一下:“怎么会呢?”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想想,我们是自由期,我们招摇了他们或许真会如你所说的主动现身出来联系我们,可是你考虑过没有,我们是自由期,这其间我们的活动都是安全的,可是老舒他们呢?我敢肯定,就是诸葛凤雏也巴望着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把舒逸他们给招出来,他正愁没有法子呢!” 我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确实,那样一来我们可就真的是自己给诸葛凤雏做鱼饵了!” 镇南方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学小鬼子,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我们偏偏就低调,悄悄地暗查总能找到的。” 第三十四章医生 按镇南方的意思,我们分成了两组,他和广仁一组,而我和虎爷、李铁嘴一组,既然这一个星期我们是安全的,那么我们或许真能够办成些事情。 老实说在这个鬼地方对于时间的概念我们还真有些迷糊,还好镇南方用的是电子表,显示的是二十四小时,能够分得清楚白天或者晚上,不过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对于在地下城的我们而言,都是无尽的黑夜。 “我们去哪?”虎爷问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到处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李铁嘴说道:“我看难,搞不好整个城里都视我们为洪水猛兽,根本就不会有人和我们说话的。”我摇了摇头:“凡事都有例外,别忘记了,这是一座城,这城里应该有不少的人,他们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下了封口令,再说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总有那么一两个另类的。” 按我的意思,我们必须花些时间来熟悉这座城镇,镇南方也同意我的看法,所以他们往城南方向,我们往城北方向,我们今天的目的一是熟悉一下这座城镇,二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当然,我们也知道,在这儿看到的,听到的东西都不一定真实,必须要加以判断,这个游戏说到底,就是一个智力游戏,不,还得有能力,应该说是勇敢者玩的智力游戏,只是不公平的是我们是五个人,人对抗的却是一座城。 “你看,这屋子的门上也有标志,只不过它画的是个十字架,莫非是小教堂什么的?”虎爷问道。我摇了摇头:“不,既然他们是靠着阴阳道的邪恶术法在这儿招摇,那么这儿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宗教信仰,我想或许和外面一样,这标志代表的是医院或者诊所什么的。” 李铁嘴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我点了点头。 推开门进去,果然看到的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男一女。女人抬眼望着我们:“看病吗?”我点了点头,女人淡淡地说道:“身份牌拿来。”我掏出了那块绿色的牌子,女人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华夏语说得很是流利,但直觉告诉我她应该不是华夏人,因为在她的眉宇之间有着日本女人的那种媚气,或许是岛国的小电影看多了的缘故吧。女人看上去很美,也很冷,那样子还真像是做医护工作的,看淡了生命,一切他们都用淡漠的眼神看待。 女人把绿牌递给了那男的,男人原本正在看着一本很陈旧的杂志,那是一本医学杂志。他见到了女人递到眼皮底下的绿牌,抬起了头望了我们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你们是谁要看病?”我说道:“我,这两天我总是觉得小腹有些疼痛。” 男人扬了扬头,示意我跟他去里间:“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我在病床上躺了下来,然后他让我解开了皮带,伸手在我的腹部摸了摸:“是这儿吗?”我摇了摇头,他又摸了摸别的地方:“这儿?”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这儿。” 男人皱了下眉头,他淡淡地说道:“说说吧,怎么个痛法。”我说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不舒服。”男人说道:“我想可能是你想多了,应该没事的。”男人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我望着他的眼睛,他又说道:“池田小姐,麻烦你进来一下。” 那女人果然是日本人,她走了进来:“罗医生,什么事?”男人说道:“麻烦你给他测下血压。”说完他走了出去,女人熟练地给我测起了血压,我不明白罗医生为什么要她给我测血压,不过没多久,罗医生就又进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给他抓点药吧!” 女人接过单子:“血压很正常!”罗医生点了点头,女人就出去抓药去了。女人走开以后,罗医生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他示意我放进口袋里去,然后对我说道:“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开了些药,觉得心里难受的时候就按药袋上的医嘱服下。” 他不再管我,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了那本医学杂志。 离开了诊所,走出大概一二百米以后我才取出字条,李铁嘴和虎爷都不知道罗医生给我字条的事情,所以看到我拿出字条来他们都有些惊讶,虎爷问道:“这是什么?”我轻声说道:“那个罗医生给我的。” 只见上面写着:城北,加加,禁区。 这是什么意思?李铁嘴说道:“他这是给我们暗示什么?城北有个禁区?那加加是不是就是那个禁区的名字?”我想了想说道:“不,加加不是禁区的名字,而是对门上标志的注明。”二人都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又说道:“一个加是诊所,那么两个加也应该是和医疗方面有关系的地方。要不我们去看看?”虎爷有些担心地说道:“可他已经告诉我们那儿是禁区了,虽然我们持有绿牌,可是那忍者也说过,禁区就算有绿牌也是能乱闯的。” 我淡淡地说道:“他只说不能闯禁区,却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地方是禁区不是吗?”李铁嘴笑道:“对,不知者不怪罪,他们根本就没告诉我们哪儿是禁区,那说明哪儿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禁区。”我也笑了。 我决定还是去看看,不过我自然也有所担心,我对虎爷和李铁嘴说道:“一会到了地方我进去就行了,你们在外面,如果半小时我还没出来,你们就离开,把这件事情告诉南方他们。”虎爷说道:“那哪行?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要去大家一块去。” 我瞪了他一眼:“万一我们真出了什么事,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现在不是做无谓牺牲的时候,虎爷,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李铁嘴说道:“虎爷,我们就听他的吧,他说的没错,真的要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大。” 虎爷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非得他去?他只是个书生,万一有事他根本就应付不了!”我没想到在虎爷的心里我竟然成了一个书生,那不就是穷酸秀才的代名词吗?我苦笑了一下:“虎爷,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不是去找人拼命,所以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吧?” 虎爷最后还是被我说服了,我们继续向城北走去,一路上我们留心着各个门上的那些标志,见到没有见过的就会推门进去看看,我们终于还是记得了几个对我们有用的,比如三角形,代表的是厕所,正方形代表的是旅馆,不过没有店老板,随意居住,圆圈代表着饮食,加号代表了诊所,在菱形标记的屋子里,还能够领到免费的香烟。 我们没有步行,沿途总会有些自行车,这儿的路很平坦,骑着车慢慢地逛着也有着另一种风味。我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旧的恐惧已经过去了,新的恐惧暂时还没有到来,所以我决定好好享受这几天,就当是在一个地下城里旅行。 李铁嘴竟然不太会骑自行车,不过摔了两跤以后也能够踩得走了,他估计也和我一般的心态,脸上带着笑,享受着骑自行车的乐趣。 虎爷停下来了,他说道:“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城北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扇门上,那门上画着两个加号,那幢房子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之前我看到的就像一个败落的小镇,那些屋子低矮,而且仿佛有了些年月,而现在这屋子虽然也不高,仍旧只是地面一屋,但看上去却很气派。 里面人声鼎沸,好像很是热闹。 这里竟然会是禁区?我有些纳闷了。因为我听到了“押”和“开”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在叫骂和欢喜的声音。凭着经验我感觉这儿应该是一家赌场,罗医生为什么会把赌场说是禁区呢? 我下了自行车,然后对虎爷和李铁嘴交代了一下便走了进去。这儿确实是个赌场,里面乌烟瘴气的。里面的人很杂,有鬼影忍者,也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他们有的说着华夏语,有的说着日语,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赌博上,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我很好奇,他们在这儿赌博,可桌子上去看不到钱币,我站在他们的旁边听了一会,原来他们赌的竟然是女人,不,应该说被弄成了“肉头”的女人。这些人应该是这地下城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他们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肉头”,或者是我们说的生魂,但我想应该是有区别的,生魂已经很像行尸了,肉头却应该只是丧失了一些意识,相当于智力上有了些障碍。 我在赌场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想会不会是被那医生给耍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要离开,可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罗医生,他正站在大门边,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着急。 第三十五章赌赢一个女人 我想了想,还是冲着罗医生走了过去。可我还没到他的面前就被两个男人给拦下了,其中一个说道:“先生,进赌场是必须要赌至少一把才能够离开的。”我的脸上露出惊讶:“哦?是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 我再望向罗医生时,他已经不见了。那男人说道:“你的身份牌呢?”我掏出绿牌递了过去,男人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绿牌?”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那同伴的脸上好像有些为难。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那同伴问我,我说道:“我走到门外听到里面很热闹,所以就进来看看喽。”他说道:“你也喜欢赌博?”我笑了:“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赌的,只不过你们赌的赌注我没有。”那男人笑了:“好吧,既然你也喜欢赌博我就陪你赌一把,如果你赢了,能够得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可如果你输了,你的绿牌就没有了。” 他同伴笑道:“不过我们事先得告诉你,一旦绿牌没有了那么就等于你在这儿没有了身份,那么你就会和那些‘肉头’一样,而赢了你身份牌的人就是你的主人,当然,我们还会在你身上做个小手术!”我咬了咬嘴唇:“我能选择不赌吗?”那男人摇了摇头:“不能,进入这儿的人至少必须赌一把,这规定是圣主定的,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哪怕你持有绿牌。” 我的心里有些苦涩,心里恨极了那个罗医生,再好不好的非要把我诱进赌场来。不过慢慢一想这也怪不了他,他或许知道我们会找到这儿来,他是提前警示我们千万别进赌场,因为圣主的这个规定,我们是必须要赌一把的,而我们唯一能够拿出的赌注就是自己的身份牌,那个象征着我们自由的东西。 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我淡淡地说道:“好吧,怎么个赌法?”那男人说道:“由你挑吧,我是挑战者,你有权选择赌法。”我点了点头:“有左轮吗?”那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笑了:“我们就用左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要玩我们就玩刺激一点,不光是赌女人,赌自由,还赌生死!” 我的心里很是苦涩,这是我故意要求的,如果我输了,我的结局就会沦为肉头,那样对于我来说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不如一枪把自己了结了,一枪到底,我和他赌的就是哪怕开到最后一枪,哪怕知道必死,这一枪也还是要开的,因为我们赌的是命。 那男人的脸色很难看,我轻蔑地笑道:“你说过的,怎么赌我有权决定,当然,如果你怕了,你就别再阻止我离开,就算有其他人想要阻止,你必须替我拦下他们。”他的同伴瞪着他,小声用日语说着什么,那男人终于鼓起勇气望着我:“好,我赌!” 赌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又看到了罗医生,他的神情很沮丧,仿佛在他看来我或许是输定了。我望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移开目光望向那男人:“我的绿牌在这儿,你的赌注呢?那漂亮妞在什么地方?” 那人说道:“只要你赢了,我自然不会耍赖。” 枪拿来了,那人当着我的面把子弹全都退了出来,然后只填入了一粒子弹,手一拔,那轮子转得飞快,直到停了下来他才望着我说道:“由你决定谁先来。” 谁先来其实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先来的和后来的输赢概率都是一半一半,我说道:“那你就先请吧!”我让他先,因为我要让他的心里先有压力,谁也不敢保证那粒子弹到底转到了什么位置。或许他运气差一点,第一枪就会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果然,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望着手上的枪,此刻像是恨不得长了一双透视眼,能够看穿那子弹在什么地方。他终于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他开枪的动作很慢慢,生怕快了会提前与这个世界告别。 看上去他应该是个鬼影忍者,原来忍者也是一样怕死的。我突然为自己的高明得意起来,赌命是个不错的办法,至少心理上我占了很大的优势,从进入地下城以来,我们其实就已经在赌命了,每个人的生死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游戏的规则所是在别人的手里,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啪”,枪没响,那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庆幸,急忙把枪递给了我。我接过枪想也没想对着脑门就扣动了扳机,枪还是没想,我一脸的笑容,把枪又递了回去。他没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这生死之间我仿佛都没有犹豫一下。 他瞪着我看了半天,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很不情愿地接过枪,这一次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他咽了下口水,然后深呼吸一口,举起枪再次对准了太阳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闭上眼睛的同时,他扣动了扳机。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枪仍然没响。我接过枪,心里轻轻叹息,我心想这一次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只可惜自己并没有能够找到舒逸他们,甚至连面都没能够见到。这是我的遗憾,希望镇南方他们能够成功,能够顺利地离开这儿吧! 接过枪,我很快地朝自己打了一枪。 原来我的运气也不错,虽然只剩下两枪了,机会真正都是百分之五十了。我们谁也不知道那粒子弹到底是在第五枪里还是第六枪里,不过结果却已经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把枪递给他的时候嘴角上扬,一脸的笑意:“希望你还能够有这样的运气!” 周围的人情绪都异常的激动,他们开始躁动起来,他们仿佛都希望能够亲眼看到有人这样死在他们的面前,甚至开始有人哄起来了:“开枪啊,快开枪啊白痴!”我静静望着他,然后点上了一支烟。 我感觉到他已经连举起枪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枪。他的同伴好像也在催促他,偶尔瞟上我一眼。那人还是没有举起枪来,我怀疑他已经失去了这个勇气,我在想如果他提出不赌或者认输我该不该答应他。 我想我应该答应他,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生命或许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可是他都还这样的怕死,想要珍惜,而我的命要比他更金贵得多,当然不能轻易的放弃。我的脸上笑意更浓了,我在等待着他提出来不赌了,或者认输了。 可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手中的枪,我突然很同情这个男人,他竟然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他的同伴说道:“我们输了!”我原本以为他的同伴是在催促他开枪,现在看来他的同伴竟然是在劝阻他,我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我赢了?”他点了点头。我说道:“女人呢?”并不是我真的在乎赢了一个女人,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女人对这座城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他的同伴说道:“放心吧,女人就在隔壁,随时可以跟着你走。”我点了点头:“按规定我已经赌过一次了,不会再有人强行要和我赌了吧?”他说道:“不会了!除非你自己想赌。”我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赌了,这样玩心跳有一次就够了。”我拿过那人手里的枪,对着屋顶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还是没有子弹。 我大笑起来:“看来运气真的差的人是我,可惜,你们已经认输了。”那人的脸色铁青,但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的心里暗暗地偷笑,原来那个最应该庆幸的人是我。如果他大着胆子开了这一枪,那么我这百来斤或许就只能扔在这儿了。 他们果然没有食言,在我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被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女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谈不上很漂亮,五官却很是精致,身材很棒,皮肤也很白,或许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没能够见到太阳的缘故吧。 就是神情有些呆滞,不过和我判断的一样,她和生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还有人正常的感知,就是反应要迟钝了一些。 虎爷和李铁嘴见我领了个女人回来他们很是郁闷:“这谁啊?”我苦笑了一下:“赢来的女人。”女人怯怯地跟在我的身后,对于李铁嘴和虎爷她好像很是害怕,特别是虎爷,那脸一板,不苟言笑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李铁嘴不解地问道:“不是,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道:“先回去再说吧!” 一路上女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跟着我,仿佛她认定了我一般,对我反而不是那么惧怕,或者她觉得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镇南方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们没有任何的收获,相比之下,我能够收获到一个女人还是可喜的。镇南方和广仁听了我们的经历后,镇南方说道:“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给我们带来些惊喜吧!” 第三十六章失去身份 女人蜷缩在墙角,怯怯地看着我们。我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别害怕!”女人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我竟然被她扑到了地上,虎爷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我有些尴尬:“起来吧,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 女人倒是听话,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还伸出手把我也拉了起来。 镇南方轻咳了两声:“那个,我们出去走走,青苔哥,你们慢慢聊吧!”他们一下子全都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女人。女人坐在床沿,双手绞着自己衣裳的前襟,带着一丝畏惧地望着我。 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女人轻声回答道:“我叫罗艳。”我微微一笑:“罗艳?很好听的名字,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到这儿多久了?”罗艳说道:“我是西北陕中人,来了好像,好像有三年了。”她掰着指头想了想:“三年还是四年呢?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三年还是四年……”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凉,我说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聊点别的吧。”她望着我,半天才点了点头:“哦!” 我判断她的智商此刻和十二、三岁的小孩差不多。 我的心里微微叹息:“你在这个地方有自由吗?”她楞了一下:“自由?嗯,有自由,我们可以到处走走,不过必须等到主人的同意。”我说道:“你们?你们有很多人吗?”她说道:“嗯,我有几个姐妹,我们都是一个主人。” 我问道:“你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她点了点头:“知道啊,我们是人偶,主人说我们人偶就是主人的玩具!”我皱起了眉头,人偶?这个比喻倒还真是贴切,只是看到罗艳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你自己愿意做人偶吗?”她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主人对我们很好的,有吃的,有喝的,另外还有,还有和我们做很好玩的游戏!” 我说道:“游戏?什么游戏?”她望着我:“我们也可以玩的,不穿衣服,然后……”我的脸一下子红到颈根,我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她说起来还真像是做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一般。我尽快岔开了话题。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在这样的环境,和这样一个女人提到这样的一件事情,我的心里还是很荡漾的,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往那方面去想,我不能够像那些畜生一样,真正把人当成玩偶。 这儿就像是奴隶社会,而这些人偶就是这些所谓的上等人的玩具。 我问道:“那些肉头呢?都在什么地方?”罗艳笑了:“那些肉头?他们是下等人,都被关在城郊的那些贫窟里。”城郊?我追问道:“在城南还是城北?”这座地下城是南北向的,所以我才这样问。 她说道:“都有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工作的结果!”我掏出了舒逸他们几个的合影:“你见过他们吗?”她的目光盯着小惠:“这个女孩我见过!”我心里一惊:“是吗?在哪见过?”她歪着头想了想:“在庇护所,她在那儿杀了人,然后跑掉了。” 我急忙问道:“后来呢?她有没有被抓住?”罗艳说道:“没有,听说她被几个人给救走了,主人说那些人应该是他的同伙。” 我的心里禁不住惊喜,如果小惠真是被所谓的同伙给救走了,那么她的同伙指的应该就是舒逸他们了吧?我说道:“他们能够逃到哪去?”罗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桃源。”我不解地问道:“离开?他们怎么离开?”罗艳说道:“主人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她知道的也许就这些了,我又问道:“庇护所是做什么的?”罗艳笑了:“你竟然不知道庇护所?那是没有身份牌的人,或者身份牌过期的人去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申请新的身份,不过如果不被批准,你就会成为肉头或者人偶。” 我最后问道:“圣主住在哪儿?”罗艳听了像是吓了一跳,她打了个冷战,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别,别提起圣主,更别说圣主的坏话,因为,因为圣主他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我轻轻地搂了下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怕,没事,没事的,你先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吧,来,躺下。” 罗艳确实很听话,看来她真的把我当做她的主人了。 我出了门,镇南方他们就蹲在不远的路边,他们在抽着烟。见我出来,镇南方说道:“她说了些什么?”我把罗艳告诉我的话重复了一遍,镇南方说道:“我要去找小惠!”我苦笑了一下:“南方,你冷静一点,去找?我们去哪找?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听了我的话,一下子又蔫了下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小惠他们真的离开了,我们还要呆在这儿吗?”广仁说道:“那女人会不会在说谎?”我说道:“应该不会吧?我看她顶多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智商,她不会对我说谎的。” 路上偶尔有路人经过,我对他们说道:“走吧,有什么我们回去说!” 回到屋里的时候我呆住了,那个叫罗艳的女人竟然不见了。我们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她是怎么消失的?虎爷说道:“她难道会地遁?”镇南方说道:“什么地遁,你信?我不信!我想应该是她刚才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了。” 广仁冷笑道:“看来智商低的不是她,是我们,我们都被她给耍了!” 李铁嘴却说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整件事情必须从那个医生说起,那个罗医生用一张字条把我们引到了赌场,而在赌场我用自己的方式赢得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然后她就莫名地消失了。 我的心里满是苦涩,我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或许她不是自己逃走的!”镇南方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把她掳走的,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是什么人干的?另外她竟然有反抗却没有出声呼救?”我说道:“我知道了,掳走她的人应该就是和我赌博的那个家伙!”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一开始她不知道是谁,所以有反抗,当看到了她原来的主人,她就跟着走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没有真正把你当成主人吧!”我想了想:“很有可能,或许她们认主人还得有个什么仪式什么的。” 李铁嘴说道:“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镇南方说道:“先别管下一步怎么办,先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去找那个医生,我想他应该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我说道:“如果他不说呢?”广仁淡淡地说道:“他会说的。”我猜到广仁一定是想动用武力:“如果我们使用武力会不会违反了游戏规则!” 镇南方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的时间已经要过半了,可一点头绪都没有,大不了撕破脸,反正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了涉险的心理准备。”我说道:“好吧,我带你们去!” 事实上只有镇南方和广仁和我一起去,虎爷和李铁嘴被留在了住处,去的人太多了反而扎眼。 诊所还亮着灯,门微微地掩着。 我们推开门走了进去,罗医生和池田护士都在。池田见到我皱了下眉头:“你怎么又来了?”广仁还没等我说话,一掌切在了池田的脖子上,池田轻哼了一声便倒到了地上。罗医生冷静地看着我们,淡淡地说道:“你们虽然现在持着绿牌,可是只要你们使用武力,就会成为桃源的公敌!” 镇南方笑道:“是吗?其实我们成为桃源的公敌那是迟早的事情,既然早晚都是公敌,何不如让这一天来得早些!罗医生,我们有些话想要问你,希望你老实的回答。”罗医生微微一笑:“如果我说不呢?”广仁说道:“如果你不老实回答,我会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罗医生说道:“威胁我也没用,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见他们谈崩了只得上前说道:“罗医生,你别误会,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罗医生望了我一眼:“对不起,我想这次我帮不了你们。” 门被推开了,几个鬼影忍者闯了进来。广仁淡淡地说道:“怪不得你那么有恃无恐!”罗医生摇了摇头:“你们误会了,他们不是我招来的,是你们自己。”镇南方拉住了广仁:“大伯,别冲动!”镇南方抬眼看了看屋顶,果然有监视器。 罗医生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在这儿动武你们只会被提前送进庇护所。从你们对池田动手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失去了现在的身份,也就是说,你们会成为城里那些忍者们竞相争夺的对像,或成为人偶,或成为肉头。他们已经来了,祝你们好运!” 第三十七章地下垃圾场 四个鬼影忍者冷冷地望着我们,广仁轻声对我们说道:“你们退后一点。”我和镇南方也知道今天这事情估计像罗医生说的那样,已经无法善了了,现在我倒有些担心虎爷和李铁嘴,我希望失去自由身份的人就我们三个,毕竟他们并没有跟着来。 广仁根本没有和鬼影忍者多说什么,他直接就出手了。广仁可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出手的时候他根本不讲一点仁慈,招招杀手,四个鬼影忍者哪里是他的对手,瞬间就倒下了三个,只是另一个突然就影遁了,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而就在这时我才发现罗医生也不见了,突然他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忍者,就是刚才隐身后将欲逃走的那人。罗医生手中多了一把小刀,不留意还看不到,他轻轻地在那忍者的脖子上一抹:“如果让他逃走,你们就真的死定了。” 他抬有头望着广仁:“杀必尽!”接着他竟然边池田护士也一刀杀了。我们的心里都很纳闷,这个罗医生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这是算向我们示好吗?可就算把他们全杀了,可那个却早已经把我们出卖了!”他指了指监视器,罗医生说道:“我并没有说杀了他们你们就完全安全了,跟我来吧!”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轻声说道:“他能相信吗?”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现在我们还有选择吗?”广仁说道:“管他的,跟着他去,看看他能够玩出什么花样!”镇南方说道:“可是虎爷他们怎么办?”镇南方叫住了罗医生:“我们还有两个伙伴!”罗医生说道:“放心吧,我会把他们给带来和你们会合的。” “我们去哪?”我问道。罗医生扭头看了我一眼:“跟着我走就是啊!” 我们走过了那个赌场,从赌场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就看到一个破旧的小屋。镇南方说道:“那是什么地方?”罗医生说道:“垃圾池,城里的垃圾都倒在这儿,然后过去深度填埋!”进去以后,竟然是个向下的垃圾道。 罗医生说道:“下去吧!”他第一个滑了下去,接着镇南方、我、广仁,我们三个都滑了下去,我怎么都没想到在地下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垃圾处理场,而且还要在地下。当然并不是太深,大概斜面距离就是十几米。 我们都已经臭不可闻,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了。 这地方竟然还有人,是些表情木然的工人,他们正在装填着垃圾,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罗医生说道:“他们都是肉头,除了能够进行一些重复性的体力劳动,他们几乎没有太多的思想。” 我随口问道:“没有人监督他们吗?”罗医生耸了耸肩膀:“他们不用监督,他们比谁都认真,努力,除了给他们设定的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他们都会按照要求一丝不苟地工作。他们和机器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还得吃喝拉撒睡,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工作的激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我们向着黑暗中走去:“招呼脚底下,这的路没有平整。”镇南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罗医生说道:“避难所,你们可以先躲在这儿,别担心,这儿虽然是垃圾填埋区,可是避难所的环境却是不错,而且上面的那些人绝对想不到你们会躲到这儿来。” “不过我不能陪着你们在这儿,我把你们送到了地方就得回去,否则他们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罗医生说道。广仁问:“那地方不是有监控吗?你杀人不是被他们看到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在出去追那个忍者的时候就已经把那的监控给破坏掉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镇南方望着罗医生:“你到底是什么人?”罗医生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笑意:“或许我应该说是自己人!”镇南方说道:“能说明白些吗?”罗医生说道:“你应该是镇南方吧?”镇南方一惊:“你怎么知道?” 罗医生说道:“因为我见过舒逸了,他告诉我的。”镇南方说道:“老舒?他在什么地方?”罗医生说道:“一会你们就能见到他,他会告诉你们一切的。”镇南方急切地问道:“那小惠呢?”罗医生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庇护所杀了两个忍者,差点被抓住,被一个年轻人给抓走了,至于逃到哪儿去了就不清楚了,圣主已经把城里搜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他们。” 年轻人?谢意还是和尚?我问道:“舒逸是一个人吗?”罗医生叹了口气:“是的,我只能够把他一个人给救出来,沐姑娘被他们带了起来,不过圣主,也就是诸葛凤雏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对于沐姑娘他倒是很礼遇,没有吃苦头,他想用沐姑娘来把舒逸引出去。” 我很疑惑:“这个垃圾场他们就没发现吗?”罗医生笑道:“他们发现不了,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打这儿的主意,他们一个月都难得下来一次,没事谁愿意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来?” 我们进了一个山洞,大概走了七、八米是个看上去很宽敞的大厅,大厅里空荡荡的,围绕着一圈的小屋子,应该是作了处理的,已经闻不到那些垃圾的臭味了。 大概有七、八个房间,罗医生说道:“这儿现在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舒逸,另外三个是我的同伴!”这时有三个房间的门同时打开了,出来的人都充满了警惕,见到是罗医生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才放了下来,而此刻我们看到了舒逸。 “老舒!”镇南方惊喜是扑了上去。舒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们怎么来了?”罗医生说道:“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他们会怀疑的,至于你们的同伴,我会带他们来的,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离开居所。” 我说道:“他们可能已经被抓住了!”罗医生摇了摇头:“不,他们没有犯规,不会收了他们的绿牌!”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罗医生走了,另外三个人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舒逸领着我们进了他的屋。 “老舒,这个罗医生到底是什么人啊?”镇南方问道。舒逸说道:“军情局十二处的。”镇南方说道:“十二处?境外卧底?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来了很长的时间了,可惜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把情报给送出去。” 镇南方说道:“你原本就认识他?”舒逸点了点头:“他父亲和老师、陆局是很要好的朋友。”广仁问道:“他父亲是谁啊?”舒逸说道:“神医罗浩,如果不是他有这手艺,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其实诸葛凤雏他们一直都并不是很相信他!” 我笑道:“那他这卧底做得也太失败了吧!”舒逸摇了摇头:“已经很成功了,他是被出卖的,可是却一直能够游离在生死的边缘。”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次我们把他给害了!”舒逸问道:“怎么说?” 镇南方苦笑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倒是有些麻烦了,他的助手池田小姐其实就是监视他的,诸葛凤雏一直就怀疑军情局的另外三个卧底是他做了手脚。”广仁说道:“就是隔壁那几个?”舒逸点了点头:“对,当时他们四个人被出卖,他就把另外三个给弄到这儿来了!” 我说道:“我要垃圾场弄一个这样的藏身之所可是大工程。”舒逸说道:“这个工程是隔壁的徐工设计的,是他们三个一起弄出来的。好在这儿本来就是垃圾填埋区,那些土渣什么的也好处理。” 我们不禁咋舌,三个人要完成这样一个工程,那可得用多少时间啊!舒逸说道:“他们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完成,所以说,人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他们就是靠着生存的信念而存活在这个鬼地方。” 我问道:“吃的,喝的呢?”镇南方说道:“进了门洞左手的角落里有口不大的水井,水就喝那里面的,至于吃的应该是罗医生定时给你们送吧?”舒逸摇了摇头:“吃的就有些麻烦,只能是一些干粮,或者剩饭菜。毕竟罗医生也无法筹备太多的吃的送来,你们没发现这儿根本就没有商店?吃的几乎都是配给,罗医生要搞这些吃的确实得费些力气。” 看来在这儿吃还真是个大问题。 舒逸也不再提这些,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这可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们三个人轮换着说了半天才说完,接下来镇南方问舒逸:“那你们呢?怎么到这的?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接到诸葛凤雏的黑帖来的,其实我一直就有一种预感,诸葛凤雏并没有死,我甚至觉得他一度还在我的附近出现过。” “不过我宁愿那是我的错觉,可直到见到了黑帖我才知道,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第三十八章暗杀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一凡,杨先生,刚才我和你们提到的,这个避难所就是他设计的,这两位是简路和仇天,他们三位都是罗医生的同事,十二处的!”杨一凡他们三个在我们聊了半天以后都过来了,舒逸忙给我们介绍。 杨一凡微微一笑:“你就是镇南方吧?舒逸经常提起你!”杨一凡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杨大哥,能够在这儿布置一个这样的所在,厉害啊!”杨一凡叹了口气:“厉害什么,这儿充其量不过是个老鼠洞,我们躲在这儿也就是苟且偷生而已。” 舒逸淡淡地说道:“只要我们还没死,我们就还有机会,不是么?” 仇天是个爽直的人,他笑道:“舒逸说得对,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我说道:“这儿有其他通道出去吗?”舒逸看了看杨一凡,杨一凡笑了:“看来这位小兄弟的眼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逸说道:“你怎么会想到这儿还有出口?” 我说道:“杨先生既然能够设计这样一处所在,没有理由不想一条退路,不是吗?”杨一凡点了点头:“对,这儿确实有出口。”舒逸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外面那些人!”镇南方说道:“那些肉头?他们没有什么思想,有什么好担心的?” 舒逸说道:“现在还不怕,这些都是真正的肉头,我担心的是再新来的人是不是真的全是肉头。”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老舒,你是担心这一次罗医生带我们进来,会把这儿给暴露了?” “这毕竟是他们的城,不是我们的。”舒逸淡淡地说道。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杨一凡他们说过来商量一件大事,看来他们是准备离开这儿。我问道:“如果离开这儿,我们能去哪呢?”舒逸说道:“我们总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的,只有我们出去了才有可能把这地方给摧毁掉。” 一直没有开口的简路说道:“小镇,你们还有两个同伴在外面?”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们还是自由身,至少还能捱上三天。只是我们离开是不是要和罗医生说一声,这万一他带着他们来的话……” 杨一凡说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罗医生的。”我问道:“出去以后我们去哪?”杨一凡说道:“肉池!”杨一凡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我们:“你们得有心理准备,那地方可是满是脓血,蛆虫,恶臭熏天。” 镇南方皱了下眉头:“莫非是尸坑?”杨一凡苦笑道:“是的,那是最安全的出口,我也没有办法。”这地下城显然不是这一两年能够修建得成的,这么多年,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在这地底,那肉池岂不是?我想着想着竟然打起了恶心。 镇南方说道:“那么到了肉池以后呢?” 杨一凡说道:“到了肉池,我们就可以上到城里,应该是在城南的露营!”我问道:“什么叫露营?”杨一凡说道:“地下城还在扩大,他们的工程区就叫露营,因为那些肉头根本就没有屋子住,就住在外面,所以他们把那地方叫做露营。” “露营那边很乱,有很多隐蔽的洞穴,经常有人躲藏在那边,当然了,鬼影忍者常常也对那边进行围剿,倒也抓了些人。” 镇南方眼睛一亮:“说不定和尚他们也在那儿?”舒逸说道:“很有可能!”广仁说道:“那我们快走吧,还等什么?这底下真让人憋得慌!”舒逸笑道:“广叔,你这才呆了多久就觉得憋气了?老杨他们可是呆了好多年了。” 广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呆不住吗?”镇南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杨一凡说道:“休息一会,六个小时以后。” 六个小时后,我们开始行动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出口竟然是在井里。井的一侧有着抓钉,沿着抓钉下到距离井口三米多的位置有一个洞口,我们钻了进去,在洞里爬行了大概十几米,就是一个向上的狭窄通道。缓缓向上爬去,出了通道就是一个平台,终于我们闻到了那股恶臭的味道。 面前是个大坑,坑里满是尸骨,有些尸体还很“新鲜”果然是脓血与蛆虫的世界。 “跳下去!”杨一凡轻轻地说道。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停地咳嗽,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虽然我的胃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但还是想要呕吐。镇南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青苔哥,这一次你终于也有了九处不平凡的经历了!”镇南方说完率先跳了下去。 接着是简路、仇天、舒逸和广仁,就只剩下我和杨一凡了,杨一凡微微一笑:“怎么?不敢跳么?”我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恶心!”杨一凡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恶心,这儿也不可能安全,所以我选的地方都很恶心,包括那个垃圾处理场。” 说着他竟然伸手把我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我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站立不稳伏了下去,我看到了一张脸,死人的脸,一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了眼球,而是爬满了蛆虫。红的是脓血,那白色的一定是脑浆!我终于呕吐起来,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我甚至觉得就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而他们已经踩着这一池的尸骨走了出去,我闭着眼睛,摒住呼吸终于走过了人生中最沉重的一段路程。 “我想洗洗!”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舒逸笑道:“青苔,你就忍忍吧,别说洗了,就连换的衣服现在都没有,这气味确实不好闻,不过习惯就好了。”要习惯谈何容易?我被这味道弄得不停地咳嗽,呕吐! 地下城里永远都是黑夜,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至少在没有灯光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很是安全。 现在应该是休息的时候,那些肉头都已经睡了,杨一凡应该是经常出来的,他带着我们去找到了一个洞穴:“我们先在这躲一会!仇天,你去,想办法把消息传给罗淼!”仇天说道:“嗯!”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去吧!”仇天楞了一下,舒逸微微一笑:“我身手比你好,你难道不放心?” 仇天笑了笑:“这倒是!”杨一凡说道:“嗯,舒逸人愿意去最好,小心一点!”广仁也说道:“我陪你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你就安心陪着南方他们吧,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我们躲在洞穴里,镇南方却有些焦躁不安,在他想来搞不好小惠、和尚他们就在这附近了,他很想去找找。不过杨一凡却说这儿地方很大,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很多,另外很容易惊动那些肉头,如果真是肉头还好,说不定会有鬼影忍者混杂其中。 广仁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去看看!”杨一凡见广仁很是坚持,他点了点头:“那好吧!”广仁早就呆烦闷了,能够有这样出去放风的机会自然走得飞快。 只剩下了我们五个人,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散了一圈烟,各自点上以后都沉默不语。洞穴里没有灯光,只见那烟头明灭。 抽完烟,我轻声说道:“杨大哥,有离开地下城的办法吗?”杨一凡苦笑道:“如果有,我们就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了!”镇南方说道:“那他们是怎么离开的?那些鬼影忍者!”杨一凡说道:“出去的办法是有,可是我们摸不到门!”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杨一凡说道:“我们都不懂得阴阳五行之术!”镇南方听了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懂得阴阳五行之术就能够出去?”杨一凡说道:“是的,这个地下城可是由日本阴阳道的阴阳师策划的,他们在城里都是以阴阳五行来进行布置的。” 镇南方说道:“好,找到小惠以后我们想办法离开!”镇南方的话才说完,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应该是简路的!我们忙打亮了火机,原本我们坐着的五个人只剩下了四个,而简路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谁?是谁干的?”杨一凡和仇天怒视着我们。 我能够肯定凶手就在这两个人中间,我相信镇南方不会做这样的事,而我也不可能。不过我还肯定这两人中不是凶手的人心里也会和我们一般想法,他一定也选择相信自己的战友,而在他看来,我和镇南方都是外人。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别激动,现在谁都有嫌疑,不光是我们,还有你们!”仇天怒道:“肯定是你们!不是你们还能是谁?你们没来之前我们根本就没事!”镇南方说道:“我说了,这儿凡是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仇天想要掏枪,杨一凡拦住了他:“他说得对,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仇天“哼”的一声。 火机经不住点,镇南方先把自己的熄了,然后说道:“我们轮流着打亮火机,保证光亮,至于谁是凶手,我们一定能够查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猜忌 空气很是紧张。 我们四人都警惕着对方,都不敢让火机熄灭,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暗杀的目标。镇南方叹了口气:“我有些后悔了,没有拦住老舒和大伯,我现在才明白,什么联系罗医生,什么这儿有很多人躲藏,这些都只是个由头!” 镇南方望向杨一凡:“我现在开始怀疑,让我们离开那个避难所是不是个圈套!”杨一凡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镇南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镇南方怀疑杨一凡?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镇南方为什么要怀疑杨一凡?就算真的怀疑他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看了镇南方一眼,可他却根本无视我的注视。杨一凡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不知道!我做这么多,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难道就是为了杀害自己的同志?” 镇南方冷笑了一声:“这可说不定,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忙说道:“南方,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好好地查查吧!”仇天说道:“还有什么好查的?除了你们俩还会有谁?” 我说道:“仇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大家都算自己人,谁也不希望出这样的事,不过我相信凶手确实是在我们中间,我们谁都有可能。”我看了看杨一凡又看了看仇天:“我和小镇有嫌疑,可你们也有,到底是谁,现在也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有数。” 杨一凡说道:“那你们说,怎么查?”我想了想说道:“我提议检查一下简路的尸体!”仇天说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检查?”我楞了一下,这确实是不好检查,谁知道那个凶手还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我说道:“要不我们把他抬到有光线的地方去看看。”镇南方和杨一凡同时说道:“不行!”我说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事!”杨一凡说道:“坚决不行,这个时候杀人,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害怕,逼我们出去。” 我说道:“为什么?我们是临时决定出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杨一凡皱起了眉头,仇天冷笑道:“你们已经出去了两个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去通风报信去了!”我和镇南方自然不会这么想,可杨一凡刚刚皱起的眉头又展开了,一双眼睛凌厉地望着我们。 这确实是个死结,舒逸和广仁的离开让这件事情变得诡异起来,虽然我和镇南方对他们是完全信任的,可杨一凡和仇天却不会这样想,就如他们看我们一样,在这个时候,杨一凡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与仇天共进退的。 镇南方说道:“他们才出去了多久?就算是通风报信也不应该这么快!” 杨一凡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情没完,不过现在我们不能再继续呆在一起,所以如果你们坚持自己不是凶手,那么你们就老实的呆在这,我们分开,各走各的!”镇南方说道:“不行!”杨一凡冷笑道:“怎么?你们真想把我们给困死?”仇天也拔出枪来。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们中间谁是凶手,但如果你坚持要分开,我估计剩下的一个就死定了!”仇天望向杨一凡,杨一凡也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镇南方的话无疑是让他们的心乱了,如果这话说在我和镇南方身上,或许没有什么用,可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之间却并不是铁板一块。 仇天说道:“我觉得老杨说的不错,我们必须走,老杨……”杨一凡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我正准备说道,镇南方瞪了我一眼。我想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这个时候仇天还坚持要走,看来他一定有问题。 镇南方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要走,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与其留下来朴素猜忌,确实还不如一拍两散的好!”杨一凡叹了口气:“你们也别得意,如果让我们查到是你们杀了简路,哼,我们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 杨一凡和仇天刚站起来,镇南方一下子用枪比住了杨一凡,我条件反射地掏出枪来对着仇天。仇天笑了:“看吧,你们终于忍不住了!”杨一凡也望向我们:“果然是你们做的!” 我不明白镇南方为什么这样做,但我知道他的鬼点子多,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深意。 镇南方缴掉了他们的枪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两人并没有动,镇南方沉声道:“坐下!”杨一凡看了镇南方一眼,眼里充满了愤怒,但他还是坐了下来,仇天说道:“坐下就坐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舒逸回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一要蜡烛点燃了。接着他看到了简路的尸体:“谁干的?”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舒逸马上反应过来了。 杨一凡说道:“舒逸,我原本以为我们都是战友,可没想到……”舒逸说道:“你先别忙着下结论,你们谁把具体的情况说一下!”镇南方于是把简路死的情况说了一遍,舒逸听得很认真,不时地插嘴问两句,他蹲在简路的尸体旁就着蜡烛的光亮检查着尸体。 “按你们刚才的位置给我坐下!”舒逸说道。 四人恢复了刚才的座位,舒逸看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镇南方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只是不好说,说了他们也不相信!”舒逸苦笑了一下:“老杨,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短了,难道彼此之间就无法建立基本的信任吗?” 杨一凡淡淡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逸说道:“他是自杀的!”舒逸的结论就连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他是自杀的?为什么?舒逸轻声说道:“你们看他的刀伤,那刀正中心口,只是刀锋是斜向下的,那个角度无论是从在他身边的杨一凡还是镇南方都不可能做到。” “如果是杨一凡杀的,他坐在右边,要捅到简路的左胸,略远了一点,欺手,而且他的坐高根本不可能做到斜向下,他要顺手应该是斜向左,用左手握刀!”杨一凡点了点头,舒逸的分析很到位。 “相比之下,镇南方就顺手多了,他不管左手还是右手都要比杨一凡方便,因为他坐在简路的左边,距离简路的左胸自然要比杨一凡近得多,可是镇南方如果出手,也受到了坐高的限制,简路的个头是你们当中最高的,而镇南方是你们当中个头最矮的,他坐下的时候只能齐简路的肩高,除非当时他站起来,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斜向下出刀。” 舒逸吹掉了蜡烛:“洞里虽然暗,但是一旦有人晃动你们还是能够看得见的对吧?远处那灯光虽然很暗,却让洞里有些微的光感。”他站起来晃了晃,果然是这样。 杨一凡和仇天都楞住了,杨一凡叹了口气:“刚才确实没有人起来过!”仇天最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舒逸说道:“目的很简单,猜忌,他这样做需要的是大家的猜忌!你们刚才都在聊天,注意力都很分散,他自杀的结果就会造成你们四个人的相互猜忌,还好你们都没有冲动,不然现在估计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杨一凡说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仇天说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次他出去回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在那鬼地方呆久了,才变得有些呆滞,莫非?”杨一凡说道:“难道他已经被那些人给动了手脚?” 杨一凡叹了口气对镇南方说道:“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了你们!”镇南方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是当事人,我的话没有说服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刚才我是认定了你们其中一个是凶手的,开始我怀疑是离简路最近的杨老哥,后来仇哥的表现让我又感觉仇哥才像真正的凶手。” “刚才南方换枪的时候我很紧张,差点,差点……”我真是差点手一抖就把仇天给干掉了。仇天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这些都不说了。”舒逸点上了蜡烛:“广叔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他就在附近吗?”是的,广仁虽然比舒逸晚走,可是舒逸去找罗医生,那么远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不回来? 镇南方说道:“他说他去找找小惠和和尚他们,我想他的身手那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舒逸说道:“他的身手好是不错,但是这儿他人生地不熟的,可以说到处都有可能是陷阱,他那臭脾气很容易冲动。” 镇南方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找。”我说道:“或许他已经找到小惠他们了?”舒逸说道:“这儿不能久留,我们得马上找个地方,老杨,这事得你来。”镇南方说道:“我们离开了那大伯呢?”舒逸说道:“我去找,老杨,你先个罗医生知道的地吧,我到时候好去找你们。” 第四十章疯狂的肉头 舒逸去找广仁去了,也只有他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来去自如。不,也不能说他能够来去自如,毕竟他和我们一样深陷在这个地下城中,也如同我们一样悲剧,连诸葛凤雏“夺舍”后的样子都不曾见过。 经过简路的事情,大家的情绪都不高,特别是杨一凡和仇天。简路是他们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觉得很没有面子。当然,舒逸的话他们应该是听进去了,舒逸已经分析得很透彻,如果他们真的还有什么想法那么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这一次不管是我还是镇南方都没有问杨一凡会带我们去哪,经过了简路的事情,无形之中大家彼此间还是有了些隔阂。我们不问就是不希望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说不清楚,而杨一凡自己也不说,想来他也是存了同样的心理,只不过他是在戒备。 我和镇南方的心里都在记挂着广仁,广仁确实没有理由去那么久,论身手他甚至还强于舒逸,没有理由他会被困住,当然,广仁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脾气有些急躁,这与他的年纪有关系。 “露营”很大,起码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这儿的肉头很多,我们路过的时候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大约有近千个这样的肉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我轻声问道:“南方,既然这儿的扩建需要肉头,为什么外面还留下那么多的生魂?” 镇南方说道:“你就没发现?肉头和生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楞了一下,还真没有发现这一点。镇南方说道:“肉头看上去和生魂差不多,可是生魂却带了很大的暴戾之气,在肉头身上却没有。”慢慢看来确实如此,我不解在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生魂的戾气是他们故意培养的,那戾气来源于人未泯灭的那一丝血性。” “夺舍的人自然是需要血性的,不过一旦夺舍失败,那抹血性便尽失了。肉头就是夺舍失败而剩下的躯壳,他们根本不需要人对他们再动什么手脚,因为夺舍虽然失败,但他们的智慧与灵魂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智商不足原本的两成,灵魂创作也无法痊愈,而生魂则是封闭了灵魂保留了暴戾之气的行尸走肉。” 我总算是弄明白了,我发现就算是杨一凡和仇天也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原本看上去早就睡着了的肉头们竟然躁动了起来。杨一凡惊道:“怎么回事?”镇南方也紧张起来:“不知道,好像他们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说道:“他们的意识不会苏醒了吧?”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可能性,除非……” 杨一凡说道:“除非他们正被谁操控着!”仇天说道:“不会是针对我们的吧?”没有人回答,可马上我们就看到了答案,这发疯了的肉头一下子就向我们冲了过来。 “疯了,他们都疯了!”仇天低声骂道。镇南方苦笑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我说道:“跑吧,还聊什么?”杨一凡先跑了起来:“快跟上,别怕,他们的速度追不上我们的。”这是常识,肉头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我们正常人,但此刻这个常识已经被颠覆了。 那些肉头像被人打了鸡血一般,动作竟然快得出奇,镇南方说道:“妈的,这样跑我们迟早会被他们抓住,就算不被他们抓住,也躲不过那些鬼影忍者的。” 我说道:“那怎么办?”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去:“找到那个人,那个控制了肉头的人。只有把他给抓住,才能够让这些肉头冷静下来。” 镇南方曾经和和尚练过几招,他知道我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说道:“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看看!”仇天应该也是个练家子,他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两人迎着那帮肉头冲了过去,瞬间他们便被那帮肉头围住了,只见了他们奋力还击,两人的目光四处逡巡。 杨一凡说道:“要不我们也去帮忙!”我说道:“你能打吗?”杨一凡楞了一下:“我是搞技术工程的。”我纳闷了:“技术工程?那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杨一凡苦笑道:“阴差阳错,一言难尽。”我也不能打,最后我俩只能呆在这儿,不过镇南方和仇天好像也没太多的战斗力,不一会就看到他们被那群人肉紧紧地围住了。 我说道:“我们再不上去他们就玩完了!”说着我便准备冲上去,舒逸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舒逸二话没说冲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镇南方和仇天给扔了出来。不过他虽然狠打,可是肉头的人数太多,他轻声叫道:“快走啊,还在那发什么楞?”杨一凡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赶紧跟上,我们走!” 杨一凡带着我们到了一个房间里:“先在这儿休息一下,等舒逸过来。”仇天说道:“他不会被那群肉头给撕了吧?”镇南方瞪了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仇天轻哼一声:“我只是随口说说嘛,你激动什么啊。” 镇南方说道:“要说他把这群肉头都打倒不现实,可他全身而退却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仇天说道:“看来你对他蛮有信心的。”镇南方说道:“就算我对自己失去信心了不会对他失去信心。” 舒逸找了过来,镇南方问道:“没找到那人?”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人太多,根本就看不过来。不过他们像是画地为牢一般,只要我跑出了那个区域他们就都停了下来,没再追来。” 杨一凡不解地问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还有,你们确定广叔真的就在附近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按理说他应该就在附近的,除非他发现了什么追了去。” 我们并没有在这屋子里呆多久,这屋子只是一间临时的旅店,就像原先我们住的那间一样,暂时躲一会没问题,却不能久留。舒逸来了之后我们继续赶路,我问道:“杨大哥,这下我们去哪?”杨一凡说道:“他们的监狱!”镇南方楞了一下:“监狱?”舒逸点了点头:“罗医生说七儿就关在监狱里。” 镇南方说道:“就算我们把她救了出来也不可能逃出地下城,却一定会惊动他们的。老舒,你没想过吗?”舒逸说道:“我想过,不过我想我们出现到现在应该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老是这样龟缩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和他们碰碰!” 镇南方苦着脸说道:“可小惠他们还没找到!”舒逸笑了笑:“如果我们把动静闹大,而正好他们又是自由的,你觉得他们不会来找我们吗?”镇南方楞了一下:“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监狱在城北,让我没想到的是监狱竟然就在那个赌场的背后,不过还在地底下。 杨一凡说道:“舒逸,你必须有思想准备,沐七儿很可能就是一个饵,专门用来钓你的,你这一出现就是自投罗网。”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镇南方说道:“如果广叔在的话营救沐姐姐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舒逸说道:“一会你们就去和南方他们的那两个同伴会合,他们那儿暂时还是安全的,绿牌没到期是不会有太多麻烦的。”镇南方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也说道:“我也一起去!”舒逸说道:“你们去干嘛?嫌我不够麻烦?还跟着添乱?你们哪个能够说他可以对付鬼影忍者?哪怕是一对一!” 镇南方看了看我,我也是一脸的尴尬。 杨一凡问道:“我们要怎么接应?”舒逸微微一笑:“你们就在附近生出点事端来,我想放火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杨一凡眼睛一眯:“放火?不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镇南方说道:“好,我们分两路,我和青苔哥一路,杨大哥,你和仇大哥一路吧!” 舒逸的脸上满是笑容,可是我们却知道他的心里也不轻松,关押沐七儿的地方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就进去了?这当中少不了一场血战。舒逸淡淡地说道:“半小时后我就行动,你们的时间只有半小时,这半小时希望你们能够搞出点大动静来。” 他又望了我们一眼:“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我和镇南方都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老杨,还有你们也一样。”杨一凡叹了口气:“真正需要好好保重的是你,我们,叹,也只能替你敲敲边鼓。” 舒逸苦涩地说道:“假如不是广叔失踪,假如不是那些肉头突然发难,我还不会下这样的决心,我是怕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就算是要和他们拼一把也得先把我们的人全都救出来再说,各位,放了火你们就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南方,广家的联络暗记你应该知道的,你给广叔和小惠留下一个吧,或许他们能看到。” 第四十一章九处解散之谜 放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我们看来。虽然现在应该是晚上,其实我们根本分为清白天还是夜晚,不过镇南方的手表明确提示我们现在应该是晚上,根据罗医生上班的时间和那些肉头休息的时间来推算现在也应该是晚上,可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竟然还有着行人。 我们一路都在躲藏,好在黑暗的掩护我们才不至于被发现。 我轻声问镇南方:“怎么放?会不会伤及无辜?”镇南方说道:“我也没有放过,管他的,乱放吧,不过离监狱远一点,又不能太远,太远引不起监狱这边的重视,太近很容易暴露老舒的意图。”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你就不怕杨一凡他们坏了舒逸的事。”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是才想到的,这里就不错。”我看了一眼,这儿竟然是个饭堂,不过已经熄了灯,应该是打烊了。我说道:“进去?”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在外面放起不到什么效果。要玩就玩它大点,我恨不得把整个地下城给烧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南方,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你们,你和李铁嘴是不是能够找到回去的路?”镇南方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是,至少从来时的路回去不成问题。”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已经来了四天了,也不知道广森是不是已经走出了沙漠。” 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沙漠里的变数太大,谁也说不清楚,外面有生魂,有那个什么猎灵队的人,还有那些凶猛的生物,譬如巨蟒!”我笑了:“哪来那么多的巨蟒?”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两条也是爹生妈养的,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蹦出来的是猴子,不过这没有。” 镇南方竟然还能开玩笑,看来他的心情倒也还不错。 我说道:“如果指望广森,或许我们至少还得等上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或许到最后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自己出去。”镇南方打开了门,我们溜了进去。里面果然没有什么人,镇南方进了厨房,找到了食用油,竟然还找到了一大桶煤油:“好东西,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把整个地下城的饭堂全都给烧了!” 我看他把菜油浇在了易燃的那些东西上,其实这儿的东西应该都易燃,因为木质的居多。镇南方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回答道:“担心小惠!”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她我当然也担心,不过却不是最担心的,我知道就算她落在诸葛的手里,诸葛暂时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就像对待沐姐姐一样。” “诸葛玩这场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他问我。 我说道:“把你们一网打尽!”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九处的人员已经分散了,他如果想用其他的方式来对付我们会更容易。他玩这游戏的起初意图是一个自我的实现,就是证明他自己比我们聪明,比我们利害。”我笑了:“还有这种说法?” 镇南方已经掏出了火机:“青苔哥,你提着这桶油,我们撤,下一个地方去!”我们走出十几米以后,火焰才窜出来,而我们又隐没在黑暗中了。我对镇南方说,这座地下城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巷道太多,四通八达,这样对于我们的逃遁就太方便了。 镇南方却说这样的巷道,其用途就是防火,因为在地下城是很少会有风的,没有风,火势就不容易蔓延,那么这一条条的巷道就成为了天然的隔离带。 我佩服镇南方,他总是有冷静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我轻声问道:“南方,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可是你们却问是在回避。”镇南方望了我一眼:“你是想问我九处当年为什么会解散吗?”我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其实这个问题说复杂也不太复杂,当年解散九处是大家的意思。”我皱起了眉头,当年九处在部里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办了很多棘手的案子,还有一些案子至今都没解密,甚至还有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内容。 我问道:“是不是和那个悬案有关?”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案子是什么,可是归档的时候舒逸特意告诉我,把它归纳到了悬案里去。镇南方说道:“嗯,应该更多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案子。” 我的好奇心上来了,还想问什么,镇南方说道:“把油拿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给老舒尽可能的创造条件。”刚才我们放火的地方已经开始骚乱起来,这次我们随便先了个地方,就在门外,我们把半条小街上的七八间房子门口全都浇上了油,我很纳闷,为什么地下城会有这么多木质结构的小屋,这木材又从哪里运到沙漠来的? 不过想想,或许用木材相对要节约成本一些,人力物力的投放也不会那么大。 镇南方打燃了火机,然后轻声说道:“看吧,如烟花般的灿烂!”火一下子燃了起来,我和镇南方按照原先说好的退路离开了。 我们撤退的速度很快,而选的是几乎没有行人的路径,没多久我们就到了杨一凡说过的安全屋。说是安全屋,其实就是一个小库房,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用我们地面上的眼光来看,都是些破烂。 杨一凡他们还没有回来,不过距离舒逸说的半小时至少还有十分钟,他们估计没有我们的运气好,我们占了那桶煤油很大的便宜。 我说道:“南方,那悬案至今没有解禁,那案子到底是什么?”镇南方咬了咬嘴唇:“按规矩我是不能说的,可是我知道这个问题你不把它搞清楚,那心窝子一定会像蚂蚁在爬一样。好吧,多的我不能和你说,我就和你说几句,不许你提问!” 我心想只要他愿意告诉我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告诉我多少我都是赚的。 镇南方说道:“那个案子是查另一个老舒!”我楞了一下:“另,另一个老舒?这是怎么回事?”镇南方白了我一眼:“什么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许你提问。”我这才哑口,等着镇南方的下文。 镇南方说道:“星国的特工约翰逊在巴拿马被人杀了,而杀人的现场被监控完全录了下来,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策划得也十分的周密,甚至可以说是算无遗策!最主要的是凶手在杀完人以后还在监控镜头前玩了一个华丽的亮相,那个人就是老舒!” “可当时我们正和老舒在一起,在查别的案子,他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巴拿马。虽然我们能够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可是星国人却不相信,他们坚称是舒逸杀了约翰逊,老舒曾经一个人把华盛顿闹得鸡犬不宁,星国人于是认为除了他根本没有谁会有这样的能力杀了约翰逊,约翰逊可是中情局的王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问什么,但想起答应镇南方的事情,我忙闭上了嘴。 镇南方说道:“最后我们拿出了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他们才相信那个人应该不是老舒本人,但他们觉得应该和老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别说他们,就连我们这些熟悉老舒的人也都是这样想的,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是他有一个孪生兄弟,而且和他接受过同样的学习和训练,和他拥有同样的技能与智慧。” “他向我们保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保证自然是没有用的,最后华夏的几大情报机关都对这件事情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于是老舒临危受命,就是彻底查清这件事情。这个案子发生在巴拿马,可当我们九处全体人员赶到巴拿马的时候,米国的一个高级情报人员也丧生在那个‘老舒’的手上,他好像对于自己杀人的手法很是自恋,所有的一切动作他都是在监控探头底下完成的。” “我们追求到了米国,后来去了安南国,又去了加拿大。他简直就是牵着我们的鼻子在走。终于最后一次,老舒找出了他活动的基本规律,选定了三个地方是他很可能出现的,而那次我和老舒,沐姐姐还有靳大哥四人一组守在了都灵,他出现了,就在他准备杀人的时候被我们阻住了。” “谁知道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和老舒单独谈谈,起先沐姐姐不答应,后来老舒自己却答应了,接着他们俩进了一个小屋,出来的时候却只是老舒一个人,另一个已经成了尸体。沐姐姐我们经过了反复的判定才相信活下来的真是他。” 我终于忍不住了:“有那么难确认吗?验下DNA不就出来了?”镇南方白了我一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明白的?两个人的DNA惊人的相同,有二十三对染色体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还真有可能和老舒是同一个人。” “最后这件事情解释不清楚,因为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老舒,只能先解释了九处。”镇南方说道。原来九处的解散竟然是这个原因,只是镇南方说得笼统,少了一些惊心动魄。 第四十二章警报 我望着镇南方:“其实你的心里也有怀疑,对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不是怀疑,是惑然,我见过两个老舒在一起时的样子,甚至包括衣着都是一模一样,你听说过同质化思维吗?”我说道:“你不会是说他们的思维都是一样的吧?”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他们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一出戏,那就是真假美猴王,没有人能够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我甚至怀疑就连如来佛祖也是懵的,虽然他灭掉了一只,那也只是因为他必须那样做!”我笑了:“你竟然怀疑佛祖!”他说道:“佛祖也不一定是万能的,真要世界大同的话哪来的血腥暴力,战火和纷争!” 镇南方说得对,我问道:“沐七儿应该是最熟悉舒逸的了,她不会也分不清吧?”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她就是我们的如来佛祖,如果她也说分不清,那么真的就完了!”我叹了口气:“其实你们一直心里都有阴影,所以九处解散也有这个原因,对吧?” 镇南方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的朋友应该来了!”我看了看时间,他们已经超过了十分钟了,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不过听上去有些急促。 “小镇,你们在吗?”是杨一凡的声音,镇南方轻轻打开了门:“杨大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杨一凡的脸上满是恐慌:“仇天被他们抓住了,我好容易才逃了出来!”我心里一惊:“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杨一凡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小心,是,是遇到了埋伏!”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埋伏?”杨一凡说道:“别说了,我们快走,老仇出事了,这儿怕是也不安全了!”我和镇南方忙跟着杨一凡离开,镇南方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会有埋伏?应该不是针对你们的吧?” 杨一凡说道:“嗯,不是针对我们的,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恰好被套了进去。”我问道:“是不是鬼影忍者?”杨一凡点了点头:“好多,至少有二十多人!”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看来地下城还不少忍者。”杨一凡说道:“应该也不算太多,而且那帮忍者好像都很强,应该是精英!” 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杨一凡问道:“你想干什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用一批精英埋伏在那儿说明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平庸之辈,你们想想,这个地下城并不那么容易进出,目前进来的人就是我们的人,而能够让他们这么大阵势的只有三个人,大伯、和尚和小惠了!” 我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你是想去向他们示警?”镇南方说道:“对,想办法向他们发出警报,不过这有些危险,一定要机灵一点。另外,争取能够和他们会合!” 杨一凡说道:“你们疯了?他们可是二十几个忍者高手!”镇南方说道:“杨大哥,你先走吧,我们是必须要去的,你想想,救人这样疯狂的事情我们都必须去做,何况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阻止我们的人遇到危险呢?”杨一凡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带你们过去,毕竟这儿我比你们熟悉!” 杨一凡把我们带到了仇天被抓的地方,果然看到黑暗中晃动着几个人影。杨一凡好像有些害怕,镇南方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想到你还敢回来。”我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给我一个微笑。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杨一凡,其实这帮人这样如临大敌一定会是高度戒备的,我们如果不是很小心谨慎早就被他们给发现了。杨一凡听了镇南方的话,也镇定了些:“老仇应该还没被他们给带走,如果有可能就把他给救出来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杨大哥,要不你去接应一下老舒吧!我还是有些担心他那边,毕竟你也说了,你比我们都要熟悉这儿。”杨一凡说道:“那好吧,你们自己可要小心一点,这些人出手是很重的。” 杨一凡走了,镇南方和我就静静地呆在黑暗之中。镇南方有些焦急:“也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过来。”我说道:“我们就在这守着吧,这边是路口。”镇南方说道:“那边也有条路的。”我说道:“那边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条路是通向监狱的,他们不可能从监狱过来,除非是舒逸。 但杨一凡已经从其他的捷径去接舒逸了。 “来了!”镇南方轻声说道。两条黑影果然是从我们藏身的这条道路过来的,看那两条黑影的动作竟然很快!我说道:“看清楚是谁了吗?”镇南方的声音有些惊喜:“好像是大伯!”我心里暗道,什么好像?不会他连广仁的身影都不认识了吧? 我说道:“上去拦住他们!”说罢我就准备冲出去。镇南方拦住了我:“别着急,看清楚了再说!”我们慢慢地等待着,终于他们已经窜到了我们的身边,果然是广仁,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影子竟然是和尚。 镇南方轻声叫道:“大伯!”广仁和和尚停下了脚步,镇南方高兴的一拳打在了和尚的胸口:“终于见到你们了!”我忙说道:“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了。”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大伯,前面不能再过去了,有很多忍者。向后撤吧!” 撤退的路上,镇南方对广仁和和尚说道:“你们快去帮老舒一把,他一个人跑去监狱救沐姐姐去了!”广仁和和尚听了都是一惊,广仁说道:“我去吧,和尚,你陪着他们。”和尚点了点头:“广叔,你们小心。” 广叔去了,我们三人想找个距离监狱近的地方接应,可和尚的一句话却让我们不得不返回刚才那儿,因为和尚告诉我们他们也是临时想要走这条路的,这就说明那帮人的埋伏根本就不是对付和尚和广仁的,而和尚却说小惠不是他救走的,那么一定是谢意。 那帮人要对付的一定就是小惠和谢意了。 我们折回到了刚才遇到广仁和和尚的地方,和尚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住一个问问到底他们想干嘛!”镇南方说道:“也好,你小心一点!” 镇南方的心里很是激动,虽然刚才拦下了和尚和广仁,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的心里隐隐却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是可以见到小惠的,后来听说和尚他们根本就是随机来到这儿的,他的心里又有些活络了。 我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他和小惠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他对小惠的那份牵挂自然是很正常的。 我和镇南方躲在暗处,等待着和尚回来。 不一会儿,和尚回来了,他叹了口气:“他们并不是在伏击,是在等待离开!”我楞了一下:“等待离开?”和尚点了点头:“他们要到地面上去!”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一下子补充这么多忍者?上面不是出了什么事?”和尚摇了摇头:“他们好像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看上去都很紧张。” 镇南方想了想:“莫非广森已经搬到救兵了?这才几天的时间?”我说道:“不可能,除非是救兵早就进了大漠!”镇南方说道:“可能性不大,十二处的人并没有把消息给传出去,而广森才走了四天,能不能出大漠还两说。” 和尚轻轻地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放心吧,小惠一定不会有事的,至少在这个地方谢意比我有用得多!”镇南方笑了,他明白了和尚的意思,这是一个充满了阴阳五行的世界,在这儿谢意的能耐确实比和尚要大得多,有谢意和小惠在一起,小惠也相对要安全得多! 镇南方说道:“嗯,走,我们快去看看老舒那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监狱那边早就炸开了锅,偶尔还听到有枪声。我们看到了许多的忍者还在往监狱里面赶。和尚说道:“看来他们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们还在增人,说明里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和尚,你也去吧,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外面守着了。” 和尚交代我们小心,然后也闯了进去,就在监狱门口他就遇到了阻拦,和尚出手很是凌厉,丝毫看不到一点悲天悯人之心。 “杨一凡!”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也看到了,杨一凡也躲在暗处,他好像在忙活着什么。镇南方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在玩什么。”我们悄悄掩到了杨一凡的身后,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我们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我说,人吓人吓死人!” “你在哪弄来的这些玩意?”镇南方问道。我看了看杨一凡竟然在布置炸药。杨一凡说道:“我让你们躲的那个库房,你们没留意到吗?那里面我就藏得有一些炸药。我想等舒逸他们出来以后就引爆它,争取时间让我们逃离到安全的地方。” 第四十三章大爆炸 三个人在暗处心里都有些紧张。 镇南方焦急地说道:“老舒进去都快四十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我说道:“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广叔和和尚不是已经进去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目光却望着监狱大门外,不停的有人影晃动,我们都希望能够看到舒逸他们出来。 我的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只差点把知道的神佛都拜上一遍。 杨一凡见我们这样子,他说道:“你们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的。”镇南方咬了咬牙:“要不我们也进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镇南方这样着急过,不过我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舒逸、广仁和和尚可谓我们的全部战斗力了,在找到小惠之前,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要不就是想办法逃离这儿,要不就是被他们给抓住。 我对镇南方说道:“要不我们就杀进去吧,好歹我们这也是三支枪。没那身手我们用枪该行了吧?我就不信那些鬼隐忍者会是刀枪不入的。”我掏出了枪,杨一凡却说道:“你们别冲动,再等等,你们听,好像骚乱声近了!” 骚乱声近了?那就意味着有人冲出来了。我拍了拍镇南方:“冷静一下,再等等。”不一会,只见两条人影率先冲了出来,镇南方惊喜地叫道:“是老舒和沐姑娘!”他们的后面不远处有着追兵。 这下我犯愁了,我们可以在舒逸他们出来之后引爆炸药,帮助他们逃跑,可是这样一来万一广仁和和尚他们在后面很容易误伤。杨一凡问道:“怎么办?”镇南方当机立断:“火力掩护!”我苦笑了一下,这样一来我们就真的全部暴露了,不过现在还有比火力掩护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三人对着舒逸身后的人群开枪了!舒逸和沐七儿很快就跑到了我们的身边。舒逸说道:“走!”镇南方苦笑道:“不行,大伯和和尚他们进去找你们了,没碰上吗?”舒逸和沐七儿都摇了摇头:“没有。” 早知道就不让他们去帮忙了,这下倒好,舒逸成功地把人给救了出来,而他们两又折在了里面,真不好玩。 镇南方轻声说道:“怎么可能?按他们的身手应该早就到了。”舒逸想了想说道:“里面并不大,按理说他们早应该和我们撞见了,除非……”沐七儿说道:“除非他们被困在阵里面了!”我们的心里一惊,阵法!我们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可就算是有阵法为什么舒逸他们并没有被困住呢。 舒逸说道:“撤!”镇南方说道:“不行,他们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舒逸说道:“听我的,撤吧!”沐七儿说道:“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呢?广叔是为了救我们。”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他们真被阵法困住了,我们现在也救不了他们,你们看看,现在还有可能闯进去吗?”镇南方说道:“可万一他们没有被困住呢?” 舒逸一边开着枪一边说道:“如果他们没有被困,我们这样做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同伴在里面了吗?原本他们没事都会变得有事了!”一言惊醒梦中人,镇南方不再坚持,横下心来:“好吧,我们撤!” 我们撤了,撤向最早我们刚来时的住处。按时罗医生的说法那儿现在应该还是太平的,而虎爷和李铁嘴应该也没事,我们得赶紧和他们会合。撤到半路,舒逸说道:“你们快去吧,七儿,你照顾好他们,我折回去,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还会掉头,我看看能不能接到广叔和和尚他们。” 镇南方感激地看了舒逸一眼,原来舒逸早就已经想好了。 沐七儿点了点头:“快去吧,你自己小心一点。”舒逸在我的眼里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虎爷和李铁嘴,两个人还在那屋子里,两张脸都苦着,看来这两天他们过得也很郁闷。 李铁嘴叫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这两天找了很多地方,都急疯了。”虎爷说道:“已经有人来通告我们了,说你们违反了游戏规则,你们现在是城里的要犯。唉,你们怎么还敢回来?我们这儿搞不好已经被他们监视了。” 沐七儿说道:“这座城的哪个角落没被监视?”我发现杨一凡的脸色微微一变。 沐七儿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就是他们手中的小白鼠,他们就像是猫,这一切是因为他们想玩,他们若是不想玩,估计我们都已经……”我说道:“现在广叔他们也算是找到了,就差谢意和小惠,如果能够找到他们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沐七儿摇了摇头:“我们只能战,不能逃,因为我们逃不了!”镇南方说道:“不就是出口布了什么阴阳五行的阵法吗?有大嘴和谢意在,我们肯定能够逃出去的。”沐七儿苦笑了一下:“假如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你觉得就凭我们这点人,真能够冲出去吗?” 我有些不解,沐七儿怎么总是在说泄气的话。 杨一凡说道:“我们总得试一试的,先出去再想办法把这儿给捣毁了!”镇南方说道:“就算是要走,我也要先找到小惠他们!少一个人我都不会离开的。”我没说话,因为我觉得镇南方这话有些过了,找小惠固然重要,可是如果真像沐七儿说的那样,那么我们出去的机会几乎就很渺茫,假如我们真的要等到人齐了才走的话,诸葛凤雏估计也早腾出手来了。 轰隆!一声巨响,杨一凡惊喜地说道:“看来舒逸一定是找到他们了,我告诉他了炸弹的事情,他说一旦找到他们就会引爆炸弹。”我问杨一凡:“老杨哥,你是这的老人了,你说这儿我们能躲多久?” 杨一凡看了看沐七儿:“沐姑娘说得对,诸葛凤雏现在就是和我们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其实这城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有着监控,甚至可以说没有死角,我们能够做这么多的事,能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因为他存了戏耍的心理,不然就算舒逸再利害,想要救出沐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杨一凡又苦笑了一下:“我甚至想,包括我做的那些小动作搞不好他们都是知道的。”我说道:“你是说你搞的避难所和那条恶心的出路?”他点了点头:“你们想想,这座城至少有十年到八年的历史了,而且这座城的人都是他们带进来了,你想想,他能不掌控全局吗?” 沐七儿看了一眼杨一凡,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两声爆炸声。 镇南方对杨一凡说道:“你整了多少炸弹啊?”杨一凡也楞住了:“我,没那么多啊,应该刚才那两声才是,再说了,现在这爆炸声可猛烈多了,我哪来那本事搞那么多炸药?”我们都呆住了,这说明还有人也搞破坏,那会是谁呢? 镇南方的脸上才露出惊喜我就猜到他又想到了小惠,不过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小惠和谢意他们比我们早来才几天?哪里就能弄出那么多炸药?就算是杨一凡在这儿呆了那儿久也才藏了那么一点炸药。 不过有一点我很佩服这个诸葛凤雏的,我们进来他竟然没有想过要收掉我们的武器。看来他对这场游戏可是信心十足,不然他一定不会这样。 门外有动静,沐七儿和我们躲到了里间,虎爷提着枪对着门,门被推开了,虎爷问道:“你是谁?”来的人是罗医生,我们记得他的声音,杨一凡忙说道:“虎爷,自己人。”虎爷这才收起了枪,杨一凡问道:“老罗,你怎么来了?刚才那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医生说道:“我,他们找到了我,我杀了两个忍者!看来他们开始动手了。”镇南方说道:“我不走,找不到小惠我是不会离开的,要走你们走吧!”沐七儿也说道:“我也不会走,这游戏既然开始了,我们就要陪他玩下去,不就是玩吗?现在我们不会像刚来那会,两眼一抹黑,不会再着了他的道。” 罗医生说道:“可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扑到这儿来了!”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已经来了!”虎爷的枪子弹上膛了,我们也才各自掏出了武器。 “咚咚!”敲门的声音。镇南方上前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鬼影忍者,他举着双手:“别冲动,我传话的!”镇南方微微一笑:“替谁传话?诸葛凤雏?”鬼影忍者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诸葛凤雏是谁,我是替圣主来给你们递话的。”沐七儿说道:“说吧!” 鬼影忍者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大家公平交手,如果有本事你们可以逃出去,三天以后圣主说了,会倾尽全城的力量,灭了你们,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们一句,祝好运!” 沐七儿笑了:“那也麻烦你转告你们圣主,三天内我们一定会把他和他的这座魔域送进地狱的,我们就八仙过海,各显本事吧!”鬼影忍者并没有被沐七儿的话激怒,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一定转达!”说完便走了! 第四十四章谁是圣主? 鬼影忍者离开没多久,舒逸他们就回来了,舒逸,和尚和广仁。 舒逸果然把广仁他们找到了,舒逸说他们并没有被困在法阵里,事实上监狱里应该也没有布下法阵,只是他们二人被两个高手给截住了,只是舒逸救沐七儿出来时,广仁他们被引到了监狱里的另一个方向。 广仁说道:“那家伙的身手还真是不赖,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高手了。”舒逸说道:“能够和广叔打个平手的人还真不多!”广仁摇了摇头:“他打不过我,只是他对于地形很熟悉,占了便宜,不过也算是不错的了。” 杨一凡关心的是后来那两声爆炸:“舒逸,后来那两声爆炸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两声爆炸响起的时候我们已经离监狱很远了,我还以为你留了后手呢!”杨一凡苦笑道:“你点的就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哪来什么后手?” 镇南方说道:“除了我们还会有谁跑到监狱去玩爆炸?”镇南方很希望是小惠他们,舒逸却说道:“你们刚才说鬼影忍者来过了,他说了什么?”沐七儿才把鬼影忍者的话又说了一遍,舒逸皱起了眉头。镇南方说道:“老舒,怎么了?” 舒逸摇了摇头道:“我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说诸葛凤雏真要和我们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犯得着陪上这么多的人手吗?虽然鬼影忍者在这地方并不少见,可培养起来却还是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凭什么要用他们做这场游戏的砝码?” 舒逸的话很有道理,至少我很赞成。 猫和老鼠的游戏还有别的玩法,这么大的伤亡对于地下城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而且他还和我们有了三天的约定,我们的破坏力有多大他不会不清楚,搞不好我们还真有可能毁掉他的地下城。 沐七儿说道:“那你说他想做什么?”舒逸闭上了眼睛想了想:“不知道。”镇南方说道:“不管他是想做什么,有一点,我们必须找到谢意和小惠,大家会合了是走还是留下再打商量。” 虎爷和李铁嘴因为和他们的不熟悉,所以也不想多话,不过这时虎爷还是说道:“你们说的那个诸葛凤雏是不是就是圣主?”大家都楞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至少我们并没有真正感觉到诸葛凤雏的存在,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圣主。 镇南方说道:“应该就是吧!”舒逸这时却叫道:“等等,别急着下结论!”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我们现在根本不能肯定这个圣主就是诸葛凤雏。”镇南方笑了:“老舒,你说说除了诸葛凤雏谁还会那么关心我们的生死。” 舒逸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杨一凡说道:“好吧,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你们说怎么办?”舒逸淡淡地说道:“能怎么办?三天的时间,我们在这三天里还可以做成很多的事的。” 杨一凡说道:“可有一点从现在起他们绝对会对我们的任何行动给予致命性的打击。”虎爷说道:“那怕什么?其实从进入地下城以来我们就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心理准备的。”杨一凡见连虎爷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镇南方望着舒逸:“我要用这三天的时间找到小惠他们。”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一个也不会落下,人不齐,我们都不会离开。”杨一凡有眼里有些感动,对于舒逸他们这种团队的精神,他还是很欣赏的。 李铁嘴咳了两声:“其实这两天我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去察看了原本我们来时的那个入口,我发现了,他们其实布下的只是简单的两仪龙凤阵,要找到出去的路并不难,而且我看了,要离开这儿至少有三个出口!” 舒逸说道:“李道长已经有了计较?”李铁嘴说道:“别的我不敢说,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不禁对李铁嘴更增加了很大的好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一直和虎爷等着我们回来,并没有自己先想着离开。 李铁嘴又说道:“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大家都望向他,他得意地说道:“其实这座城里很多地方是布了阵法的,可是这阵法却不知道又被谁给破坏了,而破坏的手法看上去很隐蔽,也是阴阳道的手法,应该是他们自己人搞的鬼,却又怕别人发现。” 广仁笑道:“咦,这就有趣了,莫非他们是在窝里斗?”舒逸皱起了眉头:“窝里斗?”沐七儿问道:“怎么了?”舒逸苦笑了一下:“刚才我们不是说到一个可能吗?我说,夺舍后的诸葛凤雏是不是就是地下城的那个圣主?” 镇南方也想到了什么:“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在他夺舍之前这地下城就已经存在了!”舒逸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就算是早就存在了也不能说他不是圣主,或许他一直都是,而他出去也是为了他的任务。” 我不解地说道:“二位,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舒逸笑了:“假设,现在我来说两个假设,假设一,在诸葛凤雏夺舍前他曾经是这地下城的圣主,那么,他被抓住以后,地下城是不是应该就有人来掌管?接下来他夺舍成功,此时圣主已经易主了,他想要重新掌管地下城,那么就不得不和现在的圣主发生碰撞!” 我说道:“可是他夺舍都成功了,那个代圣主让位还他应该是很正常的。”舒逸说道:“权力是会让人改变的,或许现在的圣主不愿意还位给他,理由也很简单,他不是夺舍重生的人吗?只要对他是不是真的夺舍成功进行置疑,这狗肉官司就够得扯!” 舒逸又说道:“第二种可能,地下城原本的圣主并不是他,可是他一直都算命聪明,不愿意屈居人下,所以夺取地下城的掌控权,算计了这一切。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把我们招来却只有一个目的,什么猫和老鼠的游戏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就是利用我们来实现他的愿望。” “他是知道我们的破坏力的,依靠我们他也能够找到不被上方怪罪的借口,掩盖他的狼子野心。” 镇南方说道:“我们不能上当,只要找到了小惠他们我们就马上离开。”舒逸淡淡地说道:“别想得那么简单,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能够救出沐七儿还有广叔他们,多半还是诸葛在后面使了劲,那两声巨大的爆炸,谁有这个能力?除了他们自己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虎爷说道:“那怎么办?现在我们就走?”舒逸想了想:“杨大哥,要不你先领着李道长和虎爷离开吧,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白白地搭上了性命。”李铁嘴“唉”了一声:“舒先生,你说什么呢?是我自己要求来的,再说了,我来就是想和阴阳道的高手切磋切磋,正主儿都没见我怎么能走啊!” 虎爷也说道:“我也不会走,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亲眼见着这儿被摧毁!这个魔域不能够再让它存在了。” 舒逸看了看他们,杨一凡苦笑了一下:“就连他们都这样说了,我还好意思说走吗?我也留下,哪怕就是当当向导,带带路也是好的。” 舒逸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也不废话,这三天我们可能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更别想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了,你们要学会随时随地地抽出时间来自我修复一下。现在我分工,我,七儿负责寻找小惠他们。”广仁说道:“我也和你们一道吧,小惠很可能会留下广家的暗记,怕你们不太认识。” 舒逸说道:“广叔,你必须跟着他们,他们的安全也很重要,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付忍者的。”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们要不是嫌我碍事就带上我吧,广家的标记我熟悉。”舒逸说道:“你小子,我什么时候嫌你碍事过?好吧,你就跟着我们。” “你们剩下的人一个组,你们要把撤退的路线给确定下来,包括离开时可能遇到的阵法,特别是可变化的阵法要做到心中有数,另外你们还有另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想办法搞点吃的喝的存在着,一旦我们离开,就会进入大漠,到时候吃的喝的就是救命的。” 大家对了对表,舒逸便领着沐七儿和镇南方离开了。 我们几人又进行了分工,不能几个人全都拢在一堆,那样一来行动不方便,二来只要出事就会被一锅端,虽然广仁的功夫了得,对方却也有高手,还不如分散开来。 我和虎爷的任务就是搞吃的喝的,做好逃离后的后勤保障工作,而广仁则陪着李铁嘴去侦察退路去了,杨一凡对地下城很熟悉,他自然和他们一组,那个撤退的具体方案最后就要落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相比之下,我们的工作是最轻松的,我和虎爷一边忙活一边轻声地聊了许多关于大漠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广家的暗记 我一直在想着舒逸的话,他说诸葛凤雏这一次很可能是要借我们的手来扰乱地下城的秩序。不得不说舒逸的想法很有道理,只是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诸葛凤雏真存在这样的心思,把九处的人给招惹来,他就不怕到最后九处的这几个把他的地下城给端掉吗? 这样引虎驱狼的道理诸葛凤雏不会不明白吧,除非他有信心将我们给一网打尽。莫非他真的有这样的信心?舒逸和镇南方是不是早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们已经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虎爷轻声问道。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虎爷笑了:“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我说道:“说不怕是假的,虎爷,难道你就不怕吗?”虎爷说道:“怕?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了,这么些年来,遇到的哪一件事不是怪事,哪一天不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虎爷说着,叹了口气:“说怕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怕的了,只是有些心愿还没有了结这心里啊,算了,不说了,我相信你们那个舒处长,他一定能够带着我们离开的,那个时候这个魔域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的心愿我一定要自己去了结。” 我也有心愿,可我却没有虎爷那么乐观。如果说事情真那么容易的话,镇南方和舒逸都不会对危险避而不谈。我不怪他们,他们说得对,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而我们进入地下城的初衷不就是救人吗? 所以在小惠和谢意没找到之前,就连我也是不会离开的,放弃自己的队伍,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他们所抛弃。 我笑了笑:“嗯,我也有心愿,和你一样,一定要活着出去自己去完成。”我和虎爷的任务并不难,所以很快我们就回到了住处,我们的成绩还是喜人的,备了很多的水,还寻到了一箱子风干的牛肉。虽然味道不是怎么可口,却总比啃干粮要好得多,一来营养不错,二来抵饱。 “三天的时间,希望舒处长他们能够找到你们的同伴!”虎爷轻声说道。我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这并不容易:“看这架势他们应该没事,既然那个什么诸葛是想借刀杀人,他不会先把刀给断了!怕只怕……” 虎爷听出了我的意思:“就怕他们是落在诸葛的竞争对手手上是吧?”我说道:“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至少在这个地下城,能量最大的人应该就是这两个了,如果小惠和谢意被他的对手给抓住,那情况就不妙了!在他看来小惠他们是诸葛凤雏的同伙,他并不知道小惠他们也是为了对付诸葛凤雏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虎爷都轮着打了个小盹醒来过后舒逸他们才来,看他们那样子,显然没有任何的收获。镇南方说道:“我们几乎走遍了这座城的每一个地方,他们到底会躲到哪去呢?”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气馁,我们并不是每个房间都搜寻了,或许他们像我们一样,有个地方藏身。” 我也说道:“南方,这才过了四五个小时,我们还有时间,不着急,慢慢来!”沐七儿也轻声说:“是啊南方,别着急,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镇南方笑道:“你们都别再安慰我了,我没事的,我也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舒逸说道:“吃点东西,休息三个小时,然后我们继续。”尔后舒逸又问我们:“广叔他们还没回来?”我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的工作任务很重,可能会来晚些吧!”舒逸说道:“嗯,或许吧!”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紧张,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你怎么了?”舒逸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舒逸他们休息了几个小时,他们刚刚离开,继续去寻人,广仁他们三人就回来了,这个时间差打得可真是准。 我问道:“大嘴,情况怎么样?”李铁嘴说道:“有杨先生在,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计划我们商量过几遍,都觉得不错,等南方他们人齐了我们讨论一下。”虎爷是个急性子,他当即就问道:“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说啊!”李铁嘴便把计划说了一遍,我听了也觉得不错,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的路径是完全正确的,那些什么法阵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明白舒逸和镇南方的意思,他们是希望能够在三天之内找到小惠他们,然后我们就设法把这地下城给破了,等广森搬救兵,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广仁嘿嘿一笑,这个计划他觉得很完美,甚至可以说根本是无懈可击。他说道:“多亏了杨一凡,也全得他在这儿呆了这许多年,很多明里暗里的陷阱他都知道,不然我们这的计划还没这么容易完成。而且我们还制作了一份摧毁地下城的计划,虽然不能说把整个地下城给毁掉,但几个主要的设施,包括那个圣主的老窝我们都有可能把他给炸掉!” 广仁提到圣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道我的胆子真的太小?我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我从来没有出过外勤的缘故吧,不过小心无大错,小心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望了杨一凡一眼:“杨大哥,这次真是全亏了你了!”我的脸上带着微笑,可是心里却有些疑惑。杨一凡确实是在这地下城里呆了很长的时间,按理说他对地下城熟悉应该也很正常,不过有一点我就不太明白,那就是那些暗里的陷阱,明里的他知道自然正常,暗里的他也知道这就不正常了,另外还有他怎么知道圣主会在哪? 他们的攻击计划竟然连圣主的老窝都可能炸掉?鬼影忍者都三番五次地说不知道圣主在哪,圣主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疑惑我强忍着,没有说出来,我准备等镇南方、舒逸他们回来再找机会单独和他们沟通。不过或许他们也应该能够想到这一层的,我这小智商和他们相比可就差得太多了。 虎爷拍了拍我:“对了,罗医生说他去哪去了?”我回答道:“他说回去准备些常用的药品,到时候或许我们能够用得着,有备无患。” 虎爷皱起了眉头:“他可是去了很久了,他的那诊所离这儿并不远。”虎爷这一说我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杨一凡说道:“或许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吧,老罗的事情多,他整天做事都神神秘秘的,偶尔还喜欢装神弄鬼,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总是要把它搞得复杂。” 我深以为然,赌场的事情就是个例子,再好不好非得引我到赌场,还和人家赌了一把,赢了个女人,没多久就让人家给跑掉了。 杨一凡又说道:“不过他的运气不坏,到现在他们虽然一直怀疑他却根本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注意到广仁和虎爷的眉头都皱了皱,而李铁嘴则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向杨一凡。 杨一凡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上去是在拆罗医生的台一般,不过人家说得没错,罗医生自己也说了,他已经被怀疑上了,还配了个美女护士来监视他,可为什么池田护士已经被杀了,而他却没有什么事!本来就是一个被监视的对像,而此刻他却给人很轻松自由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到,罗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杨一凡一脸的尴尬,他很担心罗医生是不是把刚才自己的话给听去了,谁知道罗医生脸上推笑:“聊什么呢?这么起劲。”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背包递给了我:“这里面都是些常用药,还有救命的东西。” 我说道:“嗯,谢谢罗医生了。”他摇了摇头:“客气什么,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对了,我刚才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我的桌子上留下了这个,我看不明白是什么,就带回来了。”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很像东巴文嘛!”广仁伸过头来看了一眼:“东你个头,这是广家的暗记!”他说完突然像触电一样,原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那张纸条,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 我们忙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广仁说道:“这是小惠留下的,她说她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不过她们现在不方便和我们见面,而且他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她说只要她能够成功,那么地下城以后就不会再存在了。” 广仁说完怒道:“这个小惠,怎么能这样,摧毁地下城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怎么能够撇开我们呢?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伯放在眼里!”我拉住广仁的胳膊:“广叔,您别激动,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他们,还有,她说的这件大事到底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希望来得及阻止他们!” 广仁叹了口气:“这凭这一张留条,我哪能够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唉!希望舒逸他们能够早一点找到他们吧。” 第四十六章大家的怀疑 舒逸他们回来了,还是一无所获,反而是罗医生送来的那张小惠留下的纸条让镇南方兴奋不已,我的心里有疑惑,也藏不住事,我把舒逸和镇南方叫了出去,借口想走走,然后把我对罗医生的怀疑说了出来。 “罗医生早就已经暴露了,可为什么他们只让池田监视他,而不对他采取任何的行动?池田死了,我们逃走了,他的嫌疑也就最大,可他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这很不正常,另外他在地下城的自由度好像比我们想像中的还在大得多。” 舒逸问镇南方:“你觉得呢?”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南方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拿出的小惠的留条就很能说明问题,小惠他们会不会已经……”舒逸说道:“其实罗医生的问题不仅仅是青苔,我想南方你也早就生了疑心对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既然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怀疑,你觉得罗医生自己不知道吗?他会做这样捏着鼻子哄眼睛的事情吗?”我楞了一下,不太明白舒逸这是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老舒,你的意思是罗医生身上的疑点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要这样做,让我们怀疑他!” 舒逸微微一笑:“我想应该是这样,罗医生自己也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解释,他只能利用对方为了制造这一假像而对他放大的自由度来做自己的事情。”我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和罗医生沟通过了?”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事情没办法沟通,只能感受。” 镇南方说道:“那么说我们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舒逸说道:“也不尽然,或许这只是一个表像!你们要记住,在这座地下城,就目前为止,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其他的人大都来路不明,所以一定得留个心眼。” 我心里一惊:“舒处的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除了你和我们九处的成员再加上广叔以外,其他的人我们一个都不能相信,至少不是完全正确相信!”我说道:“大嘴和虎爷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陪着我们来的,况且就算是有前离开的机会他们都没有离开。” 镇南方也有我这般的心思,至少大家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的。 舒逸说道:“虎爷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猎灵队,为什么你们能够从那个那罗队长的手里安然逃离,你们以为真是你们的能耐?那是他们没有真正想要把你们留下,否则他们早就在广森的身上做了手脚,然后凭你们两个没有战斗力的家伙,想从容离开猎灵队?” 我和镇南方的心里都是一惊,舒逸这样说来,虎爷的来历就真的值得怀疑了,可是这样下来我们真的就无法再信任他们了。 舒逸说道:“你们能够离开猎灵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想留下你们的意思,因为他们也着急着要把你们送到这儿来。而虎爷,正好就是你们需要的向导!”我苦笑了一下:“舒逸,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舒逸耸了耸肩膀:“不确定,我只是假设,只是说出虎爷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接下来我们说那个李铁嘴!” “李铁嘴是个道长,看来很有些门法,可是他为什么会对你们的事情这么热心?就因为他好奇?还是他觉得救你们是他的义务啊?从西北大老远的跟到这荒芜大漠来?”舒逸的话让我们都无话可说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杨一凡和罗医生也是靠不住的,那最后真正能够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舒逸笑了:“对,不过虽然我们对于他们不能全信却依然可以利用,只是自己要学会甄别他们信息的真实性,还是能够帮上我们很大的忙的!” 我轻声说道:“对了,你们来之前杨一凡好像无意之中表达了他对罗医生的置疑,也就是因为他,我才真正对罗医生产生怀疑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想或许他本身就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说道:“如果他有问题,那么他为我们制定的那些个撤退的计划就很有问题了。”舒逸摇了摇头:“那些别管它,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撤退,而是摧毁这地下城!” 这下就连镇南方都楞住了:“那你还让他们去折腾什么撤退的计划!”舒逸说道:“他们总得有些什么事做才行,否则他们没事就喜欢瞎琢磨。”我的脸一红:“舒逸,不带这样打击人的。”舒逸笑了:“我还真不是说你,我是说让他们有些事情做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猜出我们的意图了。” 我说道:“可是舒逸,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想要摧毁这地下城不容易吧!”舒逸说道:“依靠我们几个人当然不容易,可是如果我们只是坐山观虎斗,或许事情就会简单多了。”镇南方笑了:“圣主与诸葛之争?” 不得不佩服舒逸的脑子,在我们看来我们不过是诸葛凤雏抓来的棋子,用来帮助他与那个所谓的圣主争夺地下城权利的工具,在我的思维里,我只想到是屈从还是想办法离开,舒逸想到的却是如何利用这次矛盾的冲突。 假如圣主与诸葛之争真的能够挑起来,这座地下城里的秩序就会变得混乱!只要能够利用得好,摧毁地下城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舒逸他们几乎就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又出去了,广仁把我们拢到一起,就是研究一下那撤退的方案,不过我和虎爷根本就没有参与实地的考察,自然是没有发言权的,大抵的内容他们已经说过了,我和虎爷便有些兴致缺缺了。 李铁嘴笑道:“好了,看你们那痛苦的样子,你们去休息吧,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李铁嘴对于这份方案好像也十分的满意。 杨一凡说道:“好了,这套方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也别再合计了,都早点休息吧!”我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休息,分不清白天黑夜的休息让我的心里感觉到很是不爽。虎爷说道:“我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想想也好,杨一凡说道:“你们小心一点,早点回来。”我说道:“嗯,我们不会走远的!”杨一凡笑道:“要不这样,你们去看看罗医生那儿是不是需要你们做点什么。” 我一直觉得奇怪,那个圣主很有意思,舒逸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把沐七儿给救出来,甚至还包括后来救广仁和和尚,但他只是派人来说了两句话,却没有太多的行动。甚至就连我们的住处附近都不再看到鬼影忍者。 莫非这三天他们想要放水? 虎爷递给我一支烟:“小兄弟,你觉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奇怪!”我没有回答,点上烟,虎爷说道:“我们这也太安静了!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连一点报复行动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我说道:“或许他们是故意的,要让我们彻底卸下防备吧。”虎爷说道:“除了舒逸他们三个,我们根本就没有太多的防备,他们如果偷袭,我们甚至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别看广老头是厉害,可他顶多能够保证自己脱身而已。” 我轻声问道:“虎爷,那你觉得呢?为什么会这样?”虎爷说道:“他们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大家公平交手,什么叫公平交手?我认为他们并不是想和我们交手,而是想让我们赶快离开!人家根本就不想对付我们。” 虎爷继续说道:“以我的意思,赶紧找到你们的同伴,我们离开吧!”我望了虎爷一眼:“你不是说已经决心要把这儿给毁灭的吗?改主意了?”虎爷叹了口气:“我已经看明白了,想要摧毁这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在人家的手掌心里。” 我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害怕了,你可以和大嘴他们先走。”虎爷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小人,出尔反尔?”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另外一点就是舒逸说过的话,我不得不有所戒备。 虎爷说道:“其实并不是我的决心动摇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当中有内奸!”我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虎爷说道:“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因为我只是怀疑,心里也没有个准,但既然心里有了疙瘩,想要再装做若无其事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真正的危险是在三天以后,不,现在看来也就只剩下两天多一点了!” 我冷冷地笑了笑:“你怀疑谁是内奸?” 虎爷轻咳了一声:“我觉得大嘴有问题!”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杨一凡有意无意指出罗医生有问题,而虎爷现在又说大嘴有问题。 第四十七章自己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杨一凡有意无意指出罗医生有问题,而虎爷现在又说大嘴有问题,或许到了大嘴那儿又指不定会怀疑谁了! 我轻声问道:“大嘴怎么了?”虎爷想了想说道:“就你们失踪的那两天,我和他天天都在一起,起初我们的心里都很紧张,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便提出四下里去找找你们,他也答应了,只是他提出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太大,说要分头去找,这样效率也会高些。我自然也答应了,当时我可没有想那么多。” “第一次我们各寻各的,自然是找不到你们了,第二次我们刚出发没多久我就想起有件事情忘记交待他了,就回头去找他,谁知道去看到了他和人接头的一幕!”虎爷说到这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我问道:“你是想交代他什么事情?”虎爷说道:“我想告诉他我会把搜索范围扩大一点,或许在我们约定的时间内赶不回来,让他心里有数。” 虎爷的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真实。 “你确定他是在和人接头?”我问道。虎爷点了点头:“绝对是,我拿脑袋保证。”我苦笑了一下:“那你听到他们都说些什么?”虎爷说道:“我离得远,根本就听不见,不过和他接头的人我是看清楚了的。” 虎爷神秘地看了看四周:“你猜是谁?”我楞了一下:“听你这话,那人我也认识?”虎爷冷笑道:“当然,就是带着你们一起回来的那个杨一凡!”我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不早说?”虎爷苦着脸:“我早说,和谁说?说了谁会信?”如果不是你一直追问我是不会说的。 我想了半天,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老爷子,你是不是看错了?从我们失踪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和那个杨一凡在一起了,一直到和你们会合的时候都没有分开过半步!”虎爷带着哭腔:“问题就在这儿啊,当我听了你们的话以后我哪里还敢说,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鬼了!你说,出了这么邪性的事情,这地下城还能呆吗?” 正说着,前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虎爷小声说道:“有情况!”我说道:“上前看看,或许是舒逸他们。”可悄悄地摸上前看清楚了以后我呆住了,是广仁正在和两个鬼影忍者交手!虎爷的脸都白了:“他,他不是应该在住处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处解散的那件事,两个舒逸!而现在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也看到了第二个广仁,从虎爷的话里我还听出来有着第二个杨一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二个广仁的出现让我颠覆了最后的一点自信,就连九处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让人相信了,谁知道自己见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女孩是不是你们正在找的那个?”虎爷的眼尖,他看到小惠正飞快地从远处过来,加入了战团,鬼影忍者也在增加。是小惠,那谢意呢?谢意并不在。 我犹豫了,我们该怎么办?上前?或者退后。 最后我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得和小惠姑娘联系上,我不想看到南方那痛苦的样子。我对虎爷说道:“你就在暗处,我上去和他们接触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小心一点,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别管我了,直接回去通知其他人。” 镇南方、和尚、沐七儿和舒逸他们找了这么久没有一点影子,可我却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也太神奇了,事出反常必为妖,看清楚再说是好的。 我跑上前去:“广叔,小惠!”两人看了我一眼,广仁说道:“你小子舍得出来了?我可找了你们很长的时间了!”小惠也看了我一眼:“青苔哥,南方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他们很正常,认识我,和我对话都很正常,说明他们是真的,那现在住处的那个广仁或许就是假的。 我点了点头:“他和我们在一起的,他和舒逸正在到处找你和谢意呢!”小惠皱起了眉头:“谢意?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啊。”我说道:“是吗?我们听说你被一个年轻男子救走了,还以为是谢意呢!”小惠苦笑道:“没有,救我的是和尚!” “和尚和你在一起?”我惊得张大嘴巴就根本合不拢:“和尚?那他人呢?”小惠说道:“哦,我让他带张字条去给一个姓罗的医生了,我听说他曾经和你们联络过,只要他愿意帮我们传达这信息就已经足够子。” 我的大脑缺氧了,以我对九处人的了解,我相信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真的,和尚是真的,舒逸是真的,镇南方是真的,沐七儿也是真的,可此刻冒出的小惠自然也是真的,而她的口气听起来她身边还有一个和尚,她不可能分辨不出和尚的真伪,莫非真赶上了那样的怪事? 第二个广仁,可这广仁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根本没有什么异样。几个鬼影忍者被打退了,全都消失在了黑暗中。我对小惠和广仁说道:“走吧,我领你们去找舒逸和镇南方吧。”这是我的决定,我要让真的和假的放在一块,看他们到底哪一块是真金。 两个跟着我一同回去,虎爷也走出来道,广仁是见过他的,大笑道:“这儿还有伏兵啊!”虎爷只是淡淡地说了:“我可不敢当伏兵,就我这本事,能自保就不错了。” 小惠和广仁七嘴八舌地问道我们的情况,说真的我还真不好向他们解释什么:“一会回到住处你们亲自问南方吧!”小惠嘟起了小嘴:“一点都不爽快!青苔哥,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我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经让我的心里满是疑惑,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虎爷凑近我轻声说道:“我说,你真准备把他们带回去吗?”我说道:“李逵还是李鬼总要放一起比比的。” 可是当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远远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得多!我们回到那儿的时候,不仅仅有两个广仁,加上我和虎爷,就有两个青苔和两个虎爷了! 那个“我”和那个“虎爷”原本正在和“广仁”、大嘴和杨一凡聊得正起劲,见到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也呆住了。小惠尖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与我和广仁他们都拉开了些距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虎爷脸上的表情也几欲崩溃了。小惠的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小惠的反应竟然比我们的还要强烈,此刻真正要疯掉的人应该是广仁,我和虎爷吧! 怎么办?我的心里一片茫然,我甚至希望舒逸和镇南方他们能够早些回来,这样的话或许能够帮我们理清这一笔糊涂账! 小惠突然抓起了虎爷的那支枪对准了我们所有的人:“全部进去!”我身边的“广仁”叫道:“小惠,我才是你的大伯!”小惠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统统过去,全部靠向角落里!” 对面的那个“我”竟然说道:“小惠,你别冲动!”我的内心很是苦涩,最让我感动恐惧的是仿佛我能够想到那个“我”的所想,而那个“我”的思想和我又很是惊人的相似! 我们都被小惠撵到了墙角,小惠的手在颤抖,我真担心她这万一一下子失手了会不会造成误伤?一个广仁说道:“小惠,你先把枪放下,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激动,行吗?总能够分清熟真熟假的。” 小惠的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分得清么?你们以为自己是神?你们分不清的,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我说道:“小惠,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吧!”凭着我的感觉,小惠的心里一定有什么,或许曾经有过类似的刺激。 “小惠!”门口传来了镇南方的声音,是他们回来了。可小惠却闪向一边,枪口指了指镇南方、舒逸他们四人:“你们也过去!”镇南方皱了下眉头,小惠大声叫道:“过去!”舒逸轻轻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先过去吧!”然后他拉着沐七儿的手也走了过去。 舒逸和镇南方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四人的脸色都一下子变得苍白,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该来的是躲不过去的。”我轻声问道:“小惠这是咋啦?”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她的心里有一道阴影,一直她就没有跨过去!”我很是不解,镇南方接着说道:“一个人亲手杀了自己,你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自己?不,不可能,那个“我”竟然就是我自己?沐七儿看了舒逸一眼,然后才望向小惠:“小惠,放下枪,别冲动,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小惠望着沐七儿:“沐姐姐,我,我好怕!”她终于放下了枪,沐七儿走上前去把她拥入了怀中。 第四十八章超维度空间 镇南方看了一眼舒逸,又看了看正在悲泣听小惠,他叹了口气:“老舒,反正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两说,要不就告诉他们吧!”舒逸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已经遇到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的心里有些担心,看来舒逸他们要说的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而多出来的那几个“我们”能听吗? 舒逸叹了口气:“李道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次主动跟着南方他们进入大漠一定是为了一样东西吧!”李铁嘴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东西?什么东西?”舒逸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还能够装得下去吗?” 李铁嘴没有说话,紧紧地咬着嘴唇。 虎爷不解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你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险?”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一件传说中的东西!”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对,一个传说,传说中的双鱼玉佩!镜像人! 我脱口而出:“双鱼玉佩?”大家的目光都望向我,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我”接着说道:“我明白了,你就是我的镜像?难怪,我会有这样的错觉,你就是我。”我的心里很是苦涩,他自己才是镜像,可现在他竟然先咬了我一口。 我身边的虎爷可不依了:“你小子才是那什么像,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证明他是真的!”另一个“虎爷”自然是帮着那个“我”说话,一时间我们竟然吵了起来,两个广仁也吵得不可开交。 舒逸沉声喝道:“行了,听我说完!” 大家都默不作声,一齐望向舒逸。舒逸叹了口气:“李道长,不管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我得遗憾地告诉你,所谓的‘双鱼玉佩’是不存在的,所以你这一趟或许是来错了。”李铁嘴说道:“不可能,我师父说的,那玩意应该就在这古城的深处!” 舒逸摇了摇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如果有机会离开这儿,那么希望你别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李铁嘴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儿戏:“实不相瞒,师父曾经告诉我,那块传说中的‘双鱼玉佩’很可能是我师门失落的‘旋天玉佩’,可以看到人的过去未来。” 舒逸苦笑了一下:“很遗憾,真的没有这样一个物件。”李铁嘴指了我们几个被“复制”过的人说道:“那他们怎么解释?怎么说?” 舒逸说道:“你先稍安勿躁,大家都冷静一点,听我说一个故事,或许有些长,但是听了你们一定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前,应该是六年前吧?”舒逸望了望镇南方和沐七儿,两人都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这儿除了李道长和虎爷,大家都是熟人,我还是要向李道长和虎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逸,原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南方,小惠、谢意和和尚都是我们九处的成员。” 李道长和虎爷并没有惊讶,他们早已经从镇南方他们和行事判断出了他们一定是有着官方或者军方的背景。 “六年前我接到一个消息,一个足以颠覆我的感知的消息,就是有另一个我在境外杀了人,不管那个‘我’再怎么像我,至少我自己明白,那个人一定不是我自己。而这件事情又涉及到外交的关系,最后我为了替自己正名,便亲自带着九处的人员去了。” 舒逸掏出烟来,散了一圈,甚至包括那几个假货也没落下。 “最后在都灵,我们成功地阻住了这个人,但我们却发现,我们的对手并不只是那个所谓的‘我’,他的身边也有着几个人,如镇南方、小惠、沐七儿等等。你们一定感受不到当时我们的心情,与这样的一队敌人作战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其实我们甚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大家就连衣着打扮和语气,语调,神态都是一模一样,试问,你能对你最亲密的战友下去手吗?你对你自己又能下得了手吗?可以说这次的任务对于我们来说一种折磨,精神上的彻底的折磨!”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青苔哥,实话告诉你,九处之所以解散是我们对自己都没了信心!因为……”镇南方顿了顿,望向沐七儿、舒逸、小惠和和尚:“因为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身边的队友是不是原来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彼此之间也是充满了怀疑与猜忌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一直埋藏在心里,那次任务的一些具体过程我们甚至都没有上报,而是编了一套说辞。否则,我们的麻烦不会小。” 镇南方的话我能够理解,如果这个事件真的如实上报,到最后九处这一帮人必然会遭到严格的审查,甚至还会被限制起来对身体进行特殊的研究。换着是我,我也会选择失声。 李铁嘴又想到了“双鱼玉佩”:“既然能够复制活人,那么应该就是‘双鱼玉佩’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双鱼玉佩’的七天定律你应该听说过吧?”李铁嘴楞了一下:“当然,当原生物在死亡后,其镜像会在七天后随之死亡,死亡的方式和本体是一样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我杀了另一个‘我’,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了,我却没有死,还有,南方、小惠和七儿也是一样,如果作祟的真是‘双鱼玉佩’那么我们应该在杀死镜像的七天后就会跟着死亡,可是却没有。” 舒逸接了支烟:“在见到那些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那个关于‘双鱼玉佩’的传说,也因此我和我的队友在解决了自己的镜像之后都很紧张,那七天,我们完全是在不安与恐慌中度过,可是七天之后,我们发现自己并没有出任何的状况,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只是我们开始怀疑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我们当中存不存在镜像人了?也就是说,我们怀疑那次的剿杀之中,是不是有人被镜像人给替代了!” “这样的想法一产生,大家彼此之间也就有了隔阂!不,甚至包括我自己,我都一度在问,我是谁?我是舒逸还是那个复制于舒逸的镜像人。有一点或许你们还没能够深切的感受,镜像人竟然有着如同我们一般的思维与行为能力,而且可以说和我们是同步的!” “你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他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而他也是一样。就连我,在心里都把他当成了自己,虽然最后我把他给消灭了,可我竟然会感觉到心里很痛,痛彻心扉!而小惠,也正是因为消灭了自己,她的心里有了严重的阴影,可却又无法为外人道,我的老师给她做了几次心理辅导,才慢慢好了些,可是眼前的景象又刺激到了她。” 我说道:“到底是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杨一凡却说道:“这个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相对的解释。”舒逸点了点头,示意由杨一凡来说。杨一凡说道:“在最初,人们认为这个世界是由三个维度构成的,那就是我们知道的长、宽、高,后来爱因斯坦提出了四维空间的理论,他把时间加了进去。” “直到近代,很多物理学家都在对维度空间进行研究,先后又提出了十一维度空间、十七或十八维度空间的构想,其实无非是在长、宽、高、时间四维之外加入了速率、核变、膜化、波幅和频率这些内容。” “他们认为只要能够满足超维度的要求,那么就能够形成一个扭曲的、无法分离的超维度空间,在符合这个超维度空间的通道运动轨迹时,我们就可以把处于这个时间轴中的人或者物体给‘复制’出来,说是复制,其实就是时间轴前后的两个或者多个人或物并存于一个空间里面。” “他们不存在个体的差异,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们存在的是时间差异!这也就是为什么‘双鱼玉佩’会有七天定律的原因,所谓的双鱼玉佩说白了就是超维度空间的镜像生成器!而他生成的镜像则是本体前或后七天的镜像生成,也就是说,本体或是镜像在被灭亡七天后,另一个同质体就必然会以同样的方式死亡的真正原因。”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研究生命科学的科学家,或者说得更精确一些,是生命物理工程师!他之所以到这儿来,一是为了搞明白‘夺舍’的真实原理,二是为了超维度空间的研究,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和李道长的差不多,只不过李道长执着于有没有那么一个玉佩,而杨教授则希望找到那个超维度空间的生成器。” 杨一凡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舒逸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在这儿能够找到那个超维度空间的生成器?”他的目光望向那几个镜像体。 第四十九章残缺的笔记 杨一凡在身上摸了摸,然后对镇南方轻声说道:“给我一支烟吧!”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杨一凡点上以后才轻声说道:“我的父亲叫杨泽春,七十年代末他参加了一个探险队,进入罗布泊,回来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是阴郁,沉默寡言,母亲问他什么他也不说,问得急了,他便发一通脾气。” “我上大学的时候报考生命工程生命物理专业,这个专业很冷僻,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但我父亲听了反应却很是激烈,他很反对,一直叫嚷着让我换专业。不过后来我还是坚持了,之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大约十二年前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了一本残缺的笔记,笔记里记录了他们那次进大漠探险的一些经历。奇怪的生物,恐怖的病毒,还有就是‘双鱼玉佩’,笔记里有很多的缺页,我怀疑是父亲把它给撕掉了,或许是不愿意我看到吧?当时我这样想,后来我才知道,应该是其中的一些内容涉及到保密的原则。” “父亲在日记里说,最后他们的领队去寻找重水,然后神秘失踪了,而让父亲费解的是那领队当时竟然是把所有的标本都带走了,生物的,病毒的,更重要的还有他们找到的那块‘双鱼玉佩’。后来有人说曾经见过一次这个领队,在大漠的深处,只是让人感觉恐惧的是这个领队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说他们是孪生兄弟,可是那感觉却让人说不出来,再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能像极了同一个人。当然,或许这只是传闻,毕竟谁也没可能真正的跑到大漠深处去证实是不是真的,不过当时国家却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寻找那个人,却一无所获。” “而我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得到父亲的笔记我如获至宝,便向处里提出了申请,你们也知道这样的研究都是在秘密的部门,而且可以说对于国家来说很是重要,所以很快得到了批准,还给我配备了三个助手,那就是罗淼、简路和仇天,罗淼和仇天是负责安全的,简路是我真正的技术助理。” 杨一凡说完,舒逸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镇南方说道:“杨教授,既然你是专门从事生命物理学研究的,对于那个什么越维度空间也很有见解,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与镜像之间没有遵循那个七天定律?” 杨一凡苦笑了一下:“我刚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听到舒逸说到六年前的事情时我就在想了,不过我也只是假设了一个可能性,或许在你们听来会很疯狂!但在我看来很可能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大家都紧张地催促他大胆地说出来。 杨一凡说道:“超维度空间它能够派生出镜像,那是因为是在不同时间轴上进行人或物的截取,不同的时间轴上除了有人、物、时间还有什么?”沐七儿说道:“地点和事件!”杨一凡笑了:“对,假如你能够通过改变维度,来实现人或物的截取,那么你是不是就有可能抹去某一时间段上的事件?假如可以,那么七天定律就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现在掌握这个镜像生成技术的人,他们制造出来的镜像生成器已经大大超越了‘双鱼玉佩’!其实在我们这些所谓的科学家看来,科学有时候是很恐怖的,因为有时候你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你根本就控制不住它,你不管学了多少知识,掌握了多少知识,你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感觉到自己竟然还是那么的无知。” 抹掉时间轴上的事件!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对于发生过的事情,真的能抹掉吗?虽然我们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却又不能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镜像都能截取,抹去时间轴上的一点东西又有什么难的?而且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能够解释舒逸他们并没有遭遇七天定律。 只是问题又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愿意看到舒逸和他的队友死亡?不,我想对于那些人,舒逸他们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除非……,想到这儿我吓了一跳,没错,我确实是想除非他们是想利用镜像来取代舒逸他们,用他们能够控制得住的镜像! 只有这样才能够说得通为什么他们会抹去时间轴上的事件,不让七天定律发生。 “他们有没有可能控制镜像人?”我和镇南方同时开口问道。其实这是大家都很关心的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可以,那么这个阴谋所图就很大了。不过我们这是多此一问,回想想舒逸的那个镜像都做了些什么我们就能够得到答案了,所以说我们是关心则乱! “理论上是可以的,刚才我不是说到十七维度或者十八维度什么的吗?其中就包括了速率、频率、波长,波幅、膜化等等!人的思维是由大脑控制,而大脑的神经系统是一个信息传送,处理、反射到反馈的闭合过程,其活动会产生相应的电波,我们称之为脑电波。通过对脑电波的波长、波幅、频率的再调整,就可以神经系统的运动轨迹。” “这样一来,那个人,我们姑且也称之为人,就已经被成功的控制了!只是一些本能的技能他是不会遗忘的,如思考和运动,只是他的思考在立场上已经定向,就像是灌输了一种信仰,而这样的灌输我们甚至不能通过洗脑来改变,是根深蒂固的。” 不得不说,杨一凡还是很厉害的,原本很复杂的学术理论让他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虽然有些我还是不得要领,可大部分的内容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对于李铁嘴和虎爷,要让他们理解就相对困难得多了。 舒逸望了望我和虎爷,又望了望对面的那“我们”,他轻声问道:“识别,如果识别镜像?”杨一凡说道:“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了,不过他我能识别!”说着他向着我走了过来。我的心里很是紧张,他真的能够识别吗?他不会说我是假的吧?大家也都注视着我们这边,杨一凡来到我的面前,拉开了我左边的衣袖:“咦?你的那个疤怎么不见了?” 我急忙说道:“我的疤哪在左边,在右边!”杨一凡冷笑一声:“是吗?我明明清楚地记得是在左边的,小镇应该也看到过吧?”镇南方楞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注意过,我看到杨一凡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突然感觉他这是故意的,我也听过有关“双鱼玉佩”的传说,那生成的镜像是和现实相对的,就比如,我的左脸颊上如果长了颗痣,那么那颗痣在镜像的脸上就变成右脸颊了! 果然,杨一凡跑到了另一个“我”的面前,拉起了他的右手,确实有一道疤痕。 这一下子我楞住了,我成了镜像,而那镜像竟然成了我,我可那个“我”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冷冷地笑意,而他望向我的目光又满是同情,仿佛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身边的虎爷一惊,他忙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镜像呢?”我知道虎爷为什么这么激动,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自然是知道的。杨一凡说道:“什么不可能,他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了?他都是假的了,你还真得了么?” 杨一凡的这一手打得我措手不及,最初听到他娓娓而谈的时候我以为遇到了明白人,可没想到他竟然把我和虎爷给绕了进去,结合他刚才说的那些,我们的心里已经明了了,这个杨一凡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可是现在我和虎爷再说什么会有人听么? 舒逸又问道:“那他们两个呢?”他是指广仁和和尚。杨一凡像是谦虚地说道:“这个,我和他们并不是很熟悉,说不好!”舒逸笑了:“青苔手上的疤痕那么隐秘你都注意到了,广叔左手断了半截小指你竟然没看出来?杨教授,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杨一凡楞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你根本就不应该说你能够分辨出真人与镜像,那样,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你,虽然我们多少也听说过镜像的传闻,可不是由你说出来那只是个传闻,谁都不敢肯定,甚至我们还不一定会往这上面去想!就是想,也只是去分辨谁是镜像,而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因为你刚才只是阐述了一个学术观点,不再倾向性,可你的指证就倾向性太强了,你在急于让我们认定镜像才是真人!” 杨一凡的脸色大变,舒逸叹了口气:“有句俗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太心急了,否则这场游戏你可能只会输掉那个假广仁,可现在……”舒逸摇了摇头。 杨一凡沉默了一下,然后冷笑道:“舒逸,你果然厉害,没想到就这一点点的破绽就被你给抓住了!”他叫了一声:“动手!”他原本就站在那几个镜像的身边,那些人动了,他们护着杨一凡,想要帮着他冲出去! 第五十章巨大的阴谋 原本我以为舒逸一定会让大家死命拦住他们,没想到舒逸竟然大声叫道:“都别动,让他们走!”我们都是一楞,就这样把他们给放了?为什么? 那几个人见我们并不阻拦,很快就跑掉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截住,这万一他们利用我们的身份害人怎么办?”我很不满地说道。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让他们走我们还能够分出谁是谁,否则……”我们这才明白舒逸的心思,如果我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交起手来,到时候很容易会造成混乱,到时候搞不好他们就无法分清楚我们到底是本体还是镜像了! 可是这样放他们跑了,我却觉得有些不甘心,我甚至想,如果他们逃出去以后,闯进了我的生活,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舒逸说道:“放心吧,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敢贸然进入到你的生活中去,至少他们要把你给干掉。他们可不想自己找麻烦,而且他们更不希望暴露了这技术。” 镇南方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呢?我们又该怎么办?”大家都望向舒逸,舒逸说道:“其实今天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超维度空间生成技术,而且已经开始利用了。” 小惠说道:“也就是说六年前我们所遭遇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只是六年前我们都被他们耍了,只是对付了自己的镜像,却根本就没有触及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主使。”舒逸点了点头:“对,估计他们当时只是在试验阶段,而那一组‘我们’只是第一批试验品。” “我明白了!”镇南方突然站了起来:“我明白了,为什么要在这建这样一座地下城,因为他们一直在研究超维度空间,就在这儿,在这大漠中!” “那夺舍的事情呢?又怎么说?”虎爷问道。舒逸想了想:“我想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夺舍的事情,那只是一个障眼法!”舒逸的说法让我们的心里都很是震惊,经过了这么些事情,我们已经相信了关于夺舍的存在,可现在舒逸却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夺舍,我们忍不住望向了他。 舒逸苦笑了一下:“原本我也和你们存了一样的心思,可是经过了刚才那个杨一凡的那番话,我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夺舍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或许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成功的机率并不会很大。再说了,有了镜像人的技术,你们不觉得夺舍这样的手段太低劣了吗?”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在想,或许六年前的我们并不是第一批试验品,至少八年前死去的那个诸葛凤雏也比那批我们要早得多!”这次就连舒逸都楞住了,不过沐七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九处的人应该都知道,诸葛凤雏是个很有脑子的人,再有他很谨慎,从来不会轻易涉险,八年前竟然会让舒逸他们给抓住。 “沐姐姐,你是说八年前死的那个诸葛凤雏只是个镜像?”小惠惊讶地问道。沐七儿苦笑了一下:“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吗?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控制镜像,那么他们可以复制出不只一个诸葛凤雏!你们不觉得最后一次,诸葛凤雏的行事和前几次大不同吗?上几次只要有些风吹草动,他只要嗅到哪怕一丝危险的气味就逃之夭夭了,可那些居然敢和我们直面,这还是他吗?” 我看过九处所有的案卷,除了他们的最后一战,其中提到诸葛凤雏的时候都说他是一个经验老到,手段毒辣,谨小慎微,惜命的人,从他的个性特点来看,确实,在他被捕的那一次,他表现得与他的性格相悖,这很不正常。 舒逸说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得更远一点。”镇南方说道:“如此说来诸葛凤雏不是有很多的替身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都沉重了起来。 舒逸咬着嘴唇,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话还没说,他在努力隐瞒着。我说道:“舒处,有什么你说直说吧,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我想不会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事情了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比现在还要糟糕。” 镇南方说道:“老舒应该是这样想的,这次诸葛凤雏把我们骗到这儿来,很可能是再也不想让我们出去了,不管怎么样,哪怕就是把我们耗在这儿也好。”小惠的脸色煞白:“把我们困在这儿,然后让我们的镜像代替我们?” 让我们老死在地下城,然后外面又有“我们”的存在! 原来这才上诸葛凤雏的真实目的,九处这帮人是什么身份?九处虽然已经解散了,可一旦国家需要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召集回去,到时候……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望向舒逸,舒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我以为他是在担心无法离开:“我想如果我们能够出去,一定能够揭穿他们的阴谋!”舒逸看了我一眼:“我不是担心我们能不能出去,我担心时间一长,就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谁是本体,谁是镜像!就算你能够保证你自己,可别人能够保证你,你能够保证别人吗?” 我说道:“标志,我们可以想一个我们自己才能够认出的标志!”舒逸说道:“没用的,你别忘记了,镜像的思维与我们是同步的,也就是说我们想得到的他们自然也想到了。我们好容易想出的标志,他们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这是个大问题,同步思维!这样一来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了。李铁嘴说道:“那怎么办?”沉默!大家一下子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我从来没想到诸葛凤雏会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舒逸说道:“他们的目标一定不只是我们那么简单!”舒逸站了起来,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们的心都沉了下去,舒逸的意思我们都听懂了,别的不说,只是假设他们复制一个陆亦雷,一个严正,一个喻中国…… 我们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我问舒逸:“六年前,六年前你们那个案子是不是没有把事实的真相向部里汇报?”舒逸、镇南方、小惠和沐七儿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不过镇南方还是先开口了:“是的,参加那次行动的一共七个人,除了我们四个还有谢意、和尚和大伯!” “那次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把那些镜像全部给清除了,不过我们在向部里汇报的时候只提到了老舒一个人的事情,而且,我们说的那人是经过整容的,至于其他的,包括什么思维的同步以及太多涉及镜像人的一切,我们都没有提!” 我苦笑了一下:“舒处,南方,你们一直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你们隐瞒真相,如果一旦我们都出不去,诸葛凤雏的阴谋得逞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小惠咬着牙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想的,我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青苔哥,你想过没有如果当时我们如实汇报,他们会相信我们都是本体而不是镜像吗?” “他们一旦怀疑我们之中有镜像人存在,那么他们必然会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控制起来,予以甄别,这个甄别要多长的时间?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他们根本就没有甄别的办法,不掌握技术就无法甄别出结果。那我们呢?永远做小白鼠?” 小惠的话把我给说懵了,她的话不无道理,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我在想,如果换作是我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 舒逸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决定,是我让他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的。不过后来我的心里也有了疙瘩,因为我觉得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够肯定我们这些人中是不是真的混入了镜像人。”他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 镇南方也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怀疑过,特别是老舒,他和那个镜像人走进那个屋子,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了,而那些镜像人的衣着,打扮都一模一样!”镇南方的眼睛望向舒逸,沐七儿淡淡地说道:“他是真的!”镇南方点了点头:“沐姐姐都说他是真的了,我自然会相信。” 沐七儿说道:“你就不怕就连我也是假的?”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很沉重,舒逸说道:“九处的解散其实就是我们彼此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舒逸的神情有些沮丧,沐七儿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舒逸摇了摇头:“没事,其实这样的心思大家都有,只是都没有说出来罢了。就如南方,三年前和小惠结婚之前,两人的情绪就有问题。” 小惠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的脸上也只能苦笑,我的心里也很是苦涩,我终于能够理解九处解散的原因了,这六年来对于他们的任何人都无异于一场心灵的折磨吧! 第五十一章设计反攻 广仁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营养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想个妥善的办法。”舒逸淡淡地说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出事情的真相,毁掉那东西。”镇南方说道:“毁掉?我倒是觉得把这东西交给上面会有更大的用途。” 舒逸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还是毁掉,这玩意不比其他的东西,怕就怕有人动歪心思,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最怕的是什么事,那东西的存在,会把这世界搅得乱七八糟,而且谁拥有那东西,他的野心都会极度的膨胀。” 我说道:“如果说八年前你们抓住的只是诸葛凤雏的镜像,那这一手金蝉脱壳也太高明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他却藏在这个地方操控着全局!一旦这是个事实,那么我们之前的他和圣主之间的争斗也就不存在了,他就是圣主,可他给我们这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 舒逸明显也想过了这个问题:“复制,镜像复制!三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完成镜像复制了,他们只要把复制好的镜像给藏好,等三天后他们全力把我们给消灭了,那么我们的镜像就会替代了本体,大摇大摆地走进我们的生活了!” “不行,一定不能够让他们得逞!”小惠叫道。镇南方也说道:“他们自然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因为我们是唯一知情的人,只要把我们给消灭掉,那么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镜像的事情了,这也是杨一凡为什么那么大方的把这事情告诉我们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广仁对舒逸说道:“舒逸,你赶紧想想,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舒逸说道:“我们还剩下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将我们的镜像复制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得主动出击,等下去的话两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镇南方说道:“既然不存在他们内部的争斗,那么在监狱放炸药帮助你们的人又是谁呢?”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当务之急就是两件事,一是找到那个装置,摧毁掉,二是想办法逃离这儿,至于能不能抓住诸葛凤雏已经不是主要的了。现在我把任务分配一下,广叔,你和和尚、虎爷、青苔哥一组,你们就负责拉网式搜寻!” 他对广叔和和尚说道:“切记,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两个,他们不会功夫。”广仁点了点头:“放心吧,这儿最厉害的不过就是那些黑衣忍者。”舒逸说道:“你错了,现在最厉害的不是那些黑衣忍者,而是广叔你自己,另一个你!他的身手和你不相上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所以你们四个一定要形影不离,要知道,一旦分开很容易让镜像乘虚而入!” 我们四人应了一声,按舒逸的要求我们要搜遍地下城的每一个地方,拉网式的。 舒逸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落单,你们想用什么方式来区分本体还是镜像?”广仁说道:“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舒逸望了望我,我说道:“我们把每个人身体的显著特征说出来,镜像是以镜子成像的原理构成的,他们身体的显著特征正好与本体相反。就如广叔的断指,在镜像的身体上的反应就是在另一只手上。” 舒逸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我想这办法要不了多久也会被破解掉的,那就是他们会按照本体进行一些身体上的改造,也就是小整形的手术,以后他们就和本体一样看为出有什么问题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就是三天的时间内他们要做的事情。” 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本体作为参照,因为从镜像的身上就能够看出,只要把镜像身上的特征左右倒置就能够得出结论了。 舒逸继续说道:“我、七儿、小惠、南方和李道长还有罗医生,我们对他们的重要目标进行攻击!尽可能地把诸葛凤雏逼出来,争取能够擒贼先擒王。大家都注意了,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面对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有时候只有杀才能止杀,大家要想想,两天之后我们就是鱼肉,那时候我们连奋力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舒逸的话语中有着血腥的气味,不过他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只是我的心里有阴影,如果我遇到了我自己的镜像,是不是要开枪?是不是要亲手把另一个自己给毁灭?我突然感觉到我很能理解小惠的心情了,换做是我,我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舒逸说道:“五分钟后我们开始行动!广叔,如果你们那边发现了什么,而对手人数又众多的情况下,别恋战,赶紧和我们取得联系。”广仁苦笑了一下:“联系,怎么联系?我们至少会相隔大半座城,跑路都需要时间。” 罗医生说道:“我这有几个小对讲机,是我从他们那儿顺出来的,这儿只有一个发射站,所以我们只能和他们共用频率,这样就很有风险,那就是只要我们一出声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和我们的意图,所以你们要慎用,一个组两只,不到必要的时候千万别在对讲机里喊话!” 舒逸说道:“没找到那装置之前,没有遭遇到特别强大的敌人之前,我希望都别用这玩意。” 五分钟以后,行动开始了!我和广仁、和尚以及虎爷四个人一组,我们这组真正能够有拳脚功夫的只有广仁和和尚,我和虎爷用的都是枪,不过弹药倒是充足,罗医生给备好的,我们一人两支手枪,还装上了消音器,我带了十个弹夹,我觉得应该是够了的,加上枪里的子弹一共一百四十发,打一场小战役都足够了。 对于开枪我自然是不陌生的,虽然我只是国安部的文职人员,但也一样经过一些训练的,枪法自然是没什么说的,就是拳脚差了许多,对付普通人没问题,对付鬼影忍者就不够看了。 我们开始从自己居住的这条街上向外查起,此刻我才真正的发现,这座地下城看着很有规模,房子也不少,可很多都是空着的,顶多就是堆了一些东西。之前我们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推开每一扇门。我们搜查得很仔细,因为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暗格。 老实说,我还是有些怀疑罗医生,他也太神了,手枪,子弹,手电,药品这些东西在这地下城可还是宝贝,特别是手电,对于我们的用处可就太大了。 “虎爷,你害怕吗?”我轻声问道。虎爷嘿嘿一笑:“怕什么,男人能够有一次这样的经历是一种荣幸!我说小哥,好歹你也和他们一样是吃公家饭的人,不会害怕了吧?”我摇了摇头:“我倒不是害怕,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和尚听了轻声说道:“是不是害怕面对自己的那个镜像?”虎爷听了也有些黯然:“你们还别说,真要让我对着自己开枪,我还下不去手呢,想想那个人就是不知道哪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就憋得慌。”这也是我的感受,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的镜像交给我来处理,我的就由你来代劳了!” 虎爷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主意倒是不赖!”和尚叹了口气:“其实这一关你们是必须过的,想当初我们过这一关时,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可是呕吐了半天。”广仁说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就是真是我自己我也一样杀!天地之事,反常必为妖!” 我们一边搜寻着,一边轻声聊着,心里的那份恐惧倒是减少了许多。 前面的那间屋子里竟然亮着灯,广仁轻声说道:“你们别乱动,我先进去!”我们都潜藏在门口,广仁抬腿一脚踢在门上,门开了,他闪身就进了屋,我们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声,接着广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没人!”我们进去了,里面确实没有一个人,却有两尊蜡像,而那蜡像竟然是陆亦雷和朱毅! 又是蜡像!虎爷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蜡像?我们已经搜了七、八间屋了,就没见过一个人!”我望着那蜡像发呆,广仁他们已经搜过了屋子,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走了,还在这发什么呆啊!” 我轻声说道:“我有些好奇,他们制作这些蜡像来做什么!”广仁说道:“或许他喜欢把自己的敌人制作成为蜡像吧,管他的,有些人就有这样那样的癖好!” 我和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可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些蜡像,我不相信他们会无聊到为我们这些人成立一个蜡像纪念馆,哪怕诸葛凤雏再自大也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那蜡像总是让我感觉到哪儿不对,让我觉得它们看上去有些让人不舒服。 两道黑影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发问道:“什么人!”广仁也不答话,抬手就是两枪。枪是装了消音器的根本就不会有太大的动静,我们把两个鬼影忍者的尸体藏到了一个房间里,继续向前搜寻去。 第五十二章遭遇镜像 也不知道舒逸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不过从城里的情况看来倒是很平静,至少他们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我想他们应该没事,否则他们早就早对讲机喊话了。 我们已经搜索了二、三十间屋子,大概也就花了十来分钟。但是针对整个地下城而言,就二三十间屋子根本就只是九牛一毛。 “看!”虎爷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不禁停下了脚步望向前面。前面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两个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两个虎爷!我们遭遇了镜像,我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他们给盯上了!否则他们不会让镜像来对我们进行拦截。” 虎爷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可是答应过,我的镜像由你对付,交,交给你了!”广仁和和尚都望向我。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让我举起枪对准那两个“虎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因为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虎爷,虎爷有些着急,他说道:“快动手啊!”我咬了一下牙,然后“砰砰”两枪就打了过去,我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自信的,毕竟在部里一年有那么几次练习,这枪法其实就是子弹堆出来的。 两个虎爷应声倒下了,奇怪,他们怎么一不躲闪,二不动手? 我说道:“他们好像就是来送死的!”广仁轻咳了一声:“他们确实像是来送死的,不过他们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至少你们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畏惧,不是么?”是的,至少我的心里很是恐惧,还有就是那种煎熬与折磨。 我说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这样的搜寻还有意义吗?”和尚说道:“他们制造这样的障碍应该就是想要阻止我们的搜寻,然后争取时间转移什么。”虎爷不解地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向我们出手,正如那个什么圣主所说,他们如果集整个地下城的力量,要除掉我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广仁苦笑道:“他们留着我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或许就像舒逸说的那样,他们还需要我们这个本体的存在。”我轻声说道:“要留下本体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们能够在随时需要的时候通过本体还截取镜像!也就是说,他们要把我们留着,以便需要的时候随时能够用我们来制造镜像。” 和尚说道:“那我们不是成了活标本?”正说着,一条人影猛地向我们扑了过来!广仁猛地后退一步,退到了我和虎爷的身边,倒是和尚迎了上去和那人打斗起来,我们看清楚了来的人竟然是广仁,不,确切地说是广仁的镜像! 不过此刻我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相信六年前舒逸他们杀死的应该都是他们的镜像了!因为一点,可以通过本体来复制镜像,可镜像本身是不可再复制的!我的心里暗自叹息,这一次舒逸他们之所以被骗到这儿来,真正的目的就是诸葛凤雏想要控制住他们的本体,用来生成镜像。 而舒逸他们六年前产生的那些猜疑现在看来是没有意义的。 只是这个问题就算现在他们想明白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和尚和广仁打得很激烈,广仁一掌拍醒了我:“还楞着干嘛?你以为和尚会是我的对手么?瞅着机会开枪啊!”广仁不敢上前去帮忙,一来他也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关,二来他不想给机会让那个镜像造成混乱!虽然说镜像生成有反射的原理,但万一他们克服了这一点,再想要分清本体和镜像就太困难了。 虎爷先开枪了,他这一枪打得很危险,差一点点就伤着了和尚,这一枪打在那个广仁的肩膀上,那个广仁一个后翻就准备退去,我抬手又补了一枪,射中了他的小腹,他后退的速度被阻挡了一下。 虎爷又是两枪,那个广仁终于一动不动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而广仁的脸上有着一丝痛苦,他对和尚说道:“你出手为什么不尽全力?你本来的身手就差我一点,不尽全力很容易被他伤着的。” 和尚苦笑道:“广叔,我,我下不去手!”广仁叹了口气:“他们到底复制了多少我们的镜像?如果一直这样玩下去,根本不用等鬼影忍者出手,我们就会被自己的镜像给玩疯了!”我说道:“也不知道舒逸他们那边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正说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挨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是一枪,我看到了我自己!那个举枪向我射击的人就是我自己。妈的,不是说暂时不会伤害我们的本体吗?他那一枪可是差点就要了我的命。那个我一枪不中赶紧陷入了黑暗中,这倒像是我的风格,胆小,一击不中就赶紧逃跑。 和尚想要去追,广仁叫道:“别追,别忘记舒逸的话,我们不能分开,只有这样才不给镜像代替我们的机会。”和尚这才罢休,我很紧张,双手紧紧地握着枪,我不知道那个我又会从哪个方向向我射击。 我对虎爷说道:“你刚才怎么不开枪啊!”虎爷苦着脸说道:“我举起枪,可就是觉得没有勇气抠动扳机。” 又搜寻了七、八十个房间,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房间?偶尔有些房间里会有些蜡像,不过都是我们不认识的人。 我又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还是蜡像,三尊蜡像,奇怪的是三尊蜡像全是一个人:谢意!和尚他们也进来了,广仁不解地说道:“怎么搞了小谢这么多的蜡像?”我摇了摇头,虎爷不认识谢意,他说道:“走吧,我们继续,时间不多了!” 和尚也催促我们离开,这时进里屋去搜寻的广仁却说道:“和尚,这儿还有三尊蜡像,是你的!”我望向和尚,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的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却说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虎爷又在催促,广仁走了出来,我们准备离开屋子。我走在最后,忍不住我又看了看那三尊谢意的蜡像。奇迹发生了,在微暗的光线中,我竟然发现蜡像流下了眼泪!我停下了脚步,广仁在门外轻声叫道:“青苔,走啊!” 我像没听见一般,走到那尊流泪的蜡像面前,举起手枪,用枪柄狠狠地砸向蜡像,蜡像被我砸开了,几厘米的外壳里竟然藏着一个人,一个全身赤裸的人,谢意!广仁走出进来,呆住了,接着虎爷和和尚也冲了进来。 虎爷惊讶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和尚一眼,然后冲进了里屋!刚才广仁说了,里屋里的三尊蜡像都是和尚的,会不会其中也藏了一个人?我仔细地看了看三尊蜡像,还真让我看出了端倪。 其中一尊的眼神虽然有些木然,可是却透着一种坚韧!我抬手就准备向那蜡像砸去,可是身手却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住手,不然我杀了他!”我们三人都一惊,转过身去,看到一直跟着我们的和尚竟然掐住了谢意的咽喉! 广仁叫道:“和尚,你想做什么?”和尚淡淡地说道:“原本想多陪你们玩玩的,是你们自己多事,找死!”我叹了口气:“他不是和尚,真的和尚在这儿!” 那和尚笑了:“说实话,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发现蜡像的秘密!”我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困在蜡像里?这样不是很容易就被发现了吗?”那和尚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细心,谁都不会发现的,所有的蜡像都一样重,就像是搬运都感觉不出来的。” 我说道:“我也不是真的很细心,我只是运气好,刚好见到蜡像流泪而已,不然我也看不出来。”和尚说道:“不过就算你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没有用,因为你们马上也会成为蜡像,而到时候会有人代替你们完成摧毁这儿的任务!当然,那个时候你们也会随着地下城的毁灭而烟消云散了!” 和尚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竟然是罗医生给我们的那个小对讲机。他正准备打开来说话,虎爷的枪响了!他距离和尚很近,他举枪的速度也很快,举枪,开枪一气呵而,直接爆了这个“和尚”的头,那对讲机也掉到了地上! 那和尚到死都不明白,虎爷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动作,就连我和广仁也没想到这一次虎爷的攻击会这样的干净利落。 虎爷尴尬地说道:“我,我可不想变成蜡像!”广仁笑了:“你算是做了件好事,只是你这速度怎么会那么快?”虎爷说道:“其实也不算快了,只是你们一直在拖住他说话,而他虽然注意着我,却更多的是注意我的右手,他不知道我是个左撇子,我的左手的速度比右手更快而已。” 这个“和尚”死得太冤枉了,以身手而言,除了广仁,就是他的了,其实我知道虎爷能够得手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广仁,对于和尚控制着的谢意都是有感情的,我们迟迟不敢动手那是因为投鼠忌器,而虎爷不怕,他和谢意见都没见过,在紧要关头他当然不会顾及谢意的性命,所以他敢赌,还好他赌赢了! 第五十三章震惊的消息 我们把谢意和和尚从蜡像里弄了出来,和尚还好说,把假和尚的衣服给剥了,给他穿上,谢意就只能暂时先裹上我们均出来的两件衣服。 两人看上去都很虚弱,我对广仁说道:“广叔,带着他们我们根本没办法继续向前,怎么办?要不要先回去。”广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反正我们也没走出多远,带他们回去,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恢复一下,顺便找衣服给谢意穿上!” 回去我们就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们一共搜寻了近百间屋子,估计也就是地下城一成的数量。让谢意穿上了衣服,然后把他和和尚放在了床上,弄了点吃的喝的给他们咽下,两人张口好像想要说话,却没有力气。 广仁的手贴在和尚的后背,像是在给他灌注真气,终于和尚才轻声说道:“先生,先生在,在蜡像里!”谢意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而我和广仁闻言都吓了一跳!和尚称为先生的,自然就是九处的处长舒逸了! 他这是在告诉我们,舒逸也被封在蜡像中了?那么和镇南方他们一起的那个舒逸又是谁呢?如果他是假的,是镜像那么他为什么要揭穿杨一凡对我的陷害?我糊涂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我望了望广仁,广仁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虎爷不知道其中就里,他问道:“先生是谁?”我轻声说道:“和尚和谢意一直都叫舒逸先生!”虎爷“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惊道:“什么?舒,舒逸?” 广仁淡淡地说道:“别慌,既然刚才他揭穿了杨一凡,那就说明暂时他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南方和小惠他们应该还不会有事。” “小惠,小惠也在蜡像里!”谢意艰难地说道。 我们的头都大了,广仁急忙说道:“我说小谢,你们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还有谁也被困在蜡像里?”和尚说道:“就我们四个,先生,小惠,我和谢意!沐姐姐,沐姐姐被他们抓住关在了监狱,说是,说是用来钓鱼,就是用来骗你们上当的。” 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我们进入地下城,原本他们就可以轻易地把我们给抓住的,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事?”谢意点了点头:“这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了!因为现在地下城出了两个圣主,其实所谓的圣主就是诸葛凤雏,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镜像竟然没能够被控制住!” 和尚接着说道:“他的镜像有了野心,想要灭了他取而代之!虽然镜像有着和本体相似的思维能力,也能够与本体同步思维,但他毕竟是复制品,与本体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那就是思维同步的延迟!” 我楞了一下:“思维同步的延迟?”谢意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们在形成对一件事情的思维活动过后,大约要五到十秒的时间镜像的思维才能够同步!也就是这一点,那个镜像才没有能够真正把诸葛凤雏给消灭掉!” 我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真正在地下城掌控着一切的不是诸葛凤雏本人,而是他的镜像?”谢意说道:“应该是这样,而且掌握着镜像生成技术的人也是那个镜像!诸葛凤雏现在的处境并不比我们强多少,只是他和镜像是同位体,相对又要比我们安全一些,地下城的这些忍者其实一直都在接受着两个自相矛盾的命令!” “一个是消灭我们,另一个则是先放任你们的自由。消灭我们的命令是诸葛凤雏的镜像下达的,放任我们自由的命令则是诸葛凤雏本人下的,鬼影忍者根本就不知道镜像生成的事情,就算在地下城,这个技术也是完全保密的。所以他们一直都很迷惘,不知道应该以哪个命令为准,既然这样,他们就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了。” 和尚说道:“因为要杀了我们容易,要让我们再生就困难了!”我说道:“明白了,诸葛凤雏现在是想假手我们去替他灭掉那个已经滋生了野心的镜像!可是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蜡像中?” 和尚说道:“我们是被那镜像所困的,因为他已经成功地复制了我们的镜像,原本他是想除掉我们的,只是他怕在地下城的这场争斗中,我们的镜像会有什么闪失,所以最后他决定先把我们的本体给困住,这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还能够再制造,无论是诸葛凤雏的本体还是他的镜像,他们真正的野心所图都很大,而我们则会是他们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谢意和和尚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我问广仁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广仁说道:“我们继续我们的查找,晚一点再回来和他们会合,会合了再说吧。只不过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救出了和尚和谢意,我们也就别把这事说出来。至于谢意,隔壁的屋子你可以先暂时躲一躲,我倒要看看这个舒逸的镜像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可惜谢意和和尚也不太清楚那个镜像生成的装置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们就不用这样辛苦了。我对广仁说道:“我们继续找,只是找到了尽可能地把它毁掉吧!”广仁点了点头:“嗯!” 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把大半个地下城给搜索完毕了。 我们回到了住处,要小小的休息一下,补充点体力。舒逸他们竟然也回来了,我问道:“舒处,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舒逸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只是除掉了几个鬼影忍者。”我说道:“还记得杨一凡说过他能够找到圣主的所在,真不应该让他给逃了。” 我们几个都没有提和尚和谢意被困在蜡像的事情,半个字都没提,所以舒逸并不知道,他说道:“杨一凡的话也不见得可信,在地下城,圣主是最大的,他躲藏的地方自然不是谁都能够知道的!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苦笑了一下:“收获嘛,就是干掉了两个虎爷,见到了一些蜡像!那些蜡像倒是栩栩如生,南方你还记得吗?我们这一次闯进屋子的时候就是先看到蜡像的。不过我们见到的蜡像很多人我们都不认识,还有些是高鼻梁,卷曲着头发,鹰勾鼻彩色眼睛的老外!” “当然,也难免看到我们自己人。”我补充道。我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不希望他们起疑心,如果我们只字不提,反而不正常。果然听了我提到蜡像人的时候舒逸微微一笑:“他们就喜欢这样装神弄鬼,其实这地下城并没有多少人,你们搜寻了这一大圈应该也是一无所获吧!” 我们当然是有收获的,我们收获了和尚和谢意,可是我们不能够说出来,现在眼前的这个舒逸到底是不是不真的这一点我们是急待要弄清楚的,还有小惠! 说实话,如果不是见到那个和尚亲眼死在我们的面前,不是亲耳听到那和尚亲口承认自己是镜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舒逸,现在和尚和谢意都已经指出舒逸是假的了,我们的心里自然就有了隔阂。 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寻找到舒逸和小惠的蜡像! 舒逸望着我和虎爷:“怎么了?你们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我忙说道:“嗯,两个虎爷,一个我自己,我们开枪之后心里确实很不舒服!”小惠说道:“确实很难受,那种自己把自己杀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舒逸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们,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更不能够心慈手软,哪怕是面对自己!” 广仁抽着烟,脸上很是平静,他的目光也不会过多盯住舒逸,偶尔和镇南方说上两句。我的心里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舒逸和小惠的问题向镇南方说说,毕竟这样他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但我见到了广仁向我使眼色,他的意思是让我别说出来。我马上领会了广仁的意思,确实,如果我把舒逸和小惠的事情对镇南方、沐七儿他们说了,那么他们的心里一定会有疙瘩,那样他们的表现就会反常,反而容易让这个舒逸察觉出来。那样的话,他们的危险就更大,广仁说过,最好我们能够先找到蜡像中的舒逸! 休息了两个小时,我们又要继续了,这次广叔特意把搜索的时间给拉长了,带上了干粮和水。舒逸也没有反对,看上去他也很着急摧毁掉那个镜像生成装置,早些离开这儿。 这次我们的搜索带上了谢意,在舒逸他们走后我们才出发的,就是为了把谢意也带上。 “我说,我看为出来舒逸有什么问题!”虎爷说道。和尚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小谢在说谎了?”虎爷耸了耸肩膀:“实话说,我已经迷糊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谁真谁假了!”不只是虎爷,就连我也有这样的困惑。和尚说道:“你们刚才也是亲眼看到的,那个镜像是怎么对付我的。” 广仁说话了:“你们都别争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和尚,你也别着急着辩解,也许是牺牲一个镜像来保全另一个镜像也说不定!” 第五十四章内心的恐慌 和尚呆住了,广仁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大家的心都浇凉了,不仅仅是和尚。广仁淡淡地说道:“我的话或许不中听,甚至大家都不愿意接受这样后个事实,但有一点,那句很有名的话你们要记得,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不只是和尚,甚至包括我广仁,还有青苔,还有虎爷,我们相互之间曾经分开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本体,而不会是镜像!当然,谁都不愿意自己是镜像,可我们应该怎么证明呢?” 我们应该怎么证明自己不是镜像?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命题,而就我们现在的所知,这个命题似乎还无解。 以广仁的假设,我们每一个人都有问题,每一个人都必须设法证明自己不是镜像。是的,杨一凡曾经说过,镜像是以镜反射成影构成的,人的身体的一些特殊的标志在本体和镜像间呈对称显示,可是只要通过局部的整容就能够改变这个细小的瑕疵,这样一来就根本分不出来了。 虎爷的神情有些沮丧:“照你这样说,我们不就完了?”谢意叹了口气:“先别忙着说这个了,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儿都还两说。现在我们必须设法找到舒逸的蜡像,把舒逸给解救出来!”我说道:“可谁能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舒逸,又或者他是另一个镜像。”谢意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试试,不是吗?” 必须要试试,如果局势真的已经乱套了,何不妨让它更乱一点,或许在乱中我们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的搜寻进展很快,半个地下城已经让我们给搜过了,还是没有找到舒逸的蜡像。奇怪的是这一次仿佛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没有遇到鬼影忍者,也没有遇到镜像的骚扰。 “你们快来看啊!”虎爷轻声叫道。我们几人忙冲进了那个屋子。原来虎爷在里屋里找到了一个地道,广仁问道:“下去看过了吗?”虎爷摇了摇头:“没有,我怕有埋伏。”广仁二话没说便走在前面,我们跟着下去。 下了十几级台阶,我们到了地下室,几支手电四下里扫射着,我听到了和尚的声音:“先生!沐姐姐!”我们赶紧拢了过去,果然是舒逸和沐七儿,还有小惠、镇南方和李铁嘴、罗医生。我惊道:“舒处,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大家忙给他们松了绑,然后舒逸才告诉我们,他们和我们分开了没多久就被对方使奸计给抓住了,绑到了这儿来。而根本他们说的时间应该是在我们第一次分开行动的时候,那么后来我们回到住处见到的那几个人莫非又是镜像? 我彻底晕了,我甚至有些后悔把他们的绳子给解开了。我说道:“如果我们还能够从蜡像中救出一个舒逸来,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三个舒逸了!”这个舒逸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说道:“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糊涂了吧?”我们当然都糊涂了,他继续说道:“现在别说你们,就是我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广仁点上支烟:“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舒逸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摧毁这儿!”广仁说道:“这或许并不是太难,只是我们应该怎么出去?总不成本体和镜像都一齐出去吧?那样会吓死人的,也会害死人的。” 舒逸叹了口气:“我没想过要出去,我也希望能够将他们的阴谋粉碎了。”我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家都埋葬在这儿?”舒逸说道:“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能够阻止镜像出去扰乱华夏的办法!”我说道:“你也说是或许了,你能肯定现在不会已经有一个你,或者一个我已经离开了地下城,已经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中去了?” “如果我们都死在了这儿,镜像生成的秘密也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那些已经代替了我们的镜像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盯着舒逸,缓缓地说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半天他才说道:“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这一层,不过你说说,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来甄别本体和镜像?”这个问题又让大家的思维陷入了僵局,小惠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分不出来,总有人能够分得出来,他要控制这一切就必须能够分辨本体与镜像!” 小惠说得不错,想要控制镜像来替代本体自然是能够分得清本体和镜像的,或许我们找到诸葛凤雏,或者诸葛凤雏的那个镜像,一切的疑难都会迎刃而解。舒逸点了点头:“嗯,小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那个镜像生成装置和掌控那个装置的人,只要找到他我们才有可能分辨出本体和镜像!” 广仁说道:“和尚说还有一个舒逸和沐七儿被困在蜡像里,我们继续找吧!”舒逸和沐七儿都是一楞,我笑了笑:“这样一来可就热闹了!”镇南方望向舒逸和沐七儿的眼神有些古怪,舒逸淡淡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况且这也不是第一个了,你们不是说外面还有一组我们存在吗?” 沐七儿紧紧地握住了舒逸的手。 我们没有在地下室耽搁太久的时间就继续向前搜寻。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看到了一个类似教堂的地方,我轻声问道。罗医生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儿是禁地!地下城的人没有圣主的许可是不允许进去的。”我们没有再问他说的那个圣主到底是谁,因为我们相信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舒逸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广仁也点了点头:“我和你先进去探探,他们留在外面吧!”沐七儿有些不放心:“我也一起进去!”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你就留在外面吧,我和广叔进去就好了!” 沐七儿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舒逸一定要小心一点。 我们在外面等待着,从他们进去到现在已经十几分钟了,却没有一点动静,沐七儿好像有些焦急:“我进去看看!”我说道:“沐姑娘,你还是在外面安心地等待吧。”沐七儿怒瞪着我:“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 我真的有些怀疑,我怕这个沐七儿和舒逸会在里面联手对广仁不利!虽然广仁的身手很厉害,但舒逸却也是高手,就我所知,沐七儿也不赖。和尚说道:“要不我去看看吧?”虎爷淡淡地说道:“还是我去吧!”说着他抬腿就准备进去,可就在这时里面竟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我们也顾不了这许多,一起冲了进去。这竟然真是个小教堂,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里面有四个人在打斗,广仁对广仁,舒逸对舒逸!他们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衣着打扮都是一样的,我们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 我呆住了,拉着镇南方问道:“怎么办?”镇南方也是一脸的无奈:“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时一个舒逸叫道:“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啊!”另一个也说道:“你们别听他的,我才是真的,他只是镜像!” “你才是镜像!”“你是!”“你才是!”两个舒逸争得不可开交。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内心的恐慌,这种场面是我最害怕见到的,我在想这万一再冒出一个我怎么办? 人生就是古怪,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声音大声叫道:“住手,全都住手,不然我开枪了!”那个鸣枪示警的人不正是我吗?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不仅仅是我,就连镇南方、小惠、和尚和虎爷他们的身边都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崩溃,彻底的崩溃! 我条件反射地掏出枪来对准我身边的那个“我”,而他的反应也不慢,枪口同时也指住了我的脑袋,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放下枪!”两个舒逸和两个广仁都停下了手,他们望向了我们这边,其中一个广仁说道:“你们俩都把枪放下!” 我和那个自己对峙着,好像谁也不愿意先放下枪,我害怕我放下枪他就会趁机开枪了。或许他也存在一样的心思,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虎爷的脸色很难看:“妈的,我要疯了,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身边多出了这许多人,却少了一个人,那就是罗医生。我记不得他是不是也跟着进来了,莫非他还在外面吗?里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罗医生呢?”我大声叫道。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这场面很诡异,每个人都有两个,他们的动作甚至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镇南方都皱起了眉头同时说道:“罗医生有进来吗?”说完他们都看了对方一眼,而两个小惠却回答道:“好像进来了吧!”说完也对望了一眼。 一个广仁走到了我和“我”的面前:“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你们先把枪放下来吧!”我们还是没动,他伸出双手,一只手抓住一把枪,我们的枪到了他的手上:“从现在起大家都别再动手,直到找到事实的真相,大家同意吗?” 第五十五章空城 沉默,如死寂般的沉默,终于两个舒逸率先回答道:“好!”其他人也渐渐地做出了回应,如今这个时候,响应广仁的号召是明智的选择。自相残杀并不可取,尤其是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目标。 另一个广仁也走了上来:“好吧,那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广仁淡淡地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另一个广仁回答道:“我们得到消息,那个镜像的生成装置就在这儿,所以我们就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们一定要摧毁这个装置。”广仁笑了:“真的?”另一个广仁说道:“真的假的你感觉不到吗?我的心里所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广仁楞了一下,他确定另一个自己确实没有说假话:“好,算你说的是实话,不过我很不理解,作为镜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另一个广仁说道:“你才是镜像!”一转眼,两个广仁又开始争执起来,一个舒逸说道:“好了,你们就别争了,至于谁是镜像,我想只要找到那装置和控制那装置的人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我也急忙说道:“对,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装置,你们既然得到了消息,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场景,大家都在为一个目标努力着,可彼此之间又存在着深深的芥蒂。 大家都在提防着另一个自己,甚至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人了。 “我们刚刚进来就遇到了他们的袭击!”另一个广仁指着广仁和舒逸说道。广仁怒道:“是你们先动手的好不?”又开始吵了起来,这时另一个“我”却说话了:“好了,都别吵了!我们赶紧找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心里的惶恐更甚了,这个“我”说的话竟然就是我的心里所想,他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冷漠。 我们分成了两组,把两个相同的自己完全分开了。只是有一点我们已经搞不清楚了,那就是自己的这个组里那些成员到底是不是原来的人,到底他们是本体还是镜像。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矛盾与摩擦! 小教堂不大,可是却让我们发现了两个地下室的入口,我们这个组往左边的地下室走去。我轻声问道:“舒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是想在这儿把我们全都给替换掉吧!” 镇南方说道:“这也奇怪了,地下城怎么会有座小教堂?他们不是信奉的阴阳道吗?”舒逸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发现吗?这个教堂根本就不伦不类的,我敢说这教堂只是个幌子,挂羊头卖狗肉罢了。”我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要建成教堂啊,换个其他普通一点的房子就没那么显眼了。” 舒逸看了我一眼:“你说的也是,莫非……”小惠问道:“莫非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说不好,我是想莫非这儿原本真是个教堂?”小惠说道:“不是说他们并不信教吗?”舒逸说道:“原本地下城的人很可能信教!”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座地下城其实并不是诸葛凤雏他们建造的?而是原本就有的?” 舒逸点了点头:“嗯,很有这样的可能,他们只是发现了这儿,然后把这儿做了一番维护与扩建而已。你们没发现吗?这座教堂看上去很是老旧,和周边的许多建筑都格格不入!只是罗医生说过这儿是圣主宣布的禁区,这就令人费解了!” 虎爷忿忿地说道:“那个罗医生,怎么就凭空的消失掉了?”小惠说道:“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跟着来。”我说道:“他不会是故意把我们引进来的吧?然后让我们和自己的镜像遭遇!” 地下室里有一条通道,是向南的,而我们这个地下室的入口也在小教堂里的南侧,看来两条地道并不是一个方向,如果我没猜错另一组所走的道路应该是向北!我说道:“看来我们两个组是越走离得越远了。” 镇南方说道:“怎么?你担心他们会出事?”沐七儿冷冷地说道:“如果他们会出事,那么我们这一组也不会安全。”我从来没见过沐七儿这个样子,虽然她平素看上去也是淡淡的冰冷,可此刻却有着煞气。 通道很长,竟然还亮着路灯。 虎爷突然说道:“小子,你还记得我们遇到广仁和和尚的时候吗?”我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虎爷说道:“那时候鬼影忍者好像正在离开地下城。”我说道:“嗯,确实是这样。”虎爷说道:“鬼影者居所哪里容得下那许多的忍者?还有,据罗医生说这地下城是有居民的,是以忍者和肉头为主,还有一些其他的辅导职业者,可是我们搜寻了这大半天……” 舒逸停下了脚步:“虎爷,你是不是怀疑现在这座地下城已经是座空城了?”虎爷喃喃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镇南方楞了一下:“你不会说这地下城里就只剩下我们了吧?我们和我们的镜像!”虎爷说道:“起先我们还遇到过几个鬼影忍者,可现在呢?一个都没有见到,这,这很不正常!”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像虎爷说的这样,那么诸葛凤雏和他的那个镜像是不是都已经离开了?他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是诸葛凤雏妥协了,还是他的镜像妥协了,又或者是一个消灭了另外一个! 而我们是不是也被制造成了若干的镜像,而我们的某一个镜像已经被带到了上面去,甚至很可能已经投入了他们的角色,广森如果带着人来,在那伙镜像人的引导下会不会把我们这些本体给埋葬在这个地下城里! 我想到这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太有可能了!我忙把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我无意让大家原本就恐慌的心里更加惶恐,可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应该早作打算! 小惠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一把抓住镇南方:“南方,我们是不是都回不去了,我好怕,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去!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阳光了,还有青草,绿地!”镇南方轻轻地搂住她:“好了,别怕,有我在,有老舒在,我们一定能够离开这儿的!” 舒逸也安慰道:“小惠,别怕,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广仁叹了口气:“如果分不出本体和镜像,我宁愿死在这儿!”我说道:“不,现在还不是说死的时候,要是外面已经有了我们的镜像,我们就这样死去是很不负责任的。我们一定要把这场危机化解了,不能给华夏带来一场大灾难!特别是那个镜像生成装置,一定不能留。” “这儿有人!”这是一直不太说话的李铁嘴的声音,我们赶紧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倒在地上,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箱子,就和药箱一样的大小。我不认识这人是谁,但我看得出舒逸和镇南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 我听到了沐七儿的声音:“诸葛凤雏!”我们都呆住了,这人竟然就是诸葛凤雏,这也太难以思议了吧?诸葛凤雏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上去他好像还受了伤。 诸葛凤雏望着舒逸,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舒逸,我说过的,我们还没完,怎么样,我们又见面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见面,我一直以为在这座地下城你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和我面对。”诸葛凤雏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像是一个胜利者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应该是另一个镜像吧?若干年前,你已经牺牲掉了一个镜像了!”诸葛凤雏说道:“我能说我是本体吗?”舒逸苦涩地说道:“我也想说我是本体,可是现在这个形势,别说是别人,就连自己都已经分不清熟真熟假了!” 诸葛凤雏轻轻地招了招手,舒逸走上前去。诸葛凤雏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我能够帮你们分辨出本体或者镜像呢?”我们都听清楚了诸葛凤雏的话,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舒逸却眯着眼睛望向他:“你不会那么好心吧,说说你的条件!” 诸葛凤雏笑了:“舒逸不愧是舒逸,那心思就是活泛!我的要求很简单,替我消灭我的镜像!”舒逸也笑了:“诸葛凤雏,别人会上你的当,可是我不会,你去死吧!”舒逸说话间抬手就像诸葛凤雏的咽喉锁了去,没想到广仁竟然出手阻拦:“舒逸,你想干什么!” 舒逸说道:“广叔,你别相信他!”广仁哼了一声:“现在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区分出本体与镜像!你想杀了他到底是何居心!”舒逸苦笑了一下:“广叔,我们上他的当还不够多吗?你知道吗?他这些话的目的只有一个,是想让我们造成更大的恐慌而引起杀戮!” 第五十六章舒逸的智慧 广仁望向诸葛凤雏:“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觉得他还能够害得了我们吗?”舒逸摇了摇头:“广叔,我们吃他的亏吃得还少吗?就算是他死了也一样能够害人,牺牲一个镜像,就能够让我们自相残杀!” 广仁说道:“可是他只是要求我们消灭他的镜像而已!”舒逸叹了口气:“广叔,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暗示,我问你,听了他的话以后你在心里有没有想过要杀死你自己的镜像?”广仁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不只是广仁,就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死也要想办法把自己的镜像消灭了!镇南方他们也沉默了,因为这也是每一个人的心声。大家都清楚,只能够有一个自己存在,存在的要不是本体,要不就只能是镜像!而现在要我们分清楚身边的人是本体还是镜像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我也只能够清楚自己是本体,而现在我们这个小组里的其他人呢?包括原本离我最近的虎爷我都已经不能保证了。 沐七儿却退后一步:“你不是舒逸,舒逸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把人给杀了,你至少要问问他到底是如何区分镜像和本体的吧?”舒逸一脸的苦涩:“到底要我怎么说你们才明白,是的,我们着急着要区分本体和镜像,可是总不能病急乱投医吧?是不是真要把决定我们生死的权利交到我们敌人的手上你们才甘心?” 我一下子惊醒了,舒逸说得没错,我们的生死怎么可能交给一个敌人来决定?他根本就不可能给我们正确的指引,如果他指鹿为马,那么我们全部都得枉死!镇南方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大声说道:“老舒说得对,我们哪怕就是区分得慢一些也总比这样稀里糊涂地把生命交给一个敌人强!” 沐七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舒逸,而舒逸也在看着她。这或许是他们俩在一起以后第一次翻脸吧!广仁也拿不定主意了,他看了我们大家然后说道:“这样看来你们是支持舒逸杀了他了?” 沐七儿说道:“我不同意!”小惠也说道:“我也不同意!”除了他们再没有反对意见了。舒逸无奈地说道:“好,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小惠一步一步走近诸葛凤雏:“我要让他把秘密全都说出来!”看来小惠是想对诸葛凤雏使出什么手段。 虎爷轻声说道:“小子,看来九处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也有些失望,不过马上我又想明白了,我们这一组人里并不一定全都是本体,一定有镜像的存在,当然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了。不过我也不敢武断地说沐七儿和小惠就一定有什么问题,至于甄别,现在是最头痛的。 “哈哈哈!”诸葛凤雏发出了大笑声。 小惠停下了脚步:“你笑什么?”诸葛凤雏说道:“我笑你们愚蠢,舒逸这是想杀人灭口,只要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人怎么区分你们的本体和镜像了,而他想到达到的就是这个效果!”小惠扭过头去看着舒逸,舒逸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很是淡定。 诸葛凤雏继续说道:“我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就算是你们不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华夏国不是有一句老话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觉得我还会害你们不成?我的要求不过是想让你们帮我杀了我的镜像,为我报仇,这个要求你们觉得过份吗?” 不得不说,诸葛凤雏对于华夏的文化还是挺了解的,而且他的话也很有感染力,因为我看到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舒逸,但我坚信舒逸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让诸葛凤雏再继续说下去,根本用不着等我们去面对镜像,现在就很有可能出现窝里斗的状况。 我说道:“大家别听他的,他根本就是个镜像,诸葛凤雏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多死一次又怎么样?只要他手里握着镜像生成的技术,他根本就是不可能死的!”诸葛凤雏望向了我,眼里有些怨毒! 我淡淡地说道:“再说了,我们与他打了无数次的交道,你们觉得他的话能信吗?如果你们觉得可信,说个理由吧。” 我们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以舒逸为分界线一个小组的人分成了两派,一边是挺舒逸的,另一边则是对舒逸产生了怀疑的,他们是广仁、沐七儿、小惠和和尚!形势对于我们来说很是严峻,一旦撕破了脸,他们的人虽然少,可是他们可全都是强战斗力。 虎爷轻咳了两声:“诸位,诸位,听我说两句,舒逸的话很有道理,我甚至觉得现在我们队伍闹成这样也是与这个诸葛凤雏的挑唆有很大的关系。当然喽,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想那就坚持听听这厮到底会说些什么吧,不过先让他把那玩意交出来,让我们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广仁过去夺过诸葛凤雏手里的箱子,打开了来,箱子里有一个仪器,是以镜面原理设计出来的,只是多了一些电子仪器。我轻声说道:“这就是那个镜像的生成装置?”诸葛凤雏冷笑一声:“不相信你们可以试试,瞬间就能生成。” 小惠问道:“这玩意怎么玩?”诸葛凤雏说道:“将摄像头对着人,然后摁下红色的钮就行了。”小惠将摄像头对准了诸葛凤雏,然后就准备去摁那红色的钮,舒逸和镇南方同时大声叫道:“不要!”小惠停了下来:“怎么了?我只是想试试!”镇南方苦笑道:“你就不怕这里面是炸药,万一爆炸,我们可就都成为齑粉了!” 小惠说道:“真是那样他自己也照样能够引爆,为什么非要我来?”舒逸说道:“他知道我们见到他一定会小心戒备,你还真的说错了,如果他想要引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小惠望向镇南方,镇南方也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让我看看吧,有没有炸弹我应该能够检查出来的。” 小惠退到了一边,舒逸缓步来到了那小箱子前蹲了下来。舒逸没有急着检查箱子,而是望了诸葛凤雏一眼。诸葛凤雏看上去倒也很淡定,只是他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舒逸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始梳理着那箱子里的装置上散乱的接线。 不一会,舒逸停止了动作。 沐七儿用嘲笑的语气说道:“是不是有炸弹啊?”舒逸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发现。诸葛凤雏叹了口气:“舒逸,我们斗了一辈子了,我也累了,这一次我是诚心要帮你们一把的,你应该相信我!” 舒逸说道:“我从来不与虎谋皮!”小惠拿着那摄像头又有些犹豫了,原本她想生成一个诸葛凤雏的镜像的,她也有把握一举杀掉诸葛凤雏的镜像,可是现在她又拿不定主意了。无论是制造一个谁的镜像,在我们看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就算真能杀得掉,杀人也不是乐事。 镇南方说道:“小惠,不用试了!”小惠“啊”了一声:“为什么?”舒逸说道:“这装置是假的!”沐七儿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们看他紧张的样子,他就是怕你们一试就露馅了!”诸葛凤雏看上去确实紧张,可他却说道:“我,我只是怕再生成更多的镜像,以后就无法收拾了。” 舒逸说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他拿起摄像头对准了诸葛凤雏,然后摁下了红色的摁钮,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诸葛凤雏的脸上很不自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在这个时候倒是很决断,直接就对着自己进行镜像生成。 可他也知道,这装置根本就无法生成镜像,他说道:“生成器没问题,只是有一点我们还没有真正掌握好,那就是生成地点我们无法选择,或许,或许他生成在外面了。”舒逸望向沐七儿和小惠:“你们现在还相信他的话吗?” 小惠哼了一声然后指着诸葛凤雏说道:“那你说,到底怎么区分本体和镜像!”诸葛凤雏说道:“其实根本就没办法区分,因为我们已经克服了镜像反映的缺点,经过了二次反射,你们也知道二次反射后的成像自然就和本体没什么区别了。” 舒逸问道:“那你们怎么控制镜像?”诸葛凤雏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因为你也看到了,那装置根本就没在我的手上,而在我的镜像手上,不过我知道,如果换在改进以前,只是一次成像,那么镜像的思维还有些缺陷,他们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野心与想法,可是二次成像后,思维也二次加固,他们有了自己的智慧,根本就不会再被我们所控制,不然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第五十七章镜像 舒逸再次出手了,他手中多了把匕首一下子刺穿了诸葛凤雏的咽喉! 广仁怒道:“舒逸,你这是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告诉了你们什么?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他除了乱了你们的一颗心,到底告诉了你们什么?”舒逸点上支烟:“就算他说了一个二次成像,你们觉得对我们来说有用吗?” 广仁说道:“可是这也不是你杀了他的理由啊!”舒逸说道:“他若不死,我敢担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起内斗,在无法分辨出镜像与本体之前,我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广仁出手了:“你不是舒逸,我要把你给拿下!” 舒逸一下子退出了两米远,我忙拦在了中间:“广叔,你别冲动!”广仁叫道:“滚开!”我的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以我的能力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甚至可以说他动动小手指我的小命就呜呼了! 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知道舒逸没有错,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我说道:“广叔,为了一个诸葛凤雏,我们自己人伤了和气这值得吗?”小惠站在了广仁的一边:“自己人?他不是舒逸!”我淡淡地说道:“你凭什么说他不是舒逸?他也可以说你不是小惠,说广叔也不是广叔!”小惠楞了一下,我继续说道:“还没有见到敌人,我们就自己乱了阵脚,还要自相残杀,你们觉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镇南方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青苔哥说得对,这个时候应该是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我们已经陷入了困境,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除了自己,谁也不敢相信!你们怀疑舒逸,同样也会怀疑我们,当然,我们也可以怀疑你们,这样下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杀?杀到最后谁活下来谁就是真的?” 李铁嘴说道:“南方说的有道理,并不是活下来的就是本体,如果我们现在就发生内哄,那是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虎爷也忙说道:“是啊,广老弟,你就先息怒吧!就算舒逸真有什么,至少他现在杀的是坏人,他并没有对我们自己人出手。” 广仁这才罢了手:“哼,那现在怎么办?”舒逸也不理会他的敌意,舒逸说道:“另外一组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获,我们去与他们会合。”听到舒逸的提议我的头皮都麻了,那一组就有着我自己的镜像,说实话,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面对自己的镜像。 可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这两组人里本体和镜像都已经混乱了,想要区分是不容易的,就如舒逸说的那样,我除了能够保证我自己,对于别人我根本就无法保证。小惠也有些惊慌:“不,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人总要面对现实的,再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要想辩明真假,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谢意说道:“对,办法总比问题多,这是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舒逸微微一笑:“我向大家保证需要,在离开地下城之前,我们一定能够分辨出本体与镜像!我们坚决不会让一个镜像离开这儿。” 舒逸这话听起来很轻松,可是我知道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甚至已经想到了,如果真的分辨不了,他会不会真的抱着镜像一同死在这地下城。不,我的想法太消极了,如果外面也有了我们的镜像,至少这个消息应该传递出去才行吧! 舒逸仿佛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放心吧,不到最后的时刻,我们绝不轻言放弃。” 我们从原路退回到了小教堂里,那组人果然已经回来了。那组的舒逸见到我们,脸上露出微笑:“看来你们应该有收获,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舒逸点点头:“算得上有收获吧,不过看你一脸的笑,你们的收获应该更大吧?” 那个舒逸说道:“还好吧,我们找到了那个镜像生成装置,其实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们的感知与思维是同步的!”我的心里一惊,感知与思维的同步,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可为什么我竟然就无法感知到另一个我的所思所想呢? 舒逸望着那个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们发生的一切?”那个舒逸点了点头:“我们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吧?”舒逸皱起了眉头:“没有。”那个舒逸的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怎么可能?”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此刻那边的镇南方却动了,他掏出枪对准了那个舒逸:“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所谓的感知与思维的同步只是说镜像相对于本体,而不是本体相对于镜像!镜像能够做到与本体的感知与思维同步,本体却不能与镜像同步!所以,你是假的!” 那个舒逸好像并不害怕,他扭头望着那个镇南方:“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个镇南方笑了:“因为那个思维同步的延迟并没有解决掉,而思维同步的延迟并不是之前他们说的只有几秒钟的误差,我想这误差应该不低于五分钟!本体的思维与感知在前,所以你们能够感应得到,而你们的思维和感知在后,本体是不会追溯到之前的思维的!” 舒逸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你是真的镇南方!”而他身后我们组的镇南方脸色微微一变,手下意识地伸到了腰间。舒逸扭过头去对着他说道:“你别冲动,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那个舒逸笑了,大声地笑了:“其实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是在假设,不是吗?”舒逸说道:“对,在没有一个真正的准则之前,任何的假设都只是假设,我们需要的是证据。”那个舒逸说道:“我们找到了一样东西,或许它能够帮我们提供一个准则。” 我望着对面的那个“我”,他仿佛也正瞪着我看。我在心里做过很多种假设,当然都是我怎么把他给除掉,但我却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这个人真的是我自己,只是他来自一个未知的时间与空间。 虎爷轻轻碰了碰我:“老弟,我们之前的约定还继续吗?”我知道虎爷说的是什么,我们说好的,互相为彼此消灭镜像。我摇了摇头:“还是自己管自己的吧,虎爷,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目前我已经不知道你到底是本体还是镜像了,现在除了我们自己,任何人都无法保证其他人是不是本体。” 虎爷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子说的也是,好吧,自顾自吧。”他的神情有些沮丧:“真不知道这一次我还有没有命活着离开这儿!”我心想我不也是吗?或许这一次就连我也得葬送在这个地方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舒逸的话:“我们找到了镜像生成装置,而且我们也试过了,这东西是真的。不过我们并不是用人做的试验,而是捉了一只老鼠。”舒逸眯着眼睛:“只有装置?控制装置的人呢?” 那个舒逸叹了口气:“没找到人,只找到了装置。”舒逸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人和装置分藏在两处!”那个舒逸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们在那边找到了诸葛凤雏的镜像!”广仁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镜像?”那个舒逸说道:“因为诸葛凤雏本人早就已经逃离了地下城!” 我们的心里都是一惊:“啊!”那个舒逸说道:“他不得不逃,他若不逃他的镜像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们这边的小惠问道:“为什么?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那个舒逸说道:“我知道的当然不少,因为我在这儿至少呆了好几年了!” 他这话一出,我们都被震住了。 那个舒逸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是镜像!”他把着我们这边的舒逸说道:“而你才是真正的本体,不过有句话我必须要说,本体与镜像其实都是生命体,甚至可以用那句老话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身后的镇南方冷笑道:“你别以为说得好听我们就会放过你!”那个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真的镇南方,若我想你死,你早已经死无数次了!” 舒逸说道:“南方,你别打岔,听他说完!”那个舒逸说道:“其实你们对镜像存在了太多的误解,这个装置说起来是失败的,他们确实能够用它来生成镜像,可是生成的镜像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是可以随意控制的,控制镜像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原始,无非就是精神和药物方面的。” “镜像源自本体,他的本心和本体大抵是一致的,就如诸葛凤雏自己,他本身就是一个权欲心重,疑心病,胆小的家伙,那么他的镜像相应也是如此!这就导致了最后他失控的镜像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的缘故。” “照你这么说,镜像的思想原则上和本体是相同的?”舒逸问道,那个舒逸点了点头:“对,也就是说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把这次危机给粉碎掉,不过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舒逸笑道:“行,没问题!”我们想要阻止,可那个舒逸说得很诚恳,而这个舒逸也欣然答应,我们倒说不出什么话来。 第五十八章明理的镜像人 两个舒逸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了,不过一个在对面的阵营停了下来,另外一个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大家都很想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倒是那个舒逸说话了:“现在有个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我想大家都是明白道理的,否则我们也不会被扔在这鬼地方。”他的话我不太明白,虎爷也轻声问我:“他想干什么?”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 “我刚才就已经坦然地承认了,我是镜像,虽然我是镜像,但我一样是舒逸!”他看了我们这边的舒逸然后淡淡地说道:“不过我不会喧宾夺主,更不会想要李代桃僵。我们坚持到现在,为的不是出去,为的是和诸葛凤雏斗下去。” 他的目光从两队人的身上扫过:“现在我只想说,就算我们是镜像人,也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原则,我刚才和他说好了,我会用尽我的全力,帮助他们捣毁地下城,让所有的本体离开这魔域。因为外面还有一场更重要的斗争需要他们去完成。” “因为有一部分被控制的镜像已经被他们送出去了,他们的人也在陆续撤离了,只留下少部分人来保护这个装置。或许你们不知道,这个装置离开这儿就没有一点用处,它必须要靠这的地磁力来驱动。” “现在我想让大家做出选择,有和我一样心思的镜像人,希望你们自觉地站出来,为了我们的本体,为了我们镜像人的尊严以及我们内心想要维护的那份正义,做出牺牲!”我的心被震动了,我从来没想到镜像人能够说出这样大义言辞的话语来。 只见那个舒逸站到了一旁:“如果有和我一样心思的,敢于承认自己是镜像人的,就站到我的身边来吧!”场面一下子寂静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个人走向了那个舒逸,在他的身边站了下来。 让我诧异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我的镜像,他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失落,也有些不甘,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我挺羡慕你的,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意是什么吗?就是能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我这个要求在你看来有些可笑,可你知道吗?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存在于这个阴暗的鬼地方,虽然我也有关于外面的一些记忆,可是那毕竟只是你的记忆!” 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甚至连阳光雨露是什么样子的都没能够亲眼见过。”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有些苦涩,他又开口了:“我甚至想过要取你而代之,不为别的,只为了亲自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面对他我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语。那个舒逸说道:“好了,别太难过了,我们的出现本来就是一场悲剧,可是我们不能够任由这悲剧再继续。”他望着舒逸说道:“所以我们必须选择自我毁灭,毁灭也是新生,为了我们的本体,我们只能这么做!” 这时我们这边的小惠也走了过去,她走到了那边那个小惠的面前:“你要记住,你的浴火重生的机会是我给你的!”谁知道那个小惠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也是镜像!”这时我才想到,外面还有一队人,舒逸、沐七儿、镇南方、小惠和李铁嘴。 我望向身边的舒逸说道:“外面还有一队人。”舒逸点了点头:“嗯。” 接着走出来的有广仁、虎爷还有镇南方的镜像们,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到了舒逸的镜像身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写着视死如归,这种场面让我的鼻子里很是酸楚,我甚至在想,镜像到底有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我看到这边的沐七儿眼里流出了泪水,最后她咬了咬牙,也走了出去。 最后走出去的是和尚、谢意和李铁嘴的镜像,只是没想到这儿的两个李铁嘴竟然都是镜像人。 舒逸的镜像笑了:“这次你们相信了吧?镜像人也有他们的尊严与原则的。好了,你们走吧,这装置我会想办法毁灭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儿,如果我没猜错,诸葛凤雏应该已经带走了一队已经被他做了手脚,控制住了的镜像离开了,他们出去以后一定会把原先你们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怕他的目标会是陆亦雷,甚至陆老!” 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九处的这些人要接近陆亦雷或者陆老都不是什么难事,真要是这样,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那这儿……”舒逸的镜像说道:“这儿交给我们吧,我会处理的。对了,外面的那组人里面应该就只有小惠和李铁嘴是真的了,不过也不一定,你们自己甄别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我们剩下的人里还有镜像人没有主动站出来,当然要甄别的范围就不大了,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但我还想到了另一件事:“和尚和谢意曾经说过,还有个舒逸在蜡像里!”舒逸的镜像苦笑了一下:“蜡像里的是我!”他望向了他身边的那个沐七儿的镜像:“是她把我从蜡像里解救出来的。” 我又说道:“攻击我的那个镜像人也是你?”我望着自己的镜像,他点了点头:“我不是说过,我曾经生出了取你而代之的心思,所以我便想要取代你。”虎爷皱起了眉头:“那两个被打死的我自己呢?又是什么人?”那个舒逸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舒逸说道:“除了你们,应该还存在有镜像人,而且他们有着一定的攻击性。或许是诸葛凤雏控制了,想要用来对付我们的。”舒逸的镜像微微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利用镜像来对付你们他可以减少很多的损失。” 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还得小心提防,不是每一个镜像人都像你们一样的,不是吗?”舒逸的镜像说道:“我就曾经毁灭过两个一样的镜像,他们都是被诸葛凤雏给控制了的,不过被控制的镜像人有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神经反射弧延长,在同行情况下他们的反应速度相对要慢一些。” 舒逸说道:“我们一定会小心的,时间紧迫,我们就先走了。”临走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下那些镜像人,特别是看了看我的那个镜像,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沮丧,我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了声:“谢谢!”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自己才能够听得见,可他却“听”见了,其实他不是听到的,是思维的同步。 他微笑着说道:“不用谢我,如果我的心再狠一点,现在已经没有你了!”我也笑了笑,扭头就走了,心里却还是感激他的,我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当初他想要射杀我时那种内心的挣扎,如果换成我是他,或许我也会动心,杀掉了本体,他就能够活在阳光空气中了。 “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深明大义。”虎爷长长地叹了口气。舒逸说道:“其实他们也是人,或者说就是我们自己,只是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时空,当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杀手的时候也如同我们想要除掉他们时一样,内心都是痛苦的,就像自己在和自己斗争一般。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很佩服他们敢于正视自己的勇气和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 沐七儿说道:“外面那组人里的镜像会不会这么好说话?”这是大家都担心的,舒逸微微一笑:“原本我们也没指望他们好说话不是吗?不过我们必须要保证小惠和李道长的安全,至少我们知道他们两个不是镜像。” 大家都点了点头,广仁却说道:“舒逸的镜像最后提到的一点担心大家还记得吗?”当然记得,就是担心我们这帮人里面还有镜像没有主动站出来,特别是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三个人,那一组人里就有他们三个,而我们的人里面也有他们三个,万一他们中真有人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又怎么甄别,不可能再让他们主动站出来吧? 镇南方说道:“我们回去吧,也差不多到我们约定会合的时间了。” 回到住处,那队人果然已经回来了,其中的小惠和李铁嘴看到我们都是一惊,不,确切地说是见到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三个人后感到吃惊。 反倒是那边的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都是一脸的淡定。他们只是淡淡地望着另一个自己。终于,那边的舒逸说话了:“看来我们得分出个真假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们之间不存在真假。”那边的舒逸说道:“确实,我们谁也不能说对方是假的,只是我们只能够有一个能够从这儿离开。” 舒逸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只有一个能够从这儿离开,你想离开这儿吗?”那个舒逸笑了:“为什么不?”舒逸叹了口气:“可你只是个镜像,你不属于这儿!” 第五十九章为了存在的争斗 那个舒逸收起了笑容,望着舒逸:“你凭什么说我只是镜像?你又凭什么说你就是本体?”舒逸眯起了眼睛:“看来你有说法了?”那个舒逸说道:“你也无法证明你就是本体,其实本体和镜像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同一个人,一样的思想,一样的行为习惯,一样的成长经历。” 舒逸静静地望着他,他又说道:“无论是本体还是镜像他们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不是吗?不能够因为你是本体,你就能够任意践踏镜像的生命,除非你觉得镜像并不是生命体。” 舒逸叹了口气:“你差点就说服了我,不过你不能留下,知道为什么吗?”那个舒逸的脸色一变:“为什么?”舒逸淡淡地问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个舒逸回答道:“活下去!”舒逸冷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更多的人活着,而你却只想为了自己。” 那个舒逸笑了:“你说得很大义凛然,你想要活着不是为了你自己吗?”舒逸冷冷地看着他:“不是!”那个舒逸说道:“那你为了什么?”舒逸轻轻说道:“为了斗争,为了存在的斗争!”舒逸的这话我相信很多人都听不明白,包括我自己。 舒逸说道:“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更多人更好的存在,这一点,有人比你看得明白。”舒逸指的是那个甘愿牺牲的镜像。 那个舒逸恨恨地说道:“你少说好听的你说这些不就是为自己能够存在而增加砝码吗?如果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够做到,是不是你就能够把存在的机会让给我啊?”舒逸很认真地回答道:“不会,因为你没有责任感,在你的心里你不知道何为责任。责任不是用来买卖的筹码更不是等价交换的条件。” 那个舒逸眼里冒出了凌厉的杀气:“如果我们真的只能留下一个,那么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吧!”这时几支枪同时指住了他,谢意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你敢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那个舒逸的脸上满是震怒,舒逸轻轻叹息:“其实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我知道你就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我所经历的哪一个时空,但有一点,我们原本应该就是一体的,而现在却要由我来亲自把你消灭掉。” 舒逸抬起了头望向那个舒逸:“六年前我也曾经杀死过自己,那一次让我的人生彻底的改变,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想,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为什么我和他就不能够和平的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后来我想出了答案,不能!” “因为你们的本心已经迷失了,你们的心性里被注入了原本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那就是嗜血,贪婪与自私。如果让你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们会漠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比如情感,比如责任,比如对国家的忠诚。” 那个舒逸没有说话,也冷冷地瞪着舒逸,我看得出他手上的青筋在跳动,他想出手!我的枪也指着他,我相信只要他有一点的异动,他一定会血溅当场。舒逸的镜像身手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几支枪,还有和他不相伯仲的舒逸的本体,广仁、和尚他们在! 舒逸的镜像突然笑了起来,他淡淡地说道:“成王败寇,只是就这样输了我确实不甘心。”舒逸摇了摇头,然后他出人意料地出手了,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人影一动就到了那个舒逸的面前,匕首一道寒光,插进了那个舒逸的胸膛,整个运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停滞。 舒逸的镜像目光里满是绝望,他指着舒逸,艰难地说道:“你,你偷袭……”舒逸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太痛苦,其实我比你难过,亲手杀死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舒逸像是想要呕吐,我心里的感觉也很是怪异,有一种说不明的哀伤。 还有沐七儿和镇南方。 舒逸的表现让大家都很是震惊,我原本以为他会好好说教,劝其镜像向善,可是没想到他出手是这样的狠,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那个我曾经熟悉的舒逸。虎爷轻声问我:“沐七儿和镇南方怎么办?”我说道:“看吧,真的假不能,假的他同样也真不了!” 镇南方也缓缓地走向对面,在那个镇南方的面前停了下来。我们的心里都很紧张,他们站的距离那么近,真的好近,无论谁先出手,另一个都一定是躲不过的。而这样的距离我们根本就不敢动枪,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疯了。 镇南方望着那个镇南方,然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们用什么方法来甄别?”那个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甄别了,你是本体,而我只是个镜像。”那个镇南方看上去很是淡定,镇南方说道:“既然这样你准备怎么办?是不是也想放手一搏?” 那个镇南方笑道:“我有这样的机会吗?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做得到吗?”那个镇南方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舒逸的镜像了。镇南方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想杀你,也下不了手!”那个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和你有同感,不过我们也只能活一个,对吗?”镇南方回答道:“原则上是这样的,不过……” 那个镇南方眼睛一亮:“不过什么?”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可以选择永远的留在这儿,永远不踏入上面一步!或许我会放开,不再管你。”那个镇南方笑了:“我不仅有你的外表,更有你的智商,你们一离开,这座地下城便会完蛋!诸葛凤雏不能够把你们消灭在这儿,那么他就只能舍弃这儿,他为什么逃走,就是这个原因。”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 那个镇南方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希望能够活下去,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很有诱惑力的,不然他也不会死!”镇南方赞成他的说法,镇南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是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们是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最宝贵的!” 那个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真的,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你的一个阶段,一个过程,我欠缺了很多,至少欠缺了你的成长过程。当然那些我可以在你的记忆中看到,但毕竟那并不真正的属于我,甚至这具躯体。” “我在参与着你的人生,而在你的人生中我竟然迷失了我自己,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我真是镇南方吗?不,我不是,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我,只是你不应该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我现在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你就是多余的。不,很多人都是多余的。”那个镇南方望着舒逸身边的沐七儿说道:“沐姐姐,放弃吧!”舒逸身边的沐七儿瞪了那个镇南方一眼:“我们说好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说破彼此的秘密,你,你竟然出卖我!” 那个镇南方苦笑道:“你又何必这样执着呢?其实你就算真的出去了,你觉得就能够真正地过上正常的生活吗?你会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阴影里。”对面的沐七儿走到了这个沐七儿的面前:“他不是在出卖你,而是在救你,你现在没有得到,不存在失去,一旦你离开了,得到了原本不应该属于你的一切,一旦你暴露,就一定会有失去那一切的一天。” “拥有的失去了才是最痛苦的,你明白吗?”沐七儿轻轻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你拥有这一切?”那个沐七儿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沐七儿说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为了得到今天的一切付出了很多,可你呢?你做了什么?”那个沐七儿被她问哑了。 沐七儿又说道:“就说我和舒逸吧,我们经过了这许多,彼此之间有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个沐七儿说道:“我知道,是爱,是我一直都成分渴望的爱!”沐七儿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爱其实细细品起来并不浓烈,反而很淡,那份情感受起来也很薄。我们之间最大的财富是理解与信任!当然,并不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没有情,可是情到浓时便转薄!这种境界,你是感受不到的。” 那个沐七儿楞住了,他在细细地口味着沐七儿的这番话语,沐七儿伸手握住舒逸的手,舒逸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沐七儿这才望向那个镇南方:“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不是还有一个你我存在吗?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我们原本以为自己在为存在而斗争,现在看来,我们存在的意义,应该是为了他们。” 他指向我们这边。 那个镇南方领着那个沐七儿离开了,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得出他们是去和那些决计牺牲的镜像会合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们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舒逸说道:“南方,谢意,李道长,你们准备一下,我们离开这儿。” 第六十章百鬼夜行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我们的心里都隐隐有些兴奋,说实话我们来到地下城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却让人有度日如年的感觉。我们的内心十分的兴奋,可是并不轻松,舒逸的那个镜像已经告诉了我们,诸葛凤雏是带着我们一干人的镜像离开的。 他这样做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舒逸还说,他的镜像还告诉他,诸葛凤雏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地让我们离开,他甚至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要把我们全都留在地下城,当然,这座空城他是不会轻易的毁灭的,这儿还有他的大杀器——镜像生成装置。 只是诸葛凤雏却不知道,他原本以为可以利用镜像来攻击我们,但对于镜像的控制,或许是因为时间上太匆忙的缘故,所以并不完美,以至于镜像与本体间的思维与想法甚至道德观念都仍旧很是相似,这才导致了那一组镜像人会做出拼死保护我们出去的决定。 诸葛凤雏如果知道他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特别是他的镜像生成装置乃至整个地下城都将会被这些镜像给摧毁! 我很惊叹于诸葛凤雏的智慧,也正因为他的智慧,他才这样狂妄地给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华夏名字,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以镜像对付本体原本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从心理上看我们根本不会是镜像的对手,因为谁都没有勇气杀死另一个自己,尤其是我们知道那是真实的自己。 可是他只想到了我们的感受,而忽略了镜像人虽然是复制品,但他们同样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大脑里传承的是我们的过往记忆,而他们的道德准则与我们也是惊人的相似,一旦他不能够完全控制住镜像人的思想,导致这样的后果就很正常了。 我们向着李铁嘴侦察到的出口走去,李铁嘴在整个地下城里至少找到了三个可以离开地下城的出口,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城北的这一个。李铁嘴说道:“那儿有一个晦暗星宿阵,这个阵其实也就是一个迷魂阵,进了阵的人会看到各样的幻像,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让人丧失生存的意志,从而迷乱做出疯狂的事来。” 谢意说道:“这是阴阳道的传统阵法,据说鸟国的鬼社里布的就是这个阵。因为他们的头总喜欢去拜鬼,又担心周边曾经被他们侵略的国家民众不忿而去搞破坏,于是就布下了这个阵法。不过这个阵要破并不难,它是我们华夏古阵七星北斗阵的变异。”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所谓的晦暗星宿指的就是北斗七星中最暗的那一颗。” 谢意笑道:“所以它的阵眼就在那儿,只要把阵眼上的光源给隔断,整个阵也就失去了效用。”李铁嘴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谢意对于阵法还很有研究。他说道:“小兄弟,没看出来啊!”小惠哼了一声:“他和你一样也是个道士!”谢意尴尬地说道:“我那是假道士,没有证件的。” 李铁嘴忙说道:“你想做真道士也行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谢意苦着脸说道:“还是算了,我想我并不适合做道士。”李铁嘴有些不甘心:“做道士有什么不好?这年头可吃香了,特别是真的有些本事的更是受人尊敬。再说了,并不影响你结婚生子什么的。” 谢意说道:“李道长,好意心领了,如果我真想做道士我再来找你吧!”李铁嘴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舒逸问道:“快到了吧?”李铁嘴点了点头:“从这过去大概不到二百米的距离。” 突然我感到眼花缭乱,我发现周围的房子竟然动了起来,快速地移动着,像是要把我们挤成一团。沐七儿也大声叫道:“怎么回事!”镇南方一把拉住了小惠,护在身后:“闭上眼睛!”我楞了一下,闭眼睛有用吗?这,这不是自欺欺人? 只见镇南方掏出黄金罗盘大声叫道:“形动,意动,心不动,定!”原本乱转的指针生生地定住了,而周围的那些建筑也一下子停止了运动,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李铁嘴淡淡地说道:“看来他们真不想让我们离开,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阴阳道的高人在等着我们。” 谢意冷笑一声:“阴阳道的高人?我倒是想会会,看看阴阳道到底有多厉害!”镇南方笑道:“阴阳道厉害个屁,充其量也就是个垃圾。” “八格!”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接着从黑暗出走出来三个人影。 中间是一个打扮得有些怪异的中年男子,他的衣着很古老,很像华夏道家的装束,却又似是而非。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看来你就是小鬼子的阴阳师了?”中年男子得意地说道:“我是安倍世家的安倍英明!”镇南方说道:“安倍英明?没听过,我只听说过安倍晴明,不过就算是安倍晴明从棺材里爬出来,在我们面前他也讨不到好去!” 安倍晴明可是安倍家的骄傲,安倍家在日本能够有这样的地位都是托了他的洪福。 安倍英明听到镇南方对他的先祖不敬,气得大喝一声:“好!你们死定了!”话才说完,他又没入了黑暗之中。 突然我们便陷入了黑暗之中,手中的手电也失去了光芒。我感觉到了寒冷,那是一种极阴之寒,就像身陷地狱一般。 接着我的耳朵里听到了杂乱的声音,那声音我只在电影电视里听到过,那种鬼的哭泣与嚎叫之声,我看到了四周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就像在沙漠里的那晚,黑暗中看到的群狼的眼睛一样。 我听到身边虎爷的声音传来:“鬼,是鬼!”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按理说一个老人见过的世面不少,哪怕就是身处狼群之中都没见到这么惊慌过。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虽然我见过生魂,可那毕竟还是人,而现在听到这些声音,确确实实是鬼叫声。 舒逸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南方,谢意,李道长,交给你们了!”李铁嘴说道:“百鬼夜行!”我的心里一惊:“百鬼夜行?”我曾经听说过,那是舒逸的老师朱毅与但增活佛有一次与日本的阴阳师遭遇时,阴阳师就使出了“右鬼夜行”的招数。 据说当时但增活佛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这次竟然让我们遇上了,我有些担心,镇南方他们几个是不是能够把它们搞定! “慑魂夺魄,天门开,地门开,百鬼伏法,速回鬼门关。急令!”李铁嘴一边念着,一边伸手在半空中画了道符。神奇的是他的手过之处划出金色的轨迹。镇南方赞叹道:“这万灵符果然厉害!” 只见李铁嘴划出的金色符咒就聚在空中,李铁嘴手一扬,疾疾地向着那些恶鬼射去,我听到了那些恶鬼的叫声,很是凄惨,“轰”的一声,那金光凝成的符咒炸开了,那金光让我们看清了果然很多的厉鬼,而符咒炸开便倒了一小片! 可那只是一小片,四周都是鬼叫声,镇南方说道:“大家都别害怕,放心,有我们在它们伤不了你们!”谢意叫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接天火!”只见谢意的双手之中像是多了一个大火球,向着另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而镇南方手中多了柄短刀,我认得那把刀就是他们说的大凶之器,短刀上泛着蓝色的荧光,显得更加的森寒。 镇南方挥舞着短刀,李铁嘴不停地用万灵符发出符咒,而谢意的天火也在百鬼间炸开了锅。我听到舒逸轻声说道:“广叔,和尚我们三个一起去干掉那个安倍英明!不然南方他们很可能支持不了多久。只要干掉了背后的操纵者,这些小鬼就不攻自破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这分明就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只听到舒逸他们三人离开了,我们剩下的人都拢在了一起,李铁嘴交待了为要我们出手,虽然我们的手里有枪,可是现代他的武器对付这些鬼怪用处并不大,还容易吸引住仇恨,增加他们保护我们的难度。 我们的恐惧感比之刚和百鬼遭遇的时候要减少了许多,或许是已经适应了,习惯了这种场面。但我们的心里更担心的是舒逸他们是不是能够对付得了安倍英明,毕竟安倍英明怎么说都是安倍家优秀的阴阳师,法力自然很是深厚。 我希望他们正集中精力来控制百鬼,不会发现舒逸他们的偷袭,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镇南方他们已经有些落了下风,说是百鬼,哪里才止这个数,我有些纳闷,哪里招来的这许多的鬼魂,可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地下城按说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地下的冤魂自然不会少。 小惠说道:“不行,我要去帮舒逸他们!”沐七儿拉住了她:“舒逸让我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这到处都是鬼,你出去指不定就是送死,这样的牺牲不值得。” 第六十一章最后的阻截 镇南方、李铁嘴和谢意又苦苦地支撑了半个多小时,突然黑暗结束了,我们的眼前又出现了微微的光亮,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是可贵了,感觉竟是无限的光明。而那些鬼魅也不见了,我说道:“一定是舒逸他们得手了!” 李铁嘴说道:“不应该啊,听说这儿有很多阴阳道的人,他们的手段不会只是这一点点吧?”沐七儿苦笑道:“怎么?你还嫌不够吗?不过你说得不错,地下城有很多阴阳道的人,他们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镇南方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不一定,我怀疑其他的阴阳道的人已经走了,这剩下的是为了困住我们的。”镇南方没有说错,后来我们才知道,阴阳道的人大多都跟着诸葛凤雏离开了,只留下了安倍英明协同几十个鬼影忍者一同把我们消灭掉。 只是诸葛凤雏没有识人之明,他没想到安倍英明会这样自负,根本不和鬼影忍者配合,他擅自决定提前设伏,把鬼影忍者甩在了两百米以外。他甚至还封闭了这个区域,也就是说这边闹得再欢腾,鬼影忍者们是看不到的,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如果安倍英明联手鬼影忍者,他把我们困在黑暗中,而鬼影忍者原本就是黑暗中的杀手,由他们出手偷袭,那么我们的结局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说我们会全军覆没,至少我们会死很多人。 诸葛凤雏的计划不可谓是不周详,只是他漏算了一样,那就是人性,人的性格的个体差异。在这一点他比不上舒逸,他甚至比不上镇南方,因为他对于他人的心理并不是十分的关注。 舒逸他们三个很快也回来了,镇南方问道:“那个安倍英明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三个全杀了!留下就是隐患,说不定还会对那些镜像造成伤害。”舒逸在这样的时候总是杀伐果断的,他不会给自己留下哪怕一点的隐患。 广仁说道:“我们赶紧离开吧,也不知道那些镜像准备什么时候毁灭这座城!”广仁的担心让我们也有了急迫感,这万一镜像真正地启动了对地下城的摧毁,我们自然也就只能跟着深埋地底了。 舒逸微微一笑:“这一点你们倒不必担心,至少在我们离开之前他们不会这样做的。”虎爷想也没想就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离开没有?”我轻轻说道:“镜像能够与我们的思维同步,也就是我们所有的思想过程他们都能够感应得到,我们怎么想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们要知道我们是不是离开了很容易的。” 虎爷这才“哦”了一声。 我们继续往前走,只是才走了一百米不到的样子我们就被拦住了,拦住我们的是十几个鬼影忍者,他们守在我们即将要走过的巷道口,巷道里相对拥挤,枪派不上太大的用场,而且这一次鬼影忍者的倭刀都在鞘里,他们一人手上抬着一支微型冲锋枪,对着巷道就准备扫射。 舒逸叫道:“从侧面的巷道突围,别往后撤。”马上我就明白舒逸说的别往后撤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后面也冒出了十几个鬼影扫忍者,甚至侧面的巷道也有鬼影忍者把守。我们被包围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们被至少三、四十个鬼影忍者给包围了,他们开始射击,枪声一响我便直接撞开旁边一间屋子的门,冲了进去。 我躲过了子弹,接着我听到有人跟着也冲了进去,自然是我们的人了,我看清是虎爷和谢意。虎爷叫道:“妈的,看来他们还真准备把我们都留下!”谢意说道:“如果此刻那安倍什么的再玩百鬼夜行,那他们就稳操胜券了!” 谢意的话让我们的心里都是一紧,仿佛真的害怕这儿再有一个阴阳师,有阴阳师配合他们作恶,我们还真是防不胜防。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否则一旦包围圈缩小,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舒逸让我们几个没什么身手的人向左侧的巷道突出去,他说左边的巷道不会有太多的埋伏,虎爷冲在第一个,他说他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说他也活够了,他愿意为我们打先锋。可我们怎么忍让虎爷在前面挡子弹,我就跟在虎爷的身边,也不管有没有看到敌人我都是一通乱射。 因为我知道鬼影忍者有个很变态的技能,那就是隐身。虽然他们隐身的时候是不能动的,但我可不想被这些忍者偷袭。 虎爷对着两个鬼影忍者也是一气射击,那两个鬼影忍者的反应倒是挺快的,他们马上躲进了黑暗之中,不时在探出枪口也是一阵乱射。 而舒逸和广仁分别带着和尚与小惠向两头进攻,这个时候唯有进攻才是最有效果的防御。舒逸他们的身手不是我们可以比的,鬼影忍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很恐怖的存在了。如果手里没有枪的话,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想到要逃走了吧? 不过就算是逃我们又能够逃到哪儿去?这是一条狭路,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所以我们只能战斗,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群鬼影忍者很厉害,不仅身手厉害,就是战斗经验也是很丰富。 “啊!”是谢意的叫声,我扭头看了一眼,谢意倒在了地上,我问道:“谢意,你怎么了?”谢意说道:“我的腿中枪了!”我后退两步拉住他的胳膊:“别怕,我扶你一起走!”谢意“嗯”了一声,而镇南方则补充到我刚才的位置上,陪在了虎爷的身边。 这边果然就只有三个鬼影忍者,全被我们乱枪射死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我说道。镇南方蹲了下来:“我给谢哥包扎一下!”我们的身上随时都带有急救带,就是怕有人受伤,这玩意还是罗医生给我们准备的。说来也奇怪,从进了小教堂到现在我们没有再见过罗医生,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了。 虎爷笑道:“别看我老了,可论起战斗力,你们几个小子都比不了我……”“砰”的一声枪响,虎爷的话声戛然而止。他的脸上有痛苦,有遗憾,而我们看到他的心口上冒出了鲜血。“虎爷!”我大声叫道,镇南方和李铁嘴忙拿起枪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开了几枪。 我和谢意奋力把虎爷拖到了墙角,虎爷还没有咽气,他望着我,双手紧紧地把我抓住:“兄弟,我,我这次是真的出,出不去了!”我的眼里隐隐有了泪水:“虎爷,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会带着你回去的,必须的!” 谢意也说道:“是啊虎爷,您老是英雄,真正的英雄!”虎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做了一次英雄!”这一句他说得很连贯,也很清晰,接着他的头垂了下去,手也放开了我的手。虎爷死了,这个我们曾经怀疑过的老头就这样留在了地下城,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心里有些酸楚,我知道虎爷的心里一定也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镇南方和李铁嘴终于把那个暗处开枪的忍者给射杀了,他们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望着虎爷的遗体,大家都说不出话来,李铁嘴叹了口气:“老家伙,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个好的结果了吧,一切都结束了,解脱了!”镇南方说道:“走,我们绕过去!从他们的屁股后面狠狠地给他们来一下,助老舒他们一臂之力。” 战友的鲜血是很能够激发大家的斗志的,虽然从严格意义来说虎爷并不是我们的战友,但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而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是和我们战斗在一起的。谢意说得对,虎爷是个英雄,是个战士! 谢意的腿伤并不算严重,他坚持着和我、镇南方、李铁嘴一起开始了对那些鬼影忍者的偷袭。其实我们的偷袭危险并不大,因为大多的鬼影忍者都被舒逸和和尚给缠住了,远远地看着舒逸和和尚在十几个鬼影忍者的围攻下应付自如,我们才放心了不少。 我们三个就躲在暗处向着那些鬼影忍者开冷枪,我们三人的枪法都不算差,部里每年都会有训练,哪怕就是文职人员的射击也是很棒的。开冷枪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想着虎爷的死,我们把仇恨都发泄在了这些鬼影忍者的身上。 很快,我们竟然就射杀了六、七个,这样一来舒逸他们就更轻松了,终于没用多久他们就消灭掉了那些鬼影忍者。我们立即转向了广仁的那边,沐七儿、小惠和广仁杀敌的速度并不慢,在我们加入以后,那帮鬼影忍者也全部都去了阎王爷那报到去了。 舒逸叹了口气:“诸葛凤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如果他让安倍伙同这些鬼影忍者一齐下手,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们还指不定要有多大的牺牲呢!”我轻轻地说道:“虎爷牺牲了!”大家都沉默了,舒逸说道:“老爷子是好样的。” 最后的阻截被我们粉碎了,李铁嘴他们负责破坏了法阵,我们找到了一个通道,是上行的通道,我们的心情都很激动,出去了,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开始看到了光亮,我们走出了地下城!大家都用手挡住了眼睛,半天才渐渐对光适应了。 第六十二章逃亡者 可我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们看到了一队士兵迅速地向我们围来,领头的竟然是广森!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广森来了,所有的一切就要结束了,我说道:“广森,你什么时候到的。” 可是广森却板着脸,根本不理睬我的问话,他对那些士兵说道:“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广仁怒道:“阿森,你疯了?”广森冷笑道:“我没疯,是你们疯了,你们以为能够离开地下城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本体吗?” 我的心里一惊,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广森已经见过先期和诸葛凤雏他们一起出来的我们的镜像了!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见过他们了?”广森说道:“如果不是见到他们我还不知道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呢。” 舒逸笑了:“你就那么肯定你见到的就是真的本体?如果他们真是本体为什么只让你在上面守着而不让你们毁灭了这座地下城?”广森说道:“真以为别人都和你们一样幼稚?这座地下城连同上面的古城都是历史的文物,岂能轻易破坏?我得到的命令就是把出来的人给抓起来,等大部队一到就进入地下城进行清理!” 看来诸葛凤雏想得很是周到,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保住这座地下城,只要地下城还在,他就还有机会进行镜像的生成!虽然之后可能会由军方对这儿进行控制,但只要地下城还在他就不算输,况且他控制住了另一个舒逸,就算以后想进入地下城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望着其他人,他们也已经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轻声说道:“小惠,你缠住广森,这队士兵不多,也就二十几人,广叔,和尚,七儿我们四个人动作快一点应该能够解决掉,记住,不要弄出人命!”舒逸的决定是对的,我们不能束手就擒,一旦真被抓住那么我们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一天了。 他们动了,动作很迅速,小惠直直地扑向了广森,舒逸和广仁他们则直接冲向了那帮士兵,彼此间的距离很近,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开枪,生怕误伤。 广森惊道:“怎么?你们想拒捕?”小惠骂道:“你个白痴!”小惠的手上可不留情,她的身手一向都比广森强,又富于实战,哪里是广森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可以相比的。广森一边应付着一边说道:“你们只要投降,我可以向上面求情,饶你们不死!” 小惠边打边说道:“你是猪脑,我们才是真的,你想想,一旦我们落入那些人的手里他们还会让我们活命吗?”广森此刻被小惠逼得只有招架的份,可他还是不相信我们是本体,他说道:“如果他们是假的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他们全都知道,哪怕是再秘密的事情!”小惠骂道:“他们是镜像,根本就是我们的复制品,思维与记忆都是共通的!” 舒逸他们那边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二十几个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士兵开了枪,幸好子弹并没有打到人,不过舒逸他们都手下留情的,并没有伤人性命。 小惠这边也把广森制服了。 舒逸看了看这些士兵,然后对广森说道:“这些是县中队的武警?”广森点了点头:“我急着回来救人,所以只能先带着他们进来了,不过大部队应该明天就能到!”舒逸也不再理他,而是对着我们说道:“看来现在我们要成为逃亡者了,诸葛凤雏带出来的那些镜像如果一旦进入了角色,对于我们将是恐怖的追杀!” 李铁嘴苦笑道:“真没想到,为了‘双鱼玉佩’我竟然卷入了这样一场争斗中来。”舒逸说道:“我们得赶紧走出沙漠,设法找到这些镜像,然后消灭掉他们,阻止诸葛凤雏进一步的阴谋!”镇南方说道:“出了沙漠我们还必须分开行动,我们的人太多,太扎眼!”舒逸苦涩地说道:“而且我敢肯定,要不了多久,整个华夏就会满世界通缉我们了,你们要小心,要有思想准备。” 我没想到答应镇南方一趟大漠之行出来我竟然就变成了一个通缉犯,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我们都带着给养出来的,也不用收缴这些士兵的,不能让他们在沙漠中丧失了生存的依靠。 我们把士兵们都绑了起来,而广森则被广仁制住了穴道,广仁告诉他穴道六到八小时会自己解开的,那时再由他负责解开这些士兵。广森大叫道:“你们不能这么做!”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们也不想的,不过我们没有办法。” 广森说道:“这儿还有残余的鬼影忍者,还有猛兽,你们这是在谋杀!”广森的话让我们有些为难了,他说的没有错,真让他们几个小时不能动弹或许真和谋杀没什么两样! 镇南方咬了咬牙说道:“广森,我们也不想伤害你们,可是你得保证,你们不会在后面追赶?”广森说道:“我保证!”镇南方叹了口气:“阿森啊,我告诉你一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换句话来说,你又凭什么认定我们是假的?如果你有脑子,你就不应该放他们离开,把是把我们都抓起来,慢慢甄别!” “当然,你一定也是困不住他们的,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的能力和我们是等同的,唯一就是思维的同步上有时间差而已。”镇南方说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广森说道:“我现在相信你们是真的了,不然你们不会顾我们的安危。而他们则只是想尽快离开,根本就不管不顾其他的事情。”舒逸望着广森说道:“你应该也见到了诸葛凤雏了吧?”广森苦笑道:“见到了,不过是由他们押着的,正是因为他们抓住了诸葛凤雏,我才会相信他们的话是真的。” 广仁冷哼一声:“押着?那是诸葛凤雏玩的把戏,他们都是诸葛凤雏的棋子而已。另外,我劝你到时候还是想办法把这地下城毁了,留下后患无穷的。” 广森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地下城里的磁力场是镜像生成的必要条件。”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粗略地向广森说了说。广森似乎真的已经相信了我们的身份,他甚至愿意和我们一起给我们做证,可舒逸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诸葛凤雏他们已经离开了整整快两天了,广森是在进入沙漠不远的地方遇到他们的。 一旦诸葛凤雏他们出了沙漠,他们对付我们的肯定是一套组合拳,那时候广森根本就没什么话语权。 舒逸的意思是让广森带着士兵留下,等大部队来了对地下城进行清理以后最好能够把它给毁了,广森苦笑着告诉我们他在与上面取得联系以后上面就明确指示过了,瓦石峡古城不能破坏!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告别了广森,然后开始了我们的逃亡之旅! 广森果然没有命令士兵追来,看来我们的话对他还是有些用处的。我们现在的人员不少,舒逸、沐七儿、广仁、小惠、镇南方、谢意、和尚还有我和李铁嘴!九个人。 路上舒逸把我们九个人分成了三组,他、沐七儿和谢意一个组,小惠、镇南方和广仁一个组,而我和和尚、李铁嘴一个组,这个分组也是我们逃离沙漠后的逃亡小组!我们组的实力要弱一些,因为他们两个小组必须尽快潜回燕京,所以免不了会遭遇恶战,而我们这组他让我们以保全自己为主,慢慢向京城靠去! 而和尚分在我们这组主要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至于谢意、镇南方和李铁嘴各在一组,则是希望能够在遭遇阴阳道的人时每组都能够有自保的能力。舒逸要求我们全都不许再用通讯工具,他说那玩意已经不安全了。 他还给我们组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让我们想办法联系上朱毅,但不能直接去找朱毅,因为估计朱毅的身边已经有人监视了。至于怎么找,就得多动动脑筋了。 我们在沙漠里走了整整三天才走出去,这条路线是舒逸选择的,从这条路线出来我们竟然没有再遭遇到任何人,不过就在我们临时离开沙漠的那晚白狼居然又出现了,它只是静静地陪在我们身边,天快亮的时候大声地嚎叫了几声才离开,听上去仿佛有些不舍。 这晚我们才知道,小惠在进沙漠的时候曾经救了白狼一命,还保全了一只小白狼崽儿,也是因为这样,白狼在镇南方身上感受到小惠的气息后才发生了它对我们关照的这一幕。 原本这件事情我们早就应该问的,只是地下城里发生的古怪让我们应接不暇,以至于把这事情都忘记了。 出了沙漠,我们并没有感觉到轻松,相反我们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我们知道从现在起大家就要分开了,而以后的道路对于我们来说是艰难的。舒逸见我的脸上很是阴郁,他微笑着说道:“青苔,别泄气,阳光总在风雨后,或许这次的经历能够让你的那部书完美的收官!” 第六十三章车站小旅馆 我们一路搭了几回过往的便车,终于进入了西北省的境内。 “说真的,我真想回家!”李铁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们正在一家小面馆,吃着刀削面,和尚说道:“现在你不能回去,他们一定守在你的家里了,你只要一回去他们一定会把你给抓住,到时候想不死都难。” 李铁嘴说道:“我知道,我也只是说说嘛,唉,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就不逞什么能去寻找双鱼玉佩了!”我说道:“人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吗?”李铁嘴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个地方我们非去不可,我们得去兑现一个承诺!” 我马上想到了:“关齐县?去归还你和镇南方借的东西?”镇南方把黄金罗盘交给李铁嘴时就说过,如果李铁嘴有机会就帮他归还一下。李铁嘴说道:“对,有借有还嘛!”和尚皱起了眉头:“嗯,做人应该是这样的,只是……”他想说时机不对,我却说道:“先别还,留在身上,一来这东西或许还能派上用场,二来在最关键的时候它还能够成为你的身份证明。” 我的话让他们两人都楞住了,我微微一笑:“我想镜像的手中是不会有这玩意的吧?” 大家的心里都是一喜,可随即李铁嘴说道:“那有屁用,那老道的证词也是没有说服力的。”我想想也是:“别沮丧,相信舒逸一定能够有解决的办法的。”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伐!把那些镜像给消灭掉!神不知鬼不觉就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和尚的话让我的眼前一亮:“舒逸算错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很可能会一路追杀,暗算我们可他们一定不会大明其白的通缉我们!”和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说道:“他们也不敢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否则就会有人提出置疑,凭什么来认定他们和我们熟真熟假!” 李铁嘴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只不过如果你小哥子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广森那家伙就危险了,还有那二十几个士兵!” 李铁嘴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替广森他们担心起来,毕竟到目前为止,除了离开的诸葛凤雏他们那帮人,就只有广森和我们知道镜像的事情,而广森也是再次进入沙漠的时候才知道镜像的事的,只要杀了他们这帮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是我们和诸葛凤雏的斗争了! 和尚叹了口气:“希望广森吉人有天相吧,我们现在也帮不了他们了。” 我说道:“顾不是那么多了,我们想办法到黔州去,舒逸的老师朱毅是个智者,他一定有办法的帮助我们的。”和尚说道:“就怕他们先找上了朱先生,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到时候我们再说什么想要他相信就难了。” 再难我们也得试试的,我们不能永远都躲在阴暗之中,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够让诸葛凤雏的奸计得逞! 我向店老板打听了一下,镇上有班车到安西,从那儿我们可以乘坐火车去黔州。 这个镇子并不大,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客车站,顺利地上了开往安西的客车。李铁嘴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凶险,只是不知道舒逸他们怎么样了。”我说道:“他们不是神仙,不会知道我们会从什么地方走出沙漠,也不会知道我们现在都会在什么地方,我估计他们要找到我们至少要些时间。” 和尚说道:“可是去到黔州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凡是与我们有些关系的地方我怀疑他们都已经张开了口袋。”和尚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一点我自然也已经想到了,按时间推算这已经是诸葛凤雏他们离开沙漠后的第四天了,他们的布局也应该有些雏形了。 “所以我们到了黔州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 危险比我们预想的来得快,还没等我们到黔州,就在安西的火车站我们就遇到了从沙漠出来的第一次危机。 “来三张到林城的卧铺票!”我把钱递给了售票员,那女人抬头望了我一眼:“身份证!”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实名制购票,没身份证哪成?我尽快要了和尚他们的身份证,连同自己的递给了她。 她把票、身份证和换的零钱给递了出来。 我敢用身份证就是认定诸葛凤雏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因为一旦闹大了谁能说清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那就只能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让相关部门对我们进行甄别,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成为某项试验的小白鼠。 “三位,住店吗?”从售票大厅出来,就有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我们热情地说道。我忙回答道:“对不起,我们马上要上车了!”女人并不放弃,笑着说道:“这位大哥,刚才俺可是都听到了,你们是去林城的,去林城的火车还得三个多小时以后才开呢,我们的旅店就在车站旁边,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先休息休息嘛。” 我知道在火车站附近有很多这样的黑店,主要是诈骗旅客去接受情色服务然后敲上一笔。我笑道:“你走吧,我们不会去的。”女人叹了口气:“大哥,我可是为你们好,这儿人多眼杂的,这万一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唉……” 她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她的话我不管怎么听都感觉像是有所指,我看了看李铁嘴他们,他们的眼里也充满了疑惑。我忙说道:“且慢!”女人扭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我说道:“你领我们去吧!”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就是嘛,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在我们店里休息一下,有热茶,还有电视看,也就是二十块钱一个人,比扎在车站门口这些人堆里挤着强多了。”我们三人跟着女人走,我倒不怕她耍什么花招,有和尚在,再说了,我们的身上还有枪! 一想到身上的枪我又有些烦心了,这玩意一会怎么过安检,虽然我有部里的工作证,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露出目标是很不明智的。我轻声对和尚说道:“一会我们身上的枪怎么办?”和尚淡淡地说道:“没事,交给我,我从其他地方进站,不经过安检。” 我想也只能这么办,和尚又说道:“只是我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大家都小心一点,万不得已就开枪吧!”我点了点头,李铁嘴说道:“没想到一把年纪了,到头来还玩了一把心跳!” 女人说的旅馆离火车站确实很近,但拐了两个小巷子以后就显得冷清了很多,旅馆看上去脏兮兮的,很是破烂,门口还站着两个年轻的小女孩,只是长得很普通,穿着也很一般,像是地摊货,色彩却是妖艳,都穿了一双黑色的丝袜,她们在努力地卖弄着性感。 “芸姐,有客人来了?”两个女孩都露出了笑容。女人原来叫芸姐,只见她微微一笑:“嗯,不过没你们的事,人家不找小姐!”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按理说芸姐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极力劝说我们找个小姐乐乐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想怎么样,只是干她们这一行的说这话有些与她的身份不太相符。 “三位,请,楼上的单间!”她走在前面,和尚看了我一眼:“我走前,有什么情况你们就原路杀出去!”我点了点头,和尚跟在女人的身后上了楼。 没有我们预想的埋伏,女人竟然真的给我们开了三个房间,三个房间挨在一起:“三位,你们好好休息,放心了,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开车前半小时我会来叫你们!”女人正准备离开我叫住了她:“芸姐!” 女人转身望着我:“还有什么事吗?”我说道:“我有点好奇,你在车站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女人说道:“啊?什么话?我不记得了!”我笑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叫小姐呢?”女人楞了一下:“这……”她只是微微一楞,马上又微笑着说道:“原来三位是想找小姐啊,没问题,我马上给你们安排,只是我这的小姐货色都不怎么样,怕吓着你们!” 我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你是受了谁的支使来搭上我们的!” 女人神色有些慌张:“没,没有的事,你们休息,我还得去拉客呢!”说着她便下了楼! 李铁嘴说道:“可能我们多心了,如果真有问题他们应该是埋伏在这儿的才对!”和尚摇了摇头:“不如果他们在这儿布下埋伏,我在门口就能够感觉到杀气,现在看来他们是先把我们引进来,然后想办法关门打,打……”和尚想说关门打狗,可是他又觉得这比喻好像不太适合。 我说道:“这个芸姐的表现很反常,我想她的任务只是引我们过来,然后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晦气!和尚,到时候就看你的了,大嘴,检查一下你的枪,做好战斗准备吧!” 第六十四章追逃 就在女人离开后十几分钟,我们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尚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一会打起来你们就设法突出去,别管我,我们在站台上见。”我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可和尚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来的是警察,如果像我预先推测的那样,来的是诸葛凤雏的人,我们还可以一拼,可是真要和警察真枪实弹的干一场那是不明智的。再说了,他们都是不知情的人,他们不应该白白牺牲,就如我们也不应该在和警察的冲突中有什么闪失一样。 “警察,举起手来,手放在头上!”七、八支枪对着我们,和尚也没有轻举妄动,他看了我一眼,我轻咳一声,对领头的警察说道:“警官,这是怎么回事?”那警察看了我一眼:“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清楚!蹲下!” 态度很不友善。我淡淡地说道:“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否则我有权怀疑你们的身份!”他身边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一枪托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看你是外国片看多了,老实点,叫你蹲下你没听见?”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本事你再砸下试试!”那警察抬起枪托又要砸来,领头的那个拦住了他:“好了!”然后望着我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这儿有持枪的逃犯,所以请你们配合调查!”我说道:“我们不是逃犯,我有证件!” 那警察楞了一下:“是吗?给我看看!”我把证件递给了他,那警察接过去竟然看也没看,两把就撕掉了:“这证件是假的,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我气极了,我们三人的身上都带了枪,而唯一有效果的证件就只是我这本国安部的,现在我的证件已经被他撕掉了,如果他们用横我们还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和尚现在已经不在九处了,李铁嘴更是什么也不是就是个江湖术士,我们一下子就坐实了持枪悍匪的罪名。和尚动了,他可不会吃这眼前亏。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亏一旦吃了,估计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 我掏枪的速度很快,由于我们和警察的距离很近,我的枪口很容易就抵住了一个警察的头,就是刚才用枪托砸我的那个。而和尚已经打晕了一个,还控制住了那个领头的。其他的几个警察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李铁嘴也机灵,他下掉了几个警察的枪:“别乱来,否则你们的头就死定了!”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领头的警察沉声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逃离安西?你们也太天真了!”和尚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闭嘴!”那警察果然不说话了,和尚望着我轻声说道:“青苔哥,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估计他们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火车我们是坐不了的了,把这帮人给绑了,然后我们走!对了,让他们把车钥匙交出来。”我们只能走公路了,我预计离开这儿之后至少五分钟内我们会是安全的,五分钟后我们就得弃车。 和尚把警察都绑了起来,为了争取逃离的时间他把他们全都打晕了,李铁嘴更狠,把他们的手机全都砸了:“一会把旅店的那些人也给绑了!”我说道:“不用那么狠吧?”和尚说道:“要的,他们被发现得越晚,我们就越安全。” 下了楼那个女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和尚二话没说,把楼下的四、五个人都打晕在了地上,我们跳上了警车,往西开。 五分钟我们扔下了车子,然后跑过了几个街区,我对和尚说道:“得赶紧弄辆车!”和尚说道:“这容易!”他走到一个刚刚停好车的男人面前,露出一个微笑,他搂住了男人的肩膀,轻声说着什么,然后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大嘴走了过去,和尚把钥匙递给了我,我打开车门跳了上去,发动了车子,大嘴上来后,和尚竟然把那个男人也弄上了车。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想到在这儿你还有朋友!”不过马上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男人的脸上竟然满是恐惧,我才发现原来和尚是用枪逼着人家合作的。 和尚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有办法,原本我可以直接偷了他的车钥匙的,可是又怕他发现车不在了会报警,只好带着他一起上车了。”那男人紧张地说道:“各位好汉,你们要用车尽管用,放心吧,我也是道上混的,江湖救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我不会乱说话的。” 我点了点头:“你放心了,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只是麻烦你送我们一程,到时候你还可以开着你的车子回来。不过如果你想报警,到时候你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我们不伤你,也不害你,如果我们被警察抓住,我们就说是你主动送我们的,那样你就成了同犯。对了和尚,看看他的包里都有些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和尚拿起男人的包,翻出一沓名片:“友邦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夜总会、KTV,哈,还真是个混道上的。”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是,是,以后哥几个到安西来可以来找我,提到二龙哥道上的兄弟都知道的。” 我淡淡地说道:“二龙哥是吧?今天的事情你就多包涵了,离开西北省我们就放了你的人和车,山不转水转,或许哪天哥几个再到安西,会登门感谢的。”二龙哥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我们这是往哪走?”我说道:“大渝市!到了开城你就可以回来了!” 从安西到开城大概有二百多公里的路途,对于我们来说了就是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上这个二龙哥竟然也不害怕了,还主动地和我们说了很多道上的事情,他原本就是混黑的,好容易洗白了,不过那份痞气却还是很重的。 他很是识相,根本不打听我们的任何事,一直到开城我们让放了他,我相信他不会去报警,他混过道上,他知道如果报警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时候可能还真会把自己搭进来。再说了,他真这样做在道上就混不下去了。 望着二龙哥开着车子离开,我叹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估计安西现在已经炸开锅了!”李铁嘴说道:“他们一定会发出通缉的!”我摇了摇头:“不一定,那个领头的警察为什么要撕掉我的证件,那是因为他心虚,我想他也是被人控制的。” 和尚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不得不小心防备,你们想想,为什么我们会被盯上?说明我们从大漠出来以后就有人盯住了我们。”我皱起了眉头:“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在火车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我们,为什么在火车站他们不动手,还要费劲让那个女人引我们到旅馆去警察才出现?” 李铁嘴说道:“我明白了,他们也不想张扬!”我点了点头:“对!他们在动用他们的能量对付我们,不过还是在暗中出手的,斗争还没有摆上台面来。这样我们相对就还安全!” 和尚说道:“走吧,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继续赶路,争取明天能够到黔州省。” 我们找了一家小餐馆,要了三大碗面。说实话这面条的味道并不好吃,可我们却仍旧吃得狼吞虎咽的,我们已经饿坏了!吃过饭,李铁嘴说道:“我们还得再搞辆车!”我却觉得还是坐火车要快得多,不过李铁嘴和和尚的心里都有了阴影,李铁嘴说道:“这万一又遇到这样的情况就麻烦了。” 和尚也说道:“我还是去弄辆车吧,不过最好等天黑以后,白天搞车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我说道:“要不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吧。”钱和身份证、银行卡都还在我们的身上,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银行卡,我忙对和尚说道:“走,我们先找银行把现金全部取出来!”和尚楞了一下:“为什么?”我苦笑了一下:“我怕到时候银行卡被他们给报失,出门在外,我们很需要钱的。”那些镜像人一旦回到燕京,补办身份证以后一定会变更银行卡!算了算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我真心希望银行卡还没有被停掉! 还好,我们的银行卡都没有被冻结,三个人一共取出了二十二万多。这点钱节约一点我们应该够混一段时间了,我这才松了口气:“走吧,去找家小旅馆开个房间呆上半天,天黑搞到车我们就离开。” 我们找的是一家便宜的旅店,一个三人间。躺在床上我才感觉到整个人都累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我对和尚和李铁嘴说道:“我们趁这会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美美地睡上一觉,八点我们去吃东西,十一点和尚去弄车,争取十一点半我们能够出发。” 第六十五章财不露白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记人给惦记上了。原来我们三人取钱的时候就有人在一旁盯着,而我们住进小旅馆也被人家看在眼睛里面的,就在我们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一场因财而生起的祸端正缓缓向我们逼近。 我们刚刚准备入睡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和李铁嘴警觉地掏出了枪,和尚走到了门边轻声问道:“谁?”只听到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服务员!”和尚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和尚皱起了眉头:“有事吗?”女人硬挤了进来,一脸的媚笑:“三位,你们需要人陪吗?”我淡淡地说道:“不需要,谢谢!”女人又说道:“哎呀,出门在外,玩玩嘛极什么稀奇的,三位大哥,这人我都带来了,你们这样我很难交差的。” 我笑了:“人是我让你带来的?”女人楞了一下,我沉下了脸:“滚蛋,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这时门外又挤进来七八个人,两个女人,五个汉子,一个带着湘边的口音汉子说道:“哟,蛮横的嘛,妈的玩了我们的妞就想不认账了,敢赖账,老子就让你们好看!” 和尚看了我一眼,脸上是无奈的笑。我淡淡地说道:“看来今天你们是讹上了?”那汉子说道:“说什么话呢?你知道她是谁吗?”他的手一指,指向了那个妩媚的女人:“她是我老婆,我贾老六的老婆你都敢玩,说吧,这账怎么算吧?” 我说道:“你说吧,这是你的地盘,还是由你来画出章程吧!”那汉子笑了:“好,小子,懂事的人好相处,我贾老六怎么说在这地界也是有皮有脸的人,这章程要是不够的话,在道上我也没脸混了,这样吧,二十万,给二十万我就不追究了!”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开口就是二十万,这就像是比着我们身上的钱来的,我忙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这时他身后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子说道:“你扯吧,你们不是才取了二十二万?” 这下我们三个都明白了,人家是冲着我们取的这钱来的。 黄毛才说完,汉子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头上:“闭上你的鸟嘴!”我望着汉子:“如果我们不给呢?”这钱我们自然是不会给的,几个小地痞说真心的我们还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汉子说道:“当真不给?”我点了点头,他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抢!” 带了三个女人来讹人,他还真以为自己占了理。 和尚二话没说,掏出手枪抵住了汉子的脑门,这时候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楞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竟然有枪。汉子慌了:“你们是警察?”我也亮出了枪:“你说呢?现在你还惦记着我们的二十万吗?贾六哥!” 贾老六一脸的恐慌:“警官,我们,我们不敢了,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把我们像屁一样的放了吧!”我冷笑一声:“放了你们可以,可你们干扰了我们执行公务,害得我们暴露了,这罪过你知道有多大吗?” 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怕他们出去以后乱说话,贾老六忙说道:“您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我保证!”我这才对和尚使唤了个眼色。 和尚放下了枪,贾老六忙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我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李铁嘴问道:“他们会不会报警?”我觉得不会,他们以为我们是警察,而我也说明了我们在执行公务,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和警察作对。 和尚却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万一他们报了警我们也会很麻烦。”我想想也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走!” 我们离开了小旅馆,下午五点多钟,这个时候我们还真不知道应该去哪,和尚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搞辆车吧!”我说道:“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和尚说道:“我小心一点应该没事,看看能不能找一辆停了很久的车。” 李铁嘴说道:“停了很久的车还能开吗?”和尚说道:“我说的很久也就是几天,只要有油能够坚持到加油站就行!”李铁嘴担心地说道:“万一这车况不好呢?”我笑道:“别忘记了,他们可都是九处的精英,一辆车子是难不住他们的。” 我和李铁嘴找了一家小茶馆坐下,和尚则去弄车子去了。 李铁嘴说道:“也不知道这次我会不会给观里惹麻烦。”我说道:“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过我想麻烦倒不会有,你的那个镜像有很多时候也需要师门的支持的,不是吗?”李铁嘴点了点头:“真是晦气,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我点了一壶绿茶,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其实我们的心里都很紧张,也不知道和尚是不是能够如愿地弄到车子。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辆老式的吉普车停在了茶馆的门口,从上面下来的人竟然就是和尚。也难为他了,竟然弄到这样一辆车。 他向我们招招手,我们忙买了单拿着东西上了车。李铁嘴说道:“这破车,已经都见不着了!”我问道:“在哪弄的?”和尚说道:“旧车市场,一千块钱!这个价钱都贵了,不过没办法。” 我皱了下眉头:“报废车?”和尚说道:“还得几个月才报废,行车证什么的都有,没问题,只是到了林城的话有些道路是不能走的。” 和尚开车比我要毛得多,这破吉普在高速公路上竟然让他开出了近百公里的时速。我说道:“不用这么赶吧?”和尚看了我一眼:“这速度已经不算快了!”我苦笑了一下:“可这车……”和尚淡淡地说道:“这车没问题,还能再快的,只是我才上手,需要适应一下。” 林城正下着小雨。我一共到过两次林城,加上这次是第三次,每次都是下雨的。这并不奇怪,黔州是个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地方。我们没有直接进城,就在西郊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你们在这等着,我看看能不能联络上朱先生!”在镇上吃了点东西,和尚对我们说道。我说道:“等等,我们去买两个手机,办几张卡。”和尚点了点头,否则一来二去的也很耽搁时间。 我们买了三个便宜的二手手机,一个也就一百元,对于我们来说其他什么功能都是摆设,只要能电话和短信就行了。我又办了十来张五十元话费的不记名的电话卡,一共花了近一千块钱,我给了两张卡和一个话机给和尚,彼此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和尚就去了。 “你说,舒逸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李铁嘴问道。我摇了摇头,原本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可现在看来我又不确定了,因为我们没有遇到太强劲的阻拦,那么舒逸他们那两路人马就不一定轻松了。 李铁嘴说道:“真希望他们能够把我们的镜像给消灭了!”接着他又有些疑惑地说道:“对了,我们一旦分开,到时候他怎么能够确定我们是本体还是镜像?”他这一问倒还真是把我给问着了。 我苦笑着说道:“现在我不是担心他们无法区分我们,而是担心我们区分不了他们。”李铁嘴楞了一下:“为什么?”我说道:“你的手上还拿着两件宝贝,这两件宝贝至少能够让他们确定我们是真的。” 李铁嘴想了想然后把镇南方交给他的黄金罗盘递给了我:“这样吧,这个拿给你揣着,这样我也好区分你!”虽然是个笨办法,可是倒也蛮有效的。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黄金罗盘,他笑道:“你可保管好了,这玩意老珍贵了,有多少钱都不买不到的。” 我突然对那个老道士感兴趣了:“你说,那道士到底是在哪整来的这些家伙?看上去都很是值钱的。”李铁嘴笑了笑:“其实你们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他那儿根本就是个销贼脏的窝点,而他也算出了你们的来历,所以他才会这么慷慨。不然你以为?就这两样东西至少就可以换几套别墅了!” 我望着李铁嘴:“这么说你也早就已经清楚我们的来历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要说不清楚你信吗?我就是清楚了你们是官家的人才大了胆子想搭你们的车去寻找‘双鱼玉佩’,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就连你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唉!” 我心里也很是无奈,镇南方当初请我和他一道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我不去,那么他们也就没有机会制造了我的镜像,没有镜像,我的生活还是往常那样。不过我并不后悔,人这一辈子总是需要这样那样的经历的,经历之前无畏,经历之后无悔!我微笑着说道:“或许这就是命吧,只是你没有算到罢了!” 第六十六章邓琨家的贵客 人的一生真的很是难说,就说我和虎爷、李铁嘴,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莫名其妙地我们就走到了一起,甚至还同生死、共患难。如果放在一个月前,我是不会想到会和一个道士走在一起的。 和尚在离开我们一个多小时后打来了电话,他说朱毅没在林城,好像已经去了燕京,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朱毅去燕京到底会遇到什么事?会不会被那帮镜像人算计?我开始隐隐有些为他担心。 “不过我找到了邓先生,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说让我们暂时住在他这儿,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大家商议了再说。”和尚说让我们等着,他马上就会回来接我们。 邓琨是朱毅的好朋友,两个人的交情很深,他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的。对于他和朱毅的故事我曾经听朱毅说过,后来我还把这故事写成了小说《迷离档案》。不过我两次到林城都只见了朱毅,没缘得见邓琨,他开了个侦探社,那两次他都出去查案了。 和尚回来得很快,半小时后我和李铁嘴就上了车。 “邓先生说他帮我们联系朱先生的,我没答应,一来我怕他的通讯被监听,二来现在京里的局势我们也不清楚,很容易给我们带来麻烦。”和尚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够轻易地和京里的人联系,因为此刻说不定那些个镜像人都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 而以诸葛凤雏的狡猾,他在外面一定还有很多的爪牙,暴露我们自己很容易就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 李铁嘴倒没什么,反正朱毅也好,邓琨也好,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上了车他就睡得像只死猪。这些天来我们疲于奔命,确实没能够好好的休息。 “青苔哥,你说朱先生这次进京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和尚也有些担心地问道,我摇了摇头:“说不上,按时间上算,那些镜像人已经到了京城了,大漠发生的事情他们是总会有个交待的,其实我怀疑这件事情虽然舒处没有向陆局说过,可陆局应该早已得到了消息。现在的问题就是要看陆局和朱先生他们会不会察觉出他们的异常了。” 和尚皱起了眉头:“镜像人和本体是没有太多差异的,怎么能够察觉?”我笑了:“他们既然是诸葛凤雏控制住的,那么他们的立场自然也和我们的不一样,立场的差异就会决定了他们行事的手段与作风和我们也大相径庭,陆局和朱先生都是智者,他们应该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和尚说道:“可你说过,大漠的真实情况他们不会向陆局提起的!”我点了点头:“对啊,所以陆局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镜像,也不会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从安西的事情你就能够看出了,他们对付我们只能用背地里的小手段,上不得台面。” 和尚说道:“我明白了,这么说来我们还有机会和陆局他们澄清事实!”我看了他一眼:“你就没舒处想得明白,我们只能替换,不能澄清,也澄清不了!你看过《西游记》吧?真假美猴王,各路神仙都无法分清到底谁真谁假,最后只得请如来佛祖来决断。” “孙猴子还能够有如来佛祖替他主持公道,而我们呢?我们的世界没有如来。再说了,如来佛祖可是大佛,大慈大悲的人,孙猴子就算是把天宫闹得天翻地覆他都只是压了五指山下,可对于真假猴子的争执,他竟然出了杀手!他那是一言堂,你晓得他杀的是真猴假猴?” 和尚楞了一下:“你,你竟然怀疑佛祖?那可是大不敬!”我笑了:“别上纲上线,我怀疑的不是佛祖,是吴承恩,那书可是他写的!”和尚也笑了:“青苔哥还真是博学!”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和你说两只猴子就算是博学了?那朱毅他们都是圣人了。” 和尚叹了口气:“看来最后还是要杀戮!”我的心里也有些黯然,说实话,有时候杀戮才是停止杀戮的最好方法。特别是诸葛凤雏把这些镜像弄到了京城,他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渗透,渗透国安与军安,更进一步很可能想要对陆局甚至陆老不利。 如果我们不能从地下城出来,如果不是有一群诸葛凤雏改造失败的镜像自告奋勇地要摧毁地下城,我怀疑诸葛凤雏会不会把陆亦雷、陆老或者严正、喻中国以及更多他觉得有用的人都制造出镜像! 真要那样,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这位就是邓先生,邓先生,这位是我向你提过的,五局档案室的青苔哥!”和尚向邓琨介绍道,邓琨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我看过你的书,只是你把我们都加工得太厉害了,看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接着邓琨又和李铁嘴热情地握了握手:“听说李道长是个高人,幸会!”李铁嘴不好意思地说道:“邓先生过奖了!” 邓琨把我们迎进客厅里坐下:“休息一会,我请你们去吃东西!” 坐下后,邓琨给我们泡了茶:“你们的事情和尚已经给我说了个大概,说实话,初听他说这事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双鱼玉佩的故事我听说过,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传说,没想到……”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有胆量走这一趟大漠!” 接着邓琨也说出了他的忧虑,他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诸葛凤雏这一票玩得很大,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可是我们却知道不管他想做什么,后果都是很严重的。 “原本我想马上联系朱毅的,可是和尚说的也有道理,希望你们到林城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吧,不然他们一定会对你们不利的。所以我的意见呢就是你们先在这儿呆两天,我再想办法陪你们一起去燕京,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邓琨说话很实在,我也觉得如果能在林城休息两天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这一组决定不了什么,主要还是要看舒逸他们的。李铁嘴说道:“我大抵算了一下,小镇他们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点了点头:“那就依邓先生的吧!”正在这时,邓琨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电话,有些激动地说道:“什么?你到林城了?嗯,朱哥不在,去京里了,这样吧,你知道我这的,直接过来吧,我再介绍两个小朋友给你认识!” 他挂了电话,然后笑道:“一会会有个贵客登门,你们应该听说过的,但增!”和尚苦笑了一下:“我们认识,在江南的时候见过。”邓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李铁嘴说道:“但增是谁?”我轻声说道:“密教的活佛。”李铁嘴一惊:“高僧啊!”我说道:“是挺厉害的。”我们都没想到但增会来,不过我们比不了邓琨的激动劲,在我看来我们的麻烦但增根本就帮不上忙,当然,对付阴阳道他倒是个好手。 和尚说道:“邓先生,你知道朱先生去京城做什么吗?”邓琨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是昨天上午走的,只说是去办点事。你们也知道,朱哥是军安方面的顾问,军方的事情保密性都很强,虽然我们的关系很好,他也不可能对我说。” 邓琨说的没错,朱毅是军安的特约顾问,陆亦雷很多事情都会和他商量,而这些事情都关系到华夏的军事安全问题,朱毅自然不会告诉邓琨。我说道:“邓先生,平时朱先生去京城你们有经常通电话吗?” 邓琨点了点头:“我们倒是经常通电话的。”我说道:“如果朱先生打电话来,您试试能不能探出他此次进京的原因。”邓琨说道:“好吧。”我说道:“但你别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我怀疑你们的通话现在应该都已经被监听了!” 邓琨笑了笑:“你也太小心了吧?他们如果真监听了我们的通话,那么我的住处也应该被监视了,你们就不怕?”和尚说道:“我看过了,还没有人监视这儿!”邓琨说道:“嗯,他们不敢,因为他们一旦靠近就会被反监控!” 他掏出烟来发了一转:“不过通讯我就没办法了,别的就不说了,就国安那套技术就已经很先进了,我是防备不了的。”和尚点了点头:“嗯,就算你这是安全的我们也不敢保证朱先生那边也是安全的,还是谨慎些的好。” 没多久,但增来了,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我好几次和朱毅联系,想让他帮我搭搭线,与但增见个面,我想单独为但增开个传记,都被朱毅给拒绝了,但也不是朱毅小气,如他所说,但增的身份很特殊,把握得不好就很容易惹出事端来,后来我想想也就算了。 但增的人很热情,那口普通话也十分的流利。李铁嘴倒是和他好像很投缘,两人才认识就聊得热火朝天了。 第六十七章但增的推测 原本我们以为但增单纯就是来林城找朱毅他们叙旧的,没想到他却说是接到朱毅的电话赶过来的,之前朱毅就对但增说,要邀他一块进京,有急事,只是没想到朱毅提前就离开了。这一点就连邓琨也不知道。 我好奇地问但增朱毅有没有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但增回答道:“听说阴阳道在京城出现,是陆亦雷让朱毅联系我的。”阴阳道?我没搞懂这个诸葛凤雏在搞什么名堂,如果我是他已经把镜像给成功的带到了京城,断然就不会再让阴阳道的人出来惹事生非,那可是华夏的中枢地区,很容易就让上面给锁定的。 但增听我们说了关于镜像的事情,他说道:“那个地下城我以前经过大漠的时候听人说过,据说那是清末的时候当时有一队法兰西的考古者发现的,据说当时发现那个地下城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城镇的雏形,只是传闻考古队的几个人最后都在地下城里行踪了,只有一个叫罗森的逃了出来,不过他人却疯了。” “试想,从一个疯子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谁会当真,所以也没有人真正的关注过那个城下之城,不过这个罗森死后留下了一本笔记,里面却记载了他疯之前在地下城的一些见闻,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一座鬼城!那本笔记同样没有引起重视,但后来也不知道遗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听当地年长一点的人说,直到抗战时,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就进入了大漠,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他们出来,而他们失踪的位置应该就是距离瓦石峡古城不远的地方。” 我皱起了眉头,但增对这些这么了解应该不是偶然的,我笑了笑:“但增活佛,你好像很早就对瓦石峡古城的事情上心了?”但增望着我笑道:“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听上师说过关于双鱼玉佩的事情,我很好奇,曾经几次一个人深入罗布泊,而对于大漠中的一些奇闻轶事自然也就很关心了。” 他又继续说道:“听了你们所说的,我倒是觉得这个所谓的镜像生成装置应该并不神秘,或许就是双鱼玉佩,只是做了些障眼法,如果真是高科技,那么他的原理也是双鱼玉佩的原理,只是加强了一些功能而已。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还有个传言就是双鱼玉佩离开了那片区域就不会有什么功效了,或许真与那地方的地磁力有关。” 但增的这些话让我的心乱了!一旦但增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装置本身就是双鱼玉佩,那么就有人说了谎!说谎的人自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帮我们离开,从而摧毁地下城的舒逸的镜像。因为如果那装置本来就是双鱼玉佩,那么诸葛凤雏没理由不把它取走,以便以后还可以使用,他需要找的就是一个地磁力符合的地方而已。 可那个舒逸的镜像也说过,他们曾经试过那个装置,确实可以复制出老鼠的镜像,而当时除了镜像,还有谁的本体也在场,我又有些疑惑了,莫非但增的推测是错误的?但增见我半天不说话,他说道:“怎么了?”我忙把这事儿说了一遍,但增说道:“糊涂,他们复制的是老鼠,又不是人,变老鼠还不简单,你们能认识哪只老鼠和哪只老鼠不同吗?” “那小东西,变个戏法的把戏就能够做到了!”但增的话点醒了我,想想确实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双鱼玉佩现在应该就在诸葛凤雏的身上,而地磁力符合的地方我想除了华夏的大漠,这个世界符合的地方应该不会少!也就是说就算是诸葛凤雏以后还需要镜像,到不到大漠的地下城去根本就无关紧要,而那个地下城他应该是放弃了! 但增的话让我坐住了,我甚至已经猜到了诸葛凤雏的阴谋,他的目标应该是华夏一些重要部分的首脑,复制镜像,然后代替本体,听从他的指挥,那还了得?我现在也想明白了,那个看上去很仁义的舒逸的镜像说不定就是诸葛凤雏的死士,他们摧毁地下城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破坏这个地下基地,而是毁灭里面的一切与诸葛凤雏有关的证据。 我说道:“如果是这样,看来我们得早一些进京去,否则后果就严重了,再或者我们必须把双鱼玉佩的假设告诉舒逸他们。”和尚苦着脸道:“舒逸他们根本就联系不上!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和舒逸他们分开后,进了京城我们凭什么来确认我们找得到的舒逸到底是不是本体!” 李铁嘴说道:“这还不容易,敢公开露面的现在肯定是镜像,而本体都是躲在暗处伺机待发的。”我苦笑了一下:“也不尽然,在不和镜像冲突的场合,我们还是可以公开露面的,至少我们并没有被暴光!” 邓琨说道:“这样吧,我们也不等过两天了,今天就出发!和尚,你那破车子也别开了,我们坐火车去!”我倒没什么,和尚和李铁嘴对于火车有些阴影,但听我说我们现在身份还是相对安全的他们才没说什么。 是邓琨负责叫人去买的车票,当天晚上九点多钟的车,五张卧铺。 我们很顺利就上了车,这一次没有再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有些踏实,我感觉好像老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我把这种担心告诉了和尚,和尚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四周:“青苔哥,我想你一定是太紧张了,哪里有啊?”听了和尚的话,我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我还是不时地向走道两头张望,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隔间的六个铺位我们占了五个,另一个铺位是一个女人,这趟列车没有包间的票了,不然我们宁愿多花些钱也要选择包间的。我们是通过邓琨的关系进的车站,没有经过安检,枪自然也没有被查出来,只是邓琨反复强调,不到不得已最好别把枪给亮出来,到时候他的朋友就会有麻烦。 和尚微微一笑:“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没多少机会用那玩意。” 我和但增睡的两个上铺,而两个中铺则是邓琨和李铁嘴,和尚下铺,他的对面就是那个女人。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人长得倒还算标志,就是穿着有些露了,特别是那胸口开得很底,搞得和尚浑身不自在。 偏偏那女人却像是看和尚对上眼了似的,可劲的和和尚攀谈,和尚礼节性的应付着,偏偏女人没有眼力,硬是和和尚套近乎。看到和尚窘迫的样子,我的心里暗自发笑,从他们的攀谈中我听出了女人竟然是燕京某名牌大学的讲师,之前我还以为她是个那什么人来着。 看来现在的人真是不可貌相。 我决心趁现在好好的养养神,说实话,我已经觉得困得难受了,这一路上我真没有休息好哪怕一个晚上。倒是但增,他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听起了音乐,李铁嘴和邓琨倒是天南地北地瞎侃,在车上我们自然是不会提那些事情的,所以他们的聊天也就是摆下龙门阵而已。 列车很快就开动了,没多久,车厢里的灯熄灭了。我的那种感觉并没有因为和尚的话而减弱,反而在熄灯之后更加强烈了。我这才发现我还是睡不着。我坐了起来,拿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 歪着身子借头走道脚灯的微光向下看,和尚没有躺下,就在他的床上打坐,那女人侧已经歪朝里面睡下了,只是一只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白色的裙摆已经乱乱地掀起,露出了黑色的蕾丝。 看来和尚又得受罪了,我的心里替和尚悲哀。 我躺了下去,心想或许我是多心了,努力地逼使自己睡去,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半天,最后我决定下去看看,反正就当是上个厕所去。 我下了到过道的时候听到了和尚的声音:“青苔哥,你干嘛去?”我说道:“去上个厕所!”和尚说道:“哦,去吧,有什么事情叫一声。”我应了一声,然后向厕所走去,我仔细看了看过道里,没发现什么异常。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乘务员,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往自己的铺位走去,他也跟着过来,在我们铺位这儿他只是停了一下,看了上了床他也就离开了。 亲自下去察看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发现。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和尚站起来凑到我的床边轻声说道:“青苔哥,你别紧张,没事的,安心睡吧,晚上我替你们看着,白天我再休息。”我心想这样也好,对他说道:“那就苦了你了,这一路上你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和尚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闭上养神也是休息,只是我的耳朵还能够听到四周的动静,放心吧,有我在你们就踏实的睡吧。” 第六十八章中了圈套 我想或许是我多心了,倒下后不久,听着但增那有节奏的鼾声,我还真就睡着了。 后半夜,我听到下面有动静,歪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和尚和他对面的女人扭打到了一起,接着那女人便叫道:“臭流氓,你放开我!”和尚此时正把女人的双手抓住,任凭女人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 我们都惊醒了,邓琨问道:“和尚,出了什么事?”和尚说道:“我怎么知道,她莫名其妙地就倒进了我的怀里,我想要推开她,她便纠缠不清!”女人大叫道:“你说什么?我纠缠你?你趁我睡着了便伸手在我的身上乱摸,我制止你你还抓住了我的手!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自然相信和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女人有古怪。 可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女人一旦胡搅蛮缠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我们和和尚是一路的,我们就算想为和尚作证也没用。 “不要吵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两个乘警和一个乘务员走了过来,那个乘务员竟然就是昨天我去厕所时遇到的那位。我的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可是我又想他们这样子应该不是假装的。 我说道:“误会,应该是误会!”年轻的乘警皱起了眉头:“误会?我看就是他耍流氓!”和尚怒目一瞪:“谁耍流氓了?”年长些的乘警忙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好说说,说开了就好了!”女人却不依不饶:“警官,你们抓他,抓他,他就是流氓,他,他摸我这儿,还有这儿!” 女人一会指自己的胸部、一会指自己的下面,脸上是愤怒和委屈。如果不是我们对和尚的了解,说不定也会相信她的话的。 那年长的乘警为难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有问题总得搞清楚,对吧?”和尚还想说什么,邓琨说道:“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和尚,你就跟他们去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乱来的。” 和尚无奈地点了点头,和那女人一起跟着三人离开了。 我小声地说道:“邓先生,这事很古怪啊!”邓琨冷笑道:“大家小心一点,我想他们是设法调开和尚,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李铁嘴说道:“车上这么多人,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耍出什么花样!” 邓琨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大意!这节车厢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多铺位都是空着的,这本身就很不正常。我们买票的时候当时去买票的人就告诉我,卧铺很紧张,好容易才弄到的票,没有理由这些床位都空着吧?” 原来邓琨的心里还藏着这事,看来他刚才应该也没有睡好。 我的手里被子里握住了枪,李铁嘴那样子应该也是把枪握在了手里。邓琨站了起来,然后小声对我们说:“尽量别开枪,不然麻烦就大了!一会要有什么事情我来应付!”我担心地说道:“你能打吗?”邓琨笑道:“还好吧,怎么说我也是老刑警了,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但增也说道:“还有我呢!”我苦笑了一下,我还从未听说过但增能打,他瞪了我一眼:“小瞧我是吧?我可是密宗,拳脚功夫还是多少会一些的。”李铁嘴也来了豪气:“不用枪就不用枪,我就不相信了,道家养生的那些个拳法我也能舞几下。” 我苦笑道:“看来就只有我最没有用了!”邓琨说道:“大家都下来吧,坐到下铺来。”我们都坐在了下铺。 和尚才去了几分钟,可在我看来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邓琨说得对,他们这样是想故意引开和尚,和尚是我们这儿最能打的,只要和尚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太多的胜算。他们的手段虽然卑劣,可却很管用。 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我往过道两边瞟了一眼,一头走过来四五个人,而这些人竟然是旅客。我的记性还不错,就上车时经过走道看了几眼,就大多能够记住了。我现在相信邓琨的判断了,这节车厢是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的。 我们的车票是下午就买好的,晚上上的车,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人家早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我现在大抵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一是我们从大漠出来后的路线早在人家的算计之中,二就是实名制购票。只要他们设法和铁路的计算机联网,那么只要我们用自己的身份证购票就一定逃不过人家的眼睛。 我对邓琨使了个眼色,邓琨微微点了点头。 两边过来的人已经来到了我们这儿,把我们阻在了自己的铺位着。邓琨站了起来拦在我们面前:“你们想干嘛?”他们其中一个冷笑道:“我们想干嘛?你说我们想干嘛!”说着伸出手就向邓琨推去。 邓琨扣住了他的手腕,那人反应也挺快,手腕一翻,挣脱了,他低声叫道:“一起上,杀了他们!”果然是来杀人的,邓琨和但增拦在我们前面,本来这隔间里就狭小,他们根本就冲不进来,就是有一两个人想从床边爬过来,也让我和李铁嘴给踢了出去。 他们没有用枪,但手中都多了把短刀! 我有些担心邓琨和但增会支持不住,没想到他们占据了地形,也能够把这些人给阻住。只听他们当中有人说道:“快一点,再有几分钟火车就要进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实在不行……”他的声音很小,我却还是听到了,几分钟以后火车就会到沿途的一个站停车,他们莫非是准备在那个地方下车?很有可能,如果他们再杀不进来一定会狗急跳墙。 对了,他们可能会对枪!想到这儿我警惕起来。 但增竟然身手那么厉害,我是始料不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但增只是会些密宗的法术,却没想到他也是个会功夫的。看上去他甚至比邓琨还要厉害些。 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而也从来没有听朱毅他们提起过。 我们没有叫喊,因为就在刚才我已经发现这节车厢两边的门都已经关上了,车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真正的乘客,就算是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敢上前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帮得上我们。 这样不行,万一他们先掏枪我们就被动了,虽然邓琨提醒过我,可我还是决定先掏枪,至少我们可以掌握主动,毕竟在枪口的威逼下就算邓琨和但增他们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我对李铁嘴使了个眼色,我掏出了枪,一下子从缝隙中指住了一个正在和邓琨打斗的人。邓琨楞住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 李铁嘴也用枪对准了他们:“都他妈的停下,别乱动,否则我就开枪了!”但增和邓琨退后了两步到了我们的身后,邓琨轻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苦笑着说道:“万一他们先掏枪,你们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一个人伸手到了怀里,李铁嘴手中的枪响了,他一枪打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枪声一响,邓琨叹了口气:“这下完了!我们到不了燕京了。”我望着眼前这些人,然后淡淡地说道:“把你们身上的武器都掏出来,扔到地上!” 通道的门开了,竟然冲进来几个警察,我此刻才明白邓琨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几个警察明显不是乘警,而且他们的手中都有枪,四五支枪对准了我们,其中一个警察说道:“把枪放下,不然我们开枪了!” 我的心里很是苦涩,而李铁嘴则望了我一眼,我只得放下了枪,这个时候我们根本无处躲也无处逃!那警察见我和李铁嘴放下了枪,然后冷冷地对我们说道:“双手抱着头,给我蹲下!”我正想说什么,一个警察抬手就给了我一枪托,邓琨、但增和李铁嘴都抱着头蹲了下去,我恨恨地看了那警察一眼,只得跟着蹲了下去。 几个警察收缴了我们的武器,然后拿了我们的行李,正好列车停了下来,这是湘中的一个小城市。我们几人都被带下了车,而站台上竟然早就停了两辆警车,我们看到和尚也被带了下来,他看到我们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心里很是后悔,姜是老的辣,我应该听邓琨的话,不到关键的时刻不应该掏出枪来。我们被他们算计了,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枪,而他们对警察说只是看和尚耍流氓他们气不过才上前来想帮女人出口气,而那句所谓车子到站之前要解决我们的话则是有意说给我听的,就是想逼着我们动枪。 警察自然也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我们的枪响就是他们行动的信号。他们算得很准,包括时间!正好列车驶进清水市的时候把我们带下车。这下我才知道自己的江湖经验太浅了,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还把邓琨和但增给连累了。 我和李铁嘴、和尚被装进了一辆警车,而邓琨和但增则上了另外一辆警车,车子离开了车站后我发现载着邓琨和但增的那辆车竟然没有和我们一道,而驶向了另一个方向。我的心里一惊,问前面的警察:“我们另外两个同伴呢?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那警察冷笑道:“你现在还有心情管别人,先顾好你们自己吧。” 第六十九章清水市看守所 我们被带到了清水市看守所。 警察倒也没有为难我们,直接把我们三个关在了一个小号子里。他们把我们扔在这儿以后也不管我们就离开了,李铁嘴叹了口气:“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进班房呢!”我也是,望着铁门铁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李铁嘴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姓邓的出卖了我们?”我说道:“应该不会吧!”李铁嘴冷哼一声:“要不是他们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被关进来?”和尚淡淡地说道:“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还有活佛在,我想他们把邓先生、但增活佛和我们分开就是想让我们成为镜像!”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们的东西已经让他们给搜走了,就连我认为可以证明我们身份的老道士借的那两个物件。这以后我们的身份又当如何证明?李铁嘴说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们还能不能从这儿离开都不知道。” 我苦涩地说道:“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就给我们卜上一卦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出去?”李铁嘴摇了摇头:“卦不问己,每次一算我自己,那卦像就乱得一塌糊涂。”和尚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倒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青苔哥,睡吧,这大半夜的,正好睡觉。” 和尚说得没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暂时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了,我说道:“好,睡觉!睡好了再看看他们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他们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一日三餐很准时,而且这的伙食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不过我相信其他犯人的待遇一定不是这样,我有些不解,他们如果真想要对付我们,犯不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吧? 接连两天都没有任何人来搭理我们,就是送饭的也没有和我们说过半句话。 和尚倒是想得开,吃了睡,睡了吃,像是什么都不管。我轻声问道:“和尚,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和尚看了我一眼:“担心,我担心死了,可是我应该怎么办?”我楞了一下,是啊,我们的担心有用吗? 李铁嘴说道:“唉,我说,他们会不会随便给我们安个罪名,然后就把我们给崩掉了?”我说道:“这倒是不至于,再怎么说华夏也是法制社会,他们不敢这样草菅人命的,就算他们想要把我们往死里整,也得下点功夫。华夏国可不是诸葛凤雏能够只手遮天的地方。” 和尚说道:“而且他买通的这些人,大多都不知道我们的来历,如果他们知道断然不敢这样。他们一直没有提审我们,说明他们是得到授意的,暂时不管我们,先把我们给困在这儿。因为诸葛凤雏怕他们一提审我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是其次,单单你国安的来头他们就会吓得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要我叫唤两声,让他们所长过来,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我觉得这是一个离开的好办法,谁知道和尚摇了摇头:“不,这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数的,这万一我们暴露了,而他们感到害怕,这逼铤而走险来加害我们怎么办?” 我望着和尚:“你的想法怎么一会一个样?”和尚正色是说道:“这很有可能,毕竟在外面还有一个同样的你和我存在,如果他们搭上了线,那么我们就是冒充国安人员,到时候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我们只能像和尚说的那样,乖乖地呆在这儿了。 李铁嘴说道:“和尚兄弟说得不错,千万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在外面的人身上了,或许他们会来救我们!”和尚说道:“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们可别忘记了,但增的身份很特殊,他们是绝对不敢把但增怎么样的。” 这倒是,还有邓琨,他和朱毅、陆亦雷他们的关系也很不简单,只要他和陆亦雷他们联系上,这儿的事情只是小菜一碟。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有警察来,他先把我带了出去,到了一间审讯室。 “姓名!”我面前坐着三个警察,都板着脸,真拿我当成了阶级敌人一般。我淡淡地回答道:“王健。”问话那人又问我的年龄,我说道:“36岁。”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工作单位。”我有些迟疑,说还是不说?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反正迟早我们的身份都会暴露的,我要看看他们知道了会怎么办。 “快回答我,工作单位!”那警察仿佛有些不耐烦,我冷笑了一声:“华夏国安部五局303室。”负责记录的那人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了桌子上,而负责审问的那警察也楞住了,半天才说道:“你应该是知道我们的政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警告你,这个时候你给我老实点,再玩什么花样,哼!” 我懒得看他,眼睛望着自己手上的手铐:“你可以去核实的。”我有意这样说,我要看看部里我的那个镜像是不是也到位了。 那警察没有动,我说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核实?你可以让你们局长去核实,他知道该怎么做。”记录的那个警察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了什么。 “好,我马上就去核实,如果你说谎,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不起了!”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审讯室。我的心里很是忐忑,我也在期待他核实的结果,这结果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的那个镜像已经进入了我在部里的角色,那么他们核实的结果就是我是冒充的,那我将面对什么样的待遇我就已经能够预见了。 我对剩下的两个警察说道:“能给我支烟吗?”两人对望了一眼,那个做笔录的人还是给了我一支烟,还给我点上了。 时间过得好慢,我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是无罪释放还是处以极刑,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支烟抽完了,那个警察还没有来,我的内心很焦急,但脸上却很淡然。在他们的面前我不能够露出胆怯,我也不应该胆怯! 那个警察回来了,而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见到那个人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内心也是无比的激动:“朱先生,你怎么来了?”是朱毅,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你们受苦了!”那警察的面色苍白,很是难看。 朱毅望着那警察说道:“还有两个人呢?”那警察回答道:“我这就让人去带他们过来。”朱毅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三个警察都离开了,朱毅才说道:“接到但增的电话我马上就赶来了,说实话,但增告诉我说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他看了我一眼:“知道为什么吗?”我点了点头:“你应该在燕京见过另一个我了!”朱毅点了点头:“对,所以接到但增的电话我很好奇,就赶过来了。正好刚才清水市局的领导给严正打电话,严正又恰巧在和我通话,他就委托我来负责这件事情。” 我楞了一下:“严部长也知道了?”朱毅说道:“他能不知道吗?你都让人去核实你的身份了,一下冒出两个王健,你让严正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我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看来我又办了一件错事,从朱毅的话中听起来,京城的那帮子人并不知道镜像人的事情。 朱毅笑了笑:“还好,清水市局的领导是直接把电话挂到严正那儿的,否则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和尚和李铁嘴被警察带了过来,朱毅说道:“手续应该已经办好了吧?这三个人我必须带走!”那负责的警察忙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朱毅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道:“我们走吧!” 看守所的门口停了一辆现代商务车,挂的是军牌。司机是个军人,前排副驾位上也坐着一个军人。朱毅说道:“我带你们进京,放心吧,这次你们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了!对了,邓琨和但增已经到京城了。”我知道这是军安的车,地方的军警确实是不会拦的。 车上朱毅很仔细地听了我们的汇报,他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舒逸和广仁他们的遭遇也和你们一样?”我点了点头,朱毅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在京城见到的舒逸他们都是所谓的镜像喽?” 我轻声问道:“他们是不是没有对你们提镜像的事情?”朱毅点了点头:“他们没有提,只说他们在大漠发现了一个诸葛凤雏的秘密基地,不过……”我问道:“是不是广森他们出事了?” 朱毅望着我:“对,地方驻军赶到的时候广森和二十几个武警战士都牺牲了。”我叹了口气:“我也是离开了大漠才想明白,早知道当时我们就拉着他们一块离开了。”朱毅说道:“舒逸他们既然进京了为什么不和陆亦雷联系,也滑和严正他们联系。” 我说道:“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半路也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第七十章陆亦雷来了 清水看守所是在清水市的南郊,车子先拉着我们进了清水市区,朱毅的意思是找个地方让我们好好的吃一顿。虽然说在清水看守所里我们并没有受什么苦,吃喝也正常,可是那伙食再怎么比起外面还是差得太远。 朱毅说等吃了晚饭我们到分区招待所歇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京城。 就在车子刚在饭店门口停下的时候朱毅接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们我们暂时不进京了,就在清水市先呆着,这是陆亦雷的意思,具体为什么陆亦雷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明。我们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好在电话里说的,既然陆亦雷让我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考虑。见到朱毅,又与陆亦雷取得了联系,对我们来说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我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清水军分区的招待所环境很优雅,也很清静。 “我们就先在这儿住下吧。”进了招待所,朱毅轻声说道。我们一共开了五个房间,我、和尚、李铁嘴、朱毅一人一个房间,两个战士一个房间。我们的房间都在二楼,两个战士的房间就在楼道口。 现在才七点多钟,距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我们都在朱毅的房间里聊天。朱毅对于我们在大漠里的经历问得很详细,当听我提到但增曾经说出的那个关于双鱼玉佩就在诸葛凤雏身上的那个猜测时,朱毅的脸上也露出担忧。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只要有本体,带到地磁力符合的地方就能够制造出镜像人了。”朱毅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我说道:“他们这么急着进京,我就担心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陆局他们。”朱毅说道:“嗯,这极有可能,他们如果能够控制住一些关键部门的重量级人物,那么等于不费一兵一卒就掌握了华夏的权力机构。” 和尚说道:“我们有没有必要提醒一下陆局,让他们小心一点?”朱毅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有些麻烦,电话上三言两语说不明白,再说了,打电话也不安全。最好是能够见到他本人面谈,不过他既然让我们在清水等着,我们现在也不可能马上回京。” 我说道:“但增他们不是已经进京了吗?我想但增活佛见到陆局应该会对他提起这事情的吧!”朱毅摇了摇头:“陆亦雷已经离开京城了。”陆亦雷可真会挑时候,这时候离开京城不是给诸葛凤雏他们制造机会吗?这万一…… 朱毅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他对你们的事情很关心,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是会来清水的。”我说道:“我是怕陆局在半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朱毅笑道:“至少现在他们还无法制造他的镜像吧?而且他的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对他下手那得很有本事才行。” 我摇了摇头:“朱先生,你也太乐观了。你别忘记了,现在已经有一组镜像人混入了我们的生活圈子里,而他们具备了接近陆局的条件。” 无论是舒逸还是广仁的镜像,他们如果想要约见陆亦雷都是没有任何困难的,那些镜像本来就具有和本体一模一样的思维和行为,别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镜像人的陆亦雷了,就连和镜像人打了不少交道的我们都分不清。 朱毅楞了一下,他说道:“那怎么办?总不成陆亦雷就什么都不做了一天到晚都躲得好限的吧?”我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朱毅说道:“那你说来听听。”我忙说道:“那就是让他千万别和任何一个从沙漠回来的人接触,无论是我们还是舒逸、广仁他们。” 很明显我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舒逸曾经说过的,这件事情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舒逸提出要暗中把那些人给消灭掉的原因。朱毅自然很快也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说道:“照你这么说来,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吗?” 朱毅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惊,我很后悔自己又多嘴了。朱毅笑了:“看来你也想明白了,一旦这件事情真正对上面的人造成了恐慌,最终的结果就是先不问青红皂白把你们给控制住,然后进行甄别,甄别得出来还好,甄别不出来你们可就得永远的失去了自由,而且一旦甄别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本体被误杀而留下了镜像又会怎么样?” 我冒出一身的冷汗,和尚苦笑道:“可现在陆局已经知道了,对吗?” 朱毅点了点头:“陆亦雷让我亲自来找你们就是不希望这件事情给上面造成恐慌,他也不希望出现那样的结果。” 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对于陆亦雷我了解得不多,但听朱毅的话我发现他应该也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 朱毅点上烟,然后轻声说道:“这件事情要解决,也必须解决,但是我们得有好的办法,不能够盲目冒进,特别是在我们现在根本分不清本体和镜像的时候,一定要先想办法做好保护,在保护中甄别!”我们听了都很感动,没想到陆亦雷是这样的关心我们。 入夜,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我经历的仿佛比我这一辈子经历的要多得多。最主要的是这段经历已经彻底颠覆了我对很多事情的认知。我甚至对生命有了另一层的认识,我们对于生命完全是不可控的,很多的变故都是突如其来的,而且它们一上来就彻底地改变了你的人生。 人生最大的变故无非是生死,但还有比生死更让人感觉到恐惧的事情,那就是无知,对于未来的无知。进大漠之前我不知道这辈子会看到巨蟒与群狼的恶斗,不会知道有白狼这样重情重义的动物。 也不会知道有生魂和镜像人,更不会知道自己也被生成了镜像,而那个镜像此刻或许正过着我的正常生活,而我只能这样东躲西藏,甚至可以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九处的人可以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的,却因为镜像人的出现而变得相互怀疑,相互猜测,最后导致了九处的解散。一旦信任出现了危机,人的心也就散了。起初在听镇南方提到这事的时候我还有些想不通,觉得他们多年来的默契与信任怎么就这样一朝就消散了。现在我明白了,镜像人只要存在一天,这样的信任就会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 我坐起来点上一支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过去打开门,是司机小何:“首长请你过去。”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多钟。这个时候朱毅叫我过去做什么?小何和小张就是那两个战士,他们一直叫朱毅首长,朱毅是军安的高级安全顾问,虽然并没有军中的实职,可享受着很高的待遇,叫他首长也是很正常的。 我关上门跟着小何过去。 才进门我就楞住了,我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除了朱毅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应该就是陆亦雷。在他的身后不远的一张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老头,看上去枯瘦却干练。 朱毅脸上露出了微笑:“小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局!”接着朱毅对陆亦雷说道:“他是国安五局的档案员,王健。这次受镇南方的邀请,一起走了一趟大漠。”我忙对陆亦雷说道:“首长好!”陆亦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来,坐下说话。”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实话,和他坐在一起我很局促,虽然在部里工作,可平时就是严正、喻中国我都很难接触到。陆亦雷感觉到我有些紧张,他说道:“没事,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看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坐着的那个老头,他正用凌厉的目光望向我。 陆亦雷一笑:“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陈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就是那位太极高手。朱毅也笑了:“小王啊,你书里不是经常出现陈克的名字吗?你可是把他写得出神入化啊,怎么,见到真神你就傻眼了?” 我忙叫了一声:“陈,陈老!”陈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陆亦雷这才说道:“大抵的情况我已经听朱毅说了,这个情况很重要,对于舒逸的决定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不赞同。当然,立场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你们是当事人,所以你们的顾忌会比较多,而你们考虑也多是出于自己的利益。” 陆亦雷看问题很深刻,开篇的两句话就把问题的实质给说明白了:“你们所担心的是自己未来的处境,确实,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你们考虑到的,你们都会被牵扯进来,被无限期的甄别和审查。可是你们却忘记了,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不受你们的控制了!” “事态不可控,你们又不把具体的事情上报,这不正合了诸葛凤雏的心意吗?他也不希望我们知情,只要我们不知情,我们就不会有应对的办法,那样他的计划这能够按着步骤实施,一旦他控制的厉害部位越多,那么你们甚至我们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第七十一章雪藏 陆亦雷的话说得我后背心冰凉。 是的,如他所说,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被诸葛凤雏牵着鼻子走,进入大漠,进入地下城,这都是在诸葛凤雏的算计之中。唯一让诸葛凤雏失算的只是他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逃了出来。假如不是那个安倍英明太自负,提前出手,而是好好和鬼影忍者配合的话,或许我们此刻早就已经长眠地底了。 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能够控制住整个事态的发展,我们离开地下城的时候诸葛凤雏已经走了两天了,两天的时间,对于他这个智者来说可以从容地布局,就像我们这个小组,这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麻烦不就是他设计好的吗? 我们这一组人并不是特别的重要都受到了这样的款待,其他两个组呢? 陆亦雷叹了口气:“虽然说你们解决问题的态度是积极的,但是办法却是愚蠢的,暗杀,替代,你们怎么能够证明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本体?”我轻声问道:“好陆局觉得怎么办才是最妥当的?” 陆亦雷说道:“在你们出手之前把你们三组人全都找到,雪藏!”雪藏?我疑惑地望向陆亦雷,陆亦雷微微一笑:“还没想明白?就是先期把你们保护起来,集中在一个地方,然后我就可以腾出手来放心地去对付你们的镜像,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我就不用再费时费力去对你们进行甄别了,不是吗?”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智慧,什么才叫智者!陆亦雷的办法无疑才是最正确的,只是现在怎么才能够找到另外两组人?而他们和镜像人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交锋?朱毅说道:“舒逸不是个莽撞的人,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 朱毅总是能够猜到我在想什么,我早听说过他是心理学的奇才,但他能够这么细腻地抓住我的心思,还真让我的心里有些害怕。一旦在别人的眼里没有秘密,你会感觉到自己像是全身赤裸一般,很不自然。 陆亦雷摇了摇头:“也不尽然,舒逸这次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他的心里已经乱了,事关自己则乱,不然他怎么会想不到事态发展到不可控时的危险结果?”朱毅沉默了,陆亦雷是舒逸的老领导,对于舒逸的脾性也是很清楚的。 “至于广仁他们那组虽然南方人也聪明,毕竟人太年轻,加上广仁和小惠都是急脾气,他们是不是急着找镜像人去拼命还真不好说!”陆亦雷说完一声长叹。 我们正说着,和尚也被叫过来了,当然,李铁嘴算是局外人,并不适合与陆亦雷相见。和尚听了陆亦雷的想法,他点了点头:“陆局说得对,陆局,你需要我做点什么?”陆亦雷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一块进京,然后我在西山给你们找一处住处,你们就暂时在那儿住下,至于另外两组人,我来想办法把他们都截住。” 朱毅说道:“嗯,这样最好,还有那些镜像人我想也应该把他们都监视起来,如果能够知道诸葛凤雏是怎么对他们下指令的就好了,或许还能够把诸葛凤雏也给挖出来。”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进京后把我们安置在西山,那样下面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暂住也没有一个期限,我们要在西山住多久?十天,半月,一年,两年?可我不能把这不满表现出来,毕竟陆亦雷这办法可以说是现在最为可行的了。我轻声问道:“在西山我们有行动的自由吗?” 陆亦雷笑道:“当然,你们是暂住西山,又不是监禁,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最好不要到处乱跑,到时候我会让影子带人负责你们的安全。”朱毅说道:“我建议你们最好别离开西山,不,最好别离开你们的驻地,因为一旦你们和镜像发生了接触,那时候再让我们来判别本体与镜像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好吧!”和尚看了我一眼,也点了点头。陆亦雷说道:“那个李道长我就不和他见面了,去西山的事情你们好好做做他的工作。”和尚担心地问道:“陆局,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先生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陆亦雷望着和尚:“你是说我会不会处分舒逸?”和尚点了点头,陆亦雷说道:“处分是必须的,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敢隐瞒不报,万一真酿成了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怎么办?他承担得起么?我就奇了怪了,当初九处的成员竟然那么坚决的要求解散,原来那时候就已经有了隐患,如果舒逸六年前这把这事情上报给我们,九处不仅用不着解散,甚至我们或许早就已经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和尚低下了头,六年前的事情他也有份。 朱毅说道:“六年前的事情你们或许认为自己早已经解决了,可是你们的内心里却也很是恐慌,你们甚至害怕是不是已经有人被镜像所替代了,对吧?”和尚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所以回来以后大家彼此之间已经有了猜疑。” 陆亦雷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想想,这后果是不是你们九处的成员能够承担的?别说是他舒逸,就是我陆亦雷也承担不了!”陆亦雷有些生气,原来他和我也一样,对于六年前国安五局九处解散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虽然他不是国安的人,但事情他却是知道的,而舒逸的军安九处也很长时间没能够正常的运行,他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问题竟然出在这儿。 朱毅说道:“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他们是怕被无限期地隔离审查!”陆亦雷说道:“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你们都是华夏的高级安全人员,一旦你们都不安全了,华夏还有安全可言吗?相对于国家的安全而言,你们个人的自由算得了什么?” “另外,你们以为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真相真就要把你们全都统统抓起来,隔离起来审查吗?我们还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你们啊,愚蠢!舒逸在这个事情上竟然也犯这么愚蠢的错误!”陆亦雷动了气,脸上的神色有些激动。 朱毅轻声说道:“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怪不得他,如果换做是你我,搞不好最后也会像他这样想。唉,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说了!和尚、王健,你们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跟我们一道回京。”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上路了,但我们并没有看到陆亦雷和陈克,朱毅说他们连夜就已经离开了,陆亦雷已经有了警惕,他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这样也好,只要陆亦雷不被他们给控制住,这一切都还有转机。 陆亦雷和朱毅都是智慧型的人,他们看问题无论是角度还是深度都是我们所不及的。当然,这也和他们的阅历有关,他们是经过了大风浪的,很多事情在他们的眼里仿佛就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大概后天中午我们就能够到京城,你们放心吧,不会在西山呆太长的时间的。”朱毅安慰着我们,我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舒逸和广叔他们。”朱毅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舒逸我还不是很担心,但是广仁我却放心不下,陆亦雷说得没错,广仁是个急脾气,再加之广家在京城的势力,唉,这万一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可就会捅破了天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希望镇南方能够把握住他们吧!”朱毅摇了摇头:“南方太年轻,寻常的案子他或许能够冷静面对,可这事情与他切身相关,关心则乱,我更怕的是这小子乱了方寸,耍小聪明,坏了大事。” 去京城的路上我们没有再遭遇到任何的麻烦,到了京城我才知道,其实陆亦雷还另外派得有人一路为我们保驾护航。进了京我们直接去了西山,而影子则带了二十多个人等在了西山别院,西山别院是陆老在西山的住处,平时都是空着的。 李铁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他看着影子和一干黑西装戴墨镜的警卫轻声问我:“这些都是什么人?”我逗他说道:“他们都是大内高手!”李铁嘴瞪大了眼睛:“啊?”我没有说错,这些都是华夏内卫局的警卫人员,这要放在古代必须是大内高手的。 朱毅也和我们一起住在这儿,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小院里,我们三人住在西边的三间厢房里,西边一共五间房,两头的两间分别住着一个警卫。朱毅和影子他们住在东厢房,东边的其他房间里也都住着警卫,而外厢、门房也都住了警卫。 安顿下来后,我们在院里的石几上坐下,影子说道:“如果你们确实需要下山的话,最好是有我陪同,不过陆少说了,如果不是十分的必要,最好不要离开西山别院!” 第七十二章一锅端 西山的夜晚很静,只是偶尔听到几声蛙声。 朱毅是个好茶的人,陆亦雷早就让影子给准备了上好的茶具和茶叶,晚饭过后朱毅说给我们泡茶,在院子里喝喝茶,聊聊天也胜过窝在屋里看那些没营养的电视剧。 “这是霍山大会化坪金鸡山金刚台出产的,地道的霍山黄芽,它可是黄芽中的珍品,形如雀舌,芽叶细嫩多毫,色泽嫩黄。闻闻,是不是有板栗的香味?”朱毅提起茶来如数家珍,可我们都是俗人,倒是糟蹋了他的一番美味,不过这茶闻起来确实有板栗的香气。 朱毅见没有人附和,他笑了笑:“尝尝吧,入口回甘。”影子说道:“朱哥,我们品尝可真就是王八吃大米,浪费粮食。再好的茶到我们的口中都差不多是一个味儿!”朱毅摇了摇头:“你们都饮酒的吧?”几人都点了点头。朱毅问道:“那你们饮酒知道酒的好坏吗?” 李铁嘴是个酒鬼,他说道:“那当然,酒好不好只要过过舌头就知道了。”朱毅这才缓缓地说道:“茶也是一样,对于喝茶的人来说,茶便如酒,不过我倒建议你们多喝茶,少喝酒,酒是穿肠毒药,很多人都是死在杯中之物上。” 李铁嘴吐了吐舌头:“那玩意喝了二三十年了,戒不了喽!”朱毅笑道:“我可不是让你们戒酒,其实酒这东西,少喝一点倒也养生,贪杯就不好了。它不像茶,茶对爱好它的人来说,是件雅事,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也就只是解渴的俗物,不过它不会坏事。” 和尚望着杯里的茶,轻轻地叹了口气:“唉,舒处也爱茶,应该是受了先生的熏陶吧?”朱毅看了和尚一眼:“舒逸爱茶,起初并不是因为爱茶而爱茶,只是他工作的需要吧,对于他那样一个优秀的特工人员来说,烟,酒,茶分门别类他都必须有系统的认识与了解,因为他要应对各样的场合和形形色色的人。” 朱毅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他们的口味、气质、知识面都必须足以让他们在与各类型的人相处时迅速地找到情感融汇的切入点。”李铁嘴说道:“没想到干他们这行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影子笑道:“不然你以为培训一个全能的特工就这么容易?他自己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而国家也要在他的身上烧掉大量的金钱。” 朱毅说道:“不过他们也为国家付出了很多,可以说他的存在,最终都是为国家的安全事业做贡献。” 我不明白朱毅为什么突然在我们面前谈起了舒逸的事情,我不相信这是单纯的聊天,我总觉得朱毅这是有意在引导话题,可是为什么呢?我捧着茶杯沉默不语。朱毅看了我一眼:“小王,在想什么?”我说道:“我在想舒处他们是不是平安。” 朱毅淡淡地说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替他们担心。”我笑了:“先生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了?”朱毅点了点头:“刚才我接到了陆局的电话,说舒逸他们已经到京城了,只要他们到了京城,陆局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相见了。” 看来只要舒逸他们在京城现身,那么陆亦雷就一定能够查出他们藏在什么地方。一旦他们露面,陆亦雷就会送他们来西山的。 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我望着朱毅:“朱先生,另一个舒逸在京城露过面了吗?”朱毅楞了一下,影子说道:“没有,目前为止只有你。”影子的话让我的心里更是疑惑,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感觉到陆亦雷的雪藏计划也有问题,我说道:“既然如此,陆局凭什么判断他遇到的舒逸他们是不是镜像。” 朱毅低下了头,把玩着茶壶。 和尚看了我一眼,李铁嘴也盯着我看着,脸上满是惊愕。朱毅叹了口气:“你们觉得呢?如果他们都于你们之后同时出现在燕京,而且也如你们一般分了组的,你觉得你们能够分得出来么?” 我明白了:“其实陆局的雪藏计划只是个套子,骗着我们往里面钻的,是吧?”朱毅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雪藏计划起先是我先提出来的,在我接到了但增的电话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可这个计划有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一旦你们的镜像根本就没有在就里露面,又或者说他们和你们同期露面,我们已经无法从时间上对他们到京的午后进行判断了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所以最后你们干脆就把我们一锅端,一锅烩,然后再慢慢地逐一甄别对吗?就和舒逸他们害怕的那样,慢慢来甄别,一天不行,十天,十天不行,一百天,再不行五年十年?”我来了气,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朱毅说道:“小王,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你也必须要理解我们,你只想过你们难捱这一段日子,可你想过没有,对你们进行甄别我们得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再说了,所有的一切现在我们都是听你们在说,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就是真的?” 我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有证据,那就是我们当时在西北时一个老道士借给我们的法器,镜像的手中是不可能生成法器的!”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能确定?”我能确定吗?我也在问自己,我看了看李铁嘴,他对双鱼玉佩知道得比我的要多得多。谁知道李铁嘴的脸也微微地变了,他轻声说道:“好像是能够生成的,双鱼玉佩既然能够生成活物,死物应该不在话下。” 这时朱毅从身边的包里取过一沓资料递给了我:“你自己看看吧,这些都是生命科学院传过来的,双鱼玉佩对任何物体,包括生物与非生物它都能够生成镜像。”我的嘴张得老大,这还了得,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有了这玩意儿就可以复制一切?那不是连钞票都省了? “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他们虽然解决了本体和镜像在镜面反射上的漏洞,也就是左右差,但有一点他们是无法克服的,那就是本体和镜像思维的时差,同步思维带有时间的差异,而本体对于镜像而言,他们是无法感知镜像的思维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 这一点我们也知道,可是这凭这一点就能够甄别吗?朱毅见我还是不太理解,他说道:“如果我把你和你的镜像分别放在两个房间里面,然后让你们都接上脑电图的仪器,然后我让你想像一个画面,一个场景或者给你说一些话,那么你的大脑在接受这些东西的时候会在仪器上形成一定的波形图。” “同样你的镜像也会形成同样的波形图,因为他的思维和你能够做到同步,唯一的区别是时间上会怕上几秒。反之,如果我是对你的镜像做这一切,而你因为无法跟他的思维同步,因此你的波形图和他的结果就是截然不同的。” 我的眼里闪出了希望的光芒,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是那仪器靠谱吗?真能够因为思想而形成不同的波纹?我说道:“真有用吗?”朱毅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我们也请教了有关的专家,至少他们都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华夏不缺少这样那样的专家,我对专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在我看来,很多问题都是一些狗屁专家给弄出来的。我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说,最后我们的命运都交给了那台仪器?”朱毅递给我们一支香烟:“仪器只是辅助设备,在我看来真正能够正确作出判断的还得是人。放心吧,陆局已经让我来负责这个事情,我不会草率的。” 我眯起了眼睛:“刚才影子说到目前为止只有我的镜像出现过,我是不是能够理解为我的那个镜像也到了香山,也已经在你们的控制下了?”朱毅笑了:“看来小王这脑子转得很快啊!不错,你们住的这儿是三号院,而你的镜像此刻正在二号院里,目前医护人员正在对他身体的各项指标进行检查。对了,你们三位明天也会有医护人员给你们进行体检的。” 我早就应该想到,在影子能够说出目前只有我的镜像出现过我就应该想到,我的镜像已经被他们给带来了。我现在唯有期望朱毅说的那个法子可行,不然这场甄别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结束。朱毅又说道:“为了对你和你的镜像能够加以区别,我们会给你们纹身,你的镜像是最早到这儿的,他的身上纹的是一号,那么你就是二号。” 他又看了看和尚和李铁嘴:“你们分别是三号和五号,相对的偶数号码都给你们的本体或者镜像留着,这样到时候也好区分一些,你们没意见吧?”我们还能够有什么意见,但我的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听朱毅语气,他并没有真正相信我们就是本体。 第七十三章和自己对话 好在我们在香山别院并没有被禁止行动的自由,原来香山别院比我想像中要大多了,一共是十个院子的一个组团,因为没有围墙,所以我们才会以为我们住的这个院子就是香山别院。 朱毅告诉我们,只要不离开这个半山区,我们都可以自由行动,不过外围还是布置了岗哨的,那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一旦要脱离半山区区域,会有警卫提示我们的。他甚至告诉我们可以在各个院子里随意走动,自己去区分甄别朋友与敌人! 这一点我就有些不解了,按理说应该把我们分别都关起来,这样就能够防止串联了,不过慢慢一想就想通了,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猜疑,谁会真正把别人当成朋友?就像我和我的镜像,我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就去了一号院,我要会会另一个我。 一号院的警卫果然并没有拦我,我进去的时候他们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拉住了其中一个警卫:“请问那个王健住在哪间房?”那警卫的目光中有惊讶,但脸上却很是平静,想来陆亦雷已经和他们交过底了,见怪不怪。他很和善地指了指西厢房:“喏,就那。” 我走到西厢房的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到要来见他,或许是好奇,或许是心里有些不忿,想找他发泄,不过我答应过朱毅,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冲突。 门开了,另一个我就站在我的面前,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很是平静:“进来吧,坐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他坐到了书桌边上,在笔记本电脑面前敲打着键盘。我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他的身后,望着电脑的显示屏。 他淡淡地说道:“记录一些东西,对于以后写小说来说也是很不错的素材。”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这是我的习惯,只是这几天的经历让我顾不了这许多,没想到他竟然有样学样。 我看了看他的文字,和我的是惊人的相似,这也难怪,我们的思维模式,语言规律都是一样的。 终于,我等了六、七分钟后他才结束了那段文字,那段文字写的是关于面对镜像的感受。我的心里暗笑,这貌似应该是我来抒发这样的感受吧,而他根本就只是个镜像。他站了起来,引我坐到沙发上,然后给我倒了杯茶,递给我一支烟,烟是我最喜欢的“中华”。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这是我们坐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想来见你。”他点上烟:“看到你我的心里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我把烟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是那种熟悉的香味。 掏出火机点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皱了下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吧?”我的心里一下子着了火一般,明明他才是镜像,而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把我当成了镜像。 我很想发火,可想到朱毅的提醒我忍了。他微微一笑:“除了愤怒你就不想说些别的吗?”我说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他摇了摇头:“可我有说的,放手吧,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你成功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话本应该是我说的。”他望着我:“可你没有说出来。”我说道:“因为你能够感知我的心里所想!”他一脸的无辜:“是吗?这只是我的心里所想!对了,朱先生已经告诉你了吧,他们已经找到了甄别的办法了,到时候我们谁是镜像,谁是本体就无可遁形了!” 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了恐惧,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朱毅说的甄别的办法,这也不奇怪,朱毅不是也把这办法告诉了我们?可我恐惧的是他根本就不害怕,莫非他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吗?我不敢在脸上显露出我的不安,我淡淡地说道:“是的,他告诉我了,所以你得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有句话你应该听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他笑了:“其实我们现在应该放下成见的,我觉得我们能够凑到一起也是一种缘份,不管谁是本体,谁是镜像,其实我们就是一个人,不是吗?”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是必须得承认的。他又说道:“所以在没有被甄别出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然后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这不很好么?” “至于真正的甄别出来了,谁真谁假,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谁也阻止不了,谁也改变不了。或许什么时候我们其中一个离开了,另一个还会惦记着这份珍贵的友谊也说不定!” 他这话说得有些悲壮,甚至我的心里都有些难受,我突然想起,坐在我对面的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甚至可以说,那个人就是我。坐在这儿和他说话,感觉就在和自己对话,我想如果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走下香山,如果那个人就是我,那我在知道他最后的命运时会不会有那种痛彻心扉感觉? 他望着我,轻声说道:“其实生命对于你或者我来说都是宝贵的,不是吗?”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对话的时候我很被动,他和我在地下城里见到的那个自己又不一样,他更像我,在他的身上找不到那种仇恨,没有那种生死相搏的暴戾之气。 他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我们谁都不能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镜像,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我到底是镜像还是本体。”他望了我一眼:“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有这样的感觉吗?好像我还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只是偶尔有。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他说什么了,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乱如麻,可他又说道:“我想起了曹植的那首《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是写的是手足兄弟,况且我们还不是兄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己和自己自相残杀,你不觉得可笑么?” 我站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我打开门,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好想想吧,我们是不是真的必须你死我活,杀了自己,无论是你或者是我,这一辈子内心都会不安的。” 我逃离了他的房间,冲出院子,我的胃里已经反酸了。我现在真正能够感受到小惠在地下城回忆杀死自己时的那种恐惧了。如果那个我真正地死在我的面前,我会崩溃吗?我不禁又想起了地下城的那个自己,那双怨毒的眼睛。他是在恨我,恨我想要剥夺他生的权利,又或者他是想杀我,为自己争取生的权利? 回到二号院,朱毅正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望着天空。见我进来他微笑着说道:“和他聊过了?”我点了点头,朱毅说道:“我还没有见过他,不过陆亦雷和他聊过了,他很有智慧!”我说道:“在他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话让我无法应答。或许他真的很有智慧,在他的面前我的智商仿佛很低。” 朱毅摇了摇头:“是你的心乱了,这或许也是他想要的结果,你们的对话刚才我全都听见了,对不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能够理解,这是最起码的技术手段,朱毅说道:“他牢牢地掌握着你们俩对话时的话语权,他在引领你的思维,并试图唤醒你内心的同情与怜悯。他给你设计了一个场景,就是你们其中一个眼睁睁地看到对方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其实无论倒下的那个人是他还是你,你都知道那人就是你,对于任何人来说,把心底都是无法接受的,不是吗?”朱毅望着我,轻声问道。我苦笑了一下:“朱先生,我和他谁是镜像,你能够判断出来吗?”朱毅眯起了眼睛:“要听我说实话吗?”我回答道:“嗯!”朱毅说道:“实话就是我还不能做出判断。”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我以为我和自己镜像的对话能够让朱毅分辨出谁是镜像,谁是本体,可他却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朱毅说道:“虽然他的话很有煽动性,可你本来就是一个有煽动性的人,在你的书里描写的那些感情,哪怕是兄弟家的情义有时候我看了都会动容。所以我不能够从你们一场简短的对话来做出判断。” 朱毅不想再和我纠缠这个问题,他说道:“对了,一号院一会还会有个人住进来。”我问道:“谁?”朱毅淡淡地说道:“李道长,我们的人在北河青羊观截住他的,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青羊观就是他修行的道观。” 第七十四章关于信任的问题 和尚和李铁嘴来到我的房间,和尚望着我轻声问道:“听说你去了一号院?”我点了点头:“嗯,我还是没忍住,去看了看。”和尚叹了口气:“你又何必是自寻烦恼呢?面对另一个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我淡淡地说道:“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李铁嘴说道:“就是,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如果让我见到我的镜像,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我望着他,微微一笑:“你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我听先生说了,一会你的镜像就会住进一号院,对了,他们是在你的老巢,青羊观里找到他的!” 李铁嘴楞了一下:“啊?他的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混到道观里去了。”李铁嘴虽然嘴硬,但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他想了想说道:“这万一要是他们的办法不行怎么办?”我说道:“你是说他们不一定能够甄别出谁是镜像?”李铁嘴无奈地点了下头:“我怕他们会弄错,把我给喀嚓掉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可是我知道要把本体和镜像放在一起,甄别起来是很麻烦的,虽然说镜像和本体在思维同步这一点上有区别,但凭这一点区别来甄别也是很冒险的。也就是说如果镜像在测试的时候根本就不去读取本体的思想,那么仪器上的显示是不是就看不到延迟的同位波幅? 只要没有同位波幅,你就不能说他是镜像。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在见过另一个我以后才产生的,因为我发现那个我对于甄别并不担心,我就在想,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后来我终于想通了,那就是仪器是死的,人是活的,连接仪器以后,镜像就切断与本体间的思维联系,那样两个不同的大脑,两个独立的思维他们产生的脑电波怎么可能一样? 我对李铁嘴说道:“你怕了?”李铁嘴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死得不明不白。”和尚说道:“青苔哥,我也觉得把我们的命运交给那个仪器并不靠谱,就像你说的那样,镜像可以控制他们和我们的思维同步或者不同步,那么只要在测试的时候他们切断了与我们的思维联系,那么这测试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看了看我:“要不你去和朱先生说说吧,这甄别测试有漏洞。” 我觉得奇怪,就连我都能够想到这一点,朱毅他们未必真会想不到么?这时候医护人员来给我们做体检,还为我们纹上了编号。这是我第一次纹身,我苦笑着对负责纹身的小女孩说道:“尽量给我纹好看一点吧,这纹身我想留下做个纪念。”女孩皱了下眉头:“不就是个普通的2字吗?还要怎么漂亮?” 我说道:“你可以试试,加点花边图案什么的。”女孩望着我笑了:“你可真是个怪人。”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怪,而是人的一生中有的事情是很值得纪念的。”女孩还想问我什么,领头那医生说道:“小妍,就按他的意思吧!”原来女孩叫小妍,小妍“哦”了一声,然后给我先纹了个“2”,然后在两边纹了个像麦穗一般的东西,在下边还有个小框:2013年10月西山。 这幅图案很唯美,看得出小妍很有美术的功底。她笑着问我:“怎么样,好看么?”我点了点头,和尚也笑道:“这样吧,我也要和他一模一样的图案!”李铁嘴也咋呼呼地说道:“嗯,我也要!” 体检结束以后,我去找朱毅,影子告诉我他去了一号院,我问影子是不是那个李铁嘴来了,影子笑了笑:“还不只李铁嘴,还有镇南方!”镇南方也来了?我吃了一惊,只是我不知道来的到底是镜像还是本体。 我把这事情告诉了和尚和李铁嘴,和尚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吧。”李铁嘴却有些胆怯了:“我就不去了吧,我,我有些不舒服。”我笑道:“刚才你不是嘴硬吗?怎么,真正要去见它了你就软蛋了?” 李铁嘴这才抬起头来:“去就去,我不相信他能把我吃了!”现在我们不怕认错人了,因为我们的右手手腕上都纹上了编号。至少在我看来纹了四和六两个号码的人就是和我一道从大漠出来的和尚和李铁嘴,而新来的李铁嘴编号就只能是五号了。 这也是和尚和李铁嘴的选择,因为我纹的是偶数号,他们便也跟着纹了偶数号,只是早已经和我们分散的舒逸他们的本体就算他们上了山我们也分辨不出了。 一号院里,朱毅和镇南方、另一个我和另一个李铁嘴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聊着什么。见到我们进去,朱毅微微一笑:“你们的体检结束了?”我点了点头:“嗯,刚结束,听说有新人来了,我们来看看。” 我特意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也看了看我,他的眼神里很是无奈。 朱毅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下吧。”我有些后悔过来了,这样坐在一起我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可是来都来了,朱毅既然出言相邀,我们也不好再拒绝,三人走上前去,在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可好我就坐在镇南方的身旁。 “你们什么时候到燕京的?”镇南方望着我轻声问道。我望着他淡淡地说道:“我们是昨天到西山的。”他说道:“那你们动作蛮快的嘛,还以为你们没到林城呢,路上一定遇到不少麻烦吧?”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这样说就认定他是本体了,镜像与本体有着同步思维,真正的镇南方知道我们去林城的事情,作为镜像想要知道也很容易。我笑了笑:“还好吧,幸好我们遇到了朱先生,他领着我们回燕京的,路上倒也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你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惠和广叔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不过再一想想虚伪的好像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每个人都在自我保护,都在试探别人。就连朱毅又何尝不是,他此刻负责着对我们的甄别工作,所以现在他无论是对我们的本体还是镜像,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客气,亲近但却不亲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朱毅正在和另一个我轻声说着什么,眼睛不时瞟向我一眼。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我们在半路上走散了,我是一个人回到燕京的,准备先回家看看,可在家门口就遇到了陆局的人,他们就把我送到山上来了。”接着镇南方就大致把怎么和广仁、小惠走散的经过说了一遍。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很可能就是跟我们从地下城一起出来的本体。他说他们这一组进京的途中竟然遇到了阴阳道的人的袭击,他一个人应付不了,又加上还有鬼影忍者从中阻挠,三人便被冲散了。 好容易他才摆脱了阴阳道的人,逃回到了燕京!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现在我能够相信的就只有两个人,就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和尚和李铁嘴。但我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我也感叹了一番,然后对镇南方说了一些安心的话,无非就是要相信组织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 我们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回了二号院,坐在那儿让我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回到我们自己的住处,李铁嘴说道:“这个小镇应该是真的了,很多我们的经历他都能够说得上来。”我看了他一眼:“你别忘记了,镜像拥有本体的思维和记忆!”李铁嘴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起来:“这么说来岂不是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能相信了?” 严格地说一是这样的,我理解了九处解散那会大家彼此之间的信任危机。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彼此在战斗中才建立起来的情感与信任,却因为镜像人的出现一下子就粉碎得干干净净。一旦信任出现了危机,那么大家相互之间更多的就是猜忌、猜疑! 此刻的我们不正是六年前舒逸他们的翻版?就像我说的那样,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敢相信。和尚说道:“说不定我们可能就会困死在西山了!”我摇了摇头:“不,就算我们愿意,诸葛凤雏也不会愿意,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可不是为了让我们的镜像和我们一起困死在西山上的。” 李铁嘴嘟起了嘴:“这万一诸葛凤雏制造出来的我们的镜像不只一个呢?就算有镜像被带上了山,可外面一样还有镜像在作祟。”我笑了:“你动下脑筋,我们都被困在西山,陆局会允许还有我们在外面活动吗?” 和尚点了点头:“青苔哥说得不错,我们都被送上了西山,外面如果还有我们出现他们的一定也会被送到这儿来,其实从这一点来说,诸葛凤雏的计划就已经是被破坏了的,当然,除非除了我们他还生成了其他人的镜像,比如朱先生,如果是那样,这次的甄别结果就危险了!”虽然和尚只是打了个比方,但我的心里却很是别扭。 第七十五章疯狂的猜想 和尚的话让我的心里很是别扭,我竟然突然想起了在地下城看到的朱毅与陆亦雷的那两尊蜡像,莫非朱毅与陆亦雷也…… 我赶忙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种可能?朱毅和陆亦雷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林城,诸葛凤雏哪里有机会将他们生成镜像?不可能的。但地下城的蜡像又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打破蜡像看看,说不定里面还真藏着一个朱毅或者陆亦雷呢? 太疯狂了,我不敢再往下想。 和尚见我的样子古怪,他问道:“青苔哥,怎么了?”我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大家彼此之间相互怀疑也就算了,如果真连朱毅和陆亦雷我们也怀疑上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我们就真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在西山的日子很是无聊,我也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胡乱地记录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包括心里的一些想法。李铁嘴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他说他这应该算是提前步入坐吃等死的行列了。 倒是和尚恬静惯了,打坐、参禅或是练练功夫,他过得相对要充实得多。 原本我是想和朱毅聊聊的,关于那仪器甄别的弊端。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了和尚那话以后,见到朱毅时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戒备,特别是他躲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和他一贯的微笑,让我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可巧的是自打那个镇南方到来以后,朱毅更多的时间都呆在一号院,已经两天没有来过我们这儿了。只有影子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有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拱猪”,只有在玩的时候我们才会暂时忘记掉那些烦心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陆亦雷到底用了些什么手段,从我们到西山那天算起,仅仅用了五天的时候他竟然把我们全都弄上了山!舒逸、沐七儿、镇南方、小惠、广仁、和尚、谢意、我和李铁嘴,“一式两份”,连本体带镜像十八个人都齐了。 可陆亦雷自己并没有上来,就如朱毅说的,这次甄别的工作就是他一个人在负责,而警卫工作由影子负责。大家都编了号,没想到后来纹身的时候大家都按着我的款式纹的,一不小心我还领导了一次西山纹身的潮流。 也不知道朱毅怎么想的,在人到齐的那天他竟然提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我们十八个人加上他和影子,正好满满地两桌。 “各位,今天大家能够在西山相聚我觉得应该也算一种缘份,之所以让大家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一来我代表陆局为大家接风洗尘,这些日子以来,你们都辛苦了,进入大漠,在地下城与诸葛凤雏进行了艰苦的搏斗,历尽了艰辛回到燕京,就这一点,我朱毅佩服你们,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他把杯中的酒干掉,有警卫上前又替他倒满。 “这第二杯酒怎么说呢?你们大家应该也清楚了,为什么把你们集中到这西山来,你们每个人都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用你们的话说,两个你们之间有一个是本体,另一个则是被诸葛凤雏控制,准备进行某种破坏活动的镜像!在我还没能够区分你们谁是本体,谁是镜像之前,我对你们都会一视同仁,姑息都把你们看成真的。” “不过你们知道,甄别只是一个过程,时间的过程,我们的甄别工作不会是无休止的,所以我明白地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之中总有一个人会离开我们,或者说离开这个世界。当然,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镜像不灭,我们这个世界就会乱套,华夏国的安全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朱毅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结果会怎么样你们每一个人其实心里都已经有数的,所以虽然我说得很残忍,但却是我们大家都无法逃避的事情!这第二杯酒,算是我给那些好容易有机会能够到这世上走一趟的镜像们的践行酒,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可能不会再单独和你们说再见了!” 朱毅还是一口就把酒干掉了。 影子没有说话,低头喝着酒,不过我见他的情绪也很差。我突然想到影子或许不只是起到保护我们的作用,搞不好最后的送别也是他吧?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郁闷,这是朱毅在给大家制造心理上的压力,他这样一来就会搞得我们人心惶惶。这是他的手段,他希望我们乱,只有我们乱了他才能够看出很多的问题。 吃过饭后,我和和尚、李铁嘴便回到了二号院,我们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李铁嘴不满地说道:“你们说说,你们这个朱先生他到底想干嘛?这分明是在制造混乱嘛!”和尚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他说的也没有错,事实确实如此嘛!” 李铁嘴望向我:“小哥,你明事理,你说他这样做对吗?”我看了看和尚,然后轻声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大赞成他这样的做法,很容易会导致一些人走极端,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达到活下去的目的。” 和尚有些不解:“青苔哥,你是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镜像和本体其中死了一个,那甄别的难度就会加大,只要最后无法判断剩下的是镜像,他是不是就可以当成本体存在了?”和尚说道:“可是一旦出手杀人,那他就出局了,这可是朱先生说得明明白白的。” 我说道:“那又怎么样,只要你没抓住,你能说是我谋杀了我的镜像吗?退一万步,假如我真正发觉我的镜像的存在很有可能使得我被当做镜像给消灭掉,那么我设计除掉了他,你们是会揭发我杀了我的镜像,还是说帮着我说话,证明那个镜像不是我杀的?记住这个前提,那就是我们三个是真正的盟友,而且我们能设计杀了我的镜像,那么一定能够设计杀了你们俩的镜像!” 我的假设让和尚和李铁嘴都沉默了,理论上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和尚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你怀疑朱先生?”我没有回答,埋头抽着烟。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这样的怀疑是没有证据的。和尚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们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把我们从清水市救来京城?在清水他们如果杀了我们不是更简单吗?” 我说道:“其实我只是怀疑,我并没有说他一定有问题。再说了,在清水市我们之所以没事,一来是我们先见到了邓琨和但增,有他们证实了我们的存在,二来是我们分成了三个组,至少有人能够证明我们去了林城,而从林城回京路过的清水。”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把我们搞到西山来,然后甄别什么的,那是为了名正言顺,若是以后有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异议时,他们能够拿得出令人信服的东西。”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了,如果照我的说法,我们已经陷入了困境,假如朱毅和陆亦雷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这一次想要安然离开西山可就难了。我的话让和尚和李铁嘴都沉默了,我知道我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但我并不后悔把它说出来,在这样的环境,做最坏的打算并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这时,有人来了,是舒逸。 我不知道是哪个舒逸,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大家彼此之间的怀疑与试探是免不了的,我把舒逸的登门也看做一种试探。 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望着我们三人然后说道:“怎么?不欢迎?”和尚的脸上有些尴尬:“怎么会呢,先生,请,请坐!”舒逸望着我:“我想和青苔单独谈谈。”我笑了笑:“那好吧,我们进屋!”我看了看他的手腕上,赫然纹着一个“10”。 舒逸跟着我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我刚才去见过他!”我楞了一下,他说的他是指他的另一个自己还是另一个我?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见的是另一个你。” 我点了点头:“前两天我也去看过他,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很弱智。”舒逸笑了:“这感觉我也有,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能够掌握我们的一切心理活动,而我们却无法完全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望着他,然后说道:“听你这口气,你好像认定了我是本体?”舒逸说道:“其实在我和他沟通的时候我就认定了。” 我心里一惊,他果真有这样的本事吗?还是他有意这样说,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又是什么居心呢?舒逸见我这表情,他说道:“我以为你是个智者,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却想不透。”我说道:“在你们的面前我确实觉得自己很愚钝,还请舒处能够请明白些。” 舒逸叹了口气:“戒备,他们缺少我们的那种戒备的心理,我感觉得出来,你们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强的戒备心理,而那人却没有,相反他好像很希望亲近别人。” 第七十六章同盟 舒逸的话让我想起了和另一个我见面时的情景,他说的没错,我在和另一个我交谈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很是放松,他甚至还试图感染我,和他产生共鸣。而我对他却一直存在着戒备,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像舒逸这样,想得太多。 我望着舒逸:“舒处,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朱先生负责对我们进行甄别,其余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舒逸笑了:“别告诉我你真的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些仪器。”我淡淡地说道:“哦?不相信那些仪器我们该相信谁?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我对眼前的舒逸一样存在戒备,我自认并不是智者,至少在他和镇南方的面前,我这点小智商是不够用的,不管他是本体还是镜像。如果他真是本体还好,可万一他是镜像,我相信了他的话做了点什么,搞不出我就成了被人卖了还乖乖替人数钱的人。 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我的冷漠,我的怀疑。 他叹了口气,这是他来这儿第三次叹气了,只听他轻声说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毕竟这件事情至头重大,如果在这次甄别中,让镜像存活下来,哪怕就是一个两个,其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把镜像给揪出来!”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了舒处,这件事情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点文字性的工作还行,但要我去分辨本体和镜像,我怕还没有这本事。再说了,有朱先生坐镇,这些事情恐怕还轮不到我们来管吧?搞不好帮了倒忙那就不好收拾了。” 他苦笑了一下:“你就这么信任朱毅吗?”我楞了一下,舒逸对朱毅一直都很是恭敬,平时都称其为老师,现在却直呼其名,莫非他也和我一样,对朱毅有所怀疑了?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笑了:“或许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说来也不管你笑话,我来到西山,虽然和老师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 他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问道:“你感觉他哪里变了?”舒逸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都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就比如他泡茶时的一些小习惯,有些小动作不见了。”我不了解朱毅,更不会知道他泡茶时还有什么小小的习惯动作,我又问道:“还有呢?” 他说道:“还有说是他的态度,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凭着感觉来做事的,可这一次他太理智,理智得吓人。”这一点我也有同感,朱毅一直以来都是很重感情的,他的一些故事都说明了他的这一点。我不由得对朱毅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不过虽然这样,我还是不能肯定我面前的这个舒逸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了:“你竟然怀疑朱先生?”他说道:“现在除了自己,我谁都不敢相信!”我冷冷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又来找我,和我说这么多。”舒逸望着我:“因为我觉得你更真实一点,而且你和我一样,现在更迫切地需要一个能够相信的盟友,不是吗?” 我有盟友,我们二号院的人我都相信,因为他们是一直跟着我的,从大漠出来就根本没有离开过。想到这点,我又呆住了,我们果真没有分开过吗?不,在清水市分区的招待所,我们就分住了三个房间!该死,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朱毅有问题,那么那晚上他们两人是不是会被掉包了呢? 我的心里很是苦涩,我现在才知道对自己人怀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舒逸望着我,轻声说道:“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事,舒处,你的提议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舒逸知道一时半会我也不可能给他承诺,他只得起身告辞了。舒逸才走,李铁嘴就进来了:“他找你什么事啊?”我说道:“他说他相信我不是镜像,他还说他也不是镜像,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结为同盟,互为盟友来揪出镜像,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铁嘴淡淡地说道:“他凭什么说自己不是镜像?”我望了李铁嘴一眼:“我们可以这样怀疑他,他自然也能够这样怀疑我们的,不是吗?”李铁嘴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他才来多久,就这么急着串联,想拉小集团么?” 我点上支烟然后说道:“大嘴,你说我是本体还是镜像?”我望着他的眼睛。李铁嘴笑了:“你?这还用问吗?你当然是本体了,我们从大漠出来就没有分开过!”我轻声说道:“错,我们有分开过。”李铁嘴楞住了,我说道:“在清水市分区招待所住的那晚,我们三人各一个房间。” 李铁嘴的脸上露出了茫然:“可是那晚有朱先生在,还有那两个战士守住楼层的,不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吧?”正在这时和尚也进来了,我们的话他大致也听见了。我看了和尚一眼,然后又对着李铁嘴说道:“那可说不定,如果朱毅没什么问题,那晚自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假设朱毅本身就有问题,那么你觉得那一晚我们三个分住三个房间的安排正常吗?”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都没有说话,说实话我是不想怀疑他们两人的,可是此刻我又不得不多想。我知道一旦我们三人之间也发生了猜忌,那么整个西山别院的这近二十个人彼此之间一定也会这样。 和尚轻声说道:“青苔哥说得对,一旦我们分开过,哪怕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也不能够再保证我们再聚到一块时还是原来的人了。”李铁嘴茫然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们总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才是吧?话说回来,让一台冰冷的仪器来决定我们的命运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想我还是和朱毅好好谈谈,一来探探他的虚实,二来把仪器的弊端跟他好好探讨一下。我说道:“这样吧,我去找朱先生,听听他怎么说。”和尚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李铁嘴说道:“我也去!” 朱毅像是知道我们要找他一般,我们三人才走出房间,就看到他进了院子。 “先生,我们正想去找你呢!”我说道。朱毅微笑着看了看我们,然后指着院内的石桌椅:“坐下说吧。”大家坐了下来,朱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点了点头:“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把那仪器怎样测试的具体办法告诉我们的。”朱毅“哦”了一声:“有问题吗?其实我这是对你们大家的尊重,毕竟你们都有知情权的,不是吗?” 知情权?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人的思维是可以控制的,镜像也是活生生的人,你在做测试的时候只要他们切断与本体间的思维联系,那仪器就检测不出正确的结果。”我这话才说话,朱毅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深思。 半天他才抬起头来望着我:“都怪我,是我的疏忽,现在慢慢想来确实有这样的可能。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要有办法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被困西山了。我只得摇了摇头:“而且就算你不说,但真要把我们的命运交给一台仪器来决定,我觉得这也未免太那个什么了吧?” 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但我相信朱毅应该能够听得懂的。 他望着和尚和李铁嘴:“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李铁嘴点了点头:“当然,仪器哪里就百分百的准确了,我可是听说的,测谎仪都有近百分之三十的误判。”和尚叹了口气:“是啊,仪器是死物,那些程式都是人设定的,不是吗?” 朱毅说道:“好吧,你们说的这个问题我会和陆局好好研究一下的,你们放心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不会草率,一定会慎之又慎!”从表情上看他确实是把我们的话听进去了,他站了起来:“好了,这几天你们就安心在这呆着吧,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告诉值班的警卫人员,他们会想办法满足你们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 李铁嘴站到我的身旁:“你说,他不会是忽悠我们吧?”和尚淡淡地说道:“应该不会,朱先生是一个很真实的人,他一定是去和陆局商量去了。”希望如此吧,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着别人宣判我们的生死! 除了朱毅请我们吃的那顿碰头饭外,每天的三餐现在都是送到各自的院里的。就在晚餐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住在四号院的广仁和镇南方发生了争执,广仁差点出手伤了镇南方,我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对和尚说道:“吃过饭我们过去看看,好好劝劝他们吧!” 第七十七章谢意遇刺 虽然没什么胃口,可我们还是努力地吃着晚饭。身体是要保护好的,这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接下来的斗争会怎样的残酷,我们必须学会照顾好自己。 我们是在院子时进餐的,就在这时一个警卫冲进了院子:“金队长,出,出事了!”金队长叫的自然是影子,影子的本名叫金武,而他此刻的职务便是西山别院卫队长。影子从房间里出来:“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警卫说道:“死,死人了!”听到他这话,我们的心里都是一惊,死人了,谁死了?影子这时也问道:“谁死了?”警卫回答道:“六号院的谢意!”影子忙跟着向六号院奔去,临走前他交待警卫把各个院子的人都给看好了,不许我们随意走动!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谢意死了,我们甚至不知道死的是本体还是镜像。可是这个时候死人却很能够说明问题。我很想去看看,可是那些警卫却不让我们离开院子,我能够理解影子这样的决定,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对我们是否是凶手进行逐个的排除。 我点了支烟,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动着,和尚呆呆地坐在石凳上,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他和谢意他们的感情很深,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或许他并不真是谢意。”和尚看了我一眼,我低下了头,我这安慰没有一点力度。 李铁嘴说道:“一定是他的镜像杀死了他!”我瞪了李铁嘴一眼,我这正安慰着和尚,他来这么一句,不是摆明了在说是镜像杀死了本体?李铁嘴忙闭上了嘴,我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等等再说吧,等影子回来再听听他怎么说!” 影子却一直没有回来,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心里已经很是烦躁了。和尚走到了院门口,两个警卫拦住了他,和尚皱起了眉头:“让开,我要去看看谢意!”两个警卫说道:“卫队长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对不起。”和尚硬要向外闯,两人掏出枪对准了和尚,我忙上前拉住和尚:“别冲动,再等等吧!” 李铁嘴也拉住了他:“就再等等吧,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和他们呛了,不然的话吃亏的是我们。” 和尚用力地咬着嘴唇,我看到都沁出了血珠。不过他还是退后了,两个警卫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以和尚的功夫,想要撂倒这两个警卫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西山别院可不只这两个警卫,就说我们的院子里也还有几个已经掏出枪虎视眈眈地站在我们的身后。 这个时候和他们对抗并不明智,况且我们为什么要对抗,至少影子的应急措施并没有错。 我把和尚劝进了屋,然后轻声说道:“和尚,你不应该这样冲动的,刚才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想过后果吗?”和尚望着我:“青苔哥,我也不想,可是我一想到谢意,我这心里。”我说道:“其实听到谢意出事的消息我和你一样的难过,但难过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要耐心的等待,我相信影子他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和尚看上去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淡淡地说道:“人都已经死了,抓到凶手又怎么样?谢意还能活过来吗?” 门被推开了,是朱毅。我们都站了起来,我问道:“先生,谢意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望着和尚:“听说刚才你和卫兵发生了冲突?”和尚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谢意,他们拦着不让出去,所以我们就呛了几句。”秒毅叹了口气:“你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添乱!” 虽然他是在责备和尚,但言语中却也带着几分呵护:“谢意没死!”听到他这句话我们都感到惊喜,谢意没死,总算是谢天谢地。可他马上又说道:“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情况不容乐观。” 和尚上前一步拉住了朱毅的袖子:“告诉我,是谁?是谁想要害死他?”朱毅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当时正是吃饭时间,其他两个人都在外面吃饭,谢意说他不太想吃,所以就留在了房间里休息,可当舒逸进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六号院住的三个人,舒逸、谢意和沐七儿。不过那个院里住的舒逸编号是九号,沐七儿的编号是十一号,至于谢意则是十四号。 朱毅继续说道:“一把匕首就插在谢意的后背,好在舒逸发现得早,否则还真就无力回天了。”和尚淡淡地说道:“指不定是不是他刺的这一刀呢!”朱毅望了和尚一眼,他的眼里也充满了震惊,和尚一向对舒逸都是很恭敬的,现在竟然说出了这话。 我能够理解,现在我们彼此之间那一点信任已经十分的脆弱了。朱毅叹了口气:“不是他,因为从他进房间到他叫人就几秒钟的时间,而那时谢意已经流了很多血了,据时间上失算,应该是在他进房间前十几分钟谢意就已经遇刺了。” 朱毅说着递过来一支烟。我接过烟点上,然后轻声说道:“守卫这么森严,竟然还能够潜入房间杀人,安然离开,这可是个高手啊!”李铁嘴说道:“再不就是守卫,你们想,守卫整天都在院子里转悠,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会对他们产生怀疑,他们有大把的机会进去刺杀谢意!”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守卫为什么要这么做?况且每个院子里我们都安装了全方位的监控,我查看了监控录像,那个时段根本就没有见到有人进出。而杀手想要离开那个房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出房间,进入院里。” 我问道:“屋里呢?没监控吗?”朱毅摇了摇头:“没有,虽然我们负责对你们进行甄别,可是我们还是充分地尊重你们的隐私,所以在你们的房间内都没有安装监控的。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我们有必要在每个房间都装上监控器了。” 监控里没有看到凶手进出,而房间里再无第二条路可以逃离,那么谢意很有可能不是他杀,莫非谢意是自杀?如果说他真是自杀,那么他为什么会选择从背后刺伤自己,从前面不是简单得多?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想死,从前面刺进去远远比从后面刺进去要好控制得多吧? 朱毅见我半天没说话:“在想什么?”我望向他:“你说谢意有没有可能是自杀?”朱毅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是他为什么要自杀,而且为什么要选择从后背刺伤自己?”和尚说道:“青苔哥,你们是说谢意他有可能是自杀的?” 我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先生说的两个问题我们必须得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自杀,如果真是自杀又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种方式。和尚,如果你想用匕首自杀,你会不会选择从后背刺进去?” 和尚哑然,他张大了口半天才说道:“不会,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想死,我都会选择从前面下手,那样生与死我能够自如地控制。”朱毅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不能肯定他真是自杀的。”我说道:“不,如果他非要选择这样的自杀方式,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朱毅微微一笑:“嫁祸!”原来朱毅早就已经想明白了,我的脸上有些发烫:“在先生面前我是班门弄斧了!”朱毅说道:“可别这么说,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些的,你能够很快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他又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再往下捋捋,他想嫁祸给谁?”我说道:“九号为什么要去看他?”朱毅又笑了:“看来你已经想到问题的关键了。”我说道:“如果就他明确知道九号会在短时间内进屋去看他,那么他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嫁祸给九号!” 我已经不说舒逸了,两个舒逸,我干脆用代号来称呼他们。 朱毅说道:“你既然想到了这一点,那你再想想,谢意诚心要嫁祸给舒逸,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一下时机?如果他再晚一点刺伤自己,哪怕在舒逸进屋的那一刻,我想那时候舒逸也是百口莫辩的。”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我给问住了,是的,如果谢意真是为了嫁祸,为什么会在舒逸进屋子前十几分钟就下手?多等一会只要舒逸踏进房间,他再出手就算匕首上没有舒逸的指纹,他也说不清楚。因为以舒逸的老练,自然是不会在匕首上留下指纹的。 他甚至还可以留下一口气,指认舒逸杀了他,可他为什么不这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那又是什么呢?莫非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他不得不提前下手,对,动静,他很可能是错误地判断了屋外的动静!一定是这样的。 第七十八章两个舒逸的对决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朱毅,他想了想说道:“好,你的这个猜测能够说得通,是外面的动静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至于他在时间上的判断拿捏得不准确,可他为什么要陷害舒逸?我们再假设两种一可能,一种他是本体,识破了和自己同院的舒逸是镜像,所以他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除掉舒逸,另一种可能却正好相反。” 这也是我想到的,可是有两点说不通:“先生,如果真是这两种可能的其一,那么他是凭什么判断对方和自己不是一样的人,还有就是他非得用这样过激的行为吗?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或者解决这件事情呢?” 朱毅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所以现在的情势很复杂,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这两天你们最好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服从警卫人员的管理,别再生出事端来。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会及时通报给你们每个院子。明白了吗?” 我说道:“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从现在起基本失去了自由活动的权利,对吗?”朱毅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不是完全禁止你们的走动,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可以和警卫人员申请,还是可以走动的,只是每次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自己居住的院子。” 朱毅离开了,和尚和李铁嘴的神情都很沮丧,李铁嘴说道:“我算听明白了,这下我们算是彻底没自由了。”我微微一笑:“至少在这个院子里,我们还是自由的。”李铁嘴看了一下院里的警卫,他轻声说道:“你没发现吗?加岗了,平时也只有两三个人值班,现在是六个。” 这个我早就发现了,虽然这些警卫也是住在院子里,可平时站岗值班的人除了门外的两个,院内也就一个人,其他的大多时间都窝在屋子里,而今天除了门岗,院里的四个角落都有一个警卫坐在椅子上,看走来他们像在悠闲地休息着,可我知道他们这样的目的确实带了些监视的意味。 不一会院子里进来了两个人,他们是别院后勤部门的人员,他们负责给每个房间都装上监控。从一号院开始装起,现在轮到我们二号院了。 “青苔哥,刚才你和朱先生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和尚问我。我不知道朱毅刚才为什么非要避开他们两个,分析和讨论谢意的案情我想也没避开他们的必要,我轻声说道:“先生在和我谈谢意的事情。”和尚说道:“对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得不又把朱毅的话详细地转述了一遍,甚至连我和朱毅对案子的一些分析我也说了出来。和尚说道:“青苔哥,你也觉得谢意是自杀吗?”我说道:“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呢?总不会地遁了吧?” 地遁!我好奇了起来,真想去谢意的房间里看看,这万一那房间里有秘道,那么我们一切的猜想与假设可就都无法成立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朱毅会不知道吗?他或许还真不一定会知道,因为最熟悉这儿的人不是朱毅,而应该是那些守卫。我对和尚和李铁嘴说道:“你们呆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去就来!”李铁嘴问道:“你去哪啊,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 我说道:“不用,况且现在一个院子一次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外出的。”我走到院门口,守卫拦住了我,我忙说有点事情急着到六号院去,我还告诉他是朱毅说过的,一个院子一次可以允许有一个人出去。其中一个守卫做了记录,也不为难我,放我出去了。 我径直往六号院走去,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的争执声,两人争吵得很厉害,可却又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般。是舒逸!我还听到有人在一旁劝说着。我赶紧进了院子,果然看到两个舒逸正在吵得呜呼哀哉,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有警卫拦在他们中间,还有的一个劲在劝着。他们都担心着这万一两个舒逸打起来了怎么办!奇怪的是朱毅不在,影子也不在,七、八个警卫紧张地维持着目前的局面,那沐七儿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脸上有担忧,有恐慌。 我拉住一个警卫问道:“怎么回事?”他苦笑了一下:“我们哪知道,两人一见面,开始几句话还说得好好的,可是没多久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吵了起来。喏,现在好像还准备开打了!”他斜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帮着劝劝吧,他们这样做,我们会很为难的,这万一有个什么损伤,我们也不好向上面交待啊!” “哼,如果不是你对谢意下毒手,他怎么会这样?”我听到一个舒逸问道,另一个说道:“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事情的经过我早向老师说明了的。”我这下会出来了,上门兴师问罪的是十号,而被问话的是九号。 我还是应该上前去劝架,虽然这样的情形让我觉得很是古怪。 “我说二位,能不能停停,听我说两句。”我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十号见到我忙说道:“青苔,你来得正好,他和谢意一个院子,如果不是他下的手,谢意会成现在这样吗?”九号也说道:“我进去的时候谢意已经出事了,从流血的情况看,至少已经出事十几分钟了!这一点七儿可以证明,还有院里的警卫也可以证明!” 就有警卫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证明!” 我也说道:“朱先生也和我说过了,确实是这样的!”十号却说道:“就算是这样,可为什么他们都住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出事?一定是谢意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要杀人灭口!” 九号怒道:“你一口一个我杀了谢意,你到底是什么用心?不过是想借谢意的事情来抵毁我,来表白自己才是本体罢了!我告诉你,在这儿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在等着被甄别,谁真谁假,谢意又是谁杀的,老师自然会有公断的!还轮不到你跑到这儿来指手画脚,血口喷人!你走吧,再不走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十号说道:“好,我就看你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来啊!” 我心道不好,这二位看来想要武斗了,我连忙说道:“别,别这样,二位,有话好好说!”我拉住十号:“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事儿还是等朱先生他们来了再说吧!”他推开了我:“青苔,这不关你的事,我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他就杀了我!” 他把我推到了一边,九号一声轻哼,拳头就照着十号的脸上打来。十号也不示弱,一跃而起,抬腿就朝九号的胸口踢去。我走近了沐七儿:“沐姑娘,你倒是说说话啊,或许他们会听你的!”沐七儿苦笑了一下:“疯了,全都疯了!” 沐七儿的情绪很差,或许她早就劝说过了,却没能够劝阻得了。 我看得出来,两个舒逸的手下都没有留情,好在两人的身手没有太多的悬殊,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两人虽然都是全力以赴,却彼此很是知根知底,倒没有真正造成什么损伤。这是两个舒逸的对决,我想如果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分出本体或镜像,他们一定会尽力杀死对方!不对,这很不对劲。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两个舒逸都让我觉得很陌生。 警卫们这下乱了,他们纷纷举起了枪,对着正在打斗的两个舒逸大声说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们开枪了!”可两个舒逸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这可让警卫为难死了,他们举枪吓唬一下倒没什么,可真要他们开枪,伤到了谁他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只听其中一个警卫问道:“妈的,怎么队长和朱先生还不回来!”我轻声问道:“朱先生他们去哪了?”那警卫说道:“去见陆局了!” “砰!”一声枪响,警卫们都吓了一跳,不过枪声一响,两个舒逸也停下来了,各自退到了一边。“打啊,怎么不打了?”朱毅一脸的怒容,他把手中的枪还给了警卫。原来这一枪是朱毅开的,他对着天空鸣枪,把打斗的两人给分开了。 朱毅望着九号和十号:“谁先动的手?”九号低下了头:“我!”朱毅冷笑一声:“是不是觉得谁打赢了谁就占理啊?”九号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毅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九号正待辩解,朱毅望向十号:“还有你,我告诫过你,别到六号院来生事,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十号说道:“我是因为谢意的事情,心里难受,冲动了些!”朱毅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我警告你们,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这样私自打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望着十号:“还不回去!”十号没有说话,瞪了九号一眼就离开了。 朱毅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也在这?”我说道:“我原来是想到谢意的房里去看看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朱毅说道:“你是怀疑谢意的房间里有秘道?”我点了点头,九号说道:“我检查过了,没发现有什么秘道。”朱毅说道:“让他自己去看看吧。”他又交代警卫:“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相同的人之间彼此走动!” 第七十九章诚惶诚恐 朱毅不再理会九号,带着我一起进了谢意的房间。房间应该是被收拾过了,打扫得很干净,地上已经找不到血迹了。朱毅轻声说道:“如果你感兴趣一会我可以让人把现场的照片送一份给你。”我应了一声,左右呆着无聊,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好。 谢意住的是一个套间,外间是一个小客厅,木质的沙发,茶几,电视、电脑等一应设施都很齐全,和我们住的大致是一样的。里面一间是卧室,床,床头柜、衣柜和写字台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了。 我把所有的地方都仔细地查找了一遍,果然如朱毅说的那样,这房间不可能有什么秘道的。九号淡淡地说道:“早就说过,这里没有什么秘道了,我和老师都仔细地搜索过。”我说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罢了。”他看了我一眼:“会写推理小说不一定就是侦探,青苔,你说对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舒处说得是,我那书也只是把你们的经历文学化了而已,所有的过程都是你们在经历的。”朱毅说道:“小王,走吧,我有点话想对你说。”我忙说道:“嗯!”接着和九号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朱毅离开了六号院。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两个舒逸的这场对决很有意思,其中至少有几个地方我想不通,第一是今天的这场对决很不符合舒逸的性格,舒逸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虽然他很多时候充满了感性,但并不等于他会这样没原则的冲动,一个主动上门挑事,另一个则像只火药桶一点就燃。 第二点就是沐七儿的态度,在我看来,两个舒逸发生这样的事情,沐七儿应该会很紧张,会尽力劝说,甚至会站在中间制止,可她却选择了当个旁观者。如果要说谁对舒逸最了解,我想就连朱毅也比不上沐七儿,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可以说是生死与共。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了很久,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个沐七儿有问题,她乐于见到二虎相争的局面,另一种可能就是她没问题,而是她发现了两个舒逸都有问题。 当然,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在我看来这两个舒逸确实都有问题。 第三点就是发生这件事情的时机很有意思,刚好是影子和朱毅都离开的时候。警卫告诉我他们是去了陆亦雷那儿,可是朱毅竟然那么快就赶回来了,如果他回来晚一点,那后果又会是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真是去了陆亦雷那儿吗?为什么又回来得那么快,那么及时,除非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西山别院,藏在了别院的某处,又或者陆亦雷应该也在别院! 我发现自从来到西山别院我的脑子灵光了不少,或许人就是这样,在这样一个谁你都不敢轻易相信的环境里,只得自己开动脑筋了。 回到二号院,朱毅把我领到了他的房间里,我一直想不明白,西山别院这么多个院落,为什么他就选择在二号院住下,和我们住在一起,还有好像他对我有一种特殊的信任,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这种特殊的信任而沾沾自喜,因为这信任来得太不真切。 虽然我和朱毅之间有些交往,但这种交往应该还不足以他这么相信我,他和我说的很多事情,在我看来都已经超过了其他人。我不知道对于另一个我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来一支吧!”朱毅递给我一支烟。 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那亲切的微笑:“说说吧,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我知道他问的一定是关于两个舒逸发生的事情。我苦笑了一下:“或许是这两天大家精神上的压力都很大吧,所以行事也就会冲动一些。”他摇了摇头:“看来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啊!” 我确实没有说实话,因为我的心里对于他隐隐也有些怀疑。朱毅叹了口气:“这不是舒逸的性格,不是吗?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冲动的,他感性但却从来不失理智。”我点了点头,朱毅说的这一点我刚才就已经作出了判断。 朱毅继续说道:“十号竟然会找上门去,而九号也竟然会一言不合就和他动起手来。”朱毅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在想,他们都有问题,他们都急于证明自己不是镜像。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就是舒逸的本性,越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舒逸越能够冷静,处之泰然。” 我又有些糊涂了,朱毅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思想和我的总是很相近,不,他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心思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我的内心开始有些恐惧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么死得最快的那个人铁定是我! 朱毅开始张罗着他的茶具:“还有沐姑娘,我看好也有些不对劲。他是舒逸最亲近也最熟悉舒逸的人,我们都看出问题来了你觉得她看不出来吗?”我说道:“或许她也看出来了,否则她不会袖手旁观,并不管两个舒逸争个你死我活。” 朱毅笑了:“那就太不应该了,不是吗?在这个非常时期,如果她有什么发现是不是应该主动和我谈的?这样也能够给我们的甄别工作减轻些难度。”我轻声问道:“先生就没想过找她谈谈吗?”朱毅叹了口气:“找了,怎么没找,可是她高低就不说话,按理说我和她之间应该不会那么生份,不是吗?” 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沐七儿的那种眼神,她的眼神很古怪,有些惊恐,又有些绝望,对了,还有些是我说不出的情绪。我想我是不是找个机会和她好好沟通一下,或许我和她沟通效果还会好一些。 “有时间你可以试着和她沟通一下,或许她会和你好好说说也不一定!”朱毅的话语很快就追上了我的思维,我楞住了。他竟然知道我的内心所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我知道他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很高,但我不相信心理学真的能够把一个人内心里的思想活动都能够弄得一清二楚。 在我看来心理学可以对人的心理的一些普遍共性有一定的了解,但还不可能神奇到能够跟踪人的内心世界的活动。我突然问道:“陆局是不是也在山上?”朱毅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他望着我说道:“是的。”朱毅把茶杯递到我的面前:“尝尝吧,雨前龙井。”我尝了一口,放下茶杯他才说道:“其实陆局一直就在山上,他住在八号院。” 果然如我猜测的一般,我说道:“先生,甄别什么时候开始?”朱毅淡淡地说道:“甄别早就开始了,从你们住上西山来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甄别。”我点了点头:“那仪器呢?”朱毅笑了:“你不是说不能够把你们的命运交给冰冷的仪器吗?”我说道:“其实仪器的试验也是有些用的,先生是心理学的大家,应该知道有习惯性思维的。” 朱毅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镜像很有可能有惯性思维,习惯性的去联络本体的思维?”我说道:“不无这样的可能,不过我并不是说把一切的甄别结果都归于仪器,仪器的试验却可以作为其中的一个参数。” 朱毅笑了:“不错,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他抿了口茶,又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喜欢和你聊天吗?”我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所想知道的。他自己给出了答应:“因为在整个西山别院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情绪和反应是正常的,而且还能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冷静的判断!” 我没想到朱毅给了我这样高的评价,我苦笑了一下:“另一个我呢?我想你应该也和他有过交流吧?”朱毅点了点头:“嗯,说实话,他和你很相似,头脑清醒,冷静,只是他的情绪太平静,平静得让我觉得他竟然有些深不可测。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连最基本的恐惧心理都不有,这很不正常。” 他这话我仿佛中谁说过,对,十号!十号的舒逸来见我的时候就提起过这点,他也说另一个我的身上他看不到应有的情绪。我是不是该说他失败?此刻朱毅再次提出这一点,我却感觉有些怪怪的。如果十号没有说过这话,或许我会觉得朱毅的观察细心,但有对十号的先入为主,我就在想,十号和舒逸会不会就此事进行过沟通。 我微微一笑:“先生这话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朱毅“哦”了一声:“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的感觉?谁啊?”我回答道:“十号!”朱毅点了点头:“原来是他?他倒是曾经找我聊过关于情绪的问题,不过他的情绪却有些过了,他并不知道,过犹不及这个浅显的道理。” 我努力地装做因为他的信任而诚惶诚恐惧:“先生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是不是我的甄别会相对要容易些?”朱毅说道:“嗯,可以这么说吧,我还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早日完成甄别工作呢!” 第八十章疯言疯语 西山的夜很安静,我无聊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电视,抽着烟,喝着朱毅送给我的茶。 如果除去那些烦心的事情不说,在西山的这些日子倒很是悠闲,适合修心养性。可是我又不得不去想那些事情,我可不希望每一天都像在过最后一天,每一顿晚饭都像是自己最后的晚餐。 六个院子里,十八个人。我们都好像是囚徒,等待着宣判。有时候闭上眼睛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几个警卫进来,指着你说道:“你是假的,所以现在我们奉命执行你的死刑。”我们不仅是囚徒,还是特殊的囚徒,每两个人竞争着一个活命的机会。不,或许还不是两个,因为我也不敢肯定会不会有第三个一样的人再上西山,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正因为我们在竞争着唯一的身份,唯一的生存机会,所以其他的那些没有生存资格的人,可以等来宣判,却根本没有上诉的机会,生与死就决定在那些甄别我们的人的手中。我又想到了朱毅,假如他还是好起来的那个朱毅,我想他的判定应该是公正的,可如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朱毅,而只是一个似乎朱毅的人,那么他得出的结论就会很有问题。 “咚咚”,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淡淡地说道:“进来吧,门没关。”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竟然是李铁嘴。他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我看到你屋里的灯还亮着,想来你一定还没有睡,我也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我笑了:“大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客气了,不就是想聊聊天吗?不用找那么多的理由的。”我说的是实话,我们一起进大漠,又一起从大漠来到了这儿。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间的关系了,那是一种出生入死的感情,这种感情面前是不需要客套的。更何况现在我们这种特殊的处境,彼此之间需要的是信任。 “坐吧,抽烟自己拿。”我指着茶几上的香烟,李铁嘴拿起烟来:“中华?好烟啊。小哥,你平时就抽这个啊?”我点了点头:“这是我平时喜欢抽的烟。”李铁嘴啧啧道:“还是你们有钱啊!”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部里的工资确实可观,而且我的烟瘾原本也不算大,两天一包,一个月的烟钱大概也就一千多块钱。 这笔开销大约占我收入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对于我来说还是能够承受的。 我笑骂道:“你这是在骂我?有抽就抽吧,那么多怪话。”李铁嘴点上烟,然后叹了口气:“小哥,你说我们还得在这儿呆多久啊,说真的,闷死人了。”我打趣地说道:“怎么?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就连抽烟都是免费的,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又不要你做什么,还不满足啊?” 李铁嘴说道:“我可不愿意过这样坐吃等死的日子,小哥,你和那个朱先生说说,证明我是真的,让他早些放我离开吧!”我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他哪会听我的,真要那样我还用呆在这儿?我早就先证明自己然后离开了。”李铁嘴说道:“可是和尚说朱先生很看重你,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的。” 他看着我,那眼神中有期盼。 我摇了摇头:“那是你们不知道,其实在我看来他找我说那些,指不定也是他的甄别工作的一部分。甄别不仅仅是仪器,还有言语的判定。”李铁嘴说道:“我不懂那些,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甄别工作有什么弯弯道道,我只希望离开这儿,我要过我原来的生活!” 李铁嘴说着,他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他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就算真的有镜像存在,存在就存在了吧,我认命了!我不介意他和我共存。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是个小人物,扔在外面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我的死活!” 我望着李铁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他的话确实没错,他的确是个小人物,不会被人关注的小人物。如果换在以前,我们都不会去关注这样的一个角色,他是死是活,过得是好是坏,对于我们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他去了大漠,并且安然地从大漠回到了京城,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有镜像的存在,就算甄别结束他也不太可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或许他会被某个部门收纳了去,从此以后他的后半辈子就由官方负责了,从生活的质量上来说应该是比以前更好过得多,只是他失去的也会很多,至少不再像以往那样自由自在。直到他适应了他的新身份,直到他学会如何对经历过的事情守口如瓶,并自然而然地把保守秘密作为他的人生责任的一部分。 可是这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也不应该是由我告诉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嘴,别激动,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走过这一段灰暗的。”李铁嘴的脸上满是沮丧:“会吗?”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李铁嘴说道:“可和尚说或许我们再也不可能离开西山了,他告诉我,我们的每一顿晚饭都很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顿。小哥,你说朱先生的甄别会不会出错,我们会不会冤死?” 我能怎么说?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担心的。一旦甄别没有一个真正的准则时,那么权重就会占据极大的比例。何为权重?就是朱毅拍脑袋就能够决定一切,包括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虽然我和朱毅的沟通不少,他表现出来的理智也能说明他不会随意地对一个人做出判决,但我的心里依然没底。 “要不,要不我们逃吧!”李铁嘴说道。我苦笑了一下:“大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情绪会这么激动,但我想告诉你,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上级不会乱来的。还有,刚才的疯话你不要再乱说。”我用眼神暗示李铁嘴,现在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每个房间里都装了监控,他再这样疯言疯语会害人害己的。 可李铁嘴却像是看不懂我的暗示,他继续说道:“我们离开这儿,华夏那个大,我就不相信没有我们容身之地,如果华夏容不下我们,我们可以出国,到很远的地方去!总之,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受够了。” 我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够了!”李铁嘴楞了一下,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我递过去一支烟,然后在替他点火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想死别拉着我,你不知道每个房间都装了监控吗?”李铁嘴这才冷静下来,他带着哭腔说道:“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死!” 我叹了口气:“别怕,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相信朱毅先生不会对甄别的结果那么草率的。”我的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李铁嘴在地下城,面对那么多的危险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不失勇敢与刚毅,可是现在他却像个迷茫的孩子一般。 我知道这样的等待是一种心理上无尽的折磨,甄别的结果就像悬在每个人头顶上的利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向着我们落下,此刻的我们就是鱼肉,而别人是刀俎。我们每个人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掌握在了朱毅的手里。 李铁嘴没有再说话,他默然地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烟,一支接一支。 我没有再劝他,很多事情都得靠他自己去想明白的。李铁嘴应该算是个智者,还是个得道的高人,可偏偏他却依然没有看破生死。不,或许他也是看破了的,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我笑道:“大嘴,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就算算我们这次是吉是凶!”李铁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算不出来,因为事关自己,我是无法正确地推算出来的,就算是勉强能够算出来,那么也会对自己的阳寿造成损害。” 我点了点头,这种说法我是听过的。我说道:“那算我的应该没问题吧?”李铁嘴说道:“我算过了,你不会有事,所以我才相信和尚说的,朱先生应该已经不怀疑你了,他甚至想让你参与其他人的甄别,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想求你帮我多说些好话。” 李铁嘴很多次提到了和尚,我的心里有些不太自在,和尚怎么会对李铁嘴说那么多?他一直都是对所有的事情处之泰然的人,和尚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很超脱的,我曾经想,在西山别院里这所有的人当中,能够真正随遇而安,保护着内心平静的人就应该是和尚,可从他对李铁嘴说这些话看来,他也没能够免俗。 不,这不是我认识的和尚。 其实不只是和尚,现在的很多人都让我感觉陌生,甚至包括坐在我面前的李铁嘴。或许是这个环境把大家都逼疯了吧!我想我应该多和大家接触一下,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和我一般正常一点的人存在。 第八十一章君子协定 原来像李铁嘴一般心思的人还真是有的,李铁嘴说想要逃跑,而他只是说说,并没有真正的这样去做,但在西山别院里却真有人这样做了。是五号院的人,广仁! 以广仁的功夫,他诚心要逃走,几个警卫是根本无法拦得住他的,况且他的身份也很特殊,他是广家的人,警卫根本就不敢朝他开枪。只是他还是被拦了下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西山别院还住着另一个人,那就是陆亦雷,陆亦雷的身边有很多的高手,陈克就是其中的一个,广仁是被陈克、陆优和影子给截住的。 不过三人还是给广家留了面子,他们只是努力截下了广仁,并没有伤害他。广仁就是在我和李铁嘴说话的时候跑的,他打伤了三个警卫,和他一个院里的小惠也试图阻止他的逃离,也被他一掌打伤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是影子说的,那时候李铁嘴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吹风,看到影子急匆匆地回来,我随口问了一句,接着他便告诉了我这个惊人的消息。影子说现在广仁已经被带到陆亦雷那儿去了,陆亦雷预备跟他好好谈谈。 广仁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的,他出自京城的广家,而且他的经历并不少,与陆亦雷和朱毅之间也有很深的渊源,他对于这个甄别工作应该认识得最深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举动?我有些担心地问影子:“广叔不会有事吧?”影子苦笑了一下:“不会,陆少叫他去不过也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们那院子里的警卫可能会增加,对于他的行动自由也会有所限制。” 我点了点头,出现这样的事情加强警卫防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说道:“到时候我能和他谈谈吗?”影子楞了一下:“这个,好吧,我向朱哥请示一下,应该问题不会很大吧。”我的内心也在苦笑,我现在竟然真把自己带进角色了,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 不过我并不后悔,至少能够多了解一些情况比对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要强得多。我对影子说道:“那好吧,就麻烦金队长。” 我是半夜被敲门声惊醒的,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多钟了,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警卫:“请跟我来!”我的心里很是纳闷,大晚上的他这是想带我去哪?我没有问,他带着我离开了二号院。 八号院!他竟然把我带到了八号院。 进了堂屋,那警卫说道:“你先等等吧,别乱走动。”说完他出去带上了门。我的心里很是疑惑,这架势应该是陆亦雷要见我,因为如果是朱毅他根本就不用把我请到八号院来,他在二号院就有房间。 陆亦雷为什么要见我,是不是朱毅向他说了什么? 我正在凌乱的时候,从里间走出了一个人来:“小王来了?”是陆亦雷,而且就他一个人。我微微一笑:“陆局!”陆亦雷的脸上带着微笑:“来,坐!”他递给我一支烟,我认得这是特供,我说道:“陆局,这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么?” 陆亦雷轻声说道:“今晚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我点了点头:“嗯,我听金队长说了,不过……”陆亦雷看了我一眼:“不过什么?”我苦笑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广叔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陆亦雷微微点了点头:“对,别说你,就是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他应该比你们更配合我们的甄别工作才对,因为他知道一旦我们甄别工作无法顺利完成,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陆亦雷没等我开口他又说道:“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会给大家开一个很不好的头,如果想要逃跑的情绪在大家当中蔓延开来的话,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我的心里也是一颤,这情绪李铁嘴不就有吗?而李铁嘴的这种情绪又是和尚给感染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和尚的身手也是很不错的,他造成的影响一定不会比广仁差。 我说道:“看来得好好给大家做下思想工作。”陆亦雷摇了摇头:“难啊!如果只是个别两个人这样做倒也罢了,如果有这样想法的人串联起来,变成群体事件的话,我们就会很难做了。”他斜了我一眼:“我刚才已经下了命令,再有人想要逃跑,不管是谁,警卫都有权利开枪。” “这不好吧?”我惊道。陆亦雷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逃跑的我们就视其为故意破坏甄别,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给甄别工作再来混乱。”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陆亦雷,我说道:“朱先生怎么说?”陆亦雷望着我:“我知道他这两天找你聊过很多,说说吧,你和他聊过以后都有些什么样的心得。” 陆亦雷不应该这样问我的,这些他应该从朱毅的口中就能够得知了。我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陆亦雷,我很想摸清楚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图。 陆亦雷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怀疑朱毅有问题?”我楞住了,这是在试探吗?还是陆亦雷也感觉到了什么。我苦笑了一下:“陆局,这玩笑并不好笑,会害死人的!”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是吗?这次的甄别工作是由他全权负责的,可是他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一点的进展,相反还搞出这么多事来。” “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虽然这件事情是很棘手,但他这次给我的感觉却是大失水准。而且我甚至觉得他在故意让大家造成恐慌,用心理上的压力逼使一些人做出蠢事!”陆亦雷的脸色很是凝重。 我再次的凌乱了,陆亦雷竟然也怀疑朱毅,这就算了,可偏偏他把我叫来告诉我他的怀疑却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是这些天朱毅对我的态度让他连带着对我也生起了疑心吧?我的脑子转不过弯来,我是什么人?我在他们的面前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相比之下,舒逸也好,镇南方也好,哪怕是小惠、沐七儿都比我和他们的关系都要亲近得多。 先是朱毅这样和我交心,接着又是陆亦雷,他们是真的信任我吗?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我会起到什么样的关键作用。我讪笑了一下:“陆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亦雷叹了口气:“我听了朱毅的话,还以为你真是个明白人。”我皱起了眉头,既然他怀疑上了朱毅,怎么还会相信朱毅的话,我保证现在我就是再长出两个脑袋也一样是云里雾里。 陆亦雷说道:“你就不担心吗?一旦朱毅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整个甄别的结果就会出现偏颇,甚至会出现与我们的理想相反的结果。那样一来,后果你想过吗?”这一点我自然也想过,我说道:“既然陆局对朱先生已经不再信任,为什么不换一个人来主持甄别工作,又或者您可以亲自来主持。” 陆亦雷自己点上支烟:“不行,一来我并不是怀疑朱毅,而是怀疑这个朱毅!”他望着我:“你们已经被生成了镜像,那么又怎么能够保证朱毅不会被生成镜像?甚至就连我也极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我没想到连陆亦雷都会有这样的担忧,我的心里又想到了地下城里朱毅与陆亦雷的那两尊蜡像。 我干咳了两声:“应该不会吧?据我所知镜像生成除了需要那工具外,还需要一定的磁场空间。”陆亦雷说道:“你们啊,你们的思维已经起进误区了,你们总是以为只有大漠那儿的磁场空间可以满足镜像生成的条件,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磁场空间是可以创造和改变的!你想想,当我们连离子、原子的结构都可以改变了,改变一下磁场空间会困难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在这个原子能横行的年代,改变一下地磁力困难么?看来我们一开始就被诸葛凤雏引入了一个误区。怪不得诸葛凤雏会带走双鱼玉佩! 陆亦雷给我的茶杯里添了些热水:“想通了吗?”我淡淡地说道:“如果陆局的假设存在,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也怀疑陆局是不是原来的陆局?甄别工作是不是应该先从陆局和朱先生开始?”陆亦雷的眼里流露出赞许:“你总算是明白了我的心思,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解地问道:“那陆局把我叫来告诉我这些,到底我能够做点什么呢?”陆亦雷回答道:“我准备和你做个君子协定!”我好奇是问道:“什么协定?”陆亦雷说:“我想让你负责暗中的甄别,甄别的对像包括我们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和朱毅,还有影子他们你也有调查的权利。你的甄别只对一个人负责,如果说我们这个群体里还有一个人不可能被生成镜像那就是他了!” 陆老!我隐隐猜到了这个人一定是陆老,我的心跳加速了:“为什么选我?”陆亦雷叹了口气:“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我说道:“可朱毅也相信我!”陆亦雷笑了:“是的,这也是我选你的原因,这样他才不会怀疑你,而且我想,他相信你或许只是想让我们觉得他信任你,仅此而已。” 第八十二章李铁嘴的杀机 我突然感觉到我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在我看来现在无论是朱毅还是陆亦雷都在以信任的名义,渴望着我的出卖与背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朱毅和陆亦雷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最主要的,现在我对他们谁都不相信! 就连我,此刻都生出了逃遁的想法,这里太危险了,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疯掉,我想在终于能够理解,如舒逸、镇南方他们这些智者,也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崩溃的原因。我甚至在想,朱毅,抑或陆亦雷对我的这份“信任”会不会也落在其他某个人的身上,而我是不是也在被那某个人出卖或者背叛。 西山别院此刻在我看来俨然是一个战场,虽然看不到炮火硝烟,但处处都有着博弈,这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他考验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智商,还有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望着陆亦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答应他或者拒绝他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说这是他们这些大人物在下的一盘棋,而我们,充其量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小卒子。不过他们都希望我成为那枚能够过河的卒子,不显山,不露水。厚积薄发,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陆亦雷并没有催促我做决定,而是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他也在揣摩我的心思,他是不是已经感觉到我内心的所想? 我是必须表态的,这个时候沉默根本就无法过关:“陆局,你说让我直接对陆老负责,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陆亦雷点了点头:“你想先和陆老见上一面对吗?”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既然陆亦雷把陆老抬出来,我自然要先见见这尊真神。见到陆老,或许我能够从他的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陆亦雷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这两天之内你一定能够见到陆老,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刚才我们也说了,照我们的推测,想要生成镜像并不是那么困难,只要有双鱼玉佩在,地磁力这个条件是可以创造的。万一陆老贸然露面,然后那什么,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不得不说陆亦雷的理由很是充分,这一点也不是不无可能的,我说道:“好吧,我答应你。”陆亦雷笑了:“谢谢你,我还真的害怕你会拒绝,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让我相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八号院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我回到房间,和尚就来了。原来我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动静:“青苔哥,你去哪来?”我说道:“我去了八号院。”我没有瞒他,这个时候如果我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他们的心里生疑。和尚哪里知道八号院的事情,他不解地说道:“八号院?竟然还有八号院?” 我点了点头:“是的,陆局就住在八号院!”和尚就更是吃惊了:“陆局?他也在山上?”我苦笑道:“我也是刚才见了他以后才知道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当时警卫说朱毅和影子去找陆亦雷,可朱毅又回来得那么及时时,我就已经猜到陆亦雷在八号院,也得到了朱毅的证实。 和尚紧张地问道:“陆局找你干嘛?”我说道:“也没什么,九号和十号两个舒逸发生打斗的时候我不是在场吗?陆局想找我了解下情况。”和尚有些不信:“这事用得着大半夜去吗?”我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或许当领导的都喜欢半夜找人谈工作吧。” 和尚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水,握着杯子,他轻声说道:“青苔哥,今天李道长是不是来找过你?”我望着和尚:“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我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还有啊,他还说想逃走。和尚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互相勉励,打气,争取顺利地度过难关,别吓他,更别刺激他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和尚淡淡地说道:“你不想离开这吗?”我点上支烟:“想,可是不是逃走,我想正大光明地离开这儿。”和尚说道:“也就是说你真的相信他们的甄别能够做到万无一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就连朱毅他自己都还没能够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和尚见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和尚冷笑了一下:“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信吗?”我望着和尚:“那你想怎么样?”和尚说道:“广叔不是也想离开吗?我想还有很多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我们一起走,我就不相信了,凭我们的本事逃不出去!至于什么甄别,什么镜像,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这还是和尚说的话么?和尚又继续说道:“其实你不是不想抗争,你也不想真正的这样认命,逆来顺受,除非他们给了你什么承诺或者给了你希望,否则你应该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如果从到西山,朱毅和陆亦雷就没有找过我,也没有表露出对我的那份信任,我会不会真的如和尚他们一样? 我开始怀疑,他们的心理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心理,而我或许就旬和尚说的那样,因为心里有着某种希望,所以才能够一直保持着冷静罢了。 我并不相信和尚他们就算联起手来就能够离开这儿,既然陆亦雷自己敢上西山来,那么西山上的防卫应该比我们想像中的更加复杂。广仁是高手,可是他一样没能够逃脱,况且他的逃跑根本就没有什么先兆,陈克和那些警卫却能够及时地扣下了他。 我说道:“和尚,你就别再在这个时候添乱了。”和尚望着我:“你以为我是怕死么?我是化外之人,生与死于我来说已经看得很淡。我只是觉得不能够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至少要让我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弄清其中的那些奥秘,我就必须先活着。” 和尚说完站起身来离开了。 我楞楞地坐在沙发上,和尚这是怎么了?他竟然敢在我的房间里说出这番话来,他应该知道我的房间里可是有监控装置的,我们谈话的每一句都有可能被人监听了去。想到这儿我抬头看了看监控器,我吓了一跳,客厅里的两个监控探头竟然都让人给剪断了线。 莫非是刚才我去八号院的时候和尚进来做的吗?不,这手法很不专业,不可能是和尚做的,李铁嘴?如果是他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我却不知道,危险已经在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我又抽了支烟,然后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不过我的睡眠很轻,我听到屋里竟然有响动。我没有乱动,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一个黑影正慢慢地向床边摸来,而他的手中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我的手边没有武器,我们的武器在上西山的第一天就给警卫们收去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谁?”我的声音并不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应该大声叫唤把警卫招来才对! 那黑影也没想到我竟然就醒了,他好像一惊,但却没有说话,举刀就向着我的胸口插来。我忙一下子滚下了床,抬腿一脚踢向他的小腹。就一脚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果然蹲了下去,轻声哼了一下。 我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我看到了李铁嘴。 我皱起眉头:“怎么是你?”好在是他,如果出手的人是和尚我想此刻恐怕我早就没命了。李铁嘴的脸色苍白:“要杀了你,你出卖我!”我纳闷了,我出卖了他什么。李铁嘴咬着牙说道:“我好心劝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就算了,还去揭发我。” 我问道:“我什么时候揭发你了?”李铁嘴恨恨地说道:“和尚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还想骗我!”又是和尚?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和尚一定有问题,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和尚能够做得出来的。 我轻声问李铁嘴:“这监控是你弄坏的?”李铁嘴说道:“是的。”我苦笑了一下:“就是为了想要杀我,所以你才搞出这么多事来吗?”李铁嘴淡淡地说道:“和尚说了,只有杀了你,我们才有可能离开这儿,否则我们前脚才走,后脚你就会去把我们都卖了。” 我说道:“大嘴,你就没觉得和尚这两天不太正常吗?”李铁嘴摇了摇头:“我们都正常得很,不正常的人是你!我们每个人都想离开这鬼地方,可你呢?你总是一个劲地劝我们要忍耐,要我们接受那个什么甄别。” 李铁嘴的情绪很是激动,就在这时有警卫敲门:“你没事吧?”我忙说道:“没事。”一个警卫说道:“你房间的监控怎么坏了?”原来警卫是在监控器上看不到我心慌了,生怕我有个什么意外,所以就过来了。 第八十三章八号院起火 我看到李铁嘴脸上的神情很是紧张,我说道:“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线了吧!”警卫这才说道:“还是让我们进来看看吧!”李铁嘴轻声问道:“怎么办?”我皱了下眉头:“没事,你别乱说话,我来应付。” 我打开门把警卫给放了进来,他们看到李铁嘴的时候都楞了一下,其中一个上前检查了一下监控探头,然后望着我说道:“你怎么把线给割断了?”我淡淡地说道:“我和大嘴说点悄悄话,所以就先暂时把它给断掉了。” 那警卫说道:“朱先生已经交待了,你们现在必须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希望以后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他们接好了线便离开了房间。 李铁嘴叹了口气:“我回房间去!”我没有说什么,一直到李铁嘴走后我才觉得这件事情也透着古怪。李铁嘴进入我的房间破坏监视器,那么他进来的时候就应该被监控探头给照到了,警卫应该知道我在说谎,但他们并没有说出来,其次他们应该专门有人盯着监控的,为什么坏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来,却在李铁嘴来刺杀我没多久他们就赶来了。 我不相信盯着监视器的人敢玩忽职守,陆亦雷的手下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关心我的安危,而是早就猜到了李铁嘴的用意,知道他会来杀我,甚至还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原本应该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被李铁嘴给杀了!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一惊,原来他们竟然想要我死?那会是谁呢,朱毅还是陆亦雷?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还有人大喊着“着火了”!失火了?我忙冲出门去,果然看到天空中好像有火光,竟然是八号院方向。 八号院住着的是陆亦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我们所有在西山别院的人就都说不清楚了。我正想去看看,两个警卫拦住了我,淡淡地说道:“你们不能出去。”我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火!”那警卫说道:“放心吧,有人会去救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得好听,保护我们的安全,我现在已经很能体会和尚他们的心情了,这些警卫根本就是在监视着我们。我叹了口气:“八号院的人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觉得我们还安全得了么?到时候不只是我们,就连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那警卫皱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我说道:“你们真不知道八号院住着谁吗?”两个警卫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迟疑,看来他们还是知道的。 和尚和李铁嘴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和尚说道:“八号院里住着的是陆局,他真要出了事,就是你们的失职!”两个警卫看来犹豫了,不过偏偏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来:“放心吧,陆局不会有事,他们说得对,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你们的安全,换句话说就算陆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他们一点责任。” 说这话的人是影子。 影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看来他还是很担心陆亦雷的,因为他说完这话以后不再理我们,只是对警卫说道:“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接着他自己去急忙地向着八号院跑去。 没有见到朱毅,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朱毅的房间还是黑着的,连灯都没开。我问道:“朱先生也去了吗?”那警卫说道:“先生还没回来,到市里去了。”朱毅去了市里?八号院出事的时候他刚巧不在山上,这也太巧合了吧?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算了,既然不让我们离开,我们还是回房间睡觉吧!” 和尚点了点头,李铁嘴也跟着我们到了我的房间里。 和尚也不管那监视器,他说道:“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他们玩疯了,青苔哥,你说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激动,坐下吧。”和尚坐了下来,李铁嘴坐起茶几上的烟,他的目光不敢和我正视。 我叹了口气:“这一个晚上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觉得正常吗?”我也渐渐把监视器给无视了,我想明白了,不能因为那玩意的存在,搞得很多话我们都不敢说了。这个晚上的事情确实不少,广仁的逃跑、陆亦雷找我谈话、李铁嘴想要杀我,再有就是八号院的突然起火。 和尚望着我,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只是表像?”我咳了两声:“今晚大嘴偷偷破坏了我房间的监视器,然后大半夜想来杀我,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李铁嘴的手抖了一下,烟灰掉到了地上,他错愕地看了看我,他一定是没想到我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和尚也惊讶地望着李铁嘴:“道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铁嘴阴着脸:“你不是说他是我们离开的最大阻力吗?我和他谈过,我也想争取他能够配合我们逃离,可是他却一心想着要完成这个所谓的甄别,我没有办法只得……” 和尚咬了咬嘴唇:“这是你想要杀他的理由?我们是一路从大漠一起走出来的,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这样做!”李铁嘴站了起来:“现在你知道说我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和尚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是出家人,对于生命我是很珍视的,青苔哥还是我们的战友,出生入死的战友,我怎么可能想他死。” 李铁嘴冷笑了一声:“好啊,现在你们是战友了,是兄弟了,我倒是成了恶人!”我摆了摆手:“你们别吵了,听我说完好吗?”李铁嘴和和尚都没有再说什么,我说道:“我发现自从到了西山,所有的人都变了。” 和尚说道:“我还是我!”我淡淡地说道:“是吗?你也变了,只不过你自己没察觉罢了,还有你,大嘴!”和尚和李铁嘴还想和我争辩什么,我说道:“那个对任何事情都能够处之泰然的和尚不见了,现在更多的时候你总是心烦意乱,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很是激进冲动。还有大嘴你,在地下城,那样复杂和恶劣的环境,你甚至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到了这儿,还没有真正面对危险,你却已经怕成了这样。” 两个人都沉默了,我接着说道:“当然,这并不错你们,因为就连舒逸、镇南方、广叔他们也都凌乱了,两个舒逸为了谢意的事情大打出手,广仁作为广家的人,他竟然第一个逃跑,还有南方,南方到了西山后竟然沉沦了,大多时间都在抽烟喝酒。我姑且不去区分他们谁是本体谁是镜像,笼统地看,无论本体还是镜像,都很反常!你们也一样。” 和尚远比李铁嘴要警惕得多,他说道:“青苔哥的意思是,大家是因为到了西山以后才变成这样的?”我点了点头:“到了西山,这样的氛围中,大家都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特别是知道自己的镜像和自己竟然都在一起,而自己还要和镜像一起接受甄别,以竞争生存的权利时,大家的心理在不同程度都有了扭曲。” 李铁嘴冷冷地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还这么理智?”我苦笑了一下:“我告诉你们实话吧,或许就像你和和尚猜测的那样,我的心里存在着某种希望,是这希望让我还能够保留着一丝的理智。而这希望就是他们对我的态度,让我感觉他们对我还是信任的。” 李铁嘴说道:“那你还不承认你出卖了我们!”我说道:“我没有出卖你们,我也只是希望能够为能够正确的对大家的本体与镜像做出甄别尽点力而已。可是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的信任也或许只是在利用我,或者麻痹我最后的一点理智!”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我自己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朱毅和陆亦雷不应该都有问题,也就是说不可能两个都是坏人,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好一坏,另一种情况就是两个都没问题。我把我的心里话全说出来,我想这两个人应该都能够听得到,这是他们的神通。 如果他们真的一好一坏,那么好的那个对于坏的那个应该就会有了警觉,如果两个都没有问题,他们就会意识到目前西山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和尚和李铁嘴听得瞪大了眼睛。特别是我对朱毅和陆亦雷同时都起了疑心,更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我才说道:“大嘴,你想想,你切断监控的手法是多么的蹩脚,可偏偏一直到你出手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有人很希望你这样做,他们甚至想假你的手杀了我!另外,我还在想,八号院这把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想用放火的办法来除掉陆局,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为什么会有人去八号院放火呢?” 第八十四章朱毅失踪 朱毅失踪了。 这个消息让我们都感到震惊。朱毅怎么就失踪了?八号院起火,朱毅并没有露面,不过广仁逃跑被抓住的时候朱毅是在的,记得当时影子告诉我说他也在八号院,之后听说他回到了二号院,只是我们都没有看到他,我们大多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没留意到也很正常。 八号院的火扑灭后,陆亦雷就想找朱毅碰个头,影子去他的房间,没有找到他,所有的警卫把整个西山别院都翻遍了,也不见他的踪影。而负责外围的警卫则说一直没有见到任何人员和车辆离开西山别院的区域。 这就奇怪了,朱毅究竟去了哪儿呢?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朱毅失踪的消息无疑又在西山别院引起了恐慌,他是负责此次甄别工作的,他的失踪意味着甄别工作又要换人,除了陆亦雷自己,换其他任何人来都会引起大家的不安与不满,原本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已经充满了猜忌,信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朱毅或者陆亦雷的存在还可能给大家一些信心,换其他的人,大家的这份信心很可能就荡然无存了。 我、和尚和李铁嘴坐在院子里,望着来往着,慌张的警卫们,和尚轻声问我:“朱先生的失踪会不会和八号院的这把火有关系?”我摇了摇头,西山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超过了我对事情的认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朱毅的失踪是不是陆亦雷干的,从陆亦雷与我的交谈中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对朱毅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谁有问题,到底是朱毅还是陆亦雷?我无从得知,我想此刻其他院子里的人应该也已经凌乱了!事情远比我们能够想到的更复杂得多,在七号院养伤的谢意也不见了!谢意是受了重伤的,如果没有人带走他,他自己应该是还不能动弹的。 七号院没有住得有人,那是一个后勤机构,医务所就在七号院。谢意也失踪了,同时还死了一名特护!特护是二十四小时对谢意进行护理的,也就是说,谢意被带走的同时,那人杀害了护士。杀人的动机就很简单了,灭口。 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一直到凌晨六点多钟,西山别院才渐渐安静下来。原本我以为出了这些事情以后,对我们的管理会更加的严了,谁知道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影子竟然宣布各院子之间又可以自由接触了,原来的禁令撤消了。这一定上陆亦雷的决定,只是这一决定却让我很是费解,他甚至还派人撤去了每个人房间里的监控,他说每个人的隐私都是应该尊重的。 我一直以为陆亦雷今天会派人来叫我去,朱毅失踪了,对于甄别工作他有什么想法应该和我沟通一下,毕竟那天我已经答应了他,帮助他暗中展开甄别工作。可是一直到吃过午饭他那边都没有动静,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难道他当时找上我的目的就是因为朱毅吗?现在朱毅不在了,对于他而言我也没有了价值? 午饭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有人找上门来了,是十号!十号的舒逸已经是第二次来找我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和我说些什么。 “老师的失踪你怎么看?”他很是开门见山。我递给他一支烟,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一定是有了想法了吧?”他把烟点上,然后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他!”我望着他:“或许是他自己因为某个原因离开的呢?”十号摇了摇头:“不会的,老师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甄别工作才刚刚开始,他不会扔下不管。” “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和他都有很深的感情,从感情上来说,他也应该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问道:“你来找我,是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他找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看了看我:“我听说陆局昨晚找过你?”我皱了下眉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除了陆亦雷、和尚和李铁嘴以外,就只有几个警卫知道了,和尚、李铁嘴还没有机会告诉他,而陆亦雷也交待过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难道是警卫说的?警卫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见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是听警卫提起的,昨晚来叫你的那个警卫我认识!”他主动把这事说出来,我倒少了几分怀疑,我点了点头:“是的,昨晚陆局找我去问话。” 他说道:“能告诉我他都说了些什么吗?”我想了想然后说道:“他说他怀疑朱先生有问题!”我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虽然我答应了陆亦雷不说,可是现在朱毅出事了,而这么长的时间里陆亦雷也一直没有联系我,我对他的信任也在慢慢地降低。 再者,如果陆亦雷是那个有问题的人,朱毅的失踪也真是他捣的鬼,那么他极有可能也把我当成目标。我把这事情说出来,告诉了十号,万一我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能够想到其中的原委。 十号的舒逸听了我的话吓了一跳:“什么?他凭什么怀疑先生?”我望着他:“你呢,你就没怀疑过吗?”他被我问住了,咬了咬嘴唇:“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疑团解不开,也可以说我对先生也是有怀疑的,但这很正常,你不也一样,现在这情形下,真正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骗自己。” 我苦笑了一下:“既然我们都有可能怀疑他,陆局为什么就不可以?” 就在这时,我的房间门被推开了,望着站在门边的九号舒逸,我楞住了,他怎么也来了?我看了看十号,十号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克制得很好,并没有发作。九号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忙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欢迎我来?” 我微微笑了笑:“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反正我无所谓,招呼一个是招呼,招呼两个也是招呼,况且我相信能够让他们两人都坐下来,这样或许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事情。 “我听说昨晚你见过陆局?”九号第一句话竟然和十号的一样,只是表述的语法有微小的差异。我反问道:“你听谁说的?”九号淡淡地说道:“来叫你的那个警卫是我朋友!”奇怪的是十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多话。我指了指沙发:“坐下来说吧!” 我都觉得有些尴尬,至少在称呼上我不知道怎么叫他们,叫舒处,叫一声就会引来两个人的回答,我干咳了一声:“二位,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先听我说两句,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希望你们先抛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应对的办法,我想你们不会反对吧?” 两人对望了一眼,十号先说道:“我没意见!”九号也点了点头,我这才松了口气。我说道:“两位舒处,为了区分你们我只有叫你们的号码了,当然,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我,毕竟现在叫名字会有很多的误会,没问题吧?”这次两人都点了点头。 面对两个舒逸,两个智者,我很是小心谨慎,我也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上了他们某个人的套,这个时候就连我自己对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很好的控制,说不准就会让他们其中的一个当枪使了。 “刚才我和十号正在谈论着朱先生失踪的事情,他怀疑是有人想要加害朱先生,九号,你有什么看法?”我的眼睛望着九号的脸,九号淡淡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我觉得弄清他们的目的才是事情的关键。” 他很自觉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 我问道:“那你觉得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对方又是什么人呢?”九号想了想说道:“我想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制造恐慌,你们想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的心理压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信任可言。好在主持这次甄别工作的人是老师,对于老师的能力和人品大家倒是赞同的,也因为老师的存在,这份脆弱的信任才能够勉强维持。” 十号竟然点了点头。 九号继续说道:“老师一失踪,甄别工作的负责人就会换成其他人,除了象征着权威的陆局能够控制住目前的局面,你们觉得其他人有这样的本事吗?只要换任何一个除了陆局的人来负责甄别工作,那么我们这十八,不,现在应该说是十七个人就会引起巨大的恐慌,结果必然就是有人会情绪失控,做出过激的行为。这样一来,西山别院就会乱成一团。” 十号接过话茬:“西山别院一乱,那么诸葛凤雏的人就有机会了,只要破坏了甄别,他们就可以用镜像代替了本体,从而他们就能够进入下一步的计划!” 我发现九号和十号的思维是惊人的相似,我无法判断出两人哪个是本体哪个是镜像,但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了。我说道:“陆局为什么会一下子取消了不许串联的禁制?”十号微笑着说道:“因为他也意识到了,控制过紧会加剧这样的恐慌!” 第八十五章新的困惑 我怎么也没想到,两个舒逸来找我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就是希望我能够帮助他们,劝说大家都理智一点,不要冲动,配合好甄别工作的进行。原本我想他们其中一个甚至两个都会借这个机会找我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逃跑。 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们离开以后,和尚和李铁嘴闯入了我的房间,他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两个舒逸会同时来找我。我把两个舒逸的意思向他们说了一遍,他们两人都楞住了,看我那眼神好像是生怕我骗他们一般。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舒处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和尚说道:“如果其中一个会这样想我不觉得奇怪,可另一个为什么也会这样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落后就要挨打!” 李铁嘴听了我这句话笑了:“对,小哥说得对,你想想,如你所说,舒处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那么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就很不正常了?不正常不就暴露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本体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这样,思想落后就会挨打!” 和尚说道:“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对,就是现在我们自己不能乱,不能给诸葛凤雏一点可趁之机。”我的心里恨死了这个诸葛凤雏,不过恨他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舒逸他们和诸葛凤雏打了若干次的交道,慢慢看来每一次诸葛凤雏虽说看似落了下风,却从来没有败过。而这一次,他利用镜像人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的翻了盘。 这是一个智慧型的对手,他根本就只是躲在幕后,却把我们折腾得半死。 我对和尚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下,我想应该和各院子的人沟通一下,希望他们能够接受我们的劝解,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生出无谓的事端来。”和尚说道:“这样吧,我去一号院,你去其他的院子吧!” 我的心里微微有些感激,和尚是不想让我去面对自己的镜像,以免尴尬,可一号院里也着他的镜像!我担心地说道:“那你?”和尚笑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三号院里住着的是另一个和尚、李铁嘴和谢意,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我却住在一号院。 我是第一次来到三号院,我一直不愿意到三号院来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因为和尚和李铁嘴,潜意识里,我已经把和尚和李铁嘴看做是本体了,因为他们和我是一道从大漠过来的,除了在清水市的那一晚,我们就没有分开过。 三个人见到我表情各异,和尚很是淡然,李铁嘴竟然还带着一丝敌意,倒是谢意要热情得多。谢意上前拉着我说道:“青苔哥,你怎么来了?”我见他有意看了看我手上的编号。我微微一笑:“我来看看你们。” 李铁嘴冷笑一声:“有什么好看的,是来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异常,好去打小报告吧?”我楞了一下,看来朱毅和陆亦雷对我的态度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对李铁嘴说道:“大嘴,你好像对我的意见蛮大的嘛!” 李铁嘴冷冷地说道:“我哪里敢,再说了,你真把我当大嘴吗?还有和尚,你是不是在心里早就已经宣判了我们的死刑!”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很是酸楚,我确实早就已经判定他们是镜像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他们不公平,但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不过话我却不能这么说,我笑道:“大嘴,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还有,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是不是镜像,这甄别也不是由我说了算,不是吗?”和尚淡淡地说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坐了下来,点了支烟:“朱先生出事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和尚点了点头,谢意却说道:“还有另外的一个我好像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嗯,也失踪了。”谢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问道:“谁告诉你他是自杀的?”谢意楞住了:“啊?不是吗?大家不都这么说吗?说他是想用自杀的方式来嫁祸给先生!”我摇了摇头:“他杀还是自杀,现在下结论都为时过早,就像现在,我们每个人到底是本体还是镜像,也不是马上就能够甄别出来的一样。不过我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吗?” 谢意点了点头:“或许吧!”和尚望着我,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李铁嘴说道:“小和尚,你和他谈什么,他是不会相信我们的。”我望向李铁嘴:“如果你们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相信呢?” 我跟着和尚进了他的房间。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和尚叹了口气:“你真相信和你住在一起的另一个我们就是本体吗?”我的心情很复杂,应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欺瞒他们,我说道:“如果从我主观上来说,我对他们的信任相对要多得多,毕竟我和他们是一起从大漠走到这儿来的!” 和尚说道:“你错了,一路从大漠和你一起走出来的人是我们,而不是他俩!”我的心里一惊,难道真如我所怀疑的一样?我们在清水市的那晚他们被掉了包?和尚说道:“我们在遇见朱先生之前一直都是呆在一起的,可是遇到朱毅以后,在清水市我们被分配在了三个房间里,也就是那晚,我和道长就被他们给带走了,直接送到了这儿来!” 我的心里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怀疑,可听了和尚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乱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和尚的话,可他说的却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我沉默了,他自嘲地说道:“道长说得不错,你是不会相信我们的话的。” 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的话,现在对于我而言,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我只是在想另一个问题!”和尚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光芒,像是在黑暗中见到光明一般:“什么问题?” 我轻声说道:“两个问题,第一,你们为什么会认定我就是和你们一起从大漠出来的人,而不是一号院的那位。第二,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晚在清水市被掉包的人是你一个人还是两个都被掉包了!” 和尚想了想说道:“一号院的那个曾经来见过我们,他说他相信我们的话,不过他说现在他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倒是你得到了朱毅和陆亦雷的赏识,他说搞不了他自己都会被当成镜像。”我说道:“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找我谈这件事情,并不是从心里认定我是本体,而是因为我现在和朱毅和陆亦雷走得比较近?” 和尚忙说道:“青苔哥,你误会了!其实我还是倾向于你是本体。”我微笑着问道:“为什么?”和尚说道:“不知道,我总觉得他身上缺少了些什么。”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他的话,有时候感觉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特别像和尚这样的人,不太善于总结和表达。 和尚又说道:“至于说道长是不是真被掉包了,我不能保证,不过是他先主动和我提起的这件事情的,起先我一直把这事情藏在心里,可没想到道长先向我提到了这事,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的遭遇。”我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和尚苦笑一下:“我也在看,看哪个你值得我信任。” 我眯起了眼睛:“大嘴呢?他对另一个我的态度也像对我这样吗?”和尚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要友善得多,他甚至对我说,那个你才是真实的。他还说你巴结朱毅和陆亦雷是有目的。他还,还……”和尚望了我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淡淡地说道:“他还什么?”和尚说道:“他说我身手这么厉害,就应该想办法离开这儿,他还说如果我们继续留下,最后会被你给认定是镜像,死定了。不过我不相信,我还劝他别想那么多,淡定一点,其实在我看来,生死有命,该死不得活。” 我的心里有些悸动,这才像是和尚,对任何事情都是处之泰然。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再回想着二号院的和尚,他几次鼓动了李铁嘴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青苔哥,你怎么了?”和尚轻声问道。我这才回过神来:“放心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和尚,你老实回答我,大嘴的情绪会不会对你有很大的影响?”和尚微微点了点头:“多少会有一点吧!”我说道:“坚持自己的本心,现在我们不能乱,不能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趁。” 离开了三号院,我的心情很是灰暗,和尚的话带给我了新的困惑。 我原本坚信值得相信的人,此刻我的相信动摇了。和尚和李铁嘴,我也必须要重新甄别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向着四号院走去。 第八十六章被震住了 陆亦雷再次把我叫去是晚饭后的事情。白天我把除了一号院的几个院子都跑了一遍,大家的情绪都很不稳定,不过大都很是识大体,顾大局,现在稳定是最重要的。 只是广仁,两个广仁的情绪都很激动,其中一个甚至说这次的甄别原本就是一个局。 其实我也昏沉沉的,对于整件事情,我也想不明白。我除了对自己不是镜像这一点能够肯定之外,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敢相信,就像我不相信舒逸,不相信陆亦雷,不相信朱毅一样。原来我觉得能够相信的还有和尚和李铁嘴,可现如今,连他们我也开始怀疑了。 陆亦雷看上去精神很差。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来说吧!”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扔给我一支烟:“听说今天你去了各个院子?”我点了点头,把两个舒逸都找上我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我所做的也都是他们俩的意思,甄别的工作不能乱,乱就会错,错就会让人无辜枉死。 陆亦雷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们了!”我轻声问道:“陆局,朱先生的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亦雷望着我:“你觉得呢?”我咬了咬嘴唇:“如果让我说实话的话,我觉得在这个地方能够让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就只有陆局你了!”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心道,如果你这个陆亦雷是假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能理解了。陆亦雷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认为我也是镜像?”我没有说话,但我相信我的神情已经把我给出卖了。 陆亦雷说道:“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再几天你就会明白了!”我又问道:“那谢意呢?”陆亦雷说道:“他很好!”谢意果然是被陆亦雷藏了起来,我说道:“陆局,你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大家本来就在猜忌了,朱先生的事情我暂且就不说了,你把谢意藏了起来,却不让大家知道实情,在大家的心里会造成很大的恐慌,你知道吗?” 陆亦雷咳了一声:“是吗?那就让他们恐慌去吧,再说了,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不是还没慌吗?”如果不是两个舒逸来找我,如果不是我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去做工作,会真的这样天下太平?我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陆亦雷笑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平静是你的功劳?”我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敢居功!”陆亦雷收起了笑脸:“你还真不能居功,你想过没有,两个舒逸中如果有镜像人,他们是不是应该觉得这是个机会,可是为什么两个都找到你,希望你帮助他们劝说大家维持现在的稳定?”我楞了一下:“或许镜像是想证明他也是本体,存了与本体同样的心思呢?” 陆亦雷看了看身后的陈克,两人相视而笑。陆亦雷对我说道:“跟我来吧!” 我疑惑地跟在陆亦雷他们的身后,进了里间,里间竟然有一个暗道通往地下,我们三人下了楼梯,竟然是一竟钢质的大门,陈克的双眼在一旁的仪器前停顿了一会,门开了。 我没想到,这底下竟然别有洞天。 进去以后是一个三十来个平方的小厅,小厅的周围有好些个房间。陆亦雷领着我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我刚踏进房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房间里整个墙壁上都是显示器,显示器上竟然都是各个院子的景象,甚至每个房间都被全方位的监控着。这还不是我最吃惊的,让我最吃惊的是在显示器前正微笑着望向我的那几个人:朱毅、舒逸、镇南方、广仁、小惠和沐七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地叫道,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上前一步,抓住那个舒逸的手,他的手上竟然没有纹有号码。陆亦雷微笑着说道:“别用看了,这才是真的!”我一头的雾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陆亦雷咳了两声:“知道为什么昨晚八号院会失火吗?”我摇了摇头:“不知道!”陆亦雷说道:“朱哥,你把昨晚的监控回放给他看看吧!”朱毅点了点头,然后回放了一段录像,只见录像中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跃墙进入了八号院,一个去放了把火,另一个在黑暗中便闯进了里间,却被陈克和几个警卫截住了。 两个黑衣蒙面人地与陈克的交手中没能占到便宜,而警卫在不断的增多,他们只得放弃了,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八号院。 我楞了一下:“知道是谁吗?”朱毅没有回答,笑了笑,又找出一盘带子,放了进去,画面里竟然是那两个舒逸的房间,从他们换上夜行服,蒙面走出房间,又切换到他们在八号院前会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他们?这么说来他们已经发现了八号院的秘密了!” 舒逸轻声说道:“他们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我死命地摇着头:“不对,镜像不是能够和本体的思维同步吗?如果你们是真的,那么你们所思所想的一切必然会被他们所感知的,他们应该是清楚地知道,而不是模糊的感觉。” 朱毅说道:“确实是这样,只不是你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来同步与本体的思维吗?”我还真不知道,朱毅点上烟缓缓地说道:“脑电波!因为他们是本体的镜像,他们的脑电波频率是一致的,只是本体具备了脑电波的传送与接收功能,而镜像则只具备了接收,无法将自己的脑电波进行传递。而我们这儿的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脑电波不会散发出去,会被这些特殊的金属材料吸收。”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朱毅说道:“差不多四十年前那支科考队进入罗布泊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点了点头,我曾经听谁提起过,对了,杨一凡,杨一凡说他的父亲就是那次科考队的成员。朱毅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提及那个领队的神秘失踪只是个传闻,真实的情况是他按计划离开了考察队,到了指定地点,被军方的直升飞机接走了,当然,对外我们只能宣布他失踪了。” “因为他拿到的东西太重要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引起世界很大的恐慌。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实话告诉你,他带回的东西里有一件便是双鱼玉佩!”朱毅说到这儿,顿了顿:“而这些年来,华夏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对双鱼玉佩的研究。” 我的脑子里更乱了:“如果说双鱼玉佩早就已经被我们拿到了,那么现在诸葛凤雏手中的东西又是什么?”陆亦雷淡淡地说道:“也是双鱼玉佩!”我糊涂了:“这东西到底有多少?”陆亦雷说道:“原本只有一块,可现在却成了两块!”我机械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第一个找到双鱼玉佩的那个人起了私心,他用那块双鱼玉佩生成了双鱼玉佩的镜像!”陆亦雷回答道。我苦笑了一下:“那你们又怎么能肯定你们得到的不是那块双鱼玉佩的镜像?”陆亦雷也笑了:“镜像是不能生成同物体的镜像的,双鱼玉佩的镜像能够生成任何物体的镜像,除了它自己本身。” 朱毅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做过实验,我们能够用这块双鱼玉佩生成另一块双鱼玉佩,而另一块双鱼玉佩却无法再复制出双鱼玉佩来!”我拍了下脑袋:“我明白了,其实你们一直都知道应该如何对镜像进行甄别,可你们却在西山别院玩了这样一出!” 陆亦雷说道:“其实我们至少有两个办法可以甄别出本体和镜像,其一就是对脑电波进行扫描,脑电波不具备发射弧的一定是镜像,另一种方法就是用双鱼玉佩来区别,不过这区别的过程中又会增加麻烦,就好像六号院的舒逸、沐七儿和四号院的广仁、镇南方都是我们在甄别后产生的镜像!” 我皱起了眉头:“既然可以用脑电波进行甄别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这样不就暴露了你们的手上也有双鱼玉佩了吗?”舒逸笑道:“不会,因为还有一组由诸葛凤雏生成的镜像人也成功地逃出了地下城,不过已经被陆局他们控制住了!” 我想到了什么:“就是那个好心让我们逃离,又说会摧毁地下城的那帮?”舒逸正色地点了点头:“他竟然把我们都骗了,虽然他们并没能够为诸葛凤雏所控制,但他们去希望能够逃出来,过上自由的生活。” 我还有一个疑惑:“那由你们生成的那些镜像人不知道是被你们制造出来的?”陆亦雷说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在镜像生成后有一段时间的苏醒过程,大约是六小时,他们醒过来就已经在那个院子里了,不过他们有着镜像生成前的一些记忆,不过不会太完整,因为朱哥已经把一些不利的信息抹去了。” 第八十七章梦或是真 原来舒逸和广仁他们这两个小组根本就不是自己离开大漠的,他们和我们分开没多久就被陆亦雷派去的直升飞机给直接接到了燕京。我的心里很是不满:“为什么扔下我们?”陆亦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当时我只派出了两架直升飞机,坐不下这许多人。原本在舒逸他们到了燕京,听了他们的汇报后我想马上就派人去把你们也接来的,不过……” 他看了朱毅一眼,朱毅叹了口气:“是我阻止了陆局马上把你们接回来的决定,因为我想利用你们来帮我完成一个局!”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朱毅。朱毅说道:“诸葛凤雏的手上有另一块双鱼玉佩,如果不把他夺回来毁掉,那么华夏会乱了套!” 我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如果只是把一堆镜像放在一起甄别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疑心,得有几个本体配合,这计划才圆满。另外,你告诉我的那个‘雪藏’的计划原来也是真的,只是真正雪藏起来的是他们几个,而我不在此列!” “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陆亦雷叹了口气。我问道:“看来你们也早就对我进行了甄别?”陆亦雷点了点头:“第一次把你叫到八号院来其实就是对你进行了脑电波的测试,虽然朱哥一直肯定你就是本体。”我望向朱毅:“你凭什么肯定的?”朱毅笑了笑:“我的办法不怎么靠谱,他们是不相信的,我是用的微表情及心理分析。” “那么和尚和大嘴他们呢?还有,到底哪个谢意是真的?”陆亦雷说道:“伤的那个是真的。”我摸出烟来点了一支:“他应该也到这底下来了吧?”陆亦雷点了点头:“他原本就只是为了扰乱视线的,任务完成了自然就回到这儿来了,你应该也猜到了,他出事也是我们预先计划好的,他那伤根本就不会致命,不过伤得倒真不轻,不然瞒不过那两个假舒逸。”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镜像能够与镜像同步思维吗?”朱毅回答道:“能的,所以外面的那些镜像都会有一种错觉,认为对方才是真正的本体,至于和尚和李道长,你们二号院的道长是真的,而一号院的和尚才是真的。” “清水市的掉包也是你们干的?”我看着朱毅,他摇了摇头:“不,是诸葛的人干的,我们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所以小王,你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我皱起了眉头:“我都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怎么演?再说了,我看到的,听到的都会形成我的思维,只要我想一想,这所有的不又都被我的镜像给知道了吗?” 朱毅笑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今晚你的所见所闻都给你暂时地抹掉,恢复到你来之前的情形,你只要继续你的本色就好啊!”我正准备说什么,只见朱毅手中拿了个吊坠,那坠子金灿灿的,很是好看,我竟看呆了,接着耳边响起朱毅的声音,朦胧中,我睡了过去。 “青苔哥,你醒醒!”我被和尚给摇醒了,木然地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我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怎么了?”和尚说道:“没什么,只是见你睡到现在,怕你有事,所以才叫醒你!”我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青苔哥,昨晚陆局又把你叫去了?”和尚望着我小声地问道。是吗?昨晚陆亦雷叫我去过?去做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和尚说道:“青苔哥,你说这甄别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轻声说道:“应该快了吧!” “陆局那么信任你,你就帮我们说说好话吧,我可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哪怕就是死也给个痛快吧,这等死的感觉真的很不是滋味!”和尚开始报怨。我说道:“放心吧,我会替你们说话的,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和尚瞪大了眼睛:“还睡?都已经下午了,你不觉得饿吗?”下午了?我竟然睡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到底怎么了?我努力回忆着昨晚陆亦雷找我去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却想不起来,好像又是什么让我暗中配合甄别工作什么的,算了,估计和第一次的谈话没太大的区别。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有些饿了。”和尚说道:“我去食堂给你弄点吃的吧!”和尚走了以后,我揉了揉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困,就想睡觉,还有就是半天昨晚见陆亦雷的那一节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见鬼了,再之前的事情我却很记得清清楚楚。 走出院子,就看到舒逸从院外进来。 是九号,因为他的手上纹着一个九字。他笑道:“早上我就来过一趟了,说你还在睡觉。”我点了点头:“可能有些着凉,所以觉得困得慌。对了,舒处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坐了下来:“听说你昨晚又去了八号院?”我相信我确实是去了八号院了,否则他们不会都这么说。我微笑道:“嗯。”他轻声问道:“陆局怎么说,老师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他指的是朱毅失踪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朱毅我的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说道:“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告诉我?”九号舒逸盯着我的双眼:“难道你就没有问他吗?”我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他做的。”我这话有些违心,我也怀疑朱毅的失踪就是陆亦雷做的,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没有证据的话我是不能乱说的,我不想引起他们的恐慌。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找找陆亦雷,我还要问问他为什么昨晚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九号有些失望,他在我这儿没能够打听到什么说离开了。他才走没多久,一号院的李铁嘴就来了:“怎么,又去打小报告了?”他对我还是充满了敌意。 而和我一个院的大嘴却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小哥不是这样的人。”和我一个院的大嘴是四号,而一号院来的自然就是三号了。三号也不和四号争辩,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对我说道:“一号要见你!” 一号?那就是我的那个镜像了。他怎么想到要见我?三号大嘴说完便转身走了,我站了起来对四号说道:“我去看看。” 进了一号院,另一个我正站在院中微笑地望着我,我也笑了笑,他请我在石几前坐下:“你今天很困惑?”我轻声说道:“你能够感觉得到?”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无疑就是承认自己是镜像。 “看来陆局他们很是欣赏你,相信你啊!”他给我倒了杯茶。 我接过茶喝了一口:“你想说什么?”他说道:“你是不是在八号院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听到的事情?”我不解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笑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昨晚和陆亦雷见面的那段记忆竟然是缺失的!” 我冷笑道:“看来你对我很关心,也很了解嘛!”他淡淡地说道:“我们本是一类人,你真正以为他们相信你吗?老实告诉你,我也去过两次八号院。”我听了他这话,心里微微一凉,果然是这样,原来陆亦雷并不是真正的相信我,或许他对我的这个镜像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斜着眼看着我:“怎么?你不相信?”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或许这也是他们甄别的一个手段吧!”他却说道:“只是我的记忆却很是完整,所以我想遗失的那段记忆一定很重要,你应该好好想想,或许那才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我早说过,我们应该好好合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早些离开这儿。” 我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这儿。”他笑道:“或许吧,不过这并不妨碍你把遗失的记忆给寻找回来,多一点信息不就多一份把握吗?”他的话让我的心里也微微一动,那段失去的记忆是什么?我自己也很好奇,我的脑子里闪过了陆亦雷的影子,还有陈克,最奇怪的还有一只胳膊,上面光洁干净,是谁的?我为什么会想起这只胳膊?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我轻声问道,不过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些激动,我忙说道:“没,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我遗忘的记忆真的很重要,那我是不是应该记起? “我的脑子里的信息很凌乱,有些像是梦境,有的又像是真实发生的,我也分不清到底这是梦还是真,算了吧,我就算我能够想到什么,也或许是这几日心情太过紧张,梦里出现的情形也未可知。”我淡淡地说完,站起来和他告辞后离开了一号院。 第八十八章又有人失踪 这是我人生中最恍惚的时刻,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在地下城初次遭遇镜像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只是觉得惊讶和恐惧,但却不恍惚。而此刻我仿佛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幻,什么是真,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脑子里的一切到底是我经历过的还是臆想出来的。 我的心里无比的悲哀,不知道我现在的心境对于另一个我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想到他,我的心里又有些疑惑了,他对我的态度很友善,他也很关心我的一切,当然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昨晚见陆亦雷的那段看似已经被我遗忘的经历。 我为什么会遗忘?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的情况,或许如他说的那样,我的这些个记忆是被人有意的抹去了?如果我真的是去见陆亦雷,那么抹掉我这段记忆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我更加深信陆亦雷是有问题的,而他找上我明着说是让我暗中帮助他们甄别工作的开展,实际上却有其他的目的。 或许是我一不小心听到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吧? 和尚和李铁嘴又钻进了我的房间,李铁嘴还是追问着昨晚的事情,看来所有人都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李铁嘴回答道:“是警卫陪着你一块回来的,不过当时你的神情很是木讷,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理人,那眼睛直勾勾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和尚也点了点头:“你真的对于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苦笑了一下:“看我这样子你觉得我像在骗你们吗?”和尚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你说你会不会是被他们催眠了?”我心里一惊,催眠?或者说是利用催眠的手法抹去了我昨晚的一些记忆?很有这样的可能,可是我昨晚到底看到或是听到了什么呢? 我很想去想,但我又下意识地断了这个念头,如果真像我猜测的那样,陆亦雷有什么问题还好,如果他没有问题,而我却把他希望我忘记的事情给记起来,被我的镜像给感知到的话,那么我会不会坏了什么大事?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我的心里很是纠结,就因为镜像人的存在,我连自己的思想都得十分的控制,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这样也好,就当是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还沿着以往的轨迹过着。 我掏出烟来点上,然后说道:“忘了便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了这部分的记忆指不定我还会少了许多的烦恼,不是么?”李铁嘴有些失望:“还指望你能够替我说说好话,让我早些离开这儿呢!”和尚叹了口气:“他们这哪是在甄别啊,完全是软禁,到现在为止,他们根本就不作为。” 我淡淡地问道:“怎么了?都沉不住气了?你们很赶时间吗?”李铁嘴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我知道他们都很看重你,你不用担心甄别的结果,可我们,唉,我说小哥,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证啊,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也只有你能够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我真能证明他们的清白吗?另一个我也说地,陆亦雷曾经也找过他两次,难不准陆亦雷和他说的话与和我说的话内容是一样的,这样的谈话可以说是对我的信任吗?难保不是一种试探,通过言语的交流观察我们的反应而达到甄别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我非但证明不了别人的清白,就连自己的清白能不能说清楚都是一回事。 突然院子外面一阵喧嚣:“屋里的人,都出来吧!”我的心里一紧,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们三人打开门走了出去,只见警卫们荷枪实弹地站在院内,脸上的神情都很严肃,看来真是出了事了。 影子也在,他背着双手,面对着我们,我走上前去轻声问道:“金队长,出了什么事了?”影子说道:“三号院里有人失踪了!”我忙问道:“谁啊?”我想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我,可影子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和尚!他说去六号院看看,可是出去以后就不见了,我们问过了,他根本就没有到过六号院。” 影子的目光落在了我身边的这个和尚身上,我忙说道:“这件事情应该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三人一直呆在一起的,没有人离开过这个院子。”影子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担心的是他会先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很可能想逃跑?”影子说道:“我想现在有这心思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我笑道:“至少我们没有!”影子又看了一眼李铁嘴:“真的吗?”李铁嘴被他看得心慌,低下了头。李铁嘴是有过这心思的,他曾经游说过我,要我想办法带他们一直逃跑,因为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慌,而他还告诉我他内心的这份恐慌是我身边的这个和尚给刺激的。 警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寻起来,我苦笑道:“早知道你们就不用把我们房间的监控全都拆了,留下多方便啊,可以杜绝一些事情的发生。”说了这句话,我的心里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全方位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这个。我努力地摇了摇头。上次朱毅说要每个房间装监视探头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吧。 可是我的脑海中却会出现一面墙,那墙壁上是一个个显示屏。我忙停止了自己的思想,这时那些警卫都已经搜查结束了。我轻声问道:“金队长,我想见陆局!”影子看了我一眼,皱起了眉头:“你想见陆局?有什么事吗?” 我说道:“有事,不过我想当面和他说。”影子摇了摇头:“对不起,恐怕这事情我帮不了你,陆局他已经下山了。”我的心里有些失落,我想影子应该不会骗我。我又问道:“朱先生有下落了吗?”影子说道:“还没有,也不知道他会跑到跟去了。”朱毅失踪了,偏偏陆亦雷此刻又不见了,我的心里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今天你们最好都呆在院子里,别到处走动,这是对你们好,不然出了事情我们可不负责。”影子说完领着一班警卫离开了我们的院子,去别处搜查了。 我们院子的警卫也都散去了,和尚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叹了口气:“算了,这个时候我们去无疑就是添乱!”我又看了一眼和尚:“再说了,这次失踪的是另一个你,你太上赶着凑过去,人家指不定会怀疑是你干的,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你这么积极地去帮忙,就算是好心也会被人怀疑是别有用心的。” 和尚听了我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了,坐了下来又叹了一口气。 李铁嘴说道:“那个人一定是逃掉了!”我摇了摇头:“这大白天的想要下山谈何容易?”和尚说道:“如果以身手来说应该不会很难,不过也不好肯定,至少我知道这西山强过我的好手也不少。那些人,只要有一个人出手就能够把我拦住了。就像青苔哥说的那样,白天的难度很大,这要是晚上或许成功的机率要高出很多。”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这一点你都想得明白为什么他却明白不了呢?他如果再耐心一点,等到晚上再逃不更安全。”李铁嘴说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是逃走,而是出了什么事了!” 和尚说道:“也有可能是他自己逃的,就像影子说的那样,他暂时没有离开,而是隐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或许他是在等天黑好逃走,又或者他想干点什么。”他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和尚不是被别人截走的,那么他就真的是在等天黑,或者想做什么别的事情。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以他的能力,那破坏性不会小!我想到了两个舒逸的生死相搏,莫非他是想暗算我身边的这个和尚?很有这样的可能,两个和尚熟真熟假我还没能够分辨,那个和尚的突然失踪不得让人不防。 我对和尚说道:“你要小心一点。”和尚笑了:“青苔哥是怕他来杀我?”我说道:“很有这样的可能,谢意已经出事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天两个舒逸也杀得天昏地暗,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他为了存在对你下手也很正常。” 和尚淡淡地说道:“他杀不了我!” 一直到了晚上,那个失踪的和尚都没有出现,可三号院又出事了,李铁嘴死了,他是中毒死的,也就晚饭后没多久,他在自己的房间被毒死了!可巧那个时候另一个我并没有在一号院,他去了五号院,五号院的镇南方他们都能够作证。当然,并不能排除他曾经进过大嘴的房间,布置好这一切,但是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机会,那就是失踪的和尚。 第八十九章唯恐天下不乱 三号院里和尚的失踪和李铁嘴的死一下子把刚刚平静下来的西山别院又搅得沸沸扬扬。奇怪的是陆亦雷这次竟然没有因为出事而限制大家自由出入各自的院子,他们只是把另一个谢意给转移到了六号院,原本六号院是代号九号的舒逸、沐七儿和谢意三人住的,另一个谢意被安排到了出事的谢意原来住的那个房间。 影子一直在调查着这件事情,可是大家都不满意,还有人说朱毅失踪以后陆亦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为,以至西山别院一直在出事。 我也有些纳闷,陆亦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西山别院,甄别工作还没有正式见他们开始就已经有四个人出事了,朱毅、和尚的失踪,谢意遇刺后失踪以及李铁嘴中毒身亡。除开朱毅不算,我们十八个人一下子就没了三个。 就在听说李铁嘴出事没多久,小惠来了,她的手腕上纹着两个数字:13,她是十三号,应该是四号院的。不过有时候我会犯糊涂,因为这些人经常会因为和身边的人言语不合而私底下换了院子,而这一点陆亦雷竟然是默许的。 我曾经想过陆亦雷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判断哪些人是一伙的,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是这样一来,我常常会觉得混乱,倒是影子那有些记录,私下换房间只要让影子备个案就行了。 “青苔哥,舒大哥让我通知你,半小时后在六号院大家碰个头。”小惠说道。六号院,看来是九号舒逸发起的了,我问小惠:“是不是每个人都通知到了?”小惠点了点头:“是的,舒大哥说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大家必须要统一思想,好好应对才行。” 我微微一笑:“两个舒大哥,你觉得哪一个更像是真的?”小惠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分辨不出来,在我看来他们都像是真的。”她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我:“那么你觉得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已经省略了本体和镜像这个称呼,还是真的假的来得直接。 我说道:“我说了不算,就连我现在也在等待着别人的判定呢!”小惠也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青苔哥,这等待也太漫长了,还有,他们好像是打定主义让我们在这儿自生自灭一般,根本就没有人来管我们。原本以为朱先生会好好办这个案子,可现在他也出事了,而陆局他,他甚至连面都懒得露一个,或许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份量,把我们困在这,不让我们出去生事就万事大吉了!” 我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放心吧,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就这样干耗着,浪费资源的,我们这一干人,再加上这些警卫,得多少钱来养活?还有日常的开销,吃的用的都很不赖,这可是一大笔,短期还好说,长期就不可能了。” 小惠走了以后,我坐在院子里发呆,和尚和李铁嘴说是去看看三号院唯一活下来的那个谢意,我提醒他们记得一会去六号院,他们应了一声就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另一个我就来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份淡淡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想见到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镜像,而是因为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剥光了一般,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承认一点客观存在的事实,那就是他这个镜像的智商像是比我这个本体的还要高得多。 “一会大家会在六号院商量事情,你要去么?”他望着我轻声问道。我笑了笑:“其实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么?”他也笑了:“你说那和尚到底去哪了?”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失踪的这两个人他们已经完成了甄别,被转移了?” 我回答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说道:“我只是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所以想向你求证一下。”我苦笑道:“在我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你向我求证,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我皱起了眉头:“上面一直没有动静,在我看来甄别工作根本就还没开始,你这样的想法从哪来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你把你这个猜想一会说了出来一定会引起大家更大的恐慌。” 他掏出软“中华”递给我一支:“我有些后悔了!”我说道:“后悔什么?”他笑了笑:“我不应该回燕京的,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的,不是么?” 我淡淡地说道:“我不觉得后悔,我只是觉得甄别工作的进展太慢,我担心这样下去还会有人出事。”他的目光变得凌厉:“如果我们只能够有一个人从这儿活着回去,你会对我下手吗?”我也坚定地回应着他的目光:“如果只能有一个能活着出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我,至于你,我不会对你下手,你们怎么处置也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 我的回答让他一楞,他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六号院。”我跟在他的身后,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李铁嘴是第一个死的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莫非人是他杀的?不可能,他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我现在有些埋怨朱毅了,当初既然把各个房间的监控安装起了为什么后来又要撤掉。 如果监控还在,那么谁是凶手不就是一目了然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就连我也感觉到一片黑云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呢? 六号院舒逸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十几个人就把那个小客厅给塞得满满的了。奇怪的是警卫并不干预我们这样的集会,他们甚至躲得远远的,连听都不屑听上几句。 “各位,请静一静!”开口的是九号舒逸。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望着他。他先散了一圈香烟,屋里顿时就烟雾层层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十八个人住进西山别院,到现在失踪两人,死了一人,还有就是负责这次甄别工作的老师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周:“而到现在为止,上面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欠奉,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适时地向我们公布一下案件的调查结果,另外,甄别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怎么甄别我们应该有知情权!” 他这话一说出去,大家又开始议论了,我看了看另一个我,我现在最担心地是他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他说失踪的那两个人是已经完成了甄别的,那么无形中也在说李铁嘴是甄别没有过关的。想到这儿我想到了反驳他的借口,我的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他发言了:“舒处说得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意瞟了十号舒逸一眼,十号的舒逸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低头抽着烟。 另一个我继续说道:“把我们拢到西山别院来,说是要搞甄别,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动静,起先还有朱毅出面牵头,现在负责甄别工作的人不在了,到现在为止又迟迟没有指派他人,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陆局呢?在朱毅失踪以后他是不是应该出来说两句,甄别还要不要做,怎么做?” “总得有个标准吧?这个标准也应该让我们认可吧?往重了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一旦被确认不是本体,那结果是很可悲的。如果他们评判的标准真的公平公正,我没有话说,说我是镜像我也认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们的评判必须是公正客观的,而不是某个人拍拍脑袋就决定的。” 他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充满了挑衅:“还有一点我要告诉大家,这是我自己的一个假设,或许并不成熟,但我不吐不快。”他掐灭了烟头:“我刚才还和二号聊到这件事情,那就是失踪的那两个人,和尚和谢意会不会已经被偷偷转移了,而转移他们的原因就是他们已经通过了甄别!” “或许甄别工作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还没开始,而是已经开始了!”他一口气说到这儿,我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认为不应该是这样。”他淡淡地说道:“那你说出你的理由。”我刚一张口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原本我想好反驳他是用李铁嘴的事情来反证,可他根本就没提李铁嘴的死是因为被甄别为镜像! 他不提这茬我自然不能说这个李铁嘴就是真的,可他却没有失踪吧? 我的智商一下子为零了,我太冲动,我应该想好怎么应对了再站起来的:“你这只是猜测,也没有根据啊!”我只能用这话反驳他,他笑了:“对啊,我说了,这仅仅是我的假设,并不成熟,只是供大家参考的。”他的眼里露出狡黠的光芒。 我知道他的心思,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果然,他的话说完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剩下的那个谢意马上说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是不是等于已经宣判了死刑?”他的脸上满是沮丧。 第九十章他不是镜像 另一个我把大家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我知道,一旦他的假设抛出来,将会使得原本就风雨飘摇的西山别院更加的人心惶惶。可是我竟然无力安慰大家,我的心里也隐隐为之所动,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这些已经失踪了的人都是在甄别中顺利过关了的。 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得不质疑他们甄别的办法与具体的标准。 另一个我望着我,微笑着说道:“其实你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对吧?”我不说话,因为我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却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他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你一直帮着他们说话,一直在劝我们忍耐,我有些纳闷,大家都已经急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我,我的心里很是苦涩,他继续说道:“就拿昨晚你去见陆局的事情来说吧,你见过陆局,这是不是事实?”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道:“可你却一点都不愿意透露你和陆局见面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么看来,你对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又或者我们能不能这样认为,他们暗地里的甄别你是知情的,甚至可能你也已经过了关,你之所以还留在我们的身边,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的心里狂叫着,不,不是这样的。可是我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吗?我发现李铁嘴看向我的目光就充满了置疑,同样的目光也不在少数。倒是十号舒逸淡淡地说道:“一号,没有根据的话别乱说,现在我们不能再窝里斗了。” 另一个我冷笑一声:“你们真觉得他是真正的失忆吗?而且刚好就只是忘记了昨晚见过陆亦雷的那一段,如果陆亦雷不想他知道什么,昨晚为什么又要把他召了去?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就连我也不得不这样想,陆亦雷这不是在坑我吗?引我成为众矢之的。 九号舒逸也抬起了手:“大家静一下,今晚请大家来是想办法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复杂环境的,不是批斗会,至于二号的事情,我们会设法弄清楚的,如果他真是被催眠抹去了一段记忆,我想我们是有办法令他恢复的。现在大家都把这事放放,看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坐在他身边的广仁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九号微微一笑:“你是意思是我们想办法离开?”那广仁点了点头,另一个广仁也说道:“对,这日子我算是受够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十号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不把镜像人甄别出来,我们就这样离开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大家想过了吗?” 和尚说道:“我们顾不了这许多了,想想我们为他们做了多少的事情,可是到头来却落到这样一个结局!”另一个我却说道:“我也不赞成逃跑,一来我们根本就逃不了,舒处,你们都是行家了,你们到现在为止对于西山上的防御知道多少?到底有多少警卫,外围的警卫又是如何分布,而且他们敢困住你们许多高手,他们的高手应该也不少。” “俗话说,知己知彼,可我们却是一无所知,你们觉得我们如果贸然行动会有多少的胜算,再说了,我们这些人中间或许有他们的探子或眼线,就怕我们还没有动,我们的行动就已经被他们掌握得一清二楚了,我们绝对不能够给他们任何的把柄,那样他们就有借口对我们下手了。” 他说到探子和眼线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对我一定有了想法,我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可你们应该相信陆局,其实这儿的人除了我和李大嘴,你们任何人和陆局的关系都很是亲近,说得难听一点,与陆亦雷的关系而言,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比我们要亲近得多,你们动脑筋想想,如果说到信任,陆亦雷凭什么会对我如此信任?” 我又说道:“还有就是其实我和你们大家一样的迷惘,可是我知道我们不能乱,冷静是想想吧,乱是不是真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十号刚才说得很好,原本这只是一场甄别活动,一旦我们逃跑,为了不给华夏造成巨大的恶劣后果,搞不好甄别就会演变成为猎杀,你们真的希望从今以后亡命天涯吗?” 另一个广仁说道:“那你们说吧,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就这样干等,什么也不做,然后该失踪的失踪,该莫名其妙死亡的死亡?”九号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派出代表和陆局他们好好交涉一下,向他们提出我们的要求,我目前想到的是这几个,第一就是他们必须在没有得出甄别结果之前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第二,甄别的办法及标准他们应该让我们知道,做到透明,就算是要死也让我们死得明明白白。第三,我们的代表应该参与到甄别的工作中去,每天的进度及结果应该有公布!”他说到这看了看大家:“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大家都摇了摇头,接着他又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们现在来选出我们的代表。”他看了我一眼:“二号青苔哥上山后和陆局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也说得上话,我觉得可以算他一个。”李铁嘴忙说道:“我反对,我觉得他有嫌疑,不能做我们的代表。” 李铁嘴看了看一号:“一号的小哥就不错,我选他!”他指的是另一个我。接着大家七嘴八舌地推荐着自己觉得适合的人选,而我的存在最后直接被他们给无视了。最后的结果是十号舒逸、一号的另一个我和十一号的沐七儿。 不过十一号的沐七儿拒绝了,她把我又推了出来,她说反正不管选不选我陆亦雷最后都会找我的,还不如把我选上去,这样大家之间还有个监督,她的话得到了两个舒逸的赞成,我便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们的代表之一。 大家都散去了,十号舒逸把我和另一个我都请到了他的住处,说是要和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去和陆局他们沟通这件事情。舒逸给我们发了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饶有兴趣是望着我们。 另一个我微微一笑,点上烟对舒逸说道:“舒处这眼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真正让你们不舒服的是你们自己,不,应该说是你们的另一个自己,你们彼此的存在让对方的心里难受,而两个人里只有一个可能存活让你们就更加难过了。” 另一个我轻声说道:“或许吧,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不是吗?”十号舒逸点了点头:“一会我会向影子提出要见陆局,九号那三点要求很必要也很及时,我们一定要陆局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把具体的落实办法通报我们。” 他看着我:“青苔,你能肯定昨晚自己真的被催眠了吗?”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其实昨晚陆局只是对我说,让我配合好他们的甄别工作,由我负责暗中的甄别,及时将我得到的信息向他们反馈,他还说了,我所做的一切只对陆老负责,我甚至有权对朱毅和他进行甄别!” 另一个我淡淡地说道:“他两次叫你去都说同一个问题?”我抬头看着他:“你居然也知道他上次找我去说了什么?”他说道:“这些你曾经对和你一个院的和尚和大嘴说过,你不会就忘记了吧?”确实,我是和他们说过,我的心里一凛,莫非二人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们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曾经告诫过他们不能乱说的。 我看到另一个我的眼里有一丝狡黠,我忙对自己说道,差点上了他的当,其实大嘴和和尚应该不会告诉他这些,他是镜像,我和和尚、大嘴说的话他自然能够从我的思维中获取。我笑道:“这有什么不可的?他找我去自然是想问问我这边有什么发现,我告诉他没有发现什么,他就又反复交代了一下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舒逸说道:“好了,你们也别再纠结这事了,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先暂时抛开谁是本体谁是镜像这个问题吧,你们准备一下,我去找影子,请他转告陆亦雷,我们要见他。”舒逸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找影子去了。 另一个我望着我轻声说道:“其实我能够帮你恢复昨晚的那些记忆!”我没有开腔,甚至没有看他,我怕我的眼神里会流露出慌乱。虽然我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逼得这么紧,我想一定不是小事。 没想到他继续说道:“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一些关于三四十年前,罗布泊科考的事情?”罗布泊?科考?我好像隐隐有些印象,他又缓缓地说道:“还有关于双鱼玉佩的事?”双鱼玉佩,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双鱼玉佩的样子,那玩意我曾经在资料上看过,可是我大脑里的双鱼玉佩是两块,两块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 不行,我不能在想了,他在试图唤醒我的记忆!他不是镜像!这是我的强烈感觉,可他和我一模一样,他若不是镜像,那我是谁? 第九十一章目标八号院 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我开始觉得我面前的另一个自己不是镜像了,可是他若不是镜像,那我呢?我才是镜像么?不,我肯定自己不是镜像,否则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 “你在害怕?”他望着我淡淡地说道。我咬住了嘴唇,抬起头来望着他:“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也不是我的镜像!”他微微一笑:“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不是你的镜像,而你却是我的镜像!”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轻声说道:“坐下吧,舒逸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舒逸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另一个我问道:“他们怎么说?”舒逸苦笑了一下:“影子说了,陆局不在山上,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见我们!”另一个我好像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说道:“他不会是在敷衍我们吧?”舒逸说道:“那倒不像。” 我说道:“下午我也向影子提过想见陆局,他告诉我陆局到市里去了,我想应该是真的。”另一个我笑了笑:“我想我们可以去八号院等着!”舒逸皱起了眉头:“去八号院?”另一个我点了点头:“对,去八号院,我们只是在那等陆局回来,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舒逸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我们有必要这样做吗?”那个我说道:“不只是我们三人,是我们大家!你想想,我们这么急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拖到明天?到明天下午这万一再有人出事怎么办?” 舒逸眯起了眼睛:“可是这不太好吧,这样不等于是我们在围攻八号院了?”那个我笑道:“我们只是去等陆局,给他们施加一些压力,我们不动手,不伤人,不破坏八号院的设施,他们能够把我们怎么样?说白了,我们就是一个小小的示威,让他们正视我们而已。” 舒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样,我去和九号商量一下!”另一个我说道:“嗯,我们在这儿等你的消息!”舒逸前脚刚走,我便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另一个我望着我诡异地说道:“想知道?我们到院里去。” 我跟着他到了院子里,他小声说道:“你不觉得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神秘的八号院么?朱毅为什么会失踪?他怎么可能失踪?凭他和陆亦雷的关系,他们两人之间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如果我猜得没错朱毅也在八号院里!” “而且你们不是都已经厌恶了这场甄别么?我能够帮你们结束这场甄别,或许就在今天晚上。” 他的话让我一惊,我的心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却只是一些碎片,但我也肯定这些记忆的碎片与八号院有关联。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微微笑了笑:“我的身体是你的镜像,而我的灵魂却不是!所以我不是镜像,我只是占有了他的躯壳!”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望着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他的面前我会总是那样的局促,在地下城我也见过自己的镜像,当时只是有些恐慌,有些害怕,却不会是这样的局促!而到了西山见到他之后,我才有这样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在他的面前我几近于零智商,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情我都被他算计着! 我现在更急着想见到陆亦雷,我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他望着我笑了:“怎么,想揭穿我?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说道:“其实我一直就不相信我们住的房间里会没有监控,陆亦雷是老情报人员了,那可是人精,他会让我们真正的像一盘散沙?山上出现这许多的事情,他竟然不闻不问,放心的下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看了看表:“就快十二点了,过了今晚,一切都会结束了!”我望着他:“今晚大家的集会是你给窜唆的?”他点点头:“我只是在这堆干柴之上点了把火而已,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今晚吗?”我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他笑道:“因为你,因为你被抹掉的那部分记忆,从你的记忆碎片里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一些你自己还无法串起的信息。” 我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和那个双鱼玉佩有关?” “你并不笨,能够想到这一点确实难得!唉,其实我很舍不得你死的,别说你们,现在就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要向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下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晚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们都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去六号院和他们会合!”十号舒逸一边进院子一边说道。那些警卫有些诧异,其中一个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舒逸淡淡地说道:“陆局可是说过,在西山别院以内我们的行动是自由的!” 我对警卫说道:“拦住他们啊,他们要去八号院闹事!”警卫警惕地看了看舒逸和另一个我,舒逸说道:“如果我们真的闹了事你再限制我们的自由吧,不过现在你没权利干涉我们的行动!”那警卫并没有拦住他们,而我则被另一个我拉住了胳膊,他们把我架往六号院。 我对十号舒逸说道:“舒处,你别上了他的当,他不是我,不是我的镜像!”另一个我笑了:“我当然不是你的镜像,因为你才是镜像!”舒逸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也很古怪。我解释道:“不,不是的,他是另一个人!”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舒逸还是无动于衷,我还想说什么,十号舒逸瞪了我一眼:“你给我闭嘴,我不管你们谁是本体谁是镜像,现在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陆局施压,早点完成这该死的甄别,放我们出去!你要是敢支援大家的决心,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 六号院里,大家都已经等在那儿了,我想劝阻大家,可是这个时候我说的话他们都听不进去,我才开口就被他们给打断了。我看到了另一个我脸上的狞笑,他不时地看着手表,我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时间并不是很重要,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他看了六次表,对了,他刚才说十二点什么的,莫非? 我想不出他能有什么阴谋,他既然也劝说大家别着急逃走,也支持甄别,自然不会鼓动大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他提出的去八号院示威我就觉得有些出意料,但细细想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时间对于他有什么意义呢? 我劝不了大家,只得跟着他们去八号院了,也许是受了另一个我的影响,在他看时间的时候我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到八号院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八号院的警卫已经得到了通知,他们拦在院门外,至少有二三十人,荷枪实弹。 领头的人是影子。 “你们想干什么?”影子沉着脸问道。十号舒逸走上前去:“我们这样做只是希望能够引起陆局的重视,希望他能够早点回来,和我们对话。”影子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冲击八号院的后果吗?”十号说道:“金队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这并不是冲击,我们只想在八号院等着陆局回来,这应该不违反规定吧?” 九号舒逸也说道:“陆局也说了,在整个西山别院的范围内,我们的行动是自由的,难道陆局的这话就不算数了?金队,八号院属不属于西山别院?”影子一下子楞住了,陆亦雷是说过这话,而八号院也是属于西山别院的,他迟疑了一会,一个广仁上前说道:“影子,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还信不过我们吗?” 影子苦笑了一下:“你们这样做我真的很为难!”另一个我说道:“这样吧,金队长,你就让我们进去,我们不进屋,就在院里子等着,怎么样?你再通知一下陆局,我们找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们的人不能再出事了,不然这甄别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始,人都死完了,还甄别什么?” 影子说道:“这样,你们等着,我给陆局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你们看怎么样,如果他答应让你们进院子里等,我再请你们进去,大家互相谅解一下吧!” 这边的人合计了一下,答应了影子。影子退到一旁打电话,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望向我们这边,他像是在电话里解释了半天,最后他挂了电话,走上前来:“陆局说他今晚会尽快赶回来,至于你们提出要进院子等他,他也同意了,不过他说了,任何人不许靠近正屋大门一半,违者后果自负。” 我们进了院子,一队警卫守在了正屋的门口,而其他的警卫分成两排站在了两侧,门口还有几个警卫把守着。另一个我悄悄凑近我的身边轻声在我的耳边说道:“看来八号院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在正屋里,你想想,你是不是进去过?”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昨晚我确实来过,对,还进了地道! 第九十二章巧合的局 另一个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里射出异样的光芒:“这儿有地道?在哪?快说,在哪?”他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我突然发现他竟然一直在试图窥探我的思想,我忙停了下来,不再去想那地道的事。 “放开我!”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说道:“我怀疑陆亦雷根本就没有下山,他应该就在那个地道里,还有那些失踪的人!”我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冷笑道:“你很快就明白了,如果真让我找到了那个地道,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他望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害怕。 他再一次看了看表,我的心里很是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和他频繁的看时间有一定的关系。 影子看上去很警惕,他的脸上也有些疑惑,或许他也弄不清楚陆亦雷为什么会同意我们这些人进八号院。八号院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闪失他可当不起这份责任。可偏偏这又是陆亦雷的决定。 进了院子来,大家都安静了,就连那两个舒逸都不说话了,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见到陆亦雷,和陆亦雷好好谈谈吧,或许真正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就只有另一个我了。 我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五十九分,只差一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我望着身边的那个我,我看到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还有一种兴奋。那种兴奋的感觉我太熟悉了,那是好战的人临近战斗时才会有的兴奋,就像虎狼闻到血腥时的那种感觉。 “砰砰!”院外传来了枪声,枪声一响,我们也有些忙乱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影子问刚刚匆忙跑进院子的一个警卫,那警卫说道:“有人闯入西山别院了,外围的警卫和他发生了交火。” 影子说道:“一定要把他们截住!胆敢反抗,杀无赦!”那人应了一声:“是!”他正准备离开院子,两道影子在我们眼前一闪,落在了院中,原来那不是什么影子,而是两具尸体,是门口的警卫的。 而就在此刻,刚才进来报告的那个警卫突然对影子出手了,那警卫的身手不弱,进攻也很是凌厉,影子怕伤着影子,还有我们在院中的这些人,那些警卫也不敢胡乱开枪,九号的舒逸见状,起身就扑向那警卫,他嘴里叫道:“鬼影忍者!”就在他动的刹那,十号的舒逸也跟着动了,只是他的目标却是九号舒逸! 两个广仁也动起来了,看着他们的样子像是想上前帮忙,可他们在半道上改变了目标,一左一右分别扑向了左右两边的警卫。而此刻从院外又冲进来一队黑衣人,还有的黑衣人从两边的院墙飞了进来。 十二点整。 我终于明白了,另一个我一直在等待着的是什么,我们这帮人也打成了一团,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开战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给弄得晕头转向,不过有一点我清楚的知道,有人侵入了西山别院,而且他们是预谋好的,目标就是八号院。 另一个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抓着我:“带我去找那个地道!”我用力地挣扎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淡淡地说道:“我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次冒险混了进来就是为了那块双鱼玉佩!我敢肯定那双鱼玉佩一定就在这儿!” 我的脑子里又闪出了很多的画面,朱毅、舒逸他们几人正看着我,整个墙上都是监控器,还有陆亦雷正微笑着对我说着什么…… 对,他们提到过双鱼玉佩,还有,还有什么?“我就说你一定会想起来的,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抹去你的这一部分记忆吗?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知道,只是他们太小看我了,在他们看来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镜像罢了,哈哈!” 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他并不是我的镜像,他只是借了我的镜像的躯壳,他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我想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了,你是诸葛凤雏!”他笑了:“没想你竟然能够猜到!”我叹了口气:“你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也就是说在若干看着你就已经生成了我的镜像了?” 他摇了摇头:“你错了,你的这个镜像是你在地下城时生成的,只是当时我正在和我的镜像做殊死的搏斗,不幸的是我当时不得不再一次面对死亡,不过我能够夺舍一次,自然能够有第二次,第二次我选择了你的镜像!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但又不是那么的起眼,这样的身份用起来不会太危险!” “其实我还真得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把地下城扰得一片乱局,我或许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正因为你们的介入,我才能够全身而退。”诸葛凤雏一边说话,一边注视着院内的打斗。 他很是自信,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今晚来的这帮鬼影忍者的实力,除非是真正的高手,否则想要对付鬼影忍者那就是很不现实的。 我们这帮人里面也不缺少高手,可是现在他们都在忙着,两个广仁在拉着左右的警卫,两个舒逸自己打了起来,其他的几个也打起了乱仗,竟然还有两个人不见了,估计是趁着乱逃跑吧。 因为有我们这边的人的帮助,鬼影忍者渐渐地控制住了局面,很多警卫都已经倒下了,不一会那些守住正屋门口的警卫都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不知道舒逸、广仁、小惠、和尚和沐七儿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大都帮着诸葛凤雏?诸葛凤雏扮成的另一个我笑了起来:“他们同样希望活着,为了活着,他们就必须这样,必须抗争。我能够帮他们现实他们的愿望,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听我的话。” 他说完用力推了我一下:“地道在哪?快带我去!”我的脑子里突然全都记起来了,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些事情,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为他带路了!诸葛凤雏见我不动,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吗?” 几个鬼影忍者在前面,然后诸葛凤雏带着我在身边,就往正屋走去。经过已经被他们控制住的影子身旁,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我,我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天空一声巨响,我们都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天空,那是一束由红色,黄色和绿色汇聚成的一股焰火,诸葛凤雏一惊:“这,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就在这时刚刚闯进正屋的和个鬼影忍者被人扔了出来,再接着院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跑步向这样来。 诸葛凤雏的脸色一变:“中埋伏了!”他扭头望向其中一个广仁:“你不是说你都搞清楚了,山上就几十个警卫吗?”那个广仁一脸的委屈:“确实就那么六七十号人啊!”诸葛凤雏咬了咬牙:“拼了!”他以院里那些鬼影忍者说道:“你们想办法拦住那些人,我一定要拿到那块双鱼玉佩!” “你永远都不会拿到的!”声音是从正屋里传来的,正屋里先是冲出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接着,陆亦雷和朱毅走了出来,那些军人的枪口都对准了诸葛凤雏,当然,我还在他的手里,如果他们开枪我是一定会死掉的。 许多的士兵拥入了院内,他们的口中都大声叫道:“不许动,全部举起手来,蹲下!”那些鬼影忍者哪里肯就这样束手就擒?可他们刚一动弹,这些士兵就开枪了,整个院子里的局面很快又被控制住了,而听那声音,还有士兵不断地向八号院围来。 诸葛凤雏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这是一个圈套,就等着我往里钻的,是吧?”陆亦雷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其实我布这个圈套确实是想引诸葛凤雏往里钻的,只是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你就是诸葛凤雏!”诸葛凤雏冷笑道:“但你们却怀疑我一定也上了山,所以你们利用他来诱我出来!”他看了我一眼。 朱毅说道:“你错了,这只是个巧合,说实话,当时找上王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曾想过会把你给钓出来,因为任凭我们再怎么敢想,也想不到你会用一个镜像来还魂!所以说你用这样的身份混上西山是相当成功的。” “其实你一直都伪装得不错,就连我都觉得你是一个本性并不坏的镜像人,你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我们最后并会如何对待这些镜像人吧?”朱毅继续问道。诸葛凤雏冷笑了一声:“你们嘴里说得人道,自然是不会杀了他们,但他们的这一生都会被圈禁起来了。”朱毅点了点头:“其实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你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你才大起胆子混上山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诸葛凤雏望着朱毅,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露出了破绽。朱毅笑道:“自信,还有智慧!你身上的那种从容与淡定,以及显示出来的智慧与自信是王健的本体所缺乏的,王健曾经对我们说过,在你的面前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智商接近于零!一个镜像怎么可能让本体生出这样的恐惧来?” 第九十三章双鱼玉佩 “报告陆局,所有闯入西山别院的人都已经全部控制住了,请指示!”一个大校跑上前来大声说道。陆亦雷淡淡地说道:“全都带走!”大校敬了个军礼:“是!”陆亦雷对影子说道:“这些个人集中在一个院子里关押,严密看守,有胆敢逃跑的,杀!” 影子应了一声,然后召集警卫就把所有的甄别对像给围住了。朱毅说道:“对了,让李道长留下!”李铁嘴楞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难看:“今晚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朱毅微微一笑:“道长多心了,让你留下是因为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诸葛凤雏已经放开了我,他望着陆亦雷笑了:“成王败寇,没想到这一次我输得惨!”陆亦雷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恐怖的对手,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太心急,我们的交手还不知道会继续到什么时候!” 陆亦雷身边的战士把诸葛凤雏抓住,陆亦雷说道:“放开他,带他进来吧,小王,你们也进来。” 进了正屋,我看到了舒逸他们,因为我已经记起了昨晚的事情,所以见到他们我并不觉得吃惊,诸葛凤雏的脸上也很是平静。舒逸微笑着说道:“见到我你好像并不吃惊!”诸葛凤雏淡淡地说道:“其实早在上西山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有被当成甄别的对像!” 朱毅“哦”了一声:“那你倒沉得住气,一直不说。”诸葛凤雏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不能说,当我看到你们好像根本没有把甄别当一回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已经知道甄别的办法了,如果真是这样,还有必要让他们跟着受这份罪吗?那时候我就怀疑双鱼玉佩就在这儿。” 诸葛凤雏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一开始你们就很认真的,一本正经地用这样那样的办法积极开展甄别工作,或许我早就跑掉了!因为那样说明你们的手上并没有双鱼玉佩,没有双鱼玉佩你就无法找到最切实可行的甄别方法!可偏偏你们却让我们放羊,整个西山别院就像个度假村。” 我隐约听明白了诸葛凤雏话里的意思,他是说正因为陆亦雷和朱毅对甄别工作的漫不经心才让他肯定双鱼玉佩就在西山,为了双鱼玉佩他才安下心在西山呆了下来。 舒逸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在地下城就应该识破你的,只是在地下城你表现得太好了。”我惊讶地问道:“地下城?”舒逸点了点头:“在地下城,他给予了我们很多的帮助!” “罗医生!”我叫道,诸葛凤雏望着舒逸:“你现在才想明白?”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罗医生的突然消失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帮我们导致他遭遇了什么不测,可是我再一想想,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会比离开那鬼地方更重要呢?为什么一直到我们都要离开了他都不出现?” 诸葛凤雏笑了:“舒逸,就凭这一点你还不能确定罗医生就是我吧?”舒逸点了点头:“是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否认吧?自从我们的人进入地下城,无论是谁,最后总会跟你发生联系,而你也让我们聚到了一起!你一个小小的医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有,那两个你所谓的助手,他们也是假的,身份倒是真的,只是他们的表现回想起来就太不专业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当时我们或许真的因为环境的关系,内心里充满了恐慌,就连我也不例外。试想一下,谁有那个本事在那个地方挖一个如此规模的避难所,饮水和通风也做得这样好,除了你诸葛凤雏!如果我没猜错,那个避难所最初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 诸葛凤雏点了点头:“可惜,你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先你们一步离开地下城了!”他继续说道:“而且还换了一副样子,可惜,安倍那只蠢猪,如果不是他的自大,此刻你们早就已经留在地下城里了!我的计划也就不会陷入这样一个困境。” 他说得没错,当时那个叫安倍的阴阳师如果真的和鬼影忍者配合,那么我们这帮人能不能安然离开地下城就两说了。 陆亦雷说道:“我觉得奇怪,你反复的夺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诸葛凤雏骄傲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阴阳道的大阴阳师已经研究了几十年,自然能够做到。”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无限夺舍的,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一次你不可能再有机会借尸还魂!” 诸葛凤雏望着镇南方,眼里出现一丝恐惧,一直到现在他能够有恃无恐,与他的灵魂不死有很大的关系。但镇南方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把他的希望给浇灭了。 镇南方看了看我身边的李铁嘴,他说道:“大嘴,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李铁嘴尤自心动未定,他听到镇南方叫他,他木然地说道:“什么?”镇南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你在发什么楞啊?”大嘴再着哭腔说道:“我是真的!” 大家都笑了,舒逸说道:“我们知道你是真的,把你留下也是因为你是真的。不过现在该你做点什么了!”李铁嘴问清楚要他做什么后,他笑了:“这点简单,不过几张符的事情!只要用符封住了他的七窍,魂魄就根本跑不掉!” 诸葛凤雏的脸色变了:“你们不能这样!”舒逸叹了口气:“没办法,为了你,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所以你是必须要死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诸葛凤雏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和我没有分别。 诸葛凤雏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命该如此!反正我已经是将死的人了,我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最后的一点心愿!”朱毅问道:“什么心愿?”诸葛凤雏说道:“我想亲眼看看那块双鱼玉佩。”朱毅望向陆亦雷,陆亦雷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让他看吧!” 陈克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不一会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很精美的小盒子回来了。那里面装着的就是双鱼玉佩么?就连我的心里也很是好奇。陈克把盒子递给了陆亦雷,陆亦雷打开了盒子,然后说道:“这就是双鱼玉佩!”诸葛凤雏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被士兵给拦住了。 陆亦雷说道:“你的手里不是也有一块么?”诸葛凤雏苦笑了一下:“你们也知道我手上这块是赝品了,否则你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完成对他们的甄别?只是你们不觉得你们的甄别并不人道么?因为你们的甄别,又生出这许多的镜像来,而最后他们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们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他们并不是自己愿意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你们,你们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可却又无情地剥夺了他们存在的权利!” 他的话让陆亦雷和朱毅他们都哑然了,陆亦雷抬头看了看朱毅,朱毅只是叹了口气。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诸葛凤雏望着陆亦雷手中的双鱼玉佩,舒逸说道:“陆局,不能给他,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坏主意!”诸葛凤雏望了舒逸一眼:“怎么?你害怕了?现在你们是刀俎,我是鱼肉,你觉得我还能耍什么花样么?再说了,你们一定也试过了,双鱼玉佩是毁不掉的,别说是摔了,就是用锤子敲也敲不碎!” 陆亦雷点了点头,看来诸葛凤雏说的是真的,双鱼玉佩竟然是不能摧毁的,这东西如果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不又是一场灾难吗?陆亦雷说道:“你那块在身上么?”诸葛凤雏从身上掏出了他的那块,然后说道:“在这儿。”陆亦雷说道:“两块看着都是一样的,你有必要再拿这块去看吗?” 诸葛凤雏说道:“反正最后两块都是你们的,我就这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愿意满足吗?你们真的就那么害怕?”陆亦雷冷笑了一声:“好,我就看看你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把手中的双鱼玉佩递给了诸葛凤雏,诸葛凤雏一只手拿着一块,他的神情有些激动:“我终于把你们凑成一对了,别人都以为双鱼玉佩只有一块,他们错了,双鱼玉佩是一对!” 他抬头望着陆亦雷:“我手上的也不是赝品,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双鱼玉佩原本就是一对,一阴一阳,它们能生成世间万物的镜像,唯独不能生成它们自己的!因为阴阳两块是不能聚在一起的,否则……” 他的话让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惊:“否则怎么样?”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诸葛凤雏笑了,得意的笑了:“否则就会撕开空间的裂缝,然后把我们传送到一个不知是过去未来的时空,哈哈哈哈……”说着他把两块双鱼玉佩重叠到了一起,瞬间整个屋子里出现了一道强光,那强光刺得大家都睁不开眼睛。 那强光只出现了几秒钟就消失了,等我们睁开眼睛时,诸葛凤雏已经不见了,而在场的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镇南方!沉默,久久的沉默。陈克先反应过来,他跑出门去,询问守在外面的士兵,可士兵人都说没有见到有人从屋里出去,莫非诸葛凤雏说的是真的?镇南方和他一道被传送到另一个时空去了吗? 第九十四章这不是结局 这一年来,国安和军安都派出了很多人,四下里打探诸葛凤雏和镇南方的下落。当然,包括双鱼玉佩。我们从来就不知道双鱼玉佩原来竟然是一对,一对阴阳鱼,更不知道这一对玉佩合为一体能够有这样的用处。 我真的很难相信,诸葛凤雏和镇南方就在我们的眼前消失了,他们去了哪儿,已经成为了一个谜!朱毅说如果真像诸葛凤雏说的那样,双鱼玉佩会把他们送到另一个时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就穿越了。 穿越并不是一个新鲜词,现在它已经充斥在一些影视及文学作品中,我一直觉得那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可真要我接受这个现实,我却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九处重新组建,而我也由文职转入了九处,整整一年,九处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寻找他们的下落。 我和西门无望两人一组,我们的调查方向是西北。 “晚饭前我们就能够到关齐县了!”西门无望轻声说道。我楞了一下:“哪里?”西门无望说道:“关齐县啊!怎么了?”我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一年前我也曾经关齐,只是那时候我是和镇南方、广仁、广森、李铁嘴一起的。 一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人生真是充满着未知,一年前我们到关齐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会有地下城的经历,也不会想到会遭遇一场与镜像的战场,更想不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诸葛凤雏和镇南方一起在我们面前消失掉。 西门无望并没有参与到镜像人的事情中,他是后来看了整个案件的卷宗又听了大家的叙述才有所了解的。西门无望笑道:“你看我,竟然忘记了,你们去年进大漠就途经关齐的,对了,好像你们还借了人家的两件法器,那玩意还上了吗?” 我摇了摇头,那两件法器在西山别院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当时是被李铁嘴带着的,后来却不知所踪,就连李铁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西门无望说道:“唉,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不过我觉得还是去和人家说清楚的好,不行就赔点钱吧,南方不在了,可这债我们得认吧?”我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了关齐县,我们还是住在原来的那家旅馆。西门无望说道:“在这歇一晚,明天我陪你去见人家,然后顺便打听一下南方他们的消息。”我苦笑道:“如果像朱先生说的那样,他们穿越到了另一个朝代,我们就算是找到白头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再说了,九处这一年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在找人了,我觉得这有些浪费国家的资源!”虽然我也担心镇南方,但是整个九处整整一年都在为镇南方他们奔忙,我总觉得这样有些假公济私的感觉。 西门无望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是他和镇南方的私交导致因为我这话他有什么不满。谁知道他却说道:“你以为上面真的是为了南方这样安排的么?他们的目的不是南方,也不是诸葛凤雏,相比双鱼玉佩来说,他们俩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西门无望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竟然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西门无望说道:“你只看到九处,除了九处,外勤局也几乎全体出去的,陆局的军安那边也动用了几百号人在华夏范围内搜寻,甚至境外也派出了几支特勤小队。双鱼玉佩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晚餐我们是在外面的面馆吃的面条,结账的时候我看到门外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个熟悉的背影,背影消失的方向正是往“老君阁”走的方向。西门无望见我在发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了?”我指着渐行渐远的那道背影说道:“你看那背影,是不是很眼熟?”西门无望看了看,微微一笑:“是有些眼熟,不过背影大都相似。” 我突然说道:“像南方!”西门无望也一下子楞住了,我们马上追了过去,很快我们就赶上了那人:“请等一下!”我伸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转过身来:“你谁啊?”不是镇南方,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望着我们一脸的疑惑。 西门无望忙说道:“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我也急忙道歉。那人这才转身离开。 西门无望说道:“不过就连我也觉得他的背影和南方的很像!”我淡淡地说道:“你也说过,背影大都相似,凭一个背影并不能说明什么。”回旅馆的路上,我很沮丧,或许是最近一直在寻找镇南方的下落,精神太紧张了。 我和西门无望住在一个房间,回到房间,我在床上歪着:“西门大哥,你相不相信他们真会穿越?”西门无望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存在即是合理,对于未知的事情,我们不能一味的否定它们的存在。在九处,我见过灵异的事情,也见识过超能力,再离奇的事情我也经历过,至于穿越是不是真的存在,我觉得或许有吧!”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我们就去了“老君阁”,车才停下,我就看到陈老仙官站在路边,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上前招呼道:“陈老仙官,你还记得我吗?”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我特意在这儿等你的。”我心里一惊,西门无望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耸了耸肩膀,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没有通知他我们会来。 陈老仙官轻声说道:“我习惯每天早上都会卜上一卦,知道今天有故人会来,就先在这儿等着了!”我确实也算是故人,我对老仙官说道:“这位是我同事西门!”陈老仙官看了西门一眼:“你们都是吃公家饭的!”西门笑了笑:“老仙官好眼力。” 陈老仙官淡淡地说道:“二位,请,到屋里喝杯清茶吧!” 他领着我们去了他的房间里,茶早就泡好了,他倒了三杯,然后示意我们自己端了:“一别就是一年,能够再见,也算是缘份啊!”我说道:“老仙官,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向你道歉!”陈老仙官微微一笑:“道歉?没什么好道歉的,那些东西虽然值点钱,但也只是个俗物,丢了就丢了,比之二位正在寻找的来说,它们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他竟然已经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了。 西门无望好奇地问道:“你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陈老仙官点了点头:“寻人,也在寻物!”西门无望也大吃一惊,我问道:“老仙官,那你说说,我们能寻得到么?”陈老仙官笑了:“那物件估计你们是找不回来了,人么,或许是找到了,又或许是没找到!” 我不解地问道:“怎么说?”陈老仙官说道:“如果你找到的人已经不是你们熟识的那个人了,那你说你们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喝了口茶:“我只能说到这儿,剩下的你慢慢的悟吧!”我忙说道:“别啊,老仙官,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说那物我们找不回来了,那么它去了哪了?” 陈老仙官说道:“它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不过你们大可放心,至少两百年内它不会再出现了!它本就不是俗物,它的消失和它的出现都是需要机缘的,这样的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西门无望淡淡地说道:“道士是在故弄玄虚吧,如果你能说出我们在寻找的那东西是什么,我便信了你!” 陈老仙官笑了:“你其实已经信了,不是吗?好吧,你既然想要确定我也让你安心,你们要寻找的东西就是那个!”他的手一指,指向了墙壁上的一幅八卦图:“一对阴阳鱼!”他的话说得明白,我和西门无望都呆住了,这老道士怎么会知道那么多?陈老仙官叹了口气:“祸福自有天意!其实你们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说道:“既然你已经算到了结果,为什么还会借法器给我们?”他淡淡地说道:“因为你们求的是心安,能够让你们心安,借给你们又何妨!好了,见到你们,我最后一件心事也算了了,你们去啊,向南,你们一定能够找到你们要找的那人。”我说道:“我们要找的是两个人!” 他抬眼望着我:“另一个已经随着阴阳鱼消失了,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至于你们的那个朋友,能找到,可是或许结果会令你们失望!去吧,向南,不出百里,你们一定能够见到的!” 在距离关齐县三十多公里的望月镇,我们果真找到了镇南方,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我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镇南方已经不认识我们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镇上的垃圾箱里翻着,我亲眼见他把半块长了霉的蛋糕喂进了嘴里。 我们拉住了他,他只是傻笑,也不说话,那样子根本就已经认不识我们了,我现在才明白陈老仙官的那句话,找到了和没找到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我想陈老仙官应该是见过他的吧,我和西门把镇南方带上了车,想折回去找老道士问个清楚,可当我们再回到关齐的时候才知道陈老仙官已经仙去了,据说就在我和西门离开后不久。 回到燕京,我们把这一切向陆亦雷作了汇报,起初他也觉得这事情过于诡异,可是没几天他便宣布停止对诸葛凤雏和双鱼玉佩的寻找,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陈老仙官的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天以后,诸葛凤雏也好,双鱼玉佩也好,都已经成了历史,镜像人也仅仅是档案里的一个名词而已了,还有这并不是结局…… (正文完) 外卷灵魂附体 第一章南海异事 两年了,镇南方还是那个样子,痴痴傻傻的,两年来他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一个字他都没有说过。每天都是那样一张傻兮兮的笑脸,陆军总医院的精神科、心脑科专家几次会诊结果都说镇南方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舒逸拍了拍小惠的肩膀:“别难过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小惠的眼里隐隐有泪水:“我一定要查出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抬眼望着舒逸:“舒大哥,你也相信那个道士的话么?”舒逸轻声说道:“可惜那老道士已经死了,不然可以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广仁眯着眼睛:“你们是不是知道那老道的来历?”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也是听陆局说的,他说那老道士叫陈荣欣,是华夏易学的大家,原本大家都以为他在抗战时期就已经死了,没想到……”广仁楞了一下:“陈荣欣?当时名噪华夏的神算?不可能,抗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六十多了,如果真是他,那他不是活了一百三十岁?” 舒逸苦笑道:“偏偏就是他,这件事情陆局让人调查得很仔细,就连他的尸体也做了检查,不会有错,所以陆局最后选择相信了他的话,既然他那么说应该就不会错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他说到南方的事情时好像只说了一半,人是找回来了,可是怎么才能够让他恢复正常他却没说。” 舒逸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严正打来的。 “舒逸,你马上回部里来!”舒逸和广仁、小惠打了招呼就急忙赶回了部里。广仁和小惠也离开了医院,镇南方这个样子,只能在医院里做康复治疗,有特护,自然也不用小惠亲自照顾。小惠原本是不愿意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的,可是每次见到镇南方小惠都很是伤心难过,舒逸他们便劝她别天天都呆在医院,让她将精力转移到工作中去,哪怕是去寻找镇南方弄成这样的真相也好。 舒逸停了车就直奔严正的办公室。 “坐吧!”严正递给他一支烟:“去医院了?”舒逸点了点头,严正问道:“小镇的状况好些了吧?”舒逸回答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展。”严正叹了口气:“唉,一个天才,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舒逸不想再提镇南方的事,他问道:“严部,你在电话里那口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严正看了喻中国一眼,喻中国轻声说道:“你相信灵魂附体这回事么?”舒逸皱起了眉头:“相信,藏区的活佛轮回转世不就是一种灵魂附体吗?”喻中国点了点头:“嗯,不过那都是得道的高人,可这件事情却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舒逸淡淡地说道:“还记得诸葛凤雏的夺舍吗?” 两人都望向舒逸,诸葛凤雏是个敏感的话题,这两年来几乎没有人在舒逸的面前提起,就是不希望刺激到他,在舒逸而言,诸葛凤雏是他的滑铁卢,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真正将诸葛凤雏抓住,还赔上了镇南方。 严正摇了摇头说道:“夺舍是阴阳道的手段,这我们都知道,夺舍是有人捣鬼,而灵魂附体却是一种自然的不因外力而产生的结果。”舒逸笑了:“可谁知道呢?”喻中国说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让你去好好查查。” 说着他递给舒逸一个档案袋:“南海市明珠集团董事长聂长生半个月前因病医治无效死了,他没来得及立遗嘱,本来这也没有什么,遗产如何分配是有相关法律规定的,可是偏偏就在他死后的三天,一个女子找上门了,她竟然说她就是聂长生,她对遗产分配提出了异议,她坚称自己并不有死,当然,她所说的是自己便是聂长生。” “从法律上来说,她站不住脚!”舒逸轻声说道。 喻中国苦笑道:“是的,可偏偏聂家有人竟然相信了,包括聂长生的妻子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不过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和女儿却不相信,僵持住了。遗产分配与我们倒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这件事情带了很浓的诡异色彩,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当地国安部门便介入了调查,可是负责调查的两个侦察员交上来的结果竟然肯定了这女子便是聂长生!” 舒逸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们有了结果,我们还用得着再调查吗?”严正说道:“如果你知道那两个侦察员出了什么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就在他们提交调查结果的第二天,其中一个侦察员疯了,那情形和镇南方的极为相似,而另一个侦察员却昏迷不醒,好端端的竟然成了一个植物人!” 舒逸原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事情无非是那女人搜集齐了聂长生的资料,装神弄鬼想要谋图聂家的财产罢了。可没想到侦察员一番侦察以后竟然给予了肯定,这就有些违背逻辑了,最后侦察员还出了事,特别是严正提到其中一个的情形和镇南方的差不多,他有些动心了,他也想搞清楚镇南方到底遭遇了什么。 舒逸说道:“好吧,这事交给我。”严正说道:“也只有交给你我们才放心!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这事情透着诡异,我建议你还是多带几个人过去吧。”舒逸说道:“我和七儿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扎眼,现在正是南海旅游的旺季,正好去放松一下。” 舒逸和沐七儿是乘搭下午一点的飞机离开燕京的,到南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两人找到了“半岛假日酒店”,这是聂家的产业,住在这儿也许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 沐七儿放下行李,躺在了床上:“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腰都酸了!”舒逸坐在小沙发上点了支烟:“休息一会吧,六点我们去餐厅吃饭!”沐七儿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现在是睡不着的,对了,你说真有灵魂附体这回事吗?” 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更关注的是那两个侦察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来也奇怪,如果说他们是在侦查的过程中出事也就算了,偏偏他们是在给出了肯定的结果以后才出的事,说不通。” 沐七儿点了点头:“对,如果那女人灵魂附体是在装神弄鬼,那么侦察员怎么会给出这样的结果?莫非侦察员是被逼着作出这样的结论?然后又被灭口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沐七儿说道:“我们为什么不先去看看那两个侦察员?” 舒逸说道:“他们一个像镇南方一样,倒痴不傻的了,另一个和植物人没什么分别,你觉得去找他们能够有什么收获吗?”沐七儿说道:“所以你还是把灵魂附体当做突破口么?”舒逸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对了,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沐七儿从包里翻出两本证件:“《燕京晨报》的记者证!”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嗯,这样我们就方便得多了。” 六点多钟,舒逸和沐七儿就去了餐厅。 “二位,想吃点什么?”侍应生上前来微笑着轻声问道。舒逸接过他手上的菜单,随便点了几道菜。沐七儿想问侍应生什么,舒逸用眼神制止了。侍应生离开后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住在这儿可以打听到些事情吗?”舒逸笑道:“还不是时候。” 吃过晚饭,两人就去了酒店附近的海滩。沐七儿挽着舒逸的胳膊:“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答应他们重组九处了。”舒逸微微一笑:“如果南方没出这事情,我确实会拒绝,可是我不能够看着南方这样。我一定要找出原因,让他恢复!” 沐七儿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他或许并不真正是南方!”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你是说他是镜像?”沐七儿摇了摇头:“不或者他只是一个酷似南方的人也说不定!” 舒逸说道:“我们调查过了,南方出现在那儿的时间正好是他和诸葛凤雏消失的那晚,有很多人亲眼见到的,说是一道电光他就掉进了一户人家,从屋顶砸穿瓦片掉进家里的,警察也出警了。只是当时镇南方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身上一根纱都没有!他们查了很久都没查出镇南方的来历,后来只能不再管他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应该真是他,只是燕京离那么好几千里!”舒逸说道:“如果双鱼玉佩真能够把人传送到别的时空,几千里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我奇怪的是诸葛凤雏呢?他又到哪去了?” 沐七儿轻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陆局已经让我们不再追究了,可怜小惠,也不知道南方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唉!”舒逸的目光里流露出坚毅:“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之所以答应严部来南海,就是想搞明白这个灵魂附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灵魂能够附体,那么灵魂因为受到重创,离体也有可能,南方或许就是这样吧。” 当然这只是他的假设。 第二章聂长生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隔着大铁门,警惕地望着舒逸和沐七儿,舒逸微笑着轻声说道:“我们是《燕京晨报》的记者,我们听说了聂先生的事情,想来做个采访!” 穿黑西装的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这是私人住所,请你们赶快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舒逸说道:“你把这个交给高阳女士,哦,现在应该叫她聂先生了,你把东西交给她,由她决定见不见我们,好吗?”见舒逸说得煞有介事,年轻人皱了下眉头,把舒逸递过去的纸片接住:“好吧,那你们在这儿等着。” 年轻人进去以后,沐七儿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不过写了几个字,碰碰运气。”沐七儿问道:“什么字?”舒逸笑了笑:“我写的是我知道真相!” 沐七儿也笑了:“这不是在骗人吗?”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只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见我们的!”沐七儿哪里肯相信:“为什么啊?”舒逸说道:“如果她真是灵魂附体,那么她不必太在意对媒体说真话,虽然听起来离奇,却是经得起考证的,与其让媒体乱写一气,不如把实情告诉媒体,寻求舆论的支持。” “反之,如果她所谓的灵魂附体只是个谎言,那么这就应该是他们精心布的一个局,做贼心虚这个道理你该知道吧?这样她看到我这字条的第一反应就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她想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听我们都知道了些什么。” 沐七儿缓缓地点了点头,舒逸的分析有些道理。 不一会,黑西装出来了,他望着舒逸和沐七儿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他打开铁门:“二位请进。”将舒逸他们让了进来,他重新关上了铁门,然后说道:“请跟我来吧。” 这是一幢三层的小洋楼,带了一个大花园,看来聂家确实很有钱,而聂长生这个人也很懂得享受生活。这楼就在海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倒是一处好所在。 进去后就是一个大客厅,一个三十几岁看上去很是美艳的女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一身职业装,看上去不是助理就是秘书。舒逸见过这女人的照片,她就是高阳,名字很男性化。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长裙,黑色的高跟鞋,脸上化着淡妆,看样子不是刚从外边回来就是正准备出去。黑西装年轻人上前轻声说道:“聂先生,他们来了!”女人抬眼看了一眼舒逸和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坐吧!”舒逸和沐七儿从容地在她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一个老妇人忙端了茶上来。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女人的语气很是冰冷,好像认定了舒逸和沐七儿是来敲竹杠的一般。 舒逸望着她,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人长得漂亮,身上还散发着高贵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也显现出高雅的气质。俗话说,三代才能够培养出一个贵族,这女人的来历也不简单。 国安方面当然早就查过了高阳的底,可奇怪的是他们调查的结果是高阳之前只是西北的一个农妇,自小一直在乡间长大,甚至只念过几年小学。虽然在那十里八乡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却不可能有这样的气质和风度。 高阳七年前就嫁人了,可她过门才一个月,丈夫就死了,她丈夫在外打工,做的是建筑的活,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死的。高阳于是就成了寡妇,好在他们也还没有孩子,高阳并没有受什么拖累。 只是丈夫死了以后她并没有再嫁,不是她不想嫁,而是每次只要男人和她处对像总是会发生一点祸事,于是在当地她就而了个扫帚星,瘟神,便没有男人再敢打她的主意。 她就一直在家里和父母一起过日子,帮着干些农活。一直到聂长生出事后的第二天,她突然就离开了西北农村,只身来到了南海,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还报了警。来到南海以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忘记了自己过去的一切,只认定自己就是聂长生,而且她的生活习惯、穿着打扮也变了,甚至内在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国安就是因为这许多无法解释的原因,负责调查的那两个侦察员最后才真正认定了她真是被聂长生的灵魂附体了。 舒逸搓了搓双手:“我究竟应该称呼你高阳小姐好呢还是应该叫你聂先生?”女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我想你还是叫我聂先生吧,虽然听起来确实有些别扭,可这却是事实。” 舒逸点了点头:“好吧,聂先生,我们接到报料,就是说聂先生你去世之后灵魂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上,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是很玄的,外界也传得沸沸扬扬,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我想传闻太多对于聂先生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觉得聂先生最好能够亲自站出来,把事情的经过公诸于众,这样很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更重要的是也能够为聂先生正名,对吧?” 女人淡淡地说道:“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提议,不过你不是知道真相吗?既然你知道应该用不着我再说什么吧?” 舒逸笑了:“那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真相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费力气辛苦跑这一趟了。当然,我那么说也没错,因为我也可以像其他媒体那样瞎猜,乱编,而我们的媒体更主流一些,对于很多不明就里的人来说,无论我怎么写它都是真相,他们也会相信,不是吗?” 女人皱起了眉头,瞪着舒逸:“你在威胁我?”舒逸摇了摇头:“不存在,我只是说明一个浅显的道理。众口铄金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女人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你说你们是哪家报社?”沐儿七轻声说道:“《燕京晨报》。” 女人露出了淡淡的笑:“京城的报纸啊,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好吧,我接受你们的建议,你们想知道些什么?”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女人会这样的爽快,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应该会故作姿态,说一些考虑啊,研究什么的话先应付一下,而自己也要多磨些时间她才会答应合作的。 舒逸心里惊讶,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掏出了录音笔,记录本和水笔:“据说你对你原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对吧?我是指高阳这个身份。”女人点了点头:“是的,高阳这个名字我还是听别人说起的。”舒逸笑了笑:“当你发现你自己是聂长生却又看到自己拥有这样一副美艳动人的女人的外表的时候,你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感受?” 女人眯缝起眼睛:“这怎么说呢,换着是谁当时都不会好受,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记得的,那就是我已经死了的,如果要说当时我是什么感受的话只能够用四个字来形容,兴奋、激动!能够以另一个形态活下来,我根本就不会再去挑剔什么外表,况且老天爷也算是厚待我了,这外表也并不差吧?” 女人竟然笑了起来,舒逸和沐七儿对视了一眼,舒逸也笑道:“这倒是,我想聂先生的复活,我们现在姑且说是复活吧,对于聂家的人来说是不是一场地震?”女人冷哼一声:“当然,我回到南海的时候,一些人就已经开始在准备瓜分我的财产了!” 沐七儿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在他们看来你已经去世了,他们就是想要继承遗产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一切合乎法律,那么就不存在有什么图谋。” 女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在两年前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曾经在我的委托律师那儿立下了一份遗嘱,遗产的分配在遗嘱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当时我怕他们担心,就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可谁知道竟然有人买通了我和律师,把遗嘱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舒逸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还真像是被人出卖了以后的那种愤怒。 这场采访大概有一个半小时,舒逸了解到了很多资料上没有的情况,算是很有收获的。采访结束了,舒逸站了起来:“聂先生,谢谢你了,我会尽快把这次的采访见报,到时候那些谣言便不会再有了!”说着他伸出手去,女人犹豫了一下也伸出和来和舒逸握了握。 从聂长生的家出来,沐七儿说道:“怎么没见到聂家的其他人?”舒逸笑道:“这里又不是聂家,这栋洋楼是聂长生的妻子在知道他复活以后买下的,暂时让他安顿的,聂家现在乱成了一团,她自然是不方便住过去的,毕竟在法律上聂长生已经是死了的。” 第三章威胁 沐七儿“哦”了一声:“你相信她的话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一家之言,还不有偏听偏信,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应该是真的,那就是她确实是高阳!”沐七儿不解地说道:“我们不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高阳了的吗?” 舒逸摇了摇头:“虽然之前我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此高阳也许并非彼高阳,有一点你别忘记了,如果她并不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那么她的那些学识、气质与品味从何而来?你别忘记了,高阳只是一个农妇,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农村,不可能这样的高雅大方得体。” 沐七儿皱起了眉头:“那你又凭什么确定她就是高阳?”舒逸说道:“我和她握手的时候我发觉她的手上有很多的老茧,那确实是一只做农活的手,另外资料上显示高阳曾经被镰刀伤过右手的手腕,她的右手手腕上也确实有伤疤。” 沐七儿笑道:“看来你已经要相信她就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我不会急着下结论,这其中的疑点太多。”沐七儿说道:“可是她对聂家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如数家珍,知道聂家的事情倒也算了,这很可能是聂家有内鬼,可是就连她的说话语气与行事作风都与聂长生无异,又是为什么?” 舒逸咬着嘴唇:“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在那两个侦察员的问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我还是不会轻易相信聂长生灵魂附体的事情。没事,我们慢慢查,再说了,我们的任务只是查清楚两个侦察员到底是为什么会出事,聂家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 两人回到了酒店,前台一个服务员见到他们微笑着说道:“是马先生吧?”舒逸和沐七儿用的是化名,舒逸叫马文化,沐七儿叫莫晓晓。舒逸点了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服务员说道:“有人留了张字条,让交给你。”舒逸笑道:“谢谢,是谁送来的?” 服务员说话:“一个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大约走了半小时了。” 舒逸接过字条,对服务员说了谢谢就和沐七儿向电梯方向走去。舒逸并没有急着打开字条:“七儿,你猜猜这上面会写些什么?”沐七儿想了想说道:“莫非是有人想给我们爆料?”舒逸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是恐吓,让我们别再管这事情,逼我们离开南海。” 沐七儿楞了一下:“为什么?”舒逸说道:“只是一种感觉!如果是想要爆料,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不用搞得这样神秘,他既然能够把东西交到酒店前台,就必然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家酒店了,想查出我们住哪间房也不会太难,爆料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通过电话和我们联系。” 一直到回到了房间,舒逸才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就写了两行字:“离她远一点,滚出南海,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舒逸笑了,把字条交给了沐七儿,沐七儿看了淡淡地说道:“果然还真的让你猜中了!” 舒逸说道:“看来真有人不想我们过多接近高阳!”沐七儿皱起眉头:“这么说来高阳的身上一定有秘密!”舒逸点上支烟:“她本来就是这个事件的焦点,自然是有秘密了,我只是奇怪,留下字条的人为什么不在我们接近高阳之前就警告我们,我们和高阳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就不怕我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沐七儿也觉得疑惑:“对啊,按理说要么他们就在我们还没接触高阳时警告我们,威逼我们离开,要么在我们已经接触过高阳后他们应该杀人灭口才对!为什么事后才示警?”舒逸靠在椅背上,美美地吸着烟:“想不明白你就别想了,我们就在这呆着哪也不去,必要的时候再刺激他们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沐七儿说道:“你说,那两个侦察员会不会也是他们做的手脚?”舒逸反问道:“你觉得送纸条的人和高阳是一伙的?”沐七儿想了想回答道:“不是,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根本就不用多止一举来威胁我们,只要告诫高阳别乱说话不就行了。” 舒逸又拿起了这张字条:“你再看看这张字条。”沐七儿拿起来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舒逸说道:“首先这字的笔意很是稚嫩,其次,你对着光线看看。”沐七儿仔细看了看,看到纸上还有些印迹,竟然是个英语单词,应该是用力写单词的时候那力量透过了纸背留下的印迹。 “现在正是各个学校期中考试的日子,而这字条的纸张是很普通的打印纸,很多学校会用它来作为发给学生考场上用的草稿纸。”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再看看那个英语单词,很是简单,应该是初一,最多初二的时候学习的单词,而送字条来的人又恰好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半小时前,应该就是十一点多钟,刚好是考完试的时候。” 沐七儿一惊:“你是说这字条是那女孩写的?”舒逸点了点头:“奇怪吗?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小女孩应该也是聂家的人,她应该是在去见高阳的时候知道我们在那的,然后她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我们住在这家酒店,于是她就留下了这张字条!她知道她没能力逼我们离开南海,所以就采取了留言恐吓的手段。” 沐七儿也坐了下来:“如果女孩也是聂家的人,而这酒店也是聂家的产业,前台服务员没有理由不认识她!”舒逸笑道:“自然是认识的,不然为什么会帮着她说谎?”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是说前台服务员有说谎?”舒逸说道:“还记得我问她这字条是谁送来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吗?” 沐七儿回忆了一下:“她说是一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舒逸将烟头摁灭:“当时我也不觉得她的回答有问题,只是感觉有些怪异,她的前半句就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了,后半句,就是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却是我接下来想问的问题,她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舒逸叹了口气:“可惜我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问题,不然刚才我们就能够见到这个送信的小丫头了!”沐七儿说道:“你是说她当时就在酒店的大堂?”舒逸点了点头:“对,否则那服务员就不会加上那么一句了。” 下午舒逸带着沐七儿去了海边,下午没有任何的安排,两人就像来度假的爱人一般,在海滩上尽情地玩耍着。沐七儿和很多游客一样,站在浅水之中,等待着那一波波海浪的冲击。 舒逸则在不远的地方举起手中的相机,帮她记录下这美丽的一刻。而在不远的地方,也有人在拿着相机,对着舒逸这边不停地拍着,舒逸仿佛浑然不觉。 沐七儿玩累了,回到舒逸的身边,舒逸指着不远处卖饮料的小摊说道:“要不要喝点东西?”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把相机挂在了脖子上,拉着沐七儿的手走到摊边:“来两瓶加多宝!”两人一人一瓶,然后坐到了沙滩上,惬意地喝着。 沐七儿微笑着在舒逸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同时轻声说道:“有人盯上我们了!”舒逸也微笑着说道:“别管他,我们玩我们的。”接着舒逸和注七儿又玩了海上摩托,舒逸的技术还不赖,沐七儿也感觉到很是刺激,不时地大声叫着。 等他们重新回到岸上的时候,那个盯梢他们的人已经不见了。 沐七儿问道:“是什么人?”舒逸说道:“应该是同行,看样子很专业。如果不是我们细心,根本就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当地国安的人吧?”舒逸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次过来也没有支付过人家,如果真是他们也很正常。先不管,他没有正式露脸,我们就当他不存在。” 晚餐是在路边的大排档吃的海鲜,晚餐的时候那个人又出现了,只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上也略略作了装饰,贴了一片假胡子。也是他遇到了舒逸和沐七儿,换是别的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察觉得出来。 这人就在距离舒逸他们不远的桌子坐下,若无其事地点了餐,然后自顾吃了起来。舒逸从他说话的口音听出来他应该是本地人,这人的目光偶尔划过舒逸他们这边,不过很是自然,他吃得很快,没多久就离开了。他走了十几分钟,舒逸他们也结账了,舒逸微笑着对沐七儿说道:“专业吧,时间上也拿捏得很到处。提前进入了监控点,就等我们离开了!” 舒逸和沐七儿没有急着回酒店,两人沿着回去的道路漫步,看上去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沐七儿说道:“有时候想想,什么事都不用去管,就这样,万水千山走遍,走一路玩一路多好!”舒逸叹了口气:“可惜至少目前我们还不能够这样,等南方的事情了结了,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第四章聂子晴 回到酒店,沐七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玩了一天,还真有些累了。”舒逸则拿着照相机翻看着照片,沐七儿问道:“咱们要不要和南海市国安的人联系一下,让他们别再派人盯着我们了!” 舒逸摇了摇头:“不用,就让他盯着吧,再说了,我们也只是猜测,那人还不一定就真是国安的人。反正我们这两天是正常的采访,他们也跟不出什么名堂来。”沐七儿笑道:“你就不想去找找那个小女孩?”舒逸放下手中的相机:“小孩子的心性浮躁,我们不理睬她的威胁,她还会想别的办法来逼走我们的,不用我们去找她,她自己会露面的。” 才九点多钟,沐七儿洗了澡,穿着睡裙,歪在床上看着电视,舒逸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闲着眼睛思考着。沐七儿已经习惯了舒逸这个样子,在舒逸思考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去打扰舒逸的。 门铃响了,沐七儿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裙,又拢了拢头发,才过去把房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看了一眼沐七儿,有些惊艳,可是他马上就镇定了,目光又瞟了一眼房间里面:“请问马先生在吗?”沐七儿点了点头:“你是?” 年轻人回答道:“我叫聂子青,聂长生的小儿子!”舒逸在里面说道:“请聂先生进来吧!”沐七儿才对年轻人说道:“请进!”年轻人大概二十三、四岁,看上去还很青涩,他跟着沐七儿进了房间,舒逸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聂先生请坐!”沐七儿给他倒了杯水,他忙说谢谢。 舒逸问道:“聂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聂子青有些局促,他的双手在面前不停地轻轻揉搓着,一双眼睛只望着茶几上的水杯,半天,他才说道:“马记者今天去见了那个女人是吗?”舒逸皱了下眉头,他注意到聂子青的措辞,那个女人,看来资料上说得没错,聂长生有个儿子和女儿并不认可什么灵魂附体的说法。 而那个儿子便是聂长生的小儿子聂子青。 舒逸轻声说道:“聂先生,你好像对她有很深的成见?”聂子青冷哼一声:“我对她没有成见,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她装神弄鬼想要谋夺聂家的财产!”舒逸微微一笑:“聂先生,我听说你母亲还有你的两个哥哥好像都已经认定她就是被你父亲的灵魂附体,你为什么不相信?” 聂子青的情绪激动起来:“我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相信科学,什么灵魂附体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舒逸点上支烟:“你别激动,我这样说吧,如果排开你所说的科学而言,就事论事,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真是让你父亲的灵魂附体了?” 聂子青楞住了,舒逸给他提出了一个假设,而这假设其实只是把科学放到了一旁。舒逸轻轻地望着他,聂子青的脸上有些茫然。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除了这件事情有些颠覆你的认知以外,在你的心里都已经相信了她就是你父亲的灵魂附体,对吗?” 聂子青双手抓住了头发:“不,不是,不是的!”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他站起身转身就冲出了房间。沐七儿也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唉!”舒逸抬手制止了她:“让他去吧!” 沐七儿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苦笑了一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其实呢,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高阳确实是他父亲的灵魂附体的,只是他接受的教育,他的认知无法说服他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当然,应该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应该是她在对聂子青灌输着一种思想,那就是高阳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聂家的财产。” 沐七儿说道:“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舒逸淡淡地说道:“资料上不是说了,聂长生的妻子还有两个儿子都已经相信了高阳就是聂长生的事实,可他另一个儿子和女儿却持坚决否定的态度,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儿子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坚决,那么真正态度坚决的人只有他的女儿,也唯有他的女儿,才真正能够影响到聂子青的态度。” 沐七儿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无形中卷入了聂家的财产纠纷中去了!”舒逸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研究高阳,我们不仅要研究在她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我们还得研究她这样做的目的和动机!除非这个所谓的灵魂附体是真的,否则这其中真正的标的还真的是聂家的财产和利益!” 沐七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聂子青是聂长生最小的儿子,那么给我们留下字条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就不可能是聂长生的女儿了,可你说了她应该也是聂家的人,看来应该是聂长生的孙辈了。”舒逸点了点头:“或许吧!好了,我们也早点休息,明天去见聂长生的妻子!” 南海的天亮得很早,七点不到,太阳就已经升起来了。舒逸睁开眼睛的时候沐七儿正在阳台上舒展着筋骨,她说道:“估计我们早上的行程要改变一下了!”舒逸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为什么?”沐七儿回到房间里,拿起茶几上的一张字条,舒逸接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行字:早上八点,酒店外有辆黑色奥迪,上车,有人会送你们去一个地方。 沐七儿说道:“这是我上卫生间时在地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舒逸笑了笑:“你起来多久了?”沐七儿想了想:“半个多小时了吧。”舒逸又问道:“起床后你去过一次阳台才上的卫生间?”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舒逸说道:“因为送这纸条的人很清楚我们已经起来了,应该是你在阳台上出现以后他们才将这字条塞进门缝的。你想想,时间定在八点,他们如果不确定我们已经醒了,这万一我们要睡到十点十一点,却没发现这字条,他们的计划不就彻底的打碎了。” “好吧,去看看又是谁想搞什么鬼!”舒逸说完进了卫生间洗漱。沐七儿也跟一了卫生间的门口:“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记者也是香饽饽!我们才来了多久,就招来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不过我觉得这儿的人行事都是神神秘秘的,就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一样,透着诡异。” 舒逸和沐七儿先去了餐厅,距离八点还有些时间,足够他们早餐的了。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型的,倒也很是丰富,舒逸和沐七儿吃得并不多,离开餐厅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八点差十分,他们果然看到了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舒逸和沐七儿走了过去,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沐七儿也紧紧挨在他的身边的。司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他见舒逸他们上了车也不说话,发动车子就离开了酒店。 车子离开了市区,到了市郊的一处海边,在一幢白色的别墅的门口停了下来。 舒逸和沐七儿下了车,别墅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女人是典型的本地人的长相,不过举止倒也大方得体:“二位,请跟我来吧!”说着转身领着舒逸和沐七儿进了别墅。 别墅装修得很是豪华,金碧辉煌却又不带暴发户的那种土气。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不过舒逸觉得她应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女人的长相也很普通,五官却很是端正,虽然不漂亮,但却是很耐看,甚至越看越有味儿。身材也很好,她穿着一条粉色的睡裙,睡裙很短,不仅遮不住那双修长的美腿,甚至隐隐还会露了裙底的春光。 女人是蜷坐在沙发上的,一只手衬在靠背上,托着头,五指插在长发中。 她歪着头望着舒逸和沐七儿进来,只是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想喝点什么?”舒逸和沐七儿坐下来,舒逸掏出香烟,用眼神咨询了一下,女人微微一笑:“没关系,请自便吧!” 舒逸点上烟,也不说话,沐七儿的眼睛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淡淡地说道:“我想两位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舒逸摇了摇头:“说真的,我们还真不知道。”女人“哦”了一声,有些惊讶。 女人看舒逸他们不像是说谎,她说道:“我叫聂子晴,聂长生的女儿,昨晚我弟弟去找过你们,我想知道他和你们都谈了些什么。”舒逸的语气也很冷淡:“聂小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不太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聂子晴冷笑道:“你们一定是那个女人请来帮她摇旗呐喊的吧?说吧,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不过你们必须给我立马滚出南海!” 沐七儿听了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就要发作,舒逸拉住了她,脸上露出微笑:“晓晓,别激动,聂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原本也就是为了钱,既然聂小姐愿意出钱,我们又何妨坐下来好好谈谈!”沐七儿当然明白舒逸是在做戏,哼了一声才坐了下来。 第五章徽章 “听说你们是京里来的记者,那个女人是不是让你们帮她鼓吹什么灵魂附体?”女人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屑,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感觉。这感觉让沐七儿很是不爽,偏偏她又无法发作。 舒逸淡淡地说道:“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应该报导的,可是你也知道,记者的职责就是客观真实地还原事件的真相,所以我们也还在作进一步的调查。当然了,如果调查的结果真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够照实写了!” 聂子晴冷笑道:“荒谬,你们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了,竟然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算了,这事情已经为聂家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了,我不希望再继续下去,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小手提袋,她轻轻地把袋子放在茶几上。 聂子晴抬手指了指袋子:“每个袋子里有五万块钱,我想那女人出手也不会这么大方吧?收了这些钱你们赶紧给我离开南海,我这是礼,俗话说先礼后兵,要是二位还不识相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舒逸笑了:“聂小姐好大的手笔,钱是好东西,可是偏偏我这个人好奇心重,我很想知道聂小姐这样做的目的,如果聂小姐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我能够接受的解释,或许我还真就拿上钱打道回府了!” 聂子晴望着舒逸:“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记者一天东闻西嗅的不就是为了整俩钱吗?如果还嫌少我可以再多给两万,不能再多了,做人要懂得知足,有道是有心不足蛇吞像,不过最后却是眼大肚皮小,没命享受。” 舒逸越发觉得这事情有意思了,聂子晴这样急着要撵他们走,真的只是因为怕媒体给高阳正名吗?再她又是利诱又是威逼的,这背后又有什么文章呢?女人又取了四万块钱,分别装进了他们眼前的袋子里,然后退到了一边。 舒逸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如果我们拒绝呢?”聂子晴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可以试试!”舒逸站了起来:“晓晓,我们走!”说罢和沐七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他们自然没有再上那辆奥迪车,而是向着公路方向走去。 “看来这个聂子晴是个狠角色!”沐七儿轻声说道。舒逸摇了摇头:“不,她只是在假装凶狠,你没看出来她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过,蜷着腿坐在沙发上,还有,她每次说狠话的时候放在腿上的右手就不自觉地抓紧裙摆。” 沐七儿没有留意到这点,舒逸说道:“再有就是她加钱也太爽快了些吧?按理说讨价还价得有个过程吧,她根本就不等我们开口,直接就一人加了两万,我告诉你,如果我们开口让她一人给我们十万她也一样会答应,只要我们同意她的条件,离开南海。” 沐七儿很是不解:“她为什么要这样?”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媒体记者那么简单,记者这一行你或许不清楚,他们虽然经常也有些润笔或者封口的费用,可万万是拿不了那么多的。” 沐七儿说道:“你是说她或许还把我们当成了其他的什么人?”舒逸笑了:“多半是这样,在黑道上,这十几万都已经够买一条人命了!”沐七儿也好奇起来:“真想知道她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舒逸说道:“放心吧,她的人一会就会追上来的。” 果然,两人还没有走一公路上,那辆黑色的奥迪就追上了他们,车子在两人的身旁停了下来,那个像管家似的女人伸出头来:“二位请留步。”舒逸和沐七儿停下了脚步,女人下了车:“小姐让我请二位回去,刚才小姐的态度不好,她说想当面向二位道歉。” 舒逸淡淡地说道:“道歉就不必了,话不投机很正常,你回去转告你们小姐,我们是不会离开南海的,至于新闻的事情,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了再说。”说完舒逸拉住沐七儿就准备离开,女人叫道:“慢着!” 舒逸转过身来望着女人:“还有什么事吗?”女人微微一笑:“小姐说了,如果二位不愿意跟我回去的话就把这个给你们,她说相信你们看了这东西一定有兴趣再和她好好谈谈的!”说罢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像一枚徽章。 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沐七儿也伸头来看了看,这是一枚如指甲盖大小的徽章,三角形,没有任何的图案,一色的绿。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舒逸和沐七儿却是认识的,这是国安外勤人员的徽章,一般是用在国安系统内部合作的时候。 在临时决定的合作,因为时间紧急,无法用繁琐的办法来辨识身份,那么就靠这枚徽章,光有徽章还不行,还有颜色的区分,外勤人员的身上一般都会有七枚这样的小徽章,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在部里每周末即时下发的外勤口令中就规定了下周七天内每天相应的颜色。 哪天用什么色的徽章是有着严格规定的,这有利于多部门外勤协作行动时的人员辨识,你戴错了色就会马上被发现是冒充的了。 可是舒逸又纳闷了,资料上显示这次调查这个灵魂附体事件的只有南海国安的人,应该不存在部门间协作,为什么会用徽章?莫非还有其他地域的国安人员也参与其中?更奇怪的事情是聂子晴又从哪得到的这玩意,又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看到这东西一定会再去见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沐七儿的身份? 不应该!他们到南海的事情只有部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领导知道,根本就没有通知当地相关部门,用的身份也是记者,聂子晴怎么会知道?舒逸装做一脸的茫然,把徽章递给了女人:“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我也不会跟你回去见她,抱歉!” 这一定是试探,舒逸心想自己还是小看了聂子晴了。虽然他也很想弄清楚这徽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忍住了,拉起沐七儿继续向公路走去。女人楞了半天,才上了车:“老陈,我们回去吧!”司机老陈也不说话,车子掉头回去了。 沐七儿悄悄看了一眼远去的奥迪:“那徽章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舒逸叹了口气:“想,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表现出对那徽章有兴趣那么也就等于承认了我们的身份!她哪来的那徽章,她又怎么知道我们认识那徽章?” 舒逸冷笑了一下:“如果他们认定我们认识那徽章的话一定会再来找我们的,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和她演戏了,不过现在我们还得再看看,这万一她只是懵的,或者只是试探,我们在不知道她的底细前还是最好别暴露。” 搭车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舒逸和沐七儿随便应付了一下,然后就回了酒店。 “下午是不是去见聂长生的老婆?”沐七儿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下午休息,我们去逛街,扫点土特产!反正我们没和她约过,什么时候去见她都无所谓。”沐七儿苦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这次来你就半天做事大半天玩,怎么,你不着急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不能急,我们这次可是有角色的,这样好的公费旅游的机会我们自然不能浪费,对吧?只是一味的工作会惹人怀疑的。再说了,今天早上你不觉得我们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 沐七儿这才想起来:“那个同行!”舒逸说道:“我一直在留意,今天早上他竟然没有跟踪我们。”沐七儿说道:“也许我们出门早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你和国安外勤打过不少交道,他们要盯一个人,你就是大半夜出去他们也会跟上的。” 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并不能肯定那人就是国安的吗?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很专业,可是如果他只有一个人呢?”舒逸笑了:“这倒是,不过你想过没有,还有一种可能。”沐七儿想了想:“他也许是聂子晴的人!”舒逸说道:“不无可能,指不定那张字条就是他给递进来的!” 在酒店睡了个午觉,一点多钟,舒逸和沐七儿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就增逛街去了。两人还真买了不少的东西,舒逸发现那个人果然又出现了。那人今天又换了一身行头,牛仔短裤、黑背心,太阳帽,墨镜,还有一个小斜挎包,手腕上是个数码相机。 看上去也像一个游客无异。沐七儿也发现了,她微微一笑,对舒逸说道:“看来他真的对我们很感兴趣!”舒逸也笑道:“既然他对我们感兴趣就让他这样跟着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六章同行 舒逸和沐七儿还真像是在扫货,两人从这个店才出来就钻进了下一个店里,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两人的手中都已经是大包小包的了。 “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逛街,购物吗?”沐七儿和舒逸在路边的一个小咖啡吧坐下,沐七儿一边盘点着自己的“战果”一边问道。 舒逸笑了笑:“女人是一个很容易自卑的动物,逛街购物能够让她找到自信和满足感。其实很多时候她们见购买的东西并不是她们真正需要的,比如有很多衣服或者鞋子她们买回去了甚至不会再看一眼,她们在乎的是那种掏钱的时候被别人关注的感觉,她们不在乎这关注中包含的是什么。” 沐七儿笑了:“我说,你这话也太损了吧?”舒逸耸了耸肩膀:“我说的可是事实,其实这并不是我说的,是老师说的。他还说,女人总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很多时候才会对金钱看得很重。”沐七儿看了看不远处:“他好像是准备要收工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应该是去换身行头去了,我保证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一定会再钻出来。”沐七儿说道:“现在我觉得他不可能是我们的同行了,他早就被我们察觉出来了,自己还浑然未觉。” 舒逸喝了一口咖啡:“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是说他也知道我们发现他了?”舒逸点了点头:“他表现出来的专业并不是假的,他应该早就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他了的。”沐七儿不解地说道:“可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跟踪我们?有意义吗?” 舒逸说道:“或许他需要这样做给别人看。”沐七儿问道:“谁?”舒逸笑道:“那个让他这样做的人!”沐七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麻烦,把他抓来问问不就清楚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别忘记了,现在我们是记者!还不到我们暴露身份的时候。” 舒逸和沐七儿喝完东西就回了酒店,等到舒逸和沐七儿准备出去吃晚饭的时候那个人果然又出现了。他换了一身合身的西装,还戴了一副银边的眼镜。舒逸和沐七儿就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川菜馆点了几道小菜,舒逸要了两瓶啤酒,和沐七儿一边喝着,一边聊得很开心。 那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也点了酒菜,一个人吃了起来。 舒逸和沐七儿这顿饭吃得很慢,从七点半钟一直吃到了九点。那人自然是拖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所以八点过一点的时候他就结账离开了。说是离开,舒逸知道他一定就躲在不远的地方监视着自己的。 九点过钟,舒逸才和沐七儿结账离开了饭馆,两人步行着向酒店走去,舒逸发现那个人在暗中不疾不徐地跟着。走了酒店大堂,那人才没有再跟进来,舒逸对沐七儿轻声说了一句:“你先上去!”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则一下子折出了酒店,远远地跟上了刚才的那个人。 舒逸想看看这个人到什么这两天总是跟踪自己,而且明明他可以很专业的,可却表现得这样的拙劣。那人走得并不快,他根本就没发现有人盯上了他,一边吭着小曲,一边慢慢地走进了一条巷道。 舒逸很快就跟进了巷子,这时他发现目标竟然消失了。 “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舒逸转过身去,正是那个盯梢自己的男人。舒逸笑了:“看来我不是吃这碗饭的!”那人也笑了:“舒处长,你也太谦虚了,如果你都吃不了这碗饭,那我们都得饿死!” 舒逸皱起了眉头:“看来你知道我是谁!”那人叹了口气:“舒处,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去个地方,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事情。” 穿出小巷子是一条老街,那人领着舒逸在一个临街的破房子前停下了脚步,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地方有些简陋,舒处就将就一下吧,请!”舒逸走了进去,那人把门关上,打开了灯,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家俱,这独独的一间房里就一张床,一张旧书桌,还有几把破椅子。 “你就住在这儿?”舒逸看到了床上放着一口旅行箱,箱子的边上放着的是这人下午穿的那套衣服。男子点了点头:“舒处,随便坐吧!”舒逸坐下来点上支烟:“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说道:“我叫苗一跃,这是我的证件。” 舒逸看了一眼,证件没问题,男子叫苗一跃,西北省国安局的侦察员。舒逸瞬间明白了:“你是冲着高阳来的?”苗一跃点了点头:“高阳被聂长生灵魂附体的事情太过离奇,局里自然也很关注。”舒逸问道:“就来了你一个?”苗一跃说道:“我们来的是两个人,不过另一个失踪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失踪了?”苗一跃苦笑道:“是的,我们是十天前来到南海的,当时我们住的就是你们现在住的这家酒店,我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应该是我们来的第三天晚上,大约一点多钟的样子,我听到走廊上有动静,就打开门出去看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可回到房间却没有了我同伴的影子!” “我确定我离开的房间的时候他是睡着的,而我就在外面的走廊上,不管我的同伴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只要是从房门出来我一定都能够看到。所以我肯定他是在房间里失踪了,只是我把房间里搜了个遍,只差没有把楼拆了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舒逸望着他轻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苗一跃从身上掏出一张字条:“喏,这个!”舒逸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那个马记者,真实身份是部里五局九处处长舒逸。”苗一跃说道:“之前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可是转念又一想,真要是恶作剧哪里会说得那么清楚,我就马上和家里联系了一下,我们局长让我试着接触,他再想办法证实消息的可靠性。” 舒逸望着那张纸条发呆,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字是谁写的。苗一跃轻声叫道:“舒处!”舒逸笑了笑:“既然你们局长让你接触,为什么不直接找我,非得用这样的办法引起我的注意?”苗一跃说道:“原本我是想直接和你们联系的,可是我又想,换种方式或许对你们要更好得多!”舒逸笑了:“谢谢你能替我们着想,我确实比较欣赏这样的方式。” 这样的方式主动权就在舒逸的手上,他可以决定见或者不见,怎么见。二来,这方式也要安全得多,舒逸跟踪苗一跃原本也是很隐秘的事情,就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舒逸又问道:“你后来怎么又搬到这儿来了?”苗一跃说道:“同伴失踪以后我就搬出了酒店,还马上换掉了身份。然后就找了这里住下,这儿离酒店不远也方便我打探我同伴的消息。我不相信他就这样失踪了,我想一定是酒店的人做了手脚!可是我查了这么多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家酒店是聂家的产业!”苗一跃苦笑了一下:“这个我也知道。”舒逸问道:“对了,你同伴出事的时候你们查到了些什么?”苗一跃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查到。”舒逸说道:“你们是分头查的还是一起查的?” 苗一跃说道:“我们是一起查的,他出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的头绪,所以我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事。”舒逸也觉得奇怪,如果说他们已经有什么发现,那么对方对他的同伴下手还情有可原,可偏偏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查到。 还有就是他的同伴失踪得也太离奇了吧,就是酒店的房间里!舒逸问道:“你引我来见面又是为了什么?”苗一跃说道:“我想提醒你,聂子晴是个危险的人物。”舒逸望着他的那张脸:“这字条是谁给你的?”苗一跃摇了摇头:“是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舒逸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得走了!”苗一跃说道:“舒处,我希望你们有什么发现能够和我说一声。” 舒逸回到了酒店,把这事情和沐七儿说了一遍,沐七儿说道:“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舒逸说道:“那本证件是真的。”沐七儿笑了:“徽章的事情你没提?”舒逸摇了摇头:“没提,我还不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徽章是很隐秘的事情,自然不能对他说。” 舒逸给严正去了电话,证实了西北局确实派出了两个侦察员跟踪调查高阳的事情,可是目前两个侦察员全都失去了联系,苗一跃这名字倒是符合西北局提供的信息。 “这就很有问题,既然苗一跃并没有出事,他为什么不和西北局联系?”沐七儿听了舒逸的话,她说道。舒逸说道:“不对,他说他和他们局长有过联络的,他向他们局长询问我的身份的!”沐七儿也楞了:“这中间有人说谎?” 第七章身份败露 苗一跃的出现让舒逸感觉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西北局的人在南海出了事,按理说苗一跃应该是寻求南海当地国安部门的帮助,可他偏偏选择了独自查案,最重要的是按西北局的说法就连他苗一跃也是失踪了的,为此西北局还给南海市局发来了公函,请他们代为查找。 这些都是严正告诉舒逸的,从严正的话语中舒逸听得出来,严正也很怀疑这个苗一跃。 沐七儿轻轻走到舒逸的身后,为他掐了掐肩膀:“怎么?还在想苗一跃的事啊?”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在想的是那张告诉他我身份的字条,那字条你看了吧?”沐七儿点了点头:“看了,写那字条的人就是给我们留条威胁我们离开南海的人。” 舒逸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她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我现在开始有些害怕了,我怕的是她身后的那个人。我讨厌这种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的感觉!” 沐七儿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们的身份看来早就已经暴露了,该知道的人自然已经知道了。”沐七儿笑道:“是啊,亏我们还那么卖力的演戏。”舒逸说道:“关键问题是谁出卖了我们?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还去采访聂长生的老婆吗?”沐七儿打趣地说道。舒逸白了她一眼:“和南海市国安的人联系一下,我们先去看看那两个出事的侦察员,然后请他们市里配合一下,我准备分别和聂家的人谈话。还有,那个苗一跃,也把他请到局里去,我还得和他好好谈谈!” 沐七儿应了一声,便去一旁和南海市国安的人联系去了。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沐七儿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年纪大约都是二十七、八的样子,其中一个微笑着问道:“请问舒处在吗?”沐七儿点了点头:“你们是?”那人说道:“我们是南海市国安局外勤一处的,我叫吉光,这是我的同事傅大同。” 沐七儿忙把他们让进了房间,舒逸站了起来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吉光说道:“舒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段局长已经去了医院。”舒逸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们段局每天都会去一趟医院?”吉光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至今还昏迷不醒的那个就是我们段局长的儿子段飞!” 段局长不到五十多岁,不过看上去却是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舒逸和沐七儿知道,他的苍老多半与段飞的出事有关系。听到舒逸他们到了,段局长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到房门边,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舒处,沐专员,欢迎你们到南海来!” 舒逸用力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轻声说道:“段局,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段局长点了点头:“嗯,谢谢!坐,快请坐!” 舒逸和沐七儿都坐了下来,段局长说道:“舒处,希望你能够查出小飞他们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我们真的没辙了!”舒逸说道:“我听说他们都是得出调查结论以后才出的事?”段局长点了点头:“对,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们给出的调查结果时我肺都气炸了,怎么可能得出那样荒诞的结论?我还把他们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了一顿,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就,唉!” 舒逸问道:“段飞发病的时候有没有人在旁边?”段局长摇了摇头:“没有,也就是他们提交了调查报告的第二天一早,我叫他起床,叫了半天他没反应,我就觉得有些生气,我还以为是头一天批评他们,他想不通不愿意理我,我就进了房间,见他还在睡着,我就推了推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起先我也没想到他会是昏迷的,因为在我看来他就像是睡着了!”说到这儿他抬眼看了看病床上的儿子,舒逸和沐七儿也望了过去,果然和睡着了没什么分别,那脸色也很红润。 “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够叫醒他,我才有些担心了,他妈说这样子应该是在昏迷中,我们才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来到医院,医生检查的结果是他的生理机能都正常,就是大脑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舒逸皱起了眉头:“我能看看吗?”段局长点了点头,舒逸走上前去,翻开了段飞的眼皮,然后又试了他的呼吸和脉搏,舒逸甚至悄悄地用指甲试着用力掐了下他,没有一点反应。舒逸倒不是怀疑他是假装昏迷,而是想试试他身体的神经末梢对疼痛会不会有反应。 舒逸又问道:“和段飞一起执行任务的另一个人呢?”段局长说道:“他叫刘平,他的家人把他接家去了,说是在家里有助于他的恢复。你们如果想问他什么就不必了,他除了傻笑以外,什么都不会,连说话都不会!” 舒逸问道:“大小便能处理吗?”段局长摇了摇头:“不行。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去看看,我让吉光带你们去。”舒逸摆了摆手:“不必了,不过这个刘平发病的时候有人看到吗?”段局长说道:“他发病的时候是在办公室,很多同事都看到了,那时候他刚到办公室,还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舒逸叹了口气,刘平的情况倒是和镇南方真的很相像,只会傻笑,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生活根本就无法自理。舒逸说道:“段局,麻烦给我们提供一个办公的场所,另外吉光他们两个我想临时借用一下。” 段局长点了点头:“行,没问题,具体的事情就让吉光去办的。” 吉光和傅大同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一个小时以后舒逸在南海临时的办公室就已经搞定了,这办公室离舒逸他们入住的酒店不远,是一个独立院落的民房,其实这就是一个安全屋,吉光和傅大同这两天也暂时住在这儿,段局长还给他们配了两台车。 舒逸满意地点了点头:“吉光!”吉光忙大声回答道:“到!”舒逸说道:“你和傅大同去把聂子晴请到这儿来!”吉光应了一声,和傅大同就准备离开。舒逸叫住了他们:“知道去哪请吗?” 吉光微微一笑:“舒处放心吧,聂家的人这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在留心着的。” 舒逸待他们走后打了个电话给苗一跃,把这儿的地址告诉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请他来一趟。苗一跃来得倒也快,他进了院子,东看看西看看:“舒处,这是南海国安的安全屋吧?”舒逸笑了:“没想到你倒是很有眼力。” 苗一跃在沙发上坐下:“舒处,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同伴出事了之后我竟然没有向南海国安部门求助?”舒逸望着他没有说话,点上支烟吸着。苗一跃说道:“因为我怀疑我同伴的失踪就和南海方面有些关系。”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没有证据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苗一跃叹了口气:“您也别责怪我,我不仅没有和南海国安联络甚至也没有和西北局联系,昨天对你说的话有些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和我们局长核实过你的身份,我不敢和家里联系,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判断你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舒逸笑了:“说实话吧,我已经和西北局联系过了,西北局的回答是他们的两句侦察员同时失去了联络,所以,现在我对你的身份有怀疑,我建议从现在起,你最好先呆在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甚至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苗一跃楞住了:“你凭什么扣押我?”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件案子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我有这个权利。在我没能够完全相信你的话之前,你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苗一跃站起来冷哼一声:“如果我偏不听你的呢?”舒逸只是笑,也不理他。 苗一跃向着门外走去,沐七儿突然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最好配合一下,其实把问题搞清楚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苗一跃沉下了脸:“你们想动武?”沐七儿没有回答,只是仍旧拦住他的去路。苗一跃伸手就抓向沐七儿的肩膀,沐七儿扣住了他的手腕,反剪,一下子就把他给制住了。 苗一跃的身手原本也不差,可他根本就没想到沐七儿会真的出手。不过从沐七儿这两下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苗一跃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你们会后悔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谈谈!” 苗一跃冷冷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因为我现在对你也产生了怀疑,在我无法完全相信你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舒逸叹了口气:“那可由不得你。” 没多久,吉光他们回来了,舒逸让吉光他们把苗一跃控制起来,两人也不问为什么,押着苗一跃下去了。聂子晴坐在沙发上,望着舒逸,那眼神中有些怒火!被吉光他们带到这儿来,聂子晴的心里自然很不舒服的。 第八章神童 “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舒逸坐到了聂子晴对面的沙发上:“只不过上一次是你的主场,而这一次却是我的。”聂子晴淡淡地说道:“我早就猜到你们不是记者了!”舒逸笑了笑:“哦?是吗?” “我想你不仅知道我们不是记者,还知道我们认识那枚徽章吧?”舒逸点上烟,玩味地望着聂子晴。聂子晴咬着嘴唇,舒逸说道:“说吧,是谁告诉你我们的身份的。”聂子晴还是不说话。 沐七儿轻声说道:“聂小姐,其实你把那徽章给我们看的时候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地谈谈吗?我想你主动找到我们一定是想让我们帮你,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就算是想帮也不知道如何帮!” 聂子晴终于开口了:“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只是这事情太过于离奇,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尽管说,至于会不会相信,我想我们有自己的判别能力。”聂子晴看了看守在门边的傅大同,舒逸对傅大同说道:“你先出去吧!” 傅大同看了聂子晴一眼,顺从地离开了,并轻轻带上了门。 舒逸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聂子晴说道:“其实那个女人确实是被我父亲的灵魂附体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聂小姐,记得你不是这样对我们说的吧?你可是一直一口咬定这女人是在装神弄鬼!” 聂子晴苦笑了一下:“我,我太需要那笔钱了!如果连我也承认了那女人的身份,那么父亲的家产就得面临重新分配!”舒逸笑了:“你父亲的律师那儿是你去做的手脚?”聂子晴说道:“是的,是我让他说谎的,因为,因为如果根据那份遗嘱来分配的话,也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莫非那遗嘱不许你继承遗产吗?”聂子晴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因为我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他们的养女。不过这件事情除了我父亲和律师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 舒逸好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母亲呢?她也不知道?”聂子晴淡淡地说道:“她只是我的继母,父亲的原配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沐七儿叹了口气:“就算是养女,他也应该会考虑你的继承权的。”聂子晴说道:“他是考虑了,只是他给我的太少,太少太少!” 舒逸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现在的母亲并没有和你们父亲再生育有子女,对吧?”聂子晴回答道:“是的,她是十三年前嫁给父亲的,不过那时候她就已经怀有身孕了,只是那孩子并不是父亲的,可是父亲对她却很好,除了家里人,外人并不知道她不是父亲的孩子。” 舒逸笑了:“怪不得,聂子青会自称是聂长生的小儿子,看来你们几兄妹并没有把那女孩当成自己的妹妹!”聂子晴说道:“不,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其实父亲的几个孩子中,也只有我和继母的关系要好。” 舒逸说道:“这就奇怪了,我可听说你的继母和你的两个哥哥关系不错。也是他们先接受了你父亲灵魂附体的事实。”聂子晴的脸色微微一变:“哼,他们都是为了钱,因为那份遗嘱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快就站在了一起。” 舒逸又说道:“那遗嘱对聂子青应该也很有利吧?”聂子晴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子青从小和我的关系就很好,他是跟着我长大的,所以凡事他都听我的,其实我知道,他的心里已然是相信那女人就是被父亲灵魂附体的,可是为了我,他没有和他们一样站出来承认。” 舒逸在脑子里回想着聂子青当时的表情,现在看聂子晴这样子,他有一种感觉,这姐弟俩的关系有些不寻常。聂子晴流露出的是一种幸福的微笑。舒逸轻咳了一声:“说说那徽章吧!”聂子晴摇了摇头:“我还是先说说聂子玉吧!” “子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的智商很高,虽然才十三岁,可智力并不输给我们兄妹中的任何一个!”聂子晴生怕舒逸和沐七儿不相信,她说道:“父亲生意上的很多事情,只要在家里聊起,她马上就能够看清楚事情的本质,而且,她还能够提出解决的办法。” 舒逸看了看沐七儿,沐七儿知道舒逸又想起了镇南方。镇南方也是个天才儿童,而舒逸说过,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收了镇南方这个徒弟。 “可是就在一年前这孩子却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如果就之前她只是个高智商儿童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说是真正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我甚至觉得她的心理年龄甚至还要大过我!” 一年前!舒逸的眼睛瞪大了:“你是不是觉得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又或者说,她也像那女人一般,被人灵魂附体了?”聂子晴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她有没有说她自己是什么人?”聂子晴摇了摇头:“她没说,可是她明显地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孤僻,就连我,她也爱理不理的。” 舒逸说道:“那徽章是她让你拿给我们看的吧?”聂子晴苦笑了一下:“是的。”舒逸说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聂子晴说道:“没有,不过她说你们会认得那东西,还说了,那东西对你们有用!” 舒逸说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聂子晴说道:“就在我的家里。”舒逸对着门口大声叫道:“吉光,小傅!”傅大同推门进来:“舒处,有什么吩咐?”舒逸说道:“你再跑一趟聂小姐家,请她的妹妹聂小玉过来一趟。对了,那个苗一跃没事吧?”傅大同说道:“没事,跑不了。” 舒逸又问道:“吉光呢?”傅大同说道:“在的,要叫他么?”舒逸说道:“嗯,让他过来一下。” 吉光来了,舒逸对他说道:“和西北局联系一下,确认苗一跃的身份,最好能够让他们派个人来。”吉光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聂子晴轻声问道:“你们是警察?”舒逸眯着眼睛:“之前有警察找过你吗?”聂子晴点头道:“有两个,或许是父亲灵魂附体的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吧,警方也介入了调查。不过后来就没听到他们再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舒逸知道她说的一定是那两个国安的侦察员,他们倒是以警方的名义介入的。 舒逸问道:“这两个人你都见过?”聂子晴微笑着说道:“当然,都挺年轻的,也很帅!我记得他们一个叫段飞,另一个叫刘平!”舒逸也笑了:“看来你们见过不只一次吧,否则你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聂子晴说道:“嗯,他们在两天里就找过我三趟,自然也就熟了!” 沐七儿看了舒逸一眼,然后说道:“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了吗?”聂子晴楞了一下:“怎么了?”舒逸说道:“他们出事了!”聂子晴说道:“出了什么事?”舒逸回答道:“一个疯了,另一个成了植物人。”舒逸的眼睛紧紧地皮着聂子晴,聂子晴有些紧张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吧?” 舒逸微微一笑:“我们有说什么吗?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吧?”聂子晴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他们俩都是好人,看起来很阳光,特别是段飞,他总是一脸的微笑,一笑还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聂子晴看起来不像在做戏,舒逸相信这事情聂子晴并不知道。 舒逸又问道:“他们两个都和聂子玉有过接触吗?”聂子晴回答道:“嗯,他们都见过子玉,只是子玉却没有和他们说什么话。子玉不会……”她抬眼望着舒逸,舒逸说道:“我们也只是询问一下情况,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聂子晴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为了那两个警察的案子来的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对于聂子晴,舒逸自然不会告诉她太多的东西。舒逸的心里在期待着,期待见到那个聂子玉,他觉得这个聂子玉更吸引他,他甚至怀疑这个聂子玉与镇南方或者诸葛凤雏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聂子晴说道:“可惜,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们。”舒逸说道:“你为什么会听聂子玉的,把那徽章给我们看?她没告诉你原因吗?”聂子晴说道:“她说只要给这玩意给你们看,你们就不会再多事,就会离开南海了!”舒逸苦笑了一下,这哪是想让他们离开南海啊,这分明就是在把水搅浑。 舒逸对聂子晴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别对任何人提起,你也知道,在没找到凶手之前,你如果出去乱说什么很容易会让凶手得到风声而逃跑。”聂子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早一天将凶手绳之以法。” 第九章聂子玉 已经半小时了,聂子玉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舒逸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地望着舒逸。沐七儿有些不自在,她轻声说道:“我出去透透气!”沐七儿到了屋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不说话?”聂子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想听什么?”她终于开口了。舒逸说道:“你到底是谁?”聂子玉反问道:“你希望我是谁?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这样的对话就连舒逸都感觉到头大,聂子玉的话听上去像是语无伦次,可舒逸却知道聂子玉的话并不是无意义的,只是他暂时还无法理解罢了。 舒逸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留字条让我们离开南海?”聂子玉轻轻说道:“我有吗?或许有吧,其实你们根本就不该来,不过既然来了要走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舒逸感觉要崩溃了,和聂子玉说话真的很费劲,不过总比大家一直沉默着的好。 舒逸点了支烟:“那徽章你从哪得到的?”聂子玉回答道:“捡的,在南海技校的附近。”这一次她的回答倒很是干脆,也很正常。舒逸冷笑道:“你认识那徽章?”聂子玉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不仅认识这徽章,我还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 她说到了舒逸最关心的事情,舒逸说道:“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按理说你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另外,我们根本就没有交集,你又怎么可能认识我。”聂子玉回答道:“如果我说这缘于一份外来的记忆你相信吗?” 舒逸说道:“我相信,不过我更想知道这份记忆属于谁。”聂子玉说道:“可惜这个问题我不能够回答你。”舒逸说道:“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聂子玉苦笑了一下:“二者兼有,我可以走了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执意要留下你呢?你应该知道,我们有这个权利把你留下的。” 聂子玉轻声说道:“如果你留下我是想再问我些什么的话,你会失望的,这个时间你留下我不如让我在外面更有用些。”聂子玉的话里有话,舒逸知道再继续逼问她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舒逸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对了,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就打给我。” 舒逸亲自将聂子玉送出了门,待聂子玉上了出租车沐七儿才轻声说道:“她是不是特难对付?”舒逸点了点头:“她应该已经不是什么聂子玉了,可是她却不愿意告诉我们她是谁。”沐七儿苦笑了一下:“你怀疑她是南方附身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如果她真是南方附身的话,没有理由不和我们相认的。” 沐七儿说道:“那还会是谁,诸葛凤雏?”舒逸笑了:“也许,可能,不一定!”沐七儿说道:“是不是该去见见聂长生的妻子?”舒逸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真不想管聂家这破事,他们争来斗去,为的是什么?无非是为了钱。这样吧,聂家的事情我们先放放,你先陪我去另一个地方。” 沐七儿问道:“去哪?”舒逸回答道:“南海技校!”沐七儿说道:“去技校干什么?” 南海技校就在南海市西郊,舒逸和沐七儿是自己开着车去的,他们并没有让吉光和傅大同跟着,因为苗一跃曾经说过的一些话,让舒逸也不得不有所警惕。那枚徽章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海技校的附近?虽然聂子玉并没有把实情完全地说出来,但是舒逸却不得不在心里做一个假设。 假设这枚徽章与西北局失踪的那个侦察员有关,那他们就不得不慎重了,苗一跃说他怀疑这件事情与南海甚至西北的国安方面有关系,舒逸先假设了他的怀疑存在,接着舒逸又提出了自己的怀疑,那就是这件事根本就是苗一跃自己在捣鬼。 所以舒逸对于徽章的事情压根就没对任何人提起。 车子并不是直接开到南海技校的,聂子玉只说是在南海技校附近找到的徽章,那么这范围就大了,而南海技校也在海边,舒逸和沐七儿和以往一样,就像到海边游玩一般,舒逸还带上了他那套专业的摄影记者的行头,就连吉光和傅大同也以为这两个人玩心大,又去海边浪漫去了,至少在向段局长汇报的时候吉光是这样说的。 “我们就这样查能查到什么?我们总不能逢人就问有谁看到了那个失踪的侦察员吧?再说了,我们也根本就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想打听都没有办法打听。”沐七儿挽着舒逸的胳膊轻声说道。 舒逸笑了笑:“放心吧,那个聂子玉不会无的放矢的,她既然给我们指出这条线索就不会让我们白跑的。”沐七儿不解是说道:“你就那么相信她?”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她到底是谁,是南方还是诸葛凤雏,既然她要玩这场游戏,那么她就一定会遵循这游戏的规则,不然她让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沐七儿有些担心:“如果她真是南方倒还好,这万一是诸葛凤雏,那么你想过没有,她或许就会对我们不利!和他交手了那么多交,我们可没有真正占到过什么便宜。”舒逸点上支烟:“是的,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厉害的敌人,可是就算我们真正的输了一百次,我们也只能鼓起勇气再战第一百零一次,我们是战士,除了死亡,我们没有放弃战斗的权利。” 舒逸指着不远处说道:“那就是南海技校。”两人像是闲逛一般,向着南海技校走去。 “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坏人!”两人在距离南海技校大约还有两百米的地方,突然一个看上去浑身邋遢,头发长且脏乱,衣不蔽体的小乞丐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瞪着舒逸和沐七儿说道。 沐七儿吓了一跳,舒逸则望着这个小乞丐,小乞丐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舒逸走上前去:“你见过坏人?”小乞丐吓得退后了几步,又指着舒逸说道:“你是坏人!”说完转身就跑。这时旁边一个路人说道:“你们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舒逸忙拉住了这路人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路人说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舒逸笑道:“我们是来旅游的,老伯,你认识这小乞丐?”老头叹了口气:“唉,当地人有谁不认识他的?说来他也可怜,打小就没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三、四岁时一场大病,高烧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沐七儿狐疑地说道:“老伯,从那时起他就逢人都叫坏人吗?”老头楞了一下:“这倒不是,好像是这十天半月才这个样子的吧,八成又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舒逸的眼睛一亮,看来这个小乞丐的身上有文章。舒逸说道:“他叫什么?平时都住在哪啊?” 老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舒逸苦笑了一下:“老伯,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是想去看看,然后给他留点钱儿,也算是做点善事吧!”老头这才点了点头:“这样啊,喏,看到那边有个破祠堂吗?他就住在那儿,不过他这儿有点问题,你们想要接近他可要小心一点。对了,你们叫他憨崽吧。” 舒逸和沐七儿这才谢过了老头,往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小乞丐果然就住在祠堂里面,他正捧着一个椰子,像要想把椰子破开来的样子。见到舒逸和沐七儿他吓了一跳,椰子一扔,就往香案底下钻,可又有些不甘心,跑了出来抱住椰子又钻回了香案底下。 沐七儿看了一眼舒逸:“还是我先劝劝他吧!”舒逸点了点头,沐七儿慢慢地走上前,在香案边蹲下:“憨崽,你别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你。”憨崽的一双眼睛不停在沐七儿和舒逸的身上跳跃:“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沐七儿微笑着说道:“憨崽,我们不是坏人,我和大哥哥都是好人,你看我们给你送钱来了,有了钱你可以买好多好吃的。”憨崽楞了一下:“钱?”沐七儿点了点头:“对啊,有钱就能买好吃的了。”憨崽望着沐七儿手中的那张百元大钞,他的手指指了指,然后说道:“给我!”沐七儿递给了他,憨崽一把抓过去小心地藏在身上:“你们不是坏人。” 沐七儿说道:“我们当然不是坏人了,对了,你见过坏人?”憨崽忙点了点头:“坏人,坏人好凶的,他这样,这样,就把那个哥哥给杀死了。”憨崽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憨崽好怕!”沐七儿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别怕,别怕,有哥哥姐姐在,你别害怕。” 舒逸也走上前来:“坏人看到你了吗?”憨崽傻傻地笑了笑:“憨崽跑球了,他追不上!”舒逸皱起了眉头:“是不是他在追你的时候有什么人出现了?”憨崽惊得张大了嘴:“不是我告诉你的,我答应过姐姐不说的!”舒逸问道:“姐姐?什么姐姐?” 任凭舒逸再怎么问,憨崽都不再说什么了。沐七儿说道:“那个哥哥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你还记得吗?” 第十章现场 在舒逸和沐七儿的劝说下,憨崽好容易答应了领着舒逸和沐七儿到他说的那个坏人杀好人的现场去。沐七儿牵着憨崽的手,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憨崽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看来就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很大的阴影。 憨崽把舒逸和沐七儿领到了南海技校背后的一排看上去像是废弃的平房前,舒逸看到已经掉了漆的一块牌子:南海市技术学校校办工厂。 看来这座校办工厂已经废弃很久了,一些墙面上都爬上了青苔。 憨崽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指着那房间:“大哥哥就在里面。”舒逸轻声说道:“你陪着他,我进去看看!”沐七儿点了点头。 门推开了,舒逸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屋子里很黑,舒逸掏出手电筒打开,然后找到了墙上的灯线开关,拉了一下,灯没亮,看来是早就没了电。屋里很脏也很乱,桌椅板凳随地倒放,上面还铺了厚厚的一层灰。 舒逸慢慢地向前走着,他走得很慢,一直留心着脚下。 沐七儿陪着憨崽在门口等待着,沐七儿的心里有些担心,她害怕舒逸出事。可是她又不能丢下憨崽,只得紧张地搓着手掌。 舒逸终于发现了一具尸体,其实在他进入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旦憨崽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儿一定就曾经发生过凶案,假如没有人处理过现场那么尸体就肯定还会留在这儿的。 虽然他有着心理准备,可咋一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尸体他见得多了,可尸体上爬满了蛆虫和老鼠就连他也觉得恶心。他的出现让老鼠们一下子都逃掉了,舒逸蹲了下来,用手电照着那已经腐烂变质,被蛆虫包裹着的尸体,他摸出手套戴上,希望能够从尸体的身上找出能够辨认出他的身份的东西。 可是仔细搜索了半天去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从房间里出来,舒逸扔掉手套,竟然呕吐起来。沐七儿从舒逸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有所发现。沐七儿轻轻拍了拍舒逸的后背,然后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舒逸,舒逸喝了一口这才缓过劲来。 沐七儿笑道:“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舒逸苦笑了一下:“你就那么以为我不会被恶心到吗?”说完舒逸掏出手机给吉光打了过去:“南海技术学校后边的校办工厂发现一具死尸,这件事情你们局里处理吧,别让警方掺和!” 吉光虽然不太明白舒逸的意思,可是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现在他和傅大同的任务就是配合舒逸和沐七儿的工作,这是段局长的命令。吉光马上让局里的同事赶过去,吉光已经猜到这具尸体应该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了,他又联想到苗一跃提到过的失踪的同事,莫非这尸体就是失踪的那个人? 可舒逸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呢?吉光不得不佩服舒逸,这也太神奇了。 吉光让傅大同留守,自己也驱车去了南海技术学校,他到的时候局里的同事还没到。因为他们的安全屋离南海技校相对于局里来说要近了许多。 舒逸见到吉光忙说道:“你来得正好,这儿就交给你了,就在这房间里,不过我劝你就别进去凑热闹了,让技术部门来处理吧,有什么结果让他们也给我们一份通报。我们就先撤了!”说完和沐七儿领着憨崽就离开了。 “憨崽,你见过这东西吗?”舒逸把聂子晴留下的那枚徽章给憨崽看,憨崽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这是大哥哥的。”舒逸问道:“你能确定?”憨崽不解地望着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自己高估了憨崽的智商:“我是说你能肯定这是大哥哥的?”憨崽笑了:“笨蛋,我当然知道了,这个肯定是大哥哥的,因为大坏蛋的在我这儿!” 说完憨崽也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徽章,唯一的区别那徽章是一色的黄色。舒逸一惊,伸手夺了过去。憨崽哭了:“这是我的,还给我!”舒逸说道:“憨崽,你把它送给哥哥吧,哥哥拿好玩的东西和你换,再说了,你想想,要是坏人知道你拿了他的东西一定会来找你的,要是让他找到,坏人会怎么样!” 舒逸这样一吓,憨崽不敢再嚷嚷着要那徽章回去了,舒逸从身上还真摸出了一个小玩意送给了憨崽,然后和沐七儿留下了些钱给他才离开。 上了车,沐七儿说道:“怎么又冒出一枚徽章?”舒逸说道:“现在我又不敢肯定死的一定就是失踪的侦察员了。”沐七儿问道:“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有几种可能,第一是凶手与死者都可能是国安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就不知道了,第二就是凶手是国安的人,死者是想冒充国安的人,第三,死者是国安的人,凶手是冒充的。” 沐七儿叹了口气:“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得多。”舒逸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确认苗一跃以及这个死者的身份!西北局对高阳的案子表示关注很正常,可是两个侦察员在这边全都失去了联系后他们竟然不闻不问就有些反常了。” 沐七儿望着舒逸:“你也倾向于苗一跃的说法,西北局有人有问题?”舒逸笑了笑:“看吧,这些问题都容易查清楚的,慢慢来,不急。相反现在我更关注的是段飞和刘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舒逸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两件事情我想绝对不会是孤立的,还有,憨崽口中提到的那个姐姐又是谁?随便我们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们,说明这个姐姐对他的影响很大,或者是因为她的出现救了憨崽的命,憨崽为了感恩而答应替她保密,又或者她用了什么办法威胁憨崽替她保守秘密。” 沐七儿说道:“至少憨崽给了我们一个提示,他叫那人姐姐,说明第一是个女人,第二年纪应该比他要大。”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这也算是一个调查方向吧。” 两人没有再去安全屋,而是直接回了酒店。舒逸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想要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沐七儿也换上了睡裙,在房间里她喜欢这样穿,感觉无拘无束。 舒逸洗澡去了,沐七儿随手拿了一本时尚杂志翻阅着。酒店里的座机电话响了,沐七儿拿起来:“喂,哪位?”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我是聂子青,请问舒先生在吗?”沐七儿说道:“他在洗澡,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会他出来我转告他。”聂子青说道:“没,没事,我一会再打过来吧!” 可是聂子青的电话一直没有再打过来,直到晚饭前舒逸接到了聂子晴的电话,聂子晴带着哭腔:“舒警官,我弟弟他出事了!”她一直以为舒逸是警察,舒逸已经听沐七儿说了聂子青刚才打过电话来的事情,他们一直呆在酒店没有出去就是为了等聂子青的电话来,没想到他竟然出事了。 舒逸轻声安慰道:“聂小姐,你别激动,到底出了什么事?”聂子晴说道:“他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舒逸说道:“哪家医院?”聂子晴回答道:“私立新南都医院。” 舒逸和沐七儿换了身衣服就赶了过去。聂子青出事前曾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正面临危险,另外聂子青出事了,聂子晴又给自己打来电话,却只字不提聂子青找自己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什么话不好在电话里说?如果是她意识到了电话通讯不安全,那么指不定她还真的发现了什么。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聂子青还在抢救中,见到舒逸和沐七儿到来聂子晴迎了上来。舒逸看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聂家其他的人呢?”聂子晴说道:“我先通知了你们,聂家的人一会应该就会到了。”聂子晴看了看周围:“这医院也是聂家的。” 舒逸点了点头:“聂家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有钱嘛!”聂子晴叹了口气:“钱确实是好东西,可是也是万恶之首。”舒逸不想纠结在钱的问题上,他说道:“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聂子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有好心人把他送到了医院,院方才告诉我的,这医院暂时还是我在负责管理。” 舒逸说道:“那个送他来的人已经走了?”聂子晴点了点头:“不过听说他是在优化路出的事,我已经让荣叔去打听去了,就是我的那个司机,让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现场的目击者。”舒逸轻声问道:“伤得严重吗?”聂子晴说道:“医生说伤到了大脑,人在昏迷中,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内他醒不过来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聂子晴抬头望向舒逸:“我看过小青最后的通话记录,是打到酒店你们的房间的,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当时我在洗澡,是七儿接的,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只说晚点打来,我等了一下午,最后等到了你的电话。” 第十一章小妈苏曼 聂子晴望着舒逸,好像很想分辨出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弟弟今天和你联系过吗?”聂子晴想了想说道:“打过一个电话,只是当时我正有事急着要处理,所以就对他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晚一点再给他电话。”舒逸说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聂子晴的眼里有着泪水:“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哪怕是什么事都不管也应该听他说完!”沐七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聂小姐,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脱离危险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人向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不到的美艳女人,虽然舒逸能够一眼看出她的年龄,可却不得不赞叹她保养得确实很好。舒逸能够看出她大致的年龄那是有自己一套本事的。 跟在她身后还有三四个年轻人。 “子青怎么样了?”女人来到聂子晴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双手焦急地问道。聂子晴回答道:“还在抢救。”女人看了看舒逸和沐七儿,然后轻声问聂子晴:“他们是?”聂子晴这才介绍道:“这位是舒警官,这位是他的爱人。舒警官,这是我的母亲!”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还是伸出手来:“我叫苏曼!” 舒逸和沐七儿和她握了握手。聂子晴又把苏曼身后的两个男子介绍给舒逸,他们分别叫聂子宇和聂子风。他们便是聂长生的另外两个儿子,站在最后的两个年轻人聂子晴没有介绍,估计是苏曼的保镖之类的。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子晴,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曼也不再管舒逸和沐七儿,她拉着聂子晴问道。聂子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是接到医院的电话才赶过来的。”说完她又把事情的经过大抵说了一遍,其中包括聂子青出事前曾经给她和舒逸他们打过电话的事情她也没有隐瞒。 “他为什么要给你们打电话,为什么不打给我,不打给他的哥哥们,你们瞒着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苏曼的情绪有些激动。聂子晴苦笑了一下:“小妈,你别太激动,我们什么都没做,至于他为什么不给你们打电话这个我也不清楚。最关键的,无论是我还是舒警官都没能够知道他到底想对我们说什么。” 苏曼说道:“医生怎么样?一定要最好的医生,吴院长呢,他来了吗?”聂子晴说道:“小妈,你放心吧,就是吴院长亲自在组织抢救。”苏曼这才像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舒逸观察着聂家的另外两名男丁,两人的年纪都差不多,大概三十上下的样子。他们从来了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刚才聂子晴向他们介绍舒逸的时候两人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舒逸感觉得出来两人的敌意,只是这敌意自然不是针对自己和沐七儿的,而是针对聂子晴的。舒逸知道这又是聂家那所谓的家产惹的祸。 苏曼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舒逸露出了一个微笑:“舒警官,刚才失礼了。”舒逸也笑了笑:“聂夫人言重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惦记着孩子的安危这很正常。”苏曼轻声说道:“劳你们也跟着受累了,对了,舒警官,您负责小青这个案子么?”舒逸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还不好说,不过我想或许这个案子会转到我这儿来的吧。” 这时苏曼身边的聂子风开口了:“小妈,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通知父亲一声。”舒逸看了聂子风一眼,聂子风这声“父亲”说得很顺口,看来他们果然像传闻说的一样已经确认了高阳被聂长生灵魂附体的事实。 苏曼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瞪了聂子风一眼,而她眼角的余光则扫了一下舒逸。舒逸问道:“聂公子刚才说的父亲是聂长生先生么?”聂子风望着舒逸:“关你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聂先生好像已经去世了吧?” 苏曼抬眼望着舒逸:“舒警官,您也用不着在我们跟着演戏,您不是已经去见过长生了吗?只不过当时好像你们并没有说你们是警察,而是说是什么来着?”她假装想了想然后说道:“记者,对,你们当时可是说你们是记者,我刚才还在纳闷,记者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警察了?我想请问一下二位,你们不会也是为了长生的事情来的吧?” 舒逸没想到苏曼说话这么直接,他笑道:“看来高小姐应该是把我们的事情向你说过了。”苏曼淡淡地说道:“她不是什么高小姐,她就是长生,而且这事儿也不用他告诉我,因为当时我就在那儿,只是没有出来和二位相见罢了。” 沐七儿说道:“原来那天聂夫人也在场啊,不错,当时我们确实是隐瞒了身份,你们也知道,聂先生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很是诡异,传闻也引得外界一片猜疑之声,所以上面便派我们介入调查,我们为了不给聂家带去太多的负面影响,最后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 苏曼笑了,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快,一下子就好像刚才的冷言冷语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舒警官的这位夫人也是个警察?”舒逸说道:“是的,我们也是搭档。”苏曼说道:“夫妻档,真是令人羡慕啊!” 舒逸摇了摇头:“其实聂夫人更值得让人羡慕,聂先生与聂夫人夫妻情深,聂先生就算是辞世了也还要还魂来相伴,这样的生死之恋以前除了文艺作品中见过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生死恋不知道多少真爱的人都向往,期盼。” 舒逸说话的时候样子很是真诚,苏曼听着脸上也满是微笑。 苏曼说道:“唉,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修行,有什么样的际遇都是他种因而得到的果,舒警官,你说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也许吧,佛家讲因果报应就是这道理。”苏曼这才回过头去对聂子风说道:“这件事情就先别让你父亲知道了,他是最疼子青的,这万一他知道了心急,出点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舒逸和沐七儿站了起来,舒逸说道:“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聂夫人,我会关注这件案子的侦破工作的,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通知你们。”苏曼谢谢道:“有心了!”舒逸把聂子晴拉到一旁:“抢救结束无论是什么结果,都给我一个电话。”聂子晴点头说道:“明白了。”舒逸又问道:“对了,出事以后你和聂子玉有过联系吗?” 聂子晴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有什么问题吗?”舒逸说道:“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聂子晴说道:“她现在很少和我联络,如果我不主动打电话给她,她就不会主动打给我,而且,就算我们通电话,她对我也没有什么说的。” 舒逸说道:“嗯,明白了,好了,我们走了。” 离开了医院,沐七儿说道:“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当时我警觉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舒逸拉着她的手:“不怪你,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沐七儿叹了口气:“其实我要是细心一点,我应该能够听出他说话的语气不对。” 舒逸摇了摇头:“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没有多大自信的人,还有他有很强的依赖,缺乏主见,所以他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语气中隐含的内容。”沐七儿听了舒逸的话,心里好受了一些。 两人上了车,舒逸看了看表:“吉光那边还没有消息!”沐七儿说道:“应该没那么快的。”舒逸发动了车子:“可是聂子玉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电话过来了。”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为什么?” 舒逸说道:“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很多的事情,我还有一个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憨崽口中的姐姐说不定指的就是她!”沐七儿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她才多大?”舒逸笑了:“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憨崽又是个智障,在他看来,只要比他厉害的人,哪怕年纪比他小些,他叫声姐姐又有什么奇怪的。” 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舒逸又说道:“你觉得这个聂夫人怎么样?”沐七儿说道:“很美,气质也很不错。”舒逸说道:“我可没问你这个,我是说她的人!”沐七儿说道:“你没发现吗?这个聂夫人在形象气质上和那个高阳好像很相似。” 舒逸楞了一下:“你还别说,我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沐七儿说道:“还有聂长生的那两个儿子,都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与她的年纪相仿,对她却很是恭敬,好像真拿她当自己的母亲一般。”舒逸笑了笑:“说到这儿我也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聂子青与聂子晴之间的关系我感觉也很是微妙。”沐七儿不解地问道:“怎么说?”舒逸耸了耸肩膀:“还真不好说!” 第十二章高阳的邀请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和沐七儿还在餐厅吃早餐,就有一个年轻男子找到了他们:“可是舒先生和沐小姐?”年轻男子微笑着问道。舒逸点了点头:“你是?”年轻男子忙说道:“哦,是聂先生让我来请二位的,他想和二位好好谈谈。” 舒逸皱起了眉头:“聂先生?哪个聂先生?”年轻男子楞了一下:“哦,就是聂,聂长生先生!”舒逸笑了:“哦,我知道了,高阳是吧?”年轻男子苦笑了一下:“舒先生要这么说那就是吧!” 高阳见舒逸和沐七儿进来,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两位,我们又见面了。”舒逸知道高阳已经清楚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他笑道:“高小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高阳皱了下眉头,舒逸这声高小姐明显就是说并没有承认自己是聂长生的身份。 不过她的眉头马上就舒展开了:“我听小曼说你们是警察?”舒逸说道:“你是说聂夫人吧?”高阳淡淡地说道:“对,小曼正是我妻子!”舒逸说道:“是的,我们是警察。”高阳说道:“请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够用心地查查到底是谁对子青下的毒手。”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警方不是已经进行调查了吗?虽然我们也是警察,可是这件案子并不归我们管辖。”高阳说道:“如果这件事情与我灵魂附体有关系呢?是不是就能够归你们管了?”舒逸笑了:“看来你倒是很看得起我们!” 高阳说道:“直觉告诉我,你们比那些警察要靠谱得多!”沐七儿也轻声说道:“女人才相信直觉。”高阳微微一笑:“虽然我的灵魂是聂长生,可是这身体确实又是女人的,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沐七儿嘴动了动,却没说话,她说不出口,她原本是想问高阳是否还具备正常女人应该有的欲望,只是这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舒逸说道:“好吧,既然你就这案子与你的灵魂附体有关联,那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关系?” 高阳想了想回答道:“之前也曾经有两个年轻的警察来找过我,他们找我的目的就是主了证实我是不是真的灵魂附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我是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而我对于这个身体的所有者,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高阳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不相信我就是聂长生,为此我们还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可是过了两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们竟然改变了最初的看法,他们承认了我的身份,甚至还来找过我,为之前的唐突而道歉。”高阳叹了口气:“可是他们并没有把这结果公诸于众,所以仍旧有很多的人持着怀疑的态度。” 舒逸知道她说的应该就是段飞和刘平了。舒逸问道:“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警察找过你吗?”高阳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就比如西北来的警察,高阳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发生了这样离奇的事情,高阳的家属已经报了失踪,他们没理由不找你吧?而你在南海还魂的事情又这样的高调,他们找你应该并不是一件难事吧?” 高阳说道:“西北有警察来?我怎么不知道?” 舒逸说道:“我听聂小姐说,聂子青已经脱离危险了?”高阳点了点头:“是的,人已经醒来了,只是目前他的神志还是不清,医生说估计是受了惊吓,我已经给他请了心理医生,及时对他进行心理干预,做创伤后的心理恢复治疗。” 舒逸望着高阳,他没想到高阳竟然对心理学还有些研究,说起来倒也是煞有介事。而高阳也很郁闷,舒逸的心理跳跃也太快了,刚才还在说西北来的警察的事情,而这时一下子就说到了聂子青的事情。 舒逸笑了:“看来你还是很关心聂子青的。”高阳淡淡地说道:“他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我当然关心他。”舒逸点了点头:“聂子玉呢?”高阳说道:“她不是我亲生的,她是小曼的孩子,不过我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的对待,就算是在家族里,她也和哥哥姐姐们一样有着相应的地位。” 舒逸说道:“你和她接触得多吗?”高阳望向舒逸:“你想问我的是知道不知道她这一年来发生的变化吧?”舒逸没有说话,只是微笑。高阳说道:“一年前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突然和我们疏远了不少,就算是一家人呆在一起,她也很少搭理人,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子晴她也不怎么理。” 舒逸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阳眯起了眼睛:“我怀疑她和我一样,被灵魂附体了!”高阳说得很是直接,舒逸问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查查吗?”高阳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自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后才想通的这一点,我已经请了私家侦探去查了,只是……” 沐七儿问道:“只是什么?”高阳说道:“我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在接受调查任务的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家里,煤气中毒。我怕再出更大的事情,所以只得放弃了继续请人调查的念头。其实今天请你们来也有这个原因,想委托你们帮着调查一下到底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高阳生怕舒逸和沐七儿拒绝:“我可以付给你们一笔钱!”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想要给他们钱了,看来这是聂氏风格,或许他们以为凡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舒逸笑道:“你能够出多少钱?”高阳想了想:“每人十万,应该够了吧?”舒逸说道:“成交!”沐七儿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接受高阳的钱。 舒逸也不管她,继续对高阳说道:“要我接受你的委托就得答应我几个要求。”高阳笑道:“说吧!”舒逸说道:“聂家每一个人都有权配合我的调查,包括聂家所属全部产业的员工。”高阳说道:“这没问题。” 舒逸又问道:“对了,聂先生对于南海技校校办工厂了解吗?”高阳又是一楞,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跟上舒逸的思路,他摇了摇头:“那种不入流的小厂子我是不会关注的。”舒逸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好吧,我们接受了你的委托,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多事情要办,对了,麻烦你把你找的那个私家侦探的姓名和地址告诉我们。” 高阳把那侦探的地址和姓名写了下来交给了舒逸,然后又让人把钱拿来:“这里是十万,算是订金,事成之后我会支付另外十万!”舒逸把钱放进了包里:“那谢谢了!” 离开了高阳的住处,沐七儿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接受她的钱?”舒逸耸了耸肩膀:“因为我们很可能会用上这笔钱。”沐七儿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叹了口气:“以后你就知道了!” 舒逸看了看表,十点多钟:“吉光那边怎么还没消息?”沐七儿说道:“可能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吧!”正说着,电话就响了,舒逸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吉光打来的,他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到,吉光来的!” “喂!”舒逸轻声说道。吉光在电话里说道:“舒处,尸检结果出来了,不过可能你会失望了。”舒逸问道:“怎么了?”吉光说道:“死者应该死于一年前,具体的死因是被利器捅死的,我们调查过这一年来南海的失踪人口,没有符合特征的。对了,尸体的手腕上有个奇怪的纹身,是个数字。” 舒逸楞了一下,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几?”吉光说道:“阿拉伯数字一!”舒逸忙说道:“AB型血,右手的下腕有粒黑痣!”吉光惊叫一声:“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我马上去局里,我要再看看尸体!” 挂了电话,沐七儿说道:“出了什么事?”舒逸苦笑道:“昨天因为那尸体又脏又臭又恶心我就没有仔细的察看,刚才听吉光说尸体的手腕上纹有一个数字,数字是一,然后我想到了西山别院时那些镜像的编号,你还记得一号是谁吗?” “那个假的青苔,也就是诸葛凤雏。”沐七儿说到这儿惊讶地叫道:“什么?那死了的人就是诸葛凤雏?怎么会这样?”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南海市国安局。 “能够模拟修复吗?还原他的真实面目。”舒逸一边戴手套一边问道。吉光回答道:“技侦的专家已经试着修复了,这是死者的画像。”沐七儿接过来看了一眼,虽然只有七八分相像,但沐七儿还是认出了画像上的人是谁。 “真的是他!”舒逸歪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吉光好奇地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舒逸说道:“你就别问了,这是机密!” 第十三章迷局 这是舒逸和沐七儿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南海技校发现的那具尸体竟然会是诸葛凤雏的,这是一个戏剧性的结果。当舒逸把这件事情向严正和陆亦雷他们进行汇报的时候他们都吃了一惊。 “你们确定了?”陆亦雷半天才轻声问道。舒逸说道:“尸体是百分百的确认了。”陆亦雷听出了舒逸话语的弦外之音:“你是怀疑他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舒逸苦笑了一下:“南海发生的灵魂附体的案例,还有诸葛凤雏本身就掌握了借尸还魂的方法。” 陆亦雷说道:“这么说南方很可能也是灵魂离体?”舒逸这才把聂子玉身上的诡异之事说了出来,陆亦雷说道:“你怀疑她身上是镇南方的灵魂?”舒逸说道:“这个说不准,指不定有可能是诸葛凤雏的灵魂。” “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如果是南方,想想用什么方法能够把灵魂弄回他的身体里,如果是诸葛凤雏,那么……”陆亦雷叹了口气:“灭了她!” 舒逸深吸了口气,如果真是诸葛凤雏的灵魂附体,那么在他没来得及安排好还魂的时候把他消灭是最好的办法。舒逸说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沐七儿轻声说道:“那不仅仅是诸葛凤雏,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不是镜像,她是活生生的人。”舒逸淡淡地说道:“她的灵魂呢?”沐七儿楞住了,诸葛凤雏或者镇南方占据了她的身体,可是她的灵魂呢?沐七儿反问道:“高阳的灵魂呢?”舒逸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 “除非,某个人跳出来自己告诉别人,她就是高阳,可是总有一个人是失去了灵魂的,不是吗?”舒逸望向沐七儿,沐七儿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她解答不了,就连舒逸也解答不了。 可是如果真正是诸葛凤雏的灵魂附在了聂子玉的身上,她是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个手的,在她看来,那不光是诸葛凤雏,更是聂子玉,她可以消灭诸葛凤雏,可是她不能够葬送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女的生命。 即便是聂子玉暂时没了灵魂,并不代表她的魂魄就再也回不来了,自己和舒逸还不是在为了镇南方而努力吗?陆亦雷的话语中也不是在为了镇南方而惋惜吗?她无法去漠视一个十三岁女孩的生命,哪怕她被魔鬼占据了灵魂,毕竟这并不是她自己希望的。 舒逸轻轻搂住了沐七儿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思,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吗?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想也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沐七儿这才点了点头:“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舒逸微笑着说道:“我记得,尊重生命!” 舒逸和沐七儿离开了局里,让吉光送他们去了安全屋。 在办公室里坐下,舒逸点了支烟,闭着眼睛思考着,这时候他的烟一般都不是吸完的,是自己燃烧完的,他喜欢被这烟雾围绕着,在浓烈的烟草味里思考问题。 聂子玉用一个徽章引自己去南海技校,然后又让那个憨崽指引自己找到诸葛凤雏的尸体。这是精心安排好的,每一步都算得恰到好处。既然死者不是那个失踪的西北局的侦察员,那么那徽章又是怎么来的?再者,憨崽是个严重的智障,要让这样一个有智力障碍的人配合她说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舒逸突然睁开了眼睛:“吉光,吉光!”吉光在门外应了一声,马上推门进来:“舒处,什么事?”舒逸说道:“你马上安排一下,对那个校办工厂进行一次彻底的搜索!要快,有结果马上向我汇报!”吉光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但他没有多问,他已经发现这个案子很多地方都已经不是他能够过问的了。 吉光离开后,沐七儿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舒逸说道:“我觉得要让憨崽配合说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假设憨崽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前不久看到校办工厂那儿有杀人案,只是他原本是智障,所以他的记性或许会有些问题,那儿是整整一排平房,少说也有十几间,如果他记错了房间,那么在另外的房间就应该还有一具尸体!” 沐七儿点了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么憨崽说的那个所谓的姐姐的出现,是不是可以说和诸葛凤雏的死有一定的关联?”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怕有人发现诸葛凤雏的尸体?不,不应该,如果真是怕人发现诸葛凤雏的尸体,那么这一年内她有的是时间处理尸体,可是她没有。” 沐七儿笑道:“假如她不是怕有人发现诸葛凤雏的尸体,而是恰恰相反,她希望有人发现诸葛凤雏的尸体呢?”舒逸皱起了眉头,这种可能应该也是存在的。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憨崽就或许没有记错,只是有人故意反尸体换过来了,而尸体上那些恶心的东西,也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舒逸睁大了眼睛:“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一趟估计就会一无所获了!因为他们很可能把另一具尸体给藏起来了,或者转移了。”沐七儿说道:“可是从现场还是能够看出些蛛丝马迹的。”舒逸摇了摇头:“只要他们细心一点,认真一点,就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过,现场一般都会有个交换的原则吗?想要隐藏什么,往往就容易留下些什么。”舒逸说道:“交换原则不适合于这个个案,因为他们在时间上很充裕,交换原则更适合时间上匆忙,急促的案子。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已经能够把尾巴全都扫干净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看吧,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吉光的电话就过来了:“舒处,我们把校办工厂几乎翻了个个,可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舒处,还有什么指示吗?”舒逸说道:“没有了,让他们收了吧!”舒逸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真让我说中了,没有找到另一具尸体,看来要查清楚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再会会那个聂子玉!” 沐七儿问道:“那个聂子玉,你觉得她像谁多一点?南方抑或是诸葛?”舒逸不知道怎么回答沐七儿的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哪一个的可能性都有,不过在他看来诸葛凤雏的可能性要更大些,如果是南方,南方不可能对他们是这样的表现,南方应该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才对。 舒逸说道:“南方不会不认我们!”沐七儿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舒逸说道:“可是我也不敢肯定就是诸葛凤雏,行事的作风不像。总之,现在的事情透着诡异,不仅仅是聂子玉,聂家所有的人都让人感觉有问题,包括那个高阳,我们的聂先生!” 沐七儿苦笑道:“还有苗一跃!对了,西北局那边怎么说?”舒逸说道:“吉光和他们取得了联系,西北局这一两天会派人过来确认苗一跃的身份,据说来的是他的上司。”沐七儿说道:“苗一跃说他对西北局的人有怀疑,他甚至还怀疑南海局的人,可他却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情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使他有如此的恐惧。” 舒逸说道:“你让大同把苗一跃带来,我想再和他谈谈。” 苗一跃看上去憔悴多了,他望着舒逸,仿佛已经有了些敌意。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在没能够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只能先让你受些委屈。你是国安的外勤人员,一些必要的手段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苗一跃说道:“我明白!”舒逸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对了,你们西北局的人这一两天就能到,来的是你的上司,只要他确认了你的身份,你就自由了。不过在他到来之前我还想和你聊聊,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怀疑你的战友?” 苗一跃说道:“我的那个同伴,马小超,他的失踪就能说明问题!”舒逸问道:“为什么?”苗一跃说道:“马小超失踪前的行踪曾经向局里作过汇报。” “他失踪前去的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舒逸望着苗一跃,苗一跃摇了摇头:“小超没告诉我,但他向李峰说过,也就是你说的我们的上司。好像小超是查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向李峰说了。” 舒逸说道:“所以你怀疑是李峰出卖了他?”苗一跃说道:“否则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而且这样人间蒸发的手段,除了我们国安,谁还会有这样的手段!”舒逸笑了:“于是你就连南海国安方面也怀疑上了?”苗一跃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你这也太武断了,所有的怀疑必须要基于相应的证据条件之下。希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或者又有什么是你忽略了,却又很重要的。” 第十四章雕刻时光 “雕刻时光”是南海市一家出名的咖啡厅,看上去却并不起眼,里面的修饰风格很复古,也很怀旧。舒逸坐在角落里,品着咖啡,目光却一直注意着落地玻璃窗的外面。 他是一个人来的,因为聂子玉要求他一个人来。 舒逸不太喜欢这儿,他觉得这样的氛围并不适合他。所谓“雕刻时光”都是些文人骚客的做作,任凭谁都没有本事雕刻时光,反而时光才是真正的雕刻家,它生动地刻画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在岁月的面前,每一个人都是失败者,因为他们永远都无法抗拒。 咖啡也不是舒逸所喜欢的,可是他不会在咖啡厅里点茶,咖啡厅里的茶就像洋快餐里卖的米饭一样,那种味道都怪怪的。至少,它不会符合舒逸的口味。倒不好喝咖啡的好,至少就算是口味不是那么正宗也不至于让人觉得过于怪异。 “来多久了?”聂子玉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淡淡地问道。那语气就像和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打招呼一样。聂子玉虽然只有十三岁,可看上去却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没什么差别,她应该是属于早熟的,女人的一些特征已经在她的身上充满地显露出来。 她穿了一件黑色立领带了荷叶竖边的短袖衬衣,一条黑色的西裤,黑色的高跟凉鞋。马尾辫,头上还顶着一副大墨镜,看上去就是一个成熟的少女。而舒逸还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是兰蔻的,这种香水据说有催情的作用。 舒逸微微皱了下眉:“刚到。”上一次见到聂子玉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聂子玉轻声说道:“希望你能够暂时忽略我的年龄。”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还真差点就忽略了。” 服务员弯下腰来:“小姐,您想喝点什么?”聂子玉说道:“炭烧吧。”服务员离去后,聂子玉才说道:“你去过南海技校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你想让我去的吗?”聂子玉微微一笑:“有收获吧?”舒逸说道:“有一点,可还差一点。”聂子玉端起了柠檬水,喝了一小口:“可你找到了你最想找到的,不是吗?” 舒逸说道:“不,我对你的兴趣更大!”聂子玉脸上一红,略带羞涩地说道:“想不到你那么坏,竟然还是个怪叔叔!”舒逸一下子哑然了,他轻咳了两声:“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聂子玉说道:“可我还未成年呢!”舒逸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他觉得在这个十三岁女孩的面前,他竟然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舒逸沉下了脸:“其实我可以选择其他的和你交流的方式,之所以你我还能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谈话,是因为我目前暂时还能够容忍。”聂子玉收起了笑脸:“不是你能够容忍,是你吃不准,你最想知道的问题是我到底是谁!”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聂子玉叹了口气:“好吧,我再给你一点提示,聂长生的灵魂附体应该是真的,因为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花钱请了一帮人,专门研究人死之后如何让灵魂附作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据说他为了这个项目,花了差不多上亿的华夏币。” 舒逸轻声说道:“那枚徽章……” 聂子玉说道:“对不起,今天我只能说这么多,其实我觉得你好像走进了一个误区,因为你太依赖我了,这样很容易就会被我误导。”舒逸笑了:“看来你挺自信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聂子玉“哦”了一声:“是吗?那你就把我当做是他吧。” 咖啡上来了,聂子玉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说道:“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儿,不过有时候你越是不喜欢什么,你就越得和什么打交道,因为你所想要的,或许就藏在你不喜欢的地方。好了,老帅哥,谢谢你的咖啡。” 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可想了想竟走到了舒逸的身边,伏下身子,紧紧地挨着舒逸,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那个母亲很漂亮吧?她老家好像就在西北,只不过很小的时候就从西北出来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 舒逸静静地坐在那儿,有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很想让吉光把聂子玉给抓回去,好好地审审,可是理智告诉他,他还不能够这样做。不管怎么说,他还没能够真正判定聂子玉的身份,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聂子玉到目前为止,表面上还是在帮助自己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至少舒逸还没有感觉到她的敌意,贸然把她控制起来,一来面上说不过去,聂家或许会因此而找自己的麻烦,这样不利于案件的侦破,二来,虽然他自信有很多方法能够撬开聂子玉的嘴,可是这和她心甘情愿地告诉自己又有差别。最主要的是聂子玉曾经说过一句话,把她放在外面更有利于案件的调查。 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静静地回想着刚才聂子玉和自己的对话,聂子玉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是真的,而且这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聂长生一年前就开始做这方面的准备了,花了大价钱让人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可是聂长生怎么就突然想到要做这方面的研究呢?华夏有钱的人不占少数,可像聂长生这样的却几乎没有见过。聂子玉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一年前,不正好是诸葛凤雏和镇南方出事的时候吗?莫非聂子玉是想说有人教聂长生这样做的谁会这样教他?诸葛凤雏一直在和自己玩灵魂游戏,除了他还会有谁? 舒逸闭上了眼睛,看来聂子玉好像真的知道很多的事情。这又有些颠覆了舒逸之前的一个假设,那就是聂子玉可能是诸葛凤雏的灵魂附体,如果是这样,她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无异于是在引火烧身,难道聂子玉身上的魂魄是镇南方的? 舒逸一时间迷糊了,他问过聂子玉,可聂子玉根本就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可是如果真是南方,怎么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舒逸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谜团一下子还真无法解开。不过既然聂子玉给出了这个线索,那么只要顺着查,自然就能够查到是谁教聂长生的。 舒逸回到酒店,沐七儿正在阳台的躺椅上坐着看书,见舒逸进来她说道:“谈得怎么样?”舒逸苦笑了一下:“每次和她谈话都会有收获,只是很容易就把自己给搞迷糊了。”沐七儿笑了:“能够把你弄晕糊也是了不起的事情,看来这个聂子玉的本事不小。” 舒逸说道:“对于灵魂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否则诸葛凤雏也不会三番五次地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脱。”沐七儿说道:“陆局来过电话。”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沐七儿笑了:“又未卜先知了?”舒逸说道:“其实在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忍着没问的。” 沐七儿说道:“他让我们查查有没有双鱼玉佩的下落。”舒逸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那玩意真如陈老仙官说的那样,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其实就算是我们得到了那东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沐七儿点了点头,人心是最难测的,人心往往有时候就是一时的欲念,就变了,变得再没有人能够认识他。人性是有弱点的,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欲望,或是名,或是利,或是其他别的什么,甚至包括舒逸和沐七儿自己都一样。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坚持就都没有意义了。 舒逸没有再纠结陆亦雷关注的那件事情,他把和聂子玉见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目前要查两件事,一是聂长生为什么会提前一年未雨绸缪,进行灵魂方面的研究和实验,二是苏曼的底细我们也要仔细地摸摸,看看她与高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舒逸说道:“嗯,苏曼的事情可以让吉光他们去调查,国安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至于研究的事,我们亲自来。” 舒逸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我想去见见高阳!”沐七儿说道:“你想正面向他提出这个问题?”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要看看她有什么样的反应。”沐七儿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你去见聂子晴,我觉得她应该也知道一些秘密的。” 舒逸打了电话给吉光,将苏曼的事情提了一下,吉光说最多两天时间他一定把苏曼最详细的资料交给舒逸。挂了电话,舒逸便开着车去高阳的住处,他在想,如果高阳,不,应该说是聂长生在听到自己提及灵魂研究的时候会是什么一个样子。不过舒逸也对自己提出了一个疑问,假如真是诸葛凤雏给他的提示,那么诸葛凤雏的用意何在?以此为条件,让聂长生帮助他也还魂? 第十五章聂子青醒了 “舒警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什么进展?”高阳微笑着问道。舒逸在沙发上坐下,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有着男人的灵魂的美女:“算是有些进展吧,主要是关于聂子玉的。” 高阳楞了一下:“子玉?她怎么了?”舒逸笑道:“你不是让我查查她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吗?经过调查我得到一些消息。”高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舒警官的办事效率蛮高的。对了,是什么消息,能告诉我吗?”舒逸说道:“说来这事和你还真有些关系,我听说一年前聂先生就开始组织人对灵魂进行研究,有这回事吗?” 高阳的脸色变了:“什么灵魂研究?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高阳一连用了三个问句,舒逸知道她的内心慌乱了,三个问句说明她紧张,她想用这样强势的方式对舒逸提出的问题进行否认。 舒逸笑了:“原来这都是传闻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什么灵魂研究,要是真能够控制自己的灵魂,那还有谁会在乎生命,会畏惧死亡。”高阳淡淡地说道:“舒警官,外面还传言了什么?”舒逸说道:“传得可神了,说聂先生为了这个所谓灵魂研究的项目花费了上亿华夏币。” 高阳也笑了:“荒谬,真以为我聂长生的钱多得没地方花了,会在这所谓的灵魂研究上烧钱。”舒逸掏出烟来:“可以吗?”高阳说道:“请便吧,原本我也抽烟的,只是现在反正有些不习惯了,或许是因为这身子不是我自己的缘故。” 舒逸点上了烟:“听说聂夫人老家是西北的?”高阳说道:“不,她的老家是东北的,差老远了。”舒逸笑道:“看来我的调查有问题,得到的结果都是南辕北辙的。”高阳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人想要故意误导你?”舒逸故作惊讶:“啊?是吗?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高阳叹了口气:“我聂长生纵横南海近四十年,总会有些仇家的,这也不奇怪。” 聂子青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被撵出来以后心里很害怕,因为我偶然听到他们说的几句话,虽然并不完整,但我还是听到了什么灵魂,什么试验,对了,他们还提到了高阳的名字。所以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可是你们都没有时间听我说,就在我打完第二个电话,也就是给舒先生的电话之后,我突然感觉一有人从后面给了我一下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沐七儿望向舒逸,舒逸的心里也很是纳闷,真是做梦有人送枕头,自己刚刚开始着手调查灵魂研究的事情聂子青就送了一份这样的大礼来。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舒逸轻声问道:“你还记得那地方是哪儿吗?”聂子青说道:“当然,潮湾码头,南海明珠四号货仓。不过那儿已经被他们改造过了,现在更像是一个封闭式的工厂。”舒逸望向聂子晴:“你知道地方吗?”聂子晴点了点头:“知道,我带你们去!” 舒逸说道:“好。”舒逸又交代聂子青别让人看出他已经醒了,便和沐七儿、聂子晴一起离开了医院。上了车,舒逸说道:“你到时候只要远远地指出那货仓的具体位置就行了。”聂子晴说道:“我想和你们进去看看!”舒逸笑道:“我们就是要进去也不是现在,要等天黑再说,而且带着你不方便,我们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聂子晴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可是跆拳道黑带!”舒逸和沐七儿对望了一眼,舒逸笑了:“还真没看出来,不过我还是不能带你一起去,因为你是聂家的人,太显眼,很容易让我们暴露目标!” 舒逸眯起了眼睛:“你是说有人想对付聂家?”高阳点了点头:“当然,子青不是出事了么?还有子玉,说明他们已经向聂家出手了,另外很多人不希望聂家的人承认我存在的事实,因为没有了聂长生的聂家,他们才能够从容对付。不是吹牛的,他们都怕我,这几十年来,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舒逸笑了:“你还蛮自信的。”高阳淡淡地说道:“我有资格这样自信,否则我无法打造,甚至驾驭南海明珠这艘商业航母。”高阳流露出的自信就连舒逸也被感染了,谈到商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在战场上指挥若定,杀伐决断的将军,大有“谁敢横刀立马”的气势。 舒逸没有再继续呆下去,他知道这个高阳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既然她不说实话自己再呆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看来这调查工作只能暗中进行,只是自己想要接近聂家的机密确实不容易。 “舒警官,虽然这次你没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可是我还是对你充满了信心,我希望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够让我有所惊喜。”高阳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她看来舒逸虽然是警官,可却是拿了他的钱的,帮自己做事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舒逸握了握高阳伸出来的手,微笑着说道:“希望吧,我也不愿意只拿钱,不办事,不是么?” 舒逸上了车给沐七儿打去电话:“你那边怎么样?”沐七儿说道:“我和聂小姐正在医院,对了,聂子青已经清醒了,如果你想问他什么就过来吧。” 舒逸没想到聂子青这么快就醒了,他赶紧向医院开去。 聂子晴见到舒逸,她淡淡地笑了笑,舒逸说道:“聂小姐,这两天你辛苦了。”聂子晴说道:“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出事的是我弟弟。”舒逸看了看,聂家并没有其他人在:“你的那两个哥哥没在?”聂子晴说道:“或许他们更希望子青真的醒不过来吧。” 舒逸轻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聂子晴苦笑了一下:“你听了子青的话就会明白了。”舒逸跟着她们进了病房,聂子青果然醒了。聂子晴说道:“子青醒来的消息我暂时没有告诉家里,就连医生护士知道的人也不多。” 舒逸从中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难道对子青下手的人竟然是聂家的人?”聂子晴望向舒逸:“你很厉害,这样你都猜出来了。”舒逸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了,聂子青望着舒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很是虚脱无力。 聂子青很费劲地说道:“舒先生!”舒逸点了点头:“慢慢说,别着急。”聂子青说道:“我,我发现一个地方,很奇怪!”舒逸问道:“奇怪?”聂子青说道:“是的,你知道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对于我来说,聂家,不,整个南海明珠都不会有什么禁地的,可偏偏,咳咳……” 舒逸忙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偏偏那地方就连我也不能进去,说,说是父亲交代的,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入。”聂子青叹了口气:“我听了心里自然很不舒服,虽说是父亲交代的,可是父亲已经死了!既然父亲都不在了,我自然有权去察看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聂家的继承人之一,父亲的一切与财产相关的对于我们来说都应该是透明的,不是么?” 聂子晴说道:“就怕别人不会这样想。” 舒逸说道:“可是你们父亲不是又还魂回来了吗?我看现在整个聂家仍旧是他在做主吧?”聂子晴冷笑道:“其实我也相信那女人的身上有父亲的影子,可是就算她真让父亲的灵魂附了体,可从法律上说她并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不是么?而从法律的角度而言她根本就无权对聂家的一切进行支配。” 舒逸淡淡地说道:“从法律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只不过现在聂家大多数人都听她的,就连你们的继母,还有你们两个哥哥。对了,子青,你继续!”聂子青说道:“他们越是不想让我进去,我就越好奇,终于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钻了进去。”舒逸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守备森严吗?你又是怎么钻进去的?” 聂子青回答道:“我换了他们那些人的衣服混进去的。反正他们都戴了口罩,一个不认识一人的,只要能偷到他们的胸牌,要混进去不难。”舒逸说道:“你偷到胸牌了?”聂子青说道:“嗯,是巧手帮我偷的。” 沐七儿问道:“谁是巧手?”聂子晴解释道:“是子青的一个朋友,从小在道上混,干的就是三只手,不过他在道上很有名气,而且几乎从未失过手,所以道上的人都称他为巧手。” 舒逸没想到聂子青还有这样的朋友,他笑了:“然后你凭着一张胸牌就混了进去?”聂子青叹息道:“真那么容易就好了,凭着胸牌我确实进去了,可是连第一道铁门都没能通过就被他们抓住了。我告诉他们我是谁,可他们根本就不理不睬,不过他们也没有为难我,只是把我撵了出来。” 沐七儿说道:“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会受伤?” 第十六章杀人的圈套 舒逸对沐七儿说道:“七儿,你和聂小姐先回去吧,我在这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沐七儿点了点头,聂子晴有些不乐意:“我们留下来陪你吧,这儿我熟悉!”舒逸皱起了眉头:“你忘记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了吗?你是聂家的人,只要你一露面他们就会盯上,而我是个外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容易被怀疑。” “再说了,我现在只是四下里逛逛,并不是要动手。” 听到舒逸这么说,聂子晴也不好再说什么,沐七儿笑道:“聂小姐,其实处在你这样的角度上,有些事情你别掺和进去反倒是好事,调查是我们的事情,你就安安心心地等待结果吧。”聂子晴叹了口气:“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们尽管吱声,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我弟弟的人。” 舒逸下了车,负着手在码头上慢慢地走着,就像是在散步一般。 他早已经把南海明珠四号货仓的位置给记熟了,可是他并没有径直朝着货仓走去,而是绕着码头堤坝走了一圈。四号货仓的门口有两个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西裤的男子守着,虽然两人的样子像是随便蹲在门口闲聊,可他们的一双眼睛却在四下里扫着,充满了戒备。 这眼神哪里能够瞒过舒逸。 舒逸是准备要进去的,不过他当然不会从正门闯进去,四号货仓占地很大,他相信就算戒备再森严也总会有漏洞,有死角。他选择白天进入,因为白天的戒备相对夜晚反而会更松懈一些,当他们自认为自己的戒备森严,像铜墙铁壁一样的时候,白天对于他们而言,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了。 舒逸绕到了四号货仓的南边,聂子晴告诉过他,那儿原本是个废料堆积区,一般是半个月到一个月才清理一次,那儿还有个生活垃圾池,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到那儿去的。舒逸并不认为那儿会被他们忽略,但他相信那儿顶多就有监控,不会存在明哨暗哨。毕竟谁都不愿意在那种臭气熏天的地方长久的逗留。 就算那儿设得有岗哨,负责守护的人也不会尽职尽责的。 舒逸掏出一张黑色的布巾遮去了半边脸,然后一跃而上了墙头。他伏在墙头没有急着跳下去,他在观察着,留意这个地方哪里有监控。舒逸楞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这个角落原本应该是有六个监控探头的,只是都被下掉了,只留下了线头。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有高手捷足先登了?不应该,就算有人想要潜入而毁坏探头也不用把六个都毁了吧?再说,毁掉监控器是很不明智的举动,因为你这一动那边就马上会发现,多数的监控探头都带了预警的装置。 除非是他们自己拆掉了,如果真是他们自己拆掉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研究基地已经撤走了,搬空了!舒逸想到这儿一下子跃下墙头,到了院子中。通往仓库的那道门是敞开着的,舒逸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果然如聂子青说的那样,整个仓库已经被改造过了,到处都是高科技的门禁,而且很多房间的材质甚至采用了防弹,高度隔音的。 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整个仓库还进行了无线电静默设计。 只不过就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整个仓库像是已经搬空了一般,地面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看样子应该是在聂子青发现这儿没多久他们就撤离的,虽然自己也向高阳透露了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但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内他要搬空诺大个试验基地是不太可能的,哪里还会有时间从容地拆掉监控探头! 不得不说对方是十分的谨慎,舒逸想,他们是撤离了还是解散了?如果这个基地原本就只为了聂长生的灵魂附体而出现的,那么现在它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解散无疑是最安全稳妥的选择。可是果真是这样吗?它只为聂长生服务吗? 舒逸仔细地查看着地上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可是他并没有找到半点有关于灵魂试验的信息。 “这边好像有响动!”舒逸听到门外走道上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忙在文件柜后面躲了起来。只听另一个人说道:“哪有响动?我看你是太紧张了。再说了,就算是真有什么人来又能找到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大可是说了,让我们守在这儿,谁敢潜进来就格杀勿论!你说如果这里面已经没有秘密了,我还留下还有什么意义,还有必要守在这儿吗?甚至还要我们杀掉闯入者。” “你懂个屁,我们留在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那个人!” 舒逸的心里一凛,他没想到这儿现在竟然就是一个套子,只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聂子青?聂子晴?还是自己。都有可能,他怀疑在自己去见高阳之前这儿很可能就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在自己见过高阳之后,高阳就在这儿安排下了杀手等着自己。 按理说他们不会对付聂子晴和聂子青才对,虽然聂子青知道了这个地方,可是他并没有真正触及到这儿的秘密,聂子晴说更加不知道了,高阳如果真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他应该是会记挂那份亲情的,不会也没有必要对聂子晴和聂子青去下这样的杀手。 想来想去目标应该就是自己了。 舒逸没有再往前走,他也不用去抓个人来问问,因为他已经想到了答案,这些人要对付的百分百是自己。 那两个人进了房间,很随意地瞟了一下就离开了。舒逸直到听到他们走远了才出去,原路离开了四号货仓。 出来以后,他拍了拍手,长长地出了口气,拦了部出租车就向医院驶去。路上舒逸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你们在小心一点,我想医院里有人已经把聂子青醒来的事情捅了出去。”沐七儿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舒逸说道:“四号货仓已经空了,早就人去楼空。” 沐七儿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舒逸淡淡地说道:“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早上我不是去见过高阳吗?我向她提及了这个灵魂研究的问题,可是当时我也说了,我只是猜测,至少那时候聂子青还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地方。” 沐七儿说道:“好的,你自己也小心,别冲动。”舒逸笑道:“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了,所以我退了,留他们在那儿守着吧。”沐七儿说道:“你现在已经出来了?”舒逸说道:“嗯,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来到医院,聂子晴请舒逸和沐七儿到了一间办公室,这是她在医院的办公室,她关上门:“这是我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而且我定期检查,不会有窃听什么的。”舒逸和沐七儿在沙发上坐下,聂子晴说道:“舒先生,沐姐姐刚才已经告诉我了,四号货仓已经搬空了,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所以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聂子晴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其实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想办法把他们给挖出来。我想他们就算撤走也一定还是藏在聂家的地盘上。如果这个什么研究真的很重要,很隐秘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放心搬到其他的地方去的。” 舒逸笑了笑:“对,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件事情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聂子晴坚定地说道:“聂家出了这么多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还不知道会有谁会受到伤害。”舒逸望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初衷是因为钱,因为那一份家产。 这个女人是聪明的,将这些事情到底,就算高阳真是被聂长生的灵魂附体,如果聂长生所用的手段是违法的,那么他的灵魂附体也就说不通了,虽然她不知道对于这种事情华夏会引用怎样的法律来进行裁决,可只要聂长生无法再把控南海明珠集团,把控聂家,那么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也是因为这样聂子晴才会这样积极地与自己合作。 聂子晴叹了口气:“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子青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舒逸淡淡地说道:“应该不会,医院里应该也有他们的人,而且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子青醒来的消息。不然他们不会及时安排人在码头仓库里等着我去自投罗网。” 聂子晴楞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想要杀你?”舒逸笑了:“这并不奇怪,目前我正在调查这些事情,而现在看来我的调查还有些收获,一旦我的调查危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起了杀心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聂子晴咬起了嘴唇:“我这就布置下去,让手下的人查查,四号货仓到底撤去了哪儿。” 舒逸轻声问道:“你手下的人靠得住吗?”聂子晴说道:“应该没问题,这些人都是我自己挑选的。”舒逸望着她,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暗中在培养着自己的势力,看来她一直都想谋取聂家的权利。不过这些舒逸并不关心,聂家的家事,除非涉及了案子,否则在他看来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十七章西北局的李峰 “舒处,西北局来人了,段局让我请示你一下,是你先见见,还是直接带他们过去认人。”吉光在电话里问道。舒逸想了想:“这样吧,我还是先见见他们,对了,来的是谁?”吉光回答道:“一共两个人,一个是西北局外勤一处的李峰处长,另一个也是外勤一处的,叫杜永光。” 李峰?这个名字舒逸听苗一跃提起过,这是苗一跃和马小超他们的直接上司。舒逸说道:“他们在市局吗?”吉光说道:“是的。”舒逸说道:“好,我们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舒逸和沐七儿就告别了聂子晴离开了医院。 “我总觉得不应该让聂子晴去查那些人的下落。”上了车沐七儿说道。舒逸发动车子:“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这女人并不像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沐七儿不解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说道:“你不觉得她的心很大吗?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自然就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的办法。” “再者,你觉得她真是为了她的兄弟这样卖力的想帮我们吗?不,她是为了她自己,她想要的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彻底否定所谓聂长生灵魂附体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要么送他进监狱,要么杀了他!” “怎么说聂长生对她也有养育之恩,她这心思也有些毒了吧?”沐七儿有些不满地说道,经过舒逸这一分析,她原本对聂子晴有些好感的,现在全都荡然无存了。 舒逸笑了:“你也不能这样武断,说实话,聂家内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怎么样?聂长生为什么要收养聂子晴,一直以来他对聂子晴都很好,为什么?这些一个个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谜。最复杂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理不清这些关系我们也就无从评价他们。” “再说了,聂家的事情除非与案件有重大的干系,否则和我们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舒逸的语气很淡:“七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千万别带了自己的情绪,更不能够让同情心泛滥,一旦你对聂家的人带了不同的感情色彩,你就不可能站在一个公平公正的角度去调查事件的真相了。换句话说,在现在我们看来这一切很可能是那么所谓的聂长生所为,可真正是这样吗?你又敢肯定地排除聂子晴在这个案子中没有起到什么主导性的作用吗?” 沐七儿楞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舒逸笑了:“你不觉得和聂子晴呆在一起,她一直在调动你的情绪,试图引起你的同情?而她的道具就是聂子青!不可否认,聂子晴对于聂子青的关切,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是真挚的,可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们之间并不像是纯粹的姐弟情,还掺杂了其他的很微妙的情愫。” 沐七儿轻声说道:“你不会是想说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吧?”舒逸说道:“聂子晴与聂家的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有这样的关系也很正常,聂子晴是个女人,女人最简单有效的武器是什么?就是她的身体。我甚至怀疑过聂长生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沐七儿笑了:“你的思想就不能健康一点吗?”舒逸顿时头大:“我的思想很健康,我只是从他们表现出来的表像做出的分析与判断。” 来到南海市国安局,吉光领着舒逸和沐七儿到了接待室。 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大约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瘦瘦的,个头不高,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另一个则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感觉孔武有力。 吉光指着那瘦小的说道:“舒处,这位就是李峰,李处长!”接着又介绍另外一个:“这是杜永光队长。”舒逸不等吉光介绍自己,微笑着伸出手去:“李处长你好,我是五局九处的舒逸!”李峰忙以手握住舒逸的手:“舒处好!”舒逸又和杜永光握了握,才把沐七儿介绍给他们。 坐下来后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们,杜永光接过去了,李峰则摆了摆手:“谢谢舒处,我不抽烟。”舒逸笑道:“不抽烟是好习惯,我是没办法了,戒又戒不掉。”李峰也笑了:“这是个人的喜好罢了。” 舒逸也不再说这个问题:“李处,请你们来是有件事情想向你们核实一下,高阳的事情西北局是知道的吧?” 李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最初听到所谓灵魂附体的事情时,都感觉不可思议,当然,我们是不相信的,可是传言却是沸沸扬扬,我记得刚开始是高阳的家人报警,就女儿失踪,可是接着没多久就有人说见过高阳,只是高阳并不承认自己是高阳,她说自己是另一个人,南海的企业家聂长生。” “而且她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所以局长就让我们外勤的介入调查,只限于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不做任何的行动。于是我便派出了马小超和苗一跃两人前来南海,因为我们听说高阳已经到了南海了。” 李峰的述说与苗一跃说的一致,舒逸点了点头:“可为什么你们的侦察员和家里断了联系后你们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和南海国安打个招呼请他们留意一下都没有。” 李峰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们也还是着急的,只是在他们失去联系前马小超给我来过一个电话,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不过事情远比我们预先假设的要复杂得多,他说可能近段时间都不会和家里联系,他说一旦身份败露很可能会带来危险。” 舒逸望着李峰,从他的脸上舒逸分辨不出他说的是否是真实的,舒逸说道:“马小超和你通话的事情苗一跃并不知情,你们的两个侦察员之间不兴通气的吗?”李峰楞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了,不过负责这个调查的是马小超,苗一跃只是他的搭档,马小超具体对我负责。” 杜永光插话道:“他们两人都是我们这个组的,苗一跃原本是文职,后来自己申请到外勤来的,此次也是他进入外勤处以后的第一次任务。对了舒处,我听说你们找到了苗一跃?”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二位,他或许对你们不信任。”杜永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回答道:“因为他觉得马小超是在给李处打完电话以后失踪的,而他并不知道你们通话的内容,但他认为马小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怀疑西北局有问题,也因此,他连带南海局也怀疑进去了,他觉得能够让马小超在酒店里就这样离奇失踪,这其中应该也有南海局的影子!” 李峰苦笑了一下:“怪不得他一直都没有和我们联系,原来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舒逸说道:“李处,杜队长,你们也不必难为他,他有这样的怀疑也很正常,毕竟他是第一次做外勤工作,二来马小超的失踪对他也产生了一些影响。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确定一下,我们找到的苗一跃是不是真的。” 舒逸望向吉光:“我们走吧,到安全屋去!” 几人到了安全屋,舒逸领着李峰他们去了苗一跃的房间。苗一跃乍一看到李峰和杜永光的时候吓了一跳,舒逸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李峰和杜永光则是一脸的狐疑。吉光轻声问道:“李处,是你们的人吗?” 李峰这才回过神来:“是,是的,不过……”舒逸问道:“不过什么?”李峰说道:“不过他不是苗一跃,他是马小超!”这一下舒逸、沐七儿和吉光、傅大同他们都呆了,怎么会这样? 苗一跃的情绪很是激动:“骗人,他们是骗人的,我就是苗一跃,马小超失踪了,我是苗一跃!”舒逸正色地问道:“李处,杜队,你们确定他真是马小超?”杜永光苦笑了一下:“我的人我怎么会搞错呢?他真是马小超,不信你们可以马上让局里把马小超的资料传过来。”舒逸说道:“那麻烦吉光你再和西北局联系一下,让他们把马小超的资料传过来,直接传到我的手机上。” 吉光应了一声,然后马上就和西北局做了联系,不一会,舒逸收到了邮件,他打开来看了一眼,还真是马小超!舒逸叹了口气,沐七儿不解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怀疑他的这儿出了问题,或许是他和苗一跃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导致他的心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所以才会这样。” 苗一跃像是疯了一样:“疯了,你们都疯了,我不是马小超,我是苗一跃,我就是苗一跃,小超他,他失踪了!你,还有你,是你们害了小超,就是你们害死了他!”李峰和杜永光一脸的苦涩,舒逸叹了口气:“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第十八章还是自己人好用 吉光和杜永光两人把苗一跃带走了,按舒逸的意思他们要送苗一跃去精神病医院去检查一下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沐七儿也跟着他们去了,舒逸悄悄提醒沐七儿留心杜永光,虽然舒逸已经收到了来自西北的资料,可是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国安外勤特工竟然会把自己的身份给搞混淆,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舒逸请李峰到他临时的办公室坐下,李峰笑道:“真不好意思,给舒处添麻烦了。”舒逸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别这样说,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是苗一跃,他既然是马小超,那么真正的苗一跃又到哪去了?” 李峰说道:“这次我们来就是准备把他带回去,至于苗一跃失踪的案子,我们局长已经和南海局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帮助调查。对了,舒处,你现在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希望你多费心。”舒逸点了点头:“我会留心的。” “不过马小超我觉得还是暂时把他留下的好,一来他是苗一跃失踪案的关系人,他和苗一跃一起来的南海,苗一跃失踪后他又变成了这样,我想他的身上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二来他现在的状态,我觉得他回去不见得是好事,俗话说,哪里跌,哪里爬,说不定留在南海对他的病更有帮助。” 舒逸说完递给李峰一支烟,李峰木然地接了过去:“这个,可是我们付局长交待过,一定要把人带回去。”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样啊,没事,你们付局长那儿我会给他打电话的。”李峰咬着嘴唇半天才把烟点上:“那好吧!” 舒逸这才笑道:“大老远的害你们白跑一趟。”李峰苦笑了一下:“其实当初我就反对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情,当时我觉得哪有什么灵魂附体?应该就是骗子的小伎俩。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舒逸轻声问道:“我听苗一跃,不,应该说是马小超提到他曾经打电话给你,把他的发现告诉了你。之后马小超才失踪的!唉,我说得有些乱,这样说吧,马小超不是坚信自己是苗一跃吗?”李峰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他以苗一跃的身份告诉我,这次的调查工作是由马小超负责的,而马小超并没有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他,而是直接打电话向李峰处长做了汇报,随后马小超就失踪了!”舒逸望着李峰:“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李峰眯起了眼睛:“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马小超觉得自己的消失和我有关,对吗?可是他还在,消失的是苗一跃!不错,当时他确实和我通过电话,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侦察工作有什么进展,倒是说了一些客观的困难,我还说如果实在查不到什么就让他们回去,我再请示局长请南海局帮助调查。” “这样啊,我明白了,或许是在和你通话之后他和苗一跃可能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使他变成了这样,之后他的自我保护意识,把自己进行了角色掩饰,然后将自己封闭在了自我的内心世界里。”舒逸轻声说道。 李峰说道:“听说舒处是心理学的专家。”舒逸淡淡地笑了:“专家谈不上,只是知道一些。”李峰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是个小案子,所以把小苗给派了出来,小苗是第一次参加外勤任务,没想到竟然……” 傅大同推门进来:“舒处,段局长打来电话,说是请李处到局里去一趟。”李峰望向舒逸:“舒处,你看……”舒逸笑了笑:“我没事了,你去了。”李峰说道:“那好,我就先去了,对了舒处,我们付局那边你最好早些给他打电话。” 舒逸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和他联系。” 李峰走后,舒逸掏出手机给西北局的付晓兵打了过去:“付局,你好,我是五局九处的舒逸。”付晓兵先是一楞,接着反应过来:“舒处啊,你好你好!”舒逸轻声说道:“马小超的事情我想付局应该知道了吧?” 付晓兵回答道:“嗯,老杜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们把小马带回来好好接受治疗。”舒逸说道:“我正想和付局商量一下,马小超我可能暂时要把他留下。”付晓兵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一来他和我手上的这个案子有些关系,二来他现在的状态留在南海我觉得更有利于他的恢复。” 付晓兵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好吧,既然舒处这样说我就同意了,小马就麻烦你照顾了。”舒逸笑道:“请付局放心,到时我一定还一个正常的马小超给你们。” 付晓兵也笑了:“这点我相信,舒处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是没得说的。”舒逸说道:“那就这样吧,谢谢付局了!”付晓兵说道:“唉,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希望舒处能够顺利破案。” 挂了电话,舒逸立刻又给沐七儿打了一个,沐七儿告诉舒逸,初步检查的结果马小超有轻度的臆症,医生的建议是让马小超住院治疗,可杜永光却坚持要带马小超回去。 “你让杜永光接电话。”舒逸淡淡地说道。杜永光接过电话,舒逸轻声说道:“杜队长,我已经和你们付局说过了,马小超暂时留在南海,由我负责对他的治疗与调查。这件事情你们李处长也知道的,你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杜永光说道:“这样啊,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把他留下来。李处在吗?” 舒逸说道:“李处去南海局去了,如果医院那边你没有什么问题了,就去南海局和他会合吧,从现在起马小超由我们来照顾。”杜永光笑了:“那就谢谢舒处了。”电话挂了五分钟后,舒逸又打了过去,沐七儿告诉舒逸吉光送杜永光去南海局了,舒逸让沐七儿把马小超带回安全屋。 沐七儿他们很快就回来了,马小超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舒逸望着马小超:“我到底应该叫你什么?苗一跃还是马小超?”马小超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有些呆滞:“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舒逸望向沐七儿:“他这是怎么了?”原本舒逸以为马小超见到自己应该是很坚定地说自己就是苗一跃的,可是没想到他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沐七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医生给他检查过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舒逸问道:“检查的时候你没在场吗?”沐七儿回答道:“我们都在的,医生的检查也只是常规检查,并没有什么问题。”舒逸叹了口气:“他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就没发现他的情绪有问题吗?”沐七儿皱起了眉头:“从头到尾我们三个都是在场的,并没有人单独和他说过什么。” 舒逸对马小超说道:“我问你,你是苗一跃还是马小超?”马小超楞了半天,露出一个傻笑:“苗一跃是谁?谁又是马小超?”沐七儿说道:“怎么会这样?”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如果当时我在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沐七儿轻声说道:“对不起!”舒逸摇了摇头:“不怪你,没事的,迟早我们能够把问题搞明白的。西门和靳大哥都在南都,打电话问问他们手上的事情忙完没有,忙完了就让他们赶紧过来。” 沐七儿望着舒逸:“你是觉得南海局也有问题?”舒逸淡淡法说道:“不,只是目前这状况除了我们自己人,对于谁我都不能够完全信任。”沐七儿这才拿起电话给西门无望他们打了过去,很快她挂断电话对舒逸说道:“下午他们就能到。”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马小超的身边不能没有我们的人,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复杂了,其实到现在我一直都不能肯定他到底是马小超还是苗一跃!”沐七儿苦笑道:“看来你就像最初的苗一跃一样,对西北局和南海局都起了疑心。” 舒逸点上支烟:“我怀疑的不是南海局或者西北局,而是怀疑其中某个人有问题,而这个人躲在暗处正巧妙地掌握着全局的变化。而我们则像头牛一样,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要打破这样的困局,我们就只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再给谢意和小惠也打个电话,让他们赶过来。” 沐七儿见舒逸说得慎重,她的心里也“咯噔”一下,舒逸笑道:“怎么了?”沐七儿说道:“你让我感觉身边都是敌人!”舒逸说道:“不,我相信无论西北局还是南海局都没有问题,有问题是只是个别的人,只是因为我们无法找出这个有问题的人,所以就只能先一竹竿扫一大片,先用我们自己人吧!” “再说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自己人好用,一来有默契,不用去磨合,二来彼此之间能够无条件的信任。”舒逸说完闭上了眼睛,沐七儿看了一眼呆坐在一旁的马小超,给谢意他们去了电话。 第十九章又一个震惊的消息 西门无望和靳大海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就来到了安全屋,舒逸让他们就住在安全屋里,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马小超的安全。当然,舒逸还交待了,没有他的同意,不许任何人接近马小超,当然,吉光和傅大同并不在受限制之列。 西门无望他们来了以后舒逸和沐七儿才离开的。 他们回到酒店,服务台的服务员叫住了舒逸,说是有人留了一张条子给他。舒逸接过去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字条是聂子玉留下的,这字迹舒逸已经很熟悉了,只见上面写着:“请我喝咖啡。” 舒逸把字条递给了沐七儿,沐七儿笑了:“看来这个小妹妹有点意思,你上次不是说她早熟,还在你面前卖弄性感吗?”舒逸轻咳了两声:“小妹妹?现在她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指不定只是披着女人外皮的诸葛凤雏呢?” 沐七儿收起了笑容:“你说,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他就是诸葛凤雏的灵魂附体?”进了房间,舒逸坐在沙发上,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灵魂附体,灵魂附体,说实话,自从诸葛凤雏夺舍的事情发生,然后镜像人的出现到现在的灵魂附体,我真的感觉好疲倦,好无力!” 沐七儿知道舒逸说的是真话,遇到诸葛凤雏这样强大的敌人,谁都不会轻松。她站到了舒逸的身后,轻轻地帮他揉着:“原本我以为我们可以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就是劳碌命。”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南方,或许我真的就不会再出山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你还别这样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只要真正出了大事,只要老师或者陆局甚至严部一声召唤,你立刻就会坐不住了,你的骨子里国家的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舒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来你还是了解我!” 沐七儿淡淡地说道:“这些年了,我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如果我再不了解你,那么也就不配做你的妻子了。”舒逸说道:“谢谢你,我还怕你的心里有怨言,这些年太委屈你了!”沐七儿摇了摇头:“谈不上委屈,其实能够跟你在一起,而且能够有共同的事情,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 沐七儿坐到了舒逸的身边,舒逸搂住了她的腰:“结束了这次的任务,我们就回丽江,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沐七儿靠在他的怀里:“算了,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再说了,我们比起很多不能够朝夕相处的人来说又幸福多了,不是吗?” 舒逸没有再说话。 沐七儿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的小美女喝咖啡啊?”舒逸扭起头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沐七儿说道:“切,少臭美了,我会吃个小屁孩的醋吗?”舒逸说道:“吃过晚饭我就约她。”沐七儿摇了摇头:“要不你就约她一起吃晚饭吧,多和她接触一下有好处,能够多摸摸她的底细。” 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晚饭你就一个人对付吧,要不你去安全屋和西门他们一块吧!”沐七儿说道:“不了,就在酒店里随便凑合一下,想早点休息,你就别管我了。” 舒逸这才掏出电话给聂子玉打了过去。 “一起吃晚饭吧!”舒逸开门见山地说道。聂子玉说道:“歪菜馆见,知道在哪吗?”舒逸回答道:“不知道。”聂子玉说道:“通海大街中段,问问就知道了。”聂子玉挂了电话。 其实那地方很好找,舒逸根本就没有问人,因为车子上了通海大道没多久就看到了路边一个大大的招牌。舒逸把车停好,掏出手机又给她打了过去,电话被挂断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进去吧!”聂子玉挽住了舒逸的胳膊。 舒逸无奈地笑了笑,领着她一起进了饭店。 聂子玉点的菜,看来她应该很熟悉这儿,应该是这儿的常客了。 聂子玉点完菜后问道:“这儿是黔菜,你在黔州呆的时间也不短,我想应该吃得习惯吧?”舒逸回答道:“还好吧,黔菜和川菜我都还来得。”聂子玉说道:“黔菜和川菜都是以辣为主,不过吃得辣是好事,能够增加人体的免疫力。” 舒逸点上支烟说道:“怎么想到让我请你喝咖啡?”聂子玉笑了:“怎么,给你一个亲近年轻美女的机会你有意见啊?”舒逸嘟了下嘴:“你充其量就是个小女孩,对于小孩子我可没那阅美之心!” “哦?那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小了?”聂子玉有意地挺了挺胸,说实话,她那胸器比起很多成熟女性都不示弱。舒逸咳了两声:“你才十三岁。”聂子玉笑了:“其实有时候你这个老男人蛮有意思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了,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聂子玉先是一楞,接着又笑道:“哦?你竟然想明白了?”舒逸点了点头。聂子玉收起了笑脸,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没有瞒过你的眼睛。”舒逸微微一笑:“说吧,你背后的高人是谁?”聂子玉望着舒逸,咬着嘴唇:“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他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不会说出去的。” 饭菜上来了,两人无声地吃着。好半天,聂子玉才轻声说道:“你不想知道我急着找你有什么事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想告诉我,我就是不问你也会说的,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有用。” 聂子玉放下了筷子:“你夫人很漂亮,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舒逸也放下了筷子:“其实你也很漂亮,只是你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聂子玉点了点头:“或许你说得很对,可是聂家这次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 舒逸望着她:“一年前你就改变了,是不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灵魂试验的缘故。”聂子玉说道:“是的,当时我十二岁,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知道,我的智商很高,而且我的心理年龄比我的实际年龄又还要大得多。” “你父亲的灵魂附体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舒逸说道。聂子玉叹了口气:“这样玄乎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偶然,只是他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会附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不过他这辈子倒是值得了,男人女人他都尝试过了。” 舒逸听得出聂子玉对于聂长生并不是很尊敬,他说道:“感觉你对他有很大的意见?”聂子玉冷笑道:“我?我没有什么意见,你也说了,我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真正有意见的是子晴,不,不是意见,是怨恨!”舒逸“哦”了一声,聂子玉说道:“你应该早知道子晴她并不是聂长生的亲生女儿了吧?” 舒逸回答道:“这个我知道,听说她只是养女!”聂子玉淡淡地说道:“聂长生一直对聂子晴很好,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舒逸说道:“你是说聂长生对聂子晴好是有原因的?”聂子玉咬着牙说道:“聂长生他不是人,是禽兽!”舒逸皱起了眉头:“难道他对聂子晴做了什么?” 聂子玉的脸上满是愤恨:“他侵犯了子晴姐姐,他还欺骗子晴姐姐,说是会给子晴姐姐补偿,可是他死的时候遗嘱里竟然连姐姐的名字都没有!”舒逸静静地听着,虽然他早就猜到聂长生与聂子晴之间可能有什么,可亲耳听到聂子玉说出来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忿。 聂子玉说道:“子晴姐姐一直不承认那个高阳就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因为她买通了律师,已经对家产进行了相应的分配,如果聂家都认可了高阳就是聂长生,那么他对遗嘱的置疑就会让子晴姐姐的处境很尴尬。” 舒逸问道:“你母亲和你的两个哥哥为什么会相信聂长生灵魂附体?”聂子玉笑了:“因为那份遗嘱对他们都有好处,而我母亲得到的好处最多!”舒逸说道:“我听得出你对聂子晴很是同情,反而对你母亲却满是不屑。” 聂子玉说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你。最终,我还是下了决心。”舒逸没有说话,望着聂子玉,聂子玉说道:“那个灵魂试验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妈在负责的,你想想,如果不是我妈,聂长生他能够灵魂附体吗?” 这是又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舒逸没想到苏曼竟然就是灵魂试验的负责人,他一直以为这个试验应该是聂长生亲自在掌控,却没想到他会这样信任那个苏曼,可更让他不明白的是聂子玉为什么会胳膊肘儿往外拐,偏向聂子晴。 聂子玉继续说道:“我恨我妈,她明明知道聂长生对子晴姐姐的事情,我知道,这个老色鬼在等我长大,每一次我都能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欲望,那时候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第二十章中毒 听完舒逸和聂子玉见面的事情,沐七儿递给舒逸一杯茶:“这么说来,你已经能够确定聂子玉并没有被什么人灵魂附体,她还是她自己?”舒逸苦笑了一下:“恐怕是这样的,至少她在我面前表露的是她本体的意愿,这一点我想不是轻易可以伪装出来的。” 沐七儿在舒逸的对面坐下,用手拢了拢长长的头发:“可是当初她为什么要带给我们那样的错觉?还有她的性情大变也是一年前的事情,这也太巧了吧?”舒逸说道:“用她自己的话说,一年前她就已经发现了聂长生利用苏曼来主持灵魂试验,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而为了保护自己和她想保护的人,她又不得不把这个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所以……” 沐七儿说道:“所以她的性情才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确,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来说,心里要藏住这样大的一个秘密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叹了口气:“可是有一点我却不太明白,你都已经说了,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哪怕她的天资再聪明,智商再高得离谱,可是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如果说知道灵魂试验的事情只是个偶然,可是她却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来历和我们来的目的。” 沐七儿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你就没有好好地问问她为什么?”舒逸苦笑道:“我哪里没问,我问了,她身后是不是有高人在指点,她也承认了,只是我想再问她那个人是谁时,她就不说了。”沐七儿笑了:“你也太没出息了,套一个小孩的话都套不到。” 舒逸摇了摇头:“她可不是小女孩,说实话,见到她的感觉就像当初见到南方一般,起先不怎么起眼,可是越是接触下来越是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沐七儿说道:“其实也不尽然,至少他们在你的面前最后都露出了原形,就如聂子玉,她最初对我们故弄玄虚,搞出那么多事情,还极力地想让我们相信她被人灵魂附体。” 沐七儿突然盯住了舒逸:“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猜到她根本就没有被灵魂附体的呢!”舒逸耸了耸肩膀:“这很简单,她有自己的情绪,而这情绪是真真切切属于聂子玉的,而不是其他某一个人。” 沐七儿说道:“你能确定她没有伪装?”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当然能够确定。”沐七儿说道:“好吧,就算是这样,下一步你怎么怎么查?” 舒逸站了起来,点了支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老半天他才停下脚步:“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几个调查的方向,第一就是聂长生还魂的事情,其中包括由苏曼负责的灵魂试验,聂长生对高阳的灵魂附体,苏曼的底细我已经安排吉光去查了,既然苏曼也是来自西北,那么我相信她和高阳之间应该会有一些联系,我不太相信所谓的偶然!” 沐七儿说道:“嗯,还有说是聂长生到底是怎么想到要进行灵魂试验的,谁又能够教授他灵魂试验的方法,而且还这样凑效。不过我们想要直接从苏曼那儿得到答应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够从那个研究室想办法,只是他们已经撤走了。” 舒逸笑了笑:“放心吧,我相信聂子晴是一定能够查到它们的下落的,因为聂子晴输不起,一来她要报复聂长生这些年来对她的折磨,无论是灵魂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二来她对于聂家的财富有着强烈的欲望,虽然她现在负责着聂家的一些产业,可是那毕竟是聂家的,她目前充其量只是一个代为管理者,她不想失去这些,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说,只有牢牢地掌握着真实的财富,她才会感觉安全。” 沐七儿说道:“你对她有成见!”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对于他的遭遇我也是很同情的,只是我说的是个客观事实,她有过这样的一段所谓的家庭经历,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这种阴影很容易影响到她对今后感情的信任,离开感情,女人还能够相信的或许就只有金钱了!” 正说着,舒逸的电话响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舒逸看了一眼来电,竟然是西门打来的,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舒逸马上接听了电话。西门无望也没有任何的开场白:“舒逸,马小超出事了!” 舒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西门无望的语气有些急促,舒逸轻声说道:“西门,到底出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地说!”西门无望说道:“马小超中毒了,我们现在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离我们这儿最近的医院是私立新南都医院。” 舒逸说道:“你觉得他会有生命危险吗?”西门无望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我做过紧急处理。”舒逸又问道:“吉光和傅大同呢?”西门无望说道:“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是小傅先发现的情况。”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马上赶过来,你们先招呼着。” 舒逸他们通话的时候沐七儿已经听了个大概,她帮舒逸拿起了外套,自己也背上了包,两人一边出门她一边问道:“到底是谁要对马小超下手?看来你的预感是对的,只是怎么就连西门他们都没发现。” 舒逸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总不能随便假设吧。 车子在私立新南都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去。急诊室的门口,西门无望、靳大海、吉光和傅大同四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见到舒逸,西门无望轻声说道:“舒处,对不起!”舒逸摇了摇头:“现在不说这些,情况怎么样?” 吉光说道:“大夫已经在急救了,大夫说了,他中的毒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很容易对中枢神经造成严重的伤害,幸好发现得及时,如果再晚半小时送来的话就不定以后他就会成为植物人了。”沐七儿说道:“他是怎么中的毒?”西门无望他们四个人被问得面面相觑,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们这表情是想告诉我你们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 西门无望说道:“我们还真不知道,当时我和小傅正在下棋,靳大哥和吉光两人在马小超的房间,他们也都在抽烟聊天,不过马小超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自从你们走了以后也没有什么人接触过他,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异样,是突然就这样的。” 舒逸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舒逸想了想睁开眼睛说道:“马小超并没有疯!这毒药是有人提前交给他的,而他则选择了这样的时候服下。”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有几种可能,一是给药的人威胁他,他必须死,可是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下这个决心。” “二来就是他拿到药以后故意选择这样一个时机,他在我们严密的保护,或者说监控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很能说明我们也有问题,就会有人站出来质疑我们是不是有资格再继续留下他!”舒逸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不一会就会有人到医院来向我们发难了!” 吉光忿忿地说道:“凭什么?这分明就是一出苦肉计!”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能证明这是苦肉计吗?此刻所有的人都知道马小超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并不正常,所有的人也知道我把他留下来的,还专程让你们看护他,可是结果呢?却出了这样的事。质疑我们有没有能力保护他还是小事,搞不好他们会说我们的内部发生了问题。” 靳大海叹了口气:“都怪我,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就没想到他自己会耍花招!”吉光也低下了头:“舒处,我也有责任,你处分我吧!”舒逸淡淡地笑了:“现在为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接下来我们要想怎么应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够让他们将马小超带走,现在这个马小超我倒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沐七儿轻声说道:“西北局的那两个人还在南海,我估计他们这次会坚持带走马小超。”舒逸说道:“他们带不走,这件事情就算是让严部长出面也不能够让他们带走马小超。”舒逸说完就给严正打去了电话,严正大致听了舒逸反应的情况:“你放手去做吧,如果他们坚持要带走马小超就让他们找我要人,没有我的首肯,任何人不能够从你手中接走他。” 舒逸轻声说道:“谢谢你,严部!”严正笑道:“谢我做什么,不过既然你怀疑西北局和南海局内部有问题,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害群之马给揪出来。”舒逸说道:“我明白了!” 舒逸这边的电话才挂断没多久,南海局的段局,西北局的李峰和杜永光都来了,李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舒处,我真没想到,人在你们手上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向我们付局做了汇报,付局的意思还是谢谢舒处的好意了,马小超我们会自己带回去。” 第二十一章人得留下 段局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舒逸和西北局交涉的,他自然不愿意把自己卷进去,无论哪一边他都不愿意轻易的得罪,可偏偏舒逸却根本不可能让他置身事外,舒逸微微一笑:“段局,你不觉得这个马小超的情形和你儿子段飞的很相似吗?” 段局长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舒逸又说道:“如果想查出段飞成为植物人的原因,我想通过对马小超的调查应该能够找到些线索,这也是为什么我执意要把他留在南海的原因。”段局长说道:“这个……” 李峰淡淡地说道:“我们付局已经说了,人,我们必须得带回去,舒处,虽然你是部里来的,可是人是我们西北局的人,我们西北局要把自己的人带回去,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舒逸没有说话,而是掏出了手机找出了付晓兵的号码。 “付局,我是舒逸!”舒逸轻声说道。付晓兵的声音很是冰冷,态度不如之前的友善:“舒处,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马小超你们不能带走!”付晓兵冷冷地说道:“舒处,我想你应该搞清楚状况,马小超是我们西北局的人,起先我答应你把他留下是因为你对我承诺过,会好好地保护他,帮助他康复,可是现在看来舒处,你和你的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让李峰他们把他带回来,还希望舒处能够理解。”付晓兵的态度很是坚决,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想要把马小超带回去了。舒逸笑了:“付局,我想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严部长说除非得到他的首肯,否则谁也不能带走马小超,要不你请示一下严部长,看看他是否同意你们的人带走马小超。” 舒逸的话让李峰和杜永光都楞住了,电话那头的付晓兵也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付晓兵叹了口气:“你们是京官,你们说了算,好吧,舒处,麻烦你告诉李峰他们,让他们回来。” 舒逸望着李峰说道:“李处,你们付局让你们回西北,马小超留下。”李峰望了杜永光一眼,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段局长望着舒逸:“舒处,小飞的案子就劳烦你费心了。”舒逸微微一笑:“段局长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的调查工作少不了南海局的配合。”段局长说道:“这没问题,需要我们做什么舒处就说,别客气。” 舒逸点了点头。 李峰和杜永光已经没有再继续呆着的必要了,李峰对舒逸说道:“既然付局让我们回去,舒处,小马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不过我希望此类事件不会再发生了。”正巧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陆续地走了出来,还有两个护士推着车子出来。 “抢救及时,总算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人还处于昏迷之中,估计这一两天就能醒来!”医生长长地出了口气。沐七儿问道:“医生,他不会成植物人吧?”医生说道:“这个就说不清楚了,按理说只要他能够在这一两天醒过来就不会有事,可是毕竟他是伤到了中枢神经,这一两天如果他醒不了,那么……” 舒逸说道:“谢谢医生了!” 马小超被推进了病房,舒逸对西门无望他们说道:“你们四个轮渡在这儿值守,再有什么问题拿你们试问。”段局长皱起了眉头:“要不我再给他们增派些人手吧。”舒逸点头道:“嗯,请段局派人守在病房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接近马小超。西门,要保证至少你和靳大哥有一个人守在病房里,我不想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段局长和李峰他们离开了,病房里舒逸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马小超,他说道:“小傅,去把门关上,我给你们开个小会。”傅大同去关好了门,也找了地方坐下,舒逸才说道:“从现在起,除了我们六个人,任何人都不能够接近马小超,另外,如果他醒过来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而且他醒过来的消息必须严密封锁,就算对你们段局也不能说,小吉,小傅,你们必须清楚,现在我才是你们的直接领导。” 见舒逸说得很是严肃,两人虽然心里都有些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舒逸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走吧,你们四个自己轮一下班!” 上了车,沐七儿轻声问道:“你就不怕吉光和傅大同有问题吗?”舒逸说道:“怕有用吗?他们已经参与到调查工作中来了,除非真的发现他们有问题,否则我们不能够随便怀疑自己的同事。不过你也别担心,西门和靳大哥他们一盯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沐七儿苦笑道:“这下你算是把西北局的人彻底的得罪了,他们一定没想到你会把严部长给搬出来。”舒逸说道:“他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严部已经指示了,不论西北局和南海局谁有问题,谁做了害群之马,都要把他揪出来。” 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正如我们所想的,马小超是自己服的毒,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沐七儿说道:“你不是说了吗?一是有人威胁他,二是他试图以此来陷我们于困境,好让自己能够逃脱!”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我还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无论他是马小超也好,苗一跃也好,他在见到我们之前完全有可能安然地离开南海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走,他口口声声说不信任西北局甚至南海局,可为什么会在李峰他们来了以后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想要跟着他们回去?”沐七儿被舒逸问哑了,她惯性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是我们必须要去弄清楚的问题。总之,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很多,恐怕我们得下大气力去查。”沐七儿说道:“至少他的身份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他是马小超不是苗一跃。” 第二天大早,聂子晴就打来了电话,她说有急事想要见舒逸,舒逸和沐七儿开着车去了她在海边的那幢别墅。 “这么早叫我们来,是不是你已经查到什么了?”舒逸问道。聂子晴说道:“子玉是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舒逸皱起了眉头:“你的什么是指?”聂子晴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渗出了血珠:“就是聂长生欺侮我的事情。”舒逸楞住了,这件事情就聂子玉、自己和沐七儿知道,此刻聂子晴既然问起,自然是聂子玉告诉她的了。 舒逸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是的,你妹妹已经告诉我们了。”聂子晴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你们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沐七儿说道:“你别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说有人错,那错的是聂长生。”舒逸跟着点了下头。 聂子晴冷笑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聂家的财产,不错,我很在乎这笔钱,我很需要这笔钱,再说了,这是他欠我的,我该得到的,这有错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大早上叫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聂子晴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我找不到那些人,我几乎把整个聂家的产业都翻遍了。” 舒逸说道:“苏曼的住处,房屋结构你熟悉吗?”聂子晴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怀疑他们是藏在她的住处吧?”舒逸笑了:“如果我告诉你,苏曼就是灵魂试验的具体负责人,你会怎么想?” 聂子晴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可能?”舒逸不明白聂子晴与聂子玉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聂子晴的很多事情聂子玉都知道,而聂子晴也说过她和聂子玉的关系一直是几兄妹中最好的,可为什么聂子玉会把一些秘密告诉自己却不告诉这个关心自己,自己也很关心的姐姐。 既然聂子玉不告诉她,或许有她自己的理由。 舒逸说道:“这个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我想你就算真把聂家的产业都翻了一遍,她的住处你却没翻过吧!”聂子晴摇了摇头:“没有,一般没事我甚至都不会过去,再说了,那儿就是一幢别墅,又在闹市区,有点风吹草动早就被人注意了。” 舒逸笑了:“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你。聂小姐,你知道聂家有多少物业是有地下层的吗?”聂子晴望向舒逸:“我还真不知道,我明白了,我再好好的查查。”舒逸望向聂子晴:“好吧,聂小姐,该进入正题了吧,你找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 聂子晴叹息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今天我请你们来确实有一件大事,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枚徽章的事情吗?见到他你们就明白了。”舒逸说道:“他在哪?”聂子晴回答道:“就在楼上。” 第二十二章失踪的侦察员 舒逸、沐七儿跟着聂子晴上了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舒逸他们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头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是木然,没有一点神采。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伤得很重,原本我是准备把他送到医院去的,可是子玉却不同意,她说这人是个麻烦,万一救不活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就会很大。当时我就纳闷了,子玉怎么会知道他是个麻烦,我追问了她好多次,可是她就是不说,她从这人的身上搜到了那枚徽章,她让我把那徽章交给你,她还告诉我说一旦这人醒了就通知你们。” “我真的不知道子玉到底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她这个人越来越让我看不透,想不通。”聂子晴说完抬眼望向舒逸,舒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那人,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聂子晴说道:“大概一周之前吧,七天还是八天前。”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的随身物品呢?”聂子玉说道:“他除了身上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和那枚徽章,再没有任何东西。”舒逸坐到床前,望着那人:“能听见我说话吗?”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用很是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能。”舒逸点了点头:“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想我应该能够帮到你!” 接着舒逸望向沐七儿:“你先陪聂小姐下去说话吧!”聂子晴有些不悦:“我也不能听吗?”舒逸说道:“是的。”沐七儿拉着她微笑着说道:“聂小姐,就听他的吧,我们有纪律,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他们之间的谈话确实你是不能听的。” 聂子睛只得跟着沐七儿离开了。 舒逸过去把门关上,重新坐回到床边:“在我们谈话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是华夏国安部五局九处的处长舒逸,这是我的证件。”舒逸掏出证件,递到那人眼前不远的地方,慢慢地翻给他看。 舒逸看得出当那人听到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眼里露出了一丝光芒,舒逸收起了证件然后说道:“接下来我会循例向你问话,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那人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告诉我你的姓名。” 那人有些艰难地回答道:“马,马小超!”舒逸楞了一下:“你说你叫什么?”那人回答道:“马小超!”舒逸说道:“西北国安局的侦察员?”那人眨了下眼睛:“嗯!”舒逸从身上掏出那枚徽章:“这是你的?”马小超说道:“是,是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到南海来并没有和南海局或者说其他兄弟部门有协作行动,为什么会佩戴徽章?” 马小超轻声说道:“有,有协作!”舒逸的心里一凛,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真是马小超,而在南海他们确实和国安的其他部门发生过协作,那么他出事这问题可就大了,至少比自己所想像的要大得多。 舒逸问道:“协作?和谁协作?”马小超说道:“东北局!”舒逸更是崩溃了,原本他以为是南海局,这一下子竟然牵扯到东北局,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忙问道:“东北局?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小超看上去有些疲倦,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他们在查苏曼,而刚好我们在调查高阳案的时候也,也查到了苏曼的身上!” 东北局为什么要调查苏曼?舒逸回想起高阳曾经告诉过自己,苏曼的老家是东北的,莫非苏曼的身上还有其他什么秘密?舒逸知道马小超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可是很多问题他又不能不问个明白:“东北局的人呢?”马小超回答道:“死,死了!东北局的两个人,还有我的一个搭档全都死了!” 舒逸眯缝着眼睛,这个马小超的话让他感觉到后背发凉,如果这个马小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南海的案子远远就不只是什么灵魂附体那么简单。同时舒逸也警惕地感觉到马小超继续留在聂子晴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好了,我暂时问到这儿,小马,我必须把你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相信我吗?”马小超费力地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马上安排,也许就这一两天吧。”舒逸不想马小超的事情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南海局的那两个外勤人员。 舒逸掏出了电话,这次他把九处的全部人都通知了,让他们今天之内必须赶到南海。再接着舒逸又给严正去了电话,他把马小超的事情很详细地说了一遍,他请严正代为询问一下关于东北局调查苏曼的事实。严正听了舒逸的汇报,他也知道事态严重了,东北局远赴南海办案,那就应该是大案了,可是竟然并没有报部里备案。 严正对舒逸说道:“从现在起,这个案子你全权负责,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取你认为合适的一切手段,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担着。”舒逸明白严正说的一切手段包括什么,他叹了口气:“严部,东北局那边的消息我希望能够尽快得到答案。”严正说道:“放心吧,半小时内给你回复。” 挂了电话,舒逸望向马小超:“你或许不知道吧,现在外面还有一个马小超,而且西北局的李峰处长和杜永光队长都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另外,你们局里给我发来的他的资料也确认了他的身份!” 马小超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他是谁?”马小超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甚至忍不住轻声咳了起来。舒逸说道:“我这有他的照片,你看看吧!”他把西北局发给他的关于马小超的资料和照片从手机里调了出来,找到照片后他递到马小超的面前。 马小超的神情很是震惊,他的嘴张得老大,翕合了半天才轻声说道:“他还活着,他怎么还活着,我明明看到他中枪了,中了好几枪!”舒逸望着马小超:“你认识他?”马小超回答道:“他,他是我的搭档,苗一跃!” 舒逸的脑子里很是混乱,这人竟然是苗一跃,可西北局的人为什么会说他就是马小超,甚至还给自己发来一份这样的资料,还有说是李峰和杜永光还特意从西北跑到南海来确认他的身份,还有付晓兵应该也间接地承认了苗一跃就是马小超的说法。 难道西北局的几个领导都在说谎?为什么?舒逸自然不会想当然就认为他们有什么问题,更不会武断的认为他们说谎就是坏人,他想如果西北局的人在集体说谎的话那么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不为自己所知的隐情。 舒逸很想问马小超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知道这事情说来话长,马小超此时能够勉强支撑着回答自己这些问题已经很费力了,急不得。 舒逸对他说道:“你安心养伤,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案子弄个水落石出的。” 舒逸下了楼,回到客厅:“聂小姐,这人我们要带走!”聂子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他的伤还需要医生的治疗,一直以来都是我亲自替他医治的,所以我必须继续跟进。” 舒逸望着聂子晴,考虑了一下,他还是答应了,原则上他应该要相信聂子晴的,马小超是她救的,也是她把马小超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如果她真的要对马小超不利,根本不用费这样大的劲。 沐七儿轻声问道:“带他回安全屋?”舒逸摇了摇头:“不,那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另外我已经给清寒他们打电话了,九处的人除了南方,下午全部都会到南海。”沐七儿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这样警惕,这样慎重,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远远超过了他们最初的判断。 聂子晴欲言又止,舒逸笑道:“聂小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不用这样吞吞吐吐的吧?”聂子晴说道:“刚才你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是吗?”舒逸点了点头,聂子晴说道:“我有个地方应该符合你的要求。”舒逸问道:“哦?什么地方?” 聂子晴说道:“我偷偷地挪了公司的钱,用假身份证购买了一幢别墅,那别墅装修后就只有两个老妈子在看着,就在潮湾码头不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那别墅是我的,就连那两个老妈子也是荣叔辗转委托人请的。如果你们觉得能用,我就暂时让荣叔把老妈子先给打发了,然后你们住过去就行了。” 舒逸说道:“那行,就谢谢你了,不过……”聂子晴说道:“荣叔和权姐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们绝对值得相信。”舒逸说道:“行,不过我还是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聂子晴问道:“什么要求?”舒逸说道:“这件事情除了你和荣叔、权姐以外,不能再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聂子玉!” 聂子晴没有问为什么,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让荣叔去办。” 第二十三章九处齐聚 “潮湾国际”就在距离潮湾码头约一公里的地方,那是一个临海的别墅小区,小区的环境不错。 聂子晴交给权姐一张单子:“权姐,这些都是些生活必须品,麻烦你和荣叔去操办下,可能我单子里会有遗漏,你看看差什么你做主买回来吧。”权姐点了点头和荣叔离开了。聂子晴对舒逸说道:“怎么样,这儿还行吧?” 舒逸点了点头:“不过一会我的人来了我们会把这儿改装一下,希望你不会有什么意见。”聂子晴楞了一下:“改,改装?”舒逸说道:“其实就是安装一套安保系统,例如报警装置、监控装置等等。” 聂子晴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兴奋:“是不是就像《保镖》那部电影里的那样?”舒逸苦笑了一下:“差不多吧!”聂子晴望着舒逸和沐七儿,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才轻声说道:“你们不是警察,肯定不是警察!”舒逸说道:“既然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那么我也应该坦白和你透个底,我们确实不是警察,我们是国安人员。” 聂子晴瞪大了眼睛:“安全局的?这么说来这次是大案子?聂长生是不是坏人?你们会不会抓他!”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沐七儿也露出了苦笑。看来聂长生已经是聂子晴的一块心病了,聂子晴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其实……” 舒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舒逸看了看别墅:“你挪公司的钱买这套别墅就不怕公司知道了起诉你?”聂子晴脸色微微一变:“账上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舒逸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以后真要追查起来你就说这是我委托你办的,因为我们办案需要一处秘密的地方,而找到你配合,事急从权,所以你才会这样做。” 舒逸这也算是还是聂子晴一份人情,既然严正说他有绝对的处置权,一幢别墅他还是能够做主的,再说了,到时候只不过是国安出面为聂子晴正名而已,也不损失什么。聂子晴听了眼睛一亮:“真的?谢谢了!”舒逸叹了口气:“聂小姐,其实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聂子晴轻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舒逸这才淡淡地说道:“聂长生再怎么对你,是他的错,他的罪,你可以恨他,你甚至可以报复他,可是你的反击应该是合理合法的,如果你用不正当的手段,甚至是触犯国家的刑法的过激手段,最后你不但不一定能够达到报仇的效果,搞不好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觉得为这样一个人而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聂子晴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 沐七儿也说道:“是啊,子晴,永远都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还年轻,其实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不是吗?”聂子晴嘟起了嘴,眼里隐隐有泪光。舒逸叹了口气:“其实你还年轻,应该振作起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聂子晴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我上去看看,该换药了!” 舒逸叫住她:“你以前是学医的?”聂子晴笑了笑:“是的,也因为如此,所以家族才让我打理医院那摊子事。告诉你们,我自己也是个外科主刀大夫呢!” 下午三点以后,九处的人就陆续赶到了,先是小惠和谢意,再接着就是和尚、叶清寒、盛荣光、袁才山。 权姐和荣叔早让聂子晴给打发走了,并没有和九处的人照面,按照舒逸的要求,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是不用再过来了。 只是聂子晴坚持要留下,舒逸考虑到马小超的情况,确实也需要一个医生看护,二来,聂子晴帮了这么大的忙,也不能把她抛开。所以最后舒逸还是答应让她留在别墅,不过这段时间她被禁止与外界联系,就由荣叔他们告诉聂家的人就她出去旅游了,一个人出去旅游在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而且每次她都喜欢不辞而别,想来聂家的人也不会太怀疑。 “也就是说我被软禁了?”聂子晴又有些不服气了,舒逸说道:“想要留下是你自己提的,在这之前我是给了你选择的。”聂子晴说道:“可是你当时并没有说不能够外出,现在不只是不能外出,甚至连打个电话也不行。” 舒逸笑道:“你就忍耐一下吧,这是我们的纪律。好了,你先回房去吧,我们要开个小会。”聂子晴说道:“我不能旁听吗?”舒逸回答道:“不能!”聂子晴说道:“我既不能出去,也不能和外面通电话,你还怕我泄露秘密吗?” 舒逸说道:“不让你旁听是不想让你有麻烦,因为这其中会涉及到很多华夏国的机密,如果你真的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事情,我想可能就不只是暂时软禁这么简单了,很可能几年甚至十几年你都会被限制自由,而且还不是由我们来执行。” 舒逸这几句话倒真把聂子晴给震住了,其实舒逸并不是在吓她,毕竟这个案子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很可能涉及到华夏的国安内部。舒逸不让她掺和进来确实是为了她好。聂子晴抬手一挥:“没劲,我去看顾我的病人去!” 舒逸把大家叫进了书房:“除了留在安全屋的西门和靳大哥还有在京住院的南方外,人都到齐了,这次着急着把大家都调集到南海来是因为南海这边发生了些事情,现在我向大家做个通报。”接着舒逸把这段时间在南海的经过很详细地说了一遍,前前后后竟然用了两个小时,他尽可能地做到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才能够不影响大家对案情的判断。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现在不需要你们发表任何的看法,我先分配任务。小盛,散会后你马上在别墅建立一套完善的安保系统,我们一定要确保马小超的安全。和尚、小惠,一会我会让聂子晴开具一份聂家在南海所有产业的清单,到时候你们摸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那个所谓的灵魂试验的新基地在什么地方。” “清寒,你负责盯住聂子玉,看看她到底都是跟些什么人接触,希望能够找到她背后的那个高人。和尚给我盯住高阳的住所,谢意,苏曼的住处就交给你了,袁才山,你和税务那边协调一下,你以税务人员的身份查账,对聂氏所有的产业进行彻底的清查,特别要留意他们大笔资金的具体走向!” “我强调一下,你们任何人不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切行动你们都必须十分的小心、谨慎。小盛,你和沐七儿就留下在别墅,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马小超和聂子晴的安全!” 任务安排完了,舒逸就先离开了别墅,他赶往了医院,因为西门无望打来电话告诉他医院那个“马小超”已经醒来了,还主动提出要见自己。 严正已经把东北局那边的消息回馈了,不过消息并不乐观,因为东北局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东北局却真有两个侦察员失踪了,只是他们办的案子却不是查苏曼,而是调查东进恐怖组织,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到南海来了,还扯上了苏曼! 东进恐怖组织和苏曼又有什么关系?和南海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严正要求舒逸把所有的案子都并查,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并案侦查,说起来容易,可九处这些人手够用吗?最要命的是现在自己根本就不敢相信南海方面,哪怕南海方面就只有一个人有问题,在那个人没有挖出来之前,就是最大的潜在威胁。 到了医院,舒逸走进了病房。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他说有话要和你说,并且说是只能告诉你。”舒逸看了看吉光他们,然后对西门无望说道:“你们全都出去吧!”几个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舒逸和病床上的“马小超”。 舒逸关上门,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了看病房里,没有摄像头,他又四下里摸了摸,没有窃听器。这下他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吧。” “我不是马小超,不是!”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服毒?”那人苦笑了一下:“我没有选择!”舒逸问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还有毒药是谁给你的?”那人说道:“药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是我为自己准备着的。”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叹了口气:“因为我不能跟李峰他们回去!”舒逸楞住了:“谁告诉你要跟他们回去?你知道不知道,我原本已经和付局长说好了,把你留下来的,可你这样一闹,反而把事情闹大了!”那人抬起头来:“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要把我交给他们带回西北的吗?”舒逸问道:“谁告诉你的?”那人回答道:“是小傅说的!” 舒逸一下子冲出了病房,西门无望和吉光、靳大海都在门口,西门无望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问道:“傅大同呢?”吉光说道:“他说去买包烟。”舒逸说道:“马上找到他,带他来见我!” 第二十四章马小超的述说 傅大同就这么消失了,吉光他们自然没有能够找到他,段局长已经下了命令,哪怕把整个南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经过了傅大同的事情,舒逸更加的谨慎了,他把吉光也遣了回去,当然他还是婉转地表达了对南海局的感谢,也和吉光做了些工作,让他不要有思想包袱。舒逸告诉段局长,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将以九处为主,在需要南海局帮助的时候他会向段局求援的。 他自然也知道,这样一来或许会把南海局给得罪了,可这也是不得已的,反正西北局舒逸已经得罪了,不怕再多个南海局,再说了,得罪也就得罪了,该让他们配合的时候他们也还得配合,毕竟这是个战斗的团队,上级的命令他们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的。 苗一跃被舒逸他们带回了聂子晴那个秘密别墅。 “知道隔壁住着谁吗?”苗一跃还不能行动,还是躺着的,舒逸望着他淡淡地说道。苗一跃摇了摇头:“不知道。”舒逸露出了微笑:“马小超!”苗一跃一惊:“马,马小超?”舒逸点了点头:“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苗一跃的脸色有些泛白:“不,不是惊讶,而是恐惧,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就在房间里失踪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他了!” 舒逸笑了:“你说他是失踪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俩谁在说谎,因为他也说了,亲眼看到你被炸死,可偏偏你们都没有事,现在还住在两隔壁。”苗一跃说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舒逸说道:“你别激动,你有没有说谎我们会查清楚的。”苗一跃轻声问道:“我能见见他吗?” 舒逸摇了摇头:“现在不行,他的情况还不稳定,放心了,该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舒逸看得出苗一跃的心里很紧张,他微笑着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这儿都是我的人,很安全。” 舒逸说完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他去了隔壁,马小超的房间。聂子晴正在给他拆纱布换药,见舒逸进来她说道:“来,搭把手。”舒逸说道:“他的情况怎么样?”聂子晴回答道:“恢复得还不错,只要营养能跟上要不了几天就能够康复了。” 换好药,聂子晴对舒逸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隔壁那位。”舒逸说道:“不,他很好,你不用管他!”聂子晴楞了一下:“我是医生,我给他检查一下有什么?”舒逸坚持道:“你现在不能接触他。”聂子晴有些恼了:“你怀疑我?”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这么想,可是你必须听我的,现在你不能见他!” 聂子晴虽然心里有气,可是她还是没有胆量违拗舒逸的话,她冷哼一声就下了楼去。 “隔壁是谁?”马小超不禁有些好奇,轻声向舒逸询问道。舒逸回答道:“苗一跃!”马小超呆住了,望着舒逸半天才说道:“真的是他吗?”舒逸点了点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核实过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资料我也给你看过,只不过资料上的名字却是马小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你们其中一个在某些问题上说了谎?” 马小超摇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说谎。”舒逸笑了:“其实无论你们谁在说谎,我们迟早都会查出来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不是么?”马小超木然地点了点头:“对,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舒逸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我看今天你的气色不错,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马小超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忆。 “高阳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这事情在西北闹得沸沸扬扬,本来这事情应该不归我们国安管的,就算是有人利用这名堂来实施诈骗那也是警察的事情,可不是知道为什么偏偏李峰处长却上了心,他说这案子应该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马小超说到这儿舒逸插话道:“他凭什么说这案子不简单?要让你们介入这样的调查,他总得有恰当的理由去说服你们付局吧?”马小超轻哼一声:“那就是他们领导之间的事情了,我哪有资格过问。”舒逸望着他:“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调查小组的负责人,李峰也说了,整个调查行动由你负责,调查方向总得要有吧?” 马小超一脸的苦涩:“还真没有,局里给我的命令是搞清楚这个所谓的灵魂附体的真相!搞清楚高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道。”舒逸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这才说道:“那么你们究竟查到了什么,另外,怎么又和东北局搅在一块了?还有那爆炸又是怎么一回事?” 马小超说道:“我和苗一跃到了南海,并没有和南海局联系,因为我们的任务只是暗中调查,并不要惊动他们,可真正到了南海我才发现,这个高阳无论是对南海还是对聂家都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她真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高阳只是一个农村的村姑,虽然有些姿色可是她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那知识层面、气质仪态是决计不可能是她能够表现得出来的。” “就连我和苗一跃都差点相信灵魂附体的事实。” 舒逸望着马小超:“听你这话,你并不相信高阳真是灵魂附体了?”马小超点了点头:“嗯,之前我确实是差点相信了,可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东北局的那两个同事。”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之前就认识东北局的那两个人吗?” 马小超摇了摇头,舒逸继续说道:“那你是凭什么相信他们是东北局的同事?”马小超笑了:“日徽,我看到他们二人佩戴着我们外勤人员专用的日徽,用色正确,我知道他们或许正在和其他部门进行协作,于是我上前表露了身份,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忙,他们说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得到同行的支持,所以我们四个人才汇到了一起。” 舒逸点了点头:“那他到底是想让你们帮助他们什么呢?”马小超说道:“查苏曼!也就是聂长生的妻子,而现在的高阳便是聂长生!我想既然我们的案子都有着一定的关联,于是就答应了他们。” 舒逸双手环抱在胸着:“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和南海局联系,而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吸引同行?”马小超回答道:“这个我也问过他们,可是他们说这次他们是秘密使命,南海局人多眼杂,而苏曼又久居南海再加上聂家在南海的极有势力,所以他们才用这样的方式。” 舒逸叹了口气:“是吗?他们是不是以为南海局的外勤特工不知道日徽应该怎么使用?还是他们觉得运气真的很好佩戴日徽不会被当地国安部门的人认出来?”马小超被舒逸问住了,舒逸继续说道:“他们又怎么那么自信,在南海就一定能够遇到南海局以外的同行?” 马小超望着舒逸:“你是说东北局的那两个人有问题?”舒逸淡淡地说道:“东北局那两个人是不是有问题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却是很清楚,那就是东北局在南海根本就没有外勤任务,而东北局的侦察员也没有人来南海。” 马小超一惊:“可那日徽怎么解释?”舒逸点上支烟:“小马,你也算是老侦察员了,在什么情况下使用日徽?”马小超说道:“多部门联合、协调行动的时候,紧急情况下来不及相互认识及沟通的时候,用日徽来区别自己人。”舒逸笑了:“对,可条例里有没有说可以用日徽来吸引同行?” 马小超皱起了眉头:“或许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事出紧急!”舒逸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马小超说道:“向局里请求支援,请南海局配合。”舒逸说道:“当这两条路你都走不通的时候呢?”马小超回答道:“按权限,直接调动当地相应的武装警察力量。” 舒逸点了点头:“回过头你再想想,你们遇到的东北局那两人正常吗?”马小超没有说话了。舒逸又问道:“昨天你说东北局的人调查苏曼是与东进恐怖组织有关,具体的情况他们有和你们通报吗?”马小超摇了摇头:“他们只说是高度机密。” 舒逸身子向后靠了靠:“说说那个爆炸吧,是怎么回事?”马小超说道:“我们遇到那两个东北局的人是在我们到南海的第三天下午,经过简单的身份确认后,他们提出晚上会有一次行动,希望我们配合,这件事情我自然不敢轻易作主,就请示了一下我们处长,你也见过,李峰,他说既然是兄弟单位需要我们的合作,就搭把手。” “李处特别提醒我们,要注意保密纪律,也就是说对于对方的这件案子,我们只负责配合,不要打听。我想想这也正常,毕竟这涉及恐怖分子,知道得多也不见得是好事,你说对吧?” 第二十五章消防安全检查 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充满了疑惑的,马小超的故事相对于苗一跃说的来说要精彩得多,东北局,苏曼,东进恐怖组织,而苗一跃说的除了马小超的神秘失踪再就是西北局对他的那些莫名的态度了。 舒逸之所以没有答应让他们俩人碰面,就是要先听听他们都会说些什么,他知道两人对上眼的时候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一些说辞。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聂子晴见苗一跃的原因,因为聂子晴与马小超之间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舒逸并不怀疑马小超的这些故事说不定聂子晴都已经耳熟能详。 他不希望聂子晴把这些告诉苗一跃,他不容许任何可能影响对事实真相发掘或者影响他对事件正确判断的可能存在。 马小超见舒逸只是笑,他只得又说道:“那晚我们的行动目标是潮湾码头的一个货仓。”舒逸一下子来了精神:“潮湾码头?货仓?是不是四号货仓?”马小超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早在十天以前马小超他们就去查过那个货仓,而听他的意思说不定他们所经历的爆炸就在那儿。 可是爆炸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警方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原来四号货仓竟然还有地下室,马小超他们进入到地下室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是顺利,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查清楚四号货仓有什么秘密。可是当他们进入地下室没多久便发现中了埋伏,经过激烈的交火,最后他们被引到了地下室的某处触动了机关,发生了爆炸。 马小超死命地逃了出来,而其他三个人他亲眼看到他们被炸死了。 舒逸听完后眉头紧锁,半天他才问道:“你确定你们到的是四号货仓?”马小超说道:“他们是这样说的,应该不会错吧!”舒逸说道:“你把地面上的情况向我描述一下!”马小超楞了一下:“就和普通的货仓没有什么两样啊!”舒逸摇了摇头,这和他去看的四号货仓不一样,那儿地面上已经不是普通的货仓了,经过了改造,就像一个防卫森严的小型基地。 舒逸开始怀疑马小超他们被骗了,他们去的根本就不是四号货仓,舒逸又仔细说了一遍四号货仓的位置,马小超听了有些迷茫,他觉得好像是那儿,又好像不是! 舒逸望着马小超,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舒逸说道:“逃出来以后呢?”马小超苦笑了一下:“我跳进了海里,漂到了海滩,聂小姐救了我。不过这都是她告诉我的,因为她救到我的时候我一直就处于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最后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马小超说道:“除非那炸药是假的,否则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道理,不过我被伤得这么重也是拜那炸弹所赐,所以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做假。” “这样说来他们三个确实应该是死了。”舒逸像是在自言自语,马小超却说道:“可你却告诉我苗一跃还活着,就住在隔壁!”舒逸轻声问道:“怎么?你以为我在说谎吗?”马小超摇了摇头:“我不敢怀疑你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好休养吧,至于你们谁说的是假话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真相大白的。” 舒逸下了楼,聂子晴正和沐七儿在说着什么,好像是对舒逸有些意见。 舒逸微微笑了笑他叫来西门无望和靳大海:“西门,靳大哥,我们出去一趟!”他又对聂子晴说道:“聂小姐,潮湾码头除了四号仓库,还有哪个仓库是聂家的?”聂子晴回答道:“七号仓库和九号仓库,不过位置就比较偏了!”舒逸说道:“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听到能够出去,聂子晴也没了怨言,跟着就上了车。 “七号仓库和九号仓库挨得近吗?”舒逸问道。聂子晴点了点头:“很近!”舒逸又问道:“哪个库有地下室?”聂子晴望着舒逸:“你怎么知道有地下室?两个库都有,两个库离得不远,所以这座地下室直接连通了两个库,我记得还有传送带传送货物。”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看来马小超他们一定是被骗到这两个仓库的地下室去的,他问道:“你发现马小超的地方在哪?距离那儿远吗?”聂子晴回答道:“远,不过是下游,我当时就想他应该是从上游的某处被水流冲下去的。” 舒逸看了她一眼:“他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受伤的吗?”聂子晴摇了摇头:“他没说,你们这些人,什么都是秘密,他不说,我也懒得问。”舒逸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舒逸在想,七、九号仓库的地下室应该被打扫干净了,十来天的功夫,他们想怎么毁尸灭迹都足够了,他知道这一趟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收获,可是他还是不死心,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车子在七号仓库的门口停了下来。 聂子晴说道:“这两个货仓还在用着的,里面应该还有人在看管着,要不要我去说一声,让他放你们进去。”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就在这儿呆着,靳大哥,你陪着她,我和西门下去就行了。”靳大哥点了点头,聂子晴说道:“不带这样的,到了地方就直接把领路人给扔了!” 舒逸说道:“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真正成为聂家的敌人吧?”聂子晴听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 舒逸和西门无望走了到仓库门前,大门是关着的,只有小门开着,两人走了进去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你们有什么事吗?”西门无望说道:“我们是社区办事处的,来检查你们的消防工作。” 那人将信将疑:“我们怎么没接到通知啊?”舒逸淡淡地说道:“突击检查,还希望你们配合。”这时又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冯叔,什么事?”那中年男子说道:“办事处的,检查消防工作。” 两个年轻人望向舒逸和西门无望:“办事处的?有工作证吗?”西门无望说道:“消防安全检查是我们每年都要做的,从来就不用什么工作证!”舒逸说道:“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向社区办事处打电话,反正我们也不着急,原本消防队的几个警官说是一起来的,我们说为了加快进度先过来看看就是了,正好,就等等他们吧!” 听到警官,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冯叔说道:“办事处的工作我们还是要配合的,阿祥你领两位领导去看看吧!”一个年轻人这才笑道:“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配合好办事处的工作,消防工作是大事,我们一直都很是重视的。二位,请跟我来吧。” 阿祥带着舒逸和西门无望到处看了看,就想要蒙混过关。一转眼两个仓库都看过了,阿祥掏出烟来递给舒逸和西门无望:“还请两位领导对我们的消防工作给予指导!觉得我们哪儿有问题,我们一定好好改正!” 舒逸笑了:“地面上的防火工作你们做得很好,可是我们那边的资料显示,你们这儿应该还有一个地下室吧?麻烦你带路我们去看看!”阿祥惊讶地说道:“有吗?不会吧,我们怎么不知道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修建地下室的时候你们可是报备的,不仅仅是我们办事处,就连人防办那边都有记录,怎么?这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填掉了?” 阿祥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其实他也吃不准舒逸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可上面说过地下室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的。阿祥拿不定主意,他忙说道:“这样吧,我新来的,不太熟悉这儿的情况,要不我去请示一下冯叔?他是这儿的主管,如果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我想他应该知道。” 舒逸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和你一块去!” 冯叔听到舒逸他们要检查地下室的时候他皱起眉头,眯起了眼睛。舒逸点了支烟抱住双手静静地望着冯叔,冯叔半天才说道:“你们真是办事处的人?”舒逸笑了:“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冯叔冷笑道:“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办事处了,根本没有什么消防安全检查的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来仓库想干嘛?踩点么?” 西门无望正想说话,舒逸轻声说道:“冯叔,看来你还真不把我们办事处望在眼里了,好,既然你说你打了电话,那么我也打个电话,让你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消防安全检查!”舒逸拨通了靳大海的电话:“靳主任,对了,配合我们进行消防安全检查的消防队的警官怎么还没过来啊!”靳大海进九处也很长时间了,他当然听出了舒逸的意思。 “哦,他们刚才说马上就会过来!”挂了电话,靳大海给消防队那边去了电话,这样的小事情根本就很容易搞定的。 第二十六章袭警 冯叔没想到舒逸竟然真打电话让消防的人来配合行动,虽然他已经打电话证实了舒逸和西门无望并不真是办事处的人,但此刻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舒逸是在做戏吓唬他们,如果舒逸真有本事一个电话就把消防的警官给调过来,那么舒逸他们的背影就不是他能够对抗的了。 舒逸淡淡地看着冯叔:“好了,等消防的人来了我们再检查吧,不过既然一切都走正规程序的话,几位,从现在起你们不能离开这儿,也不能够打电话和外界联系。”阿祥说道:“凭什么?你们只是检查消防安全,有什么权利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我们又不是罪犯。” 西门无望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最好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不介意对你采取强制性手段!”阿祥叫道:“我还真就不信了……”冯叔大声叱道:“阿祥,闭嘴!”舒逸的强势让他感觉到很不妙,他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声说道:“这位先生,虽然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办事处的,但我知道你们是有能耐的人,可我们只是替人打工的,所以我有个请求!” 舒逸说道:“什么请求?”冯叔说道:“我想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舒逸问道:“你们老板是谁?”冯叔很是疑惑地望向舒逸:“你竟然不知道这是聂家的仓库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哦?是吗?”冯叔这才又得意起来:“这位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难道你会不知道,聂家在南海那可是有财有势,所以……” 舒逸笑了:“有财有势?我还以为你会说聂家在南海可以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说吧,你们老板是聂家的哪一位?”冯叔听了舒逸这话,刚刚有些得瑟的心一下子又收敛了起来,人家根本就没把聂家放在眼里嘛,冯叔这才叹了口气:“聂子风!” 舒逸说道:“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不过必须当着我们的面。” 冯叔掏出手机,拨通了聂子风的电话:“聂老板,有人要搜查我们的地下货仓,嗯,说是消防安全检查,不知道,他们说是办事处的,可我和办事处联系却没有这回事。好,好,我明白了!”冯叔挂了电话,脸上又添了几分神采,看来聂子风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像打了强心针一样。 他望着舒逸,那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舒逸只是微笑,根本不把他的挑衅看在眼里。他看了看表,估计消防队的人还得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够赶到,他对冯叔说道:“我们也别站在院子里了,去你们办公室吧!”冯叔很大方地说道:“那请吧!” 两个年轻人也跟着冯叔一起和舒逸、西门无望进了办公室,舒逸也不等他们招呼,很自然地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阿祥的眼神很不友善,他的一只手一直放在身后,舒逸怀疑他的腰间应该藏着一支手枪。 当然,这对于舒逸和西门无望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只怕他不动,他要是敢乱动一下舒逸至少有二十种方法制住他,甚至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不一会门口响起了警笛声,紧接着一队警察冲进了货仓,然后直接往办公室这边来了。 外面车上的聂子晴担心地对靳大海说道:“这些是码头派出所的警察,他们不会有事吧?”靳大海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就凭他们还翻不起什么大浪。”天大的事情,只要舒逸他们表露身份,这些警察是不敢刁难他们的。 七、八个警察走进了冯叔的办公室,领头的那个根本就不看舒逸和西门,直接望着冯叔说道:“老冯,怎么回事?”冯叔说道:“他们两个冒充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说是要对我们这儿进行消防检查,我原本并不知道他们是假冒的,心想检查就检查吧,很配合地让阿祥带他们到处看看,谁知道后来我们联系了办事处,办事处竟然对这事情并不知情。” 领头那人是码头派出所副所长关山,他听完冯叔的话这才望向舒逸和西门无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坐在那儿动也没动:“你们又是什么人?”关山听了气极,这码头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这儿谁不知道他关山,就是所长的名头也不见得有他的大。 他手下一个年轻警察说道:“我们关所长问你们话呢,还不赶紧站起来回话!是不是欠收拾?”说着便一步踏上前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吃人的样子。关山也不阻止,脸上带着冷笑。冯叔的心里踏实了,有关山他们出面,舒逸他们是不可能对地下室进行检查的了。 那个年轻警察已经走到了舒逸的面前,西门无望一下子站了起来拦住他:“你想干嘛?”年轻警察说道:“你他妈的敢袭警?”说着一拳就向着西门无望的脸上打去,可他哪里是西门无望的对手,这些年西门无望跟着舒逸他们身手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只见西门无望略退开一步,一脚就向着年轻警察的小腹踢去! 关山的脸色大变,人家不禁是袭警了,还当着自己这么多人,关山怒道:“来吧,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几个警察就作势想要上前拿人。舒逸淡淡地说道:“关所长?我劝你不要冲动,要你要动手之前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并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惹的,也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掺和的,做什么事情之前你应该想清楚,你是什么,你是警察!” 关山从舒逸的身上感觉到一种气势,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长期以来养成的。关山的心里隐隐感觉不妙,这次搞不好就会踢到铁板上!他急忙叫道:“慢着!”他的几个手下这才停了下来,退回到了他的身边。 关山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儿闹事?我们是接到业主的举报才来的,我们是码头派出所的,我是副所长关山,你也知道,这个货仓就在我们的辖区内,我们有义务对他们进行保护,在不知道你们来历之前,我这样做没有错吧?” 关山说的也很有道理,倒也算是冠冕堂皇。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对西门无望递了个眼色。西门无望才走上前去对关山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关山有些迟疑,从内心来说刚才看到西门无望出手他的心里就有了阴影。虽然他是副所长,可这些年养尊处优,他也吃得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真要动起手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西门无望笑了:“关所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吗?”关山犹豫地说道:“就不能在这儿说吗?”西门无望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能。”关山把心一横,他是必须要知道对方的身份的,否则就一脚踢下去,真正踢到铁板上的话,那么自己这副所长也就干到头了,自己犯不着为了聂家丢了自己的金饭碗。 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出去。” 两人出去才片刻的功夫,又回到了办公室。关山的表情有些怪异,冯叔已经看出来了,关山进来以后竟然像是对舒逸和西门无望有了畏惧。舒逸微笑着对关山说道:“关所长,现在你知道了吧?”关山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一边擦拭着一边苦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既然是误会,那么这儿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可以收队了吧?” 舒逸望着这个老滑头,哪里会让他置身事外,看他这样子平时也没少得到聂家的好处,出警够快的。舒逸摇了摇头:“别急着回去嘛,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看看这儿的消防工作做得怎么样,还有,我怀疑阿祥的身上携带了管制性的凶器,不知道是刀还是枪,关所长,还麻烦你和你的人查查,否则我觉得没有人身保障!” 关山闻言吓了一跳,他望向了阿祥,阿祥却是脸色惨白。关山心想舒逸说的肯定是真的了,不然他不会这样害怕。关山的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没事来淌这浑水干嘛?这下好了,阿祥和货仓真要有什么问题,自己不是把聂家往死里得罪了。那可是自己的财神爷,衣食父母啊! 可他转念一想,既然国安都盯上了聂家,那么聂家还能够有好日子过?聂家一倒就屁都不是,而自己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就还能够有其他的财神爷贴上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作出表现,与聂家划清界限! 关山沉着脸,对手下的警察说道:“给我搜,每个人都要搜!当心他们身上有枪!”他这话一说所有的警察都紧张起来了,他们哪里会不知道,这些江湖混混特别是靠海吃饭,搞走私的人手里哪里会没有家伙,他们齐刷刷地掏出了枪,对准了冯叔三人:“不许动,把手抱在头上!” 就在这时,阿祥突然掏出了枪,对准了一个警察就是一枪,打在了那警察的肩膀上,而就在这时阿祥的眼前一花,手中的枪就被人下掉了,才发现舒逸就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他的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第二十七章走私集团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开枪!”关山气极了,一巴掌打了过去,阿祥怒目瞪着关山,关山骂道:“袭警!开枪拒捕!你知道是什么样的罪吗?”舒逸拉住了关山:“关所长,先把他们控制起来就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正在这时,然后又进来了四、五个人,穿着一色的武警制服,领头的是一个少校:“请问谁是舒处?”舒逸微微一笑:“我是!”少校说道:“南海武警特勤中队中队长范志永向您报到!”舒逸说道:“哦?我还以为你们是消防队的。” 范志永说道:“原本是消防队接到的电话,他们及时向支队做了汇报,支队长便命令我带队过来了,支队长说了,让我们完全听从舒处的命令。”关山见这阵势也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刚才幸好自己一直对舒逸他们很配合,如果真的闹僵起来自己是决计讨不了一点好处的。 舒逸听范志永这话知道他们来的可不止这四、五个人,舒逸说道:“让你的人全部进来吧,一部分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清查一下还有没有私藏有攻击性武器的,另一部分人和我一起对地下室进行搜查。” 范志永立正敬礼:“是!”关山听舒逸这样说,他急了,舒逸这样安排分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关山说道:“舒,舒处,那我们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也跟着我吧,最后很多事情还得着落在你们派出所身上。”关山听了忙点头哈腰地笑着说道:“好的,我们跟着您!” 进入了地下室,下面竟然又抓了七、八个人,这些人一看就是道上的混混,从他们的身上还搜出了几支手枪。这些人平时好勇斗狠,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见到警察和武警荷枪实弹是冲进来,一个个都束手就擒了。 地下室很大,分成了三个区别,一处堆放了很多的大货箱子,里面大多是一些电器什么的,另一处全是洋酒,而最大的一片停了二十多辆豪华轿车,都是外国货,没上牌,崭新的。 舒逸问冯叔:“这些都是什么?”冯叔面如死灰,低着头,没有说话。关山应该是知道的,他冷哼一声:“早就听说聂家是南海最大的走私团伙,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冯叔抬头看了关山一眼,嘴唇动了动,关山忙闭上了嘴,舒逸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笑,如果没有关山这类人的庇护,聂家能够这样顺风顺水的搞走私吗? 当然,舒逸也不点破,这些都不关他什么事,他真正的关心的是马小超说到的那个爆炸,原本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搞清楚那个爆炸是不是发生在这个地方。可是舒逸从头走到尾都看不出这儿有爆炸过的痕迹,而且舒逸也确定了,这个地下室近期内并没有装修过。 看来马小超说的那个爆炸并不是发生在这儿,那么会是哪儿呢?舒逸皱起了眉头。范志永轻声问道:“舒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范支队,关所长,今天是码头派出所和南海武警特勤中队一起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案,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范志永和关山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这可是大功一件,又有进步的资本了!舒逸的意思他们自然是明白的,那就是整个事情与舒逸他们无关,也就是说,给他们下了封口令,水许他们提及舒逸他们的身份。 范志永说道:“是!谢谢舒处!”关山也笑道:“谢谢,谢谢舒处了!”舒逸叹了口气然后对西门无望说道:“好了,我们走吧!”冯叔叫道:“慢着!”舒逸听到冯叔开口,他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望着冯叔:“怎么?你有话要说?”冯叔说道:“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这个必要!” 冯叔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聂家仓库的地下室?”舒逸笑了,看来这个冯叔倒是很聪明,他已经从自己的态度看出来这儿是被“误伤”的了。而且他也猜到了舒逸的真实意图,不然他不会有此一问。舒逸点了点头:“是的。” 冯叔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只希望能够帮得上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西门无望冷笑道:“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冯叔笑了:“我还真想好好和你们谈谈,对于聂家的产业,我想除了聂长生本人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而聂家的事情我知道的远比聂长生的家人知道得更多。” 西门无望望向了舒逸,舒逸皱起了眉头。 关山说道:“你还敢提条件,你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舒逸抬手制止了关山,他望着冯叔说道:“说说你的条件吧!”冯叔这才松了口气:“我希望将功折罪,如果我提供的线索对你们有用,希望你们能够放我一马。”舒逸轻声问道:“手上有人命吗?”冯叔楞了一下,神情有些黯淡,舒逸说道:“好,我答应你。” 冯叔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舒逸:“真,真的?”舒逸说道:“我说的话还会有假吗?”他对西门无望说道:“带他回去!” 舒逸、西门无望押着冯叔上了车,冯叔见到聂子晴的时候先是一楞,然后就是一声叹息。聂子晴淡淡地说道:“冯叔,没想到我们是这样见面的。”冯叔轻声说道:“子晴小姐,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西门无望瞪了他一眼:“不许说话!” 舒逸笑道:“让他说吧!”冯叔这才说道:“聂家原本就是靠着走私起家的,这次被人家连祸端了,你不是一直想着聂家的那份财产吗?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了!”聂子晴的心情也很是复杂,对于她而言,她恨聂长生,她想要从聂家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可谁曾想先是聂长生灵魂附体,再接下来又发生这档子事,她并不知道七、九号的仓库里会存放着走私货,她也不知道聂家竟然是走私起家的。 她在想,如果自己知道,会不会带着舒逸他们过来。 车子回到了别墅,舒逸让靳大哥和聂子晴领着冯叔进去,自己和西门无望开着车子去苏曼的住处。 是聂子风开的门,他看舒逸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不友善。舒逸也不理他,和西门无望径直向着客厅走去。苏曼正在听着交响乐,喝着红酒,闭着眼睛享受着。舒逸轻轻咳了一声,苏曼这才睁开眼睛来:“舒先生来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聂夫人,没打扰你的雅兴吧!”苏曼笑道:“哪里,我也只是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对了,舒先生有什么事吗?” 舒逸和西门无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望着聂子风:“聂家在潮湾码头的七、九号货仓出事的事情二位知道了吧?”聂子风看了看苏曼,苏曼放下红酒杯:“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聂家的南海明珠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有七、八家之多,而码头货仓是属于明珠物流,一定是明珠物流的人勾结外人做,不过这样一来却给聂家带来了莫大的麻烦。” 舒逸笑了:“哦?是这样吗?聂子风先生,明珠物流好像是你在负责吧?难道你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聂子风脸色微微一变,苏曼说道:“他确实不会知情,因为他只是挂名,一直以来明珠物流都是由冯素在具体负责。”舒逸轻声说道:“冯素?不会就是那个守门的冯叔吧?” 苏曼望向舒逸:“舒先生,你的消息看来很灵通嘛!”舒逸说道:“我也是警察,自然消息灵通了。” 舒逸知道关山和他的手下应该不会拿前途开玩笑,聂家已经出事了,他们再给聂家通风报信一旦查出来他们不仅保不住他们的饭碗,还有可能要吃牢饭,这样的事情以关山那帮人来说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苏曼说道:“那舒先生这一趟来的目的是什么呢?”舒逸说道:“路过,所以便来看看。” 苏曼不明白舒逸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她说道:“那谢谢舒先生的关心了。”舒逸站了起来:“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聂夫人,打扰了!”舒逸和西门无望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对了,聂夫人,既然你也相信高阳是被聂先生的灵魂附体了为什么不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呢?” 她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也相信她就是长生,可是我还是不习惯他现在的样子,一个娇艳的女人,这让我感觉很陌生,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的感觉我不喜欢,就算是适应也应该有一个过程吧?” 舒逸笑了:“嗯,聂夫人说得也是,换作是我也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舒逸说完便和西门无望离开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聂子风有些暴躁地说道。苏曼冷哼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告诉你多少次,你父亲的事情太过惹眼,风头上就不要再做那些生意了,现在好了,这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第二十八章怀疑高阳 “这还不是你让我想办法凑些钱么?我这点也背,这两批货还到没两天,因为这段时间风声紧,出货得谨慎,所以暂时就先压在了货仓,谁曾想,对了,这个姓舒的到底什么来头?他跑来说这些又是什么目的?”聂子风还在对舒逸的造访耿耿于怀。 苏曼冷笑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端了我们的地下货仓一定是这位主的手笔,他跑到我们这来说这翻话,目的无外乎两个,一是想从我们这探出点什么,二来也可以说是在向我们示威。好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再折腾了,对了,那个冯素到底知道了多少?” 聂子风回答道:“他只负责走私,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放心吧,这些钱的去向只有你和我知道。”苏曼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你赶紧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出国吧!”聂子风惊道:“出国?现在这样一大摊子事,我要是走了能行吗?” “地球少了谁都会一样的照转,你走了还有子宇呢!”苏曼淡淡地说道。聂子风咬着牙冷笑一声:“看来他早就迫不急待的想顶上我的位置了,还有,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打发走就是不想我破坏你们的好事吧?” 苏曼的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呢?”聂子风靠近她,脸快要贴上了她的脸:“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别忘记了,你可是我们的小妈,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让我爸知道了他会怎么处治你?” 苏曼的脸色苍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聂子风笑了:“其实你们那些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你让我出国也行,可有一点,那就是必须要给我一笔钱,那样说不定以后我也就不再回来了。”苏曼听到他想要钱,冷冷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我根本就拿不出什么钱来,另外组织那边的钱我们都还没搞到,你就不怕到时候……” 聂子风脸一翻,狠狠地说道:“少他妈拿组织来吓我,惹急了我们就一拍两散,姓苏的,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小妈,你是不是就忘记你自己是什么人了?记住,一个亿,要美金,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那个高阳,也是你所谓的我的父亲。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父亲,我不介意告诉他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 “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吗?”苏曼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点底气也没有,她知道聂子风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的手上一定有能够证明的东西。聂子风临走的时候扔下了一句话,如果苏曼不想办法把那么一个亿的美金给他的话,他会把这一切告诉聂长生灵魂附体的高阳,当然,他也不会介意把这事曝光给媒体。 聂家此刻经不起折腾,苏曼望着聂子风的背影,眼里露出了杀机。 “回去吗?”西门无望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我们还得去一个地方!”西门无望说道:“是不是去高阳那儿?”舒逸点了点头:“我想高阳,也就是聂长生他应该是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西门无望说道:“我明白了,舒处这是在试探聂家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舒逸说道:“聂家一旦发生了大变故,甚至可能支援聂家的根基时,他们就需要外援,我要看看,那个让聂家视为依靠的到底是谁!” 西门无望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一来是不是会逼他铤而走险?”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他如果真的狗急跳墙那正好,省得我们一直和他玩虚的。” 高阳似乎早就算到舒逸会来,早就派人在门口候着了。舒逸和西门无望进到客厅里,高阳微笑着说道:“舒大处长,请坐吧!”舒逸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看来你也很是神通广大嘛。”高阳摇了摇头:“哪里是神通广大,根本就是后知后觉。” 她指着茶几上新泡好的茶:“尝尝,素闻舒处长很喜欢品茶,特意让人准备了上好的茶叶。”舒逸端起茶杯闻了闻,是他喜欢的都匀毛尖,他笑了:“看来短短的时间你竟然连我的喜好都摸得清清楚楚,有心了!” 高阳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睡裙,神态有些慵懒,虽然不施粉黛却掩不住那份娇媚:“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舒处呢,如果不是舒处你们帮我查到了底下有人利用潮湾码头走私的事情,我还蒙在鼓里呢,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我早知道南海明珠集团人员太杂,良莠不齐,可是偏偏我自己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顾及。” “而且我死了以后,其实说这话我自己都有些别扭,可是我确实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过这却是事实,我死了以后,南海明珠就更加混乱了,苏曼和那几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管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舒逸听她这样说,微微一笑:“可我怎么听说南海明珠就是靠着走私起家的呢?”高阳的脸上有着愠色:“这是谁在乱嚼舌根?南海明珠一直都是奉公守法,从事正当的生意,这一点可是得到社会的认可的,就是国家也是认可的,否则南海明珠怎么可能会评为南海十佳民营企业?”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看来还真是底下人在乱来,不过这次的事情好像对南海明珠的影响会很大,就连我都差点相信了这些谣言。”高阳又笑了:“谣言止于智者,我们要相信警方一定会查出元凶,还聂家一个清白的。” 她又望向舒逸:“舒处,你可真会开玩笑,竟然把我都骗了,还说要花钱请你帮我查案呢!想想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大名鼎鼎的舒逸处长又岂是一点小钱就能够打动的?”舒逸也笑道:“说实话,那钱我可还不敢动,都给你留着的,要不我让人给你送回来?” 高阳说道:“那怎么行?那钱既然已经送给你们了,又怎么可能再往回收呢?那点钱就当是我捐给舒处你们办案的经费吧。”舒逸说道:“好,那我们就谢谢了,我给你打张条。”高阳也不阻止,舒逸打了张收条,然后递给了高阳,高阳看也没看就放在了茶几上:“舒处,子玉的事情还要劳你们费心,另外我知道子晴和你们走得很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照顾她!” 舒逸不太理解高阳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可是高阳的话却透露了她知道这次舒逸他们端掉地下货仓也有聂子晴的份,至于他知道不知道聂子晴挪用公司的钱买了个大别墅,而舒逸他们现在就住在那大别墅里就无从得知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力的。”舒逸说完又寒喧了几句,便领着西门无望离开了。 “舒处,看来这个女人是滴水不漏啊!”西门无望说道。舒逸笑了:“你觉得她像不像是一个被灵魂附体的人?”西门无望说道:“怎么说呢,其实我并不排斥这些超自然的事情,所以从感性上来说我是相信有灵魂附体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她的表现也很像是被灵魂附体的样子,不过……” 舒逸望向西门无望:“不过什么?”西门无望苦笑了一下:“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你也不必当真,我只是觉得她太像了,太像了反而又让我觉得不可信了!其实她能够对聂长生生前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并不难,只要聂家有人把这些东西详细地告诉了她,她爱怎么说都行!” 舒逸楞住了,最初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设想的,可是在得知高阳的出身和背景之后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高阳是西北土生土长的农户,也就是高小的学历,就算有人教她这样,她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好,再说了,一个人的品味气质是不可能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够养成的。 可现在西门无望这样一说,他的心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舒处,你怎么了?”西门无望轻声问道,舒逸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对了,你刚才说是有人告诉她关于聂家的事情,那么你可否想过,高阳只是一个西北的农妇,怎么可能一下子具备这样的气质?还有,她只是高小的学历,但现在你看她所具备的知识,像一个只念过高小的人吗?” 西门无望也被问住了,他说道:“这倒是个问题。”舒逸淡淡地说道:“除非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高阳!”西门无望一惊:“不是高阳?那高阳呢?”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高阳已经出事了,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代替了她的存在,另一个就是根本就没有高阳这个人。西门,干脆这样,你跑一趟西北吧,一定要把高阳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西门无望说道:“好嘞,我明天就出发,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第二十九章逼虎跳墙 “其实你应该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聂家一定会找人来顶罪的,我想你应该也不像是为了聂家愿意牺牲自己的人吧?”舒逸望着冯素,轻声说道。冯素叹了口气:“你不用用这样的话来激我,我既然答应和你们合作就不会耍什么花样。”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激你,也不是怕你耍花样,而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事实就是聂家已经把走私的事情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是明珠物流的总经理,虽然我知道你只是背了个名,可是所有的一切文件却都是经你的手,每一个签字都是你,聂长风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冯素冷哼一声:“聂家这是想要卸磨杀驴!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把所有的罪名推在我的身上,那他们可就是打错了算盘,我保存了所有与聂长风通话的记录,其中有的我还摄了像,我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聂长风支使我做的。我顶多就是个从犯!” 舒逸说道:“除了走私的事情,对于聂家的事你知道多少?特别是聂长生灵魂附体的事情。”冯素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聂家的事情我还真知道得不多,不过我知道聂长风最近很缺钱!”舒逸说道:“是聂长风缺还是聂家缺钱!” 冯素说道:“有区别吗?”舒逸说道:“聂长风和他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冯素说道:“不好,很不好,他这个人很自负,而且心眼又小,他一直都怀疑他的兄弟聂子宇想要谋取他在聂家的地位,你们或者不知道,聂家的生意大多都是聂长风在打理,除了医院是聂子晴在管以外,而且聂子晴虽然说是医院的管理者,其实暗中有很多事情她也并不知道。” 舒逸好奇地问道:“医院的什么事情?”冯素说道:“医院的巨额资金都被聂长风以投资的名义调走了,账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医院现在几乎是个空架子了,因为聂子晴自己也在从医院捞公司的钱,这样一来她自己也心虚,不敢查账。” 舒逸苦笑了一下:“聂子晴也捞,这万一聂子晴在捞钱的时候发现没有了,她不就知道出问题了?”冯素笑了:“不会的,聂子晴要钱的时候一定会有的,聂子晴的心不大,她所图的都是些小钱,几十万,上百万,聂子风自然都会满足她的,聂家是艘航空母舰,聂子晴捞到的只是螺丝钉。” 舒逸说道:“聂长生还魂之后有没有直接插手聂家的生意?”冯素楞了一下:“这倒没有,我也觉得奇怪,聂长生原本是最强势的,既然已经还魂了,聂家的人也大都承认了他的身份,可他却表现得很是低调。” “就说以前吧,每一笔生意他都会亲自过问,而且那时候他积累了很多的资金,却有些守财奴的意味,很少舍得大笔的开销的,可是现在聂家仿佛用度很大,动辄就是几百上千万的资金外流。偏偏他还是不闻不问,要放在从前,他非心痛死了!” 舒逸望着冯素:“你好像对聂长生很是了解嘛!”冯素说道:“我在聂家也算是老人了,从刚开始走私到现在我一直都参与,正如你所说的,走私这一块一直是我在负责,特别是聂老大死了以后,几乎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聂长风只负责搞定那些部门,然后拿钱就行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从中也捞了不少吧?特别是聂长生死了以后,就没有人比你再熟悉走私的业务了。”冯素的老脸一红:“是找了一点,其实当我听说聂老大还魂的事后,我真的吓了一跳,因为这两单我做了手脚,很怕他看出来。所以,我在做事之前还特别却看过他一次。没想到,他竟然成了一个美艳的少妇,这让我感觉很别扭。” “不过对于他的敬畏我却没有减少半分,我把这两单生意大概向他汇报了一下,而我也故意漏了汇报一些内容,这放在以前他是肯定能够看出问题的,没想到他听了以后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还说很相信我,让我好好的干!当时我就糊涂了,我甚至以为他是在有意考验我,直到货到了以后,我问他,他生前的时候想换部凯迪拉克,这次有货了,他要不要看看,他竟然来了!” 舒逸笑了:“他生前根本就没有换车的打算,对吧?” 冯素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这样,你想想,他向来都是一个低调的人,又那么抠门,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换这样的好车,当他来了,看到那些车子时眼里竟然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我当即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个假货!” 舒逸的心里很是震惊,冯素的话应该没有撒谎,他是聂长生的老员工,也是聂长生很是倚重的人,他自然对聂长生的习性很是熟悉,如果连冯素都觉得聂长生是假的,那么聂家的人会不知道吗?聂家的人一定知道,就算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也一定有人会察觉出来。 特别是苏曼,聂长生的枕边人,她应该比别人更加敏感才对,没理由冯素都已经发现了她还没发现,只能说明苏曼是有意在隐瞒这个事实,或许不是隐瞒,而是同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聂家还有他们的同谋吗?至少聂子风与聂子宇这两个承诺灵魂附体属实的人应该有嫌疑的。 舒逸问道:“你说你知道聂家还有什么地方有地下室?”冯素点了点头:“对,我知道,那就是医院,整个医院下面都是空的,不过这是连家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想或许就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一定清楚,据我所知除了聂老大,夫人,就只有我知道了。” 舒逸让他画一份医院地下室的示意图,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正准备下楼,聂子晴从她的房间走出来:“我想和你谈谈!”舒逸望着她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为了聂家的财产的事情你就省省吧,不管怎么说,聂家的都是不义之财,这样的钱花着也不安心,不是吗?” 聂子晴说道:“我只是想求你,让我保住我现在所拥有的,这都不行吗?你要知道,一旦聂家完蛋了,我的生活,小玉的生活就没着没落了。”舒逸攒起了眉头,聂子晴说道:“不管聂家怎么样,我和小玉是无辜的,我只想请求你让我们能够有一笔钱,到时候远远地离开这儿,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都不行吗?”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希望到时候他们能够听我的。告诉我,你现在总共有多少资产?”聂子晴低下了头:“算上两栋别墅的话,一共差不多有近两千万。”舒逸说道:“倒是不多。” 舒逸还想说什么,和尚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高阳上了车,好像准备出去,舒逸说道:“跟着她,看看她去哪,去见谁!”挂了电话,舒逸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他猜得没错,自己走这步“逼虎跳墙”的妙棋确实起到了效果,他猜到高阳最可能去见的就是苏曼了! 看来高阳与苏曼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舒逸又给西门无望打了个电话,让他在调查高阳身份之后再想办法查查苏曼,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地联系。 沐七儿见舒逸微笑着下了楼,她问道:“什么事情那么开心?”舒逸说道:“看来这次意外地端掉聂家的走私仓库收获不小!”聂子晴瞪了舒逸一眼,虽然她恨聂长生,可是她却不恨聂家的钱,那是她的聚宝盆,而舒逸则把它给打碎了。 小盛说道:“我还担心舒处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呢!”舒逸搓着双手笑道:“这不叫打草惊蛇,叫逼虎跳墙!”小盛不解地问道:“逼虎跳墙?”舒逸说道:“对,我们一直处于被动,在聂家的地头上,我们就算是想查什么也是阻力重重,而且我们目前又不能够寻求南海局的支持,所以这一步反而帮了我们。” “你们想想,这么大的走私案等于是触动了聂家的根基,聂家的人能不慌乱吗?还有,据我的了解他们有大笔的资金去向不明,我估计应该就是那么所谓的灵魂试验用去了,这样一来,等于是断了那个灵魂试验的资金链,这样一来,总会有人心急火燎的,只怕他们没有动作,只要有所动作我们就能够找到他们的破绽。” 不一会谢意和和尚分别打来了电话,高阳果然是去了苏曼的那儿,可惜不知道她们都在谈些什么。舒逸并不觉得遗憾,反而他的心里很是满足,事情的发展已经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展开了,下一步他准备到医院去看看,看看那个修建在医院底下的地下室。当然,他不会再这样大张旗鼓,货仓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舒逸决定晚上和沐七儿去一趟,希望能够在那儿找到些线索。舒逸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是聂子玉的那边,一直到现在叶清寒都没有打来电话,舒逸最想知道的是躲在聂子玉身后的高人到底是谁,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他也没想明白,那就是诸葛凤雏的尸体出现在南海,他真的死了吗?是不是他的灵魂又附在哪儿兴风作浪呢? 第三十章聂子风死了 聂子风死了,他是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的,法医说他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舒逸自然不会相信法医的结论,但他知道法医应该也没有说谎,他自己也检查了聂子风的尸体,如果他是法医官他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惜他不是法医,所以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这是谋杀,这是要切断自己追查的线索。 最早发现聂子风死了的人是聂子宇,在南海明珠集团里,谁都知道聂子宇是聂子风的助手,两兄弟的感情好像还不错,聂子宇在人前对聂子风也很是尊重,事无巨细他都会先向聂子风汇报,从来不会私自作主。 聂子宇在南海明珠里还是挺有人缘的,待人和善,几乎从来没有脾气,甚至偶尔聂子风对他发发脾气他也都是笑眯眯地接受。这是一个老好人,对谁都好,好到很多人都看不惯聂子风对他的作派,因为相比之下聂子风就强势得多,虽然看着他对这个弟弟也是很维护的,可是大多时候这个高级助理只是个摆设而已。 聂子宇发现聂子风的死,先是报警,然后打电话通知了南海明珠的当家人苏曼,苏曼竟然又打电话通知了舒逸,这一点连舒逸都觉得有些莫名。不过苏曼的理由也说得过去,她告诉舒逸说这是高阳的意思,高阳说不太相信警方给出的结论,无论如何她们都不相信聂子风会自杀,聂子风在这个时候自杀对聂家很是不利,等于是承认了走私的事情,这是畏罪的表现。 高阳知道舒逸的来头不小,他希望舒逸他们能够正式介入调查,证明聂子风不是畏罪自杀,而走私也并非是聂家所为。 舒逸的心里暗自发笑,高阳和苏曼这一手可是以退为进。可是他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要求,既然聂家拿出了这样的态度,自己担下这个案件的调查,查到聂家的时候他们断然没有理由不配合的。 小盛认真地对现场进行勘察,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他不说,舒逸也不问,沐七儿与警方的人进行交涉,正式把案件接了过去。舒逸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再遮掩,高阳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一是缘于那个看上去已经死了的诸葛凤雏,二是西北局或者南海局有人向她透露。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们都已经暴露了,再遮掩也就没了意义,只是高阳的消息来源舒逸还是要追查的,因为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舒逸都不可能放过,对诸葛凤雏是这样,对国安内部的眼线也是如此。 沐七儿来到舒逸的身边:“手续已经办好了。”舒逸点了点头:“联系段局长,请他们配合做下尸检!”接着警方的人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现场只剩下舒逸、沐七儿、小盛。舒逸这才说道:“西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小盛笑了:“看来瞒不过舒处的眼睛,聂子风显然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死亡,而是他杀,你看这儿。”他指了下聂子风的下颚:“这儿有些淤青,应该是有人强行掐住喂他服用了某种药物,而这种药物服用后会引起心脏的病变而死亡,而看上去就像心脏病突发一般。” “另外他应该是在卧室里出的事,尸体是被移到卫生间里的。虽然卧室里已经经过清理,可是还是能够看得出一丝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对手很是专业,现场清理也很是老道,不是特别的留意还真的看不出来,你再看看他的手指,指甲是刚修剪过的,我在浴缸旁的布帘后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枚被剪下的指甲壳。 舒逸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死了以后有人故意帮他剪掉的?”小盛点了点头:“嗯,应该是在打斗中他的手抓到了袭击他的那个人,或者把那人给抓伤了,那人在杀死他之后,为了怕他的指缝里留下自己的皮肤纤维,所以便把他的指甲给剪掉了,我没有找到其他被剪下的指甲,看来那人很小心,应该是把它们给带走了,只是他没想到会漏了一枚。” 沐七儿说道:“很可能是剪的时候飞出去了,他没能够找到,或者是他来不及慢慢找了。”舒逸看了看小盛手中的那枚指甲壳:“发现上面有纤维物吗?”小盛摇了摇头:“没有。死者的一双手也已经洗得很干净,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任何的线索。”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杀手很专业,心理素质也很好,可以说他处理得很干净,就算我能够发现这些也只能证明他不是死于心脏病,却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小盛叹了口气。 舒逸笑了:“已经很好了,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有一个专业的对手,有意思!对了,西门,一会南海局的人来了你让他们记得把尸检的详细报告及时送一份给我们,七儿,我们走!” 两人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沐七儿轻声问道:“我们还去医院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要去,希望还来得及从那儿取得一些线索。”沐七儿说道:“你是不是怀疑马小超说的那个爆炸就在那个地下室?”舒逸皱起了眉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马小超和苗一跃到底谁在说谎?” 沐七儿笑了:“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两种可能,一是两个都在说谎,二是两个说的都是真话。”舒逸想了想说道:“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可是支撑这两种可能存在的依据又是什么?”沐七儿也说不上来了,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舒逸笑道:“嗯,你说得很对,你能够想到这点对我已经很有帮助了,至于说到支撑它们存在的依据就由我来找吧!” 车子停了下来,远远的沐七儿看到了“私立新南都医院”的招牌,那几个红色的大字。 舒逸和沐七儿下了车,舒逸说道:“我们得钻通风管道,只有从那儿进去才不会被人发觉,检查一下你的武器。”两人检查完武器,舒逸领着沐七儿在夜色中向医院靠拢。 冯素的图纸画得不是很专业,但大抵还是清楚的,舒逸很快就找到了通风管道井,摸了下去,钻进了管道。管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趴着向前,屁股还不能抬得太高,否则就会抵住了顶。 舒逸和沐七儿爬得并不快,这样窄小的空间里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大约十几分钟后,舒逸才停了下来,他小心地拆下了一通风板,然后跳了下去,接着他把沐七儿也接了下去。他们成功地进入了医院的地下室,按冯素的说法,这是一个真空区域,平时是不会有人经过的。 舒逸把那通风板轻轻地装了上去,然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沐七儿轻声问道:“分头走吗?”舒逸摇了摇头,分头行动自然是要有效率多了,可是他却不愿意让沐七儿一个人面对危险,他说道:“我们一起吧!”说完他轻轻握住了沐七儿的手,沐七儿的心里涌过一丝暖流。 舒逸决定往左,因为左边这块地要小些,而右边那块地要大些,再说了,右边还有一个出口,到时候搜查完了可以从右边出去。左边的位置也靠里,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应该就藏在左边。 没有灯,舒逸和沐七儿也不敢用手电,只能摸索着前行。好在已经对黑暗有了适应,以舒逸的目力也能够大致看清楚周边的大致轮廓。这地下就像个停车场一样,空旷,没有什么隔间,只有着无数支撑的方柱。 舒逸拉着沐七儿尽量靠着柱子走,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有昏黄的灯光。他们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说,这批货什么才会拉走啊,我在这地方已经呆腻味了!”另一个男人说道:“老大让等着你就等着吧,再说了,这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还不知足?” 那人哼了一声:“可这儿不能抽烟,我真的闷死了!” “抽烟?想死你说抽吧,我警告你,别乱来,这儿哪怕就是一点火星也会引起大爆炸!”男人的证据很是严厉。舒逸听了心里一凛,沐七儿也握紧了他的手。舒逸看到前面堆了很多的货箱,舒逸心想这些不会都是炸药吧? 接着他听到了对讲机的声音,好像是问这两个人这边有没有什么情况,那男人说道:“一切正常。”对讲机里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打起精神小心一点,这两天不太平静。” 舒逸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往前走,如果继续向前,那么一旦行踪暴露,那么就很可能被对方的人包饺子,这里是整个地下室的最里面,而这边是没有出口的,是一条死路。虽然自己和沐七儿的手上有枪,可是真要在火药堆里开枪,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对方都是亡命之徒。 沐七儿感觉到了舒逸的犹豫,她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的手,她是在告诉舒逸,无论舒逸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的。舒逸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下这个决定。 第三十一章全是炸药 舒逸觉得还是不能贸然上去,因为他不能确定这儿是不是就只有这两个人,那个小房间里亮着灯,里面会不会还有人,一旦有了响动,只要他们有时间通知外面的人那么自发沐七儿就会被截在这儿。 可是舒逸又有些不甘心,他真的想看看这些货箱里是不是都是炸药。这万一出去领着人来而里面根本不是炸药就会闹出很大的乌龙。 舒逸最后拉着沐七儿回到了通风口,他贴着沐七儿的脸轻声说道:“你先出去,我看看就来!”沐七儿拉住了他的手:“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出去了再想办法。”她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很可能全是炸药,万一舒逸被他们发现,那么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舒逸摇了摇头:“我要确认一下,这样吧,你先回到车上等我,给我一小时,一小时内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如果一小时后我还不能回来,你就别管我了,去和西门他们会合,然后请南海有关部门配合一下,小心处理,记得要先疏散医院的人,明白吗?” 舒逸轻轻吻了一下沐七儿的脸,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忐忑,他知道,很可能这就是自己和沐七儿的永别。沐七儿的眼里有了泪水,她轻声说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舒逸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她不会拖舒逸的后腿,她喜欢舒逸也包括喜欢舒逸对工作的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舒逸曾经告诉过她,这是责任,对于责任舒逸永远都不会去逃避的。 沐七儿含着泪爬回到了通风管道中,舒逸并没有急着行动,他在等时间,沐七儿出去至少要一刻钟,他必须保证沐七儿已经安然地离开了。万一,他想的是万一真正的出了什么事,至少不会让沐七儿陪着自己一块死去。 舒逸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等了整整一刻钟。一刻钟过后,舒逸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又往左边的摸了过去。原本站在房间外面的两个人已经回去了,估计是进了房间,舒逸微微放下心来,他悄悄地靠近了那堆货箱,在微微的光线映照下,舒逸看到箱子上写着“易燃易爆,严禁烟火”,还画了个骷髅头,下面是一个叉! 舒逸想打开一箱来看看,但他又怕心动了房间里的人。 他掏出一把军匕,然后轻轻地插到了箱盖的缝隙里,然后慢慢地撬动。“吱!”轻轻的一声声响,虽然很轻,在这样安静的地下室里却显然是那么的清晰。舒逸怕惊动了屋里的人,他停下了下来,悄悄地向房间那边看了一眼,接着他听到房间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看来他们并没有听到,而在闲聊着。 他们既然开口聊天,那就好办多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在那个房间里有着回响,舒逸相信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动静。舒逸的手上又开始轻轻用力,“嘎吱”的一声,舒逸终于把那层薄薄的盖板给撬开了一角,舒逸伸头去看了一眼,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伸手进去,抓出一小包东西,拿出来一看,是TNT! 舒逸吓了一大跳,如果这一大堆都是这玩意,一旦爆炸上面的医院都会被全部端掉。舒逸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并没有冲动,否则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死了并不要紧,可地面上的医院里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无端端的消逝。 舒逸把那小包TNT放了回去,然后盖上了箱子的盖板,迅速地退到了暗处。 但他并没有着急着从通风口离开,他心里想,既然都已经来了,右边还是也看看吧!舒逸向着右边走去,他的动作很是迅速,他要争取时间,他怕到了一个小时自己还没出去沐七儿会担心。 左边和右边的中间有个两三百平方米的空旷区,在这个区域里什么都没有,而当舒逸再往右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几个人影在晃动,而这些人的身上竟然都扛着枪,这个地下室是很隐秘的,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入口在哪,可在入口处的戒备竟然是这样的森严。 入口处也堆着很多的货箱,舒逸心里很是苦涩,莫非这里面也是炸药? 舒逸不敢再往前了,他发现看守这些货物的人并不少,而且都是荷枪实弹的,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人或许也不敢开枪,可是他不敢赌,这些人应该都是些亡命徒,而此刻也不是他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舒逸想了想放弃了继续向前的想法,准备撤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能够肯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是苏曼!好像是有看守在抽烟,被苏曼逮住了:“想死么?告诉你们很多次了,这里面全都是炸药,不许抽烟!妈的,要死也别拖累大家!来人,把他的耳朵给我割下来喂狗,我看以后谁还敢不听招呼!” 接着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再接着竟然真听到了狗叫的声音! 舒逸一惊,他赶紧回到了通风口,迅速地爬了上去。离开的时候舒逸的心跳得厉害,他没想到地下室里还养了狗,好险,如果自己真被那狗发现了可真的就完了,自己是肯定不会先开枪的,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考虑地面上医院里的那些人,那样他就只能束手就擒,那后果就不是他能够预计的了。 舒逸上了车,沐七儿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真是炸药吗?”沐七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轻声问道。舒逸点了点头:“一色的TNT,应该有好几吨!”他是把左右两边的货堆都算在了一起。舒逸又说道:“另外里面的守卫很森严,他们都是荷枪实弹的,好像背的都是AK47,杀伤力也很大。” 沐七儿的脸色也很是凝重:“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搞走私也用不了这么多的炸药吧?”舒逸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苏曼也在,她好像是主脑!”沐七儿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舒逸叹了口气:“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给端掉,不过医院是聂家的产业,如果我们公然要求他们疏散医院及附近的人,他们一定会怀疑我们已经知道地下室的事情了,得好好想个办法。” 沐七儿说道:“要不先把苏曼控制起来!”舒逸苦笑了一下:“控制苏曼容易,可是我们不能确定苏曼就是主使者,如果在她的上面还有人,那么就会打草惊蛇!”沐七儿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难道就不管了吗?”舒逸说道:“必须得管,不过要看看应该怎么管!首先我们得保证能够及时疏散医院及周边的人员,还有尽可能保证参与围剿的同事的安全。” 舒逸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沐七儿没有打扰他,她知道他一定在想办法,这个时候舒逸需要的是安静。 回到别墅,舒逸径直去了冯素的那儿:“你告诉过我,医院的地下室只有聂长生、你和苏曼知道,是这样吗?”冯素点了点头:“是的!”舒逸问道:“那么当初建造地下室的那些人呢?难道他们都不在了?”冯素笑了:“你可以查查十年前的一条新闻,南海二建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死了三十几个人,那些全都是参与了地下室建造的人。” 舒逸冷冷地问道:“聂长生建这个地下室的目的是什么?”冯素楞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是要搞什么试验室!”舒逸问道:“什么试验室?”冯素苦笑了一下:“这个他就不会告诉我了!”舒逸又问道:“既然因为这个地下室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留下你?” 冯素回答道:“因为我是跟他的时间很长,而且我没家没亲人,他一直当我像自己的亲兄弟一般,他相信我。”舒逸点了点头:“好,就算他相信你,可是苏曼呢?她也相信你吗?”冯素摇了摇头:“苏曼并不知道我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就在聂老大死后她曾经侧面试探过我,是不是知道聂家有什么地下室,我告诉她我知道,我们物流的仓库底下就是地下室。” “她说她指的不是那个,我就说除了那个我真的就不知道哪里还有了!她见我不像说谎,之后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这件事。”冯素说完又补充道:“原本我以为聂老大把我知道地下室的事情告诉了她,可细细想来应该没有。还有,我怀疑聂老大的死很有可能是苏曼做了手脚,我听说苏曼和子宇之间的关系也有些不干不净。” 舒逸没有再问他什么,只是舒逸在和他谈完之后,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当然,他并不怀疑冯素会说谎,只是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从冯素的话语中他知道聂长生建这个地下室很可能是想做灵魂试验的试验室,可最后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间,及时地和严正、陆亦雷进行了一个三方通话,他把在医院地下室里的发现向两个领导作了汇报。严正和陆亦雷都吓了一跳,严正的看法是让舒逸想办法疏散人群,解决掉这个危机。而陆亦雷则想得更深一层,陆亦雷说道:“舒逸,上次你提到东北局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第三十二章恐怖组织 陆亦雷问舒逸,还记得不记得上次他汇报的关于东北局的事,严正了楞了一下,舒逸马上反应过来了:“当然记得,西北局的侦察员说他们遇到了两个东北局的人,而东北局的人说他们正在调查苏曼,据说是苏曼与东进恐怖组织有关系!” 陆亦雷叹了口气:“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我建议你好好查查这个苏曼,搞不好真的与恐怖组织有些关联,严部,东北局那边你还是关注一下,我怀疑这次你们国安内部有个别人员有问题!舒逸,你现在缺少人手,我让你师父和陆优他们再带些人过来帮你!” 陆亦雷顿了顿:“至于地下室的那些炸药,我的意见是在没有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必须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另外,他们准备了那么多的炸药,一定会有更大的图谋,尽可能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争取把这伙人给一网打尽!严部长,你的意思呢?” 严正说道:“嗯,陆局想得很是周到,舒逸,如果还需要我们的支持你可以和你们岳局联系,我让五局的人全力给予你们配合你们的行动。记住,一定要按陆局的意思,第一要避免无谓的伤亡,第二要彻底摧毁这个恐怖组织!” 舒逸回答道:“是,请两位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舒逸决定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惊动南海方面,知道的人也控制在九处的范围内,等华威和陆优带了人来以后大家再好好商议一下应该怎么办。舒逸打了个电话给谢意:“不是让你严密监视苏曼的吗?为什么她离开别墅你不报告?” 谢意委屈地说道:“她哪里有离开过别墅?我一直守在这儿的,她一晚上都在家里,我还看到她的影子在卧室的窗前晃动过!”舒逸细细想了一下,谢意并没有看到苏曼出来,可自己听到的分明确实就是苏曼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苏曼的别墅还有着别的出口么? 舒逸叹了口气:“你回来吧,不用再盯着了,另外让和尚也撤吧!” 舒逸让和尚和谢意都撤了回来,独独叶清寒那边他没让撤,叶清寒盯的是聂子玉,对于聂子玉背后的那个人舒逸的兴趣更大,因为他怀疑那个人应该与诸葛凤雏或者镇南方都有些瓜葛。 舒逸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七儿,我现在开始怀疑所谓的聂长生的灵魂附体这件事情了,我想或许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附体的事情,高阳在说谎,苏曼也在说谎,他们伙同了很多人一起制造了这个灵魂附体的谎言!” 沐七儿说道:“那么所谓的灵魂试验也是不存在的?”舒逸说道:“也许存在,也许真的压根就不存在!如果冯素的猜测是对的,聂长生很可能是被苏曼害死的,那么所谓的灵魂试验就压根是个骗局,被欺骗的人自然就是聂长生了!” 沐七儿听明白了:“你是说苏曼骗了聂长生,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试验,也没有什么还魂,灵魂附体的事情,苏曼用这样的方法骗聂长生拿出大把的钱来,建了一个由她负责的所谓的试验室?”舒逸点了点头:“很有这样的可能!” 沐七儿问道:“那高阳的事情又怎么说呢?”舒逸说道:“如果说高阳是苏曼的同伙,那么就很能说得过去了,假如灵魂试验的事情聂家还有人知道,那么这戏就得要做全套了,否则苏曼根本无法控制得住聂家的这些子女,例如聂子风、聂子晴,当然,聂子玉原本就是她的女儿,可以忽略不计。” 舒逸说到这儿微微一笑:“还有聂子宇,不过我想聂子宇她已经用另一种方式控制住了,那就是她的美色。”沐七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聂子宇的母亲,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舒逸说道:“你别忘记了,苏曼本来就是个美丽的女人,而她比聂子宇也大不了几岁,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女人是受过专业的媚惑训练的,美色只是她的武器之一。” 沐七儿还是摇了摇头,对于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情她是无法接受的,她轻声问道:“刚才听陆局的意思是不是他也怀疑苏曼和高阳他们真的与恐怖组织有关系?”舒逸点了点头:“不只是陆局,现在就连我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你想想,除了恐怖组织,谁会用得着这么多的炸药?” 沐七儿轻声说道:“其实这个案子我们应该交给反恐部门的,我记得国土安全局下属有一个反恐局。”舒逸点了点头:“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还没有提出来陆局就说让我们负责这个案子,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看来陆局把我们当万金油了,想怎么抹就怎么抹。”舒逸笑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放心了,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也必须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再说了,陆局既然有这样的决定,那么一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毕竟这个案子最初是我们先跟的,而且这个案子里还夹杂了诸葛凤雏尸体出现的那件事情,或许陆局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关于‘双鱼玉佩’的事吧!” 沐七儿抬起头来望向舒逸:“对了,陆局这次好像没有再提到玉佩的事情。”舒逸说道:“他不提是知道我们的心里有数,其实也不需要他提的,如果真有‘双鱼玉佩’的消息,我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沐七儿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舒逸就把九处在别墅的人全都叫到了房间里。 “有件事情我必须向大家通报一下!”舒逸的神情很是严肃:“这次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东进恐怖组织,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要有心理准备。”小盛的脸色微微一变,东进恐怖组织他当然是知道的,他说道:“舒处,这个案子是不是和反恐局沟通一下?”舒逸摇了摇头:“我向严部长、陆局长进行了汇报,两位领导的意见都很明确,这个案子就由我们来办。” 小盛听了便不作声了。舒逸问道:“对了,袁才山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小盛回答道:“我和他联系过,他们正在查南海明珠的集团本部的账,至于到各个子公司,工作量很大,可能进度要慢些!”舒逸皱起了眉头:“我并不是真要他去查南海明珠的违规项目,他只需要查清楚大宗资金的流向就行了,没那么麻烦吧?” 小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一会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加快进度。”舒逸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这十年来,南海明珠所有的收入都成为了东进组织的经费!”小惠说道:“不会吧?我听说那个聂长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而且他这个人对金钱也看得很重,苏曼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动用他的钱应该没那么容易。” 舒逸说道:“是的,聂长生是很精明,也是个守财奴,可是钱再重要能比得上重生对他的吸引力大么?灵魂重生,这对于聂长生来说是个莫大的吸引,为了这个就算让他用光所有的钱他也在所不惜的。”小惠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冯素怀疑聂长生的死与苏曼也有关系,我想或许是聂长生最后发现苏曼骗了他,于是他可能去找苏曼质问,苏曼见事情败露于是便杀了他!” 靳大海问道:“可是聂长生的两个儿子呢?他们并不傻,这十年来难道他们没发现苏曼的阴谋吗?”舒逸说道:“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考虑过,我想聂长生的两个儿子应该是知道灵魂试验这回事的,当然,要说他们一点都不起疑心的话说不过去,只是他们都各怀鬼胎,希望能够从中获取到自己的利益。” “聂子风的权利欲,控制欲都很强,他早就想成为南海明珠这艘商业航母的掌舵人,所以明明感觉到自己父亲的死蹊跷他也不一定会点破,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他上位最大的绊脚石!另外,我想聂子风最多只会怀疑那个灵魂试验的事情,并不一定真正知道聂长生的死因。就算知道,为了他的既得利益,他最终也只会选择和苏曼合作。” “至于说聂子宇,我听说他和苏曼之间的关系很暧昧!”舒逸说到这儿,小惠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他的继母!”舒逸没有发现看法,继续说道:“聂子晴,她对聂长生原本就怀着仇恨,聂长生的死在她看来只会高兴,根本不会用心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一心只是想从聂家的财产中挖一些出来作为对自己的补偿!” “聂子玉就不好说了,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鬼得很,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看透她,这不,我让清寒盯着,也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个女孩是苏曼的亲生女儿,可是她的立场却很难说清楚,而且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般,包括我的身份,我想她的身后一定有着高人!” 第三十三章秘密逮捕 华威和陆优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就赶到别墅和舒逸他们会合了,陆优告诉舒逸,这次陆亦雷把军情及军安两个局的二十多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外勤人员都派了过来,目前他们正在南海警备区招待所待命,因为人多扎眼,就没有都出来。 舒逸也觉得别墅这边实际上也已经不太安全了,所以他准备让所有的人全都到南海警备区招待所去,那儿始终是军队的地盘,安全性与隐秘性都相对要强得多。 “陆局说了,我们所有的人都绝对听从你的指挥。”陆优轻声说道。舒逸点了点头,华威说道:“陆局说了,一定要确保更多人的生命及财产安全,他希望那些炸药永远都不会爆炸!”舒逸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要让那些炸药不爆炸,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真要做到万无一失哪那么容易。 聂子晴听到要到南海警备区去,她说道:“我可以不跟着你们去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想死得太年轻你最好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聂子晴急了:“你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逸说道:“无可奉告!”炸药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告诉聂子晴,一来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二来她要是知道了一冲动指不定还会添什么乱! 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转到了南海警备区招待所,而招待所也已经停止了对外营业,军安与军情局的外勤人员中抽出了八人负责招待所的警戒,当然,都是在暗中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在招待所里安顿下来后,舒逸马上组织大家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 “各位,我想大家来之前陆局已经向大家交过底了,不过我还是要慎重地告诉大家,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东进恐怖组织。对于这个组织我就不再多说了,大家都是长期从事军事安全与情报工作的,应该有所了解。” 舒逸的目光环视了一下,见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他才继续往下说:“就在南海,就在我们南海的私立新南都医院的地下,有个很大的地下室,而那里面至少有我几吨TNT烈性炸药,威力如何应该不用我再向大家描述了,这都是恐怖组织屯积的,他们想要干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可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清楚!” “那就是无论他们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国安部的严部长和陆局联合发出指示,坚决不能够让这些炸药爆炸,我们要切实保证人民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我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些恐怖分子的目的和意图,搞清楚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什么?第三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舒逸沉声问道,在座的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有!”舒逸点了点头:“有信心是好事,但有两条纪律我必须向大家说明,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严格保密!谁要是出了问题,后果你们自己应该清楚!不管你们接到的是什么任务,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守口如瓶,而且无条件的执行,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会议室里传来整齐的回答。 舒逸这才轻声说道:“好,负责警戒与技术支持的同志可以离开了,开始你们的工作吧。”那八个负责警戒保卫的外勤人员和三个技术人员离开了会场,舒逸又说道:“现在我宣布两个任务,和尚,你带一个小组的人秘密逮捕高阳,谢意带另一个小组秘密逮捕苏曼,记住,是秘密逮捕,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 和尚和谢意都应了一声,然后一人带了几个外勤人员离开了。 小惠有些急切地问道:“那我们呢?”华威、陆优、靳大海他们也望向舒逸。舒逸说道:“别着急,会有你们忙的。”陆优说道:“舒逸,那些炸药始终是个隐患,要不想想如何做好地面人员的疏散!”舒逸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我们只能先行拟订疏散的方案,但还不能够这样做,一旦我们开始疏散地面人员的话,他们就一定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地下有炸药的事情,搞不好他们会狗急跳墙,提前引爆!” 沐七儿说道:“疏散方案不难,可是要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小盛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其实如果我们给这个疏散一个合理的名义呢?比如说火警!”舒逸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吧,七儿,你和小盛两人负责设计疏散方案,如果可行,我们可以在取得高阳与苏曼的口供后启动。” “别太乐观,如果那两个人是铁杆的恐怖主义者,想要从她们口中掏出点什么是不容易的。”小惠叹了口气,华威冷哼一声:“要让她们开口至少有上百种办法的!”小惠笑了:“华老,没想到您老人家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暴力!” 苏曼还躺在床上,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薄纱睡裙,里面是真空的。 她望着正在穿衣服的聂子宇微笑着说道:“我们的聂总今天就要正式走马上任了,现在整个聂家都在你的控制之中了!”聂子宇扭头望向她,脸上又流露出那种欲望,他再次扑了上去,苏曼轻哼一声,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将他刚套上的衣服又扯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又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苏曼那轻哼与聂子宇的粗喘。 “你就是个妖精!”聂子宇一边蠕动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苏曼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我是妖精,专门榨干你的妖精!”聂子宇一哆嗦,瘫软下来,他伏在苏曼的身上:“就算是死在你的身上我也愿意!” 暴风骤雨结束了,聂子宇重新穿上了衣服:“都怪你,我要迟到了!”苏曼笑道:“现在南海明珠你是老大,谁敢说你半句?”聂子宇叹了口气:“还有几个一直跟随父亲的老人,让他们一直坐在会议室里呆,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苏曼淡淡地说道:“那些人你别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要是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就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别以为是跟随你父亲的老人就能够骑到你的头上,南海明珠姓聂,这一点他们永远都必须清楚!让阿彪陪你一起去,谁要是敢罗嗦,他会对付的!” 聂子宇走了以后苏曼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冷若冰霜,她拿起了床头的电话给高阳拨打了过去。 “我想见你!”苏曼轻声说道。高阳“嗯”了一声:“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过来吧!”苏曼挂了电话,忙穿了衣服就出门了。 “小谢,她出门了,现在动手吗?” 谢意摇了摇头:“先跟上,远一点再动手。”苏曼没有带随从,就只有一个司机。车子驶离住处的时候苏曼的心里聊聊有些不安,她感觉像是要出什么事,可是前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曼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再次给高阳打去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厉害!”高阳淡淡地说道:“你是运动做多了,是不是刚才还在和那个小崽子纠缠啊!”苏曼说道:“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好像会有事发生!” 高阳说道:“你这是疑心生暗鬼,放心吧,现在警方的视线在聂家的走私案上,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大案子了,他们决计不会怀疑到别的,沉住气,聂子风的死可以给我们争取时间,再坚持几天吧,等我们完成了任务就可以离开了!” “好了,电话上不能说太多,你过来了再说吧!”高阳挂掉了电话。苏曼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或许是她舒适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有些患得患失吧!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突然超车,拦在了他们的前面。苏曼的车被逼停了,他的司机跳下去就想大骂,谁知道几支枪指着了他,他吓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谢意带着人走上前去,苏曼铁青着脸正准备打电话,谢意一把抢了过来:“苏曼吧?你被捕了!” 苏曼叫道:“你们凭什么逮捕我,我犯了什么法,还有,逮捕证呢!”谢意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国安局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其他的你跟我们回去以后就知道了!” 谢意看了看苏曼的通话记录,都是打给高阳的,他给和尚拨了过去:“苏曼应该是正准备去见高阳,我们已经控制住她了,为了避免高阳起疑心逃跑,你们直接行动吧!”苏曼面如死灰,虽然她们早知道舒逸是国安,可是她们错误地判断了舒逸,她们一直以为舒逸是为了聂长生灵魂附体的事情来的。 其实她们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偶然舒逸发现了她们藏炸药的地下室的话,舒逸也不会这么快做出决定拿下她们! 和尚他们直接到了高阳的别墅门口,和尚摁了下门铃。一个年轻男子打开门,警惕地望着和尚他们:“你们找谁?”和尚轻声说道:“我们是南海市警察局的,找高阳女士,关于聂长风的死想请她提供些资料!”年轻男子说道:“你们等一下!”说罢就准备关门,和尚拦住了他:“我们进屋等!” 第三十四章挑拨离间 和尚他们闯了进去,一个外勤制住了那名年轻男子,客厅里另一外年轻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和尚给打晕了。 和尚问那年轻男子:“高阳在哪个房间?”年轻男子不敢回答,不过他用眼神示意是楼上的房间。和尚领着两个外勤上去,直接撞开了门。高阳正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抽着烟,看着杂志,她压根就没想到会来这一出。 她望向和尚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和尚反问道:“你就是高阳?”高阳摇了摇头:“不,我是聂长生!”和尚淡淡地说道:“不管你是高阳还是聂长生,你被捕了,跟我们走吧!”高阳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这是私人的地方,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和尚说道:“我们是国安局的,甚至其他的事情你跟我们走,总会让你明白的。”和尚说完歪了歪头,两个外勤便上去押上了高阳。 高阳很不服气:“就算要逮捕我,你们总得拿出证据吧,我到底做了什么,还有,我要看逮捕证,不然……”和尚顺手从她的衣架上取下一条丝巾,塞进了她的嘴里。 高阳其实怎么会不知道被国安逮捕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她只是想闹出点响动,好让她的手下知道。可当她看到她的手下人都被逮了出来,她的脸色变了,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 这次秘密逮捕是很成功的,因为对方所有知情的人全都被带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对于其他人来说,高阳和苏曼还有她们的几个手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整个警备区招待所都被舒逸他们征用了,所以房间是足够的,舒逸还让陆优协调来了警备区一个班的战士专门看管这些人,当然,高阳和苏曼则是由沐七儿和小惠两人亲自负责看管。 舒逸推门进去,苏曼正在和小惠怒目相对,小惠的脾气向来就不是很好,可能和苏曼之间起了争执。苏曼看到舒逸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冷笑道:“原来是你,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虽然你可能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但这是程序。” “我叫舒逸,是华夏国安部第五局九处的处长,这次的反恐行动由我具体负责,现在你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听舒逸提到反恐行动的时候苏曼的脸色巨变,她原本以为舒逸还是为了聂长生灵魂附体的案子找上自己的,可没想到舒逸说的是反恐! 她马上平静了自己的心情,望着舒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逸笑了:“你真不知道?看来我们聂夫人可是贵人多忘事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私立新南都医院的地底下都有着什么?聂夫人,你不会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吧?” 苏曼装得很无辜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舒逸点了点头:“好,那我问你,割耳朵喂狗的事情你应该还有印象吧?真看不出,聂夫人看上去这样温柔的女人还有那么凶狠的一面。”苏曼更是震惊了,看来舒逸知道的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多得多。 苏曼没有再说话,她的内心在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舒逸。舒逸既然能够说得这么详细,看来他对于地下室里堆着炸药的事情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狡辩是没用的,不过有一点她的心里很清楚,那就是舒逸他们一定还没有行动,她打赌舒逸他们也一定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一旦那些炸药爆炸,毁灭性是巨大的。 她甚至也清楚了为什么舒逸会这样着急要抓住自己,想明白这点她的心倒是放了下来,她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三天,只要坚持三天,他们的计划就能实现了,他们的任务也就能够完成了。 苏曼笑了:“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先生,其实一直以来对于你们办案我都是很支持的,我想我们之间弄成这样,这其中一定是有着误会。”小惠冷哼一声:“误会?几吨TNT也是误会?”苏曼望着小惠:“什么是TNT?我真的不知道。” 她是准备要顽抗到底了,她打定了主意只要坚持三天就好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外勤人员对舒逸说道:“舒处,高阳想见你,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那人说完便离开了,舒逸站了起来望着苏曼:“你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你随时可以见我!” 苏曼还在发楞,她没想到高阳也被弄到这儿来了,则高阳主动提出要见舒逸,这是为什么?而且从上两次和高阳的谈话中,她也发现高阳好像对舒逸的那种感觉有些不对劲,莫非?苏曼的心里有些狐疑,如果高阳出卖了组织怎么办?如果高阳出卖了自己又怎么办? 舒逸来到了高阳的房间。 “高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舒逸淡淡地说着,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高阳冷笑道:“不错,我们又见面了,每次见到你,你都会给我惊喜!”舒逸笑了:“高女士,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你来吗?”高阳摇了摇头:“不知道!” 舒逸说道:“这样吧,虽然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来历,可程序我得走到,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逸,国安部第五局九处处长。高阳女士,我问你,你知道私立新南都医院有个地下室吗?”高阳很爽快地回答道:“知道,那是我建的,原本是想建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只是后来风水大师说了,那地方不能作停车场,因为那些车来车往会破坏聂家的财运。” 直到现在高阳还在扮演着聂长生灵魂附体的角色,舒逸嘲讽地说道:“高阳女士,你一直这样演戏不觉得累吗?”高阳楞了一下,舒逸说道:“十年前,一建发生的那起食物中毒案和你有关系吗?”这下还真的把高阳给问懵了,因为这件事情聂长生甚至都没有告诉过苏曼,虽然他对苏曼说过,那些修建地下室的人都被他灭口了,可至于他是怎么做的他却没说。 高阳说道:“没事我去下什么毒?”舒逸笑了:“可是聂长生却下了毒,毒死了三十几个人!知道为什么吗?”高阳没有说话,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她有些怀疑这是舒逸在给她下套,她现在自诩是聂长生的灵魂附体,那么如果真是聂长生去下毒杀人,那么她这个“聂长生”是不是要负上法律责任?虽然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法律比照,可是真理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里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舒逸说道:“既然你就是聂长生,你应该知道原因吧?”高阳的心里苦涩,这是一个她根本就回答不了的问题,否认自己知道,自然不会有什么法律上的麻烦,可是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聂长生,回答知道,法律责任是其次,可她真的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逸这才轻声回答道:“因为他要灭口,把那些参与修建地下室,知道地下室存在的人都除掉!”舒逸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高阳,高阳反驳道:“胡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舒逸笑道:“你不会,可是聂长生会,因为有人告诉他,可以帮他永生!也就是所谓的灵魂不死,可是却需要一个研究的场所,需要一大笔资金,更主要的是需要保密,不能够让任何外人知道这个秘密!” 高阳的眼里有异样的光芒,舒逸其实只是在试探她,这些只是舒逸的推测,他需要求证,需要从高阳的身上得到证实,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的话,那么就很可能成功地挑起高阳对苏曼的怀疑,她会怀疑这一切都是苏曼说出来的。 舒逸又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一建的这件事情的,因为你没理由不知道,难道苏曼说没有把这事情告诉过你?”高阳听到苏曼的名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平静了许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小曼又怎么会知道呢?舒处长,你这是在诈我吧?其实你根本不用诈我的,我说过,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的。” 舒逸的心里暗道不妙,自己太心急了,不应该这么早把苏曼说出来,这样反倒让她很容易就猜测到了自己的意图。不过舒逸还是很镇定:“我诈你做什么?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地下室,告诉你吧,刚才苏曼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那就是地下室里还藏着什么。” 舒逸靠近了高阳,他闻到高阳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舒逸右手握成拳头,放在高阳的眼前,然后轻声说道:“她告诉我那地下室里有很多的炸药,碰!”舒逸突然松开五指,作了个爆炸的动作:“那些炸药足够把医院和周边的那些建筑夷为平地!” 高阳的心乱了,如果说一建的事情很可能是舒逸骗自己,诈自己的,可那些炸药的事情就只有自己和苏曼知道,可舒逸竟然说得头头是道,难道苏曼那个女人真的已经出卖了组织,出卖了自己?高阳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发呆,她在心里迅速地做着判断,她必须尽快做出肯定,苏曼是不是真的背叛了。 第三十五章选择题 “高阳!你现在只有老实坦白,交待一切才能够救你自己!”舒逸一下子提高了声调,高阳被他突然的怒喝给吓了一跳。 高阳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舒逸并不指望一次就能够让高阳把一切都说出来,他这次对高阳和苏曼的审讯,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她们之间彼此猜忌,这样就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他看得出,高阳已经开始怀疑苏曼了,那苏曼呢? 舒逸站了起来:“高阳,你不愿意合作有的是愿意合作的人,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想到什么要告诉我的,可以随时让他们通知我!”舒逸起身离开了。 舒逸回到临时安排的一间办公室,陆优和华威正坐在里面聊着,而他们已经把刚才舒逸见高阳和苏曼时的情形通过监控画面看得清清楚楚。陆优微笑着说道:“舒逸,这一手不赖啊,你看她们两人,现在已经是心事重重了,看来她们对于对方都有了怀疑。” 舒逸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她们彼此之间的信任达到瓦解的临界点的时候,我会安排她们见上一面,那时候她们之间就会暴露出许多的矛盾,相信到那时聪明人自然就会做出选择。” 陆优叹了口气:“看来心理学还是蛮有用的,攻心为上,只要她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舒逸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她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虽然目前我已经成功地刺激了她们的心理,可是或许很快她们就会醒悟,而且我也不能够逼得太紧,那样目的性太强就会被她们识破了我们的用意。刚才在对苏曼的时候我就有些着急了,虽然做了补救,可是效果终究会差了些。” 舒逸的电话响了,竟然是聂子玉打来的,这是个很诡异的女孩,叶清寒这样的老牌侦察员,跟了她这几天都没有一点的收获,舒逸接听电话,聂子玉说道:“我要见你!”她永远是这么直接,舒逸苦笑道:“现在么?”聂子玉“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半小时后在乐都汇见!” 那是一个音乐咖啡吧,距离警备区招待所大约二十五分钟的车程,聂子玉选择的这个地方看来并不是偶然,她应该已经知道舒逸他们住在警备区招待所了。舒逸的心里就更加疑惑了,到警备区招待所来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聂子玉是怎么知道的? 聂子晴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外界联系,那么是谁把消息告诉聂子玉的?他心里突然一凛,聂子玉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们的行踪一直都被人紧紧地盯着?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自己这边全是些经验老到的侦察员,竟然没能够发现有人盯梢!华威见舒逸的脸色不太正常,他问道:“出什么事了?”舒逸说道:“没事,我得出去一趟,对了师父,有件事情你悄悄查看一下,看看招待所的四周有没有人盯梢!” 华威虽然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这么说,可他还是应承下来了。 舒逸开着车子向乐都汇去了,一路上他都很是小心,直到确实并没有人盯着自己他才松了口气。进了咖啡厅的大门他便看到聂子玉正向自己招手,他在离聂子玉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正装着在看报喝咖啡的叶清寒。 当叶清寒看到和聂子玉见面的竟然是舒逸时,他有些吃惊,可随即又专注地看报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舒逸坐下来轻声问道。小丫头微笑着说道:“想你了,约你出来见见面不行吗?”舒逸轻咳一声:“小丫头,别和我玩这样的暧昧,有话就直说吧!”聂子玉的小脸通红,有些兴奋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舒逸皱起了眉头:“动手?动什么手?” 聂子玉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抓了高阳和我妈?”舒逸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我们真抓了你妈,你应该是难过啊,犯得着这么一副激动的样子吗?”聂子玉嘟起了嘴:“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舒逸说道:“那可是你妈,你的亲妈,你真希望她被抓起来吗?” 聂子玉望站舒逸:“其实我也很矛盾,我希望她被抓起来,可是我又不希望她受苦!”舒逸搞不懂聂子玉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他点了杯咖啡,然后慢慢地品着:“说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我能够帮到你,能够算到我妈的头上吗?就算是她戴罪立功怎么样?”聂子玉轻声问道,身子慢慢向舒逸靠过去。舒逸的身体让了让:“坐好!”聂子玉笑了:“我就喜欢你这副假正经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喜欢萝莉的,不是吗?” 舒逸说道:“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怎么帮我?”聂子玉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凭什么回答你?”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如果你真的帮得上我们的忙,我想我可以让她减少一些罪责!不过前提是她自己也愿意配合!” 聂子玉不答应了:“我了解她,如果她愿意配合我还约你做什么?她这个人做事情有些死心眼,其实我早就说过她,可是她不听,我知道她走的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有时候就在想,你哪一点看上去像十三、四岁的女孩!” 聂子玉笑了:“我确实十三岁,只不过我比别的人聪明一些!”舒逸摇了摇头:“聪明我承认,可是我更相信在你的身后有一个比你更聪明的人,而且你很佩服他,甚至可以说你很崇拜他!”聂子玉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是他教会了你很多的东西,这短短的一年,你在他身上学到的比以往这十二年学到的都多!”聂子玉眯着眼睛笑了,那样子很是天真纯洁:“你休想套我的话,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对了!” 舒逸叹了口气:“以前我也曾经认识一个很聪明的少年,论起聪明来你比不上他。因为他不仅仅聪明,他还掌握了很多的知识,而在这些知识的武装下,让他更加的出色。”聂子玉好奇地问道:“他当时也是十三岁?”舒逸说道:“十四五岁,是个男孩!”聂子玉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舒逸想到了镇南方,他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下去了:“他疯了,有人说他是丢失了魂魄,希望有一天他能够把自己丢失的魂魄给找回来吧!” 聂子玉说道:“他现在多大了?”舒逸回答道:“二十几了吧,二十三,不,二十四!” 聂子玉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不管我妈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我帮助你们的份上,尽可能不要让她受太多的苦,好吗?”舒逸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聂子玉急了:“你就不能不提条件吗?我答应过他,不把他说出来的!”聂子玉确实聪明,她已经知道舒逸的条件是什么了。 舒逸笑了:“可是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你想想,如果对方对自己知根知底,你却对人家一无所知,那种感觉会很难受的!” 聂子玉说道:“好吧,不过我去做做他的工作,如果他愿意,我再告诉你们!”舒逸说道:“那你要快了,一旦我们把这案子结了,到时候就是你愿意说,也晚了!”聂子玉很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没有我你们想结案没那么容易!”舒逸问道:“能告诉我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吗?也是他那?” 聂子玉端想咖啡杯喝了一口:“快喝你的咖啡吧,都要凉了!” 聂子玉没有坐太久就离开了,叶清寒微微向舒逸点头招呼了一下也跟着去了。舒逸坐在咖啡厅里,内心里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聂子玉最后还是会答应自己的,就像他说过的,无论如何苏曼都是聂子玉的亲生母亲,聂子玉怎么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舒逸其实给聂子玉出了一道选择题,那就是在那个人和她母亲之间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聂子玉再聪明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在她而言,还是感情的一面要多些,所以舒逸相信他一定会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结了账,舒逸才缓步走出了咖啡厅,外面的阳光很是明媚,舒逸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心情享受过这样的阳光了。舒逸想到了远在燕京陆军总医院的镇南方,他真希望有一天镇南方能够清醒,像从前那样。 舒逸的心里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把他带出来,没让他走上这条道路,他也不会这样了。发动了车子,舒逸带着一丝伤感,返回警备区招待所。 小盛他们对高阳和苏曼手下的审问也没有太大的收获,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东进恐怖组织的成员,他们只是高阳和苏曼花钱请的保镖,对于两个女人的一切,他们一无所知。舒逸并不觉得奇怪,这本来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事态严重了 燕京,华夏陆军总医院。 广仁和两个医院一起从镇南方的病房里出来:“医生,你们就痛快地告诉我,他还有没有可能好转?”两个医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苦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广先生,我们只能说他现在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就是精神有些问题。其实我倒是觉得他不用再住院,或许接回家去能够帮他记起些什么。” 广仁叹了口气,在他听来医生这话是代表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广仁谢谢了医生,走到外面的小花园里,点了只烟。他却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子窜进了镇南方的病房,小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邋里邋遢的,脸上也是污黑一片,简直就是个小乞丐。 小男孩走到镇南方的病房前,神情很是古怪,只听他轻轻地呢喃道:“唉,为什么会这样?”奇怪的是镇南方看到小男孩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平静,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他向小男孩伸出了手,小男孩把手递过去,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小男孩淡淡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放开了镇南方的手,然后又悄悄地走出了病房。广仁正好看到小男孩从病房里出来,他心里记挂着镇南方,忙几步跑进了病房,见镇南方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那孩子可能是走错了地方吧。 不过广仁的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那小男孩的目光怎么那么眼熟,像一个人。他抬头望着眼前的镇南方,他突然想起来了,那眼神就像镇南方的神志还没有失常的时候。广仁心里一惊,莫非那孩子…… 广仁觉得不可能,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舒逸不是已经来过电话,说南海所谓的灵魂附体的事情是假的了吗?自己怎么又想到了灵魂附体,假如那孩子真是南方的灵魂附体,那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广仁自嘲地笑了笑。 南海警备区招待所的会议室里,舒逸他们正在讨论着应急疏散的方案。小盛说道:“这个方案我们需要得到燃气公司的配合,我了解过了,有一条燃气管道正好经过医院的附近,是沿着医院的边沿过的,到时候燃气公司可以以燃气泄露,为防止爆炸为由,对该区域进行控制,疏散人群。” 舒逸摇了摇头:“不行,最好在地面上做文章,燃气管道在地下,一旦他们知道燃气泄露会危及他们的安全,那么势必会引起他们的紧张和恐慌,那样的话他们的动作就会过大,而且警惕性也会提高。两套方案相比较,我更倾向于第一套,在医院某楼层纵火,然后由消防部门提出疏散的建议!” 沐七儿轻声说道:“可是这个不太好把握,如果火势不大,对附近的居民全线疏散的话,有些说不过去的,同样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火势过大,他们也会恐慌。”舒逸点了点头:“嗯,另外你们的计划里对于强攻地下室那部分内容,应急措施少了些,我们是要打硬仗,可是也一定要保证我们的人员伤亡控制在最低限度。” 沐七儿点了点头:“明白,我们再重新合计一下。” 舒逸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从高阳和苏曼现在的表现来看,她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想她们在近期一定会有大行动。所以负责监视的同志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那些炸药离开地下室。” 几个外勤人员站了起来:“是!” 舒逸这才叫散会,离开会议室舒逸就准备再去会会高阳,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广仁打来的:“舒逸啊,有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舒逸听了心里一凛:“广叔,是不是南方那边出什么事了?”广仁说道:“南方还是那个样子,痴痴傻傻的,只是刚才在医院我见到一个小男孩……” 听广仁说完,舒逸也皱起了眉头,广仁和镇南方相处的时间不短,如果那个小男孩真的让他有这样的感觉,那么看来小男孩出现在镇南方病房并不是一个偶然。虽然高阳的所谓灵魂附体已经被揭穿了,但舒逸知道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自己不就一度曾经怀疑过聂小玉吗?他也想过聂小玉的身上是不是也被镇南方或者诸葛凤雏的灵魂附了体。 广仁听不到舒逸说话,他说道:“喂,舒逸,你在听吗?”舒逸说道:“那个小男孩呢?”广仁苦笑了一下:“我当时担心南方出事,所以就先进了病房,确定南方没什么以后才想起那个男孩来,可是他早就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舒逸说道:“设法找到他,你不是说他是个小乞丐的模样吗?如果他真是小乞丐,应该会在街头游荡的。”广仁说道:“不过我觉得奇怪,如果我的感觉是真的,那他为什么不主动和我们联系呢?”舒逸说道:“或许他也有他的苦衷吧!”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或许是广仁太惦记南方了,所以有这样的错觉也说不定。 舒逸进了高阳的房间,高阳坐在沙发上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舒逸微微一笑:“昨晚睡得好吧,我想你在我们这儿应该能够睡安稳的。”高阳也笑了:“原本我以为你们会给我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呢!”舒逸坐在了她的对面:“如果那些真的有用,我倒是不介意用用。” 高阳说道:“对于美女用那样的手段,你不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再美丽的女人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脓血白骨,不是吗?”高阳皱起了眉头:“你也太煞风景了吧?”舒逸说道:“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且再漂亮的女人,如果一辈子就关在一个小小的牢笼里,整天被另一群女人折磨着,你说这美丽又有什么用?” “看来你今天蛮悠闲的嘛,竟然有时间到我这儿来磨嘴皮子!”高阳笑了。舒逸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配合,继续顽抗是没有用的。”高阳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一个看守准备跟过去,舒逸拦住了,自己走到了高阳的身后。 高阳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你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两天后某个地方将会发生大爆炸!”舒逸笑了:“是吗?你以为我会让那地下室的炸药运出去吗?”高阳笑了,她笑得花枝乱颤:“舒逸,你是聪明人,可是你得知道,你的对手也不是笨蛋,你不觉得那些炸药只是个幌子吗?一个堆放了炸药的地下室就把你们的人全都拖住了?” 舒逸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疯狂的女人,脸上还保持着微笑。 高阳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南海吗?因为这里距离公海很近,而你们又不可能守住整条海岸线!你想想,是运一堆TMT进南海容易,还是运一枚核弹头容易?” 舒逸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真正会爆炸的不是那堆TNT,而是一枚核弹头?”高阳耸了耸肩膀:“我说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舒逸,这是场游戏,两天,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希望你能够有好运气!对了,我这算不算配合?如果真对你有帮助是不是也算我将功赎罪了?哈哈哈哈!” 高阳不再说什么,舒逸的心却沉了下去。 高阳这是在恐吓,是在挑衅,是在示威。可是舒逸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如果高阳说的是真的,那么那枚核弹头产生的威力绝对不是地下室里那些TNT能够相比的。舒逸呆不住了,他示意看守看好高阳,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高阳的房间。 高阳那嚣张的笑声还在身后响起,舒逸却已经心乱如麻。 舒逸回到了房间,赶紧拨通了陆亦雷的电话:“陆局,我想知道这两天南海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或者大的军事行动!”陆亦雷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问?”舒逸没有时间解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陆亦雷说道:“会议没有,可是大的军事行动有一个,后天早上六点,会有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在南海码头集结,开往即将成立的南礁岛市,这支部队将担负南礁岛市的防务任务,属南礁岛分区管辖。舒逸,这是最高军事机密,希望你能够严格保密。” 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就是说这个南礁岛市的成立也是在后天喽?”陆亦雷回答道:“是的,不过不在南海,而是在远海的南礁岛。”舒逸说道:“陆局,我必须拿到部队集结的准确时间和地点以及人数等相关信息,而且我的人今天必须上岛,陆局,请你安排一下!”陆亦雷从舒逸那急切的语气中发现了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有理由怀疑恐怖组织将会对集结地点,或者南礁岛进行核弹袭击,而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实施恐怖袭击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舒逸简单地说了一下,陆亦雷立刻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说道:“我马上上报,你等我电话,最多二十分钟我给你回话!” 第三十七章功亏一篑 十分钟后,陆亦雷的电话打了过来:“舒逸,这事情你能确定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不能确定,万一是高阳这个疯子在说谎呢?陆亦雷见舒逸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既然你能确定,这件事情我就不能给你更多的帮助,支持的力度也不会太大,因为我不能让更多的人陷入恐慌,更不能影响南礁岛市的成立工作。” 陆亦雷顿了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也只能够控制在小范围内解决,而且主要是依靠我们自己的能力。”陆亦雷说道:“对,我顶多只能再给你派些人过来。”舒逸说道:“不必了,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我要的资料……” 陆亦雷回答道:“资料我马上让人传给你,不过只限于你们九处自己知道,明白吗?”舒逸应了一声:“谢谢!”陆亦雷说道:“另外,我会马上让一个核弹专家飞过来,由他负责拆解核弹,如果你查实了这件事情,你有权调动南海的海军陆战队配合你们的行动,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查实这件事情是真的。你的人上南礁岛的事情,半小时后海军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挂了电话,舒逸突然感觉到自己很是无力,他甚至想,如果这个案子一开始就移交给反恐局或许要好得多。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自己已经是骑在了虎背上。舒逸找来了小盛和小惠:“把门关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两人见舒逸一脸的严肃,小盛轻声问道:“舒处,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舒逸点了点头:“你们俩准备一下,带几个人去南礁岛!”小惠不解地问道:“去南礁岛?去干什么?”舒逸这才把可能有核弹威胁的事情说了一遍,小盛和小惠都知道那玩意的厉害,听了脸色都大变,舒逸淡淡地说道:“有问题吗?” 两人都回答道:“没有!”舒逸点了点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有任何发现别轻举妄动,先通知我,我会带着核弹专家上岛解决,当然,我希望你们搜查的结果是根本没有什么核弹!一定要用心,这件事情至关重大,容不得一点的儿戏。” 小盛说道:“舒处,你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舒逸又提醒道:“注意保密,否则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就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恐慌。后天就是南礁岛市正式成立的日子,这是个大事件,千万不能因为我们这边而使它受到任何的影响!我们一定要确保南礁岛市的顺利成立,因为它的成立对于华夏的政治以及军事都有关巨大的意义!” 就在舒逸用手机接收到陆亦雷那边发来的关于部队集结的相关资料时,海军方面的电话也打进来了:“舒将军,你好,我是南礁岛分区参谋长沈振山,陆老说你这边有几个人要上岛,请他们半小时后在大观军港登船,东海号海上护卫舰!”舒逸说道:“谢谢参谋长,我让他们马上出发!” 小盛和小惠带着人走了,舒逸把九处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再上陆优和华威,用很短的时间开了一个小会,会上他把核弹的事情说了一遍,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他们明白这次任务的难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的每次任务。 舒逸说道:“现在看来我们的人得分成两个小组了,一个小组由沐七儿和和尚负责,让四个外勤配合,你们继续监视地下室那边的动静,原则是坚决不能够让他们把炸药运离地下室。七儿,那个方案得加紧了,争取早些一举端掉这个隐患。”舒逸是担心核弹的事情是真的,而地下室那些炸药只是做为配合行动之用,就地引爆也会带来很大的危害。 “另一个组分成两个小组,华老和陆优一人带一队人在部队集结范围方圆五十公里进行暗中排查!我负责继续深挖高阳和苏曼,希望能够从她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如果能够从她们身上获得更多,或者更准确的情报,那么就更好。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就开始分头行动!” 这样的搜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舒逸哪里会不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就是大海捞针他也只得捞,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舒逸来到了苏曼的房间门口,他深呼吸了几下,尽力使自己看上去很放松,他要给苏曼一种成竹在胸的错觉。苏曼与高阳之间的关系如果已经成功地挑拨了,那么她们对一些事情的反应就能够为舒逸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怎么?又想来诈我?”苏曼见到舒逸,脸上露出了笑,她穿得很暴露,一双漂亮的腿就这样伸展在舒逸的面前。舒逸抽出烟来:“我为什么要诈你?”苏曼冷笑一声:“因为你想从我们的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你不停地在我和她的面前演戏!” 舒逸笑了:“我应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自作聪明?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从你们的身上得到什么,你以为你们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不就是一枚核弹头么?”苏曼的脸变了:“你怎么知道?”舒逸吐了一个烟圈:“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准备用在什么地方!”苏曼大专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是不是她告诉你的,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她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 舒逸很满意她的反应,她的情绪越是激动,舒逸就越容易把握住她的心思。 “再有两天,南礁岛市就要成立了!”舒逸像是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他眼睛的余光却是锁定了苏曼,果然苏曼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望向舒逸:“你,你真的都知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会说了吗?” 苏曼笑了,歇斯底里地大声笑道:“那又怎么样?她根本就不知道详细的部署,就算她全都告诉你,你以为你们又找得到核弹吗?退一万步,就算你们找到了核弹又怎么样,没有人能够让它的启爆装置停下来,没有人!” 舒逸说道:“你太自信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吗?核弹我们是一定能够找到的。”苏曼冷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苏曼是个聪明人,她已经意识到舒逸正在试图控制她的情绪。苏曼轻声说道:“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人,你竟然能够让我感到害怕!” 舒逸笑了:“不是我让你害怕,是你自己让你自己害怕。轰的一声,一个地方就被爆炸夷为平地,很多的人失去亲人,而又有很多的人沧为孤魂野鬼,你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不,哪怕你是睁开眼睛的,你也会看到那些没有手,没有脚,甚至没有脑袋,露着内脏的人在你的面前晃动!” 舒逸的声音很是轻柔,舒缓,屋里静悄悄地,只有舒逸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轻轻地诉说着。包括那看守都融入了舒逸给描述的场景里。苏曼的脸色苍白,她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幻,舒逸还在继续说着:“你的耳边总是有着凄惨的叫声,哭泣声,大人的,小孩的,甚至婴儿的……” “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些人的血,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白骨堆山!他们在你的脑海中变成一组长长的数字,这是你欠的孽债!你知道自己是个刽子手,是个屠夫……” 苏曼的嘴唇轻轻颤动:“我是刽子手,我杀了人,杀了很多的人!”舒逸轻声说道:“你要为自己的行为忏悔,赎罪!”苏曼木然地抬起了头:“忏悔,赎罪,真的可以吗?” 看守看得惊呆了,他终于明白了舒逸在做什么,他不敢发出一点的响动,舒逸已经成功的将苏曼给催眠了,此刻哪怕是一点的响动都会将苏曼惊醒。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舒处,你的电话!”这下舒逸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苏曼一下子醒过来,望着舒逸,她已经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一张脸一下子胀得通红:“你好卑鄙!”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吗?比起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来我觉得我还是很不错的。”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你就不能够等一下吗?”那是个年轻的外勤人员,他哪里知道舒逸在做什么,他尴尬地说道:“我,我……” 舒逸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电话,是西门无望打来的。不知者不怪,舒逸当然不会和他计较,他叹了口气:“谢谢了!”拿了电话说走了出去。那年轻外勤轻声问看守道:“罗哥,舒处这是怎么了?”那看守苦笑了一下:“他正在用特别的方式进行审讯,眼看快要见效了,却让你给破坏了!” 年轻人吐了下舌头:“太不了从头来吧!”看守笑骂道:“你懂个屁,去去,该干嘛干嘛去!”他也懒得和年轻人解释,不过他对于舒逸还是很佩服的,刚才别说是苏曼,就是他自己也差点入了魔。 第三十八章神秘的见面 “舒处,我这边的调查有些发现,资料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你,你看看吧。”西门无望轻声说道。舒逸“嗯”了一声:“还能深挖吗?”西门无望回答道:“挖不了了,我已经订了中午的机票准备回车来!”舒逸说道:“也好,我这边正需要人手!” 挂了电话舒逸打开了邮箱,看到西门无望发来的资料。 舒逸看完资料以后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高阳与苏曼之间会是这样的一层关系。他掏出手机又给西门无望打了过去:“西门,西疆省的那家孤儿院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西门无望回答道:“是的,十年前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资料。”舒逸问道:“那你怎么能够确定你的调查结果是正确的?”西门无望说道:“我运气好,正好找到了当年的那个院长,她正在西疆监狱服刑。” 舒逸断了电话,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着。 西门的调查结果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高阳与苏曼的恐怖分子的身份他已经早就确认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让她们开口,让她们说出核弹到底在什么地方。无论是高阳还是苏曼,都是智者,更主要的是她们的心理素质很好,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她们两个都是孤儿,无牵无挂,调查的结果,聂子玉也根本不是苏曼的亲生女儿。 她们从小就接受了残酷和训练和恐怖主义的思想教育,即使是面对死亡她们都无所畏惧。这一点是舒逸感觉最头痛的地方。这样的人就算是用药物逼供都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时间上他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舒逸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好的切入点! “舒处,外面有人找!”一个外勤人员敲门进来轻声说道。舒逸皱起了眉头,谁会找到这儿来?他说道:“人呢?”外勤人员回答道:“门卫拦着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舒逸猜到是谁了,是聂子玉,她果然知道自己的住处。 舒逸微微一笑:“把她带到这儿来吧!”聂子玉曾经说过,如果她能够帮助自己,希望舒逸能够放苏曼一马,因为在她看来苏曼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舒逸相信苏曼是不会对聂子玉说关于恐怖组织的事情的,不过聂子玉仿佛知道的却不少,他也希望聂子玉这次也能够给他带来惊喜。 聂子玉来了,没等舒逸招呼她就坐到了沙发上。 舒逸望着她淡淡地说道:“找我有事吗?”聂子玉正在嚼着泡泡糖,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然后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以为你会答应我的条件,因为你现在很需要我的帮助!”舒逸“哦”了一声,他的心里也有些诧异,这小女孩哪里来的自信。 聂子玉说道:“那人说了,他可以见你,不过除了你,他不会再见任何人!还有,前提是你答应我的条件!”舒逸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无理吗?直到现在为止,你并没有表现出你的诚意,你口口声声说肯定能够帮到我,可你知道我现在到底最需要的是什么吗?”聂子玉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们现在正在找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抬起眼望着舒逸:“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的时间很紧!” 舒逸有些相信了她的话:“什么东西?”聂子玉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你自己也明白,真正能够帮到你们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那个人,是那个你很感兴趣的人!”舒逸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马上带我去见他!”聂子玉点了点头:“好,他说得没错,你是个痛快人!走吧。” 聂子玉站了起来就往屋外走去。 舒逸打开车门,聂子玉上了车,有些不安地向后面看了看:“你确定你的人不会跟着?”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了,让他们别跟来!我的话他们不会不听,你就放心吧!”聂子玉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舒逸苦笑道:“那你就把地址告诉我吧!” 让舒逸没想到的是聂子玉说出的地方却是私立新南都医院!舒逸皱起了眉头,聂子玉却笑了:“这地方你熟悉吧?”舒逸没有说话,跟着聂子玉走进了医院,到了一间病房的门口,聂子玉说道:“进去等着!”舒逸推门进去,病房里没有人,只有两张病床。 舒逸走到窗口,静静地站着。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他在猜想一会将要见到的人会不会就是被镇南方的灵魂附体的人!可当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楞住了,进来的人竟然是他认识的,段飞,那个据说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南海局的侦察员!南海局段局长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段飞说道:“我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我想你也不是来听解释的,我能够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以后你会明白的。” 舒逸的心里很多的疑惑,段飞又说道:“至于我的事,你可以问小玉,她会告诉你的。”舒逸点了点头:“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的心情竟然很是紧张。段飞说道:“我听说最近南海警方查到了聂家的一批走私车,好像已经在公开进行拍卖了?”段飞说完,转身就走了! 舒逸楞在那儿,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向着病房外冲去。 舒逸赶到南海市警察局的时候叶清寒已经到了,他迎上来对舒逸说道:“那批车子到目前为止一共卖出去了四台!可是却只有三个买主的资料是真实的,另一个买家提供的全是虚假信息!这三个信息资料完整的买家我已经让外勤人员跟进了,只是那个,目前没办法找到他。” 舒逸说道:“资料全是假的?他们警方是干什么吃的?”舒逸有些发怒了,叶清寒苦笑了一下:“他们也想不到有人竟然胆子这么大,再说了,我也看了相关的资料,那工艺,和真的简直没有什么分别。”舒逸说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监控里应该有吧?” 叶清寒说道:“有,他们正在通过监控画面上的信息进行人物画像!”舒逸说道:“还需要画像吗?”叶清寒回答道:“因为画质不太清晰,画面有些模糊!”舒逸跟着叶清寒去了中控室,调取了监控,确实比较模糊。 这时几个警察也来到了监控室,叶清寒忙为舒逸介绍为首的那个:“这位是市局的陈局长!”舒逸和他握了握手:“陈局,怎么这么快就对这批车进行处置了?”陈局长尴尬地说道:“这个,其实每次我们都是这样处置的,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舒逸冷笑一声:“真是没有问题,竟然用假资料就把车给买走了!”陈局长说道:“这是我们的疏忽,大意了,大意了!”舒逸知道现在埋怨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他说道:“等那画像出来了,还得麻烦一下陈局,派出人手帮着查找一下他的下落。记住,你们只是查找,不要做任何的动作!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陈局长点头说道:“是!我们一定配合。”舒逸望向叶清寒:“其他的车辆都检查过了吗?”叶清寒点了点头:“都检查过了,没问题,如果真有问题就在已经卖出的四台车上!” 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先盯着,我就先回去了!” 离开南海市局,舒逸才想起从病房出来以后一直没看到聂子玉,他有很多事情想问她,不把段飞的问题搞清楚,他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舒逸拨通了聂子玉的电话,聂子玉先说话了:“我就知道你会找我,我现在在你们住的招待所里。” 舒逸开着车回了招待所,聂子玉竟然就在他的房间里坐着。 “我告诉他们是你让我来的!”聂子玉笑着说道。舒逸坐下后沉着脸:“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子玉问道:“你指的是什么?”舒逸说道:“段飞!他说你全都知道的。”聂子玉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来也是为了这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抓我来问话的,我可不想被你烦死!” 舒逸说道:“那快说吧,我的时间很紧!”聂子玉叹了口气:“怎么好像我欠你的一般!”舒逸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总是让她哭笑不得。 “我上次见段飞他住的并不是新南都医院!”舒逸望着聂子玉淡淡地说道。聂子玉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谁都知道新南都的脑科是最好的,他是转院过来的。再说了,虽然我们是私立医院,但也是市医保的定点医院。” 舒逸又问道:“他就没有同事在看守着吗?”聂子玉笑了:“有,不过我有办法支开他们!”舒逸摇了摇头:“他是一个昏迷的病人,刚才那样走动其他人就不会说什么?还有,他到底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聂子玉苦笑了一下:“你一下子这么多的问题,好吧,我就慢慢地告诉你好了,反正不搞清楚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第三十九章要监护人接机 一晃就已经是中午了,留给舒逸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叶清寒已经不用再盯着聂子玉,他带着一队人正紧张地排查着那台被匿名者买走的走私车。车子是昨天傍晚被提走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车子应该还在南海,只是藏到哪儿去了呢? 舒逸心里也聊聊有些后悔,当时查到走私车以后为什么不把所有的车辆给仔细检查一遍。 舒逸坐在临时的办公室里,心情莫名的烦躁,几个小组竟然没有一个小组有消息传回来。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舒逸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下来,和时间赛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聂子玉已经离开了,聂子玉倒是把关于段飞的一些事情说了一遍,段飞和他的同事刘平一起负责对所谓的聂长生还魂案进行调查,调查原本是很简单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可偏偏就在他们准备抽身撤离的时候被抓住了。 段飞说他们被抓到了一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转院到了新南都医院,说来也奇怪,在舒逸去医院看过他的第二天,他便被转到了新南都医院,转入新南都的第二天,他莫名地醒了过来,而且他的脑子里竟然残留了一些讯息,是关于核弹的!段飞并没有着急着醒过来,因为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很多的疑问。 在他获得的那些残留的信息里,还有对自己人的怀疑,只是那种怀疑很是笼络,并没有清晰地指向某个人,所以段飞一直伪装着,不让同事知道,甚至连段局长几次来看他,他都假装没有苏醒。 他伪装得很好,就连医护人员都被他蒙蔽过去了。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被聂子玉给发现了,只是聂子玉是个鬼灵精,她并没有把这事情点破,而是找了个机会悄悄地和段飞做了沟通。段飞需要聂子玉的帮助,在新南都,聂子玉自然有她的优势,加上她的聪明,一直替段飞把这件事情隐瞒得很好。 而聂子玉因为是聂家的人的关系,医护人员很多时候也很放纵她,虽然段飞有国安的同事看着,可是时间一长,那同事的责任心也就不那么强了,再加上他又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小护士,聂子玉进出段飞的病房就更自由了。 虽然聂子玉说的这些听起来很离奇,偏偏舒逸竟然相信了,他相信段飞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他还推翻了之前自己的假设,在知道了苏曼和高阳的真实身份是恐怖分子以后,舒逸曾经想那个所谓的灵魂试验只是个幌子,甚至根本就只是一个洗钱的所在。可现在他又开始觉得应该还是有这么一个实验室存在了,而这个实验室对段飞和刘平,甚至很可能包括苗一跃与马小超都做了手脚! 不过舒逸又生出了一个疑问,自己在见段飞第一面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的,那么聂小玉身后的那个高人就一定不是他,可是又会是谁呢?他问了聂小玉,聂小玉一口咬定就是段飞,不过她的言辞有些闪烁,说明她在说谎。 不可否认聂小玉的智商是很高,可是并不等于她就具备和成人一样的社交能力,而且她的一切变化都发生在一年前,这不是刚刚苏醒却和她又素昧平生的段飞可以教给她的,那么这一年来,她的身边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教授了她很多的东西,包括成人的思维模式与交际手段。 舒逸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看来得放放,他知道自己一直纠结这件事情是因为太在乎镇南方了,另外自己放不下的还有诸葛凤雏和“双鱼玉佩”。从情感上说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还会在乎“双鱼玉佩”的,他宁愿那玉佩真的已经消失不在了,或者毁灭了!可是从理性上他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那东西不能够再出来乱世了! 西门无望是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回来的,他一回来舒逸就让他赶去和叶清寒一起搜寻车子的下落去了。 舒逸又一次来到了苏曼的房间,他没有办法,如果再无法在苏曼与高阳的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他也只能够用药物审讯的方式了。 舒逸在沙发上坐下,望着苏曼,没有说话。苏曼的脸上带着微笑:“我知道你是心理学的专家,不过你别想再用催眠那一套,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舒逸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戒备,就算我真的再想催眠你也没有任何效果了。” 苏曼淡淡地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顺利?”舒逸点了点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们会把核弹藏在走私车里,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已经算到这批走私车会被警方查获!苏曼,是不是当初如果我不把那个地下仓库端掉,你们也会故意把消息透露给警方?” 苏曼笑了:“那倒不会,如果你们没有发现那个地下仓库,我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其实起先我们也很忐忑,害怕警方会对这些车子进行逐一的检查,那玩意就扔在后备箱的,假如警方细心一点应该早就发现了。” 舒逸听了心里有些苦涩。 苏曼很乐于看到舒逸的这个样子,她说道:“其实和警察打交道我们比你们有经验得多,这么一大批的走私车,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当然,大部分是得上缴,可提留的也不会少,所以他们会很及时地把车给处理掉,拍卖对吧?那就是价高者得,至于手续嘛,自然也很正规,只是他们在看到巨大的利益时就不会去关注一些对他们看似无关紧要的事了!”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把你和苏雅当成真正的目标,其实我错了,在整件事情中,你们只不过是两枚棋子!”苏曼脸上的自信一下子没了,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舒逸:“你,你说什么?”舒逸笑了:“我说苏雅,你的姐姐苏雅!也就是那个假高阳。” 苏曼强自镇定下来:“看来你对我们还是真的很上心!”舒逸叹了口气:“所以我才知道我试图挑拨你们的关系是多少的愚蠢,你们是两姊妹,从小感情就很好,一起进的孤儿院,一起接受了残酷的训练,又一起闯了东北。直到你和聂长生在一起以后,你们才分开,对吧?” 苏曼冷笑道:“我确实小看你了!”舒逸说道:“虽然你们组织对你们的过去做了处理,也试图抹去很多痕迹,可是我们还是查到了你们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你们要搞得那么麻烦,杀高阳,冒充她,又灵魂附体,你们不觉得越是把事情搞得复杂诡异越是容易让人关注吗?” 苏曼笑道:“关注了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又怎么样?我想小雅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你们现在剩下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了,你觉得你们真能够阻止这场悲剧吗?”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那枚核弹头的,你们的计划也必然会破产!”苏曼叹了口气:“硬气的话现在说早了些,去吧,别在这儿磨牙了,你的时间真心不多了!” 舒逸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舒逸接听电话:“喂,找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老舒,是我,三个小时后来机场接我!”舒逸的心里很是震惊,老舒,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他差点脱口叫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听电话里那声音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小孩。 舒逸问道:“你到底是谁?”小男孩说道:“你到机场接我就是了,机场这边说了,需要监护人接机才能够让我登机!”说罢电话挂断了。舒逸马上查了那个号码,是燕京机场的电话。 舒逸想起了广仁来的那个电话,广仁不是说在看到一个小乞丐从镇南方的病房里跑出来吗?难道他真是那个被镇南方灵魂附体的人么?莫非真有灵魂附体的存在? 舒逸有些等不急了,三个小时,还得等三个小时! 舒逸离开了苏曼的房间,去了高阳那儿。 “看来你的气色不错,怎么样,有进展了吗?”高阳望着舒逸微笑着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在一辆加长林肯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东西。还好警方办事很认真,否则这车就被人给拍去了!”高阳先是一楞然后立刻说道:“不可能,警方是不可能仔细检查车子的!” 舒逸笑了,高阳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诈我?”舒逸掏出手机:“清寒,查查负责看管那些走私车的警察,看谁曾经阻止过对车辆进行彻底的检查。”高阳坐了下来:“你就算查到了又如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来是想找那个买车的人吧?”舒逸点了点头:“对,只要你说出来,我会替你们姐妹俩求情。” 高阳摇了摇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舒逸说道:“苏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一旦我们自己把核弹头找到的话,那么你再想立功折罪就不可能了。”高阳笑了:“舒逸,这场游戏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停下来过,我们之间只能够有一个胜利者!” 第四十章我是镇南方 下午三点二十分,舒逸的车停在了机场的出口,然后跑进了出港口。路上有些塞车,快到机场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催促的电话。 “你怎么才来?”一个看上去很是邋遢的小男孩望着舒逸不满地问道,机场的工作人员疑惑地望着舒逸:“你是他的监护人?”舒逸的脸上满是苦涩:“算是吧!”那女人皱起了眉头:“什么叫算是?你们什么关系?”舒逸哪里有时间和她纠缠:“我要见你们的负责人!” 女人淡淡地说道:“这事我就是负责人!”舒逸无奈地上前把她拉到了一旁,然后掏出证件:“华夏国安部的,这是我的一个重要证人!”女人吓了一跳,她看了看舒逸的证件,她想这应该是不会错的,普通人没有谁敢冒充国安部的工作人员。 女人换上了一张笑脸:“这样啊,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舒逸是一个人来的,这件事情他暂时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小惠。虽然他感觉这个男孩很有可能拥有镇南方的灵魂,可是这事情也太过诡异,在没搞清楚之前,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乌龙。 两人上了车,舒逸发动了车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孩轻声说道:“老舒,你真不知道我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亲口告诉我!”男孩苦笑了一下:“好吧,不过我想你应该有思想准备了,也不会吓着你。” 舒逸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男孩轻咳了一声:“给我支烟!”舒逸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屁孩子,抽什么烟?”舒逸虽然是这么骂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烟给掏了出来,男孩点上一支:“我去了燕京。”舒逸点了点头,男孩说道:“一定是大伯给你打的电话吧。” 舒逸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真正听到男孩说出这话时,他还是隐隐有些吃惊:“你真是?”男孩点上烟,吸了一口,虽然那动作有些滑稽,可是却和镇南方吸烟的样子惊人的相似:“对,我就是镇南方!” 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你,广叔说他事后想到你的那眼神,对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回答道:“这件事情你暂时还得替我保密,特别是小惠,千万别让她知道,我一定会找到回到自己身体的办法!” 舒逸问道:“躲在聂子玉身后的那个高人也是你呢?”男孩点了点头:“是的,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还是从那晚在香山别院说起吧!” “那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的,我和那个貌似青苔哥样子的诸葛凤雏一下子便消失了,对吧?”男孩望着舒逸轻声说道。舒逸点头说道:“是的,按诸葛凤雏的说法,‘双鱼玉佩’合在一起具有时空传送的功用,而你们应该是穿越了!” 男孩叹了口气:“我再也不想尝试那样的感觉了,在灵魂与身体剥离的那一刹那,是多么的痛苦!”舒逸笑了笑:“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有这样的经历的!”男孩瞪了舒逸一眼:“老舒,我能把你这话当成幸灾乐祸吗?” 舒逸忙说道:“继续,你继续!”男孩说道:“那个过程在我的感觉中是那样的漫长,我就像是处于一个黑洞中,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在这撕裂中我的灵魂与身体剥离了,我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我的身体慢慢地离我而去,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脱了钩的列车,一截停在了原地,而另一截则飞快地沿着轨迹向前,渐行渐远。” “终于,一切都静止下来了,而我发现我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拥有了一个陌生的身体,后来我才明白,这身体原本是属于一个流浪儿的,而他则是以乞讨为生。你或许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绝望,虽然我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我没有勇气和你们联系,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小惠。” 舒逸问道:“你一直说的都是你自己,诸葛凤雏呢?”男孩说道:“老舒,你现在好像很不镇定,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急躁了?”舒逸心想自己还能够镇定才怪,自己现在的压力很大,核弹的事情压得他甚至要喘不过气来。 舒逸说道:“我镇定不了,如果你知道我们现在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你也镇定不了!”男孩笑了:“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对了,那个段飞不是已经和你见过面了吗?”舒逸说道:“有屁用,虽然他告诉了我们核弹在走私车上,可那辆车却早就被警方给拍卖出去了,而买家根本用的就是假身份。” 男孩皱了下眉头:“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舒逸没有说话,男孩抬起头望着舒逸:“那些假资料你们看过吗?”舒逸说道:“看过,虽然是假的,可做得和真的没两样,别说是警察,就是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分辨得出来,所以我们也不能责备警方不负责任。” 男孩打开车窗扔掉烟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老舒,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端掉那个走私车的仓库原本就只是一个偶然,如果没有你们这一出,他们的核弹早就运出来了。”舒逸说道:“还用得着你说,苏曼也是这么说的。”男孩说道:“他们从警方拍下那车,动作不可谓不快,但这些假资料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得这么充分,甚至还和真的一模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舒逸听了男孩的话,车速缓了下来,男孩继续说道:“我看啊,你是关心则乱,你是被压力给冲昏了头脑。”舒逸咬着嘴唇:“你的意思是那些资料虽然是假的,可也并不是假的?”男孩笑了:“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准备得那么充分,而所有的一切证件文书都和真的无二,你真以为他们是神仙?” 舒逸笑了,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真是关心则乱!南方,看来你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男孩苦笑了一下:“你错了,如果我真的能够保持着清醒,能够有一颗平常心,这事态也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了。” “其实早在大半年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聂家的问题,只是当时我认为这只是聂家内部的利益争夺罢了,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着恐惧组织的阴谋。”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在警方内部查这些证件文书的来源?”男孩说道:“警方,或者国安方面都有这样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让聂子玉警示段飞,暂时别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苏醒了的原因。” 男孩靠在了椅背上:“甚至我怀疑买车人的身份证都是通过警方办出来的,当然,用什么样的手段就得好好查查了!老舒,其实购车所涉及的部门并不多,可以说从正规途径去查证件和文书的出处,我想一定能够找到购车的人。” 舒逸忙给叶清寒打去电话,把这思路说了一遍。叶清寒听了有些犹豫:“舒处,这样一来就是明着告诉人家我们怀疑警方有人做了手脚,这,好吗?”舒逸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要解决危机的,不是来和他们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舒逸顿了顿:“清寒,你要记住,我们的时间不多,从现在算起,也就是三十多个小时,有些面子撕了也就撕了,执行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舒逸望向男孩:“现在该说说诸葛凤雏了吧?”男孩笑道:“你更关心的不是诸葛凤雏,而是双鱼玉佩吧?”舒逸正色是说道:“我都关心,无论是诸葛凤雏也好,还是双鱼玉佩也好,对于华夏的安全都是极大的威胁。” 男孩淡淡地说道:“诸葛凤雏的尸体你们已经找到了。”舒逸苦笑道:“那有用吗?从我们和他交锋到现在,他已经舍弃了几具臭皮囊了?”男孩说道:“看样子你怕他的灵魂再一次复活?” 舒逸用力地点了点头:“这在他来说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男孩说道:“这样吧,我先不说诸葛凤雏,我先说双鱼玉佩吧!因为相对双鱼玉佩来说,诸葛凤雏根本就屁都不算!”舒逸索性把车子停在了公路边,自己也点上了烟,静静地听着。 “双鱼玉佩消失了!就在我和诸葛凤雏进入黑洞的时候,刚进入黑洞的时候那玉佩就在他的手上,我挨着他,很自然地就去抢夺!那时候那种撕裂的感觉并不强烈,他当然不会让我得逞,于是我们的争夺几乎是用力了全力。但随着我们开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那种撕裂感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那对玉佩竟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我们两个人四只手都紧紧抓在那对玉佩上,而在那光芒最为耀眼的时候一下子熄灭了!玉佩也不见了!再接下来我和诸葛凤雏都快受不了那种撕裂感,灵魂渐渐与身体开始了剥离……” 第四十一章不存在的人 舒逸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说那玉佩就这样消失了?”男孩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四只手都没能够抓住它,它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舒逸叹了口气:“之后你有没有再见到过那玉佩?”男孩说道:“没有,它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后来我曾经起过卦,原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按卦像说的,它是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了。” 这一点倒是和那个老道说的差不多,舒逸问道:“那诸葛凤雏呢?”男孩回答道:“在灵魂与身体剥离的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他,我想当时他的情形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直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小乞丐时,我很是绝望,我想不会这一辈子我都必须用这样一个身份活着吧?” “从那时起,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在疯狂地想要找到办法重新找回我的身体,可是我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就算是知道我也没本事完成灵魂的替换。最主要的,我这个样子,像你说的那样,小屁孩子一个,又能够做什么?” “一个月以后,我平静下来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做回我自己,所以我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而此时我也想到了诸葛凤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来到了这儿,也不知道他是像我一样灵魂与身子分离了吗?于是我很留心,一边乞讨,一边到处寻找诸葛凤雏的下落。” “最后我竟然真的找到他了,只是他却已经疯了,他的神智不清,但却还记得镜像人,还记得双鱼玉佩,只是他说出来的却都是胡话,自然也不会有人当真了。于是我确定了,他的灵魂并没有和身体剥离,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就按你们说的叫穿越的过程吧,不过我倒是觉得应该只是空间挪移,因为时间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我确定他并不是假装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伪装,此刻我已经是另一个人,一个小叫花子,只要我不露出任何的破绽,他应该是认不出我来的。”男孩眯起了眼睛,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打定了主意,如果他是装疯的,我就只能和你们联系了,但我观察了很久,却发现他真是疯了。” “他已经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多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有人把他带走了,而带走他的竟然是聂家的人,我便悄悄地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在我偷偷前往聂家打探的时候我认识了那个小姑娘,聂子玉,她很聪明,不过社会经验就差了很多。” “再加上以现在我的这个样子,和她没有太多的年龄差距,所以我们就成了朋友。” 舒逸笑了:“两个小朋友!”男孩子瞪了舒逸一眼:“你不损我会死啊!”舒逸这才说道:“你不会告诉我是聂家的人杀了诸葛凤雏吧?”男孩摇了摇头:“诸葛凤雏确实死在了聂家,只是杀他的绝非聂家的人,而是有人在灭他的口。” 舒逸问道:“可聂家为什么要找上他?”男孩叹了口气:“诸葛凤雏不是疯了吗?他常常逢人便说什么灵魂附体,夺舍再就是双鱼玉佩什么的,有时候话多了那故事也就说得多了,当然,大多的人都不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可偏偏聂家有有心人,所以才把他弄了去,就在他被弄进聂家没多久,他便被人杀了,同时被杀死的还有聂家的两个保镖!” “照你的说法,他应该至少是半年前就已经被杀了,可是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法医也经过了检测,判定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就在当月,这怎么说?” 男孩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尸体当时就被凶手给弄走了。”舒逸说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当时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男孩回答道:“肯定死了。”舒逸笑了:“你连尸体都没有看到凭什么说他肯定死了,还有凶手为什么要劫走他的尸体?又为什么现在才让我们找到,而且我相信法医的判断,就算他们再能耐,死亡时间是做不得假的。” 舒逸一下子收起了笑容:“这么说来,不是你指引我们找到诸葛凤雏的尸体的?”男孩说道:“我是后来才知道你们发现了他的尸体的。”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发现他的尸体却是聂子玉的提示,聂子玉告诉我们在南海技校发现了国安外勤的徽章,而我们去进行调查时遇到了那个憨崽,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那间校办工厂……” 男孩抬手打断了舒逸:“那徽章的事情我知道,那徽章是我捡到的,也确实是在南海技校不远的地方,我只是让聂子玉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可没想提示你们找诸葛凤雏的尸体,还有那个什么憨崽,又是怎么回事?”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直接就杀往南海技校那边。 果然,没有找到憨崽,也没有找到好心把憨崽的故事告诉舒逸的那个路人老伯。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有智障的不是憨崽,是我!” 男孩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你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你一直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我的影子,于是你就忽略了很多的细节,就比如你说的那个智障憨崽,你只想到想让一个智障帮着说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你却没想过,那个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智障!” 舒逸闭上了眼睛,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说道:“他们应该就是在聂家杀人并抢走诸葛凤雏尸体的人!”舒逸望向男孩:“不,至少我敢说那时诸葛凤雏并没有死。你想过没有,杀人的目的是灭口,有必要连尸体都弄走吗?” 男孩淡淡地说道:“有必要,假如他们相信了他的话,为了双鱼玉佩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舒逸想了想倒也不无这样的可能:“如果是这样你想过没有,他们就更不会在那时杀了诸葛凤雏!” 男孩楞了一下:“嗯!”舒逸叹了口气:“好了,这事先放一放,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男孩苦笑一下:“别,我还是回我自己的住处吧。”舒逸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应该面对!”男孩说道:“别逼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对了,想要找我就联系小玉,她能够及时找到我。” 舒逸笑道:“那小丫头年纪虽然不大,早熟,你不会?”男孩瞪了舒逸一眼:“能不那么龌龊吗?你看不出来,我这身子还没发育开呢,你觉得……”舒逸说道:“那可是难说,重温一下青涩的初恋也不错。” 男孩打开车门下了车,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身上有没有钱?”舒逸掏出钱包,抓出一把钞票:“够吗?”男孩一把抢了过去:“可以改善下生活了。”舒逸说道:“聂子玉可是小富婆!”男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勉强男孩和他们回去的,就算是小惠能够接受这小子就是镇南方的事实,可燕京的医院里那个躯壳又算什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一关不只是镇南方,就是小惠也得要过的。 舒逸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发动车子回了警备区招待所。 “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沐七儿轻声问道。舒逸说道:“我又去了一趟南海技校,你猜怎么了?”沐七儿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其实那儿根本没有憨崽这个人,而那人对我们述说憨崽悲惨身世的路人老伯也是不存在的!” 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是说那是一个局?”舒逸没有再纠结这事:“小惠他们还没有消息回来吗?”沐七儿这才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电话也关了机,他们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舒逸这才忙着掏出电话来,电话没电了。 沐七儿说道:“小惠他们那边已经地毯式地搜索了两遍,没有任何的发现,目前他们已经在岛上做了布置,海军也派了人协助他们,对于进出岛上的人进行严格的盘查。”舒逸说道:“嗯,做得很好!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部队的集结点了!”沐七儿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又怎么知道部队集结的时间和地点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信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秘密,可是对于当地的驻军来说却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南礁岛市成立,南礁分区也跟着成立,而南礁分区的组成大多是由南海军区抽调,人员也众多,只要有心,自然就能够知道集结的时间与地点。况且这也需要地方很多部门的配合,警察局、港务局获取消息的渠道多了去了。” 沐七儿说道:“看来现在希望只能够放在叶清寒他们的身上了!” 第四十二章房哥? 叶清寒还真的从那些证件、文书上查出了端倪。根据技术侦察,购车人用的身份证竟然真是警察局给弄出来的,在陈局长的帮助下叶清寒查到了负责办出证件的那个户籍警,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叶清寒找到她的时候她很是紧张,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 “刘珊珊,这位是国安的叶同志和西门同志,他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地回答,不要有任何的隐瞒。”陈局长严肃地说道。刘珊珊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陈局长和政工处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他们也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清寒说道:“陈局,方处长,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政工处长方维和楞了一下:“怎么?我们还需要回避吗?”叶清寒点了点头,方维和很是不满,可是陈局长却说道:“算了维和,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回避一下吧!” 陈局长他们出去了,并且关好了门,叶清寒和西门无望才在刘珊珊的对面椅子上坐下,他从包里掏出了那张身份证的复印件递给刘珊珊:“这是你办的吧?”刘珊珊只瞟了一眼,脸上便微微发白:“是,是我办的。” 叶清寒点了点头:“现在我要你老实回答我,是谁让你办的?”刘珊珊半天没有说话,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涉及国安没有小事,刘珊珊,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现在说,事情还有补救的机会,你的罪责也能够减轻些,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时候就谁也救不了你了!” 刘珊珊差点哭了出来:“他骗了我,他说不会用来干坏事的!”叶清寒轻声问道:“他是谁?”刘珊珊回答道:“我男朋友,李磊。”叶清寒皱起了眉头:“李磊?他人在哪?”刘珊珊回答道:“他在南海市港务局上班。”叶清寒看了西门无望一眼,西门无望又问了一句:“他家在哪?”刘珊珊机械地说出了李磊家的住址。 西门无望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四点多钟,李磊被西门无望带回了警备区招待所。 舒逸望着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男子的个头高挑,显得很单薄,还戴了一副眼睛,目光游离闪烁。直觉告诉舒逸,这是一个不那么好对付的男人,舒逸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冷冷地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大约这样子看了几分钟,舒逸才轻声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了吧?”李磊点了点头:“我听你们那位同志说了,说是因为我让珊珊给我做假身份证的事情。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让她这么干了!” 舒逸笑了:“以后?你以为还会有以后吗?”李磊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突然变了脸,沉声道:“你给我老实点,告诉我,是谁让你拍走那部车的,那车现在在什么地方?”李磊一脸的茫然:“车?什么车?”西门无望说道:“还想装傻?” 李磊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办这身份证是用来买房的!因为我的名下本来就已经有了两套房了,因为想再入手一套房子,所以才想了这法了,让珊珊帮着整了个身份证来登记。”李磊的回答让舒逸他们大跌眼镜,这可是与他们当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敢情这李磊还是一房哥,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都是实话?”李磊忙点了点头:“我怎么敢骗你们,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楼盘是椰林国际大厦,B栋,27楼A座03号,这是用这个身份证登记的。”西门无望赶紧去调查落实去了,舒逸继续问道:“除了你和刘珊珊,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我是指身份证的事情。” 李磊说道:“地产开发商知道,这主意就是他给我出的。”舒逸问道:“告诉我开发商的姓名,地址,联系方式。”李磊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就全撂了出来。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是国安在问话,相比之下自己的这点违章在国安问题面前根本就不足为道了。 舒逸对身边的看守说道:“让西门无望把这个开发商给我带回来!”看守出去了,舒逸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还有谁知道。”李磊又说了几个人,都是会过手他的房屋手续的房产局的工作人员,舒逸一个也没落下,让西门无望和叶清寒抓紧一一排查。 地产开发商被西门无望他们带回来了,这家地产公司在南海也算是大公司了,老总费乐在南海也是个有名的企业家。一路上他还很是不满,一直在说西门无望他们不能这样对他,再怎么说他也会什么什么代表。 可当他发现自己是被带到了南海警备区招待所的时候他也有些纳闷了。 他被带进了临时的一个审讯室,舒逸就坐在房间里。见费乐楞在门口,西门无望推了他一下:“进去,坐下!”费乐坐了下来,看着舒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舒逸说道:“我同事应该告诉你了我们是什么人!”费乐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国安的人,可是就算你们是国安的人办案也得讲证据吧?”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认识一个叫李磊的人吗?”费乐点了点头:“认识,港务局的。”舒逸继续问道:“是你教唆他去仿造身份证来购房的?”费乐忙说道:“冤枉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商人,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笑了,这个费乐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他这样子还奉公守法?舒逸轻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好好的查查,看看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样,你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你和你的地产公司我马上安排人做彻底的检查!”费乐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的屁股底下哪里会真的干净,这万一真查出了点什么问题,自己这几年好容易才洗白的,苦功不就白瞎了? 他忙苦笑着说道:“这个,对了,您怎么称呼?”舒逸轻声说道:“我是华夏国安部五局九处处长舒逸!”费乐说道:“舒处长,你们找到我到底是什么事啊?其实我虽然平时做生意偶尔有些违规的小动作,可是也无伤大雅啊,对,我承认,是我教他这么做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开发商得有方方面面的关系,另外在华夏搞开发为什么挣钱,也是这些房哥,房姐帮衬着。” “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所以我们自然要为他们提供最贴心的服务不是吗?就像这样出出主意已经是很普通的了,有时候我们还会亲自把这一切都办好,妥妥地交到他们的手上!” 舒逸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废话:“你怎么做生意我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李磊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你们有没有用到其他事情上?”费乐说道:“这怎么可能?公司也有公司的规矩,假身份证、萝卜章这些我们哪里敢让外面知道?” 舒逸说道:“可是却有人用这身份证复印件干了其他的事情。”费乐说道:“那也不能够说是我们做的啊?还有房产局的人,还有帮他办证的人,凭什么就指着我们开发商的人?”舒逸说道:“别人你不用管,我们自然会查的,你只要老实交待你和你们公司的情况就行了。” 费尔这才反应过来,很可能是这个假身份证让自己惹了祸了,他轻声问道:“这个,舒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舒逸摇了摇头:“不能,你只有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之后,如果我觉得你真的没问题,那么我会放你离开。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生意上的那些手段,无论合法与否与我们都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我们只关心我们应该关心的。” 费尔这才把大抵的情况说了一遍,其实在他们看来,用假身份证来购房是一个普遍的现像,一来可以避开国家政策,二来也对一些买房者,特别是一些钱本来就来路不正的人一个安全保障。 舒逸一直很认真地分析着他,舒逸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他在教唆李磊办假身份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而他们这边的每一个环节他也保证不会把李磊的个人信息泄露出去。 舒逸在审问结束的时候还是把他给放了,当然,舒逸也好好地吓了吓他,给他下了封口令。西门无望、叶清寒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任何接触过这个身份证及复印件的人他们竟然都没有查出异常。 舒逸的眼睛盯着远方,西门无望轻轻叹了口气:“舒处,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可我们还是没有一点的线索。原指望顺着这根线我们能查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不曾想竟然挖出个房哥来!” 第四十三章高阳的秘密 舒逸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你们确定每一个人都已经查过了吗?”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都查清楚了,确实都没有问题。我也觉得奇怪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舒逸看了看表,马上就到晚饭是时间了,他叹了口气:“吃饭,我们先吃饭了再说。”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调查陷入了僵局,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舒逸只吃了少许就放下碗了,见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他笑了笑:“怎么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从现在算起,我们至少还有三十几个小时,三十多个小时,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线索的。” 舒逸掏出支烟放进嘴里,然后在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摸到火机。坐在一旁的沐七儿从小包里取出一个递给了他,微笑着说道:“给你备了一个!”舒逸接过了火机却没有点,楞住了。他在回味着沐七儿的那句话,沐七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舒逸半天才笑了起来:“谢谢,谢谢你,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叶清寒!”舒逸大声叫道,叶清寒已经吃完饭了,正在门口和西门无望小声地说着什么,听到舒逸叫他,他忙跑了进来:“舒处,什么事!”舒逸说道:“走!你和西门到我房间里去一趟。” 回到舒逸的房间里,舒逸说道:“你们不是在追查身份证到底是在哪个环节流失的吗?”两人都点了点头,很是纳闷地对望了一眼,他们不明白舒逸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并没有查出什么他竟然看上去却很高兴。 舒逸搓着手微笑着说道:“你们想想,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其实这个假身份证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并不笨,舒逸这样一点他们也都明白过来了。舒逸说道:“这也是刚才受了七儿的提示,她说‘备了一个’,我就在想,这身份证是不是也被人备份了!” 西门无望说道:“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这是个假中假,我们只看到了明面的那一个,而另一个却被我们自动过滤掉了!我们只盯住了明面的这个,就是查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叶清寒说道:“舒处,你的意思是说刘珊珊当初应该是造了两个假的,一个交给了李磊,而另一个则交给了拍了车子的那人?” 舒逸摇了摇头:“我说有两个假身份证,可是我并没有说都是刘珊珊造的假,很可能有人利用了刘珊珊造假的这个事情,利用已经撤了的模板又伪造了一个!而这个人应该是和刘珊珊相熟的,甚至他还知道李磊这个时间段会找刘珊珊造假的事情。”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都兴奋了起来,舒逸这个猜测很靠谱,他们都站了起来:“舒处,我们这就去查!”舒逸说道:“嗯,缩小范围,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在警察局内部,甚至和刘珊珊的关系很近,或许就是她部门的同事!”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走了,舒逸的心情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个外勤敲门进来:“舒处,高阳说想见你!”舒逸有些不解,高阳这个时候提出要见自己做什么?他可不相信高阳会良心发现,告诉自己一切,他也不相信高阳会为了自己而出卖她的组织。在他看来高阳是个铁杆的恐怖分子,相比之下苏曼都要好对付得多。 虽然是高阳告诉自己核弹的事情,可是高阳是出于挑衅的心理,而高阳是铁了心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找到核弹的。 舒逸还是决定去见她,听听她想说什么总不是坏事,就算她说的是假话舒逸也能够从中获得相应的信息。怕的是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才不会有破绽。 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看守见舒逸进来忙正了一下身子,舒逸摆了摆手,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让看守关上门,舒逸走到了窗边,站在高阳的身后。高阳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时候,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样的感觉很真实,能够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舒逸没有说话,他在揣摩着高阳的心思。 高阳扭过头来脸上露出微笑:“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吧?”高阳穿得很性感,在这儿舒逸除了限制了她们的行动自由,其他的并没有太多的限制,舒逸甚至没有用强制性的一些手段来逼她们说出什么。 高阳穿了一条黑色的低胸长裙,这是后来舒逸让聂子晴去帮她们取来的衣物。 舒逸清晰地看到高阳胸前的那一抹沟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也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舒逸忙移开了眼睛,高阳笑得更灿烂了:“我听说对付女人也是特工训练的一个重要内容?或许你用某种特殊的手段征服了我,我可能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也说不定!”舒逸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跷起了二郎腿:“你觉得就对付你们几个恐怖分子用得着那样的手段吗?你没发现,我甚至连刑讯逼供都不屑。” 舒逸盯着她的眼睛:“你应该也是经过一定的训练的,你觉得你能够扛得住多少种逼供的方法?”高阳的脸色微微一变,对于逼供的手法她自然不会太陌生,在参加训练的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模拟就差点要了她的半条命。 舒逸说道:“别以为是我善良,更别以为我会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在我的字典里只有战友和敌人,而敌人却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我不会因为他的年纪、性别而对他们加以区分,也就是说,对于敌人,我不会去考虑他们的个体差异,真正到了该动手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 舒逸的神情很平静,语调也很舒缓,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正是他这样的态度却让高阳的心里升起了恐惧,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舒逸,在舒逸刚刚到南海时,在她第一次知道舒逸的来历时,她并没有把舒逸放在心上,虽然她也听过关于舒逸的一些传说,可是她总觉得那些都是经过了夸大的,又或者是舒逸曾经的那些对手根本就不足以与自己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原本以为舒逸不忍心对她和苏曼用手段,现在她才知道,人家根本还不屑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段。她甚至在想,舒逸是不是真的已经成竹在胸,把握住了大局,而自己和苏曼已经成为了两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是的,对于舒逸来说是棋子,对于她们自己的组织来说是弃卒! “你难道就真的不想从我这儿知道点什么吗?”高阳问道。舒逸耸了耸肩膀:“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有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吗?怎么?你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高阳气极,在她的心里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会笑到最后的人,可为什么在舒逸的面前自己竟然会没有一点的自信。 舒逸站了起来:“如果你请我过来就是聊天的,那对不起,我的时间很宝贵!另外,你可以再继续看看你喜欢的华灯初上的街景,因为我想以后你估计会很少有机会再看到了!” 高阳叹了口气:“慢着,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些什么,算不算立功表现?”舒逸笑了:“那得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对我们有用!另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高阳沉默了半天:“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苏曼你相信吗?”舒逸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个借口我勉强能够接受。” 高阳说道:“你应该也知道了,她是我的亲妹妹,而我们从小就是孤儿,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希望她能够活下去!”舒逸望着她,这一出舒逸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高阳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吃惊?”舒逸点了点头:“确实有一点。”高阳淡淡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你会更吃惊!” 舒逸静静地听着,高阳也坐了下来,紧紧地挨着舒逸,她的嘴几乎要贴到了舒逸的耳朵边,舒逸没有动,任凭她嘴里喷出的热气将他的耳朵弄得温热。舒逸的淡定让高阳很是无趣:“聂子玉其实不是苏曼的亲生女儿,她是我的孩子!” 这一次舒逸才真正被震住了。 “这是我的秘密,就连苏曼都不知道,当时我把孩子交给她的时候我只告诉她是我捡来的,因为我怕,我怕组织知道以后会伤害她!虽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我终归还是一个母亲,不是吗?其实我也知道,苏曼对她还不错,虽然苏曼并不知情,但我想她在面对小玉的时候一定还是有一种亲切感的!” “我希望苏曼能够活下去,因为小玉不能没有母亲,她还太小。不管我和苏曼怎么样,她却是无辜的!舒逸,舒处长,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一个普通母亲的要求!”高阳说得有些动情,她的眼里隐隐有泪水。 舒逸扭头望着高阳,终于他点了点了,手也自然地搂了一下高阳的肩膀。 第四十四章你还有个妹妹 舒逸把一根头发递给沐七儿:“我和聂子玉联系过了,你去见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取到她的毛发样本,然后和这根头发一起送到南海市国安去,找技术部门用最快的速度做一个DNA检测。” 沐七儿楞了一下:“这是?”舒逸微笑着说道:“高阳的,一个拥抱换来的!好了,快去吧,这很重要,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不过前提是我必须要证明她确实是聂子玉的母亲!”沐七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舒逸拿起了衣服走到楼下,等了没几分钟,陆优的车就开进了院子,舒逸坐到后排陆优的身旁,前排还有两个黑衣年轻人。陆优问道:“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事吗?”舒逸笑了笑:“当然,走,陪我去一趟医院。” 舒逸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私立新南都医院!” 陆优不知道舒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舒逸点了点头:“我还通知了南海国安的段局长。”陆优望向舒逸:“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让南海局协助吗?另外陆局也说你怀疑南海局有问题,怎么一下了……” 舒逸只是笑,陆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不会是查到段剑有什么事吧?”舒逸淡淡地说道:“还真是他,当然,目前我还不能肯定,先接触一下再说吧!” 到了医院舒逸领着陆优就去了段飞的病房,南海局的局长段剑已经等在那儿了。段飞还躺在床上,仿佛还在昏迷中。段剑见舒逸和陆优他们进来,段剑有些局促地说道:“舒处,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逸看了看段剑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吧!”年轻人看了段剑一眼,段剑点了点头,那人才转身出了病房,陆优顺手关上了门。 “段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优,军安方面的人。”舒逸先给段剑介绍陆优,段剑忙伸手去和陆优握了握:“久仰,久仰!”陆优微微一笑:“段局好!”舒逸等他们寒喧完了继续说道:“请段局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段剑皱起了眉头:“好事?什么好事需要到这儿来说?” 舒逸笑了:“这件好事自然要在这儿说了。”舒逸走到病床前拍了拍躺在上面的段飞:“起来吧!”段剑的嘴张得老大:“什么意思?”舒逸轻声说道:“段飞已经苏醒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至少我觉得对于你段局长来说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段飞坐了起来,他也是一脸的迷茫,舒逸事先也没有和他有过沟通,突然舒逸就领着自己的父亲来了,还亲口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苏醒了。段剑先是呆了一下,接着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与兴奋,他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段飞:“飞儿,你,你真的醒了!”段飞点了点头:“爸!” 舒逸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望着他们父子相拥而泣的动人场面,脸上带着笑容。陆优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他想既然舒逸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讲究,陆优没有说话,也静静地望向段家父子。 “真感人,不过得先暂停,我还有正事要说!”舒逸拍了拍手,段剑这才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段飞没有说话,眼睛也红红的。 舒逸对段家父子说道:“好吧,都坐下吧!”段家父子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舒逸望着段剑:“西北局的那两个人都走了吧?”段剑不明白舒逸的意思,他觉得他根本就追不上舒逸的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段剑点了点头:“嗯,李处长他们都已经走了。”舒逸笑了:“是吗?真遗憾,没机会送他们一程!”段局长不明白舒逸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舒逸接着又说道:“晚一点我们还会有客人来,我想段局一定也想见见他。”段剑问道:“谁啊?”舒逸回答道:“西北局的付晓兵局长!”段剑的脸色微微一变:“付,付局长?” 舒逸望着段剑:“怎么?段局好像不太欢迎付局长来南海?”段剑挤出了一个笑容:“没有的事,怎么会呢?”舒逸笑了:“段局,你和市警察局的陈局长是什么关系?”段飞望着舒逸:“舒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审问我父亲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怎么,不行吗?” 段剑拉住了段飞,然后对舒逸说道:“我和他是警校的同学。”舒逸摇了摇头:“还有呢?”段剑咬了咬嘴唇:“他爱人是我爱人的亲妹妹!”舒逸说道:“嗯,这就对了!段局,其实原本我应该是把你们父子请到警备区招待所去的,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在这儿见面吗?” 段剑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舒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段飞,你是独生子吧?”段飞不解地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呢?”段飞像很是震惊:“不,不可能!”他望向段剑:“爸,真是这样吗?”段剑一脸的愠色:“舒处,你可别血口喷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别激动,段局,苏曼你应该不陌生吧?”段剑恨恨地说道:“认识,她是聂长生的女人!”舒逸问道:“你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段剑说道:“我和她仅仅是工作上见过两次,没有什么关系。”舒逸嘟起了嘴:“是吗?” 舒逸望向段飞:“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们对高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聂长生灵魂附体这件事情,有人逼着你们做出了肯定的结论,那个逼你们做出结论的人是谁?”段飞楞了一下,舒逸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你的父亲,我们南海局的局长大人,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段剑再也忍不住了:“舒逸,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你说这样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吗?”陆优也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方好歹是南海局的局长,舒逸如果拿不出证据来,那么就会使自己陷入被动。 段飞望向自己的父亲,他没有再说话。 舒逸叹了口气:“段局,其实你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不该让段飞掺和进这件事情来,对吧?”段飞轻声说道:“是我自己要求的,为了这事我和父亲起过争执!”舒逸点了点头:“嗯,从他的内心来说他不希望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你。因为对于其他人,他们有办法对付,可是偏偏你是他的儿子。” 段飞望着舒逸:“你说得对,那份调查结果是爸让我们做的,爸说这件事情早点有个结果对社会稳定有好处,毕竟这件事情已经炒得沸沸扬扬。当时我就纳闷,就算要给出一个结果,为什么非得是肯定的呢?”舒逸说道:“因为他们需要聂家的资源,他们不能够让聂家在他们的计划过程中失去控制。” 段飞摇了摇头:“可爸爸不是这样说的,他说聂家自己都承认了,我们没必要做仇人。”舒逸淡淡地问道:“段飞,其实你早就在心里怀疑你的父亲了,是吧?只是他是你的父亲,很多时候你都不愿意把他往坏处去想,你宁愿希望自己是真正的一直昏迷下去。” 段飞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是真的昏迷,也真的是转院到这儿以后才苏醒的,这一点我没有骗你!”舒逸点头道:“你确实没骗我,因为你也是被欺骗的人,而骗你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其实就是你不转院,你也差不多该苏醒了,转院只是个幌子,他是想让别人以为你的苏醒是医院的能力问题!” 舒逸笑着对段剑说道:“段局,我说得没错吧?”段剑说道:“你是在凭着你和假设诬陷我,就算我让他们伪造了调查结果,可我的动机却是希望维护社会的稳定,这没有什么错吧?” 舒逸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段飞,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在转院之前,我们的局长大人每天几乎都会抽出时间来呆在医院,陪着你,哦,对了,那时候你在昏迷,并不知道这些。可是你转院以后,你的父亲就很少来了,特别是你苏醒以后的这些日子,他来得更少,甚至两三天都没出现一次。” 段剑说道:“近来的工作很忙,我确实抽不出这么多时间!”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错,那是因为你心里知道,他应该已经苏醒了!可他却没有收到消息,他一准是猜到了你并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苏醒,二来,他打内心希望你的苏醒再晚些时间,最好是在他们的一个大计划结束以后,第三,其实他也没有做好面对你的准备。” 舒逸突然望向段剑:“有一件事情很有趣,我想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那就是这些日子里,你知道谁和段飞走得最近么?是谁在替你照顾着段飞吗?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她姓聂,啊聂子玉!是不是充满了戏剧性?妹妹和哥哥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竟然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了,还这么投缘!” 第四十五章亲子鉴定 段飞的脸色惨白:“舒处,你,你说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聂子玉是你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段飞一下子跌坐到沙发上:“怎么会这样!”段剑拉住段飞:“飞儿,别听他的,他,他胡说!” 舒逸望着段剑:“我没有胡说,聂子玉是你和苏雅,不,应该说高阳的私生女,今天把你叫到医院来还有另一层意思,聂子玉马上也要来了,我建议你们三个不妨做个亲子鉴定!我是不是说谎鉴定结果出来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段剑的脸色也很难看:“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又有什么权利怀疑我!”舒逸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希望这些是真的,所以才会建议你们先做个鉴定。不就是做个鉴定吗?段局,你不会害怕吧?”段飞冷冷地望着他的父亲,他的心里已经相信了舒逸的话。 段剑叹了口气:“舒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舒逸说道:“想找到核弹!”段剑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核弹!”舒逸笑了:“你不知道,那段飞又怎么知道的?段飞说,他的脑子里残留着对核弹的一些记忆,也是他提示我核弹就藏在那台走私车里的。起先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记忆,而且他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可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既然他的昏迷是假的,是你们诚心做的手脚,那么他的一些意识应该还是存在的,而你,我的局长大人,那一关你确实做得很好,一个好父亲,你大多时间就在医院陪着儿子,甚至把手下的人都给放了假,所以我就设想应该是这样子,你在医院和人说话,或者是通电话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避讳病房里病床上的儿子,以至于他才能够有了一些片断的记忆。” 段飞望着他的父亲:“真是这样的吗?”段剑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舒逸说道:“凡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陆优这下听明白了,他知道舒逸既然敢找上段飞,他的手上一定是已经掌握了什么。 舒逸看了看表:“我让叶清寒请陈局过来,应该快到了吧!”段剑苦笑了一下:“看来舒处是铁了心认定我们和恐怖组织有关系了!”舒逸说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段剑说道:“可你的判断万一错了呢?” 舒逸说道:“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我现在也在求证!”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叶清寒和陈局进来了。陈局看到段飞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小飞醒了?”段飞叫了一声:“姨父!”陈局望向段剑,又望着舒逸和陆优:“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段剑苦涩地说道:“舒处怀疑我和恐怖组织有关系,他还说是我搞什么核弹,我连核弹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陈局望向舒逸:“老段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呢?舒处,你这玩笑开大了吧?他可是南海国安局局长!”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是南海局局长,正因为有他这个国安局长和你这个警察局长,所以这次恐怖分子在南海的行动才会如鱼得水!”陈局听了气愤地说道:“怎么?连我也带上了?这是你们国安的事情,就算你觉得老段有什么问题,他是他,我是我!舒处,如果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我们南海警方配合的,我们会不遗余力地配合你们,可是如果让我来就是为了听你无中生有的话,对不起,恕不奉陪。” 说完了陈局长就气冲冲地准备离开,叶清寒拦住了他的去路。陈局长冷笑一声:“怎么?耍横么?舒逸,别人怕你是部里来的,我不怕,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有证据你怎么着都行,可是想要往我老陈的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办不到!” 舒逸笑了,看了一眼叶清寒,叶清寒说道:“陈局,刘珊珊伪造身份证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陈局说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叶清寒说道:“据我的调查,那天刘珊珊做好了假证件后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办公室,因为李磊催得急,她得赶着给李磊送去,她前前后后离开了半个小时,而有人看到就在刘珊珊离开后不久你曾经去过她的办公室。” 陈局说道:“我是局长,却检查一下下属的工作没有什么错吧?”叶清寒说道:“可是后来你却一点都没有问过刘珊珊去哪了,更不提你曾经到过刘珊珊办公室的事情。”陈局说道:“我工作忙,忘记了不行吗?” 叶清寒笑道:“行,不过你却在那模板上留下了你的指纹,你也太不小心了!”陈局楞了一下:“模板?什么模板?”叶清寒说道:“刘珊珊用来伪造身份证的那个模板,你将就那个模板又伪造了一张!” 陈局说道:“不可能,那上面不可能会留下我的指纹!”舒逸厉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陈局一急:“我戴着手套的,不可能留下指纹!”他才说完,便面如死灰:“你们诈我!”段剑望着陈局长:“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舒逸笑道:“陈局,你是早就知道刘珊珊会造这个假身份证的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就连那个开发商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你教他的吧?”陈局叹了口气:“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舒逸回答道:“其实我能够想到这点也是源于一个偶然,有人在我面前提到一个词,那就是备份!想到这儿我才回头去想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可偏偏就查不出那假证件是在哪个环节给流出去的,后来我就想是不是假证件不只一个,还有另一个!” 陈局长无奈地笑了:“这都让你想到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查案的过程无非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如果不是刚才你亲口说出来,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你有问题。可惜,你的心理素质太差!” 陈局长没有再说话,舒逸对叶清寒说道:“先请他去警备区休息吧,陈局,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清寒他们说,希望你能够为自己减轻一点罪责。”陈局长被带走没多久,聂子玉果然来了,陪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两人进来以后,男孩见到陆优楞了一下:“优叔!”这是广仁让镇南方这样叫的,所以听到这声优叔,陆优也呆住了,他的印象里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孩。舒逸轻咳了一声,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陆优说。 陆优轻声问道:“你是谁?”男孩苦笑了一下:“我是谁不重要,因为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陆优轻叹了口气:“你看上去很像一个人。”聂子玉见屋里竟然这么多人,她说道:“哎,我说,你叫我带他来这儿做什么?”她这话是对舒逸说的。 舒逸笑道:“你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段剑望着聂子玉,他的神情有些慌张。 聂子玉扬了下手:“切,我妈说我爸早就死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改嫁!”舒逸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父亲还活着呢?”聂子玉一下子收起了笑容,她的目光迅速向屋里的人扫了一遍:“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里面有我父亲,是你?是他?还是他?” 她把舒逸、陆优和段剑一一指了一遍,当然,她不会去指男孩和段飞。舒逸说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这位是你父亲,而这位呢,则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舒逸望向段剑和段飞,聂子玉楞住了:“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舒逸说道:“我知道,如果你愿意和他们做一个亲子鉴定,那么我想你一定会相信我的话。”聂子玉沉默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智商高,但她却还是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男孩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有些事情,搞清楚的比较好,再说了,你也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会去坦然面对,忘记了吗?”聂子玉望着男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男孩摇了摇头:“不,我也是到了这儿才知道的,不过我相信老舒,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到男孩叫舒逸老舒,陆优几乎是脱口而出:“南方?”男孩望向陆优:“优叔,我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南方,至少在我没能够回到我的身体里之前!” 男孩说完继续安慰着聂子玉:“你考虑一下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的。”舒逸也微笑着说道:“对,你可以拒绝的!”他望向段剑,段剑的心里很是忐忑。聂子玉走到了段飞的身边,终于,她露出了个笑脸:“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觉得也蛮好的!好,我同意,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我让他们安排一下!” 第四十六章叶清寒的收获 聂子玉先给聂子晴去了电话,医院是聂子晴在负责管理,怎么安排其实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聂子玉的情绪看起来比段飞要好得多,段飞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沐七儿发来了短信,舒逸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看来高阳并没有撒谎,聂子玉果然是她的女儿,有了这个事实,舒逸对眼前的情形就更容易把握了。段剑是聂小玉的父亲也是高阳交代出来的,高阳既然想要取得自己的信任,在这样的问题上她一定不会说谎。 因为这样的谎言是很容易被揭穿的。 聂子玉在聂子晴的帮助下安排好了一切,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段剑一下子瘫软下去了:“不用费劲了,她,她确实是我的女儿,我和苏雅的孩子!”舒逸听了这话并没有感觉到惊讶,真正震惊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段飞,另一个是聂子玉。虽然聂子玉表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可是一个长期以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生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想不吃惊都难。 聂子玉淡淡地说道:“还是做一个吧,否则凭你们几个人红口白牙齿地说上一气我就多了个爹?”段飞竟然也坚持要做。段剑苦笑道:“既然你们觉得有这个必要,那就做吧!” 做完以后大家又回到了病房里等待结果,段剑对舒逸说道:“舒处,我们能单独聊聊吗?”舒逸点了点头,从段剑承认自己是聂子玉的生父那一刻起,舒逸就知道他一定会找自己单独谈谈的。 两人离开了病房,到了外面的小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下。 “舒处,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这件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高阳就是苏雅,我也早就知道聂长生现在的老婆就是苏雅的姐姐,我甚至还知道聂子玉是我和苏雅的孩子,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她们竟然加入了恐怖组织,更不知道核弹的事情。” 段剑的情绪很是激动,因为他知道不知道苏雅和苏曼的恐怖分子的身份对他来说是很关键的,他的前途就不必说了,搞不好还将面临严厉的处罚。舒逸望着他,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让段飞他们给出那样的结论?”段剑叹了口气:“是苏雅找到我,让我这样做的,她只是说姐姐在聂家的处境并不好,想用这样的方式替她姐姐巩固在聂家的地位。” “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图谋的根本就是聂家的家产,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所以我才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结论,算是弥补这些年来对她们母女的亏欠吧!” 舒逸冷哼了一声:“你说你对他们的身份并不知情,那我问你,在段飞和刘平给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段飞我就不说了,说说刘平吧,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疯疯癫癫的?”段剑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就包括飞儿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了这事儿我还去找过苏雅,我也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做的手脚!” “可是她也说不关她的事情,再说了,结论都已经下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原本找我们下这样的结论就是希望能够平息这件事情,如果她再这么做无异于使自己再次处于风口浪尖!” 段剑说到这儿扭头望了舒逸一眼:“舒处,其实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舒逸点了点头:“你说!”段剑说道:“舒处你说她们姐妹俩是恐怖分子,我自然不会怀疑,因为舒处应该是经过了查证的。以她们这样的身份,在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后,再对我的侦察员下手,是不是有欠明智?她们这样做不是太迫切地希望进入南海国安的视线了吗?” 舒逸不得不承认段剑这话很有道理,莫非段飞和刘平的事情真的不是高阳她们做的吗?那又是谁?如果真的另有其人,那么他的目的就很简单了,那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让高阳她们暴露!那这个人到底又是敌是友呢? 段剑轻声问道:“舒处,可否把核弹的事情和我说说!”舒逸说道:“可以。”舒逸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段剑听完之后面如死灰,这核弹一旦真正的被恐怖分子在南海引爆,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段剑说道:“舒处,其实这样重大的事情,应该让南海局协助你们的!哪怕你怀疑我段剑个人有问题,你们可以把我先给拘起来,毕竟核弹的杀伤力不是儿戏!” 舒逸说道:“你以为我们没考虑过请南海局协助吗?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南海局既然有人卷进了这件案子,时间又那么紧,谁能相信,谁不能相信我们还有机会慢慢甄别吗?”段剑楞住了,舒逸说的也在理。 舒逸说道:“你也知道时间紧,至于你如何和苏家姐妹相识,又怎么会和苏雅有这层关系,这些希望你能够写一份书面的报告,另外,苏家姐妹一南海以后,你们曾经都有些什么接触,你为她们提供过什么样的帮助,你也必须得交待清楚!” 段剑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舒处,刚才我一直想问个明白,你们说老陈伪造身份证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舒逸皱起了眉头:“你真不知道?”段剑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舒逸问道:“你和苏雅的事情陈局他知道吗?” 段剑回答道:“知道,当初还是他领我认识苏雅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在警察学校。”舒逸说道:“段局,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这件事情,把你的事情都细细交代了!一会我会让陆先生带你回警备区,严部那边会通知暂停你的工作。” 段剑咬了咬嘴唇,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找一那枚核弹,避免一场大灾难!”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陆优将段剑带回了警备区招待所,而此刻叶清寒正在抓紧对陈局的审讯,原本这样是不太合乎程序的,可是这关乎到无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再加上陆亦雷与严正都给了他事争从权的权利,至于什么手续啊,程序的就后补了。 临时的审讯室里已经烟雾弥漫了,叶清寒冷冷地望着陈局长,而陈局长则低着头,望向自己的双手。叶清寒叹了口气:“老陈啊,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陈局长抬起头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就省省力气吧!”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靳大海和西门无望走了进来,叶清寒轻声问道:“人接到了?”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叶清寒望向陈局长,脸上露出了笑容:“陈局,你之所以这样顽抗,是不是以为你把妻子儿女都送出去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局长的脸色大变:“你们,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叶清寒淡淡地说道:“我们怎么样了?我们只是把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女儿都请回到了南海罢了,对了,还有你的老母亲,放心了,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我们说这是你的意思,他们现在已经安全地呆在家里了。陈局,你想想,如果这核弹头一爆炸,整个南海的人是不是都逃不了呢?” 陈局长愤怒地叫道:“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卑鄙,你们简直就是卑鄙!”靳大海那脾气和觉悟可比不上叶清寒和西门无望,他走上前去一巴掌就打在了陈局的脸上:“你给我闭嘴,你说我们卑鄙?那你呢?国家这样器重你,让你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为什么,是为了让你能够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靳大海气不过,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不知道那核弹一旦爆炸,会有多少家庭会因此而毁了,会有多少人的生命因此而终结,你说我们卑鄙,我说你就是一屠夫,一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嚎叫。” 靳大海还想再给他几下,终于西门无望把他给拉住了:“靳大哥,消消气!”被靳大海几大巴掌打得晕乎乎的,陈局长这才抬起头来:“我要见舒逸!”叶清寒说道:“舒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话你就和我说吧!”陈局长望向叶清寒:“你能做主?”叶清寒点了点头。陈局长说道:“我要见我老婆!” 叶清寒笑了:“我想你没搞清楚状况吧,虽然我能作主可是你现在应该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说要见谁就见谁了?”陈局长说道:“少废话,就说给不给见吧?”叶清寒问道:“我可以认为你在和我谈条件吗?”陈局长点了点头:“对,让我见到我老婆,我告诉你关于那买车人的下落。” 叶清寒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望向西门无望:“去请陈局长的爱人到这儿来!”西门无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该动动了 舒逸开着车子带着那个有着镇南方灵魂的男孩到了海边。 车停了下来,舒逸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男孩也下来了,学着舒逸的样子在车门上靠着,伸过手来:“给我一支。”舒逸将整包烟和火机都递了过去,男孩点上一支,然后把烟和火机扔到了驾驶室的椅子上。 “老舒,有什么你就说吧,别这副样子,很吓人的!”男孩淡淡地说道。舒逸扭头看了他一眼:“关于聂子玉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男孩点了点头:“大约在几个月前吧,那时候我就查出了她其实是苏雅的女儿。”舒逸望着男孩:“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孩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的身世已经很可怜了,所以你想替她保守这个秘密?”男孩回答道:“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至少我到南海的这些日子,她给我了很多的帮助,所以我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保护她,不让她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 舒逸冷笑道:“可现在呢?她还是卷进来了,而你隐瞒了这个事实,却让我们的调查绕了一个大圈子!要不是苏雅提出交换条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男孩摇了摇头:“不,虽然我知道她是苏雅的女儿,但我却不知道那个男人会是段剑,我更不知道段飞竟然就是她的亲哥哥!如果我知道会牵扯到这些,我一定会提前向你打声招呼的!” 舒逸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你没有隐瞒的权利,你有义务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怎样做出判断那是我的事情,你可以表达你想保护聂子玉的意愿,我们在不影响整个大局的情况下也会考虑你的意愿,可是你却不能够这样做,你别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男孩笑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说我是镇南方,可是在燕京医院里呆着的那人又是谁?说我不是镇南方,可偏偏我又摊上了这码子事情!老舒,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应该是谁?”舒逸楞住了,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出来,灵魂附体在一个人身上,可他自己的身体却还好端端的存在,只是没有了思维和意识。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舒逸轻声说道。男孩摇了摇头:“你不必道歉的,我也有错,如果我知道事态会这样严重,我真的不会隐瞒你什么。”舒逸说道:“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那个段剑……”舒逸把和段剑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向男孩说了一遍,男孩听完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段剑不像是在说谎。” 舒逸同意他的看法:“这也是我得到的结论,可是如果段剑只是偶尔被利用了,他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出具了一个对苏雅有利的调查结果,那么出手把刘平和段飞弄成这样的人又会是谁?特别是段飞竟然苏醒了,这一切都让人感觉是段剑在操纵着的一般。” 男孩说道:“看来有人又利用了段剑与苏雅之间的关系,苏雅利用段剑来帮她证实她真正就是聂长生的灵魂附身,按理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应该消停了才对,断然不应该再去动段飞和刘平,因为一旦段飞和刘平出事的话,那么国安是肯定不会放弃追查的,苏雅应该很清楚段飞与段剑之间的关系,她再蠢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激怒段剑!” 舒逸也说道:“嗯,再说了,她和段剑之间还有着这层关系,这种损人不利己,而且还容易吸引仇恨的事情不应该是她做的。”男孩说道:“我听你们提到之前警察局的陈局被叶哥请来了?”舒逸把陈局长备份假身份证的事情说了一遍:“而段剑说这事他一点也不知情,而段剑与苏雅相识是在西疆省上警察学校的时候,经陈局长介绍的!” 男孩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舒逸说道:“问题是这个卖了他们的人又是谁,表面上看上去这人是在和他们对着干,可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深意?”男孩说道:“老舒,你的意思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人是在和他们对着干,实际上却有可能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舒逸赞许地望着男孩,他一直没有叫男孩“南方”,感情上不允许,因为那副躯壳还在燕京陆军总医院过着呆傻的日子。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总有着不祥的预感,这其中好像也有诸葛凤雏的影子!”男孩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死了,老舒,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舒逸摇了摇头:“不,这种预感我觉得很是强烈!” 男孩说道:“这是东进恐怖组织,和他根本是不搭界的!”舒逸说道:“他是个智者,懂得利用一切的机会,搞不好就连东进恐怖组织的人都被他涮了,这个案子的手法你不觉得很熟悉吗?扑朔迷离,左一个障眼法,另一个障眼法,而我们永远都是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就这一步对于我们来说却很是致命!” 听到舒逸这样说,男孩也沉默了。 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叶清寒打来的,接完电话舒逸兴奋地说道:“你叶大哥那边有突破了,现在他们正在去抓那个买家!”男孩说道:“就怕是核弹已经转移了!”舒逸说道:“至少还有条线索追下去!”男孩说道:“再过一刻钟,我们剩下的时间就不足三十小时了!” 舒逸点了点头:“所以有件事情我想你答应我!”男孩轻声说道:“你想让我离开南海?避开这枚核弹对吗?”舒逸没有说话,男孩叹了口气:“老舒,我感觉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的信心哪去了?”舒逸苦涩地说道:“和诸葛凤雏的几次交锋,你觉得我还能够有多少的信心?” 男孩说道:“不,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跌倒一百次,只要第一百零一次你能够再站起来,就永远不会倒下!”舒逸又点了支烟,猛吸了几口:“可是这次不一样!”男孩大声叫道:“一样,没有什么不一样,因为我记得你还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有信心未必会赢,可是没有信心就输定了!” 舒逸苦笑着说道:“这话真是我说的?”男孩点了点头:“必须得是你说的,不然我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舒逸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好了,既然你这么听我的话,答应我,离开南海,回燕京去,我想,凡事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男孩说道:“再说吧,好了,我们回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舒逸说道:“你要不就和我一起回警备区吧!”男孩摇了摇头:“不了,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想去看看聂子玉,我想她应该很需要安慰!”舒逸望了他一眼:“你可别真的喜欢上这丫头了,别忘记了,小惠还在等着你呢!” 男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会喜欢一个小屁孩?”舒逸上了车,男孩也跟着上去,舒逸说道:“你现在不就是小屁孩吗?” 舒逸还是在半路就把男孩子放下了,自己开车回的警备区。 沐七儿他们的新方案已经拿出来了,对于地下室的那堆炸药的最终解决办法。舒逸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嗯,方案可行,今晚就可以行动了!”沐七儿楞了一下:“今晚?”舒逸点了点头:“你赶紧和相关的部门联络一下,就今晚行动,凌晨三点吧!”沐七儿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给核弹的搜索增加难度?” 沐七儿是怕打草惊蛇,舒逸笑道:“其实我们搂不搂草,这蛇都已经惊了,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寻找那辆被拍走的车子,对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意图了,而且既然你也有这样的犹疑,那么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提前一天的时间行动,对吧?现在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解决危机,所以我们可以提前行动!而他们则是在等时间,等那个他们觉得有意义的特定的时间,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提前行动,你们放手去做吧,这件事情就由你和和尚负责。” 沐七儿接受了任务就准备离开,舒逸叫住了她:“七儿!”沐七儿转过身来,舒逸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你小心一点!”沐七儿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照顾好和尚!”沐七儿笑了:“知道了,你今天怎么了,这样婆婆妈妈的?”舒逸说道:“没什么,好了,你去吧!” 沐七儿走后不久,叶清寒那边传来了消息,拍走车子的人已经找到了,车子也找到了,可是核弹头却在晚饭前被转移了,而这个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因为事先说好的,他把车子拍下来,会有人来取车上的东西,这个人甚至不知道车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他们做事情确实很是缜密,每一步都算计得很准。 第四十八章正主儿 “苏雅,我真的怀疑你的诚意!”舒逸望着苏雅,淡淡地说道。苏雅点了支女士烟,优雅地吐了口烟圈:“我怎么没有诚意了?”舒逸说道:“你把我的视线引到段剑的身上,可是你却明明知道段剑对于你们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知情。” 苏雅皱了下眉头:“是吗?我也只是怀疑,我告诉过你,我和苏曼也不知道核弹到底是谁取走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组织是很严谨的,而我们只负责了炸药这一块,我们的任务只是配合!” “希望你也能够配合我的工作!”舒逸轻声说道。苏雅笑了:“配合,我一定配合,只要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舒逸也笑了:“好,那我问你,为什么之前你没交代和南海市警察局陈局长之间的关系?” 苏雅楞了一下:“哦,我们只是认识,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以为他和你要调查的案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舒逸眯着眼睛:“是吗?可是偏偏他不仅知道,还为你们的行动出了力。”苏雅表现得很是震惊:“真的?不过我确实不知道。”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再想到什么,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可以让他们叫我!”舒逸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从苏雅的房间出来,给沐七儿打了个电话,问了沐七儿那边的情况,沐七儿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各单位已经准备就位,就等到三点准时行动。 “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炸弹爆炸!”舒逸担心地说道。沐七儿说道:“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们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舒逸说道:“那好吧,一会我就不过来了。”沐七儿说道:“嗯,你那边得抓紧审,清寒他们扑了空,那个陈局一定还有所隐瞒!” 舒逸苦笑了一下:“刚才清寒他们审了半天,他坚持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但到底是谁让他这么做的他却没有说!”沐七儿笑道:“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好了,挂了,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舒逸推门进了陈局长的房间,叶清寒和西门无望还在审着,见舒逸进来,叶清寒说道:“舒处,他……”舒逸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叶清寒和西门无望看了陈局长一眼,然后离开了。 “还有不到三十个小时。”舒逸坐下来轻声说道:“老陈,我已经让他们把你的妻儿都送走了,他们这样做不对,至少你的妻子孩子是无辜的!”陈局长听了感激地望着舒逸:“谢谢!”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无辜的人牺牲。” 陈局长没有说话,低着头。 舒逸走到窗前:“你的妻子,孩子没事了,可是过不了多久,这核弹真的在南海爆炸,又会有多少人失去亲人,骨肉分离!”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征的内心很是挣扎,说实话,舒逸的话深深刺痛着他,他抬起头来:“能给我支烟么?”舒逸递给他一支烟还为他点上。陈征吸了两口,然后用力把烟扔到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两脚:“好,我告诉你,是小玉,小玉让我这样做的!” “小玉?聂子玉?”这下轮到舒逸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支使陈局长做这一切的人竟然会是聂子玉!舒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陈征咬着牙:“小玉是我的孩子!”舒逸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弄晕了。 舒逸说道:“不是说聂子玉是段剑和苏雅的私生女么?怎么又成了你的女儿?”陈征叹了口气:“聂子玉是我和苏雅的女儿,我和苏雅是在西疆省上警校的时候认识的,我还把她们姐妹介绍给段剑认识,原本我以为她会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和我结婚,可是后来她们竟然突然就消失了。” 陈征一脸自嘲的笑:“直到十几年前,那时候我和段剑都在南粤省工作,而且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可巧的是,我们娶的还是一对姐妹,更讽刺的是后来我才知道,苏雅当年在和我发生了关系之后,竟然又和段剑也有暧昧!” “十几年前,苏雅苏曼姐妹竟然又突然出现了,那里我们已经分开了七、八年了,她们看上去已经褪去了青涩,更成熟,更美了。”陈征的样子有些神往:“她们主动找上我,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没有一点的隔阂,也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那晚大家玩得很开心,而我也喝得烂醉,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我和她们一对姐妹躺在同一张床上。”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陈征说道:“那两天对于我来说真是太美妙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就像个帝王一般,享受着从来没有享受过的那种……”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对我描述这些过程,挑重点的说。”陈征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几天后,苏曼找到我,她告诉我苏雅怀孕了,当时我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而我的爱人正是我上司的女儿,这事如果让她知道不仅是我的家庭,就连我的事业也得搭上。我害怕,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谁知道苏曼却说只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罢了,她们不会找我的麻烦,也不会要我为她们做什么,她说她们做了些小生意,自己能够养活这个孩子。” 舒逸笑了,这个故事他太熟悉了,因为同样的故事那天段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也说了一遍,看来苏雅和苏曼为了拉这两个局长大人下水还真是用心良苦,舍得投入。再则她们很有眼光,用了近二十来年的时间来培养出这样的关系。 不过舒逸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她们的目标绝对就不止是段剑和陈征了,或许在某些地方还有着和陈征、段剑一样被普遍撒网,重点腐蚀的对像。 “两年后,我调到了南海市,担任警察局刑警大队长,而段剑接着也被调到南海,担任国安局副局长。就在我到南海市的第三年吧,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聂长生,没想到传说聂长生的新夫人竟然会是苏曼!” “可是她竟然装做从来就不认识我,当然,这正合了我的心意,毕竟那些事情有些荒唐。再后来她主动打电话约我,原本我以为她会向我提出什么要求,那时候我刚刚当上副局长,而且我正在暗中调查聂家走私的事情。” “可她并没有涉及到我的工作,她只是告诉我,她是带着姐姐的女儿一起嫁过来的,她说聂子玉就是苏雅的女儿。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既然是苏雅的女儿,那么不就是我的孩子吗?在苏曼的那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的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惊慌,直到她说只是告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时,我才放下心来。” 舒逸说道:“你和聂子玉后来有没有相认?”陈征摇了摇头:“没有,直到聂家的走私车出了事她才主动找上了我,接着我就帮她做了那件事情。”舒逸心里大致明白了,苏家姐妹一直都只让他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却不向他提任何的要求,这让他感到幸福、安全还有更多的亏欠! 所以当聂子玉要求他帮她的时候,他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聂子玉告诉他这证件只是用来拍下聂家被搜走的一部车,那车是她母亲最喜欢的,原本他告诉聂子玉,这点事情他有能力办的,可是聂子玉还是坚持弄个假证件,说是这样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也不会让他为难。他的心里觉得聂子玉很懂事,还会为他着想。 正好那晚和地产开发商吃饭时听到开发商提到李磊的事情,而李磊是刘珊珊的男朋友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装着不知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了一嘴,之后才有了刘珊珊为李磊伪造证件的事情。 那天他去刘珊珊那原本是想威胁她为自己也弄一份的,可是没想到竟然碰巧刘珊珊不在办公室,而他无意中又找到了刘珊珊还没来及处理的那个模板,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直到后来他听到了舒逸他们在追查车子的事情,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打听下来才知道核弹的事情。他很是担心,又想到核弹的威力,他立刻把孩子和妻子都转移了,却没想到竟然被叶清寒他们又请了回来。 舒逸离开了陈征的房间,他对在门口的叶清寒和西门无望说道:“我们走,找到正主了!”上了车,叶清寒好奇地问道:“舒处,你竟然让他开口了?”舒逸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被利用了,如果他们在一些生活的问题上能够检点一下自己,也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西门无望关心的是谁是正主:“你说的正说儿是谁?”舒逸回答道:“聂子玉!”两人都惊呆了:“聂子玉?那个小女孩?”舒逸“嗯”了一声,可他的心里却知道,她一定不只是一个小女孩那么简单,在她的身上莫非真有诸葛凤雏的影子吗?否则,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瞒过了智慧与阅历如斯的镇南方。 第四十九章与敌人的座谈 男孩望着舒逸:“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她?”男孩的目光望向远处正在被西门无望和叶清寒问话的聂子玉。舒逸没有回答,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儿?”男孩皱起了眉头:“她的心情不好,我在这儿陪陪她,我说老舒,你们到底是搞什么?” 舒逸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感情用事?理智些,行吗?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这样做。”男孩说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舒逸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也好,既然你心里有疑惑,那你就自己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车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聂子玉被西门无望和叶清寒带上了另外一部车。 车上,舒逸把苏雅、苏曼、聂子玉与陈征与段剑之间这乱七八糟的关系给说了一遍,男孩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更想不到聂子玉做的这些事情竟然都瞒着他,近一年来,他一直都以为是他在教导了聂子玉很多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却是聂子玉在利用他,甚至利用他获得舒逸他们的很多信息。 男孩沉默了。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你还能保证她没有问题吗?”男孩没有回答,他仿佛遭遇了很大的打击,他一直自诩聪明,甚至可以说是“两世为人”,可却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间。 舒逸轻声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有挫败感?”男孩叹了口气:“这很正常,看来她才是真正的神童!”舒逸笑了:“你曾经也是神童,你觉得仅仅靠神童的智商,真能够做得天衣无缝,真能够让我们这些老鸟都瞎了眼?” 男孩用诧异的眼光望向舒逸,那眼神中带着询问,舒逸点了点头,男孩闭上了眼睛:“看来你或许是对的,不过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他就是诸葛凤雏?”舒逸说道:“除了他,谁能够让你栽这样大的跟头?当然,我也只是猜测,需要求证的。” 回到了警备区招待所,舒逸立刻组织了对聂子玉的审讯,说是审讯却并不正式,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舒逸、男孩和聂子玉。 男孩望着聂子玉:“没想到,你竟然把自己藏得那么深。”聂子玉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又望向舒逸:“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门口的看守苦笑着对舒逸说道:“对不起舒处,我们没拦住她!” 推门进来的是聂子晴,因为她和别的人不一样,她在这儿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当然,除了和被看押的人接触以外。 舒逸挥了挥手,示意看守别管了,看守关上了门。 聂子晴望着聂子玉,她问舒逸:“舒处,我听说你把小玉抓来了,她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不知道你们抓她干什么?”舒逸说道:“聂小姐,请坐!”聂子晴的脸上还带着怒意,虽然她和聂子玉不是亲姐妹,可是两人的感情倒是一直都很好。 舒逸说道:“聂小姐,既然你来了,那么就坐下来听听吧,其实我把聂子玉请来主要是想问她几个问题。”聂子晴对聂子玉说道:“小玉,你别怕,有姐姐在他们一定不敢拿你怎么样的。”聂子玉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聂子玉一眼。 舒逸望向男孩,男孩说道:“不用管我,开始你的吧!”舒逸这才说道:“聂子玉小姐,你现在正在接受华夏国国安人员的正式问话,请你如实回答。”聂子玉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舒逸说道:“根据原南海市警察局局长陈征所说,是你让他帮你伪造了身份证,用来拍走一辆被查获的由聂家走私而来的走私车对吧?” 聂子晴叫道:“我想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小玉才多大一点,怎么可能让一个堂堂的警察局长为好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她又哪来钱拍走那车?”舒逸瞪了她一眼:“聂小姐,如果你再打断我们的问话那我只有用强制性的手段请你出去了。” 聂子晴忙闭上了嘴。舒逸望着聂子玉:“聂子玉,回答我的问题!”聂子玉笑了:“我姐姐不是说了,一来我只是个小女孩,哪里能够命令得了警察局的大局长,二来我倒是真拍部豪车,可是我也得有那资本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来告诉你,因为在陈征心里,你便是他的女儿,他为你做点事情,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他并不知道,原来你们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车子,而是装在车里的那枚核弹头。” 聂子晴张大了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来到警备区,而舒逸他们一下子又调集了这么多的人手,整个招待所都让他们给占用了,那么多的人进进出出,脸上都很是严肃,没想到竟然出的是这样大的事情,这下她不敢再吭声了。 聂子玉微微一笑:“一定是那两个女人出卖了我,对吧?”舒逸摇了摇头:“是你运气不好,其实她们根本就没有出卖你,而是你自己太自作聪明了。”聂子玉收起了笑脸:“如果不是她们,你们又怎么会查到陈征和段剑这两个人的身上?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段剑的私生女的事情?” 舒逸说道:“你不是段剑的私生女,而是陈征的。”聂子玉冷冷地说道:“有区别吗?我不管是谁的私生女,只要母亲是苏雅,我的命运就早就已经决定了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装,你就继续装吧!” 聂子玉说道:“我装什么了?”舒逸说道:“其实你也根本不是什么聂子玉!”聂子玉抬起头来用一种挑衅的目光望站舒逸:“哦?那我倒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了。”舒逸轻声说道:“这就没意思了,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你觉得我真猜不到是你么?” 聂子玉说道:“那你说说,我到底是谁?”舒逸说道:“诸葛凤雏!”聂子玉笑了,看着她的笑脸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舒逸啊舒逸,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舒逸说道:“原因很简单,既然镇南方的灵魂能够附在一个不相干的人向上,那么你诸葛凤雏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喝你和南方身上发生的事情是那样的离奇,不可思议,但是我一直信奉一个真理,那就是存在即是事实。起初我只是怀疑,聂子玉为什么会对我那么熟悉,甚至会知道我内心里的所想。” 舒逸喝了口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我曾经试探着说过一句话吗?你是底是谁?你是怎么回答我的?”聂子玉没有说话,她在回忆舒逸所说的。舒逸说道:“你也不用想了,我告诉你,你是这样说的,你问我,我希望你是谁,你说我希望你是谁你就是谁!” 聂子玉笑道:“那又怎么样?仅仅凭那一句话你就猜能断定我是诸葛凤雏?”舒逸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时候我有几种猜测,第一你或许是诸葛凤雏,第二,或许你是镇南方,我甚至还有第三种大胆的假设,那就是或许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同时并存着诸葛凤雏和镇南方的灵魂!” 聂子玉说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的很敢想!” 舒逸点了点头:“其实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敢想,至于对不对咱慢慢求证。”聂子晴听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妹妹”竟然是被别人灵魂附体的。不过此刻她纵是有一肚子的话也不敢问了,舒逸可是说过,如果她再多嘴就会把她赶出去,她可不愿意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只得一直忍着,认真地做个听众! 聂子玉叹了口气:“舒逸,其实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对手,加上这次我已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被你抓住了!”舒逸苦笑道:“可是惭愧得紧,每一次都让你逃脱了,我更加佩服你,竟然两度是死去活来!” 聂子玉笑了,她的笑很是开心:“嗯,这样看来我又要胜你半筹。” “可是那次在咖啡厅你却已经打消了对我的怀疑,你甚至还说其实我就是我自己,不是别人!”聂子玉说道。舒逸又点了下头:“对,因为我也有自作聪明的时候,当然也是你伪装得太好,特别是少女的那份纯真让你给扮得惟妙惟肖,而且我试探你身边是不是有个高人,当你给我肯定的答复时,我就否定了我的猜测,而把目光汇聚到了你背后的高人身上!” 听舒逸说完,聂子玉看了男孩一眼:“我身边确实是有一个高人,他告诉我,也教授了我不少的东西!”男孩的脸微微发红,怒目瞪着聂子玉。聂子玉说道:“其实你很优秀,只是太善良,太富有正义感,这对于你来说并没有错,错的就是这样一来你就不够理性了,很容易受感性的支配!” 第五十章智慧的对决 男孩心里充满了愤怒,可偏偏他无从反驳,聂子玉,不,应该说是诸葛凤雏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他能够理性一点,或许这近一年的时间他早就应该看出了端倪。在跟着舒逸的这些年,镇南方的棱角已经磨平了,起先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神童,以他的智商以及他所涉猎的知识,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最初加入九处时,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独挡一面,可是真正在他投身到具体的案件中去时他才知道,更多的时候智商与知识并不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真正起作用的是冷静的头脑与长期以来积累的丰富经验,这一点正是他所缺乏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看到了自己与舒逸之间的巨大差距,舒逸其实也是一个感性的人,但舒逸在感性的同时又具备了相应的理智,哪怕就是在感性中他也透着智慧的光芒。他并不很羡慕舒逸那一身高超的本领,但舒逸办案的手法他却是自叹不如。 舒逸望着男孩:“你没有错,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够失去善良与正义感。你之所以输给他,是因为你一心助人,而他却是一心害人,在出发点上他就已经落了下风。”聂子玉说道:“舒逸,这次落在你的手里,我认栽了,不过你应该是知道的,就算你抓住了我,也不可能找到核弹的下落,因为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最后的战争,我们会一起随着这个小岛毁灭,轰!” 舒逸微微一笑:“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可是你就真的那么肯定我找不到核弹么?”聂子玉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这个问题稍后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刚才提到的苏雅和苏曼出卖了你,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聂子玉楞了一下:“洗耳恭听!” 舒逸淡淡地说道:“错在你太自信,或者说太自大!在苏雅和苏曼看来,没有什么比完成组织的任务更重要的事情,而你虽然按她们的计划骗陈征为你伪造了假证件,也成功取得了核弹,可是你却擅自做主,把核弹给截了下来。” “虽然你的目标和她们是一致的,可是你却让她们感到后续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她们的掌握之中,她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苏雅才会假意和我合作,希望我能够帮她们查出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又或许可以说她也是在对我试探,试探那核弹头是否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上!” 聂子玉听了抬起头来望着舒逸:“不,不可能是这样,她们已经被你控制住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舒逸笑了:“是的,我是控制住了她们,可是我只是限制了她们的人身自由,不让她们离开各自的房间,可并没有限制她们看电视和报纸。你知道苏雅在找我谈合作的前两天最关心什么吗?” 聂子玉摇了摇头,舒逸说道:“她最关心的是《南海日报》的广告,从监控上看,那两天她每天都会向看守索要当天的南海日报,而她竟然在分类广告上花了整整半小时仔细的浏览,诸葛先生,聪明如你,难道就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吗?” 聂子玉咬住了嘴唇:“我明白了,我答应过她,会安全地把东西交到她们的人手里!可我以为她们在你的眼皮底下,根本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消息,没想到你竟然会对她们如此的宽松。” 舒逸笑道:“归根结蒂,她们只是恐怖分子,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可是和真正系统训练过的特工人员相比又差了些,至少在华夏是这样的,她们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侦察与反侦察他们就更欠缺了。” 舒逸对房门边的看守说道:“你让西门把我房间里茶几上的那张《南海日报》拿来!”不一会西门无望便把报纸拿来了。舒逸找到了分类广告栏,然后指着一条消息说道:“喏,这则消息很有趣,南海点子王快运因搬迁暂停营业,请货主速领回自己的包裹。” 舒逸把报纸递给了聂子玉:“查这些广告并不费力,随便派出几个外勤也就半天的功夫就把上百条广告给查实了,只有这条是假的,这样的广告没有太严格的审核,给钱就登,好像一条八十块钱吧。” “当时我就在想,这则广告传递的是怎样一个信息?为什么苏雅在看到这则广告以后会改变了最初的坚持,提出和我合作。后来在听了陈征说是你让他伪造证件的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了,苏雅并没有怀疑你,可是她却关心她们的任务,也关心你,毕竟在她看来你是她的女儿,她怕你卷入太深,而把你给毁了。所以他提出了条件,要保护好你,要为苏曼减罪!” “她知道就算我查到你也参与了其中,而你只是听她的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们做事,你不会有太大的罪责,加上你的年轻,我们也不可能拿你怎么样,不过她也蛮狠心的,竟然牺牲掉了陈征!这也能够理解,陈征也好,段剑也好,只不过是她们曾经随手布下的两枚棋子,关键的时候就算只用一次,只要用到了刀刃上也值了!” 聂子玉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想到,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舒逸说道:“你错了,你是输给了你自己,其实也难怪,你也不相信恐怖组织能够有多大的本事,你担心如果按照苏雅的吩咐把核弹交给她们的人,万一苏雅她们顶不住,招供了,这个核弹计划就流产了,所以你忍不住,终于亲自出马,扣下了核弹,不过你也知道南礁岛建市的事情,所以核弹你仍然会让它在那天早上六点准时对集结的部队发起攻击!” 聂子玉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对部队发射,而不是直接上南礁岛市?” 舒逸笑道:“因为这样你会更有成就感!也更符合你的行事作风。可惜,你帮了一个倒忙!如果你听苏雅的,把核弹交给了她们的人,然后想办法离开这儿,她也不会对我进行试探,你知道吗?我原本已经准备她再不开口,就对她们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我之所以迟迟不用手段,一来想看看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取得外界的信息,好摸出核弹的下落,二来对于所谓的非常手段,其实我也没有把握!” 聂子玉笑了:“高明,舒逸,不得不说,这一次你确实高明,可惜,如果你能够找到那枚核弹就更完美了,那就是完胜!”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舒逸看了看时间,三点四十分,电话是沐七儿打来的,医院地下室那边的问题已经彻底的解决了,炸药没有爆炸,地下室的那帮守卫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亡命,特别是在苏雅和苏曼被抓的消息传出之后。 没费一枪一弹,那些人就束手就擒了,没有了主子,那些人就是一盘散沙,直接放弃了抵抗。 挂了电话,舒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对聂子玉说道:“其实我想我应该能够猜到你把核弹藏在哪里的。”聂子玉只是看着舒逸,并不说话。她很小心谨慎,她也要防止舒逸诈她。 而舒逸的一双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聂子玉,因为他也只是在猜测,他想从聂子玉的反应来判断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此刻舒逸和聂子玉在斗智,而舒逸却掌握了主动权。 舒逸轻声说道:“在战场上有个说法,当第一发的炮弹轰炸过后会留下弹坑,老兵油子都知道,只要躲进弹坑,一般就不会再被炸到,因为第二发炮弹落在同一个坑里的机率小之又小!”聂子玉的眼角微微跳动,舒逸笑着说道:“而我们的诸葛先生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定会把核弹藏在第一个弹坑里,我说得对吧!” 聂子玉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望着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女人误我啊,如果不是知道她们有这个绝好的计划,我早就离开南海,不,离开华夏了,可偏偏……”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你赶紧带人过去吧,潮湾码头,七号或者九号仓库,就是我们查获走私走的仓库,记得把核弹专家也带上。” 聂子玉望着舒逸:“你赢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而且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聂子玉笑了:“你真以为我是神仙?”舒逸摇了摇头:“就是我知道你不是神仙我才会这样说!”聂子玉还是带着笑:“可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这个女孩也一样会死!”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会带你回燕京,我想华夏国总会有能人将你的灵魂剥离出来的!” 舒逸对男孩说道:“南方,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回到你的身体里去的。”男孩说道:“嗯,老舒,这次的案子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舒逸笑道:“可别这么说,这个案子如果没有你在中间出力,很可能我们还会绕得更远!” 不过舒逸马上又收起了笑容:“可是我还有疑团没有解开,看来还得和苏雅她们更碰碰!”舒逸想到的是西北局那两个侦察员的事情,西北局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这一点他很是不解,另外就是南海局的那个刘平,又是被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舒逸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第五十一章心中的刺 西门无望他们果然找到了那枚核弹头,舒逸没有猜错,诸葛凤雏确实是把它藏到了潮湾码头的七号和九号仓库的地下室里。 原本聂家走私的事情败露,潮湾码头聂家的几个仓库应该都被查封了,只是警方只是象征性的上了封条,肯定不会派出专人再执守,所以诸葛凤雏就钻了这个空子。可笑的是诸葛凤雏用的是聂小玉的名义,而负责看管这核弹的便是苏雅和苏曼的手下,同是恐怖组织的小喽罗。 因为舒逸提前了整整二十四小时查获了核弹,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运到预定的地点,自然也还没有安装上引爆装置。一场巨大的核弹危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除了,南海的天亮得早,老百姓们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可能改变一座城市所有人命运的战争。 聂子玉,也就是我们的诸葛凤雏在听完舒逸与西门无望的通话后面如死灰,他知道这场游戏已经收官了,而舒逸在这场游戏中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在他看来是完胜。他因为得知了苏雅和苏曼的计划,一直滞留在南海,就是为了明天清晨的最后一搏,他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甚至至今都没有和自己的党羽进行过任何的联系,所以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我还是低估了你!”诸葛凤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舒逸微微一笑:“或者说,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又或许可以说你输在对苏雅她们的不信任。假如你按照她的意思去做,那么搞不好结局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诸葛凤雏点了点头:“或许人算不如天算,恭喜你了。唉,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是的,你可以休息了,可是我却不行,明天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诸葛凤雏被带走了,由华威和陆优亲自看管。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只要你给他哪怕一丝的机会,他都有可能翻出惊天的巨浪。 房间里只剩下舒逸和男孩,男孩笑着说道:“老舒,你终于把诸葛凤雏给抓住了!”舒逸摇了摇头:“可是之间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不是么?”男孩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南海?”舒逸说道:“还有些事情没了,过几天吧。”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见个人。”舒逸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上了三楼,舒逸敲了敲302室的门,门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望着舒逸:“是舒处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见见付局长。”年轻人说道:“付局长早醒了,请跟我来。” 进了屋,付晓兵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忙站了起来:“舒处吧?你好你好!”两人紧紧地握了握手,舒逸说道:“付局,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太忙了,只得临时把您安排在这儿休息。”付晓兵摆了摆手:“唉,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舒逸说道:“付局这趟亲自到南海来,不会是来要人的吧?”付晓兵摇了摇头:“不,我是为了李峰的事情来的。”舒逸楞了一下:“李处长?”付晓兵说道:“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西北局内务督察室的徐主任!”付晓兵指着那个戴眼睛的年轻人说道。 舒逸笑了笑:“徐主任真是年轻啊。”徐主任也微笑着说道:“面相看着年轻,其实我也三十好几了。”舒逸这才问道:“李处长出了什么事了?”徐主任说道:“我们接到东北局传来的资料,说是李峰在东北局任职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叫苏曼的女人有来往,东北局曾经怀疑过这个苏曼很可能跟东进恐怖组织有关联。” 徐主任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资料递给舒逸:“于是东北局派出了侦察员对苏曼进行秘密调查,可奇怪的是东北局的两个侦察员在到南海后竟然没有任何的进展,直到昨天早上,彻底失去了联系。”舒逸“哦”了一声,他心道怪不得,严正和东北局联系的时候东北局说他们没有侦察员在南海,敢情那时候还在秘密行动中,东北局看来也谨慎,连严部都骗了。 徐主任说道:“东北局向南海局做了沟通,而正巧南海局的人透露了李峰到南海的事情,东北局马上就怀疑上了李峰,所以他们就直接和付局取得了联系,让我们介入调查。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我们又对李峰近期的通讯联系进行了摸查,就在他来南海前后,确实与南海的某他号码有过密切的通话联系,经调查这个号码是个假身份证办的,不过最后我们再次拨打这个号码,竟然开机的,只是无接听,通过定位,这部手机应该是属于苏曼的。” 付晓兵笑了笑:“说回来还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带走了苏曼,可能她们早就已经把这条线给掐断了。”舒逸说道:“可李峰不是已经回了西北了吗?”付晓兵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杜永光回到了西北,不过他身负重伤,他说是在回去的半道上李峰对他下的手,而李峰则下落不明。” 舒逸皱起了眉头:“付局,苗一跃和马小超都在这所招待所里,我想请你看看,他们到底谁是谁!”付局不太明白舒逸的问题,舒逸就把关于苗一跃和马小超的身份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混乱的事情说了一遍,付晓兵说道:“一定是李峰做的手脚,小徐,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苗一跃就是苗一跃,马小超也就是马小超,看来这其中的问题还真是李峰在做怪。只是有一点舒逸还是想不明白,既然苗一跃与马小超的身份都是真实的,可为什么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又不一致呢?苗一跃一直到现在都坚持说马小超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莫名消失的,而马小超也坚持说亲眼看到苗一跃被炸死了,连同东北局的那两个侦察员一道。 按理说,南海的案子对于舒逸他们九处来说已经算是完结了,可是舒逸却觉得还有些尾巴没有理清楚。华威和陆优他们今天就会押着诸葛凤雏,专机回燕京了。可舒逸却还想再呆几天,有些事情没搞清楚在他的心里感觉就像插了根刺,不拔出来挺难受的。 舒逸把苗一跃和马小超交还给了付晓兵他们,这两人本来就是西北局的人。 案子结束了,警备区招待所里一下了冷清了许多,舒逸把九处的人召集在了一起。 “这次核弹的案子大家都辛苦了,不过这点辛苦很是值得,至少这个案子我们取得了成绩,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功臣。不过对于这个案子中的一些小细节,我还有些疑问,那就是关于灵魂试验的事情,另外就是西北局、南海局四名侦察员为什么会成那样,东北局失踪的两个人又到了哪去了!” 舒逸看了看九处的全体人员,包括那个有着镇南方灵魂的男孩。 小惠就坐在男孩的身边,她已经知道了,她的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但更多的还是亲切。拼命是男孩很不自然,他埋着头,不敢看小惠一眼。 舒逸说道:“还有说是李峰,西北局的那个李峰在逃,据西北局的推测,东北局失踪的侦察员应该和他有些关系。所以我决定再留下来几天,争取把这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小惠、和尚、谢意、靳大哥和小盛、小袁,你们可以先期回燕京了,领南方一块回去,陆局说他已经设法找人看看能不能帮南方的灵魂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七儿,清寒和西门,你们三个留下来协助我的调查。” 当天下午,小惠他们一行也离开了南海,就办剩下了舒逸他们四个人。 大家坐在舒逸的房间里等着舒逸安排。舒逸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在灵魂试验的这个事情上我走进了一个误区!当我得知高阳,也就是苏雅根本就不是聂长生灵魂附体以后,我就开始怀疑灵魂试验不过是苏家姐妹为恐怖组织敛财的一个幌子。” “可是现在看来我或许错了,我们忽略了一个时间问题,最初是聂子玉也就是诸葛凤雏对我的误导,他告诉我聂长生是一年前才开始进行有关灵魂的研究的,可是冯素却说十年前聂长生建七号和九号仓库的地下室的目的就是为了进行灵魂研究,为了保密,还用下毒的手段杀害了参与修建地下室的工人。” “在这个问题是我宁可相信冯素的供词,不过聂子玉应该也说了真话,那就是这个研究一直是苏曼在负责。聂长生是何等精明的人,十年,整整十年,不是一年两年,大家想,就算是苏曼再能够忽悠怎么可能骗得了聂长生十年?每年拿了这么多钱去做这个研究,总得有个成果吧?” 沐七儿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其实灵魂研究已经有了成果,只是最后苏曼并没有按聂长生的要求,把这成果用在他的身上!”舒逸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为什么让师父他们赶紧把诸葛凤雏弄走而又决定留下来的原因,另外我还交代他们,在我没有查获这个实验室之前,聂子玉不能出来,我怕他再次用这样的方式逃脱。”舒逸苦笑了一下:“真应了南方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五十二章“梦境”酒吧 西门无望叹了口气:“可是你也已经审了苏曼很多次了,这两个女人的嘴很严,如果不是因为聂子玉,苏雅根本不会告诉我们任何的事情,现在好了,聂子玉是被诸葛凤雏的灵魂附体,诸葛凤雏算是被抓住了,可聂子玉是生还是死还两说,她们是铁定死了心了。” 叶清寒也说道:“现在两人都已经移交了南海局,要不要和南海局打个招呼,我们再好好审审!”舒逸没有说话,拿了支烟在鼻子着嗅了嗅。沐七儿说道:“我们设想一下,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实验室在,而苏曼又是它的负责人,苏曼不在了,那么这个实验室会靠什么支撑?” 舒逸望向沐七儿:“说下去!”沐七儿说道:“我觉得嘛,要不他们就靠山吃山,用这个技术来挣钱,要不他们就只能解散!如果说是解散,那么就难查了,而且后患也是无穷,这技术如果真的存在,泄漏出去,以后还有得我们忙活的。” 舒逸点了点头:“你们别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西南局失踪的那个李峰,李峰和苏曼的关系很复杂,也很微妙。我们可不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设,那就是李峰也是灵魂试验的知情人,甚至于李峰根本就是苏曼出事后的接班人?” 舒逸把烟扔在了茶几上:“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要做三件事情,第一,清寒你去办,再和苏曼接触一下,尽可能地让她开口,实在不行你就把我们关于这个灵魂试验一些猜测告诉她,注意留心她的反应,哪怕一点细节!” 叶清寒说道:“是,我马上就去。”舒逸又对西门无望说道:“西门,你请南海局配合一下,暗中再对南海进行一次清查,主要目标是南海所有的相对隐秘的地方,那些有可能成为他们的试验室的地方!” 西门无望也应了一声。 舒逸对沐七儿说道:“而我们就负责对李峰的追捕!”沐七儿苦笑道:“怎么追,又怎么捕,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躲在什么地方。”舒逸说道:“我们还有一条线索!”沐七儿楞了一下:“什么线索?”舒逸说道:“刘平,段飞!” 段飞在家的,他在陪着他的父亲段剑,段剑因为苏雅的事情已经被停职了,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重大违规的事情,可是那却是他的一个污点。如果上放在其他的单位,这点错误不算什么,可是在国安却不行。段剑停职这段时间结束以后,他可能就要调到其他的单位去了。 段剑正喝着酒,他的心里很是憋屈,但更多是后悔。年轻的时候犯的错,他却要用自己的前途来买单。他还有更郁闷的事情,那就是后来得知聂子玉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陈征的,那个所谓的亲子鉴定竟然是聂子玉动用聂家的关系,让医院做了手脚的! 段飞没有受到影响,这是舒逸做出的努力,虽然这事段飞没有一点过失,可是上级领导却觉得段飞的心理上多少都会有了障碍,段飞自己却很喜欢这份工作,他舍不得离开国安,他甚至因此对父亲有些憎恨,段剑知道段飞心里很苦,最后他竟然打电话给了舒逸,请求舒逸帮帮段飞。 而舒逸竟然也同意了。 段家父子没想到舒逸和沐七儿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段飞打开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舒,舒处!”舒逸微笑着说道:“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段飞忙让他们进去:“请进,请进!”舒逸和沐七儿进了屋,段剑也站了起来,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局促。 他想和舒逸握手,可是却又怕舒逸拒绝,舒逸先递出手去:“段局,冒昧前来,打扰你们用晚饭了!”段剑这才双手握住舒逸的手:“舒处可别这么说,来,请坐,请坐,这局长可别再叫了,我,我已经不是局长了。” 舒逸和沐七儿坐了下来,段飞给他们泡了茶,段剑递给舒逸一支烟:“来一支吧!”舒逸接过来点上,然后说道:“段局,今天我们来是有件事情,我们想再请你和段飞好好回忆一下,在段飞昏迷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段剑皱起了眉头:“舒处,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舒逸摇了摇头,他也没避讳段剑:“还没有完,核弹的危机是解决了,可是关于灵魂试验和灵魂附体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包括段飞是怎么昏迷的,谁动的手脚到现在都还没有结论。” 段剑是老国安了,他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说道:“嗯,如果这灵魂附体的研究是真的,而且还真有了成果,那么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是一个很不安定的因素。”段飞说道:“舒处,真有什么灵魂附体的事情吗?那个聂子玉……” 舒逸笑了:“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告诉你没有,可是现在关起门来我不得不说确实是有的,聂子玉就是被人灵魂附体的,还有那个小男孩。既然这样的事情事实是存在的,把它系统化,技术化也不是不可能的,再则我们已经知道了聂长生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关于灵魂附体的研究,十年,若说是没有一点进展是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段剑眯起了眼睛:“段飞的昏迷很突然,我记得头一天,也就是他们提交报告的那天,他和我吵了一架,因为我逼着他给出那样的结论,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当晚他没有回家吃饭,我是一个人吃了些面条对付的。那晚他回来得很晚,大约十一点多钟才回来,他喝了很多的酒,不过却是一个人回来的,我当时还说他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够找着家门也算能干的了。” “可是他回来以后我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那样子好像身边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没有看我一眼,直直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了,还是我经他脱掉了鞋子,盖上被子,之后就没有再听到他的响动,一直到早上去叫他上班,发现他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下来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就是大脑不工作。” 沐七儿望向段飞:“小段,你还记得那晚你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吗?”段飞很努力地回忆着,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我真的记不得了。”舒逸轻声问道:“慢慢想,别着急,你平时喜欢去哪些地方喝酒,或者你有心事的时候都会约上谁一起去哪喝酒?” 段飞说道:“平时?平时我经常去‘梦境’酒吧,至于朋友嘛,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朋友并不多,所以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搭档刘平!”舒逸点了点头:“那你想想,那晚你是不是约了刘平,是不是也去了那个梦境酒吧?” 段飞想了一下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晚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也奇怪,唯一就只有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点都没印象。”舒逸又问道:“那个梦境酒吧在什么地方?”段飞回答道:“梅沙路!” 舒逸和沐七儿告别了段家父子,又去了刘平家,而刘平的家人很肯定是说刘平那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也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才回家的,回家后的状况和段飞的很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大清早起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刘平的家人再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舒逸找他们要了刘平的手机,手机上很容易就翻出了那晚的通话记录,和舒逸猜测的一样,那晚果然是段飞约他出去的。 上了车,沐七儿说道:“要不我们去那家酒吧看看吧?”舒逸看了看表,九点多钟,他开上车子往梅沙路去。沐七儿问道:“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段飞没事而刘平却疯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很简单,段飞没事,那么我们在列出怀疑对像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把段家父子给列上去,段飞没事,说明段飞或者是他父亲段剑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沐七儿笑了:“明白了,典型的栽脏。”舒逸说道:“嗯,可是却又十分的管用,你想想,在我们怀疑段剑的时候是不是一早就因为段飞的苏醒才会对他产生怀疑的?”沐七儿说道:“这倒也是!” 车子在“梦境”酒吧外面停了下来,舒逸和沐七儿走了进去,进门的时候一个服务就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舒逸微微一笑:“就我们两位!”服务员说道:“这边请!”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人不漂亮,可那笑却是很甜,她领导着舒逸他们到了一张小桌子落座:“喝点什么?” 舒逸回答道:“来一壶桂圆红枣茶。”服务员微笑着说道:“请稍等!”舒逸又叫住了她:“请等一下!”服务员停下了脚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舒逸掏出了段飞和刘平的一张合影:“你见过这两个人吗?”服务员瞟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舒逸,然后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没有见过,我才来不久,如果你们想要打听人,我把我们领班叫来吧,她在这的时间要长些,认识的人也要多些。” 舒逸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第五十三章酒吧老板 “她在说谎!”服务员离开以后舒逸轻声说道。沐七儿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舒逸淡淡地说道:“她虽然看上去很镇定,很自然,可是她不该看照片的时候那么轻描淡写,只是瞟了一眼就着急回答了。除非她认识照片上的人!” 沐七儿说道:“如果她在说谎,那么这个酒吧就很有问题!”舒逸的目光望着远处服务台前的那个服务员,此刻她正和吧台里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而她像是不经意地瞟了舒逸这边一眼,那男人没有抬头,嘴里说着话,不一会,男人把一壶茶放在了吧台上。 “两位,请慢用。”服务员把舒逸他们点的“桂圆红枣茶”端了上来,露出一个微笑。 服务员离开了,舒逸倒了两杯茶,沐七儿轻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喝果茶的吗?”舒逸笑了:“这是给你点的,女人喝点这茶对身体有好处。”舒逸的目光移向了吧台,刚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舒逸轻轻地抿了一口:“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南海国安的人竟然没有人注意。”沐七儿问道:“什么?”舒逸说道:“段飞和刘平出事前一晚的行踪,南海国安为什么竟然没有想过查他们那晚的行踪?”沐七儿回答道:“怎么查,别人不知道,段飞和刘平自己又记不得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我们呢?我们为什么找到了这儿?如果说南海国安会忽略了这个细节,可作为老国安的段剑为什么会想不到,再者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他的儿子!” 沐七儿楞了一下:“怎么?你还在怀疑段剑?当时你怀疑他在段飞的昏迷的时候提起过核弹的事情,可是反正证实在段飞昏迷时提起核弹的人是聂子玉,你不是亲自证明了段剑在核弹的问题上是无辜的吗?” 舒逸冷笑道:“在核弹问题上或许他是无辜的,可不等于在灵魂试验上他也是无辜的!其实我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那就是他在段飞转院以后的表现,段飞转院后他的关心少了,当然,用他的话说是事儿多了,可是我们也可以认为他知道段飞快要醒了,再说了,我查过,转院是段剑自己提出来的,他说私立新南都的脑科是南海最好的,也是全国数得上名次的,转入新南都段飞苏醒的机率会大些。” “这不得不让我感觉是为段飞的苏醒做的铺垫,因为据我所知段飞在转到新南都后,新南都的所谓专家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特殊的,具体的治疗!假如他把段飞留在原来的医院,段飞突然苏醒我也不会有太多的疑惑。” 沐七儿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真赶不上你的思路,在我看来你好像已经完全信任段剑了,甚至你还开口安慰他,帮他,没想到背后……”舒逸苦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表里不一啊?”沐七儿笑了:“是有那么一点。” 舒逸说道:“我曾经说过,我在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之前,会很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然后再细心地求证我的怀疑与否定是否正确。或许我的思路与你们不同,你们更多的时候先认定一个人是好人,直到他出现劣迹的时候下会对他做出坏人的判定,这是被动的,而我先假设这个人是坏人,然后再通过求证对我的假设进行肯定与否定!” 舒逸望向沐七儿:“放在平时与人相处这样做不行,可是办案的时候却应该是这样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随时地保持着警惕,而不会被感性所蒙蔽。因为你在一开始认定一个人是好人的时候你会看到几多优点,甚至他身上闪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其实无论是好人,坏人都很可能具备的,你甚至还会为他的身世,遭遇感怀,偏偏大多最后走到我们对立面的人都会有一段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之所以走极端,走到那一步也有其中的原因。” 舒逸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不时地四下里转悠。 这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男人来到了舒逸和沐七儿的面前,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他的身材本身就很好,很有模特范,人也很帅,加上年龄不算小,有了风尘感就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了。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两位,我听我们的服务员说二位想找人?她是刚来的,对很多熟客并不认识,二位不妨说给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 舒逸也笑了:“你是?”男人忙说道:“哦,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我姓孙,叫孙让。”舒逸这才站了起来伸出手去:“原来是孙老板吧!是的,我确实是想打听个人。”舒逸掏出了照片递给孙让:“孙老板认识这两个人吗?” 孙让仔细地看了看:“认识,他们是我这儿的常客,这个叫小段,这个是小刘!”孙让能够说出段飞和刘平的姓,看来他确实是认识他们的,舒逸说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孙老板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了一嘴,可是小段却告诉我他们是保密局的,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身份我不应该多问,以后我就没有再打听过。”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对了,孙老板,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间?”孙让想了想说道:“月初,应该是四号,对,是四号,那天正好我的调酒师请假,我自己顶的班。”舒逸算了一下,四号,确实就是段飞他们出事的头一晚。 舒逸问道:“那个请假的调酒师今天上班了吗?”孙让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莫非是不相信我的话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时间长了,孙老板的记性不一定有那么好。”孙让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笑了:“保密局的,和小段是同事!”孙让咬了咬牙,好像在下着决心。 舒逸喝了口茶,静静地望着孙让,孙让说道:“好吧,不过有件事情还希望二位能够替我保密。”舒逸说道:“什么事情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孙让苦笑了一下:“我那调酒师是个女的,她,她其实是我的一个相好,我老婆知道了这事就闹到了这儿来,没办法我只能让她离开了酒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们见到她,我给她租了套房,就在附近。” 沐七儿听完白了舒逸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舒逸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这些应该够结账了吧?”孙让笑了:“够了,够了!”他用眼神示意服务员收钱,舒逸也不等找零:“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 孙让点了点头:“两位,跟我来!”出了酒吧的大门,孙让轻声问道:“两位是警察吧?”沐七儿微微一笑:“这你都看出来了?”孙让说道:“那是,我在这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没见过,你还好,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吃公家饭了。对了,那两小子不会是犯了什么事了吧?”舒逸也笑了:“这你也知道?” 孙让尴尬地笑了笑:“我是猜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做不得准的。” 那女人住的地方距离酒吧还真的不远,就在酒吧后面的一个小区,小区的环境也还算是优雅,上了二楼,孙让敲了下门,门开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露出一个头,看到孙让她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当她看到舒逸和沐七儿的时候有些吃惊的样子:“他们是谁?” 孙让咳了一声:“他们是警察,找你问点事儿!”女人让他们进了屋,轻轻关上了门,她有些担心地问孙让:“你犯是什么事了?”孙让苦笑道:“我能犯什么事,他们是想问你……”不等孙让说完,舒逸开口说道:“你好,我们是南海市国安局的!”舒逸晃动了一下证件。 孙让瞪大了眼睛:“国,国安?”舒逸点了点头,女人仿佛不太清楚国安,她说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孙让正想开口,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孙老板,请你别说话,我们自己会问。”孙让这才闭上了嘴。 舒逸说道:“听说你原先是孙让店里的调酒师?”女人点了点头:“是的!”舒逸笑了:“女调酒师倒还真不多,尤其是位美女,我想你在店里的时候生意应该很不错吧?”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才学没多久,手艺还上不得台面,只不过他们都还能够包容。” 舒逸点了点头:“这就是美女的优势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吧的?”女人说道:“大约一个星期前吧。”舒逸继续问道:“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女人看了孙让一眼,低下头轻声说道:“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我想既然他都能够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话。” 第五十四章动动脑筋 女人这样问无疑也间接地证明了孙让没有说谎,舒逸说道:“这个月三号你有上班吗?”女人想了想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二号呢?”女人还是点了点头,舒逸最后才问道:“四号呢?”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四号我的身体不舒服,就请假了!” 孙让看上去很平静,可舒逸却细心地发现他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像是有所舒缓,孙让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舒逸说道:“孙老板,那晚小段他们是什么时候到酒吧的?”孙让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十点多钟就离开的,不过他们喝了很多的酒,看上去像是心情很差的样子。” “不过自从上次被他们那样说以后,我也不敢多问什么,反正他们就只是客人,对于我来说只要他付了钱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怎么关心。”舒逸问道:“这其间你和他们有过接触吗?”孙让摇了摇头:“没有。” “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找他们?”舒逸在问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总是会瞟一下女人。孙让回答道:“也没有,两人就一直在那边喝边说着什么,好像说着说着还有些气愤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人去打扰他们。”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说的这个气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孙让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他们看上去像在呕气一般,不像平素那样友善。”舒逸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确定他们真是十点多钟就离开的吗?”孙让说道:“是的,不会超过十点半,因为他们走的时候我老婆正好来结账。” 孙让有些不好意思:“她每天晚上十点半以前都会来收取当天的营业款。”舒逸说道:“酒吧的生意大多都好在晚上,十点半她就来收钱是不是太早了点?”孙让叹了口气:“早什么啊,她会守到打烊和我一块回家。” 舒逸站了起来:“孙老板,谢谢你了,这件事情还请你暂时替我们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又对女人说道:“也谢谢你了!记住,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两人告别了孙让和女人就离开了。 “走,回酒吧门口取车。”舒逸说道。沐七儿问道:“你相信他们的话吗?”舒逸说道:“不相信!”沐七儿不解地问道:“既然你都不相信他们的话,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带他们回去?这样会打草惊蛇,如果他们知道的没有我们想像的多,那么我们的对手很快就会掐断所有的线索。” 沐七儿说道:“可是我们这明身份摆明已经惊动他们了,如果他们要掐断线索,应该早就已经这样做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你想想,我们今晚来很随意地拿出照片让那服务员辨认,而她应该是见过段飞他们的,可是她说了谎,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查到这儿,已经对服务员做了交待。” “我们进酒吧的时候这个孙让根本就不在,那时候吧台里是个男人,在服务员和他说完话后,他离开了,换了个女人,他离开十几分钟老板就来了。” 上了车沐七儿又问道:“你说老板和他的情人是不是在合伙说谎?”舒逸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确定了那晚他们真的到过这家酒吧。”沐七儿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否认呢?如果他们不承认段飞他们那晚来过这里我们也没有办法的。” 舒逸发动了车子:“那样是不明智的做法,除非我们没找到这条线索,既然找到了迟早都能够证明他们来过,那时他们就会很被动,现在他们主动承认段飞和刘平来过,本来他们就经常来这喝酒,我们就算怀疑却得拿出实质的证据,甚至我想孙让和他那小三也没有说谎。” 沐七儿说道:“可是我感觉那女人说话的时候有些闪烁,还有你没发现吗?在女人证实四号那天她确实请假了的时候,孙让好像松了口气。”舒逸笑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也观察得那么仔细。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沐七儿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舒逸说道:“女人的神情闪烁不一定是在说谎,而是因为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在担心,在恐惧,在回避,而孙让松了口气则是因为女人并没有太过惊慌而乱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来!” 沐七儿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应该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找突破口了!”舒逸说道:“别着急,这事急不来。”沐七儿叹了口气:“真不应该着急着让他们都回燕京,现在我们已经腾不出人手来侦办了。”舒逸笑了:“现在又不用打大仗,我们四个人足够应付了!” 沐七儿不解地说道:“不用盯住他们?”舒逸说道:“现在几点了?”沐七儿看了看表:“十点半差几分!”舒逸说道:“嗯!”车子竟然开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区,舒逸停下车来:“我打赌,那个女人已经不在屋里了!”沐七儿和舒逸下了车,到了那个单元楼下,二楼左边竟然真的熄了灯,沐七儿说道:“你明明知道他们会跑掉,为什么不盯着?” 舒逸又问道:“我们离开这儿一共多长时间?”沐七儿不解:“什么意思?” 舒逸回答道:“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是十点十八分,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七分钟时间,除掉我们下楼走到小区门口的两分钟,就只有五分钟时间,取了车往回开,进小区慢行,在小区内我们又耗了一分半钟,其实从这儿到酒吧门口我们就只走了两分多钟,车子回来用了一分多钟,我们就只有三分半钟的时间没有在小区里面。” 沐七儿被他绕晕了:“不是,你说这些到底想说明什么?”舒逸笑了:“我只想说一个细节,那就是孙让可能已经离开了小区,可是那女人绝对还在小区里,只是自然不会还在那原来的屋子里了。”沐七儿疑惑地说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舒逸说道:“我们总共离开就几分钟时间,如果他们的心里有鬼就会担心我们是不是已经走远了,所以孙让不会让女人贸然离开,怕我们撞见,不过继续留下也是很危险的,孙让说过他老婆十点半前会去酒吧,就算他在说谎,今天他也必须把戏做足,他自然不会在这儿逗留,可他一定会想我们是不是会杀回马枪,他怕我们接触女人,不把女人藏起来他是不会放心的。” 沐七儿苦笑道:“那你说,女人现在藏在哪儿?”舒逸指了指二楼右边亮灯的屋子:“那儿!”正是刚才他们去的对门一户,沐七儿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那屋是黑的,走的时候也是黑的,偏偏就几分钟之后,亮起灯来了,而隔壁却关上了灯。” 沐七儿笑了:“你的心眼就是多!”舒逸耸了耸肩膀:“只是观察得仔细罢了!当然,或许是巧合,但真是巧合的话也太巧了,不是吗?”沐七儿说道:“如果之前他们就把那个屋的灯开着你还会这样猜测吗?” 舒逸说道:“当然不会了,没有根据的猜测我可不会去做,其实有时候很多案子你们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我会知道得那么多,只是一个观察的角度,一旦你观察的时候多几个视角,你会看到更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然后加以演绎,推敲也就出来答案了。可偏偏你们喜欢我把它说透,你们自己若是愿意多动些脑子也能想明白的。” 两人上了楼,舒逸轻轻敲了敲对面的这扇门。 门开了,果然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她的脸上有些错愕:“怎么是你们?”舒逸微微一笑:“怎么?你约了别人?”也不等女人请他们进屋,舒逸上前推开了女人,走了进去,沐七儿则对女人说道:“进去吧!”女人无奈只得进了屋,沐七儿关上了门。 舒逸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他说道:“看来这儿有些日子没有人打扫过了。”女人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咬着嘴唇。舒逸说道:“坐下来聊聊吧!”他向沐七儿使了个眼色,沐七儿走到了窗边,留心着楼下的动静。 “说吧,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呢?”舒逸轻声问道。女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在这儿说那么我只能请你回去了,相信去了我信那儿你就能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舒逸站了起来,女人叫道:“不,不关我的事!”舒逸淡淡地问道:“这么说你是愿意说了?” 女人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说,可是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们能放过我吗?”舒逸望着她:“不是我们放不放过你的问题,如果你触犯了国家的法纪,你自然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当然,如果你真心和我们合作,有立功的表现,那么我们可以替你求情,免于追究你的责罚,或者是从轻处罚。” 第五十五章隐藏的真相 女人说道:“其实那天我确实是请假的,不过不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是他,是孙让让我请的。”舒逸皱起了眉头说道:“为什么?”女人苦涩地笑了笑:“他不让我问,他说知道得太多了不好!”舒逸很是不解:“就算他想干什么只要不告诉你就行了,有必要让你回避吗?” 女人轻声说道:“我琢磨着他一定想在酒里做什么手脚吧!我是调酒师,同时又兼着吧台的供酒,服务员都是从我的手中拿酒的。”舒逸这才明白过来,看来那晚孙让应该是在段飞和刘平他们的酒里做了手脚。 舒逸掏出了照片:“这两个人你认识吧?”女人接过去看了一眼:“认得,他们是孙让的朋友。”这一点是舒逸不曾想到过的,段飞和刘平竟然是孙让的朋友,舒逸说道:“他们是不是经常到酒吧来喝酒?”女人笑了笑:“他们倒是常来,只不过他们一来孙让就跟着他们走了,他们要喝酒也不会在这喝的。” 舒逸问道:“为什么?”女人说道:“因为那个姓段的在酒吧是有股份的,他经常说在自己的酒吧喝酒有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沐七儿轻声说道:“有人来了!”舒逸对女人说道:“我们先藏起来,你别声张,应付一下打发他走!”女人点了点头。 舒逸躲在了落地窗帘的后面,而沐七儿闪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女人过去把门打开,门接着又关上了。只听到女人说道:“你,你怎么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先是一声狞笑接着他说道:“自然是让哥叫我来的,他怕你一个人寂寞,所以让我来陪陪你呢!” 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舒逸悄悄地看了一眼,竟然就是吧台里消失的那个男人。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女人用力推开了他。“啪”的一声,男人给了女人一巴掌:“你这个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贞女啊?你真以为让哥上了你你就值钱了,摇身一变就成老板娘了?老实告诉你,让哥就是让我来弄你的,不光是弄你,还要弄死你,你要是伺候老子爽了,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女人楞住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男人笑了:“让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就可以死了,他可不希望因为你而让大家惹上麻烦。不过不能在这儿!”男人四下里看了看:“而是却隔壁,让哥说让我给你好好设计一下死法,劫财,然后劫色,先奸后杀!” 女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孙让竟然会这样对她,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跟我走吧,我想你已经很久了,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很享受的,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干起来一定很来劲吧!”女人痛苦地挣扎着,就在这个时候男人不动了,他不敢动了,因为他知道抵在他额头上的那冰冷的枪疙瘩是什么玩意。 沐七儿已经受不了了,她哪里看得下去,听得下去,她冷冷地说道:“动一动你就死定了!”男人吓得直哆嗦:“你,你是什么人?”沐七儿说道:“你没资格发问。”舒逸从窗帘后走了出来:“看来这儿是不安全,二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人自然没有异议,那男人刚想说话,沐七儿一枪托给他砸了上去,他便乖了。 舒逸和沐七儿他们回到了警备区招待所,叶清寒见他们还带了两个人回来,他笑道:“舒处,看来你们有收获了!”舒逸也笑了笑:“算是吧,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叶清寒说道:“那两姐妹的口风很紧,根本一点都不配合。”舒逸说道:“你没把我们的猜测说出来吗?” 叶清寒说道:“说了,怎么没说,不过苏曼好像很是不屑,我想或许我们的猜测离真相有些距离吧!”舒逸点了点头:“没事,我想明天她应该会说点什么的,我得赶紧审审这男人,清寒,你也一起,七儿,你和这个……”他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你叫什么来着?”女人回答道:“荆书琴。” 舒逸才接着说道:“你就陪这位荆姑娘聊聊天吧。” 男子被叶清寒和舒逸拎进了房间,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叶清寒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水,然后说道:“舒处,给我来支烟吧!”舒逸掏出烟给了他一支,然后问男子:“要吗?”男子点了点头,舒逸也给了他一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舒逸和叶清寒。 舒逸说道:“我们是国安局的,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一宗案子有关系,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男人还是保持着沉默,低头抽着烟。 叶清寒轻声问道:“姓名!”男人抬起头来:“李文祥。”叶清寒又问道:“年龄!”男人懒洋洋地回答:“三十三岁。”“职业!”叶清寒很是程式化。 “梦境酒吧的经理!”李文祥看上去很是配合,可是当舒逸和叶清寒问到实质性问题的时候他一概都说不知道,只是对于意图对荆书琴不轨的事情供认不讳:“我承认我有那什么的动机,可是我并没有真正得逞,用你们的话说应该是未遂吧,再说了,这样的案件是不是应该警察管啊,与国安仿佛没有太多的关系吧!” 李文祥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叶清寒笑了:“看来你没有真正和我们打过交待吧?别以为你这样子我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你还真以为我们会和你摆事实讲道理吗?你想多了,到了这儿来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不说也无所谓,不过我想最好的结果么,你就在小号子里呆完下半辈子了,又或者,咳咳,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人间蒸发?” 舒逸心里暗暗发笑,叶清寒也太能盖了,外国大片看多了吧,还人间蒸发。 可偏偏李文祥却信了,这也是个喜欢看大片的主。他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叶清寒:“你们不能这样,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叶清寒说道:“凭什么?凭我们觉得你可能对华夏的安全构成威胁,就这一条就足够了!”李文祥说道:“可你们有证据吗?”叶清寒说道:“你傻呀,有证据我们还说是觉得你有可能吗?”李文祥盯住叶清寒,他已经搞不清楚叶清寒是不是在吓他了。 “你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其实就是不让你蒸发,扔你进小号子里你也不一定能够活得了,那些重刑犯折腾人的手段你应该比我了解得多吧。” 李文祥的脸色惨白:“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叶清寒笑了:“我们只需要你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李文祥叹了口气:“好吧!”舒逸开口了:“说吧,孙让为什么要杀荆书琴?”李文祥说道:“怕荆书琴说出不该说的事情。”舒逸又问道:“什么是不该说的事?”李文祥回答道:“段飞是酒吧的股东。” 舒逸说道:“段飞是公职人员,按理说他确实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经商,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必要杀人灭口吗?” 李文祥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让哥只告诉了我这么多。” 舒逸摇了摇头:“应该不止吧,我看得出来,孙让对你很是器重,可以说你这是他的得力助手,或者说你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怎么可能不让你知道他更多的秘密。”李文祥没想到舒逸会这样说,他望着舒逸张大了嘴想要反驳,可舒逸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早早的做了安排,等我问起来的时候把早就编好的说辞来上一遍,是吗?” 李文祥说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叹了口气:“因为有人不希望我们查到那晚他们到底去了哪儿,所以他需要一个地方来证明他们的行踪。”舒逸的眼睛望着李文祥:“我没说错吧?”李文祥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其实你们应该直接去问让哥的,我只是个打工的,真的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舒逸笑了:“你知道,知道得很多,你还知道她要不死会给你们大家惹下大麻烦!清寒,看来他还是没想明白是不是要和我们合作,交给你了,我回去了!”舒逸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叶清寒望着李文祥冷笑了一下,关上了门。 西门无望也回来了,今天的搜索没有任何的结果。舒逸说道:“明天别去了,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西门无望说道:“那人招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也算有了收获,段飞竟然是梦境酒吧的股东之一!”西门无望楞了一下:“段飞?”舒逸笑了:“是啊,没想到吧,而为了掩饰他的这个身份竟然还有人要杀人灭口!” 西门无望不解地说道:“要是这样段飞为什么会主动提到这个酒吧?”舒逸叹了口气:“他需要时间证人,让酒吧证明那晚他们是在酒吧的,看来段飞在说谎,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里是清楚了。”西门无望说道:“要不要现在就把他给控制住?”舒逸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 第五十六章荆书琴的暗示 已经是半夜一点了,段剑被门铃声吵醒,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舒逸和西门无望时楞了一下:“舒处,这大半夜的有急事吗?”舒逸轻声说道:“段飞在吗?”段剑说道:“应该在他的房间吧!”舒逸看了西门无望一眼,西门无望不等段剑说话便挤了起来,推开了段飞的门,忽然他大声地对舒逸说道:“舒处,段飞不在屋里!” 段剑一下了呆住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他进房间熄了灯的。”他抬头望向舒逸:“舒处,你们这个时候来找小飞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他做错什么了?”舒逸吧了口气对从段剑说道:“进去坐下说吧!” 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段剑也忘记张罗茶水,他紧张的望着舒逸,舒逸问道:“段飞在‘梦境酒吧’有股份的事情你知道吗?”段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舒逸说道:“我们也是才知道,他竟然是酒吧的股东之一,而酒吧虽然证实了他出事的头一天晚上确实去过酒吧,可是现在看来酒吧有可能在说谎,这样一来我们有理由怀疑段飞也在说谎,或许那晚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西门无望问道:“段局,晚上段飞有没有接过什么电话?”段剑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一直都在书房,直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准备洗洗睡,小飞他就回了房间,熄了灯,我以为他应该是睡了。” 西门无望望向舒逸:“舒处,怎么办?”段剑拨打了段飞的手机,关机了。 舒逸说道:“你马上联系南海局,抓捕段飞和那个酒吧老板孙让!”西门无望说道:“嗯!”段剑听到舒逸下了命令,他的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换成了一声叹息。舒逸说道“段局,请你回忆一下,段飞今晚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还有他有可能去哪了!” 段剑想了想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从这儿离开后小飞打了两个电话!不过我没有留意他说些什么。”舒逸对正在给南海市国安通话的西门无望说道:“查查段飞最后的通话记录!”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舒逸站起来对段剑说道:“段局,你是老国安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段飞和家里联系,或者回家,希望你马上和我们联系。”段剑无力地点了点头:“舒处,小飞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想他应该是被别人利用了,如果,如果……”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舒逸说道:“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段局,或许真正能够救他的是他自己。” 舒逸和西门无望离开了,段剑无力地坐了下去。 “舒处,你应该早些让我们盯住段飞的。”舒逸叹了口气:“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我不相信段飞有问题,所以,唉,我还是疏忽了。”西门无望听了舒逸的话很是不解:“舒处,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向段飞?可是之前你也说你怀疑他啊?” 舒逸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矛盾?”西门无望苦笑了一下:“是的,我常常跟不上舒处的思路,因为你总是会提出截然不同自相矛盾的论点。”舒逸说道:“是的,就在我和沐七儿分析的时候我也在想或许我们被段飞给骗了,而酒吧的人也在帮着他说谎。可是等我看到那个去杀女人的杀手时,我又在心里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酒吧的这些人在做戏,把疑点一步一步地引向段飞!”舒逸说到这儿,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太周密了,你想想,我和沐七儿从段家出来虽然先去了刘平家,可是我们在刘平家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而刘平家距离段飞家也不远,之后我们就去了酒吧,这其中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吧,半小时他们就能够准备得这么周密,甚至还准备了两套房子,半小时的时间是绝对做不到的!” “另外那个女人的角色就太鸡肋了,她的出现无非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一件事,那天她没上班是因为孙让可能会在段飞他们的酒水里下毒,可是之后女人又告诉我,段飞是酒吧的股东之一,他很少在酒吧里喝酒的,如果是这样,孙让有必要让女人休息,自己亲自负责酒水么?这无疑很是矛盾。” “杀手的出现就更是突兀了,就算段飞真是酒吧的老板那也只是行政违规吧,这能够成其为杀人的理由吗?虽然他是酒吧的股东,可只要孙让不把女人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也无从得知,他偏偏要画蛇添足,这就奇怪了!” 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听舒逸分析之后确实是这么回事。西门无望问道:“那段飞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舒逸说道:“他们既然把矛头指向了段飞,自然知道我们会找段飞对峙,他们当然不能让我们见到段飞了,你看看这时间上,段剑说段飞是十一点就回屋关灯睡觉的,其实段飞那个时候是想出门,又怕段剑问他,所以制造了这样一个假像。” 舒逸说道:“你查查段飞是不是有相好的女孩。”西门无望说道:“你怀疑是有人用那女孩威胁他,诱他出去的?”舒逸点了点头,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刚才不问段剑呢?他一定会知道的。”舒逸笑道:“段飞瞒着他就说明他并不知道,再说如果他知道,刚才在家里他一定说了!” 西门无望把舒逸送到了警备区招待所,便马上去了南海局。 舒逸推开荆书琴的房门,沐七儿站了起来:“回来了?找到段飞了么?”舒逸摇了摇头,他望向荆书琴:“荆书琴,我问你,你告诉我段飞是酒吧的股东是不是孙让教你说的?”荆书琴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知道?” 舒逸笑了笑:“甚至包括你说的孙让让你休息是为了在酒中做什么手脚也是他让你说的,可是你又怕我真的相信了,所以你在后面给了我一个提示,那就是你说的段飞几乎不会在酒吧喝酒!” 荆书琴长长地出了口气:“你果然是个明白人。”舒逸说道:“因为你的房间里有窃听器,对吧?”荆书琴叹了口气:“是的,我也只有那样说他们才不会怀疑。”舒逸说道:“看来你应该还能够告诉我些什么吧?”荆书琴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姑且说说,我也姑且听听!” 荆书琴说道:“这件事情和段飞没有关系,你们别伤害他!”舒逸楞了一下:“原来段飞的女朋友是你?”荆书琴苦笑了一下:“我哪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女朋友?我是什么人,孙让包养的情妇。”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段剑并不知道!”荆书琴点了点头:“而且我也不是酒吧的调酒师,这酒吧是孙让出钱给我开的,孙让说只要我帮他们做完了这件事情他就会离开我,酒吧也就是我的了。他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阿飞,可是当我看到你们以后我知道这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在你问出那话的时候我就想办法向你进行了暗示,总算你明白了!” 舒逸说道:“为什么到了这儿你都不主动和我们说实话?”荆书琴冷笑道:“如果这点智慧你都没有那么我能相信你帮得上阿飞吗?” 舒逸也冷哼一声:“这么说你是在考我喽,那么我很荣幸地告诉你,由于你没有及时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段飞已经失踪了!”荆书琴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什么?阿飞他,他怎么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应该是孙让以你的名义把他骗出去了,目前我们也在找他,希望他不会出事。” 荆书琴的脸色苍白,她没想到段飞竟然失踪了,她说道:“拜托你,一定要找到他,孙让是个魔鬼,刽子手,如果阿飞落在他的手里一定会凶多吉少的!”舒逸叹了口气:“如果你不耍小聪明,我们或许早就把他给保护起来了,可偏偏你喜欢玩这样的智力游戏!” 荆书琴喃喃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沐七儿说道:“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再说了,你也用不着向我们道歉,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找到段飞!”舒逸也说道:“怎么才能够找到孙让?”舒逸知道西门他们去抓孙让一定会扑空,既然孙让他们所图甚大,自然留下了后手的。 荆书琴咬着牙:“他的家我知道,我带你们去!”舒逸说道:“如果他在家我们就不用你带路了。”荆书琴想了想:“对了,他一直和一个叫‘老刀’的人联系密切。”舒逸说道:“你见过这个老刀?”荆书琴说道:“见过,不过看不真切,对了,这个老刀应该是住在西郊,因为这些日子他老往西郊跑,可是我问他去做什么他却总是吱吱唔唔的。” 第五十七章舒逸的诱供 舒逸皱起了眉头,西郊,南海市的西郊他并不陌生,南海技校就在那儿,他不由得又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舒逸轻声问道:“南郊的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荆书琴摇了摇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很少让我知道的,他,他只是让我接近阿飞。”舒逸说道:“他们对段飞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荆书琴轻声说道:“孙让说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可是我休息的那天晚上,他们一定动过手脚,否则阿飞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段飞的感情是真的,可是段飞昏迷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明明知道他们对段飞做了手脚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帮帮段飞?”荆书琴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去看他,你以为我不想帮他吗?是他们限制了我的自由,他们哪都不让我去!我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你又知道吗?” 荆书琴的情绪很是激动,舒逸松了口气,看来她对段飞的感情还真是那么回事,舒逸也相信那几天,至少在段飞没有苏醒过来之前孙让他们肯定不会让荆书琴坏了他们的事的,他们自然知道段飞一定能够醒来的,只要段飞醒来荆书琴也就安静了。 舒逸叹了口气:“孙让的老婆知道你和孙让的事吗?”荆书琴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孙让的老婆根本就不在南海!”舒逸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想到了孙让说什么老婆来收营业款都是假的。 “那好吧,你好好再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希望我们能够早些找到段飞,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处境就会越危险,你说是吗?”荆书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你就在这儿陪她吧!”沐七儿微微一笑:“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舒逸去了叶清寒那儿,叶清寒正在审着那个男人。舒逸说道:“问出点什么了吗?”叶清寒摇了摇头:“没有,他说他只是个打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于孙让的事情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舒逸看了看李文祥,那样子很是狼狈,看来叶清寒是对他专政过了,李文祥望着叶清寒的目光里带着仇恨,舒逸在叶清寒的身边坐了下来:“李文祥,我以为你应该已经看清楚形势了,你觉得落到我们的手上你不配合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李文祥笑了:“我知道你们能耐,有手段,可是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死有什么好怕的,对于我来说,死就是生!”叶清寒怒道:“李文祥,你也太张狂了!”舒逸却是眯起了眼睛,他在回味着李文祥的这句话,死就是生,这句话里的意思舒逸仿佛有些明白了。 舒逸笑道:“李文祥,你真以为你的主子会给你重生的机会?你别忘记了,聂长生穷尽了毕生的财力,物力来进行灵魂研究,到头来他落得了一个什么下场,为他人做嫁衣裳!我说你也太天真了,真以为灵魂附体这么简单,别的不说,你觉得你在你主子的眼里真的那么有价值吗?值得他去这样做吗?” 舒逸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可知道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亏你还是道上混的,你觉得孙让会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么?远的不说了,荆书琴跟了他多久了?她和孙让的关系不比你和孙让更近吗?可是孙让是怎么对待她的?” 李文祥的脸色微微发白,虽然他知道舒逸在对自己攻心,他也很想坚强地挺住,可是舒逸的话却像一根刺一样地刺在他的心头。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不要拿我和那个贱女人比!”舒逸淡淡地说道:“是的,你和她没有可比性,因为在孙让的眼里你比她还不如!” 李文祥抬头望向舒逸:“要杀要剐就快来,别他妈的在那儿磨叽!”舒逸的笑容更灿烂了:“你怕了,你知道我说得没错,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比荆书琴还不如吗?至少孙让心里还记着荆书琴一点情义,明明他自己有的是机会亲手杀了她,可是他没有,而是让你出马!你真以为他是让你杀荆书琴吗?唉,你呀,相比之下荆书琴才是聪明人。” 李文祥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孙让明明已经算到我们会回头去找荆书琴,却还派你来送死,为什么?因为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枚弃子!弃子你懂吗?不懂我解释给你听,就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可以用来牺牲掉的棋子!” “我想他一定给了你什么承诺,那就是让你放心去死,他会第一时间让你的灵魂重生,对吧?你去死倒是容易,可是你确定他真的会让你重生吗?你就这么信任他?好吧,我们可以试试他是不是真的会让你重生,你知道,我们就算是弄死你也不过是多写份报告的事儿,不如我们赌一把,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帮你重生?” 舒逸的目光一下子冰冷了,仿佛是利刃直剜进了李文祥的心里。李文祥听出舒逸话语中那浓烈的杀气,他真的害怕了,孙让的为人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竟然会轻信孙让的话,孙让真会让自己重生吗?原本还有着自信的李文祥此刻变得不自信起来。这一点他确实也不敢肯定,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叶清寒望向舒逸,他很佩服舒逸的审讯手段,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从心理上去瓦解他的防线呢,叶清寒甚至根本就想不到李文祥会把希望放在灵魂重生上。舒逸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文祥的面前:“你准备好了吗?”舒逸掏出匕首,轻轻在手上划了一下,挺锋利的,舒逸的手上出现了一道口子,渗出了鲜血。 李文祥大声叫道:“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舒逸这才收起了刀,把拇指放到了嘴边轻轻吮了一下,然后把血吐到地上:“那你就乖乖的配合,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耍什么滑头我真的不介意送你去重生,如果你相信自己真的可以重生的话。” 李文祥的面如死灰,他叹了口气:“我知道的真的不多!”舒逸说道:“我问你,段飞出事的头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文祥说道:“那晚他和他那个朋友喝醉了,让哥让我们悄悄地把他们抬到了后门的一辆车上,然后让哥自己开着车把他们带走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我才听说他们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却变得疯癫了。” 舒逸说道:“孙让把他们拉去哪了你应该知道吧?我想应该就是那个秘密的研究基地,他们那样一定是在研究基地被做了手脚,对不对?”李文祥回答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叶清寒问道:“那你应该知道基地在什么地方吧?”李文祥说道:“之前我知道,可是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舒逸说道:“之前是不是在潮湾码头四号货仓?”李文祥惊讶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舒逸笑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为什么要转移?”李文祥悻悻地回答道:“因为那地方竟然被聂长生的儿子撞破了,让哥说上面让马上转移!” 舒逸说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个灵魂研究是由聂长生的夫人苏曼在负责,孙让是替苏曼做事的吗?”李文祥冷笑一声:“苏曼确实算是个人物,可是他充其量也只能和让哥平起平坐而已,对于聂长生来说那基地是由苏曼在负责,可是对于我们来说,真正的负责人却是让哥!因为只有我们让哥才能够常常见到老大!” 舒逸终于明白了,原来苏曼和苏雅并没有骗他,她们不知道的事情确实还很多,在整个事件中她们不过也只是棋子罢了。 李文祥好像对苏家姐妹有很深的成见:“这次核弹的事情苏家两姐妹给办砸了,老大很是生气,还好,让哥保住了这个研究中心,否则,我们在南海的所有人都死定了!”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还有些什么人,把你知道的列个清单给我。” 李文祥也不再纠结,反正他现在已经成了叛徒,说一点和全部都说没有任何的分别,再说了,他也知道落在舒逸他们手上,顽抗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去,当下他把自己知道的几个东进组织的喽罗的资料给写了出来,还蛮详细,舒逸马上让西门无望布置抓捕。 “研究中心,也就是那个基地现在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提到的老大是谁?”舒逸继续问道。李文祥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了,让哥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他说老大最近也在南海,会亲自负责这件事情的。” “你说的那个老大是不是叫‘老刀’?”舒逸又问道。李文祥点了点头:“对,我听让哥提起过一次,是叫‘老刀’,据说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而且在白道上也很有背景,很有能耐!”舒逸心里想到了李峰,莫非这个“老刀”就是李峰么? 第五十八章闹鬼? 李文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隐瞒。舒逸他是否知道孙让在西郊有什么产业或者说熟人朋友的时候,李文祥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让哥的二叔是南海技校的校长,让哥原来还承包过南海技校的校办工厂,不过这都是我跟他之前的事情了,听说那工厂早几年就已经停掉了,说是挣不到钱,就关了。”李文祥的话让舒逸的眼前一亮,他虽然刚才也曾经想过孙让会不会和南海技校有什么联系,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在李文祥这儿得到了证实。 舒逸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多钟了,他对叶清寒说道:“你看好他,我让西门和我出去一趟!”叶清寒说道:“要不把他先交给警备区看守吧!”舒逸说道:“也行,你和警备区联系一下,记住,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叶清寒笑了:“那是一定。” 警备区马上有几个战士来把李文祥和荆书琴接走了,舒逸他们四人直接去了南海技校,因为孙让的二叔孙斌就住在学校。 孙斌和他老婆还在梦乡,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老婆不满地说道:“是谁这个时候敲门啊,讨厌死了。”她踢了孙斌一脚:“还不快去看看!”两个孩子都没挨着他们住,孙斌只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打开门,门外竟然站着几个陌生人:“你们找谁?”孙斌揉了揉眼睛,舒逸亮出证件:“我们是国安局的,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孙斌楞了一下,他的瞌睡顿时就飞到瓜哇国去了,他可是一校之长,什么是国安他清楚得很。 他忙说道:“屋里请,屋里请!”他把舒逸他们让进了屋,他可不想让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国安的人大晚上来敲自己的门。等舒逸他们进了屋他关上门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裤衩和一件背心,他难为情地说道:“你们看,这大半夜的,我进去穿件衣服!” 舒逸点了点头。 孙斌钻进了卧室,他老婆问道:“谁啊?这大半夜的?”孙斌看了看虚掩着的卧室门,做了个“嘘”的动作:“别说话,是国安局的人。”他老婆吓了一跳:“国安?他们找你干嘛?”孙斌苦着脸说道:“我哪知道!”他老婆问道:“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你和那两个女学生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孙斌沉下了脸:“你他妈的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再说了,就算我和女学生有点什么那也不关国安的事啊,我琢磨着一定是学校里哪个王八蛋做了什么坏事,人家是来调查的!”他老婆想想也是:“是可调查为什么偏偏找你,还在这个时候?” 就在两口子窃窃私语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西门无望的声音:“孙校长,你好了吗?”孙斌这才不管老婆,从卧室出来。他一脸的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舒逸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坐!”孙斌坐了下来:“几位,大半夜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叶清寒淡淡地说道:“孙校长,我们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你也别怕,我们是例行问话,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是了,不过你回答的时候可要想清楚,别有任何的隐瞒,否则万一妨碍了我们的公务,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么你将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应该就不用我们说了吧。” 孙斌一惊,他忙说道:“明白,我明白!”舒逸这才轻声问道:“屋里还有谁?”孙斌老实地回答道:“我爱人!”舒逸看了沐七儿一眼,示意她进去,沐七儿点了点头。孙斌的心里一阵恐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惹上了国安,他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西门无望问道:“孙斌,孙让你认识吧?”孙斌点了点头:“认识,当然认识,他是我大哥的儿子。”西门无望又问道:“这段时间你们有联系吗?”孙斌听他们关心的是孙让的事情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他不知道孙让怎么会被国安盯上了,但他是明白人,不该问的自然不会问:“我们已经好几年都不联系了,之前我把他撵出学校他怀恨在心,这几年来他都一直没和我们走动过。” 舒逸说道:“我听说他原本也在学校工作?还承包过们办工厂,对吧?”孙斌说道:“不提那个校办工厂还好,一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原本他就是一个混混,看在大哥的面上我把他弄进了学校当了一名工人,后来让他转了干,提到了总务处副处长的位置,怎么说也是一个副科级的国家干部了吧?只要他按照我的设计,好好干出点成绩,再弄个文凭,他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这点事情孙斌并没有隐瞒,他也知道舒逸他们不会关注自己有没有违规,而且他的心里也有气,所以就都说了。舒逸没有打断,这些细节往往很多时候能够读出很多的信息。 孙斌继续说道:“可是他却鬼迷心窍,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闹腾着要搞什么校办工厂,那么多的正规工厂都倒掉了,你们说一个校办工厂能够有什么作为。可他却很是倔强,非要干,我当时就气了,我说你既然要干工厂,那么总务处副处长你就别干了,工厂必须采取承包的形式,自负盈亏。” 舒逸说道:“他答应了?”孙斌点了点头:“是的,他竟然答应了,既然他都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学校里其他的领导和老师们倒是高兴了,一来他腾出了个位置,二来,学校只需要划块地给他,然后每个月他还要向学校上缴两万多块钱的承包费,等于大家多了福利。” 叶清寒冷笑道:“他倒是能折腾,钱烧得慌!”孙斌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你说是钱烧得慌,可他又去哪来的钱啊?学校只划地,不会拨给他一分钱,可是地才拨给他,他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筹备。” 舒逸没有说话,他并不像叶清寒想的那样,认为孙斌在折腾,他关注的是另一个切入点,那就是学校划给他的那块地!虽然他曾经去过校办工厂,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他忽略了另一个问题,他搜查过那个地方,可是却没有仔细检查过那块地盘下面会不会有地下室! “孙校长,校办工厂的下面有地下室吗?”舒逸问道。孙斌回答道:“应该没有吧!”舒逸淡淡地说道:“什么叫应该?”孙斌苦笑了一下:“其实那儿我们几乎都不去的,那工厂只维持了两年多,可以说是入不敷出,孙让最后实在干不下去了,于是就撂了挑子。” “而那烂摊子谁愿意去接啊?反正学校原本就没有什么投入,后来便也不了了之了。” 舒逸说道:“就为了这厂子的事情你就把孙让撵走了?”孙斌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后来我还是让他回到了总务处,副科长当然没了,只是一般的干部,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把一个女学生的肚子弄大了,人家家长跑到学校来寻死觅活的,你说,出了这档子事情我这校长的脸往哪搁?为了学校的声誉,我只能够把他给开了。” 孙斌又说道:“说到那个校办工厂我倒还想起一件事情来,几年前我们学校扩招,于是想到了那校办工厂不是有十几间屋子吗,就准备给扩招的新生做宿舍,可是刚有人住进去就闹鬼!”舒逸几人对望了一眼,舒逸说道:“闹鬼?” 孙斌点了点头:“是的,闹鬼。我也知道我们是无神论者,不应该相信这些鬼啊怪的,可是偏偏还让我见着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确定你见到的真是鬼?”孙斌说道:“绝对是!”舒逸说道:“说来听听!”孙斌说道:“那晚我是半夜一点多钟接到保安的电话赶过去的,我听到了鬼哭声,接着还看到了魄的人影……” 舒逸说道:“你们没看个清楚,确认一下?”孙斌说道:“说了不怕你笑,我们谁都不敢,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却什么事都没有,可警察一走那声音又出来了!” 舒逸站了起来:“清寒,我们再去看看!西门,你继续问吧!” 舒逸和叶清寒离开了家属区,叶清寒说道:“舒处,你不是不怀疑那个研究基地搬到了这边?”舒逸说道:“孙让搞校办工厂的目的是什么?是地盘,有那么一块地盘,而且那附近又没有人家,距离学校的后门也还有很长的距离,在那个地方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建造一个地下室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又看了看叶清寒:“另外,所谓的闹鬼你不觉得奇怪吗?”叶清寒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所谓的闹鬼应该就是他们不希望有人靠近而故意装神弄鬼。”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这也正是我的思路!只是我想这个地下室的入口一定很隐蔽,甚至可能远离工厂附近!所以我们搜查的时候一定要把范围扩大一些。” 叶清寒说道:“要不让南海局多派些人来吧!”舒逸摇了摇头:“我们先暗中搜查一下,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再让他们跑了想再找到就难了!” 第五十九章装鬼的女人 舒逸和叶清寒来到了校办工厂,两人手中都拿了一只小手电,舒逸说道:“我负责东南方向,你负责西北方向,以这儿为原点,扩散搜索!”叶清寒点了点头:“嗯,明白!” 确实如舒逸所想的那样,校办工厂的范围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有地下室的入口,两人继续向外扩大搜索的范围。此时舒逸与叶清寒距离已经很远了,舒逸并不担心叶清寒会有什么危险,一来叶清寒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二来叶清寒的身上还有枪。 叶清寒慢慢地走向后山,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抽泣声,若隐若现,叶清寒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隐隐有些兴奋,他和舒逸的想法是一样的,所谓的闹鬼一定是人为的,有人不希望这儿的秘密被发现,所以才会装神弄鬼。 那声音渐渐地近了,叶清寒感觉到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一个闪身,躲到了树林里。他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的身后开冷枪。 他看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看来孙斌并没有说谎。那个白影一下子失去了目标,看上去有些茫然,叶清寒心里冷哼了一声,他早就关掉了手电,迅速地绕了过去,到了那白影的斜背后。 叶清寒一下子冲了出去:“不许动,动一动我就开枪了!”白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叶清寒举着枪,慢慢向前走去:“双手放在头上!”那白影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叶清寒又说了一句,可就在这个时候两条黑影从暗处飞了出来,直扑叶清寒而来! 叶清寒当机立断,抠动了扳机,他决定先射杀了那个鬼影! 舒逸听到了枪声,心里一惊,转身就往叶清寒的方向跑去。叶清寒没有想到,那白影就在枪响的刹那躲开了。他就地一个翻滚,也躲开了那两条黑影的攻击。抬手一枪,射向黑影!叶清寒的枪法是很厉害的,可是还是没能够打中,他的心里一凛,看来对方是高手,这枪怕是不好使了! 叶清寒收起了枪,迎着两个黑衣人不退反进,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距离拉得太远,如果对方用枪的话,自己反而被动,还可能让他们逃脱,他主动上前与两个黑衣人交手,只要缠住他们,舒逸就能够来援手。 那白影也飘了过来! 叶清寒一拳向左边的黑衣人打去,那黑衣人并不躲闪,拳头与叶清寒的拳头硬碰在了一起!叶清寒感觉到他的拳头传来一阵疼痛,对方的力量显然比自己要强得多!而此刻右边的黑衣人正好一脚踢在了叶清寒的小腹,叶清寒退后了两步! 只听到那白影轻声说道:“杀了他,撤!”叶清寒感觉到这声音竟然有些耳熟,不过他已经来不及细想,因为两个黑衣人再次向他扑了过来。虽然他的身手不错,可是却不是黑衣的人对手,一个他都不能应付,更何况是两个,所以他只能躲闪。 白影是个女人,脸上也蒙着一张白色的面纱,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枪对准了叶清寒! 就在这时,女人感觉到手中一空,枪竟然不见了,接着就听到了两声枪响,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另一个黑衣人停下了动作,转身向女人这边望过来,女人正被一个穿着立领中山装,戴着眼睛的男子扣住咽喉,男子手中的枪正对着自己,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 “舒处!”叶清寒叫了一声,然后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了黑衣人的小腹,这一拳叶清寒很是用力,黑衣人弯下了腰。 舒逸望向白衣女子:“揭开你的面纱吧!我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女人叹了口气,揭下了脸上的面纱:“舒逸,核弹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走?”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灵魂附体的案子并没有了结!” 女人苦笑了一下:“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们找到核弹!”舒逸笑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在帮我们?”女人说道:“如果不是我带你找到地下仓库,你们能够那么容易把核弹的案子破了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吧,入口在哪?”女人不再说话,叶清寒掏出电话和南海局取得了联系,他告诉舒逸,南海局的人一会就到。 叶清寒把那个黑衣人给铐了起来,堵上了嘴。他走上前来望着女人:“聂子晴小姐,真是没想到,这算是惊喜吗?”舒逸说道:“告诉我,入口在哪?”聂子晴笑了:“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你们,早知道……” 舒逸说道:“早知道你们就不会出来装神弄鬼了是吧?”聂子晴收起了笑脸淡淡地说道:“是的!”舒逸说道:“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们也能够找到那入口,你们根本没有机会转移了!”聂子晴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我有个要求!”舒逸摇了摇头:“我不和你谈条件。”聂子晴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想让你替我照顾一下子青,整个聂家,只有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舒逸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在告诉我,聂子宇也有问题?”聂子晴没有说话,走在了前面。叶清寒说道:“舒处,等南海局的人来了再去吧!”舒逸说道:“嗯,聂子晴,站住!”聂子晴停下了脚步:“我们已经在准备转移了,入口就在山后的战备防空洞,去晚了我可不能保证你能够找到你想找的!” 舒逸迟疑了一下,叶清寒说道:“舒处,谁知道她是不是在使诈,这个女人骗了我们这么久。”舒逸说道:“没事,你留下,我跟她先过去,保持联系。”叶清寒说道:“好吧,估计西门他们就快到了,我们马上就赶过来。”舒逸给他眨了个眼,叶清寒楞了一下,舒逸的手轻轻抬起又摁下,这下叶清寒明白了,舒逸的意思竟然是让他们守在这儿。 虽然他很是不解,可他知道舒逸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舒逸和聂子晴往后山走去。聂子晴说道:“你一个人就不怕我设计暗算你吗?”舒逸笑道:“是不是像当初你们暗算东北局的那两个人一样?”聂子晴楞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舒逸说道:“我还知道入口一定不是在后山,只是我好奇,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聂子晴停下了脚步:“你知道?”舒逸说道:“当然知道,如果入口真在后山,你们有必要在这儿装神弄鬼吗?”聂子晴笑了:“看来我们确实低估了你,可是你不是已经找过了,如果入口真在厂子里,你们应该已经找到了吧?”舒逸叹了口气:“因为有个地方我们疏忽了,那就是树林里的那座墓!” 聂子晴沉下了脸:“你果然猜到了,不过舒逸,你死定了!”她说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就在她倒下的时候响起了两声枪声,目标自然是舒逸。聂子晴冷笑了一下,一个翻滚就到了一侧,可是她听到枪声竟然停了下来,再扭头望去,哪里还有舒逸的影子。 聂子晴忙四下里搜寻,没有看到舒逸。 舒逸的动作很快,就在聂子晴倒地的时候他同时跟着倒了下去,也是几个翻滚,只是他的目标却是枪声传出的方向。两个枪手距离他们并不远,舒逸一下便锁定了目标。舒逸的身手自然不是叶清寒能够相比的,两个黑衣人在目标莫名地消失后都楞住了,举着枪四下面找着,却不知道舒逸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聂子晴终于看到了舒逸,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她微笑。聂子晴咬着嘴唇:“你,你竟然没死?”舒逸说道:“我为什么会死?”聂子晴望向枪手的方向,心里在骂着,为什么不开枪!舒逸叹了口气:“别指望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开枪了!”聂子晴的心里无比的震惊:“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因为就在刚才,我把他们两个都给干掉了!”聂子晴不说话了。舒逸说道:这时西门无望和沐七儿也顺着枪声追了过来,沐七儿见到舒逸她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没事!”沐七儿上前抓住了聂子晴:“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舒逸说道:“南海局的人来了吗?”沐七儿说道:“还没有,应该就要到了。”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找到入口了吗?”舒逸看了聂子晴一眼:“应该找到了吧!”几人回到工厂里的时候南海局的人已经到了,是吉光带着人来的,他见到舒逸笑着说道:“舒处!”舒逸点了点头:“封锁校办工厂,入口应该就在厂房后面的那个墓穴里。” 叶清寒、西门无望跟吉光带着人去了,舒逸对聂子晴说道:“李峰是不是也在里面?”聂子晴半天才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其实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和李峰是一伙的!”聂子晴苦笑了一下:“是吗?”舒逸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一定是对聂长生的仇恨,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吧?”聂子晴笑了,有些凄婉:“我不能让他重生,不能!” 第六十章机关算尽太聪明 舒逸看到叶清寒和西门无望押着李峰进了房间,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处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李峰望着舒逸,脸色苍白:“我小看你了!”舒逸摇了摇头:“说实话,这样的结果我也是没有想到的,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喽罗,如果把这比做一盘棋,你是车的话那么他就是帅!” 李峰望着舒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逸笑道:“是吗?其实你原本已经可以安然离开南海,和你的同伴一起,那样南海的事情就彻底的与你无关了,可偏偏你又回来了,不过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而是有人需要你回来,有人需要你牺牲,不是吗?” 李峰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舒逸。 舒逸叹了口气:“李峰,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说老实话吗?”李峰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有必要说吗?”舒逸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其实你原本根本不必要在苗一跃与马小超的身份上耍花样的,可为什么你却要故意混淆他们二人的身份?” 李峰咬着唇,并不回答。舒逸说道:“我有一个猜测,你看看我说得对与不对,你们曾经把苗一跃和马小超都弄回到基地来,对他们做了手脚,让他们产生了不同的幻觉,所以他们其中一个坚持说对方是在酒店神秘失踪的,而另一个则说参与了东北局同事的办案,自己的同伴和东北局的同事一起被炸死了!” 舒逸眯起眼睛着李峰:“可是仅仅是这样,也不应该是你混淆他们真实身份的理由,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还用他们做了什么试验,而这试验也与灵魂附体有关,马小超的昏迷不醒或许让你们觉得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而附在了苗一跃的身上!只是你们并没想到,苗一跃竟然能够从你们的手上逃脱。” 李峰的呼吸有些加快,舒逸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些靠谱了。 “你们知道我们找到了苗一跃,可是你却不清楚苗一跃会告诉我们他是谁,而在你看来此刻的苗一跃身上应该已经附着了马小超的灵魂,所以你设法领先了他的身份资料,目的就是想尽快在我这儿蒙混过关,把他带走!” 李峰冷笑道:“这件事情我们局长也作了证,你是不是连他也怀疑啊?”舒逸点了点头:“我起初确实是怀疑过你们付局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找到的是谁,他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这两个人确实是西北局的,至于我找到的是谁那就是你说了算了!” “于是他莫名其妙地就被你给利用了一把。”舒逸望着李峰:“原本你以为在我这儿过关了,没想到我却因为你提供的身份混乱而有了警觉,强行把苗一跃给留了下来,这就打乱了你原来的计划,可你没有办法,只得接受了现实。” 李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舒逸说道:“接下来马小超也出现了,竟然是聂小晴救了他,可是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也太突然了,之前我们也去过聂子晴家,甚至有过接触,从来没有感觉到她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的城府深得可怕,有更大的图谋,第二这个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一出戏,临时冒出来的一场戏,没有前奏,没有铺垫,有些突兀!” 李峰终于开口了:“原来你早就起了疑心?”舒逸说道:“一点点吧,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你的故意混淆,我竟然还对苗一跃和马小超也产生了怀疑,那个时候我几乎可以说是怀疑一切,否定一切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失踪了,段飞也竟然醒了!他醒得太及时了,他的醒一下子解开了我很多的谜团!” 李峰皱起了眉头,舒逸说道:“我当时在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那就是苗一跃与马小超被你们带入基地做了手脚,而对于段飞与刘平,我也有这样的猜测,你的失踪让我隐隐觉得这些都与你有关,甚至是你一手策划组织实施,如果段飞不是醒得这么早,那么恭喜你们,你们的丢车保帅的计划就成功了!” “可偏偏段飞竟然醒了,而且他还什么事都没有,这就不由得让我的心里有些吃惊,接下来暴出了苏雅与段剑之间的暧昧关系,仿佛这种关系的出现,苏雅因为这层关系对段剑的儿子网开一面也说得过去,但接下来的事情乱套了,全乱套了,核弹,聂子玉就是诸葛凤雏,陈局与段局谁才是聂子玉的亲生父亲等等,看似一团麻,可后面却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只不过当时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核弹的问题上,那是大事,当务之急,段飞恰恰又给我提供了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核弹在那些走私车上。这样一来,我确实对段飞的看法有所转变,可直到聂子玉就是诸葛凤雏的身份明确,聂子玉擅自改变了苏雅他们的既定计划后我才明白,其实他之所以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一来是因为他们已经失控,想借我的手查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二来给段飞在我的心里加分!” 李峰笑了:“可笑他一直觉得自己聪明,如果听我的,在核弹事情结束后,给你一个基地,而保留下一些研究成果,或许你们早就离开南海了!”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在核弹问题结束以后我便想到了灵魂研究,如果你们真那样做,或许我还真的就离开了。” 舒逸又说道:“不过我却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这样,因为一旦这样,想要再进行灵魂重生的话就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了,重新建造一个基地,重新筹备设备和人员都是需要时间的!”李峰楞了一下:“你是意思是他是准备灵魂重生?”舒逸摇了摇头:“你何必这么诧异呢,其实他故意失踪来到基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李峰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知道!今晚他确实让做了准备,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舒逸说道:“我接到燕京来的电话,聂子玉在一个小时前自杀了,也就是我们端掉基地的半小时后!”李峰一惊:“聂子玉?你是说段飞是在帮助诸葛凤雏重生?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就在这时,段飞也被带进来了,刚才他一直被安排在隔壁的房间,而他通过监控听清楚了舒逸说的一切。舒逸望着他说道:“这个问题就要问他自己了!” 段飞叹了口气:“舒逸,我确实低估你了,我早就听说你很厉害,可是我不信,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现在看来,我错了!”舒逸笑道:“你确实聪明,聪明过头了!”李峰望向段飞:“为什么?为什么要帮诸葛凤雏?”段飞淡淡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和他们相比,东进组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答应我,只要帮助他重生,他会想办法尽快让我离开华夏,改头换面,出去过上自由的生活!李峰,你不也一样,加入东进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们都只是行差踏错,你应该也想抽身而退的吧?”段飞的话让李峰也沉默了。 舒逸说道:“行差踏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用新的错误来弥补旧的错误!再说了段飞,你才是整个计划的构建者,负责人,我想你走到这一步为东进立了不少的功吧?你觉得就这样你就想抽身而退了?欠多少总是要还的!” 段飞的脸色惨白:“成王败寇,我认了!”李峰咬着牙:“你认了?你把我半路召回来就是为了你抽身而退后有人顶罪,对吧?”段飞白了他一眼:“那又如何?你本来就只是个弃子!从你自己自作聪明,混淆那两个人的身份开始,你就已经暴露了!” 天亮了,一抹红霞出现在海平面上,沐七儿站在舒逸的身边,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总算过去了,诸葛凤雏再也不能重生了,只是可惜赔上了一个小女孩年轻的生命!”舒逸点了点头:“是啊,总算过去了,李峰也好,段飞也罢,他们其实都是聪明人,可惜机关算尽,却把自己给算没了!” 沐七儿说道:“他们怎么会加入了东进组织呢?”舒逸笑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欲望!最初的欲望,当他们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更可怜的是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却不是悔悟,而是企图用另一个错误来修正,甚至想要逃避!” 沐七儿说道:“可惜了,段飞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舒逸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被他们选择,对了,让西门订票,我们回燕京,陆局打电话来说已经有办法帮南方了!”沐七儿激动地说道:“真的?”舒逸笑了笑:“当然!我说过的,风雨总会过去的!” (外卷·灵魂附体完) 外卷舒逸传之时光 第一章三十年后的回归 朱毅一边喝茶,一边拿起手边的报纸看头,飞雁象征性地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朱毅抬头看了她一眼:“飞雁,有事么?”飞雁笑了笑:“有个年轻人要见你,我看你下午没有预约,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要见他?” 朱毅说道:“让他先等等吧!”飞雁有些纳闷,朱毅说道:“去吧。” 接待室里,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静静地坐在那儿,男子看上去有些削瘦,但脸上却不失英俊与刚毅,他坐得笔直,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是一名军人或者曾经是一名军人。他穿着一套灰色的立领中山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先生,对不起,老师正有事儿,请你等一会。”飞雁对这个男子的印象很好,所以脸上的笑也很甜。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谢谢!” 半个多小时后,男子站了起来到了前台:“小姐,麻烦你帮我催催吧!”飞雁又去了朱毅的办公室,朱毅竟然还在看报纸:“他坐不住了?”飞雁楞了一下,她有些回过味来了,敢情朱毅这是有意的。她有些不忿地说道:“老师,你这不是作弄人家吗?” 朱毅摆了摆手:“你不懂,去,让他再等一会!” 飞雁不好再说什么,回到了接待室:“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老师还没有忙完呢!”年轻人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轻声说道:“那我再等等,谢谢你了!”飞雁叹了口气:“不客气!” 又过了半小时,年轻人从接待室出来,准备再去前台催催,想了想竟直接往朱毅的办公室走去。他也敲了敲门,看报纸的朱毅抬头望了他一眼:“进来吧!”年轻人见朱毅竟然是在喝茶看报,脸上露出不悦:“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的正事就是看报吗?” 朱毅放下报纸,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个多小时你就等不了了?”年轻人冷哼一声:“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学会尊重别人!另外,浪费别人的时间也是很可耻的!”朱毅笑了:“陆亦雷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个刺头!” 年轻人没有说话,朱毅点上支烟:“你就是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想陆局已经告诉过你了。”朱毅说道:“回答我的问题!”舒逸回答道:“是!”朱毅冷笑一声:“舒逸,你是军人,这就是你和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舒逸说道:“你不是我的领导!”朱毅站了起来走到舒逸的面前:“那你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舒逸楞了一下,陆亦雷让他到林城来找朱毅,并没有告诉他找朱毅做什么。朱毅说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学生,未来的两年内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这两年里,我就是你的领导!” “学生?”舒逸错愕地说道。朱毅淡淡地说道:“怎么?不信啊?不信的话桌子上有电话,你可以自己问陆亦雷!另外,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陆军少校了,不过你别在我面前摆军官的谱,因为你那级别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舒逸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到桌子前拿起了电话。 “喂!”陆亦雷轻声应答,舒逸说道:“报告陆局,我是舒逸!”陆亦雷“嗯”了一声:“到朱老师那了?”舒逸回答道:“是的,不过我想不通!”陆亦雷问道:“有什么想不通的?”舒逸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在他这儿呆上两年?我做错什么了?”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让你跟着他学习两年是我的决定,另外你弄错了一点,能够跟着他学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你各方面都很优秀,相信这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你更优秀!对了,朱老师不仅是一个心理学的专家,还是我们军情局的高级顾问,你给我好好的尊重他,如果他撵你走,那么你就准备脱军装走人!” 陆亦雷挂断电话,舒逸呆住了。 朱毅也不理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泡着茶。舒逸半天才回过神来,走到了朱毅的面前:“报告首长,华夏军情局少校侦察员舒逸前来报到!”朱毅这才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坐下吧!”舒逸没有动,朱毅轻声说道:“怎么了?我的话就这么不好使?”舒逸这才坐了下来。 朱毅递给他一杯茶:“雨前龙井,虎跑泉的水,尝尝!”舒逸端了起来一饮而尽,朱毅皱起了眉头:“味道怎么样?”舒逸哪里知道味道,朱毅说道:“看你也回答不上来,你这是牛饮,简直就是乌龟吃大米,糟蹋粮食!” 舒逸心里很是不屑,不就是解渴吗?玩那么多的花样干嘛。 朱毅说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泡茶!”舒逸说道:“泡茶?”朱毅点了点头:“对。”舒逸没有说话,心里很是憋屈,他到现在都还弄明白自己到底要和朱毅学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朱哥!”男子看到了舒逸,他说道:“你这有客人啊?”朱毅笑道:“刚收的一个学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舒逸,陆亦雷介绍来的。”朱毅又对舒逸说道:“他是我的朋友邓琨,你叫他邓老师吧!” 两个见过面后朱毅问道:“你怎么来了?那么慌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邓琨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遇到了件怪事!”朱毅笑了:“什么样的怪事你没见过,能让你着急成这样?”邓琨说道:“一个三十年前失踪的人突然出现了,而且他的外貌特征却一点都不曾改变!” 朱毅没有说话,倒是舒逸说道:“怎么可能?”邓琨看了舒逸一眼:“偏偏还真是的,而那个人也根本不相信自己真的失踪了三十年,他说就离开了几天!”朱毅眯起了眼睛:“我想起一个传言,说是二战时有一艘美国的潜艇在百慕大三角洲神秘消失,而四十年后又神秘出现了!” 邓琨点了点头:“对,我也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我在那个人的遭遇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朱毅说道:“你想查?”邓琨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查,是他的家人想查,他的家人虽然也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却无法肯定,于是找到了我,原本我是不想接手这个案子的,可是……” 朱毅笑了:“可是你自己也很好奇,所以就接下了?”邓琨的脸微微一红:“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的能耐,我一个人是肯定查不到什么的,所以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朱毅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情如果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一定和时空有一定的关联!” 邓琨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一句话,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朱毅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这说明我们的老祖宗们也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好吧,这段时间我把预约都推了,就陪你去查查吧!” 朱毅望向舒逸:“你去图书馆一趟,去收集一下关于时间与空间概念的相关资料!”舒逸应了一声,朱毅说道:“一会我让飞雁给你一套钥匙,我已经让雁收拾好了你的房间,你暂时就住在这儿吧!” 舒逸说道:“老师,我是不是能够参与你们的调查啊?”朱毅笑道:“跑得了你的?”舒逸笑了,他也很是好奇,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中午吃过了饭,舒逸就去了图书馆,整整一个下午舒逸都泡在那儿,还真让他查到了不少的资料,好在朱毅给图书馆的馆长打了招呼,舒逸把这些书都带了回去。 他回到朱毅的诊所时,飞雁对他说道:“老师说了,资料交给我,然后你到邓老师的侦探社去!”接着飞燕把侦探社的地址说了一遍,舒逸放下资料拦了部出租车就去了。 他赶到的时候邓琨的办公室里除了他和朱毅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邓琨正在细致地盘问着这名男子,朱毅则是点了支烟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见舒逸来了,朱毅示意他坐下,别打岔。 “这么说三十年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喽?”邓琨问道。男子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对于你们来说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只是三天!”邓琨笑道:“你说这三天你都呆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山洞里呆那么久吗?”男子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呆那么久,可是我在山洞里迷了路,直到前天才找到出口,出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邓琨看了朱毅一眼,朱毅默默地点了点头。 邓琨又问道:“可是你的家人都陪着你去找过,整个后山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所谓的山洞。”男子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邓侦探,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就是在那山洞里呆了三天!”朱毅开口了:“在山洞里你怎么能够肯定是三天的时间?” 男子举起手腕:“我这块电子表一直没停过,五月七日我进的山洞,出来时是五月十日!” 第二章毁尸灭迹 回去的路上,朱毅把捷达车的钥匙扔给舒逸:“你来开车!”舒逸发动了车子:“你相信他的话吗?”朱毅没有回答,扭头望了他一眼,微笑着反问道:“你呢,你相信吗?”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事也太玄了!” 朱毅点上支烟,轻声说道:“可是我相信!”舒逸楞了一下:“既然你相信了那还查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真相,虽然我相信他没有说谎,可是我很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舒逸笑了:“好奇?”朱毅望向舒逸:“莫非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舒逸想了想回答道:“有那么一点,不过如果我相信他的话,我就不会再好奇了!”朱毅摇了摇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侦察员,虽然他没有说谎,可你能肯定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值得你去关注的事情么?” 舒逸是个很聪明的人,马上这体会到朱毅话里的含义:“你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可能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朱毅叹了口气:“事出反常必为妖,是的,这样的事情二战期间也发生过,查不出所以然,就说是超自然力量,可我们都不能够担保这不是某些国家或者组织所为!” 舒逸虽然觉得朱毅的说法有些道理,可是他却不相信真有哪个国家或者组织能够有这样的能耐,不过他是军人,现在又是朱毅的学生,无论从上下级或者师生的关系来说,他都不能对朱毅的怀疑进行反驳。 朱毅看得出他的心里不太服气,他笑了笑:“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总没有错,作为一个侦察员,这就是你的警惕性,哪怕就真是超自然力量所为,查清楚有个答案总会安心些的。”舒逸“嗯”了一声。 “走,去我家,吃了晚饭你再开车回诊所,你把那些资料好好的看看,特别要关注的就是从二战以来哪些国家在进行时空维度的研究,有什么成果。”朱毅说道。 吃过晚饭,舒逸开着朱毅的捷达车回诊所,到诊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诊所的灯还亮着,见舒逸回来飞雁迎了上来:“你总算回来了!”舒逸皱起了眉头:“你在等我?”飞雁点了点头:“是啊,我得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让你熟悉一下诊所的环境,还有就是你有诊所的钥匙吗?” 舒逸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你等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飞雁也笑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请我吃饭吧,我知道你一定在老师家里吃过了,可我还饿着呢!”舒逸说道:“没问题!”飞雁带他看了房间,房间布置得虽然很简单,却很是洁净清爽,舒逸问道:“这也是你弄的?” 飞雁得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满意吧?”舒逸笑了:“满意,非常满意!”飞雁又带他熟悉了一下诊所的环境,这才把钥匙递给他:“这把钥匙是给你的,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走,吃饭去!” 舒逸关了门:“我对林城不熟,你想吃什么就带路吧!”飞雁上了车:“和群路,吃货一条街!”舒逸在飞雁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和群路,舒逸没想到这儿竟然整条街都是大排档,而且几乎都座无虚席。 把车停好,他跟着飞雁到了一家炒田螺的摊子,好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舒逸说道:“你一定经常到这儿来吧?”飞雁点了点头:“嗯,晚上和朋友们K完歌都会邀着到这儿来宵夜。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舒逸说道:“我吃过了,你点你的吧!”飞雁瞪了他一眼:“不行,你得吃点,否则我一个人吃,旁边还专门有个人盯着,我可吃不下去。” 她一把抢过刚递给舒逸的菜单:“这样吧,我给你点份炒田螺,这可是他们的拿手菜,你不吃饭,就喝点啤酒吧!”也不等舒逸回答,她便作主点了。 “你叫舒逸对吧?”飞雁一边倒着啤酒一边问道。舒逸点了点头,人家都替自己准备好了房间,朱毅一定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奇怪:“你呢?你叫什么?”飞雁菀尔一笑:“我叫飞雁!”舒逸笑道:“你姓飞?”飞雁很正色地回答道:“是啊,不行吗?”舒逸忙说道:“行,当然行,我只是觉得这个姓很少见。” 飞雁脸上失去了笑容:“这是我自己起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叫什么名字,孤儿院的院长一直叫我雁儿,后来长大了些,我就给自己起了飞雁的名字。”舒逸没想到飞雁竟然有这样的凄惨身世,他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飞雁耸了耸肩膀端起啤酒:“来,为我们的相识干杯!”舒逸也端起酒杯:“其实我几乎是不沾酒的!”飞雁问道:“为什么?男人不喝酒算男人么?”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可不觉得喝得烂醉的人就是男人。”飞雁说道:“不管你怎么说,今晚必须喝!”说罢她一饮而尽。 舒逸没办法只得也喝完了这杯:“我是军人!”飞雁笑道:“我知道!”舒逸说道:“也是老师告诉你的?”飞雁“嗯”了一声:“在老师故意晾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一定就是他说的新来的学生了。”舒逸苦涩了一下:“你也知道他是在故意晾我?”飞雁说道:“其实老师是个好人,对人挺好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舒逸问道:“你跟着老师多久了?”飞雁想了想:“快三年了吧!”舒逸笑道:“那你可太不长进了,三年了竟然还只是个前台!”飞雁哼了一声:“那又怎么了?别看我只是个前台,做你的老师却是绰绰有余的!对了,你知道要和老师学什么吗?” 舒逸还真被问住了:“说实话,一直到现在老师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呢!”飞雁瞪了他一眼:“你啊,老师是华夏知名的心理学专家,不过他最厉害的却是微表情及行为心理的分析!”舒逸不解地问道:“什么微表情?什么行为心理?”飞雁见舒逸这样虚心,也来了劲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微表情就是人的面部的细微表情,行为指的就是人的肢体动作。老师说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感受都会通过他的面部细微表情泄露,哪怕他隐藏得很好,同样,人的肢体动作在大多时候也会出卖他们的真实所想。老师说你主要要学习的就是这些,他说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飞雁的话让舒逸的心里一惊,他终于明白了朱毅为什么能够成为军情局的高级顾问,就这手段,对于一个高级情报人员,甚至普通侦察员来说确实是一件利器。飞雁见舒逸不说话,她轻声问道:“怎么了?”舒逸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厉害。” 他又看了看飞雁:“那你呢,这些都学会了?”飞雁摇了摇头:“没有,老师说这些并不适合我,我学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只教了我对于有心理问题的人怎样进行疏导与治疗。”舒逸说道:“你也是学心理学的?”飞雁说道:“是的,我学的是临床应用心理学。” 两人边吃边聊,消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舒逸把飞雁送回了住处才开车返回诊所。 才开门进去,前台的电话响了,舒逸忙上去接听,是朱毅打来的:“打了几道电话都没有人接,你去哪了?”舒逸把请飞雁吃饭的事情说了一下,朱毅没有说什么:“来接我一趟,陪我去个地方。” 朱毅上了车:“林得旺死了!”舒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林得旺?谁啊?”朱毅说道:“就是那个失踪了三十年又出现的男人!”舒逸一惊:“什么?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朱毅的神色很是严肃:“恐怕这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更是复杂。”舒逸问道:“老师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杀死的?” 朱毅说道:“他家发生了火灾,一家五口全部被烧死了!”舒逸说道:“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被人害死的啊!”朱毅淡淡地说道:“陆局已经派出专家,明天就到,原本是准备给他做一个机体生理分析的,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是有人不想我们知道得更多,现在好了,全都化成了灰烬!” 舒逸原本对朱毅之前所说的,有人故意制造的超自然力量事件有些不屑,现在看来朱毅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舒逸说道:“他家里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朱毅点了点头:“是的,根据警方的调查,门和窗都被人堵死了,这是蓄意谋杀!” 舒逸脸上露出了憎恨:“这也太狠了吧,就算他们要杀人灭口,也犯不着杀人全家啊!”朱毅说道:“他们这是想毁尸灭迹,我已经给陆亦雷打了电话,专家不用来了,这个案子我会跟进,当然,你做我的助手,听说你是华威的徒弟,身手也很不错?”舒逸点了点头,朱毅说道:“那就好,我是不能打的,动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三章孤儿院 一个失踪了三十年的人,突然奇迹般的回来了,而他的外表竟然和三十年前一样,他的亲人、朋友都证明他就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个人。可就在他回来没几天,又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 朱毅和舒逸站在现场望着忙碌的警察,朱毅轻声说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回归会给亲人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他一定就不会回来了。”两人在得到警察允许后进入了现场,朱毅对现场的检查很认真,也很投入。舒逸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个心理医生,因为他此刻看到了朱毅的专业,朱毅从口袋里掏出两双白手套,递给舒逸一双,自己戴上。 一个警察走上前来:“朱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朱毅笑了笑:“李队,没妨碍你们工作吧?”这警察便是林城市局刑警队的队长李建设,他爽朗地笑道:“我已经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这案子让我们交给你了,我们只要做好配合工作就是了。” 此刻邓琨也到了,李建设走到邓琨的面前:“邓哥,你也来了?”邓琨苦笑了一下:“死的是我的委托人!”李建设“哦”了一声:“我听说死者是个失踪了三十年的人?我还听说他这三十年竟然外表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朱毅说道:“你听说的都是真的。”李建设楞住了:“还真有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这是乡亲们以讹传讹呢!”朱毅沉默了一下:“建设啊,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外传,尤其是对媒体。”李建设说道:“知道了,我会向局里说明,请局长和媒体沟通一下。” 朱毅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着他的检查。 邓琨跟在后面,小声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朱毅摇了摇头:“看来警方的工作做得很细致,除了门和窗被钉死了以外,现场没有再留下任何的线索。”邓琨说道:“尸体呢?”李建设指着不远处:“在那儿!”朱毅和邓琨便走了过去,舒逸紧紧跟在了朱毅的身后。 朱毅停下了脚步扭头望了一眼舒逸:“你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舒逸蹲了下来,揭开了白布,几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映入了眼里。 舒逸认真地检查着:“虽然这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挣扎,但应该是因为疼痛所致,并没有发生过搏斗。”朱毅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这具应该就是林得旺了,咦,他的这只手怎么是紧紧握住的?”李建设说道:“可能是因为面对危险时感到紧张吧!”舒逸摇了摇头:“不,如果真是因为恐惧,那么他的双手都应该是紧紧握住的,没理由握一只不握另一只!” 舒逸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白色的手套已经变得乌黑。 “这是什么?”却见舒逸从林得旺的手心里取出了一样东西,看上去亮晃晃的,很像水晶或是钻石。舒逸把它递给了朱毅,朱毅接过来用手电对着照了一下,他也说不准这是什么。李建设说道:“钻石?那也太大了些吧。”朱毅轻声说道:“不是钻石,但也不是水晶,更不是玻璃!” 他把东西递给了李建设,李建设也惊讶了一下:“怎么这么轻,就像是塑料的一般。”舒逸却说道:“肯定不是塑料,这东西好像很坚硬,我想就算是用锤子敲打都不一定会碎。”朱毅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取下了右手的中指上的那枚指环,指环上竟然有一个坚硬的突起,舒逸说道:“这是我用来切割玻璃的。” “我刚才用这个试了一下,竟然没能够留下一点痕迹。” 李建设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舒逸,他在想一个人随身带着切割玻璃的工具还作了如此的伪装,那这个人会是干什么的。朱毅轻声说道:“李队,这是我的学生,舒逸。”李建设笑了:“原来是朱哥的高徒啊。”朱毅知道他的心里有疑惑,可他也不解释,他对李建设说道:“马上把这东西送到你们市局技术处去鉴定一下到底是什么。” 李建设立即安排了下去。 朱毅说道:“好吧,这趟总算有些收获,李队,你们收拾一下残局,我们就闪人了!”李建设点头道:“好的,这儿交给我了!” 市局的鉴定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出来了,不过所谓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因为市局的设备竟然无法检测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们却检测出这玩意竟然带有弱放射性,只是对于人体的伤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当然前提是你不是天天都把它带在身上。 李建设亲自把报告送到了朱毅的诊所,朱毅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市局都查不出来?”李建设苦笑了一下:“查不出来,再说了,在这方面我们的设备也太简陋,我建议最好送到燕京去,找权威的部门试试。”舒逸说道:“老师,这事交给我吧!”朱毅说道:“你想回燕京?”舒逸笑了笑:“其实鉴定这东西最权威的地方不是燕京,而是渝城。” 朱毅并不知道:“渝城?离这儿倒不远,那你快去吧!” 舒逸没有亲自去,他通过军情局的特殊渠道把东西送了出去。 李建设走后舒逸说道:“老师,我的学习什么时候开始啊?”朱毅楞了一下:“学习?什么学习?”舒逸说道:“我来老师这儿不说是来学习的吗?”朱毅点了点头:“对啊!哦,学习不一定要坐下来啃书本的,真正的学习是在生活中,你的学习不就已经开始了吗?不过我对你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仔细观察生活!” 舒逸笑了:“老师,我在部队受过专业的训练,那就是注意力与观察力的训练。”朱毅“哦”了一声:“那我问你,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眼动的频率是多少?我的面部有什么样的细微表情变化?”舒逸一下了楞住了:“这个……”朱毅说道:“答不上来了吧?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仔细却观察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然后自己设法弄明白它们所包含的意义。”舒逸悻悻地应了一声。 飞雁来到门边轻轻敲了敲便进来了,她先是对朱毅说道:“老师,我想请假出去一下。”朱毅问道:“怎么想起请假啊?”飞雁说道:“今天是孤儿院的活动日,我想去帮帮忙。”朱毅笑道:“你看我,竟然忘记了,你前几天就和我说过,好吧,你去吧!” 飞雁看了看舒逸:“老师,我想让舒逸陪我一起,我有些东西要送去,一个人搞不定。”朱毅看了看舒逸,又看了看飞雁,舒逸的脸竟然红了,自己明明和飞雁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他却感觉被朱毅看得像做贼一样,他忙对飞雁说道:“我还有事呢!”朱毅说道:“没事,也放你一天假。” 舒逸说道:“那,好吧,老师,我留了你办公室的电话,鉴定结果出来他们会打电话过来的。”朱毅点了点头,专门地泡着茶,扬扬手就打发舒逸他们走了。 舒逸发动了车子:“去哪?”飞雁说道:“先去我家,我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些东西。”说着她便当起了向导,指着舒逸开车去了自己的住处。 飞雁是自己租房住的,小两室一厅,面积倒不大,也就是六十平方左右,户型很是紧凑,装饰得也很简单,但却很是温馨的感觉。 “随便坐!”飞雁招呼舒逸坐下,自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不一会飞雁出来了,原本一身职业装换成了一套运动服,头发也扎成了马尾辫,看上去更加的青春了。她指着墙角的两只大纸箱:“喏,就那两箱,走吧!”舒逸抱起了两只箱子,飞雁说道:“要不要我拿一只?”舒逸说道:“没事,不重的!” 孤儿园就在市郊,车子才开进去就有一群孩子跑了过来,舒逸轻声问道:“老师也经常来这儿吗?”飞雁一惊:“你怎么知道?”舒逸笑了笑:“孩子们仿佛认识这部车一般!”两人下了车,孩子们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和飞雁打招呼。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却怯怯地站在后面,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舒逸。飞雁给孩子们发着礼物,她看到小女孩时笑着叫道:“思思,怎么站在那儿,快过来吧,姐姐给你带来了礼物。”小女孩摇了摇头,仍旧望着舒逸,舒逸冲她笑了笑,走了过去。 小女孩却一下子转身跑了。 舒逸望向飞雁:“我是不是吓着她了?”飞雁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问题,思思有自闭症,她刚来不久,就在两个月前她亲眼见到了父母出车祸,她忘不了那一幕。老师这段时间经常来孤儿院,就是为了给思思治疗她的自闭症。” “飞雁,你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微笑着望着他们,飞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石院长!”她扭头对舒逸说道:“舒逸,这位就是孤儿院的石院长!”舒逸走上前来恭敬地叫道:“石院长!”女人笑了笑:“小伙子蛮精神的,飞雁,才多久不见你就有男朋友了?”飞雁脸一红:“院长,你误会了!” 第四章思思的玉坠 石院长望着飞雁,脸上带着微笑,飞雁的脸更红了:“我,我去陪陪思思!”说着便跑了。石院长这才对舒逸说道:“飞雁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对这儿有感情。”舒逸点了点头,石院长又说道:“飞雁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懂得感恩,她经常到孤儿院来帮忙,她说要把这种爱传递下去。” 舒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石院长说道:“对了,你来了正好,我们正需要个劳力呢,跟我来!”舒逸跟着石院长,原来孤儿院正在给孩子们换床,市里一个企业家捐赠了一批新床,换掉了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旧木床。 舒逸和两个工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石院长看着正在认真做事的舒逸,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一直到中午时分舒逸才忙活完,飞雁领着思思来叫他去吃饭,思思好像对他还是有些惧怕,舒逸在思思的面前蹲了下来,微笑着说道:“你是思思吧?”思思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叫舒逸,你可以叫我大哥哥!”思思紧紧地抿住了唇。 飞雁苦笑了一下:“她从到这儿以后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就连老师也还没想到办法让她说话。”舒逸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飞雁回答道:“老师说这是经历巨大心里创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她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心理疏导,老师说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是一种自我保护。” 舒逸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学问。”飞雁轻哼一声:“小子,你要学习的还很多呢!”舒逸瞪大了眼睛,这丫头不见得比自己大多少,竟然敢叫自己小子。 飞雁也不理会他的大眼:“走了,去吃饭,吃完饭下午陪小朋友们做游戏。” 舒逸看到了思思脖子上一根红绳上的吊坠,他楞了一下,刚才他也看到了那红绳,只是吊坠是藏在衣服里面的,而此刻那坠子已经露了出来,许是刚才思思运动了的缘故。舒逸伸手抓住了那个吊坠,思思吓了一跳,赶紧往飞雁的身后躲闪。 飞雁皱了下眉头:“舒逸,你干嘛?”舒逸微笑着问道:“思思,告诉大哥哥,你这吊坠是谁给你的?”思思的脸上有害怕,也有愤怒,她的小手用力去掰开舒逸的大手,飞雁却生气了:“舒逸,你到底想做什么?”舒逸看了她一眼:“我想看看她的这个吊坠。” 飞雁虽然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却看出舒逸的神色很是严肃,她这才帮着舒逸跟思思说道:“思思,哥哥只是想看看你的坠子,你让哥哥看看,好吗?”听了飞雁的话,思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半天她终于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舒逸并没有把那坠子从思思的脖子上取下来,他就这样仔细地看了半天才放下,微笑着说道:“谢谢思思!”思思忙把吊坠给塞进了衣服里。 舒逸对飞雁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一会你自己坐车回去吧!”飞雁说道:“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没生气,我真的有急事。”飞雁轻声说道:“是不是和那个吊坠有关?”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飞雁叹了口气:“既然你有正经事要做,你就去吧,不过再着急也得把饭吃了吧?”舒逸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去随便应付一下。” 舒逸一趟飞车便回到了朱毅的诊所,朱毅见他回来楞了一下:“怎么回来了?飞雁呢?”舒逸说道:“她还在孤儿院,我发现个新情况所以就赶着回来了。”朱毅听到舒逸有发现:“怎么,去了趟孤儿院竟然有发现?”舒逸笑了:“是的,老师,你也见过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吧?” 朱毅听他提起思思,朱毅叹了口气:“那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车祸死了,当时警察发现她的时候正蜷缩在车里,她也是命大,发生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她竟然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她吓坏了,一直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肯说,而死者的身份也还没能够确认。而他们一家开的那部车显然是部新车,可那款车最后一批上市的也应该在六年前就报废了的。警方已经发出了告示,寻找死者家属。也因为这样,思思也只能够先送到孤儿院去了。” 舒逸问道:“她不说话你们怎么知道她叫什么?”朱毅笑了:“思思这名字是飞雁起的,她说思思整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她就给思思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舒逸又问道:“通过车牌应该能够查到她父母的资料吧?”朱毅摇了摇头:“没有车牌,车上竟然也没有相关的证件,什么行车证、驾驶证、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舒逸眯起了眼睛,仿佛在想着什么。朱毅这才问道:“对了,你说你有发现,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舒逸说道:“思思的脖子上有个吊坠,老师可曾留意过?”朱毅摇了摇头:“我倒是知道她应该戴有什么,是用根红绳拴着的,只是她一直藏在衣服里,所以我并没有看到。” 舒逸说道:“我看到了,她的那个吊坠和我们在林得旺手中取出的那东西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些。”朱毅惊道:“你是说思思脖子上挂的也是那种质地的物件?”舒逸说道:“不仅是质地,甚至外观都是一模一样的。” 朱毅端起了茶杯,却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舒逸看了朱毅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但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了电话。没多久他挂上了电话,回到沙发上坐下:“老师,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东西竟然是一种放射性金属,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这金属到底是什么。”朱毅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就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文献资料记载。”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是说这种放射性金属还没有被发现过?”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也很好奇,问我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们。不过我想陆局应该马上就会打来电话了,这么重大的发现他们一定不会隐瞒的。” 朱毅没有说话,点上只烟陷入了沉思。 电话果然又响了,还是舒逸去接的电话,接着他对朱毅说道:“老师,陆局的电话。”朱毅站了起来,来到办公桌前接过舒逸手中的电话:“喂,嗯,我也刚知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给我些时间,对,嗯,好的。”朱毅挂了电话,说道:“来,我教你泡茶!” 舒逸懵了,这个时候朱毅竟然还有兴致教自己泡茶,但他也没说什么,跟着朱毅到沙发上坐下,朱毅说是教他,可却一句话也没说,认真地做着每一个步骤。舒逸也细心地学着,既然朱毅让他学泡茶他倒暂时把那些烦心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朱毅泡好茶,递给舒逸一杯:“看明白了吗?”舒逸点了点头,朱毅笑了:“你明白什么,其实泡功夫茶的意义不在这些花架子上,它就和写毛笔字一样,是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喝茶的目的是什么,解渴,老师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我爱茶,好这一口,那是因为茶能安神,让人平静,至于这些步骤只是平和心态的一个手段罢了。” 朱毅望向舒逸:“刚才我和你谈过了思思一家出车祸的情况,结合林得旺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舒逸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奇怪,思思怎么也会有那东西,她和林得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朱毅说道:“可我却有想法!”说罢,朱毅走到了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尹局长,我是朱毅,最近没活动?哈哈,这样吧,明天周六,晚上我们一起聚聚,搓上两把?嗯,对了,有个事情还得麻烦你,还记得两个月前新天大道的那场交通意外吗?对,对,小女孩现在还在孤儿院,不过她还是不说话。” “是这样的,我有个想法,那款老上海轿车应该是六年前就已经全部报废了的,但那车子却像新车一般,我们能不能从这方面入手,查销售记录,最好是查查新车试车或者刚刚购车却还没来得及上牌的。我想这应该不难查,毕竟当时国内的汽车销售并不多。” 舒逸楞了一下,查新车?朱毅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了。只听朱毅说道:“我知道意义不会很大,不过查查总是好的,你说是不是?嗯,那就谢谢了,唉,看你说的,交通事故的调查虽然是警方的事情,可作为思思的心理辅导,我也想尽快弄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吧!好,明天见,我等你的消息!” 见朱毅挂了电话,舒逸轻声问道:“老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林得旺能够把三十年过成三天,思思的一家也很有可能把瞬间演化成十几年,不是吗?” 朱毅的话舒逸有些明白了,舒逸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思思一家很可能是刚刚买了这车,便遭遇了和林得旺一样的情况,进入了时空的误区,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回到现在的时候遇上了车祸?”朱毅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的那部车子依然是崭新的,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跟新的一样,而且,你别忘记了思思脖子上的那个坠子!” 第五章保护任务 舒逸吃了一惊,虽然朱毅的假设听起来仿佛天马行空,可是细细一想却并不是不无可能,他望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心里多了几分敬佩。朱毅说道:“你马上去孤儿院,把飞雁和思思都接回来。” 舒逸应了一声赶紧地去了。他知道朱毅其实真正想让自己去接的是思思,林得旺已经出事了,如果思思真像朱毅说的那样,也是在若干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又突然在两个多月前出现的话,她也许就会成为下一个林得旺而被灭口。 所以舒逸一分钟也没敢耽搁,只是他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思思出现了两个多月了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危险,倒是林得旺这才回来就马上遇害了。舒逸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朱毅的未雨绸缪他也觉得很是及时,还有他担心那玩意一直挂在思思的脖子上,虽然只是微辐射也很可能对她那幼小的身体造成伤害,得找个机会把它给拿下来。 见到舒逸去而复返飞雁也很高兴:“怎么?亲自来接我?”舒逸微笑着说道:“是老师让我来接你和思思一块回去的。”飞雁楞了一下:“思思?”舒逸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对飞雁言明的,飞雁轻声问道:“是老师让接思思回去的吗?”舒逸说道:“嗯。” 飞雁走到了石院长的身边,轻声说着什么,石院长抬头看了舒逸一眼,露出个微笑,然后对飞雁也说了几句,飞雁便拉着思思起了过来:“院长答应了,你先陪着她,我却给她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思思却不愿意,硬要跟着飞雁,飞雁无奈地对舒逸笑了笑:“那一起去吧!” 回去的路上,飞雁陪思思坐在后排,飞雁和思思说话,思思偶尔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舒逸甚至怀疑思思会不会根本就是个哑巴。舒逸说道:“思思,你那坠子能不能取下来?”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了思思脸上的一抹警惕,舒逸微笑着说道:“哥哥是担心那东西戴在身上会伤害你的身体!” 飞雁问道:“不过是个小坠饰,怎么会伤害身体?”舒逸没法只能回答道:“那东西有辐射,影响孩子发育的,你最好能够劝她把坠子摘下来。”飞雁吃了一惊:“啊?真的么?”舒逸苦笑道:“我有必要骗一个小孩子吗?” 不得不说,飞雁对付小孩还是很有一套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还真让思思把那坠子取了下来,她想把它交给舒逸,舒逸怕思思的心里有什么想法,舒逸说道:“一会回去你直接交给老师吧。”飞雁说道:“也好,人家思思也不相信你!” 舒逸听了哭笑不得:“我真有那么逊吗?”飞雁笑道:“应该是的,小孩子不会骗人。”舒逸听她这话心里却想着,如果朱毅的假设成立,那么思思的真实年纪恐怕比自己和飞雁都只大不小,到时候还真搞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小孩。 想到这儿,舒逸也感觉很神奇,莫非真有人能够控制住时空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时光不就是永远的了?昨天晚上他查了很久的资料,虽然二战结束以后很多国家都开始了对于时空维度的研究,但真正有成效的并不多,就是有些成绩的,也只是细分了时空的维度,从原本的三维空间拓展出了四维、五维或者六维,理论上地增加了一些维度,可这些理论都还不足以支撑时空误区的存在。 时空误区是舒逸自己创造的名词,他把林得旺的经历看做是走进了一个时空的误区,他好奇的是林得旺到底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林得旺说的那个山洞他准备哪天自己也去找找,虽然警方已经证实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山洞的存在。 或许要找到这个山洞需要什么必要的条件吧?比如那个像极了水晶或钻石的不知名的放射性金属?对,很有这样的可能,等飞雁把坠子交给了朱毅后,或者等渝城那边送还了林得旺的那东西,他一定要带着它去试试看。 “舒逸,这几天你就别在诊所住了,思思让飞雁带着,你也住到飞雁家去!”朱毅淡淡地说道,舒逸张大了嘴:“这,方便么?”朱毅没有理他而是让向飞雁:“有问题吗?”飞雁笑了笑:“我没有问题。”朱毅微笑着望向思思:“思思,愿意和飞雁姐姐一块住吗?”思思点了点头,只是抬眼望了一下舒逸。 朱毅这才对舒逸说道:“她们都没有问题了,你还有问题吗?”舒逸当然就再不能有什么问题了,他知道朱毅这样的安排是希望自己切实地保护好思思的安全。朱毅问道:“如果你觉得压力大,我可以找陆局再要两个人来。”舒逸回答道:“老师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的。” 朱毅叹了口气:“那就好,这几天你们都不用来诊所了!”舒逸说道:“那案子的事情……”舒逸可不愿意整天陪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呆在家里,那样他不闷死才怪。朱毅说道:“案子的事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突破,尹局长那边的调查还得等几天才会有结果。不过我倒是有一种预感,你或许能够从思思的身上找到突破!” 听了朱毅这样说,舒逸也不好再坚持,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东西就和飞雁领着思思回去了。他把枪从箱子里取了出来放在了身上,他也知道如果朱毅的假设是真的,那么他这次的保护任务很重的,对方能够用那样残酷的手段杀了林得旺,那么很可能会用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思思。 进了屋,舒逸便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甚至连飞雁的卧室他也仔细地察看了一下:“我马上联系人来装上防盗网!”飞雁说道:“喂,我可不会出钱的,我这房子是租的,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装那玩意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出钱,另外我还会在屋子里安装微型摄像机,以便于晚上对整个屋子进行监控。” 飞雁瞪大了眼睛,双手叉在腰间:“喂,你什么意思,不会是连我们睡觉你也要看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原则上是这样的,也就是说思思从现在起一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飞雁不再闹了,从朱毅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以及现在舒逸这严肃的神情来看,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是说可能有人会对思思……”飞雁有些担心地看了思思一眼,舒逸轻轻地点了点头,飞雁说道:“那,那可怎么是好?”舒逸安慰道:“没事,这不有我吗?”飞雁疑惑地看了看舒逸:“莫非你并不是老师的学生?是他请来的保镖?”舒逸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点了点头:“对了,这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飞雁说道:“下楼左转有个小卖部。”舒逸说道:“你们在家呆着,我出去一下。”经过刚才一番对话飞雁有些害怕了:“你去干嘛?”舒逸说道:“找人来帮忙安装监视器,顺便装部电话,还有落实防盗网的事情。” 舒逸下了楼很快就找到了公共电话,他先是给陆亦雷打了个电话,接着他又打给了林城市国安局,安装监控设备由他们来负责,自然电话和防盗网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他们。有陆亦雷的协调,这件事情并不难办。 就在舒逸回到飞雁住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林城市国安的人就来了,他们只是和舒逸打了个招呼,便开始麻利地干起活来,甚至连安装防盗网与装电话座机的任务他们也代劳了。飞雁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因为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觉得你真的很神秘,这么多事情一下子就搞定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思思也用异样的眼光望向舒逸。舒逸想到这些日子必须要和飞雁、思思处在一起,有些事情是应该让她们知道的。舒逸也不怕思思乱说,这小丫头真要开口说话那真是阿弥陀佛了! “飞雁,这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我是老师的学生没错,但我还有一层身份,华夏军事情报信息局高级侦察员,现在正在执行一项特别的任务,那就是保护思思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完成这个任务。”舒逸说完诚恳地望向飞雁。 飞雁皱起眉头:“不是,你还没告诉我谁会害思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舒逸这才把林得旺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提到朱毅对思思一家人车祸的猜测时,思思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只是此刻的舒逸并没有能够发现到这一变化。 飞雁听得嘴张得老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舒逸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宁可信其有,不然思思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了。对了,思思的事情你是怎么对院长说的?”飞雁说道:“我只是说老师想留思思在身边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她相信了。” 第六章梦呓 舒逸一直都没有睡熟,眯上几分钟便会抬眼看看桌上的监视器。 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隔壁的飞雁和思思都睡得很熟,舒逸打了个哈欠准备闭上眼睛,却突然看到飞雁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那神情好像很是惊讶,她抬起头来望着摄像机,舒逸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了隔壁,看飞雁的样子,像是在叫自己。 莫非出了什么事?舒逸心里紧张起来。 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飞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熟睡中的思思,舒逸竟然听到思思在说话:“走开,你们走啊!”舒逸皱起了眉头,思思竟然在说梦话,飞雁伸手摇了摇思思:“思思,醒醒!”舒逸没有制止,毕竟思思梦中的只言片语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思思醒了过来,脸上却带着恐惧。飞雁轻声问道:“思思,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思思这才看清面前的飞雁和舒逸,她点了点头,飞雁说道:“刚才姐姐听你在梦中说话了,能告诉姐姐你梦到什么了吗?” 思思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舒逸叹了口气:“思思,哥哥姐姐想帮你,可是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你,所以思思,说话好吗?”思思咬着嘴唇,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舒逸对飞雁说道:“算了,睡吧!” 说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听到思思弱弱地说道:“坏人!”思思的话让他又停下了脚步,飞雁也惊喜地说道:“她说话了!”舒逸点了点头:“我听到了!”飞雁抱住思思:“思思,告诉姐姐谁是坏人,姐姐让哥哥去抓他们!” 思思的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飞雁还想说什么,舒逸说道:“别逼她了,给她点时间吧!”飞雁也叹了口气,把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好了思思,没事了,闭上眼睛,好好睡吧!”思思闭上了眼睛,飞雁对舒逸说道:“总算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舒逸微微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舒逸就打电话把这事儿告诉了朱毅,朱毅听了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看来我错了,原本我以为她的自闭是因为目睹了父母死亡的那场车祸造成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的身上应该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舒逸说道:“老师,要不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她开口说话。” 朱毅说道:“我试过对她催眠,可是没有效果,别小看了这小女孩,她的意志力却很强!”舒逸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朱毅说道:“多陪陪她,关心她,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放下对你的戒备,或许那个时候她会愿意把心里的事情告诉你们。” 舒逸苦笑道:“就连飞雁都无法让她开口,我,还是算了吧!”朱毅轻声说道:“不,你和飞雁不一样,思思需要的不只是关心,关怀,还有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并不是飞雁能够给予的,而你可以,就比如你对她的保护!”舒逸说道:“但愿如此吧!” 挂了电话,飞雁在客厅里叫道:“舒逸,出来吃早餐了!”舒逸从房间里出来,飞雁已经煮好了面条:“尝尝我自己做的炸酱面吧!”舒逸笑道:“看着倒是很可口的!”他对思思说道:“思思,早啊!”思思没有说话,抱着洋娃娃坐到了飞雁的身边,和舒逸拉开了距离。 舒逸并不在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嗯,这味道很是地道,看不出来嘛,手艺还真心不错。咦,思思,你怎么不吃啊?”思思抱着洋娃娃眼睛盯着面前的面碗,却不动手,飞雁放下筷子,轻轻搂住思思:“思思,是不是不喜欢吃面条啊?”思思摇了摇头,飞雁说道:“那是为什么?” 思思还是不说话,把洋娃娃递给了飞雁,然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是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飞雁望向舒逸,舒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可不是思思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思思在想什么。 飞雁轻声问道:“思思,吃完饭姐姐带你去公园玩好吗?”舒逸抬眼看了飞雁一眼,说实话他是反对外出的,一旦出去遇到什么危险,他怕自己一个人无法应付。可思思已经点了头,飞雁又问道:“那么你想去哪个公园,黔灵公园有很多的弥猴,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而河滨公园的游乐场呢,有很多好玩的玩意,你选一个吧。” 飞雁很是聪明,她这是让思思做选择题,思思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自然就必须开口说话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却不曾想思思竟然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飞雁问道:“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思思只是看着她,飞雁说道:“是不想去吗?”思思还是摇了摇头,飞雁又问道:“黔灵公园?”又是摇头。 “那就是河滨公园喽?”飞雁无奈地问道,思思点头了,飞雁这才发现,思思无比自己想像的要聪明得多,她原本是想用这样的选择让思思开口说话的,可绕了半天,思思的目的达到了,自己却失败了。 舒逸笑了:“算了,需要时间的!”这是朱毅说过的话,舒逸用来安慰飞雁。飞雁说道:“其实我只是希望能够帮到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和我交流。”舒逸说道:“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到公园去!”飞雁轻声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舒逸说道:“我怪你做什么?”飞雁说道:“我自作主张地提出去公园,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难做。”舒逸摇了摇头:“没事的,再说了,不可能永远都关在家里吧,吃吧!” 他们到公园的时候才九点钟,很多晨练的老人都还没有散去。 思思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仿佛对一切都很好奇,看到那些花花草草她都会驻足看上半天。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洋娃娃,也不等舒逸和飞雁蹦跳着跑在前面。 舒逸一路上都很是警觉,他一直留意着四周的情况,然后紧紧地跟在思思的身后,飞雁说道:“应该不会有事的,或许你太紧张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有一点的闪失,或许我的一个失误就会酿成无法弥补的过错。”飞雁其实很欣赏舒逸这股认真的劲头,她看了舒逸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小朋友,你好啊!”思思走到一个正在练太极拳的老太太面前,安静地看着她,老太太收了势,微笑着向思思打招呼。思思没有说话,老太太望向舒逸和飞雁:“这是你们的女儿吧?”她这话使得飞雁和舒逸的脸上都是一红,飞雁忙说道:“不是,她是……” 老太太楞了一下:“哦?不是你们的孩子?”她四下里看了看像是想要寻找孩子的父母,舒逸忙说道:“她是我们亲戚家的孩子,我们带她到公园里玩的。”老太太这才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太太蹲了下来,拉住思思的小手轻声问道,思思突然缩回了自己的手,转身躲到了飞雁的身后。 飞雁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孩子认生,您别介意!”老太太点了点头:“嗯,看得出来,好了,你们慢慢玩吧,我得回去了!”老太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舒逸也蹲了下来微笑着问思思:“思思喜欢看打拳?”思思点了点头,舒逸问道:“那思思会打吗?”没想到思思竟然又点了点头,接着思思把洋娃娃放到了一边,有模有样地打起拳来,舒逸看了心里一惊,思思竟然真会打拳,这一招一式正是杨氏太极拳的简化式。虽然这拳很普及,公园里许多老头子老太太都会练,可思思竟然能够打得这般的熟练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舒逸没有问思思,而是在思思的身边也打起拳来,思思见舒逸竟然也会这套拳法,她脸上露出了微笑。飞雁说道:“思思,你说大哥哥打得好吗?”思思点了点头,飞雁又问道:“那你说是思思打得好还是大哥哥打得好?”思思想了想,指了一下舒逸。 舒逸笑道:“思思打得也很好,思思啊,你告诉大哥哥是谁教你的?”思思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抱起洋娃娃就向前走去,舒逸却说道:“我知道是谁教思思的了,一定是爷爷奶奶,对吧?”思思停下了脚步,望着舒逸却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舒逸看到远处的草丛里闪过一点亮光,舒逸一下子扑到了思思的面前,一把搂住思思就地一滚大声叫道:“飞雁,快跑,离开这儿!”同时舒逸抱着思思便向着公园门口跑去,飞雁先是一楞,接着也跟着跑在后面。 冲出了公园,上了车,飞雁才轻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样一惊一乍的?”舒逸说道:“我怀疑公园里有枪手!”飞雁说道:“枪手?我怎么没看到。”舒逸说道:“等你看到的话那就完了!我的判断不会有错,那是狙击镜的反光!看来我们还真被盯上了!”舒逸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他给朱毅打了个电话,朱毅说道:“你们赶紧回去吧,我给陆亦雷打个电话。” 第七章二十八岁的“小女孩” 舒逸开着车子在街了绕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回到住处。虽然住处或许已经暴露了,但他必须这样的谨慎。车刚刚驶入小区他便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飞雁家的楼下,车子挂的是普通牌照。 在车子的旁边站着两个人,舒逸感觉不到他们的敌意,终于还是决定把车停了下来。舒逸才下车,两个男人便走上前来,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你是舒逸吧?我们是林城国安局外勤处的,我叫龙久渊,外勤处处长,这是我的助手欧阳帅!” 说着他递过了证件,舒逸仔细看了看并没有说话,龙久渊继续说道:“我们接到局里的命令,协助你完成保护任务,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在市里安排了一处安全屋,现在我就领你们过去!” 舒逸微微一笑:“替我谢谢你们局长,麻烦你们等一下,我们上去收拾下东西。”龙久渊点了点头:“要不要帮忙?”舒逸说道:“不用。” 上楼进了屋飞雁轻声问道:“真要跟他们走吗?”舒逸说道:“嗯,应该是陆局和他们沟通过了,我先给老师打个电话,你们去收拾吧!”舒逸就一个包,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倒是飞雁,女人的东西多且又杂乱。 朱毅告诉他已经把情况告诉陆亦雷了,陆亦雷和林城国安方面取得了联系,朱毅也和罗昌盛局长沟通过了,由国安配合舒逸完成对思思的保护工作。舒逸的心里这才完全踏实下来,几分钟后舒逸他们下了楼,龙久渊说道:“坐我们的车吧。”舒逸说道:“也好。” 三人上了龙久渊他们的车,思思紧紧地挨着飞雁,不时会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舒逸,不过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戒备。龙久渊扭头看了思思一眼,然后对舒逸说道:“保护对像就是这孩子吧?”舒逸点了点头。 龙久渊微笑着对思思说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思思哪里会理他,就连望向他的那眼神也充满了警惕。舒逸苦笑了一下:“她不喜欢说话。”如果不是昨晚听到思思的梦呓舒逸甚至还以为思思不会说话。 龙久渊说道:“小舒啊,这次我们是配合你任务,我们可是听从你的指挥呢!”舒逸听得出龙久渊的话里还是有些不满的,或许是龙久渊觉得自己太年轻了吧,龙久渊确实还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这个任务完全应该可以由他来负责,他更加不满的是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还对他们保密,只让他们来配合完成保护任务,具体的案子是什么他们却一无所知。 舒逸淡淡地回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龙久渊一下子就噎住了,原本他想舒逸一个毛头小伙子,听了自己这话会客套一下,谁知道舒逸竟然顺杆子就往上爬了,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再说话。 倒是欧阳帅的心里暗自发笑,龙久渊向来强势,没想到竟然在舒逸的这儿吃了瘪,他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舒逸,对舒逸多了几分欣赏。飞雁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她拉住思思的手:“思思啊,跟着哥哥和姐姐就没有人敢欺侮你了!”思思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舒逸。 安全屋就在花溪,看上去就像一个农舍,早有两个年轻人守在门口。 “小舒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苏光和梁周,都是我们外勤处的,是我特别挑选的,身手可是很不错的。”龙久渊脸上有得意之色,舒逸并没有和他们握手,只是点了点头:“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说罢他抬腿就进了院子,然后四处检查了一遍:“外部监控有死角!”龙久渊楞了一下,他瞪向了苏光和梁周,梁周低下了头:“少带了一个摄像机!”龙久渊说道:“还杵着做什么?去拿啊!”梁周应了一声正要开车离开,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了,调整一下就行了!” 舒逸说着就开始动手,果然,经过他的调整,再没有监控的死角。龙久渊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我说你们,做什么事情动动脑筋好吗?”舒逸望向龙久渊:“龙处长,别怪他们,他们只是外勤人员,这是专业技术活。”龙久渊尴尬地笑了笑:“小舒倒是蛮专业的。” 舒逸微微一笑:“其实我搞破坏更专业!”舒逸说的是实在话,就在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苏光忙跑进了屋,不一会他伸出半截身子:“舒,舒逸,电话!”他不知道舒逸是什么来头,虽然说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可是他却只能叫舒逸的名字。 舒逸对龙久渊说道:“龙处长,麻烦你先把她们安置一下吧,我去接个电话。” 舒逸拿起电话,苏光还站在一旁,他并没有急着接听,而是看了苏光一眼,苏光这才明白这是需要自己回避,舒逸从和龙久渊的接触中知道他们好像对案子并不知情,既然陆亦雷和朱毅都没有把案子的事情告诉他们,舒逸自然也只能选择继续保密。 待苏光离去后舒逸接听了电话,是朱毅打来的。 朱毅说道:“我刚才接到市警察局尹局长的电话,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通过对车子的查找,以及发动机号的核对,我们已经查实了死者与思思的身份。”舒逸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虽然他的心里很是震惊。 “二十二年前,东北沈中市科委购置了一台新上海轿车,是科委主任颜平和办公室主任李丽丽一起去提的车,当时李丽丽带着自己六岁的女儿沈珊一起去的,谁知道他们提了车以后竟然就连车子一块失踪了!这件事情当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说什么的都有,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和林得旺一样在时空里迷失了,好容易出来却遭遇了车祸……” 舒逸一直耐心地听着,直到朱毅说完他才叹了口气:“而思思就是沈珊,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的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八了?”朱毅应了一声:“今天一天你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不能再出一点事,陆亦雷已经派人来接她了,接她到燕京去,一来对她的机体进行全方面的检查,二来,给予更有利的保护。” 舒逸沉默了一下:“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怕她不会答应离开飞雁。”朱毅笑道:“这点你不必担心,我和她的关系也不错,我会亲自陪着她一起去的。”舒逸这才说道:“这样啊,那这案子的调查怎么办?” 朱毅说道:“陆亦雷说了,由你全权负责,这两件事情最终都是出现在林城这应该不是偶然,所以你必须留在林城,进行彻底的调查,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林城国安,陆局说他会从军情局给你派两个助手过来。” 挂了电话,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这个案子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来到了飞雁和思思的房间,飞雁正在整理着衣物,思思则抱着洋娃娃坐在沙发上发呆。舒逸坐到沙发上,望着思思:“思思,大哥哥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你相信吗?”思思抬起眼睛望着舒逸,那目光很是疑惑,就连飞雁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舒逸。 舒逸说道:“你叫沈珊,对吗?”思思的脸上明显地一惊,竟然开口了:“你怎么知道?”真是这样,舒逸此刻对朱毅佩服得五体投地,朱毅的假设当时在他看来是很疯狂的,可没想到竟然便是事实。飞雁忙跑了过来:“思思,你,你说话了?”她的脸上满是欣喜和激动。 思思咬着嘴唇:“我,我好怕!”飞雁抱住了思思:“思思别怕,有姐姐呢!”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按实际年龄来算,思思才是真正的姐姐。舒逸轻声问道:“你还记得爸爸叫什么吗?”思思点了点头,飞雁激动地说道:“真好,我们终于能够帮思思找到亲人了!”舒逸看了飞雁一眼,欲言又止,飞雁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舒逸望了望思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不忍心说出来,因为朱毅在电话里说思思的亲人已经全部都过世了,就连她的父亲,也在他们出事后的两年溺水死了。 龙久渊敲了敲门:“小舒,出来一下!”舒逸对飞雁说道:“你们休息一下,一会就要吃中午饭了。”说完离开了房间。 “龙处,什么事?”龙久渊说道:“小舒啊,刚才我听我们罗局长说迟一点会有人来把她们接走?”舒逸点了点头,龙久渊叹了口气:“好容易盼到一个案子,没想到就只忙活一天。”舒逸看得出他有些失落,舒逸笑了笑:“看来龙处闲不住啊!”龙久渊望向他:“你不知道,我们在基层很长时间都难得遇到一个案子,原本还以为,唉,不说了……” 舒逸说道:“虽然他们送走了这案子并没有结束,我想或许还会有麻烦龙处的地方。”龙久渊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悦,腆着脸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请示下你们领导,就让我们配合你查案吧,我一定好好打好下手行不?” 舒逸哭笑不得,不过他确实也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在林城这块地面上龙久渊他们要比自己这个外来的客要熟悉得多。 第八章思思开口了 午饭的时候舒逸悄悄问飞雁,思思有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飞雁却摇了摇头,她也试着问思思到底害怕什么,可是思思却没有再开口。舒逸其实最关心的是思思挂在胸口的那个坠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挨着思思坐下,思思却仿佛没有心情吃饭,一碗饭都没吃完。 舒逸也胡乱扒了两口,然后轻声对思思说道:“能够告诉哥哥你怕什么吗?”思思看了他一眼终于凑到了舒逸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的和我出生的年龄相差了很多,就连最大的小新哥哥都差了我七、八岁,大哥哥,是不是我永远都长不大了?” 舒逸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思思在孤儿院的时候竟然会发现了这个问题,或许真正困惑着她的并不是目睹了那场车祸,而是年龄的关系。舒逸心想别说是小新,就是我也要小你三、四岁,可他不能这么说,他微微一笑:“原来你不说话就因为这个啊?” 思思点了点头,飞雁用惊愕的目光望向舒逸,她不知道舒逸用什么手段竟然让思思开口了。舒逸只是对她笑了笑,此刻他没有时间向飞雁解释,而对于时空误区的事情飞雁并不知情,舒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解释。 舒逸对思思说道:“不会的,怎么会呢?每一个人都会长大的,不是吗?而且成长是需要过程的,就像小花小草一样,并不是一下子就长大了的。”思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我的年龄为什么……”舒逸轻轻搭住了思思的肩膀:“哥哥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要不我们一起想好吗?” 思思“嗯”了一声。 吃过午饭舒逸就跟着飞雁、思思去了她们的房间,飞雁轻声问道:“我说,你是怎么让她开口的,还有她说的那个年龄问题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事儿说来话长,而且也不能够当着她的面提,这样吧,等有时间我再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好吗?”飞雁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思思,点了点头。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对思思说道:“思思啊,我们现在一起想想,你的年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思思眼里一亮:“嗯!”飞雁坐在了思思的身边,好奇地看着舒逸和思思。舒逸轻声问道:“思思,你还记得你们出车祸之前的事情吗?” 思思点了点头:“记得,妈妈说单位新买了小轿车,她要和颜伯伯一起去把车子接回来,我就说我也要去,爸爸不同意,我可劲地哭了半天,妈妈才答应了。我和妈妈、颜伯伯坐了一天的火车,到了一个地方,第二天就看到了小轿车,真的很漂亮,颜伯伯妈妈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然后我们上了车,颜伯伯说要开车送我和妈妈回家,可是,可是……” 思思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飞雁忙握住了她的手:“思思别怕,姐姐和哥哥都在呢!”思思摇了摇头:“我不怕了,我记得颜伯伯把车开进了一个隧道,黑黑的,没有一点光,颜伯伯打开了车灯,他说好奇怪哦,路上竟然没有看到一辆车。” 舒逸知道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了:“颜伯伯开得快吗?”思思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快的,路上没有车他就开得更快了,可是他开了很久都没能够开出那个隧道呢,那隧道真长!”舒逸皱起了眉头:“颜伯伯在隧道里开了多久?”思思用小手托起了下巴想了想:“妈妈说开了二十几个小时,我想应该是很长的时间吧!” 舒逸和飞雁对视了一眼,国内再长的隧道车子也不至于开二十几个小时都没出去吧!舒逸说道:“那后来呢?”思思说道:“我不知道,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妈妈和颜伯伯他们已经死了!”舒逸这才问到:“你脖子上原来挂的那个吊坠是妈妈给你的吗?”思思摇了摇头:“不是,是叔叔,上车之前一个叔叔送给我的!” 舒逸问道:“那个叔叔认识你妈妈和颜伯伯吗?”思思说道:“不知道,妈妈和颜伯伯去看车子,我在看花呢,那儿的花真的很漂亮的。一个叔叔就把它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说这是送给我的,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不过我还是告诉了妈妈,妈妈还说了我,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是好孩子,可是找不到那个叔叔,妈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舒逸没想到那玩意思思竟然是这样得到的,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想要找到这个给思思坠子的人是不太可能的了,他问思思还记不记得那个叔叔的样子,思思告诉他不记得了,其实思思也没有看真切那人的样子,那个人当时戴着帽子,故意遮住了脸,而思思又是个小孩子,对于人的外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思思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叹气?”舒逸忙笑道:“大哥哥这是累了!”他可不敢在思思面前乱说话,思思虽然已经卸下防备,愿意和自己沟通了,可是舒逸感觉得出她现在的情感还是很脆弱的,一句话说得不好都很可能会让思思敏感。 思思说道:“大哥哥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去睡一下吧!”舒逸“嗯”了一声:“那好,大哥哥回屋睡觉,等大哥哥休息好了我们再聊好吗?”思思嘟起了小嘴:“我们可不是闲聊,大哥哥忘记了,哼!”舒逸笑了:“我哪会忘记,我们要帮思思想明白年龄的问题,对吧?”思思这才露出了微笑。 舒逸回到自己的屋里,马上给朱毅打了个电话,把思思的话转述了一遍,朱毅听完说道:“这和我们最初的判断是一致的,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有人在推动,只是这两个案子真正发生都是在二三十年前,所以我们查起来难度会非常的大。” 舒逸说道:“我想还是让林城国安外勤的人员全程配合我们的调查,毕竟对于林城他们要熟悉得多!”朱毅笑道:“你们陆局不是说了,由你全权负责!”舒逸说道:“对了老师,一会你们来接人的时候最好让飞雁也跟着一块去燕京吧,我想思思更容易接受她一些。另外,还请你把思思那坠子给带来,我想那玩意可能对我还会有些用处。” 朱毅沉默了一下:“好吧,不过这东西很邪门,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东西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不过既然你觉得对你有用,那我就交给你,我把林得旺那块带进京去研究,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别乱用它,搞不好你会成为下一个误入时空的人。”舒逸说道:“老师请放心了,我会小心的。” 朱毅说道:“另外我在办公桌上留下了我的一些笔记,是关于微表情及行为心理分析的一些心得,这些在国内心理学界可以说还是处于一片空白,有时间的时候你多看看,我想短期内我会在燕京呆着,至于你,飞雁跟我进京,你就住在她的家里吧!” 舒逸放下电话,走到门边:“龙处!”龙久渊听到舒逸的叫声,忙来到舒逸的房间:“小舒,有什么事吗?”舒逸抿着嘴笑了笑:“你不是想参与这个案子吗?”龙久渊楞了一下,接着也笑了:“这么说上面答应了?”舒逸点了点头:“这个案子现在由我全权负责,晚一点我还有两个同事会过来,到时候我们成立一个专案组吧。” 龙久渊说道:“你的同事?对了,还不知道你在哪个部门呢。”舒逸这才说道:“军事情报信息局。”龙久渊说道:“怪不得,这个案子竟然是军方在负责,不让我们插手也很正常。”舒逸说道:“龙处,以后少不了有麻烦你的地方,不过你的人必须得靠得住才行。还有,相关案情没有我的允许,连你们局长你们都不能够随便透露,查案期间你们必须严格遵守相关的保密制度。” 龙久渊听到能够参与查案,哪有不答应的,他说道:“放心吧组长,他们都是我看着入行的,绝对没有问题!”舒逸点了点头,这个专案组长他是当然的。他说道:“好,至于你们罗局那边我们会亲自去协调的。” 六点多钟,舒逸他们正在吃饭,朱毅便带了几个人来了。 听说要跟朱毅带思思一起进京,飞雁感觉有些突然,思思仿佛也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对舒逸刚刚建立起信任与依赖。不过没多久,朱毅便和思思沟通上了,思思听说飞雁也要和她一道的时候才放下心来,飞雁知道舒逸会住到她那去的时候,她说道:“替我看好家,对了,过几天要交房租了,正好,我是季付的,你给垫上吧!” 军情局来的两个人舒逸是认识的,一个叫龚志军,另一个叫徐图,年龄倒是和舒逸相仿,只是他们的职务和级别都比舒逸要差了许多,在军情局,舒逸虽然年轻,资格却是很老了,在这些年轻人面前,他算是当之无愧的前辈。 第九章新世界 临走的时候朱毅把舒逸叫进房间关上了门:“给,这东西邪得很,能不用这尽量别用,我会让燕京的相关部门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东西能够带人进入你说的那个时空误区。”朱毅笑道:“你可别一消失就几十年,那就是在撂挑子了!” 舒逸知道朱毅虽然是在说笑,可朱毅的心里确实是有些担心的,他说道:“嗯,我明白,老师,我会小心谨慎的。”朱毅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来说是个挑战,一来以前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查过案,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在执行外勤任务,所以我有些心得要和你分享一下。” 舒逸点了点头,朱毅说的没错,自己一直都是在执行外勤任务,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是训练基地的一个教员,还真没有办过什么案子。朱毅说道:“记住我曾经告诉你的那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你的心里应该先树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思想,只有这样你才会敢想,敢想你的思想就有了灵光!” 舒逸用心地听着,朱毅又说道:“另外就是细致,查案是个细致活,往往细节就能够决定成败,在查案的过程中,会有一些你觉得根本就微不足道的细节,可如果你真的视而不见,那么或许你会走很多的弯路,甚至你会离真相越来越远,很多时候真相都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当然,大方向你得把握住,因为出发点的方向错了,那么走得越久,距离你的目标就会越远!” 朱毅望着舒逸:“再有就是我留给你的那些笔记,你抓紧看看,对你的查案会有很大的帮助,一旦你能够掌握了那段本领,就能够从别人的行为、语言和表情看到许多内心的,真正暴露他的真实思想的东西。”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要素,那就是运气!我在这儿就祝你好运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给陆亦雷,如果是需要我解答的,也可以让他转给我,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准备走了,对了,如果有些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你可以去找你邓叔,原本他很想掺和进来的,后来我劝住了他,毕竟他搅和进来对于你们来说反而不方便。” 说完朱毅就领着思思和飞雁跟着来接他们的几个外勤人员离开了,舒逸对大家说道:“大家都大,我们坐下来开个短会吧!”在会上舒逸是必须把案情给陈述一遍的,大家听完以后都很是震惊,龙久渊说道:“林得旺的事情我们有所耳闻,局里好像也向上级汇报过,不过当时是让我们别插手,别介入!” 舒逸笑了笑,他知道那是因为军情局已经插手了。 龚志军说道:“难道这事情竟然是真的?”舒逸说道:“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我想你们已经见到了吧?如果按实际的年龄来算她应该已经二十八了,而她是二十二年前失踪的,和她的母亲还有她母亲单位的领导,在她看来二十二年只是一天多的时间,而林得旺失踪的三十三年也就是三天的时间!” 苏光问道:“组长,你就那么相信一个小孩的话么?”舒逸摇了摇头:“仅仅是小孩的一面之词自然是不能够相信的,可警方也给出了调查结果,证实了思思就是二十二年前失踪的孩子沈珊!另外他们出车祸的那辆车也是崭新的,这一点技术部门也说了,不可能是动过手脚的。” 大家都不再怀疑,不过问题又来了,这根本就是个无头案,二十二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想要查明白根本就不太可能,又何况还有个三十年前。虽然大家对这个案子都很好奇,热情也很高,但心里却根本没有一点底。 舒逸轻声说道:“你们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就提出来吧!”龙久渊轻轻咳了两声:“我先说两句吧!”舒逸让龙久渊当了专案组的副组长,他得先好好表现一下。 “目前就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稀有的不知名的金属在案子里好像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我想那东西会不会就是一把打开时空误区的钥匙?如果手里有那东西,我们可以试着用它来……”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苦笑了一下:“不行,就算我们真用那玩意进入了时空误区也对破案没有任何的帮助,我可不想一消失就是几十年,出来又多了一个老不死的!” 龙久渊的话让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原本彼此之间那种陌生的距离感拉近了许多。欧阳帅说道:“我倒是觉得三十年也好,二十二年也好,我们还是应该脚踏实地地从源头查起,也就是尽我们的能力查查当时到底是什么使得他们会有这样的遭遇。” 梁周皱起了眉头:“可是当时知情的人也不一定记得了,况且有没有知情人都说不定!”龙久渊说道:“小帅哥说得没错,不管有没有知情人,也不管知情人是不是记得,这一步我们是必须要走的,就算真的没有结果,我们的心里也会踏实,至少我们知道这条路走不走得通。”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徐图说道:“另外我们还要关注一下是不是还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却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的,我想这两件事情相继出现,前后时间差也就两个月,他们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性的,假如,我是说假如这像组长说的那样,是人为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实验?而林得旺也好,思思一家也好就是这个实验的实验品!” “我觉得如果真是实验,那应该不只这两起事件,也不只这两组人!” 龚志军说道:“现在看来除了实验,还真想不出他们的真实意图。”舒逸说话了:“嗯,你们说的都很对,这样,苏光和梁周,你们两人一组,负责对三十年前林得旺的失踪进行调查,包括他在那段时间前后曾经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龙处,你和小帅哥一组,出去一趟,负责思思这条线上的调查!对了,调查的时候你们别忽略当时社会的大背景!” 他又看向龚志军:“你负责与各地的安全机构取得联系,让他们密切注意本辖区内是否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第一对当事人严加防护,第二马上把情况向我们通报。我会和陆局沟通一下,设法取得国安部的支持。”龚志军点了点头,舒逸又对徐图说道:“你就负责协调工作以及资料的收集整理。” 舒逸很快就把任务给布置下去了,而他自己,他也有打算,他需要花两天时间来好好学习朱毅留下的那些笔记,两天的时间并不长,虽然看上去任务很重,但舒逸却相信磨刀不误砍柴工。 舒逸望向龙久渊:“龙处,这儿有些偏僻了,凡事都不太方便,麻烦你协调一下,在市区里找一个相对隐秘一点的办公地点。最好是能够让志军和徐图住进去的。”龙久渊说道:“这事容易,我来办吧!”舒逸说道:“这两天我会呆在原来的住处,那的电话是……” 今晚龚志军和徐图就只能暂时住在这儿了,龙久渊开车送舒逸回住处,中间去了一趟诊所,舒逸把朱毅的那堆资料给带上了。 第二天一早龙久渊就落实好了市区的办公地点,安顿好后大家就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接下来的两天,和舒逸预测的一样,无论是龙久渊那组还是梁周那组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这两天舒逸就窝在飞雁的租屋里看着那些笔记,舒逸的记性和领悟力都很强,两天的时间他差不多就把朱毅留下的笔记给吃透记熟了。当然他现在缺乏的是实践,于是他走上了街头,开始观察街上的路人,看他们的表情,行为,听他们说话。 他甚至还拿起了相机,拍下了许多的照片,照片上是形形色色的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又是两天过去了,他却仍旧沉浸在其中,他发现自己已经沉迷于此了!舒逸感觉朱毅的两本笔记将他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仿佛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 此刻他对于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在表演着各自的角色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很多人往往口不对心,又很多人明明心里厌恶脸上却仍旧挂着伪善的笑容…… 到了第五天,龚志军的那边传来了消息,在北河省的一个小县城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是那个人失踪的时间不长,八年,而他说出自己的遭遇时竟然没有人相信,或许是因为他的外表改变不大的缘故,但舒逸却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决定亲自跑一趟北河省,他让龚志军和北河省的国安取得了联系,先把那个人给保护起来。 当天晚上舒逸便登上了飞往启封的班机,他的心情有些激动,如果发生在北河的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那个人的手里是不是也有着这样一个东西?他摊开手掌看了看朱毅留给自己的思思的坠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你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十章林朝兵 舒逸出了机场,启封市国安的人便接到了他,启封市国安的两个同志一个叫王守银,一个叫何多金,舒逸在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时心里暗自发笑,这两个名字倒真是合拍,一个守银,一个多金,看来真是穷怕了。 王守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倒是那何多金的话要多一些,他并不知道舒逸的真实身份,他以为舒逸是黔州省国安的人,他笑着说道:“接到你们的通报我们就对北河省类似的上报案件作了清理,还真发现了一例,不过警方调查认为那人应该是在说谎,那几年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或许是不好对人言,又或者他想和大家开个玩笑,所以编造了这样的谎言。” 舒逸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和他见上一面。”何多金说道:“这没问题,人我们已经带到了启封,马上你就能够见到了。对了,是不是你们那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说那人并没有说谎?可是他说得也太悬了吧,八年的时间,并不是八天,八个小时,他竟然说只离开了大半天而已。” 王守银开着车,此刻他突然说道:“或许他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他才解释不了这一切。”舒逸说道:“有些事情或许用现在的科学确实解释不了,但并不妨碍它真实的存在,也不影响它的真实性。”何多金说道:“看来你和老王的看法倒是一致,真实的时候他倒是主张好好查查的,只是局里并没有引起重视。” 舒逸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何多金回答道:“约摸要有一个月了吧,其实他在回来后的两天警方就找他问过话,也只是针对他说的所谓失踪的原因,毕竟他没有犯什么错,人家愿意去哪是他的自由,警方也就例行问了话备了案就不再怎么样了。我们也收到了消息,不过我们的想法和警方的差不多,所以也没有深究,只有老王,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舒逸望着前面正在开车的王守银:“老王,你应该和他谈过了吧?”王守银点了点头:“嗯,他还是坚持说他只离开了一会,我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就是去了他家的老宅子,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就他一个独苗,平时他就住在桑县中学的老师宿舍,老宅子在城郊,离学校有些距离,只是周末偶尔过去看看,打扫一下。” “可他失踪的那天不是周末,是周二,早上还在上着课的,下午有他的课,却没见他出现,学校起先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漏了一两节课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又过了几天,学校才报警,说他失踪了。” 舒逸说道:“他说他是去了老宅子?学校就没有派人去老宅子找过吗?”王守银说道:“去了,可是没叫开门,警察也去了,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都没有人开,又不能私闯民宅,而他隔壁的邻居也说没见到他回来过。但他自己却一口咬定是去了老宅子,他说因为上周末他回去打扫卫生的时候把教学的道具给落在老宅了,所以趁中午的时间过去拿,没想竟然睡着了,这一睡就好几个小时,醒来后他才以现一切都变了,时间已经过了八年!” 舒逸皱起了眉头,会不会他真的睡了八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和自己遇到的案子就没有太大的联系了,一个人的生理机能静止八年这种可能性从理论上是有的,好像国外也有过这样的案例。舒逸轻声问道:“你们有对他的身体进行过全面的检查么?他的生理机能是不是和他的真实年龄大致一致?” 何多金楞了一下,王守银却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才正想提一嘴,看看有没有这个必要。”舒逸说道:“当然有必要,假如他的生理机能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那样虽然我们还不能够完全肯定他说的是真话,却也算多了一个判定的依据。” 车子到了启封市国安局,两人领着舒逸进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何多金对舒逸说道:“就是他,他叫林朝兵,是桑县中学的生物老师。”舒逸说道:“嗯,谢谢你们,我想和他单独谈谈!”何多金和王守银离开了办公室,随手给带上了门。 舒逸坐到了林朝兵的对面,他望着林朝兵,林朝兵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厌恶,可能突然被人限制了自由他的心里很是不满。舒逸说道:“知道这是哪吗?”林朝兵淡淡地说道:“他们已经告诉我了,这里是国安局,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为什么你们要抓我?” 舒逸说道:“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抓你,是我让他们把你请到这儿来的,因为我对你失踪的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或许和我正在调查的几个案子会有些关联。”林朝兵眯起了眼睛:“你又是谁?”舒逸说道:“我叫舒逸,是个警察!”对林朝兵这样的人舒逸自然不用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林朝兵笑了:“你骗人,一个警察哪有本事让国安的人做事?”舒逸也笑了:“哟,看来你对国安的事情还很是熟悉的嘛。”林朝兵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军迷,有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的。不过你确定你们真不是要抓我?”舒逸问道:“我们抓你做什么?”林朝兵说道:“做小白鼠啊,你想想,一个人突然睡了八年,还那么年轻,身体的各个机能又都还那么正常不值得你们抓去研究吗?” 舒逸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林朝兵哪来的这些奇怪的想法,林朝兵补了一句:“那些电影电视步都是那么演的吗?”舒逸从口袋里掏出了思思留下的那个坠子:“林朝兵,你见过这东西吗?”林朝兵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舒逸的内心有些失望:“你真的没见过吗?”林朝兵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真的,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这是什么?” 舒逸说道:“这是一种不知名的稀有金属,带有微弱的放射性。”林朝兵说道:“我怎么看它也不像金属。”舒逸把东西收了起来:“我听说你是在你家的老宅睡着了,一睡就是八年?”林朝兵说道:“八年是你们说的,我可不觉得是八年,估计也就三、四个小时吧。” 舒逸问道:“你怎么会那么肯定?”林朝兵说道:“感觉,我感觉就三、四个小时!一睡八年,这也太荒谬了,别说别人不相信,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舒逸沉默了,林得旺、思思他们的手中都有这样一个玩意,可林朝兵却没有,难道林朝兵的情况真的不是自己所遇到的那样么? 林朝兵也没有说话,他望着舒逸。 舒逸轻声说道:“能带我去你的老宅里看看吗?”林朝兵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问题出在老宅上?”舒逸笑了笑:“或许吧。”林朝兵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我差不多把老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你知道的,我是生物老师,对于大自然中的这些奥秘我也非常的好奇,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是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舒逸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吧。”林朝兵惊道:“现在?”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钟了,舒逸说道:“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儿吗?”林朝兵冷笑一声:“鬼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舒逸只是向王守银他们借了部车,没有让他们陪伴,自己驾着车带上了林朝兵就往桑县赶去。车上,林朝兵问道:“你真是警察?”舒逸笑了笑:“我是不是警察并不重要吧?”林朝兵说道:“我只是好奇!其实我也很郁闷,我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一觉醒来就变成三十四岁的大叔了!” 舒逸说道:“你失踪了八年,学校早就回不去了,那你现在靠什么生活呢?”林朝兵耸了耸肩膀:“怎么说呢,这一个多月来我反正就是东一顿西一顿凑合着过的。有时候在亲戚家,有时候是一些同学发小家。” 舒逸点了点头,林朝兵想要再融入这个社会还得有些日子,八年,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可是很大的,他的这八年已经与社会完全的脱节了。林朝兵说道:“你不知道,当我从老宅子出来的时候我惊呆了,桑县一下子变了样,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后来我知道这不是梦,是事实,所以我不得不接受我睡了八年的现实,可是我心里却清楚,我真的只睡了几个小时,真的!” 舒逸说道:“我也想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却拿不出再有力的证件,除了你没有改变多少的外表。”林朝兵咬了咬牙:“不瞒你就我也一直想要找到证据,证明我自己并没有说谎!”舒逸说道:“希望我们能够找到吧!” 林朝兵说道:“你说我的情况可能与你正在调查的两个案子有关,是不是他们也像我的遭遇一样,失踪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又冒了出来,而且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离开多久?”舒逸心想这林朝兵的脑子倒是蛮好使的,他淡淡地说道:“差不多吧!” 第十一章挂钟里的秘密 桑县北门头,靠田陇的一侧有座老宅便是林朝兵家。 他们到桑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车子在林家老宅的门口停了下来,舒逸和林朝兵下了车,林朝兵摸出钥匙打开了门,推开木门,“吱”的一声在这夜里显得很是阴森恐怖,舒逸自然是不会害怕的,林朝兵更不会,这是他自己的家。 “不好意思,因为我失踪了八年,这儿的水、电都让他们给断掉了!”林朝兵有些尴尬地说道。舒逸掏出了手电:“没事!”两人进了屋,林朝兵熟悉地点上了蜡烛:“我得赶紧去找份工作,然后让他们给我把水电给恢复了。” 舒逸说道:“没有电都还无所谓,可没有水却是不方便。”林朝兵说道:“嗯。”舒逸说道:“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林朝兵说道:“当然不介意。” 就在这时,里屋里传来了一声钟声,那是老式的挂钟发生出声音。而林朝兵仿佛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听到了这钟声,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中午我煮了点面条吃后看时间还早就准备在床上躺一下,因为那钟整点的时候都会响,我想不会误了下午的课,谁知道当我听到钟响的时候已经下四点多钟了,我睡下的时候才十二点十分!” 林朝军说了这么多,舒逸却是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如果他真是睡了八年那么那钟早就应该停了,老式的挂钟是要上发条的,上一次发条最多也就管两天,可林朝军却是睡了整整八年,那挂钟怎么可能一直走着,而在林朝军的时间里,它并没有出问题! 舒逸往里屋里走去,借着电筒的光亮,他看到了那座立式挂钟。 “你醒来以后给它上过条吗?”舒逸问跟在身后的林朝兵,林朝兵说道:“当然上过,每两天上一次。”舒逸点了点头,然后仔细地检查着挂钟:“我能把它拆下来看看吗?”林朝兵说道:“拆吧,反正不值几个钱。”舒逸说道:“你说错了,现在这东西可是古董,遇上识货的,也能够卖好几万块!” 林朝兵楞大了眼睛:“真的?”舒逸笑了:“我骗你做什么?”林朝兵说道:“那,那你小心一点,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很是小心,把挂钟给拆了下来。 舒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到了就在机芯里藏着一样东西,有香烟的过滤嘴般大小,就是和思思留下的吊坠相同质地的那种不知名的稀有金属!林朝兵也呆了:“怎么会这样?这东西怎么会在钟里?” 舒逸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很是激动,原本他以为林朝兵的案子很可能与自己正在调查的无关,可现在看来却有着很深的关联。这东西并不属于挂钟,没有它不会影响挂钟的工作,舒逸心想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它放进去的。 “你确定你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东西吗?”舒逸再次询问林朝兵,林朝兵苦笑了一下:“我有必要骗你吗?”舒逸说道:“你醒来过后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老宅里?”林朝兵叹了口气:“在桑县大家看我就像是看怪物一般,除了出去混饭,大多数时间我都呆在宅子里的。” 舒逸说道:“这东西我要带走,另外,你得跟着我一起去燕京!”林朝兵一惊:“什么?你们还真要当我小白鼠?”舒逸正色地说道:“林朝兵,现在我肯定地告诉你,你的遭遇和我正在经办的案件有很大的关系,而我经办的案子中的两个和你一样遭遇的人已经相继遇害了,让你去燕京,更多是从你的安全考虑!” 林朝兵楞住了:“死了?你是说是有人在捣鬼?”舒逸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多半是这样,所以你必须跟着我去燕京!不过你放心,在燕京的生活你会过得很好的,至少比你现在要好得多。”林朝兵说道:“那这挂钟……”舒逸知道林朝兵真想把这挂钟卖钱,他苦笑道:“留在这儿你还怕人给偷了?”林朝兵说道:“那可说不清楚。” 舒逸说道:“你觉得是这钟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林朝兵不说话了。 舒逸自然是不会和林朝兵在这儿住的,他领着林朝兵去了县招待所,他不敢让林朝兵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开了一个两人间。 林朝兵一进房间就倒在了床上:“哎,这一天可把我累坏了!”舒逸说道:“别忙着睡,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林朝兵说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舒逸说道:“你就不想早一点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林朝兵这才坐了起来:“好吧,你问吧!” 舒逸说道:“你父母死了多少年了?”林朝兵说道:“按你们的说法应该死了十二年了,他们去世四年后发生的我睡着的这事儿,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整整十二年了。”舒逸说道:“你父母去世后的那四年里,有没有和你特别相熟的人经常出入你的这所宅子?”林朝兵想了想:“那几年到过我这儿的人挺多的,有时候还会有很多学生来玩,还有我的几个同学也经常过来。” 看来那四年里,到过林家老宅的人真是挺多的,想从这上面去查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林朝兵那些日子里也很少在老宅里呆着,随便个人就能够轻轻松松地潜入了。舒逸又问道:“对了,你当时是二十六岁,在县城里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还是单身?” 林朝兵说道:“怎么?二十六岁还不结婚奇怪吗?兄弟,你知道不知道结婚的成本多高,我就是穷教书的,家里除了这宅子又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娶人家?”舒逸笑了,林朝兵说得倒是不错,他问道:“那你不会连女朋友也没有吧?” 听舒逸提到女朋友林朝兵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唉,有是有一个,不过我这一觉醒来人家的孩子都五六岁了!”舒逸说道:“当时你们的感情怎么样?”林朝兵想了想:“还好吧,谁叫我会一睡八年,不然说不定她会嫁给我。” 舒逸叹了口气:“介意告诉我她的名字吗?”林朝兵说道:“你们千万别去打扰她的生活,我听说她男人对她并不怎么好,动辄打骂,如果因为我让她受了连累就不好了。”舒逸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再问了。 两人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了,上午十点舒逸先醒了,他望了一眼隔壁床上熟睡的林朝兵,心里有些感慨,林朝兵一睡八年,醒过来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整个生活全都改变了,全都乱套了。 林朝兵的遭遇是可怜的,几乎可以说他失去了他所有的生活,可他又是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活得很是年轻,他需要的只是迅速适应这个社会,适应现在的一切,再掌握一门生存技能就是了。 舒逸靠在床沿,点上支烟慢慢梳理着几个案子之间的关联。或许是烟味把林朝兵给弄醒了,他望着舒逸:“我真怀疑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铁打的,睡那么晚却那么早就醒了!”舒逸说道:“也差不多该醒了,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离开这儿。”林朝兵说道:“去哪?”舒逸说道:“燕京!” 林朝兵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给卖了的。”林朝兵自然想要弄个明白,否则他的心里不会踏实:“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跟你走!”舒逸想了想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军情局的!”林朝兵楞住了:“军情局?军方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林朝兵没有再问了,他知道舒逸能够告诉他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叹了口气:“希望你没骗我,不是抓我去给你们做小白鼠。”舒逸苦笑了一下:“你这八年算什么,我案子里还有一个失踪了二十二年的小女孩,到现在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林朝兵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神奇的可不只是你一个,快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吃了点东西,舒逸开着车回到了启封市国安局,和启封市局做了交接,便订了两张机票飞往燕京。林朝兵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充满了好奇。在飞机上他明显的有些紧张:“你说,这玩意安全吗?不会掉下去吧?”舒逸瞪了他一眼,邻座的旅客也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很犯忌讳的。 下了飞机,陆亦雷派来的车就候在了机场的门口。 在军情局的招待所舒逸再次见到了朱毅、飞雁和思思,思思看来已经好了很多,性格也开朗了起来,看来找到了症结朱毅的治疗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林朝兵反倒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他一直害怕会被舒逸送到某他试验室里去,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所在。舒逸和朱毅、飞雁他们打了招呼后,拉过思思对林朝兵说道:“这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那个女孩!”林朝兵看得呆了! 第十二章新线索 朱毅和舒逸两人一起来到了陆亦雷的办公室,陆亦雷望着舒逸,脸上露出了微笑:“让你去黔州是不是想不通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想不通的,这样的学习对我有好处,只是我前脚下去,老师却进了京,我可不觉得我已经到了无师能够自通的高度。” 陆亦雷看了看朱毅,两个人相视而笑,陆亦雷说道:“看来你小子的怨气还不小嘛!”舒逸也笑了。陆亦雷一下子正色起来:“现在看来你们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这三个案子之间虽然看似全无联系,可是那块稀有金属却把它们串连了起来,我已经请相关部门对这种稀有金属进行试验,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具备改变时间的能力。” 接下来他对舒逸说道:“你手上也有这玩意,不过你可千万别去尝试,我们可不希望你也失踪几十年,否则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这话虽然有玩笑的成份,但舒逸知道陆亦雷说这话可是认真的,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陆亦雷又说道:“原本我是不想让林城国安掺和这件事情的,毕竟太过诡异,而且搞不好就会引起社会各界的猜疑和恐慌,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尊重你的意见,只是林城国安的那些人你要管好,这件事情必须严格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朱毅说道:“这件事情林城市警察局的老尹也知道一些,我已经交待过他了,他是老同志,知道问题的厉害性,应该不会乱说的。” 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二十年,三十年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这样的手段,那么到现在,他们经过无数次的试验这技术应该已经很是成熟了,他们会运用到什么地方?他们的真实目的想要做什么?” 朱毅点了支烟:“所以舒逸,在办案的过程中,你的目光不能够只盯着这几个案子,不能够只看到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对于其他的一些看上去诡异的现像必须要有足够的敏感性,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或许就和你正在调查的案子相关。” 舒逸默然地点了点头,可他的心里却很是忐忑,一直以来他都是从事外勤工作,不然就从事军事教学,这可是他承办的第一起案子,之前朱毅没有进京时他还有些依赖,可现在他却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朱毅说道:“是不是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舒逸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宁愿去执行危险性更大的外勤任务。”陆亦雷摇了摇头:“舒逸,你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定位!我更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全面的,综合素质都一流的侦察员!” 舒逸没有说话,陆亦雷又说道:“林朝兵就留在燕京,你赶紧回林城吧,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有什么困难和需要你也可以提!”舒逸说道:“目前暂时没有。”陆亦雷点了点头:“凡事多动动脑筋,记住,办法总比问题多的,但关键就是你的脑子不能懒惰!” 舒逸吃过午饭就坐上了从燕京飞往林城的飞机。 下了飞机打了辆车舒逸直接去了那个临时的办公室,徐图和龚志军都在,舒逸问道:“这两天他们都有消息回来吗?”徐图摇了摇头,他的情绪并不高,舒逸笑了笑:“怎么了?”徐图叹了口气:“转眼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可是我们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舒逸说道:“别着急,急也急不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徐图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这是个大案子,而且时间跨度也很大,而且又不是处于同一个时间段,距离最近的也是八年,三十年二十年的我就不说了,就是八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很多人的记忆淡了,就拿林朝兵来说吧,如果不是他的重新出现,县城里的人几乎都已经记不得他了,特别是他失踪之前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特别的事情,或许就算是发生过,也不会有人想得起来。” 徐图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这次过来竟然是啃一块硬骨头。”舒逸点了点头:“对,就是块硬骨头!但就算它再硬我们也得把他啃下来!” 林朝兵的事情舒逸早就在电话里和他们通报过了,龚志军说道:“迄今为止,各省国安部门反馈来的信息就只有北河省的那一起和我们接触的相似,其他地方都说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舒逸的手伸到了口袋里,摸到了思思留下的那块坠子,他有一个想法,拿着它是不是能够找到林得旺当年走进的那个山洞,龚志军见舒逸在走神,他小声问道:“组长,怎么了?”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 舒逸站了起来:“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一下!”舒逸决心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他想如果真的能够看到了那个山洞只要他不走进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的!开着朱毅留下的那辆捷达,他便向着东风镇开去。 一边开车他一边想,这几起案子都很相似,他们不是穿越时间,而是直接走入了时空的误区,因为时间轴并没有发生变化,无论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对于外界而言,时间都是向前进的,只是对于他们而言,时间流逝得很慢,这很像爱因斯坦相对论里提到的关于时间长短的问题,可是那只是理论上的,而爱因斯坦的时间论中并不排除机体的变化,更多是内心的感觉。 此刻在燕京,陆亦雷的办公室里,陆亦雷和朱毅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陆亦雷叹了口气:“朱哥,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把那玩意留给舒逸,我真怕这小子会干傻事!”朱毅说道:“他不会的,如果他理智一些就会想到这样对于破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帮助!” 陆亦雷还是有些担心,舒逸的脾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舒逸到了东风镇的天衣乡,根据林得旺说的,当时他就在天衣山发现的那个山洞,在山的北面。车子就停在了天衣乡,进山的路是不通车的,舒逸只能步行,从乡里到天衣山有五六里的路。 舒逸走得很快,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块坠子,感觉手心都有了汗水。就在他快到天衣山的时候看到前面走来一个老汉,老汉身上穿着当地少数民族的服饰,山羊胡子,手上还拿着烟杆,背上背了个背篓,背篓里装满了才采摘的草药。 老汉好奇地望着舒逸,舒逸微微一笑,老汉问道:“后生是城里人吧,怎么跑到这来了?”舒逸说道:“老人家这是去采药的吗?”老汉点了点头:“后生,你这是要进山吧?”舒逸说道:“嗯,对了老人家,这山同是不是有个洞啊?”老汉眯着眼睛说道:“洞?”他想了半天:“是有个洞,在山北面!” 舒逸楞住了,警方不是说他们上山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洞吗?怎么山北面竟然还真有山洞。老汉又说道:“不过那洞口早在几年前因为泥石流给封掉了!”舒逸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有这样的一个山洞,那么林得旺就一定说了谎!或许他真的走进了山洞,又或许他真的在山洞里呆了几天,但他是怎么出来的呢? 除非他并不是进了山洞,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舒逸和老汉分手后就到了山北面,他仔细地找了很久,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洞口。那已经不成其为洞口了,至少是不可能再供人进出了,舒逸站在洞口外看了半天,手里抓着那坠子,他在想,到底林得旺是怎么出来的?如果他并没在进洞,莫非他并不是在山洞中走入时空误区的,而是在其他的地方?那么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得照着原路离开了。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个老汉,老汉坐在一棵大树下抽着旱烟,见舒逸回来他站了起来:“后生,你是不是为了林家那小子的事情来的?你是警察吧?”舒逸楞了一下,但马上他就释然了,林得旺的事情在天衣乡甚至整个东风镇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点了点头:“是的!” 老汉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唉,原本他能够回来是天大的好事,可没想到却填上了林家一家的性命。”舒逸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这老汉一定是想对自己说什么。老汉说道:“我听说林家小子自己说是在洞里迷了路?”舒逸又点了点头,老汉说道:“可他怎么出来的呢?” 这也正是舒逸想要知道的,他苦笑了一下:“我也很想知道!”老汉说道:“有件事情或许对你们会有帮助,林家小子当年有个相好的,叫肖英,是个寡妇,林家小子失踪后,她也像是跟着失踪了一般,可是几天后她却又出现了,她说那几天人不舒服,一直都呆在家里,林家原本也以为是她把林家小子给藏了起来,还上门闹过,不过后来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舒逸隐隐觉得老汉提供的这条线索很是关键,他说道:“这个肖英现在在哪?”老汉说道:“她在林家小子失踪后没多久就搬到镇上去住了,她女儿就在镇工商所上班,对了,大家都在传她那个女儿就是她和林家小子生的呢,因为她做寡妇的时候是没有孩子的,虽然后来改嫁了,可结婚不到半年她女儿就生下来了。” 第十三章肖英 肖英比林得旺大三岁,今年已经五十四了,这是一个长相富态的女人,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当她打开门望见舒逸的时候,有些诧异:“你找谁?”舒逸微微一笑,掏出了证件,这是让龙久渊给他临时办的一个林城国安局的证件:“我是林城市国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肖英并不太清楚国安局是个什么部门,应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妈,谁啊?” 肖英还没来及答话,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也走了过来,肖英这才说道:“他说他是什么国安局的。”她女儿是公务员,多少也明白些事情,她皱起了眉头:“国安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林城市国安局的,找你妈妈了解些情况。” 女人警惕地看了看舒逸的证件,确认之后还给了舒逸,她对肖英说道:“妈,先让她进来吧!”肖英这才让开了门。 舒逸进了屋才发现屋里就只有母女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肖英的女儿给舒逸倒了杯茶,然后问道:“你找我妈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肖英看上去好像有些慌乱,她看了一眼女儿,肖英的女儿却说道:“不行,我必须在场!” 舒逸感觉得到肖英的局促,他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也行,不过我希望你只是旁听,别插话,否则我就把她带回局里再问话。”肖英听到带回局里更是恐慌,肖英的女儿握了握她的手:“妈,你别害怕,他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他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肖英点了点头怯怯地望向舒逸,舒逸说道:“肖英,你认识林得旺吗?”肖英先是一楞然后轻声说道:“认识!”舒逸说道:“我听说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肖英叹了口气:“是的,不过他家里人并不赞成我们在一起,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也应该知道那时候我是个寡妇,而他还是个后生仔!” 舒逸说道:“听说在林得旺失踪当天之后的几天你也跟着失踪了?”肖英的身子微微一颤,原本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慌乱:“不,我没有失踪,那几天刚好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一直没出门!”舒逸笑了笑望向她女儿:“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女人轻声回答道:“马娟!”舒逸又问道:“肖英,听说你改嫁后不到半年马娟就出世了,她的父亲是不是林得旺?” 马娟听了气极:“同志,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你想要了解什么情况我们会积极配合,可是你要是这样无中生有恶意中伤的话,我一定会向你的领导反应的!”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不起,这也是我要调查的内容之一!”马娟还想说什么,舒逸又说道:“别忘记之前我说过什么,如果你要插嘴的话我现在就带你母亲回去!” 马娟的脸色铁青,可她却不敢再说什么,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肖英说道:“胡说,怎么可能是林得旺,小娟今年才二十八岁,而林得旺三十年前就失踪了!也就是说小娟是在林得旺失踪后两年生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乱嚼舌头!”舒逸说道:“可马娟却是在你改嫁后不到半年就生下的,没有错吧?” 肖英胀红了脸:“马娟是我和老马的孩子,我们是有了孩子以后才结婚的!”舒逸笑了:“是吗?”他的一双眼睛看得肖英的心里直发毛,舒逸来之前就做了些功课的,他知道因为马娟的事情,肖英和马勇之间埋了根刺,两人婚后的感情一直都不好,马勇更是好赌贪杯,很少回这个家。 马娟说道:“同志,你可以不尊重我,可我不能够容忍你这样诋毁我的母亲,我要向你们领导投诉,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们家!”舒逸冷冷地看了马娟一眼,然后望向肖英:“肖英,林得旺回来的消息你听说了吧?”肖英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看来她确实是知道了这事儿,舒逸又说道:“可就在他回来不久,他的一家都被人一把火烧死了!” 肖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肖英的情绪很是激动,马娟一下子拉住了她:“妈,你别这么激动好吗?没有人说是你干的!”肖英这才镇定下来:“我听说以后也很难过,不管怎么说,当年林子对我很好,也很真心,他还说过会娶我,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辞而别了!” 舒逸站了起来,他说道:“好吧,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如果还有需要我会再来找你的。”见到舒逸要走,肖英仿佛是松了口气,马娟的眼里对舒逸却充满了厌恶,舒逸淡淡地一笑,离开了。 舒逸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梁周和苏光竟然也在办公室里,他们是听说舒逸回来特意留了下来的。舒逸微笑着问道:“都吃了?”几人点了点头,舒逸对徐图说道:“给我叫碗面条来吧!” 徐图给楼下的饭馆打了个电话点了餐,然后舒逸才问道:“梁周,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梁周说道:“这几天我们把林得旺的社会关系都摸了一遍,我们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林得旺在失踪前和天衣乡的俏寡妇肖英有暧昧,而肖英在林得旺失踪失踪后也消失了好几天……” 舒逸抬起了手:“这点我已经知道了,我今天还去见过了这个肖英,她的身上确实有很多的疑点,梁周,你们再仔细查查,特别要关注一下她的女儿马娟,马娟并不是马勇的亲生女儿,而有传言说她是肖英和林得旺生的,可是马娟出生却是在林得旺失踪后的两年,这就奇怪了,肖英在林得旺失踪后好像并没有和什么男人有过交往。” 苏光叹了口气:“可惜林得旺已经死了,不然可以把他和马娟的DNA拿来做个对比试验的。”舒逸说道:“这个办法自然是行不通了,林家一家已经在大火中丧生了,警方也早已经将他们的遗体进行火化,就算马娟是林得旺的儿子,我们也无法通过医学对比来证明,唯一能够说得清马娟来历的就只有肖英,看来还是得在她的身上下些功夫。” 梁周说道:“嗯,明白了,我们会把握调查方向的。”舒逸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也很是想不通。”龚志军问道:“什么问题?”舒逸说道:“我在天衣山的北面确实找到了林得旺所说的那个洞口,可是那个洞口早就已经被泥石流给堵住了,应该有好几年的光景了,如果林得旺真是在那个山洞里进入了时空误区,他又是怎么从里面走出来的呢?” 徐图说道:“或许他是经由三十年前的洞口出来的呢?”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或许有这样的可能性,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就是在说谎,他根本就不是在山洞里进入时空误区的,而且其他的地方,例如肖英原来的那个家!” 四人都疑惑地望向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这也是从肖英的事情上得到的启发,比如他是在肖英家进入的误区,那样肖英在他失踪后消失的那几天就合情合理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马娟为什么是他和肖英的孩子。当然,这想的假设也有问题,那就是时间的同步性,也就是说,这必须是林得旺与肖英的时间必须是同步的,不过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这样。” “时间的同步性?”龚志军不解地说道。舒逸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有这样两种可能,其一,肖英在林得旺进入时空误区的时候她也跟着进去了,不过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她或许只在那里面呆了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具体的我们应该能够换算,也就是她消失的那几天!但这种可能性就无法解释马娟怎么可能是林得旺的孩子。”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林得旺彻底地说了谎,或许他真是消失了三天,但他的失踪却绝对不是三十年而是二十八年,而他失踪的前两年应该一直是和肖英在一起的,不管这两种可能哪一种是真实的存在,肖英应该都是知情者!” 舒逸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大胆的假设,而四人则是听呆了,现在看来问题的关键都在肖英的身上,苏光轻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接触到肖英,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舒逸点了点头:“嗯,我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这样吧,苏光和梁周,你们两人从现在开始密切监视肖英,另外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两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去了。 舒逸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让肖英说出事情的真相。徐图说道:“要不我们直接把她带回来吧!”舒逸摇了摇头,一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二来,把肖英再回来,或许会把一些其他的线索给掐断了,舒逸相信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肖英是知情人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人把主意打到肖英的身上。 第十四章送上门的马勇 龙久渊他们也回来了,不过他们却是一无所获,他们找到了颜平和李丽丽原先的单位东北沈中市科委,不过没有人能够提出哪怕一点有用的线索,他们又去了那家汽车销售公司,虽然能够从销售凭证上查到那辆车的确切销售时间与提货时间,但对于思思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所谓的工人却是谁也没有印象,更何况那人长什么样子思思都说不明白。 龙久渊和欧阳帅都是一脸的疲倦,累一点到是没有什么,可是跑出去这好几天却一无所获这让他们很是沮丧。舒逸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当事人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记得那么清楚,更何况是别人。 舒逸轻声说道:“龙处,你们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明天放你们一天的假,在家里好好陪陪嫂子。”他又看了欧阳帅一眼:“你也去谈你的恋爱去!不过记得我们的纪律,凡是与案情相关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提,这是原则!” 龙久渊说道:“组长,假就不必放了吧,这有案子,就是休假我们也不会休得安心的。”欧阳帅也点了点头:“是啊,组长,看看我们下一步该干点啥,你就吱一声吧!”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案子仿佛是陷入了僵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肖英,可是他现在还不想用强制手段来逼肖英开口。 现在舒逸最希望的就是有人听到了风声,然后要对肖英不利,或许这样一来肖英会主动选择和自己合作。但他又不能够让肖英真的出事。 可就在这时林城市国安局的电话打了过来是徐图接的,他听完后抬起头来:“组长,电话!”舒逸过去接听了电话:“罗局长,你好,你好,我是舒逸,啊?什么?嗯,我这就让龙处他们过去把他带过来!” 见舒逸挂了电话龙久渊问道:“带谁?”舒逸说道:“肖英的丈夫马勇听说国安上门找过肖英,他跑到了林城市局,说是有情况要反映,龙处,你和欧阳马上赶回局里把他带过来。”龙久渊和欧阳帅急忙出发了。 梁志军说道:“希望他能够带给我们惊喜吧!”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惊吓就好!” 马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人有些微胖,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脸也圆圆的,酒糟鼻子,一双眼睛也小小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酒气。果然如舒逸听到的一般,这是一个嗜赌烂酒的糟老头子,如果把他和肖英放在一块,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肖英的丈夫。 马勇被带到了舒逸的面前:“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们舒组长!”欧阳帅淡淡地说道。看来他对这个糟老头子并没有多少好感。马勇还在打着酒嗝:“组,组长,这官不大嘛,能做得了主吗?” 舒逸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老人家,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想你说的事情我应该能够做主!”马勇嘿嘿一笑,在沙发上坐下:“我听说你们在查肖英年轻时的作风问题?”舒逸先是一楞,随即笑了:“算是吧。”马勇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对你们应该有帮助,不过……”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可不能白说,这个,你们也知道最近我的手头有些紧,我为你们提供线索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些奖励?”龙久渊几人都皱起了眉头,感情这人是来讹钱的。龙久渊还从来没见过和国安讨价还价的人,正待发作,见舒逸用目光制止了他,他只得悻悻地站在一旁。 舒逸对马勇笑道:“那你觉得应该给你多少奖励合适啊?”马勇一惊,他没想到公家人做事情会这样的爽快,他反而有些狐疑:“这么说你是答应给我奖励了?”舒逸点了点头:“如果你提供的资料确实对我们有帮助,我一定会给你奖励!”马勇试探着问道:“五百,怎么样?” 舒逸差点喷了,五百?他原本还以为马勇是说五千,甚至五万呢,五千他倒是能够作主,五万他可就得请示一下陆亦雷了。必要的时候花钱买情报这在军情局里倒并不罕见。马勇见舒逸半天不回答,以为自己说得多了些,他又说道:“这样吧,四百,不能再少了!” 舒逸手一抬:“好,四百就四百,不过如果你说的是谎话我们不仅要追回这钱,还会对你进行相应的处罚,你明白吗?”马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是,是!你就放一百个心,我的消息百分百是真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然,肖英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对我的,我全都记在心里,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拆穿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二十八年前,也就是我认识肖英的那年我在镇上做着小买卖,卖一些日用品,而肖英就经常光顾我的小店买些雪花膏什么的,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算是认识了,说实话,当年的肖英长得倒真是俊俏,虽然是个寡妇,可那模样,那身段就是小姑娘都无法和她比,而我当时刚刚离婚,你们也知道,男人嘛,有时候想法就是多些,我见到肖英原本就已经动了心,和她熟络以后,我倒开始想如何才能够把她给那啥。” 这老不知羞的东西说到这儿竟然也微微有些脸红:“一天,她又来到我的店子里,看她那样子好像有心事,我倒感觉到机会来了,我故意装做很关心她,问寒问暖,她倒也没有拒绝我的关心,那天我把店子也关了,连哄带骗把她哄到了我的住处,这然后我们就发生了那种关系。” “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便就再也没有什么隔阂了,我们很快就粘在了一起,她提出想搬到镇上来和我一起住,她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不愿意再窝在那穷山沟里,而我呢那时正迷恋她的身体,自然是万分的乐意,当时就同意了。” 马勇说着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媚色:“就在我们在一起一个多月以后她突然告诉我,她怀孕了,对于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和前妻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她不会生孩子,你们都是男人,你们说,谁愿意娶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啊?” “所以你们就结婚了?”舒逸轻声问道。 “必须的啊,她说如果我不娶她,那么她就要把这孩子给拿掉!好容易有了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让她拿掉,于是我就答应了,和她结婚,可结婚不到半年,那孩子就生下来了,我就纳闷,就把我和她的第一次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七个半月,怎么孩子就生下来了呢?都说十月怀胎十月怀胎,这他妈的万里长征只走了四分之三就胜利了?” “不过医生却告诉我这孩子早产,提前了两个月出世,医生的话我自然是相信了,也让我的怀疑暂时地打消了,可是谁知道就在孩子三岁的时候,一次玩耍中撞破了头,出了很多血,急需输血,怪事却发生了,肖英是A型血,我也是A型血,可孩子却是B型血,这他妈的还是我的孩子吗?” 马勇说到这儿,一脸的气愤:“原本我以为是自己算计来一个媳妇,谁知道我他妈的这一王八蛋,顶着一顶大绿帽子还不知道,竟然还要替人家养娃!”马勇的情绪有些激动。舒逸说道:“你有没有亲口问她?”马勇说道:“我问了,可是她那态度比我还横,她说和我在一起已经是便宜我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孩子,别说是和我上床了,就是让我看上一眼她都会觉得恶心,我他妈的有这么差吗?” 舒逸是见过林得旺的,相比之下,林得旺长得比马勇要帅得多了,虽然马勇现在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可是二十二年前他也有四十岁了,和现在就算有差别也不会大到哪去。舒逸说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那孩子是谁的?”马勇冷笑一声:“她倒没有说,不过我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她以前在村里那个相好的!” 舒逸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叫林得旺,不过在你们结婚的前两年那人就已经失踪了!这算这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能肯定就是那个人的啊!” 马勇说道:“你们相信他们的话,我可不相信,就算那男人失踪也不是我们结婚的前两年,就在肖英搬到镇上和我同居以后,我就发现过一次,我开着门面,一般白天是很少回家的,可偏偏那天觉得生意不好,又想着她在屋里,我忍不住就把店门关了想回去和她那个一下,但当我开门进去才发现屋里竟然有个年轻人,而桌子上则放着一些山货。” “她告诉我是她的远房亲戚,给她带点山货来的。当时我也没细想,既然是她的亲戚我就热情地招呼,谁知道那人没坐几分钟就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人就是姓林的,肖英之前的相好,再后来一打听,这个人竟然已经失踪了两年了,我便要去报案,肖英拦住了我,说以后会好好和我过日子,不会再和他有什么来往了。可她的保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从生了孩子以后就再也不让我碰他,我再拿这件事情威胁她时,她也不怕了,她说没有人会信我的话,因为除了我没有人再见过他!” 第十五章马勇死了 马勇拿着舒逸给他的四百块钱,高兴地走了,他那小店早就已经盘出去了,这些年来又是喝酒,又是赌博的,他的那点钱早就被他挥霍一空,现在他在镇上一家贸易公司替人家守仓库,每个月的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他喝酒赌钱的。 龙久渊轻声问道:“你相信他的话吗?”舒逸说道:“姑且信吧,除非我们能够证明他在说谎。”欧阳帅却说道:“这人的眼里就只有钱,我看啊,他就是为了赚那四百块钱故意到我们这儿来说一堆谎话的!”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也从侧面了解过这个马勇,是的,他确实是嗜酒,还烂赌,可是这都是在他和肖英在一起以后才这样的,我们有理由相信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与肖英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他对肖英表露出的那份憎恨也是真的。”舒逸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和他从朱毅的笔记中学习到的知识不可分的。 不过马勇的话却让舒逸又陷入了困惑。 如果马勇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林得旺就说了谎,林得旺要是说谎,那么他走入时空误区的事情莫非就是假的?但如果是假的,他的外表为什么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模样?假如全盘否定林得旺,是不是也要否定思思、林朝兵所谓的走入时空误区? 难道他们三个人都在说谎?天南地北的,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说了,林得旺和林朝兵也就算了,他们两个是成年人,演一出戏让人看不出破绽倒还说得过去,可思思呢?假如思思也是在演戏,那么这孩子的演技可就真的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舒逸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相信林得旺确实是走入了时空的误区,只是他真正失踪的时间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是三十年,而是二十八年,只是那两年他藏了起来,不知道躲在哪儿去了,如果说那两年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的话,那么就是肖英了! 舒逸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林得旺并不是无意中走入时空误区的,而是他有意这样的,他知道有时空误区这回事,当然,以他的身份他不可能是参与者,但他很可能是一个试验品,自己知情的试验品!他愿意参与试验的原因很可能是从中能够获得他需要的利益,最现实的,那就是金钱! 舒逸想到林得旺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握住那东西的情景,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他握住那东西就是想给警察留下线索,他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也知道通过那东西可以让警察知道更多。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龙久渊问道:“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舒逸点了点头:“我想林得旺应该不是三十年前失踪的,他真正的失踪时间是二十八年前,而他的失踪也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是无意中进入了一个时空误区,而是有意地……”说着他把自己的假设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肖英说很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时空误区的秘密?也就是说她的处境会很是危险。”龙久渊说道,舒逸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让梁周他们组织力量对肖英进行保护,我倒是希望有杀手出现,好好刺激她一下,或许那样她才会主动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龙久渊笑了:“要不我们自己刺激她一下?”舒逸摇了摇头:“不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就这几天就会有人动手!” 确实有人动手了,不过不是针对肖英而是针对的马勇,晚上十点多钟舒逸正在研究着关于时空内容的文献,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龙久渊打来的,他告诉舒逸马勇因为喝醉了酒掉到河里淹死了! 龙久渊已经和欧阳帅赶到了现场,舒逸也立即开着车赶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舒逸一到就问道。龙久渊摇了摇头:“没有,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而马勇的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看样子确实是酒喝多了,不过具体的死因还得等法医进一步的报告。” 舒逸冷笑一声:“这也太巧了吧,白天刚刚去了一趟局里,晚上就出了事,看来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龙久渊说道:“小舒,我看我们不能再等了,直接把肖英提来问话吧!”舒逸想了想:“这样也好,好吧,你马上通知梁周他们把人给带回来。” 梁周他们的动作很快,舒逸三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肖英给带来了,还有肖英的女儿马娟。梁周见到舒逸时有些尴尬:“组长,她女儿一直阻挠我们带走肖英,还动手打人,所以我们就把她一起带来了!”舒逸看了马娟一眼,马娟迎着他的目光,那神情甚至还带着挑衅。 舒逸淡淡地说道:“马娟,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马娟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国安局的,可是就算你们是国安的人也应该讲道理吧?我妈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她?”舒逸说道:“你也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觉得国安的事情是你能够随便打听的吗?好吧,既然你要来,那么你暂时就呆在这儿,在我们案子没有了结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马娟一听急了:“凭什么拘禁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舒逸说道:“我们并不是非法拘禁,之所以拘禁你是因为你阻挠国安人员执行公务!至于你们单位,我会亲自给你们领导打电话的!”舒逸脸上很是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马娟却是更急了,舒逸这电话一旦打过去,自己这工作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就算是保住了,同事们又会怎么看自己,被国安请来做客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件好事,别人指不定会想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才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马娟有些胆怯了,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劲头:“你不能这样做,这本身就是你们有错在前的。” 舒逸见她服了软淡淡地说道:“只要你老实地呆在这儿,我会告诉你们单位领导,你是协助我们国安机关办案,现在我让他们领你到你的屋里去!”龙久渊弄的这个地方倒还真不错,有好几个房间,腾出一间来安顿马娟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 马娟看了看肖英,肖英仿佛有些害怕,马娟叹了口气:“我妈的心脏不太好,希望你们别太刺激着她。”舒逸点了点头。 马娟被带进了屋,而舒逸则把肖英带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这是经过欧阳帅精心布置过的,看上去与电影电视上的审讯室没有什么两样。 舒逸指着那把孤零零的椅子说道:“坐下吧!”然后他和龙久渊、欧阳帅三个人从到了上座,三人并排。肖英怯怯地坐了下去,此刻她的内心真的有些慌乱了。 舒逸轻声说道:“肖英,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肖英哭丧着脸说道:“小同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舒逸拿起桌子上的元珠笔在手上轻轻转了一下:“肖英,马勇一个小时前死了,听说是喝醉了酒,失足落水死的!”肖英一惊:“啊?他现在在哪?” 舒逸说道:“尸体正在由法医进行解剖,真正的死因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肖英不解地说道:“真正的死因?”舒逸点了点头:“因为我们并且不相信他真会失足落水而是死,他那么贪酒,既然有酒喝,又为什么会跑到河边去喝风呢?” 肖英咬了咬嘴唇:“你是说有人故意杀了他?”舒逸冷笑一声:“昨天他曾经找过我们,晚上就出事了,你觉得是偶然吗?” 肖英张大了嘴:“他,他找过你们?他是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可别听他乱说!”舒逸说道:“他是不是乱说其实很容易证明,他说他和你都是A型血,可马娟却是B型血,肖英,你还坚持说马娟是马勇的女儿吗?另外,马勇上次在家里看到你和林得旺在一起,而那却是林得旺所谓失踪的两年后了,这又如何解释?” 肖英的脸色很是难看,舒逸叹了口气:“肖英,林得旺死了,马勇也死了,为了一个秘密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是不是希望下一个死的人是你自己或者马娟啊?”肖英厉声叫道:“别伤害娟子,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等她说完这话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闭上了嘴。 舒逸笑了:“你和我们说没有用,要伤害她的人不是我们,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你说马娟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呢?你到底向我们隐瞒了什么?林得旺的失踪以至于他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肖英的双手分别紧紧地攥住一边的衣摆,她的眼神有些木然,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又会出现,为什么会死我真的不知道,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娶我的,可是后来他知道我怀孕以后竟然逼着我去嫁给马勇,我,我……”肖英竟然轻声抽泣起来。 第十六章红颜老去的悲伤 舒逸站了起来,给她倒了杯水,然后轻声说道:“别激动,我们并没有说他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对于他的问题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们多少,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隐瞒,马勇的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和林得旺的事情有关,你想想,马勇更是不知情的人,可他们都对马勇下了手,这说明什么?” 肖英此刻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她哪里还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舒逸继续说道:“他们杀马勇就是害怕马勇知道林得旺的情况,你想想,他们连马勇都不放过,会放过你吗?换句话说,他们怀疑马勇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林得旺的事情,那么他们会不会怀疑马娟也是知情人呢?你和马娟其实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这一点你必须要清醒的认识到。” 肖英带着哭腔:“娟子是无辜的,她,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得旺,虽然马勇一直怀疑,可是我从来不让他在娟子的面前提起。其实说起来马勇也算是个好人了,我知道这些年来他的心里都很苦,可他却一直对娟子都很好,娟子上学,工作,这些事情都是他在一手操办着。他对我们母女算是没话说的,他心里头不痛快,却只是伤害他自己,酗酒,赌博,都是因为他的心里苦。” “所以娟子责怪他败了这个家的时候我不许娟子说,这个家本来就是他的,他爱怎么败就怎么败吧,至少对我们娘俩,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肖英这话倒是出乎了舒逸他们的意料,原本他们以为马勇在得知了马娟并不是自己的女儿以后就会对肖英和马娟反目成仇,可谁知道他竟然一直在照顾着她们,舒逸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能够体会到马勇说的那种苦了,马勇的心地其实很是善良的,可如果真是这样,马勇会为了几百块钱就来出卖肖英吗? 舒逸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龙久渊问道:“林得旺刚失踪的那几天你真是生病在家的吗?”肖英摇了摇头:“其实那几天得旺是在我的家里,他在我那总共呆了五、六天吧,他当时告诉我,他要出远门了,想和我多处些日子,他还说,他出去一定会发达的,等他发达了就立马回来娶我!” 舒逸问道:“他就没告诉你他要去哪里吗?” 肖英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他没说去哪,对了,他说是部队上相中了他,要把他带去队伍上,我当时还纳闷呢,又不是征兵的季节,怎么就被部队给相中了,他说好像是什么特招,还说去了就能当干部了,只要他是干部了他马上就会回来接我过去。” “不过他告诫我,这事情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因为这事情儿得保密,万一走漏了风声那么他的事情就会黄了。”部队特招?这下办到舒逸吃惊了,按理说部队特招在当时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放到现在,部队觉得有用的人办个特招也不是太麻烦,可是如果把这件事情和部队扯上关系那么问题就复杂了! 他轻咳了一声:“他在你那儿呆了那么几天就离开了,去了他所谓的部队是吗?”肖英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那后来呢?他回来过,又和你说了些什么?”肖英回答道:“他再回来已经是两年后了,我以为他是回来接我的,可是他却说他部队要派给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可能会离开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特意放了他的假,让他回来探亲。” 龙久渊问道:“他回来你见他穿过军装吗?”肖英摇了摇头:“没有,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穿军装回来,我也很想看他穿军装的样子,我还说他如果穿上军装一定会很威武。可他却说他是在保密部门,不是很正式的场合他们是允许穿军装的。” 舒逸心里暗笑,看来这个林得旺百分之百是在对肖英撒谎。舒逸说道:“他这一次回来呆了多久?”肖英说道:“他回来呆了近四个月,不过大多的时间是呆在镇上的,所以那段时间我经常上镇上去,也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马勇。” “这一次见到他总感觉他神神叨叨的,他在镇上租了个屋,用的还是假名字,平时也不上街,偶尔要上街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他一样,我说他这兵当得像作贼,他也不说话,就在他回来后的一个月,我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肖英说到这儿,眼里露出了幽怨的神色:“他知道我怀疑了以后,开始是有些惊喜,可接着他又是莫名的烦躁,他说按规定他现在还不能结婚,可他又很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们不知道我听到这话是多么的震惊与气愤,不结婚我生个孩子算什么?虽然说我是寡妇,可是也不能这样莫名其妙就有个娃了是吧?我也要顾及我的名节吧?” “我不同意要这个孩子,我说到市里把孩子给拿掉,可是他却不同意,他甚至还哭了起来,他说这次任务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搞不好他就回不来了,他求我为他保留一点骨血,不要让他绝了后。我,我这个人的心软,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我还是答应了他,可另一个问题来了,假如他真的回不来了,那么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刚好这个时候马勇好像对我有意思,甚至还向我暗示了他想要追求我,得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竟然让我答应马勇,他说马勇这人不错,又有家业,我要和马勇在一起马勇是决计不会亏待我们娘俩的!”肖英说到这儿已经委屈得泣不成声了。 舒逸问道:“马勇说他有一次在家里见到了你和林得旺在一起,也就是那一次以后林得旺就走了,对吧?”肖英点了点头:“被马勇撞见了他,他觉得自己再呆在镇上已经不安全了,他还说部队那边已经催他了,所以也就走了!” 舒逸叹了口气,肖英也好,马勇也好,从头到尾都只是受害者,而林得旺应该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舒逸又问道:“后来林得旺再出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见过面?”肖英说道:“见过,他是来看马娟的,我没想到,二三十年过去了,他,他竟然还是离开时的模样,而我,我……” 肖英一下子哭了起了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跟他站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妈一样。而他仿佛和娟子就是兄妹一般!”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任谁有这样的经历都会像她这样的酸楚,自己深爱的人韶华依旧,而自己却红颜已老! 龙久渊问道:“一直到那时马娟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肖英叹了口气:“知道了,在他离开我家的时候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娟子,可是娟子却说我疯了,这样的谎话都编得出来,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她更不相信近三十年的时间她的父亲还能够保持着年轻时的容颜。” 肖英苦笑了一下:“别说娟子,就是我也接受不了,可是我知道这就是事情,因为我太熟悉得旺了,包括他身上的气息,我知道那就是他,不会是别人,就是他!从见到他的时刻起,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他不可能再属于我,其实我一直抱着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等到他回来,就是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能够重新团聚。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私,对不起马勇,但我确实断不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就在得旺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知道这个梦想破灭了……” 肖英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了。舒逸说道:“他最后一次来除了看马娟,就没有和你说点别的吗?”肖英说道:“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开玩笑问他为什么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年轻,他只是苦笑,我看得出他有心事,而且他好像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让龙久渊把肖英带去休息,舒逸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陷入了沉思。龙久渊见到舒逸抽烟,感到有些惊奇:“咦,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抽烟。”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没瘾,只是抽烟有助于思考,平时我们外勤任务的时候是不允许有这些不良嗜好的,因为一个疏忽往往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龙久渊也坐了下来,舒逸递给他一支烟,龙久渊说道:“看来林得旺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舒逸点了点头:“他主动去找邓琨,让邓琨调查自己失踪的事情,那是想让人关注到他的事情,或许他对邓琨的背景也做过调查了解,邓琨和老师都与军方有些很深的渊源,他这是有的放矢!” 龙久渊叹了口气:“是啊,可惜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如果我们能够早点重视这件事情,或许从林得旺身上就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了!”舒逸听了龙久渊的话突然站了起来:“不对,林得旺如果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他能够主动找到邓琨,那就是希望有人关注并且去调查这件事情,那他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一定会留下的!” 第十七章追查线索 舒逸猜想林得旺是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可他会把线索留在什么地方呢?肯定不会是已经被一把火烧掉的林得旺的家里,他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还找上了邓琨,他就一定会想到自己的家里已经不安全了,舒逸来到了肖英的房间,他问肖英林得旺是不是给她留下了什么,肖英却说没有,林得旺什么都没有留下。 舒逸又想到了马娟,而马娟也很肯定地说林得旺什么都没有给她。 这不符合道理,如果说林得旺在接受这个试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将要干什么,那么他谋求的应该就是利,直白一点他很可能就是为了钱,他重新回归以后他应该是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的,这钱他并没有用在家里,那么最可能的就是交给肖英或者是他的女儿马娟了。 就在这时,龙久渊从房间出来:“小舒,已经查到了马娟离过婚,有一个儿子,判给了男方,男的叫徐进东,在市体委工作,儿子徐明,今年六岁。” 舒逸脑子里灵光一闪,便和龙久渊进了马娟的房间,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舒逸望着马娟:“你再好好的想想。”马娟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了,第一,那个姓林的不可能是我的父亲,第二,他也没有给我什么。”舒逸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作为父亲他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作为补偿呢!”马娟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冷冷地一笑:“补偿?假如他真是我的父亲,那点补偿够吗?” 舒逸突然问道:“马娟,你爱人好像叫徐进东对吧?你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徐明?”马娟楞了一下,接着脸色微微一变:“我和徐进东已经离婚了,徐明判给了他。”舒逸点了点头:“林得旺是不是知道你有一个儿子?” 马娟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和徐进东没有关系,和徐明更没有关系,希望你别去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舒逸摇了摇头:“马娟,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马勇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如果说无辜,马勇比谁都无辜,这近三十年来,马勇为了你们娘俩也付出了不少,不管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作为一个父亲他已经问心无愧了!” 马娟没有吭声。舒逸继续说道:“在我们看来,马勇和这件事情更是无关,可是他还是死了,如果我没猜错,对方一定是在找什么,假如我们不把你和你母亲接到这儿来,那么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马娟不相信舒逸的话,她觉得舒逸应该是在威吓她:“照你这样说,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而去杀马勇?”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一直在对你母亲进行保护,或许他们是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不敢贸然动手罢了,否则你想,马勇刚死我们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赶到你家把你母亲和你接过来!” 马娟这下相信了,她咬着牙:“你是说他们很可能对明明下手?”舒逸点了点头,没有回答。马娟说道:“可是姓林的怎么可能去找他们爷俩,我们平时都已经不怎么联系,我只是定期去看看儿子,偶尔也接儿子过来住上几天。” 舒逸说道:“如果你确定林得旺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那他真的很可能去找了徐进东和徐明,所以你要想清楚,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去找徐进东他们还不算晚!”马娟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他当时见到我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就算我能够容忍他当然扔下我,可是我却不能够容忍他抛弃我的母亲,更不能容忍他逼母亲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的男人。” 舒逸站了起来对龙久渊说道:“我们马上去找徐进东,说不定林得旺真去找过他们。”马娟想了想:“能让我一起去吗?”龙久渊看了一眼舒逸,舒逸点了点头。 车上,马娟好像很紧张,她担心自己的儿子,舒逸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和徐进东离婚吗?”马娟叹了口气:“其实进东是个好人,只是我的脾气不好。”舒逸说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不是马勇的亲生女儿了?” 马娟点了点头:“在我读中学的时候,一次上生理课,老师扯到了题外话,说到遗传基因与血型,我发现了,我是B型血,而我妈妈和爸爸竟然都是A型血,这么说来我肯定就不是他们亲生的了,再想想平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舒逸叹了口气:“所以从那时起你整个人就变了,而在你的潜意识你,更认定马勇不是自己的父亲!因为根据血型的判定,你父亲应该是B型血的才对。”马娟没有说话,舒逸说道:“再加上你妈和马勇间的关系也变得冷淡,你的心里更是蒙上了阴影,导致你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马娟苦笑了一下:“我和徐进东在一起,他其实是很疼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很不舒服,我想到了抛弃我和妈妈的那个男人,又想到了整天就想和我妈……”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马勇,那意思就是马勇对肖英更多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欲念。 车子在市体委家属区停了下来,马娟带着舒逸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徐进东的住处。 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她见是马娟,沉下了脸:“你来做什么?”舒逸微笑着上前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国安局的,想找一下徐进东!”妇人一听舒逸这话,还以为舒逸他们是警察,她就更不悦了:“你竟然还把警察给招来了,我们进东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老人家,请你配合一下,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老妇人还想说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到门边:“妈,你先回屋去吧!”男子就是徐进东,他看了看马娟,又看了看舒逸和龙久渊:“请进吧!” 舒逸他们进了门,徐进东泡上了茶后才坐了下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我们是林城市国安局的,想向你了解些情况!”老妇人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嘴里念叨着什么就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 徐进东点了点头。舒逸问道:“徐明在吗?”徐进东说道:“在屋里写作业呢!”舒逸说道:“最近有没有人拿过什么东西给你或者你儿子?”徐进东皱起了眉头:“拿东西给我们?”舒逸说道:“是的,一个叫林得旺的人。”徐进东摇了摇头:“没有,无缘无故的谁会送东西给我们?” 舒逸说道:“你好好想想,那人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徐进东苦笑了一下:“确实没有。”龙久渊说道:“会不会他直接给了徐明?”徐进东说道:“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久渊说道:“最好别问,你只管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了。”这事儿一时半会哪里解释得清楚? 徐进东无奈把徐明叫了出来,徐明也说没有这回事,他根本也没见过林得旺。 舒逸他们都很是失望,站了起来:“既然这样,就打扰了!”徐进东把舒逸他们送出了门,才关上门,他妈就凑到了面前:“进东啊,他们到底想问什么啊!”徐进东说道:“他们问是不是有人给我们送过什么东西,反正没这回事,管他的,只是不知道明明他妈到底惹上了什么事了,和国安沾上边可不是好玩的。” 妇人楞了一下轻声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徐进东忙问道:“什么事?”妇人说道:“前些日子,具体是哪天我忘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找到了我,那时候你上班去了,明明也去了学校。” 徐进东有些着急:“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妇人点了点头:“他说是明明的母亲让送来的,他交给我了一个存折,里头有二十万块钱,说是给明明以后上大学用的,还有一个牛皮纸袋,袋子里好像有一盒录音带!”徐进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搞不好这录音带才是舒逸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那录音带呢?”徐进东忙问道。妇人低下了头:“我拿给隔壁的二婶帮我录了山歌。”徐进东一脸的苦涩:“你们就没听那带子里有什么吗?”妇人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就给重录上了!”徐进东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情办得,如果那录音带已经重新录过了,那么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了。 “全都录完了?”妇人点了点头。 徐进东拿起衣服就跑了出去,他得追上舒逸他们,这个情况很重要,哪怕带子没了,也应该对人家有个交待才是,可是舒逸他们已经离开了,徐进东打了个车,直奔林城市国安而去。 第十八章马勇的酒友 “什么?录音带已经被洗掉了?”龙久渊听了呆住了,原本以为顺着舒逸这条思路还真找到了线索,可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证据却让一个老妇人就这样给毁掉了。舒逸的脸上也满是苦涩。徐进东叹了口气:“对不起各位,我妈她也不是有意的。” 舒逸摇了摇头:“不怪她,好了,谢谢你,对了,龙处,你记下存折的号码,回头到银行查查这钱是不是转账进来的,如果是,看看是哪里转出的。” 在听到徐进东找上门来的时候舒逸的心里充满了欣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可徐进东却带来了这样一个噩耗,如果说线索没有找到那还就罢了,可是明明已经找到了却没了,这就要了命了。 徐进东走后,舒逸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林得旺做事也太不讲究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穿给一个老妇人,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案子又要走入了死胡同! 大家都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闷声不作气地抽着烟。 徐图说道:“你们说林得旺这录音带会不会不只一份?难道他就不怕这带子交不到我们的手中吗?”舒逸睁开了眼睛,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也许投出去的不只一份?”徐图也不敢肯定:“至少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多投出去几份!” 舒逸说道:“可是他又能交给谁呢?照常理他是应该交给肖英母女的,可是他却绕了个圈交给了徐进东的母亲!”龚志军说道:“组长,我们已经判断过,林得旺说是在山洞中迷失是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要提到那个山洞?”舒逸楞了一下:“你是说他很可能把东西藏在了那个山洞里?可是我到实地去看过,那个山洞已经被封住了!” 龚志军说道:“山洞是被封住了,可是不等于那洞口附近不能藏东西啊?我想或许林得旺提到那个山洞是想给我们一个提示,提示我们东西就藏在山洞的洞口附近!” 舒逸哪里还等得及,跳了起来:“龙处,帅哥,我们马上去看看,希望志军判断得正确,能够让我们找到林得旺留下的线索!”三人说走就走,也顾不得现在已经是晚上。 三人连夜赶到了天衣洞,打着手电在洞口附近仔细地寻找着。 可是他们几乎把洞口附近都挖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林得旺提到这山洞只是个托词,是我们认真了!”龙久渊也说道:“走吧,看来他并没有把东西留在这儿。” 欧阳帅说道:“会不会被人发现取走了?”舒逸苦笑了一下:“应该不会,谁会没事来这儿挖地三尺啊!”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就给朱毅和陆亦雷他们打了电话,把林得旺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陆亦雷说道:“看来这个案子只有林得旺那儿才是唯一的突破口,林朝兵和思思这边我们都反复地测试过了,他们并没有说谎,而且一切他们都并不知情。根据你反应的情况,搞不好林得旺才是真正的也是唯一的知情人。” “舒逸,我觉得徐图的思路没错,林得旺既然有心要留下证据,那么他应该会有备份,他不把东西交给肖英和马娟是出于对她们的保护,但他又怕我们找不到证据,所以他才会想到了徐进东那边,他还是给出了提示的,也就是说除了徐进东家,应该还有其他的,和肖英或者马娟有关系的人也收到了这份东西,你们把重心放在肖英和马娟的其他社会关系上!” 陆亦雷说完朱毅也接过了电话:“马勇的死不是偶然,对方应该也想从马勇的身上找到林得旺留下的证据,马勇不是一直和肖英、马娟的关系不好吗?他经常不回家,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去住,他会不会也收到了林得旺的东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又或者他有意隐瞒了你们,想留到下次换取更大的利益?” 朱毅的话让舒逸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马勇一死,大家的目光就从马勇的身上移开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 舒逸挂了电话,立即着手和龙久渊、欧阳帅对马勇再次进行了调查,马勇有个很要好的酒友,平时马勇没钱了又很想喝两杯的时候都会去找他,他叫江楠,年纪和马勇差不多,是马勇还在开店的时候就认识的。江楠是个酒鬼,可以说天天都喝得烂醉,他一直都没有成家,这样的烂酒鬼也没有哪个女人会看上他,不过他有退休工资,够他喝的了。 江楠住在铝厂宿舍,他原本就是铝厂的职工,退休了也没闲着,白天就在铝厂门口的花鸟市场看看大门,收收停车费,晚上下班以后就窝在家里喝酒。 舒逸他们来到了铝厂门口的花鸟市场,他和龙久渊下了车走到正在看着停车场的一个老头面前。龙久渊问道:“你就是江楠?”江楠楞了一下,茫然地点了点头:“我是,你是谁?”龙久渊说道:“我们是林城市国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麻烦你和同事说一下,我们要耽搁你几分钟的时间。” 江楠心里有些发虚:“我,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啊!”舒逸微微一笑:“没有人说你干了干事,其实我们是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马勇的情况。”江楠这才放下心来:“老马啊,唉,早就叫他喝了酒别到处乱跑,这下可好,掉下河去了。” 江楠和同事打了招呼,跟着舒逸他们上了车,舒逸才开始问道:“马勇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和你一起喝的酒?”江楠点了点头:“是啊,警察问我的时候我也说了的。”舒逸说道:“你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吧?” 江楠叹了口气:“其实老马也是个可怜人,他的事情你们应该清楚吧,娶个媳妇是摆设,养个闺女还是别人的,这换谁,谁都受不了,可老马倒好,硬是帮着把人家的闺女拉扯成了人,偏偏那闺女还不认他这个爸!” 龙久渊说道:“看来你和他倒是挺熟悉的!”江楠苦笑了一下:“双脚不熟吗?我们都认识了三十年了,平时就喜欢凑在一起喝上两杯,老马除了喝酒还好赌,还欠了几笔赌债呢,这不,我才替他还上。” 舒逸说道:“你经常帮他还赌债吗?”江楠说道:“怎么可能,我的钱都喝了酒了,他要来找我喝酒我管够,借钱什么的就免谈,借钱给赌鬼那就是打水漂,还不如多买些酒喝呢!”舒逸笑了:“可你刚才还说你替他还上了赌债。”江楠这才说道:“嗯,你说奇怪不奇怪,老马这人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竟然突然又会有人给他送钱来,还不少呢!” 舒逸眼睛一亮:“哦?多少钱?”江楠说道:“两万块,那人说上很多年前是借他的,现在给还上,不过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还给他本人,却交给了我,不过那人说了,这钱是备着给老马应急用的,那人怕这钱给了老马要不了多久又输光了。” 舒逸笑道:“这人考虑事情倒是蛮周全的,对了,他除了给了你钱还有没有给你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录音带什么的。”江楠楞了一下:“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对,他是留下了样什么东西,当时他只是让我替他保管一下,并没有别的交待,我也就忘记告诉你们了!”大家的心里都很激动,看来总算是柳暗花明了! 舒逸说道:“老人家,这东西还在你的手上吗?”江楠点了点头:“在嘞,在家里的柜子里放着的,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得做到的。”舒逸让江楠带着他们回去拿带子,江楠家就在铝厂里面,很快他们就到了。 江楠开了门,几人走了进去:“我这儿乱,你们先将就着坐一下,我去屋里给你们取!”江楠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的住处确实很乱,到处都是零食的袋子,还有好些空酒瓶,沙发上也抛满了衣服、袜子什么的,这没有女人的地方就不像个家的样子。 江楠很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牛皮纸袋,他把袋子递给了舒逸:“喏,就是这个!”舒逸接过来摸了一下里面,果然是录音带,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谢谢你,老人家!”说罢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江楠叫住了他们:“可是这钱怎么办?” 舒逸想了想:“如果你有需要就留下吧!”江楠不依:“我有收入的,这是老马的钱,我可不能贪死人财的,这样吧,交给你们,你们妥善处理吧!”舒逸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些钱,这钱他准备还是交给马娟母女,让她们自己决定用途。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十分的兴奋,这是多么重要的线索啊,舒逸的心里对朱毅更是佩服,朱毅虽然人在燕京,却能够把事情想得这么的透彻,舒逸现在才真正明白了陆亦雷为什么要让自己到林城来,到朱毅的身边来,他知道在朱毅的身上他一定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 欧阳帅说道:“组长,你可真厉害,竟然会想到东西在马勇的朋友手上!”舒逸苦笑道:“我可想不到,还是老师给的提示!”龙久渊说道:“说到朱老师确实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了,在林城我们这一口上不知道他的还真不多。就我们局里每年都会请他抽空给我们讲课呢!你能够做他的嫡传弟子是你的福气啊!” 第十九章林得旺的两个时空 “我知道我一定活不长了,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我几次从禁闭室里跑出来的事情,这在他们看来一定是不可思议的。不,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个试验最为隐秘的地方,对的,一定是这样!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的这个试验,每一次的离开都会看到肖英在日渐的老去,这是我想要的吗?不是。” 录音机里传来林得旺的声音,听得出他的内心很是挣扎。 “假如一开始我就没有认识那个叫戴彬的男人,我的生活不会这么乱套,就算是顶着家里的压力,坚持和肖英生活在一起,结果也会比现在好。他们骗了我,说是特招去部队,可我却被他们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里,我记得从黔州离开大概是坐了三天的汽车。” “具体的方向我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车开了三天三夜,然后下车的时候就在那山里了。和我一起的有四个人,我们都是被一辆军用卡车拉来的,坐在后面的货箱里,篷布拉得严严实实,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和我们在一起,不许我们交谈,更不许我们去看外面的情形。” “到了山里,我们就分别被带进了四个房间,当时是晚上,我甚至连那是一个什么鬼地方都没有看清楚,进了房间我才发现房间看起来倒很是豪华与舒适,还带了卫生间,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当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从现在现我们要适应生存的试验,那就是我们必须在那个小房间里呆上一段时间,我笑了,有吃有喝的,呆上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还是想到了那个戴彬答应我的事情,他说的只要我愿意跟着来,他们会付给我三十万,我提出我想先看到钱,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在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为我们做过体检之后,戴彬就给了我一个存折,我看到折子上果然是三十万,不过我却不太放心,这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我提出要查实一下,他们没答应,直接把我扔进了房间,戴彬说等我通过了这个试验,我就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军官了,这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诱惑,那样我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娶肖英过门了,不是吗?” “他们把我送回了房间,一个白大褂交给我一件东西,看上去像水晶,又像是塑料,不过倒也蛮好看的,他说这东西能够帮助我们缓解紧张不安的情绪,让我一定要带在身边,我收下了。就这样,我就呆在了这个屋子里!” “或许我一直呆在那个屋子里就好了,也不会有那些麻烦的事情了,可偏偏我想肖英了,我记得我离开她的时候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我好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我被关在这样的一个破地方,想要回去是不太现实的。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这份思念,我甚至想假如我能够从这个屋子里出去,能够回到肖英的身边就好了!” “没想到就在我幻想着能够出去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面前有一扇门,我真不知道那是虚幻还是真实,我顾不了这么多,于是便一脚踏了出去,我发现自己竟然就到了肖英家的门口!或许你听到这儿会觉得我疯了,可是我保证我并没有疯,我清醒着,当时我受到的惊吓不比你的小!” “我甚至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我悄悄上前敲了敲门,果然是肖英开的门,见到我她也大吃一惊,她问我这一个多月为什么不和她联系,哪怕就是去了部队寄封信给她报个平安也是好的吧。当时我的心里很是震惊,一个多月?哪里来的一个多用,我离开她不过三天的时间,就三天,我以为她也是想我想糊涂了,就没再想这个问题,当天晚上我是住在她那的,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慌了。” “那时候我还真以为自己去的是部队,我这样擅自出来会不会成了逃兵,我听说部队对逃兵的处罚是很严格的,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再昨晚回来得也太荒诞了,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正在我着急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一扇门,说是扇门,其实它更像是水的影,我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甚至来不及给肖英打个招呼!” “奇怪的是我竟然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里,这下我糊涂了,难道我根本就不曾离开过,而和肖英相见的那一幕也只是我的幻想?我开始有些恍惚了,我在这个房间里竟然开始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房间里有一个挂钟,是带着日历的电子钟,就和我以前见过的电子表差不多,只是大了许多。” “我看了一眼那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确定刚才一定是做梦了,因为我是三天前离开的肖英,而现在我来到这个地方也仅仅三个小时,进到这个房间也就几十分钟的时间,怎么会像肖英说的那样过了一个月?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看来人家说的儿女情长不过就是如此吧?” “可越是这样,我对肖英的思念竟然就越强烈,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我突然想假如刚才的不是幻想,那么我是不是还能够看到那扇门,那扇能够通往肖英家门口的那门!奇怪的是就在我念头刚刚起,那扇门竟然神奇地又出现了,我想都没有想就踏了出去,而这一次我并没有到肖英家的门口,可我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东风镇,我们那的一个小镇子!” “此刻却是白天,我赶紧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村公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请肖英接一下,等了十几分钟,肖英接了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她好像很是激动,说是马上到镇子里来见我,挂了电话我才发出我身上根本没有钱,好在守电话的那个老大爷倒也好说话,答应让我回头把钱给他送来,我便去找银行,一来也想看看那本存折是不是真的,二来取点钱在身上备着。” “存折上果然有三十万,我取出了五千元。不过在银行取钱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日子真的错乱了,按这个日子算我离开家已经是近两个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在我的时间里是不对的,我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怀疑总有一边是我的梦境,是那个山里,还是在这个有着肖英的地方?” “我顾不了这么多,我索性在镇上租了套房,既然我已经是队伍上的人了,总不能经常在这儿抛头露面,让肖英住到这儿来,我可以经常来和她幽会,我已经不去管这是幻是真了,这样的感觉挺好!肖英来了,这一次她对我更是抱怨,还抱怨我上次的不辞而别,看来上次我和她的相见也上真的,她竟然能够说出上次见面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很长时间来我都穿梭在那小屋与东风镇的出租屋之间。当然,我说的这个很长时间却是相对的,如果以肖英的时间来判断那就是差不多两年吧,如果以那小屋的时间来说竟然也就是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而慢慢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错乱,见怪不怪了。” “接着我听说肖英怀孕了,我很开心,我甚至想是不是和她把婚事办了。可是在我回到小屋以后戴彬来到了我的房间,他问我是不是私自出去过?我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他虽然有些怀疑,可是却没有再说什么。我害怕了,队伍上是有纪律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太诡异,我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了,万一我再也不能这样来回穿梭,肖英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最后一次又去了镇上,我听她说一个叫马勇的人老是缠着她,我便留心注意了这个人,我觉得这个人倒也不错,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劝肖英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且嫁给他。我至今都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知道这是为肖英好,因为我的遭遇太离奇了,我开始有了恐惧,我甚至意识到了危险。” “肖英虽然很是生气,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我给她留下了六万块钱,原本我是想把钱全都留给她的,可我怕那男人会打她钱的主意,所以只留下了六万给她傍身以备急需,之后我才又回到了那个屋子里。我才回到屋里,戴彬就又来了,他还是问我是不是出去过?我说没有,他说我撒谎,刚才他又到过我的房间,我却没有在。” “我很是害怕,我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了,没想到他不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可是从他走以后,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三天后,我们四人都被放了出来,他们说试验已经结束了,几个白大褂又给我们做了体检,然后戴彬说我们并不适合留在队伍上,他会安排送我们回家,可是我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特别是他望向我的时候,马上就到午饭的时间了,他让我们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午饭后就送我们离开,可是午饭的时候竟然有两个人没有来,我问戴彬,他只是冷冷地说那两个人等不及吃午饭就先走了,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两个人一定不是走了,他们或许已经遇到了不幸。” “我借口想上厕所,到了厕所里我焦急地想着离开的办法,我不想死,英子还在等着我回去呢!就在我想得着急的时候,戴彬在外面催促起来,我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给我们的那个像水晶的玩意,想着如何回去,那扇门竟然神奇的又出现了,我根本就没有犹豫,一脚踏了进去,而我竟然回到了天衣山!” 第二十章以茶悟道 “我想要报警,可是警方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话,最让我难过的是,三天后再出去,外面的日子已经过了近三十年了!我一直很担心戴彬他们会找到我,但我根本无法对抗他们,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军人?如果是,那么这事情还有谁敢管?” “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说却找邓琨侦探,如果说这案子还有人能够管得下来邓侦探就是其中的一个,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我还是去了,不过我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他,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肖英,想到肖英,我又想到了我和她的那个孩子,听说是个女儿,我去看了她们,肖英变了,已经从一个风韵的美丽少妇变成了一个半老徐娘。” “我的心里很是苦涩,看到她那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回不去了!马娟是我的女儿,可她对我并不友善。我没敢在她们那呆太久,我怕给她们带去危险。离开了她们,我不得不把我的经历给录下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那么希望警方能够根据我提供的这些线索,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但总比没有强吧!我希望你们能够替我报仇!而且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大阴谋!” 录音到这儿就结束了,听起来林得旺倒是说了很多,但对舒逸他们来说却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充其量就知道了一个名字,戴彬,还知道了一个地点,不知名的山,戴彬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那山在哪儿大家都不知道,说是三天的车程,可是这三天可以一直往前开,也可能根本就是原地转圈,这也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舒逸有些怀疑这录音的真实性,他能够理解时空的误区,但林得旺怎么可能自由穿梭在时空之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听过这段录音倒也罢以了,听完之后舒逸就更加的糊涂了,而林得旺说的这些,肖英并不知情,虽然肖英也提到,林得旺与她的几次相聚,可那也不足以证明林得旺就真的是从时空误区里出来的。 这和舒逸之前的判断有很大的出入,在舒逸看来林得旺是先藏起来了两年才走入的时空误区! 欧阳帅轻声说道:“组长,若非这真是军方的某项秘密研究吗?”舒逸摇了摇头,此刻他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一切皆有可能,但一切也都可能是虚构的。 舒逸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录音带的问题十分的重要,他必须向陆亦雷汇报,特别是提到了军方,这不是儿戏。但从情感上他是不接受这是军方所为,在他看来军方哪怕真有这样的研究也不会伤害了普通老百姓的生命。 陆亦雷听了舒逸的汇报他沉默了一下,接着他说道:“查,一查到底,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够这样草菅人命,军方这边我来沟通,不过我不相信真会是军方所为。”舒逸说道:“可是目前虽然拿到了林得旺的录音带,可是我们根本还是像没有任何线索一般。”陆亦雷说道:“自己想办法去找线索,如果线索,证据都那么容易找到,还要你们这些办案人员干什么?” 陆亦雷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好,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许多。这时朱毅抢过了他的电话:“小舒啊!”舒逸忙恭敬地叫道:“老师!”朱毅“嗯”了一声:“你和陆局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不管怎么说,林得旺这条线我们应该算是摸对了的,他既然留下了录音,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而对方出手杀了马勇想要找的也是这东西。” “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假如对方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东西,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另外,肖英母女是不是应该让她们回去了,保护可以是暗中的嘛。还有,放出消息去,林得旺曾经留下了一盒录音带,就在徐进东的手上!” 舒逸一惊:“老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钓鱼?”朱毅淡淡地说道:“是的,不过必须切实保证鱼饵的安全,徐家父子的生命安全不能够出一点的意外。”舒逸这才说道:“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舒逸点上支烟,龚志军轻声问道:“陆局怎么说?”舒逸回答道:“陆局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军方所为,他说他会和军方高层沟通,查查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至于案子他也说了,必须一查到底,哪怕就是关系到军方也不能够放弃。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钓鱼,用徐家父子作饵。” 舒逸对龙久渊说道:“龙处,这一次需要你们整个外勤处的人员参与对徐家父子的保护,你们把保护方案拿出来,布置好之后我们放出消息,就说林得旺最后曾经找过徐家父子,交给他们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舒逸又说道:“还有肖英母女也放了,同样派出专人对她们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保护。”舒逸望了望龙久渊:“龙处,你们的人手够吗?”龙久渊笑道:“我们外勤处四十几号人,足够了,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闪失的。” 舒逸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飞雁的家里,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看资料,而是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林得旺怎么可能频繁出入时空误区,这是一直困扰着舒逸的问题,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他始终都不能相信林得旺录音上所有的话。 可是林得旺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他又有什么必要骗人?林得旺这么说是不是在提示着什么?舒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林得旺给舒逸的感觉像个人精,根本不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舒逸甚至怀疑这个林得旺是不是真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个林得旺,虽然他的家人,肖英都已经证实他是真的,可舒逸却不太相信。 舒逸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电话响了,是邓琨打来的。 邓琨关心着案子的进展,虽然他并没有参与到案子里来,可是他一直都很关注这个案子,毕竟最初林得旺是找上他的。邓琨听出了舒逸的情绪并不高,他笑了笑:“要不到你邓叔这来喝杯茶吧!” 舒逸没有拒绝,此刻他也有一肚子的牢骚想要发出来,在办公室里是不合适的。 到了邓琨的侦探社里,舒逸才坐下来就说道:“查案真不是人干的活,还不如真刀真枪和敌人干上一仗来得痛快!”邓琨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继续泡着茶:“你老师没教你泡茶吗?” 舒逸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邓琨会关心起茶来,舒逸回答道:“说过要教的,可偏偏遇到了案子,没来得及。”邓琨这才点了点头:“其实所谓的茶之道其意并不是在茶的本身,茶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解渴的俗物罢了,但我们却总喜欢摆弄一下这些茶具,然后又立了这许多的规矩,你说是为了什么?” 舒逸哪里说得上来,邓琨继续说道:“有的人认为是附庸风雅,可我却以为不是,人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人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一旦让各种情绪控制了你,那么你的思路就不会清晰,你的判断也会带了太多的主观色彩,很多时候还会滋生一些负面的感受。就比如你在办案的时候,遭遇挫折,你会失落,你会迷惘,你会觉得查案不如这样不如那样来得痛快,有了这样的思想,你极有可能就会产生惰性。” “就算没有惰性,创造性也会受到影响。查案是需要创造性的,它不是一个程式化的工作,在查案中,需要你去想,要敢想,这一点你老师应该告诉过你吧?别看他是玩心理学的,可查案他却是个老手,就是我这个老刑警也不是他的对手。” 舒逸点了点头,邓琨说道:“而泡茶也好,书法也好,甚至听一些舒缓的音乐也好,都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那就是使一个人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来,你来试试!”舒逸苦笑了一下,开始笨手笨脚地摆弄想了茶具。 邓琨说道:“一旦你被情绪所左右,你就会忽略了一些原本应该看到的细节,现在你平静一下,然后客观地把案情说一遍,别带你自己的主观色彩。”对于邓琨,舒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隐瞒,大致说了一遍案情。 邓琨点了支烟轻声说道:“其实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林得旺的录音确实很可能是在说谎,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真是在说谎,那么目的何在?”舒逸楞了一下,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邓琨笑了:“那就是这录音带原本就不是用来阐述一个事实的,而是用来麻痹什么人的。”舒逸不解地问道:“邓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邓琨说道:“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先找到录音带的人不是你们,而是那些人,而且那些人如果在林得旺死之前先拿到了录音带,也许林得旺就不会死了!” 第二十一章猜谜语 舒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邓叔的意思是这录音带是为了给那些人听到的,林得旺是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知道什么,从而希望他们能够放自己一马!”邓琨点了点头:“连你都不相信他能从空间误区里自由出入,那些人掌握着试验的一切,他们会相信吗?他们自然也不会相信,相反他们会认为林得旺的脑子已经出现了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林得旺看来也是个聪明人,可是他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把事情搞复杂了,如果一开始他就简单地让对方知道了这盒录音带的存在,或许他就不会死了!”邓琨却摇了摇头:“林得旺必须得死,就是对方一开始就找到了录音带他还是要死!” 舒逸更是不解,刚才邓琨可不是这么说的,邓琨见他一头的雾水,笑道:“怎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这录音带对方很轻松就拿到了,他们会相信吗?不相信,所以林得旺得死,可是如果对方半天都找不到这个录音带,他们会怕林得旺说出秘密,也会及时的出手,所以不管怎么说,林得旺都死定了。” “林得旺输在时间的掌握上不够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间却还真是不好掌握。”邓琨说完,舒逸也泡好了茶:“邓叔,如果照你这么说这录音带并不是专门为我们留下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林得旺还有其他的证据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他把这证据藏在哪的!” 邓琨说道:“依我看,这证据他一定不会放在亲近的人手上,相反应该是不相干的人。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林得旺这盘录音带为什么要分别交给两个人的手中,假如只是想做一个伪造的信息,只要把它交给肖英或者马娟再或者马勇便行了!为什么他会绕那么远,徐家和那个好酒的老头?” 舒逸说道:“我想他应该是不想为肖英和马娟带去麻烦!”邓琨又摇了摇头:“肖英和马娟的麻烦不管有没有这盘录音带在手上都不会小,因为他们是林得旺除了家人以外最亲近的人,特别是马娟,不管怎么说和林得旺还有着父女之实。林得旺其实反而不太担心肖英和马娟的安危,因为如果他不出事,肖英和马娟就是安全的,一旦他出了事,我们就会对他的死引起重视,因为这事情太过诡异,而我们第一时间就会先把肖英和马娟给保护起来!” “不得不说,林得旺这一切是经过周密计算的,也难为他了,一个农村的小子能够有这样的头脑!”邓琨对于林得旺的评价竟然这样的高,舒逸之前从来没有深层次地去想过这个问题。 舒逸也尝了一下自己泡的茶,却喝不出朱毅泡的那种味道,虽然邓琨也告诉他了这是西湖的龙井。 舒逸的心思还在邓琨提到的这个问题上:“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把录音带交给两个人?”邓琨淡淡地说道:“或许不只两个,还有第三个,这录音带不仅仅是为了迷惑对方,同时他也很希望我们能够拿到,而正实的证据到底在哪儿,谜面应该也在这录音带里。” 舒逸端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你是说他在录音带里留下了线索,告诉我们应该去哪里找那份证据么?”邓琨笑了:“假设,我也只是假设!至于是不是得你自己去求证了!” 舒逸在邓琨那儿坐了一个下午,离开的时候已经四点多钟了,带着邓琨的启示他的内心有些兴奋,他赶回到了办公室,他要好好的,细心地带把那录音带好好的听一遍。 龙久渊和欧阳帅他们都不在了,龙久渊要亲自去察看对徐家人与肖英母女的保护工作落实得怎么样,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徐图,就连龚志军也跟着龙久渊他们一起出去了,窝在办公室里很是乏味的。 徐图见舒逸的脸上满是兴奋,他也激动地说道:“组长,是不是找到线索了?”舒逸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去,把录音机拿来,我们再好好听一下那盘带子!”徐图忙把录音机拿了出来,和舒逸两人又认真地把那盘带子听了两遍。 “里面提到了四个地方,肖英家,出租屋,还有两个是哪儿?”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故意问徐图,徐图想了想说道:“银行和公用电话!”舒逸说道:“你不觉得他提到公用电话的时候有些多余吗?没有钱开电话钱那段,其实与案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徐图,快,我们走,现在就去一趟东风镇!” 舒逸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看来邓琨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录音带不仅仅是为了麻痹对方,还留下了暗示。舒逸想那公用电话一定不只是林得旺随便提提的,只是他在录音带里提到守电话的是个老者,三十年过去了老者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不过如果公用电话还在,那么就有希望! 到了东风镇,舒逸一共找到了四家公用电话,只有一家时间最长,三十一年了,舒逸想应该就是这家,而守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舒逸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想问你点事儿!” 年轻人狐疑地望着舒逸,舒逸说道:“每天都是你在这儿守电话吗?”年轻人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来过,并且留下了一件东西。”年轻人“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哦,莫非你就是他说的会来取东西的朋友么?”舒逸忙回答道:“对,我就是他朋友,不然我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年轻人虽然也相信了舒逸的话,可他还是很谨慎:“要不这样吧,你把身份证拿给我看,我登记一下,这万一你不是他朋友,而他掉过头又来找我要东西那可就麻烦了!”舒逸哪里有身份证,无奈之下他只好掏出了龙久渊给他临时办的林城市国安的工作证。年轻人接过去看了一眼,见是国安的人,他不再说什么,忙走进了屋里取出了一个小信封递给舒逸:“给,这就是他留下的东西,他说过这东西很重要的。” 舒逸和徐图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内心都充满了喜悦。 上了车舒逸迫不急待地撕开了信封,里面竟然是空的!舒逸叫道:“停车!”徐图停下了车,舒逸说道:“调头回去!”舒逸回到了那个公用电话所在的小商店,年轻人见舒逸他们又回来了,楞了一下。舒逸上前问道:“你确定这是他留下的吗?”年轻人点了点头:“是啊!”舒逸见年轻人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在说谎,他只得悻悻地和徐图又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舒逸很是郁闷,原本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够找到线索了,谁知道林得旺竟然留下的是一只空信封!一路上舒逸都没有说话,徐图知道舒逸的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说什么。终于车子进了城舒逸说道:“送我去邓叔的侦探社吧!”他把地址告诉了徐图,车子在邓琨的侦探社停了下来,舒逸拿着信封就跑了进去。 邓琨正准备关门回家,见舒逸来他微笑着说道:“是不是找到什么了?”舒逸苦笑了一下:“从录音带里我们确实有所发现,赶到了东风镇的那家公用电话,林得旺也确实留下了东西,就是这个!”他把那空的信封交到了邓琨的手上,邓琨皱起了眉头:“他就留下一个空信封?” 舒逸无奈地点了点头,邓琨的手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是你撕开的?”舒逸又点了点头,邓琨说道:“走,去我家吃点东西,我们一起慢慢想想,既然他留下这玩意,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他肯定是想告诉我们一点什么。” 邓琨的爱人早就做好了饭菜,见邓琨领了客人来热情地招呼着,听到舒逸竟然是朱毅的学生她就更热情了,给邓琨和舒逸都倒了杯酒,她也不管两个男人边聊边喝,在一旁安静地吃着饭。 当听到舒逸说到那个空信封的时候,邓琨叹了口气:“这个林得旺,死了都还要给我们打哑谜,只是他这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舒逸也苦笑了一下:“我看倒更像是恶作剧!”邓琨的爱人说话了:“我倒觉得这像是个谜语,如果说是他想让我们猜一个地名的话,我已经猜到了!” 舒逸和邓琨都是一楞,接着舒逸说道:“谜语?地名?”邓琨的爱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们也应该能够猜得出吧?”舒逸和邓琨异口同声地说道:“启封,启封市!”女人笑道:“嗯,我猜的也是这个地方!”邓琨眯起了眼睛:“对了小舒,我听说启封那边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舒逸回答道:“嗯,只是启封那么大,他只告诉我们这样一个地名又有什么用呢?” 邓琨说道:“不,他已经告诉了你确切的地址了,启封这个地方我和朱哥去过几次,我记得在距离启封市区约六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当地人叫它无名山,你不是说林得旺在录音带里提到不知名的山么?不知名的山很可能就是无名山!”舒逸再也坐不住了:“我今晚就过去!”邓琨说道:“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不过你最好给你老师打个电话,他离启封要近得多,让他先过去看看吧!” 第二十二章朱毅的担忧 陆亦雷点着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朱毅有些着急地说道:“你倒是说话啊!”陆亦雷终于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启封的无名山上有驻军,那儿有个916研究基地,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这不是在等我父亲的电话吗?” 朱毅望向陆亦雷:“你胆怯了?”陆亦雷摇了摇头:“这不是胆不胆怯的问题,我是怕……”朱毅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是不是怕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到时候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啊?”陆亦雷急了:“我他妈是那样的人吗?”朱毅淡淡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官越做越大,胆却越来越小,你甚至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做这个官了!” 陆亦雷望着朱毅,内心十分的挣扎:“好吧,你去吧,带上影子和陆优,你们可以进入基地,凭着军安的招牌你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畅通无阻,出什么事情我顶着。”陆亦雷将烟头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脚下用力地踩了两下。 朱毅没有说话,他拿起外套就出去了。朱毅才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陆国光:“你现在做事好像少了胆气了!”陆亦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陆国光说道:“凡事别问能不能,只问该不该,十年前是这句话,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不管涉及到谁,查,必须彻底地查,一查到底。”陆亦雷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陆国光说道:“你不明白,在这一点上你还不如朱毅明白!至少他还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你呢,说实话,我有些失望!” 陆国光挂掉了电话。 朱毅连夜赶到了启封,和他一起的有陆优、影子还有军情局的几个侦察员,下了飞机早启封方面早已经准备好了车子,一行人直接就上了无名山。 果然如陆亦雷说的那样,军情局的证件让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基地,而门岗早就已经通知了基地的领导,五、六个身着军装的人站在办公楼下迎接着朱毅他们的到来。 “你好,我是基地指挥长柳和平,这位是基地的政委莫金山,这位是……”一个大校上前来握了握朱毅的手,一个一个介绍道,待他们介绍完,陆优上前去对柳和平说道:“这位是我们军情局的高级顾问,朱先生!”朱毅对柳和平说道:“柳指挥长,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柳和平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当然可以!” 朱毅和柳和平走进了办公楼,柳和平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下后柳和平想张罗着倒水,朱毅拦住了他:“不用麻烦了,坐下吧。”柳和平依言坐了下来,朱毅问道:“长话短说,这大半夜的上山打扰柳指挥长真有些不好意思。”柳和平笑道:“顾问言重了,任何一个军事单位都有配合军情局的义务。” 朱毅点了点头:“我想问一下柳指挥长,咱们基地目前正在从事哪方面的研究?”柳和平皱起了眉头:“必须要回答吗?”朱毅说道:“必须的!”柳和平说道:“好吧,我们目前正在进行舰载远程导弹101的研究!”朱毅问道:“还有呢?”柳和平摇了摇头:“没有了!”朱毅眯起眼睛望向他:“真的没有了?” 柳和平说道:“真的没有了,我没必要在你们的面前说谎,而且我们的研究项目是经过总部备了案的,我想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跑这一趟,只要上总部查一查就能够知道了。”朱毅笑了笑:“我们更想知道没有报备的!”柳和平沉下了脸:“什么意思?”朱毅说道:“比如像什么时空维度的研究什么的。” 柳和平一头的雾水:“什么时空维度?”朱毅看得出柳和平并不像在说谎:“柳指挥长,我想问个很冒昧的问题,基地的所有研究你都知道吗?”柳和平站了起来气愤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基地,任何一个研究课题都必须经过我的批准,你不会是怀疑我的管理是失控的吧?” 朱毅说道:“柳指挥长,请坐下!”柳和平坐了下来,朱毅说道:“现在我有个重要的情况想向你通报一下,不过这件事情你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柳和平见朱毅说得严肃,他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到底是什么事?” 朱毅这才把关于最近发生的几个案子说了出来,一直说到案件线索最后的提示就是启封市无名山。朱毅说完,递给柳和平一只烟,柳和平接过了烟,半天才点上:“真有这样的事情?你们确定真和我们的基地有关系?” 朱毅摇了摇头:“就是不确定我们才上山来调查,如果真确定了,或许就不是调查那么简单了!”柳和平坚决地说道:“不可能,我敢用我的一切担保我们基地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朱毅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有人在你们基地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呢?” 柳和平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虽然我们基地是驻扎在无名山上,可是你也知道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保密单位,和外面的接触更是不会太多,就算真有什么人在这山上做了什么,我们也不会知道,但有一点,不管外面怎么样,基地里是安全的!” 朱毅说道:“基地有多少警卫力量?”柳和平说道:“一个加强连!”朱毅说道:“我想请你让他们配合我们搜山!”柳和平点了点头:“没问题!” 在柳和平他们的配合下朱毅连夜对整个无名山进行了拉网式的搜索,当然,对外称军事演习,果然还是在半山找到了一个看似废弃的工厂,但里面看起来却是崭新,一个大大的场院,两边低矮的平房,有几个房间里的装饰果然如同林得旺所描述的那样,只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也到了启封,他赶到了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厂房与朱毅他们会合,朱毅早就把这事情向陆亦雷作了汇报,证实了这事与基地没有任何的关系,陆亦雷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是遗憾的是线索又中断了,虽然他们找到了林得旺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可是在那儿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点有用的线索。 “是不是很失望?”朱毅望着舒逸轻声问道,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朱毅叹了口气:“可惜,如果早两天,就两天我们一定能够有所收获。”因为从很多痕迹上来看,这帮子人是两天前才撤离的。 基地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舒逸轻声说道:“老师,这件事情确定和基地无关么?”朱毅望向他:“你怀疑什么?”舒逸说道:“会不会这儿也是他们布的一个点!”朱毅说道:“你也是从军队出来的,这儿离基地这么近,真要是他们做的他们一定会忌讳瓜田李下的,再说了,就算是基地的某些人做的,可是他们也不会有胆子就在基地的眼皮底下。” 舒逸想想也是,朱毅却提出了他真正的担忧:“我现在更担心的不是时空维度的研究了!”舒逸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我在想林得旺留下这个地址并不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他是被关在这儿,而是想提示我们,我们对手的目标是什么!你发现没有,这儿的陈设虽然很像林得旺描述的那个地方,但怎么看也不像有了三十年的样子。” 舒逸竟然把三十年这个概念给忘记了,朱毅又说道:“林得旺失踪是三十年前,如果这件事情是基地干的,那么基地已经换过好几届主官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个秘密也不可能隐瞒那么久,不是吗?”舒逸这下才不由得点了点头:“老师,你在来启封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才那么坚持。你是陆局的事情我听说了,首长好像还发了陆局的火!” 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怎么也不相信三十年前我们就开始对时空维度进行研究了,更不可能把这个项目放在这个基地,再者,我调查过,这个基地成立至今才二十三年的时间!其实也不能够怪陆亦雷,军方很多保密的事情是不能够轻易去接触的,那是雷区,哪怕是他也不行!” 陆优在一旁也无奈地笑了笑:“朱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害得陆少挨了首长一顿狠批!”朱毅哼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他记住,他在那个位置上不能明哲保身,而是应该真实的做些什么。” 影子却问道:“朱哥,你说你更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啊?”舒逸淡淡地回答道:“老师是担心我们对手的目标会是916基地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舰载远程导弹101。”朱毅点了点头:“对,如果我们并没有会错林得旺的意思,那么林得旺想告诉我们的并不是他曾经被囚禁在这座山上,而是对手的目标是这玩意,他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真正会被灭口!” 舒逸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那边已经进入了死胡同!”朱毅说道:“而我们这边的行动应该也已经惊动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办。我准备先回燕京,把这事和陆局好好沟通一下,这样,你那边按原定的计划走,看看抛出徐家父子能不能引来他们。”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这儿都撤了,说明他们早就嗅到了什么味道了!”朱毅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这儿只进行了一次军事演习,不会留下太多的遐想,一旦我们全都走完了,他们就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第二十三章钥匙 陆国光望着面前坐着的陆亦雷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关心则乱,一听到事情可能涉及军队你就手足无措了!凡事多动动脑筋,好好想想。你们查的案子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而那个基地是二十二年前才建的,比你们那案子要晚了整整八年,我刚才一听就已经很肯定一定不会和基地有关系,偏偏你……” 陆国光苦笑了一下:“朱毅之所以坚持知道为什么吗?”陆亦雷想了想说道:“他应该也早就想到了!”陆亦雷的心里隐隐有些责怪朱毅,为什么不对自己说明,让自己白担心了一场,还挨了陆国光的批评。 陆国光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他的苦心啊,他是怕你只为了做官而做官,他怕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所以他也是在借这件事情来警示你,激励你,当然,如果你真的让他失望了,那么你们的友谊也就差不多走到尽头了。”陆亦雷低下了头。 陆国光淡淡地说道:“你现在是军事情报机构第一人,你的心里揣着的不应该是个人的荣辱得失,而是整个华夏的安危。”陆亦雷这才轻声说道:“父亲,我明白了!”陆国光点了点头:“去吧,朱毅的担忧不无道理,你的目光要多放在916基地的事情上,101远程导弹是目前我们一切研究工作的重中之重,现在已经是扫尾阶段了,不能有一点闪失。” 陆亦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望着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的朱毅:“朱哥,这次你可把我害惨了。”朱毅笑了:“是吗?陆老怎么说?”陆亦雷回答道:“父亲说101远程导弹是目前我国军事研究工作的重中之重,已经到了扫尾阶段,不能有一点闪失。他同意你的观点,认为很可能我们的敌对势力想打它的主意。” 朱毅点了点头:“你准备怎么做?”陆亦雷皱起了眉头:“两条腿走路,一边让舒逸紧锣密鼓地对时空维度那几起案子的调查,一边派人进驻916基地,展开内部调查与防范!朱哥,可能去916基地的重担还是得交给你。” 朱毅说道:“嗯,没问题,我同意你的意见,对916基地我们一定要做好内部调查与外部防范,我也想过,假如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101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先做内部的渗透,或许不是什么关键的部门,但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陆亦雷说道:“我现在反倒更担心舒逸那边,他的情绪好像不太高,听他说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朱毅说道:“那是因为他还没学会后退,查案就是这样,一旦发现前面是死胡同,那么就后退,俗话也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吗?后退一步他或许就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陆亦雷笑了:“开导他,教化他那就是你的事了,人我可是交给你了的。”朱毅却耸了耸肩膀:“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想要走得更远只能够依靠他自己了。” 舒逸回到了林城,徐家父子手上可能有林得旺给的东西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舒逸有些怀疑朱毅的这个法子是不是真的行得通。舒逸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也在盯着徐家的动静。 龙久渊递给舒逸一支烟,舒逸摆了摆手:“晚上蹲坑最好别抽烟。”龙久渊尴尬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们离得远。”舒逸也只是笑了笑示意龙久渊自己抽,别管他。龙久渊点上烟:“你说他们会来吗?”舒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可说不清楚,但朱毅既然让自己这么做,姑且试试吧。 可是整整等了一个晚上,对方都没有出现,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舒逸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龙久渊这才开着车送舒逸回到了飞雁的家。 舒逸倒上床便睡着了,徐家那边倒是有人在轮流盯着,也不敢有什么意外。 上午十点多钟,舒逸被房间里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是龙久渊打来的:“小舒,有情况!”舒逸一下子来了精神:“是不是他们出现了?”龙久渊说道:“还说不准,有个收破烂的进去了。”舒逸说道:“嗯,盯紧了,别惊动他。”龙久渊就在离徐家不远的一个磁卡电话亭,挂了电话他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昨晚送舒逸回去后他一直都睡不着,六点多钟就又回到了徐家这儿盯着,虽然欧阳帅他们都在,可他却是不太放心。 舒逸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地擦了把脸,然后就开着朱毅的那辆捷达过去了。 舒逸下了自己的车很快就钻进了龙久渊的车里:“还没有出来吗?”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早就走了,他真要在徐家呆这么久搞不好我们早就冲进去了。”舒逸问道:“谁在跟着?”龙久渊回答道:“帅哥和志军。”舒逸说道:“你觉得那收破烂的有没有问题?” 龙久渊说道:“如果放在平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不好说了!” 舒逸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手中玩着火机。龙久渊说道:“你是在担心他们很可能不会出现,是吗?”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龙久渊说道:“我想朱老师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他们不是想拿到林得旺留下的东西,根本就不必出手杀了马勇。既然他们要对林得旺灭口,那说明林得旺有值得他们出手的东西,拿不到这件东西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龙久渊坚定地说道:“哪怕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会往里跳,甚至他们会认为我们守在徐家也是为了这件东西。这就是一场赌博,他们也在赌,赌我们谁先拿到那玩意!”舒逸说道:“那带子你们交给徐家的人了?” 龙久渊点了点头:“嗯,我们翻录了一卷交给了那老太太!”舒逸苦笑了一下:“说服老太太配合一定很不容易吧?”龙久渊却回答道:“这你就错了,别小看我们老太太的觉悟。”就在这时,龙久渊腰上的BB机响了,他说道:“我去回个电话。” 龙久渊只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帅哥说那收破烂的应该没有问题,到了城东就把破烂给卖了,回了他自己的住处,他问我是回来还是继续盯着,我想谨慎一点好,就让他们继续盯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人和他联络。”舒逸说道:“还是龙处你细心。”龙久渊说道:“有时候越是看上去没有问题的搞不好问题就会越大,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收破烂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时间不对。” 舒逸问道:“你们没给徐家打过电话吧?”龙久渊笑了笑:“没有,你不是交代过吗,别往徐家打电话。”舒逸皱了下眉头:“那你们怎么确实徐家的人安全呢?”龙久渊回答道:“我对老太太说过,如果意识到什么危险就把客厅的窗帘放下来。” 舒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上去看看!”龙久渊说道:“这怕是不好吧?”舒逸说道:“没什么不好的,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是说了,他们也很可能认为我们也在寻找林得旺留下的东西,我们上门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舒逸和龙久渊上了楼,舒逸敲了敲门,老妇人打开了门,见到是舒逸和龙久渊,她露出了笑脸:“龙同志啊,你们怎么来了,坐,快请坐。”比起上一次来这老太太的态度好了许多。 今天刚好周末,徐进东和徐明也都在家。舒逸微笑着和徐进东打了个招呼,然后龙久渊就问道:“刚才那收破烂的没说什么吧?”老妇人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他只是问家里有没有什么破烂要卖的,我就把进东平时喝完的那些啤酒瓶给卖了。” 徐进东笑道:“我妈就是这样的,很多东西都舍不得扔,你说那些个酒瓶值几个钱,她非得留着,也不怕占了很多的地方。”龙久渊忙说道:“老人嘛,节约是习惯。”老妇人也说道:“那是,哪像你们年轻人一样,手散得很!” 就在这时,徐明从卫生间里出来:“爸,我那小牙膏呢!”舒逸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他,楞了一下,接着他叫道:“徐明!”徐进东忙拉住了徐明:“明明,叔叔叫你呢!”徐明怯怯地望着舒逸:“叔叔!”舒逸望着他胸口挂着的一把钥匙问道:“这钥匙挺漂亮的,哪来的啊?” 徐进东见舒逸问的是那钥匙这才松了口气:“哦,这钥匙是明明捡的,看着倒不像钥匙,反而像个装饰品,他喜欢就穿了条绳系在了脖子上了。小孩子就是喜欢臭美。”舒逸也笑了笑:“什么时候捡到的啊?” 徐进东望向徐明,徐明的脸上有些惊慌,舒逸拉过他的小手:“你别害怕,叔叔只是随便问问。”徐明这才说道:“其实不是捡的,是个叔叔给我的。”舒逸有些兴奋:“是不是这个叔叔!”他掏出了林得旺的照片,徐明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他用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进东已经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是谁,他怎么也没想到徐明戴的这把钥匙竟然会是林得旺给他的,他也好奇地望向前徐明,徐明这才说道:“他叫我交给妈妈,不过我觉得很好看,就舍不得……” 第二十四章诈死的可能 回去的路上,龙久渊好奇地问舒逸:“你怎么认定那把钥匙有问题?”舒逸笑了笑:“如果是一把普通的钥匙也就算了,可偏偏那钥匙我认得,我记得是年初的时候去参加过建行的一个新闻发布会,就是推出私人保险箱的业务。” “那保险箱分为两种,一种记名的,另一种是不记名的,记名的是金色的钥匙,不记名的是银色的钥匙,而钥匙的式样很是新颖,就是这个样子,就像徐进东说的那样,它更像是个饰品!”舒逸把钥匙递给了龙久渊,龙久渊看了半天:“上面竟然没有建设银行的字样。” 舒逸笑了:“这是为了客户着想,如果上面刻了建设银行的字样那么就会让人想到这是一把什么钥匙了。而且这钥匙又是不记名的,只要照着这上面的号码就能够打开相应的保险箱。”龙久渊说道:“林得旺竟然会把钥匙交给一个小孩,真想不到!”舒逸说道:“我们想不到,他们也想不到!” 龙久渊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林得旺的钥匙是想交给马娟,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而要转徐明的手?”舒逸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问你,林得旺和马娟见过几次面?”龙久渊想了想:“马娟说过,就一次,还不欢而散。” 舒逸点了点头:“对,那一次林得旺是想父女相认的,不过我们能够想像得出那种场面会是多么的尴尬,两个看上去一般大的男女,却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女儿,别说是马娟,估计就是林得旺自己也会觉得难堪。” 龙久渊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我,我也会觉得很别扭!”舒逸说道:“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就是和肖英,林得旺也没有选择再见面,或许那种曾经的感觉已经变了,所以林得旺后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就是不想再和马娟她们见面,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龙久渊却不这样认为:“但无论再怎么尴尬,他们毕竟是父女啊!” 舒逸楞了一下,龙久渊的话确实有道理。龙久渊笑了笑:“管他的呢,反正钥匙拿到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建行看看去,也不知道林得旺到底留下了些什么。” 舒逸和龙久渊开车去了建行,根本就不用他们亮明身份,持着钥匙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编号“335”的保险箱,舒逸拿着钥匙,把保险箱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舒逸拿起盒子看了看,有些年月了,他轻轻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女人用的胸针,而胸针下面是一封信。 舒逸拿起信,看了一下,是林得旺写给肖英的,原来林得旺还是深爱着肖英,哪怕是再次见面肖英已经是徐娘半老。对于马娟的感情,林得旺的内心也充满了内疚,他在信上说的,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绝不会答应去参加那个试验,得了钱又怎么样,可他失去的更多,而且三十年,他自信完全能够找到这三十万,能够给她们母女一个幸福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全让他自己给毁了。 这是一封给肖英和马娟母女的忏悔信,而那胸针却是当年肖英喜欢却没钱买的。 龙久渊看完信,叹了口气:“林得旺还真是个情种!”舒逸说道:“其实对于林得旺来说,时间只过了几天,他对肖英的感情自然不会变多少,只是他的几天换成了外面的三十年,物是人非,他一下子却接受不了了!” 龙久渊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还是还给肖英母女吧,也让她们知道林得旺的心里一直都有她们的。”舒逸却突然不说话了,龙久渊望向他:“你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你不觉得林得旺的所作所为有些奇怪吗?”龙久渊楞了一下:“奇怪?” 舒逸点了点头:“他做的这一切你不觉得很像是在故弄玄虚吗?录音带、公用电话亭的信封、保险箱的钥匙,这一切看似他做事情小心谨慎,可实质上他留下的东西可以说根本对我们查清这个案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舒逸继续说道:“如果说这个保险箱里藏着天大的秘密,那么我还能够想得通,可这里面却只是林得旺的忏悔信,而且是写给他心爱的女人和女儿的!按理说他是不是应该亲手交给她们?”龙久渊笑了:“小舒,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为了避免尴尬吗?”舒逸望向他:“你看了这封信上面的内容,你觉得他会是因为尴尬而这样做吗?他那份感情这样真挚,又岂能是尴尬能够阻止他们相见的?” 龙久渊楞了一下:“你变话可是真快!” 两人离开银行,上了车,舒逸掏出烟来点上:“龙处,你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林得旺并没有死!”龙久渊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林得旺没死?不可能吧,你不是亲自到现场去看过吗?”舒逸叹了口气:“是的,我确实去现场看过,可是现场的那几具尸体全都烧焦了,而我们又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有人想杀林得旺灭口!” 龙久渊说道:“警方不是进行过尸检吗?”舒逸点了点头:“是做了尸检,可警方也像我们一样,认定死的就是林得旺一家,尸检的重心就在死因上,对于死者的身份判定就很模糊了。” 龙久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如果说林得旺是诈死,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为什么要诈死?就算他要诈死也用不着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吧?”舒逸也在想这个问题,提出林得旺诈死的假设很是大胆,但确实又有些地方说不通。 舒逸说道:“我只是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第一林得旺玩了这许多的花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再说了,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有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的情况下,他还有心思玩这么多的花样吗?留下录音带也就罢了,还要让我们猜谜语,而明明照他的话说他只是个试验品,又怎么会知道启封的军事基地?而且我去过启封,虽然那儿有个很像他描述的被关押的地方,可那儿根本就是近几年才建的,他的暗示带了很明显的误导。” 龙久渊点了点头,这其中确实好多的疑点想不通:“现在我们又回过头去看看这个林得旺,三十年后为什么又突然会冒出来,而他冒出来又主动找到了私家侦探想要搞明白自己失踪的事情,可偏偏从他的录音里我们知道他对自己失踪的事情根本就是知道得很清楚!” 舒逸苦笑了一下:“对,他不仅对自己失踪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启封无名山的916基地他竟然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很像是想要给我们什么暗示,可是查来查去他仿佛又像是在和我们捉迷藏,绕圈子!他一直在自己的录音带里提到会有生命危险,他怕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些人给杀了灭口。” “可他原本根本就有大把的时间报警,如果说他找侦探是想暗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找警察?”舒逸一边问一边望向了龙久渊。龙久渊说道:“看来我们还真有可能被他给耍了!照你这样说,我也要怀疑这个林得旺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可是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他又会去了哪里呢?” 舒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他真正的能够在不同的时间维度里实现穿越!”龙久渊笑了:“那怎么可能?他的话里,我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一点了!”舒逸却说道:“龙处,你还真别完全不信,他那外貌特征不正好说明了这一点么?而且他的这种穿越也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种离奇,古代现代的穿来穿去,他只不过是进入了我们这个时空的另一个维度,在那边时间过得相对缓慢了许多。” 龙久渊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除非他主动露面,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找到他。” 龙久渊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徐家那边的人要不要撤?”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撤,继续这样盯着。”龙久渊说道:“假如林得旺并没有死,而这一切都是他在其中策划着,我们不就白盯了?”舒逸说道:“我也只是假设,至少现在我也拿不出相应的证据,再说了,就算他没想,可他不是希望我们认为他已经死了吗?那我们就看看如果他没死又想玩些什么花样吧!” 龙久渊笑着问道:“你现在要去哪,回去吗?”舒逸想了想:“送我去邓叔那吧,我想再和他聊聊,他是第一个见到林得旺的人。” 邓琨听了舒逸的分析,他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林得旺前后说的,做的很多都自相矛盾,你的猜测也很有可能。可是你自己也列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想过怎么去求证你的那些为什么吗?”舒逸说道:“暂时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去求证,这一切都与林得旺有关,如果能够找到他就好了。” 邓琨说道:“可要是找不到呢?所以你不能等,既然你自己提出了为什么,就想办法去查清楚,或许你把这一切搞清楚了,林得旺也就被你逼出来了。” 第二十五章林得旺真没死 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查清楚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很难。邓琨给他倒了杯茶:“林得旺如果并没有死,而他的话大多又是在说谎,那么你想过没有说谎的人就不只他一个!” 舒逸抬起头望向邓琨:“邓叔,你的意思是……”邓琨说道:“你怀疑林得旺在说谎,那肖英呢?肖英的很多话说得和林得旺的很是吻合,这是巧合吗?林得旺在说谎,肖英必然在很多事情上也在说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在为林得旺圆谎!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不就是觉得找不到突破口吗?” 舒逸的心里一亮,邓琨说得没错,林得旺至少在很多问题上都说了谎,那么肖英在作供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和林得旺的叙述如此的吻合,这说明他们应该有过沟通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不可能像林得旺或者肖英说的那样,两个人只见过一次面。 舒逸说道:“邓叔,你觉得林得旺在录音带里说的那个他能够自由穿梭于两个时空维度的话可信吗?”邓琨淡淡地说道:“我个人认为不可信!”舒逸问道:“为什么?”邓琨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只在失踪后的两年出现过,后面的二十八年他竟然就没再出现了?好就算他说的,是因为对方发现了他这个秘密而做了技术补救,可是在他危急的关头怎么那扇门竟然又为他打开了?” 舒逸点了点头,邓琨说得不错,自己原本也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经邓琨这样一点思路倒也清晰了:“也就是说那两年很可能他根本就没失踪!”邓琨说道:“除非马娟并不是林得旺的女儿,否则这件事情说不过去。” 舒逸没有说话了,坐在那儿发呆,邓琨狐疑地问道:“在想什么?”舒逸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马娟到底是不是林得旺的女儿,还有如果不是林得旺的女儿,那么马勇为什么要这么说,原本我们以为杀了马勇的人是为了拿到林得旺死后留下的东西,可如果林得旺根本没有死的话,那么他们杀马勇的目的何在?” 邓琨笑骂道:“疑问越来越多,你还不赶紧地给我走人,杵在这儿就能够找到答案啊?” 马娟上班去了,只有肖英一个人在家,见到舒逸和龙久渊肖英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舒逸微微一笑:“又来打扰你了!”肖英这才侧身让他们进屋。舒逸掏出身上的那只铁盒子:“对了,林得旺留得有东西要交给你!”肖英的脸上微微有些震惊,她接过盒子打开来看了一眼,然后眼里流出了泪水。 舒逸见她拿着那胸花,仿佛就像看着一件稀罕物,舒逸轻声说道:“还有封信也是留给你的。”肖英这才打开信来慢慢地看着。 “说实话,看到这信的时候我们也挺感动的,看得出你在他的心里的份量很重,还有他对你和马娟的感情也很真挚。”舒逸淡淡地说道。 肖英看完信,擦了下眼泪:“让你们见笑了!”舒逸摆了摆手:“肖英,其实今天我们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再向你核实一下。”肖英忙说道:“你们问吧,如果答得上来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们。”舒逸这才说道:“马娟真是你和林得旺的女儿么?”肖英楞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肖英说道:“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们好像上一次就问过了,我也如实的告诉过你们,是的,马娟是我和阿旺生的孩子。”舒逸笑了:“看我,竟然忘记了,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林得旺回来以后只来找过你们一次对吗?” 肖英说道:“是的!”舒逸又问道:“他是找过你多久后你才知道他的死讯的?”肖英回答道:“大概四、五天吧!”舒逸说道:“我记得马娟曾经说过,其实她很久以前便知道马勇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了,那么她有没有问过你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而又或者你有没有主动告诉过她?” 肖英摇了摇头:“没有!”舒逸淡淡地说道:“也就是说那次林得旺来看你们,想和马娟相认的时候马娟是第一次见到他?”肖英点了点头,舒逸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想她在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父亲的时候一定会追问你的,不是吗?” 肖英说道:“没有,她没有问!”舒逸笑了:“是吗?难道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而林得旺在没有和你沟通好,又没有让你做过马娟的思想工作的情况下突然就跑来相认,你不觉得他这样很冒失又很突兀吗?” 肖英被舒逸的一连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她有些慌乱了:“这个,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龙久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来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很是脆弱。舒逸又说道:“你和林得旺之间有过这么一段,而且我看得出来,一直以来你对他都是恋恋不忘,甚至还和他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为什么知道他死了以后竟然没有一点的表示,你也就算了,可马娟却是他的亲生女儿,父亲死了,哪有女儿看都不去看一眼的道理?就算你,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去看上一眼,表示一下吧?” 舒逸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竟然也严厉了许多。 “除非你对他的感情是假的,除非你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你们之间的那份爱也是假的!我说得对不对?”舒逸瞪着她高声说道。肖英哭了:“不,我说的是真的,全都是真的,我爱他,以前是,现在也是,只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老了,可是他却还那么的年轻!我已经配不上他了,过去的只能够过去了!” 舒逸冷笑道:“可这也不尤其为他死后你连去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的理由吧?又或者你根本就知道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对吧!”肖英的身子一凛,抬眼望着舒逸,嘴动了动,没有说话。舒逸说道:“说话,是不是?”肖英一下子吓坏了:“是,不,不是!” 龙久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舒逸这手段他们也常用,不过用在肖英这女人身上效果到还真的不错,肖英其实已经崩溃了。龙久渊说道:“肖英,你最好想好再回答,我们如果手上没有证据也不会这样说了!” 肖英面如死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吧!”舒逸说道:“肖英,你坦白的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帮着林得旺说谎?”肖英紧紧地闭住了嘴,舒逸叹了口气:“龙处,把她带回去吧!” 朱毅接到了舒逸的电话,他也很是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会大胆地猜想林得旺还没有死,而听舒逸的口气,这猜测仿佛还在肖英的身上得到了证实。朱毅说道:“假如林得旺真的还活着,那么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找到他。”朱毅此刻正在启封无名山上,他当然着急,是林得旺把他们的视线转移到启封无名山的这个军事基地来的,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奥秘只有林得旺自己知道。 舒逸说道:“嗯,我们正在加紧对肖英的讯问,另外我也已经让人去把马娟找来了,我慢慢地想来这对母女的表现都很是反常。”朱毅说道:“你就按你的思路去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正好梁周带着马娟进来,马娟一脸的怒意:“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又把我们抓来?我妈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舒逸微微一笑:“你别激动,坐下喝杯水吧!”马娟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梁周给她倒了杯水。 舒逸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马小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只和林得旺见过一次,并且还闹得不欢而散?”马娟哼了一声:“是的,怎么了?”舒逸说道:“那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承认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马娟说道:“承认不承认又能怎么样?人都死了!”舒逸说道:“是啊,他人都死了,不过作为女儿在听到父亲的死讯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感觉吗?” 马娟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伤心难过?当初若不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们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舒逸说道:“对,你和他确实没有多深的感情,和他有感情的人应该是你的母亲,应该是她伤心难过才对,可是在知道林得旺死之后她怎么也没有一点的表示呢?林家的人都死了,你母亲哪怕只是看在他是你亲生父亲的面上去为他操办一下后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马娟望着舒逸,她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说什么,她脸上的愤怒不见了,换而是一个副警惕的模样。舒逸说道:“你和你母亲都知道林得旺并没有死,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的解释。”这时候房间的门开了,龙久渊走了出来:“肖英承认了,林得旺确实没有死!”舒逸问道:“那死的那个又是谁?” 龙久渊摇了摇头:“她说她不知道,原本她以为林得旺真的死了,可就在当晚她见到了林得旺,林得旺说要他不能够再留在林城了,得出去避避,不然他们还会对他下手,说是等这阵风头过了他再来看她们娘俩!” 第二十六章跳出去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马娟,他从马娟的神情中已经看出,马娟好像早就知道林得旺没有死,可是照马娟早些时候说的话,她和林得旺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沟通,她怎么会知道?龙久渊还想说什么,但见到舒逸这个样子他便没有开口。 舒逸终于轻声说道:“马娟,你和林得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你说的那样吧?”马娟张了张嘴,舒逸叹了口气:“你对回归以后的林得旺应该知道得比你母亲知道的要多得多,对吗?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每次去找你母亲的时候你几乎都在,其实你是故意一直陪着她,你知道我们迟早会找上你们,你怕她说错什么话,我说得对吗?” 马娟辩解道:“我陪我的母亲有什么问题吗?她这些家来精神一直就不好,有时候还很恍惚,有时间我自然会多陪陪她了!”舒逸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应该是在上班时间,之后我们也和你的单位取得了联系,证实你这段时间,准确地说就是这半个多月以来老是请假。” “假如说肖英的精神状况不好也不仅仅是这半个多月的事情,可偏偏你请假都是这半个多月才发生的。”舒逸说话的速度不快,但声音却很是冰冷。马娟干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得旺的出现让我妈的精神状况更差了,我自然这半个月就更要多陪陪她了!” 舒逸其实心里也很苦涩,他明明知道马娟有问题,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够靠言语来诈上一诈,虽然龙久渊已经从肖英的口中证实了林得旺还活着,可是肖英并不知道林得旺的下落,如果说还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马娟,但马娟的心理素质明显比肖英要好得多,从马娟身上要想找到突破口并不容易。 舒逸叹了口气:“为了你们母女的安全,这两天只能委屈你们先留在这儿了,梁周,带马姑娘进屋,就让她住在原先的那个房间吧!”马娟被带进了屋,龙久渊在舒逸的身旁坐了下来,龙久渊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马娟是块硬骨头啊!”舒逸看了龙久渊一眼:“你也觉得她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龙久渊点了点头:“如果林得旺需要有人帮助,那么马娟无疑比肖英要靠得住,马娟从小性格就很是独立,而且还很倔强,这一点是肖英无法相比的,林得旺与肖英之间太熟悉,对于肖英的个性他应该也是很了解,所以虽然肖英曾经是他深爱的人,可他却不会让肖英替自己保守秘密,相反,马娟倒是个很好的选择,对他来说唯一有难度的就是如何取得马娟的认可!” 舒逸递给龙久渊一支烟:“现在我不明白的是林得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搞这么多事的目的是什么,只有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我们才能够决定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一直被林得旺弄得团团转,他搞了这么多的小动作,一会让我们往东,一会又让我们往西,这也就算了,可是他最初原本是可以不用惊动我们的,他招惹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眼前一大堆的疑点,可是舒逸和龙久渊却是一筹莫展。龙久渊笑道:“小舒啊,你说我们会不会钻牛角尖了?”舒逸狐疑地望向他,龙久渊看了看肖英和马娟的房间方向:“我们绕来绕去,总是围绕着林得旺,肖英和马娟三个人,目光也一直盯在他们的身上,这样我们的视界是不是窄了些?” 舒逸说道:“龙处,你的意思是?”龙久渊轻咳了两声:“不可否认,有时候你的思路很精彩,譬如从林得旺的录音,信封你能够看到,想到很多,像启封、无名山这些等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凭着手中仅有的一些线索的猜测,而事实或许并不是这样,换个角度来看,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认为,林得旺其实根本什么都没说,而我们也什么线索都没有掌握!” 舒逸楞住了,拿着烟的手停留在半空。 龙久渊说得没错,林得旺从头到尾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一个空信封也不能代表什么,启封也好,无名山也好,都只是自己的推测,不过舒逸还是说道:“可是无名山上那个废弃的工厂为什么又暗暗吻合了林得旺被关押的场景,虽然经过了证实并不是那儿,可我相信也绝对不是偶然!” 龙久渊点头道:“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好,那我们现在又从头绺一绺,就拿林得旺的事情来说吧,思思和林朝兵我们先放放。”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龙久渊说道:“你最早知道林得旺的事情是缘于他找到邓琨,想请邓琨帮他查清楚自己失踪或者说走入时空误区的真正原因,这是起点,邓琨在接到这个案子后就找到了朱老师,从而你也参与了进来,就在你们准备深入调查的时候林得旺一家却死了!于是你们想到的第一可能性那就是杀人灭口!” “再接着便是肖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肖英是林得旺的老相好,她竟然还和林得旺生了一个女儿,而因为这个女儿的存在我们不得不把林得旺真正失踪的时间向后推了两年。可再接着林得旺的录音带出现了,他却用自己能够穿越这两个并不平行的时空为那两年用了解释!再接下来,林得旺的小把戏便一发不可收拾,信封、钥匙,看似他留下了很多的线索给我们,可却没有一条线索是实实存在的,对我们真正有用的!” 舒逸插话了:“而且林得旺一直就是个山里人,哪里来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龙久渊说道:“对,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林得旺甚至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文化,怎么会想到在录音、留下信封甚至把没有太多价值的情信存在建行的保险箱里?” “另外就是林得旺反复强调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你说他在邓琨那儿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你觉得那次的见面你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危机感吗?”龙久渊望向舒逸,舒逸想了想,还真是没有,他摇了摇头。 龙久渊说道:“那就对了,一个没有危机感的人又怎么会总是把危险挂在嘴边呢?”舒逸苦笑了一下:“龙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龙久渊说道:“是的,我确实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一切包括什么录音,信封,钥匙什么的,不一定是林得旺干的,而是另有其人,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引着我们绕圈子,永远无法去接近事情的真相!” 龙久渊是老国安了,他这番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直以来,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觉得林得旺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密,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与他的个人性格,知识结构有很大的关系。 舒逸有些不死心:“那肖家母女身上的疑点又怎么解释?”龙久渊叹了口气:“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是林得旺,又恰好偶然躲过了那场大火,那么你会怎么办?”舒逸说道:“我明白了,肖英并没有说谎,林得旺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他躲起来的目的就是害怕有人会杀了他灭口!” 龙久渊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么我们就必须推翻对林得旺的怀疑,林得旺并没有说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去找邓琨的初衷也确实是想把事情弄清楚,那么马娟呢?马娟就不可能是他的女儿,马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山洞的入口明明已经被封上了,他如果真在洞里呆了三天,他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龙久渊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曾经开玩笑说过吗?除非他是从三十年前的入口出来的,三十年前那洞口可是没有封闭的!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肖英母女都在说谎,她们都在隐瞒至少一个真相,那就是马娟的身世!” 不得不说,与龙久渊的这一席话让舒逸很是震惊,他发现自己与这些老前辈相比还是欠缺了许多,虽然他也曾经觉得林得旺所为有些不对劲,可他却不敢去想林得旺或许和后续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系,龙久渊却想到了。按龙久渊的意思,林得旺一早在感觉有危险的时候就已经藏了起来,而现在带着自己绕圈子的是另有其人。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不能够再跟着对方的指挥棒在圈子里转了,我们必须得跳出去才行!可是怎么个跳法呢?”龙久渊说道:“找到林得旺!”舒逸苦笑了一下:“找?怎么找?肖英和马娟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的。”龙久渊说道:“她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 舒逸说道:“就是喽,那我们能怎么找?”龙久渊眯起了眼睛,手里把玩着火机:“如果林得旺想要躲起来,他一定不会进城,相反,他会躲在天衣乡,因为他与社会脱节了三十年,城里对于他来说反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与陷阱,从心理上他接受不了,相反,乡下的变化并不大,他会觉得相对来说要熟悉得多,也安全得多。” 第二十七章林得旺 舒逸、龙久渊、欧阳帅和梁周四个人开着车就赶往天衣乡。按舒逸的话说,这一次他们要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舒逸觉得龙久渊的分析很在理,可是自己这边能够想到,那对方也一定能够想得到,如果是这样林得旺的处境就很危险。 而林得旺现在对于他们很重要,千万不能出现什么闪失。可是林得旺会藏在天衣乡的什么地方呢?老乡家里?还是天衣山中?藏在老乡家里的可能性并不大,林家的那场大火可是把整个乡里搞得人心惶惶,而林得旺那诡异的经历也并不为乡亲们所能够接受。 “组长,你说我们这次能够找到林得旺吗?”欧阳帅有些激动,舒逸微微一笑:“我可说不准,得看运气了!”龙久渊说道:“如果让你在乡里找个藏身的地方,你会选哪?”舒逸想了想说道:“也不知道肖英曾经住过的那宅子还在不在了?” 龙久渊笑了:“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他很可能会躲在肖英家的老宅子。”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舒逸他们的车子在乡里停了下来,车才停稳就听到了狗叫声。龙久渊说道:“其实我们应该通知一下乡派出所的,有他们的帮助要方便得多!” 舒逸摇了摇头:“算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人家了。”四人下了车步行,从乡里到林得旺他们村子还有一段距离。舒逸轻声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他不得不警惕,假如对方也在找林得旺,说不定很可能就会遭遇到。 路上大家几乎都没有再说话,大约四十分钟后他们到了林得旺住的那个村子,龙久渊说道:“得找个老乡问问肖英家的老宅在什么地方!” 舒逸说道:“不用了,我问过她了,她告诉我她家的老宅很好找,就靠着村东面的拱桥,那儿就她家一户人家,也正因为这样,林得旺和她的事情才没有被别人撞见过,若不是林得旺跟家里说要娶她,他们俩人的事情还真没有人知道。” 龙久渊叹了口气:“其实这要是在城里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在乡下就不一样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吧!”四人很快就到了村东头,确实有座拱桥,而桥边就是一座屋子,距离桥头不到五米远。 舒逸指了指:“应该就是这儿了。”欧阳帅说道:“我去敲敲门,看看有没有人!”舒逸点了点头:“小心一点!”欧阳帅走上前去,抬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扭头看了舒逸他们一眼,然后掏出枪和小手电,轻轻地把门推开了。 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欧阳帅轻声叫道:“有人吗?” 舒逸上前拉住了欧阳帅,自己走到了前面,他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进了堂屋。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灰尘,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看来这儿果真就是肖英家的老宅了。接着欧阳帅和龙久渊也进来了,只留下梁周在屋外守着。 舒逸轻声对龙久渊说道:“我们分头找,大家小心一点!”龙久渊点了点头,舒逸对欧阳帅说道:“你跟着龙处!”欧阳帅有些不乐意,郁闷地“哦”了一声,他觉得舒逸这是在小瞧自己。 龙久渊领着欧阳帅进了左边的厢房,而舒逸走进了右边的厢房。虽然到处都已经堆得乱七八糟了,可是还是能够依稀看出当年的陈设来,舒逸很小心,尽量不去触碰那些东西,脚下也很留神。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口大的樟木箱子上,因为他在箱子盖上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手印,之所以清晰是因为它是落在灰尘上的。舒逸确实最近一定有人来过,这是那个来人不小心给留下的。舒逸也掏出了枪,慢慢向前,准备进里屋。 里屋并不大,就七、八个平方,一张旧木床,还有两把破椅子,床上散落着一些衣物床单什么的,而老鼠竟然在那衣物里扎了窝,两只老鼠听到了动静,叫唤了两声一下子躲了起来。 舒逸退回到了堂屋,龙久渊他们也出来了,龙久渊轻声说道:“没有!”舒逸也摇了摇头,欧阳帅说道:“他会不会真的到省城去了?”舒逸却说道:“这屋子这几天有人来过。”欧阳帅说道:“这样的空屋有人来是很正常的,有时候会是附近的小孩来捉迷藏,又有些人家会把东西堆到这里头来。” 龙久渊点了点头,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出了屋,梁周忙上前问道:“发现了什么吗?”大家都摇了摇头,欧阳帅说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敢躲在这儿,你们想想,要是真的躲在这儿,我们能想到,人家也早就想到了。” 龙久渊“嗯”了一声:“小帅哥说得没错,或许他躲在别的地方呢!”舒逸点了点头:“可是他能躲在什么地方呢,林家早已经被一把火烧了,莫非他会躲到山里去?”龙久渊突然说道:“对啊,林家已经被一把火烧了,所以我们不会想他会躲回到林家去,那么别人应该也不会这样想,不是吗?” 舒逸马上也明白了龙久渊的意思:“你是说现在林家那被火烧了的旧宅反倒是最安全的所在?”龙久渊点了点头,舒逸说道:“那么我们还等什么?”说着带着他们就往林家的方向去。 林家的破房烂瓦,断壁残垣映入了眼帘,那大屋显然是不能够再住人的了,不能遮风也不能避雨,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大屋旁边的那个低矮的厨房上。那是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估计也就四、五个平方的样子,门紧紧地关着。 舒逸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像是从里面给闩住了一样,舒逸的心里有些欣喜,这老门儿可不兴城里的暗锁,应该是从里面闩住的,既然这样说明里面一定有人,舒逸望了一眼龙久渊几个,几人的脸上都有着激动的笑容。莫非林得旺真的就在里面么? 欧阳帅和梁周绕到了厨房的背后,只有一眼小窗,那小窗除了透气根本就跑不了人。 舒逸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却没有人吱声。这边的乡下是这样的,人家户挨得都远,林家也好,肖英家的老宅也好,附近都是没有人家的。 舒逸又轻轻地敲了下厨房的门,终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舒逸说道:“我们是警察,林得旺,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吧!”舒逸这样说是想让林得旺安心,他又继续敲了两下。 门开了,舒逸看到了林得旺,确实是林得旺,和在邓琨那儿见到的时候相比,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那黑并不是日光给晒的,而是他这几天一直躲在这儿,接触那些烧焦的东西给污的。 林得旺的眼神很是木然,他看着舒逸,半天才轻声说道:“我,我见过你!”舒逸点了点头,此刻他确信眼前的就是林得旺无疑。他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吧!”说罢他拉起林得旺,林得旺却好像很是害怕:“不,我不走,他们会杀了我的!”舒逸这才说道:“别怕,有我们在,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林得旺这才将信将疑地跟着舒逸出来,看到龙久渊他们三人时林得旺吓了一跳,舒逸搂住了他的肩膀:“你别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我们是来救你的。”林得旺听到这话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舒逸望向龙久渊,龙久渊叹了口气:“你就让他哭个痛快吧,这些日子应该是把他给憋坏了!” 舒逸拍了拍林得旺的后背,林得旺哭了几声以后终于停了下来。舒逸这才说道:“走吧,跟我们离开这儿,和我们在一起没有人敢欺侮你!” 一直走到了乡里上了车,舒逸他们都没有问林得旺任何的问题,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一来是因为大家看到林得旺这样子心情都很是沉重,二来这一路上安静的赶路也要安全得多。 上了车,梁周发动了车子,舒逸递给林得旺一支烟,林得旺接过来点上,才抽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得不行:“我,我不会抽烟!”舒逸笑了笑,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林得旺,现在你应该坦白的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林得旺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龙久渊问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会说有人想杀你?”林得旺望着舒逸:“你知道我去找邓侦探的事情,我想搞清楚我的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我见过你们的那天晚上,我刚回到家就听我家里人说下午有两个人来找过我,我觉得奇怪,问是谁他们也说不上来,只说看着像是城里人。” “我也没有在意,正好那晚我在雷山的一个表哥也突然到家里来,说是在雷山闯了什么祸事,要避一避,我和表哥也很久没见了,我就准备到后山抓只鸡炒来下酒,你们也知道,我们乡下的鸡大都是放养的,谁知道我还在后山上,就发现我家里失了火,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这火烧得蹊跷,我赶紧跑下山来,就看到了两个男人站在后山口不远的地方望着,而他们的眼里闪着凶光,我,我就没敢上前!” 第二十八章更复杂了 龙久渊问道:“你是说你家里失火的时候你就在附近,你甚至还可能看到了凶手?”林得旺又开始抽泣起来:“都是我,都怪我,如果我胆子大一些,或许我还能够救得了他们!”舒逸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林得旺,照你这么说,被烧死的除了你一家之外还有你表哥?” 林得旺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你表哥的个头和你差不多?”林得旺又点了点头,舒逸苦笑了一下:“可你表哥应该年近六旬了,你说他在雷山闯了祸事,一个老头能够闯出什么祸来?而根据我们对现在的检查,那个我们认为可能是你的那具尸体应该也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坚决不可能有六十岁!” 林得旺楞了一下:“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舒逸说道:“那具尸体是我亲自检查的,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得旺喃喃地道:“怎么可能?”舒逸掏出了思思留下的那个坠子:“你看看这个,认识吗?”林得旺接过去看了一眼:“这东西我也有一个,不过那晚我拿给我表哥看,没来得及等他还给我家里就出事了!” 舒逸看不出林得旺是不是在说谎,可是如果那个真是他的表哥,自己不可能分辨不出他的年纪,虽然被火烧成了那样,但是大致年龄自己还是应该看得出来的,除非握着这玩意死的那个不是他表哥! 舒逸又问道:“那晚你家里有年轻人吗?三十左右的!”林得旺摇了摇头:“没有,你们也知道,我失踪了三天,可是却好像真的过了三十年,我父母已经老了,还有我的弟弟弟媳也五十多了,他们的孩子不在山里,再说是我的表哥,屋里一共五个人。” 确实是五个人,正因为是五个人,所以当时所有的人才以为林得旺也被烧死了。龙久渊望向舒逸:“你能够确定自己当时真的没有看错吗?我是说那尸体的年纪你是不是真的留心了?”舒逸楞了一下,他也不敢肯定了,可惜尸体警方早就已经安排火化了,想要再看看已经不可能了。 龙久渊苦笑了一下:“你也不能肯定,当时大家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死的人里面一定就有林得旺,不是吗?”舒逸说道:“帅哥,你马上给雷山警方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对了,林得旺,你表哥叫啥来着?”林得旺说道:“叫薛大贵!”舒逸这才说道:“询问一下这个薛大贵是不是犯了事在逃!” 林得旺说道:“我表哥他确实是这样对我说的。” 回到了临时的办公室,欧阳帅马上联系上了雷山警方,很快就得到了雷山方面的证实,这个薛大贵还真是在雷山犯了事,他竟然是一个诈骗集团的主脑人物,雷山警方正在四处通缉他。舒逸开始对自己最终的坚持动摇了,莫非自己真的疏忽了?那晚看到的那具尸体真的是个老头的?自己至于那么糊涂么? 舒逸的心里有些郁闷,如果林得旺没有说谎,那么自己确实是错了。 林得旺被带进了房间里,肖英和马娟自然并不知道林得旺已经被找到了。舒逸望着林得旺:“林得旺,你现在也知道了,有人想你死。”林得旺叹了口气:“可我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舒逸说道:“或许是和你失踪那三天有关系吧,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玩意你又是怎么得到的!”舒逸亮了亮手中的那个坠子。 林得旺想了一下:“我捡到的,就在我进山洞的那天,正因为我在洞口捡到了那东西,我还以为是洞里藏着什么好东西,于是就进去了,我原本寻思着想拿这东西换钱的,可是从洞里出来以后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了,换钱的事情我也顾不上了。” 舒逸和龙久渊对视了一眼,如果以林得旺的证供来看,肖英之前的话就全部都要推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林得旺,你应该还记得肖英吧?”林得旺用力地点了点头:“记得,咋能忘记呢,我和她曾经有过一段,不过我就次回来还没顾得上去看她呢,听说她在镇子里过得很好,还有了个女儿!” 舒逸笑了笑:“有人说她那女儿是你和她生的?”林得旺楞了一下:“这咋可能,我咋没听她说过?”舒逸问道:“你真不知道这事儿?她女儿今年二十八岁,你失踪了却是整整三十年,原本我们也不相信那会是你的女儿,可是肖英却说你是两年后才失踪的!” 林得旺笑了,有些无奈:“她咋能这么说呢?”舒逸说道:“她就在我们这儿,你愿意见见她吗?对了,还有她女儿也在!”林得旺问道:“是想让我和她对质吧?可以,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舒逸对龙久渊说道:“龙处,你去请肖英来这儿吧!”舒逸还真心想让他们当面对质,他要看看这其中到底是谁在说谎。最主要的,肖英也说过林得旺没有死,既然林得旺不承认回来以后见过肖英那么肖英又是怎么知道林得旺并没有死的呢? 龙久渊一直就认为肖英的心理素质太差,认为肖英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但如果林得旺说的是真的,那么肖英就太不简单了,她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她用自己那外表将所有的人都骗了。 肖英被龙久渊带了进来,她看到了林得旺,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惊讶:“得,得旺!”林得旺望着肖英,半天才说道:“你是肖英?”肖英苦笑了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这才几天啊!”林得旺也很是吃惊:“几天?是的,我是消失了几天,可是你却过了三十年!”舒逸和龙久渊都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想看明白到底他们谁在演戏。 “肖英,你告诉他们马娟是我女儿?我什么时候和你有了女儿?”肖英说道:“你不承认么?连自己的女儿你也不认吗?好,舒警官,当着你们的面,我要求让他和马娟做个鉴定,我听说你们有办法证明他们到底是不是父女!” 林得旺也急了:“做就做,我还就不信了,我自己有没有做过我还不知道吗?”舒逸反而困惑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让林得旺和马娟做个亲子鉴定,只是这鉴定只有几个大一点的城市才能够做,黔州省目前还没有这个技术。 舒逸说道:“好,鉴定我们会替你们安排的,肖英,你先回屋吧!”肖英还想说什么,却让龙久渊给带走了。林得旺叹了口气:“舒警官,你要相信我,那丫头真不是我的孩子!”舒逸说道:“是与不是等鉴定结束以后不就清楚了?对了,既然已经见了肖英,再见见马娟也无妨。” 马娟见到林得旺反倒很是镇定:“你们找到他了!”舒逸说道:“马娟,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用不着这样仇视吧!”就在这时马娟和林得旺同时说话了,只是一个说他不是,而另一个说的是我不是。 马娟冷笑一声:“你们看见了吧?他就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他都不承认自己是我父亲,我凭什么要认他?”林得旺叹了口气:“舒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我真的弄不明白了。”舒逸抬了抬手,示意梁周把马娟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舒逸、龙久渊和林得旺,舒逸这才把这段时间关于林得旺的一切细细地说了一遍,哪怕是一小点细节他都没有遗漏。林得旺听了苦笑着说道:“咋可能是我整的嘛,你说我就是一个乡下人,虽然念过些书,在镇上也呆过些日子,可我接触到最科技的东西就是这块电子表了,这还是我悄悄拿人家的戴的。” “我知道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不好,我……”龙久渊摆了摆手:“别说电子表了,就说说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吧!”林得旺的头摇得像那拨浪鼓:“不是,不可能是我做的,从失火那天起我一直都躲在家里或者后山。” 舒逸说道:“你家出事之前呢?”林得旺说道:“除了上了趟省城去找了邓侦探,我也都没离开过家里。”舒逸笑了:“说到邓侦探我也好奇,你怎么偏偏就找到他了?” 林得旺回答道:“原本我想去找警察的,可是乡派出所的刘二,刘二是个治安员,在省城呆过,见过世面,刘二告诉我,我这事情找警察没用,人家也不管,不过他听说省城有专门替人查案子的,他说邓侦探就很厉害,以前他老板的案子就是邓侦探帮助警察给破了的!” 舒逸看了龙久渊一眼,龙久渊点了点头,马上让人去核实去了,半小时后,徐图证实了林得旺并没有说谎,天衣乡派出所确实有刘二其人,而刘二也承认了是他介绍林得旺去找的邓琨,刘二原先在省城打工的老板遇到的案子最后也确实是邓琨协助警方告破的。 舒逸怎么也没想到,找到了林得旺,这一切变得更复杂了,林得旺像是没有说谎,而肖英母女却又一口咬定马娟是林得旺的女儿,而她们的样子也像是坚持自己没有说谎。舒逸连对肖英母女动刑的心思都有了,明明感觉她们有问题,可是她们却就像是无缝的鸡蛋一样,根本无从下嘴! 舒逸和龙久渊离开了林得旺的房间,龙久渊递给他支烟:“看来我们得赶紧安排他们做个亲子鉴定才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戳穿其中某个人的谎言!否则又得僵住了!” 第二十九章又死人了 舒逸让龙久渊他们把林得旺、肖英和马娟全都送到安全屋去了,并由龙久渊组织人力进行保护。这件事情舒逸不敢再大意,等燕京那边有了消息他再亲自带林得旺和马娟去做鉴定。 舒逸已经回到了飞雁的住处,他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着,他的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他自己解释不了,找不到答案。原本他以为找到林得旺很多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可是他发现这样的想法错了,林得旺的出事非但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反而把局面搞得更复杂了。 假如相信林得旺的话,那么全世界都说了谎,包括那个死去的马勇,马勇曾经说过,就在林得旺失踪了两年的时候他还亲眼见到林得旺在他的家里,和肖英幽会,而这话也从肖英那儿得到了证实,就算他们都在说谎,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个以林得旺的名义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人又是谁?而他仿佛知道的更多! 舒逸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第一次查案,他就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看来这口饭还真不是谁都能吃的。此刻他终于明白,朱毅为什么会成为军安和军情的高级顾问了,这脑力活还真不是自己这样一个武夫能够做的。 舒逸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得不给自己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武夫。可是舒逸的骨子里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眯起了眼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朱毅却还在启封的无名山916基地,靠在床上和陆亦雷通着电话。 “舒逸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了吧?”陆亦雷轻声问道。朱毅微微一笑:“我才和他通过电话。”陆亦雷说道:“你是怎么看的?”朱毅说道:“让他先折腾吧,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意见。”陆亦雷不解地说道:“那你看呢,那个林得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舒逸忽略了一个问题,是一个人说谎容易还是让一群不相关的人一起说谎容易!” 陆亦雷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林得旺才是真正在说谎的人?而其他人说的都是真话?”朱毅“嗯”了一声:“至少在我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你再想想,肖英和马娟跟着说谎也就算了,可马勇呢,还有那个叫江楠的老酒鬼呢?另外还有舒逸在山里遇到的那个老头子,这些不同背景,不同身份又互不相关人为什么会一起说谎?当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只是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亦雷心里自然是认同朱毅的话的:“可舒逸的思路也是对的啊,以林得旺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许多需要缜密的心思才能够完成的事情!”朱毅冷笑了一声:“陆少,你和舒逸犯了同样的错误,你们一直都觉得林得旺是一个人,而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在他的身后很可能还有一群人,或者一个组织!” 陆亦雷沉默了一下:“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他怎么就忍心害死自己的一家?无论他是离开了三天还是三十年,那份亲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的,任谁都不可能对自己的亲人下如此的毒手!” 朱毅回答道:“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后来我发现我们都只看到了人性善的一面,但人性除了善的一面还有恶的一面,这一面是神,而那一面则是魔!假如肖英、马勇他们都没有说谎,那么林得旺真正的失踪就只有二十八年,另外那两年,很有可能他会接受某种训练,或是洗脑,陆少,你想想,两年的时间,遇到悟性好的,就拿舒逸来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够时间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特工了!” “所以,陆少,请你想想,两年的时间把一个地道的农民改造成为一个冷血的人是不是真的很难?”朱毅说完,点上了支烟,陆亦雷没有说话,半天才叹了口气,慢慢地挂上了电话。 朱毅放下电话笑了笑,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舒逸,他是希望舒逸能够自己发现,这个案子确实很复杂,正因为这样,朱毅觉得它很难得,对于舒逸来说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磨砺,或许经过这个案子,舒逸就会很迅速地成长起来。 早上舒逸才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龙久渊的大笑声,舒逸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龙久渊说道:“帅哥的女朋友有意见了,就是已经好些天没有搭理人家了,刚才打电话来发了一通牢骚呢!”舒逸看了欧阳帅一眼,欧阳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舒逸也笑道:“好了,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放你两天假吧!” 欧阳帅说道:“真的不用了,她就是那臭脾气,骂骂就解气了的!” 徐图几人也笑着说道:“组长让你去你就去吧,留在这儿也是窝工!”欧阳帅这才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舒逸对龙久渊说道:“龙处,我们聊聊!”龙久渊点了点头,跟着舒逸进了房间。坐下后舒逸扔给他一支烟:“龙处,我昨晚想了很久,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龙久渊也说道:“你不找我我也想找你,我也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舒逸笑了笑:“那你先说吧!”龙久渊咬了咬嘴唇:“我想林得旺应该是在说谎!”舒逸眼睛一亮:“哦?理由呢?”龙久渊说道:“说不上来,我只是感觉,我昨晚想了半天,总觉得林得旺的话中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 舒逸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在说谎,不过我并没有想他的话有没有问题,我想的是肖英、马娟、马勇甚至其他别的人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没有道理合起伙来说谎,一个人说谎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一群人合伙说谎那么他们就应该有相同的目的性,你想想,这许多人背景不同,身份不同,有的根本连林得旺都不认识,比如江楠,他们怎么可能同时去编织一个谎言?” 假如朱毅听到舒逸的这个分析他一定会竖起大拇指,在他看来舒逸至少要在坚持做了亲子鉴定以后才能够想通这一点。 龙久渊眯起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来这个案子已经让舒逸在进步了。 龙久渊说道:“你说得没错,看来我们之前的调查并没有问题,而是后来有人故意让我们偏离了。”舒逸叹了口气:“可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无法再向前推进!”龙久渊笑了:“无法推进的原因是我们自己走成了一个劫局!”舒逸望着龙久渊:“你的意思是说,放开?” 龙久渊点了点头:“放开,既然林得旺的身上有问题,我们为什么还要逼着他去做那个亲子鉴定?为什么还要把他困在我们的手中,他不游出去我们哪能知道他会干什么?”舒逸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又能以什么由头让他离开啊?”龙久渊笑了笑:“如果马娟不愿意做这个亲子鉴定,而我们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说林得旺犯了什么事儿,那我们自然就没有理由再把他看着了吧?” 舒逸楞了一下:“可是马娟会答应吗?”龙久渊说道:“会的,我去做做她的工作。” 舒逸又交待了龙久渊几句,就是务必要保护好林得旺,肖英一家的安全。这个纠缠的局,把林得旺、马娟和肖英拉得很紧,说不清楚那些人会选择谁来下手了。 就在这时,徐图推门进来:“组长,启封国安局一位姓王的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你!”启封国安局姓王的?舒逸马上想到了王守银,他到了外面拿起电话:“喂,你好,我是舒逸!”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舒啊,你好,我是王守银,还记得吗?” 舒逸笑道:“老王哥,你好,怎么想到给我来电话?”王守银说道:“秦素素死了!”舒逸楞了一下:“秦素素是谁啊?”王守银说道:“是林朝兵失踪前的女朋友,后来她嫁了人,还生了孩子,就在昨晚,秦素素在家里被人杀害了,她男人上夜班,她和六岁的孩子遇害了。” 舒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她的死与林朝兵的那件事情有关?”王守银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怀疑,而是事实和那件事情就有关系。”舒逸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守银这才说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张照片,那照片是她和林朝兵一起照的,照片上有拍摄的日期,如果那日期不是伪造的,那么那张照片应该是他们在林朝兵失踪的那段时间照的!” “关键是那照片是藏在孩子的身上的,所以我们怀疑他们杀害秦素素母子就是为了寻找这张照片,而秦素素应该早就有警觉,提前把照片给藏了起来。”王守银说完,舒逸问道:“找秦素素的丈夫核实过情况了吗?” 王守银说道:“秦素素的丈夫失踪了,他昨晚的夜班,可是今天早晨桑县警方去厂里的时候却听说他昨晚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那个电话我们查过,是从市里的一个公用电话打到桑县去的。桑县警方想到上次我们曾经去了解过林朝兵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个案子报给了我们。” 第三十章照片的真伪 挂了电话,舒逸立即给陆亦雷打了过去,陆亦雷听了说道:“这样吧,你马上赶到启封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舒逸说道:“陆局,我担心的是林朝兵!”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林朝兵你不必担心,他既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小动作。” 舒逸说道:“那就好,不过陆局,最好别让他再接近思思!”陆亦雷“嗯”了一声:“我知道,现在看来林得旺,林朝兵和思思所谓的时空维度的问题有很多的疑点,只是思思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圆泛的谎话?” 舒逸说道:“这点以后再说,不过现在思思不能再有事了!” 还是何多金和王守银到机场接的舒逸,只是这次不是舒逸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龚志军。何多金见到舒逸,他苦笑了一下:“小舒,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王守银发动了车子:“直接去桑县吧!” 舒逸点了点头。 秦素素的家还被警方给警戒着,王守银指着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警察说道:“小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桑县警察局刑警队的大队长吴梓民。吴大队,这位是从京里来的舒逸,我们这边由他具体负责这个案子。” 王守银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舒逸的身份,只能含糊地说道。吴梓民活了大半辈子,当然知道其中的道道儿,他也不说破,舒逸的身份看来比市国安的这两人还要神秘,他和舒逸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你好,舒先生!”这个称呼就活络多了,舒逸也忙说道:“吴大队,辛苦你们了!” 吴梓民摇了摇头:“我们辛苦什么,只是先替你们看着现场罢了,市国安的同志也说了,这个案子由他们来负责,我们县局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们打好下手,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要吱一声就是了。” 接着吴梓民领着几人进了屋,对现场勘察的结果作了一番描述。舒逸接过一个年轻警察手中的一个塑料档案袋,看到了里面的那张照片,照片显示的日期是四年前,也就是林朝兵失踪了四年之后,而那照片是在燕京的北海照的。 吴梓民说道:“按照片上的日子看,当时林朝兵已经失踪了四年,之前在听说林朝兵失踪的时候我们曾经也向秦素素进行过询问,可是她的回答是并不知情。”龚志军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时她真的不知情,而再见到林朝兵是之后的事情,另一种就是她根本就是知情的,一直隐瞒着实情。” 吴梓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舒逸问道:“为什么?”吴梓民说道:“记得林朝兵刚失踪的那两年她好像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我家那小子就追求过她,她却说总有一天林朝兵会回来的,可奇怪的是两年后她突然就决定嫁人了,嫁得也很突然,嫁的还是个外来户!”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她的男人并不是本地人?”吴梓民点了点头:“而且听说他们俩口子的关系并不怎么样,经常吵打,秦素素没少挨那男人的打,因为家庭暴力她还曾经告到派出所。” 舒逸问道:“那她男人是哪的人,她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吴梓民回答道:“他男人叫柳白,老家在巴渝的一个小县城,他在桑县的一个厂子里打工,也不知道和秦素素是怎么认识的。” 舒逸说道:“志军,你查查这个柳白的底细。”龚志军点了点头,吴梓民说道:“我马上让小马把他的资料给你。” 舒逸在秦素素家里又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可是却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后他们只得离开了,吴梓民早让人去为他们订好了招待所的房间,可舒逸却让王守银陪他去一个地方。 舒逸领着王守银去了林朝兵家的老宅,王守银说道:“这儿就是林朝兵睡了八年的地方?”舒逸笑了笑:“在我们看来是八年,可人家说只是睡了个午觉!”王守银说道:“上次你不是说已经来过了吗?”舒逸说道:“那次日晚上,很多东西看不真切!”王守银笑了笑:“隔了这许久,能够让你看真切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他们给清理干净了!” 舒逸说道:“除非是林朝兵自己来,否则别人是永远清理不干净的!”王守银楞了一下,他马上知道了舒逸的意思,这是林朝兵家的宅子,真正哪儿有问题知道得最清楚的当然是林朝兵,换其他人来还真不一定能够把线索给清理得一干二净呢,除非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王守银说道:“如果是我,我就把它一把火给烧了,以绝后患!”舒逸笑道:“换我我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两人进了屋,舒逸径直走进了卧室,那座大钟还耸在那儿,却已经停了。舒逸说道:“其实我还是疏忽了,上一次来因为目光大多是停留在林朝兵的身上,而且也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对于这屋子我检查得就没有那么仔细了。” 他走到那平柜前轻轻拉开了抽屉:“再加上林朝兵又是主人家,当着他的面翻箱倒柜的也会觉得有些别扭。所以严格来说,我确实失去了检查这屋子的最佳时间,事后我想过请你们帮着查查,可那时候我在飞机上,下了飞机便把这茬给忘记了。” 王守银笑了笑:“你是第一次办案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经验不足,所以很多地方还要你们这些老前辈提点。”王守银叹了口气:“想当年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看到这儿就忘记了那儿,更要命的,本来很多原本就很明显的线索,就因为经验不够就这样被我们给放过了。” 王守银看舒逸正在认真地查找:“你是想在这儿也找到那么一张照片是吗?”舒逸点了点头,王守银说道:“我想这儿不可能有那照片,如果有也早就给毁掉了。他们既然已经想到了秦素素手上的照片,怎么会放过这儿的?这张照片这么重要,他们甚至还不惜杀害了两条人命。” 舒逸停止了寻找,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想证实这照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王守银说道:“可以通过技术鉴定嘛,从纸张我们能够判断出照片是不是那年拍的,只是……”舒逸说道:“只是无法断定那照片到底是真的还是经过平面技术处理过的。”王守银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抛开技术不谈,你觉得那照片是不是真的?” 王守银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杀了秦素素母子?”舒逸淡淡地说道:“反过来我们能不能这样想,他们为了让我们相信这照片是真的,不惜杀死了秦素素母子来让我们相信它的真实性?” 王守银说道:“或许这一切找到了柳白就清楚了!”舒逸说道:“柳白估计已经遇害了!”王守银一惊:“为什么?”舒逸微微一笑:“秦素素和孩子遇害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半夜一点多钟,而柳白从十点到厂里一直没有离开过,直到两点左右接了个电话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你想想,什么样的电话才会让他那么着急的离开?我想或许是告诉他妻子和孩子出事的消息!” “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那个时候秦素素和孩子已经死了,自然不是想要通知他去救人,那么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从厂里引出来,引他出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多半是灭口!” 舒逸说完,继续着对屋子的搜索。 王守银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觉得柳白也是知情人喽?”舒逸摇了摇头:“不一定,就算他不是知情人也一样会死!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假如对方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这照片是真的而不惜杀了秦素素母子,那么对方杀柳白的意图就更明显,或许柳白对于照片的真假能够给予证实,又或者他的死也是为了增加照片可信度的一个筹码。” 王守银叹了口气:“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认定了这照片就是伪造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假如他们只是为了一张照片,根本不需要杀人,他们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你想想,林朝兵失踪重现之后,一直到我们找上他之前,他完全有时间清理这些所谓的痕迹,如果由林朝兵找秦素素要这照片不更直接更简单得多?” “可是万一林朝兵找过她,可是她却不愿意交出照片,而林朝兵又被我们带走了,他们没办法才铤而走险也说不定啊!”王守银觉得舒逸的推测臆测的成份太多,反问道。 舒逸说道:“老王,那我问你,你觉得林朝兵的失踪是不是有预谋的?”王守银楞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失踪八年,要说没有目的性他还真不相信了,而且对于林朝兵的睡个中午觉的说法他也一直无法接受。舒逸说道:“那你说,一个有预谋的失踪,为什么在中途又冒出来和前女友,现在的人妻去游北海,还合影!” 王守银说道:“可是调查显示照片上面的那个时间段,秦素素确实离开过桑县,去过燕京!”舒逸问道:“查清楚她去燕京干嘛了吗?”王守银说道:“据说是去燕京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舒逸说道:“那个同学是谁,是不是真有这样一回事,她是一个人去的还是和谁去的,落实清楚了吗?”王守银说道:“我们已经和燕京方面联系过了,他们在帮着调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第三十一章关于柳白 舒逸把自己对启封案子的看法在电话里对朱毅说了一遍,谁知道朱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无法把启封的案子与林城的有机的结合起来的话,那你就会走进死胡同。”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你能不能给我指个方向!” 朱毅说道:“我也指不了什么方向,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林得旺案、思思案、林朝兵案的共同点在什么地方,第二,林得旺案的后续与林朝兵案的后续有没有相同的地方?你仔细地想想吧,想明白了你也就找到方向了!” 朱毅挂了电话,舒逸却是一脸的无奈。 龚志军给舒逸倒了杯茶:“组长,我们还要呆在启封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我们,是你,你继续留在启封,一定要找到柳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柳白的背景一定要查清楚,有什么发现随时和我联系,如果联系不上我,你就告诉龙处,让他转告我。” 龚志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回林城?”舒逸回答道:“林城是要回的,不过我想先到燕京去一趟,我想再见见林朝兵,或许他还能够告诉我一些什么。”第二天中午舒逸就直接从桑县回到了启封,是王守银开车送他走的,舒逸请王守银帮忙盯一下秦素素的案子,王守银自然表示会尽心尽力。 到燕京舒逸先见到了陆亦雷。 坐下后陆亦雷递给他一支烟:“怎么样?”舒逸苦笑了一下:“累,这比我执行过的任何一个任务都要累人得多!”陆亦雷笑了:“我可记得你曾经说过,搞内侦的舒服,整天就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抽烟,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就是内侦的工作,这才几天你就喊着累了?” 舒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不是因为当时年轻吗?”陆亦雷瞪了他一眼:“你这话听着感觉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一般,好了,不闲扯了,说说吧,这段时间有什么收获。”舒逸想了想:“应该还是有的吧,老师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只是我跟他的时间太短,还真心没好好学到什么。” 陆亦雷笑了:“他可是说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过他也说了,你的悟性不错,缺乏的是锻炼,这一次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舒逸苦笑了一下:“尽力吧,不瞒你说,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好比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这案子如果真让我破了,更多就是靠的运气。” 陆亦雷摇了摇头:“运气?办案不能靠运气!还是得靠脑子。”舒逸叹了口气:“可是我感觉现在好像已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陆亦雷淡淡地说道:“慢慢来,不要着急,罗马不是一天就建立起来的。对了,你这次来燕京是不是想从林得旺的嘴里掏点什么出来啊?”舒逸点了点头,陆亦雷微笑着说道:“去吧,不过可能你会失望,秦素素和那照片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他了,他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舒逸其实早已经知道林朝兵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但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林朝兵望着舒逸:“你是为秦素素的事情来的吧?”舒逸点了点头,林朝兵的脸上有怒意:“我求过你,别去打扰素素的生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她,如果你们不去找她,她怎么可能……”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误会了,在她出事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前女友就是秦素素,所以她的死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倒是你,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她的死可能是因为那张照片。” 林朝兵苦笑了一下:“你不会相信我真和她一起照了那张照片吗?”舒逸说道:“可是照片上的那个人确实是你!”林朝兵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有照片那回事儿!”舒逸叹了口气:“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朝兵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舒逸递给他一支烟,林朝兵点上,呛了一下:“有人想陷害我!” 舒逸问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林朝兵回答不上来了,他望着舒逸:“我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全都乱套了!”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林朝兵把大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杵熄了:“我这一觉睡得太离奇了,我相信一定有人在捣鬼,而杀了素素,想要陷害我的就是那些人!我一直在燕京,至少我不可能是杀害她们母子的凶手,不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我们也没有怀疑是你杀的人,我只是想让你想想,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情况遗漏了,我们也很想抓住杀害她的凶手,想帮你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对了,秦素素的男人你认识吗?”林朝兵回答道:“不认识,我出事之前没见过这个人,倒是我醒来过后见过他两次,那还是因为素素!” 舒逸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林朝兵眯起眼睛想了想:“我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于是第一时间我想到了素素,你也知道,我的亲人死得早,于我而言,素素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可是当我找到她家的时候她的弟弟秦浩才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而且都已经结婚了好些年了!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感觉万念俱灰,死了的心都有了!” 舒逸能够体会他的心情,轻声说道:“那后来呢?”林朝兵说道:“但我还是想见她一面,或许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够踏实一些,于是我还是去了。”舒逸说道:“她见到你的时候一定很惊讶吧?” 林朝兵点了点头:“是的,她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惊,再接着好像还有些欣喜,但再后来,唉,是我辜负了她,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那天中午打死我我都不会回去了。”舒逸说道:“说说柳白吧!”林朝兵这才说道:“对,那男人是叫柳白,我去找素素的时候他也在家,他对我的态度很冷淡,而且还带着敌意,他虽然笑着让素素介绍一下我是谁,可我知道他早已经从我和素素之间的表情知道我是谁了!” “素素好像很怕他似的,和我没说两句话就一个劲地往外撵我,那个柳白却说留我吃饭,我当然不会答应留下,我不会让素素为难,更不愿意那样尴尬地呆着,所以那次就是见了个面我就走了。” “我和柳白的第二次见面就更不愉快了,那是我听说姓柳的把素素给打伤了。”林朝兵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舒逸轻声问道:“你是从哪听说秦素素被柳白打伤了的?”林朝兵苦笑一下:“其实我和秦浩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的,我是听秦浩说的。” 舒逸感觉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秦素素的弟弟秦浩。林朝兵好像知道了舒逸在想什么:“你们这次没见到秦浩吗?”舒逸摇了摇头,林朝兵说道:“秦浩一直都很不喜欢柳白,他还扬言,如果柳白再欺侮他姐姐,他就对柳白不客气!” 舒逸淡淡地说道:“柳白在秦素素遇害的当晚,被人从工厂叫了出去,然后也失踪了!”林朝兵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杀了素素和小斌是因为那所谓的照片,可是柳白呢,他们有什么理由对柳白下手,哦,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想让你们怀疑是柳白杀的人,一定是这样的。” 舒逸说道:“还是说说你和柳白的第二次见面吧!”林朝兵叹了口气:“那天听秦浩说柳白把素素打伤了,还进了医院,素素的母亲扭着柳白就去了派出所,她说要告柳白家庭暴力,不过素素却劝住了,或许素素是想到家丑不可外扬吧!我和秦浩去医院看素素,伤得挺重的,那脸上有伤痕,还有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从病房里出来,柳白就蹲在走道里抽烟,当时秦浩就上去封住了他的领口,想要打他,素素听到了忙从病房里冲出来,死活不让秦浩动手,我,我气不过,还是给了柳白一脚,素素竟然气愤地骂我,说她的家事不要我多管闲事,你说我冤不冤?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吗?那个柳白有什么好的,这么对她,她还要维护他!”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她嫁给了柳白,而且还有了孩子,女人,家就是她的全部,而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自然要维护自己的男人了,他们之间再有矛盾,打得再厉害,闹得再凶,关上门了他们还是一家人,而恰恰相反,你林朝兵才是外人,懂吗?”林朝兵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不得不承认,舒逸说得没错,只是他的心里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舒逸叹了口气:“也是因为你打了她的男人,所以你们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往了,对吧?”林朝兵叹了口气:“是的,后来我和素素在街上撞见,我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再理我了,她还真把我当成了仇人。” 第三十二章坏事接踵而来 离开了林朝兵,舒逸给龚志军去了电话,提及了秦浩,他让龚志军和秦浩接触一下,秦素素的死,秦浩或许能够提供些线索。在电话里,龚志军告诉舒逸柳白已经找到了,不过就如舒逸猜测的一般,柳白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挂了电话,舒逸躺在床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在想着桑县发生的这个案子与林城发生的到底有什么关联,除了林得旺与林朝兵有着相似的经历外,唯一牵强的就是两人都姓林,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可是放在现在,他们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 舒逸原本到了启封很想上无名山去见见朱毅的,可偏偏朱毅却说很忙没时间见他,他感觉朱毅是故意不见自己,看来朱毅真要把这个案子当成对自己的一个磨练了。 舒逸叹了口气,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林城那边已经陷入了僵局,虽然采纳了龙久渊的建议,放了林得旺,可问题又出来了,林得旺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反而提出希望能够给他保护,而且他也有自己的道理,都有人对他和他的家人下手了,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向舒逸他们提出庇护,龙久渊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他问舒逸怎么办,能怎么办?舒逸只能让国安继续对他提供保护,这是块糍粑,粘上了就丢不掉。 肖英母女倒是回去了,可问题的关键却是林得旺,林得旺不离开,舒逸他们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干嘛就没有机会了。这是一招以退为进,舒逸苦笑,这真是一个地道的纯朴的农民能够想到的办法吗? 第二天一早舒逸就回到了林城,龙久渊在机场接到他,两人上车以后龙久渊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点上烟轻声说道:“朱老师知道这些情况了吗?”舒逸点了点头:“我告诉他了,可他却说他那边的事儿多,这几个案子就由我们来处理了。”龙久渊皱起了眉头:“他难道就一点提示都没有吗?” 看来龙久渊也没了辙,舒逸苦笑了一下:“提示倒是有,他说只要我们能够找出几个案子内在的关联,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问题是他说的内在关联到底是什么?”龙久渊想了想:“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舒逸说道:“老龙,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别总是卖关子!”龙久渊说道:“我哪是卖什么关子,我只是觉得在我们面前摆着的是两股力量,其中之一是想把某个秘密的外衣彻底的撕开,让我们看到他们需要我们看到的真相,而另一股力量却在极力想要掩盖这一真相,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力量,他们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觑的!” 舒逸望了龙久渊一眼,龙久渊嘿嘿一笑:“看我做什么,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而且这只是感觉,并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舒逸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脑子很乱!说实话,从接手这案子到现在,我觉得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团乱麻,无论我怎么理都理不整齐。” 龙久渊发动了车子:“你可不能乱啊,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都乱了那我们就再乱了!”舒逸笑了笑,望向了车窗外。 “回办公室吗?”龙久渊轻声问道。舒逸轻声说道:“算了,回去也是干坐着,我去看看邓叔吧!”龙久渊点了点头:“也好,你和邓先生好好聊聊,或许他能够带给你些灵感也说不定。” 邓琨才吃过午饭,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茶:“从燕京回来了?”见到舒逸他微笑着说道。舒逸点了点头:“嗯,才下飞机!”邓琨给他倒了杯茶:“在启封没去看你老师?”舒逸瘪了瘪嘴:“不是我不去看他,而是他不愿意见我。”邓琨笑了:“知道为什么吗?”舒逸说道:“可能是怕我对他产生依赖吧!” 邓琨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办案是个脑力活,这脑子一旦真的有了惰性,那么还真就不太愿意动脑筋了。”舒逸喝了口茶:“邓叔,我现在真是一点都没辙了!”邓琨说道:“不是吧,这么容易就服输了?”舒逸说道:“倒不是,只是我觉得自己虽然手上抓满了线索,可没有一条是真正对自己有用的,也没有一条真正指向了哪个目标!” 邓琨叹了口气:“能够逮住一条线索那你就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线索断了没什么,接上就是了,除非是那线索真被清理干净了,不然总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而且想要掩盖一个真相,他们是需要作为的,他们就必须对付知情的人。他们只要有动作,那么他们就必然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舒逸望着邓琨,有些呆了,邓琨笑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这道理其实很简单!”舒逸说道:“可是我现在却想不明白,这些案子除了那个时空维度以外,还有什么内在的联系。”邓琨说道:“这个我还真心帮不了你,现在你在具体负责这个案子,而所有的线索都攥在你的手上,拉哪条动哪条那可是你自己最清楚不过的。” 舒逸原本是想听听邓琨的意见的,可谁知道邓琨说话也是这样云里雾里,他苦笑着说道:“邓叔,你也不愿意帮我?”邓琨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不愿意帮你,可是帮不了你,我这脑子和你老师比可就差远了,不然我一遇到棘手的案子就会上赶着去找他?” “来,到了我这儿,就安心的喝茶,工作的事情,一会回去你再支高了枕头慢慢地想!”邓琨又给舒逸满了一杯递了过来。 舒逸回到住处,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舒逸回想着龙久渊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有那么两股力量在抗争着,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两股力量呢?让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激化,只要他们暴露了,从暗处走到明处,案情也就相对明朗了。 舒逸打电话到办公室,龙久渊已经离开了,他打龙久渊的传呼机。 龙久渊很快就回了电话,舒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龙久渊沉默了一下:“可关键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呢?现在这两股力量都是暗处较着劲,而且看来他们并不想和我们有什么瓜葛。”舒逸说道:“这样,捋一捋这两股力量都做了些什么,然后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够利用的地方!”龙久渊说道:“那好吧。” 半夜,龚志军的电话又来了,舒逸才拿起听筒,龚志军的声音急切地说道:“舒处,林家的老宅子失火了,另外,老何死了!”舒逸楞了一下:“老何?何多金?”龙志军叹了口气:“是的,大晚上的不知道他怎么就一个人跑到林家老宅去了,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他被杀害后凶手放火烧了林家老宅,估计是想毁尸灭迹!” 舒逸轻声说道:“他去林家做什么?他就没有和你或者老王说过吗?”龚志军说道:“没有,老王和老何是住一个屋的,可是老王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警方也是在火灾发生后,救了火才发现了老何的尸体的,杀人的手法和杀害秦素素的一样。” 舒逸说道:“知道了,你就多辛苦一下,继续跟进吧!”舒逸才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是陆亦雷打来的:“思思出事了!”舒逸心里很是震惊:“思思怎么了?”陆亦雷说道:“二十分钟前她突然从床上起来像疯了一般,从别墅三楼跳了下去,飞雁和另一个工作人员起先并不知道她想干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正在抢救中,也不知道会不会……” “那林朝兵呢?他没事吧?”舒逸紧张地问道,陆亦雷回答道:“他没事。”舒逸又问道:“陆局,老师知道这件事情了吗?”陆亦雷说道:“我才和他通完电话,他让我也告诉你一声!”舒逸没有说话,陆亦雷叹了口气:“舒逸,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挺大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抓紧破案,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思思的事情我这边会好好的查!” 舒逸说道:“陆局,你准备怎么查?”陆亦雷说道:“你老师说思思应该是中魔了!”舒逸惨笑道:“中了魔?这他都说得出来。”陆亦雷说道:“他说得没错,他说是中魔,其实他的意思我明白,这是说有人控制住了思思的心智,让她入了魔。” 陆亦雷挂断电话以后,舒逸的心里还是很不安,他现在担心林城这边会不会也出什么乱子,果然,才几分钟的时间,徐图的电话便打来了:“组长,接到警方的电话,铝厂的江楠被人杀死在家里了,警方查到你们曾经去找过他,就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舒逸皱起了眉头:“死的是江楠!为什么是江楠?”舒逸真的不明白了,江楠在他看是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舒逸的车在江楠的住处停下,龙久渊便走了过来,舒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才准备有所行动,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就这么快!”龙久渊说道:“志军那边也出事了!”舒逸叹了口气:“思思也发疯了,跳了楼!”龙久渊眯起了眼睛:“几件事情都发生在同一时间,一定是有预谋的!这是在向我们挑衅啊!” 第三十三章并非挑衅 江楠是被人直接勒死在床上的,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现场的警察对舒逸他们说,当时邻居听到很大的动静,邻居还以为这老头又喝醉了,在发酒疯。江楠常常喝醉,倒也经常会发疯,搞得咚咚响。 现在看来江楠是因为挣扎,一双脚狠狠地砸在墙壁上闹出的动静。 凶手很专业,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用来勒死江楠的,是江楠自己的腰带,上面也没有留下指纹,凶手一定戴了手套。 舒逸问道:“既然邻居以为是他喝醉了发酒疯,那么又怎么会发现他已经死了呢?”警察苦笑了一下:“原本他今晚有夜班,交班的人见他一直没有去停车场,离得近就过来叫他!”舒逸这才点了点头。 舒逸和龙久渊离开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龙久渊说道:“有些饿了,走,去吃些东西吧!” 两人去了和群路,龙久渊点了些吃的,又点了半打啤酒,舒逸端着杯子轻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江楠?”龙久渊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同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或许他们是在有意挑衅!”舒逸摇了摇头:“不,这仅仅是挑衅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的挑衅,为什么要选中江楠,他跟案子几乎没有太大的牵连。” 龙久渊说道:“那你说为什么?难不成是灭口?”舒逸笑了:“那我们又假设,如果他们是为了灭口,江楠有什么值得他们灭口的?他手里的录音带已经早就给我们了,包括那笔钱!”舒逸说完整个人突然顿住了:“不好,徐家那边还有人在盯着吗?”龙久渊楞了一下:“早就撤了,我们放出那消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找到林得旺我就让他们撤了!” 舒逸一把拉住龙久渊:“徐家的人有危险,走,我们赶紧过去!”龙久渊扔下一张百元的钞票,跟着舒逸就上了车:“到底怎么了?”舒逸说道:“马勇的死,江楠的死如果真正有值得灭口的地方并不是他们知道些什么,而是他们都见过一个人,就是林得旺!而按我们找到的那个林得旺的说法,他们见过的那个林得旺并不是我们现在掌握的那个林得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龙久渊当然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下手的目标是见过另一个林得旺的人,也就是给我们留下了那些线索的人?”舒逸点了点头,龙久渊又说道:“那肖英和马娟岂不也很危险?”舒逸说道:“肖英家不是有人在守着的吗?”龙久渊苦笑了一下:“虽然有人守着,但还是得提醒一下他们小心些吧?” 舒逸和龙久渊到了徐家,房门是虚掩着的,舒逸的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轻轻推开门,扭头看了一下龙久渊,两人都掏出了枪来。舒逸闪身在进了屋,反手打开了灯。客厅看着和那天上来时一样,还要整洁一些,这是一个小两居室,舒逸和龙久渊一人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而舒逸则在徐进东和徐明的房间门口,舒逸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而龙久渊也一样,他站在徐进东母亲的房间门口也有这样的感觉。 两人都冲进了房间,舒逸开灯的动作很快,在灯亮起的同时他已经警惕地扫了整个房间一眼。除了床上的徐家父子,再也没有别人,只是徐家父子却已经没了生机,两人都是让人一刀割破了咽喉死的,舒逸的内心很是愤怒,不管怎么说,孩子总是无辜的,连孩子都不放过,舒逸的手握紧了拳头! 龙久渊已经走了进来:“老太太也没气了!”舒逸叹了口气:“杀手很专业,咽部入刀也很准确,直切了气管,入刀出刀都极快,甚至没有来得及流多少血,也好,他们应该没有太痛苦。”龙久渊说道:“我去电话报警!”舒逸说道:“守在肖英家的是谁?”龙久渊回答道:“梁周带着处里的几个人,放心吧,梁周的身手真和凶手照面一定能够抓住他!” 可是舒逸他们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去找肖英母女的麻烦。 一大早进了办公室,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疲倦。只有休假回来的欧阳帅的精神很好,他一进来就问道:“组长,龙处,怎么我不在这一会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龙久渊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在就不会有事了?”欧阳帅尴尬地笑了笑。 舒逸说道:“除了梁周和志军大家都在,这样吧,我们开个短会。”舒逸很少开会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确实也需要一场头脑风暴。 舒逸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看法,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都说说!”龙久渊没有说话,忙着散烟。欧阳帅咳了两声:“我说说吧,我觉得他们这是在向我们宣战,在挑衅,所以我们一定得尽快抓到凶手,杀一儆百!” 苏光轻笑道:“帅哥,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你说说,怎么才能尽快抓到凶手?我们都想马上把案破了,可是怎么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欧阳帅望向舒逸:“我只是说我的看法,至于怎么才能够抓到凶手,怎么破案得听我们组长的,组长英明神武,聪明绝顶……”他还没说完,舒逸瞪了他一眼:“严肃一点,说点有用的,别给我嘻嘻哈哈的!” 苏光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江楠在整个案件中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人物,为什么要杀他?”龙久渊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苏光并不知道昨晚舒逸和龙久渊已经交流过了看法,他继续说道:“江楠其实也就是和马勇的关系不错,就马通勇吧,马勇与肖英、马娟相比,他也只是案子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 舒逸用鼓励的目光让他继续往下说,苏光说道:“最后是徐进东一家的死,要说他们的共同点,在这个案子中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曾经和林得旺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徐图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死是因为他们曾经和林得旺有过接触?”苏光点了点头:“是的,我以为林得旺的嫌疑最大!”舒逸说道:“可是林得旺却在局里保护着,而且还是他自己要求我们为他提供保护的!” 苏光笑了:“所以啊,他就更值得怀疑了,你们想想,他这不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吗?而且上次我们不是提出过一个假设吗?林得旺或许并不是一个人,或许他的身后还有团队,有组织。”龙久渊问道:“好,就算你说得没错,为什么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等到现在动手?” 苏光一下子楞住了,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到。 舒逸望向徐图:“徐图,你呢,有什么想法?”徐图摇了摇头:“我?我可没什么想法,不过我觉得苏光说的有点那么回事,只是龙处也问到了点了上,他们为什么要等江楠和马勇都与我们有过了接触以后才动手?” 舒逸点了点头:“苏光的看法和我的差不多,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挑衅,宣战,他们杀马勇也好,江楠也好,徐进东一家也好,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掩盖一个真相,那就是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个林得旺到底是谁!通过我们对林得旺的审讯,我们知道他一直不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情,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做那些事情的应该另有其人,或许是一个和林得旺长得很像的人,看电影都还有特型演员,只要找一个轮廓和他差不多的人稍加打扮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要骗过和他十分熟悉的肖英是不可能的,可是马勇、江楠和徐家的人和林得旺并不相熟悉,要骗过他们就不是什么难事。”舒逸说到这儿,将已经喝干水的杯子递给了欧阳帅,欧阳帅笑着接过去给添上了水,舒逸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曾经和龙处提到过一个想法,是老师提出来的,老师说一个人说谎容易,让一群原本不相干的人围绕着同一件事情说谎可能性就不大了!” “肖英、马娟、马勇、江楠和徐家的人都在林得旺的事情上说过这样那样的话,而他们的话又相互佐证,偏偏他们的话与林得旺的自述又相矛盾,根据我们的那个思路,我们认定了林得旺在说谎,而其他人说的很可能是真话!” 苏光却说道:“可是肖英和马娟为什么没有遇到危险?”舒逸笑了:“原因只有一个,虽然他们也见过不应该出现的那个林得旺,可是他们见到的是真的,而死掉的那些人见到的却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毕竟人与人还有一些个体上的差异,又或者那个假的林得旺虽然装扮得很像真的了,但他自己应该还有着其他明显的什么特征,为了怕我们查出来,顺藤摸瓜,所以他们必须要杀人灭口!” 龙久渊皱起眉头:“这样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推理出这个人应该还在林城,说不定他曾经在我们的视线里出现过?”舒逸点了点头:“很有这样的可能,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做!”苏光问道:“可是又回到龙处提出的那个问题了,他们既然想要灭口,为什么又不早一些这样做呢?”舒逸和龙久渊都笑了,舒逸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需要我们相信几个死者见到的人就是林得旺!所以他们要等几个死者都相继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才开始后续的计划,那就是杀人灭口!” 第三十四章马娟的倒戈 此刻欧阳帅倒是提出了一个相对重要的问题:“桑县的事情,思思的跳楼和林城发生的这两起谋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当然不会是一个偶然,这一切一定有一个人在幕后策划,导演,推动,可是我们现在却无法找到把这三个地方,几起案子串连起来的那根线!” 舒逸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郁闷的事情,朱毅也说过,只要把这些案子之间的关系给找出来,那么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就会取得决定性的进展。舒逸说道:“帅哥说得没错,或许串连起这几起案子的那根线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可这条线到底是什么?” 龙久渊说道:“还有就是为什么会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同时发案?帅哥刚才说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可是它们的必然性又是什么?”舒逸说道:“志军正在跟进启封的案子,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不要老是把目光只放在林得旺的身上,对于徐家一家人、江楠这两宗杀人案的侦破工作我们必须介入,先把它孤立起来进行调查,最后我们再并案找出它们之间的关联!” 龙久渊点了点头,这等于是放弃现在所掌握的一切线索,从头查起,虽然会花费一定的时间但有个好处,不容易被一些假像所迷惑,从刑事案入手,最后再寻找之间的联系,深挖。其实在舒逸看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说道:“梁周,欧阳帅,你们两个负责协同警方对徐家的案子进行调查,苏光,你和徐图负责跟进江楠案,你们在对细节的把握上比警方有优势,所以我要求你们不要放过哪怕一点的蛛丝马迹,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务必破案!” 四人并没有急着表决心,他们哪会不知道一周的时间是多么的紧,可是他们也没有提出异议,他们更知道这两起谋杀案只是表像,而真正的重头戏很可能是一个惊天大案,从这点来看,舒逸能够给他们一周的时间又已经很奢侈了。 散了会大家都分头行动去了,舒逸却和龙久渊又去了肖英的家。肖英再次见到舒逸他们的时候已经相对淡然了,马娟还是在家里陪着她,让舒逸他们进了屋,马娟竟然主动为舒逸他们泡上了茶。 马娟还不知道徐家的事情,原本警方想通知她的,毕竟徐明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舒逸却说这件事情还是由他们来通知比较好,警方也知道舒逸他们手上有更大的案子涉及到马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一旦有什么关于谋杀案的线索希望舒逸能够第一时间与警方沟通。 马娟倒好了茶就向自己的屋走去,舒逸却说道:“马娟,你别着急走,今天我们主要是为你来的!”马娟没有说话,在肖英的身边坐了下来,龙久渊叹了口气,点上支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舒逸淡淡地说道:“昨天晚上,林城发生了两起谋杀案,第一起是发生在铝厂,马勇的朋友江楠被杀死在他的家中,而第二起则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徐进东一家三口全都遇害了!”马娟楞了一下,接着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徐明呢,你告诉我徐明呢?” 舒逸说道:“徐进东一家三口,包括了徐明!”马娟的脸色惨白:“明明,我的明明,不行,我要去看他!”舒逸一把拉住了她:“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我会带你去警察局看他!”马娟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肖英则神情木然,仿佛这一切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逸叹了口气:“马娟,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肯定这件事情一定和林得旺的案子有关系,因为无论是江楠还是徐家的三个人都曾经与林得旺有过接触!”肖英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明明可是人的外孙,他,他怎么可能对明明下手!” 舒逸看了肖英一眼:“可他并不承认马娟是他的女儿,再说了,我说和他有关系并不代表就一定是他做的。”马娟轻声说道:“明明,我可怜的孩子,是妈害了你!妈害了你啊!”舒逸看了一眼龙久渊,马娟这话有些意思,她说是自己害了徐明,这怎么理解? 龙久渊说道:“马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一会你跟我们去警察局,你可以看看孩子,不过尸体警方目前还不能够交还给你,警方正在进行尸检,我们希望能够尽快抓到杀害他们一家的凶手。” 马娟望着肖英,冷冷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会带给我们灾难,可是你不听,现在好了,死了这么多人你安心了!肖英,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站了起来对舒逸说道:“带我去看我的孩子,另外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肖英一惊:“娟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说,你千万别乱说话啊!”马娟斜了肖英一眼不再理会她。舒逸对龙久渊说道:“龙处,这样吧,你和肖英聊聊,我陪马姑娘去警察局!”舒逸看出了这母女间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马娟是很可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她一定会有所交待,而肖英这边,他却要让龙久渊盯着,一来他是不希望肖英再出什么事,二来他相信龙久渊应该能够朋肖英的口中挖出些什么来。 马娟上了车,舒逸才发动了车子,开了大半路,马娟一直都没有说话,舒逸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相信马娟如果想好了决定要告诉自己真相的话,她自然会说的,自己着急也没有用。 到了警察局,舒逸领着马娟去了殓房,市局领导已经打过招呼了,那值班的警察当然是放行的。不过舒逸还是很客气地对他说道:“这是死者的家属,那小孩的母亲!”值班的警察点了点头带他们进去以后说道:“四号格。” 舒逸打开了冰柜的四号格,里面果然就是徐明,舒逸是见过徐明的,想到几天前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此刻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扭头望向马娟。马娟站在离舒逸两三米的地方,身体微微地发抖,她觉得自己迈不出脚步,又抑或是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看徐明。 舒逸退后两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马娟在舒逸的扶持下慢慢走上前去,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徐明的脸上,终于,她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舒逸递给她一张纸巾:“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马娟望向舒逸,轻声说道:“谢谢!” 舒逸不太明白她到底是谢谢自己什么,是谢自己带她来看徐明还是谢自己说的会抓住凶手?当然舒逸不会问她,只是微微一笑。马娟叹了口气:“我能再看看进东和他母亲吗?”舒逸点了点头,她毕竟和徐进东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她想看看徐进东和他母亲也是人之常情。 大约在殓房里呆了十几分钟,舒逸才陪着马娟离开,马娟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她一直忍不住在哭泣,就连她看到徐进东和他母亲的时候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我送你回去吧!”舒逸轻声说道,马娟摇了摇头:“我们能去徐家吗?我想去拿一些明明的遗物,人不在了,留个念想也是好的。”舒逸想了想说道:“那你等一等,我和尹局长打个招呼!”舒逸和警察局的尹局长说了一声,他倒也能理解,他说道:“好吧,按理说这是不符合程序的,至少她和徐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是个外人!” 舒逸笑道:“这不才要找你通融吗?” 马娟和舒逸去了徐家,马娟进了徐进东和徐明的房间,开始收拾一些徐明的东西,舒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马娟却轻声说道:“其实我妈骗了你们!”舒逸淡淡地望着她,并没有接话,他一直觉得肖英在说谎,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谎话。 “她骗了所有的人,那就是我的年龄,我今年不是二十八岁,是三十岁,这件事情只有我妈,马勇和我知道,就连林得旺都不知道,当然,我确实是林得旺的女儿,我母亲后来为什么会到镇上来,就是因为林得旺失踪后她的肚子大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马勇凭什么能够娶到她!” 舒逸心里一惊:“照你这样说,林得旺根本就已经失踪了三十年,而你妈,马勇说他头两年曾经回来过根本就是在说谎?”马娟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还知道这是林得旺教她这样说的。”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马勇为什么要帮着他们说谎?”马娟冷笑一声:“那个男人,只要我妈答应让他那个,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他曾经主动去找你们,也是我妈的意思,不,是姓林的那个人的意思。” 舒逸说道:“林得旺为什么要这样做?”马娟淡淡地说道:“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当时就劝过我妈,别再和姓林的搅在一起,可是她却不听,现在好了,这么多条人命,我看她能安心么!” 第三十五章挂历上的秘密 舒逸送马娟回到家,龙久渊和肖英的沟通应该已经结束了,见到舒逸他们回来龙久渊只是点了点头,倒是肖英关切地说道:“娟子,你,没事吧?”马娟没有理她,只是再次向舒逸表示了感谢,然后回了屋紧紧地关上了门! 舒逸对龙久渊说道:“我们也走吧?”龙久渊站了起来:“肖英,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就给我们来电话。”肖英轻声“嗯”了一下,站起来把舒逸和龙久渊送到了门口。 两人上了车,舒逸说道:“怎么样,肖英有说什么吗?”龙久渊说道:“她说她曾经帮林得旺说谎骗了我们!”舒逸笑了:“哦?不会是说她一直隐瞒了马娟的真实年龄,马娟是在林得旺刚失踪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之后才下嫁给了马勇,生下了马娟吧?” 龙久渊点上烟:“看来马娟已经给你说了!”舒逸点了点头:“肖英主动向你坦白还不是因为马娟临走的时候撂的那句话么?”龙久渊说道:“肖英还说,其实在这三十年里并没有见过林得旺,之所以要那么说是因为林得旺求他帮着撒谎的!” 舒逸问道:“还有吗?”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没了,你那边呢?”舒逸也摇了摇头,龙久渊说道:“这母女还真是心有灵犀。”舒逸望了龙久渊一眼:“你是在说这很可能是母女俩在演戏,其实她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而这两点也是她们故意要透露给我们知道的?” 龙久渊耸了耸肩膀:“你不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吗?”舒逸回答道:“这种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不过我觉得马娟今天表现出来的悲伤有些过了,而且还有一些不符常理的地方,原本我并没有留意,可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龙久渊问道:“哪不对劲?”舒逸说道:“作为一个母亲,她的悲哀表现得很到位,可是却欠缺了一样,徐明是被残杀的,虽然明知道警方可能需要尸检什么的,可是从母亲的角度来看,她应该会对尸检进行阻止,因为从华夏人的角度来看,死后再去解剖尸体很多人的心里都会接受不了,她却是很坦然。” 龙久渊苦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或许她知道就是不同意也没办法,刑事案,她根本就作不了主!”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也许我能作主啊!她完全可以和我提出来,就算是担心我会拒绝也可以用所谓的秘密来交换,不是吗?” 龙久渊点了点头:“她和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倒是应该知道我们确实有这个能力,确实,以常理来说她的确应该提出保全徐明的尸体,不过也不能太武断,她或许会有另一种心思,那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查到杀人的凶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舒逸没有说话,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龙久渊问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舒逸说道:“我们后来又去了徐家,你没见她手上那一包,全是徐明用过的东西!”龙久渊说道:“她这么着急去拿徐明的遗物做什么?徐明偶尔也在她这边住的,她那房间里已经很多徐明的遗物了。对了,她拿东西的时候你在一边看着吗?” 舒逸点了点头:“看着,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龙久渊眯起了眼睛:“她拿的都是徐明用过的一些琐碎的东西?”舒逸应了一声,龙久渊叹了口气:“这不太合道理啊,如果说她专程去拿一件她觉得有特殊意义的做个纪念还说得通,去收拾一些琐碎的东西那就说不过去了,因为她这边的家里并不缺少这样的东西,不是吗?” 舒逸一脚踩下刹车:“你是说她很可能是想去拿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不是那些遗物!”龙久渊说道:“是的,我确实是这样想,否则她有必要这样吗?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起先她的悲伤完全就是为了去徐家做的铺垫!” 舒逸叹了口气:“可她作为一个母亲,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龙久渊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说道:“要不我们回肖英那看看去?”龙久渊摇了摇头:“既然她在拿东西的时候从头到尾你都盯着,很可能她没有能够来得及拿走东西,可是她应该早就想到你很可能会看紧她的,她为什么还坚持要去呢?” 舒逸拍了一下额头:“我明白了,她这一趟去徐家确实应该是为了某件东西,只是她拖着我去的目的并不是想趁机把东西拿走,而是想看看那东西是不是被凶手给拿走了!”舒逸掉了头就向着徐家的方向开去。 龙久渊很赞同舒逸的这个猜测:“这就对了,这样就能够说得通了!”舒逸说道:“那么这样东西应该是放一眼就能够看到的地方,因为我一直留心着她,她根本就没有四处乱翻,那从她的表现来看,那东西应该还在!” 龙久渊说道:“嗯,我们仔细找找应该不难发现。” 舒逸和龙久渊来到了徐家,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察见舒逸又折了回来,开玩笑地说道:“落了东西了?”舒逸说道:“这倒没有,只是想再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那警察也不管他们,让他们进了屋。 进屋之后两人的目光四下里扫着,可是他们感觉不到有什么能够特别吸引他们的东西,无论是客厅里,还是徐进东父子的房间,舒逸皱起了眉头:“龙处,你有什么发现吗?”龙久渊叹了口气:“我开始有些怀疑我们的假设是不是真的成立了!” 舒逸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看吧!”龙久渊见舒逸这个样子微笑着说道:“我说,你这可是在破坏现场!”舒逸没有说话,眼睛还在四下里搜寻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一幅挂历上,那是今年的挂历,只是却已经翻到了下个月,而这个月还剩下最后两天! 龙久渊显然也发现了,他在舒逸的身边坐了下来:“会不会是徐明顽皮,翻着好玩的?”舒逸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看看四号那儿有个标记!”龙久渊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你认为这是一个标记?”舒逸说道:“应该是!” 龙久渊笑了:“我看不像,就是随手画的一个五角星罢了。”舒逸望向龙久渊:“龙处,你刚才说可能是徐明顽皮,翻着好玩的,可正好是翻到下个月,而又碰巧在四号那儿做了个标记,这巧合也太多了点吧,还有,你再仔细地看看这挂历的左边,你有没有看到一点点暗红?” 龙久渊很是吃惊,舒逸这眼睛也太毒了吧?确实是有一点暗红,可就像是铅笔尖点上去的那么一点。舒逸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是血,应该是徐家三口其中一个人的血,是在凶手翻动挂历的时候无意中留下的,凶手很专业,现场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就是这一点血也是因为太细微,所以他才没有放在心上去做处理,他戴了手套,只要挂历上没留下指纹,他相信我们一定不可能发现其中的微妙!” 舒逸又说道:“你看看那张桌子上,有没有一只铅笔?”挂历上那五角星是用铅笔画的,龙久渊果然在桌子上那堆杂物中找到了铅笔。龙久渊笑了笑:“你倒是猜到铅笔就在这儿!”舒逸摇了摇头:“我没有猜到铅笔一定是在那儿,我只是想判定这记号是不是凶手留下的!”龙久渊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舒逸笑了笑:“你不觉得奇怪吗?徐家老太太把整个家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整理得井井有条,可偏偏这桌子上会乱七八糟的堆了这许多旧书报?”龙久渊搔了搔头:“是哟,为什么?”舒逸说道:“那是因为这些原本她是准备当废品给卖了的,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放一支铅笔在废品中,而我敢肯定,老太太在遇害的当晚应该是在整理这些旧书报,只是没整理完就去睡了。” “这些书报根本就是不同时期的,而且那些书大多是徐进东以前读书时的课本,留着根本没有太多的意义,扔了可惜,最好是卖掉。老太太不可能放支铅笔进去,那就只能是凶手放的,我为什么排除了徐明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老太太在这整理这些废旧书报的时候徐明不可能有机会去捣鼓挂历,徐明对老太太是很畏惧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杀了人,然后留下这个标记,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做很是冒险的,万一让人看出来了怎么办?”龙久渊说道:“就比如你,你就发现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我们,再说了,你不也认为这挂历是有人翻着玩的吗?这样虽然冒险,可用来传递消息去很是一目了然,就比如马娟,只是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意思。” 龙久渊说道:“可惜,我们却不知道这玩意代表什么意思?”舒逸眯起了眼睛,抱着手走到挂历前,看了半天他轻声说道:“这个五角看上去画得很周正,可是右边那只角有一条边线却长了些,这不应该是手误,如果我们把那长的一条看作是一条时针,那么那个方向应该是三点!” 龙久渊惊道:“这是一个约会的暗示,四号下午三点,可地点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五星商贸城,应该就是那儿。” 第三十六章重要线索 马娟没想到舒逸他们这么快又回来了,舒逸和龙久渊并没有进屋而是就在门口对马娟说道:“马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肖英的心里一惊,她问道:“又出了什么事了?娟子她怎么了?” 舒逸说道:“肖女士,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找她问点事儿。”肖英轻声问道:“什么事情不能够在这儿说吗?”马娟说道:“妈,没事,或许他们觉得不方便,我跟他们去吧!”马娟拉开了肖英,走了出来,舒逸和龙久渊把她给带走了。 马娟被带到了审讯室,她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舒逸和龙久渊,淡淡地一笑:“两位警官,你们这唱的又是哪出?”舒逸点上支烟,淡淡地说道:“马娟,老实告诉我们,你去徐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马娟楞了一下:“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儿子死了,拿点他用过的东西做个纪念都不行吗?” 龙久渊点了点头:“当然行,我们也不是不能情理的人,否则舒逸也不会带你去了。可是我觉得奇怪,你拿的那些虽然都是徐明的,却很寻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吧?”马娟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对于我来说,明明用过的东西就很有意义了!” 舒逸笑了:“可这样的东西你自己的家里也很多,不是吗?”马娟咬住了嘴唇:“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会嫌多吗?”舒逸摇了摇头:“马娟,你别偷换我的概念,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老实话就给这儿呆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们,反正距离四号还有好几天,不是吗?” 马娟的心里一惊:“你说什么?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说距离四号还有好几天,我们不着急,我想你应该也不着急,不是吗?”说罢舒逸和龙久渊两人走出了审讯室,而马娟也被人带回了房间。 龙久渊轻声问道:“你觉得她会说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除非我的推断是错误的,不然的话她一定知道很多的内幕,不管怎么说,现在她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龙久渊笑了:“你就那么肯定自己的推断不会错吗?”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认为呢?”龙久渊自然也很赞同舒逸的推断,他叹了口气:“可是我看马娟那诧异的样子也不像装的。” 龙久渊望着舒逸:“假如你的推断错了,而马娟又没有问题,怎么办?”舒逸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错了,那也只是对马娟的判断出了错,她若是没有问题,也只能说明那挂历上的信息不是留给她的,而是留给其他的人。” 龙久渊的眼里露出惊骇:“其他的人?那会是谁?你不会怀疑警察局里……”龙久渊的反应倒也很快,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层。舒逸轻声说道:“徐家出了事,能够自由出入徐家,并及时看到挂历上的讯息的人除了警察还能有谁?再说是我们了。” 龙久渊露出了苦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事情可就大条了!”舒逸叹了口气:“当然,我们都还是假设,不过这答案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了,也就是等上几天吧,我为什么要把马娟带回来,就是让她没有机会把消息传递出去,如果到四号那天去接头的另有其人那么马娟自然也就没有了嫌疑。” “只是我担心四号那天或许就不是接头那么简单了,万一他们是约定好那天在那儿搞点什么动静,那儿又是人流量很大的地方,老龙啊,这后果可是严重啊。”舒逸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舒逸担心的不是他们约定在那儿接头,而是害怕他们会在那儿搞什么恐怖的袭击,毕竟到目前而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对方的一套迷踪拳一直让舒逸他们在云里雾里,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龙久渊沉默了半天:“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提前两天调集人手,做好安全防范工作,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出事,不管怎么样,群众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龙久渊点了点头:“好,这事情我来落实!”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通知警方,这样,组织武警力量,让他们协助我们完成四号那天的安全防范工作,统一着便服!” 舒逸又看了看马娟房间的方向:“希望这两天马娟能够开口,否则我们会很被动,虽然说可以提前防范,可是犯罪分子的手段可是花样很多,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龙久渊站了起来:“我这就去一趟支队,和赵支队长好好合计一下。”舒逸说道:“嗯,也好,多整两套方案,尽量把所有的危险都考虑进去,另外这件事情对警方先暂时保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下午舒逸把事情向陆亦雷和朱毅都做了简单的通报,对于舒逸的处理方法陆亦雷很是认可,同时陆亦雷还告诉舒逸,思思的事情已经调查过了,思思的跳楼是因为接了一个电话,没有人知道电话的具体内容。舒逸问道:“思思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电话?飞雁不是陪着她的吗?” 陆亦雷苦笑了一下:“电话是原本就有的,只是那个电话平时很少有用,而且知道外面知道那个电话的人也不多,她接电话的时候飞雁姑娘正好在洗澡,思思并不是接了电话马上就跳的楼,大约过了半小时,你老师说那电话可能是给她做了某些催眠,下达了相应的指令,比如说跳楼!只是指令虽然下达了,却需要触发,而在之后,只要某个刚好契合指令中的暗示出现,她就会严格地执行之前的指令,实施跳楼的行为。” 舒逸问道:“你们查到那个暗示是什么了吗?” 陆亦雷叹了口气:“应该就是电话的铃声,因为据陪伴她的飞雁和另一个女同志说,思思跳楼之前屋里的那门电话又响过一次。”舒逸不放过任何的细节:“那思思接电话的时候那个女同志在哪?”陆亦雷说道:“被我叫去问话了,她后来说她回去的时候见思思正在玩电话,之前我忽略了这个细节,后来经过调查思思根本不是在玩电话,而是接电话,通话的时间不到三分钟,电话是从林城打来的,查过了,是街上的磁卡电话!” 舒逸疑惑地问道:“什么?电话是从林城打过去的?”陆亦雷肯定地说道:“嗯,大致位置是在纪念塔一带,我们也是才查到的,你若不打来我也正准备给你打过去。你师父说,他如果没猜错,那些人的老巢应该就在林城。对了,你师父明天就会回林城,启封这边的事情我让其他的人接手,再有什么关于基地的消息,你直接和我联系。” 舒逸应了一声:“陆局,能够知道思思房间有电话还能够知道号码的人说不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再有就是电信局的,这条线索一定要追下去,很重要!”陆亦雷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重要么?放心了,在查着呢,好了,挂了,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听到四号在林城发生什么重大的伤亡事件!” 舒逸没有在办公室里继续呆着,他回了住处,他要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他的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简直就是一团浆糊,至于马娟,至少今天她是不太可能开口说什么的,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件事情确实与马娟没有任何的关系。 夜里一点多钟,舒逸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是苏光打来的:“组长,我们发现了重要线索!”舒逸一下子睡意全无了:“哦?你们发现了什么?”苏光说道:“有目击者那晚见到一个人从江楠的屋子里出来,目击者在暗处,没有被那人发现,根据时间推算那个人应该就是杀害江楠的凶手!” 舒逸急忙问道:“那他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苏光说道:“我们根据他的描述已经作了拼画,只是……”舒逸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卖个屁的关子,只是什么?”苏光苦笑道:“我可不是卖关子,只是我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凶手竟然是林得旺,可我们都知道,林得旺那时候不是在局里接受保护吗?” 舒逸说道:“你是怎么看的?”苏光叹了口气:“目击者应该没有说谎,我想凶手应该就是林得旺,只是此林得旺非彼林得旺,这个林得旺或许就是组长说的,那个假冒林得旺搞了许多事情的那个人!” 舒逸也是这样的看法:“还有别的发现吗?”苏光回答道:“目击者说他是拦了一部出租车走的,很新的一部出租车,我们和出租车公司联系过,市里新进了二十台车,应该就是这二十台中的一台。现在徐图正在对这二十台车一一的排查,希望能够顺着这条线索找到那个假林得旺!” 舒逸说道:“嗯,很好,一步一步地追过去,不过你们要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苏光说道:“明白!”舒逸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辛苦了!”苏光笑了:“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辛苦一点值得!” 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一部出租车 早上十一点多钟,徐图回到了办公室,舒逸递给他一杯水:“怎么样,出租汽车公司那边有什么结果?”徐图看了舒逸一眼,摇了摇头:“我对那二十部新车案发当晚当班的驾驶员都进行了询问,可是没有一个承认那晚在铝厂门口接过人!” 龙久渊说道:“他们其中一定有人在说谎!”徐图说道:“应该不会,因为调度那儿也没有这个记录,林城出租车的管理相对比较规范,他们拉客上车之后都会向总台告知客人在什么地方上车,要去哪,这样一来是为出租车司机的安全负责,二来也便于统一管理。” 舒逸点上支烟:“这样说来那部所谓的出租车应该就不是这二十台里的?”徐图苦笑了一下:“如果按出租车公司所说,确实是这样的。可是又有问题了,林城就只有这一家出租车公司,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做着垄断,既然没有别的出租车公司,那么这第二十一部崭新的出租车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次他们真的就只接了二十部车吗?”徐图点头道:“是的,出租车公司的经理也证实了,他们只接了二十台车。”舒逸说道:“假如这事儿真与出租车公司没关系,也就意味着那晚那个林得旺上的那部车是一部故意伪装成出租车的车子。可是为什么要把车子进行伪装?又为什么一定要伪装成出租车?特别还是一辆新车,这不是太显眼了?” 徐图楞了一下:“组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是与出租车公司有关系?”舒逸皱着眉头:“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太奇怪,如果说为了方便行动,那么要好的办法就是弄一部没有车牌的旧车,那样就算是有目击者也不一定能够一眼认出是什么车来。对了,目击者,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别人看到的,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想隐藏行迹,他们搞这么多的花样并不是怕被人看到,相反,他们是希望有人看到!” 徐图很是不解,他根本无法理解舒逸的意思。 舒逸说道:“你想想,那人杀人的手段很是专业,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完全不应该让目击者看到自己,更不会留下这样一个明显的线索,可是不仅仅现场出现了目击者,还看到他上了一部崭新的出租车,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徐图这才明白过来:“这么说确实和平出租车公司没有什么关系,目击者的出现相反是把我们引入了一个歧途!”舒逸点了点头:“对,不过也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他们既然是想把我们的调查引入歧途的话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林城的新出租是很好查的,我们要查清楚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 龙久渊说道:“嗯,我倒是觉得还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目击者在说谎,另一种可能是林城出租公司有人在说谎。”舒逸望向龙久渊,这个比自己年长的老侦察员他还是很敬重的,龙久渊很多时候的想法确实比自己要全面得多。 龙久渊说道:“江楠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为什么目击者现在才出现?这个案子在铝厂那边早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按理说但凡有些觉悟,他早就应该站出来主动汇报情况协助警方破案。” 舒逸望向徐图,这个问题徐图他们是应该考虑进去的。徐图说道:“这一点我也问过目击者,他说他是害怕,怕给自己惹来祸事,毕竟江楠的死给他的心理上也造成了相应的压力。”龙久渊笑了笑:“好,即便他说的是真话,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又主动出来说自己看到了凶手?还有,他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凶手,当时的情形又是怎么样的,从江楠家到铝厂门口上出租,这一路他又是怎么跟踪着凶手而不被发现的?” 龙久渊轻声说道:“别忘记了,凶手杀人的手段很是干净利落,而且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而那目击者如果说的是真话,他又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从容地跟踪凶手到厂门口看着他上出租?” 徐图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舒逸把烟头摁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一点才真正说明了目击者在说谎,当时他虽然看到这人从江楠家出来,可是那时候谁都不知道江楠已经死了,江楠是个酒鬼,偶尔有一两个酒友一起喝酒也很正常,他就怎么那么关注从江楠家出来的人?不仅看得那么仔细,还会主动跟着到了厂门口看到人家上了出租车!” 龙久渊笑了:“看来我们的组长现在看问题也很毒了,一眼就看到了要害所在。”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龙处,至于你说的也有可能是出租车公司的人在说谎,我却要听你的解释了,因为我也想不明白。” 龙久渊点了点头:“首先我们先认定了目击者在说谎,这一点小舒你刚才也说清楚了,目击者说的,做的都很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那么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自然而然地相信出租车公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第一个假设那就是目击者的话都不成立了,后面的一切也就不成立了。” “可小舒你却忽略了一点,目击者说谎的目的!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个案子中可能有两股力量,掩饰与揭露,我们试着把目击者归结到揭露这一类,那么他所做的一定不是无意义的,反而是想向我们说明什么,而他说出的话,或许有部分还是接近真相的!” 龙久渊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解释那个目击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要说谎。”徐图站了起来:“把他找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龙久渊笑道:“你以为你还找得到他么?他一定早就已经跑掉了,他的出现就为了给我们传达一个信息,信息传达到了,他的使命自然也就完成了,你以为他还会留在那儿等你再去找他?” 龙久渊问道:“如果我没说错,那个人并不是铝厂的,只是个临时租住户,对吧?”徐图点了点头,龙久渊说道:“而他应该在那儿也没有住多久吧?”徐图傻了眼:“这个……”他根本就没想到问这个问题,龙久渊叹了口气:“好吧,你再去好好查查这个目击者,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租住到铝厂宿舍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徐图说道:“他就在花鸟市场里卖些零碎的东西!”龙久渊摆了摆手:“查清楚了再说话!”徐图有些不服气,他看了舒逸一眼,在徐图的心里多少还有一点优越感,而在他看来舒逸才是自己真正的领导者。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就按龙处说的,好好查查没什么坏处!”徐图离开了,舒逸苦笑道:“龙处,你也别往心里去,年轻人气盛,别和他一般见识!”龙久渊摇了摇头:“哪会呢,我也年轻过,当年说不定比你们还要狂呢。”舒逸说道:“龙处,如果照你的推测这个目击者是想给我们什么提示的话,那么他所提示的重点应该就在两个方面。” “第一是出租车,我想你是对的,不应该存在第二十一部新出租,问题一定是在那二十部里面,可是这个提示太广泛,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我们并不知道。而另一个重点是那个假的林得旺,那个目击者是向我们证实了,我们想到的那个假的林得旺是存在的!” 龙久渊说道:“其实第二一点,也就是假林得旺的存在我们是早已经想到了的,那么那个目击者提供的线索真正有意义的反而就是出租车了,所以我建议还是好好查查出租车的事,或许那晚真的有出租车出现在铝厂门口接走了凶手,目击者也真的看到了什么,因为他租住到铝厂宿舍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江楠的动静。” 舒逸笑了:“怪不得你说出租车公司很可能在说谎呢!”龙久渊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过这案子把我也绕晕了,虽然目击者的出现证实了我之前的两股力量的说法是正确的,可是这两股力量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并不知道,又抑或都是敌人,只是他们的目标不一样罢了。” 舒逸说道:“可是出租车公司如果说谎,那就复杂了,司机,调度和经理不可能都混到了一起吧?”龙久渊说道:“这话你又外行了,其实哪里用得着那么复杂,只要一个人说谎就足够了,那就是驾驶员,你想想,这车子根本你就无法定位,而且又是晚上,你跑到哪儿要到哪去还不是你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所谓的管理再严格也不会一处处地去查看是驾驶员有没有虚报位置和方向?” 舒逸眯起了眼睛,龙久渊说道:“调度,经理归根结底还是听驾驶员自己报告的位置及方向。”舒逸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你对这行还蛮熟悉的嘛!”龙久渊笑了:“我小舅子就是出租车司机,对了,我们可以去找他,他们的路子野,说不定能够帮我们查出什么来。” 第三十八章龙久渊的小舅子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看上去有些瘦弱,却很精神,留着一抹小胡子,穿了一件和尚领的短袖T恤,他走进火锅店后东张西望,龙久渊招了招手:“钱串子,这边!”舒逸楞了一下,龙久渊怎么这样称呼自己的小舅子,钱串子,看来仓皇小舅子是个财迷! 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是个本份人,一天忙着找钱,没别的嗜好,大家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唉,其实他也是为了他老婆,老婆得了白血病,要维持生命每个月得往医院投不少的钱!”舒逸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个很顾家的男人:“他们有小孩了吗?” 龙久渊摇了摇头:“没有,所以这更难得了,他老婆早就提出和他分开,不想拖累他,可是他死活不愿意,他说了,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老婆为医院那点开销犯愁,他说了,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老婆的病!这不,亲戚们隔三岔五也周济他们一点,可是谁家都不容易,你说是不,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舒逸,你叫他小舒吧!舒逸,他就是我小舅子,钱锋,绰号钱串子!”龙久渊介绍过后,钱锋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好!”舒逸和他握了握手,对于钱锋的为人,经过龙久渊那样一说舒逸很是钦佩,一个男人能够为了自己的妻子做到这样很不容易,那不仅仅是爱,也是责任,舒逸说道:“钱大哥,快坐,对了,喝点什么酒?” 钱锋以前是很好酒的,可是自从老婆生了病,他必须得没日没夜的工作,哪里还敢喝酒,他忙说道:“酒就算了,我晚上还要跑车呢!”舒逸也不勉强,让人上来了饭菜。龙久渊这才轻声说道:“小锋,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留心一下。”钱锋笑了:“我就知道宴无好宴,说吧,有什么事情?” 他很自觉地拿起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上:“好烟啊!”他自己抽的却是两三块钱一包的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抽烟已经是很奢侈的嗜好了!龙久渊说道:“你们出租车公司这次进了二十部新车是吧?”钱锋楞了一下:“是有这回事,姐夫,你问这干嘛?”龙久渊说道:“就只有二十部吗?” 钱锋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这二十台车只是第一批,听说过几天还有一批,大约有六十台左右,唉,我都在担心,公司里现在正在逐步想要把旧车都换掉,这样一来我们的台班费和保证金又得提了!”龙久渊说道:“你担心什么,又不是全都换掉,你那车也不算太旧,应该轮不到你吧!” 钱锋苦笑了一下:“公司可是说了,这次全都要换掉,说什么必须车辆统一,现在是什么车都有,有桑塔纳、有奥拓,有羚羊,甚至还有云雀,太杂,影响城市的形象。”舒逸笑道:“没事,别担心,俗话不是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钱锋倒也是个乐观的人:“兄弟你说得对,想太多反正也没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对了,姐夫,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龙久渊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点了点头,龙久渊这才轻声说道:“前两天发生在铝厂的那宋江谋杀案你听说了吧?”钱锋回答道:“当然,这案子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听说那老头好像是欠了别人的钱,才被杀的?”龙久渊苦笑了一下,舒逸也笑了:“你是听谁说的?”钱锋说道:“大家都在这么传,说是老头是替朋友做保,他朋友欠了一屁股外加两肋巴骨的赌债,跑了路,所以放高利贷的就找上他了……” 舒逸这才说道:“这些都是谣言,当然,具体的案子我们也不方便向你透露,以后会真相大白的,不过现在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打听件事,就是事发当晚,你们公司这二十部新车里是不是正好有一部就在铝厂的门口,还接走了一个客人!” 钱锋皱起了眉头望向龙久渊:“调度台不是都有记录吗?”龙久渊瞪了他一眼:“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就你们那调度记录有个屁用,你不是经常在那无线寻呼里乱报位置和方向吗?也没见有谁来核实过!” 钱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他收起了笑容:“嗯,如果就是老车子我还真没把握是不是真能查到什么,可是新车却一定能够查到!”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钱锋回答道:“我们这些人没少羡慕那些能够开新车的家伙,其实我只怕换了新车会存不到什么钱,但从一个司机的角度来说,我也希望能够开新车,开好车,你说不是吗?所以那些新车每天转悠到哪里,却了什么地方,调度台可能不会有真实的记录,我们却一定知道!” “满大街都是我们公司的出租车,老车或许大家除了相熟悉的几个伙计,大家都不会彼此留心,新车却会被关注,比如今天我看到了新车,就会告诉兄弟伙们,大家就有个话题又吹上半天。而且新车也就这么二十台,他们晃到什么地方,在那儿呆了多久,说难听一点我们只要想知道就一定能够知道得清清楚楚!” 舒逸心里暗自欣喜:“好,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帮我们查查那晚上是不是有新车曾经在铝厂门口接过客人,时间大约是……”舒逸说完,龙久渊交待道:“小锋,这件事情你打听的时候留个心眼,别让人起疑心,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钱锋楞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干嘛的,龙久渊这样认真地交待他,他的心里隐隐也有些不安。 不过他还是笑了:“放心吧姐夫,你小舅子我是贱命一条,不过如果我真的挂了,我那媳妇可就得拜托给你们了,假如能够评什么烈士,有点什么赔偿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治好她的病就行了,然后劝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龙久渊瞪了他一眼:“你娃儿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你那媳妇我们也会想办法给她治病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胡话。”钱锋傻笑了一下:“开个玩笑嘛,看你那认真的样!好了,吃饭,吃饭!” 吃过了饭钱锋就走了,舒逸买完单见龙久渊还在望着钱锋的背影,舒逸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他的安全?”龙久渊叹了口气:“说真的,我这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一般!”舒逸笑道:“我说老龙,咱不兴这样迷信的好不?或许他刚才的玩笑话感染到了你吧!” 龙久渊点了点头:“或许吧,要是他真的出点什么事,我可无法向你嫂子,还有我老丈人一家交待!”舒逸轻轻地说道:“龙处,你想得太多了,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要不派人暗中保护一下?”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怎么保护?他是跑出租的,不会真的一天让人天着车跟着他吧?” 舒逸叹了口气:“要不这件事情就算了,别让他忙活了!”龙久渊摇了摇头:“或许我真被他那几句话给伤着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希望他没事就好!”舒逸和龙久渊的心里都有些别扭,钱锋的那些话还在他们的耳边盘旋着。 舒逸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邓琨的家。 邓琨望着他:“怎么?感觉你今天的情绪很低落。”舒逸苦笑了一下:“有吗?”邓琨递给他一支烟,舒逸接过来点上,把钱锋的事情说了一遍,邓琨皱起了眉头:“其实如果你的心里觉得有些内疚的话,可以帮他的老婆一把,陆军总医院治疗白血病听说可是权威!” 舒逸抬起头望着邓琨,邓琨笑道:“这事儿你别说你做不了主,实在不行你可以让陆局出面,在你们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大事的。”舒逸点了点头,给龙久渊去了电话,龙久渊听了很是激动,特别是知道舒逸说一切费用全免的时候他差点流出眼泪来:“小舒,你这可是帮了钱串子的大忙了!” 舒逸叹了口气:“龙处,你可别这么说,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龙久渊说道:“那我马上告诉钱串子,也让他高兴高兴!” 挂了电话,邓琨说道:“不过说老实话,我也有些替他担心,舒逸,还是安排个车盯着吧!”舒逸想了想忙给徐图去了电话,徐图说道:“好的,这事交给我吧,我会亲自保护他的!” 舒逸在邓琨家坐了一会,大致把案情的进展和他说了一下。邓琨说道:“龙久渊倒是很有经验的,你多和他沟通一下,听听他的意见没有坏处。老侦察员了,告诉你,你老师对他的评价也是挺高的,只是他们在基层真正能够办的大案不多,这些人,闲不住,就盼着有点案子办呢,倒不为了升官,就是希望能够做点事!” 舒逸笑了:“这些我都明白,就是我,闲久了也会觉得懒散,生出毛病来,做外勤的都盼着有任务,这种心情我理解。” 第三十九章突如其来的车祸 凌晨一点左右,钱锋在下合群路下了客人后就准备离开,这时他听到有人叫他:“钱串子!”抬眼望去,是两个开出租的同事,两人正在宵夜,吃着小烤肉,喝着小酒。 他笑了笑:“大壮,你们倒是蛮悠闲的嘛!”那叫大壮的说道:“晚上不吃点东西心里就慌得很,来,一起吃一点嘛!”钱锋尴尬地笑了笑,大壮说道:“放心了,不让你掏钱,我们都知道你那是老婆的救命钱,这顿算我的。”钱锋再要推辞就不好了,虽然他已经听龙久渊说了,舒逸会帮他把老婆送到京城去医治,可是只要一天没把她送去,他就得保证老婆的医药费。 钱锋跟着坐了下来,另一个人说道:“钱哥,今晚生意怎么样?”钱锋叹了口气:“还不是那样?这段时间娱乐场所整顿,出来玩的人也少了,对生意很是影响的。”大壮也说道:“不知道这整顿要搞到啥时候。” 钱锋望着另一个人:“老六,你表哥不是在警察局吗?你就没问问?”老六嘿嘿一笑:“你们就安心地等吧,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的事儿,那几起杀人案你们都听说了吧?警方现在的精力都放在这几个大案子身上,至于整顿,反正就这样拖着呗!” 钱锋想到了龙久渊、舒逸他们交待的事情,钱锋拿起一串烤肉吃了一口:“这个我倒也听说了,对了,据说铝厂的那老头死的那晚,有人看到凶手上了出租车的!”大壮“咦”了一声:“你咋知道?林城出租车可只有我们公司一家,要真是这样那驾驶员岂不是见过凶手的?” 老六也说道:“钱哥,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当然,如果你能够肯定,向警察提供线索指不定还能够得到些奖励!”钱锋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啊,那车还是新车呢。”大壮说道:“新车?那好办,也就两三天前的事情,只要问问谁那晚在铝厂附近转就知道了!” 钱锋楞了一下:“你还真问啊?”老六说道:“有什么不能问的,问明白了说不定能够帮我表哥一个大忙!”钱锋小心地说道:“你们问归问,可别说是我说的,这事情原本也不关我们的事,照我说啊,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壮说道:“行了,你这胆儿也太小了吧?来,喝酒,喝酒,六子要去问你就让他去吧,管这么多干嘛!” 只吃了一会大家便散了,都说再拉两趟生意就要收班了。 三点多钟,钱锋拉了两个客人去小河,半道上他听到了车载对讲机里同事传来的消息,半小时前六子的车在新天大道出事了,他下完客人准备起步的时候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来,当场死亡,大货车却一溜烟跑掉了。 钱锋的身上一哆嗦,怎么会这么巧,他怀疑六子的事会不会与要查找那部曾经在铝厂门口出现过的出租有关系,他拿起对讲机:“大壮,大壮在吗?”对讲机里传来了大壮的声音:“串子,有事么?”钱锋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客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他问道:“你听到六子的事情了吗?” 大壮说道:“听到了,唉,早知道刚才就叫他收班了,不然也不会遇到这事儿!”钱锋见大壮并没有朝那件事上想,他轻声说道:“我寻思着会不会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大壮先是莫名地问道:“啥事?”钱锋回答道:“就是宵夜时我们提到的那事啊!”大壮沉默了一下:“你在哪?”钱锋回答道:“我马上到小河了。”大壮说道:“我就在小河,我在黄河路口,一会咱们见个面吧!” 钱锋到了小河西工厂,下了客就开着车去了黄河路口,大壮的车就停在那儿,大壮站在车边一个劲地抽着烟。 很远的地方一辆车子也缓缓地停了下来,徐图望着钱锋和大壮,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两人的神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大壮递给钱锋一支烟:“你是说,六子很可能就是因为查铝厂出现的那部新车出的事?”钱锋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这事太蹊跷吗?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停在路边下客,怎么就会有大货车迎面撞过来!” 大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把这事儿都和谁说了!”钱锋眯起了眼睛:“应该也是公司里的人,对了,他和调度室的黄秀玲关系好像很不错,如果他想要查的话,应该会先从黄秀玲那入手。”大壮摇了摇头:“我听黄秀玲曾经说过,有警察来打听过,可是调度室根本没有记录,至少那二十台新车当晚从调度单上看是没有一台去过铝厂的。” “调度单?大壮,你也是老人儿了,你有事儿的时候会老老实实的告诉调度你在哪吗?”钱锋不屑地说道。大壮皱起了眉头:“如果那车子是有意隐瞒了自己的动向,又恰好出现在铝厂门口接走了凶手,岂不是说那车根本就是去接应凶手的?” 钱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壮说的不无道理,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龙久渊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安全担忧,他有些想放弃了,可又有些不甘心,他想到那个叫舒逸的男人答应送自己的老婆去燕京看病,这是大好事,可人家为什么要帮自己,还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事情上帮上忙吗? 他胆怯地看了一眼大壮,说实话他真心不想拖大壮下水:“大壮,这事了太玄乎,你就别往里掺和了!”大壮望着钱锋:“我说钱串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宵夜的时候你不会是故意提起的这事吧?” 钱锋四下里看了看,内心有些挣扎,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对大壮说实话,最后他还是隐瞒了:“其实我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这事儿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我没想到六子会真去查,我也劝过他的,可是……”大壮眯眼望着钱锋,钱锋心虚地低下了头,大壮说道:“钱串子,我们也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你不能照实了说?” 钱锋叹了口气:“大壮,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可是为了这事已经让六子送了命,我真不希望你再有什么事情!”大壮冷笑道:“可你还会继续追查的,对吗?”钱锋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壮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你非查不可吗?” 钱锋说道:“因为我答应了我姐夫!”大壮说道:“你姐夫?你姐夫不是在什么公司上班么?这事关他什么事?”钱锋苦笑了一下:“我那是骗你们的,是我姐夫不让我说,他是在林城国安局上班!”大壮一惊:“国安局?你是说铝厂那案子竟然和国安的扯上了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要让你掺和,他就不怕你也出了事?不行,钱串子,你也不许再管这事儿了!” 大壮不等钱锋开口,继续说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老婆怎么办?”钱锋大口地吸着烟:“他们说了,会送我老婆到燕京去医治,以燕京陆军总医院的条件,我老婆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大壮冷笑道:“你这姐夫倒也够情义,一点小恩惠就让你拼了性命!”钱锋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大壮说道:“钱串子,你就听我的劝,这事情你别管了,我帮你去查!” 钱锋说道:“不,这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大壮,你听我的,别管了好吗?”大壮叹了口气:“你真以为现在我能够脱得了手吗?”钱锋楞了一下:“怎么了?”大壮说道:“刚才你不是在对讲机里说到这事吗?这可是所有的人都听得见,我们三人一起吃宵夜的事情也一定有人看到了的,你觉得他们听了你在对讲机里的话,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钱锋说道:“那你还让我别掺和!”大壮说道:“你可以去找你姐夫,他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钱锋淡淡地说道:“那你呢?”大壮说道:“我要为六子报仇!我是一定要查的,我孤家寡人一个,和六子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你不一样,你还有一个老婆,她需要你!再说了,我和六子的感情你们应该知道,他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不是他,我也干不上这营生!” 钱锋摇了摇头:“大壮,你听我说,你刚才也说了,这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把这事儿说出来,六子也不会出事,我知道你和六子的关系,他对你好我也知道,可你们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不是也还有父母的吗?大壮,这事你就别管了,真心别管了,我会查出凶手的,然后让我姐夫替六子报仇!”大壮望着钱锋:“要不我们就不要再相互劝阻了,我们一起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 钱锋知道大壮是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了,他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得答应我,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商量,别逞能。”大壮点了点头:“你也是!”钱锋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查?是先追查那车子的事情,还是六子的事?”大壮说道:“其实查车子的事情就好了,一旦他们知道我们在查这事儿,估计也不会闲着,只要他们动手我们就能够知道六子是谁害死的了!” 第四十章钱锋遇害 徐图跟上了钱锋的车,而他发现大壮的那辆车也紧紧地跟住了自己,徐图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还蛮谨慎的,竟然把自己给发现了。 大壮犹豫地拿起了对讲机:“钱串子!钱串子!”钱锋回应道:“大壮,怎么了?”大壮说道:“你靠边停下,我,我找你有点事!”钱锋感觉到大壮有些不太正常,可他还是依言靠边停了下来,徐图想了想也跟着停在了钱锋的后面,而大壮也跟着到了。 大壮快步走到了徐图的车旁,拍打着他的车顶,钱锋也忙下了车,到了大壮的旁边,徐图打开了车窗,大壮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他?”大壮手指了一下钱锋。徐图微微一笑:“我叫徐图,跟着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大壮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望了钱锋一眼,钱锋耸了耸肩膀,也是一脸的迷惑,他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徐图忙说道:“你应该认识舒逸吧?还有龙久渊!”钱锋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他们派来的。”徐图说道:“对,我是他们的同事!”大壮望向钱锋:“我觉得你还是给你姐夫打个电话核实一下的好,这年头得多个心眼。”徐图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钱锋点了点头:“行,我去打个电话!”钱锋向着不远处的一个磁卡电话亭走去,徐图想跟过去,大壮拦住了他:“你想干嘛?”徐图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我得跟着他!”大壮看了看那电话亭离这边有一两百米,他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桑塔纳飞快地向着他们驶来,徐图一惊拉起大壮:“小心!”可就在这时,桑塔纳停了下来,跳下来两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枪,对着大壮和徐图就是一阵射击!徐图虽然已经掏出了枪,可是他却用身子拦住了大壮,拦住了枪手射来的子弹,他在中弹后也开了两枪,却没有射中目标,嘴里只对大壮说着:“快,快跑!” 接着他一下子扑向前去,抱住了那两个枪手,大壮楞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向着钱锋那边跑去,钱锋也听到了枪声,他看到徐图和大壮被枪手追杀,他呆在了那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内心来说他很想逃跑,可是他又觉得不能扔下大壮和徐图。 就在这时大壮大声叫道:“钱串子,跑,跑啊!”大壮已经快要跑到钱锋的面前,可此刻那两个枪手已经摆脱了徐图,确切地说,徐图已经死了。两个枪手开着车追了上来,几声清脆的枪响,钱锋和大壮也倒到了地上。 黑色桑塔纳停了下来,两个枪手下车检查一下,确定大壮和钱锋都已经死了,这才上了车扬长而去。 舒逸接到欧阳帅的电话时已经是半夜四点多钟了,距离钱锋他们出事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组,组长,徐图,徐图牺牲了!”舒逸听了心里一惊,满是酸涩:“那钱锋呢?”欧阳帅说道:“钱锋和另一个出租车司机也死了,三人身上都中了好几枪。”舒逸想到了龙久渊:“这事你向龙处汇报了吗?” 欧阳帅说道:“说了,他没说话就挂掉了电话,我现在就在案发现场。”接着他告诉了舒逸地方才挂断了电话。 舒逸想了想还是给龙久渊打了过去,龙久渊接了电话并没有说话,舒逸叹了口气:“龙处,对不起……”龙久渊淡淡地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卷入这事情里来,舒逸,你在家等着吧,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说完龙久渊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舒逸叹了口气,他的心里也很难受,无论是徐图的死,还是钱锋的死对他的打击都是很大,如果不是自己要钱锋帮着查案,钱锋也不会死,徐图也是因为自己让他去保护钱锋才遭到毒手。舒逸想到这儿一拳狠狠地打在沙发扶手上,这些人也太猖狂了,竟然当街行凶,还是用枪! 龙久渊在楼下打起了喇叭,有住户忍不住开窗骂了两声,舒逸赶紧下楼上了车。车子离开了小区,舒逸递给龙久渊一支烟,龙久渊接过去,一只手扶住方向盘,一只手点上烟:“这事我还不敢和你嫂子说!”舒逸说道:“龙处,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不会有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误地估计了他们的破坏力!” 龙久渊说道:“好了,你也别自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我也有责任,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给揪出来!”舒逸说道:“看来我们这条线没有跟错,问题还真与出租车有关。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派出枪手,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钱锋他们真的已经查到了什么?” 龙久渊淡淡地说道:“欧阳帅查过了,差不多一点的时候,钱锋、大壮还有一个叫六子的人,他们三个先是在下合群的一家宵夜摊吃了点东西,然后三个人分开了,大约两点十多分的样子,六子在新天大道上出了车祸,交警部门说了,这是一起蓄意的谋杀,再接着就是钱锋他们出事了!” “对了,欧阳帅说,钱锋在和大壮会合前两人是通过车载对讲系统联系的。”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了频道对讲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龙久渊点了点头:“是的,看来我们的方面没错,出租车公司内部有问题,而且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江楠死的那晚一定有出租车去接应了那个凶手,目击者并没有说谎。” 舒逸说道:“这个目击者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他知道的一定不少,如果他愿意多告诉我们一些也不至于牺牲这许多无辜者的性命了。” 龙久渊冷笑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想帮我们,而是在利用我们,不过不管怎么样,发生了这样恶劣的案件,我想整个林城的军警都不会有安生的日子!警方一定会迅速做出反应的。”舒逸说道:“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凶手找出来,为钱大哥报仇,为徐图和死去的那两个出租车司机报仇!” 龙久渊看了舒逸一眼:“我也想为他们报仇,可是对于我们而言,报仇并不是第一位的。”舒逸没有说话,龙久渊又说道:“舒逸,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一直在着疲于表像,而在这些表像的底下应该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不把这个阴谋给查出来,就算是找到了杀害他们的凶手,又有什么意义?” 舒逸叹了口气:“等天亮以后老师就回来了,希望老师能够给我们一些启示吧!”龙久渊苦笑了一下:“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一次真的是最郁闷的,总是觉得可能接近真相了,可却离真相越来越远。” 车子到了现场,欧阳帅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三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钱锋和大壮的尸体离徐图很远,他们应该是徐图拦住杀手后逃到这儿来的!”欧阳帅说道。舒逸查看了一下尸体摇了摇头:“不,大壮这一身明显是经过了挣扎的,而他身上的一些血渍并不是中枪留下的,而是被前面人的血溅到的,所以出事的时候他很可能是和徐图在一块的,倒是钱锋,是在这个位置直接中的枪,说明在徐图他们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他们,他应该是……” 舒逸向周围看了看:“他应该是想来打电话,或许是发现了危险,徐图和大壮就让他先跑来打电话报警,徐图拼命保护了大壮,大壮也跑到了这边,最后凶手解决徐图,才开车追上了钱锋他们,又射杀了他们。” 龙久渊的判断也和舒逸的差不多,龙久渊问欧阳帅:“你让人去查没有,今晚所有可能听到对讲机的人,对他们逐一排查!” 欧阳帅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可我觉得不太现实,林城的出租车有上千辆,就算是凌晨也至少还有三、四百辆在跑着,加上公司内部的一些岗位,至少有四百以上的人能够接触到对讲系统,这是公众频道,大家都可以听到钱锋与大壮的对话,另外,有点无线电常识的人都能够接收到这个公共频率,也就是说除了出租汽车公司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都具备监听这一频道的能力。” 舒逸知道欧阳帅说的没错,龙久渊却说道:“你是猪啊,你以为我让你把这四百人都查吗?新车,那二十台新车,另外就是公司值班的人,今晚上班的人有没有就是那晚江楠出事时上班的人,有多少,哪些人可能有嫌疑,缩小范围来排查!” 欧阳帅这才应了一声离开了,舒逸想了想轻声说道:“龙处,我们是不是被那新车给局限了思路?”龙久渊苦笑道:“怎么?你真想让我对四百多人都排查一遍啊?”舒逸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在想那晚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新车,那个所谓的目击者的话不可不信,但我觉得也不能全信!” 龙久渊问道:“理由呢?”舒逸说道:“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说真话,如果他不是给出了出租车的线索,以他的证词来看,根本就全是漏洞,站不住脚。” 第四十一章黄秀玲 “秀玲,晚上一起吃顿饭吧!”黄秀玲才从调度室出来,贺哲便迎了上来,黄秀玲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贺哲后她才松了口气:“贺经理,我答应我家那口子晚上一起去看他爷爷,老人家重病住院了这你也是知道的。” 贺哲冷笑一声:“你是林自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你若是和林自强真有那么恩爱,又怎么常常和樊老六鬼混在一起?”听到贺哲提到樊老六,黄秀玲一惊,左右看了看:“你,你乱说什么?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贺哲淡淡地说道:“是吗?樊老六在死之前可是和你通过电话的,而我不小心碰巧听到了一些,你们好像提到什么新车,还是铝厂的那起杀人案……”黄秀玲脸色一变:“你,你偷听我接电话?”贺哲白了她一眼:“那又怎么样,黄秀玲,你也知道,警方现在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我想警方听到这些一定会很感兴趣,对吧!” 黄秀玲咬起了嘴唇:“贺哲,你到底想干什么?”贺哲望向她饱满的胸部,脸上露出贱笑:“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你说,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成年的女人,什么才是他们最想干的?”黄秀玲望着脑满肠肥的贺哲,心里是无比的厌恶,可是她又害怕贺哲把那事到处去嚷嚷,她轻声说道:“好吧,你说去哪吃饭?” 贺哲心想,去哪吃饭都无所谓,自己的心思根本不是在吃饭上,他现在更想吃的是这个成熟中带着妩媚,在公司算是一枝花的女人!贺哲盯上黄秀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惧怕樊老六那火爆的脾气,虽然早就想对黄秀玲下手,却只能心里想想,现在樊老六死了,而他隐隐又感觉到樊老六的死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有这样的把柄握在手里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了! 贺哲轻咳了一声:“这样吧,我们去经典时代吃饭,那儿离我家很近,吃完饭了到我家去喝喝茶,聊聊天怎么样!”黄秀玲并不是雏,哪里会不知道所谓的喝茶、聊天意味着什么,她笑了笑:“去你家,你就不怕嫂子吗?”贺哲说道:“她领着孩子跟单位的人去游黄山了!得有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呢!” 黄秀玲媚笑道:“那不如我们买些小菜到你家里去做了吃?何必到外面去花那冤枉钱呢?”贺哲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黄秀玲竟然比自己还心急,看来女人真是面具动物,明明心里早就想了还要装得一脸的清纯,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还要立一个贞洁牌坊!黄秀玲这样说他自然不会反对:“好,好,没想到秀玲你还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就依你了!” 黄秀玲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四十多了,她说道:“这样吧,我去给自强打个电话,告诉他加班,让他自己带了孩子去看爷爷。”贺哲笑着说道:“去吧,去吧,我去把车开过来!”贺哲是出租汽车公司的副总,公司给他配了一部小车,望着贺哲的背影,黄秀玲的眼里露出了凌厉的杀意,她转身进了调度室,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欧阳帅远远地在车上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他听不到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从黄秀玲和贺哲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帅冷笑了一下,他倒要看看这个黄秀玲到底想干嘛,欧阳帅查到了樊老六和黄秀玲之间有暧昧,而樊老六死的那晚黄秀玲正在当班,他还查到樊老六死前的一个小时黄秀玲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电话是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的,位置正好是樊老六当晚行车轨迹中的一个点。 欧阳帅猜测那个电话很有可能是樊老六打来的,可是在欧阳帅询问黄秀玲关于樊老六的死的时候,黄秀玲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她甚至没有提到过曾经接过电话。由此欧阳帅更加相信那电话应该和樊老六有关了。 欧阳帅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舒逸和龙久渊,两人的意见是让他盯紧了黄秀玲。当然,欧阳帅不是一个人,车上还有一个人,也是他们市国安外勤处的同事。 “怎么这么久,快上车吧!”贺哲见黄秀玲来到车边,他忙殷情地替她打开了车门,黄秀玲上了车,贺哲这才发动车子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欧阳帅他们远远地跟着,和他一道的小伙叫路鸣,他点上支烟说道:“帅哥,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一伙的?”欧阳帅摇了摇头:“你没看到那胖子看黄秀玲的目光?那可是充满了狼性,我看他啊,一定是抓住了黄秀玲的什么把柄,想把她诓上床去!”欧阳帅曾经听过朱毅的几堂课,从他们刚才谈话的表情他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的。 路鸣笑了:“你还别说,这胖子倒真有眼光的,这女人也算是个尤物,该大的地方大,该有的也几乎一样不缺!”欧阳斜了他一眼:“怎么我感觉你也像头狼似的!”路鸣说道:“我只是从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去评价嘛!咦,他们进了菜场?” 欧阳帅和路鸣下了车,也跟进了菜场,贺哲和黄秀玲竟然慢慢地逛着,买了些小菜。就在他们逛到一修水果摊的时候,水果摊前两个男人吵了起来,贺哲有些怕事:“秀玲,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黄秀玲白了他一眼:“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要走你走,我还要买些水果!” 说着黄秀玲就想挤上前去,要去别的水果摊位还是得从那吵架的两人身旁经过。贺哲无奈只得跟上了黄秀玲。远处的路鸣皱起了眉头:“帅哥,我们是不是上前看看?”欧阳帅也觉得蹊跷,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两个吵架的人来。他们快步就向着这边跑来,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两个男人原本只是吵架,但是情绪一失控就扭打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个抓起水果摊上一把切西瓜的刀就向着另一个劈来,那人反应也够快,闪身抓过了正经过他身边贺哲挡了一下,可怜贺哲竟然被那西瓜刀劈中,从胸口到小腹拉了长长的一条。 贺哲瞪大了眼睛,他死也不相信自己这条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掉了。人群中发出惊呼,黄秀玲也吓得脸色惨白,倒是那两个吵架的人反应很快,趁着人群的混乱逃掉了。欧阳帅和路鸣挤进来的时候两个惹事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贺哲也断了气,只有黄秀玲呆呆地站在一旁,望着血泊中的贺哲。 欧阳帅望着黄秀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黄秀玲见到欧阳帅,她的心里也是一惊,她没想到国安的人竟然会出现得这么及时,她马是反应过来,欧阳帅应该是一直跟踪着自己的,她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把我都吓懵了!” 警察也很快就赶来了,封锁了现场,在黄秀玲录完口供以后,欧阳帅和路鸣表示要将她带走,警察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欧阳帅让警方及时通报侦破进度,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绝对不会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所谓的吵架,争执只是为了杀死贺哲作的铺垫! 黄秀玲被带进了审讯室,这儿是舒逸他们专案组临时的办公室。欧阳帅和龙久渊就坐在黄秀玲的对面,对黄秀玲的调查一直是欧阳帅负责的,所以审讯工作也是欧阳帅来做。 “黄秀玲,贺哲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能够说实话!”欧阳帅望着她淡淡地说道。黄秀玲一脸的无奈:“欧阳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想去买些水果,原本见有人在吵架,我们就准备换家摊子的,经过那两人的身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动起了手来,当我听到了动静扭头看时,贺经理他,他已经出事了!” 龙久渊站起来给黄秀玲倒了杯水:“黄秀玲,你能够告诉我你们买菜买水果是准备去哪吗?”黄秀玲的脸上一红:“去贺经理家,原本他说请我去外面吃的,我怕外面容易撞上熟人,所以……”龙久渊盯着她的眼睛:“你和贺哲是什么关系?”黄秀玲忙说道:“其实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也只是工作是的,他是公司的副总,而我负责调度室的工作。” 欧阳帅问道:“不是吧,我看你们的关系好像蛮近的嘛,还一起买菜回家做饭,黄秀玲,普通同事之间可能会这样吗?”黄秀玲小声地说道:“其实是他威胁我的!”欧阳帅微微一笑:“你说贺哲威胁你,他凭什么威胁你?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吗?” 黄秀玲叹了口气:“我公公一直卧病在床,我爱人的单位又不景气,家里的开销大多靠我的这点收入,贺哲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会调整我的岗位。”黄秀玲苦笑了一下:“如果真让他给我穿了小鞋,那样我的收入就会少了很多,家里处处都要用钱,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贺哲让你听他的话,那他是想让你做什么?”黄秀玲咬着嘴唇说道:“还能做什么,他就是想要我的身子,男人对女人还能做什么?”龙久渊叹了口气:“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找人把他杀了?”黄秀玲一惊:“他的死不关我的事!” 第四十二章凶手落网 龙久渊点上支烟,望着黄秀玲:“我问你,你和贺哲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据我们所知他对你有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为什么早不威胁你迟不威胁你偏偏要选在今天?”黄秀玲摇了摇头:“对不起,你问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龙久渊笑了:“因为樊老六对吧?”黄秀玲抬起头来:“我和樊老六没什么!”欧阳帅说道:“是么?可是整个出租车公司的人都说你和樊老六的关系不寻常。黄秀玲,我问你,那晚在樊老六出事之前,你是不是接到过他的电话?”黄秀玲矢口否认:“不,我那晚根本就没有接到过樊老六的电话!” 龙久渊点头说道:“我曾经听过朱老师说过,完全的重复就是胆怯,就是说谎,那晚你确实是接到过一个电话的!你既然说不是樊老六打来的,那又是谁打的?”黄秀玲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个喝醉了酒的疯子,他在电话里一通胡言乱语,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龙久渊笑了:“查?你让我们查什么?查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出的电话?” 欧阳帅说道:“黄秀玲,我们还真的查了,那个电话是从常青藤公用电话亭打出来的,而常青藤过去就是新天大道,那晚樊老六就是在新天大道返回的时候出的事,也就是说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去新天寨的路上!我们还查过,那晚樊老六的行事是很谨慎的,他在公共对讲频道上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行踪,他说的是在去金顶山的路上,也就是说,你接到了他的电话,而他也只告诉了你他是去的新天寨!” 黄秀玲这下倒是镇定了:“你们既然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好句话,我根本就没有和他通过话,你们认定了我和他通话,那么你们拿出证据来!”龙久渊冷笑一声,一下子拍了桌子上:“贺哲的死就是证据,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樊老六曾经为了你去警告过贺哲,让他别对你对歪脑筋,而整个出租车公司的人都知道,你黄秀玲是樊老六的人!” 黄秀玲胀红了脸:“胡说,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我,我有丈夫,你们这样说,以后我还怎么面对我的家人!”欧阳帅笑了:“你是说林自强吧?我怎么听林自强说了,你和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而你们也有过约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你们或许早就离婚了!” 欧阳帅又说道:“照我看,你之所以答应贺哲,跟着他去他的家里,应该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你怕他说出来,才想到敷衍他,不,不是敷衍,而是从他威胁你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心里就已经想好了要杀了他灭口,在菜场发生的一幕,其实就是你们精心策划好的一次谋杀!” 黄秀玲的脸色有些苍白:“难道你们办案就只靠臆想,不用证据的么?”欧阳帅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黄秀玲冷笑道:“好,那等你们找到证据再说吧,对不起,我不太能够接受你们这样的询问方式,另外,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算不算要把我拘禁?”龙久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请你回来协助调查,正如你说的,在我们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你和樊老六、贺哲的死有关之前,你还是有人身自由!” 欧阳帅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龙久渊,他不明白龙久渊为什么要这么说,毕竟他们不是警察,是国安,按紧急状态条例他们已经具备了拘押黄秀玲的条件。龙久渊只是冲他微微一笑,龙久渊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在离开公司之前打了一个电话,能告诉我是打给谁的吗?” 黄秀玲的心里一紧,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露出了什么破绽,那么就在最后的这次通话上,她说道:“我原本是想打给林自强的,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夫妻是吧?特别是在我公公的面前,我们一直都在演戏,他说不希望我公公因为我们的婚姻而担心,影响他的病情。今天本来我们约好,陪他去看我公公的,但贺哲非得让我跟他走,我说只能向林自强解释一下了。” 龙久渊笑了:“你确定那个电话你是打给林自强的?”黄秀玲点了点头:“是的。”龙久渊说道:“你还要说谎,你那个电话是打到立云酒店322号房的,黄秀玲,你可别说你连自己家里的电话都记不住了吧?说吧,那个电话你到底是打给谁的?”黄秀玲没有再说话,龙久渊摇了摇头:“黄秀玲,这个问题你如果解释不清楚,我想你要离开这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已经查到了,立云酒店322号房住的那个男人就是在菜场杀人的人!” 黄秀玲面如死灰,她的心里有些后悔,如果知道国安的人在监视自己,那么一定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干掉贺哲了,欧阳帅他们的出现把她除掉贺哲的计划弄得一团糟。 黄秀玲没有说话,咬着嘴唇,龙久渊说道:“你好好想想吧,那个叫罗艺的人我们迟早会抓住的,对了,罗艺我想一定是他的化名。”龙久渊对欧阳帅说道:“先把她关起来,让人小心看着,千万别让她出什么事!”欧阳帅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真要放了她呢!”龙久渊望向黄秀玲:“放不放要看她是什么态度了,如果和我们合作,将功赎罪,那样我们还有机会替她求情,否则,唉,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龙久渊出来以后就进了舒逸的办公室,舒逸微笑着扔给他一支烟:“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龙久渊说道:“除了我们已经查到的那个凶手是她派去的外,还是一无所获,她的嘴很严,不过能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得看她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了,如果她的戏份不是太重,我们还有可能等她开口,如果她的角色很重要,估计会死扛到底!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刑事犯,她们这场阴谋所图不小,没有这样轻易就能够拿下的。” 舒逸说道:“嗯,不过她太关键,另外,在出租车公司是不是还有她的同伙,那晚接走杀害江楠凶手的到底是谁?这些都是我们急着要了解的!”龙久渊说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至少我们现在总算有些进展了,不是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今天已经是一号了,还有三天就是四号了,我们还有一个大关得要过啊!” 龙久渊说道:“嗯,马娟那边也还没有什么动静。”舒逸说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这万一那挂历上的讯息并不是留给马娟的,而马娟去徐家确实只是个偶然,那么四号那天的情势就相对要严峻得多!” 龙久渊叹息道:“你也别太着急,我们已经制订了两套应急的方案,我们国安和武警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四号那天可能发生的任何突发事件!”他望向舒逸:“我反倒是担心我们的推断错误,到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那我们就白忙活了!”舒逸笑骂道:“什么事情都不有不更好吗?难道你还真指望天下大乱啊,上面可是说了,那是公众区域,千万不能够让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欧阳帅推门进来,一脸的欣喜:“好消息,那个罗艺落网了!”龙久渊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抓到了?”欧阳帅点了点头:“是的,是被头桥派出所给抓住的!”舒逸笑道:“看来进展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得多,对了,另外一个,也就是配合他演戏的那个男子呢,抓住了没有?” 欧阳帅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只要抓住了这个,一定能够问出那个的下落!”舒逸说道:“老龙,你马上继续审黄秀玲,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我和欧阳去头桥。” 舒逸和欧阳帅很快就赶到了头桥派出所,他们看到了那个罗艺,罗艺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头桥派出所的所长苦笑了一下:“你们可别误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七、八个人都没有架住他,他也太强悍了些!”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对了,同志们没受伤吧?” 所长说道:“有一个被打破了头,已经送到医院去处理了。”舒逸说道:“刘所,人我们得带走,我让欧阳和你们办个交接!”刘所长说道:“嗯,局领导已经交待过了,人交给你们。”舒逸说道:“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们了,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刘所长笑道:“其实我们也是运气,要不是我们正在寻找一部被盗的摩托,还真让他给跑掉了!” 舒逸和欧阳帅把罗艺提上了车,罗艺的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舒逸,舒逸瞟了他一眼,掏出烟来点上:“要不要来一支?”罗艺扭过了头:“哼!”舒逸笑了:“你就是罗艺,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罗艺没有说话,眼睛望向车窗外。 舒逸淡淡地说道:“杀人是死罪,等待你的将是严厉的刑罚!”罗艺冷笑道:“不就是一死吗?老子早就活够本了,有种现在你们就把老子给杀了。”舒逸说道:“死?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会更难受,你明白吗?” 第四十三章黄秀玲招供 舒逸、龙久渊坐在了黄秀玲的面前,舒逸轻声说道:“黄秀玲,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抓住了罗艺!”黄秀玲望着舒逸,没有说话。舒逸继续说道:“罗艺已经招了,对了,我们应该称他为狄伟,他可是说了,杀贺哲就是你的意思,而他和另外一个叫彭标的就是听从你的指令,负责替你们扫除障碍的!” “我说得对吧?”舒逸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龙久渊冷笑道:“黄秀玲,我还真是想不明白,樊老六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对他下这样的狠手!”黄秀玲说道:“才六不是我让他们杀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杀老六!其实老六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龙久渊问道:“他们是谁?狄伟也说了,樊老六的死不是他们干的,杀了樊老六的到底是谁?”黄秀玲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自己刚才是不应该接龙久渊的话的,舒逸淡淡地说道:“黄秀玲,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和林自强离婚是为了什么?为了孩子,对吧?可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有没有真正为孩子想过?” 黄秀玲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摆,另一只手轻轻在自己的大腿上蹭着。舒逸叹了口气:“孩子没了娘倒还没咱,可偏偏他的娘还在,却是一个杀人犯,再或许还是个叛国者,你想想,对于孩子将来这一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舒逸知道孩子就是黄秀玲的软肋,否则按黄秀玲的个性怎么也不会和林自强维持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夫妻二人这几年来都是各玩各的,除了一起带孩子出去的时候勉强表现出一点家人的感觉,舒逸想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打动黄秀玲,让她开口的话,那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了。 黄秀玲幽幽地叹了口气,冷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你觉得现在我还顾得上那些吗?我对不起他,他要恨我也好,要怨我也好,我都无所谓了,至于以后,是龙是蛇,是上天还是钻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舒逸点上支烟:“他叫林习文对吧?在国太完小念五年纪,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他的性格有些孤癖,老师说他是一个很早熟的孩子,心里藏了很多的事,就包括你和林自强的关系,虽然你们一直想要瞒着他,可是他却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一直很努力,就是希望你们能够重视他,能够顾及到他的一些感受,可是作为父母我不得不说,你们很失败,很不尽责。” 黄秀玲被舒逸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说道:“你们别去打扰他,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错的上我,孩子是无辜的!”龙久渊“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无辜?你配和我们谈无辜吗?樊老六该死?钱锋该死?大壮该死?无辜,他们才是真正的无辜,你在说无辜的时候你想过他们没有?有没有?” 舒逸皱了下眉头,他知道龙久渊的心里不舒服,他的心里也不舒服,他没有说话,让龙久渊把心里的憋屈发泄出来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黄秀玲抬起头,有些惊恐地望着龙久渊:“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老六他们三个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舒逸说道:“樊老六死前是不是打过电话给你?” 黄秀玲终于承认了:“是的,他是给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江楠被杀的那晚有人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新车接走了凶手,他让我帮着留意一下那些新车那晚的动向,让我想办法帮他核实一下哪些车子是虚报了位置。”舒逸问道:“他让你帮查,可是你有办法查出来吗?” 黄秀玲说道:“单纯从调度记录上当然查不到,可是我和底下的这些驾驶员的关系都很好,林城目前就只有我们一家公司,那新车又显眼,真要用心查起来其实也不难。”龙久渊说道:“那你又是怎么回答他的?”黄秀玲苦笑了一下:“我告诉他,查案子是警方的事情,我让他别管闲事,我还说这涉及到杀人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很可能就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黄秀玲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是的,你们说得没错,其实我和老六的关系一直就很好,我们之间也有你们说的那种暧昧关系。老六这个人对人很真实,他对我更是没得说的,我,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我告诉过他,这个事情不能管,他也管不了,可他偏不相信。”舒逸点了点头:“那么他和你通话的事情你还告诉了谁?” 黄秀玲摇了摇头:“我谁都没有告诉,其实事后当我知道老六出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纳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毒手!”舒逸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黄秀玲,黄秀玲不像是在说谎,突然黄秀玲说道:“对了,贺哲,贺哲就是用我和老六通电话这事情威胁我!” 舒逸和龙久渊对望了一眼,舒逸问道:“贺哲的事情我们先放放,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接走杀江楠的那辆出租车你是不是知情?”黄秀玲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那根本就不是一台新车,是旧车,开车的人就是彭标,只是这事狄伟并不知道。所以当你们来找我,说是看到有出租车接走了凶手,而且还是辆新车的时候我便纳闷了!” “好,是谁杀了江楠,马勇,还有徐进东一家三口,而你到底是在为谁工作?”舒逸的问题问完,龙久渊也紧张地望向黄秀玲,一旦黄秀玲能够把这些问题一一解答,那么这个案子就破了大半了! 可是关键的时候黄秀玲竟然摇了摇头:“到底是谁杀的那些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说有人知道那就是彭标,因为我就是为他做事,其实他让我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制造他不在现场的证据,而我也这样帮他做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狄伟却说他们两个都是听你的!”黄秀玲苦笑了一下:“狄伟是临时找来的一个在逃犯,彭标让我给了他一笔钱,并承诺一旦他帮我们办了事,我们会想办法帮他离开华夏!对于彭标,他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知道彭标才是真正的主脑!” 龙久渊说道:“这么说来,彭标也是你们公司的了?”黄秀玲说道:“算是吧!”龙久渊反问道:“什么叫算是?”黄秀玲回答道:“只要交了押金,每个月按时交台班费另外就是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你就能够成为公司的一名司机,其实公司的车都是采取这样的承包制,除了一些管理人员是正式员工之外,驾驶员大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承包出租车的。” 黄秀玲看了龙久渊一眼:“钱锋是你的小舅子,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彭标进公司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把他弄进来的,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意思。”舒逸笑道:“这么说来,你对他们的事情确实知道得不多了?”黄秀玲点了点头:“是的。” 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说说吧,为什么你要听彭标的?”黄秀玲说道:“为了钱,林自强没有出息,他下岗了,根本就没有收入,家里还有个重病的公公,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淡,但我这个人就是心软,所以知道公公因为没钱付医药费又不落忍,一直都在贴补着,希望能够让他把病治好。但我又必须要为习文存一笔钱,他读书,上大学,成家立业我都得给他计划好,所以我缺钱。我在公司经常顶班,加班也就是为了钱!” 舒逸说道:“彭标知道你很需要钱,主动找上了你?”黄秀玲点了点头:“起先我并不知道他会存了坏心思,最开始他只是让我把他弄进公司来,他说只要把他弄进来他会给我一笔钱,因为林城出租就我们一家,想要进来的人还真心不少,所以我也觉得很正常,就帮了他,他果然给了我两万块!我就觉得纳闷了,两万块,那可是他小半年的台班费,这不就等于说他小半年都是白干活了吗?” “我又有些不忍心了,想退还一点给他,可是他好像对钱根本就不在乎,特别是他跑车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停起车在家睡大觉,我甚至想这样是不是害了人家。谁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过段时间他会让我再帮点小忙,那就是他可能会私自用车,但却要我在调度记录上给他伪造出车的记录。” “接着就是马勇的死,而那晚也是我值班,我接班之前在公交车上明明看到彭标的车,可我接班后他在对讲机里却报了另外一个位置,第二天就听说了马勇的死,而发现马勇尸体的地方正好就是我看到他车子的地方。我的心里隐隐起了疑心,我悄悄去问他,他竟然没有否认,他还说,这件事情我也有份,如果事情捅了出去,我也脱不了干系,再接着他又给了我五万块,就是只要我替他保守秘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动消失,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这些事情。” 第四十四章龚志军失踪了 舒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龙久渊靠在办公桌旁,轻声问道:“你相信黄秀玲的话吗?”舒逸苦笑了一下:“至少我觉得她并没有说谎!”龙久渊说道:“她知道我们并没有抓到那个彭标,就把一切都推到了那个彭标的身上,还有,她说贺哲是用她和樊老六通电话的事情威胁她,她才打电话给了彭标和狄伟,她原本只是想让他们给贺哲一点教训,是彭标执意杀了贺哲!” 舒逸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说的。”龙久渊笑道:“其实在我看来最想杀死贺哲的应该是她才对,因为贺哲是切实地威胁到了她!”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这么看,贺哲是用这事情威胁了她,可是她了解贺哲的性格,就像她说的,以前贺哲就很是惧怕樊老六,所以一直不敢对她怎么样,贺哲是个有贼心,没有贼胆,怕事的主!” “只要好好教训贺哲一顿,那么以后贺哲就是敢再对她怎么样了。可是她想得过于简单了,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不是大事,大不了她就是承认了曾经和樊老六通过电话又如何,她和樊老六之间的关系,在出租汽车公司是人都知道,根本就不用避嫌,她甚至可以实说,樊老六打电话来是为了查那新车载走凶手的事情,反正她是知情的,载走凶手的根本就不是新车,她根本就没有太大的顾虑。” 龙久渊没有吭声,静静地望着舒逸,舒逸继续说道:“反而那个彭标才是真正紧张的人,虽然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提到的是新车,这一点不符合事实,可是只要提到了出租车就已经足够让他害怕了,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贺哲是不是真正听到了樊老六和黄秀玲的谈话,而是贺哲对于黄秀玲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龙久渊这才点了下头,舒逸的分析让他认可了。 “所以黄秀玲说她除了对彭标可能出现在几个案发现场知情,其余的她一概不知道我倒也能够接受,我只是奇怪,樊老六和她通电话的事情除了贺哲,还有谁知道?贺哲又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到这儿才停了下来。 龙久渊皱了下眉头:“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是贺哲杀了老六和钱锋他们?”舒逸有些不解:“动机,动机呢?如果说贺哲是彭标一伙的,那么说他杀了老六他们几个我倒还想得通,可彭标他们下手杀了贺哲,明显他们并不是一伙的,你说是吧?” 龙久渊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肯定,也有这样的可能,贺哲或许就是彭标一伙的,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起到双保险的作用。另外很有可能是为了监视黄秀玲,否则他为什么又碰巧会听到黄秀玲与樊老六的通话,而又以此来威胁她?” 舒逸笑了:“就算你说得没错,可是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杀害贺哲?”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贺哲威胁黄秀玲,这是自我暴露,一旦让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很可能查出樊老六他们的真正死因,况且这次死的还有我们的同志,他们知道这场游戏玩大了,他们不敢赌,在贺哲色胆包天,自我暴露之后,他们只能除掉了他!再说了,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发现了欧阳他们在暗中跟踪着黄秀玲!” 舒逸拍了下桌子:“必须要找到那个彭标,看来彭标现在是整个案子推进的关键性人物。我想,他应该也知道那个假林得旺的下落!”龙久渊叹了口气:“这个彭标可不比狄伟,他滑得就像个泥鳅,我估摸着他或许已经离开林城了!”舒逸说道:“那倒未必,他的任务在林城,而且和那个林得旺应该有很大的关系,我想他应该只是藏了起来,迟早我们还是会打交道的!” 龙久渊说道:“嗯,我多布置人下去,全城搜查!”舒逸说道:“嗯,声势搞大一些,出租车公司有他的相关资料,虽然肯定不是真的,但那照片不会有错!让警方配合,大张旗鼓的,逼着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桌上的电话响了,舒逸拿起来“喂”了一声,接着就楞住了。龙久渊问道:“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龚志军失踪了!”龙久渊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舒逸摇了摇头,放下电话以后他说道:“龙处,我准备去一趟启封,可是我担心四号的事情……”龙久渊说道:“放心吧,我看着,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舒逸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那个贺哲,好好查查他的社会关系,我想到他的身上一定能够查到什么,你说得对,这个贺哲很可能也是他们一伙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有自己一条线,或者他和彭标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我倾向于后者,否则他在遇害的现场看到彭标的时候不应该没有任何的反应,至少警惕应该有吧?哪里会那么容易被干掉?” 龙久渊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他的脸一红:“照你的说法,贺哲确实和徐图他们几人的死有关,只是他却不是彭标一伙的,又或许他和彭标即便是一伙的,但彼此之间并不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龙处,之前你不是做过一个假设吗?或许他们也并不是一伙人,而是两路人!” 龙久渊楞了一下,他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启封吧,希望你能够顺利地找到志军,他一定不能再有什么事了!”舒逸叹了口气,他的内心里却很是忐忑,龚志军的失踪很是时候,林城这边刚刚有突破性的进展时,龚志军便出事了,朱毅说得没错,两个地方相距那么远,可却是守望相连。 舒逸给朱毅去了电话,这两天他一直都给朱毅汇报着案情的进展,可奇怪的是朱毅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点的建议,只是听,只是说知道了,他甚至没有发表一个字的意见。不过朱毅给他的感觉好像很忙,他也不知道朱毅在忙些什么,他甚至还把邓琨也拉上了,两个人一天到晚就在外面转悠。 “哦?你准备去启封?”朱毅问道,舒逸苦笑了一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能不去吗?龚志军和徐图这两个人都是陆亦雷派给自己的,现在倒好,一个牺牲了,而另一个也失了踪,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陆亦雷说。朱毅这样问,舒逸叹了口气:“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军,我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 朱毅沉默了一下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听了心里一喜,他没想到朱毅会主动提出陪自己去启封,他说道:“那好,我马上去安排,下午就走!” 朱毅是直接到机场和舒逸碰面的,朱毅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仿佛很是疲倦的样子,舒逸问道:“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朱毅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晚上睡得不好,没事的。”舒逸这才放下心来,朱毅问道:“龚志军是怎么失踪的,启封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今天大早他和启封市局的同志约好有事,可是一直没出现,老王就去了他在招待所的房间,却没有看到人,而他的传呼机、手机竟然就在枕头下面。现场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启封方面把招待所附近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就赶紧给我来了电话。” 朱毅点了点头:“这事确实蹊跷,如果说他是存心要去哪里枪和传呼机是一定会随身带着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留下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被人绑架了,而对方故意留下了这两样东西,算是对我们的一个告知!”舒逸说道:“告知?这就是说他们是在告知志军被劫了,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朱毅轻声说道:“因为他们接下来很可能会和我们提条件,而志军就是他们和我们谈判的一个筹码!当然,又或者他们是想引你去启封,如果真是为了引你去启封,那么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舒逸苦笑道:“我倒希望他们能够和我面对面的来一场,老师,说句老实话,我快要憋屈死了,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脑子里除了案子就还是案子,可偏偏这脑子里总是一团浆糊。” 朱毅说道:“你们最近不是已经有所突破了吗?如果不是你们有所突破,他们也不会急着对志军出手,对了,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那个目击者,他为什么要说谎,既然要说谎又为什么要冒险站到你们的面前来?这一点很重要,不把它搞清楚你们或许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舒逸在思考着朱毅提出的这个问题,朱毅又说道:“你之前说过,龙久渊曾经提出可能是两帮人,一帮在揭,一帮在掩,按你们的推测,这个目击者应该属于揭的这一帮,可是他揭得又不彻底,甚至有很大的误导的成分,既然要揭又何苦要误导你们?如果就他根本就不是真正想要揭示什么又有什么必要出现?当然,问题的最关键就是他到底是什么人,立场又是什么!” 第四十五章留了一手 对于朱毅提出的问题,舒逸无法回答,那个目击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舒逸也猜了很久,可是办案不能仅仅靠猜测的,他叹了口气:“我们也试图想要找到那个目击者,可是他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朱毅说道:“徐图他们的死看来并没有给你们敲响警钟啊!从樊老六的车祸,到他们公然枪杀了徐图和那两个出租车司机,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已经快要追到了他们的尾巴,一旦你们踩住了他们的尾巴,那么他们就无可能遁形了,所以他们狗急跳墙,才不得不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朱毅说道:“之前我们在查这件案子时,虽然他们也有些动作,但并不像现在这样过激!”舒逸有些不服气:“林得旺一家的惨死,不也是这样的手段吗?” 朱毅冷笑道:“看着是的,可是并不一样,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接手案子,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现在不同,特别你调整了思路,从江楠和马勇的死着手,以查刑事案的方式入手调查,这一点做得很好,也确实有了效果,特别是在找到那个所谓的目击者之后,你们更明了突破性的进展,不过却因此而送掉了四条人命。” 他冷冷地望着舒逸:“你安排徐图去保护钱锋,说明你也意识到了事态可能会很严峻,甚至考虑到了对方会对钱锋下手,可是你想过没有,对方可能早就计算到了钱锋他们身边会有我们的人,不然单单凭几个出租汽车司机会对这个案子表现出这样大的兴趣吗?况且这些司机又从哪知道的这些?” 舒逸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他知道朱毅说得没错,就连贺哲的死也一样,舒逸自己在和龙久渊的谈话时就提到过,或许他们的对手早就已经知道了欧阳帅他们在暗中跟踪的了,假如当时对手的目标不仅仅是贺哲,而是想要把欧阳帅他们也一起给烩了,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舒逸想到这儿,心里竟然有些后怕起来,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原来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人家的视线。 舒逸说道:“老师,你是想说他们早猜到钱锋他们的身后有我们的影子了?”朱毅叹了口气:“别小看了你的对手,你们在钓鱼,他们又何曾不是?那个所谓的目击者其实也就是一个饵,至于是谁的饵,现在还说不好,他的目的就是想引你们上钩,看似给你们提供了线索,可谁知道他们安的又是什么心?” 舒逸有些迷惘了:“老师,那依你的意思?”朱毅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目击者给你们线索,让你们咬上杀害江楠的那帮子人,很可能就是吸引住你们的视线,让你无法顾及到别的,你们或许已经找到了线索的其他重要的案情!”舒逸还是有些不明白,朱毅冷笑了一声:“两条线,你懂吗?如果我们把时空维度的案子看作一条线,看成一个独立的案子,那么那个目击者代表的那个群体就是另一条线,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另一个独立的案子!” 舒逸皱起了眉头,另一个案子?那又是什么呢? 上了飞机,舒逸还是沉默不语,其实他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朱毅,可是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具体,朱毅也不一定能够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朱毅要了一杯果汁,然后轻声说道:“后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舒逸点了点头:“林城市国安和林城武警支队已经做了部署,还拟订了几套应急方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朱毅说道:“你不让林城警方参与这次的行动是不是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警方有关系?”舒逸叹了口气:“如果那挂历上的讯息不是留给马娟的,那么还有谁能够看到?那就只能是警方的人了!所以我们对警方严格封锁了这个消息!”朱毅笑了:“你觉得封锁得住么?林城市国安与警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另外,武警支队和市警察局的关系也很密切,如果真是和警方的人有关系,你们的一切部署人家怕是早就已经知晓了!” 舒逸吓了一跳,他望向朱毅:“那,那怎么办?这件事情我让龙处在负责,与武警支队的联合行动也一直是他在管。”朱毅说道:“所以你说,志军在这个时候出事是不是太巧了?”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我觉得这件案子我真的拿不下来,还是你来负责吧!”朱毅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可别搞错了,我是顾问,也就是问问,听听,有可能就给你些建议,至于负责,那是你的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这样吧,一会到了启封我和龙处通个电话,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朱毅说道:“好了,林城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舒逸一惊,望着朱毅,朱毅笑了:“你以为我回来这两天都在玩儿啊?告诉你,陆局对你提到的四号五星商贸城将会发生的事情很重视,他早就派了帮手来,我已经布置好了,我说你啊,既然怀疑了林城市局,为什么不能直接向陆局要援兵?把这消息控制在专案组,那样如果真的事情泄露出去也能够查出是谁泄密的!” 舒逸确实没想这么多,至少对于专案组的人员他还是很相信的,他更没想到朱毅这两天没主动过问案件的进展竟然是在布局,瞒着自己留了一手。 他说道:“如果我连市国安的同志都不能相信,龙处他们一定会有想法!”朱毅淡淡地说道:“他们有想法总比牺牲无辜的生命要强吧?为什么对付樊老六是制造车祸,而对付钱锋却是动用了枪手?”舒逸瞪大了眼睛,朱毅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钱锋的身边有着我们的人,想要制造天灾人祸很容易被识破,成功的机率也不大!” “所以他们才会大着胆子派出枪手,他们这是志在必杀,甚至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连我们的人一起干掉!”朱毅说到这儿望向舒逸:“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舒逸听得心惊胆战,他从来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战友,可朱毅这话带着明确的暗示性,那就是甚至专案组都有可能有对方的眼线! 这个人不可能是龙久渊,钱锋是他的舅子,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拉自己的舅子下水,还平白无故地让钱锋送了性命。更何况钱锋还是龙久渊介绍给自己的,那么就是欧阳帅、梁周和苏光三人了。舒逸眯起了眼睛,朱毅却说道:“别瞎猜了,范围太广,现在他们整个外勤处的人都介入了这个案子,三十几号人,你想得过来吗?” 舒逸楞了一下:“我还以为那个人就在专案组里呢?”朱毅说道:“不管他了,四号应该能够见分晓了,不过我们无论如何明晚一定要赶回林城,我可不想错过了四号的这场好戏!”舒逸说道:“老师,你也同意我的判断,也觉得四号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朱毅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可是龚志军这边呢?”朱毅苦笑了一下:“我们只能大致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想出办法,具体这边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布置下去就是了,难不成我们亲自出马就能够找到志军吗?而且我也说了,他们劫走志军也是有目的的,或许真是为了和我们进行某种交换!否则他们应该是直接杀了他。” 王守银看上去憔悴了话多,见到舒逸只是淡然一笑,舒逸把朱毅介绍给他,他也只是和朱毅客气了一句就招呼他们上了车。舒逸心想一定是何多金的死给他了很大的打击,舒逸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王守银也说道:“是啊,老何走了,小龚也生死未卜。” 朱毅轻声说道:“小龚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王守银点了点头:“是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苦笑了一下:“以前只有我们蒸发那些坏蛋,现在我们的人竟然也凭空蒸发了,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启封,连乡镇都撒下去了不少的人,就是没有打听到一点线索。” 朱毅笑了:“都别这么沮丧了,至少我们还没有发现他遇难的迹像,这就是好事,不是吗?”王守银从后视镜里看了朱毅一眼,这个时候朱毅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王守银的心里有些不悦,可是他知道朱毅的身份可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他没有接话,舒逸却说道:“老师,很可能和你说的一样,他们会用志军来和我们交换什么利益!” 王守银听了不解地问道:“交换?什么交换?”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老师也只有猜测,如果他们是想除掉志军,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不是吗?直接在他的房间里解决不更简单,他们甚至连他的证件,钱包和配枪都没有动,那说明他们这是在告诉我们他们的目标是劫人,劫人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手上有和我们谈判的筹码罢了!” 王守银也认为在理,微微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盘问服务员 王守银虽然觉得舒逸说得在理,可是他却有些郁闷:“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我们玩这样的手段,绑票,谈条件,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朱毅淡淡地说道:“也没有什么可笑的,你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你们想想,能够和你们周旋,玩这样的游戏的那背景和来历会差吗?” 王守银苦笑了一下:“朱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对手来头很大?”朱毅知道王守银的心里梗得慌,他叹了口气:“时空维度也好,101导弹也好,能够做出这样的案子的人,你敢小视吗?”舒逸望向朱毅:“你是说另一条线盯着的竟然是101导弹?”朱毅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还真想不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舒逸这才有些悟了:“我明白了,其实我和龙久渊都算计错了,根本不是一边想揭一边想掩,而是他们双手都在把对方暴露给我们,而他们的意图只是想让我们分散精力,而并不是真正希望我们能够及时破案,所以他们无论哪一方给出的线索都是残缺的,或者说,有指向,有目标,花点时间我们也可能有收获,可是对我们破案的帮助却不会太大!” 朱毅嘟起了嘴:“继续说!”舒逸楞住了,继续说?他可想不到更多的了。王守银见舒逸没了词,他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他们这两帮人之间对于对方好像都很是清楚,这么说来,他们或许有交集,又或许他们之间彼此关注。” 朱毅笑道:“老王说得不错!他们之间至少是彼此关注的,虽然不敢说是知根知底,但大抵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在做什么,再不济也知道对方的一些动作。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很清晰地向我们提供线索!”舒逸说道:“可他们的线索都有水份。”朱毅说道:“那是,不掺点水份能浪费掉我们的时间吗?欠本来就是在跟时间赛跑,跑不过,我们也就输了!” 朱毅又说道:“对于他们想要打101导弹的主意,我们还能够防备,可是时空案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我们却根本就没有摸到门道。可现在看来,他们耍了这么多的手段,甚至还不惜杀害了这么多的人,如果说他们没有大图谋,打死我也不信。” 王守银的意思是请朱毅他们先到启封市局去,可是朱毅却拒绝了,龚志军是在桑县失踪的,去市局没有什么意义,再说去了还得花些时间和那些局领导应酬,对于破案又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王守银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带一嘴,自己请到了,朱毅自己不去,市局领导以后也怪不到他来。 他们并没有在市里停留,直接就去了桑县。 “这就是志军的房间!”王守银说道。朱毅一路上都很是留心,县招待所其实条件也不怎么想,而且没有围墙,四通八达,也就是说,那些人劫了龚志军,如果不是从大门走,经过服务台,晚上天又黑,这附近又相对僻静,还真不容易发现。 舒逸皱起了眉头:“志军的身手很好,想要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劫走他可不容易,对了老王,你是第一个发现他出事的人,当时你进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例如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王守银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怀疑有人用了什么迷香或者迷烟什么的,不过我很肯定,我当时并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我能够断定,他并不是被那些东西弄晕了才被劫走的。” 朱毅很认真地查看着龚志军的床,他掀开了枕头:“证件、配枪就放在枕头底下的?”王守银摇头道:“不,就是枕头边上。”朱毅点了点头,王守银又补充道:“对了,那些东西我们暂时先帮忙收了起来。”朱毅抬了抬手:“你们先收着吧。”然后他揭开了被子,王守银见状又说道:“这些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朱毅又问道:“这房间后来有人来过吗?”王守银说没有,因为这牵涉到一个侦察员失踪的大案,这个房间自然要暂时给封闭起来,不再对外营业。王守银还特意派了两个人负责轮流守在这儿,就是为了等舒逸来看一眼。 朱毅见王守银这样说,他伏下身子,认真地在床上找着,最后他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舒逸和王守银都楞住了,他们的目光落在朱毅的手上,朱毅的手上竟然拿着一根头发,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一根女人的头发,很长,微微还带着卷曲。 “这是……”王守银轻声问道,朱毅说道:“那晚值班的服务员你们都询问过情况了吗?”王守银点了点头:“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都询问过了,可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进出过志军同志的房间,更没有提到有女人进来过。”王守银想了想:“不对啊,志军几乎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没听说他在桑县和什么女人有过接触。” 朱毅说道:“这样吧,你把那晚值班的服务员再给我找来,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另外,这头发拿去化验一下,既然在这儿出现了这玩意,我们就别放过了。”王守银“嗯”了一声,就拿了头发出去了,不过他的心里觉得朱毅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张头发吗?这儿可是招待所,或许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呢,再说了,这样的小招待所的作风他是知道的,有时候客人走了服务员看到床单被套看不出脏来也就懒得撤换下来洗涤了。 “老师,你是怀疑这头发是掳走志军的人留下的?”舒逸轻声问道。朱毅说道:“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志军的身手不错,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想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给掳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王守银他又很是肯定说他发现志军被掳走后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迷香迷烟的气味,那他们是怎么动的手脚?” 舒逸明白朱毅的意思,他说道:“所以你怀疑是有人进来对他动了手脚!”朱毅笑道:“是的,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女人,志军虽然是个好同志,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男人就有男人的弱点,当然,我不是说他会犯什么错误,可是在面对女人的时候男人的警惕性往往都会放得很松,这样就很容易给她们可趁之机,等你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所以这件事情你也得学到教训,那就是在办案的过程中,千万别拿女人当女人看!”朱毅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动过心,也曾经伤过心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最后还是以死来证明了对他的那种莫名的感情。他不希望舒逸也会在女人的事情上栽跟头,所以才有感而发! 朱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志军他抽烟不抽的?”舒逸楞了一下:“抽的,怎么了?”正在这时,王守银领着两个女人进来了:“朱先生,这两个就是昨晚上值班的服务员,她叫陆琴,她叫方解梅。”朱毅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来,坐,坐吧!”两个女人怯怯地坐了下来,朱毅看了看两人的头发,一个是齐肩膀的短发,另一个却是长发,微微有些弯曲! 朱毅微笑着问道:“你们都是总台的服务员?”方解梅轻声说道:“不,我是楼层服务员。”朱毅点了点头:“昨晚这个房间的客人回来后有人来找过他吗?”陆琴先回答道:“没,没有,那晚根本就没有外人进入招待所!”方解梅说道:“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的房间就在楼梯口,那是我们夜间的值班室。” 朱毅又问道:“嗯,那么在王警官发现客人失踪以后,你们有没有来打扫过房间?”方解梅摇了摇头:“没有,王警官交待过,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许动,说是要保护现场,我们连进都没有进来过。”朱毅笑了:“小方啊,那昨晚呢,客人还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到过这个房间?”方解梅点了点头:“来过,那是客人让我去给他买烟。” 朱毅问道:“进屋了吗?”方解梅回答道:“进了,还为他换了铺盖。”朱毅皱起了眉头:“哦?为什么要换铺盖?”方解梅说道:“因为那铺盖被茶水给洒了!”陆琴也说道:“对,有这事儿,他打电话到总台让换,我就让解梅去了!”朱毅点了点头,这样来说,那头发很可能是方解梅无意中掉的。 “换了铺盖后是不是你就去给他买了烟?”朱毅问道。方解梅回答道:“嗯,买了两包。”朱毅说道:“可是我却看不到烟在哪儿,也看不到烟灰缸在哪儿!”方解梅楞了一下:“怎么会,我帮他买了两包‘芙蓉王’,还有,烟灰缸我就放在床头上的,而且我临走的时候他正拆开烟还点上了一支呢!” 朱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问道:“那烟你是在哪买的?”方解梅说道:“就在门口的小卖部!” 第四十七章感觉 门口的小卖部还亮着灯,朱毅和舒逸、王守银三人到了小卖部,小卖部里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见三人到来她脸上笑得开花开朵,这儿的位置并不好,只是这原本就是她的住家,开个门脸做点小生意虽然生意不是怎么红火,却是沾了招待所的光,经常也有些顾客。 “三位,要点什么?”女人笑着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给带两包‘芙蓉王’。”女人点了点头说道:“好嘞!”说罢就从柜台底下取出长条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包“芙蓉王”递了过来。朱毅笑了笑:“老板娘,你那盒里还剩下几包?”女人看了一眼:“三包,怎么了?”朱毅说道:“我们都要了!”女人的笑意更浓了。 这时朱毅又问道:“还有么?”女人楞了一下:“还有一条!”朱毅说道:“都给我吧,对了,这烟好卖不?”女人摇了摇头:“不怎么好卖,就这条,我都卖了一个星期了。”朱毅点了点头:“北方人是不太喜欢这烟的,对了,昨晚我让招待所的服务员小方来帮我买这烟,是在你这买的吧?” 女人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烟有问题?”朱毅摇了摇头:“不,不,你误会了,就是因为那烟的味道很纯正,所以我们才又来买呢!”女人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问题,喏,剩下的几包就是你们拿着的,这两条是一起从专卖局里拿的,你们放心了,我这店虽然小,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那啥,假一赔十的!” 三人回到了房间,舒逸拆开了那几包零碎的烟,一包烟里掏出一支,细细地嗅着,他说道:“这烟应该没什么问题。”正说着,朱毅就先点上了一支,而王守银也从另一包烟里取出一支点上,舒逸也把自己手上的点了。 半天朱毅才轻声说道:“这烟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并不等于志军得到的那烟也没问题。”舒逸望向他:“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帮志军买烟的方解梅有问题?”朱毅笑了:“小卖部就在招待所的门口,几步路的距离,假如小卖部卖的烟没有问题,那么如果志军是因为抽烟出的事那么方解梅确实脱不了嫌疑。” 朱毅接着却又说道:“当然,志军到底是不是因为香烟上的问题出的事,我们现在还不能够肯定,目前我们怀疑的理由仅仅是他的烟和烟灰缸都不见了,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这样做的,真想要把痕迹全都抹去,干脆把他的证件和配枪都拿走不好么?” 王守银点了点头:“对啊,留下配枪和证件,明显就是告诉我们他们是把人掳走了,既然他们根本就不避讳让我们知道他们掳走了人,又何必在掳人的手段这上面遮遮掩掩!”朱毅微笑着说道:“老王说得对!”舒逸轻声问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方解梅到底有没有问题?” 朱毅叹了口气:“我也不能肯定,或许这是他们故意布的迷烟,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王守银说道:“不管方解梅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觉得先把她控制起来吧,哪怕就算是他们希望我们这样做,我们配合一下也无妨!”朱毅看了王守银一眼:“嗯,你说得不错,既然他们希望我们被迷惑,那我们就配合他们一下,看看他们下一步又会怎么样!” 又坐了一会,王守银回自己的房间了,舒逸却还留在朱毅的房间里,见王守银离开,舒逸关上门轻声问道:“老师,这件事情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个王守银有问题!” 舒逸心里一惊,对于王守银他的印象是很好的,一开始认识王守银和何多金的时候,何多金告诉自己是王守银先提出对林朝兵案子的怀疑,也是王守银先向自己说对于林朝兵的案子一定要彻查! 在林朝兵的案子上,王守银给予了自己最多的帮助,甚至还超过了何多金。可是现在朱毅却提出了这样的看法,如果王守银真的有问题,那么何多金的死…… 舒逸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朱毅轻哼了一声:“感觉,以后你就知道了,办案除了经验,除了智慧,其实真正最重要的是感觉!”舒逸苦笑了一下:“感觉?”他觉得感觉是最虚无的,靠感觉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朱毅明白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朱毅说道:“你别以为这感觉就是单纯的感觉,你是个优秀的外勤特工,我问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能够感觉得到危险?”舒逸楞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于很多潜在的危险他还真的预感得出。 朱毅笑着问道:“那你说说,你这感觉是怎么出来的?”舒逸说道:“其实就是经验的积累,经历了太多的危险,自然而然对危险有了潜在的意识。”朱毅这才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办案也是一样,日长月久以后你就会对好人坏人有个简单的感知判定,当然,感觉也有出问题的时候,所以感觉只能是我们的一个参数,得靠我们自己去判定。” 朱毅说出了他对王守银的怀疑:“老王看似不苟言语,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智慧,你想想,他可是资深的老侦察员,对于香烟和烟灰缸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视而不见。可一旦我提出来以后,他的反应却很积极,包括对方解梅的处置。这说明他的心里是有谱的,心里有谱在我们没有言明之前他却只字不提,那就表明了他的心里有鬼。” 朱毅把喝干孤水杯递给舒逸,舒逸接过去为他续上了水,朱毅说道:“上次你说过和你一起去林朝兵家的是王守银,而何多金并没有去,可为什么何多金又为死在林朝兵家的老宅子里?你想过没有,何多金为什么要去林家的老宅,他为什么没叫上王守银?” “另外,王守银和志军都住在这招待所里,为什么一个住在二楼另一个住在三楼?据我所知,这个招待所的客人并不多,房间应该是可以安排到一处的,不是吗?”朱毅又喝了口茶,舒逸笑道:“这个我倒是清楚,当时我们来的时候三楼确实是住满人的,我和志军才订了三楼的房间。” 朱毅摇了摇头:“我知道,那段时间是县里开会,可是会后明明是可以调整的,不是吗?住得近了,也方便讨论下案情,有个照应。”舒逸楞了一下,朱毅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是自己也会把房间调整了。 “困了,去睡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对于这个王守银,你也别惊动他,明天让他给我们订两张晚上回林城的机票吧!”朱毅伸了个懒腰,舒逸应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舒逸哪里睡得着,朱毅的办案风格让他有如云里雾里,特别是对王守银的分析,更让他觉得心绪不宁。“咚咚”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舒逸去打开门,门口站的是王守银,舒逸微微一笑:“老王,来,坐,坐!” 王守银坐了下来,舒逸给他倒了杯水,又递上支烟:“老王,怎么还没休息啊?”王守银笑道:“我刚才去让人把方解梅给控制了起来,想和朱先生说一声,没曾想他屋里黑了灯,应该是睡下了,见你屋里灯还亮着,就来看看。”舒逸点了点头:“方解梅有没有说什么?”王守银叹了口气:“她能说什么,她当然是咬死不承认了,看那样子好像真的很冤枉。” 舒逸轻声说道:“老王,你也别太难为她,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也没个准。”王守银说道:“朱先生说得很对,对于方解梅,我还是要下点功夫的,小龚的事情拖不得啊,这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你说是不?”舒逸说道:“老王,老何到底为什么会跑去林家老宅?”王守银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也一直很纳闷,老何向来对林朝兵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他倒是更关心那个秦素素和柳白的死,怎么就跑去林家了呢?” 舒逸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苦笑了一下:“林城那边的事情也很多,看来桑县这边就要多让老王你费心了!”王守银“哦”了一声望向舒逸:“你们不会着急着要走吧?”舒逸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老师刚才还在说,要请你帮订两张明天晚上返回林城的机票。”王守银脸上有些失望:“还指望着你们一起把小龚给找回来呢!” 舒逸说道:“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再回来了。”王守银说道:“既然这样,天一亮我就让人给你们订票。对了,林城那边的案子怎么样了?”舒逸叹气道:“能怎么样?还是那样,没有什么进展,倒是牺牲了一名自己的同志。”接着把徐图牺牲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他倒没有隐瞒王守银。 王守银听了一惊:“这太嚣张了吧,小舒啊,一定要把他们给挖出来,这些人,枪毙十次都不足惜。”舒逸笑了:“我们也和你一样的生气,可是国家有国家的法度,该怎么处罚那都得依法,只不过你说得对,一定要把他们给抓住,不为别的,就为了维护国法的尊严!” 第四十八章失控 天刚亮,王守银就来叫醒了舒逸:“小舒,快,有线索了!”舒逸穿上衣服:“什么线索?”王守银说道:“志军的下落有消息了!”舒逸心里一惊,这也太巧了,自己和朱毅刚到怎么说有线索了?不过舒逸的脸上却是露出惊喜:“是吗?这是个好消息,走,去告诉老师去。” 两人来到了朱毅的房间,朱毅已经起了,正在阳台上打太极拳,房门并没有关,好像他算到了两人会来一般:“你们先坐,我马上就结束了。”舒逸望着朱毅那架势,他看得出这是陈氏太极,而且并不是简化版,是陈氏的真传,估计是陈克亲自传授的。 待朱毅收了势,王守银才笑道:“朱先生这太极可是打得出神入化,颇得陈氏太极的精髓啊!”朱毅笑了,望着王守银:“我这就是花把式,权当是锻炼身体罢了。”舒逸这才说道:“老师,老王说已经打探到志军的下落了!”朱毅楞了一下:“是吗?快说来听听!” 王守银说道:“就在离招待所不远的南边有一家路边餐馆,因为在交通干道上,所以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我们的侦察员碰巧去那儿调查,那有个服务员叫祁香,她说就在前晚大约是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店里曾经去了三个客人,开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具体什么车她说不上来,不过那三个人在店里吃的宵夜却是她招呼的。” 朱毅递给大家一支烟,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王守银点上烟然后继续说道:“她说她听到三人小声地说什么,那人手上有枪,要小心一点,而另一个人却说没问题,早就安排好了,他们就是去抬死猪,还说估计这时候那人已经早就睡死过去了。三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这个服务员隔得也远,他们就没提防,殊不知这个祁香的听力比常人又要好得多。” “三人吃过夜宵就上了车,祁香说那车就是往招待所方向开的,四十分钟以后,那车子又经过了她们的店子,上了国道。” 等王守银说完,舒逸皱起了眉头:“大晚上的祁香难道一直在外面呆着?”王守银笑了:“这问题我也问过了,不过后来我实地去看了看,她根本就不用出门,她的柜台边就是扇窗子,隔着窗子她依旧可以看到来往的车辆,他们主要就是做南来北往的车辆的生意,盯得紧要些也很是正常。” 朱毅点了点头:“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她还记得吗?”王守银说道:“记得两个,我已经安排人去画像了!”朱毅说道:“嗯,老王,这算是条重要的线索,就劳烦你跟一下了,对了,我们去那小饭馆看看吧!” 小饭馆就在国道旁边,这是南北交通的主干线,在这做生意倒还真是个好地方,果然如王守银说的那样,柜台旁就是一扇窗,能够看到来往的车辆。朱毅站在饭馆门口,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才缓缓地走进了店里。 店里有个二十上下的女孩,正在接触两个男人的盘问,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述写本,正在画像,朱毅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那画像的男人抬起了头看了朱毅一眼:“你是谁?”王守银忙上前来:“小徐,这是朱先生,上面来的领导!”朱毅的身份很特殊,王守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就很笼统地说了一句。 男人忙站了起来:“首长好!”朱毅摆了摆手:“你们继续!”男人才坐下,继续根据女孩的描述画像,朱毅看了女孩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你就是祁香?”祁香点了点头,朱毅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平时你们这的客人多吧?”祁香回答道:“还好吧,一天到晚我们都有客人来。” 朱毅又问道:“像前晚那样大半夜来客人的情况多吗?”祁香笑了:“也不少,很多师傅都有吃宵夜的习惯,而我们二十四小时营业就是因为卖夜宵的收入也挺高的!”朱毅说道:“那前晚除了那三个人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吗?”祁香楞了一下:“那个时段还真的没有了。” 朱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那两个男人询问祁香那些人的特征,舒逸一句话都没有说,等朱毅起来,便和朱毅先离开了。王守银留在了那儿,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不过舒逸他们临走的时候他告诉舒逸,机票已经给订好了,到时候会有人直接送到招待所去。 离开了饭馆,朱毅才轻声问道:“你怎么看?”舒逸只说了三个字:“太巧了!”朱毅点了点头:“确实是很巧,偏偏我们一到他们就查到了线索,对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祁香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舒逸回答道:“听着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或许我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对于她的话我始终有些怀疑。”朱毅说道:“先入为主?”舒逸苦笑了一下:“是的,我总觉得这线索来得蹊跷,所以我对于祁香的话就持了怀疑的态度。”朱毅笑道:“这很正常,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祁香在说谎!” 舒逸问道:“为什么?”朱毅说道:“就算她说的前半截是真的,那么她后面说四十多分钟后看到那车子回头开上国道却是在说谎。因为饭馆外面这一段路上根本就没有路灯,就靠饭馆门口的那灯光根本就看不到大路上开过的是什么车子,况且她还是坐在屋里,她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耀眼的车灯而已。” 舒逸这才明白,朱毅为什么一开始在饭馆的门口看了那么久,原来问题是在这儿。朱毅继续说道:“车子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的首先是车灯,而在那样的视觉冲击下,对光适应刚刚产生,以车子开过的速度,她根本就不可能在那样昏暗的情况下看清开过的是什么车。所以她最后一定说了谎,她不可能知道那辆车在四十分钟后离开。” 舒逸说道:“由此是不是可以说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说谎,她的话并不可信,而按那画像也根本不可能找到所谓的嫌疑犯。”朱毅叹了口气:“完全有这样的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有这么回事,他们故意让留下一点线索,但祁香身上却一定有问题,她为什么要说谎?” 舒逸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直接接触这个祁香么?”朱毅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我们马上要回林城,不能把祁香煮成夹生饭,你想过没有,突然冒出的线索如果说是有目的的,那么它的目的又是什么?”舒逸说道:“该不会是想要留下我们吧?不让我们如期回林城?”朱毅耸了耸肩膀:“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的目的,那么今晚我们去机场的路上可就不那么太平了!” 舒逸说道:“他们不会敢对我们出手吧?”朱毅笑了:“你也看到了,他们杀了徐图,绑了小龚,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舒逸楞了一下,想想确实是这样,他说道:“放心吧老师,有我在,你不会有什么事的。”舒逸这话可不是矫情,而是真心话,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朱毅有什么危险。 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真对我们出手,这样我们也能够少走很多的弯路。”舒逸觉得朱毅的说法也有些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自保无虞,要保证朱毅的安全却还是有些够呛。 回到招待所,舒逸有些不解:“老师,我们就呆在招待所,什么都不做?”朱毅喝着茶抽着烟,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你想做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朱毅回答道:“记得,为了志军的事情来的,可是这儿的一切不是有老王么?” 舒逸有些不满:“既然这样,我们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朱毅说道:“当然有意义,这表明了我们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关心!”舒逸说道:“可是我们却没有任何的作为!”朱毅望着他一脸的微笑:“没有作为那是因为现在真正具体在办这案子的人不是我们,而是启封市国安的同志,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不是吗?” 舒逸被朱毅弄得没了话说,朱毅说道:“我们匆匆忙忙地来,又要匆匆忙忙地离开,你说我们这短短一天的时间能够做什么?只能够表示我们对这案子的关心了,审方解梅或者询问祁香,这都只能是王守银他们的活,甚至是他们拿到画像后的追凶,我们根本就使不是半分的力。其实启封这边的案子,在志军失踪后,我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舒逸眯起了眼睛,冷静下来想想,朱毅说的确实一点都没有错!从一开始自己的侦破重心就不是在启封,此刻就算是自己想插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朱毅笑了:“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心里很不舒服?”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朱毅说道:“找个角度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从一个参与者到旁观者,你的视线会变得更宽!” 第四十九章金蝉脱壳 中午饭的时候王守银回到了招待所,他是赶来陪朱毅和舒逸吃午饭的,当然,随便向他们通报一下案情。 “根据祁香姑娘提供的线索,我已经安排人顺着国道进行调查,原本是想和警方联系看是不是能够下个通缉令,后来想想小龚同志还在他们的手里,怕逼得急了他们会不顾一切地乱来。所以我的意思呢,就是暗查,暗访,只要祁香姑娘的线索没问题,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些人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老王,听你这意思是对祁香姑娘提供的线索有所怀疑?”王守银楞了一下:“怀疑倒谈不上,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不过我看那祁香姑娘应该也算质朴,她的话还是可信的。”舒逸没有把朱毅对祁香的怀疑说出来,原本他们就有些怀疑王守银,此刻王守银的言行在舒逸的眼里就充满了虚伪。 朱毅只吃了一小碗饭,他的饭量本就不大,不过他有个习惯,饭后必喝一小碗汤,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喝光了汤,他放下了碗筷:“你们慢慢吃!”说完就掏出烟来自顾点上:“老王啊,小龚的案子就要劳你多费心了,还有,机票已经送来了,晚上七点二十的飞机,到时候还要请你跑趟机场!” 王守银笑道:“看您说得,没问题。”不过他又神色一顿:“哎呀,我差点忘了,一会我就要带队到邻县去,晚上可能送不了你们,这样吧,我让我们处里的小刘送你们吧,他的车留在招待所,你们需要用的时候就叫他,可千万别客气!”朱毅笑了:“你有事那就忙你的,有小刘在就行了,对了,你们去邻县干嘛?” 王守银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处的人分成了四拨,不是从桑县出去以后国道就分了两个岔口吗?我们派出两拨人沿途去寻找那几个人的车,另外一拨人就在县城里继续对秦素素的案子与警方展开调查,我呢,负责在周边的县市乡镇进行排查,也是寻那几个人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朱毅点了点头:“嗯,你们想得很周到,你是老侦察员了,你们局里让你负责这个案子足以看出局里对你很是信任啊!”王守银看了舒逸一眼,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朱先生言重了,其实一开始我和老何不过是来给小舒打下手,敲敲边鼓,跑跑腿什么的,现在倒好,小舒也成了甩手大掌柜,我只好赶鸭子上架了。要说啊,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留下,特别是先生,你可是个传奇,要是有你在,我们做起事情来就有了主心骨!” 朱毅摆了摆手:“老王这话就不对了,说到底,这可是你们正管,我呢,虽然是个顾问,可是和你们相比那可是外行,给点建议来行,要真让我做主心骨,外行指挥内行那可不行。”王守银忙说道:“先生要是外行那就再没有内行了,先生那本书现在可是我们培训的必修教材啊!” 舒逸和王守银也吃过了饭,一起去了朱毅的房间,朱毅把对龚志军案子的一些建议又说了一下,舒逸听得心里直发笑,老师这也太能装了,明明是个大行家,可对王守银说起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更多的是提醒对方是如何的凶悍,目无王法,穷凶极恶,他让王守银和同志们都小心一点,在办案的过程中也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王守银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心里有了几分轻视。朱毅的大名他是听过的,而朱毅关于行为心理分析的那一套他也是看过的,原本他觉得朱毅应该是个睿智的人,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他甚至都觉得朱毅能够博得这个名声,估计是上层路线走得好,而被神化了。他所谓的上层路线无非就是想朱毅得到了京城陆家很大的助力。 王守银没有坐多久就走了,当然,他对朱毅的轻视只是放在心里,脸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顶着大光环来的不是? 朱毅和舒逸站在窗前,望着王守银急匆匆走出招待所的身影,朱毅的眉头紧锁。舒逸却没有看到,他还在回味着刚才朱毅和王守银说的那话,他笑道:“老师,你有必要在他面前这么谦虚吗?”朱毅扭头望向舒逸,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微笑:“哦?我怎么谦虚了?”舒逸说道:“就算我们不把真实的想法透露给他知道也不用向他示弱吧?” 朱毅摇了摇头:“你错了,该示弱的时候还是得示弱,只有让他们卸下防备的心,他们才可能为所欲为!对了,准备一下,我们离开这儿!”舒逸看了看时间,一点多钟:“不是七点的飞机吗?这还早着呢!”朱毅笑了笑:“你还真指望差不多了让小刘送我们啊?我可不想冒这个风险。”舒逸楞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朱毅淡淡地说道:“我说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朱毅和舒逸走出招待所的时候王守银留下的司机小刘就迎了上来:“两位首长,要用车吗?”朱毅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你休息一会,晚一点送我们去机场,我们闲得无聊,出去走走!” 小刘见朱毅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目送着朱毅他们离开,自己又回到了车上继续打盹。 朱毅二人慢慢地走着,那样子确实就如散步一般,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却是客车站,两人到了客车站,舒逸买了两张去往启封市的车票,然后就上了车。舒逸还是有些怀疑朱毅的推测,他不相信王守银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对自己和朱毅下黑手。虽然他觉得朱毅对王守银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王守银怎么可能张狂如斯? 一上车朱毅便闭上了眼睛,舒逸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偏偏朱毅很快就有了鼾声。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朱毅是不是故意的,他干脆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车就开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朱毅醒了,轻声问道:“怎么样,想明白了吗?”舒逸一直没有睡着,他还在纠结朱毅这样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听到朱毅相问,他摇了摇头。 朱毅说道:“我们这样也是等于救了小刘一命,你想想,王守银明明早就知道我们今晚离开,就连机票也是他让人给我们订的,他竟然就会想不到要送走我们的事么?非得等我开口提了他才答应下来,另外才答应下来马上就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这其中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 舒逸想想确实还真是这个理,朱毅又说了:“按理说送我们的事情他应该早就想到了怎么安排,就算他真的有事无法亲自送走我们,在我们没开口之前出于礼节,他是不是应该先把他的安排告诉我们,我不提他就像没这回事一样,这表明他的心虚,他害怕我们知道他的意图。”舒逸苦笑了一下。 朱毅知道他的心里有置疑,他淡淡地说道:“不是每一个想法你都非得去求证的,这拿这事来说,求证的结果可能会牺牲无端的生命,那代价也就太大了。”舒逸说道:“就算是这样,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朱毅摇了摇头,望了舒逸一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呀,越是这样,你越得沉住气,如果真的牺牲几条人命来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把他抓起来你觉得值得吗?” 这笔账舒逸没有想过,也没有算过,朱毅微微一笑:“凡事有时候必须学会迂回,还得学会退一步,退有时候也就是进!你以为我们这一走他就好过了?你想想,我们这样走了,他自然就会怀疑是不是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而我们又没真正和他撕破脸,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借口,解释为什么我们会坐班车匆匆离开,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让他抓狂,因为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暴露了,这个时候他的慌乱就会暴露更多!” “舒逸,有句话我想送给你,尊重生命。我们办案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人民的生命财产的损失,维护国家的利益,如果以牺牲国家利益,牺牲无辜生命来作为我们破案的代价,那么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犯罪?” 舒逸的心里一凛,说实话,虽然这道理他是明白的,可是很多时候他的眼睛只放在破案上,却忽略了这些,如果他能够一直铭记这一道理,那么他或许不会答应龙久渊,把钱锋他们几个和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拉扯进来,这样,钱锋他们三个出租汽车司机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甚至徐图也不会死。 舒逸没有说话,他望向朱毅,而朱毅的目光却望向车窗外面,他发现自己和朱毅之间的差距并不仅仅是能力上的问题,在朱毅的身上还有着另一份闪光的特质。舒逸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陆亦雷让他来拜这个师的良苦用心。他轻声说道:“我明白了,老师。”朱毅淡淡地笑了笑:“明白了没用,这道理明白的人多了去了,可做到的又有几个?” 第五十章动之以情 晚上九点四十几分,飞机在林城的龙洞堡机场降落了,龙久渊接到了朱毅和舒逸,他说道:“果然不出你们所料,就在小舒给我打过电话不到一小时,启封的老王就打电话来了,问我你们和我联系过没有,说你们失踪了,他很担心你们的安危!” 朱毅微笑着说道:“你怎么说的?”龙久渊回答道:“我告诉他你们在桑县遇到了启封来的两个熟人,就搭着车先去启封了,走得急就没来得及和那个驾驶员说,之后又联系不上他,就打电话给我,说如果他来电话就和他说声对不起。” 朱毅点了点头:“他一定有些失望吧?”龙久渊不明就里,他楞了一下:“失望?”不过他马上说道:“不过听他的语气确实有些失落。”龙久渊没说失望而是说失落,不过意思却也差不多。见朱毅微笑不语,龙久渊好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朱毅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对了,你们这边落实得怎么样了?明天不会有什么事吧?” 龙久渊说道:“放心吧安排得妥妥的,保证出不了事,对了,今天大早就有人来把我那小舅子的老婆给接走了,说是去燕京陆军总医院,小舒,谢谢你了!”听龙久渊提到这事,舒逸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如果不是他急于破案而忽略了钱锋他们的安全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叹了口气:“龙处,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钱锋的事情我有责任,我会向上面提出处分请求的。” 龙久渊听了一楞:“小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这事情不怪你,如果真要怪,那就怪我好了,是我自作主张把他拉扯进来的。”朱毅说道:“好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破案。舒逸,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们破案的目的是什么?别为了破案而破案,那样很可能就会本末倒置。” 龙久渊不知道朱毅和舒逸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朱毅一定在教舒逸做人做事的道理。果然,舒逸听了轻声说道:“老师,我记住了,尊重生命,维护国家的利益。”朱毅点了点头:“记住最好,希望在你未来的工作中引以为戒。” 龙久渊轻声问道:“先生,你是直接回家吗?”朱毅说道:“回去吧,我也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毕竟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我们根本不敢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在那儿布置好了人手,照小舒分析的,是四号三点,可是凌晨三点还是下午三点我却没有底。” 朱毅说道:“这样啊?也好,有备无患,如果是凌晨三点倒还好办,至少这个时候人不多,就算有什么事情波及面也不会太大。如果是凌晨三点,那么估计接头的可能性要大些,下午三点的话,就很有可能是搞什么破坏了。看来你们接下来这二十四小时是休息不上什么的了,把我送回去了你们就去忙吧!” 朱毅下了车,见他上了楼,龙久渊才发动车子离开。舒逸递给他一支烟,龙久渊接过,然后用车上的点烟器点上:“小舒,启封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看了他一眼:“你指什么?”龙久渊笑道:“你们这次从桑县离开却没和老王打声招呼,走得这样匆忙,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龙久渊,正在为难之际,龙久渊说道:“是不是不方便说,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别说。”舒逸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只是这件事情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猜疑,没有任何的证据。”龙久渊说道:“对我们而言,有时候感觉比证据要重要的多。” 舒逸笑了:“感觉?”龙久渊斜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舒逸点了点头:“我相信,我只是觉得好奇,你怎么也会相信感觉,在启封的时候老师就对我说过关于感觉的事情。”龙久渊也笑了:“我这样说也是朱老师教的,以前我还不相信,后来不得不信。他曾经说过就像谈恋爱一样,女人要比男人相信感觉,那是因为女人大多都很感性,正因为她们的感性,所以她们能够分辨得出男人接近她的目的是情还是别的什么。又比如……” 龙久渊说完舒逸说道:“老师确实很厉害,知道我最佩服他什么吗?”龙久渊叹了口气:“他值得佩服的地方多了去了!”舒逸说道:“不,我最佩服他的是永远都那么的清醒,睿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永远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 龙久渊说道:“看来你就快要出师了!”舒逸摆了摆手:“还早着呢,就拿这案子来说吧,在我的手上就是一团乱麻,而只要由老师梳理梳理,很多条理又要清晰很多。”龙久渊说道:“是啊,跟他在一起呆的时间越长,你就越觉得自己该学习的还很多。对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们个个都在忙,偏偏我就那么娇贵,要去睡觉。” 龙久渊笑道:“那好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办公室,喝喝茶,聊聊。” 回到办公室,有两个林城市国安外勤的工作人员在,他们一来是值班,二来是看着马娟,舒逸轻声问道:“马娟一直都不承认知道挂历上的信息吗?”龙久渊叹了口气:“嗯,我和她谈了好几次,她都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挂历的事情真的不关她的事。”舒逸眯起了眼睛望向马娟的房间:“老龙啊,你想过没有,如果那讯息真不是留给她的,那么这事情就复杂了。” 龙久渊哪里不知道舒逸的意思,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那怎么办,管他的,反正马上就是四号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什么人,总会见到分晓的。”舒逸在沙发上坐下,发现沙发上竟然摆着一套茶具,他楞了一下:“老龙,你也摆弄这玩意?”龙久渊嘿嘿一笑:“我可没那么小资情调,这是邓先生差人送来给你的,邓先生说,这东西能够帮助你平静心情。对了,他还送了两盒茶叶,包装得很精致,应该价值不菲!” 舒逸拿起随手泡,去接了水,然后烧上,他拿起茶叶盒子,看了一眼,是观音王,他拆开一泡。 龙久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舒逸的那架势,舒逸等烧好了水,洗了茶具,然后放上茶,洗茶,才倒了泡水。龙久渊笑了:“倒也还有模有样的!”舒逸倒了一杯给他,他拿起来先是闻了闻香,然后尝了一口:“嗯,不错!小舒啊,你说他们的行动会是在凌晨还是在下午?” 舒逸端着茶杯还在闻香,听了龙久渊的问话,他淡淡地说道:“我希望是凌晨,我更希望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接头。”龙久渊点了点头,他明白舒逸的意思,他也希望如舒逸说的这样,虽然说这样一来龙久渊他们做的准备就废了,可却不会给大家带来任何的危险。 龙久渊放下杯子:“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再和马娟谈谈?”舒逸想了想:“这样吧,我和她单独谈谈吧!” 舒逸敲了敲门,马娟打开了门,见是舒逸,她没有说话,扭头回到了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舒逸关上了门也走了过去。舒逸在马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轻声说道:“还好吧?”马娟冷笑了一下,并不搭理他。 舒逸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四号了,马娟,你真不知道四号在五星商贸城会发生什么事么?”马娟淡淡地说道:“你们的人已经问了我很多次了,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舒逸望着她,没有说话,马娟能够感觉到舒逸的目光,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抬头来望着舒逸。 舒逸半天才挪开目光:“马勇死了,徐进东死了,徐明死了,就连徐进东那可怜的老娘也死了,还有我们的那个同事徐图,你也见过的,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离开了,和他一起遇害的还有林城市出租汽车公司的三个驾驶员!其中一个叫钱锋,大家都叫他钱串子,因为他很看重钱,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像是他的命,为什么?为了他患白血病的妻子!” “这是一个很热爱生活,很懂得亲情与爱的朴实的男人,他努力的赚钱就为了能够为妻子看病,可是他却因为这个案子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扔下了他在病床上的妻子……”舒逸说到这儿,有些哽咽,他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的动了情,他想到了钱锋,想到了徐图他们几个。 马娟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随着舒逸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的双手绞住了自己的衣摆。舒逸叹了口气:“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妻儿老小,他们有的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他们却这样死了!留下老的老,小的小,无依无靠!”马娟的眼睛有些雾气:“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第五十一章密码 舒逸从马娟的房间出来,龙久渊忙问道:“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吗?”舒逸点了点:“说了,不过却和挂历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龙久渊楞了一下:“她还是不肯说挂历的事情吗?”舒逸叹了口气:“应该不是不肯说而是她真的压根就不知道挂历的事!” 舒逸接过龙久渊递给他的烟点上后说道:“她说她之所以去徐家是想要拿回一样东西,那东西是当初她交给徐进东的,可是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龙久渊皱起眉头:“什么东西?”舒逸回答道:“一封信,一封从西康寄给林得旺的信。”龙久渊是仔细调查过林得旺的社会背景的,他说道:“没听说过林得旺在西康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啊!” 舒逸说道:“马娟说这封信确定是寄给林得旺的,只是却是寄到了马勇原先的那个商店,你也知道那个店面早就让马勇给盘了出去。”龙久渊问道:“信上的内容她应该还记得吧?还有这信是什么时候寄来的?” 舒逸见龙久渊急成这样他笑了:“信是在龙久旺家失火以后寄来的,而信上的内容却有些奇怪,按马娟的说法上面没有一个汉字,全是数字,马娟怀疑那是一组什么密码,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说她以前见过发电报,那封信就像电报一般,全是四位数一组,信也是她无意中去小商店买东西时那店老板交给她的,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肖英,而是偷偷地把信交给了徐进东!” 龙久渊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交给徐进东?”舒逸说道:“因为徐进东的表姐在电信局上班,正好在电报室。”龙久渊说道:“既然马娟没找到那封信,说不定已经落到了徐进东表姐的手上?”舒逸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可能。”龙久渊说道:“不就是一封信吗?马娟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舒逸没有说话,龙久渊说道:“徐进东的表姐住在哪?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舒逸说道:“住在观水路。”两人上了车,龙久渊开着车子就照着舒逸说的那地方找去,一路上舒逸都没怎么说话,龙久渊问道:“你在想什么?”舒逸摇了摇头:“有些问题想不明白。”龙久渊不解地问道:“不明白?什么不明白?” 舒逸说道:“先是那封信,如果真是一封密信,为什么会寄到马勇已经盘出去的那个小商店?明明收信人应该是林得旺,偏偏又落到了马娟的手里。如果这封信是在林得旺失踪前寄的还能够说得通,因为那时候店还没盘出去,很可能是想要交给肖英的,但这信却是在林得旺回来以后,林得旺回来以后他应该有自己的收信地址吧?就算是他让寄小店去的是不是也应该和小店的老板招呼一声,告知自己有封信会来,这样就不会被人家取走了。” 龙久渊听得一楞一楞的,不过他却知道舒逸说的很有道理。 舒逸又说道:“其二,马娟拿到了这封信,就交给了徐进东,而她给徐进东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让徐进东的表姐帮她破译这封信的,她这么信任徐进东,那么她应该想到徐进东很可能已经把信交给了他表姐,怎么在徐家出事以后第一反应会是返回徐家去寻找这封信呢?” 舒逸没等龙久渊再发问,他又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马娟已经知道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而她后来表现出很配合我们调查的样子,既然有这样一封信,而她根本就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为什么要刻意向我们隐瞒这封信的存在呢?一直到今天我和她沟通了她才把这事情说出来!” 龙久渊笑了:“归根结底,你还是觉得马娟有问题。”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一直都觉得她有问题,她就象牙膏,总能挤出点什么,可是她每一次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却又像是故意在误导我们一般,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她去徐家这一趟我也不可能发现挂历上的秘密,不是吗?” 龙久渊摇了摇头,舒逸的这些问题他一个都解答不了:“其实你既然有这么多的疑问,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揭穿她在说谎呢,还跟着疯,要去找徐进东的表姐!” 舒逸淡淡地说道:“她能够说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了,她既然提到了有那么一封信,我相信那封信一定是存在的,当然,这信是不是真如她所说是寄给林得旺的,是不是真的很重要那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我想无论这信是怎么回事,对于我们查案都会有所帮助。” 龙久渊加快了车速,他也对那封信有所期待。 徐进东的表姐叫岑红,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个头普通,长得也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就很难再找出来的人。她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找,而她的丈夫则用很怪异的眼光望着舒逸和龙久渊,赶到龙久渊亮明了身份,他那诧异变成了害怕。 岑红的丈夫叫伍卫红,这是一个略带女性化的名字,当然,这个名字也有着一定的历史烙印。当听说舒逸和龙久渊是林城市国安局的时,伍卫红忙把他们让到了沙发上,自己敬上烟,又吩咐岑红倒茶,他压根就不顾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一条短裤衩,赶到岑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时,他才尴尬地笑了笑钻进了卧室。 岑红倒是穿着一身短睡衣,虽然不够严肃,却并不失体面。她轻声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你们是找我还是找卫红?”舒逸说道:“徐进东你认识吧?”岑红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伍卫红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穿好了衣服,也在岑红的身边坐下,当听到舒逸他们提到徐进东的时候,伍卫红忿忿地说道:“进东一家死得也太惨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赶紧抓到凶手,为进东一家申冤啊!”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国安的工作人员,不过你们一样可以叫我们警官!我们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岑红女士,徐进东死前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舒逸并不说明是一封什么样的信。 岑红的表情很自然:“是有一封,不过并不是什么信,进东告诉我那是马娟让他拿来的,他和马娟早就离婚了,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明明离婚了,却不让进东再娶,还管这管那的,还有她给进东的那玩意哪是什么信,还说是电报呢,我只瞟了一眼,根本就不是摩尔斯电码。”舒逸说道:“哦?那是什么?” 岑红站了起来,走进房间,不一会,就拿着一张纸过来了:“喏,就是这玩意。”她把纸递给了舒逸,舒逸也只瞟了一眼就确实不是摩尔斯密电码了,这时伍卫红说道:“不过这东西虽然不是摩尔斯码,但一定是以某种密码方式组合排列的,肯定有它的意义。” 舒逸望向伍卫红:“哦,伍先生对密码也很熟悉?”伍卫红脸上一红:“还好吧,以前对这玩意入迷过,不过我也是自学的。”舒逸扬了一下手中的这张纸:“那这个你试着破解过吗?”伍卫红看了老婆一眼,岑红淡淡地说道:“我没让他碰,他就这德行,只要沾上这些东西,几天几夜不睡都没问题。” 伍卫红尴尬地笑了笑,舒逸不管岑红,直接把那页纸递给了伍卫红,伍卫红接过去看了看:“其实,其实这两天岑红上班以后我也偷偷地拿来看过,我试过几种破解方法。”他拿眼睛偷偷望向岑红,岑红苦笑了一下:“既然两位警官让你说你就说嘛!” 伍卫红这才接着说道:“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不是摩尔斯密码,后来我就想,是不是经过了变异,但我试过了七、八种常用的摩尔斯码的变异方式,但都行不通,于是我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夹杂了希尔密码,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希尔密码的一些特征,但却根本没有摩尔斯密码的任何特质。” 摩尔斯密码龙久渊还知道一点,毕竟这是最常用的,而希尔密码他就有些雾了,倒是舒逸听得津津有味,他原本就是顶尖的军事情报人员,曾经一段时间对于密码他也如伍卫红那样狂热的喜爱。不过既然伍卫红已经研究过了,他倒乐得分享伍卫红的成果。 伍卫红一说到密码,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得唾沫横飞犹自不知。岑红想提醒他,舒逸却制止了她。伍卫红拿了支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可是我单独用希尔密码试验过,虽然也能够有些内容,可是零乱,根本没有任何真实性的意义,最后你猜我是用什么方法才正确地破译的?” 舒逸看了看他手上的纸片,一时间他竟然还回答不上来,伍卫红其实也不期望他的回答,他兴奋地说道:“凯撒加密法!一个很古老的加密方式,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维热纳尔方阵!把这些数字先用希尔密码打散,然后再套入凯撒加密法,就得到了正确的答案,怎么样,精彩吧?我一共花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我的脑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 岑红瞪了他一眼:“怪不得这段时间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舒逸并没有问他得到的是个什么答应,而是拿起笔来演算起来,龙久渊可没这样的雅兴,他急切地说道:“那到底说了什么啊?”伍卫红却不理他,饶有兴趣地望着舒逸在纸上演算的内容。 第五十二章患得患失 舒逸一番演算竟然花了近大半个小时,可演算的结果却让他目瞪口呆,龙久渊和岑红都好奇的伸过头去望向舒逸最后得出的答案,竟然是一句唐诗:一行白鹭上青天! 龙久渊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岑红却笑了:“闹了半天就是一解码游戏啊,折腾来折腾去就一句古诗。”舒逸望向了伍卫红,伍卫红叹了口气:“我得出的答案也是这个,依我看,这才是真正的谜面。”舒逸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说完示意龙久渊准备离开。伍卫红却说道:“舒警官,其实我还有个想法!” 舒逸和龙久渊停下了脚步,伍卫红说道:“如果照这字面还找不到答案的话,我建议你反推!”舒逸楞了一下:“反推?”伍卫红叹了口气:“是的,出题的这人应该也是个密码狂热爱好者,我也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如果从字面上找不到答案,那么把这句诗重新以其他的密码方式套入,然后变异!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对密码的变异有着极强的能力。” 舒逸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保密,另外卫红同志,你对这个密码的研究最好至此为止,不然很可能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这倒不是舒逸故意在吓他,就连舒逸也没底,这玩意的背后到底隐藏的是什么秘密。 伍卫红和岑红听了舒逸的话心里都是一惊,两人不由得又联想到徐进东一家的死,岑红咬着嘴唇:“都是那个马娟,不是因为她进东一家也不会……” 伍卫红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好了,别净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了,相信舒警官他们一定能够找到凶手的。”他歉意地对舒逸和龙久渊笑了笑:“进东一家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很大,唉,虽然进东只是她表弟,可是从小到大她都是最疼这个表弟的。” 龙久渊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跟着舒逸就离开了。 上了车,龙久渊说道:“这唐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纳了闷了,一句唐诗用得着搞得这么虚儿八脑的吗?你说,不会真像伍卫红说的那样,又还要套入其他的密码方式进行反推吧?”谁知道舒逸根本就不理他,独立陷入沉默中。龙久渊和舒逸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知道舒逸一定还在想着那句古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一句诗,再琢磨你又有琢磨出什么花来? 龙久渊觉得他们一定是让马娟给耍了,这封所谓的密码信搞不好就是马娟为了自圆自话而鼓捣出来的,可他却不想马娟为什么要这样做,搞这么多的事情对马娟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咬定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安全。 舒逸轻声喃喃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西岭,东吴,西岭,东吴……”龙久渊感觉舒逸就像得了臆症一般,但没一会他突然说道:“小舒,我记得在金翠湖那儿有个东吴滩,而东吴滩旁有个棋社,好像就叫西岭棋社!” 舒逸楞了一下:“东吴滩,西岭棋社?”龙久渊嘿嘿一笑:“嗯,之前是叫西岭棋社,也不知道是哪个附庸风雅的人起的名,估计是想应了东吴滩的景,不过去年初那棋社改成了黔州天元棋社,成了省围棋队的一个训练基地。” 舒逸也隐隐感觉这个地方应了诗中的景,如果马娟说的是真的,这封信是寄给林得旺的,那么会不会是约林得旺见面的信呢?而地点就是龙久渊提到的那个金翠湖,可是舒逸还是持了怀疑的态度,他怀疑的是这信到底怎么就会落到马娟的手中的。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四十了,他说道:“走,我们先去五星商贸城那边去看看。”龙久渊开着车赶到五星商贸城的时候是二点二十几分,车子开过来的时候龙久渊就已经把车灯关上了,慢慢地滑过来的。 车停下了,龙久渊熄了火,两人坐在车上,龙久渊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们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就算是来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舒逸倒是不担心,朱毅曾经透露过,他也作了相应的部署,舒逸根本就不用想,朱毅哪里来的人手,必定是陆亦雷派来的。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一点也看不到白天时那人来人往的喧嚣。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也不会发现这儿有什么异常。可是舒逸却知道那些熄火停靠的车里,那些建筑物的黑暗中,都埋伏着龙久渊布置的人。 时间慢慢地过去,终于,到了三点,舒逸和龙久渊都瞪大了眼睛,而黑暗中无数双眼睛也闪着凌厉的光芒。龙久渊轻声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来?”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舒逸的内心却是期望目标出现的,现在出现总比白天出现的好,至少晚上街上没有什么人,场面容易控制,也不利于他们逃脱。 可是舒逸又想到了朱毅曾经说的话,如果自己的警惕是对的,那挂历原本就不是为马娟准备的,那么很可能就是留给警方某个人看的,那样的话,自己在这儿布下天罗地网的消息人家应该早就知道了。 这样一来,就会导致两种结果,其一是对方也有所准备,以保证他们的任务顺利完成,这个变数是舒逸他们不可控的,假如对方的任务是搞破坏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结果,不过就乐观得多了,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破坏,而是接头,那么对方就很可能放弃这次接头。 舒逸的心里在祈祷,他比谁都更希望这是一次接头,因为这样不会对社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虽然赴约的人不一定会来,可是约人的人却是一定会来的,自己也总不至于一无所获得。 三点十分了,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龙久渊有些失望,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晚是白折腾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着急,再等等看。”舒逸看上去很镇定,其实他的内心也很忐忑,他怕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怕那个五星商贸城三点之约的判断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他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没有一次的推测是胸有成竹的。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患得患失了? 一起等到了三点四十分,龙久渊才轻声说道:“让大家都撤了吧!”舒逸点了点头,龙久渊发动车子,那车灯切换着闪了三下,舒逸看到几队人从黑暗中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久渊说道:“我之前做过安排,梁周会带一个小队的外勤人员继续守在这儿,我和他们说过了,这儿不能离人,至少今天是这样的。” 舒逸没有回住处,他根本就睡不着,龙久渊和他一道回了办公室,龙久渊对舒逸说道:“今天白天的事情也不会少,你还是趁机靠一会吧!”舒逸摇了摇头:“你睡得着吗?”龙久渊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舒逸坐下来给他一支烟:“睡不着我们就坐下聊聊吧。” 龙久渊坐了下来,舒逸重新泡了茶,说是聊天,可两人却没有一个先开口。龙久渊的心情和舒逸又不相同,舒逸是假设了若干的可能,而龙久渊则是担心白天会是一场硬仗!他在脑子里过着那几个应急的方案,别的他不怕,他最怕的是什么毒气、炸弹这些影响面大的破坏行动。 恐怖行动是最难以防备的,可以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再况且那儿又是公共场所,真要酿成了重大伤亡,那么这个责任可就大了。舒逸望向龙久渊:“是不是有些害怕了?”龙久渊苦笑一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明天是周末,原本五星商贸城就是林城人流量相对集中的所在,又逢周末,地方市县来的人就会更多了,真要酿成群体流血事件,老弟,这算把我们两人的命给赔上也不足偿啊!”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龙久渊说得没错,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已经死太多的人了,这万一真如龙久渊所担心的那样,别说自己,就是陆亦雷也会跟着遭殃,那可是领导责任,至于林城市国安,人家是配合自己的工作,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可能让人家去顶雷的。看来自己这次到林城来误打误撞地碰上这个案子也是够倒霉的。 舒逸想到这儿,不禁对朱毅也有些腹诽,自己才从外勤转来和朱毅学习,他却让自己一下子便接手这样的大案,而这案子原本应该是朱毅自己玩的!世上的事情往往也就这么巧,想谁来谁,舒逸刚刚在暗地里埋怨朱毅,朱毅的电话竟然就打来了,现在可是半夜四点,舒逸接过电话:“老师,还没休息呢?” 朱毅笑了:“我可是睡了一觉了,想着你或许睡不着就打个电话和你说说话。”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朱毅说道:“猜的,今晚扑了空,你们的心里一定都很不踏实,应该都窝在办公室里的。”舒逸叹了口气:“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和龙处正在喝茶聊天呢!” 朱毅沉默了一下:“这么晚了,哪怕就是明天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也应该好好休息,你们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休息得不好明天你们有什么精神应对?再说了,真要有什么大事,你们就算是不睡它就会没事了?你呀,要沉住气,别让你的情绪影响到周边的同志,赶紧地,和老龙都去休息吧,明天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舒逸很想问为什么,那边却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三章一场虚惊 龙久渊见舒逸接了电话回来他问道:“先生怎么说?”他也知道电话是朱毅打来的,还以为朱毅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舒逸耸了耸肩膀:“他让我们赶紧去休息,怕我们影响了白天的工作。”龙久渊有些失望,舒逸却说道:“老师还说,让我们不要太担心,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龙久渊楞了楞:“啊?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是在安慰我们吧!”龙久渊摇了摇头:“不会,你还不了解他,他既然这么说就是一定有陌分百的把握,会不会他已经有了什么安排部署?”舒逸知道朱毅是留了一手,可是这也不应该是他觉得万无一失的原因吧,除非是把五星商贸城给清场,戒严,否则没有百分百的安全。 可是大白天的清场、戒严是不太现实,一来好容易找到这条线索,谁会愿意无功而返,再说了,这样一来肯定会对社会造成恐慌。 龙久渊打了个哈欠:“你还别说,真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们就在办公室里眯一会吧。” 说是眯一会,舒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龙久渊哪里还在?倒是梁周见他从办公室出来微笑着说道:“组长,给你带了一碗肠旺面,没放什么辣椒,趁热吃吧。”听了梁周这话,舒逸说道:“昨晚盯了一宿,你也快去睡吧!”梁周摇了摇头:“没事,今天的任务重,一会我还得赶过去呢。” 舒逸端起面条吃了一口:“你们龙处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梁周点了点头:“嗯,才走小半个钟头,他说让你多睡会,别吵醒你,说你去启封这两天压根也没有能够好好休息。”舒逸的心里有些微的温暖,他笑道:“去,沙发上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出发。” 一个小时后舒逸、梁周还有几个市国安的外勤开了两部车向着五星商贸城去了,今天的任务很特别,所以大家都不许穿制服,就连武警支队的那些人都是便装,因为是六月间,大家都穿得比较单薄,根本就无法穿上防弹衣,这也让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平添了不少。出发之前舒逸不免又老生常谈,让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点不到,可街上却是人潮涌动,人山人海。 舒逸看到了正在门口假装摆着香烟摊子的龙久渊,他走了过去,掏出钱,很随意地说道:“老板,来包磨砂!”龙久渊递过一包磨砂黄果树,然后接过舒逸递来的一百元钱,开始找零。只听龙久渊轻声说道:“所有人都已经就位,这附近大多都是我们的人,放心吧,没事,你就随机吧,哪有问题顾哪就行了。” 舒逸“嗯”了一声,然后接过找的零钱退到了人行天桥边上,靠着栏杆,掏出支烟来点上。那样子就像是个等女朋友约会的办公室型男。 大约十分钟后,舒逸回到了车上,他不能够在那儿站太久,回到车上相对以隐蔽得多。既然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龙久渊,他就按龙久渊布置的任务,做好机动。 梁周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商贸城的大门口,舒逸轻声问道:“商场里有我们的人吧?”梁周回答道:“有,每层都有,每一层楼至少有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并不多,五星商贸城每一层都有七、八百个平方,十几个人撒在这七、八百平米的地方也只能够勉强能够呼应。 三点差五分。马上就到约定的时间了,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很紧张,龙久渊虽然假装整理着摊子上的香烟,可他的眼睛却四下周扫射,而舒逸的手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汗来。 突然梁周拍了拍舒逸:“你看!”其实就算他不拍舒逸,舒逸也看到了,他的眼睛又何曾有一刻从商城的门口移开。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戴着墨镜,手上提前一个皮箱。他走得很慢,他的一双眼睛还在四下里打量,看样子就有古怪。 龙久渊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目光落在那人手里的那只皮箱上,龙久渊在猜测着这只皮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龙久渊并没有急着让手下行动,他要看看这个男人的目的地是不是这个商城。 男人竟然就在商城的大门口站住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箱子,然后掏出烟放在嘴边,只是他看上去很紧张,打火机打了半天都没有把烟给点着。而他的眼睛四下里打量着,仿佛他也感觉到了四周的危机。 龙久渊的视线总是被进出的人潮给遮挡住,他向不远处的两个手下示意,让他们把这个男人控制住,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留心男人的那只皮箱,他怕万一皮箱里是什么危险物品,那局面就会失控了。 龙城外勤处的两个年轻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慢慢向着那个男人靠近。那男人一下子提起了皮箱就向着人行天桥跑去,看样子他是想过桥。人群太拥挤,舒逸怕那两个年轻人跟丢了,忙对梁周说道:“开车,我们对马路对面去!”梁周也是机灵,早就发动了车子,车一下子就开到了马路对面,舒逸赶紧下车守在了天桥的这边。 那两个年轻人果然慢了许多,那个黑衣人已经跑过了天桥。可是他的运气并不好,遇到了舒逸,舒逸根本就不说半个字,上前一下子就锁住了那人,那人哪里会是舒逸的对手,直接被摁到了地上。 两个年轻人终于追了上来,看到舒逸,他们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招呼,这是外勤纪律。一人提起了那个黑衣人,力量很大,黑衣人吃痛,叫了一声,另一个年轻人则准备打开那口皮箱,舒逸却说道:“慢着!”那年轻人停止了动作,舒逸说道:“这玩意交给我,你们先把他带上车去。” 两个年轻人知道舒逸身份,听舒逸这样说他们没有二话,直接把那男人押上了梁周的车,舒逸之所以阻止年轻人打开箱子就是他也害怕箱子里会有什么危险物品,万一是炸药,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天桥上爆炸那可就玩大发了! 舒逸提起箱子,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就向着河边走去,河堤上没有什么人,舒逸还是尽可能又跑远了一些,这才停下来,他蹲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打开了皮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舒逸却笑了,一种自嘲的苦笑,因为箱子里并没有他们所想的什么危险品,却是满满的一箱子黄色光碟。原来这是一个专门贩卖黄色光碟的人,这样的人在当时并不少见,只是他又比其他的人要胆大得多,他的很多同行大都是在身上放上几张,藏得隐秘,见到准客人的时候他们才轻轻拿出来轻声问道:“要不要毛片!” 这小子竟然鼓捣了这满满的一箱,这都可以搞批发了! 舒逸还真猜对了,这小子就是专门从事黄色光碟批发的,不,不只是批发,还生产,他这是和人约好了交货的。他也够郁闷的,没想到才到了交货地点就被条子给盯上了,这满满一箱子货光成本价就是七、八百,批发价又是成本价的一倍还要多,这一进一出可就蚀掉了一千五六! 听到他的交待几个人都哭笑不得,早知道只是个贩卖毛片的人他们才懒得管,这样一来很可能还会打草惊蛇,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在对讲机里知道了这个事情,龙久渊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就更加警惕了。可惜,一直到四点钟他们都没有再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四点半,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来,只得让大家都散了。 近二百人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就只抓到一个买毛片的人,说起来大家都够郁闷的,按龙久渊的说法,这次行动的失败会让对手更加的谨慎了,再想抓人家的辫子就不那么容易了。 “怎么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舒逸望着龙久渊、苏光和梁周,微笑着说道。龙久渊叹了口气:“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最后只抓了一个卖毛片的,这个人我龙久渊丢大了!”苏光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我们,那地方人流量那么大,又龙蛇混杂,想要凭我们这点人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根本就不可能,而我们的对手也很是狡猾,他们仿佛也很熟悉我们的这些套路,我说啊,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梁周抿起了嘴巴:“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来!” 舒逸说道:“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纠结,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的行动是成功的,老龙,其实我们最担心的并不是我们这一次能不能抓到人,而是担心他们是想制造恐怖事件,但是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我们最基本的目的就达到了。”龙久渊望着舒逸,舒逸说得对,他们的初衷原本就是害怕发生恐怖事件,害怕因为他们所经办的案子给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带来威胁,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确实是成功的。 龙久渊笑了:“你看我,竟然把我们的初衷给忘记了!”舒逸说道:“再说了,或许像梁周说的那样,人家根本就没有出现,再或者问题在我,或许这个所谓的四号三点五星商城会发生什么的推测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第五十四章被利用了 五点多钟舒逸他们就离开了办公室,除了那两个留下值班的外勤人员以后都走光了,折腾了十几二十个小时,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再加上这次行动一无所获,大家的情绪多少都有些沮丧。 舒逸虽然安慰大家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可是他的心里却也是十分的郁闷,他直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错,那个五角星,或许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又或者真的是徐明那小家伙干的,再不然就是还有别的一层意思!舒逸更倾向于第一种解释,那就是自己的推断根本就不存在,他叹了口气。 出租车在水晶宫门口停了下来,舒逸付了车费就下车了。他要去朱毅家,朱毅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过来吃饭,原本他想回绝的,他怕朱毅看到自己这样的情绪免不了又要念叨上几句,可是朱毅却说还有些事情找他,他就无法再推辞了。不过他也正好有事想和朱毅沟通一下,那就是马娟引出的那句古诗。 摁了门铃,才响了两声门就开了,舒逸望着开门的人楞了一下,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华威!他脸上的阴郁一扫:“师父,你怎么来了?”华威扔给他一对白眼球:“我早就来了,你才知道啊?有了老师就把我这个师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舒逸拉住华威的胳膊:“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案子的事情一直在忙嘛,对了,你说早就来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朱毅笑着走到门边:“你们师徒能不能进来说,站在那儿你们都不累吗?” 华威扭头对朱毅说道:“要你管!”朱毅摇了摇头,舒逸这才拉着华威进了屋,这时他才发现屋里不只是华威,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自己的房东广叔!舒逸高兴地打着招呼,能够在林城见到自己在燕京最亲近的两个人,舒逸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广仁望着舒逸:“听说你在林城干得不错嘛!”舒逸脸上一红,看了朱毅一眼,朱毅也不说话,钻进了厨房,舒逸说道:“说来惭愧,陆局让我负责这个案子,可是到现在我却是一点都还没有真正的进入角色,用老师的话说,我几乎从开始到现在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华威哼了一声:“你这个老师根本就是藏私,你说说看,你到林城多长时间了,他到底教了你些什么?”舒逸知道华威的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其实华威也是个睿智的人,只是到了他那个位置,除了在上面那几个大人物的面前他收敛一些,对于其他的人他根本就无需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过华威可以张嘴就来,可是他舒逸不行啊,朱毅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师,而且他在朱毅的身上也确实学到了许多。他苦笑着说道:“这你可错怪老师了,不说别的,就是老师的那两本笔记就已经让我受益匪浅了,再说了,老师这不也忙吗?燕京、启封、林城他飞来飞去,案子的事情也是急,他一时半会还没能够抽出时间来教我嘛!” 华威还想说什么,广仁瞪了他一眼:“我说老华,没你这样的,人家朱毅可从来没有在舒逸的面前损过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角,一介武夫,你得意什么?”华威说道:“老子可是禁军教头!”朱毅这时端了炒好的菜从厨房出来:“就算你和林冲一样做了八十万禁军教头你也还是一个武夫,况且你手底下没八十万兵吧?” 听了朱毅的话,广仁和舒逸都忍不住笑了,华威说道:“你以为你呢,你不也就是个穷酸书生吗?没听说过吗?百无一用是书生!一身的酸气,迂腐至极!”今天是朱毅亲自下厨房,因为案子的事情,他大多时候不在家,老婆和孩子就暂时先住到了娘家去了,外公、外婆也想外孙了。 朱毅放下菜,对华威说道:“好,茅台没了!标准降至习酒!”华威楞了一下,笑了:“好你个老朱,公报私仇啊,好了,算我老华说错了,这酒的规格可不能降的,来之前电话里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舒逸这才想起问道:“对了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华威望向朱毅:“你问他,是他把我和老广给拉来的,不止我们,还有你们军安的几个小子也来了。”舒逸这才想起朱毅说过今天不会有事的,原来是有这些人在暗中,舒逸心里有些惭愧,在现场他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舒逸叹了口气:“都怪我,妄加猜测,惹了这样一场闹剧!”广仁笑了:“我们可都听说了,你们出去了二百多人,抓住了一个卖毛片的,有出息啊!”舒逸的脸更红了,差点没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他说道:“还害你们白白跑了一趟!” 广仁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白跑一趟?”舒逸楞了一下,广仁这么说莫非他们这边竟然有了收获,他望向华威,华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朱毅已经摆好了酒菜:“都上桌了,还要等我一个个的请啊!” 舒逸最小,也是唯一的一个小辈,自然就成了倒酒盛饭的角色,为大家满上了酒,他才坐了下来急切地问道:“老师,师父,你们真的有收获?”朱毅端起了酒杯:“来,先喝酒,三杯过后我们再慢慢说话聊天!” 这三杯酒活活把舒逸给憋得心里难受,终于三杯过后舒逸又开口问了,朱毅微笑着说道:“嗯,看你急成这样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抓到了杀害徐家三口的凶手!”舒逸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这边布下了天罗地网都只网住了一个卖毛片的,而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抓住了杀害徐家一家的凶手。 朱毅知道舒逸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道的,他说道:“其实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发现了那个五星,和上面提示的时间我们还真没这么顺利!只不过我请他们去蹲守的地方和你们去的不一样!”舒逸皱起了眉头,难怪自己一帮人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根本就一无所获,朱毅却存了考较的心思:“你猜我们蹲守的地方是哪里?” 舒逸想了半天,心里一惊:“莫非是军区?”华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呀,现在才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说真的,舒逸还真没有朝这地方去想过,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人的胆子会这样的肥,再说了,他更多是认为那是要搞恐怖破坏的一个信号,那么首选自然就是五星商城了。 没想到竟然是军区,舒逸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看到五角星我就应该想到了,看我这脑子!不过我真没想过他们会选择军区。”朱毅说道:“其实在第一次听你提到那挂历上的标记时我就已经肯定了你的判断,那百分百是个讯号,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我却没有想到你会认为是五星商城!” 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朱毅笑了笑:“这个讯号要传达的信息其实很明确,就是约见!时间你也说对了,三点,但我却知道一定是半夜三点!”舒逸不知道为什么朱毅能够这么肯定,朱毅招呼着又喝了一杯酒才娓娓说道:“你在对角色的定位上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想到什么恐怖袭击的可能,其实根本没有可能!” “你想想,一个连杀徐家三口的杀手,而且手段残忍,技术专业,包括他留下的那个讯号,表示他很是从容,这样一个职业的杀手,他留下讯号就为了告诉你要在五星商城搞恐怖活动?他虽然手段厉害,却不至于这样狂妄,嚣张!他本身就是一个执行者,就更不可能是留下什么指令了,相反,只可能是个请求,约见的请求!” 经朱毅这样一分析,舒逸才知道自己确实错了,朱毅也不说他,继续道:“至于说为什么我会肯定他们选择的在那见面,原因就更简单了,其一,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胆儿再大也不应该敢选择那样的地方见面,可是你却忘记了,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他们甚至就是在军区大门口见面只要不踏过军事警备线那些军人根本就不会管他们,其二,你也怀疑那标记是留给警方的某个和他们有牵扯的人看的,有警察的那层身份,试问又有谁会怀疑他们?” 舒逸彻底无语了!朱毅又说道:“说到约见的时间为什么是晚上,我的判断也很简单,你不是说五角星右边三点位置一条线长了出来,我就知道那表示的是晚上,如果是白天那应该是线短了一截,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条线是指向时间,且线长了出来你就没有在脑子里冒出过这句成语么?”舒逸此刻自然明白了:“夜长梦多!” 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华威叹了口气:“看来陆亦雷送你来是送对了,这穷酸在动脑子这方面是值得你好好学学!”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既然你都已经算无遗策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朱毅嘟起了嘴:“因为这也是我这计划中的一步,你不都怀疑你们的行动很可能早就泄密了,这不是好事吗?你们的动静越大,他们越相信我们被误导了,你们撇开警方自己伙同武警行动,就更让他们相信你们行动的真实性,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心大胆地按时赴约了。” 第五十五章否定 听完朱毅的话,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合着自己在台前做的这一切,最后都只是在为人家摆迷魂阵,自己是这个案子的具体负责人,手里也握住了这许多的资源,可是到最后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不,自己也找到了不少的线索,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就拿这事来说吧,如果自己的心思再缜密些,也不至于让朱毅拔了头筹。 当然,舒逸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和朱毅争夺功劳的想法,他只是恨自己没那本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朱毅也只是幕后的人,最后这案子真的告破,露脸的必然还是自己,只是这样他的脸上会觉得臊得慌。 大家见舒逸不说话了,华威笑了笑:“小子,是不是感觉倍儿受打击啊?”华夏一口的京腔,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老师,这就是你做得到地道了,我这边是有什么都事先和你沟通的。”朱毅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原先是想告诉你的,只是你们陆局说了,让你多磨磨,年轻人,磨磨不是坏事。” 广仁也笑道:“这一路走来你走来你走得太顺了,受点挫折是好事。”朱毅和华威碰了一杯,然后对舒逸说道:“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吗?” 舒逸摇了摇头,朱毅说道:“其实你的天资不错,人也聪明,只是看问题的局限性太大,思维也容易产生定式。说拿那五星说事吧,你想到了五星商城,很不错,但你是军人,也应该有另一种设想,那就是军队,军区,可是你不相信他们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所以你就错过了,正因为你是军队出来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思维定式。” 舒逸说道:“老师,你就索性告诉我吧,你们还有多少事情是已经查出来了却还瞒着我的?”朱毅笑了,对华威和广仁说道:“你们看,我们的专案组长对我有意见了,这口气表明了很是不满嘛!”舒逸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朱毅说道:“我问你,现在对于整个案子你是怎么看的?”见朱毅问起,舒逸回答道:“老师曾经说过,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两个犯罪组织,两起案子,而这两起案子之间又有交叉,不管怎么说,他们彼此之间好像都知道对方的很多事情,他们相互在出卖对方,以此来换取他们需要的时间和利益。” 朱毅点了点头:“嗯,这是我说的,我是问你自己的看法。”舒逸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遭遇的第一个案了是时空维度案,我们简称为A案,另一个案子我们到现在只是怀疑可能与101导弹有关系,暂时称之为B案,假如B案真的是为了导弹,那么A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朱毅没有说话,放下了筷子,给大家散了烟。舒逸继续说道:“按理说,时空维度的研究本来就是很隐秘的事情,而且如果时空维度中的三个案子是真实的,我们可以断定他们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而这个成果假如公布出来的话那将是震惊世界的,他们掩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暴露出来?除非他们有更大的企图,而他们所图的比时空维度更大得多。” 朱毅点了下头:“想得到这一点也难为你了,那么你说,时空维度的事情到底能不能相信?”朱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这个问题确实把舒逸给问住了,说老实话,对于时空维度的问题他是不太相信的,可是这林得旺、林朝兵和思思的案例却大大颠覆了他的认知,只是他越是深度的调查,越是对这个问题产生怀疑,只是三个不同年龄,不同地域,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说同样的谎? 这还是次要的,关键问题他们的外貌特征和他们的真实年龄之间的差距,却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舒逸老实地回答道:“我是有很多的疑问,所以我也确定不了时空维度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不过从理论上说应该是存在的,伽利略、爱因斯坦一直到霍金,这些科学家都对时空维度的存在进行了论证,虽然一直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但却有足够的理论支撑他们的观点。” 朱毅接着又听了舒逸的怀疑,然后说道:“总的来说如果不是那三个人的外表说服你的话,你是不相信时空维度的研究会有这样的成绩,对吧?”舒逸点了点头。朱毅淡淡地说道:“假如他们真是在说谎,而他们也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呢?” 舒逸笑了:“怎么可能,他们的身份我们不是都已经证实过了吗?要说一个人两个人说谎也就算了,可林得旺、林朝兵可是有全村和全县的人帮他们证明他们确实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朱毅听了也笑了:“一个是三十年,一个是八年,另外一个是二十二年,我问你,八年前一个和你毫无关系,只是偶尔会在街头遇见的人你会记住他的模样吗?” 舒逸楞了一下:“或许会吧!”他马上明白了朱毅的意思:“可是林朝兵学校的人,还有他的邻居他们可不是只是偶尔会在街上遇到,特别是他回来以后还经常在死党的家里混饭的!这些可都是他亲近的人,总不至于也不认识他了吧?”朱毅说道:“嗯,这个问题也是我正要说的。” 此刻大家都已经吃好了饭,移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舒逸原本想要收碗的,朱毅说先放着,不管它。 舒逸因为想听听朱毅有什么说法,也就不再管了,坐下后朱毅却先弄起了茶具:“八年,虽然不是很长的时间,却也不是很短,每个人在八年的时间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自己和周边的人发生了改变,而一个八年没见的人,你虽然会有印象,甚至你自己觉得很深刻,可是从记忆的角度来说,对于人或者物体,记忆随着时间会有所偏差的,所以林朝兵假如是假的,可只要他假得相对的真,而又碰巧他能够知道很多真的林朝兵的经历,那么其他人对他的认可是很容易的。” 朱毅不等舒逸说话继续说道:“林朝兵也好,林得旺也好,大家认可他就是那个人,第一是通过感官,就是看到他,听他说过去的事情,是不是符合自己的记忆。时间越长,这感官上的认知的真实度就越差,甚至记忆也会差了很多,就比如,你走在街上,一个你根本陌生的人和你打招呼,他只是能够说出你的名字,知道十年前甚至更长的时间你曾经在某个地方,然后他告诉你那个时候他和你有过交往,还一起干过什么什么,当然,他说和你做过的事情应该是很普通的,普通到你至少曾经和很多人都一却做过,比如吃饭什么的,而他只是说完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性,你说你会不会觉得是你自己健忘了?” 广仁说道:“我或许真会认为自己忘记人家了,会尴尬,会不好意思。”华威也笑道:“虽然我自认记忆很好,可是若干年前的一件小事,真让我去想,去判定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的话,我也宁愿相信是自己记错了。” 舒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朱毅的这套说法很有说服力,但他还是问道:“可是去哪里找那么相像的人呢?”朱毅没有直接回答:“你看过那些电影电视,里面有些演员叫特型演员,而他们要扮演的角色和真实人物看上去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不是吗?” “可是思思呢?她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说出这么逼真的谎言,假如你说这一切都是假话的话。”舒逸还是不死心,朱毅淡淡地说道:“我能够让任何小孩说出我想让她说的话,而且我可以让她自己都觉得她说的一切是真的,是真真正正发生的事情,包括她的身份。” 这也太神奇了,谁知道华威却说道:“舒逸,还记得你受训的时候有个科目吗?反侦审的意志对抗。”舒逸点了点头:“用意志,用想像来对抗审讯,面对刑法的时候发挥想像,并说服自己这并不痛,也不疼,并设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沉睡状态。” 华威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叫自我催眠。”舒逸这下明白了:“这么说思思之所以坚持她所说的一切,那是因为她被催眠了?”朱毅叹了口气:“差不多吧,比催眠更厉害,因为她之前的全部忘记都失去了,她残留下的记忆都是后来有人强加于她的。” 舒逸已经完全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老师,你已经确定时空维度的事情是假的了?”朱毅说道:“我也是才知道,下午的时候陆亦雷打电话告诉了我思思的事情,他们已经检查出来了,思思就是我说的这样,他们正在试图恢复思思之前的记忆。” “那么那辆车又怎么解释,还有曾经失踪的人。”舒逸问道,朱毅的回答很简单:“用现在的技术手段去做一辆二三十年前的车,难度很大么?还有,秦素素的死,我估计或许是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她甚至还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柳白!” 第五十六章希望 朱毅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我不得不纠正我之前的假设,之前我和你说这可能是两个互为交集的案子,可现在看来应该是同一个案件,至于是不是冲着101去的现在还说不清楚,因为就包括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华威和广仁对于案子了解得并不多,所以他们几乎就不插什么话,舒逸说道:“看来接下来我的事情就多了,好在林得旺现在就在我们的手上,还有肖英和马娟,如果他们一早就知道林得旺是假的,那么他们帮着这假林得旺说谎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朱毅点了点头:“现在你知道了,时空维度是个骗局,那么就着手去调查吧,我们抓到的那两个接头的人也会移交给你们,我和你师父,你广叔明天就要启程去启封,志军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查,你就安心的在林城搞案子搞清楚,林朝兵我会带到桑县去,那边的案子少了他可不行,我们及时通报进展吧!” 舒逸苦笑道:“我可是及时向你们通报案子进展的,可是……”朱毅说道:“打住,知道你小子有怨气,放心吧,下不为例,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够真正地做到用心,我说的用心不是说你做事不认真,而是要学会换位思考,学会站在对面的立场去想问题,设身处地地把自己当成你的敌人去想想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办法是不是只有一个,若是多,哪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从朱毅家出来,舒逸的心情有些激动,就在自己觉得快要山穷水尽的时候,朱毅却让他看到了柳暗花明。启封的那边自然有朱毅去忙活,如今自己只要好好把林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把案情的真相挖出来就是胜利,林得旺在手上,还有肖英、马娟,还有那个杀害了徐图一家的凶手以及和他接头的那个警察,舒逸感觉看到了希望,这个案子应该用不了太久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他拦了辆出租,并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办公室,他想给龙久渊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和龙久渊分享,但想想这两天龙久渊他们都累了,还是让他们好好的睡一晚。 办公室两个外勤在值班,一个姓闵,一个姓路,至于叫什么舒逸不记得了。两个热情地和舒逸打招呼,舒逸见他们正在吃着盒饭:“你们怎么现在才吃饭?”舒逸看了下表,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了。小闵笑道:“刚才屋里那位在闹腾,这不,才安静下来!”他说的是马娟,舒逸楞了一下:“哦?她闹什么?” 小路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的脸上有些尴尬,小闵皱了下眉头:“有什么不好说的,看你那害羞的样子。舒组长,是这样的,马娟的那个来了,就让小路去给她买那啥卫生巾,可是她这人也太挑剔了,小路买回来的她总是不满意,小路发了一下牢骚,她竟然就火大了,吵了半天,闹了半天,没办法,我们劝了半天,最后没办法我又跑了两趟,终于她才停了下来,这不,就搞到了现在才有机会吃饭。”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他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她!”舒逸走到马娟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马娟见是舒逸,她说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你不是说过吗?等四号的事情过了就让我离开的,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挂历的事情!” 舒逸微微一笑:“你现在已经可以走了,不过在你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两个问题。”马娟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个林得旺是假的?”马娟楞了一下:“假的?什么意思啊?”舒逸笑了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马娟没想到舒逸只问了她一个问题,她轻声问道:“没别的问题了?”舒逸说道:“没了!”马娟又问道:“那封信你们找到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找到了,很谢谢你,这信对我们很重要!”马娟说道:“哦,是吗?对你们有用就好,那我就先走了!”舒逸亲自把她送出门,小闵和小路都很是不解,早知道要放她早刚才就不折腾这么多事了。 舒逸望着马娟离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其实有很多的问题想问马娟的,可是他没有问,马娟是块硬骨头,马娟的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相对马娟来说,肖英要容易突破得多少,就算是刚才舒逸问她那个问题也只是放个信号弹,他主要目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马娟,自己已经知道了林得旺是假的,想看看她的反应,同时也想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舒逸又打电话给了林城国安,林得旺不是在那儿寻求保护吗?舒逸告诉他们,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许林得旺离开,也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打完电话,他才坐回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小闵和小路都已经吃好了饭,舒逸说道:“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马娟不在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闵和小路却是坐了下来,小路说道:“组长,怎么就把她放走了呢?”舒逸看了他一眼:“不然怎么样?继续养着?我们又没证据证明她犯了什么错,老是把她困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小闵说道:“这就是个难伺候的主,要不是龙处说过,要好好对待她,满足她的一切合理要求的话我早就发火了!” 舒逸说道:“做工作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沉住气吧!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小闵这才说出了他和小路的想法:“舒组长,马娟放了,按理说明天我们就不用过来了,可是我希望组长能够把我们也弄进专案组,说实话,我们进局里已经两年多了,真希望能够跟上这样的大案。”舒逸想了想,反正这儿也需要人手,他笑道:“行,没问题,我给龙处说一声!” 两个人这才开心地离开了。 舒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原本他回来的时候很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审问林得旺或者那个杀人的凶手,可是现在他冷静下来了,不急,至少不急于这一晚上,特别是那个杀人凶手,朱毅抓住他们之后应该也预审过,他们的审讯记录可以先做参考,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审讯应该从哪里入手。 舒逸双脚抬放到茶几上,点上了一支烟。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接了电话:“喂,老龙啊,吃了吃了,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我在办公室,嗯,好吧,你过来吧,我也正好有事情想告诉你。”是龙久渊打来的,龙久渊在家里闲得发慌,他原本只是想打电话来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的,没想到舒逸竟然在办公室。 龙久渊来得很快,他听舒逸说有事情要告诉他,就知道案情很可能又有了新的进展。二百来号人就抓了一个卖毛片的,这让他很是郁闷,也使他一下子在龙城军警中成了一个笑柄,这口气他很是不顺,他甚至在心里隐隐有些责怪舒逸,他想可能根本就是舒逸的推测出了问题。 可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影响团结不说,能够进专案组跟进案子那可是人家舒逸帮了大忙的,否则以军安和军情局的实力,地方上根本就凑不上热闹。再说了,一次失误并不代表什么,只要真正的破了一个大案,那么最后还是能够风风光光。 想到这儿他也就释然了,现在听到案子可能有了新的发现,他哪里还忍得住,如果有人看到他一路上的那个兴奋劲,还以为他又找到第二春了呢! 龙久渊来得很快,才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小舒啊,是不是有新情况!”舒逸笑了,他又哪里会不知道龙久渊心里郁闷啊,他说道:“龙处,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我的判断失误也不会闹这样一个大笑话。”龙久渊摆了摆手:“那有什么,好歹我们也抓到一个坏蛋吧?快说说,是不是有进展了?” 舒逸这才把在朱毅那儿得到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龙久渊是越听越激动:“那两个人在哪呢?还不赶紧接过来好好审审!”舒逸苦笑了一下:“老龙,你能不能别那么激动?”龙久渊这才呵呵一笑:“我这不是心急吗?想要打个翻身仗!我说过吧,朱先生很厉害的,他总是能够让人在绝望之中看到希望!” 舒逸轻咳了两声:“我说老龙,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敢情有带给你们的都是绝望,只有老师才能够给你们希望?”龙久渊楞了一下,他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还藏着这样的歧义,他尴尬地笑了笑:“小舒,你也知道老龙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先生厉害而已,好吧,算我说错了话,对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先从林得旺入手还是杀人凶手?” 舒逸说道:“肖英!”龙久渊瞪大了眼睛:“肖,肖英?我们可是和她打了不只一次的交道了,如果她的身上真能问出什么,我们哪里会走这许多的弯路。”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我们之前的办法没用对,不过我相信这一次她一定会告诉我们些什么的。” 第五十七章难啃的骨头 龙久渊见舒逸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密码的事情你和先生说过了吗?”舒逸点了点头:“嗯,他倒是也蛮不赞成你的分析,建议我们到金翠湖去看看,是不是能够有什么发现。”龙久渊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还有就是他说了,马娟身上一定有不少的秘密,不过想要掏出来得下些功夫。” 龙久渊望向舒逸:“你怎么看这个马娟?”舒逸苦笑了一下:“怎么说呢,这个女人不简单,要我一下子做个判断我还真说不上来。”龙久渊点了点头:“要想从肖英的嘴里掏出真话来,我们还得绕开马娟。”舒逸明白龙久渊的意思:“我现在有些后悔把马娟放回去了。”龙久渊笑了:“马娟也是有单位的,这段时间她没去上班,单位应该对她很有意见了!” 第二天大早,马娟回单位上班了,单位的领导只知道她去协助国安办案,虽然他很纳闷,国安的事情马娟能帮上什么忙,可是他还是没有问,国安的案子哪里是能够胡乱问的,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可不愿意惹火烧身。 因为有国安之前打过招呼,所以马娟并没有被单位刁难。 九点半钟,舒逸和龙久渊就到了肖英的家。肖英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平淡不惊了,只要林得旺的案子一天没有了结,肖英这不会真正得到安宁,这一点恐怕她自己的心里是有底的。她依旧很热情地把舒逸他们请进了屋,然后倒上茶水,就静静地坐了下来。舒逸他们来一定就是想要问她话,她早已经有了准备。 舒逸微笑着说道:“马娟上班去了?”他这是明知故问,其实他们早就来了,一直在车上耗着,看到马娟匆匆忙忙地去上班,又隔了一会他们才上来的。肖英笑了笑:“是的,才走没多久,这样段时间她都没去过单位,说是那边都堆了一大堆的活了。”肖英的笑有些假,这也正常,面对舒逸和龙久渊他们,她真心是笑不出来。 而她说的这话也是带着情绪的,言下之意大有责怪舒逸他们影响了马娟的正常生活和工作。龙久渊假装听不出来,笑了笑说道:“看来这单位还真离不开马娟同志。”龙久渊这话有些针对性了,舒逸不想一开始大家就僵了关系,忙笑道:“这是好事嘛,年轻人就应该多承担些。” 舒逸这话让肖英和龙久渊都楞了一下,舒逸这才反应过来,这话出自他的口中确实不太妥当,殊不知他自己更是年轻。 龙久渊笑了笑,他怕舒逸反应过来后觉得尴尬,就望向肖英,轻声说道:“肖女士,今天来还是想问你两个问题。”肖英点头道:“我知道。”龙久渊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林得旺是假的?”肖英咬了下嘴唇:“是的,我知道!”龙久渊看了舒逸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肖英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龙久渊又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说谎?”肖英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母亲,你们说我为了什么?老马已经死了,徐家一家也死了,我不想我女儿再有什么事情,这个世上,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舒逸听了来了兴趣:“我能不能理解为有人威胁你,如果不帮着确认林得旺的身份,就会对你不利?” 肖英又微微点了点头。舒逸问道:“是谁威胁你?”肖英回答道:“就是那个假林得旺!”龙久渊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舒逸接过来却没有点上,而是继续询问肖英:“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假的?” 肖英淡淡地说道:“从他一开始在我面前出现我就知道他是假的,虽然他确实和得旺长得很像,甚至从外貌我都几乎分辨不出来,你们想想,三十年了,他在我的心里的样子已经有些淡了,你们别误会,淡的是他的样子,而不是我对他的感情。你们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害怕,我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忘记他的模样!” 这道理舒逸在朱毅的述说下也已经明白了,时间可以抹去很多记忆,也会使一些原本应该深刻的记忆变得模糊。舒逸点了点头:“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肖英苦笑一下:“得旺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叫我英子,而是叫我小芳!”舒逸楞了一下,肖英才说道:“年轻的时候我很像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芳,而得旺总是打趣说我就是王芳,所以一直就叫我小芳!” 肖英叹了口气:“虽然三十年不见了,可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而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消失了三天,三天的时间他难道就忘记了该怎么叫我?换谁谁也会觉得奇怪。”舒逸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林得旺和肖英之间还有这样的房趣,心里暗暗有些发笑。 肖英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正恋爱过,如果有过,你们就应该知道两个人在一直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能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这种默契是恋人间独有的,可是和那个假林得旺在一起的时候,我找不到这种感觉,相反,内心中却总是感到几分危险。” 舒逸没有恋爱过,所以对于肖英说的这一点无法感受到,龙久渊却叹了口气说道:“你发现林得旺有问题,你有没有直接质问过他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得旺?”肖英苦笑了一下:“有,他告诉我这些不是我应该问的,他说如果以后我不按他的意思去做,那么我的女儿性命就不保了!”舒逸问道:“他到底要你做什么?” 肖英说道:“帮着证实他的身份,他好像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所以他教我,如果你们问到一些问题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回答。”舒逸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对我们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肖英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女儿?”肖英摇了摇头,龙久渊笑道:“真没说吗?” 肖英回答道:“没有,我不希望她卷进这件事情里来,再说了,娟子那脾气我知道,把她惹急了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她不怕归她,我可是很害怕的,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受到一点的伤害。”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她还是受伤了!”肖英说道:“哪里?”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就像你不希望马娟出事一样,马娟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可是徐明却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死了,作为一个母亲,这可是巨大的打击,马娟这没有怨恨你吗?又或者她会不会存了报仇的心!” 肖英楞住了,望着舒逸:“不会吧!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舒逸轻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她知道的甚至不比你少,甚至她知道的一些事情或许是你都不知道的。”肖英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她,她可别干出什么傻事来!” 舒逸说道:“所以我们才找上你,希望你能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地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还能够帮得上忙,否则我们还真怕她出点什么事!”肖英说道:“舒警官,龙警官,你们也知道我藏不住事,受不了惊吓,我真的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救娟子啊!” 龙久渊的传呼机响了,他就用肖英家的电话回了一下,放了电话,龙久渊对舒逸说道:“先生那边把那两人送到了局里,局长问是留在局里还是送我们那儿去,我让他先把人留下了。”舒逸说道:“就留在局里吧,一会我们就过去看看。” 肖英的口中看来是不可能再掏出什么干货来了,两人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奇怪,为什么我们找过她那么多次,这次她去主动承认了自己在说谎。”龙久渊像是在喃喃自语,舒逸却说道:“这或许就是她聪明的地方吧,既然我们都已经道破了这个林得旺是假的,她还有什么好对我们隐藏的。只是马娟那边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这种事情如果肖英不告诉她,按理她是不太可能知道的。” 舒逸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马娟这个倒是很有意思。”龙久渊这才开着车子离开了。 他们去了市国安把那朱毅转来的两人和林得旺一起带回了他们的那个临时的办公室。 舒逸把那个杀人凶手带走了审讯室,龙久渊也跟着进来了,小闵负责做笔录。这个杀人凶手舒逸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舒逸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手上的卷宗,那也是朱毅他们转过来的,是他们临时审讯的记录。 杀手的名字叫赵玮,四十三岁,北河省大涉市人,曾经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是个老兵。舒逸苦笑了一下,军安的人对他的审讯竟然是从头至尾以沉默告终的,根本没有从他的身上问出什么来,他除了说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及家庭地址以外,就再也没有开口了,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舒逸的心里想。 第五十八章威吓 “赵玮是吧?”舒逸点了烟就眯着眼睛望着他。赵玮原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舒逸的发问,抬起头扫了一眼坐在面前的舒逸和龙久渊,没有吭声,又把头埋了下去。小闵叫道:“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若在平时,舒逸或许会出言制止小闵这态度,不管怎么说,舒逸是比较反感刑讯逼供的,朱毅曾经说过,审讯是一门艺术,而审讯的关键就是找到被审问者心理最脆弱的那个点,只要触动了那个点,被审讯者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了。特别是对于一些特殊的人,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你用逼供的手段是不那么管用的。 就拿舒逸自己来说,假如自己被敌人抓住,他自信是不会漏出一个字的。 不过现在他不制止小闵,他把小闵的这种训叱看作是对赵玮的火力侦察,此刻他不会与赵玮正面交锋,他更多的是要从旁观察这个赵玮到底是哪一类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让他说话。 哪怕他就是胡乱说一气也行,怕的是根本就没有沟通,只要有沟通,就能够从对话中抓住有用的线索。 赵玮竟然不为所动,他甚至看也不看小闵一眼。龙久渊淡淡地说道:“赵玮,我们的政策你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玮发出了一声冷笑,龙久渊问道:“你笑什么?”赵玮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龙久渊说道:“赵玮,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坦白交待你的罪行,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就算你不交待,我们也一样能够定你的罪!”赵玮望着龙久渊,他的目光很冷,也很凌厉,就像一把匕首,闪着森森的寒光。 朱毅交待过舒逸,那晚抓住赵玮的时候他的身上有管制刀具,还有一把军用的制式手枪,不过有一点很要命,就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赵玮杀害徐进东一家的证据。和赵玮一起被抓的是林城市警察局刑警大队二中队的副中队长李启和,李启和和赵玮一样,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朱毅之所以断定二人就是约定接头的双方,是因为在华威他们乍一出现的时候,两人便像约好的一样分头就开始逃跑。 虽然人抓住了,舒逸的心里却很是没底,如果不能够让赵玮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么最后就只能告赵玮非常藏有管制性武器,这不是舒逸想要的结果,他必须要从赵玮的身上撕开一道口子,赵玮为什么要杀害徐进东一家,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指使,这才是舒逸真正关心,真正想知道的。 龙久渊的威吓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赵玮在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后又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一双手,仿佛在看着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龙久渊也没辙了,按他的意思那就是给赵玮上些手段,可是舒逸一开始就说过,不允许用这样的方式逼供。龙久渊望向舒逸,却见舒逸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干嘛,他竟然在纸上画起画来,只是龙久渊却看不明白他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龙久渊轻声叫道:“组长!”舒逸这才“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龙久渊:“什么?”龙久渊哭笑不得,他朝赵玮嘟了下嘴,舒逸这才又重新问了一句:“你是赵玮是吧?”赵玮的心里不禁暗自发笑,对舒逸也轻视了几分,龙久渊皱起了眉头,他仿佛品出了什么味来,也不说话了,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 舒逸也不等赵玮说话,他说道:“赵玮,你知道私藏枪支和管制刀具是什么罪吗?”舒逸这话一问,不仅是赵玮,就连龙久渊和小闵都呆住了,舒逸这是怎么了?放着杀人的重罪不问,却问这几乎“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玮好奇地望着舒逸,半天他才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携带枪支与管制刀具意图冲击省军区,我没冤枉你吧?”赵玮正想说什么,舒逸又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唐老将军要到省军区视察的消息?意图谋害我军高级将领,这是死罪你应该也知道吧?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交由军方处理,不过我听说军方的手段就不像我们这样和风细雨了!” 唐新森将军是华夏五大军区之一的西南军区司令员,这几天确实也正好在黔州省视察,只是龙久渊没想到舒逸竟然把赵玮扯到了这上面来。赵玮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你,你血口喷人!”舒逸对小闵说道:“你去查查,赵玮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怀疑他是隐藏在华夏的国外敌对势力的特务,我还怀疑他的家人很可能也参与了其中。算了,还是让军方的人自己去查吧!” 赵玮家里还有两个兄弟,一个老娘,这点朱毅他们早就已经查明了,赵玮是家中长子,很是孝顺,而且对两个兄弟也很照顾,他原本是铁了心不开口的,杀人虽然罪大,可祸不及家人,可现在舒逸却把他说成了意图谋害军队高级领导人,连好久没有听到的特务这个词也用上了,最歹毒的就是把自己的家人也给牵连进去了,赵玮哪里还坐得住。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后的两个负责看管他的年轻人忙扯住他摁了下去。 赵玮大声叫道:“你他妈的含血喷人,有什么能耐冲我来,犯不着去动我的家人!”舒逸淡淡地说道:“恐怕这事儿由不得你,除非……”赵玮心里明镜似的,舒逸这是在逼他,虽然说舒逸是胡说八道,但如果舒逸真的把这事情往谋杀唐司令员那上面去扯也不是说不通,至少自己非军警人员,携带凶器到军区去,就是浑身长了嘴也解释不清楚,就像那林冲带了刀闯入白虎堂一样,人家想怎么说理都在人家的身上。 赵玮是条硬汉子,可是他却有弱点,那就是太孝顺。舒逸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利用他孝顺和对亲人关爱的弱点,所以舒逸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表现得心不在焉,那就是先让赵玮轻视,但接着又让赵玮感觉之前的轻视是错的,那不是人家没水平,而是早就已经下好了套,自己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赵玮咬牙切齿,他不认识舒逸,但他现在却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年轻人端的好手段,如果一开始他就咬着自己杀害徐进东一家的事情来说事,赵玮根本就不会理睬,他自信除了他们从挂历上看出了端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徐家一家是自己杀的。 可现在这个年轻人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是玩诬陷的这一手。而且明明知道人家是乱安罪名,乱扣帽子,自己却只能吃哑巴亏,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把那约会的地点约在军区,这下反倒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够放过我的家人?”赵玮脸都红了,那是因为愤怒。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问我这样的问题难道不觉得太幼稚了吗?”赵玮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对于舒逸给他安的那个罪名他是知道的。 一旦真的把这屎盆子给自己扣上,那么军方不可能不对自己的家人进行调查,这个所谓的调查可就不像警察办案了,军方的调查自成一体,对相关人的扣押根本就没有什么四十八小时的限制,只要问题一天交待不清楚,那人家可就一天不放人,这还是将要的,关键是舒逸说得对,落到军方的手里,那真不会再是和风细雨,就算自己能够吃得了这份苦,他的兄弟还有他的母亲能受得了这份罪么? 赵玮并不笨,他自然知道舒逸想要的是什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是不是就不再去骚扰我的家人?”舒逸终于露出了笑脸:“啊?骚扰你的家人?谁说要骚扰你的家人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地配合我们的调查。对了,认识一下,我叫舒逸。” 龙久渊的心里也暗自发笑,他何尝不知道舒逸是在吓赵玮,他就不相信如果赵玮真不开口舒逸就真会把他交给军方。不过后来下去以后当他问舒逸这个问题时,舒逸却认真地点了点头:“会的,否则你想,就凭他私藏枪支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如果他顽抗到底,我就把他交给军方,然后再慢慢地挖。不过我猜到他会说的,他是个孝子,不会忍家人替他受过。” 赵玮这才说道:“徐进东一家确实是我杀的。”舒逸点了点头:“为什么要杀他们?”赵玮说道:“老狼交待的,我只负责执行。”龙久渊问道:“老狼是谁?”赵玮说道:“我只知道他叫老狼,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舒逸问道:“你们怎么联络?”赵玮回答道:“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龙久渊说道:“到你的住处找你?”赵玮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那就是说你见过他?”赵玮苦笑了一下:“算是见过吧!” “什么叫算是见过?”龙久渊不解地问,赵玮说:“他每次见我都把自己的确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而且又是晚上。”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到林城多久了,到林城以后都做了些什么,还有,你们这个团伙是做什么的,上下线都有什么人?” 舒逸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就不给赵玮喘息的机会。 第五十九章白色标志 朱毅和华威领着几个人到了桑县,广仁回了燕京。这一次朱毅没有和启封市国安打招呼,直接去了桑县,王守银见到朱毅的时候好像有些吃惊,但马上就露出了笑容:“朱先生,您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你们。” 此刻王守银就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和一个年轻人在谈话,那年轻人应该也是启封市国安的人。朱毅微微一笑:“老王,你太客气了,这次我们人多,所以下了飞机就在分区借了辆车过来了。”朱毅并没有给他们介绍身边华威他们,王守银看了华威一眼:“这位是?”华威无视了王守银伸出来的手淡淡地说道:“内卫局的。” 王守银的心里“咯噔”一下,朱毅的身边竟然还有内卫局的人,华威不和他握手他也不觉得尴尬,而是说道:“小舒没一起来?”朱毅笑了笑:“林城那边的事多,刚刚有了新进展,所以他得留下,对了老王,听说你们找到志军的下落了?”王守银叹了口气:“昨天我们确实发现了那伙人的下落,可惜又让他们跑掉了!” 朱毅“哦”了一声,王守银这才想到朱毅他们还都站着,忙说道:“看我,快请坐,大家都坐下吧,对了,小秦,你去给朱先生他们张罗一下住宿,记得把晚饭给落实了。”他是交代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朱毅招呼其他人跟着小秦一起去安排房间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王守银,朱毅和华威。朱毅递给二人一支烟:“老王啊,你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守银叹了口气:“我们一开始的搜索方向是正确的,就在相隔一百多公里的孟关县,我们打听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很快,我们的侦察员就锁定了目标的所在,我得到消息就带着人赶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走漏风声,我们还没有赶到他们就又跑掉了,他们很是狡猾,分了三辆车,可我们只有两个侦察员,一辆车子,没办法只能赌了一把,随便跟踪了其他一辆,可惜,志军同志并不在那辆车里。” 听王守银说到这儿,华威问道:“你这么说来,他们跟踪的那辆车已经截下来了?”王守法银点了点头:“是的,可是开车的那人只是他们临时花钱请来的,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唉,真是可惜,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老王啊,既然你也怀疑一定是你们内部有人走漏风声,查过没有,到底是谁?”王守银点了点头:“查过了,有两个人最有嫌疑,一个是我们外勤处的副处长蒋光良,另一个就是我!”朱毅和华威都望向他,王守银苦笑了一下:“因为在出发之前就他和我曾经离开过大家,他说去买烟,而我去上厕所。” 朱毅笑了:“也就是说你们两个都有可能利用这个时间通风报信。”王守银说道:“是的。”朱毅说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王守银回答道:“这个案子虽然现在是我们启封市国安在查,可是案子真正的负责人却是小舒,我想了想,原本准备给小舒打电话,请他过来一趟,没想到先生竟然就来了。” 朱毅说道:“这件事情你有向局领导汇报过吗?”王守银说他已经汇报过了,不过他们局长却说这个案子很特殊,局里领导不好过问,让他和舒逸沟通。朱毅说道:“好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你没有意见吧?”王守银笑道:“当然没有意见,我也想早一点洗脱自己的嫌疑!” 朱毅淡淡地说道:“若是这样说不定我会先有所得罪了!”王守银摇了摇头:“受点委屈没关系,只要能够把自己洗清!”华威突然问道:“那个什么蒋副处长既然说是去买烟,卖烟的人不就能够给他作证吗?”王守银说道:“偏偏问题就在这,当时门口那小卖部正好是关门的,他就走远了些,这一来一回竟然差不多少用了十分钟,通风报信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是?因此他逃脱不了嫌疑。” “至于我,在房间上的厕所,偏偏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打错电话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话,胡搅蛮缠了二十多秒钟,原本我是能够把自己摘清的,可是这个电话却让我说不清道不明了。” 朱毅皱起了眉头,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问道:“招待所里经常会接到这样莫名的电话吗?”王守银苦笑了一下:“招待所自己用的交换机,经常串线!我在这儿已经遇到两三次了。”朱毅说道:“那好吧,我打算这样,既然你和蒋处都有嫌疑,我想对你们两个实行隔离审查,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三几天,还希望你们都能够理解配合。” 王守银说道:“我没有意见,只是蒋处那边……”朱毅笑道:“放心吧,我会先和你们局长通气的,不过你们俩都是启封国安在桑县配合我们调查的领导,所以同时我们会暂时直接代管你们的人。就算是进行内部审查也不能耽误查案,你说是不!” 王守银笑道:“那是,那是!”朱毅说道:“那好,麻烦你让人把蒋处请到这儿来!”王守银说道:“好的,他现在正在桑县警察局,好像秦素素的案子也有了些眉目。”朱毅“哦”了一声:“那算了,就不用叫他了,我亲自到县局去。” 蒋光良的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给歹徒通风报信嫌疑人,不过他并不恨王守银,那个人他知道,是一个做事情严谨,一丝不苟的老国安,他只是恨自己,什么时候去买烟不好,非得选在那个时候。不过他也很奇怪,怎么行动就泄露了呢?他不是没怀疑王守银,可王守银的大公无私主动把自己也列为嫌疑人让他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莫非还有其他人么?就算大家都挤在一起也很有可能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的。 吴梓民不知道蒋光良在想什么,他和蒋光良说话蒋光良竟然走神了,他轻声叫道:“蒋处,蒋处长!”蒋光良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吴队,不好意思,在想点事情!”吴梓民笑道:“这很正常,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走神,唉,不该惊扰你的,有时候走神是好事,很多问题就是在走神的时候脑子里电光一闪就豁然开朗了!” 蒋光良说道:“哪里有那么多的电光一闪,豁然开朗,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柳白什么来着?”吴梓民说道:“我们查到那晚有人见过柳白,就是柳白接了电话从厂里离开后没多久!”蒋光良眼里一下闪过光芒:“哦?他看到柳白的时候柳白是一个人还是有人和他在一起?”吴梓民回答道:“他说看到柳白上卫辆白色的轿车,那人说那车牌是启封的,车好像是标致!”蒋光良问道:“车牌号呢?”吴梓民说道:“他记不住了,只记得最后两个是两个一!”蒋光良眯起眼睛:“够了,我马上就让人去查!” 就在这时,朱毅和军安的一个小伙子在一个年轻警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年轻警察说道:“吴队,他们说找蒋处有些事!”蒋光良正待说话,军安的年轻小伙走上前去,递过自己的证件,蒋光良接过去看了一眼,他明白了,这是舒逸的同事,而这个案子根本就是军安的,他们启封国安不过是做配合,人家正主儿来了一定有什么新的安排。 蒋光良微笑着伸出手去:“欢迎,你们舒组长呢?”年轻小伙没有和他握手,而是对他说道:“这位是我们的高级安全顾问朱毅先生,目前启封方面的案子由他全权负责。”朱毅这才笑着握住了蒋光良伸过来的手,蒋光良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悦,就算是军安的人也不应该这样扫自己面子,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小伙子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不敢和自己握手。 朱毅和蒋光良握过手直接就问起了秦素素案有何进展,吴梓民把刚才对蒋光良说过的那件事情又说了一遍,朱毅点了点头:“马上查,白色标致尾号两个一,这线索已经够多的了。”蒋光良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给启封市国安打了过去,挂了电话他对朱毅说道:“只要车牌不是假的,要不了多久就一定能够找到这车的主人。” 朱毅点头说道:“嗯,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对了,蒋处,我们想和你单独谈谈!”蒋光良心里一惊,他隐约知道朱毅要和他谈什么,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行,没问题,吴大队,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个房间吧!”吴梓民说道:“找什么房间,你们就在我办公室谈吧!我们回避一下就行了!” 朱毅也不客气:“那就谢谢吴大队了,小马,你也出去一下!”众人出去以后,朱毅才望着蒋光良:“知道我想和你谈什么吗?”蒋光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们的行动走漏了风声,而我和老王都是嫌疑最大的人。不过朱先生,其实通风报信的手段多了去了,就算没有离开队伍的人只要动动脑子应该也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吧?” 朱毅笑了:“嗯,不过我已经和老王说了,从现在起,你和老王必须接受内部调查,你也别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俗话说,真心不怕火烧,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第六十章询问的技巧 蒋光良臊气到朱毅的话,他淡淡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们这样心急,连等我回去都等不了解!”朱毅说道:“蒋处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也是听到这边有了进展才过来的。”蒋光良说道:“好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希望你们能够早点查清楚到底是谁泄密,其实我也不愿意被这样无端的怀疑。”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你是当事人,应该有些想法吧?”蒋光良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刚才我也说了,如果说嫌疑最大就是我和老王,至于其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提前做了准备,应该也有这样的机会,比如扔个字条了,留个记号啊只要接头的方式预先约定好,想要泄密也不是难事,不是吗?” 蒋光良说得没错,朱毅笑道:“嗯,有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泄密!”蒋光良楞了一下:“什么意思?”朱毅轻声说道:“我是说或许,或许根本那个所谓的嫌犯根本就不存在,这一切只是个局。” 蒋光良彻底被朱毅玩晕了。朱毅也不再跟他解释:“走吧,我们回去,这边的工作我们有人会接手跟进的。” 王守银站在窗前,看到朱毅把蒋光良带了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坐回到了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多久,朱毅就进来了,跟在朱毅身边的是一个年轻人。王守银笑道:“找到蒋处了吧?”朱毅的一脸的严肃,他点了点头:“嗯,我们已经把他带回来了,王守银同志,从现在开始,我代表华夏军安及国安两方面对你和蒋光良同志进行例行审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配合!” 王守银收起了笑容,他说道:“我一定配合,我也希望抓住我们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朱毅这才露出了笑脸:“老王啊,刚才我是例行公事,你可别有什么想法!”王守银回答道:“怎么会呢,我也很希望能够早点通过审查,重新投入工作嘛!” 朱毅说道:“现在我就开始问话了,我们不用拘于形式,放松一点,就当是朋友聊天吧!”说罢他掏出烟来递给王守银一支,王守银接了过去点上,朱毅这才问起:“那个小饭馆的服务员祁香呢?怎么我派人去请她却说她已经不在那干了?” 王守银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哦?有这回事?”朱毅说道:“怎么老王你不知道么?”王守银摇了摇头:“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她不是嫌犯,我总不能把她给扣起来吧?不过我倒是对她说过,这段时间她不能离开桑县,因为我们可能会随时找她协助办案。她怎么就一走了之了呢?这丫头,还指望她帮着我们指认嫌疑犯呢!” 朱毅叹了口气:“我们找了整个县城,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王守银说道:“看来她是离开了桑县了,或许我们这样找她,她害怕了吧!”朱毅淡淡地说道:“害怕?她有什么害怕的?莫非她的心里有鬼?” 王守银皱起了眉头:“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她有什么问题吧?这不可能啊,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怎么会为我们提供线索,而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我们也追到了嫌疑人的,只是因为我们内部有鬼,走漏风声,不然我们现在或许已经解救出小龚同志了。” 朱毅也点上了烟,眯着眼睛望向王守银:“这么说来她真的没有问题?”王守银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朱毅“哦”了一声:“可没问题她为什么要逃呢?而且逃得匆匆忙忙,连出租屋里的东西都忘记拿了,衣物,生活用品,竟然什么都没带!” 王守银说道:“或许那些东西她不想要了吧!”朱毅叹了口气:“嗯,她手上有了钱,重新再添置也是正常的,不是吗?”王守银回答道:“是啊!”王守银顺着朱毅的话答了一嘴,突然意识到有问题,他抬起头来望向朱毅:“先生,你这是给我下套啊,我哪知道她是不是有钱!”朱毅摆了摆手:“老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给你下什么套,我犯得着给你下套吗?不过是做个假设吧了!” 王守银听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在心里他对朱毅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这是朱毅带来的人,他看了王守银一眼,然后对朱毅说道:“先生,按您的吩咐,那个叫祁香的女孩我们带回来了!”朱毅笑了,对王守银说道:“你看,华夏人就是说不得,这不,说曹操,曹操到,老王啊,你的问题我们就先谈到这儿,我得先去见见那女孩,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她!” 王守银“哦”了一声,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朱毅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发笑,朱毅站了起来也不理王守银就向屋外走去,王守银想跟着过去,却被那年轻人拦住:“根据规定,你现在不能离开这个屋子!”朱毅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王守银说道:“哦,老王,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是规矩,你应该能够理解,对吧!” 王守银尴尬地笑了笑:“对,对,理解,理解!”房门被关上了,王守银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有些忐忑,朱毅他们真的找到祁香了吗?还是他根本就是在诈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诈自己?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王守银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朱毅不可能知道什么,否则上次在那饭馆里他怎么会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还那样急着回林城,王守银心想朱毅一定是想询问那几个嫌疑人的事情,想到这儿王守银又有些担心起来,祁香能够应付得了朱毅吗?不对了,祁香不是已经离开了桑县,怎么会被他们找到呢? 王守银一下子零乱了! 朱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恐慌的祁香,她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 朱毅微笑着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祁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祁香自然还记得朱毅,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被朱毅的人从启封市里给带回来的,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找到她的。 朱毅说道:“祁香姑娘,在小饭馆干得好好的怎么就离开了?”祁香回答道:“我,我想去城里看看,人家说城里的机会多,也更好挣钱!”朱毅点了点头:“嗯,这倒是实话,城里的就业机会是要比在桑县多些,你找到工作了吗?” 祁香摇了摇头:“我才去了几天,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朱毅笑了:“对,急不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急,反正现在你的手上有笔钱,可以慢慢找,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祁香说道:“嗯,不急!”她说完张大了嘴巴,抬起头:“你,你说什么钱?”朱毅说道:“我说你手上有一笔钱,就算暂时没找到工作也不用担心,不是吗?” 祁香忙摇头道:“没有,我没钱,我哪有什么钱啊!”朱毅沉下了脸:“小姑娘,在我的面前你还想说谎么?没钱?没钱一进城你就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那可得要两百块钱一个月,另外你还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衣笼账被什么的,好像也花了一大笔,你还往家里邮了一千块钱,我说得没错吧?”祁香吓了一跳,差一点就从沙发上跳弹走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朱毅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祁香一张脸吓得煞白,朱毅突然站了起来:“祁香,你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吗?你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刑罚吗?”朱毅这一吓,祁香竟然哭了起来。 朱毅坐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祁香姑娘,你还年轻,你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都在大牢里度过吧?你想想,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这样做会多么的伤心,还有你弟弟,你这样对他的成长影响有多大?” 祁香差点就哭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好吗?”朱毅没有再继续说,他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他给时间让祁香消化他刚才的话,他知道这番话对祁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慑,一支烟抽完,他才淡淡地说道:“祁香姑娘,还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找到你,知道你这么多事情吗?” 祁香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朱毅叹了口气:“其实从那天在饭馆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在做假口供,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危险,因为让你这样做的人一定会杀了你灭口,所以我才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当然,同时也是监视你,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傻事。” “要不是有我们的人在暗中保护你,你现在已经……”朱毅没有再说下去,说到这儿就已经很能够让她害怕了。祁香咬着牙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朱毅点了点头:“我有必要骗你吗?”祁香的脸上有着一种失望,不,是绝望。其实朱毅说了谎,派人盯着祁香是真的,只是却根本没有人对祁香下杀手。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毅要达到他需要的效果,让祁香开口。 第六十一章四风村 祁香流下了眼泪:“他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朱毅伸手取过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谁骗了你?”祁香接过纸巾轻声说道:“我表哥。”朱毅说道:“你表哥?”祁香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朱毅说道:“如果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能不能不要抓我去坐牢。” 朱毅说道:“那要看你在这件案子里到底做过什么,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还有就是你告诉我们的事情对破案有多大的帮助。”祁香叹了口气,也不再和朱毅讨价还价,开始娓娓地说了起来。 祁香的表哥叫谭则安,其实说是表哥,可是早就出了五服,两人是初中同学,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就有些意思的,不过初中毕业以后两人都没有再继续上高中,祁香是因为家里穷,还和一个弟弟也要上学,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就缀学了,出来打工。谭则安却是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一帮混混混在一起,打架斗殴,偷盗抢劫,初三没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 虽然谭则安在很多的人眼里不是好东西,可是偏偏对祁香却是一片真心,宠着她,护着她,隔三差五还给点钱给她,让她帮补着家用。她哪里就感觉不到谭则安对她的这份感情,慢慢地,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十七岁的那年她就和谭则安同居了。 她原本是在向阳镇的一家饭店打工,而谭则安也在镇上混着。可是一个月前谭则安却告诉她,让她准备一下到县城来上班,而且工资却是在镇上的一倍还有多,她很是高兴,但又觉得不太靠谱,同样是在饭馆打工,虽然一个县上,一个镇上,差别也不至于这么大吧?可谭则安却让她别想那么多,还说干得好了以后可不了这一点钱。 她不解归不解,谭则安的话她还是听的,于是就来了,来的正是这个路边饭馆,来了以后他才知道,这饭馆老板竟然也是才把饭馆顶过来的,可是老板却不怎么关心这的生意,甚至根本就很少露面。 所以更多的时候就是她在张罗着,就连钱也是也在负责收支,起先她很是纳闷,也问过两次谭则安,这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谭则安却让她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问,她的心里就更疑惑了。 直到上个星期二,也就是龚志军失踪的头一天早上,谭则安来找她,对她说有件事情要她帮忙,就是如果有警察找她打听事儿的时候让她帮着做下伪证。这在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跟着谭则安这样的人,这种事情对她算是家常便饭了。况且谭则安还说了,等这件事情了了,他们就能够拿到一大笔钱,远远地离开这儿,找个地方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 有了谭则安的许诺,祁香哪里有不答应的,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祁香说就在王守银他们找她问过话后的当晚,谭则安打电话给她,让她把这一个月的营业收入都拿上,离开那儿,出去避避。起先祁香并不敢,这毕竟是人家老板的钱,可后来谭则安告诉她这是老板的意思后,她才拿着钱去了启封。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整小七千块,对于祁香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他在镇上打工一个月顶齐天也就三四百块钱。所以到了城里,她也过了一把花钱的瘾。只是在城里才呆了三几天便被朱毅的人给带回来了。 朱毅眯起了眼睛,祁香的话多半应该是真的,可是她的证供里却一个字都没有提到王守银,莫非自己的判断错了?祁香虽然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可这件事情却和王守银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会这样? 朱毅问道:“那你知道谭则安现在在什么地方吗?”祁香点了点头:“知道,他和他的那帮朋友回了向阳镇。还有,那晚,就是他们指明让我作证的那个晚上,则安他们来找过我,那个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他们是四个人,开了一辆长安面包车,租来的车子。在店里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往招待所那边去了,大约半小时以后才回到店里,在店里歇了一晚大早上才走的。我听他们说好像是逮了个肥羊,具体的我没敢问,这样的事情则安向来是不让我过问的。” 朱毅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年轻男子说道:“给祁香姑娘安排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祁香被带走了,朱毅叫上了华威,带了七八个人,其中有大半是市国安的人,就往向阳镇去了,出发前朱毅再三重申了保密纪律。因为刚出了蒋光良和王守银泄密的事情,市国安的人哪里敢不把朱毅的话当一回事。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向阳镇,他们直接去了镇派出所,谭则安在向阳镇可是出了名的,派出所的同志知道了朱毅一行的来历,很是热情,马上派出专门协助他们在全镇范围内搜寻谭则安,还有那辆银灰色的长安面包车。 很快他们就查到了线索,谭则安一伙开着车去了四风村。四风村是离镇子距离最远的一个乡,而四风村的村长谭则全和谭则安是堂兄弟,谭则全也是厉害的角色,在乡里俨然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派出所曾经两次下四风村办案,却两次都铩羽而归就是因为这个谭则全从中作梗,鼓动村民进行对抗! 所以派出所的同志一听说谭则安去了四风村,脸上都露出了难色,朱毅不明就里,细问了一下,当听到派出所的同志解释了一番后,华威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土皇帝有多大的能耐,还就真能翻了天了!”拨出所的同志苦笑了一下:“我们其实也不怕他谭则全,只是怕激起了民奋,搞成了群体事件就难得收场了!” 朱毅说道:“没事,这次不让你们为难,我们自己处理就是了,你们就当看客。”派出所跟着来的是负责治安的宁柯,他苦笑了一下:“我们哪能当看客,这毕竟是我们的主场!” 朱毅摇了摇头:“什么主场客场的,没这个讲究,再说了,他们的手上搞不好有我们的同志,所以这一次你们不能插手,一切行动由华老负责指挥。”宁柯楞了一下,这谭则安是越玩越大了,竟然敢绑架国安的人,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点了点头。 警车在距离四风村两公里的地方被拦了下来,朱毅的脸色微微一变,拦警车的竟然有四、五十号人,都是些村民。华威问道:“怎么回事?”宁柯苦笑了一下:“四风村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好像我们来四风村的消息已经让他们知道了。估计从镇上出来就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华威一脸的怒气:“好个四风村,他们这是想干嘛?想暴力抗法么?我下去看看!”朱毅知道华威的厉害,也知道他那脾气,依他的脾气这儿不成战场才怪,朱毅拦住了华威:“老华,你别激动,这可是件好事,对我们来说也是解救志军的绝好机会!”华威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他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马上就知道朱毅在打什么算盘了,他笑了笑:“你呀,还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精!” 朱毅也笑了,他的笑是因为华威和他的默契,他说道:“你先在车上呆着,我领派出所和市国安的同志下去和他们交涉,吸引住他们的目光,你就带着其他的同志悄悄潜进去,你们四个人应该够了吧?”华威哼了一声:“老头子一个人都足够了!”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华威说道:“去吧,别磨蹭了!” 朱毅带着几个同志就下车了,前面车上下来的人已经和村民打起了嘴巴仗,不过他们的态度倒是很温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个乡里有那么多的村民,一个不好还真有可能闹出群体事件,当然,朱毅他们倒不怕,只要拿下了谭则安,那可就是由他们说了算了。 只是眼下他必须和这些村民斗嘴,耐心地劝慰,讲政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得为华威争取机会不是?而且还不能够打草惊蛇,虽然说派出所的同志也说了,这四风村只有这一条路通往外界,可是谭则安他们万一铤而走险伤害了志军,或者说用志军来威胁他们也是件麻烦事! 朱毅走上前去,就听到宁柯正对一个三十多岁,看上去很是凶悍的男人说道:“谭则全,你这是做什么?作为一村之长怎么能够带头闹事呢?”那男人看了宁柯一眼:“宁警官,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哪里是带头闹事啊,我这是来帮着派出所的同志说服我们的村民,让他们配合警官查案的,不过我也就奇了怪了,我们四风村向来就民风淳朴,村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治安案件,你们派出所怎么就和我们杠上了呢?” 宁柯恨恨地说道:“谭村长,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你知道眼前来的这些是什么人吗?他们是市里来的,国安的人!”谭则全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要进我四风村抓人,我同意,可是得问问他们是不是同意。”这时村民们都大声叫道:“我们不同意!” 第六十二章救出龚志军 宁柯指着谭则全说道:“谭则全,你再聚众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宁柯他们以前曾经两次在四风村吃过瘪,对于这个谭则全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之前只是小案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这次当着国安的同志,他仿佛有了底气,说话也就强硬了许多。 谭则全说道:“好啊,有本事你就抓我啊!”宁柯想要拔枪,却被朱毅给拦住了:“小宁,别冲动!”宁柯生气道:“你也看到了,他们四风村的人有多嚣张,我今天还不信了,在这四风村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朱毅还未说话,谭则全说话了:“四风村当然有王法,我就是王法,我说这村子你们进不得你们还就真的进不得!”这下就是跟着朱毅来的几个国安的人都来了火气,原本他们有些不待见朱毅他们的,朱毅一来就把他们蒋处和资格很老的王守银给隔离审查了,原本他们就是在协助朱毅他们的工作,好处没落着,倒先折了两个人,他们哪里会没有怨言。 只是再怎么不舒服朱毅,也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一个村长用这样嚣张的态度把他们拦在村外,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就是王法。国安这边跟来的是外勤三组,组长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小伙子叫蒲然,他突然就拔出了枪对准了谭则全,而他这举动先是让那些村民一惊,接着又闹腾起来。 蒲然对着天空就是一枪,他这是鸣枪警告,见蒲然这样,三组的人连同两个派出所的警察也都掏出了枪,蒲然已经顾不得朱毅才是最高指挥了,他说道:“把谭则全给我抓起来!”他斜了这几十个村民一眼:“谁要是胆敢阻拦我们执行公务,就以叛国罪论处!就是华夏的叛徒,是特务!” 不得不说,蒲然的这一手确实把一众村民给震住了,这些村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多是谭则全的本家,谭则全在四风村这个以谭姓为主的大家族里虽然年龄不大,三四十岁,辈份却是很高,这也是他能够把四风村经营得密不透风的原因。 他有些文化,也有些脑子,他之所以敢每次都领着村民和派出所的警察作对,就是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在四风村,他是村长,同时也是族里的老辈子,他的话自然是一呼百应,可是这一次他也踢到了铁板上,对于这些村民,虽然彪悍,虽然脑子里的法律意识淡薄,可是什么是叛徒,什么是特务他们可是清楚的,那可是杀头还不落下好名声的罪,一下子,他们全都呆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众村民发呆的那一刻,蒲然的人却已经把谭则全给拿下了,谭则全还在大呼小叫地骂着,蒲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打掉了两颗门牙。接着蒲然的枪抵住了他的头:“再乱叫我就一枪毙了你!”谭则全还犹自强硬,冷笑道:“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开枪啊!” 蒲然楞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朱毅一把夺下了蒲然手上的枪,一脸的怒气:“小蒲,你这是干嘛,怎么能这样对待谭村长呢,既然谭村长有要求我们就一定要满足他的!”说完,朱毅手中的枪对着谭则全的腿就是一枪,顿时,谭则全的腿上中弹,血流了出来,而他则发出杀猪般的大叫。 话说朱毅也不得不这么做,华威他们已经趁乱悄悄摸进了村,如果能够顺便的找到谭则安那伙人的话,应该很快就他们给带来了,蒲然既然已经对谭则全下了手,如果让他拿话给噎住,那么刚才的气势也就白费了,那么以谭则全在村子里的影响力,他们想要把人犯带走还真会有麻烦,所以朱毅当机立断,直接就给了谭则全一枪,对村民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再说了,谭则安既然躲到了四风村,那么谭则全也是这个案子的涉案人员,这个人也必须带走,这一枪也能够让他老实。 果然,这一枪一开,就有人大叫:“警察杀人了!”那人才叫唤,朱毅又是一枪,这次是对着天空鸣枪警告:“全都给我散了,谁敢再聚众闹事就视做同案犯处理!”朱毅的枪口对准了叫唤的那人,那人的脸吓得惨白,裤裆里一下子湿了一片! 顿时,几十个村民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谭则全叫道:“回来,都回来!”可是这时候谁还理会他,他再是村长,再是谭家的老辈,可谁都不可能为了他去顶枪子的! 朱毅这才把枪递给了蒲然,他的脸色很难看,蒲然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太心急了!”朱毅说道:“原本我们可以再和他们纠缠一会,给华老他们争取多一些的时间,可这样一来,唉,算了,我们进村去吧,你带人马上支援华老他们。” 一行人就往村里去,这场风波前后耽搁了大约近一个小时,而华威他们溜进村也半个多小时了,按朱毅对华威的了解,应该已经得手了。 果然他们才到村里,华威几人便押了谭则安一伙来了,村民们远远地看着,再无一人敢近前来,龚志军也跟在华威的身后,看到朱毅他们,龚志军的脸一阵发红,作为军安的侦察员,竟然会被一帮小混混给劫持了,他的心里哪会不郁闷。 谭则安看到谭则全的样子,他原本想要骂上几句的,也不敢开口了,他悄悄地斜眼看了华威一眼,这个老头子太恐怖了,一个人就把自己这边六七个人全都放倒了,仅这个老头他们都对付不了,别说还有这帮拿着枪,凶悍的人! 谭则安此刻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死定了,他的心里很是后悔,不应该财迷心窍答应别人做这件事,原本他以为只是绑架一个普通人,可那晚在招待所绑走龚志军的时候他才发现龚志军的来头还真心不小,竟然是国安的人。 可是骑虎容易下来难,他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把龚志军绑走了,至于那枪和证件他是万万不敢拿的,一旦拿了枪,那么性质就变了,所以他才把枪和证件留下了。就连后来那人让自己杀人灭口,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思来想去只得把龚志军弄到四风村来了。 谭则安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知道绑架国安的人已经是重罪了,可是如果真正听那人的杀了龚志军那么自己就真的回不了头了。不过也是正是谭则安没有照人家的意思杀了龚志军才间接救了祁香一命!谭则安如果杀了龚志军,祁香也早就被灭口了,那人之所以没对祁香下手就是怕谭则安知道祁香出来,彻底的倒戈,他的手上又有龚志军,又有和自己的联络办法,到时候他可是脱不了干系。 “先生,都怪我,让你们费心了!”龚志军轻声说道。朱毅摆了摆手:“你没事就好,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加回去再说!” 回去的时候村民并没有围来,经过了谭则安的事情村里的人哪里敢再来找茬,所以一行人很顺利就离开了四风村,回到了县城。 那帮子人被华威分别让人看管了起来,朱毅则把龚志军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龚志军点了点头,就在朱毅的房间里洗了个澡,朱毅早就让人把他的衣服给备好了,他洗好出来的时候朱毅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朱毅看了他一眼:“来,坐!”龚志军坐了下来,朱毅说道:“说说吧,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龚志军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晕了,醒来就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朱毅说道:“你临出事前是不是让服务员给买了两包烟?那烟你抽了吗?”龚志军楞了一下:“对,我让服务员给我买了两包‘芙蓉王’,我好像抽了一支!” 龚志军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先生,你是说那烟有问题?”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找到那两包烟,就连烟灰缸也没有找到。”龚志军说道:“那小店的老板、服务员问过了吗?”朱毅说道:“店老板那边没有问题,那个方解梅,就是帮你买烟的人可能知道什么。”龚志军脸上有着怒气:“她现在在哪儿?” 朱毅说道:“我让人控制住了,不过她不承认。”龚志军说道:“我想见见她!”朱毅点了点头:“也好,这毕竟是你的案子!”龚志军有些担心:“陆局那边……”朱毅看了他一眼:“陆局那边有什么问题吗?”龚志军说道:“我这回栽了这样的一个跟头,陆局一定很生气吧?”朱毅笑了:“别说是你,就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着了他们的道儿!放心吧,陆局才不会纠结于这样的鸡毛蒜皮。” 龚志军知道朱毅是在为什么开脱,他的心里很是感激,他说道:“先生,谢谢,谢谢你!”朱毅淡淡地说道:“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只要早点把案子结了就算是最好的感谢了!”龚志军用力地点了点头:“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六十三章见面 李启和是林城市警察局刑警大队二中队的副中队长,他是土生土长的林城人,毕业于黔州省警察学校,原本就只是个交通警察,只是在一次追逃时碰巧立了功,开枪打死了一个持枪的歹徒,就调到了刑警大队,由于工作积极,又会走上层关系,两年时间他就成为了副中队长。 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不过看上去却很是老成持重,从被朱毅抓住到现在,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管问他什么,他都是三缄其口,根本就不回答任何问题。 舒逸静静地望着他,又点上了一支烟。已经四个小时了,这四个小时里舒逸什么都没有说,而这个李启和也不开口,沉默地对峙着。其中小闵吆喝了两句,不过却被舒逸给撵了出去,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舒逸和李启和。 舒逸拿起桌子上的火机把玩着,他的目光从李启和的身上移开,端起了茶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茶杯,仿佛想要从茶杯里看出一朵花来。 其实李启和也在打量着舒逸,他虽然不知道舒逸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舒逸有军方的背景,因为他听说国安的人在这个案子里都只能是给他打下手,搞好配合。落在舒逸他们的手上,他原本以为他们一定会用什么恐怖的手段对付自己,可没想到人家就这样干耗着。看来舒逸这是想要熬鹰呢,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不就是比谁能扛,比谁的耐心好么!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欧阳帅走了进来:“组长,那女人我们带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欧阳帅出去后带上了门。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李启和,李警官!”李启和看了他一眼,没有应答。舒逸自顾说道:“张晓玲认识吧?”李启和的身子微微一颤,眼角也抖了抖,莫非刚才欧阳帅说的那个女人是张晓玲?不,不是,他们一定是在诈我的。 舒逸叹了口气:“张晓玲也是苦命啊,年轻轻地便守了寡妇,带着个孩子,皆因她有些姿色,又惹上了林城道上的混混,不过她也算运气,能够得到我们李队长的照顾,可惜啊可惜,这以后她们娘俩又得过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李启和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舒逸相信他一定会连耳朵一起给闭上了。 舒逸站了起来,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放到嘴上,舒逸弯腰给他点上。舒逸说道:“如果我没弄错,张晓玲应该是你的高中同学吧?而且你们还同桌过?”李启和大口地抽着烟。 “对了,好像你们之间还有过那么一段感情,那是在你上警察学校的时候,她高中毕业就进了轮胎厂当了工人,也难怪,漂亮的女人一般很少有读得进书的。”舒逸刚说到这儿,李启和终于开口了:“你胡说,当年不是晓玲的父亲患了绝症,家里不能承担她上大学的费用,她也进了大学,不用提前顶了父亲的名额进厂子当工人了。” 舒逸的心里暗暗欢喜,开口了,李启和终于开口了,看来自己这次又没有猜错,张晓玲确实就是李启和心里的雷区,碰不得,又是他的软肋,抓住了那口子就能够撕开了。 “哦?真没想到她的身上还有这样故事!”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过口气中充满了怀疑。李启和说道:“当年她的高考成绩在班上虽然不是第一,可也是前几名,比她差得太多的人都进了大学,只有她,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进了工厂。” 其实这些情况舒逸早就花时间了解过了,他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吗?”李启和不再说话,舒逸意图他自认是清楚的,他知道舒逸把张晓玲带来就是想让自己开口。 舒逸笑了:“你一定以为我是用她来要胁你,让你妥协的吧?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你就错了!”李启和的目光有些散漫,他不知道舒逸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舒逸这才说道:“你李警官在这林城市里办过的案不少,得罪的人应该也不会少吧?远的不就,单单就说曾经纠缠张晓玲的火龙那伙人,哪一个不盼着你出点事,哪一个不希望你李警察死?他们甚至更希望亲自杀了你,只可惜他们没有那个胆!” “所以知道你李警官被抓了,那些人就都像活过来了一般,这不,就在昨晚,火龙就派人找上门去,恐吓张晓玲,目的嘛,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一来是他对张晓玲一直都没有死心,二来么就是张晓玲的背山,你李大警官此刻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在外面不就是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吗?” 李启和听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起来,他瞪着舒逸:“你是说火龙在针对她们母女?”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火龙这个人你和他打过不少交道,你觉得他会是一个善与的人吗?他以前就是为了张晓玲才被你收拾的,而且好像你李大警官下手还挺身重的,现在你李警官不在了,他自然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女人的身上。” 李启和握紧了拳头,眼睛几欲滴血:“这个混蛋,我非杀了他不可!”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惜,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若还是在外头,谁敢给这母女脸色看?”李启和听了舒逸这话,一下子颓然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照顾她们了。不过好在他给张晓玲母女留下了一大笔钱,他劝过张晓玲离开这儿,张晓玲很聪明,感觉到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张晓玲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还是留了下来。 谁曾想最后李启和竟然被抓了起来,张晓玲压根不知道李启和做过的那些事情,她不信,她不相信正直如李启和这样的人,又是人民警察竟然也会被抓起来,在她看来,李启和一定是被人冤枉、陷害的。 可她留下来根本就帮不了李启和什么忙,她甚至连是谁抓了李启和她都不知道,不过好在李启和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她并没有像李启和说的那样,一走了之,反而花了许多钱想打听李启和到底犯了什么事,她准备用这笔钱为他打点。 其实她也不想想,李启和的父亲可是市里某局的领导,他已经使了老鼻子的力,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如果真的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李启和早就不用呆在这鬼地方了,当李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国安的人带走时,一张脸顿时就黑掉了,而那身体也瞬间没了支撑,差点晕倒过去。 李启和听到自己竟然给张晓玲母女带去那么大的灾难,他的内心很是难受,他望向舒逸:“我能够见见她吗?”舒逸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李启和说道:“就见上一面好吗?我,我求你了!”舒逸想了想淡淡地说道:“我可以让你见她,不过你们的见面我必须在场。” 此刻李启和只希望能够见到张晓玲,哪里还会管舒逸他们在不在场。李启和说道:“好,我同意!”其实他同意不同意对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影响,舒逸这可不是在和他商量。 舒逸叫了一声,门口的一个守卫推门进来,舒逸轻声说道:“去把张晓玲再到这儿来。”守卫离开几分钟后门又开了,只见他领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少妇走了进来,舒逸看了她一眼,果然人长得很美,是有那么一些红颜祸水的味道。她被领进来后,只是怯怯地看了一眼舒逸,然后目光落到了李启和的身上,她露出了惊喜:“启和!” 说罢就要扑过去,那守卫想要拦,舒逸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吧!”守卫听到舒逸发话自然不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你,你还好吗?”在李启和的面前,张晓玲停了下来,两人并没有忘情地拥抱。李启和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火龙那个畜生是不是又去找你们的麻烦了?”张晓玲咬着牙,并不回答,可她这个样子,李启和哪里不知道一定是火龙又去招惹她们了,李启和原本还想说两句狠话,可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神情黯然,苦笑了一下:“是我连累了你们!” 张晓玲摇了摇头:“不,不怪你,其实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我知足了!”李启和问道:“小娅呢?她还好吗?”张晓玲点了点头:“她很好,你放心吧。”李启和又问道:“你到这儿来了她怎么办?”张晓玲回答道:“你爸把她接走了!”李启和听了一惊:“我爸他,他已经知道了?”张晓玲看了舒逸一眼,没有说话,李启和问道:“是你们告诉我爸的?”舒逸点头道:“是的,是我告诉他的,他们有权利知道自己有个可爱的孙女,不是吗?” 李启和叹了口气:“我妈一定很生气,对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和你的事情相比起来,她们娘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件事,不对吗?”李启和没有说话,望着张晓玲,他的心很乱很乱。张晓玲说道:“启和,你爸让我给你带句话,跌倒了能爬起来就是好的,别铁了心陷进去。”李启和望向舒逸:“让她出去吧,我想静静,对了,给我支烟。” 第六十四章旧案 舒逸让人把张晓玲带了出去,张晓玲有些不舍,她轻声对李启和说:“启和,我,我会一直等着你!”张晓玲出去以后,舒逸让李启和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又把火机扔给了他。舒逸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 李启和抽完一支烟,抬头望着舒逸:“如果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她们娘俩,我不想她们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侮!”舒逸点了点头,李启和的要求并不过份,其实就算是李启和不提,既然他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李启和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多人都以为我的升迁是我的运气好,其实不然,我能够立功,能够进刑警队有现在的职位,和一个人有莫大的关系。”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按理说这个时候舒逸应该让人进来和他一起审讯的,毕竟他一个人审讯不太符合规矩,但是舒逸担心真的叫人进来,好容易才打开的突破口又会关闭。 李启和看了一眼舒逸桌子上的烟,舒逸立刻又扔了一支给他,他点上后才继续说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我们市局的尹局长,只不过当时他还是副局长,分管交警队。记得那天我正在永乐路段执勤,对讲机里就传来了总台的呼叫,说是就在距离永乐路不远的嵩山路口发现了持枪歹徒,让附近的警察赶过去支援!”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赶了过去,半道上遇到了尹局长的车,他让我上车,原来他也正好在附近办事,接到消息便要赶去,因为他是市局最先到达现场的领导,自然而然他就成了现场的临时指挥。” 李启和搭着尹局长的车到了现场,然后尹局长就开始简单地布置了任务,而尹局长像是把李启和忘了一般,任务布置完了竟然没李启和什么事,把他晾在了一边。就在李启和想问问自己要干点什么的时候,尹局长就对他说了,让他绕到那歹徒的侧面,利用停在路边的那辆车做掩护,伺机开枪。 李启和有些纳闷,明明特警队有狙击手,为什么尹局会给自己下这样的命令,而且尹局给他下达命令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李启和有些担心,歹徒的手里有枪,还挟持了人质,这样会不会让人质受到伤害。可人家尹局却说这些都不用他担心,只要他的子弹不会打中人质,他就算是立功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正如李启和说的那样,尹局长布置给李启和的是特警的任务,而李启和只是个普通的小交警,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而且偏偏要支开其他的人单独给他下这样命令?而且照尹局长的意思,李启和所谓的伺机开枪,根本就是只要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随意开枪,万一李启和打不中目标,那么人质不是会有危险么? “你们尹局长是不是认识你?知道你的枪法很好?”舒逸问道。 李启和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是认识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有和局领导打过交道,就算是见过无外乎也就是开会的时候,或者他们到交警队来检查工作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参加工作没多久!至于我的枪法,还行吧,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倒是拿过射击比赛的第二名!”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尹局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当时真的很紧张,虽然我自信自己各方面的素质都不差,可是这一次却是我第一次真刀真枪的面对持枪的悍匪!”李启和说到这儿,舒逸插话道:“悍匪?那持枪的歹徒是什么来历?”李启和说道:“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市里一家生物科技企业的技术人员,好像是因为感情上受到了刺激,才做了傻事!”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从哪搞来的枪?”李启和楞了一下:“这个案子我们后来查了很久,就是他的那支枪我们查不出来路!”舒逸说道:“那是一把什么枪?”李启和回答道:“警用五四式制式手枪。”舒逸说道:“警察局有没有丢枪?”李启和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警察局的枪,因为枪上没有编号!” 他抬起头来:“估计这枪是从黑市弄来的,可是林城黑市我们也查过,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不过……”舒逸望着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大胆的说!”李启和说道:“不过后来那把枪竟然就不见了,就在我击毙了那人之后,我第一时间捡到了枪,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甚至那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 舒逸说道:“说明那人根本就不懂得那枪怎么用!”李启和点了点头:“对!可是当时现场却有人被他开枪打伤过,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时我马上把枪交给了尹局,也把我的疑惑告诉了他。”舒逸问道:“你告诉他的时候还有别的人在吗?”李启和回答道:“有,当时政工科的王辉就跟在他的身边,王辉当时也觉得疑惑,尹局却说这件事情古怪,搞不好和我们内部有些关联,所以他让我们两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对谁都不能够说。” 舒逸淡淡地笑了,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说明现场还有另一支枪,另一个枪手!”李启和用力地点了下头:“对,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才觉得隐患并没有消除,可是尹局却说这件事情不许我们再提,他有计较。他是领导,我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而且领导或许真有他们的打算,再说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那心情除了激动还是激动!想问题,考虑问题就不会那么严谨。” “直到当天晚上,听到王辉遇到车祸被撞死以后,我才隐隐有些不安,我开始对尹局有些怀疑了!就在当天晚上十一点多钟我接到了电话,电话竟然是尹局打来的。他约我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见面,当时我的心里就犯了嘀咕,王辉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儿,我怕我再出什么事怎么办?但尹局召唤我不能不去,所以我带上了枪!” 舒逸冷笑道:“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是不会对你下手的。”李启和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第一,王辉死了,王辉的死或许还能说是意外,而你再出来,你和王辉都参与了那个行动,难免就会有人往这方面去想;第二,是你亲手击毙的歹徒,你是英雄,而且如果那个尹局真有问题的话,那么他同样需要一个证人,来证实当时击毙歹徒的合法性与真实性,只不过,为了你的证词能够对他有利,他必须事先找你沟通!” 李启和的心里很是震惊,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的男子居然会有这样的缜密的思维!舒逸的分析没有错,只是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想不到这一节。 “尹局见到我的时候一脸的笑容,开口就说今天我可是立了大功,接着他又问我在交警队工作了几年了,工作还顺心吗?最后他抛出了一个最大的诱惑,那就是问我愿意不愿意到刑警队去。或许你不知道,做刑警可是多少警察的梦想,而我最初报考警察学校也就是冲着刑警去的,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不愿意错过。他说这次我是功臣,如果我愿意,他会作主把我调到刑警队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乐坏了,王辉的死,案子中的那些个疑点我都抛到了脑后。不过他却主动提出来了,他说明天局里会开案情分析会,到时候可能会让我去描述击毙歹徒的经过,他说让我别提是他让我伺机击毙歹徒的,还有说是不管上面拿把什么枪给我认,让我咬死歹徒拿着的就是那支枪!” 李启和瞬间就明白了,尹局长这是在要自己做伪证,他很想开口问为什么,可是尹局长那笑脸里仿佛却藏着凌厉的杀意,如果自己不答应他,搞不好自己就会步了王辉的后尘,再说那歹徒已经被击毙了,对于局里来说,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自己也立了大功,还捡了个大便宜,再折腾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虽然警察的良知让他的内心有些挣扎,但他知道自己在人家尹局长的面前根本就不是一盘菜,如果尹局长想要对付自己,那手段多的是。 所以李启和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果然第二天让他去交待击毙歹徒的经过,同时拿出了一支枪给他认,确实是一支五四式手枪,唯一的区别是这枪是有子弹的,而且少了两粒,因为当时现场响过两声枪响,打伤了一个路人,经过鉴定子弹就是从这枪里射出来的。李启和昧心地做了证,而当天下午,他的调令就下到了交警队,从此他就成为了刑警队的一员。 真实的一个月里,李启和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害怕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了,他更担心这件事情会毁了自己的前程。可偏偏这个月里尹局长隔三差五就叫他一起去这里去那里的应酬,刑警队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李启和深得尹局的青睐,他的刑警队的日子也倒是很好过,接着没多久,尹局就由副局荣升正局了,而他李启和也顺理成章地干上了副中队长! 第六十五章开枪啊 舒逸望着李启和:“你和尹局长走这么近,难道你就没有把心里的疑惑问他么?”李启和点了点头:“在我自己觉得和尹局的关系已经很不错的时候我自然就问了,谁知道我这一问,他竟然恼怒起来,他告诉我,如果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最好不要再提这事儿,另外,以后我必须要听他的,否则他能够把我捧上来也能够把我一撸到底,甚至,甚至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舒逸笑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你反咬他了,这样你就是在自毁前程,说严重一点还是在自掘坟墓,不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还会说你毁谤领导,玩弄法律!”李启和在心里叹了口气,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人精,如果当年自己有他一半的智慧也不会被姓尹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李启和说道:“是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上去容易下来就难了,于是我只能够事事都听他的。不过他确实也兑现了他的承诺,他说只要他在局长的位置上坐一天,我在刑警队的地位就没有人能够撼动,虽然我现在只是副中队长,可是就连大队长和中队长对我都很是客气,刑警队的家我能够做一半的主,尹局说之所以暂时没有让我再进一步,那是因为我的资历还差了些,让我安心在刑警队里熬资历。” 舒逸点了点头:“再然后你就变成了他尹某人的马前卒,大事小事都是你在替他在前面冲锋陷阵,扫清障碍。”李启和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说说赵玮吧,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李启和说道:“赵玮是尹局的人,当然,他是个亡命之徒,这人的功夫了得,身上背了不少的人命,而当时那个案子里,赵玮便是那个躲在暗中开冷枪的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再我完全依附了尹局之后,他交给我两次任务,我都顺利的完成了,也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终于有一天他让赵玮和我见了面,他告诉赵玮,以后他就不和赵玮多见面了,有什么事情就由我和赵玮联系。” 舒逸却问道:“你说尹局交给你两次任务,这两次任务让我理解就是非正常的任务,并不是局里交办的吧?”李启和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这两个任务也与那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有关,一次是把公司的一个分管研发的副总弄了进去,后来听说这个副总在监狱里自杀了,另一次是逼他们的一个叫郭盛的总工程师交出一个U盘,U盘我顺利地拿到后了,第二天,这个总工程师在他家附近被持刀抢劫的人给捅死了!” 据李启和的交待,这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并不是林城本地人,而是渝中市人,和尹局的关系也很好,大家还经常在一起喝茶、吃饭的,而李启和还听说尹局在公司里有股份,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李启和自然知道这家公司有问题,因为尹局长叫他做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那个马凉的受意,马凉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一个老板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手下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就算要公司的员工做什么,向员工要什么用得着玩这样的手段吗? 不过此刻舒逸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个问题,对这个所谓的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姓尹的为何要频繁出招?而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人家对付的竟然是研发部门,舒逸轻声问道:“这家公司研发的是什么产品?”李启和摇了摇头:“这家公司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产品,听说他们研究的是一个什么课题,我曾经听马凉夸下海口,他说如果他们能够研究出成果的话那一定会震惊世界!当时他是喝了些酒,口无遮拦,还挨了尹局的白眼!” 舒逸又问道:“赵玮杀害徐家一家的动机是什么?”李启和回答道:“好像是跟那个林得旺有关,就是那个失踪了又突然出现的怪人!”舒逸眯起了眼睛:“你都不清楚真实的原因么?”李启和苦笑了一下:“我也就是一杆枪,尹局他指哪打哪,很多事情他只是下命令,从不对我解释为什么。” 舒逸说道:“你和赵玮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联络,既然尹局让你和他联系,你们必然有别的联系办法,为什么却用这样危险的方式?”李启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段时间林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之前赵玮已经杀了马勇和江楠,你们也好,警方也好都盯得很紧,我早让赵玮把他的通讯工具给扔掉了,也换了住处,他的住处甚至连我也不知道,我告诉他,只要杀了徐家一家,我会想办法送他离开林城,只要他留下一个见面的地点我会去接他!” 舒逸望向李启和,李启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可是他并没有说谎,舒逸说道:“和尹局长在一直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吗?”李启和回答道:“我还真的一无所知,不过我感觉这人不地道,老在算计我,他就想把我牢牢地攥在他的手心替他卖命,而且他根本就不让我知道他的秘密,每次我一问起,他就吼来了。” 舒逸离开了审讯室,龙久渊他们几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舒逸出来龙久渊问道:“怎么样?他开口了吗?”舒逸点了点头:“他的话和赵玮的话大抵都能对上,尹路明确实有问题,另外还有那个华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龙久渊皱起了眉头:“这回可复杂了,姓尹的是警察局长,想要动他不太容易!”舒逸说道:“我并没说要对他,这样,我去先碰碰那个华洋公司!我们兵分两路,老龙、欧阳我们三个到华洋公司去,梁周,你带几个人去那个马凉家,千万别让他给跑了,另外苏光,想办法盯住尹路明,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舒逸布置停当,就和龙久渊、欧阳帅赶去了华洋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华洋公司竟然在东风镇,舒逸绝不相信这又是一个巧合,其实在舒逸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怀疑,那个所谓的时空维度的研究其实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很多事情都围绕着林城发生,虽然启封也是个战场,可是那儿发生的一切却如吞开水一般,没有太多的波澜。 车子在华洋公司的大门口被拦了下来,舒逸三人都是便衣,车子也是挂的地方牌照,门卫接过欧阳帅递给他的证件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国安?我们没有接到电话会有客人到访,对不起,我们不能放你们进去!”说完不盐不淡地把证件递还给了欧阳帅! 欧阳帅那个气啊,从他进入国安以来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凭着这个证件别说是一个企业,就是省机关他都从来没有被拦下来过。他跳下了车对门卫说道:“别废话,赶紧把门打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可那门卫哪里会卖他的账,欧阳帅就想来横的,这时只见从里面又跑出来十几个保安,手上还拿着警棍什么的。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脸的横肉:“麻子,怎么回事?”他这是在问那个门卫,麻子回答道:“这几个人自称是什么国安局的,说是要到车里去检查,我说没接到上面的通知不能让他们进去,谁知道这小子耍横!” 那领头的冷笑一下:“什么阿猫阿狗就敢到华洋来叫嚣,告诉你,我认识你们市局的尹局长,要想进去也行,让你们市局的尹局长给我们来个电话就成,否则,哼,休想迈进大门一步!”欧阳帅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一下子掏出了枪:“都给我滚一边去!” 哪知道并没有唬住这群保安,领头那个甚至笑了:“哟嗬,拔枪了,得,冲这打,来来来,这儿,你瞄准了,你只要把哥几个全部打死了就能够进去了,你的手别抖啊,瞄准一点,朝这开枪!”领头的很是嚣张,他竟然用脑门抵住了欧阳帅的枪口,而他身后的一众保安都哄笑起来,欧阳帅的手有些发抖,虽然他拔枪是很快,可是真要他开枪他还是很有顾忌。 舒逸和龙久渊都下了车,龙久渊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暴力抗法吗?”那领头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法?什么法?我甚至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来,开枪啊!”他还在逼欧阳帅,显然他并没有听清楚舒逸他们是什么人,还以为是警察。 欧阳帅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舒逸淡淡地说道:“欧阳,放下枪,退回来。”欧阳帅的心里很是憋屈,就这样放下枪他真的很不甘心,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开枪吧?他只得狠狠地放下了枪,退后两步回到了舒逸的身边。 那些保安都大笑了起来,他们很是得意,警察又怎么样,有枪又怎么样,遇到咱熊哥还不是一样得怂掉!可马上他们就笑不出声来了,因为枪响了,枪声一响,就看到熊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开枪的人的舒逸,他一枪打在了熊哥的腿上! 第六十六章麻烦终于来了 就连龙久渊都皱了下眉头,他可是没想到舒逸竟然真的开枪了,原本按他想来他们这次来调查确实没有手续,如果对方不让进也只能再想办法,没想到舒逸却开枪了。 果然,舒逸这枪一开,一众保安都呆住了,他们还真没想到对方会开枪,反应过来以后便有人说道:“他们开枪打伤了熊哥,大家上啊,给熊哥报仇!”说罢就有两个人想要扑上来,而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声,舒逸也不要他们的命,全都打在小腿上,两人又倒了下去。 “开门!”舒逸一面抚摸着手上的枪,一面淡淡地说道。门卫楞在那儿,呆呆地望着舒逸,舒逸瞪了他一眼:“我叫你开门你听不见吗?”那门卫吓得赶紧跑到窗边,嗯了电钮,打开了电动门。 车子进了大门,舒逸向那几个保安走去,几个保安此刻已经被舒逸给吓坏了,舒逸冲他们走来,他们都后退了几步,舒逸指着其中一个:“你,过来!”舒逸沉着脸,那样子很是恐怖,至少在这些保安看来充满了杀气,那保安哭丧着脸:“不,不关我的事,我,我……”舒逸说道:“我什么?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舒逸说话就说话嘛,偏偏他手里的枪也跟着指指点点的,那人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来,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你老人家的枪可千万别走火! 他走到舒逸的面前,舒逸轻轻把他一提,扔上了车,然后舒逸走到值班室,掏出匕首直接把值班室的电话给割了下来扔到了车上,自己才上了车。 “带我们到研发部去!”舒逸对那保安说道,欧阳帅很是兴奋,舒逸确实给他出了口气,在保安的指引下,他开着车子向研发部去。龙久渊才说道:“小舒啊,鸣枪警告也就是了,伤了人到时候这报告……”舒逸笑了笑:“放心吧,没事,人是我伤的,与你们无关!”龙久渊唉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龙久渊是怕事的人吗?真要怕事我也不会削尖脑袋往专案组里挤了!我是怕到时候授人以柄,影响我们的破案!”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是担心那位尹局长发飙吧?放心,他没有这个机会。”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现在除了赵玮和李启和的证词,根本就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到时候他若是发起难来,还真的不好应对。” 舒逸摇了摇头:“老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奈何不了我,再说了,有那二位的证词就足够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就凭李启和的那番话,我就已经可以把他请来调查了,之所以没有动他就是想看看我们闯华洋以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担心的不是他会怎么对付我们,而是想看看他的背后到底躲着哪尊大佛!” 研发部到了,舒逸几人下了车,那保安被舒逸带在身边:“带我去找你们的研发部负责人,还有负责研究项目的总工程师!”保安捣蒜般地点了点头。 舒逸他们没有想到,研发部的负责人竟然是个三十不到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上带着一股妩媚的意味,特别是那双狐狸眼很是勾魂。那保安领着舒逸他们进了她的办公室,并没有敲门,是直接推门进去的,保安此刻早已经被舒逸吓掉了半条命,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礼节,他甚至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而是忙着向舒逸介绍:“她就是我们研发部的负责人,胡经理,胡媚儿!”若是放在平时,他哪里敢直接叫胡媚儿的名字,可是这会他眼里却只有舒逸。 舒逸对欧阳帅说道:“让他领你去把总工请到这儿来,对了,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欧阳帅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龙久渊哪里不知道舒逸指的是什么,他苦笑了一下。 胡媚儿冷冷地望着舒逸和龙久渊:“你们是什么人?”舒逸也不等她招呼,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胡小姐,我们是林城国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胡媚儿眯起了眼睛,她自然知道国安是什么来头,她竟然换上了笑脸:“哟,原来是贵客啊,请坐,请坐!”她站了起来,直接向着会客区的沙发走去,舒逸也从办公桌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和龙久渊坐到了沙发上。 胡媚儿亲自给他们泡了茶,这才也坐了下来。舒逸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掏出烟来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胡媚儿的意思,胡媚儿示意他们自便,舒逸和龙久渊都点上了烟。胡媚儿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职业套裙,浅白色的丝袜配着一双淡棕色的高跟鞋,虽然脸上只是淡妆,却仍旧让人感觉到美艳绝伦。 在舒逸看来这就是一只花瓶,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研发部的负责人,还没等他开口,胡媚儿就柔声问道:“二位到底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无论是冰冷还是热情的时候那声音都带着蚀魂的潜质。 舒逸发现龙久渊竟然看得呆了,舒逸心里暗暗警惕,看来这女人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相与的,有些道行。舒逸轻咳了一声,龙久渊这才回过神来,龙久渊的心里暗叫惭愧,自己已经一大把的年纪了,竟然还为女色所迷惑。 舒逸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来是为了几年前的两个案子来的,不过看胡小姐的年龄,这几个案子发生的时候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公司,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胡媚儿竟然笑了,他对舒逸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舒逸点了点头,胡媚儿说道:“能够得到你这样的评价,作为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我真的很开心!” 舒逸和龙久渊都楞了一下,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胡媚儿真的四十了,看她的样子说她三十岁都是大着胆子猜的。她那皮肤可是光洁水灵有如十八九的少女一般,眼角额头也找不到一丝的皱纹,就是那一双手也玉洁如葱。 不过舒逸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俗话说人不可貌相。 舒逸微微一笑:“别说我们还真是看走眼了,对了,胡小姐是不是一直都在华洋啊?我是指五六年前到现在。”胡媚儿点了点头:“从华洋成立的那天我就已经在华洋了,可以说我见证了华洋的成长。”舒逸说道:“那就好,看来我们还真是找对人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的零乱的脚步声,胡媚儿的目光也向门外望去,只见七、八个警察闯进了胡媚儿的办公室,胡媚儿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怒容:“王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华洋公司当成什么地方了,是你想闯就闯的吗?”来的正是东风镇派出所的所长王继山,当他看到一脸怒气的胡媚儿时,他原本一脸的严肃马上换成了笑容:“胡经理啊,我是接到华洋公司保卫科的电话,说是有人冒充警察,闯入了华洋还开枪打伤了人,这不,华洋可是我们东风镇的明星企业,我就赶紧亲自带人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到了舒逸和龙久渊的身上,当他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之前为了林得旺的案子,舒逸和龙久渊没少和东风派出所打交道,所以他这个所长自然是认得这两个人的,他张大了嘴:“龙,龙处,是你们啊?” 舒逸站了起来:“枪是我开的,他们聚众围攻执法人员,我在鸣枪警告未果的情况下为了保证我们的人生安全只得对他们进行了惩戒!”王继山这下头都大了,这两人的来头他哪里会不知道,国安的人办案根本就不和警方一样,他们有着极大的特权,而他还听说舒逸有着军方的背景,早知道是这两个人他根本就不掺和进来了。 不过不掺和进来也不行,这可是尹局长亲自下了指示的,让自己把开枪的暴徒绳之以法,可是人家是暴徒吗?王所长站在那儿一脸的苦涩,舒逸淡淡地说道:“王所长,再着你的人走吧,我们正在办案,暂时还不需要你们派出所的帮忙,需要的时候会给你电话的。” 王继山这下为难到家了,人家这分明地在撵自己滚蛋,他也想滚蛋,可是就这样滚蛋了在尹局那儿又该怎么交待啊?尹局可是在电话里说了,一定要抓住凶手,不管是什么人都必须依法办事。王继山的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最后他咬了咬牙,现官不如现管,尹局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了顶头上司那么自己这所长也就到了头了。 他把心一横,然后板起了脸:“舒先生,既然是你开的枪,那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说,你们在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下硬闯华洋公司,还开枪打伤了保安,我真的没办法不管,华洋公司可是镇里的大企业,市里领导也很重视,所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配合我的工作。” 胡媚儿也突然翻了脸:“什么?你们没有手续便闯进华洋,还开枪打伤了我们的员工?这也太猖狂了吧!王所长,我希望你们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官官相护!”龙久渊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麻烦终于来了! 第六十七章吴总工程师 其实王继山此刻心里也是很苦涩的,舒逸这个带着军方背景的神秘人物就不说了,就是龙久渊也不是他真正能够惹得起的,林城国安外勤处长,国安的外勤有什么特权他虽然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国安有他们的一套行事作风,办案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像警察一般的中规中矩,而龙久渊虽然级别上也比自己高,如果龙久渊真要做点什么,到时候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胡媚儿的话无疑又给了王继山压力,别人不知道胡媚儿也就算了,他作为镇派出所的所长可没少和华洋公司打交道,胡媚儿与尹路明那点事儿,他可是门清,胡媚儿现在拿出了态度,他王继山再怂的话,在局长大人那儿可就无法交差了。 其实此刻心里不是滋味的不仅仅是王继山,还有龙久渊,毕竟在他看来舒逸开枪是有些草率的,他当时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此刻王继山的到来,如果单纯从评理的角度来看,自己这边确实不占理,自己没有任何的手续,人家拦着不让进门也是有道理的,开枪打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这话龙久渊不能说,他现在可是专案组的成员,他只能够向着专案组,断然没有可能屁股坐歪的道理,他轻咳一声,正待说话,舒逸却先开口了:“王继山,马上领着你的人滚蛋!”舒逸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龙久渊也疑惑地望向了舒逸。 王继山还想说什么,舒逸递给自己的证件:“根据军事安全的相关条例,在我职权范围内有便利行事的权利,有什么意见你可以让你的上级领导与军事安全局相关领导联系。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舒逸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里带着凌厉的杀气,直把王继山看得心头发慌,他努力地想要理解舒逸说的不必要的冲突是什么,莫非舒逸敢朝自己开枪吗?说不定人家还真的敢,想到这儿他的脑门渗出了细细的汗水,偷偷瞟了一眼龙久渊,龙久渊看都没看他一眼,龙久渊仿佛把他从眼里过滤掉了一般。 这也太他妈的邪门了吧,王继山第一次没有存在感,无论是在龙久渊的眼里还是舒逸的眼里,他好像根本就不算什么。其实他还真的想对了,舒逸是故意想要把事情闹大。到目前为止,舒逸手里掌握的顶多就是李启和和赵玮的口供,而舒逸相信就是按着两人交代的那些,也不可能再查出什么,尹路明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是等闲的人,况且他又是老警察,那些陈年旧案的尾巴早就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自己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 就连这个华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舒逸也知道想从这儿打开突破口是不太可能的,他今天其实根本就不是诚心来查案的,而是来闹事的,原本他还害怕这事儿闹不起来,殊不知华洋公司的保安竟然会这样的“配合”,这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就芝麻绿豆一般,至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 今天的闹事他要传达两个信息,其一,他相信华洋公司早就已经对研发中心的人进行了整治,目的就是为这些人禁声,但他相信肯定有不服的,伺机想要捅出真相的,自己这次一闹腾,准会有些不死心的人那颗心重新活络。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也是因为李启和提到他几次办的案子都与华洋公司研发中心的人有关系,人家那是在做什么?在灭口!处于这样的一种恐怖下,华洋内部再恐吓恐吓,其他人就只能够哑雀了! 可人家不说,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人就是有这样的心理,与其天天在头上顶着颗雷,倒不如想办法把这雷给拆了,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他们拆雷的人。舒逸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拆雷的人! 其二,不管是赵玮还是李启和,他们虽然都指出了尹路明有问题,可是终归只是一面之词,他们甚至根本就拿不出一点有利的证据来,就拿李启和来说吧,他从一个小交警到副中队长,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和尹局走得近,可是这也是很正常的,一开始他的立功不就是因为和尹局的“偶遇”吗?再后来他负责的华洋公司的两个案子,从明面上根本就看不到尹局的影子,谁会相信那是人家尹局交办的? 不过舒逸却很快就找准了尹路明的死穴,那就是华洋公司,华洋公司的问题很多,而偏偏华洋公司也不是尹路明亲自在操控,所以如果说尹路明最不放心的,那就是这个华洋公司了,自己这样强势地闯入华洋公司,也是为了传递一个信息给尹路明,那就是自己已经知道了华洋公司的事情了! 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尹路明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因为尹路明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不知道舒逸握住了什么证据,单单凭舒逸这样的强势,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这样一来尹路明就不可能再能够坐得沉稳,必定会有所动作。 舒逸开这两枪是一举两得,至于后果,他可不担心,反正又没有闹出人命,还有陆亦雷撑在后面,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王继山楞在那儿,此刻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龙久渊终于开口了,他望着王继山淡淡地说道:“还不走,等着讨赏呢?”放在平时,龙久渊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现在不得罪也已经得罪了,若是王继山再没有眼力架,真和舒逸呛起来,他还真的吃不准舒逸会不会对王继山也开枪,他只能也顺着舒逸的意思,希望能够赶走王继山。 王继山终于妥协了,他看了看舒逸,又看了看龙久渊,一咬牙,对手下人说道:“我们走!”舒逸微微一笑:“王所长,慢走,不送!”王继山一行出门的时候正赶上领着总工来的欧阳帅,他狠狠地瞪了欧阳帅一眼,谁知道欧阳帅也不买他的账:“毛病!”王继山原本想要发火,可想想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至于尹局长那儿,他也只能照实说了。 胡媚儿的脸色苍白,他没想到王继山竟然就这样夹着尾巴走了。不过她变脸也够快,马上换上了一副笑容:“哟,这是怎么了?搞得剑拔弩张的,还别说,我们的那些个保安啊,平时疏于管教,一个个的耀武扬威地惯了,这才招惹了祸事,也亏得你们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来来来,坐啊,别都站着,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舒逸一声冷笑:“看来胡小姐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胡媚儿根本不在乎舒逸的话,看了看和欧阳帅一起来的总工,她微笑着说道:“吴工,您也来了,坐快。”说罢就去张罗茶水。 大家都坐了下来,胡媚儿这儿说道:“舒警官,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舒逸淡淡地问道:“对了,你们马总呢?”胡媚儿笑了笑:“马总不在,他平时很少来公司的。”舒逸也笑了:“哦,甩手掌柜?”胡媚儿没有接茬,舒逸又问道:“那公司是谁在负责呢?”胡媚儿轻声说道:“我在负责,我是公司副总兼研发部经理!”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望向那个总工程师:“这位是?”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那镜片厚厚的,就像酒瓶子的瓶底玻璃一般!穿着一身蓝色的老式中山装,不过衣服皱巴巴的,还裹着油污,他的脸很小,留着一个山羊胡子,而最让人觉得恶心的是那鼻子上还挂着清清的鼻涕。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就是华洋公司的总工程师,舒逸、龙久渊都很是不解,其实当欧阳帅去找他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胡媚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华洋公司的总工程师吴光汝吴老,他可是我们华夏国内有名的物理学家,生物学家。”舒逸吓了一跳,因为吴光汝的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了,这是差一点就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大儒,只是舒逸却一直无缘见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到了林城,进了这样的一个小公司,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副尊容。 不过舒逸的心里却开始有些忐忑,吴光汝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华夏科学院院士,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如果说舒逸可以不把华洋公司放在眼里,甚至可以不把那个尹局长放在眼里,可是这个吴老他却不得不正视,如果说华洋只是一座小庙,那么吴老绝对就是一尊大神,就是陆亦雷都不得不顾忌的大神! 胡媚儿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很乐意看到舒逸现在的表情。谁知道舒逸微微一笑,向吴光汝伸出手去:“吴老,你好!”吴光汝看了舒逸一眼,抽搐了一下鼻子,把原本吊了半截的清鼻涕给缩了回去,然后才伸手和舒逸握了一下,松开手,他的手扶住眼镜的一只脚:“你是?”他一脸的茫然,他是个学术型的人,他只专注于自己的研究,突然被叫到这儿和陌生的人接触,他很是不解。 第六十八章巨大的陷阱 舒逸说道:“我叫舒逸,是从燕京来的。”吴光汝“哦”了一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并不认识舒逸。舒逸说道:“吴老,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舒逸这话一说,胡媚儿的脸色变了,她原本以为舒逸知道吴光汝的身份以后一定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舒逸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吴光汝看了胡媚儿一眼,胡媚儿说道:“吴工,他们都是警察!”胡媚儿这句话有诛心的嫌疑,像吴光汝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会怕警察的,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却是怕麻烦,对于一个醉心于学术研究的人来说,时间就是他们的生命,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警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麻烦。 果然吴光汝的眉头攒成了一团:“我没时间!”吴光汝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就拒绝了舒逸的要求。舒逸并没有气馁,而是笑了笑:“吴老,国光首长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吴光汝楞了一下,他重新扶了扶眼镜打量着舒逸:“你不是警察?”舒逸说道:“我是军安的人。”吴光汝点了点头:“好,我们可以谈谈,不过就十分钟,去我办公室吧!” 胡媚儿站了起来:“吴工,你……”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吴光汝望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领着舒逸就离开了。胡媚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并不知道国光首长是个什么人,但一定是大人物。这也难怪,陆国光是军方的大领导,胡媚儿对于这一块压根就不关心,自然不知道了,不过她的心里却很是恐慌,能够称首长的,那指定是大人物,这件事情让大人物给关注上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龙久渊望着胡媚儿,淡淡地说道:“胡总,我们也谈谈吧!”胡媚儿坐了下来,龙久渊这才问道:“据我所知华洋公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实质性的产品,也还没有赢利,如果我没记错,华洋公司可是很多年的历史了,连年的亏损这个公司是靠着什么支撑?” 胡媚儿笑了:“华洋公司确实连年亏损,可是我们的研究并没有停止过,用老话说,我们这些年算是磨刀吧,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旦我们的产品出来了,我想一定能够迅速地抢占市场,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扭亏为赢的!” 胡媚儿这绝对是在诡辩,不过也不能说人家说的没有道理,龙久渊笑了笑:“这倒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希望华洋也能够一飞冲天。对了,不知道华洋公司目前主要的研究项目是什么?”胡媚儿淡淡地说道:“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华洋的商业机密!也是我们华洋科技的核心竞争力,一旦泄露出去,那么我们华洋人这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还希望你们见谅!” 龙久渊摇了摇头:“胡总,我看你是弄错了,我们无意刺探你们的商业机密,不过我们怀疑你们的研究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系,而我们正调查的案件关乎华夏的安全,所以还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会将你们所谓的商业秘密告诉任何人!”龙久渊表明了态度,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不管你们是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胡媚儿冷笑一声:“如果我坚持不说呢?”龙久渊淡淡地说道:“你尽可以试试!”胡媚儿说道:“你在威胁我?”龙久渊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样认为,因为事实确实如此!”胡媚儿不说话了,她的内心在纠结着,仿佛在思考说还是不说。 吴光汝的办公室很是简陋,四壁都是书柜,中间一张办公桌,上面也堆满了书,办公桌前倒是有两张椅子,吴光汝和舒逸坐了下来,他拿起桌子上的烟递了一支是舒逸,舒逸接过来,先给他点上,然后才轻声问道:“吴老,您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吴光汝望着舒逸:“我为什么不能够在这儿?” 舒逸苦笑了一下:“您可是我们华夏一宝,应该在首都的华夏科学院才对!”吴光汝淡淡地说道:“八年前我就到了林城,在这儿从事一个课题的研究。”舒逸的脑子在速度的运转,以吴光汝这样的身份,断然不可能为了钱而进入华洋公司,那么他怎么又会在这儿呢? 舒逸试探地问道:“这个项目是华科院的项目?”吴光汝疑惑地问道:“你不是首长派来的?”舒逸说道:“你是说首长知道这个项目?”吴光汝点了点头:“应该是知道的吧,这可是军科院的重点项目,因为我在这方面有些先期的研究成果,所以才借我到军科院负责这个项目的牵头工作。”吴光汝的话才说完,舒逸整个人都懵了,这个项目竟然是军方的项目,还是由华夏著名的科学家吴光汝牵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突然心道不妙,搞不好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陷阱! 确实是陷阱,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一队军人荷枪实弹地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上尉,七、八支长枪短枪对准了舒逸,只听那上尉对吴光汝说道:“吴老,您没事吧?”吴光汝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说过,没事你们这些军人别在我的研发中心晃悠吗?出去!” 上尉这才望向舒逸:“就是你们强闯基地,还开了枪?”舒逸眯起了眼睛:“你是?”上尉冷着脸说道:“下了他的枪,把他给我绑了!”他的话才说完,几个士兵就冲上前来,舒逸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是好好和他们解释还是硬闯出去。 吴光汝怒道:“乔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客人!我们正在谈正事!”几个士兵听到吴光汝这样说,他们都顿了顿,乔连长说道:“吴老,不好意思,我们必须对基地的安全负责,如果不是您老不让我们负责研发中心的安值,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拿下!” 舒逸动了,他不能够让这帮军人抓住,他知道龙久渊和欧阳帅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拿下了,如果自己也被他们抓住,他们是讲道理的还好,如果他们有着其他什么别的居心,那么自己三人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知道。舒逸想到这儿,打定了主意,必须离开这儿,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已经是被人家算计了。 如果自己也不能出去,三人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更不说破案了。所以舒逸一个闪身就扑向那上尉,上尉显然早已经受了防备,急忙后退两步就要掏枪,而两个士兵也赶紧拦了上来。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华夏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高徒,舒逸一靠一推,两个士兵就被他给弹飞出去,他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乔连长的身旁,他出枪的速度也显然林乔连长的快得多,枪口已经抵在了乔连长的脑门。 乔连长的心里一惊,他没料到舒逸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可他倒是也很镇定:“劫持我没用,你和你的朋友是不可能逃离这儿的。”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是军事安全局特别事务调查处的高级调查员,在我来说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你们知道这样的后果吗?” 乔连长楞了一下,他得到的消息是有歹徒意图劫持吴老,可没想到舒逸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他有些犹豫了。吴老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闹啥子?乔连长,还不快领着你的兵给我滚蛋!”吴老生气了,竟然也充满了威严。可乔连长心里暗自叫苦,妈的,老子就算现在想离开也离开不了啊! 舒逸对吴老说道:“吴老,对不起了,今天的事情闹成这样我也不想,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你吧!”说着拖着乔连长就走到了门边,接着他用力把乔连长往士兵身上用力一推,反手带上了吴老办公室的房门,向着来时的路跑去,他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龙久渊和欧阳帅带走。此刻身后响起了枪声,是吴老办公室的士兵隔着门射出的。 舒逸的速度很快,可当他就快到胡媚儿的办公室时,办公室里也冲出来三、四个士兵,不问三七二十一的举起枪就向他射来,舒逸难得地暴了粗口,妈的,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前有狼,后有虎,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明就里,他们对付自己是在执行所谓上级的命令,可是自己呢?总不能真的和他们开战吧?要是真让自己打死个把人那个事情就真的大条了,搞不好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舒逸只能忍了,身体突然向右侧的花坛跃去,夺路就逃。 一路上总会遭遇到士兵的阻击,舒逸差点中枪,他朝着华洋公司后山跑去,他知道只有上了山自己才有机会能够逃脱,至于龙久渊他们只有自己能够逃脱才能想办法救他们出来。好在舒逸的军事素质很是过硬,在这一路的围追阻截下,他还真的跑到了后山,一下子就钻进了山林中去。 上了山他还是不敢松懈,他知道危机并没有过去,那些追兵一定会上山搜索的,既然他们都不顾自己的死活开了枪,那么他们一定是不希望自己能够活着离开的。 第六十九章全城搜捕 邓琨接到舒逸的电话时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一个结果:“你现在在哪?”舒逸说道:“我搭了一个便车回到了城里,现在在时代广场。”邓琨说道:“你在那儿等着,我过来接你。”舒逸忙说道:“不,你别过来,我会再打电话和你联系的,你方便说话的时候就直接说话,如果你那儿有危险或者不方便的时候先咳嗽再说话。” 邓琨马上明白了舒逸的心思,舒逸是怕自己也被人盯上了,邓琨说道:“嗯,我明白了,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马上和朱毅、陆亦雷联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搞成了这样!” 挂了电话,邓琨马上给朱毅和陆亦雷去了电话,正如舒逸说的那样,两人的电话一直都在占线。舒逸之所以直接和邓琨联系就是想让邓琨把这个消息给传递给朱毅和陆亦雷,舒逸此刻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证他自己的安全,现在他是不方便频繁地露面的,所以和陆亦雷他们联系的事情只能让邓琨来办了,此刻除了邓琨他也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 邓琨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隔了一会他终于打通了朱毅的电话,原来刚才朱毅和陆亦雷正在通话,通了很长的时间。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朱毅听邓琨说完也是满肚子的疑惑。邓琨苦笑了一下:“你最好问问陆少,听舒逸提到那个吴老说这件事情好像国光首长也是知道的。”朱毅没有和邓琨多客套,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就给陆亦雷打了过去,陆亦雷听了也只能用震惊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轻声说道:“朱哥,你别急,我马上去见父亲,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亦雷放下电话,身子靠向了椅子的背后,双手搓了下脸,情势一下子逆转,完全变得不可控制了。陆亦雷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十多分钟后,陆亦雷来到了陆国光的办公室,陆国光正埋头批阅着一份文件,抬头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陆亦雷:“等我一下,马上就好!”陆亦雷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大约过了五分钟,陆国光取下了老花眼镜,站了起来走向会客区的沙发:“找我有事吗?”陆亦雷点了点头:“是的,我派人去林城调查一个案子,现在有些麻烦。” 陆国光皱起了眉头,陆亦雷的能力和能量他都是知道的,陆亦雷说有麻烦,那就一定是天大的麻烦。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说吧!”然后从桌子上抓起烟来点上一支:“到底是什么麻烦?”陆亦雷叹了口气:“他闯了位于林城东风镇的一个军事科研基地!他说他在那儿见到了一个人,华夏科学院院士吴光汝吴老!” 陆国光淡淡地说道:“吴老现在正在帮助军科院从事一项课题研究,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个课题组在林城,你的人怎么会闯到那儿去?就是闯了解释一下也就没事了,用得着找到我这来吗?你负责军安军情这两块,照理说你的人哪里去不得?” 陆亦雷苦笑了一下:“解释一下倒是小事,我是想知道吴老研究的那个课题到底是什么!”陆国光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和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陆亦雷点了点头:“是的!”说罢陆亦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陆国光听罢沉默了大半天,陆亦雷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陆国光问道:“时空维度,真有这样的事情?”陆亦雷摇了摇头:“从我们的调查结果来看多半是假的,只是到目前这个案子还没有最后的结案,还有很多的疑点。” 陆国光这才缓缓地说道:“吴老研究的课题倒是和这个所谓的时空维度有些关系,他们研究的课题是‘时间的速率递增或递减与空间维度的变化规律’,说白了,也就是扭曲时间会不会对空间发生相应的影响!这就和你们提出的这个时空维度的概念很是相近。其实这个课题的研究我们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还记得二战时期美军在北慕大三角洲走失的那艘潜艇,若干年后又莫名地出现的事情吗?” 陆亦雷当然知道,他问道:“四十年前就开始了这一课题的研究?”陆国光点了点头:“只是一直就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更多就只停留在理论上。”陆亦雷咬着嘴唇,想说什么,陆国光却接着说道:“这样看来,你们手里的这件案子或许不一定就是假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查,一定要查仔细了!对了,你们的那个调查员叫什么来着?” 陆亦雷说道:“他叫舒逸!”陆国光说道:“这个人的个人素质如何?”陆亦雷说道:“倒是挺拔尖的,能够应付任何的突发事件。”陆国光说道:“这样,让老广去暗中给他保护,你就别出面了,让舒逸自行应付,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舒逸的军安身份他们都可以不管不顾,说明这背后有大文章!” 陆亦雷一惊:“我若不出面他们的理由就更充分了,他们原本就是以舒逸的身份不明为借口!”陆国光瞪了陆亦雷一眼:“我让你不出头,可我并没有让你环否认他的身份。朱毅的这边呢?有什么进展?”陆亦雷说道:“他说目前还不好说,再等等!”陆国光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儿还真有些复杂,这样,你往林城多派两个人!” 陆亦雷看了陆国光一眼,脸上露出微笑:“父亲,我想向你要个人!”陆国光说道:“谁?”陆亦雷说道:“影子,让他和老广一道,给舒逸上个双保险!”陆国光笑了:“你小子倒还真是护犊子,行,准了!” 陆亦雷直接给邓琨打了电话,电话里他自然没有说广仁和影子会去林城的事情,只让邓琨告诉舒逸,不管再大的困难,必须把案子给搞清楚,邓琨听得皱了眉头,陆亦雷这话明显就是不会给予舒逸什么支持了。 邓琨有些不忿,但那又怎么样,陆亦雷是舒逸的直接领导,人家皇帝不急单单就急自己这个太监?邓琨问道:“那国安的那两个同志呢?”陆亦雷说道:“国安这边,严正副部长会直接出面协调,他们不会有事的。” 说罢,陆亦雷挂了电话。邓琨没想到自己等陆亦雷的电话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放下电话他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这算怎么回事嘛,舒逸现在的处境这么的危险,他们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么? 邓琨拿起电话想给朱毅打过去发发牢骚,可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舒逸打来的,邓琨大致把陆亦雷的意思说了一遍,舒逸先是一楞,接着轻声对邓琨说道:“邓叔,我明白了。”邓琨说道:“你明白个屁,陆亦雷根本没打算替你出头,这样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邓叔,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老龙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邓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舒逸是军人,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军人也不是无谓的牺牲的嘛!这时只听得舒逸说道:“邓叔,请你转告陆局,就说我舒逸保证完成任务!”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舒逸回到那个小旅店,在简陋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抽烟,他在回味着邓琨转述的陆亦雷的话,陆亦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当的艰难了吗?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陆亦雷的出面,助力。可是陆亦雷不但不出头,还要自己无论有再大的压力都必须完成案件的侦破工作,特别是对于华洋公司的调查,陆亦雷也并没有叫停。 舒逸有些不明白了,不过知道龙久渊他们不会有什么事,这倒是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龙久渊和欧阳帅被抓住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连累,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事儿舒逸的心里会很内疚的。舒逸知道对方已经有所动作了,街上凭空多了很多军车游动着,而不时还能够看到军区的巡逻队拦住路人盘问,不用说,这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连警方也出动,而且是武装特警,和那些军人一样荷枪实弹!舒逸知道这儿是呆不住了,他们自然会挨户搜查宾馆旅店的,为了避免和他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舒逸决定离开。他不能够和这些根本就毫不知情的军警发生摩擦,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舒逸从旅店的后门出去,才上到街面上,一辆车就停在了他的身旁,他心里一惊,掏出枪就对准了那辆车,谁知道邓琨却伸出头来:“上车!”舒逸没有犹豫,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邓叔,你不该来的,这事情你不该掺和进来!” 邓琨淡淡地说道:“这事儿由我而起,现在你已经处于险境,我能置之不理吗?”邓琨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道:“有去的地方吗?”舒逸想了想说道:“东风镇!” 第七十章夜探华洋 邓琨听舒逸竟然还要去东风镇,他楞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估计就是华洋科技有限公司了。看他们在街上搜捕的这架势,估计已经打听到我乘车回到了市区,他们坚决不会想到我会往东风镇去。” 邓琨这才明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舒逸点了点头:“再说了,事发华洋公司,我是一定会再去探个究竟的。”舒逸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必须要再见到那个吴光汝,他相信从吴光汝的身上一定能够打听到一些什么。照李启和的说法,华洋公司曾经有个叫郭盛的总工,给过李启和一个U盘,让他交给尹路明,接着郭盛就被杀了。 既然吴光汝是华洋的总工,那么这个叫郭盛的总工又是怎么回事,舒逸是清楚的,一个公司也好,一个项目小组也好只可能有一个总工程师!怎么会有两个总工呢?按吴光汝的说法,他可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到了林城参与某个项目的研究与开发了。 舒逸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莫非真是两个项目?而吴光汝所负责的所谓军事研究项目是明面上的,有人利用这个项目作掩护在搞小动作,而这两个项目之间一定有交集,这交集便是问题的所在! 舒逸想到这儿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邓琨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舒逸说道:“我明白陆局的意思了!”邓琨皱起了眉头,舒逸说道:“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不可告人的东西!”邓琨还是不太明白,舒逸说道:“陆局这是要让我暗中去调查,形势越是对我不利,那么我的行动就会越隐秘。” “而我们的对手的想法则是如何抓到我,在他们这样的声势下,我必然就得东躲西藏,在我自己且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进行调查?他们为了抓住我,也必然会下大力气,花大功夫,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他们就来不及清理。” 邓琨听了舒逸的话,他苦笑了一下:“你们这脑子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构成的,朱哥这样,陆亦雷这样,你也这样,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让你们云遮雾罩的搞得绕山绕水,明说不就行了!”舒逸摇了摇头:“邓叔,有时候很多话作为领导来说是不能说得太明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有些广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两次关卡,舒逸都是提前下了车绕道在前面等着邓琨,就这样他们到了东风镇。在镇口不远的地方舒逸下了车,和邓琨告别,邓琨塞给他一沓钱:“拿着,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舒逸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坦然地接了过去:“我会给你电话的,如果龙处给你电话,你告诉他,专案组如果没有撤销的话,请他多费心把专案组的事情管起来。” 邓琨走了,舒逸望着四周的黑暗,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第一次办案就成了这个样子,把自己都给陷进去了。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映,悄悄地向华洋公司的方向摸去。舒逸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再见吴光汝一面,他相信吴光汝是不会出卖他的,从那天吴光汝的表现看来,吴光汝很不喜欢这样被军方包围着的科研项目。 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多钟,华洋公司又这么大,他会在哪呢?不管怎么样,舒逸准备先到他的办公室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弄倒卫兵,问一下。当然,这是臭招,动了卫兵,那么自己的行踪迟早就得暴露,这个最安全的地方也就不安全了。 舒逸来到了华洋公司的围墙门口,他一跃上了墙头,然后又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向着研发中心移动,他想如吴光汝那样的老学究,醉心于研究的人,选择住处也不会距离自己的办公室太远的,这样的人把时间看得很重,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生命一样的宝贵。 晚上的华洋公司看上去很是冷清,园区内那冰冷的路灯下面看不到一个人影,不,还是有人影的,这不,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舒逸的头皮瞬间就觉得发麻。士兵他不怕,他是完全自信能够躲得过去的,可是他们竟然还带了一条大狼狗,德国黑背!狗鼻子那可是挺尖的,看来这次自己搞不少又得和他们来一场追逐。 “汪,汪汪!”果然,巡逻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那狼狗对着舒逸隐藏的方向叫了两声,接着就听到士兵拉响枪栓的声音,其中一个叫道:“什么人,别再躲了,出来吧!”舒逸自然不会乖乖出去束手就擒,他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假如这些人真往这边过来他就想办法夺路而逃! “二黄,你这瞎叫唤什么,哪里有人!”一个士兵不满地说道,另一个却说:“搞不好还真的有人,要不去看看吧!”说罢他对身后的两个士兵说道:“你们两个过去看看!”那两个士兵应了声是就提着枪向着这边走来。舒逸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只要被发现,就算他能够逃得掉,想再进华洋就太困难了。 可他没想到那两个士兵也很是敷衍,只是走近来胡乱看了看,一个扭头去说道:“没人!”那边那个班长模样的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归队,两人回去了,狼狗又歪头望向了另一边叫了两声,那班长模样的人苦笑道:“小黄这是在乱叫呢,走吧,别管它了!” 见他们走远了舒逸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从黑暗中出来迅速穿过了那条小路,隐入了另一个黑暗之中。没多久他就快到研发中心了。研发中心竟然是亮着灯的,而大门口一左一右都有两个哨兵,站得笔直。 从正门进研发中心是最便捷的一条路了,否则就要绕到后面,那样就得多绕出十几分钟的路途,最主要的是这半道上或许还会遇到巡逻队,假如每支巡逻队都有一条狼狗的话,自己是不是还能够那么幸运地躲过巡逻队。 舒逸在心里盘算着,可是从正门进去这两个哨兵就得收拾掉,巡逻的人看不到哨兵会是什么反应?舒逸有些两难了,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子,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哨兵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舒逸心想他一定是研发中心的研究人员,他马上心生一计,那就是装成科研人员进去。可哨兵会不会认出自己是冒充的?他决定赌一把,因为他想起了乔连长说的话,吴老根本就不让这些兵在研发中心出现,那么这些兵对于研发中心的人应该也并不熟悉,他们凭借的应该就是出入证之类的凭据。 舒逸打定主意,悄悄地尾随那男人去了。男人才转了个拐,舒逸一下就闪身到了他的身后,一记掌刀把他打晕过去,舒逸将他拖到了黑暗隐蔽的地方,然后脱下了他的白大褂,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胸前,果然有一个出入牌,还是带了磁卡的,上面有照片,舒逸看了一眼笑了,别说,这男人乍一看和自己真有那么几分的相像。 舒逸把出入牌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穿起了白大褂,轻声对那个昏迷的男人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办法,借你这身行头用用吧!”说罢他取下那人的眼镜架到了鼻梁上,用手轻轻梳了梳有些零乱的头发,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从容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疾不徐地向着研发中心走去。 舒逸没想到哨兵只是斜了一眼自己的胸牌,甚至根本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这么容易他就混进了研发中心,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太容易了。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就是因为平时吴老对警卫连的人很不待见,所以根本不让他们靠近研发中心的,用他的话说,看到这些人他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吴老这样说谁还乱拂了他的意,所以警卫连的人根本就没有真正和研发中心的人有多少的接触,不看胸牌看什么?他们根本就还没熟悉到能够刷脸的程度。 舒逸发现胡媚儿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隐隐还听到有人说话。可是走道上还站着一个士兵,他不能把耳朵凑上前去偷听,只得装做从容淡定地向着吴老的办公室走去。吴老的办公室果然是黑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去休息了。 “吴老在胡总的办公室!”过道上的那个士兵对舒逸说道,可能是他看到舒逸好像是来找吴老的,所以顺口就说了一声。舒逸“哦”了一声:“哦!这样啊,我在他办公室等等他吧,他们领导谈话我可不去触霉头!对了,一会你看到吴老就告诉他一声。”士兵笑了,他们何尝又不是不愿意和领导打交道,他说道:“好吧!” 舒逸拧开了吴光汝办公室的门,庆幸的是那门竟然没关,这就说明吴光汝极有可能一会还会回来,他打开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警惕地等待着。他的内心充满了焦急,他最担心的是吴老不会进来,或者是卫兵对吴老说了以后吴老的反应过大。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等待。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听到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声音不大:“吴老,有个同志在你办公室等你。”吴老随口问了声:“谁啊?”卫兵说道:“好像是你们研发中心的。”吴老“哦”了一声,他的脚步声就向着办公室这边传来了。 第七十一章举步维艰 吴光汝推门进来,舒逸就坐在靠近门的沙发上。当他看到舒逸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舒逸竟然会这么大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敢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他下意识地关上了门,还反锁上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要命了?”吴光汝轻声喝道。舒逸微微一笑:“吴老,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吴光汝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到我的住处去!”就罢,领着舒逸就出了办公室。 吴光汝的心里很是忐忑,特别是路过胡媚儿的办公室时,他的心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其实一直到现在,吴光汝都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去找胡媚儿,胡媚儿说是舒逸想要刺探他们的科研机密。吴光汝虽然有些怀疑,可是并不是十分的相信,在他看来舒逸应该是陆国光的人,陆国光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是个老学究,但并不是老糊涂,他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道道儿,不过胡媚儿之流当然是不会告诉他的,所以他只得作罢。没想到舒逸竟然还会回来,而且直接就找上了自己。 因为陆国光的渊源,吴光汝最后还是选择了暂时相信舒逸,他也很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出事以后他和军科院的一个负责领导通了电话,而那个领导却让他安心研究工作,其他的事情自然有负责保卫的同志处理。他把电话打给了陆国光,陆国光却不知道跑哪去视察工作去了,没有人接。 这让他也是满肚子疑惑,最让他觉得想不明白的还是他正在进行研究,他就奇了怪了,明明是军科院的项目怎么就和这个所谓的华洋公司合作上了,特别是他们对于这个项目的关心程度也并不高,特别是那个胡总,负责研发部的管理工作,可吴光汝却发现她根本就不懂技术,大多的时间是在盯人。 正是这个原因,吴光汝对于舒逸的到来才有这样的态度。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研发中心,向着专家楼走去。吴光汝住在一楼,是一套两居室。进了屋,吴光汝关上门:“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事情说来话长,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向吴老你解释,吴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关于时空维度变化的研究到底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具不具备实用性?” 吴光汝被舒逸给问懵了:“实用性?”舒逸点了点头:“比如让时间和究竟相对静止在一个点上,这样说吧,当外界的世界过了三十年,而在这个相对静止的时空的人却只是过了三天!”吴光汝的目光有些迷离:“可能吗?” 舒逸从他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舒逸说道:“如果我说已经有人做到了这一点,而且还成功地进行了几次试验,吴老,你会相信吗?”吴光汝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抓住了舒逸:“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回事吗?” 舒逸虽然不敢肯定,可是他的心里隐隐对这整个案子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时空维度的事情不一定会是假的!舒逸轻轻地点了点头,吴光汝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他放开了舒逸,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我们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吴光汝说道:“告诉我,是谁研究出来了?是谁?”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这个华洋科技有关系。吴老,华洋公司的研究基地就这一个吗?研究人员也就是这些吗?” 吴光汝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又问道:“您好好想想,会不会有第二个研究基地,在这个领域是不是还有和您差不多能力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三十多年前这开始这方面的研究了!”吴光汝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抬起头来:“我想起一个人来,他叫赵本仁,严格地说来他并不是真正的科研人员,说起来他的年龄还大我几岁,三十多年前我看过他的一篇文章,说的就是美军潜艇百幕大神秘失踪又离奇再现的事情,其中他的很多观点很是新颖,至少在当时而言,也就是他让我对这个课题起了兴趣,才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内容的。” 舒逸说道:“这个赵本仁你认识吗?” 吴光汝说道:“为此我还去找过他,这个人是《揭密》杂志社的一个撰稿人,不过好像就在他写了这篇文章没多久,他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对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也是物理专业的高材生!” 这时远远地传来了狗叫的声音,舒逸说道:“吴老,他们可能发现我了,我得马上离开,这样吧,有需要我会再来,我要来应该是在凌晨两点之后。”吴光汝说道:“好,直接到这儿来,这儿的眼线少些。” 舒逸很快就离开了华洋公司,他知道一定是被自己打晕的那个研究员醒过来了,现在他们一定认为自己劫持了吴老,不过自己这一走吴老就有些难得交差了。但舒逸再想想,以吴光汝的身份地位,他们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再说了,吴光汝自己应该也会有一套说辞。 离开华洋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舒逸一下子就没了方向,现在又去哪?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舒逸的心里竟然没有了底。不过他只是犹豫了一下,马上就决定好了,进城,自己在华洋公司这样一闹,军警一定又会对东风镇开始大面积的搜索了,而此刻舒逸最想见到的是林得旺,他觉得林得旺的身上一定还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的时候是邓琨送自己来的,可这会要回去这二十公里的路程总不能走路回去吧?好在舒逸看到了路边的一辆摩托车,他四下里看看没有人,拉线打火,然后骑上摩托就向着城里去了。他骑得不算很快,还老实地戴上了头盔。 一路上他看到许多军车、警车往东风镇赶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怀疑到这辆在夜晚奔驰的摩托!这也是全得舒逸的心理素质好,假如他是一路狂奔,那样早就被人盯住了。 进了城,舒逸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邓琨打了过去,电话通了,就听邓琨轻声咳了两声:“哪位?”舒逸没有说话,立即挂断了电话,这是他和邓琨约定的暗号,邓琨那两声轻咳说明他的身边有人,不能够说话。 舒逸知道如果邓琨身边真的有对方的人,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马上就会查到这个电话,他必须赶紧离开。 舒逸又走了好几个街区,重新找了个公用电话亭,他这次打的是那个临时办公室的电话,没想到电话里竟然是龙久渊的声音:“喂!”舒逸轻声说道:“我!”龙久渊有些激动:“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没事吧?”舒逸感受到了他的关心,这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舒逸说道:“我没事,你和欧阳没受苦吧?” 龙久渊说道:“嗯,不过专案组解散了,我留在这儿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舒逸说道:“你去我的住处,如果安全,你就拉上窗帘,随后就会上去!”龙久渊应了一声。 舒逸挂了电话,开着摩托就往自己的住处,也就是飞雁的家去了。 进了小区,在离那个单元三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停下了摩托,熄了火,然后躲到了暗处,飞雁的家里是熄着灯的,舒逸不敢贸然过去,他不知道那儿是不是已经有了伏兵,既然邓琨的家里他们都已经安排了人,这儿会不会也有人蹲守。 不一会,龙久渊的车子来了,舒逸突然改变了主意,从暗处跳了出来拦住了他的车子,龙久渊停下了车,舒逸跳上车对他说道:“掉头,离开这儿!”龙久渊也不问为什么,掉了头就离开了。他轻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不对劲?”舒逸摇了摇头:“也不是,只是感觉有危险,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龙久渊点了点头,这样的感觉对于外勤人员来说很是重要,往往一个感觉就可能救了自己一条命! 其实舒逸的感觉没有错,此刻飞雁的家里埋伏着几个警察,只是他们并没有开灯。“头,你觉得那辆车是不是有古怪?怎么刚来就掉头走了?”一个年轻警察轻声问道。只听另一个说道:“管他的呢,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这儿,他只要回来就逮住他,那车子离我们二三十米,应该是在那个单元接什么人的。” 那年轻警察却说道:“之前还来了部摩托呢,他们前后脚,难道不奇怪吗?” 龙久渊说道:“我们现在去哪?”舒逸也不知道哪里安全,他说道:“去老师的诊所!”舒逸希望那儿不会有人蹲守,而且他在朱毅的诊所出现的次数不多,那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所以他想赌一把,毕竟总是开着车在街是晃悠也不是个事,大晚上的,惹人生疑心。舒逸很是谨慎,总看向后面,他怕会有尾巴! 龙久渊笑道:“放心吧,原本是有尾巴的,我在去办公室的时候早就甩掉了!”舒逸说道:“办公室他们没控制起来吗?”龙久渊说道:“有人盯着呢,不过我没让他发现!”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老狐狸!” 第七十二章援兵到了 朱毅的诊所没有被人监视,舒逸有钥匙,他领着龙久渊进了诊所,然后小心地关上了门。 “舒逸,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龙久渊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已经在慢慢地接近了事实的真相,有人坐不住了!”龙久渊的心里其实也是很苦涩的,加入专案组之初,他还真没想过会搞成这个样子,专案组解散了,而他龙久渊还被停职检查,一直到现在他这脑子都还是乱的。 舒逸望着龙久渊:“老龙,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龙久渊摇了摇头:“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还进不了这个专案组呢,我也知道这必定是一个大案,我们的对手来头不小。舒逸,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不可能总是这样东躲西藏的吧?” 舒逸笑了:“估计还真得过几天这样的日子,不过老龙,有件事情我想要麻烦你,而且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真不容易办!”龙久渊的眼睛一亮:“什么事,你尽管说!”舒逸这才说道:“林得旺不是还在你们局里保护着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龙久渊听了皱了下眉头,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若是专案组没有解散倒也罢了,可如今没了专案组,他自己也停了职,要从局里带走林得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不过他还是应承了下来:“嗯,这件事交给我!”舒逸说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龙久渊笑道:“我怕什么,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倒是你,现在整个林城的军警都在找你,看来他们是不抓住你是不会罢休的。” 龙久渊的心思还是在案子上:“我说舒逸,你能不能痛快地告诉我,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惧怕?”舒逸说道:“时空维度试验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龙久渊楞住了,他记得舒逸对这个时空维度的试验肯定、否定又肯定,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判断! 舒逸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很不解,其实我也一样,我这应该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推翻自己的猜测了,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就是那个华洋公司不仅仅只有一个关于时空维度研究的课题组,如果说吴老的那个研究团队是明面上的,那么背地里应该还有一支这样的团队,这支团队才是他们真正的核心技术力量,而林得旺、林朝兵等等就是这支团队的试验品!” 龙久渊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舒逸会有这样疯狂的假设。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了,老龙,你还得帮我查一个人,赵本仁,这个人是三十几年前失踪的,原本是《揭秘》杂志的撰稿,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时空维度推测的文章,他有物理学的背景。” 龙久渊说道:“你怀疑他是那个地下研究团队的头?”舒逸苦笑了一下:“凡事皆有可能,没有人规定只有那些知名的专家学者才能做研究的。我也是听吴老说的,吴老说他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也是因为当年看了这个赵本仁的那篇文章以后深受启发,老龙,如果有可能,你想办法把这篇文章也找出来我看看!” 龙久渊看了看表:“好吧,我这就办,你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吧,先好好睡一觉,就呆在这吧,对了,这的电话是多少?”舒逸把电话告诉了他,龙久渊便离开了。 送走龙久渊,舒逸关好门,然后就进了朱毅的办公室。他拿起电话,给朱毅打了过去,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还是打了过去。 朱毅很快就接了电话:“舒逸,是你吗?”舒逸“嗯”了一声:“老师,是我!”朱毅这才看清了来电显示,笑了一下:“你小子,还真会找地方,我还以为你已经落网了呢!”朱毅这话明显地带着调侃,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是希望我落网?”朱毅的笑意更是明显。 之后朱毅才说道:“诊所不安全,我的办公桌左手上面个抽屉有串钥匙,去我家吧!他们不敢监视我的住处!万一发现附近有人监视给我电话,我帮你解决!”舒逸打开左边的抽屉,掏出了钥匙。 朱毅又说道:“我这边可以说没有任何的进展,查到最后竟然成了刑事案。”舒逸哪里会不明白朱毅的意思,朱毅说刑事案,那自然就是刑事案,也就是说那帮子做案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案子的内幕,多半是被人挑唆,为了利益而做的案。至于案子背后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舒逸轻声问道:“老师,那个王守银……”朱毅叹了口气:“没有任何的证据,拿不下他!查到谭则安那儿,谭则安就已经把所有的罪给认下了!” 舒逸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就在这时朱毅告诉了他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林朝兵失踪了!林朝兵虽然被陆亦雷的人保护着,可是他毕竟不是犯人,而且之前他一直强调人身自由。前天他说要在后院散步,还不让人跟着,结果就失踪了,警卫怀疑他是越墙溜走的,因为后门也有人把守着。 朱毅叹了口气:“陆局的心里很是懊悔,不过这也没办法,人家就算想要大明其白的从正门离开你也干瞪眼,不是吗?人家不是犯人。”舒逸说道:“加强对思思的保护!”朱毅说道:“嗯,思思你放心了,不会有事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陆亦雷对思思的保护确实加强了许多,飞雁甚至连睡觉都和思思是在一起的!舒逸说道:“这样最好,老师,你最好把那边的事情交给他们,我,我这边需要你帮助!”朱毅笑了:“是不是觉得孤立无援啊?”舒逸应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邓叔那边他们好像也进行了监控。”朱毅说道:“嗯,我知道,你最好别和他打电话,应该被监听了!” “你去我家吧,保管你会有惊喜!”说完朱毅挂了电话。舒逸楞了一下,惊喜?什么惊喜?他拿了钥匙,离开了诊所,打了出租车就往朱毅家去。一路上没有人跟踪,舒逸的心才放了下来。 进了屋关上门后他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点上支烟,天已经微微亮了。 舒逸突然想到自己走了龙久渊找不到自己,他一下子又焦急起来,忙给龙久渊的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再往那个办公室去电话,依旧没有龙久渊的消息。打他的传呼,也半天不见回电话。舒逸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他想是不是回诊所去等,虽然如朱毅所说的,诊所不一定安全,可自己让龙久渊去办的事情确实是太重要了! 大约早上九点的时候,电话响了! 舒逸接起电话,里面是龙久渊的声音:“哪位打我的传呼?”舒逸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老龙,是我!”龙久渊听到舒逸的声音,他说道:“林得旺不见了!”舒逸听了虽然心里很是失望,但却并不吃惊:“什么时候的事?”龙久渊说道:“昨天下午就走了,他原本就是寻求保护的,所以他要走局里自然不会拦他,唉,是我疏忽了。”舒逸安慰道:“老龙,你别这样说,你被停职了,自然不可能守在局里。对了,知道他去了哪吗?” 龙久渊回答道:“不知道,我已经让欧阳帮着我一起去找了!”舒逸说道:“欧阳没事吧?”龙久渊说道:“放心吧,他们没事,我只是承担领导责任。”舒逸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对了,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我会一直在这儿等着!” 挂了电话,舒逸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到了门边从猫儿眼向外望去,他看到了广叔!舒逸的心里一阵惊喜,打开门,见到广叔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一脸的庄严,广仁说道:“影子!”舒逸一惊,他没少听影子的大名,他忙说道:“快进来!” 两人进了屋,舒逸关上了门。 “听说你在这儿闹腾的动静蛮大的,都快成了林城军警的公敌了?”广仁笑了笑说道。舒逸叹了口气:“广叔,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可是郁闷到家了,说实话,我宁愿出最危险的外勤任务也不愿意干这样的活计!”广仁叹了口气:“案件的侦办过程是很复杂的,其中甚至会牵涉到一些层面的斗争,这斗争就更为复杂了,这些你慢慢就会明白的,以我看,他们做出这样大的反应,说明他们已经慌了!也说明你越来越接近案件的核心问题了!这是好事!” 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他们,影子说道:“下一步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舒逸点了点头:“嗯,我现在必须要找到那个林得旺,他已经离开林城市国安了,他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之前没有深挖是因为时机没到,现在应该是让他开口的时候了。” 影子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还有呢?”舒逸说道:“还有一个人,马凉,华洋公司的总经理,我在华洋没见到他,只见到了那个胡媚儿,另外,我猜测这个胡媚儿和市警察局的尹路明之间的关系暧昧,如果能够拿到证据,尹路明的身上或许我们能够打开突破口!”广仁点了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好吧,这证据我去查,舒逸,你就在这呆着,外面不安全!” 第七十三章欧阳帅的电话 欧阳帅双手轻轻敲打了方向盘,眼睛却盯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和人说话的肖英。 龙处被停职了,专案组也解散了,而全城的军警也正在着力搜捕舒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欧阳帅的脑子转不过圈来!华洋公司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军事禁区,而华洋公司的研发中心也突然就成了军事研究项目。 欧阳帅虽然想不明白,但他却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关惊天的内幕。他更知道,龙久渊也好,舒逸也好,都不可能是坏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背景很深厚,能量也很大,自己这边已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坑,看样子还想把舒逸给坑死!就在宣布解散专案组的那天,苏光就劝欧阳帅,舒逸和龙久渊的事情以后最好别再掺和,否则会惹大麻烦,可欧阳帅却不这么想,原本就是一个团队的,舒逸和龙久渊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接到龙久渊的电话,欧阳帅就去找了梁周,梁周倒也爽快,二话没说就和欧阳帅出来了。“你确实跟着她就能够找到林得旺?”梁周点了支烟,轻声问道。欧阳帅叹了口气:“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女人,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找到林得旺吗?”梁周苦笑了一下:“希望你是正确的吧!” 肖英回家了,欧阳帅和梁周的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他们是铁了心要跟着肖英,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除了肖英,想要找到林得旺还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马娟回来了!”梁周轻声说道。欧阳帅皱起了眉头:“你发现没有,她的神色很是慌张,好像出了什么事。”梁周看了看时间:“我去弄点吃的。”欧阳帅说道:“给我来个盒饭!”梁周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就走了,离这儿四、五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家快餐盒饭的小店。 可就在梁周离开几分钟,肖英和马娟就匆匆忙忙地出来了,两人的手里还拿着行李,欧阳帅心道不好,她们这是想去哪?梁周没有回来,欧阳帅只得发动了车子,跟在她们的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出了城,往新区方向开去,新区那边是客车站的所在,难道她们想要乘坐班车离开林城?不过马上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出租车选了另一条路,这条路可不是通往新区的。 欧阳帅的心里很是狐疑,这是往车辆厂去的方向,她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这条路很偏僻,几乎就没有什么车子了,自己再这样跟着很可能就被她们发现了。不过没有办法,欧阳帅必须跟上去,一旦跟丢了,那么林得旺的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欧阳帅只希望这两个女人没有什么警惕性,并不知道自己在尾随。 出租车停了下来,就在一个路边的小旅店,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先是兴冲冲地出来迎客,当看到是两个女人的时候,那年轻女人的脸变了变,随即又笑着说道:“哟,二位,要住店吗?” 欧阳帅看着二人进了旅店,他想了想,还是把车子开了过去,在旅店门口停了下来,他决定直接和肖英他们照面,他要问问她们到底想要到哪儿去。也不是欧阳帅冲动,他是怕这旅店有后门,还有他必须要知道这两个女人到这儿来做什么,林得旺是不是藏在这儿。 欧阳帅才下车,那个年轻女子就飞了上来,一下子挽住了欧阳帅的胳膊:“小帅哥,住店么?我们这店儿虽然小,可是很干净,也很安全。”欧阳帅挣脱了她的手,然后问道:“刚才那两个女人呢?”年轻女子楞了一下:“我说,你不会是来捉奸的吧?那个半老余娘不会是你丈母娘吧?丈母娘领着女儿来会野男人,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欧阳帅一头的黑线,这女人也太能想像了吧,他不想和女人太多纠缠,掏出了证件:“警察!你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女人吓了一大跳,就准备逃开,欧阳帅说道:“刚才那两个女人到底在哪?”女人说道:“二,二楼,205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欧阳帅暗暗欣喜,在他想来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林得旺了! 女人见他发楞,一溜烟就跑掉了。 小旅店的服务台上还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大约五十多岁,看上去好像正在闭目养神,欧阳帅看了一眼服务台上的电话,他走上前去:“借电话用用!”男人睁开眼睛,看了欧阳帅一眼:“两毛钱打一次,超过三分钟每分钟加两毛钱!”欧阳帅哪里会在乎这点小钱,没听完就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龙久渊的,很快龙久渊就接听了电话:“喂!”欧阳帅说道:“龙处,我现在在扁井乡三号公路的一家叫君来的路边旅馆,肖英和马娟在楼上,听说里面还有一个男人,我怀疑是林得旺,我准备上去看看……”龙久渊正准备阻止,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叫声,这是欧阳帅的叫声,看来他是出事了! 龙久渊赶忙重新打过去,“嘟嘟”的占线。 龙久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欧阳帅一定是出事了,他想了想给舒逸打了过去,舒逸听了皱起了眉头:“龙处,你过来接我,我们一起过去!”龙久渊也不说什么,挂了电话。舒逸给广仁和影子留下了字条,然后就离开了。反正广仁是有这房子的钥匙的,朱毅给他的。 龙久渊很快就到了,救人如救火,这是不能耽搁的。 舒逸上了车,龙久渊说道:“放心吧,没有人跟踪!”舒逸笑了笑:“他们根本就不用跟踪,说不定在扁井他们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等着我呢!”龙久渊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次的行动是针对你的?”舒逸叹了口气:“多半就是了,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让欧阳打这个电话,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等他说出了地点和事由才出手。” 龙久渊听了说道:“那你还去?”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且不说目前肖英和马娟是找到林得旺的关键,就只说欧阳吧,他是为了我才涉的险,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龙久渊听了舒逸的话,他暗暗点了点头,对于舒逸这个人,相处得久了他就感觉其实舒逸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当然,他的智慧也不一般,做事情也很是沉稳。 龙久渊轻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总得有应对才是,否则我们会很被动,再说了,我们总不能够就这样送上门去束手就擒吧?”舒逸点了点头:“当然,所以现在我开车,你到后座上躺下,如果我进去十分钟还没出来,那么你就开着车离开,把这事打电话告诉老师,这件事情你以后就别再管了!”龙久渊听了哪里肯,他瞪大了眼睛:“不行,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舒逸正想说什么,龙久渊说道:“你别劝我,欧阳可是我的手下,再说了,这任务是我安排他去的,所以要进去也是我进去!”舒逸叹了口气:“老龙,我们就别再争了,你听我说,第一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就算你进去了,他们也不会放弃对我的追捕!第二,老龙,我年轻,而且我的身手可能要比你好些,我长期出外勤任务,应变的经验也丰富。第三,这个案子必须要继续下去,至少目前你还是自由人,虽然停了职,但这对你的影响并不大,而我不一样,此刻我就是一过街的老鼠,谁逮着都在喊打,做很多事情也都不方便。” 龙久渊听了舒逸的话,他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话,舒逸又说道:“记住我说的话,现在停车,换我来开!”龙久渊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知道舒逸其实是根本就不想自己涉险,他相信舒逸如果找得到路的话甚至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跟着去。他叹了口气:“小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强,实在不行,就逃,记住,我在外面接应着你的。” 舒逸笑了,他的笑很是灿烂,龙久渊下了车,舒逸坐到了驾驶位,龙久渊在后排坐下,他才发动了车子。 在龙久渊的指引下,舒逸才找到了这个君来旅店,按舒逸的要求,龙久渊早就在后座躺了下去,舒逸熄了火,把钥匙扔给了龙久渊,然后开门下了车。车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龙久渊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兄弟,保重! 旅店的门口,一个打扮娇艳的年轻女人正倚着门嗑瓜子,见舒逸向旅店走去她手上的手绢一扬:“先生,住客还是吃饭啊?”说着她便如刚才挽欧阳帅一般地挽上了舒逸,舒逸也不挣开,只是微笑着说道:“找人!”女人放开了舒逸:“早说嘛,害老娘白高兴一场。”说完又靠在墙边吃起了瓜子,不再理会舒逸。 舒逸自然也不会再搭理她,径直走进了旅店,他先看到了左手边的服务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坐在那儿打盹儿,而桌子上的电话没有放好,怪不得龙久渊说打过来时是占线的。舒逸轻轻拍了拍服务台:“老板!”老男人睁开了眼睛,舒逸轻声问道:“老板,向你打听个事情,刚才是不是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来用过电话?” 第七十四章君来旅店 老男人看了舒逸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人在二楼,205房间!”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刚才龙久渊就说欧阳帅曾经在电话中告诉他肖英母女就在205号房间,此刻这老男人这么说看来这家旅店确实有古怪!舒逸笑了:“谢谢!”说完他转身就向楼上走去,他虽然知道205房间里一定会有什么古怪,可是他必须要去。 205房间的门是关着的,舒逸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人是马娟,她望着舒逸:“舒警官?”舒逸说道:“马姑娘,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马娟淡淡地说道:“是吗?你们不是一直跟踪我和我妈的吗?在这儿见面也不足为奇吧?”舒逸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见过我们的那位同志了?”他问的当然是欧阳帅,马娟没有回答,转身向房间里走去,舒逸也跟了进来。 才踏进门口,舒逸感觉到自己有头被什么东西抵了一下,他不用猜就知道了,一定是枪,那硬度,那冰冷的温度,舒逸没有动,甚至没有去关门。可门还是关上了,关门的人便是那个拿枪的人,那人慢慢地走到了舒逸的面前,舒逸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我早猜到就是你!”林得旺也冷笑着说道:“我原本以为舒逸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林得旺说道:“进去,别耍花招,不然你的同事死定了!”舒逸轻声问道:“我同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舒组长!”是欧阳帅的声音,欧阳帅就在房间里面,只是他的手和脚都给牢牢地绑了起来。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矮瘦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上下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他的手下,铁塔一般,背手站立在他的身后。 舒逸几步上前扶住了欧阳帅,这小子已经被他们给折磨得厉害,眼睑都有些裂了,鼻子、嘴边都是鲜血。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欧阳,你没事吧?”舒逸站起身来望向林得旺,又望向了那个中年男子,舒逸盯着中年男子看了半天,然后轻轻地说道:“马凉?”中年男子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开口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说了出来。马凉的脸色大变:“舒逸,你知道你错在哪吗?错就错在你不应该多事,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摆得平的。” 舒逸冷笑道:“马总,你以为我不管这事就没有人管了吗?你错了,就算真能如你所愿,除掉我,你们依旧逃脱不了!”马凉望向林得旺:“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吧!”舒逸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林得旺原本是要对舒逸动手的,马凉听到了舒逸的话他睁大了眼睛:“你明白什么了?” 舒逸说道:“马娟根本就不是林得旺的女儿,是马勇的,而你则是马勇的儿子!”舒逸这话一说,马凉的眼里又露出浓浓的杀意。舒逸望着一旁已经惊呆了的肖英,轻声问道:“肖女士,我说得没错吧?马凉和马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了,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了马勇,对了,一定是马勇知道了你们什么秘密,而你们根本无法说服马勇和你们同流合污,所以最后你们不得已只能杀了他。至于肖英女士……” 舒逸望向马娟:“如果没有你这个宝贝女儿,此刻我想她也已经见了阎王了!”欧阳帅虽然一身的伤痛,但他还是被舒逸的话给吸引了:“组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叹了口气:“我现在隐隐有些明白了,只是还无法把它们串起来!” 马凉问道:“你明白了什么?”舒逸说道:“可惜,我现在才想明白,虽然你是华洋公司的总经理,可是你根本就管不了事,因为公司真正管事的人是胡媚儿!而胡媚儿看上去不到三十的样子,可她说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当时我也没多想,现在看来,胡媚儿应该和林得旺一样,是经过了时空维度的试验的,还有,你的相貌很多地方和她惊人的相似,如果我没猜错,胡媚儿应该就是你的母亲!” 马凉笑了:“姓舒的,你还真敢想,如果真是这样,胡媚儿你也见到了,你觉得以她的条件会和马勇有什么瓜葛吗?”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一点我确实没想明白,倒退三、四十年,马勇还是个年轻小伙,而我假设那时候胡媚儿也就十八二十岁的话,他们说不定还真能有什么故事。让我想想……” 舒逸喃喃自语:“三、四十年前,三、四十年前。”舒逸的眼里露出了光芒:“如果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找到马勇和胡媚儿有交集的证据!”马凉望着舒逸:“什么意思?”舒逸笑了:“知青,知青上山下乡,胡媚儿很可能就是当时插队的女知青,假如她下乡的地方正好是东风镇,这一切就能够解释了!” 马娟望向马凉:“哥,我早说了,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留着他我们会后患无穷的。”马凉叹了口气:“舒逸,你是一个很值得我尊重的对手,只可是你太可怕,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你,更不能让你坏了我们的大事!” 舒逸也叹了口气:“马凉,你以为你们真能把我怎么样吗?”马凉没有说话,林得旺抵住舒逸的那支枪已经打开了保险,舒逸看了一眼欧阳帅:“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舒逸知道,欧阳帅既然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不管那番话里自己的推测有几分是正确的,他们都不会留下自己和欧阳帅的。 欧阳帅微微一笑:“别这么说,这也是我的职责!”欧阳帅还没有说完,舒逸突然头向后一偏,反手扣住了林得旺的手腕,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了马凉。这突然的变故让大家都惊呆了,林得旺还想动,舒逸抬腿这是一脚,林得旺后着小腹蹲到了地上。 舒逸淡淡地说道:“马凉,不得不说,你们这个局做得实在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你们太猖狂让林得旺暴露出来,我们还真不知道你们这码子事!”马凉的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处于这样的情况下舒逸竟然还有反抗的能力。舒逸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林得旺、林朝兵和思思他们会相继暴露吗?” 马凉不说话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时他可以说,因为那个时候在他的眼里舒逸几乎就是一个死人,可是现在形势变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撞开了,舒逸一惊,闪身到了马凉的身边,把他身后的年轻人一把掀开,枪口指住马凉,然后望向门口的方向,当见到来的是龙久渊以后舒逸才松了口气:“老龙,你怎么上来了?”龙久渊说道:“看你一直没动静,怕你出事,我就上来了!”这时龙久渊的目光看到了欧阳帅,他两步走上前去:“欧阳,你没事吧?” 欧阳帅摇了摇头:“没,没事!”龙久渊说道:“来,我帮你解开!”他拉起欧阳的时候马凉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只是舒逸看不见。只见龙久渊扶起欧阳帅,突然就掏出枪来抵住了欧阳帅的头,舒逸先是一楞,接着一惊,随即就笑了:“龙处,原来是你?” 欧阳帅也惊呆了:“龙处,你这是什么意思。”龙久渊说道:“舒逸,把枪放下吧!”舒逸没有动,龙久渊的枪用力地抵了抵欧阳帅的太阳穴:“我数到三,你不放下枪我就杀了他!”舒逸望着欧阳帅,龙久渊数到二了,舒逸的枪放了下去,那年轻男子一下子捡起了地上的枪,对准了舒逸。 龙久渊说道:“对不起了,舒组长!”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你能够安然地呆在办公室等我的电话,然而老师都说诊所不安全了,可偏偏我们在诊所那么久都没有出事,只要跟着龙处你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安全的,这一点我竟然没有想到,是我自己疏忽了!” 龙久渊淡淡地笑了笑放开了欧阳帅:“其实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还真的很欣赏你,你有冲劲,但却不是一味的蛮干,有能力,有智慧,最关键的,你能够从很多复杂的问题里一眼看到问题的所在,我曾经想过,如果你能够和我们合作该多好,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有更大的作为。” 舒逸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龙久渊又开口了:“可是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向我们妥协的,你就是那样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你都不会放弃,不会妥协的,所以逼不利己我们只能够走这步棋了!”舒逸点头道:“看来你是很了解我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林得旺从国安出来也完全是你的授意?” 龙久渊笑了:“是的,因为我猜测到你必然会去找他,所以我就想利用这个机会把你除掉。”舒逸说道:“其实要除掉我你有的是机会!”龙久渊摇了摇头:“别安慰我,其实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对我也不是百分百的放心,所以虽然看上去你接纳我,和我走得很近,可是你永远对我都有着一分戒备。” 第七十五章我是来捞人的 舒逸叹了口气:“龙处,我想知道你会把我和欧阳怎么样。”龙久渊还没说话,马凉开口了:“和他废什么话?老龙,直接把他们俩都杀了!这小子留下来只会是祸害!”龙久渊扭头看了马凉一眼:“闭嘴!”马凉没想到龙久渊竟然敢这样对自己,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把嘴闭上了。 龙久渊淡淡地说道:“马凉说得对,你不能活着,你活着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和欧阳都必须得死,对吧?”龙久渊没有回答,不过他的眼神告诉了舒逸确实是这么回事。 舒逸脸上竟然又露出了笑容:“只可惜,你们没这个机会了!”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从楼下到了楼上,接着门被撞开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闯了进来:“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的人都给弄糊涂了。 领头的是个上校,一脸的威严,他只说了一句:“全部带走!”龙久渊说道:“我是国安的侦察员,正在办案!”上校接过了他递来的证件:“龙久渊?我知道你,你正在停职,办什么案?”龙久渊楞住了,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校走到了舒逸的面前:“你就是舒逸?”舒逸含笑点了下头,上校冷冷地笑了笑:“胆子不小!”说罢扭头就出了房间,而庄重他们一干人都被押着下了楼。 他们被带上了车,龙久渊恨恨地望着舒逸:“是你搞的鬼?”舒逸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捣鬼,只是在你来接我之前我打电话向省军区投案自守了,我告诉他们我会在这儿出现,不过他们出现得比我预计的要快些,不好意思,没能够给你留下太多的时间!” 一个士兵听到他们说话大声喝道:“不许说话!”舒逸微笑着闭上了嘴。龙久渊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会来一这手,他细想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舒逸算好的,舒逸说过自己十分钟不出去,就让自己离开,而这些军人是舒逸进去以后十五分钟到的,这个时间差玩得太漂亮了。 也就是说舒逸十分钟内如果能够救出欧阳帅,那么他们就可以安然离开了,就算这些军人来了,也只能是帮着清理战场,如果舒逸也陷在了里面,只要拖住时间,等这些军人到来,自己这边也就不能再拿舒逸怎么样了。 舒逸投案自首,他是军人,给省军区打电话是无可厚非的,而舒逸怎么说也是从上面下来的,纵然真是犯了什么错,要处理省军区也得慎重。这样一来,被这帮军人带走,对舒逸而言更具优势,反倒是自己这些人,落到了省军区的手里,这情况这复杂了。 龙久渊望着舒逸,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年轻的一个后生小子怎么会有这般缜密的心思,这行事的手段果然了得,原本是给猎人给狐狸下套,这下好,狐狸准备了更大的套子把猎人也囫囵个装了进去。 车子驶进了省军区,他们被带到了警卫连,警卫连的几间禁闭室便成了他们的临时羁押室,肖英和马娟关在一间,其余的人分别关进了另外三间,碰巧舒逸、龙久渊和欧阳帅关在了一间。 门关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舒逸和欧阳帅在一起,他搂着欧阳帅的肩膀:“你的伤没事吧?”欧阳帅摇了摇头:“没事!”龙久渊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里呆着,他还在郁闷。 欧阳帅轻声问道:“组长,他们会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龙久渊冷笑道:“你凭什么说他不会有事,我看你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好像你比我要害怕得多吧?”龙久渊轻哼一声:“我怕?我怕什么?我是协助他们抓捕逃犯,谁规定停职的人就不能够见义勇为了?” 欧阳帅叹了口气:“头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欧阳帅还是很为龙久渊惋惜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龙久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从学校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龙久渊,虽然时间不长,但他也感觉出来龙久渊应该是一个嫉恶如仇,做事光明磊落的汉子。可他却没想到临了龙久渊会闹这么一出!舒逸轻声说道:“因为有人许了他好处!” 欧阳帅就更加的不解了,在他看来龙久渊是一个不图名,不图利的人,还有什么好处能够让他动心。舒逸马上就解了他的惑:“你们的龙处长不图钱,不图名,可是他却很在意他的级别,他在这个处长的位置上却已经呆了很长年时间了。他想借这个机会,挪挪。”舒逸望向龙久渊:“龙处,我说得对吧,如果说还有真正能够让你动心的事儿,那必然就是有人给你许了官!” 如果这是在外面有光的地方大家一定会看到,龙久渊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舒逸没有说错,他龙久渊之所以做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和他通了气,并告诉他事成之后他肯定能够再上一步的。可是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别说上一步了,就是保持目前现有的地位都很难。 龙久渊没有说话,确切地说他不想也不敢和舒逸说话,和舒逸说话那得多长几个心眼,搞得不好自己就会被他的话套住,再者言多必失的道理,作为老国安的他来说是肯定明白其含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门开了,有人送来了饭菜,这个时候送饭来了,吃饭的时候禁闭室的门是开着的,总不至于让人家摸黑吃饭吧?只不过门口可是设了双岗,而且这是军营,满到处都是士兵,也不怕他们起心逃跑。 三人正吃着饭,只见两个士兵走了过来:“哪个是舒逸?”舒逸抬起头:“我是!”那两士兵淡淡地说道:“跟我们走一趟!”舒逸说道:“你们总得让我吃完了再去吧!”两个士兵的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正等说什么,那个上校走了过来:“舒逸,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舒逸问道:“去哪?”上校回答道:“首长要见你!” 舒逸皱了下眉头,首长?不过这词放在部队一点都不稀罕,只要官大个一两级都会用上这样的称呼,舒逸心想会不会是分区的哪位领导,他终于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走吧!”龙久渊望着那个上校,他发现那个上校对舒逸的态度有些转变,至少不像抓他的时候那样的傲慢与生硬,龙久渊的心里有些疑惑,也隐隐有些恐惧。 “进去吧!”上校推开门,对舒逸说道。舒逸走了进去,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少将,而和少将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大校,大校他是认识的,那就是影子!看到影子,舒逸这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影子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没受委屈吧?”舒逸叹了口气:“就算你想见我也应该等我把饭吃完了吧?” 影子指着少将说道:“省军区刘副司令!”舒逸向刘副司令敬了个军礼:“刘副司令!”刘禹沉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影子说道:“刘副司令,人我就带走了!对了,警方那边还烦劳你们和警方沟通一下,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还有一起抓来的那些人我们会派出人来接走的,不过在我们接走他们之前还希望你们来回看守,不能让任何人接触他们!” 刘禹的心里也很是郁闷,原本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负责的,可眼前却要他来善后。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人家不但是军安的高级人员,还打着陆办的牌子。陆国光同志办公室的高级参谋,虽然军衔比自己低,但自己这个少将在人家眼里却真不够看。 刘禹点了点头:“嗯,你们尽快来接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善后的。小金啊,我们也有难处啊,毕竟这位小同志也有错,一声不吭地就闯了军事重地,还开枪伤人,我们也得给科研基地的同志们一个交代是吧?”影子微微一笑:“刘司令员,至于怎么交代我就不敢多嘴了,那是你们的一亩三分地,我嘛只是执行陆局长的命令,说白了,我就是来捞人的。其他的你们就看着办吧,我们告辞了。” 刘禹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不送!”影子倒没忘记了规矩,向刘禹行了个礼然后才领着舒逸离开。 上了车影子才说道:“你小子这一手玩得真绝了,就连陆局都夸你呢!”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其实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虽然我对龙久渊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心,可也不至于怀疑,至少相处了这么久我没找到怀疑他的理由,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主动跳出来,或许我就真的对他放心了!”影子说道:“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主动权落到了我们的手上。” 第七十六章假公济私 舒逸明白为什么影子没有其他的人一并带走了,因为第二天大早,朱毅带着一个联合调查组回到了林城,这个调查组由国安和军安组成,规格很高,朱毅担任了组长,因为舒逸对案子比较熟悉,又是具体地侦办人,所以他以副组长的身份加入了调查组。 调查组一共九个人,自然也是包括了广仁和影子。 调查组直接就进驻了东风镇的华洋公司,就在调查组进入华洋公司两个小时后,龙久渊那一干人也被提了过来。欧阳帅看到舒逸的时候他很委屈,可是舒逸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替他说话。 也不怪舒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舒逸不得不有所戒心,欧阳帅可是一直都跟着龙久渊的,这一次的事情难以保不是他们合谋上演的一出苦肉计,专门引自己上当的。 调查组的到来胡媚儿很是吃惊,可是她却大方地应对着,一会安排这样一会安排那样,看她的样子根本和舒逸之间就从来没有过什么芥蒂。用她的话说,虽然自己并不是军方的人,可是这是华洋公司与军方的合作项目,既然军方要进行调查,她们华洋公司一定会全力的配合,甚至连马凉的事情她也闭口不提,这一点舒逸都佩服她,城府深,沉得住气。 因为照舒逸的推断,这个胡媚儿应该就是马凉的亲生母亲,而胡媚儿也和林得旺有过同样的经历,那就是曾经进入过那神秘的时空中,所以她虽然看上去才四十不到的样子,实际年龄却应该有六、七十岁了! 舒逸把这个想法和朱毅沟通过了,朱毅只是淡淡地说,一切的推理最后都得靠事实来支撑!所以他们进入华洋,就是来找事实来到! 专案组的九个人除了朱毅、舒逸、广仁和影子四个以外,还有国安部的项荣、秦雪以及军安局的夏莫非和智刚。项荣是国安三局的局长,而秦雪是鉴定中心的普通工作人员,秦雪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很清纯也很优雅,舒逸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惊艳!秦雪的年纪和舒逸相仿,经过项荣的介绍才知道她竟然比舒逸还小了一岁。 夏莫非是军安信息处的处长,其实军安所谓的信息处对内称情报处,智刚则是督察处的副处长。 这帮子人里面就舒逸和秦雪的资历最低,职务也最低。可偏偏撬动了整个案子的人却是舒逸,所以大家在会议室才坐下来,朱毅就让他把案情详细地向所有的成员进行汇报。听完舒逸的汇报,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说老实话,他们来之前听说只是一起擅闯军事禁区的案子,可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竟是这样的复杂。 特别是听到时空维度的理论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莫名的表情,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就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一定会认为舒逸在满嘴跑火车呢!项荣冷笑了一声:“小舒啊,按你的说法,那个林什么旺他们几个真是经历了时空维度的?”舒逸点了点头:“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在这个会上舒逸没有把对胡媚儿的怀疑说出来,这是朱毅交待的,暂时不要提到涉及胡媚儿的事情。虽然舒逸把这事情向马凉他们提过一嘴,但朱毅说只要自己这边不提,他们也不会主动提。 项荣淡淡地说道:“凡事都要请科学,没有科学依据的话,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信吗?你信吗?”他指了一下夏莫非,又指了指秦雪。项荣四十多岁,也算是国安的老人了,而夏莫非、智刚和秦雪都是二十好几的年轻人,他这样一指也没不算什么失礼,只是他这作派却对舒逸很是不屑。 项荣原本是不想加入这个专案组的,在他看来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为舒逸开脱,舒逸闯军事禁区本来就错了,为了给他开脱居然这样的兴师动众,看来陆亦雷还是真的护短!虽然事先朱毅也和他有过沟通,对朱毅他不好说什么,也就算了,此刻逮着舒逸他哪里会再沉默。其实他也没有坏心,只是他很反感这样用权利来破坏原则的事情。 谁知道秦雪却笑着说道:“项局,我能说我相信吗?”项荣脸色一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夏莫非也说道:“从舒逸对案件的表述来看,我也有些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智刚抽着烟,皱着眉头:“我也相信!” 项荣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他抱起双手,双眼望着朱毅。朱毅笑了:“项局,我们专案组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没关系,我们来就是把它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这结论就得等我们调查下来再说了!” 广仁也说道:“老项啊,你这可不对,我看你是带着偏见啊!”在座的人也只有广仁敢这样说他,广仁是广家的人,广家的能量项荣是知道的,再说了,广仁的年纪也比项荣大些,而他虽然只在军安挂了个名,可级别却也高得吓人,不是项荣能够比拟的。 项荣讪讪地笑了一下:“看来我是犯了众怒,得,那我就看看这结果最后是什么样的。”朱毅也笑了笑然后对舒逸说道:“你是具体经办的人,说吧,这个案子我们应该怎么查?”舒逸说道:“林得旺是个突破口,我们得从他的身上下功夫,还有,林朝兵我们必须马上把他找到,另外吴光汝吴老还提到了一个人,赵本仁,这个人在三十几年前就提出了时空维度的一些理论,而这在他提出这个理论之后,便失踪了,我怀疑他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秦雪望着舒逸,脸上露出笑容:“你是怀疑这个赵本仁就是罪魁祸首,他在暗中从事着这项研究,而林得旺他们很可能说是他们的试验者?”舒逸没想到秦雪的脑子也转得这样快,他笑道:“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吴老说过,他从事这项研究也是从赵本仁的论文里得到的启发!” 舒逸继续说道:“我曾经让龙久渊他们帮着调查赵本仁的下落,现在看来他们是靠不住的了,项局,这件事情可能还得请您出马!”项荣点了点头,虽然他对这件案子有些个人的看法,但他对于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舒逸是专案组的副组长,虽然他和项荣说话时那口气象是在商量,可项荣知道这就是命令:“好,一会我就安排人去查!” 舒逸又说道:“老师,对于林得旺的审讯就请你来吧。”朱毅也点了下头。舒逸又说道:“广叔,你负责抓捕林朝兵!”广仁皱起了眉头:“理论上说林朝兵并没有犯什么事,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通缉的话恐怕不太妥当吧?” 舒逸摇了摇头:“不,不能通缉,只能密捕!”广仁苦笑了一下:“这难度可就大了,华夏这么大,谁知道他会躲到什么地方去?”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想他应该是回了桑县!对了老师,桑县那边启封国安的人撤了吗?”朱毅回答道:“几乎都撤了,只留下了几个人。” 舒逸问道:“是不是王守银的意思?”朱毅笑道:“你还真说对了,他坚持说这案子一定不是普通刑事案那么简单,所以他决定还是留下,和警方一起善后。”舒逸点了点头:“广叔,你带人去桑县,别惊动他们,暗中搜查,应该能够找到林朝兵的!” 广仁应道:“好!”舒逸又让智刚、夏莫非两人负责对龙久渊等人的审讯,虽然二人对案子不太熟悉,但这没有什么,反正初期都是在熬鹰,差不多了自己和老师再上,而他和秦雪则负责对华洋公司的其他人进行摸查。 散会后,朱毅笑着对舒逸说道:“你小子,这可是假公济私!”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毅却说道:“我可是听说秦雪有对像的,你可别一头栽进去拔不出来!”舒逸说道:“老师,你想多了!” 望着舒逸离开的背影,朱毅叹了口气,他看得出舒逸对秦雪有好感,舒逸还没有恋爱过,真要陷进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也只能这样提醒一下,说得太多反而会让舒逸有逆反的心理。 舒逸领着秦雪去找吴光汝,路上秦雪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她对这个案子还是很感兴趣的,并不是对这个案子本身,而是她是从事技术工作的,好容易逮住了一个办案的机会,她的好奇是很正常的。 舒逸那是有问必答,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对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他动心了,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这并不影响舒逸对她的好感,美丽、阳光、聪慧、伶俐,特别是她的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淡雅、高贵。不过朱毅的话却让舒逸的心里有些梗,那就是朱毅说的秦雪已经有了男朋友:“秦雪,问你个事情!” 秦雪睁大了眼睛:“什么事啊?”舒逸咬了下嘴唇:“那个,我听说……”舒逸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前面传来吴光汝的声音:“小舒!” 第七十七章胡总生气了 舒逸原本是想问秦雪是不是真有男朋友,对于朱毅的话,舒逸倒不是不相信,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他甚至想,就算秦雪真的有了男朋友,只要没有结婚,他就还有机会,公平竞争嘛! 谁知道他还没有问出口,吴光汝便叫他了。舒逸只得微笑着迎了上去:“吴老,你好!”吴光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秦雪的身上:“这位是?”舒逸忙介绍道:“这是我们专案组的秦雪!”秦雪一脸带笑伸出手去:“吴老你好,叫我小秦好了!”吴光汝也笑着和她握了握手,打趣道:“原来娃娃你也是专案组的啊,我还以为是小舒的女朋友呢,你们俩郎才女貌,倒很是般配。” 此刻他们正在研发中心的门口,舒逸问道:“您怎么在这站着?”吴光汝说道:“听说专案组来了,而且还扣了马总,有这回事吗?”舒逸点了点头:“嗯!”吴光汝叹了口气:“胡总正在大发雷霆,她说要给上面打电话,说你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你开脱,想洗刷你擅闯军事禁区的罪名!”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也难怪,项荣也有这样的想法。舒逸想到朱毅的交待,对于马凉和胡媚儿关系的猜测目前暂时还是要保密,不过他让舒逸找机会拿到胡媚儿的DNA样本,舒逸说道:“吴老,走,去你办公室坐坐!” 三人就进了研发中心,路过胡媚儿的门口时,舒逸对秦雪说道:“你先和吴老去吧,我去看看胡总!”秦雪“哦”了一声,跟着吴老就去了,舒逸轻轻敲了敲胡媚儿办公室的门,胡媚儿叫道:“谁啊?”舒逸推门进去,脸上带着笑:“胡总,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胡媚儿见是舒逸,先是一惊,然后冷笑道:“舒警官端的好手段啊,不但抓了我们华洋公司的老板,还领着专案组进驻华洋,现在来我这儿是想向我耀武扬威的吧?”舒逸也不等他招呼,关上门,径自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胡总,其实事情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马总的事情确实是事出有因。” 胡媚儿冷哼一声:“事出有因?有什么因?”舒逸也不隐瞒,就把马凉、龙久渊他们怎么被抓的经过说了一遍,胡媚儿的脸色一直随着舒逸的叙述变化,待舒逸说完,胡媚儿的情绪像是平静了许多:“这么说是马总想要害你喽?”舒逸嘟起嘴耸了耸肩膀:“这个就不好说了,至少他的举动是这个意思。” 胡媚儿说道:“可你知道不知道,他虽然是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可是这个公司还有其他的董事,他个人的行为与公司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者,我们华洋公司与军事科学院有合作,研究的项目也是绝对的机密,你说马凉想要谋害你,那人你们也抓了,但他的个人行为不应该由公司来承担吧?说实话,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你们这样进驻华洋,给华洋公司的形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同时也影响了我们的研究工作,我代表公司董事会提出强烈的抗议!” 她说到这儿好像还不解气:“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向军方高层反映的!”舒逸点了点头:“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有一点我也想提醒胡总,在上级相关部门还没有下达让专案组停止在华洋公司的调查之前,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对妨碍公务的人进行强制性手段!” 胡媚儿望着舒逸:“这么说来舒警官是来对我进行审讯的喽?”舒逸摇了摇头:“你误会了,胡总你不是犯人,何来审问,但向胡总询问几个问题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胡媚儿坐了下来,她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看来是真的动了气。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衬衣,领口开得很低,那一对饱满露出了上半球,还有那前深沟,舒逸甚至还能够看到她黑色的罩子,红与黑的搭配带着一丝诱惑的魔力。舒逸忙移开了眼睛,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问吧!”胡媚儿半天才硬梆梆地说出两个字来。舒逸点了点头:“我想问一下,华洋公司除了这个研究项目以外还有其他的投资吗?”胡媚儿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几乎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了这个项目,哪里还有钱进行其他的投资。” 舒逸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来,你们的研究一直都没有直接的成果,而看样子你们的投入已然不少了,光投入没有回报,你们董事会就没有一点意见吗?再说了,一直没有收益的项目,没有一点进账的公司,又靠什么来维持它的运转呢?” 胡媚儿淡淡地说道:“这一点舒警官就不必担心了,我们和军事科学院合作,他们负责提供资金,负责提供安全保障,他们的资金足够我们维持公司的基础运营,所以我们公司虽然没有什么进账,但是影响并不是很大!再说了,几个股东都有些家底,能挺得住,舒警官就是不必替我们担心了!” 舒逸望着她:“对了,胡总,我想要一份公司股东的详细资料!”胡媚儿皱起了眉头,舒逸说道:“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吧?”胡媚儿终于点了点头:“资料可以给你们,可是你们必须严格保密!”舒逸笑了:“放心吧,别的我不敢说,保密却是我们的专长!” 胡媚儿说道:“舒警官还有什么问题?”舒逸站了起来:“暂时先这样吧,等有需要再来麻烦胡总!”胡媚儿淡淡地说道:“不送了,股东的资料我会让秘书送去给你们的。” 舒逸离开了胡媚儿的办公室,他还是没能够完成朱毅交代的任务,胡媚儿今天的情绪很激动,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想要趁机收集她的DNA样本就很困难,因为此刻她对自己是很警惕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产生怀疑。 舒逸离开以后,胡媚儿脸上的愤怒完全地消失不见了,她皱起了眉头,坐到了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包烟,取出一支点上,直到抽完一支烟,她才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可是就在她准备拨号的时候却把电话挂上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气糊涂了,此时此刻这部电话还能用吗? 胡媚儿拿起坤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吴光汝和秦雪聊得很开心,偶尔还能够听到吴光汝爽朗的笑声。见舒逸进来吴光汝指着秦雪说道:“这娃娃很有意思,你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哄得我老头子都心花怒放的!”秦雪嘟着嘴说道:“吴老,我哪有哄你了,我说的是实话,你问问舒逸,在国内物理学界,你就是泰山北斗嘛!”舒逸笑着坐了下来,给吴光汝递去一支烟:“吴老,她可一点都没夸张。”吴光汝拿着烟看了看:“烟这东西呀,伤身体,能少抽就少抽些,能不抽最好不抽!” 舒逸忙点了点头,吴光汝又说道:“我原本抽得也很厉害,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减下来了!”说完他点上烟,秦雪问道:“吴老一天要抽多少钱啊?”她问这话是因为看到吴光汝茶几上的大烟灰缸已经装满了烟头。 “以前一天三包,现在嘛,两包。”吴光汝说完得意地问道:“怎么样,现在克制得好吧?”秦雪和舒逸对视一眼,都笑了,这还叫控制住了,一天两包烟,还是大吞吐量啊! “对了,你去见胡总结果怎么样?”吴光汝问道,舒逸叹了口气:“胡总很生气,冲着我发了一顿火!”秦雪笑了:“我听说胡总是个大美女,给美女当下出气筒不委屈!”舒逸白了她一眼,心想,如果你知道那个美女已经年近七十了,你不觉得妖孽才怪! 秦雪被他这样一看,脸上微微一红,吴光汝说道:“胡总是个很强势的人,就是马总的话在她这儿也不那么好使!不过她对我们研发中心倒是很照顾的,对我也很关照,她总是劝我多休息,说工作就让年轻人多分担些,毕竟我的年纪上来了,她怕我太拼命会把身体搞垮。” 舒逸点了点头:“她根本就不懂技术,为什么会让她来负责研发中心这一摊事情呢?”吴光汝说道:“其实她也负责不了什么,大抵的工作都是我们在做,她只是为我们解决一些硬件上的事情,还有生活。”秦雪问道:“吴老,国内还有类似于你们的研究项目正在进行吗?”吴光汝肯定地说道:“没有,如果有我应该知道!” 秦雪说道:“这可不一定,就像你们这样的研究一样,密级很高,如果不是碰巧赶上了我们的案子,也就不会有外人知道的。”吴光汝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没有几个,我们也经常沟通、交流的。”舒逸说道:“吴老,如果那个赵本仁有意这方面的研究,你说他有这能力吗?” 吴光汝楞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才点头说道:“他有这能力,在这方面他甚至可以说是我的领路人!虽然他没有什么名气,可是他具备很高的理论水平!” 第七十八章赵本仁死了? 吴光汝接着说道:“而科学研究都是从理论开始的,先把理论提出来然后通过无数次的实验来对理论的正确与否进行检验!赵本仁这个人,他的理论水平很强,可以说他在物理学领域的造诣丝毫都不比我差,甚至还高我一筹,如果说他有这个能力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如果从事科研工作那么他的成就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见吴光汝给予了赵本仁这么高的评价,舒逸更加相信自己的那个判断了,他问道:“吴老,那么你们现在的研究取得的最大进展是什么?比如说已经具备了一些实用性的话。”吴光汝摇了摇头:“实用性我可说不准,不过进展还是有的,那就是空间的双纳原理!” 秦雪一脸的迷惑,舒逸也好奇地问道:“什么叫空间的双纳原理?”吴光汝说道:“如果按以往关于时空的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那么我们假设的空间应该是具备时间的双向性的,也就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会有正负时间轴,正时间轴是从现在走向未来的,而负时间轴是从现在退回到过去的,很多时空穿越的故事都是以这个时间轴为蓝本。” 两人齐齐点了点头,吴光汝才接着说道:“而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却发现,其实不仅仅是时间具备正负效应,空间也一样,空间也同样是有正负之分的,我提出的理论就是空间的正负面,又叫双纳面。这个纳就是空间的特性,容纳!”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处于空间的正面,也就是正空间,在这个正空间里,我们是随着时间轴的正向变化而变化的!也就是说,这是我们的正常生活轨迹,生、老、病、死都沿着这个轨迹运行着,这就是我们习以为常的正常的世界构成!可也有例外,那就是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我这说的外力并不是什么动力、引力什么的,只是一个笼统的泛称,它甚至也可以是一种意念,一种我们无法确定和感知的其他力量!” 吴光汝自觉地拿起舒逸扔在茶几上的香烟点上:“当人或者物体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外力的作用下,有一定的机率就会进入负空间,这个机率很小,小到我们根本就可以忽略,因为从概率上说几乎已经为零!但从理论上说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机率它仍旧是存在的,不是吗?” 舒逸和秦雪还是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听入迷了,这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而吴光汝虽然是老学究了,却并没有和他们说太多的专业术语,而是用很浅显的语言向他们表述。 “负空间与正空间在感观上是完全一样的,只是负空间相对静止,因为在负空间里,它少了一样正空间存在的必然条件,那就是时间轴!你们试想一下,没有时间轴就意味着什么?”秦雪回答道:“那就意味着没有时间!”吴光汝点了点头,秦雪又问道:“那么负空间里有没有生物存在?”吴光汝笑了,秦雪确实聪明,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认知道还有比她更聪明的人存在,舒逸说道:“负空间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体存在的,负空间的存在理论上应该是有空间存在的时间相同!” 吴光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空间最初的形态就是缺少生物的,而在负空间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时间,那么负空间就不可能像正空间一样,沿时间轴线发展!只是吴老,如果负空间没有时间概念,就不可能像正空间一样发展,也不可能存在生物,可是这样一来那么负空间和正空间应该就不存在任何的关联了,就成为了真真实实的另一个空间了!” 吴光汝笑道:“不错,小伙子的脑子转得蛮快的,正面我就要引入第二个概念了,空间映像与负空间时间!小舒说得对,负空间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时间与生物的,可是我这里要说的是就这个负空间的形成其实是正空间在不同时间轴里留下的映像!而这映像却只能够是对空间而言,不针对空间中的生命体和物体!” 舒逸同学又抢答了:“我明白了,吴老,你的意思是说负空间之所以时间是静止的那是因为他是正空间在时间轴上每一个细微单位时间内留下的映像,而它所处在的那个细微时间就应该是你说的负空间时间了!” 秦雪看了舒逸一眼,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从吴光汝的话里能够想明白这么多。吴光汝叹了口气:“对!当然,得到这些个概念,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虽然几句话就对你概括明白了,但做研究却是经历了无法次论证,无法次失败!” 舒逸笑了:“我明白,就像人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可是真正要论证演算出来,那就是一个很复杂庞大的工程了!”秦雪说道:“对了吴老,你们现在有能力把人送入负空间了吗?”吴光汝苦笑了一下:“没有。”舒逸却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吴老,如果人一旦进入了负空间,他是不是有机会能够再回到正空间来?” 秦雪不屑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能进去自然也能出来,当然还是得依靠那个外力,对吧吴老!”吴光汝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有真正涉及到,我们一直在捉摸着怎么进去,还真没想过要怎么出来!” 舒逸却发问了:“吴老,作为空间来说,既然能够从正空间进入负空间,虽然机率极小,我们已经肯定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正负空间都应该存在一个出入的口!就是俗称的时空隧道,无论从正空间通往负空间,还是负空间通往正空间,这条通道是必经之路!” 吴光汝点了点头,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思索过:“其实你们调查的那个案子我昨晚和国光首长在电话里也沟通过了,说实话,如果真的那几个人进入过负空间又回到了正空间,那么他们的经历对我们的研究有着很大的帮助。”舒逸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吴老,我更担心的是这些人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早就有人把这一课题攻克了,并且他们的实验还很成功,不是吗?”吴光汝的老脸一红:“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正是我们这次要调查的最主要的内容,对了吴老,你看看这东西!”舒逸取出来的是那个稀有金属做成的像饰品的东西,吴光汝接到手中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什么?”舒逸回答道:“是一种稀有金属,叫不出名字,这东西目前至少在华夏并没有出现过,其他国家和地区有没有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吴光汝有些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东西。 舒逸说道:“这几个曾经进入负空间的人手中都有一个这东西!”吴光汝眼睛一亮:“你是怀疑这东西就是我们说到的那个外力?”舒逸点了点头:“很可能,不过我也没有弄明白这玩意怎么用!” 吴光汝看起来很是激动:“这个能不能暂时先留在我这儿,我好好研究一下!”舒逸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吴老,这东西有微放射性!”吴光汝摇头说道:“不怕,不怕,我一定会搞清楚它的秘密!对了小舒,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吴光汝拿到东西竟然就想要逐客了,舒逸笑了:“吴老,你不会这么现实吧?”吴光汝也有些不好意思:“屋外天气很好,你们应该去谈场恋爱去了!好了,你们走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玩意,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吴光汝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让舒逸的秦雪都不好意思了,秦雪的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舒逸则是偷偷瞟了秦雪一眼,他担心秦雪因此而生气会故意疏远自己。见秦雪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告别了吴光汝离开了研发中心。秦雪的脸还红着,一颗心也是跳着:“接下来我们去哪?”舒逸说道:“在厂区里转转吧!”秦雪瞪了舒逸一眼,这小子是不是诚心的,人家吴老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不会当真了吧,在厂区里压马路?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舒逸是副组长,人家可没说这转转就是压马路,谈情说爱,秦雪只得跟在了他的身后,舒逸和秦雪把大半个厂区转完了,一路上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回到了办公室,只有项荣在,见舒逸他们回来,项荣说道:“你让我查的那个人三十几年前就死了,就在他发现了那篇文章之后不到半年。”舒逸的心里一惊,赵本仁死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猜测又错了! 他问道:“怎么死的?在哪死的?”项荣把资料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资料显示赵本仁还真是死了,是在河里游泳时溺水死的,不过后来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宣告的死亡。舒逸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越来越接近自己的思路了,找不到尸体,那就不能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第七十九章情况不妙 舒逸敲了敲门,屋里传来朱毅的声音:“进来!”舒逸推门进去,见朱毅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了。 关上门,舒逸走了过去,先是倒掉了烟灰缸,又给朱毅的茶杯里添满了水:“老师,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朱毅叹了口气:“林得旺的嘴很紧,两天了我还是没有办法撬开!”舒逸笑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林得旺身上的秘密应该不小!”朱毅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对了,龙久渊那边你还没打算亲自和他对面吗?” 舒逸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在等老师这边的进展,龙久渊是老国安侦察员了,对于我们的审讯手段很是熟悉,我手里没有些干货的话,想和他沟通相对比较困难!”朱毅说道:“肖英母女那边呢?”舒逸说道:“肖英知道的并不多,反倒是那个马娟,不过马娟那边却死扛着!马凉更是不开口。” 朱毅叹了口气:“所以呀,我们现在可是陷入了僵局!”舒逸说道:“其实也不算是僵局,广叔已经找到林朝兵了,而且林朝兵已经开口了。”朱毅楞了一下:“啊?我怎么不知道?”舒逸笑道:“广叔原本是想先告诉你的,打你房间的电话一直都占线,所以就打给我了!” 朱毅的脸上才开阔了起来:“老广他什么时候回来?”舒逸回答道:“今天晚上飞林城!”朱毅说道:“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给他们上点手段,现在很多眼睛都在盯着我们专案组,让专案组到林城,陆老可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 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华洋公司与军科院的合作项目陆老应该是知道的,对吧?”朱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陆老支持派出专案组,说明他接受了我们的推测,我们必须加大力度,抓紧时间,把华洋隐藏的那个研发部给揪出来!” 朱毅淡淡地说道:“知道华洋公司的背景吗?”舒逸望着朱毅,他还真不知道,朱毅也料到他不知道,朱毅无奈地笑了笑:“你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华洋公司的几个股东资料你应该都看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朱毅这才说道:“他们大都是华夏几大财团的公子哥儿!虽然他们算不得什么角色,可是他们的父辈却是足以影响华夏经济的人物!” 舒逸说道:“这些我知道!”朱毅又说道:“可有一点你却不知道,那就是他们的父辈与老首长的关系都很不错,老首长是从明珠上来的,而他们也是在明珠起家的!当然,我说这些只是让你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动他们我们的底气就不足。” 舒逸说道:“胡媚儿才是华洋真正管事的,可是她的资料却很奇怪!”朱毅皱起了眉头:“奇怪?”舒逸笑了:“是的,很奇怪,资料显示她是江南省兴市胡家的人,我也让人调查过,一切都和资料吻合,唯一有一点小出入。”朱毅的眼里射出光芒:“小出入?”舒逸点了点头:“她毕业于邮电大学,在邮电大学的调查结果和资料的显示也一模一样,就连档案里的照片也没有问题,只是我们无意中找到了一张她们班的毕业照……” 朱毅可是七窍玲珑心,自然知道舒逸没有说出来的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毕业照上的胡媚儿和这个胡媚儿不是一个人?”舒逸嘟着嘴点了点头:“对。”朱毅习惯性地拿起了烟,舒逸替他点上,朱毅才缓缓地说道:“可是她毕业至今已经近二十年了,二十年,一个人的容貌发生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张毕业照说明不了问题!” 舒逸摇了摇头:“我恰恰认为能够说明问题,假如学校的档案里的照片与毕业照上的一致,那么我也许会和老师的想法一样!”朱毅终于明白了舒逸说的意思,如果说不同时期的照片,容貌发生改变这很正常,可是同一时期拍的照片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问题了! 舒逸说道:“我让人请了她的一个大学同学过来,我想老同学相见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朱毅笑了:“你呀,还蛮有心计的嘛!”舒逸说道:“我可是把军安的很多精英都撒了出去!他们分两路走,一路是查胡媚儿资料的真实性,另一路则是查六十到七十这个年龄段年轻时外貌和胡媚儿相似的人。” 朱毅张大了嘴:“你这是大海捞针啊!”舒逸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是大海捞针,可是我必须得捞,不过我也有一定的限定,那就是在动乱时期曾经下放到东风镇的知青!”朱毅听了舒逸这话他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这说明舒逸已经学会了思考,就拿舒逸对于胡媚儿与马凉之间的关系的大胆假设来说,朱毅就很是欣赏,舒逸的假设不是毫无道理的,如果舒逸的假设成立,那么案子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秦雪推门闯了进来,看样子像是在生谁的气,舒逸皱了下眉头,不管秦雪生谁的气,门也不敲就闯进了朱毅的房间这也是没有礼貌的表现,朱毅却笑了:“哟,小秦,你那张脸几乎要拧出水来了,到底是谁惹了我们的美女生这么大的气啊?”秦雪说道:“还不是那个胡总,我去见吴老,她说我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研发工作,竟然让人把我给撵了出来!” 朱毅看了舒逸一眼,舒逸也觉得奇怪,胡媚儿这几天的态度一直都放得很低,至少表现得很配合专案组的工作,可今天怎么会这么强势?舒逸也不知道,他问道:“胡总真是这么说的?”秦雪白了他一眼:“我有必要骗你吗?对了,她还说了,反正她也不怕得罪我们,因为我们在这儿呆不长,听她那口气好像我们立马就要卷铺盖滚蛋了一般!”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朱毅走过去接起了电话,秦雪也不说话了。 “喂,我是朱毅,陆老,你好,嗯,嗯,怎么会这样?”朱毅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他看了看舒逸,接着他说道:“嗯,明白了,陆老放心,我们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朱毅放下了电话,一脸的沮丧:“陆老顶不住压力了!”秦雪瞪大了眼睛:“先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专案组会撤吧?” 朱毅点了点头:“是的,陆老说专案组撤回,龙久渊和欧阳帅移交给林城国安,由林城国安对他们进行内部调查,而且调查的内容只限于冲击军事禁区,另外,马凉必须得放了,否则会影响军科院研究项目的顺利进行,其余的人如果证据不充分都得放了!”舒逸脸色一沉:“这是不是说案子就结了?”朱毅苦笑了一下:“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对了,陆老还让我劝你一定要冷静,有件事情对你很不利。” 舒逸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也要对我进行内部调查?”朱毅点了点头:“军事督察局的毛局长明天到林城,会带你回燕京进行内部调查,罪名仍旧是打伤卫兵,擅闯军事禁区。”舒逸说道:“以军安的职责条例,在华夏境内,我们没有禁区!”朱毅叹了口气:“按道理确实是这样,可是你并没有亮明军安的身份吧?至少在你进入华洋的时候!” 舒逸说道:“可在我进入华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这是军事禁区啊!”朱毅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秦雪咬紧了牙:“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全乱套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人向上面告了我的刁状,因为他们不想让我继续再查下去。老师,陆少就没有一点说法吗?”朱毅其实也在等陆亦雷的电话,果然,没一会陆亦雷的电话到了! 陆亦雷先和朱毅说了两句,接着他让舒逸接电话,舒逸才拿起电话,陆亦雷就说道:“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舒逸冷冷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服从组织决定呗!”陆亦雷笑了:“你小子,和我玩这腔调,你不会真打算等毛局来带你回京吧?一旦你真的被带回京,那这个案子就真的定性了,接下来就没你们什么活了!” 舒逸楞住了,陆亦雷这是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好像还不想让自己回去,莫非是鼓励自己再逃亡?陆亦雷又说道:“对了,我已经交待夏莫非和智刚了,不管他们要放谁,林得旺不能放,他们会把林得旺带走,林朝兵也一样,专案组撤回,可是夏莫非、智刚还有影子,广仁会暂时留在朱哥家里做客!不过你的时间不多,真心不多,我只能保证一周内毛局他们不会发出对你的通缉!” 不等舒逸说话,陆亦雷挂上了电话,舒逸望向朱毅,朱毅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传呼递给舒逸:“拿着,这是原来龙久渊用的!”舒逸接过传呼机,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朱毅的房间。秦雪还楞在那儿:“先生,你就不能帮帮舒逸吗?真要让他被督察局的人带回去吗?”朱毅没有说话,走到窗边,注视着远方…… 第八十章毛局长的盛怒 舒逸失踪了,午饭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朱毅的样子好像很生气,在饭堂大骂舒逸无组织无纪律,专案组要解散的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也知道舒逸很可能会被带回燕京接受内部调查,舒逸此刻失踪这就有些微妙了。 秦雪的心里突然雪亮起来,她回想到朱毅和舒逸之间的谈话,再回想到朱毅递给舒逸的那个传呼机,舒逸的失踪,朱毅的佯怒,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倒是项荣,望向朱毅的目光很是冷淡,他仿佛也猜到了舒逸的离开和朱毅应该有关系,只是这件事情原本也不关他的事,至少在他看来专案组解散,他能够早些回燕京就很好。 至于夏莫非和智刚,他们估计早就得到了陆亦雷的指示,所以对于舒逸失踪的事情他们自然很是淡定。朱毅却说道:“小智啊,马上和军区、警察联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找到,对了,有一点你要交代他们,只是让他们把舒逸找出来,别硬来,上面还要囫囵着把他带回京城进行调查呢,有什么闪失陆老那里大家都没法交待!” 智刚的心里明白着呢,让军警找舒逸是做给别人看的,后面的才是关键,那就是坚决不能够伤了他,智刚点了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办!” 而此刻胡媚儿在办公室里阴沉着脸,望着面前的保安队长:“你说那个姓舒的失踪了?”保安队长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在饭堂里正议论着呢,那朱组长还让人通知军警进他进行搜捕呢!”胡媚儿冷笑一声:“你懂个屁,姓朱的和姓舒的根本就是一伙的!这是他们在做戏,知道上面要把姓舒的带走他们才来这么一出,姓朱的是专案组组长,上面应该已经和他沟通过了,若不是他提前泄露消息给舒逸,他会跑吗?” 保安队长也姓胡,叫胡安,不过他和胡媚儿倒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是会看眼色,拍马屁,深得胡媚儿的重用罢了。胡安皱起了眉头:“那我们该怎么办?”胡媚儿摇了摇头:“怎么办?能怎么办?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出面的,我们只能够依靠军方的力量给他们施加压力,对了,一会你去接马总,他们今天会把马总给放了。” 胡安说道:“嗯,我这就去!”胡媚儿说道:“不急,等他们通知我们再说吧,毕竟这事儿主动权还在他们的手上。” 下午项荣就和秦雪离开了,朱毅他们暂时还没有走,马凉和肖英母女已经放了,龙久渊和欧阳帅也被国安的人带走了,林得旺却仍旧被朱毅他们控制着,朱毅去见了胡媚儿,因为军事督察局的毛局长要过来,所以他们可能要明天才离开华洋。胡媚儿当然表现了相应的热情,至少专案组已经不存在了,悬在她们头上的一把剑也化解于无形。 不过胡媚儿也知道,这事情没完,舒逸说是失踪了,其实她知道舒逸是得到消息先藏起来了,为什么要藏起来,那就是舒逸和他们已经卯上了!他想要留在林城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还要继续对案子进行追查,而朱毅他们不放林得旺也是一般的心思。 胡媚儿虽然心里很清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借力打力。所以她比谁都更期待毛局长的到来,毛局长来了拿不到舒逸他是不可能向京城的人交差的。 晚上七点多钟,两部挂着军牌的猎豹越野车驶入了华洋公司,在专案组所在的办公楼门口,影子、夏莫非、智刚等在了门口,车上下来五六个军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少将,他就是军事督察局的局长毛本森,他的脸色很是冷峻,影子迎上去:“毛局!”一个标准的军礼,毛本森用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影子说道:“朱顾问在办公室里等着您!” 毛本森的级别虽然不低,可是还不值得朱毅亲自出来相迎,一来朱毅严格地说并不是军方的人,二来朱毅这顾问可是陆国光特批的,虽然挂在军安,却也不比少将的待遇低。 毛本森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影子就到了朱毅的办公室。见影子领毛本森进来,朱毅一脸的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毛局长,欢迎欢迎,对了,吃过晚饭了吧?”毛本森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在盘江吃的狗肉火锅,朱先生,我们有些年头没见了吧?” 朱毅让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递过去一支烟:“有六、七年了吧,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在集团军任师长!”毛本森点了点头:“是啊,这一晃就六、七年了,你说,看到他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能不服老吗?” 接着他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咦,舒逸呢?怎么没见到舒逸?”朱毅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午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毛本森的脸色微微一变:“朱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接到陆局的通知吗?”朱毅苦笑了一下:“接到了,一接到陆少的通知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毛本森望着朱毅:“朱先生,我知道你和陆局的关系很好,陆老也很是器重你,我还听说舒逸也是你的学生对吧?”朱毅并不否认点了点头:“是的!”毛本森说道:“可是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却徇私,要把他带回去调查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情,除了我,陆局和你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他在这个时候逃跑,你让我怎么想?”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怎么想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毛本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朱毅,别以为你以前立过功,受到陆老的器重就无法无天了,你不是军人,可你是军安局的顾问,对于你也同样适用军法!我们督察局一样可以查你,真有问题更是一样要法办的!” 看来毛本森已经盛怒了,影子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知道毛本森说得没错,如果真的查实是朱毅给舒逸通风报信让他逃跑的,那么毛本森确实可以对朱毅按相关军法进行惩治,影子正准备开口,朱毅却轻声说道:“毛局长,你要这么说那对不起,我还真不伺候了,想要追究我,那你把证据拿出来,你要拿不出证据,我可要向陆老、张老他们反映了,虽然我只是个小顾问,也不是毛局长你能够想拿就拿,想捏就捏的!” 毛本森发完火,听到朱毅这话,也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坐下,尴尬地笑了笑:“老朱,对不起,我这个人容易冲动,这一冲动说话就犯冲,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多包涵。”朱毅淡淡地说道:“不敢当,我已经和林城的军警打了招呼,全省范围内搜寻舒逸的下落!”毛本森叹了口气:“好吧,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在林城呆上几天了,希望能够早一点找到舒逸!” 影子说道:“两位领导,专案组已经解散了,上面也让我们撤出华洋公司,所以我已经在省军区招待所订好了房间,你们看我们是不是过去。”朱毅笑道:“过去吧,再呆在人家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有道是客去主人安,不是吗?”毛本森也说道:“对,那就去省军区招待所吧!” 一行人离开了华洋公司,胡安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向胡媚儿作了汇报。胡媚儿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铅笔:“终于清静了!”胡安笑道:“那个毛局可是发了大火!”胡媚儿淡淡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胡安讨好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装摄像头,但窃听器他们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胡媚儿皱起眉头:“胡闹,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说难听一点,这些都是华夏国最高端的特工,你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若是让他们发现了,不是会怀疑华洋有问题吗?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沾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胡安的额头冒出了汗水:“这个,这个我做得很隐秘,应该不至于被发现吧?”胡媚儿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他们已经走了,对了,你说那个毛局长发怒了,什么样一个情况?”胡安见胡媚儿不再追究窃听的事情,他忙绘声绘色地说道:“人家少将楞是威武,听到舒逸不见了,对着那朱组长就是一顿骂,不过那姓朱的倒也不是省油的灯,生生又顶得这姓毛的没了脾气,不过姓毛的表示是一定要抓到舒逸,把他带回燕京去的。” 胡媚儿点了点头:“这就好,这毛局长原本就是为了舒逸来的,他要抓不住舒逸回去根本就没有办法交差。”胡安又说道:“对了,马总已经安顿好了!”胡媚儿轻声问道:“安全吗?”胡安笑了笑:“绝对安全,您就放心吧。”胡媚儿说道:“放心?安知舒逸会不会暗中盯着!”胡安说道:“应该不会,我把他安顿在了金翠湖,那儿有二十多个守卫,都带了家伙,舒逸要敢去,我们就把他给做了!” “金翠湖?”胡媚儿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胡安办事还是蛮可靠的。 第八十一章阳明祠 舒逸已经美美地睡了一觉,其实他就躲在东风镇,在镇郊的一个农家租了一房间屋子。他并没有盯着马凉,因为不用他盯,自然有人会盯着的,这一点朱毅会安排。 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成家了,却是住在家里的,女儿在市里上班,平时也不回来。儿子在镇邮政所上班,媳妇也在镇上的一家企业里工作,平时就大娘一个人在家里。 房租不贵,一百五十元一个月,加一百元包伙食,舒逸自然愿意多加一百元,哪怕他根本就在家里吃不了几顿。陆亦雷可就给了他七天的时间,七天,对于他来说很紧,七天之内能不能破案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原本以为专案组的成立,进驻华洋那么案子的侦破相对就要容易得多,可是专案组进驻华洋才几天的功夫,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专案组解散还不算,还要把自己带回去接受调查。他的心里很是郁闷,看来对方的能耐确实不小,上面的阻力也是很大! 舒逸还在胡思乱想,门口传来了大娘的声音:“小郭,吃饭了!”舒逸用的是化名,他告诉大娘自己叫郭仪,好在大娘也不会认真地看他的身份证,舒逸这是怕到时候军警来查,用化名要安全一些。当然,他相信就算军警要查,目标也会放在市里,镇上的。 舒逸端起了碗,望着大娘做的梅菜扣肉,他笑着说道:“大娘,你们平时也是这样的伙食吗?”大娘也笑了:“差不多吧,再说了,你可是付了伙食费的,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舒逸说道:“大娘,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大娘也不再说这事儿,只是对舒逸说:“快吃,尝尝大娘的手艺,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舒逸大口地吃着,当然也不忘记夸赞大娘的好手艺。舒逸这可不是拍大娘的马屁,大娘做的几道菜确实都很可口。吃过了饭,舒逸和大娘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住处,因为朱毅给他的传呼机上显示了三个数字,666,他得到市里去,去朱毅家。 这是朱毅和他约好的,三个六就是去家里见面,三个九则是有危险迅速离开住处,从一到九都有它们特别的含义。 舒逸是乘坐公交车去的,混迹于市井小民之中是最安全的,果然一直在省警察厅门口下车舒逸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朱毅就住在警察厅旁边的水晶宫里,舒逸敲了敲门,夏莫非打开了门,他和舒逸笑了笑:“进来吧!” 朱毅正在和毛本森聊着天,毛本森见到舒逸,露出了笑容:“你小子这次可捅了大篓子!”原来毛本森在华洋和朱毅呛起来是在演戏给别人看呢!他早就已经接到了陆国光的指示,那就是对舒逸的事情采取“拖”字诀!不过面子是的功夫还是得要做到的,所以才会有了华洋公司里和朱毅拍桌子的那一幕。 本来嘛,就算毛本森要到林城来,朱毅也没必要非要等在华洋,直接回市里一样可以和毛本森见面的,偏偏朱毅要在华洋等毛本森来,为的就是那场戏能够做足!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毛局,这次给您添麻烦了!”毛本森摆了摆手:“我有什么麻烦的,来林城就当是休假了,倒是你,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现在林城的军警都在找你,你也别怨我们,我们必须这样做,不过你放心了,老朱已经交待过了,他们不能伤害你,所以就算是对上面以你的身手还是能够顺利逃脱的。” “唯一就是时间太紧,你必须努力啊!”毛本森说完扔给舒逸一支特供烟,到他这个级别,抽的烟自然也就讲究。舒逸问道:“老师,林得旺和林朝兵关在哪?”朱毅说道:“阳明祠,老广和影子都在那边,还有毛局带来的几个人,毛局暂时就住在那里。一会你就和毛局一起过去吧,想问什么你自己去问,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对他们用些手段,毕竟时间不等人!” 舒逸苦笑了一下,一直以来他是最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逼供的,可是朱毅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的时间不多,七天,换在平时还真的不好熬,可现在很可能眨几下眼也就过去了,陆亦雷说过,只能够为自己争取七天的时间,七天过后,上面的压力再大一些,很可能军警方面就不会顾及他的安全了。 舒逸点了点头,毛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阳明祠离朱毅家并不远,车子三分钟就到了,毛本森和舒逸进了大门,毛本森的手下就把门给关上了。毛本森带来的人不少,大约七八个,他们洒落在阳明祠的各个角落,负责着警戒。 广仁和影子见到舒逸,两人都笑了,广仁说道:“舒逸,几天的功夫两次当逃犯,这感觉不错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广叔,你就别取笑我了,说老实话,我这心里可是苦死了!”影子淡淡地说道:“这是天将降大任的先兆!”舒逸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我去见见林朝兵去!” 林朝兵就关在隔壁的房间,舒逸推门走了进去,一个士兵见到舒逸,立正敬礼:“首长好!”舒逸扬了扬手:“你先出去吧!”士兵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舒逸在椅子上坐下,点上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林朝兵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舒逸。 舒逸微微一笑:“怎么?看样子你是不太想见我?”林朝兵淡淡地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说好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你们这样不是出尔反尔吗?”舒逸叹了口气:“林朝兵,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离开燕京?”林朝兵冷笑一下:“你们说过,我是自由的,我离开燕京有什么问题吗?我听说我的老宅失了火,想回去看看,应该犯法吧?” 舒逸点了点头:“当然不犯法,只是你就算走也应该打声招呼吧?”林朝兵咬住了嘴唇,这一点他确实说不过去,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舒逸解释。舒逸说道:“就算你不辞而别那也就算了,但你却不应该对思思下手!” 林朝兵瞪大了眼睛:“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对思思做什么!”舒逸笑了:“林朝兵,你就别装了,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不仅仅是个生物老师,还是生物学的专家,更主要的,你对于心理学也有相当的研究!”林朝兵脸色微微一变:“那又怎么样?”舒逸叹了口气:“思思就是因为被人催眠才坠的楼,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情真和你无关,思思出事前的接的电话就是你打过去的。” 林朝兵笑了:“就因为这个?我和思思算是同病相怜,在那个地方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朋友,没事就经常和思思通个电话什么的,大家聊聊天,很正常。”舒逸点上烟:“柳白杀秦素素和他自己孩子,然后自杀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林朝兵笑得更狂了:“舒警官,有没有搞错,先不管素素是不是柳白杀的,他们出事的时候我是不是在燕京?其次我对素素的感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就算我想要杀人,那么我杀的一定是柳白,怎么会杀素素,再说了,孩子是无辜的不是?我说舒逸,你们没本事破案也就算了,求别随便给我泼脏水好吗?” 舒逸说道:“林朝兵,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这么说了。换句话说,就算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要我们觉得有必要,那么你永远都可能不会再有自由。你好好想想吧,你的未来在你自己的手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说罢,舒逸背起手就离开了,士兵重新走进来,守在房间里。 出了林朝兵的房间,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甚至有一点林朝兵是猜对了,那就是舒逸故意把柳白、秦素素和孩子的死都归于林朝兵根本就是想泼脏水。只是舒逸这样做是有的放矢的,他要让林朝兵慌乱。林朝兵太镇定了,镇定得令人有些害怕,他一定是有所依仗,否则他处么会这样冷静、从容。 舒逸也有些不明白,林得旺也好,林朝兵也好,在他看来只是人家的一个试验品,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死心塌地维护着那些人?之前他觉得很可能是为了钱,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是什么呢? 舒逸没有急着再见林得旺,而是在院子里的石圆桌旁坐了下来,他需要细细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显然就是撬开他们嘴巴的关键!因为这就像一把锁,锁住了他们的嘴! 还有一个问题也困惑着舒逸很长时间了,那就是为什么林得旺会主动把这案子捅了出来,如果不是林得旺先找上邓琨,也不会有后边的这些事儿!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而现在他的表现却分明是不想让舒逸他们知道事实的真相!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他还是不肯开口?”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影子说道:“别急,总有让他们开口的办法,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的弱点,那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中了!” 第八十二章我想听真话 影子也坐了下来,舒逸轻声说道:“你说他们明明就是被选中的试验品,偏偏为什么会对那些人如此的维护?”影子笑了笑:“利益,他们维护那些人同时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或者是金钱,又或者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舒逸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想应该不是金钱,因为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样事情的重要性以及很可能产生的后果。而且林朝兵也好,林得旺也好,他们几乎就是孤家寡人,就算是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况且有了钱也得他们有机会再去花才行!”影子楞了一下,舒逸说得没错,舒逸又继续说道:“林朝兵,林得旺他们两个人都曾经有过爱的人,林得旺和肖英,林朝兵和秦素素,在我看来,总有一段情是真的,是刻骨铭心,金不换的,可是现在这架势看来,他们两个人好像对于感情的态度都很诡异!” 影子叹了口气:“话又说回来了,假如你是林得旺,眨眼之间就发现自己原本深爱的女人变得苍老,而自己却仍旧年轻,你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其实林朝兵也是一样,八年的时间,秦素素也从一个待嫁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近中年的妇女,他还能够保持着那份感情吗?” 舒逸看了影子一眼:“嗯,或许爱还在,只是爱停留在过去的某一点上,与现在眼中看到人那人已经格格不入了!”影子笑了:“是这个道理。”舒逸不再纠结林得旺和林朝兵情感上的事情,他问道:“既然如此,林得旺为什么要找上邓叔呢?原本根本就没有人把他们的事情当一回事,如果不是他主动找上邓叔,我们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表示关注!” 这个问题就把影子难住了:“或许,或许他是用这样的手段来逼对方答应自己什么条件吧?”舒逸的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呢?也就是说林得旺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对方提出条件,而林朝兵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如果不是舒逸他们想到在全国范围梳理类似的事件,林朝兵是不会被关注上的。 舒逸喃喃自语:“林得旺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对方,和他们谈条件,而林得旺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应该是他们共同维护的那个利益!对,一定是这样,我明白了,他们要维护的这个利益一定不是金钱,而是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能够让他们不惜牺牲自己亲人,爱人的性命也要得到的东西,可是那是什么呢?” 影子见舒逸这样子,很是担心他会不会钻了牛角尖,他拍了拍舒逸的肩膀:“小舒……”舒逸抬起手,他不想影子打断他的思路:“什么东西会让他们觉得比金钱,比亲人爱人的生命重要呢?”影子回答道:“他们自己的性命!”舒逸抬起了头:“对,我知道了,谢谢,谢谢你金叔!” 舒逸跳了起来向林得旺的房间走去,影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舒逸真的有些入魔了!林得旺望着舒逸,脸上竟然有微笑:“舒警官,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舒逸淡淡地说道:“抓你需要理由吗?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警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林得旺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不是警察,但是就算你们不是警察,也不能这样乱抓人吧?” 舒逸也笑了起来,自顾点了支烟:“好吧,如果真要我说个理由那就是好奇,我很好奇,这三十年过去了你是怎么保持年轻的,当然,这份好奇不只是我,或许华夏很多生命科学的研究机构都会感兴趣的,你说对吧?实话告诉你吧,抓你当小白鼠,给那些对你感兴趣的人做研究。当然,这样的事情上不得台面,但只要我们做得相对隐蔽,我想一定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你说是吗?” “不过你放心了,他们也不会要了你的命,了就是抽你一些血,或者可再生的身体器官,做下活体的检测而已,如果你真是个良好的标本,搞不好我们还能够对人体生理机能的年轻化做出巨大的贡献,你说对吗?” 舒逸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林得旺的脸却变了。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要告你们!”林得旺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他相信舒逸这话并不是吓他的,一个近六十岁的人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怎么说都是个妖孽,如果有关部门真想拿自己去做小白鼠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林得旺也知道,华夏这样的秘密研究部门并不少,而舒逸他们的特权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他不可能不害怕。 舒逸得意地喷了一口烟雾,林得旺咬着嘴唇:“你到底想怎么样?”舒逸淡淡地望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林得旺半天没有说话,他的思想在挣扎着,舒逸站了起来:“你自己慢慢想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也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后天就会有人把你送到燕京去!” 说罢舒逸就离开了,他知道林得旺是不会马上给他答复的,他要选择,要做决定是很艰难的,试想他连自己亲人爱人的生命都愿意舍弃,哪里这么容易放弃。况且他知道林得旺的心里还存着侥幸,对手有没有可能把他们给救出去,只要能够离开舒逸的“魔爪”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舒逸已经感觉出来了,林得旺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乡村小伙子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农村人的质朴,相反多了一份狡诈与油滑。 舒逸这晚没有回东风镇,就留在了阳明祠,是毛本森的意思,他说晚上目标大,相反白天人多的时候离开不容易被发现。再说舒逸也想看看林得旺最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可是舒逸失望了,一直到天亮林得旺都没有提出要见他,天亮以后,毛本森留舒逸吃了早餐,交待了几句注意安全后,舒逸才离开。 舒逸要去找肖英!舒逸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现在也只能是打急抓,在林得旺和林朝兵没有开口之前,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肖英母女,龙久渊已经被国安带走了,他是不可能到国安去自找麻烦的,当然,他也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找到马凉!马凉的身上一定有货,朱毅来电话说马凉藏在金翠湖,金翠湖不正是马娟提供的那张密码信上提到的地址吗?记得当时还是龙久渊给自己的提示呢! 事情真的很复杂,马娟,龙久渊,他们两个看上去也都给自己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可是在君来旅店的时候为什么会见到马娟,龙久渊为什么会跳出来!舒逸直觉认为总有一个人是在暗中帮助自己,露了许多秘密给自己,为自己提供了侦察的方向的,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舒逸的心里全都是谜。 舒逸一路上都很小心谨慎,他甚至相信军警很有可能会在肖英家附近守株待兔,但他没有办法,他必须见见肖英或者马娟,虽然他已经和这对母女接触了无数次,可是他却仍旧没能够把她们看个清楚明白。 这也难怪,虽然舒逸的天资不错,人也聪明,可他却是第一次办案,而且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是在孤军作战,就算朱毅他们相助也只是敲敲边鼓,最主要的还是得靠他自己。舒逸摸进了楼道,并没有直接在肖英家的门口停下,而是又上了一层,然后静静地观察着楼道里的动静,大约一刻钟以后,他没发现有人跟进来才又下了楼,敲了敲肖英家的门。 敲了门就闪到了一边,躲开了猫眼。门开了,是肖英,他看到舒逸的时候吃了一惊:“你,怎么会是你?”她紧张地向楼梯口看了看:“进来吧!”舒逸进了门,肖英赶忙把门关上:“你还来干什么?你给我们娘俩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的!”舒逸没有回答,而是小心地察看着肖英家里,包括每一个房间。 “娟子出去了!”肖英倒了杯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确定屋里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监控以后他才坐了下来。肖英说道:“我听娟子说,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你,还有部队上的人。”舒逸点了点头,肖英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呢,你这样会害死我和娟子的!” 舒逸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肖英说道:“这还用说吗?为了这件事情死的人还少吗?你再咬着我和娟子不放我和娟子迟早也会被他们杀了灭口的!”肖英才说完便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舒逸笑了笑:“他们?他们是谁?”肖英回答道:“就是杀了老马和老江的那些人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吧!”舒逸说道:“说说你和林得旺的事吧。”肖英不耐烦地说道:“我和他的那点事情你不是早就听过了好多次了吗?”舒逸摇了摇头:“可你却一次都没有说过真话,我想听真话,真话!” 第八十三章马勇和他的前妻 舒逸这样说,肖英便沉默了,说实话,从一开始她的心里都十分的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的内心里有着恐惧,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是她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 舒逸也不催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耐心地等着。肖英不敢看舒逸,她对这个年轻人有着本能的害怕,她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很毒,仿佛能够看穿她的内心一般。她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劝阻马娟别跟着去君来旅馆,她和马娟都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与舒逸见面。 马娟告诉她专案组已经撤了,而舒逸也会被带回去进行内部调查,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能够实现了。可此刻这个原本是该被带回京城进行内部调查的年轻人却安然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在君来旅馆的时候,舒逸一口道出马娟与马凉是兄妹的事情时,让肖英的心里很是震惊,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除了她和马娟以外,就只有马勇、马凉和马凉的母亲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舒逸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相信舒逸纯粹是猜测的,原因就只是马娟和马凉竟然同时地出现,这本是不应该的事情,要说那天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马凉,马凉太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够除掉舒逸! 肖英的内心在挣扎着,舒逸终于出声了:“还没考虑清楚吗?肖英,我告诉你,就算我被带回了燕京接受调查,你以为这件事情就真的了结了吗?你以为除了我就没有人关心这件事情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舒逸,这个案子也会有人继续查下去的,所以我劝你别抱什么幻想,现在说,对破案还有些帮助,那可能还会算是立功表现,你要不说,那也没有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最多是时间问题,而且我相信也根本不会用太多的时间案子一样会水落石出,不过到那时,哼……” 舒逸的一声冷哼,肖英的心里就是一颤,她心虚地望向舒逸,舒逸的目光很是凌厉,宛如利刃要刺穿她的心脏一样。舒逸说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马娟考虑,她年轻,不懂事,分不清是否,什么都敢掺和,什么都敢干,但是你想过没有,人在做,天在看,远的不说,我就说徐明吧,那可是你的亲外孙,马娟的亲生儿子,一下子就没了,你的心里,马娟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的痛心吗?” 舒逸没等她开口接着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每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他,对了,徐明死后你一定没去看他吧,他的脖子被切断了,那血流了一地,眼睛都没有闭上,瞪得老大……”舒逸还没说完肖英就快要崩溃了:“别说了,舒同志,求求你,别说了!”肖英的眼里已经流出了泪水,那声音也很是哽咽。 舒逸却不理会:“你是他的外婆,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对得起他吗?他才多大一点的孩子,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为你们做错的事情牺牲?”肖英终于哭出声来:“别说了!” 舒逸叹了口气:“我问你,徐图到底是不是马娟的孩子?”肖英点了点头:“是的,孩子的死,娟子也很难过,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对孩子下手!”舒逸问道:“也就是说马娟知道他们会对徐家母子下手了?”肖英摇了摇头:“不,她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舒逸逼问道:“他们是谁?” 肖英紧张地回答道:“是……”但她马上就闭上了嘴。舒逸心道有戏,看来肖英确实是知道些事情的,舒逸的目光更是凌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他们能够对徐明下手,难道就不会对马娟和你下手吗?还是你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马娟?” 肖英被吓坏了:“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马娟的,马娟是他的女儿!”舒逸楞住了,他得好好消化一下肖英说出的这个信息,虽然他也可是开口问,但那样显得他不够精明,在肖英面前表现的强势就会减弱,会回复肖英那尚未完全坍塌的信心之堤! 肖英说的这个马娟的父亲到底指的是谁?林得旺还是马勇,马勇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么应该是林得旺才对,可是如果是林得旺,那么自己猜测的马娟和马凉是亲兄妹的事又不对了,还有,如果是林得旺肖英上次已经说过他是马娟的父亲了,此刻说出来不该这样的困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马勇!马勇没死! 舒逸肯定了这个想法,当时马勇的后事是让龙久渊去办的,既然龙久渊本身就有问题那么太有可能他在马勇的这件事情上做了手脚!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之前太依赖龙久渊了,就是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些怀疑也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马勇的情况是龙久渊负责调查的,马勇的死也是龙久渊负责处理的,而自己当时一直把目光放在林得旺的身上,反而认为马勇在整个案子里面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舒逸淡淡地说道:“他能够对自己的外孙下死手,对自己的女儿你觉得他狠不下心吗?”提到徐明,肖英的眼里也有些恨意:“可他说这不是他的意思,就连续徐家的人也不是他让人去杀的!”舒逸叹了口气:“马勇到底是什么人?” 肖英半天才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有钱,原本我以为他只有那个杂货店,后来我才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钱,他说,只要我和娟子听他的话,照他说的做,他会帮娟子出国,说是什么移民!再给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娟子很是向往那样的生活,我也劝过她,马勇这人的心机很重,他做的这一切我们看不懂,得提防着点,娟子不听,她认为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骗自己。” 舒逸叹了口气:“这么说来马娟和马勇的格格不入,谣传马娟是林得旺的女儿这些都是马勇授意的?”肖英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曾经对舒同志你说的话,有的是真的,那就是我和林得旺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认识马勇的过程也是真的,只是马娟却不是林得旺的孩子,是马勇的,林得旺失踪以后并没有再出现过,直到三十年后,所谓的他来镇上看过我这些都是马勇让我这样说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马勇先在我面前亮相,然后告诉我马娟的事情,又说你和林得旺有私情,这就是为了让我在脑海中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再后来又经你证实,其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相信马娟就是林得旺的女儿!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肖英说道:“他说这样做能够给我们减少很多的麻烦。” 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钱的?是他告诉你的吗?”肖英点了点头。舒逸笑道:“你就不怕他骗了你?”肖英说道:“他没有骗我,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出手就给了我十万元,后来他离开我们,没有和我们一起生活,可每个月都按时给我们两万的生活费!” 舒逸点了点头:“你说的离开你们,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肖英冷笑一声:“他在外面是有女人的,就是他的前妻,比他大两岁!”舒逸问道:“马凉的母亲,胡媚儿?”肖英楞了一下:“胡媚儿?他的前妻叫朴昌姬。”舒逸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个姓氏很是特别,这是韩族的姓氏! 舒逸说道:“她是南韩的还是北韩的?”肖英摇了摇头:“应该是华夏的韩族吧!”舒逸淡淡在笑了笑,不置可否,此刻他隐约有些能够理顺了这个案子的一点脉络,无论这个朴昌姬是南韩还是北韩,都能够指明整个案子的方向了。不管怎么说,舒逸都不相信她真的就是华夏的韩族。 舒逸说道:“他和他的前妻应该是在动乱的时候认识的吧,而他的前妻应该是落户林城东风镇的知青吧?”肖英心里很是吃惊:“原来舒同志早就知道了!”舒逸说道:“马勇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一个人?”肖英问道:“什么人?”舒逸说道:“他姓赵,叫赵本仁。”肖英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朋友里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姓赵的,可是却不是叫这名字!”舒逸忙问道:“你知道这两个姓赵的是什么人吗?” 肖英点了点头:“嗯,一个在修武县,修武县是林城下属的一个县份,赵玉和就在县城里,他是个锁匠!另一个在金翠湖,开了一个饭庄,叫赵百成!”正说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舒逸一下子从沙发了跳了起来:“今天我们的谈话别告诉任何人,这是为了你们母女好!” 舒逸打开门就离开了,只不过他是上了楼。 舒逸猜测得没错,警察是冲着他来的,他就在楼上静静地听着下去的动静,他觉得肖英应该不会出卖自己,肖英既然已经把这么多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一定不会再做那种傻事。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对她自己和马娟都没有好处。 第八十四章目标金翠湖 几个警察敲开了肖英家的门,肖英望着他们轻声问道:“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领头的一个警察说道:“这个人来过吗?”说着递过去一张照片,那是舒逸的照片,肖英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以前来过!”警察眼睛一亮:“什么时候?”肖英回答道:“有小半个月了吧!” 警察皱起了眉头:“今天他有来过吗?”肖英摇了摇头:“没有!”那警察好像不信:“我们能进去看看吗?”肖英还在犹豫,他已经钻进了屋里。不一会,那警察就出来了,他对肖英说道:“一旦见到他,设法拖住他,然后打110报警,他是个通缉犯!” 肖英点了点头:“哦!”那领头的警察说道:“收队!” 警察走了,舒逸却并没有忙着离开,他不确定这些警察会不会在楼下候着,但他也没有再去肖英的家,他怕警察杀他个回马枪。肖英在警察走后,抬头看了看楼上,想了想便把门关上了。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舒逸才离开,警察并没有蹲守,这让舒逸松了口气。他打了部车就赶往朱毅家,有两件事情他必须要马上办,一来是查查马勇的那两个赵姓的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就是赵本仁,二来他想去趟金翠湖,他得找到马凉,或许马勇应该也在那儿。 “马勇没死?”舒逸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大家都很是惊讶,就连朱毅也没有想到。舒逸苦笑了一下:“应该是的,肖英不应该骗我,否则刚才她就直接把我出卖给警察了。肖英这个人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只是她知道的东西应该并不多。” 朱毅叹了口气:“她充其量就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男人和子女什么都会做的女人!”舒逸说道:“我决定去金翠湖摸摸情况!”朱毅看了看夏莫非和智刚:“让他们和你一块去吧!”朱毅知道金翠湖那儿一定早就有所布置,多个帮手总是好的,有个照应。 舒逸点了点头,他对夏莫非和智刚说道:“我们晚上过去!”两人点了点头,虽然智刚的年纪要比舒逸大一点,但舒逸的军衔却是他们三人中最高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舒逸临时充当他们的领导也说得过去。再说如果专案组没有解散,舒逸还挂着副组长的职务,就是解散了,陆亦雷为什么要让他们留下来他们的心里自己也清楚,还是为了查这个案子,既然还是围绕着这个案子做工作,那么舒逸当然就是领导者的地位了,这一点他们看得很明白,位置也就能够摆得很正。 朱毅说道:“影子那边还在对林朝兵和林得旺进行突击审讯,林得旺那边看来昨晚你的威吓还是有些用的,虽然他还没有真正开口,但影子说了,他好像有些动摇了!加把劲他应该是可以突破的!” 舒逸叹了口气:“老师,我现在并不很担心陆局给我的那个一周的期限,我最担心的是这个案子背后的阴谋!”朱毅正准备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背后的阴谋?”舒逸点了点头:“肖英提到过,等这件事完了,马勇会帮着她和马娟移民,这里的这件事我想应该就是他们的阴谋所在。” 广仁说道:“那个朴昌姬我会让人去查,一旦确定朴昌姬就是胡媚儿,我会先把她给扣起来。”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怀疑这个朴昌姬是间谍,这一点广叔,你得查仔细了,一旦确定朴昌姬真是间谍,那么这个案子最后的指向也就明确了。”广仁笑道:“嗯,放心吧,真没想到,在林城我们还能够网出一条大鱼!” 舒逸又问道:“老师,国安那边有没有通报过来,龙久渊和欧阳帅的调查有结果没有?”朱毅说道:“倒是有通报,欧阳帅没有问题,至少没查出问题,龙久渊拒不交待!”舒逸点了点头:“龙久渊的态度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且他对审讯的技巧和手段都很是熟悉,想要他开口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毅说道:“没事,只要我们这边能够有所突破,掌握到实在的证据,龙久渊想要抵赖也没用。”舒逸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 晚饭过后天已经黑了,舒逸和夏莫非、智刚上了车,车是猎豹,没有悬挂号牌,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车应该是军方的,车子外漆就是国防绿。 夏莫非开车:“舒逸,知道怎么走吗?”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智刚笑了笑:“看来我们必须有个向导才行!”是的,必须要有个向导,就算真在金翠湖遇到了危险也有人指引着逃离的方向。 可是找谁呢?不可能让朱毅亲自出马吧? 舒逸想到了欧阳帅,既然欧阳帅已经通过了国安的内部调查,不妨让他来帮帮忙。不过此刻舒逸的处境真要和欧阳帅联系,会不会又要扯出其他的事情来,舒逸想了想还是让夏莫非停下车,然后他打了欧阳帅的传呼。 没多久,公用电话亭的电话就响了:“喂,哪位?”是欧阳帅的声音,舒逸说道:“是我!”“舒,舒组长!”欧阳帅明确没想到会是舒逸,其实他的心里对舒逸还是很有意见的,君来饭馆的事情发生以后,舒逸却没有为他说话,而是让他和龙久渊一起接受调查。这些日子对于他的身心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折磨,他在内心里怨舒逸过河拆桥,没义气。 当然后来他想了想问题都是出在龙久渊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龙久渊,那么也不会连累到他。欧阳帅从入行就是跟着龙久渊,无论在谁的眼里他都是龙久渊的人,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只是他没有想到舒逸还会给他打电话。 舒逸说道:“欧阳,有时间吗?”欧阳帅回答道:“有。”舒逸又问道:“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欧阳帅没有问舒逸要去哪,只是告诉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舒逸能够再找他,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说明舒逸还是信任自己的。 在城基路接上了欧阳帅:“欧阳,知道怎么去金翠湖吗?”欧阳帅点了点头:“我来开车吧!”夏莫非让出了驾驶位,欧阳帅便开车领着他们去金翠湖。舒逸轻声说道:“欧阳,对不起!”欧阳帅楞了一下,接着他便反应过来舒逸为什么要说这话了,他笑了笑:“舒组长,你不用这样说的,其实换了我或许也会和你一样的选择,说真的,和龙处呆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了,我都不知道龙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舒逸叹了口气:“老实说,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老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欧阳帅说道:“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舒逸点了点头:“你见过他吗?”欧阳帅回答道:“没有,他一直被隔离的。” 智刚给舒逸递了支烟:“也不知道这个龙久渊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舒逸接过烟,他回味着智刚的话,智刚说话很是隐晦,他的意思是想说如果龙久渊知道的事情不少,那么对方一定不会凭由龙久渊被这样关着,他们要么会想办法把龙久渊弄出去,要么就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舒逸望向智刚,智刚却望向窗外,抽着他的烟。 舒逸问欧阳帅:“欧阳,老龙的安全没问题吧?”欧阳帅也是一惊:“应该没问题吧,有专人看守的,都是局里的人。”舒逸又问道:“是在局里还是在安全屋?”欧阳帅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说了:“安全屋,不过昨晚都没出什么事,今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舒逸想了想此刻确实他也无法顾及到龙久渊了,不过他还是让欧阳停下车来,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朱毅打过去,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不过舒逸是这样想的,如果有人想要灭口,那么一定要保证龙久渊的安全,如果是有人想要劫走他,那么就让他去,暗中跟着就是了。 因为他想看看到底龙久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市区到金翠湖有二、三十公里的路程,车开得也不快,欧阳帅说道:“金翠湖很美,特别是夏天的傍晚,那落日的余辉洒在湖面上,金波闪闪,而河畔是青青草地,放眼望去是满眼的绿,所以得名金翠湖。” 舒逸说道:“嗯,那边我们有两个人在守着,马凉就躲在那儿。”欧阳帅这才明白,舒逸他们是冲着马凉去的!舒逸又说道:“估计马勇也在那!”欧阳帅吓得一个急刹车:“马,马勇,他不是死了吗?”舒逸苦笑了一下:“肖英说了,马勇并没有死,而这一切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欧阳帅重新发动了车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马勇没死,那么这件事情龙处脱不了干系!”舒逸说道:“嗯,不过现在很多都是未知数,我们不要急着下什么结论。今晚我们的目标就是把马凉给带回去,当然,如果有可能,能够找到马勇我们也一并把他带走!”欧阳帅楞了一下:“这不太好吧,万一……”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万一,我只怕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慢慢和他们周旋!”欧阳帅看了看夏莫非和智刚,两人的表情都很是淡定,欧阳帅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军安的人,办事就是牛。 第八十五章孤身闯龙潭 一弯新月映照在湖面上,随着水波的盈盈荡漾,水面上起了涟漪,银光随着水晕而招摇着。一辆越野车就停在湖边,车上有四个人,就是舒逸、欧阳、夏莫非和智刚他们。夏莫非轻声问道:“他们怎么还不来!” 舒逸微微一笑:“小夏,你还是那么性急,再等等吧!”智刚掏出烟来,刚想点上又把烟从嘴上拿了下来,其实对于军安这帮人来说每个人都是烟鬼,可每个人的克制能力都很是超强,为了任务哪怕十天半月不抽一支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不自在。 舒逸轻声说道:“来了!”果然,两百米外晃动着一个身影,飞快地向着这边跑来。有着月光的照映,那黑影的脚下倒也稳健。黑影来到了车旁,夏莫非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严峻,怎么现在才来?”叫严峻的那个人看了看车里,然后说道:“一点小事耽搁了!”舒逸也下了车:“严峻,到底出了什么事?” 严峻说道:“就在一个小时前,突然来了几辆车,好像他们突然增加了防卫!”舒逸皱起了眉头:“那现在他们有多少人?”严峻苦笑了一下:“之前大约二十几人,现在约摸有四十人左右!”智刚也是一惊:“这么多?”他的目光望向舒逸,自己这边四个人,哪怕就加上严峻和另一个负责蹲守的外勤也不过六个人,六比四十,一个人几乎要对付七个人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更主要的是他们这次的任务原本就不见光,动静大了,惊动军警,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搞不好还会惹出大麻烦。智刚这表情就是在询问舒逸该怎么办,行动是不是还要继续!舒逸眯起了眼睛,他也两难,其实在他的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他相信今晚来的人并不是单单来增强防卫的,而是送某人过来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马勇,如果取消行动,搞不好就错过了一次机会,让马勇跑了想要再逮住他就难了! 可是现实他不得不考虑,六个人真的能够对付得了这四十几个人吗?对方的手上搞不好还有枪!舒逸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夏莫非说道:“拼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假如我们落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搞不好就会借机向军安泼脏水!”夏莫非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你不会真想让我们打道回府吧!舒逸,你以前的胆子哪去了!” 欧阳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军安这帮人竟然都这样的好战,六个人对四十几个人,他们还有这么强的斗志!不过欧阳帅也是年轻人,一样有血性,见夏莫非他们都能够做到无所畏惧,他自然也不能示弱。 欧阳帅抬头挺胸,他早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舒逸一声令下,也勇往直前! 舒逸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几分,舒逸说道:“睡觉!”所有的人都楞住了,这是什么章程?这个时候舒逸竟然叫大家睡觉,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舒逸却很认真地说道:“欧阳,莫非和智刚,你们三人就在车上打会盹!严峻,我先跟你们去看看。莫非,你们仨抓紧时间养下精神,我们后半夜再动手。” 夏莫非和智刚还好,舒逸既然这样说,他们也不说什么,上了车,欧阳帅却说道:“舒,舒逸,你不会一个人行动吧?”舒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放心,有好事落不下你!” 说完就跟着严峻走了。 欧阳帅看了看已经假寐的夏莫非和智刚:“你们就不担心舒逸会有什么危险吗?”智刚睁开眼睛看了欧阳帅一眼:“放心吧,那些人对舒逸还构不成威胁!”说完又闭上了眼睛,见欧阳帅还有迟疑,夏莫非淡淡地说道:“别说这儿,就是五角大楼也拦不住舒逸,今晚行动的难度只是要囫囵地把两个大活人带出来有些麻烦!” 欧阳帅吓了一跳,五角大楼?他从来没有想到舒逸竟然这么厉害,夏莫非说道:“他曾经是我们最杰出的外勤特工,他执行的都是最困难的任务。现在他转做了教官,带出的几个也是狠角色。” 欧阳帅顿时就无语了。 距离别墅大约五十米的样子,舒逸和严峻都停了下来,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是严峻的搭档周子海。他微笑着对舒逸说道:“舒哥!”舒逸点了点头:“有什么动静吗?”周子海摇了摇头:“没有,估计暂时他们不会离开,对了,夏哥和智哥他们呢?”舒逸说道:“在车上睡觉!你们继续盯着,我去看看。” 周子海嘴角动了动,他想劝舒逸别冒险,可想到舒逸的能耐,他的话没有说出口。舒逸说道:“一个小时我没有出来你们就撤!”严峻楞了一下:“撤?”舒逸说道:“对,撤!”周子海和严峻对望了一眼,舒逸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就连舒逸都作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不得不慎重起来。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借着夜色的掩映就向别墅方向摸去。 一跃上了别墅的墙头,舒逸没有急着下去,他在仔细地观察着,他发现这些守卫竟然很是专业,有明岗,有暗哨!这些人隐隐有军人的架势,舒逸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是退伍军人,而且很有素质,估计应该是特种兵! 舒逸内心里冷笑一下,他跳了下去,一个翻滚就射向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暗哨,那人就在一棵树子旁边,静静地站在那儿,如果不是舒逸眼尖,根本就发现不了。舒逸就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扭,气气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舒逸没有停留,摸向了别墅后面,他要找个地方潜入别墅。 后窗开着,可是窗下却站了两个人,两人还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舒逸距离他们大约七、八米的样子,舒逸正准备悄悄地移动过去,却不料其中一个突然就望向了这边沉声叫道:“谁?”舒逸没有动,自然,他也不可能去回答,他没想到那人的耳朵竟然这样的好。 那人见半天没有反应,向他的同伙使了个眼神,两人掏出枪来,慢慢地走向舒逸这边。舒逸还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但他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五米、四米、三米…… 终于,两人到了舒逸的跟着,舒逸突然窜了出来,双手分别扶住了二人的头用力对碰一下,两人便昏了过去,枪都没来得及开。舒逸取下二人手上的枪,把弹夹给卸下,枪扔到了一边,接着他把两人拖到了花坛后面,才慢慢地走到后窗前,一个跃起上了窗台,面前竟然是个楼道转拐,那儿还站了一个人,他看到舒逸的时候嘴都张大了,正准备开口询问,舒逸直接就是一个侧踢,踢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便昏死过去了,舒逸忙扶住了他,怕他倒下惊动了其他人,因为那楼梯是木制的。 舒逸直接把这人扔出了窗外,很是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 接着他有些犹豫了,是上还是下?不过他马上就做了决定,往上走,他的动作很轻,不一会就上到了二楼,二楼有个回廊,是个缓冲区,那儿站了一个黑衣人,见舒逸上来他皱了下眉头:“你是?”舒逸面带微笑走上前去凑到他的耳边却没有说话,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了那人的胸膛,他的另一支手接过了那人手里的枪。 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回廊就是二楼的走廊了,走廊上有没有守卫,从一楼客厅那些人会不会看到自己舒逸的心里没有底!但舒逸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他能够安然退出别墅,行动也已经暴露了。从出手的那一刻起,舒逸就知道行动已经开始了,只是这个行动只是他自己的行动,不过他若能把那两个人安然的带出来,严峻他们倒是可以接应他。 还有就是枪声一响,夏莫非他们自然也能听见,但舒逸还是不希望枪声响起,枪一响整个行动就等于是失败了。舒逸拿着枪,一个翻滚就上了走廊,翻滚出去他是蹲着的,走廊不长,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尽头站着一个黑衣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看到舒逸的样子,只见眼前一道寒光,舒逸手中的匕首就已经没入了他的咽喉,他一下就差点栽倒在地,被舒逸拦腰抱住,轻轻地放了下来。 舒逸的动作也很快,五、六米的距离眨眼他就欺身到了那人的面前,不,那人的尸体面前。舒逸把那人放下,那样子就像是坐在墙根一样,然后他把匕首拔了出来,接着又是选择题,三道门都是关着的,进哪一个? 舒逸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就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他凭着直觉举起了枪,因为他翻滚进去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房间里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啊!”一声轻叫,竟然是个女人,舒逸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长得还算是漂亮,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纱睡衣,舒逸看到睡衣里面是真空的。女人轻声问道:“你是谁?”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告诉我,马勇父子在什么地方?”女人楞了一下:“马,马勇是谁?”舒逸皱了下眉头:“马凉你该知道吧?” 第八十六章瞒天过海的脱险 “在,在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女人轻声说道。舒逸一记掌刀就切在了她的脖子上,女人晕了过去。舒逸出了女人的房间,他是猫着身子过去的,摸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口,他拉住门把试了试竟然门是从里面反锁住的。 舒逸想过破门而入,但这样无形中就惊动了一楼的那些人,舒逸想了想,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这声音不是马凉的。门没有开,舒逸又敲了敲,终于,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络腮胡子,舒逸直接把他撞了进去,却没有让他倒地,左手扶住他,右手枪口对准了他的头,而房间里还有两个黑衣人,纷纷举起了枪对准了舒逸,舒逸的心里苦涩,自己被那女人骗了! 马凉根本就没在这个房间,房间里就只有这三个黑衣人。络腮胡子冷笑一声:“放下枪,你逃不了!”舒逸推着络腮胡子又往前了几步,那两个黑衣人说道:“别动!” 舒逸判断了一下和两个黑衣人的距离不到一米五,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手中的枪慢慢地放到了地上,可就在这同时,他的左手寒光一闪,匕首已经划破了络腮胡子的咽喉,又是一刹那的功夫,他靠上了面前那两个人双手握住了两人的枪,拇指套进了扳机后面,抵住了扳机而他的头对着其中一个的下颌用力一顶,那人疼得几欲昏死,接着舒逸的膝盖一顶,那人便倒了下去,枪落到了舒逸的手上,而枪口指住了另一个人的太阳穴! 那人浑身颤抖,他没想到舒逸会这样的凶猛,而舒逸的身上带着森森的杀气,那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才凝聚起来的杀气!这是个职业的杀手吧?那人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不,是杀神!那人想到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了,他吓得尿都出来了! 舒逸叹了口气:“就你这出息,以后别再玩这些刀啊枪的了,对了,那个马凉在哪?”那人嘴巴动了动:“在,在楼下的房间里和老爷子聊天!”舒逸问道:“老爷子是马勇吧?”那人点了点头,接着眼前一花,失去了知觉。 舒逸苦笑了一下,早知道就不上楼了,没想到马家父子竟然就在一楼。自己还费气费力地闯上二楼。不过舒逸确实也很是了得,他在二楼干掉了这么多人,硬是没有弄出什么动静。 舒逸刚才就悄悄地观察了一下一楼,一楼的客厅里有几个黑衣男子在打牌,还有三个站在房间的三个角落,舒逸有些头大,他自忖不可能一下子干掉客厅里这些守卫而不惊动房间里的马家父子!他现在很是希望有人能够在外面闹出些动静,把屋里这些人给调开。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舒逸有这样的想法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叫声:“来,来人啊,六子死了!”舒逸听到客厅里的人有了动静,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打牌的那四个人中有三个跑了出去,不过房间三个角落的那三个人却一动没动,仿佛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舒逸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一个纵身翻下了楼,直直落在刚才正在打牌的那个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刀,接着刀光一闪,靠近门口的那个角落里的那个守卫也倒下了。同时舒逸手中的枪响了,打中了另外一个角落的守卫,还剩下一个舒逸也不管他了,直接冲向了一楼虚掩着门的那个房间。 但才冲进去舒逸就知道自己错了,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怎么马家父子还能够从容地呆在房间里?此刻他们应该是惊弓之鸟,怎么可能那么镇定!就在舒逸闯进房间的同时,他就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冲进了别墅! 而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 冲进别墅的那些人堵住了房间门口,舒逸听到了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舒逸楞了一下,就喊话很专业,应该是警察,警察?看来自己被算计了,这是一个死局,他们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抓捕自己。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如果真让他们抓住,而现场的武器已经被他们清理过了,那么自己这回就真的栽到奶奶家了,就算自己浑身都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楚。 到时候陆国光站出来替他说话也不管用了,私闹民宅,还杀了好几个人…… 舒逸的内心竟然感到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可是他却怕因为自己的疏忽与盲目,给陆亦雷他们带去麻烦,更怕因为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而使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流产,而马勇他们的最终目的得逞的话,那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舒逸不敢再想! 这个房间竟然没有窗户,不,应该是有的,不过被封掉了!而且看来才封了没久,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只是舒逸想要弄开它并不容易,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夏莫非、智刚和欧阳帅都听到了枪声,他们已经赶了过来,夏莫非跳下车问道:“严峻,你们还在这儿干嘛?舒逸呢?”严峻一脸的苦涩:“有一队特警冲进去了!”夏莫非楞了一下,竟然是警察进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智刚却说道:“不行,舒逸一定不能够落在警察的手里,不然我们就会很被动。” 严峻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冲进去?”智刚摇了摇头,望向欧阳帅。欧阳帅不解地说道:“看我做什么,你们要怎么做我奉陪就是了!”智刚淡淡地说道:“你带着我们进去要人,你是国安的,以国安的名义把人抢出来!” 欧阳帅的心里一惊:“冒充国安的人抢人?”夏莫非笑道:“不是冒充,你本来就是国安的不是吗?只要把人救出来,之后的事情就由我们来善后了,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的。”欧阳帅血气上来了:“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走!”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内你不放下枪走出来,我们就要强攻了!”听着外面的喊话,舒逸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没辙了,就算他有本事突围,他也不可能和一帮警察交火,再何况他如果拿着枪闯出去的话难保不会被他们打成筛子。 可就在这时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喊话那个警察的声音,舒逸听到了欧阳帅的回答:“我们是林城市国安的,奉命来拿人!”领头那警察是金翠湖辖区分局的副局长叫连邦,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把擅闯民宅的持枪歹徒带回分局,可他没想到怎么就突然冒出国安的人来了! 连邦接过欧阳帅的证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夏莫非他们一眼,夏莫非和智刚他们几个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看上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连邦苦笑了一下,国安的人确实牛,可是自己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得把人带走! 连邦轻咳了一声:“小兄弟,对不起,人不能让你们带走,上面给我的命令是必须把人带回去,你看这样行不行,人我们带走,等我们交给了市局,你们再和市局的同志交涉一下,别为难我们下面做事的人!” 欧阳帅有些为难,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他还很幼稚,但夏莫非一下子就接过了话茬:“你什么意思?我们想要带人走就凭你也配阻拦?”夏莫非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枪抵住了连邦的头:“知道不知道我可以以危害华夏安全的罪名直接开枪,因为我怀疑你们这样做的居心!” 连邦呆住了,这哪来的楞头青,竟然对自己玩这一手,他苦笑道:“小同志,你这样怕是不好吧,我们也是执行公务,不信你可以和市局的领导通个电话。”智刚瞪了连邦一眼:“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带上你的人,麻溜地走,否则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智刚说完就向着那屋子里走去,夏莫非手中的枪又用力抵了抵:“还不走?”跟着连邦来的那些警察有的已经上了火,枪口对准了夏莫非他们,连邦这下也有些慌了,真要和国安的人交上火的话,那后果自己还真是承担不了。 自己只是执行上面的任务,有必要为了一口气和国安的人硬杠上吗?连邦叹了口气:“好,我们撤!”夏莫非这才放下了枪,连邦看了他一眼:“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夏莫非说道:“问这么多做什么,这是机密!” 连邦的眉头皱了皱,抬起手:“我们走!”警察一下子全都走完了,此刻智刚也把舒逸从房间里接了出来。舒逸叹了口气:“赶紧走吧,此地不能久留!”欧阳帅问道:“那马凉他们呢?”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既然处心积虑地安排了这么一出,你觉得马家父子真会在这儿吗?” 严峻的脸上一红:“对不起,我们竟然没发现马凉离开!”舒逸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我想马凉应该在白天就已经离开了,晚上他们来这一帮人就是想让我们相信马家父子在这儿碰头,也怪我,其实在二楼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是个圈套了,先是那个女人说谎,告诉我马凉在另一个房间,而闯进那个房间就只有三个守卫,守卫告诉我马家父子在楼下谈话,我因为女人说谎在先便相信他们了,妈的,算得可真精!” 第八十七章五天能破案吗? “现在怎么办?”欧阳帅开着车子往城里去,可他的心里却很不踏实,自己以市国安的名义从连邦的手里把舒逸抢了出来,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到局里去,可他又不可能真把舒逸带回国安,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虽然刚才夏莫非安慰欧阳帅,只要把人给抢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会处理,但现在就连夏莫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这一次是人家下了一个大套子让自己这边往里钻,舒逸杀了好几个守卫,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原本舒逸的处境就很尴尬,介于通缉与不通缉之间,毛本森局长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偏偏就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上面真的追究下来,这牵连很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舒逸,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送我去见毛局长,我,接受内部调查!”舒逸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够再逃避了,否则不光是他自己,他背后的所有人都会跟着受池鱼之殃。智刚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至少你跟毛局走,事态我们还能够控制住,我只担心毛局是不是还能够顺利地把你带回燕京!” 舒逸苦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一步我必须要走,我不能让毛局为难,更不能够让陆局和老师为难,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欧阳置身事外。”听到舒逸这样说,欧阳帅望向舒逸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舒逸虽然不跟自己回局里,但只要自己把他送到了军事督察局毛局长的那儿自己也算是有了个交待。 欧阳帅的传呼机响了,响了一遍又一遍,他苦涩地说道:“我们局长办公室来的电话。”舒逸点了点头:“没事,一会让毛局长给他回个电话。” 车子到了阳明祠,毛局长的警卫打开门见到舒逸他们,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进来吧,毛局长已经等了一会了。”毛本森的房间里朱毅和广仁也在,见到舒逸他们进来,毛本森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舒逸啊,这次的篓子可是捅大了!”朱毅叹了口气:“他们这一手做得很绝啊,还好你们能够随机应变,用国安的名义把舒逸带回来,一旦他落入警方的手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欧阳帅看了舒逸一眼,欲言又止,舒逸说道:“毛局,我跟你们一道回燕京,接受内部调查,另外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国安那边……”舒逸还没说完,毛本森笑道:“国安那边我已经去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们欧阳同志是我请去的,欧阳同志,放心吧,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欧阳帅没想到朱毅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尴尬地说道:“这个,毛局长,谢谢!”毛本森摆了摆手:“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欧阳啊,这次你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过我觉得林城国安这边你可能是呆不住了,愿不愿意到部里去工作?”欧阳帅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毛本森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他点了点头:“我愿意!”毛本森望向朱毅:“老朱啊,严副部长那边还得你去说说。”朱毅笑了:“好你个毛本森,人情你是送出去了,这事情却让我来做。” 不过他马上就对欧阳说道:“这样吧,你就和毛局一起进京吧,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在燕京休息两天然后会有人通知你到部里去报到。”欧阳帅脸上露出欢喜,他没想到自己会捡这样一个大便宜,不管怎么说,到了部里总不会像在林城一样吧,在林城龙久渊出了事,他欧阳帅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当然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去的还是国安部! 毛本森叹了口气:“舒逸,你知道回燕京后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吗?”舒逸点了点头,毛本森说道:“你不能再跑了,否则陆局,甚至国光首长都会陷入困境,明白吗?”舒逸淡然地笑了笑:“我明白!”智刚说道:“也就是说舒逸回去以后这个案子就这样了结了?”毛本森没有说话,望向了朱毅。 朱毅说道:“案子当然还要继续查下去,这不是舒逸一个人的事情,再说了,如果我们不能够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舒逸就彻底完了,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军法。”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就被毛本森给带走了。中午十一点多钟,他们就回到了督察局。其实督察局距离军安局并不远,舒逸才被关起来不到三个小时,陆亦雷就到了督察局,在毛本森的陪同下,陆亦雷到了舒逸的“单间”。 “陆局!”舒逸轻声叫道,陆亦雷微微一笑:“舒逸,你小子不简单啊,给老子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这么简单的圈套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么?”舒逸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确实,如果当初他细心一点,就不可能被对方的小把戏给骗了。 毛本森说道:“你们聊,我到处去看看。”毛本森走后,陆亦雷说道:“舒逸,如果我让你再回林城,你有把握在五天周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吗?”舒逸楞了一下:“林城?陆局,我现在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毛局怎么办?陆老又怎么办?我已经给你们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了,我这再一走,你们就更不好交代了!” 陆亦雷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哪时候轮到你来替我们作主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舒逸皱起了眉头,五天,五天内自己必须把案子了结,自己真的有这样的把握吗?舒逸有些拿不准,但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如果五天内他不把案子弄明白,搞不好就连陆亦雷的局长位置都会保不住,陆亦雷这是拿前途在挺自己。 舒逸此刻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前途,可他却没有勇气拿陆亦雷的前途当儿戏,更不能够拿陆家的未来作赌注,所以舒逸半天都不敢开腔。陆亦雷扔给他一支特供:“我说你小子,回答我的问题就这么费劲吗?”舒逸苦笑了一下:“陆局,我是怕我完不成任务会……”陆亦雷摆了摆手:“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这样吧,我想办法让你回林城,至于能不能五天内破案,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也不强求!” 舒逸的眼里隐隐有泪花,陆亦雷给他把烟点上:“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你现在可以滚蛋了,马上回林城,你他妈的跑回燕京添什么乱!”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局,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舒逸就离开了,才出了羁押室,就看到了毛本森,毛本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舒啊,你这次可得小心谨慎,陆局,不,包括陆老他们这一次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舒逸点了点头,毛本森说道:“门口有部别克轿车,副驾上有些证件,对你或许有用,另外还有机票,飞机是下午五点的,赶紧走吧别误了飞机!这一切都是陆局安排的。”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咬了咬牙,出了督察局。陆亦雷也出来了,他站在了毛本森的身边,毛本森叹了口气:“亦雷啊,你这样做值得吗?”陆亦雷淡淡地说道:“这小子是匹千里马,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成为最优秀的侦察员。”毛本森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如果这个案子办不下来,对你,对陆家都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担心会有人跳出来向陆老发难!” 陆亦雷笑了:“毛哥,你以为一个舒逸就能够于大局有什么影响吗?不,如果真的失败了,不管有没有舒逸,都会有人站出来对陆家发难的,舒逸不过是个小卒,如果真想通过他来打击陆家,他们的格局就太低了。” 毛本森楞了一下,接着他笑了:“看来陆老看得更是透彻啊!”陆亦雷笑而不语。 舒逸回到了林城,但他并没有急着去找朱毅,而是回到了东风镇自己租的那个住处。大娘见舒逸回来:“跑哪去了,这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下,害得我吃了一天的冷饭。”舒逸笑道:“大娘,对不起,这些天我都会很忙,所以可能经常不在,您就别备我的饭了。” 大娘叹了口气:“要不我把你的饭钱退给你吧,你看看,你又不在我这儿吃饭,收你这饭钱心里不踏实啊!”舒逸忙说道:“大娘,别这么说,这钱你收着,别和我客气!”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从屋里出来,舒逸知道这一定是大娘的儿子,男人望了舒逸一眼:“你就是小郭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你是李大哥吧!” 男人笑了笑:“是啊!听我妈说家里多了个租客,还是个文化人。”舒逸说道:“李大哥说笑了,对了,李大哥是在邮政所上班吧?”男人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今天没上班?”男人回答道:“今晚是夜班!” 说了几句话,舒逸就回了房间,他要先睡一觉,晚上他准备再去一趟华洋公司,不过今晚他要去找的人不是吴光汝,而是胡媚儿!抓住胡媚儿,一定能够挖出马凉。 第八十八章龙久渊逃了 传呼机响了,舒逸看了一眼是朱毅家的电话号码,再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舒逸出门了,他准备先到镇上去给朱毅回个电话,然后再到华洋公司去。 “舒逸,你在东风镇?”朱毅一眼就认出了东风镇的电话号码,舒逸说道:“嗯,七点不到就到的,休息了一会。”朱毅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想去华洋?”舒逸并没有隐瞒朱毅,他应了一声,朱毅却说道:“你赶紧到市里来,直接来我家,华洋就别去了!”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朱毅叹了口气:“胡媚儿出事了,现在正在省医抢救!” 舒逸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朱毅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据说是食物中毒,也就是晚饭时发生的事情。”舒逸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轻声问道:“老师,是不是我回林城的事情已经泄露了!”朱毅叹了口气:“嗯,为了这事毛局长还挨了批评,还好,事情没有牵扯到陆局,否则陆局也会有麻烦!”舒逸担心地问道:“那毛局不会有什么事吧?”朱毅说道:“暂时没事,只是上面有人打电话狠狠地批了他一顿。” 挂了电话,舒逸拦了辆出租车就赶往朱毅的家,坐在车上他递给司机一支烟,司机笑呵呵地说道:“好烟啊,听口音先生是京城来的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自己把烟给点上,扭头望向了窗外。司机知道舒逸没有想和他交谈的迹像,他也乖巧地闭上了嘴。 舒逸的脸色很是平静,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排江倒海,胡媚儿出事了,马勇、马凉却不知所踪,剩下的人对于案子的接触都只是冰山一角,根本无法窥探全貌,自己的时间只有五天,五天内如果自己不能让整个案子水落石出,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知道,舒逸也不想知道,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对于陆亦雷,陆国光甚至整个陆家都不会是好事。 那突破口就只能在马娟的身上了,舒逸一直就相信马娟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比肖英知道的多,至于林得旺和林朝兵,他们自然也知道点什么,可是他们更多就只是个试验品!毛本森虽然回了燕京,但这两人还关在阳明祠,影子、夏莫非和智刚他们领着人看守着的。市国安曾经想要让他们把人移交过去,在专案组解散之后,警察局和国安局都表示要接手这个案子,最后朱毅给顶了回去,没有了专案组,可军安的人还在,这是军安的案子! 车子到了水晶宫,舒逸却发现朱毅的住处附近竟然有人盯着,只是这些人看到舒逸来也没有任何的行动,舒逸心里冷笑了一下,然后就上了楼。 朱毅亲自给他打开了门,在沙发上坐下后舒逸才说道:“老师,你这儿也被盯上了!”朱毅点了点头:“他们是市局的人,是在守着等你出现。”舒逸说道:“可是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朱毅说道:“或许他们在等上面的命令吧!”舒逸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有人盯着你还让我来?老师,没有你这样坑人的!” 朱毅瞪了他一眼:“我也没办法,有的事情我必须当面和你说。再说了,这那些人能抓住你吗?”舒逸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怕他们对你不利!”朱毅摇了摇头:“放心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要不是在我家里见到你他们就拿我没办法,而闯入我的家里逮你,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只是一会你离开的时候,自己得小心一点。” 舒逸点了点头:“我会的。”朱毅说道:“胡媚儿的食物中毒我想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说明很可能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当然,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那就是这也是个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引君入瓮!”舒逸没有说话,朱毅继续说道:“军方警方都没有人去保护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商人,他们没有理由派出专人保护,但我想暗中一定有警方的人在,甚至是警方的人!明面上倒是有华洋公司保安大队长胡安领了三四个人在那儿照顾她,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几个保安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华洋公司的保安我是领教过的。”朱毅笑道:“我还真忘记了,你还和人家华洋公司的保安干过一场。不过这次不同,我担心的反而是胡媚儿的安全,现在她还昏迷不醒。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也把她视作案件的突破口,所以她一定不能有事。” 舒逸说道:“我想把她从医院带走!”朱毅想了想:“如果可以也行,就带到阳明祠去!”舒逸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师,你最好让影子他们赶紧去办吧,那就是马娟,最好也带到阳明祠去!你想想,胡媚儿已经出事了,假如真是他们要灭口,那儿马娟是不是也算是一个目标?” 朱毅点了点头:“嗯,一会我就安排人去办,可惜,马凉给丢了,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在马勇和马凉父子身上。”就在这时,朱毅家里的电话响了,朱毅过去接起电话:“喂,哪位?昌盛局长啊,你好,我是朱毅啊!”罗昌盛,林城市国安的局长,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朱毅会有什么事?朱毅看了一眼面前的舒逸,罗昌盛不会也是打了舒逸的主意吧? 谁知道罗昌盛却说道:“朱先生,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应该向你们通报一下,龙久渊逃跑了,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打伤了守卫逃掉了,还抢了支枪。”挂了电话,朱毅对舒逸说道:“市国安的罗局,他说龙久渊逃跑了,还夺了支枪!”舒逸眯起了眼睛:“不是说他们加强了对龙久渊的看守吗?”朱毅淡淡地说道:“他打这个电话看上去是提醒我们注意安全,可是他真正想看的是我们和龙久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舒逸说道:“老师,我一直就有个感觉,龙久渊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人。”朱毅问道:“什么样的人?”舒逸回答道:“我所认识的龙久渊工作的态度很认真严谨,做事情也一丝不苟,甚至有的时候还可以说是嫉恶如仇,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和马凉他们同流合污还要对我下黑手?”朱毅冷笑一声:“可他又确实是这么做了,还是在你的眼前做那些事情。你又怎么解释。”舒逸没有办法解释,他也解释不了,他只得笑了笑:“老师,我就先走了,去省医走一趟。”朱毅说道:“去吧,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龙久渊说不定真会去寻你的晦气!” 舒逸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得他吧,再说了,我也有些话想要和他聊聊,我还担心他不找我呢!”舒逸很自负,有一点他也很清楚,龙久渊也算是打开这个案子的另一把钥匙。 一直到现在舒逸都还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龙久渊这样做一定是有着他的苦衷,龙久渊逃跑和自己的几次逃跑仿佛也是否异曲同工。从朱毅家出来,一直到走出水晶宫,那几个负责监视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他发现一直有人跟着。 舒逸心里冷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些人是想要盯梢自己,不管他们是盯梢还是想抓住自己舒逸自然都不可能让他们得逞。舒逸乘着最后的绿灯,冲过了马路,那两个负责盯梢的人却被车流拦住了。可恶的是舒逸竟然还回过头来和他们笑了笑。 摆脱了尾巴,舒逸就对直向着省医走去,就在快到省医的时候,传呼机响了。舒逸找地方回了个电话,电话里竟然传来了龙久渊的声音:“是舒逸吧?”舒逸“嗯”了一声:“是我。”龙久渊叹了口气:“你在哪?”舒逸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了他:“我马上到省医了!”龙久渊又问道:“你是在打胡媚儿的主意?”舒逸又应了一声。 龙久渊说道:“那好,晚点我们能见个面吗?”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有必要吗?”龙久渊笑了:“有没有必要我说了不算,凌晨一点,我们原来的那个办公室,我等你,对了,记得给我带点吃的。” 龙久渊竟然主动联系自己,他又怎么知道原来的传呼机是自己来用?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朱毅他们以外就只有欧阳帅,可是欧阳帅已经去了燕京,他不可能再和龙久渊有什么瓜葛,难道是老师告诉他的?舒逸马上打了个电话去朱毅那儿,果然是朱毅给龙久渊说的。 朱毅还是听进了舒逸的话,舒逸说过龙久渊做的那些事情可能是逼不得已,既然舒逸这样说,那么龙久渊主动找上舒逸,朱毅便让他自己和舒逸联系,至于有什么事情,他相信舒逸应该能够处理好的。 舒逸其实是很期待和龙久渊的见面的,龙久渊被控制住的时候并没有招供,当然并不表示现在他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因为龙久渊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一枚暗棋,在被专案组控制住的时候不招供也是他的策略之一。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放下电话,继续向省医走去,他的内心很不平静,到底有没有可能把胡媚儿给弄出来,这是未知数。 第八十九章先手后手 胡媚儿的病房很好打听,住院部的那些小护士大都在议论着胡媚儿如何如何会保养,都近四十的女人了那肌肤看上去却仍旧像是二八少女一般,当然,人家那份成熟的气质却自然被他们过滤了,一个昏迷的女人,这些小护士是无法看出她是不是有气质的。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保安,这是华洋公司的保安,原本医院是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只是胡安也很会来事,一来他亮出了胡媚儿民营企业家的招牌,二来华洋公司确实与军方有合作,他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军区竟然有人给医院一个管事的副院长去了电话,所以胡安和他的手下就有了这样的替胡媚儿看门的“特权”!胡安自然是不会真正在门口看门的,他此刻正在病房里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眼睛却盯住了床上这个一等一的美人。 他虽然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幻想,可他也只是想想,真让他有所行动他是不敢的,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这个老板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他的脸上一直都是一副担心与焦急的样子,这是他在医院厕所的镜子里苦练了半天的结果,他知道如果能够得到胡媚儿的信任那么在华洋公司自己的地位就会再上一个台阶,搞不好就能够真正进入公司的核心管理层。 舒逸早就听说了,有四五个保安跟着来的,明显不只是病房门口走廊上的这两个,病房里至少还有两个,确实,还有两个真就守在病房里,跟在胡安的身后。 虽然舒逸并不把几个保安放在眼里,但舒逸还是不会冒失地闯过去,因为自己现在处境不允许他有任何的闪失,既然自己回林城的消息已经泄露,那么那些想要拿住自己的军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此刻行事必须小心,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走廊上的两个保安好对付,如果病房里确实也是保安那也很好对付,万一不是呢? 如果这是个陷阱的话,这样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里面就是一帮军警在等待着自己自投罗网。 一个小护士见舒逸站在病区的大门边发呆上前来询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舒逸微微一笑:“谢谢,我在等人!”小护士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舒逸还是很有型的,虽然人瘦了一点却结实,个头也高挑,特别是那脸上带着和善,又架了一副银边的眼镜,立领的黑色中山装和锃亮的黑皮鞋让他显得很是斯文。 小护士笑了笑:“要不到护士站那坐着等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实小护士根本不用这样招呼自己的,因为病房的门口隔一段就有一排供人休息的椅子。舒逸摇了摇头笑道:“谢谢,我就在这坐着等一会就是了!”其实他想开口打听一下胡媚儿病房里的情况,可是他又有些担心,万一军警做了布置自己这样一开口那就暴露了目标了。 舒逸坐在了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小护士也不再管他,自己去了护士值班室。 此刻已经是近十一点了,也是因为舒逸给了那小护士一个好印象,她没有想太多,这个时候按理说哪里还会有人来探视病人?舒逸的目光偶尔会扫向胡媚儿病房那边,两个保安并不是站得很笔直,可能是站的时间长了有些磨皮擦痒,先是小声地窃窃私语,后来干脆拢在了一起,然后抽起烟来。 舒逸还没有打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要行动,时间慢慢地流逝,舒逸已经坐了近半个小时,舒逸终于决定了,行动,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反正最多就是自己的行踪被发现,自己被追捕,应该不会有比这个更坏的结果了。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都戴着口罩,看上去很像医院的医生,舒逸却敏感地发现他们的目光竟然是带着心虚地望向掩着门的护士值班室,舒逸皱起了眉头,报纸举得更高了些,挡住了脸。 三个白大褂两男一女,那女人还斜眼看了一眼舒逸,舒逸发现她的眉头也皱了皱,但那眼神并不是认出自己的样子,舒逸的心里马上反应过来了,他们一定是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走廊上怎么还有人坐着,舒逸没有动,如果现在起来离开就太着相了,反而会让人生疑,他灵机一动突然“哎”了一声,像是应答什么,然后站了起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病房。 他推门进去,然后马上关上了门。病房里有一个女病人躺在床上,而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两人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舒逸,舒逸竖起了食指:“嘘!马上就走!”见舒逸这样子,他们哪里不明白人家是进来躲人的,两人也就不管舒逸了。 不一会舒逸就拉开门走了出去,这时他看到胡媚儿病房门口的两个保安已经不见了,舒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现在可以肯定了,那三个人果然是冲着胡媚儿来的,他不再犹豫,飞快地向着胡媚儿的病房跑去。 病房的门竟然从里面给锁上了,舒逸顾不得那许多,抬腿一脚就把门给踢开了,他看到了两个男人正拿枪对着胡安他们三个保安,地上躺了两个,而那女人正拿着针筒配药,那架势是准备给胡媚儿注射什么。 舒逸的闯入显然让他们吃了一惊,然后舒逸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的停滞,他一个跨步闪身就到了一个白大褂男人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枪,那人只觉得手一松枪就落到了舒逸的手里,舒逸想也没想就对着另一个持枪的白大褂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那人的眉心,只见那血喷射得胡安一人都是,胡安整个人差点没有吓死过去。 而被舒逸夺枪的这男人反应过来了正想动,舒逸的枪口对准了他,连开了四枪,双手双脚!舒逸下手很准,也很毒,一下子就把他变成了没有战斗力的废人,最后枪口指向了那个女人:“放下你手中的东西,背上她跟我走!”那女人的眼里露出怨毒,她冷冷地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没时间和你费口舌,你不做有人会做!” 说罢,一枪打在女人的脚边,女人终于服软了,放下了手中的针剂,背起了床上的胡媚儿。舒逸这才对胡安说道:“十分钟以后你再报警,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记住,十分钟以后,不然……”舒逸还没说完,胡安那头点得像捣蒜,乖乖,这可是说杀就杀的主,这一枪枪找出的子弹可都是真家伙,就连刚才自己心里咒骂了无数遍的那坏蛋的血在自己的脸上都还没冷呢!胡安不敢不听舒逸的话,十分钟,他看了看表。 女人背着仍旧昏迷着的胡媚儿和舒逸一起离开了病房,护士值班室已经关上了门,确切地说是所有的房门几乎都已经关上了,舒逸知道一定是枪声把他们都吓住了,他也知道,其实就算是胡安不打电话报警,护士也会打这个电话的,所以他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十分钟,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出了住院部,舒逸让女人和他一起到了医院的停车场,这时正好一部面包车进来了,车还没停好,那司机便被舒逸用枪指着下了车,舒逸冷冷地对那女人说道:“把人放上去!”女人顺从地把胡媚儿放到了后座上,舒逸又让她坐到了驾驶位,自己上了副驾:“开车,敢耍花招我对你不客气!” 舒逸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可是女人却知道舒逸并不是在吓唬自己,他可是亲眼见过舒逸的手段,在她看来舒逸就像是个职业的杀手,杀人不眨眼。可是她自己却忘记了,自己去医院想要做的事情不也是杀人?杀胡媚儿! 岂不料他们是螳螂捕蝉,而舒逸给他们玩了一个黄雀在后,他们虽然占据了先手,却让舒逸这个后手捡了个大便宜。只是舒逸的后手凭的却是实力,自己的两个帮手竟然在瞬间就让舒逸给除掉了。她的心里很是苦涩,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失过手了,可这一次不仅仅是失手,更是损兵折将,不,应该说是全军覆没。 车子离开了医院,她没有问舒逸去哪,她知道舒逸一定会有所指示的,果然舒逸开口就让她往灵山方向开。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轻声问道:“你是谁?”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自己栽得这么惨如果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她一定会郁闷到死。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叫舒逸!”女人楞了一下,看她那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舒逸是谁一样,舒逸心里隐隐猜到了她是什么人:“你们是杀手?”女人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了的,自己的两个同伙都已经倒下了,警方到时候从他们的身上也能够查出个所以然的。 舒逸说道:“我想知道你们的雇主是谁!”女人嘴动了动,舒逸又说道:“我希望你别让我问第二遍,我更不想听到什么雇主的信息是秘密这样的话,你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一个失败者没有资格有这么多的原则,不是吗?”女人的眼里更是忿恨,舒逸这话很是伤人,可是她却知道舒逸说得没错,舒逸叹了口气:“只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或许你还有一条活路!” 第九十章谁想要谁的命 听到舒逸这话,女人的眼里放出了光芒,她扭头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骗自己,她说道:“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我没见过她,我们只是电话联系,谈好以后她先打一半的钱到我们的账户上,事成之后她再付另一半!” 舒逸冷笑一声:“你就不怕事成之后她不认账?”女人淡淡地说道:“不会,因为能够找到我们的都有中间人,她要是胆敢黄了我们的钱,那么中间人就会透露她的信息给我们,那样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会把她给揪出来。” 舒逸点了点头,这话靠谱,他并没有问中间人是谁,女人便主动说出来了:“我们的中间人是林城宏都夜总会的老板二黑。”舒逸轻声说道:“停车!”女人靠边停下了车,舒逸说道:“下车!”女人下了车,舒逸坐到驾驶位开着车就走了。 他真的把那女人给放了,其实他拉女人出来并不是真想让她卖苦力,关键他就是想要从女人的嘴里掏出那个雇主的下落,现在有了二黑这条信息舒逸自然不会把女人再带在身边,因为此刻那女人已经是多余的了,至于她去哪,会有什么样的命运,这已经不是舒逸要去考虑的范畴。 舒逸又开着车跑了三五公里停下了车,抱着胡媚儿穿了两条小巷子然后才打了个车去那个曾经是他们办公室的那栋大厦。 龙久渊见舒逸抱着个女人回来先是一惊,等看清那女人竟然是胡媚儿的时候龙久渊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这两天他一直在市国安里被困着:“你怎么把她弄来了?”舒逸三言两语把胡媚儿的事情说了一下,当听说有人去医院要杀胡媚儿的时候龙久渊也糊涂了。 舒逸并没有急着问龙久渊关于龙久渊身上发生的一切,而是对他说道:“老龙,胡媚儿暂时你就帮忙看着,我得出去一下,趁现在夜场还没有散,我要找到那个二黑!”龙久渊叹了口气:“你不应该放了那个女人,说不定她已经给那个二黑通风报信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会,她不敢,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忙不迭地想要离开林城了!” 龙久渊说道:“那好吧,我在这儿等你!”舒逸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龙久渊的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他没想到经过了这许多事情舒逸竟然还是相信他,能够把胡媚儿带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龙久渊自然知道胡媚儿对于侦破这个案子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也知道为了救胡媚儿舒逸冒了多大的风险。 龙久渊叹了口气,拿起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 宏都夜总会就在省府路上,也有人把它戏称为“省府路一号”。舒逸打了个车很快就来到了这儿。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可是里面却还是很多的人,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摇摆着,当然,很多人已经醉了,或是因为酒,或是因为嗑了药。 舒逸拉住了一个服务员问道:“二黑在吗?”那服务员看了他一眼,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找二黑哥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服务员指着一个通道说道:“往里走,右拐最顶头一个房间。” 舒逸去了,可他还没进入通道,就有五、六个人把他给围住了,领头的一个男人虎背熊腰,一身的肌肉很是健硕,穿着一件黑背心,左耳还挂着个大耳环:“小子,是你要见二黑哥?”那人打量着舒逸,舒逸微微一笑:“是的!” 那人的手扶在了舒逸的肩膀上:“说,你是什么人?”舒逸没有说话,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他只感觉到自己的眼里冒着金星。其他几个人见状就准备蜂拥而上,那人却说道:“别动,妈的,老子就不信了,我还收拾不了他!” 可舒逸根本就不给他翻盘的机会,他已经掏出了枪抵住了那人的脑门:“少废话,带我去见二黑!”这些看场子的人虽然是混混,可是真正看到枪还是很害怕的。那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结巴地说道:“兄,兄弟,有话好好说,可不好走火!”舒逸看了看他的手下:“你们都滚开!”那人见手下竟然没有人动,他叫道:“马勒戈壁的,叫你们滚开你们都他妈聋了?”众人这才退开。 “带我去见二黑!”舒逸又重复了一遍,那人忙说道:“是,是!”说着就带着舒逸去了另一边的通道,舒逸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这些混混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会贸然报警的,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向二黑打听出那个雇佣杀手杀人的女人是谁。虽然舒逸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她还是需要证实一下。 二黑正在包厢里骗小妹妹嗑药,看着眼前这两个罗莉,他心花怒放。可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二黑正准备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到舒逸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时吓了一跳:“你,你是谁?”舒逸轻轻推开了带路的那人:“你出去!”那人如获大赦一般,跑得比兔子它妈妈还要快,甚至也顾不得他的二黑哥了! 舒逸扬了扬手中的枪,对那两个小女孩说道:“你们也出去!”两个小女孩吓得不轻,哪里还敢继续呆在这儿,站起身就跑了。舒逸关上了门,然后慢慢地走到了二黑的面前。二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又是一方老大,此刻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位兄弟,很面生啊,不知道二黑哪里得罪了你,你只要说个章程,我一定好好赔罪。” 二黑的话说得很到位,他以为舒逸是在寻仇的,但是不管舒逸是来干什么的,只要有个说法就好办事,大不了蚀财免灾,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服个软,保住这条命,明天谁料理谁那就说不清楚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二黑,听说你还做中间人?”二黑的心里一凛,他马上就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看样子今晚去杀人的那几个杀手是失手了,人家既然能够找上自己,那边肯定一准把自己给卖掉了的。 他还在想着怎么应付舒逸,舒逸却先开口了:“三个,我打死了一个,另一个四肢我给废了,至于那女的,我倒是囫囵着把她给放了。二黑,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榜样,你选一个!”二黑这下才真正感到恐慌,他的内心很是苦涩,选一个?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囫囵儿活着,他的嘴唇在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舒逸笑了:“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二黑说道:“雇主姓肖,一个老女人,是她出五十万让人干掉那姓胡的狐狸精,她说那女人勾引她的老公!兄弟,我,我可是全都说了,你就放过我吧!”这下轮到舒逸吃惊了,原本听到雇主是个女人,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马娟,可是不曾想到竟然会是肖英!他问道:“那女人是不是叫肖英?”二黑点了点头,然后把肖英的样子,住址什么的说了一遍,果然对上了号。 见舒逸犹疑不决的样子,二黑慌了:“大哥,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你去找她吧,我,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以后我再也不干这勾当了!”刚才是兄弟,这会就变成大哥了。不过他并不知道舒逸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舒逸的枪顶住了他的头:“我可以放了你,不过如果我知道你给那女人通风报信的话,我一样会来找你,一枪打爆你的头!” 二黑连忙应道:“我不敢,不敢的!”舒逸知道他应该不敢的,他要找自己很困难,而自己想找他却是分分钟的事情,谁让他有个“和尚庙”在这儿呢?舒逸收起了枪,从容地离开了。二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说实话,刚才确实把他吓得够呛,他能够感觉到舒逸身上的杀气,他相信刚才如果他真的乱动一下,或者说不配合回答舒逸的问题,舒逸一定会一枪把他给崩了,他感觉得出来那人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肖英!舒逸真的没想到,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女人,在他看来肖英是懦弱的,胆小怕事的,没想到肖英竟然会花钱请人杀胡媚儿,照这样看来胡媚儿的食物中毒应该也与这个肖英有关!肖英为什么要杀胡媚儿?为了马勇吗?舒逸不知道。在磁卡电话亭,舒逸给龙久渊打了个电话,龙久渊听了以后明显也是一惊,他说道:“舒逸,对于肖英我了解得并不多,这样吧,要不你先回来,我把我的事情和你说一下。” 舒逸说道:“不行,我得马上找到肖英,虽然二黑不一定会给她通风报信,但是她却很有可能知道杀手失手的事情,我不想给她应对的时间!”龙久渊听了说道:“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对了,别伤害马娟!”舒逸楞了一下,龙久渊又说道:“关键时刻她很有可能帮得上你的忙!”舒逸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第九十一章已经转移了 找二黑没有太多的危险,可是找肖英的话舒逸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肖英家的附近会不会有警察,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无论是不是有警察这一趟他都是必须要跑的。 只是舒逸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肖英找人杀胡媚儿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授意,如果是她自己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可是感情上她不是很偏向于林得旺的吗?不过她已经和马勇有了马娟,和林得旺的感情变了味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是别人授意的那会是谁?有两个人最有嫌疑,一个是马勇,另一个则是马娟,马勇是她现在的男人,而现在看来,马勇和林得旺明显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马勇很可能是整个事件中幕后的“老板”,而林得旺只是个试验品,充其量他还有一个马仔的身份,为了旧情肖英为林得旺去买凶杀人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但为了现在的男人去冒险却很有可能。另外就是马娟,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做这样的事情就很是正常了。 当然要搞明白这个问题只有亲自问问肖英了,肖英和马娟是在一道的,到时候还能看看马娟的反应。 舒逸打车来到了肖家她们住的那个小区的门口,他是在门口下的车,原本出租车可以直接驶进去的,不过舒逸担心小区里会埋伏了军警,为了小心起见他还是在门口下车走着进去。 舒逸很小心,现在是一个敏感的时期,他不能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果然在肖英家的楼下停了一辆普桑,舒逸看到车里有一点红光闪烁,有人在车里抽烟。舒逸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看来是有人蹲坑。现在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小区里看不到半个人影,自己贸然上前去目标很大,而且小区里的路灯很亮,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楼去是不可能的,因为桑塔纳上面应该是两个人,车头对着路口这边。 舒逸想了想他决定翻墙过去,他要把自己的落点放到那部车的后面去。不过要想上楼还得费点小功夫,这倒不住舒逸,他已经想好了,打掉就近的几盏路灯,不是用枪,而是用石子。现在唯一吃不准的是肖英的家里会不会也有军警?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有,只能先把他们打晕,只要不下死手问题就不大! 舒逸绕到了小区外,一跃就上了墙,然后稳稳地落到了车后不远的地方,那地方的光线很暗,倒没有被车上的人发现,舒逸捡起了几粒石子,眨眼之间就打灭了肖英家门口的那三盏路灯。 车门打开了,几盏路灯的熄灭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两人站在车边前后左右地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那几盏路灯,最后又回到了车里。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尽职尽责,他们甚至没有四下里走动看看,这倒是给了自己很大的便利。 舒逸在暗处大约又等了四五分钟,他在等着看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行动。如果是自己,那么一定会扩大范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上楼去看看肖英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但几分钟后车子里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舒逸便有些警觉,他们之所以这么粗枝大叶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根本就是在应付差事,二是他们很放心,就算真有人上去上面也还有人能够招呼自己,舒逸觉得应该是后者。 舒逸动了,他的速度很快就像一道魅影一般,飘向了楼道口,那两个人果然没有发现。很快舒逸就到了肖英家的门口,他抬起手敲了敲门,他是低着头的,从猫眼里只能看到他的头发。 屋里的灯亮了,就在舒逸敲门声才停下的时候,舒逸的心里一紧,这灯亮得也太快了吧?果然有埋伏,门开了,就在门刚刚开了一条缝的时候舒逸硬挤了进去,开门的是个男人,舒逸一眼就能够分辨出这是一个军人,虽然他没穿军装,但他的反应也很快,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碰上的是舒逸。 舒逸已经挨到了他的身边,左手从后往前锁住了他的咽喉,右手的枪抵住了他的头,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不过他被舒逸这瞬间的动作给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掏枪的时候舒逸轻声说道:“别乱动!”那人望着舒逸手上的同伴,他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舒逸说道:“有手铐吗?”对面那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有!”舒逸点了点头:“把自己铐起来!”那人很听话的把自己给铐了起来,舒逸一枪托打在了手中这个男子的头上,他的力度掌握得很好,正好把他给打晕了。 他望着那个铐住自己的男人:“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回答道:“分区特务连的!”舒逸问道:“肖英和她女儿呢?”舒逸看到这么大的动静肖英母女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便问道。那人回答道:“转移了,警方把她们接走了!”舒逸的心里有些失落,他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我们和警方的人一道来的,警方的人接走了她们,我们留下了!”那人倒也光棍,回答问题很是干脆。舒逸叹了口气:“楼下的也是你们的人吗?”那人摇了摇头:“不是,是警方留下来配合我们的人,其实他们留下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如果我们都搞不定,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你的身手很好,我想你就是舒逸吧?听说你是军安最优秀的外勤特工。”舒逸笑了:“这个你也知道?” 那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的,他们把你描述成了一个悍匪,知道吗?我们已经接到命令,如果你拒捕,可以开枪,因为你和身上有攻击性武器,而且还经过特别的训练。”舒逸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那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和舒逸年纪相仿,他是分区特务连的排长,叫赫爱军。 赫爱军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不像一个坏人!”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赫爱军叹了口气:“你的目光很清澈,目光清澈的人心不会坏的,更不会做坏事!”舒逸说道:“那是你的感觉!”赫爱军说道:“其实你完全有能力杀了我们俩的!” 舒逸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们?”赫爱军指了一下他的伙伴:“如果你要杀我们,他早就已经死了。”舒逸点了点头,赫爱军算是说对了:“你能不能把正面的两人给叫上来,我想用他们的车!”赫爱军说道:“你不用惊动他们,我的口袋里有车钥匙,我们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长城越野,只不过挂的地方牌照。” 舒逸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然后对他说道:“不好意思,你也得睡一会,一来我怕你们报警,二来你也好有个交代对不?”赫爱军苦笑一下,舒逸既然帮他考虑得这么周到他还能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听那些警察说好像是要把他们送到东风去,至于东风的哪里我就真不知道了!”舒逸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一记掌刀就切在了他的脖子上,舒逸算好了时间,赫爱军应该比刚才倒下的这个要晚一点醒来。 下楼的时候舒逸也没有惊动那两个人,仍旧是从后面的围墙翻出去的,很快他就找到了赫爱民说的那部长城越野,说是越野车其实就是长城皮卡,跳上车发动了就朝着东风镇的方向驶去。 警察把肖英母女送到了东风镇?难道是华洋公司吗?舒逸不能肯定,按理说不应该,既然知道自己可能会找肖英母女那么他们应该能够想到自己很可能猜得到,莫非他们在东风镇还有其他的地方藏身? 一路上舒逸都在想这个问题,最后他排除了华洋公司的可能性,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他觉得那个地方更有可能是肖家母女藏身之所,那就是马勇以前住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在哪里呢?可以去问问房东大娘家的李大哥,他或许会知道,东风镇并不大,打听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唯一就是打听的时候不能够让他们得到风声。 那时候邮政和电信还没有分家,舒逸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值夜班的李大哥。李大哥见到舒逸脸上有些惊讶,当听到舒逸向他打听马勇之前的住所时李大哥才轻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舒逸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向他解释:“李大哥,你就别问了,我有急事!”李大哥最后还是告诉了舒逸。 舒逸找到那儿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只不过楼下也停着一辆车,车上有人。舒逸心里冷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懵对了,这一次想要不被发现而上楼去是不太可能了,舒逸干脆直接走到了那车子的旁边,敲了敲车顶,车门开了,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问道:“有事吗?”另一个却盯着舒逸的脸看了一会:“你是舒……”他的脸上有惊讶也有恐惧,舒逸出手了,他迅速把两人给打晕了,塞回到车里。 然后他才从容地慢慢上了楼。 第九十二章再闯金翠湖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听起来很是警惕,舒逸没有回答继续敲了两声,舒逸敲门的声音并不急促,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马娟,见到舒逸的时候她的脸色微微一白:“你,你怎么来了?”舒逸微微一笑:“怎么,不想请我进来坐坐吗?” 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就是肖英。肖英看到舒逸的时候也是一惊,但很快就淡定了:“娟子,请舒先生进来吧!”马娟让舒逸进了屋,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去找过你们,说是你们到东风镇来了,我就想你们一定是回到了这儿。” 马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肖英的身后。舒逸望着肖英:“为什么?”肖英淡淡地说道:“什么为什么?”舒逸笑道:“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肖英却说道:“我不知道!”舒逸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你可是花了一百万的!”肖英也笑了,那笑容很是无奈:“一百万?我去哪来一百万?舒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逸说道:“你雇杀手杀胡媚儿,有这事吧?”肖英摇了摇头:“没有。”舒逸紧紧地盯着肖英,他已经不敢相信肖英的话了,他和肖英交流过无数次,每次他都觉得肖英的样子是在说真话,可是现在看来肖英隐藏得很深,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肖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 马娟望着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想你弄错了,我妈怎么可能会去找杀手杀人呢?而且我妈说得没错,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一百万。”舒逸笑道:“马勇没死,而他应该就是华洋公司最大的股东,区区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马娟说道:“他是他,我们是我们!”舒逸说道:“马娟,我想你还不知道,你妈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例如你和马勇的关系,其实你们的关系并不如你表现出来的这样,甚至可以说你们父女俩的感情很好!” 舒逸点上支烟:“还有马凉,你那个哥哥,你们不是都已经相处到一起来算计我了吗?怎么现在又说他是他,你们是你们了?”马娟冷哼一声:“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们并没有算计你。”舒逸没有说话,他望向肖英,这件事情上次他就想问肖英的,只是因为警察来了他不得已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给留下了。 肖英叹了口气:“舒先生,其实那天是马凉借了马勇的名义约我和马娟去见面,说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不管怎么说马勇也是娟子的父亲不是?所以我们就去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那个小同志会跟着去,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我们也很害怕,只是马凉说过,如果我们敢乱声张,他就会对我们不利!” 不得不说肖英的解释很有说服力,确实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他问道:“我们的那个小同志说你们还带了行李?”肖英苦笑了一下:“哪里是什么行李,那是马勇以前的一些东西,他让我收拾了给他送去,当时马凉如果不是说马勇想要那些东西,我们也不一定会去赴约的,舒同志,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会是一个圈套,我和娟子是无辜的!” 说着肖英的眼泪就要流了下来,马娟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妈!”肖英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没事!”马娟瞪着舒逸:“舒逸,你已经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们真的回答不了你!”舒逸的心里很乱,肖英母女配合得真的很好,从心底里说他是相信了肖英母女是无辜的,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够盲目地听信她们的话。 如果说不是肖英雇凶杀人,那么二黑就是在说谎,雇佣杀手杀胡媚儿的就另有其人,是马勇还是马凉?倘若二黑没说谎,肖英也没有撒谎,那么就是有人冒充肖英干的这件事情,那必定是个女人,涉及这个案子的女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胡媚儿自己!舒逸又点上一支烟,他想要理清楚这纷乱的思绪。 马娟和肖英都不说话,静静地望着舒逸,又抽完一支烟舒逸才轻声问道:“马勇在哪?马凉又在哪?金翠湖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现在必须要找到他们两人,只要找到马勇,一切的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马娟说道:“他在金翠湖!”舒逸楞住了,马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淡定,语气也很平静,一双眼睛也是望着舒逸的,丝毫没有一点闪烁。马娟说道:“我没骗你,他确实就在金翠湖,其实我早就把他藏身的地方告诉过你们了,只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去!” 舒逸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东吴滩,西岭棋社?”马娟点了点头:“是的,离你去的那个别墅有些远。”舒逸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谢谢!”说罢他就离开了。 他是在最后的时刻选择相信了马娟,因为龙久渊说过,必要的时候马娟是值得相信的,虽然他不知道龙久渊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相信了马娟。舒逸想去金翠湖,但他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着买凶杀人的人到底是谁?是胡媚儿么? 舒逸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胡媚儿买凶杀自己,这不符合逻辑!可是一旦自己相信了马娟的话,那么这个问题是他必须考虑的。 舒逸决定先去找龙久渊,他不敢大意,如果真是胡媚儿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那么胡媚儿的昏迷就是假的,那么龙久渊…… 想到这儿舒逸不禁担心起来,他停下车给龙久渊打电话,电话铃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舒逸的心里紧张了起来,龙久渊不能出事,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龙久渊!舒逸上了车开足马力就向着曾经的那个办公室开去。 下了车舒逸很快就上了楼,出了电梯他就冲向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竟然是一片漆黑,他打开了灯,哪里还有龙久渊和胡媚儿的影子!舒逸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用拳头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疏忽了,他的心里一直在想肖英买凶杀人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是胡媚儿自己在作怪! 舒逸没有在那儿停留,赶紧地撤离了,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对方在这儿等着自己此刻他已经落网了。或许对方已经知道自己会去找肖英母女,所以他们并没有在这儿设伏。 舒逸回到了车上,想了想,直接开到了阳明祠,他必须要找帮手了。 影子见到舒逸来,他让舒逸赶紧进去,然后四下里看了看确认安全才关上了门:“你怎么来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影子听完点了点头:“你老师打你的传呼机你怎么不回?”舒逸拿起传呼看了一眼,电池没了。影子说道:“你让查的那两个姓赵的已经有结果了,两个人都是本地人,不可能是赵本仁。” 舒逸说道:“或许我已经知道谁是赵本仁了!”影子眯起眼睛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对了金叔,我想带几个人再去一趟金翠湖!”影子说道:“嗯,还是让莫非和智刚他们陪你一块去吧!” 很快,夏莫非、智刚、严峻和周子海都集合起来了,影子说道:“你们和舒逸去金翠湖,具体的听舒逸安排。舒逸,你们都注意安全!”舒逸点了点头:“老师那我就不去电话了,一会你代我汇报一下吧!” 影子叹了口气:“舒逸,你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你们先走一步,如果判断不到位别轻举妄动,我和朱哥沟通了下,然后看看是不是和你广叔能够赶来!”舒逸知道影子这是对自己的爱护,有他和广仁在,出再大的事情他们会想办法帮自己担起。可是舒逸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自己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化解自己的危机。 车子在国道上行驶着,速度并不快。国道的路况并不好,但过往的大货车却是算少,夜间行车速度放得太快很容易出事的。周子海负责开车,在车上严峻把金翠湖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他和周子海在金翠湖蹲守的时间不短,大致也对金翠湖的地形有些了解。 东吴滩就在金翠湖靠北的位置,如果不是严峻他们早做了了解,舒逸是肯定打不到东南西北的。西岭棋社据说很大,根本就是一个山庄,面湖背山,山上零零星星地建了一些小屋,棋社,度假村是合在一起的。 “舒哥,山上不下二十个小屋,我们莫非要一个个的搜吗?”周子海问道。舒逸也不知道他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能够逮住知道具体情况的人,或许我们就不用一个个的搜了!只是有一点,这次一定不要再打草惊蛇,另外,小心一点,说不准这会不会又是他们的一个圈套!” 夏莫非笑了:“舒哥,我看你已经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第九十三章西岭棋社 西岭棋社背山面水,不得不说是一处好所在。山上二十多个小屋零星散落,整个棋社就是一个小山庄,在入口进了大门就是一道影墙,这道影墙也很有特点,那是一张很大的围棋盘,上面的落有黑白子,是一副残局,吴清源先生的“天元劫”。 绕过影墙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两层的木楼,很有古韵,这座木楼的顶端悬挂着一个牌匾,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西岭棋社,这是华夏著名围棋大师聂国手的亲笔题字。二楼是棋社的办公室,同时也是这个度假山庄的管理办公室,而一楼则是棋房、食堂,谱馆什么的。木楼算得上宏伟壮观,它的两旁有着两条小路蜿蜒上山,说是小路,却能够行驶小电瓶车,毕竟来玩的人不是每一个都有拾阶而上的雅兴的。 这小路如蛛网般盘桓在整座山上,勾通了每一个小屋,此刻木楼的所有房间是亮着灯的,而山上每一座小木屋也都是亮着灯的。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大半夜的,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反而把这西岭棋社衬托得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舒逸他们就在东吴滩头距离棋社不远的地方,他们在门口已经停留了近半个小时了。影子说过他和广仁会赶过来,按说现在应该到了,莫非是他们临时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否则他们也用不着这样揪心地等待了。 智刚看了看表:“再等下去搞不好天都要亮了!”舒逸的目光望着棋社的方向:“看这架势他们早就有了准备,我看了,连木楼算在内一共有二十三个亮灯的地方,另外我想应该有几处地方或许并没有亮灯,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要进去找到马勇那么我们必须搜索二十五、六个点,就算我们的动作再快也要花上些时间。而且我不敢肯定这座山上有没有埋伏。” 夏莫非笑道:“舒哥,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舒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是你们应该知道西岭棋社的背景,棋圣,国手,真的再出一点什么事,那么麻烦就更大了,我给陆局惹的麻烦已经不少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陆局落了别人的口实。”严峻说道:“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舒逸的心里很矛盾,按他的心思,这儿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是应该闯一闯的,可是他现在的处境尴尬,自己只要走错哪怕一步都会让陆家陷入被动。可以说他的信心差一点就被摧毁了,他叹了口气:“这样吧,这次我不硬闯,智刚,你带队,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去,就说找马凉,我们的案子需要他配合调查,至于我,我就暗中寻找马勇。” 夏莫非皱起了眉头:“舒哥,这样恐怕不好吧,我们一进去他们很可能就会知道我们在明你在暗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依我看不如大家都潜进去,分头寻找。”舒逸摇了摇头:“不,就按我说的办,我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你们在前面搂草,我在后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蛇啊虫的钻出来!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贸然出手了。” 夏莫非这才明白舒逸的意思,夏莫非笑道:“嗯,这样不错,只要舒哥你不出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你的存在。”说罢大家就开始了行动,以智刚为首,夏莫非、严峻、周子海四个人就大摇大摆地向着棋社走去,而舒逸也掩藏在了黑暗之中。 山庄门口有两个保安在看着大门,虽然已经是后半夜,可是他们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见有几个人向这边过来,一个保安上前拦住了智刚他们的去路:“干什么的?”智刚看了那保安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们找马凉!”保安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什么冯京马凉的,没这个人,你们走吧!” 夏莫非掏出证件:“我们是华夏军事安全局的!”保安应该是部队上退伍的,听到这名头的时候大大地吃了一惊,军事安全局是个什么机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说过,那可是传说中军队最神秘也最具特权的部门之一,而且都是些身手很厉害,综合军事素质也十分过硬的人。没想到在林城这个偏僻的小山庄竟然让自己给遇上了。 他接过那证件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楚人家不可能是冒充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有些难办了,老板可是交待过,任何外人都不允许进入的。保安的脸上很是为难:“这,要不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吧!”夏莫非点了点头:“你们的老板是谁?”保安犹豫地回答道:“我们老板姓路,路华洋!” 他这话让暗处的舒逸和明处的夏莫非、智刚的心里都有些小诧异,路华洋的名字他们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却不得不让他们联想到东风镇的那个华洋公司,此华洋与彼华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保安打完电话,他走过来对夏莫非他们说道:“我们老板说了,我们这儿确实没有一个叫马凉的人,不过你们既然有特殊任务在身,我们也不能够妨碍公务不是?他让我请你们进去,如果你们觉得有这个必要,请随意搜查,只是希望你们别惊扰了我们的客人,另外,别毁坏了山庄的设施。老板还说了,他在陪重要的客人打牌,就不亲自来迎接你们了!” 舒逸从保安的话语里听出了些玄机,那就是今晚山庄里有贵客,而那贵客的身份很是特别,说不定还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另外就是人家还说着反话,随意搜查又别惊扰了客人,一旦一个屋一个屋的搜查的话怎么可能不惊扰了客人,人家是在告诉自己这些人,今晚的这些客人或许是他们根本就惹不起的。舒逸能够想到这一点,素有军安小智多星的智刚又哪里会想不到?可是此刻已经骑在了虎背了,不可能转身就走吧? 倒是夏莫非没想那么多,他看了一眼智刚:“我们进去吧!”智刚没有动,眼睛眯缝着,像在想着什么,夏莫非以为智刚走神了,他轻轻碰了碰智刚的胳膊,智刚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进去吧,大家记住了,遇人遇事冷静,做到有礼有节有据!” 智刚这样一提醒大家都不由得慎重起来,如此看来这潭水很深,今晚的搜查很可能真是一个陷阱,对方是想做一篇大文章。舒逸的担心不无道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够把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上。那保安也跟在了他们的身边,智刚微微一笑:“兄弟贵姓啊?”那保安回答道:“我姓江,江海洋!”智刚笑道:“这名字倒是挺大气的,看兄弟这架势应该是从部队回来的吧?” 江海洋说道:“是的,回来已经两年多了,这不,到这山庄也有一年的光景了!”智刚的步子迈得不大,走得也不快,倒像是对和这小保安聊天有很大的兴趣:“在这儿工作还习惯吧?”江海洋听到智刚这样的说话,仿佛又回到了部队一般的感觉,就像部队首长向自己问话一样,他甚至忘记了智刚其实比起自己并不大多少,或许还要小一点吧?这完全是他自己心里那一缕军人情结在作祟。 “还行,我们农村兵回家也依旧要下地干活,一年也挣不了多少,在这儿老板挺大方的,我一年的收入要抵全家人下地做上三年的活计!”江海洋的脸上露出微笑,说话间已经到了那木楼前,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江,你在做什么?”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样子很是倨傲,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和江海洋一样的保安制服,可看上去比真正的警察还要傲慢。 江海洋一下子呆住了:“吴,吴队长,我,老板让我领几个部队上的同志进来,他们是来执行公务的!”那吴队长也不看智刚他们,只是对江海洋说道:“我说你啊,怎么就不长记性,老板不是说过了,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山庄里领,这山庄里平时来的都是些大领导,这要是惊扰了领导的休息怎么办?”说着吴队长就从二楼下来了,他走到了智刚他们的面前,脸上露出了笑容:“几位就是军安的同志吧?这大半夜的还这样辛苦,要不先到楼上我办公室去喝点茶,有什么事情我会吩咐底下的人代你们办妥的。” 前倨后恭,这变脸的功夫还真是一流,刚才还讽刺自己等人是阿猫阿狗,此刻又成了同志,智刚哪里会看不出来,这吴队长根本就是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吴队长轻咳了一声,好像他已经有所表示了,智刚他们应该也要有相应的回应才对。不料智刚却问道:“你是谁?”吴队长楞了一下,江海洋看出了吴队长脸上的尴尬神情,他忙说道:“他是我们棋社保卫处的吴处长,也是我们保安大队的大队长!” 智刚笑了:“原来是个处长,怪不得,好大的官威啊,处长,那可是县团级,放在部队可是要指挥上千人的官啊!”智刚这是在打脸,他自然知道什么保卫处,什么狗屁处长全是自己乱封的,这个处长哪里能够和县处级扯得上半毛钱的关系?不过这影响智刚打脸,既然人家都把脸给凑上来了,不狠狠地扇了一大耳光怎么对得起人呢? 第九十四章内卫局的 吴队长让智刚两句话说得脸上燥热,红了一片,他的眼里露出浓浓的恨意,这时夏莫非说道:“吴处长,我们有公务在身,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对了,我们还想邀请吴处长全程陪同,请吴处长给我们做他旁证,我们的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可是文明当先,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 吴队长听了夏莫非的话就像吞了好几只苍蝇一样,原本这没他什么事的,老板也只是让他交待下面的人配合一下,早点打发这些人离开,虽然老板说也不必害怕他们能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怎么说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得罪这些人也不是明智之举。不过吴队长这个人太喜欢拿自己当一回事了,在他看来老板让他负责这一亩三分地是对他的无限信任,他更知道在林城几乎就没有自己老板摆不平的事,也不可能有敢得罪老板的人,所以他才做了这个出头的椽子! 其实他真正可悲的是根本就不知道军安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把智刚他们等同于省军区的那些普通士兵了。此刻夏莫非让他陪同,他还真不敢答应,老板只是让自己交待保安人员配合,可是真像他这样紧密地配合,万一这帮人捅了什么篓子,那么老板对他的信任还会像原来那样吗?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出来在江海洋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感了:“这位同志,我就不用去了吧。” 可就在这时智刚却突然来了一句话更让吴队长的心跳加速,智刚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你们说他像不像一个人?”吴队长心里暗骂,像不像人?我他妈的本来就是个人!接着他听到另一个人也说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像,真的很像!”夏莫非也像是恍然大悟:“对,我怎么就没发现啊?他会不会就是去年我们军安通缉的那个炸了南疆省九号兵站的那个通缉犯!” 吴队长的心里发毛,这下他可是真的慌了,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通缉犯了,他苦着脸说道:“几位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我去年就已经在山庄里了,怎么可能去干那样的事情?”夏莫非淡淡地说道:“这可说不定,就算去年你就已经在这山庄了也不代表你不会跑去干那样的事情,干那事根本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不是吗?一趟飞机,一天就能够来回了,我看你最好还是跟我们一起去调查个清楚的好!” 暗处的舒逸差点笑出声来,这几个小子也太促狭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人家来消遣,赶紧地办正事吧!其实智刚也只是吓吓这个吴队长,他说道:“这事儿稍后再说吧,吴处长,你现在就先陪着我们搜查一遍山庄吧!”吴队长腿都差点软了,木然地跟在了这些人的身后,不,不能跟着他们,得赶紧把这事儿向老板说一下,要真让他们给带走了能不能回来就两说了。他说道:“我,我就不陪各位了,让小江陪着你们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的人会尽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夏莫非看了智刚一眼,智刚这才淡淡地笑道:“细细地看吴处长又不太像那个人,或许只是长得相似吧!”夏莫非也点了点头:“嗯,是不太像!”吴处长这才知道人家在玩自己,可这他妈的玩得也太过份了吧?吓得他都快要尿失禁了。又说了两句客气话,他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被智刚叫住了:“吴处长,着什么急啊?” 吴队长忙说道:“我,我茶喝多了,尿急,得上趟厕所!”智刚说道:“我们的搜查就从这木楼开始吧,这儿吴处长应该很熟悉,麻烦你给我们走个路,顺便也当下向导。”说着就去搂住了吴队长的肩膀。 还别说此刻吴队长真是尿急了,当然大多是因为被吓的。可是让智刚这样一拉着他又脱不了身,一脸的苦涩,智刚的心里也暗笑,你不就是一个保安队长吗?真拿自己当角了,若不是那句阿猫阿狗惹怒了他,他也不会拿这吴队长当一碟菜。 就这样,在吴队长的带领下他们搜查了整栋木楼,果然没有发现马家父子的身影,等他放开了吴队长准备分成两路上山的时候,吴队长的裤子早就已经湿了,还散发出一股子尿骚味儿。 舒逸跟着智刚这队从右边上了山,选择右边是因为舒逸从人的普通思维习惯得出的决定,但凡重要的人客在华夏排座都是仅右手,而作为一个经常对领导们迎来送往的山庄应该也是一样,这队就只有智刚和周子海,当然还有那个保安。 “我们老板的住处就在那儿,听头说今晚他有重要的客人。”保安指着靠近山顶的一座小屋说道。说是小屋其实并不小,每座小屋都是标准的结构,卧室,棋牌娱乐室,会客室三室,加一个开放式的会客厅,也可以做饭厅,那大大的餐桌可以坐下十个人,当然,也可以用来开小型的会议。 “今晚怎么所有的屋子都亮着灯?”智刚轻声问道。江海洋摇了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今天倒是有些客人,但也不至于把山庄的房间全都占满啊!”智刚笑了:“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吗?”江海洋还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客人都是傍晚时分到的,其中那个所谓的重要客人是个长者,大约六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有官威,而跟着他一起来的大约有十几个人,应该是他的保镖,还有两个女人,听说是什么医生! 暗处的舒逸不禁皱起了眉头,十几个保镖,还配备了两个保健医生,看来来的人级别可是不低啊,莫非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的?吃惊的不只是舒逸,智刚和周子海也一样,今晚若是搞不好就会踢到钢板上,这一次可不比上次舒逸闯金翠湖了,他们都是军安的精英人员,如果山庄真的住着这样一位首长,就算之间不发生误会摩擦,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假如真的有什么摩擦那就更不好交待了!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拦住了智刚他们的去路,江海洋有些胆怯地站到了智刚的身后。智刚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那人根本就不理会智刚的反问,一招手,从暗处又冒出两个人来:“把他们拿下!” 智刚虽然知道今晚必须谨慎,可是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问青红皂白就想要拿人,智刚沉声喝道:“慢着!”那人这才抬了抬手,那两个人停下了脚步。若是放在平时,这冲突是免不了的,可是现在不行,智刚掏出了证件:“我们是军安外勤二处的,奉命执行秘密任务!”那人将信将疑接过了智刚的证件看了一眼,核对无误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内卫局三分局的,正在执行警戒任务,请你们马上离开!” “对不起,我想你应该听清楚我的话了,我们正在执行任务,所以还请你让开!”智刚哪里会就这样退却,哪怕对方露出了内卫局的身份。那人见智刚的态度很强硬他对身后那两人说道:“谁敢踏入警戒线,那就是意图谋害首长,你们知道该怎么办!”说完他头也不回说离开了。而他身后的那两个人已经掏出枪来对准了智刚三人,智刚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确实是有些为难了,最后他开口说道:“我要见首长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那两人对智刚的话恍若未闻,舒逸也在犹豫,自己该怎么办?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山庄的灯都会亮着,这是内卫局安保的一个手段,既然首长在山上,那么把所有的灯都开着,想要搞清楚首长到底是住在哪一个屋子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此时他也知道,江海洋说的首长住在上面那个屋里的话也不可靠了,这么机密的事情自然不会向山庄真实通报的。 这并不是说江海洋在骗他们,而是江海洋根本就不知道。 撤?这是舒逸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很快就让他给否定了。越是这样越不能走,因为舒逸不相信这个首长会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林城,又赶了巧正好住进了西岭棋社。朱毅没收到消息,影子他们也没收到消息,舒逸甚至肯定省里的领导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唐新森?那个西南最大的军事长官?应该不会,若是唐新森他有自己的警卫班底,不可能劳动内卫局的人,那么就是另有其人了。 他的到来应该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拿住马勇或者马凉,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能够搬动这样的人来做挡箭牌看来对方的能量可是不小。 不过此刻他为难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硬闯的话免不了要和内卫局的人发生冲突,到时候这意图谋害首长的罪名可就坐实了,不行,绝对不行。可是他已经敢肯定了,马家父子必定有一个人在这儿,甚至可能两个都在,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者到时候他们被这个首长给带走了转移了,再想找到就困难了。 怎么办?舒逸拿不定主意,而智刚、周子海和那两个内卫也僵在了那儿。 第九十五章陈副院长的话外之音 僵持了十几分钟,好在双方都没有过激的言行,就这样对峙着。 “你们当中谁是舒逸?”这时刚才那个领头的又走了回来,望着智刚他们几个说道。暗处的舒逸心里一惊,看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现身,智刚却眯着眼睛:“你什么意思?”那领头的说道:“首长说了,如果舒逸来了,他可以见见,其他人请回!”智刚的心里有些担心,他担心舒逸听了这话会急着现身,他说道:“哼,谁不知道舒逸正在逃亡,他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 那领头的说道:“既然舒逸不在,那各位,你们请回吧。”舒逸此刻却下了决心,他终于从暗处走了出来:“智刚,你们先回去吧,和莫非会合,车上等我!”智刚没想到舒逸真的出来了,他叹了口气:“你不应该相信他的话!”舒逸微微一笑:“我们现在还有选择吗?不过我倒想看看是哪位首长莅临林城,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舒逸都这么说了智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走到舒逸的面前握了握他的手:“你自己小心一点。”舒逸“嗯”了一声,放开了智刚的手,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淡淡地说道:“麻烦你带路吧!”那人却没有动,望着舒逸说了一声:“对不起!”舒逸听了从身上掏出了手枪和一把军用匕首递给了那人,那人接过去后递给了手下人这才对舒逸说道:“跟我来。” 那人把舒逸带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屋子前,屋前也站着一个黑西装的男子,那人停下了脚步:“请等一下。”说完他先进了屋,舒逸等了近三分钟那人才出来:“请进吧!”舒逸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屋里的陈设很是简洁,舒逸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头,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两粒金星闪闪,老头正捧着一本书看着,舒逸看到了书名《曾文正公文集》。 “陈老,舒逸来了!”带舒逸进屋的那人轻声说道,舒逸推测他应该是这个陈老的侍卫长,舒逸此刻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首长是谁了,那就是华夏军事科学院的副院长,华夏军事科技大学的校长陈自然陈老! 陈老听了那人的话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你们都出去吧!”那人楞了一下,并没有动,陈老淡淡地说道:“去吧!”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他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容置疑。那人和原本站在陈老身后的另一个黑西装离开了,那人出门之前还是不安地看了一眼舒逸,舒逸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古井不波的样子。 门被关上了,舒逸还是站在那儿,没有动,他也没有向陈老行礼,而陈老也不看他,仍旧津津有味地读着书,透过老花镜舒逸看得出陈老看书看得很认真,不是装出来的。大约一分钟的样子,陈老开口了:“坐吧,我把这一小段看了!”舒逸走到了他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舒逸坐得很端正,那是军人的标准坐姿。 又过了五分钟,陈老才把书放了下来,摘下老花镜搁在书上,最后把书和眼镜一齐放到了茶几上:“你就是舒逸?”舒逸回答道:“是!”陈老点了点头:“最近我总是听到你的名字。”舒逸没有说话,他不明白陈老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贸然答话并不明智。 陈老说道:“有兴趣和老头子我对上一盘吗?”舒逸回答道:“我的棋艺太差,入不得首长的法眼。”陈老笑了:“没事,我也是臭棋篓子!”舒逸没有再说什么,陈老虽然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可他却知道,首长的话大多的时候更像是在命令。 茶几上就有棋盘,陈老说道:“我老了,这脑子赶不上你们年轻人,我执黑吧!”说完也不客气,一子点在了天元上。舒逸楞了一下,围棋有句俗语,金角银边草肚皮,天元定势那是实力与自信的综合体现,山庄正门的影墙上的“天元劫”虽然也是这样的定势,那是吴清源老先生棋艺高超,一生罕遇敌手的自信,而此刻陈老这一子却让舒逸有另一种感觉,霸气!这霸气与陈老的官威是紧紧连在一起的,他这是在给舒逸压力,心理上的压力。 陈老落了子,一双眼睛却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却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他拿起一粒白子,点了左下手的“三三”。陈老皱起了眉头:“看来我高看了你,格局并不怎么高嘛!”舒逸淡淡地说道:“格局与身份相当,在首长面前,我的格局自然就只有这一点了!”陈老听了舒逸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哦?传闻中的舒逸可不是这么谦逊的人。” “陈老学贯中西,才高八斗,在我心里也应当是温良和善的。”舒逸这话只说了一半,他的意思陈老已经听明白了,这是在说自己咄咄逼人,盛气凌人。陈老又落了一子,紧紧地靠在了舒逸的那个“三三”上,这是再一次的紧逼。 舒逸跳了一子,陈老又靠了上来,舒逸也不管他,按部就班地应着子。 终于一盘棋结束了,陈老以四分之三子的赢面获胜,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赢了!”陈老点了点头:“我赢了,因为我是首长,对吧?真是为难你了,算得这么精确。”舒逸说道:“陈老叫我来就为了下一盘棋吗?” 陈老摇了摇头:“舒逸,我知道你今晚为什么来,原本我不应该阻止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一来我们和华洋公司有项目上的合作,于公我必须保证我们的项目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与影响,二来我欠别人一个人情,人情是要还的,于私我得还人情,所以今晚你这样贸然而来我不得不阻止你。” 舒逸眯起了眼睛,陈老轻声问道:“我的话你能明白吗?”舒逸点了点头:“明白,也就是说今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从这儿带走我想找的人。”陈老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不过我也不会难为你,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被通缉,可是那并不关我的事,好了,你可以走了!” 舒逸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惑,陈老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不会让自己从山庄带走马家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呢?这个陈老在打什么机锋?他的话语里难道暗藏了什么样的玄机? 舒逸带着这个疑惑走出了山庄,回到了车上。智刚问道:“舒哥,到底是哪位首长?”舒逸苦笑了一下:“军科大校长,军科院副院长陈老!”智刚倒吸了一口冷气:“华夏军事科学第一人!”舒逸点了点头,夏莫非问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舒逸把陈自然和自己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夏莫非的脸上也露出了苦笑:“有他顶着,我们今晚没戏了!” 舒逸没有说话,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他还在想着那个问题,陈老为什么说自己还不明白他的话的真实意思,车上明明坐了五个人,可是却是一片沉默,陈老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这个客人确实是重量级的。 就连智刚他们的心里都十分的郁闷,智刚他们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吴队长,那人的得意样让智刚觉得很是恶心,可是明明知道了有首长在山庄里,智刚他们就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消遣这姓吴的了。 终于,严峻忍不住问道:“已经四点了,难道我们真的只有撤吗?”舒逸没有说话,大口地吸着烟,所有的人都望向他,突然舒逸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陈老说过的一句话,于公于私,今晚自己贸然而来他都会阻止自己的。贸然,陈老用了这个词,这个词有些讲究,陈老这是在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那怎么样才不算是贸然呢?又怎样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搜查山庄带走马家的人呢?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智刚看到了这一闪而逝的笑容,他问道:“舒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点了点头:“陈老并不是真心想要维护马家的人,他只是怪我贸然行动,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陈老虽然受人之托要阻止我们,但是如果我们的办法得当,陈老就不会再坚持阻止我们的行动了!” 夏莫非楞了一下:“办法得当?有什么办法?真要和内卫干上一架吗?舒哥,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怕到时候就真会连累到陆局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想想,陈老在这儿,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搜索山庄?”大家都摇了摇头,舒逸却开口说道:“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当陈老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那样根据内卫条例,陈老就必须转移,无法转移的情况下只能向当地警卫部门求助,这儿远离市区,警卫部门的人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而我们军安的人恰逢其会,出手援助是再正常不过,不是吗?” 第九十六章有刺客 舒逸的话一说,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不过智刚还是有些怀疑,陈老真有这样的心思吗?智刚说道:“舒哥,这样一来就必定要有个刺客吧?”舒逸叹了口气:“反正我现在的处境已经这样了,那我就来做这个刺客吧。” 夏莫非说道:“还是让我来做吧,不能什么罪名都堆到你的身上。”舒逸摇了摇头:“所谓账多不愁,蚤多不痒,反正我身上已经满是罪名了,再多一项又有什么?”智刚点了点头:“小夏,就听舒哥的吧,谁来顶这个罪名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最后能够顺利把这案子给破了那么所有的罪名都不存在了!” 舒逸的脸上露出微笑,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这个案子能够成功告破,自己的罪名是不可能不存在的,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军法和国家的一些法律、法规,如果自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陆局是无法交代的。他的心里清楚,这个案子能够破了,自己多少也要担些责任。 舒逸说道:“我做这个刺客,可是我们的人太少,撒进山庄根本就不够看,我怕的是惊动了他们,会让他们趁机逃跑!”智刚说道:“我看过了,山庄进出只有这一道门,留下一个人守住大门,只许进,不许出,这事儿可以让那个小江找几个保安配合我们。”严峻笑道:“山庄的保安能够靠得住吗?你不是没见过那个保卫处长的德行。” 智刚却说道:“那个小江还是可以相信的。”原本广仁和影子说会来,要是他们来那就好了,舒逸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准备一下,只要你们听到山庄里传出枪声就行动!”就在这时,周子海说道:“有车来了!” 舒逸他们扭头望向公路那边,果然有几辆车从公路那边驶了过来。几人对望了一眼,心里都不禁忐忑,此刻来山庄,自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现在可是凌晨四点多钟。夏莫非轻声说道:“老舒,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要不你先避避?”舒逸咬着嘴唇:“没事,看看再说!”舒逸更希望来的人是影子和广仁他们。 车子竟然在舒逸他们的车子边停了下来,从第一部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影子是谁?见到影子下车,大家才松了口气,舒逸也下了车,接着他看到了广仁。 来的车一共有四辆,除了广仁他们还有十几个士兵,影子看到舒逸才说道:“真怕你们已经行动了!”舒逸说道:“我们去过了,又回来了!”广仁说道:“陈自然在里面,还好你们没闯祸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已经见过陈老了,还和他下了盘棋!” 广仁“哦”了一声,有些惊奇地问道:“他是什么个意思?”舒逸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包括他对陈老那话的分析,广仁笑了:“这老头子,还真是个老狐狸精。看来这件事情他也不敢不慎重啊,舒逸,你准备怎么办?”舒逸把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广仁笑了,他望了望影子:“我就说嘛,这小子的打算一定和我想的一样!” 影子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人手我们带来了,他们是我从守备团调来的兵。舒逸,你自己小心,最主要的,别伤了内卫,一旦有了伤亡到时候我们就不好交差。”广仁叹了口气:“小子,这次难为你了,就算这事了了,你可能会……”舒逸笑道:“广叔,你就别说了,我知道。” 舒逸向着山庄走去,在黑夜的掩护下他直接飞过了围墙,进入了山庄。舒逸的动作很快,别说是那些保安,就算陈老带来的内卫也根本没有发现舒逸已经潜入了山庄。舒逸在距离陈老住处较近的一个小屋附近掏出枪来开了一枪,枪一响,整个山庄都紧张了起来。 “有刺客,保护陈老!”陈老的侍卫长大声叫道,此刻他正在陈老的房间里,他对陈老身边的一个警卫说了一句就准备开门出去。陈老淡淡地说道:“大罗,慌什么!”大罗顿住了,陈老说道:“告诉他们,不许伤着人!”大罗应了一声,心里很是疑惑,看陈老这样子莫非他知道刺客是什么人? 不过他也不好问什么,走出去对警卫传达了陈老的意思:“做好戒备,别伤着人!”此刻的舒逸早就离开了开枪的地方,窜入了左边的一个屋子里,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舒逸离开了向另一个屋子奔去。 山庄的保安也听到了枪声,那个吴队长躲在办公室根本就不敢出来,平时在手下人面前耀武扬威可以,可真要和拿枪的对上他可是想都没想过,这黑灯瞎火的,子弹又没有长眼睛,自己不过是个打工的,犯不着这样的卖命。 而守在大门口的江海洋和另外一个保安则慌了神,江海洋是从部队上下来的,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枪声。他对同伴说道:“这是枪声,里面一定出事了!”另一个保安说道:“海洋,我们该怎么办?”江海洋说道:“要不你在这儿我去看看!” 就在他准备冲进山庄的时候同伴拉住了他:“来,来人了!”江海洋扭头一看果然是来人了,十几二十个人向着山庄这边冲过来,江海洋眼尖发现当中有好多荷枪实弹的士兵,他说道:“是部队上的人!” 这时他看见了智刚,他也顾不得了,上前拉住了智刚:“你们快去看看吧,里面响枪了,会不会是有人想对首长……”刚才江海洋可是和智刚他们一起上去过的,所以他知道上面住了一个大首长。智刚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我们在,没事的,你们守好自己的岗位就好了。” 说罢智刚他们便带着人进去了,而大门口则留下了两个背着冲锋枪的士兵。 广仁和影子没有跟他们一起,他们也像舒逸一样隐入了黑暗之中,在暗中搜索马家父子的踪迹。 夏莫非带的一队人开始在山庄里搜索着,智刚的目标很是明确,直接是冲向陈老的那个屋子的所在,在快靠近陈老住处的时候大罗领着警卫拦下了他们:“站住,你们想干什么?”大罗见又是智刚,他的脸色有些不悦,智刚笑了笑:“我们是听到枪声想到首长的安全问题就赶紧来了。”大罗淡淡地说道:“首长的安全有我们负责,还用不着你们来多管闲事。” 智刚皱起了眉头,这个大罗说话也太傲慢了,就算你是首长身边的人也不用这样气粗吧?不过这个时候智刚可不会真和大罗起什么冲突,他笑了笑:“我知道首长的安全有你们,我们负责抓刺客,对了,这位同志,我建议把你们的人全都调回来负责首长的安全吧,避免到时候我们双方擦枪走火!” 大罗沉声道:“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智刚也生气了,淡淡地说道:“我想你最好问问首长,他应该会同意我的建议!”大罗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吃不准,首长刚才可是说了,别伤了人,这话应该是有所指吧?望着带着淡淡微笑的智刚,大罗还是扭头回到了房间里。 “首长,地方上的同志来支援了,我想是不是把我们的人全都撤回来,就近保护首长的安全!”大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陈老,陈老还在看书,这个晚上他一直都没有睡,大罗催了几遍,他都说再等等。陈老放下书看了看大罗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样也好,让他们都过来吧,请地方上的同志好好查查怎么就来了刺客,我也困了,该睡了。” 大罗这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陈老约见了舒逸,之后就出现了刺客,此刻陈老竟然同意把人全部集中到这边来,让智刚他们缉拿刺客,这其中的道道大罗虽然想不明白,可是他却知道一定是陈老和人家已经达成了默契。 大罗从陈老的屋子出来,然后用微型对讲机说道:“全部都有,都到三号屋待命,别和地方上的同志发生任何冲突!”大罗的话才说完,就看到十几条人影从四面八方拢了过来。这些人都是散落在周围的警卫人员。 大罗望向智刚:“你们可以开始了!”智刚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给我搜索,别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不论什么人,全都带到木楼前的场院去一一甄别!” 卫内局的人撤走以后,舒逸、广仁和影子他们都从暗处出来了,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大约半小时后,整个山庄都搜了个遍,在木楼前站着的二十几个人里舒逸他们并没有找到马家的人,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呢? 舒逸望向夏莫非:“都搜遍了?”夏莫非苦笑了一下:“除了陈老的那个屋子,全都搜遍了!”院子里这二十几个人里大都是山庄的工作人员,其中还包括了山庄主人路华洋,当然也还有吴队长和一众保安。 路华洋一脸的云淡风轻,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上前对智刚说道:“同志,这些都是我们山庄的人,我保证他们都不会是刺客,陈老是我们的贵客,我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误会,一定是误会。” 舒逸望了他一眼,舒逸的心里有些苦涩,这个路华洋太镇定了,这样的镇定只有一个可能,这一次搞不好自己又扑空了!只是这次的事情事关陈老,假如拿不住马家父子,又交不出刺客来,那么后果就很是严重了。 第九十七章抓住了 舒逸走到了路华洋的面前:“你就是山庄的主人?”路华洋笑了笑:“应该说是总经理吧,同时我还是西岭棋社的负责人,黔州省围棋院的副院长。你也知道,现在要维持一个棋社并不容易,所以我们就因地制宜,建了这个度假山庄,靠山庄的赢利来让棋社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别看我们这个小小的山庄,还承办过国内很多围棋赛事,很多喜欢围棋的大领导都到过这儿。” 路华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很有优越感。广仁淡淡地说道:“这些你不用向我们说,我们也没兴趣知道,我们只知道今天晚上有人闯入西岭棋社,意图谋害首长,现在我们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路华洋耸了耸肩膀:“人都让你们带到这儿来了,我们山庄也只有这么些人,你们觉得哪个像凶手,那就带走吧,如果你们认为我是那个凶手,我也很乐意协助你们的调查。”路华洋的气焰很是嚣张,影子对士兵招了招手:“把他先带上车去!” 路华洋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帮军人还真敢抓自己,他咬着牙说道:“你们想抓我?我和你们分区的参谋长很熟,我要给他打电话!”广仁笑了:“没想到你小子还认识分区的参谋长?不过你就是认识分区司令员也没用,带走!” 两个士兵自然不会理会路华洋,拖着他就出了山庄。智刚对江海洋招了招手:“小江,过来一下!”山庄的人都望向了江海洋,江海洋的脸上一热,那感觉就像自己是山庄的叛徒一般。可是现在人家连自己的老板都抓了,自己敢不动吗?再说了,江海洋是从部队出来的,对部队有着一种莫名的感情,从个人的情感上他还是愿意协助部队的人做点事情的,所以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下,他还是走到了智刚的面前。 吴队长瘪了下嘴,轻声说道:“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吴队长才说出口便迎来了舒逸凌厉的目光,他打了一个冷战,那目光在他看来就像要杀人一般。舒逸此刻的心里也很是忿忿,所以对吴队长这样的人他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 江海洋望着智刚,他不知道智刚叫他出来做什么。智刚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微笑:“小江啊,你也是从队伍里出来的人,虽然已经脱下了军装,可骨子里却永远是军人,是吧?”智刚的一句话竟然把江海洋的那豪情给点燃了,他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胸:“是!”智刚说道:“告诉我们,这山庄还有哪里可以藏人!” 智刚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山庄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出路的。 江海洋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说道:“跟我来吧!”智刚望了一眼舒逸,舒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智刚算是找到了一个支点,希望这个小保安能够带他们找到马家的人。智刚和几个战士跟着江海洋一起去了,舒逸也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江海洋说道:“山庄的南边有个山洞,叫天狐洞,不过严格地说这个洞并不在山庄里,而是在山庄的侧面,要从水榭那坐乘小船过去,不远,乘船也就是两分钟就到了。就连山庄里的人都很少知道那儿的,还是有一次吴队让我送东西过去我才知道有那么一个所在。” 舒逸问道:“也就是说从水榭也能够离开山庄?”江海洋点了点头:“是的,只是也走不远,总要上岸的,最近就是外面的东吴滩!”舒逸皱起了眉头,要是让他们从湖上溜走了可就坏事了。不过舒逸又一想,如果马家父子真是躲在那个天狐洞的话应该不会跑掉,因为天狐洞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他们也不相信路华洋的人会出卖他们。 很快他们就到了水榭,水榭那儿停了两条小木船。江海洋此刻已经知道舒逸他们应该是来抓人的,他说道:“放心吧,如果真有人躲在天狐洞里是跑不掉的,因为船都在这儿。”舒逸笑了笑,大家就上了船。 两分钟后,船靠浅滩停泊好,大家下了船,江海洋在前面领路到了洞口。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再找不到马家的父子,那么天一亮,他就只能自己去投案了!舒逸在洞口停下了脚步,他对智刚说道:“你带人进去吧!”智刚笑了,他知道舒逸的心思,他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在这儿等着!” 智刚带着人进了洞,洞里竟然是经过一番装修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住家一样,就是各色电器也一应俱全,而就在那个很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不是马家父子是谁。马勇看起来很是淡定,倒是马凉,一脸的惊慌。智刚站在他们的面前,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总算是找到你们了,二位,麻烦跟我走一趟吧!” 马凉说道:“你们凭什么要带我们走,我们犯了什么法?”如果真要智刚回答他是铁定答不上来的,智刚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负责解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自然会有人给你们一个答案的。”马凉望向马勇:“爸,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马勇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那目光中有怜惜,也有轻视,很是复杂。 马勇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站了起来对马凉说道:“走吧!”马凉像是被人抽掉了身上的生气一样,差点就跌倒在地上,两个士兵过去把他架了起来。 舒逸看到马家父子被带出来,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望着马勇脸上露出了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马勇也露出了笑容,只是他的笑很是勉强:“不得不说你很执着!”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的执着也是你逼出来的!” 马凉则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舒逸哪里会理会他的目光,不一会两人就被押着回到了木楼外的场院。舒逸对夏莫非说道:“小夏,你去和陈老的警卫员说一声,就说刺客我们已经抓到了,我们会回去好好审审,具体的情况我们会及时向他们通报的。”夏莫非说道:“是!”舒逸这才对大家说道:“我们收队!” 吴队长见舒逸他们说已经找到了刺客,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如果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老板要回来,那么老板一定会对他更加的另眼相看吧,他鼓起勇气说道:“同志,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那我们老板是不是能够放了?”智刚瞪了他一眼:“我怀疑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你作为山庄的保安队长,如果不是有你的接应,刺客怎么能够混进山庄里来的?”吴队长楞了一下,接着一张脸上满是苦涩,自己真他妈的嘴贱,为了讨好老板却无端端地招惹这灾祸。 可是他再想争辩也没有用了,两个士兵已经把他从人群中请了出来。舒逸的脸上很是平静,路华洋是一定要带走的,马家父子为什么能够躲到这儿来,陈老又是谁给请来坐镇的,这些问题必须要路华洋来解答,另外华洋公司与路华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路华洋不过是一个商人,就因为经营了一个围棋社就能够这么嚣张?他嚣张的资本到底又是什么? 既然要带走路华洋,再多带走一个保安队长又有什么? 回去的时候舒逸和广仁、影子坐一辆车,广仁说道:“人是抓住了,不过事情却还没有完,得突击审,一定要把案子给查实了,办成铁案,否则我们都会很被动。”影子也点了点头:“朱哥就是听到陈老到了林城他才让我们去守备团借兵的,原本想通知你们一下的,可惜山庄这边传呼是没有信号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的话我们的人根本就铺不开,搞不好早就有人通风报信让他们给跑了!”广仁脸上一红:“其实我们应该早半小时到的,只是我们找错了路!”舒逸说道:“守备团的人不认识路吗?”影子说道:“认识,可是老广很是倔,他坚持自己找得到路!” 舒逸摇了摇头。影子说道:“对了,还有龙久渊的事情怎么办?”舒逸说道:“这都怨我,是我把胡媚儿交给龙久渊的,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说胡媚儿所谓的食物中毒和买凶杀人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话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要说是想要引诱我上当,我也去了,可是他们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不过有一点,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会把她交给龙久渊!” 广仁皱起眉头:“嗯,这确实是个谜,我想龙久渊是被误伤,就像你说的,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最后都不应该是指向一个未知的龙久渊,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赶紧找到龙久渊,假如龙久渊像你说的那样,龙久渊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话,他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舒逸点了点头:“嗯,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会马家父子也有些关系,回去先审审,那个马凉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影子笑道:“那小子已经被吓坏了!”舒逸说道:“和上次相比他的水准很失常,上次他倒是蛮淡定的!”广仁说道:“很正常,因为他们的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底牌了!” 第九十八章最后的机会 车子直接回了阳明祠,朱毅竟然也等在了那儿。舒逸下了车走到朱毅的面前:“老师,你还没休息?”朱毅笑道:“你们那么大的行动,我哪里睡得着。”舒逸把当晚的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朱毅听完点了点头:“嗯,龙久渊的失踪应该是个偶然,可是胡媚儿这一手玩得也太奇怪了,我们根本就猜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影子他们把人分别关了起来,朱毅跟着舒逸一起去审问马勇,进了马勇的房间,马勇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舒逸他们坐了下来,马勇也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舒逸掏出烟来,递给朱毅一支,朱毅接过去并没有急着点上,而是站了起来走到马勇的面前:“来一支?” 马勇这才看了看朱毅,接过他手中的烟放在嘴边,朱毅低下身子给他点上了火就才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舒逸重新给朱毅点上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三个人都不再说话,闷闷地抽着烟。马勇的心里是很困惑的,他知道朱毅和舒逸来一定是想从自己的口中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们为什么却不急着问话呢? 舒逸也很纳闷,进来之前朱毅就交代了,这次的审问由他来主审,舒逸旁听,不过舒逸怎么看朱毅这样子也太悠闲了吧? 朱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酒瓶,“红星二锅头”,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油炸过的花生米。朱毅拧开了酒瓶的盖子,就着花生米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瓶递给了舒逸:“来一个!”舒逸有些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这马勇不是个酒鬼吗,这是在故意馋他啊! 马勇冷笑一声,心想这等拙劣的小手段竟然也用上了,自己虽然是喜欢酒,可那毕竟只是酒,不是毒品,瘾再大也不至于到不顾一切的地步,玩这手有用吗?这样的想法不只是马勇,就是舒逸也有。 朱毅又站了起来,拿着酒瓶走到了马勇的面前:“你也来一口?提提神,这大半夜的,估计你们也折腾得够呛。”马勇眼里有些狐疑,可是他真是个好酒的人,既然朱毅这样慷慨,他哪里会拒绝,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然后望着桌子上的花生米,吞服下口水。朱毅很体贴地把塑料袋也捧了过来,马勇用手拈了几颗津津有味地嚼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舒逸彻底的懵了,他真不明白朱毅这是唱的哪出,这还是审讯吗?明明就是在请客吃饭嘛!只是舒逸不好说什么,只得郁闷地又点了支烟。朱毅和马勇你一口我一口,一小瓶二锅头竟然就喝完了,朱毅甚至搬了椅子坐在了马勇的身边,他扭头看了一眼舒逸:“我说你小子还楞着干嘛,还不快去拿酒来?”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知道老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站了起来出去给他们拿酒,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酒,出了门他问守卫:“知道哪里有酒吗?”那守卫说道:“哦,你等等!”说完他进了一个房间拿出两支大瓶的红星二锅头:“这是朱先生准备的,给!”舒逸看了看这两瓶酒,他笑了,莫非朱毅是想把马勇灌醉吗? 舒逸拿了两瓶酒进来,朱毅接过去,打开一瓶递给马勇,自己开了另一瓶,然后他对舒逸说道:“你不喝酒的,出去吧!”舒逸只得出来了。 马勇望着朱毅:“你想灌醉我?”朱毅淡淡地说道:“不存在,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左右不就是喝酒吗?”马勇笑了:“我早就听说你很难缠,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朱毅喝了一口酒:“其实那是你们对我的误读,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当然,在很多原则问题上我却也很坚持,例如国家利益。” 马勇没有再说话,继续喝着酒。 朱毅叹了口气:“可惜江楠了!”马勇楞了一下,朱毅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了江楠,对于马勇来说江楠确实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一直以来,江楠对他可是友情深挚,可为了他,江楠却永远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一直在回避着这个现实,他甚至害怕人提到江楠的名字。 朱毅始终都相信一点,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坏,心再怎么狠,他的心底总会有一个柔弱的所在,朱毅在舒逸他们回来之前认真地分析过了马勇这个人,他得出答案,对于马勇来说,虽然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对他都很重要,但这些人都还在,甚至在马勇的心里他们暂时都不会有什么事,而以马勇这样好的算计与心理素质,那么他的心里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友谊,他与江楠之间结成的友谊! 马勇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和江楠之间真有友谊吗?或许是有的,至少每次自己在落漠的时候找上江楠,他都会陪自己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当然,自己的落漠是不是真的江楠却并不知道,但仅仅就这一点,江楠对他已经算是情深意重了。更何况江楠的死,确实是因为自己,一个用真心待自己的朋友,甚至为自己白白送掉了性命,他的心里要是没有一点的内疚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马勇觉得这酒的味道并不甘醇,反而有着苦涩。朱毅拿起酒瓶,对马勇说道:“来,为你能够有这样一个生死相依的朋友,我们走一个!”朱毅的话就像是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勇的心上。 马勇抬眼望了朱毅一眼,也不答话,端起酒瓶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一直喝掉了三分之一,马勇才放下了瓶子:“没用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什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朱毅笑了:“我有想要你说什么吗?其实你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原本这件事情你也算不上什么主使,真正的主谋我们已经找到了!”马勇楞了一下,朱毅的话他并不相信,朱毅却说道:“你的前妻,胡媚儿,或者说朴昌姬女士,她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而你,允其量只能够算是个帮凶!” 马勇眯起了眼睛,朱毅根本就不看他的表情,自顾地喝着酒。 舒逸在外面也没闲着,他进了马凉的房间,智刚和夏莫非正在抓紧审讯。与马勇的镇定相比,马凉就显得惊慌多了,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倒出些什么,只是反复地在说没有证据舒逸他们不能随便抓人。 舒逸在智刚的身边坐了下来,智刚说道:“那边怎么样?”舒逸说道:“老师还在继续,我过来看看!”知道有朱毅亲自出马,智刚他们都笑了,在他们看来朱毅出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舒逸望着一脸恐慌的马凉轻声说道:“马凉,你知道你这样顽抗到底的后果吗?”马凉说道:“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不存在顽抗!”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怕得要命,可是他的嘴上却还是很硬朗,这和在临被抓前马勇给他打气有着很大的关系。 舒逸叹了口气:“马凉,我很替你感到悲哀,看来你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叛国罪,轻则永远被囚禁起来,重则……”马凉的心跳得更利害了,叛国罪,这罪名很重的,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这样的罪名会被安在自己的身上,他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哈哈,姓舒的,你吓唬我,不就是不正当竞争,就算真有罪那也只是商业犯罪,叛国罪,你吓我,真以为我是唬大的吗?” 舒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实点,实话告诉你,其实你说与不说根本就不重要,就算你不认罪我们一样已经能够定你的罪了,什么玩意,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马凉被舒逸的气势吓住了,刚想开口狡辩什么,舒逸又说道:“我告诉你,胡媚儿已经畏罪潜逃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马凉,我们现在让你说是在给你机会,是在挽救你,别不知好歹。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好,我马上安排人把你押到京城去,我想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珍惜这最后的机会。” 马凉此刻的心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冰冰凉了。自己和胡媚儿之间的关系他当然知道,在第一次见到胡媚儿的时候就连他都有着非份的想法,后来知道那妩媚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时他吓了一跳,赶紧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不过有一点他还是不太明白,舒逸提到的胡媚儿的底细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不敢问舒逸,这个时候可不是他能够发问的。舒逸见他这个样子轻声说道:“马凉,你不会不知道你母亲胡媚儿的真实身份吧?”马凉摇了摇头,他还真心不知道。舒逸这才说道:“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我告诉你,胡媚儿原名朴昌姬,是南韩的军情特工,怎么,还要我再多告诉你一些吗?不过如果我是你,那么就不会只是听,而是说,说得越多,就越能够有立功的表现。” 第九十九章马勇的无奈 朱毅轻轻地嗑着花生,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马勇。马勇后瓶酒几乎要见底了,而朱毅的才喝掉了三分之一,朱毅的酒量自然是不能够和马勇比的。马勇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向朱毅:“你那酒还喝吗?”朱毅笑了笑:“你就不怕真的醉了?”马勇淡淡地说道:“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朱毅摇了摇头:“其实我还真没有这样想过,我觉得你一定会选择和我合作的,而不需要我用这样低劣的手段!” 马勇楞了一下:“哦?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朱毅说道:“因为你原本也是很反对这个时空试验的。”马勇更是不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朱毅笑道:“知道吗?原本我一直以为你才是幕后的指使者,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一点,如果你真的是幕后的指使者,那么对于能够留住自己的青春这样的好事你怎么可能错过,为什么只是胡媚儿经历了你却没有经历。” 马勇没有说话,朱毅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你也是很反对这个时空试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早在你和胡媚儿在一起的时候你并不贪杯,这一切都是在你和胡媚儿分开以后的事情,我说得对吧?好酒,贪杯是因为你的心里很难过,因为胡媚儿,你很爱她,可她却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你。也因此你才会结识了你的酒友江楠。不,对江楠不能仅仅用酒友这个词,他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如果说你这一生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那么江楠应该算是一个,一个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确实当得起朋友这个词。” “我看过肖英年轻时的照片,还别说,和胡媚儿倒有五分相像,后来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你会和肖英在一起,为什么林得旺会被选定成为另一个试验品,这是胡媚儿对你的补偿,用一个很像她的女人做她的替代品,仿佛这样就能够解了你对她的相思之苦!不过这就苦了林得旺,因为肖英要成为你的女人,所以林得旺,这个肖英的男友就只能够消失。” 朱毅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点了支烟。马勇冷笑了一声:“苦了他?我看应该是便宜了他才对,他为什么会成为试验品?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朱毅楞了一下:“哪个女人?”马勇说道:“还能有谁?他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去的,朴昌姬呗!”朱毅没想到林得旺竟然是这样成为试验品的,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禁不住欣喜,看来马勇已经开口了。 可是马勇说完却闭上了嘴。朱毅也不再说了,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另一个房间里马凉已经开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了,只是他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他还是把华洋公司的一些内幕给说了出来,果然如舒逸所预料的一般,华洋公司只是个幌子,在华洋公司的背后,还有一个实验基地,他们的技术要比吴光汝他们的要先进得多,当然,吴光汝在研究中的一些先进理念也被他们盗用了不少。 马凉说那个实验基地涉及了很多的人,他还说这个基地目前已经要出大成果了,到时候只要把成果卖给国际上的大财团一定能够赚上一大笔。可是马凉却不知道这个实验基地在什么地方,是由谁具体负责,这一切只有胡媚儿知道,所有的资金都是由胡媚儿筹措运作的。 至于龙久渊的事情马凉却是知道的,龙久渊是胡媚儿用钱买通的,就在刚刚知道专案组成立,龙久渊成为专案组副组长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针对龙久渊的公关。至于龙久渊到底知道他们多少的事情,马凉也不知道。 舒逸问道:“你早就知道马娟是你的亲妹妹了?”马凉冷哼一声:“是的,不过我一直就看不起她们母女,胆小怕事,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她们,这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 舒逸笑了:“路华洋呢?他和华洋公司是不是有关系?”马凉好像不能确定:“应该没有吧?或许有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 马勇接过了朱毅递给他的烟点上:“如果不是为了娟子,为了马凉,我不会答应她做这一切!”朱毅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得旺会找上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林得旺的出现,根本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一切。” 马勇淡淡地说道:“这个女人以为她真的可以掌控一切,可是她忘记了,男人都是有脾气的,林得旺的出现,找上你们那是因为林得旺想以此来威胁她,林得旺知道她和尹局长之间的事情以后很是愤怒,对了,你既然知道朴昌姬是经过了时空试验的,那么也应该知道她比林得旺先回到这个空间来吧?”朱毅点了点头,胡媚儿几年前就已经是华洋公司的副总。 马勇叹了口气:“其实她回来以后我们之间就没有太多的联系,可以说我和她的关系从她选择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她竟然带走了马凉,不,应该说是把马凉不知道送到哪儿去了!她不让马凉在我的身边,但却把肖英给弄来了,我知道她是想用马凉来要胁我,让我替她保守秘密,当然,她给了我很多钱,我自己认为根本就花不完的钱。后来我有了娟子,娟子对我很重要,我把对马凉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了她……” “对于这些事情,肖英和马娟知道多少?”朱毅轻声问道。马勇回答道:“她们其实原本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后来林得旺的事情出了以后马娟才开始留心,她悄悄地在调查我和朴昌姬之间的事情,她是个有心人,可是我却一直担心她会出事。至于肖英,她的胆子小,虽然当年她曾经怀疑过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可是她却不敢说,也不敢问,就连马娟悄悄调查的事情她也极力劝阻。” 朱毅皱起也了眉头:“我听说一直以来马娟对你的态度都很不友好?”马勇苦笑道:“以前我们父女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可是就是胡媚儿回来以后,胡媚儿几次约我见面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在她的心里就认定我背叛了她的母亲,她们母女俩的感情很好,于是她对于我的态度就开始冷淡了。” 马勇补充了一句:“马娟是一个敏感却又聪明的女孩。”朱毅点了点头,他看得出马勇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是因为他的女儿。朱毅说道:“你怪她吗?”马勇楞了楞,随即说道:“你是说她把我们藏身的地方说出来的事情?”朱毅笑了:“你也知道是她说的吗?”马勇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就希望结束躲在那个耗子洞里的生活了,我给她留下的那封密码信,原本就是想让她把这事儿告诉你们。” “马勇,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其实很多话由你自己说出来不是更简单得多吗?如果在你第一次找上舒逸的时候告诉他这一切,很多悲剧都不可能发生!”马勇摇了摇头:“你错了,今晚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竟然能够搬动这样一个大人物来林城坐镇,再有,在林城,他们早就编织了一张大网,我根本不知道谁能够让我们相信,谁不能相信!”朱毅听了心里也有些感慨,分不清敌友的时候确实马勇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肖英和马娟母女在与舒逸面对了这么多次以后才真正选择了说真话。尹路明是林城的警察局长,就连他都深深陷入了案子之中,其他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人,他们就更不可能轻易分辨出到底谁是妖怪谁是神仙了。 “再说了,我的儿子和女儿,一直都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中,我不得不为他们考虑,特别是马凉,这二十多年近三十年来,我一直没有机会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更希望自己能够给他足够的父爱,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你说得对,老江很可怜,可是随着你们的人越来越接近华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坐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你们查到华洋公司,那么距离真相就不会远了。”马勇望着朱毅,朱毅问道:“林朝兵的事情,启封的事情呢?”马勇苦笑道:“启封那边的事情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其实严格的说来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人,我为他们昧着心做了一些事只是为了我的儿女!” 朱毅问道:“那个真正的实验基地在什么地方?”马勇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们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林城,可也常常往外跑!”朱毅追问道:“你说的他们是马凉和朴昌姬吗?”马勇回答道:“不,没马凉什么事,是路华洋!” “路华洋?”朱毅重复道。马勇点了点头:“路华洋这个人的能量很大,而且他说的话媚儿一直都很是听从,这个人不简单,总是让人看不透。我曾经问过媚儿,华洋公司和这个路华洋有什么关系,她说没有,他们只是认识的朋友,可是他们走得很近,刚开始我以为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之间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对了,这个路华洋会韩语,我听他们用韩语交流过。” 第一百章狡猾的路华洋 “路华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影子望着路华洋,淡淡地说道。路华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影子冷哼一声:“陈老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山庄里?”路华洋笑了:“我说,你这问题真的很有意思,陈老为什么要到山庄去你应该去问他啊?我只负责接待,我们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到山庄来。” 影子皱起了眉头,这个路华洋他审了半天,可是却是油盐不进。周子海沉声说道:“路华洋,你给我老实点,到了这个地方由不得你猖狂。”路华洋望着周子海:“小同志,你可别吓我,我的心脏不好,你要是把我吓出个什么好歹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们有特权,可是特权也只是方便你们调查某些特殊的案子,而不是对我们平头老百姓逞威风的,不是吗?” 周子海竟然让他给说哑了,影子摆了摆手示意周子海别冲动。影子可是知道的,这个路华洋确实有些来头,在黔州算是个人物,最主要的他还是市人大的代表,请他来协助调查可以,但真的要有什么“特殊照顾”就连影子也不敢说能够善后。 影子说道:“那马家父子为什么会藏在天狐洞里你应该知道吧?”路华洋摇了摇头:“同志,我还真心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里会有个山洞。虽然说我了山庄的总经理,可是我总不能每天在大门口守着吧?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再说了,我还经常不在山庄里,我在市里有住处的,如果不是今天山庄来了贵客,我是不会在山庄里过夜的。” 影子的心里有些苦涩,这个路华洋可谓是狡猾得很,回答问题几乎滴水不漏。影子点了支烟:“你认识马家父子吗?”路华洋点头说道:“认识,马凉是华洋公司的总经理,我倒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我还和他开过玩笑呢,说他们华洋公司侵犯了我的姓名权,要让他们向我赔偿损失呢!” 影子说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路华洋叹了口气:“我先认识的是他们公司的副总胡媚儿,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那个胡媚儿?人很得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那气质给迷倒了,所以我就花了大力气追求她,可惜,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从来也没有给我一点准信!为了她我甚至还去学了韩语!对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其实她的本名并不是叫胡媚儿,而是叫朴昌姬,是韩族人!” 影子笑了,韩族人的语言和韩语有很大的差别,他说道:“你学的那韩语能够和韩族人交流?”路华洋也笑了,他那样子有些像自嘲:“原本我以为应该是一样的,殊不知还是有些差别,好在有了韩语的基础,自然学起她们的语言来就容易多了。” 影子还是纠住他不放:“那你又是怎么认识胡媚儿的?”路华洋的脸上荡漾着春风,像是在回忆一般:“那可是个很美丽的邂逅,那天我正驾着车去工业园,经过火炬大道的时候看到路边停了一辆车,原来是美丽的胡媚儿女士的车子抛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美丽的邂逅,这剧情是很狗血的,就是美女车子抛锚,他帮着修好了,就这样他们也就认识了! 影子的心里很是烦燥,他望着路华洋,他感觉这是一个很有反侦讯经验的人,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看上去回答得也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说,可是他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是关乎案件本身的,从他的话里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个与本案无关的过客。不过是一个爱慕美色的成功人士。 影子停止了审问,走到门口抽着烟,吹着凉风。舒逸正好也从马凉的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影子他笑着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突破吗?”影子苦笑着说道:“倒是挺配合,有问必答,如果从他的回答来看,他是无辜的!”接着他大致说了一遍,舒逸的心里也感觉到了这个路华洋不寻常,甚至路华洋的很多话和马凉的供词都能够对得上。 舒逸叹了口气:“就看老师的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可惜朱毅那边虽然有些收获,可是对于路华洋来说,却也只是给路华洋的话提供了佐证,包括智刚那边对吴队长的审问也是一样。如果想要证明路华洋是不是在说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胡媚儿!可是现在无论从谁的口中都问不出胡媚儿的去处。 几个人坐到了会议室里,进案情进行了一次汇总分析,结果却让大家有些失望。不过好在也有一点收获,那就是已经肯定了,华洋公司只是明面上的幌子,暗里还有一个实验基地,肯定了这一点至少说明了他们的侦察方向是对的。可这个地下实验室按朱毅的观点来看胡媚儿也不会主要负责的人,那会是谁?最有嫌疑的现在就是路华洋,当然,或者还会有一个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家伙! 智刚说道:“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或许知道的也不少!”朱毅眯着眼睛说道:“你是说尹路明?”智刚点了点头:“嗯,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了。”朱毅没有说话,尹路明是林城市警察局的局长,真要动他牵涉了方方面面,是必须要和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通气的,就是他朱毅也不敢擅自决定。涉及到这个位置的官员,影响是很大的。 一个省会城市的警察局长,还真不是随便可以带来的。朱毅摇了摇头:“大老虎还是留在最后吧,动了他以后我们就被动了!”广仁也说道:“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很是不妙,陈老这边我们还得应付,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结果不是?”朱毅笑了笑:“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陈老既然暗中给了我们支持,我们只要应付一下也就过关了,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必须找到胡媚儿,龙久渊,突破路华洋,争取早一点把那个实验基地给端掉!在这儿我要给大家打个预防针,那就是这项技术坚决不能够让它流出去,否则这个世界的格局就会乱套!” 夏莫非不解地问道:“这项技术我觉得挺好的,特别是对于那些患了危重的病人,如果他们能够进入负面空间的话,就能够等到正面空间的医学发达,这样他们就能够多了活下去的机会。” 舒逸淡淡地说道:“小夏,你说得没错,可是你只看到了事情的一个方面,生老病老是自然规律,老领袖也说过,生老病死是自然辩证法的胜利,自然规律是不应该人为的破坏的。另外,你想过没有,如果这项技术运用到军事上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谁掌握了时空维度的控制能力,就能够让敌对者消失于无形,就算是在同一阵营里,有这能力的人也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利器,实现党同伐异!” 朱毅赞许地看了舒逸一眼:“是的,这项技术在现阶段来说是弊大于利!我不是说这项技术的研究不是一件好事,任何科技的进步都是好事,可是时机不对。”影子轻声说道:“那如果我们拿到了这项技术的资料该怎么办?”朱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广仁叹了口气:“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技术!”在座的都是脑子灵光的人,广仁的话才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望向了舒逸。 广仁的话说得很隐晦,但却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这个技术就算是拿到也不会让它留下来,这样一来,整个案子就变成了子虚乌有,那么最不利的就是舒逸了。舒逸笑了,他的笑很是自然,舒逸当然也明白一旦真是这样等待自己的将是军法的处置,当然,这处置不会很重,但或许他的前途就没了。 舒逸说道:“都望着我做什么?总要有人牺牲的,我想就算不是我,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个你们都不会退缩的,不是吗?”朱毅看了他一眼:“估计最多就是让你休息两年,正好,在我这儿完成你的学业!”听了朱毅的话大家都松了口气,朱毅已经表态了,案子结束以后舒逸会被闲置两年,这就是对他的惩罚,朱毅这样说,那么陆亦雷那边一定也会努力实现这个结果。广仁也说道:“嗯,我想也应该是这样!” 广仁的补充更是让大家放心,有陆家与广家的合力,上面对舒逸的处置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应该能够按照这个口径来执行。 舒逸望着朱毅和广仁笑道:“正好,办完这个案子我可以好好休息两年!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老师,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胡媚儿,可是我们现在却没有一点的线索。”朱毅说道:“这样吧,胡媚儿的事情舒逸,就交给你和智刚他们了,影子,你负责再审路华洋,老广,尹路明那儿你去蹲,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查到胡媚儿的下落,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莫非,你负责想办法去尹路明的办公室里装上窃听器,记住,小心一点!” 第一百零一章拜访尹局长 影子再次坐在了路华洋的面前,路华洋的脸上竟然还挂着淡淡地笑容,影子感慨这人的心理素质真是超常,看上去就像是没心没肺一般。他还没有开口路华洋就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啊?我很是配合你们的调查的,这两天聂棋圣会到棋社来,我们有一个全国的赛事要进行黔州省参赛选手的选拔,我是棋社的负责人,我不可能总是呆在这儿吧?” 影子身躯一笑:“路先生,放心吧,我们不会耽误了你的事的,不过现在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路华洋点了点头:“理解理解,再说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办的是什么案子,但我知道能够让你们出马的案子自然都不是小案件,作为华夏的公民,协助你们的调查是我应尽的义务嘛,不是吗?”影子心里冷笑,这他妈的是个人精,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路华洋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所有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个巧合,巧合而已。就拿华洋公司和我的名字有重合一样,这是个巧合,另外我对胡总的仰慕也是个巧合,不过我觉得不应该因为这些巧合而认为我就非得知道些什么吧?”路华洋的话倒是不少,可却没有一句是有用的。 影子有些不耐烦了,他轻咳一声,打断了路华洋的唠叨:“路华洋,你既然一直在追求胡媚儿,那么对于胡媚儿你应该或多或少会有些了解吧?”说起胡媚儿,路华洋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一脸的眉飞色舞:“那是,我敢说我是用心去了解她的,我知道她最喜欢吃的是灌汤包,最喜欢喝的是长城干红,不过得兑些雪碧,对了,我一向是很反感女人吸烟的,可是每次看到她吸烟的时候我批评的话却是根本都说不出口,你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吸烟的样子会那么优雅,看起来仿佛带着两分慵懒,两分颓废,可是更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影子楞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路华洋的嫌疑重大,他差点怀疑这个路华洋是不是天生的花痴。但影子并没有打断他,既然他喜欢当话唠,那就让他说,影子不相信他真是滴水不漏,言多必失这是真理,就算是他路华洋也不会例外。 “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颜色吗?黑色,其次是紫色,还有鹅黄色。她有好几件紫色的衣服,她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很好看,无论什么衣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那就是光彩夺目,很耀眼。而她的裙子更多的是鹅黄色的,很是清纯淡雅,黑色嘛,嘿嘿,我就不能说了,那是贴身的性感!” 影子哪里会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那贴身的性感不就是胡媚儿的内衣吗?影子先是皱了下眉头,接着说道:“我还不知道,原来路先生和胡总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这样的亲近了!”路华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男人嘛,很多事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再说了,这种事情男人只要主动一点,女人一般来说都不会怎么拒绝的,她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冷,可是越是这样外表冷漠的女人,那骨子里就越是妖媚,她们更是希望男人能够强势一点,哪怕是那种事情也是一样的。” 影子心里很是苦涩,这男人还真是没底线,什么话都敢向外说,可是再想想他说的这些与案子却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影子突然感觉路华洋这个人很是龌龊,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此刻他需要从路华洋这儿找到突破口,他相信朱毅和舒逸不会弄错,这个路华洋应该是知道胡媚儿藏在哪儿的。影子问道:“我们现在找不到胡媚儿,路先生,你觉得她会藏到哪儿去?”路华洋楞了一下:“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了,就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藏起来吧,她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有必要藏起来吗?” 说到这儿路华洋抬起了头望向影子:“同志,你告诉我她不会真的犯了什么事吧?”影子摇了摇头:“我们找她和找你的目的一样,只是想向她询问一些情况而已。”路华洋叹了口气:“这个我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想想吧!”突然他又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她还有一个要好的姐妹,叫贺伊然,贺伊然的男人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就是林城市警察局的局长尹路明,我想她会不会是和贺伊然在一起。” 影子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朱毅,朱毅点了支烟:“尹路明,又是尹路明,看来我得去拜访一下这个尹局长了。”朱毅看了看表,早上十点多钟,这个时候尹路明应该是在局里的:“我去趟市局,如果舒逸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市局尹局长的办公室找我吧。”影子点了点头,朱毅又说道:“马家父子要小心看守,千万别让他们有什么闪失,还有肖英母女那边的安全措施没有什么问题吧?”影子微笑着回答道:“没问题,我们已经有在去了,一切正常。” 尹路明正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他的心里有些乱。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沉声说道:“进来!”进来的是局办主任邱金泉,邱金泉走了进来:“尹局,朱毅来了,说是找你有些事情。”尹路明皱了下眉头,心里暗道这个时候朱毅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他看了邱金泉一眼:“请他进来吧!” 说完尹路明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随手拿起了一份文件,假装认真地看着,邱金泉回去不一会就领着朱毅进了他的办公室。尹路明还在专心看着文件,仿佛没有看到朱毅进来。还是邱金泉小声说了一句:“尹局,朱先生来了!”尹路明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朱毅脸上是热切的笑容,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朱毅的面前:“老朱,你看看,这一忙竟然忘记亲自迎接你这贵客了,见谅见谅!” 说完伸出手去和朱毅握了一下,朱毅淡淡地笑了笑:“老尹,我们兄弟俩什么时候这样生分了?最近老是想约你打牌,可你却忙得没有一点闲暇,这可不行,牌技生了到时候可是要输不少钱的哦!”尹路明也笑道:“看你说的,都是几个自家兄弟,肉再怎么烂还不是烂在咱们自家人的锅里吗?”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邱金泉取出尹路明上好的碧螺春给朱毅泡上一杯,然后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尹路明掏出烟来递给朱毅一根,自己也点上:“老朱啊,你今天来不会是想要约我打牌的吧?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很忙,比我可是要忙多了!”朱毅点了点头:“最近是有些事情,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个顾问,顾问顾问,顾得上就问两句,顾不上就问都懒得问嘛!”尹路明先是一楞接着笑了:“敢情顾问在你这儿是这样的解说?不过倒也精辟。” 朱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好茶啊!”尹路明叹了口气:“老朱,你就别埋汰我了,我这的茶叶再好又怎么能够入得了你的法眼,我可是听说你那儿可是真有好茶叶,武夷山大红袍,据说还是那几棵树了出的,我一直寻思着,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到你那儿去打秋风的。” 朱毅摆了摆手:“别打那茶的主意,我那也就是那么二两,你不知道那可是我从老首长那儿给搜刮来的,就那二两,老首长可是冲我吹胡子瞪眼了。”尹路明知道朱毅说的老首长自然就是陆国光,他笑道:“好吧,到时候我来尝尝鲜你该不会再拒绝了吧?”朱毅点头说道:“嗯,这应该不会。” “对了,弟妹的身体还好吧?”朱毅的话题一转就扯到了贺伊然的身上。尹路明不知道朱毅在卖什么药,不过贺伊然的心脏不太好这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朱毅适当地表示一下关心,从两人的交情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尹路明笑了笑:“多谢你的惦记,她的身体还是那个样子,不过看着心情倒还是不错的。”朱毅说道:“这就好,你可要记住,别刺激到她,别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尽量让她的心境平和。”尹路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朱毅说的很好,关心表现得也很到位。 终于朱毅又问了一句:“我听说弟妹与华洋公司的胡副总经理的关系很好?”尹路明的心里想,绕了半天的山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尹路明说道:“好像吧,我也听说过,不过她并没有向我说起过这事儿。老朱,你也知道伊然那脾气,她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过问过,再说了,她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该结交什么人,不该结交什么人,我想她一定也会有所抉择的。” 朱毅点了点头:“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有个请求,目前我们有个案子想要胡媚儿协助我们的调查,不过我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所以……” 尹路明摆了摆手:“老朱,这件事情我还真心帮不了你,你也知道你弟妹那人的性子倔,认死理,慢说我们现在拿不出证据说这一切都与胡媚儿有关,就算拿不到证据又怎么样?” 第一百零二章胡安的叙述 朱毅听了尹路明的话脸沉了下来:“老尹,你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你尹路明还是林城市的警察局长,还是国家的干部,这点觉悟我想你应该有,弟妹也应该有,弟妹既然是你的老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应该支持你的工作不是吗?” 尹路明一时语塞,朱毅说得没错,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应该要配合朱毅的工作的,至于贺伊然那边的思想工作自然也应该由他自己去做,刚才自己那番话很是不负责任。尹路明的脸色有些尴尬,朱毅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尹啊,你别怪当哥的说你,这是一个立场的问题,这个案子虽然并不是你们市局在负责,可是对于案情你了解得并不比我少多少,你想想这个案子涉及的方方面面,它可能引起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那些深远意义我们就不说了,单单是因为这个案子而死的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值得我们的尹大局长重视吗?” 尹路明看了朱毅一眼,心知这一关他是必须要过了的,他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朱哥你说得对,是我想得不够多,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去做伊然的工作,我想她一定也会识大体,顾大局的。”朱毅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 此刻舒逸正和智刚、夏莫非三人在东风镇,他们再次去了华洋公司。舒逸经过了一般乔装,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在被军警盯着,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亮相。所以这次去华洋公司带队的人是智刚,他们要向华洋公司的员工了解些情况,看看怎么才能够找到那个胡副总。 吴光汝再次见到舒逸的时候情绪很是低落,把舒逸、智刚和夏莫非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舒逸是不是华洋公司还有另一个研发中心,而那个研发部门的成就是不是早就已经超过他们许多了。舒逸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舒逸这事情在华洋公司都已经传来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舒逸的推测,可是现在就连吴光汝都已经听到了些风声,看来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故意散播。舒逸的心里有些纳闷,散播这个“谣言”的人显然不是华洋公司的人,因为此刻正处于华洋公司的风口浪尖,他们不会自己暴露出这些事情来,看来原先他们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有另一股力量在幕后推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华洋公司的一些内幕公诸于众。 不过舒逸还是想不出这股力量到底是谁,他微微一笑,对吴光汝说道:“吴老,你相信这种谣言吗?”吴光汝叹了口气对舒逸说道:“还记得我们提起过的那个赵本仁吗?我曾经说过,如果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一直从事这项研究到现在的话,他的成就应该是不可限量的,而且也应该远远在我之上。假如那个研发中心是由他负责,我相信这就不会是谣言,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智刚看了舒逸一眼,他的意思舒逸明白,那就是通过吴光汝对赵本仁的肯定从而更加证实了那个研发中心应该就是由这个赵本仁在负责了。可是那个研发中心又在什么地方呢?舒逸并不知道。 智刚说道:“吴老,对胡媚儿您接触得多吗?”吴光汝摇了摇头:“不多,这一点我曾经和舒逸说过,胡媚儿这个女人不懂技术,一般她也不会插手我们技术上的事情,我们有阶段性的成果都会给她一份经过汇总的资料,可是她从来没有对我们提出任何的要求。我甚至觉得这只是他们在走一个过场,其实他们对于这一切根本一点都不懂。” 舒逸又问道:“那公司里谁和她走得近?”吴光汝皱起了眉头:“我们研发中心都是我带过来的技术人员,这些人只知道埋头干活,从不抬头看路的,应该和她都没有太多的交道,如果你们想找和她亲近、熟悉的人,最好还是看看公司里的那些行政干部吧。对了,公司的保安队长胡安好像经常会到她的办公室里去请示汇报,听说胡媚儿中毒以后还是这个胡安张罗着把她给送到医院去的!” 胡安?舒逸的脑子里自然是有些印象的,他对夏莫非说道:“小夏,你去把胡安叫到这儿来!”夏莫非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吴光汝的办公室。吴光汝此刻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可是他的脸上还是有些落漠。舒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这些年来为了这个课题他可是牺牲了很多宝贵的时间,整个人都埋在这个课题上,而突然他发现自己所谓的研究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已经得出了成果,这样的打击对于他这样的大学者而言是无法接受的。 可是生活很多时候总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就拿这事情来说,不管你想不想得通,能不能接受你都得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那种失败感却让吴光汝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舒逸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他,只得递给他一支烟。吴光汝接过烟点上,他咳了两声:“我有些想回燕京了!”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老陈到了林城,我和他通了电话,他让我今天去和他见一面。”吴光汝嘴里的老陈舒逸自然知道是谁,那就是住在西岭棋社里的陈老,舒逸轻声说道:“我昨晚和陈老见过一面,还下了盘棋!”吴光汝望向舒逸,那目光中有些疑惑,他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一点什么,不过他的口里却是说道:“老陈喜欢下棋,不过好像水平并不咋样。”舒逸回答道:“陈老的棋技很是高超。” 夏莫非带着胡安来了,胡安看上去神情很是蔫巴,医院遇到杀手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确实不小。原本是想好好地拍一拍胡媚儿这个副总的马屁,争取能够进入公司的管理层,可是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现在他可是再也没有了那种冲动,连上进的动力也都没有了。他甚至想过辞职,可是华洋公司的待遇却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来到了吴老的办公室,他先恭敬地向吴光汝打了招呼,然后目光从舒逸、智刚的脸上扫过。看着舒逸的时候他就皱了下眉头,这个人很面熟,自己应该是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间他却是想不起来了。这也不怪他贵人多忘事,而是此刻的舒逸是经过了乔装的,虽然简单了一些,可是和原来已经是判若两人,他能够觉得眼熟也是因为舒逸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气质而已。 智刚让胡安坐下,然后说道:“胡队长,请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胡安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夏莫非他们的来历的,再加上胡媚儿出事,他就更不敢再有什么心思了。 智刚知道舒逸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多说话,他便问道:“胡媚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胡安回答道:“其实我和她不是很熟,她是公司的副总,安保这一块的工作我倒是经常向她汇报,所以走动得多,但全是工作上的事情。”智刚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以胡安的身份地位和胡媚儿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智刚又说道:“胡安,胡媚儿食物中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是你把她送进医院的?公司的其他管理人员怎么没有陪同着一起去?”胡安听到智刚这样问他,倒像是松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那天胡安是接到胡媚儿的电话,让他赶紧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一趟。有这样亲近领导的机会胡安自然很是高兴,他饭都没吃完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胡媚儿的办公室,谁知道一进去就发现胡媚儿斜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一付病恹恹的样子。胡媚儿告诉胡安,她感觉很是难受,她怀疑自己吃的东西里被人下了毒。 这还了得?竟然有人敢对公司的副总下毒,当时胡安就准备去把厨房的人都拿过来问话。可是却被胡媚儿给拦住了,胡媚儿的意思是那下毒的人并不是简单的想要她的命,幕后一定有人指使,就这样贸然把厨房的人给抓起来一来可能会引起公司的恐慌,二来也会打草惊蛇,所以依胡媚儿的意思就是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不过她的中毒却假不了,没多久她就吐了些白沫,晕了过去。 好在她在昏迷前已经做了安排,她让胡安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并让他把这件事情向市局报了警,她还告诉胡安那些人可能还会对自己下手,让胡安注意对她的保护。胡安虽然觉得惊讶,但他更多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能够办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在胡媚儿心里自己的份量自然就更重了。 所以他才照胡媚儿说的办了,他还亲自出马带了几个保安负责胡媚儿的安全。可是他没想到,杀手远比他想像中的要恐怖得多,那晚如果不是舒逸突然的出现,他恐怕和那几个保安都会死在那两个杀手的手里。 听了胡安的述说,智刚说道:“你最后对厨房的人就没有进一步的措施?”胡安摇了摇头:“没,没有,胡总失踪了,我们捡了条小命回来,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我能够掺和的,所以对厨房的人我也不敢再有什么打算,不过说来也奇怪,厨房的那两个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就是警察来找他们问话,他们也一直坚称胡媚儿这事情与他们无关,警方经过调查,也没查出他们有什么问题。” 第一百零三章贺伊然眼中的胡媚儿 朱毅和尹路明一道去了尹路明的家,贺伊然正在弄午饭,她和尹路明原本中午都各自在外面解决午餐的,今天是听尹路明说朱毅中午会过来吃饭,和尹路明喝上两杯她才赶回来的。她有些纳闷,虽然朱毅也曾经有过几次到家里吃饭,可那都是晚上,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只是她没有问,她知道男人间的一些事情她是不应该多嘴的。 “弟妹,真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朱毅一进家就笑眯眯地对贺伊然说道。贺伊然一脸的热情笑容:“朱哥你看你说的,你能够来家里吃饭那可是我们家老尹的荣幸啊,谁不知道朱哥你是大忙人,做大事的!”她多少知道些朱毅的事情,她这样说自然也是在小小地拍着朱毅的马屁,在她看来,尹路明是不是能够走得更远,朱毅应该是说得上话帮得上忙的。 别说尹路明现在只是林城市的警察局长,就是尹路明是省厅的副厅长、厅长,只要朱毅能够在首长面前递得上话,那还是很有前途的。朱毅心里自然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打算,朱毅和政界的人打交道也不少,他们的心思朱毅可谓是门清,他也不说破,只是笑笑。 在客厅里坐下,贺伊然给朱毅泡了杯茶,然后微笑着说道:“朱哥,你先坐着,老尹,你陪朱哥说说话,我马上就弄好饭菜了!”朱毅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忙她的就好了。朱毅并不是毛头小伙子,上来就直接抓住贺伊然问话。相反他很沉得住气,这样的事情最好能够做得润物细无声,只有这样才可能听到真话。 尹路明在暗暗观察着朱毅,他当然知道朱毅到家吃饭只是个借口,他也知道朱毅是想要问自己老婆的话,而且他自己是有责任配合的。但看到朱毅到了家后不紧不慢的样子他的心底还是暗自佩服的。 “老尹啊,看来你这的好茶还不少啊,这是峨眉山毛峰吧?”朱毅才喝了一口就赞叹不已。尹路明微笑着点了点头:“都说朱哥是品茶的行家,看来盛名不虚啊!”朱毅放下茶杯点上支烟:“老尹,对于华洋公司你了解多少?”尹路明没有马上回答,他得好好品品朱毅提出的这个问题。 朱毅不会莫名其妙地问他这个问题,朱毅之所以提问一定是有些什么想法。尹路明掏出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支:“对于华洋公司我还真是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我知道它有军方的背景,当初华洋成立的时候邀请我参加了庆典,我记得那时候省里几个领导也出席了,省军区保卫处的徐处长也去了,当时就是徐处长告诉我的这件事情,他还要求我们警方要切实做好对华洋公司的保护工作。” 尹路明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他在朱毅的面前只是表述了一件事情,并没有加入自己对华洋公司的任何评价,不过他却把华洋公司的背景给点了出来,他相信朱毅自己会去做出判断。朱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这一点老尹你还是做得很好嘛,警方对于华洋公司的保护可是尽职尽责啊!” 尹路明听得出朱毅是话里有话,他马上联想到了舒逸闯华洋警方出警的那件事情,舒逸是什么人他尹路明可是清楚得很,舒逸是朱毅的学生,军安的人,他笑道:“朱哥,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其实对于我来说,华洋公司也好,其他公司也好,只要是在林城,我作为警察局长就得保护他们的平安不是吗?至于小舒那件事情怎么说呢,在我看来应该是一场误会,只是有时候这样的误会很让人伤脑筋,不只是我们警方,甚至军方的相关部门也很难做啊!” 尹路明轻咳了一声:“况且这件事情还涉及到国安方面,据我所知,国安那边可是已经有人停了职在审查呢!老朱,听说国安的那个龙久渊已经逃跑了?”朱毅微微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尹路明叹了口气:“好像他跟舒逸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朱毅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尹路明这意思分明就是想把舒逸扯进去,他淡淡地说道:“舒逸虽然是我的学生,可是他若是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偏袒他的,该他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一样的跑不掉。” 尹路明感觉得出朱毅的不满,他尴尬地笑了笑:“朱哥,我只是随口说说,对于小舒其实我也一直都是很欣赏的,他是个人才啊,我曾经想要是这样的人能够为我们林城市局所用该多好。只是我可不敢挖人家军安的墙脚。” 就在这时听到贺伊然叫道:“老尹,还不快请朱哥过来坐下,准备开饭了。”尹路明这才请朱毅一起去饭厅坐下,贺伊然的手艺原本就不错,动作也麻利,这一会功夫五个菜一个汤就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瓶茅台酒:“老尹,来,你给朱哥倒酒。”朱毅只瞟了一眼就笑道:“弟妹可真是舍得啊,这是十五年的陈酿吧?”贺伊然轻哼一声:“朱哥,你是贵客,这酒不算什么,不过严格说来可不是十五年的陈酿,应该说是二十陈酿才对,这酒原本是十五年的,可在我们家老尹的手上又可存了五年!” 果然,才开了瓶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朱毅虽然不怎么喝酒,可是三、五两的量还是有的,待尹路明倒好酒,他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嗯,好酒!”然后对着尹路明笑道:“老尹,我们走一个?”尹路明也笑道:“好,就听你老哥的,咱们走上一个。”说完两人碰了下杯,然后就都一饮而尽了。 贺伊然热情地给朱毅挟菜,朱毅吃了一筷菜:“弟妹的手艺是越来越高超了,我看哪,就是‘黔州龙’的大厨师也会望尘莫及啊!”贺伊然被朱毅夸得脸微微发红:“朱哥,看你说的,我这就是家常菜,上不得台面的。”尹路明也跟着说道:“朱哥,你可别一个劲地夸她,其实啊,就我们俩在家的时候她也不是经常下厨房的,就今天我还是跟着沾了你的光,否则这一顿铁定是在街上吃碗粉面就对付了。” 贺伊然瞪了尹路明一眼。 朱毅很有兴致地吃着喝着,他不提胡媚儿的事情尹路明自然也不会提,不过他看着朱毅那微笑心里却很是难受。他不知道朱毅怎么能够这样的镇定,明明心里藏着话却能够这样从容地吃着喝着,换了自己一定不会这般淡定的。 “弟妹啊,我听说你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朱毅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又喝了口酒。贺伊然楞了一下,她没弄明白朱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望了尹路明一眼,尹路明轻声说道:“朱哥问的是胡媚儿。”贺伊然的脸色微微一变,胡媚儿的事情她是早就听尹路明说过的,此刻朱毅问起她的心里早就有了谱。 看来朱毅这顿饭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贺伊然笑道:“哦,朱哥说的是华洋公司的胡总啊?我和胡总认识有些年头了,说很要好谈不上,不过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嘛在一起就会有很多话题的,什么美容啊,服装啊,时尚啊,养生什么的,大家的兴趣爱好相同,就经常聚聚,一起购物,做美容的时间也就多了。”朱毅点了点头,对于女人扎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他能够想像得出。 朱毅说道:“对于她你了解多少?”贺伊然眯起了眼睛:“朱哥指的是哪方面?”朱毅笑道:“反正我们就是闲聊,哪方面都无所谓。”贺伊然想了想回答道:“媚儿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见到她都会忍不住会起色心。”说到这儿她似无意地瞟了尹路明一眼,尹路明忙躲开了她的目光。 其实贺伊然也是个美人胚,虽然四十几了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五、六的样子,风韵气质都算是上乘,只是若要和胡媚儿摆在一起比较的话,还是差了些。而贺伊然刚才那眼神让朱毅知道尹路明应该对胡媚儿有过想法的。 朱毅说道:“她的个人感情问题有和你说过吗?”贺伊然叹了口气:“说过,其实她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俗话说得没错,都说红颜薄命,虽然她薄命不薄命我不知道,我却知道她的情感之路却是并不顺畅。”接着贺伊然就说了她所知道的胡媚儿的情感经历,当然,朱毅知道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倒不是说贺伊然是故意在骗自己,而是贺伊然根本就对胡媚儿的了解不够深入,她甚至不知道胡媚儿的真实身份。 值得朱毅注意的反而是尹路明,尹路明在贺伊然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并不太关心,大多时间是在吃菜喝酒,但朱毅却发现他有几次不规律的眼皮跳动,看来他是在认真地听着。在贺伊然说的故事里胡媚儿确实是个可怜的女人,感觉上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多是因为她的美貌引起的,到现在还没有一次真正的婚姻,她说这样美丽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敢和她结合为夫妻,因为想要守住太难了…… 朱毅并没有打断贺伊然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贺伊然说完朱毅才说道:“对了,你知道平时她都喜欢去些什么地方吗?说实话,我有点事情想找她咨询一下,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人,她没有在公司也不在公司的宿舍里。”贺伊然笑了:“朱哥,你问我还真算是你问对人了,她在市南有套房子,那房子还是我和她一起去看的,房子不大,但她却布置得很是温馨的,媚儿就是这样一个人,懂得生活,也很会过日子!” 第一百零四章龙久渊的尸体 在贺伊然说出胡媚儿在市南的那套房子时尹路明的脸色就有些不太正常,朱毅看在眼里,尹路明那样子并不是在担心什么,倒像是个偷吃糖果的小孩被人撞见后的尴尬。朱毅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他一直就怀疑尹路明和胡媚儿的关系不一般,虽然此刻尹路明的神情说明了这一点,可是却对自己要找到胡媚儿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假如尹路明是知道胡媚儿的藏身之所的,那么市南路的这套房子便坚决不会是胡媚儿藏身的地方,但朱毅还是表现出很是重视也很是关注:“那弟妹能够带我去一趟吗?我们现在找胡女士有比较紧急的事情。”贺伊然原本想一口应下来的,可她突然想到了朱毅的另一重身份,朱毅可不只是个心理医生那么简单,她好奇地问道:“朱哥,是不是媚儿出了什么事?”朱毅看了尹路明一眼,然后才淡淡地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得见到她向她了解些情况以后才知道。” 贺伊然是尹路明的老婆,她对于某些事情还是有些敏感的,当然她更知道尹路明他们工作中的一些保密性原则,见朱毅这么说她也不好再问,她答应领着朱毅去市南胡媚儿的那套房子那里去看看。她一直怀疑自己的男人和胡媚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她的内心来说她应该对胡媚儿是很排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和胡媚儿在一起她就觉得胡媚儿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胡媚儿能够让她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她的内心里竟然对胡媚儿也有些依赖,很多她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胡媚儿都会给她一个她觉得绝好的建议。按理说她有什么事都应该和尹路明沟通的,可是尹路明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很多时候都不可能在她的身边,这就让她更觉得胡媚儿越发的重要了。 所以贺伊然的内心是矛盾的,一个是她要好的亲密朋友,另一个是她的男人。不过有一点也不知道是尹路明和胡媚儿做得太好还是什么的,那就是贺伊然就是再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暧昧也好,却根本找不到一点的证据,也缘于此,她和胡媚儿之间的感情才依旧这样深刻,而她和尹路明的婚姻也能够稳固的维系。 在尹路明家吃完饭,周子海的车就停在了楼下,和周子海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军安的年轻人,既然朱毅要去胡媚儿的住所自然就得考虑到一些突发事件的可能性,虽然尹路明也表示了会陪着朱毅一起去,可是朱毅却拒绝了,朱毅在这件事情上对于尹路明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警惕的。其实他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那不是对于你尹路明和胡媚儿的关系我也清楚,他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刺激一下尹路明,毕竟大家相处的时间都不算短,如果尹路明能够在这件事情上主动一点,做出能够推动案件进展的积极配合,或许在最终朱毅还可能为尹路明说上两句好话。 可是尹路明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亲自送朱毅和贺伊然上了车,一脸热情的笑容。朱毅望着他那笑容,心里暗自叹息,看来老尹在这事情上陷得还不是一般的深,想让他迷途知返是不大可能的了。 “弟妹啊,小璐马上就要高考了吧?”上了车朱毅问起了尹小璐的情况,尹小璐是尹路明和贺伊然的女儿,成绩一直都很不错,朱毅对她的印象也很好,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见到人也很有礼貌。贺伊然笑了笑:“是啊,不过小璐这孩子挺懂事的,她的学习也不用我们操心。”朱毅点了点头:“有相中的学校吗?”贺伊然说道:“她想进政法大学,她说了,希望以后也能够像她爸爸一样做一个维护法律尊严的执法者。” 朱毅沉默了,他不知道一旦尹路明的事情败露会给这孩子造成什么样的打击,他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贺伊然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朱毅为什么要叹气,她心想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贺伊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马上联想到了胡媚儿的事情,莫非这件事情竟然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么?细想一下应该不会,自己和胡媚儿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很多事情上自己还是很注意的,一来没有经济上的往来,二来胡媚儿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掺和进去。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尹路明,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尹路明和胡媚儿之间一定有事,难道胡媚儿真的犯了什么事儿,而尹路明在其中又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尹路明的前途就完了,不,不仅仅是前途,搞不好还会有更大的灾难,这样一来就连这个家也会毁了,孩子的前途与梦想也会被无情地毁灭掉! “朱哥,是不是老尹出了什么事?”贺伊然试探性地问道。朱毅扭过头来望着贺伊然:“弟妹啊,按说有些话我是不应该对你说的,不过你既然问到了那么我还是给你交个底吧,有时间你好好做做老尹的工作,有些事情总是包不住的,以其等到大家都知道了答案,还不如早些说出来,那样说不定还能够给大家一个希望!”朱毅说得很是隐晦,但他知道贺伊然一定听懂了。 贺伊然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无力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自认为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朱毅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感觉到那种内心深处的无力与凄凉。接下来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贺伊然指点着周子海在市南区的一处小区停下了车。 “就在上面,二十八楼三号。”贺伊然轻声说道。一行人下了电梯,很快就找到了2803,周子海摁了一阵门铃,没有任何的反应。周子海看了朱毅一眼,朱毅点了点头,只见周子海掏出了一把特殊的钥匙和一根细细的却很有韧性的铁丝,对着门锁就是一阵捣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门被打开了。 正如贺伊然说的那样,这个屋子整体的装饰很是温馨,给人种家的感觉,才打开门就看到了淡粉色的暖色调,屋里的家具、电器都很齐全,收拾得也很整齐。周子海和那个年轻人已经开始跑进房间里搜寻去了,只见周子海叫了一声:“先生,有发现!”朱毅和贺伊然忙跑了过去,在另一个房间的年轻人也跟着来了。 周子海进的是主卧室,朱毅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龙久渊,龙久渊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那样子不知道是昏迷着还是已经死亡。周子海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然后望向朱毅微微摇了摇头,龙久渊死了,就死在胡媚儿的家里,朱毅皱起了眉头,他几步走上前去,查看龙久渊身上的伤痕,然后认真地检查着龙久渊的脉博,朱毅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死了不到两小时的时间。” 周子海说道:“他是被人杀死以后才转移到这儿来的。”朱毅点了点头,周子海继续说道:“我想他们把他放在这儿就是想让我们看到。”周子海不经意地望向了贺伊然,贺伊然的脸色更是难看:“我,我不知道……”朱毅拍了拍贺伊然的肩膀:“弟妹,你别激动,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贺伊然轻声说道:“知道你们要来这儿的就只有我和路明,路明他,他……”朱毅对周子海说道:“立刻给影子去电话,控制尹路明。”贺伊然还想说什么,可是此刻她又能说什么,她低下了头。 舒逸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东风镇,电话是打到吴光汝的办公室的,听到龙久渊死了舒逸的心里有些难受,他总觉得龙久渊的事他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他把胡媚儿带到龙久渊的面前,龙久渊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结局。舒逸挂断了电话,智刚轻声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舒逸点了点头,然后向吴光汝道别。 上了车舒逸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智刚说道:“舒逸,这事你也不必自责,你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舒逸苦涩地笑了笑:“我没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他们对付老龙是有预谋的还是随机的。”夏莫非说道:“依我看应该是随机的,就像你说的一样,他们也不会想到你会把胡媚儿带到龙久渊那儿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原本也有了杀龙久渊的心思,可惜龙久渊还没来得及把他知道的秘密说出来,妈的,他们的动作可是真快,运气也太好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还在想着胡媚儿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局,胡媚儿应该早就算定自己会去找她,所谓的食物中毒,然后自己买凶暗杀自己,胡媚儿知道自己一定会出手,那么这前半部分她算是全都算仔细了,可以说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要落在舒逸的手上,那么舒逸很有可能会直接把她带回阳明祠,而去龙久渊那儿只是个偶然,莫非她原本的目标就是阳明祠? 舒逸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胡媚儿如果是想进阳明祠,那么她一定是想给其中的某人通风报信,可是舒逸又不能确定,在影子他们严密的戒备中,她有这本事做得到么?除非阳明祠里还有着他们的内应,替他们穿针引线,但这种貌似飞蛾扑火的举动也太疯狂了一点吧?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第一百零五章胡媚儿端的好手段 阳明祠里,周子海快步走进了办公室,朱毅和舒逸正在说着话,见周子海进来朱毅轻声问道:“是不是检尸报告出来了?”周子海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了朱毅,嘴里却说道:“死亡时间确实是我们赶到胡媚儿家的两个小时之内,是被利器刺穿了脑部造成的。在龙久渊的胃溶液里发出了大量的磷酸钠以及亮氨酸、硌氨酸等……” 舒逸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他被人给灌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周子海苦笑了一下:“是的,按理说就这些安眠药就已经足够让他死亡了,看来他们是怕他死得不够透彻。”朱毅淡淡地说道:“影子他们马上回来了,我倒要看看尹路明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舒逸说道:“他或许什么都不会说,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周子海说道:“怎么会?明明就只有他和他老婆知道我们会去胡媚儿的住处。”舒逸笑了:“看上去是这样,可是却不然,不只他们夫妇知道,我们也知道,包括胡媚儿自己也知道!”周子海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朱毅回答道:“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迟早会找到胡媚儿的那个住处,只要我和尹路明夫妇进一步接触,他们就猜到了我们会找到胡媚儿住处去的,只要盯紧我们,他们就可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朱毅喝了口茶:“不过就算是这样,尹路明应该也会有话说,我想他是个聪明人。” 朱毅和舒逸进了房间,尹路明就坐在审讯的位置上,眼神很是空洞,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见朱毅他们进来,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干瘪的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朱毅望着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他和尹路明的其实还是很熟悉的,虽然大多是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可是对于他来说,尹路明可以算得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邓琨的侦探社能够做得风生水起,尹路明也给予了很大的帮助,朱毅是个记情的人,此刻望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尹路明,他百感交集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老尹,说实话,我一直不愿意我们在这样一个情形下相见,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老路明没有说话,舒逸也没有开口,他能够理解朱毅的感受,这个时候轮不到他来冒出声音。 朱毅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走上前两步,站在尹路明的面前,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尹路明接过去,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之后才放进了嘴里。朱毅替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的!”尹路明也叹了口气:“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小璐一直把你视作标杆,视作她奋斗追赶的目标,你知道吗?她想要进华夏政法大学,说是以后要接你的班,成为一个捍卫国家法律的人。”尹路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睑也微微一动,眼眶中热了。朱毅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吧?”尹路明回答道:“十八年!” 朱毅点了点头:“十八年,真快啊,可惜当年那个嫉恶如仇,满腔热忱与正义的尹路明已经不见了。”尹路明大口地吸着烟,朱毅继续说道:“我们都不是圣人,我们都会犯错,可是老尹,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我们是不能错的,错了,就意味着我们已经丧失了自己的立场,自己的人格与尊严。那样不仅仅我们自己抬不起头来,还会让自己的亲人,特别是我们的孩子受到最无情的打击,就如小璐,你会毁掉她的全部希望,全部的希望。” 尹路明动容了,他的泪水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朱哥,你不要再说了!”朱毅这才坐回到椅子上:“老尹啊,错了不要紧,但我们一定不能够再继续错下去,那样就会越滑越远,坠入万丈深渊!”尹路明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我明白,我能够求你一件事情吗?”朱毅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影响到小璐的成长。”尹路明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朱毅竟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尹路明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了!” 朱毅静静地坐着,目光淡淡地望着尹路明,尹路明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我是五年前认识胡媚儿的,认识她之前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应该不用我说什么,老朱哥你是知道的。”朱毅微微一笑,尹路明明白朱毅的微笑代表着什么,那是对他尹路明的认可,在那之前尹路明是一个正直的人,他在林城市局局长的位置上坐着,对于林城他是有贡献的,林城的治安也因为他出任局长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我记得那是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吧,我去慰问仍旧奋战在一线的交警,当时就听交警队的队长说华洋公司也组织了人对节日期间仍然坚守工作岗位的交警进行慰问,还送了很多的礼物。当时我就很感动,我没想到华洋公司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又听说交警队请了华洋公司的人到队里座谈,问我要不要见见,这样的事情我作为市局的领导自然应该见见人家,表示感谢。” 接下来他便认识了胡媚儿,胡媚儿原本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可人的女人,很快尹路明就和胡媚儿成了朋友,最初的时候尹路明还保持着警惕,原本和商人做朋友就有些违背了尹路明的官场原则,他知道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可偏偏华洋公司在林城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利益,这让尹路明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没有利益那么自己这个警察局长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利用价值,再加上胡媚儿给他的感觉是真诚的,所以不知不觉之中他和胡媚儿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 当然这所谓的更进一步自然还没到那种地步,只能说是引为知己。胡媚儿也是个很会来事的女人,不仅仅让尹路明有一种知己难觅的感觉,更是走通了尹夫人的路子,这样一来她和尹路明,贺伊然都成为了朋友。 在尹路明看来这很正常,有这样一个朋友不是一件坏事,特别是自己很多时候工作都很忙,无暇顾及到家里,更没有太多的时间陪贺伊然,有了胡媚儿,贺伊然也有了个伴。要说尹路明对胡媚儿没有一丝的想法那是不现实的,尹路明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是他一直克制着,他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 因为胡媚儿的大方得体,尹路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就连贺伊然虽然有时候感觉胡媚儿很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家庭,可是胡媚儿却做得很好,好到她甚至会检讨自己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段日子里,胡媚儿仿佛就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每天都会在他们的面前出现,有时候陪着贺伊然就是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会离开。只是无论是尹路明还是贺伊然都觉得胡媚儿应该是自己的朋友,两人竟然从来没有因为有胡媚儿的出现而有过什么怨言。包括尹小璐,对于这个阿姨也有着很深的好感。 再之后的一段时间,胡媚儿因为公司的事忙,一下了就淡出了尹路明的家庭,尹路明和贺伊然却有些不适应了,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其实胡媚儿从来没有在尹家过过夜,但在他们看来却是真真实实少了个人,此时他们开始不习惯了,尹路明和贺伊然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竟然多出了一分尴尬。而无论是尹路明还是贺伊然都有些失落,贺伊然还好,偶尔胡媚儿还会打个电话约她去逛逛街,做做美容喝喝茶什么的,而对于尹路明,他感觉胡媚儿就像一下子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一般。 每次贺伊然不经意提起自己今天和胡媚儿去了哪儿,胡媚儿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尹路明的心里就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因为胡媚儿和贺伊然如何如何,而是胡媚儿竟然一次也没有主动和自己联系。 用尹路明的话说,那些日子里他的心里就像是猫抓一般,他仿佛回到了恋爱的时候,而胡媚儿就是那个他倾慕的女人,胡媚儿突然淡出他的生活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朱毅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个胡媚儿竟然把人的心理把握得这么准确,这也难怪尹路明会着了她的道儿。果然,终于有一天胡媚儿竟然打电话给尹路明,那是一个晚上,胡媚儿独自在酒吧喝醉了酒,遇到了两个小混混,接到胡媚儿的电话尹路明的心又活了,而听说胡媚儿竟然被人欺侮,他骨子里那大男子主义的情结又泛滥了,他对贺伊然说局里有急事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尹路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贺伊然撒谎,这是他第一次向贺伊然撒谎,为了胡媚儿。而就在那晚上,他和胡媚儿去了胡媚儿在市南的那个居所,尹路明原本是想把她送回家就离去的,可是当胡媚儿搂住他的时候,他便再也挪不动脚步了,也就是那一晚,尹路明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胡媚儿端的好手段,听了尹路明的叙述,朱毅和舒逸的心里都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第一百零六章突审尹路明 舒逸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胡媚儿的下落,对于尹路明的叙说他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可是朱毅不着急他也不好说什么,手中的笔在不停地转动着。朱毅扭头看了他一眼,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毅只是点了点头便问尹路明:“老尹啊,我打断你一下,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最关心的是什么,那就是能够尽快找到胡媚儿,至于整个案子来说她才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所以你看是不是……” 尹路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朱毅和舒逸的心里都升起了一抹不安,舒逸到底不像朱毅那样,他沉不住气,轻声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尹路明望向舒逸:“你们是不可能找到她的!”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说?”尹路明冷笑了一声:“舒逸,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智者,现在看来你和老朱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我想,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侦办的是什么案件了吧?” 舒逸楞了一下,时空,时空维度!舒逸的心里不免一惊:“你是说胡媚儿她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尹路明望向朱毅:“老朱,能够给我支烟吗?”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又把打火机递给了他。尹路明点上烟:“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放得下这一切,我一定会和她一起走,可是我放不下,放不下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朱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的?”尹路明回答道:“其实媚儿的食物中毒是假的,买凶杀人也是假的。” 舒逸眯着眼睛,这一切他自然早就已经猜到了。可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些会和这个警察局长有关系,在他看来这其中应该有着大阴谋。尹路明说道:“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感觉到了危险,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就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然后我会想办法把她接走,然后用她的方式把她送到她希望去的地方,当然是我陪着她一起,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对她的感情并不如我自己想像的那么深,我甚至才明白过来,她还不值得我为她放弃自己的妻子、儿女!” 舒逸问道:“即便是这样,假装食物中毒也就算了,还用得着买凶杀人吗?”尹路明望着舒逸笑了,那笑容有些恐怖,有些狰狞,朱毅淡淡地说道:“买凶杀人应该是临时起意,凶手是真的,只是目标却根本不是胡媚儿,而是你!因为真正威胁到胡媚儿安危的人是你,而他们也早就猜到你会咬住胡媚儿不放。只可惜,你比他们想像的要难对付得多,如果我没猜错,老尹,当胡媚儿落入舒逸的手中时你们一定觉得很绝望吧?” 尹路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当舒逸带走了媚儿的时候我确实头大,其实当时我带着人也赶到了医院,可是我却不敢轻举妄动,三个顶级杀手都在舒逸的手上折了,我们出去只是无谓地暴露自己的目标而已。所以我们只能忍耐,等,等一个能够救出她的机会。” 舒逸冷笑道:“你们?你带着你们局里的人?”尹路明没有回答,他已经认罪了,可是他不愿意牵连太多的人,毕竟他的一些手下根本就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自己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而已。朱毅很能够理解尹路明的心思,俗话说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在这样的小细节上倒是用不着赶尽杀绝。舒逸说道:“我挺佩服你们的,我居然就没有发现你们在暗中盯着我。” 尹路明一脸的无奈:“我知道你们军安的人厉害,职业的特工,所以根本就不敢近距离地盯梢,但你别忘记了,我是警察局长,要想知道你那车子开到哪去了却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当时就只是看看你走的方向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目的地就是你们原本的那个办公室。”舒逸想想确实如此,尹路明要知道自己的车子开往什么地方只需要让交通指挥中心关注一下也就是了。 舒逸说道:“所以后来你们干脆连龙久渊也一起杀了!”尹路明摇了摇头:“不,我们只是把龙久渊弄晕了,因为龙久渊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们进去,我不是一个滥杀的人,我只是让手下的人用电棍把他电晕了,从背后。然后我们救出了媚儿就离开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龙久渊却死了,我们在胡媚儿的住处发现了他的尸体。”尹路明一脸的苦涩:“龙久渊的死我确实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当时并没有带走龙久渊。” 朱毅却问道:“你们带走了胡媚儿以后去了哪儿?”尹路明回答道:“我们救出了她,我就让手下的人离开了,然后她让我把她送到她的住处,她告诉我这一次她恐怕是无法躲过这一劫了,她说舒逸就像一条疯狗一样,老是咬住她不放,没有办法,她只有离开才能够得到解脱。起先我以为她说的离开就是离开林城,但后来她告诉我她会进入另一个时空去,她恳求我和她一起走,她说如果我留下来的话迟早也会被你们抓住的,那一刻我有些犹豫。” “我想到了伊然,又想到了小璐,当然我还想到了我的老父老母,我才发现我就是一个俗人,我舍弃不了我的这些亲人们,我冷静了下来,我开始思考我和胡媚儿之间的关系,最后我才发现,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爱她,依赖她,或许她对我的吸引更多的是她的身体吧!”尹路明说到这儿脸上微微一红,朱毅轻声问道:“你是看着她进入另一个时空的吗?”这一点舒逸也很想知道,他想看看这些人是怎样进入另一个时空,又怎么从那个负空间里走出来的。 尹路明苦笑一下:“没有,我拒绝了她,她看上去很是伤心难过,她终究是个女人,也有些小性子的,她竟然就把我赶了出来,她说当晚她就要离开了,以后我们就很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她对于我的绝情很难过,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明明知道你们很有可能会动我,可我还是存着了侥幸,不,也不算是侥幸,其实我的心里一直背负着一个十字架,帮着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些冤死的人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的,虽然有的人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 舒逸问道:“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尹路明说道:“她告诉我,她们的研究是必须完全保密的,是当今最顶尖的科技,容不得一点的闪失,而且他们所做的一切也与军方有些密切的关系,华洋公司就是和军方合作的一个研究基地。”舒逸笑了:“尹局,恐怕这一点你也有所怀疑吧?” 尹路明皱着眉头:“起初我确实没有怀疑,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和风细雨,直到后来你们的介入,又成立了专案组,按着还发生了这么多的命案我就开始怀疑了。”舒逸又问道:“我们来之前呢,你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就没有要求过你做些什么吗?”尹路明楞了一下,半天他才说道:“有过那么一次,应该是两年前吧,她让我留心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她在找一个女孩,她告诉我那女孩是个孤儿,女孩的父母都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 尹路明说到这儿,抬起头来:“我想这算不得什么坏事,她说她很想收养那个孩子,只是不知道孩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朱毅问道:“那女孩是不是叫沈珊?”尹路明一惊:“你怎么知道?”舒逸却疑惑地问朱毅:“怎么会这样?胡媚儿怎么可能在两年前就开始找思思了?”朱毅苦笑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两年前思思在外空间就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尹路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舒逸问道:“后来呢,你找到了这个女孩了吗?” 尹路明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孩,直到前段时间胡媚儿告诉我不用再找了,那个女孩他们已经找到了!”朱毅叹了口气:“老尹,还记得那个奇异的车祸吗?就是那辆老上海轿车发生的车祸,活着的那个女孩,她就是胡媚儿要找的人。”尹路明楞住了:“是她?可是这事儿我也和媚儿提起过,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啊!” 朱毅说道:“胡媚儿是个天生的演员,她把所有的人都骗了。老尹,在后来的几个杀人案里,你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尹路明的脸色微微一变:“其实最初林得旺家的灭门案我并不知道和她有关系,直到后来马勇出事,再到后来江楠案和你们专案组的这些个案子里,我提前向她通报了案情,还有就是,就是我对你们采用了一些技术侦察手段,你们的很多行动我都提前知道了,另外,被你们抓住的那个警察是前两年媚儿走了我的关系弄进警察局的,她当时说是她的一个表哥。” 朱毅充满同情地看了尹路明一眼,看来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在被利用,他虽然知道得要比其他人多一些,可是却根本还是没有接触到事情的实质。朱毅轻声问道:“路华洋你认识吗?这个人的底很干净,能够做出这么干净的底子,老尹,放眼整个林城,也只有你了!”尹路明点了点头:“路华洋的身份资料确实是我让人做的,他原本不是华夏人,偷渡过来的,不过他很有本事也不知道怎么就挣了很多的钱,你们别误会,我并没有拿他的钱,是媚儿让我帮他的。” 第一百零七章路华洋的童年记忆 “路华洋,本名李世忠,北韩人,现年四十二岁,十五岁那年被南韩国情院给盯上了,继而被逼加入了KCIA,同年六月被带到南韩,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特工培训,第二年八月接受了潜伏任务,秘密潜入华夏延边,以孤儿的身份被一个韩族老汉收养,更名张晗语,同时取得了华夏国籍。” 舒逸望着仍旧一脸笑容的路华洋,淡淡地说道。路华洋听到这儿他的笑容还在:“你说的这个路华洋不会就是我吧?我可不是什么南韩北韩的人,我就是华夏人,而且也从来没有到过什么延边。”舒逸微微一笑,心道这个路华洋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差,自己都已经把他的老底揭开了他竟然还这样沉得住气,装,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若是没有证据倒也罢了,现在尹路明已经把路华洋仿造身份的事情说了,军安方面也已经把他的底给调查清楚了,看你还怎么抵赖? 路华洋也闭上了嘴,这样的事情他反驳一下是可以的,但多说却是无益。就在这时夏莫非推门进来:“舒逸,电话!”舒逸站起身上,冷冷地看了路华洋一眼然后翻身出了房间。 电话是陆亦雷打来的:“舒逸,已经过了两天了,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你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把案子给破了,不然我们大家都会很被动。”舒逸应了一声:“陆局,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相信应该能够找到突破口。”陆亦雷只是“嗯”了下就挂断了电话。 舒逸的心里清楚,陆亦雷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是因为陆亦雷的心里也没有底,而陆亦雷所承受的压力应该也是挺大的。华洋公司的背后有军方的影子,而这影子却是陆国光和陆亦雷所不知道的,这么看来那是另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与陆家相比也是不弱,至少是能够与陆家抗衡的,陆家一旦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自己这一役若是输了,那么陆家的地位也会相应地跌到谷底。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将他自己,还有陆家也被置于风口浪尖了。 舒逸点了支烟,重新翻看着军安方面转过来的关于路华洋的资料,他才发现这份资料有一个最要命的遗漏,那就是路华洋的身份虽然在资料上有所表述,可是却有一点,根本无法证明此路华洋就是彼路华洋!假如这个路华洋对于自己的身份诠释还留了一手,那么军安提交的这份证明文件就等同于废纸。 军安的资料中没有照片,没有指纹,甚至连血型什么的以及特征描述也没有,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也难怪路华洋这样有底气,看来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可是再不好对付也必须把他拿下,现在在舒逸看来路华洋已经是整个案子唯一的关键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案子查来查去,马勇、马凉、马娟以及那个肖英虽然都陷入案子之中,可他们却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有时候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案子里起到了什么作用,胡媚儿也很关键,可这女人更是狡猾,提前就溜之大吉了。 舒逸重新坐回到房间里面对路华洋,路华洋说道:“我说,能给我支烟吗?我这人不太沾酒,沾着一点也就醉了,这抽烟就是我唯一的不良嗜好了。”舒逸没有说话,掏出支烟走上前递给了他,他叼在了嘴上,舒逸又给他点上了火,他吸了一口:“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其实啊,人的命天注定,活多久早就有了定数的,你说是不?”智刚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也参加过不少次审讯了,这个路华洋可谓是块硬骨头。 你要说他不配合嘛?那是冤枉人家,人家那儿可是有问必答,只是他的回答却根本就不是你相要的,他甚至可以和你离题万里的闲扯一通,这不,就说到抽烟他可以给你说道半个小时,不只是舒逸知道,就连智刚也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真要把时间全都花费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吗?智刚看了看舒逸。 舒逸的内心也很是苦涩,路华洋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可你能拿他怎么样?给他上手段?这不行,朱毅刚才也打过招呼了,林城市里的领导,就连黔州省的两个主要领导已经打来了电话,对于这件事情表示了关注。如果有证件,办成一个铁案也就算了,但没有证据,捕风捉影,又伤害了这位路先生,那么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舒逸轻咳了一声,路华洋关于抽烟的谈论才告一段落,路华洋望着舒逸,那样子好像很专注地等待着舒逸的询问。舒逸说道:“路华洋,我问你,为什么要让尹路明给你伪造身份?”路华洋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嘛,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唉,这都怨我,年轻的时候犯了点事,不过当年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只是人一旦风光了自然就不希望过去的一些事情再被人给抖落出来不是?所以我才恳请尹局长给我重新搞了个身份。” 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路华洋果然藏着后手,舒逸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路华洋为什么伪造假身份有别的诠释,现在看来路华洋还真做了充分的准备。舒逸皱了下眉头:“哦?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了,到底你有什么解释。” 路华洋叹了口气:“我的原名叫张亮,祖籍西北省的安亭县,父亲张守贵,母亲王凤林,这些你们可以去查的,我家在安亭县的小石头村,离县城有六十多公里,就算是在村里,我家也是最偏远的,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父亲说是我克死的,其实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难产。于是在家里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 “大约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一次偷偷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去县城玩,谁知道遇到了拐子,我被他们给拐走了,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老乞丐,从此我就跟着老乞丐和几个和我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到处过着乞讨的生活。” 智刚听到这儿问道:“那时候你也不算小了,至少对于你的家和家人都有了深刻的记忆,你就没想过偷偷跑回去吗?”路华洋笑了,那笑容有些不屑:“你如果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也许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从我记事以来,村里的人都像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我,就是家里人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的好脸色,我和几个年轻人偷偷去县城,其实原本我就是想远远的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我又怎么会再回去呢?” “跟着老乞丐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感觉上是过得清苦一些,可他对我倒还真的不错,由于我的年纪是他手底下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一个,所以很多时候他都让我来负责这些孩子,渐渐地,他对我就很是看重,因为我们讨到的钱也越来越多了!”说到这儿,路华洋那话唠的毛病又开始了:“你们别小看乞丐,那个时候一个干部的工资才多少?也就是六、七十块钱一个月,可是我们五个小乞丐一个月能够挣多少你知道吗?几乎每个月都能够挣一千多!按官面的话说,我们人平均产值一年就是两三千块钱。” 智刚望向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路华洋像是沉浸在回忆里:“但我知道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做一辈子的乞丐。所以我开始偷偷地攒钱,因为我负责小乞丐的收钱与分配,所以我就暗地里打卡张,一个月下来我几乎能够为自己存下两、三百元,也是因为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我藏得多一点老乞丐也不会发现。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竟然攒了近一万元,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乞丐病倒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临死之前竟然单独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然后交给我一个存折,里面有他这几十年乞讨挣来的钱,大约有六、七万的样子。” “他告诉我他原本就是一个孤寡的人,没有亲人也没有孩子,他已经把我们几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小孩,他让我钱分给其他的孩子,让我们想干嘛就干嘛去!他知道,自己挺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接过他的钱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内疚,也有些悔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偷偷地瞒着他攒钱呢?”路华洋看上去好像很是动情,竟然还流下了眼泪。 舒逸淡淡地说道:“后来呢?”路华洋叹了口气:“后来老乞丐死了,我用他留下的钱给他简单地办了后事,然后把剩下的钱和几个小乞丐分了,之后大家就各自奔了东西。还别说,当大家散了伙之后,我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捞捞的,像是找不到北了!做习惯了乞丐,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做什么,当时我的手里拿着两三万块钱,我想是不是应该回去一趟了,找找那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可是最后我还是断了这个念头,我那算哪门子的衣锦还乡?这讨来的钱说出去有脸面吗?” 路华洋说到这儿他又向舒逸讨了支烟:“我让得当时我正在沪市,望着那座国际大都会,那林立的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我的心就很不平静,凭什么我就不能够像他们一样的生活,活出一个人样来?凭什么我就得每天低头乞讨,吃着嗟来之食?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一定要像城里这些人一样,做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上人,可是光有决心没用,不是吗?得有行动,于是我就开始找地方打工,虽然我手上有钱,但我还是决定夹起尾巴做人,好好沉下心来学一点东西。” 第一百零八章智商有时候也是决胜的关键 舒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明知道路华洋说的不是真的,可是他的内心还是为路华洋这所谓的童年遭遇所感染了。他突然发现路华洋不仅仅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就是对于控制别人的情绪也是一把好手。不可否认,路华洋的故事说得很精彩,虽然不能说是催人泪下,但也足够引人入胜了。 路华洋交待,这之后的几年,他又走过了华夏的很多地方,终于最后二十二岁的他把目光瞄向了特区,在特区做起了小生意,顺带着玩起了股票,于是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可是好景不长,由于他的文化底子差,在一次投资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还涉及到了一起非法集资的案子中,虽然牵扯不算是太大,但还是让他一下子又重新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好在他有着别人没有的资本,那就是年轻且有着丰富的阅历,于是离开了特区后他又回到了沪市,在沪市他竟然白手起家,东山再起,重新打出了一片天下,但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虽然挣了些钱,可是在沪市他那点钱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有钱人,他选择了到一个边远落后一点的地方来,这样他就到了林城,在林城,他可是享受到了投资商的良好待遇,生意做得也是风生水起,而他更是一个知进退的人,竟然在公司最红火的时候把公司卖掉了,经营起了西岭棋社,过上了半退休的悠闲自在的日子。 不过西岭棋社的山庄生意也不差,就只是山庄的收入就能够让他享受着奢华的生活。而因为经营棋社,与很多国手都成了朋友,他的身价也被无形中抬高了,在林城他便成了风云人物,但他很低调,用他的话说牛逼的人都是很低调的,低调才是真正的奢华。 只是在特区的那段经历可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所以他才让尹路明帮他洗了底,伪造了新的身份。 舒逸好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长篇鬼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说完了?”路华洋楞了一下笑道:“哪里就能说得完,我只说了些大概的,粗线条的东西,很多细节我都没来得及说呢,如果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再给补充补充?”舒逸忙抬起了手,哪里还能够让他补充,再搞下去那他还没完没了了。 智刚的心里也是一阵苦笑,这回好了,急惊风偏偏遇到了慢郎中。 舒逸问道:“你应该是早几年就到林城来了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洗底,为什么偏偏两年前才想到要洗底?”路华洋笑道:“因为原本那个公司我只是出资,一直都在幕后,可当我经营了山庄以后就不一样了,接触的人那可都是一些在华夏甚至大国际上都有很大名气的人,我就不得不注意一下影响了不是?非法集资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那个案子已经确定了我不是主犯,但毕竟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吧?” 智刚问道:“你经营山庄应该也有好几年了吧?”路华洋回答道:“确切地说四年,不过我是这两三年才慢慢地露面的,之前一直是我的助手在台前打理。”智刚笑了笑:“既然你向来都以低调为自己的准则,为什么之后又想要主动走到前台来呢?”路华洋叹了口气:“小兄弟,你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是的,我一直就觉得低调应该是我做人的原则,可是很多时候这原则又行不通,当我想低调的时候很多的麻烦事情总是接踵而来,让人烦不胜烦,最后我只能亲自出面处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我总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吧!另外,我也还有另外一番心思,这就和年龄有些关系了,那就是四十以后我突然觉得,既然来这世上走了这一趟,我是不是应该也留下点什么,或者是声音,再不济也该留下个名声吧?” 路华洋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是不知道,说老实话,四十以后我开始怕死了,早在离开老家的时候,那会人还很小,天不怕地不怕,认为再大的事情也就是天塌下来当被盖,就算是在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可现在却不是了,咳嗽一下或者是哪里不舒服我都会想到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发现自己现在很是怕死,而且怕得要死。” 舒逸和智刚都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对于路华洋的这个论调他们的确没有什么感触。路华洋接着说道:“这一生,我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而一个四十几的男人,虽然说有些钱,在别人的眼里有地位名望,但我自己却知道我有着更多的是遗憾,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甚至就连自己的老家都没有再回去过,其实我对于父亲和家人的那份恨已经早就消散了,我也很想念他们,但每一次想鼓起勇气回去看看他们的时候我却又没有了胆量。”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健在吗?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记不得我了,又或许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路华洋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从路华洋的房间出来,舒逸就让人去对路华洋的供词进行核实,到办公室里坐下,智刚拿起了舒逸扔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支:“妈的,太煽情了吧?”朱毅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舒逸和智刚,舒逸这才把对路华洋的审问情况汇报了一遍,舒逸说道:“老师,这个人的心思缜密,心理素质也奇佳,应该是经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的,可惜,我们又不能对他采取必要的手段。” 朱毅微笑着说道:“别以为必要的手段就是审讯中制胜的法宝,其实智商的高低才是决胜的关键。你想得没错,路华洋会对伪造假身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从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到最后谎言终归是谎言!这一点我想他自己也清楚。”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说的有道理,可是有道理归有道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驳斥路华洋的谎言,路华洋也知道只要时间上能够拖住,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就无关紧要了!再说了,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做过精心的布置的,就算舒逸他们仓促间去调查,得到的结论也是对他有利的。 朱毅说道:“你们真相信胡媚儿去了另一个时空?”朱毅的提问让舒逸他们都是一惊,舒逸还真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朱毅却说道:“路华洋在拖时间,显然他们知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那么在我们还没有太多的证据指向胡媚儿之前,她有必要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吗?她只要也采取一个拖字诀,甚至可以请军方帮她一把,这个危机也就过去了,可是她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手段?而且我们盯得这么紧,仓促之下她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进入另一个时空?” 智刚楞了一下:“先生,你的意思是?”朱毅没有回答,却用一种考究的目光望着舒逸,舒逸知道这是在等待他的回答,舒逸仔细地想了想:“老师,你的意思是胡媚儿根本就还在林城,她只是想通过尹路明对我们的判断进行误导,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朱毅说道:“这正是我问你的问题!”舒逸顿了顿:“我明白了,她是想脱离我们的视线,她需要的是一段自由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真正停下自己的行动,这背后还有一个大阴谋在等着我们!” 朱毅这才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凡事我们都不能够只看表像,路华洋越是从容不迫,越是胸有成竹,那么他领着我们绕路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底,在我看来听他编编故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下一步我们得调整一下战术,这个路华洋是该晾一晾的时候了,然后大家都忙碌起来,舒逸,你们继续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搜捕,拉开招架抓捕胡媚儿,我们这儿也整些动静出来,让路华洋看到我们已经忙得顾不上他了!我看他还会不会这样淡定,一旦他再也淡定不了的时候,他的破绽就一定会露出来。” 舒逸有些为难:“全城范围大规模搜查胡媚儿,这个……”朱毅说道:“没事,让军方和警方配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陆局会去争取协调他们的,估计一会就有回音了。另外舒逸,我总觉得我们在以往的案件关系人的判断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疏漏?在我看来,真正知道整个案情的人不应该只是胡媚儿和路华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就他们两个人能完成这样一大摊子的铺设吗?” 舒逸眯起了眼睛,智刚说道:“可是与案情相关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我们经控制住了?”朱毅摇了摇头:“至少还有三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失控的,肖英和马娟,另外就是那个我们一直都在费力寻找的赵本仁,我现在几乎能够肯定,那个见不得光的研究中心应该就是以这个赵本仁为主要的研发力量,这一点你们也从吴光汝那儿得到了证实不是吗?至于说到肖英和马娟,马娟曾经为我们破案提供了帮助,而且龙久渊也把她当作是能够信任的人,我想她或许没有问题,但肖英却不好说,这个女人看上去太正常,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但就是因为她太正常我反而起了疑心,这么大的案子,她的反应应该比我们想像的要更强烈才对吧?” 第一百零九章马娟的真话 舒逸和智刚的心里都是一颤,朱毅这番话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朱毅见两人愕然的样子他也苦笑着说道:“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不比你们先知先觉,否则我早就说出来了,我是刚才在这儿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对了,你们也别楞着,该干嘛干嘛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舒逸和智刚已经明白了,朱毅这是让他们赶紧去找肖英,肖英的身上应该能够掏出些货来的,就在两人出门的时候朱毅又说道:“舒逸,一会闲下来了抽个空儿你最好眯一会,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舒逸的心里一热,这个时候了朱毅竟然还关心着自己有没有休息。他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这才和智刚一起离开。 路华洋有些不习惯了,他已经问了守卫三次了,他确定已经有两、三个小时都没有人来向他问话了,在他看来这很不正常,朱毅也好,舒逸也罢,哪怕就是其他人也应该来关注自己的,毕竟在他看来此刻舒逸他们也只能从自己的身上找突破口了,可这些人怎么可以一下子就全都歇下来了呢? 路华洋皱起了眉头,他在想是不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可是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 舒逸和智刚并没有直接去找肖英,而是先去了马娟的单位,肖英和马娟的住处是有人盯着的,起初舒逸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马娟见找她的人是舒逸她先是皱了下眉头:“你怎么又来了?”舒逸笑了笑:“我们想和你谈谈!”马娟扭头看了看办公室,然后说道:“走吧!”舒逸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让同事看到。 三人到了距离马娟单位不远的一间咖啡厅,坐了下来,舒逸点了两杯咖啡和一杯橙汁。马娟淡淡地说道:“我能说的已经说了,还有什么事?”舒逸品了一口咖啡:“那你就说说不能说的吧。”马娟楞了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说的话里有语病,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叹了口气:“肖英是你的母亲,我知道你很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我们是无法回避的。” 马娟沉默了,舒逸和智刚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就听马娟叹了口气,马娟放下了杯子望着舒逸:“其实我也只是怀疑,我妈她,她确实有问题。”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马娟既然开了口她说会继续下去。马娟说道:“原本在我的眼里,我妈是一个胆小懦弱,怕事,遇事没有主见的家庭妇女,可是这一次她的表现太镇定了。” 智刚看了看舒逸,马娟的话暗合了朱毅对肖英的评价。马娟叹了口气:“在我看来,她应该是经受不住这么多的打击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时间陪她吗?我就是怕她的精神崩溃,可是我发现她的恐惧与害怕更多是一种表像,她仿佛比我想的要坚强得多。其实她和马勇之间的感情也不像我们给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智刚插话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们要撒谎?”马娟咬了一下嘴唇:“是她让我这样说的,她说一直怀疑马勇和林得旺失踪的事情有关系,可是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告诫我最好把我们和马勇的关系淡化。”马娟抬头望向舒逸:“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你也知道,我好歹也算是国家的干部,有些事情闹得太大毕竟对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智刚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件事情对于你的工作有影响吗?”马娟冷笑了一声:“你说呢?现在谁都知道我摊上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人家的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怎么想?”舒逸抬了抬手:“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你自己经得住考验,这件事情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实在不行,你可以换个地方,换份工作。” 舒逸这话让马娟的心里微微一暖,马娟点了点头:“谢谢了!”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马娟这才继续说道:“我真正对她产生怀疑的是她总是催促我去上班,以她的性格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应该很需要我,但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走神,根本就没有太多的话,偶尔开口也是让我赶紧回去上班。起初我以为她是为了我的工作着想,可后来有一次,对了,就是我父亲诈死的头一天,我让得那天你和龙处长还去找过我们,那天我一个朋友约我有事,我就去了,出了小区我才发现我忘记拿钱包。” “于是我就返回去,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那样子像是要出去,可是我问她是不是要出去她说她并不是要出去,只是想换身衣服。当时我急着出门也就没有再问她,我出去没有多久就回家了,回到家里我妈并没有在家,我就觉得奇怪了,她就算是要出门也没必要对我说谎吧?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有些担心,后来我又想了想,她很有可能去见我爸,原本我是想打我爸电话问一声,可后来我又想,还是过去看看,因为我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马娟的语速并不快,就像在说一个故事。 马娟喝了一口饮料:“就在我到了我父亲的住处楼下还没来得及下车我就看到了我妈下楼,她下楼后的样子有些紧张,还左顾右盼像是怕被谁看到一样,然后拦了部出租车就走了。我的心里很是疑惑,便上了楼,见到我爸,也就是马勇,他见到我的时候好像很是惊讶,还特意看了看我的身后,不过他没有开口问我是不是见到我妈,但我却问他了,我问他我妈有没有来过,他矢口否认,但从他闪烁的目光中我觉得他在骗我。” 舒逸轻声说道:“也就是说马勇诈死的头一天你和你母亲都是见过他的?”马娟点了点头:“嗯,应该是的,不过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问过她,可我的心里却有些怀疑我爸的死很可能和我妈去见他有关系。”智刚说道:“按你的话来说,你当时并不知道你爸是诈死?” 马娟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当时还落了不少的眼泪,不过也就是第二天,我妈就告诉我了,她让我别难过,她说我父亲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诈死。”舒逸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他接触得也不算少了,从本性来说,马娟还是善良的,她能够多多少少向自己透露一些事情,能够取得龙久渊的信任说明她应该是不愿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的。 马娟说道:“对于我父亲的诈死,妈说是有人威胁着必须要他这样做,也就是那次我和龙处长有了接触。”马娟这话终于让舒逸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马勇的诈死龙久渊在其中起了作用。舒逸问道:“龙处长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马娟这才想起,轻声问道:“对了,怎么没见到龙处长?”舒逸和智刚的神色都黯淡了下来,智刚说道:“龙处长已经死了!”马娟楞了一下,然后黯然地说道:“龙处长是个好人。” 舒逸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我们希望能够早一日把案子破了,抓住凶手。”马娟说道:“我记得是父亲诈死的第二天我去找了龙处长,我听说他具体在负责我父亲的案子,当时我母亲还没有把父亲诈死的真相告诉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为他的后事做点什么,龙处长就把我拉到了一旁,他告诉我这件事情有些麻烦,我暂时还不能够领取他的尸体,我听了就急了,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够领取,他告诉我等等,然后他悄悄地交给我一张字条,便把我撵走了。” 智刚皱了下眉头:“字条?”马娟点了点头:“上面写了一句,此事有诈,还留下了一个传呼机号码。我看了以后心里很是疑惑,此事有诈?到底有什么诈?我不知道,而那个传呼机的号码我却知道应该是龙处长的,他这是让我有时间给他打传呼,我带着满心的疑问就走了。回到家,我妈问我去了哪来,我告诉她我去找龙处想要处理父亲的后事,她竟然急了,才告诉我,我父亲根本就没死,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是被逼的,我再问她是谁逼的时候她却任我怎么问也不回答了。” “不过她却一次次地告诫我,这件事情让我不要再问,她说她知道得也不多,只是她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知道得越多我们就越不安全。”马娟苦笑了一下:“这个道理其实我也懂,但我却发现我根本无法做到和她一样的淡定,于是我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个明白。” 马娟的情绪突然有些变化:“有时候我很恨自己,如果我不听她的话,不那么软弱的话,进东一家也不会死,明明,明明也不会出事。”明明就是马娟的孩子徐明,徐明的事情舒逸也一直装在心里的,徐明是马娟的孩子,徐明的死对马娟的打击应该是很大的,可是马娟在徐明死以后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这一点舒逸一直就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一百一十章肖英想跑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明明的死我的反应并不强烈,不,我的反应很强烈,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妈一直在安慰我,劝我,可我就纳闷了,明明是她的亲外孙,她怎么就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呢?” 马娟说到徐明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她现在的表情让舒逸觉得又正常了,这才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没有一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无论那孩子是龙还是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嫌弃自己的只有自己的父母。父母对于子女的爱是无私的,也是无穷尽的。相反做子女的却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许多人更多的时候倒是觉得为什么没有一个条件好的爹妈,可劲地拼着爹呢。 舒逸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倒是马娟自己很快就止住了泪水,换上了一脸的坚强:“假如说江叔叔的死我还没有太多的感受的话,那么进东一家出事我就真正感受到了阴谋的气味。龙处虽然给我留下了传呼机号码,可是之前我一直记着我妈的交待,尽可能不要牵扯到这个案子中,可是明明的死让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够旁观了,我去质问我妈,我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可是她却说她毫不知情,我不相信,但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她怎么说也是我妈,我不可能逼她!” 舒逸淡淡地说道:“所以你就和龙处长联络了?”马娟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找了个机会打了龙处长的传呼,龙处长约我见了面。龙处长告诉我,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他让我沉住气,他还告诉我,要破这个案子的关键是你!”马娟望向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老龙一直瞒我,瞒得很辛苦!”马娟摇了摇头:“你别怪龙处长,他也是没有办法,一开始他也并没有看好你们,他说他在前期就已经开始秘密地进行了调查,他越查越感觉到无力,对方的背景太硬,虽然他说案情其实并不是太复杂,可是却很难找得到可以相信的人!” 马娟说到这儿的时候看了舒逸一眼:“我能明白他的担忧吗?”舒逸苦笑着叹了口气:“我明白,他一来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相信我们,二来他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实力和对方掰腕子!”马娟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虽然说也是因为他的犹豫而使案子的走向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变化,不过有一点你却并不知道,那就是他好容易才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如果你们根本就不靠谱,那么他的一场辛苦就白费了!” 舒逸问道:“龙处长是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的?”马娟咬了下嘴唇:“他在之前,那时候你们并没有来他就想办法靠近了马凉,哼,就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们已经见过他了,他那人根本就是一个草包,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总是朴昌姬的亲生儿子,所以对于华洋公司的一些事情朴昌姬并没有隐瞒他,当然,太核心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的,那个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江湖味太浓,有些义气,龙处长说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慢慢将这个案子撕开了个缺口。” 舒逸的心里对于龙久渊还是很佩服的,不管怎么说,早在林得旺案子发生之前,龙久渊就已经开始了对华洋公司的调查,到底是什么让这位国安的老外勤人员开始怀疑这个华洋公司的呢?估计现在已经无从知道了。随着龙久渊的死,关于龙久渊之前的一些调查也就成为了秘密,被他带走了,虽然他曾经对马娟说过一些什么,可是舒逸和智刚都知道,不会是他调查的全部。 而马娟提及龙久渊是通过马凉而掌握到了一些事实时,在君来旅馆发生的那一幕就能够说得清了!龙久渊在君来旅馆的表现,不正是为了能够在马凉的面前挣分吗?只是舒逸不知道如果当时援兵要是不来的话,那么龙久渊又将如何收场。 当然,这个问题舒逸是不可能问马娟的,而马娟也不见得会知道答案。 马娟这一次像是把该说的都说了,说完以后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如果就我来说,我也不看好你们,可是当你们真正闯了西岭棋社,我对你们才有了些信心,我知道那晚西岭棋社住着一个大人物,我父亲和马凉就是朴昌姬给安排进去的,这其实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我父亲诈死以后就一直呆在那儿,也是他偷偷把消息传递给我的。然后我才用密码的方式把消息透露给你们,我原以为你们会及时的行动,没想到会一直拖到现在。” 舒逸皱起了眉头:“那密码是你弄的?”马娟苦笑了一下:“我可没那本事,那是我让进东的表姐给弄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所谓的收到什么密电码都是你自己做的局?”马娟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必须学会自我保护,进东一家出了事,就连我的明明也受到了无妄之灾,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虽然我是马勇的女儿,也算是马凉的亲妹妹,可是那些人是不会因为这些而放过我的,所以我不能出错!” 舒逸笑了笑:“你说得对,我能够理解你当时的处境,不过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故意要回到徐家去找这所谓的密电码,我们也不会留心到墙壁上的挂历。”马娟正色地说道:“挂历的事情我还真是不知道。” 和马娟告别的时候她请求舒逸他们,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肖英牵连太大的话,希望舒逸他们答应别让肖英受太多的苦,无论如何肖英总是她的母亲。马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以后,那么舒逸他们已经具备了带走肖英的理由,这也是她内心一直在挣扎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她或许早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舒逸了,这样舒逸他们就不会绕这么多的弯子,走这么一截弯路。 徐进东的表姐和表姐夫之所以答应帮助马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徐家报仇,同样,马娟也是带着仇恨的,姑且不论她和徐进东有过一段婚姻,再怎么说徐明是她的亲儿子,徐明的死她是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对徐明出手的人的,只是母亲夹在中间,让她无从进退,此刻她已经说出了一切,反倒是心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马娟望着舒逸他们的车子远去,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舒逸他们一定去找自己的母亲了,她的嘴里喃喃地说道:“妈,对不起,对不起……” 肖英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就不安起来,她知道楼下有人盯着自己的住处,现在想走还真是不容易。她有些后悔,早上马娟出门的时候她便应该挎着篮子去菜市场的,每天早上她都会去菜场一圈,那些人不会起疑心,可是现在大中午的,自己平时这个时候是从不出门的。 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必须走。刚才那人在电话上就告诉她,舒逸他们又去找马娟了,而且这一次马娟和他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在舒逸他们离开的时候马娟的神情很是沮丧,那人说马娟应该告诉了舒逸很多的事情。 很多的事情?肖英不知道马娟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是仅是马勇的诈死她就知道会是一个无法交代过去的事情,肖英知道马娟和马勇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以马勇的安危来诱骗她听从了自己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自己的这个女人她也清楚,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她甚至知道马娟迟早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肖英想了一下,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很旧的衣服,这衣服与她根本是格格不入的,那是乡下老妈子穿的那种老式侧襟的唐衫,她换上后又换上了一双老布鞋,在头上包了一块帕子,就连她的那张脸,她也用心地处理了一下,对着镜子,她觉得这装扮确实像足了乡下的农妇,这才满意。 她把原先装在皮箱里的一些重要的东西给翻了出来,用一块布皮给包好挎在了胳膊上,然后才佝偻着腰出了门。下楼的时候她走得很慢,那样子就像一个小脚老太太一般,头微微低着,小心地看着脚下,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跌一个大跟斗。 负责“保护”肖英母女安全是军安的两个年轻人,他们看到一个老妈子从楼上下来起先也并没有留意,望着肖英的背景,其中一个说道:“我们在这守了好几天,好像没见过这人吧?”另一个笑道:“老人家很少出门也说不定,你没见她走路都那么缓慢,行动不便嘛!”而就在这时,一辆车开进了小区,进入小区以后车速自然放缓了,当车子从肖英的身旁经过的时候舒逸看到了这个“老妇人”!肖英经过修饰的脸几乎看不到了本来的面目,可是舒逸却还是感觉哪不太对劲。 舒逸皱起了眉头,突然他叫了一声:“停车!”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样一个老人那双眼睛却很有精神,而那张脸的轮廓也渐渐在他的脑子里清晰起来。智刚一个急刹车,肖英听在耳里,心却在狂跳,她不敢跑,她知道就算自己想跑也跑不过舒逸他们这些年轻的,经过训练的侦察员。肖英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辆车子停下来只是个偶然,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一百一十一章马娟本应该姓赵 肖英多么希望这辆车子停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可是舒逸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肖女士,你这副打扮是准备上哪试镜啊?”舒逸的话语里充满了调侃,肖英的内心里却充满了苦涩,她终于直起了腰,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舒逸:“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为什么非得咬住我不放呢?”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人不做专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如果你什么都没做过,清清白白的,就不会在乎我是不是老盯着你。” 智刚也下了车,微笑着对肖英说话:“肖女士,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他拉开了车门,肖英叹了口气,很配合地上了车。舒逸对两个负责“保护”的人说道:“你们也回去吧!”其中一个问道:“马娟怎么办?”舒逸微微一笑:“她不会有事的!”舒逸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的,他之所以说马娟不会有事是因为马娟现在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个人怀揣着秘密的时候是危险的,可一旦她将秘密公开了,那么她就安全了。 当然,或许她会遭到所谓的报复,但舒逸却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在争取时间,那么就不可能再在这样的细节上纠结。或许会有人认为对方可能会利用马娟来要胁肖英,毕竟肖英的身上还有着不为舒逸所知的秘密,但是再想想,肖英就连自己的亲外孙的性命都不会顾及,马娟对她来说又算什么,若说是对肖英的了解,自己的对手应该要更透彻一些吧?再说得深入一点,马娟给舒逸的信息也只是一些皮毛,肖英是值得深挖的,而肖英能够隐藏得这么深,一个马娟又能够撼动得了她么? 所以舒逸才让他们撤了。 陆亦雷留给舒逸的时间不多了,两天半!虽然现在看来已经有所进展,可是两天半的时间里舒逸是不是真能够结案,谁都不敢肯定。但舒逸却下了决心,不到最后一秒钟,他一定不会放弃。 望着坐在审讯席上的肖英,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吧,这是准备去哪啊?”肖英冷笑了一声:“我想你们还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舒逸回答道:“原本是没有,可是现在有了!”肖英说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们没完。”舒逸点了支烟,递了一支给智刚:“这烟不错,我是从老师那儿给劫来的。”他竟然不理会肖英,和智刚谈起了烟来。 智刚早就看到了是特供,他笑了笑:“也不多顺两包,让我好好尝尝鲜。”肖英被舒逸他们无视,她很是愤怒:“你们凭什么对我这样?”舒逸这才看向她:“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肖英又恢复了一个懦弱的女人的样子,带着一点恐惧的味道:“我真的不清楚。”智刚笑道:“那我就给你提个醒,马勇的诈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英的脸色微微一变,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败露了,她相信一定是马娟说的,马勇向自己发过誓,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肖英说道:“马勇诈死我也刚知道不久,如果不是听说你们找到了马勇,我以为他是真的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就不知道了。”舒逸也笑了:“是吗?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马娟说她爸爸并没有死?我想马娟不至于说谎来诬陷她自己的母亲吧?”肖英说道:“我只是随口安慰她一下,我怕她太难过,胡乱说的,可没想到就赶巧了……” 肖英的借口很是拙劣,可如果她真咬定是这样一回事你也拿她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突破口,对于肖英的审讯是不能打持久战的,舒逸知道,这是在和时间赛跑。舒逸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马勇诈死的前一天你去找过他吧?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你示意他这样做的?”肖英矢口否认:“我没有去找过他,我怎么会让他诈死呢?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智刚一拍桌子:“肖英,你给我老实回答问题,顽抗到底对你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马勇就在这儿,他已经把问题都交待清楚了,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们会把你带到这儿来么?” 肖英早就知道马勇父子也被暂时扣在阳明祠,可是听到智刚这么一说她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踏实。舒逸没说话,静静地抽着烟。智刚又说道:“肖英,你现在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老实交待问题,或许这样你还有最后的机会。”肖英低下了头,同时也沉默了,但她的脑子里面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她知道这一次落到舒逸他们的手中那么自己想要再出去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可是真要坦白,那么自己会被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她有些吃不准,舒逸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掌握了很多的信息,如果是那样,自己坦白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舒逸他们根本就是在诈自己,那么死硬到底或许最后屁事都不会有。她的心里有些后悔,早不听劝,把马娟一道除掉,留下马娟原本就是想为什么打个掩护,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就坏在马娟的身上。 见肖英这副样子智刚的火气又上来了,舒逸拉住了他,让他先平静下来:“别着急,给她点时间,该想想,该编编,反正我们也不是急着需要她说什么。”舒逸的镇定让肖英很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抬头望了舒逸一眼,舒逸已经站了起来:“我到隔壁去看看。”舒逸出去了,肖英重新低下了头。 舒逸去了马勇的房间,此刻影子正在对马勇进行询问,可是他们的进展也不怎么好,凡事只要涉及到肖英,马勇几乎就是避而不谈。马勇其实算是很配合的人了,而且在这个案子中舒逸觉得马勇也陷得并不深,他的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在舒逸看来马勇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他根本从来就没有主导过案情的进展。 舒逸靠在了桌子边上,递给马勇一支烟:“马勇,上次问你为什么要诈死,你说是他们让你这么做的,这个他们是谁?是不是就是肖英?”马勇不说话,舒逸又说道:“我们知道,就在你诈死的前一天肖英去了你在东门的出租屋找过你,我说的没错吧?”马勇望向舒逸:“是吗?我不记得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还好马娟记得。”马勇楞了一下:“娟子?”舒逸回答道:“你不会忘记了那天肖英刚前腿离开马娟就来了吧?我想当时你一定会因为她的出现感到奇怪吧?” “你一定不会天真的认为只是个巧合的,对吗?”舒逸问完便紧紧地盯着他看。马勇正想说什么,舒逸继续说道:“其实那天马娟就是跟踪着肖英去的,只是你欺骗了她,你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的失望吗?”对于之前马勇配合的态度,舒逸还是很认可的,而为什么事情涉及到肖英的时候马勇就说不出话来,真是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有那么深吗?舒逸不相信是这样,舒逸望着眉头紧锁的马勇:“是不是她威胁你要你这样做的?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中?” 马勇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是为了马娟你会信吗?”舒逸眯起了眼睛,怎么又扯上马娟了?马勇说道:“舒警官,有件事情你一定知道,那就是徐明的事,我那苦命的外孙。”舒逸点了点头,马勇说道:“如果明明真正她的亲外孙,你想她能狠下心肠做出这样的事情吗?”舒逸的脑子转得比影子快,影子还在回味马勇这句话的时候舒逸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惊讶之色:“你是说徐明并不是她的亲外孙,那么马娟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抑或你是想告诉我这个肖英并不是肖英本人?” 马勇苦笑了一下:“你想得太多了,肖英就是肖英,只是马娟不是她的女儿,马娟是她捡来的!”舒逸突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马娟是捡来的?那么你这个爸爸也不是亲的了?”马勇点了点头:“是的,我也不是娟子的亲生父亲,但这个秘密除了我和肖英再没有人知道,不,我不能说得这么肯定,他们的人应该知道。”舒逸恢复了平静。 马勇继续说道:“可是哪怕就算不是亲生的,但养了她这么多年,我早就把她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了,而且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我甚至觉得娟子的到来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舒逸说道:“怎么平白无故会捡了一个孩子?”马勇想了想说道:“他们好像是想用这孩子威胁一个什么人吧,娟子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听说就因为娟子那个人才会安心替他们做事。” 马勇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当时包娟子的那块布面上绣着一个字,应该是娟子真正的姓氏吧。”舒逸的眼睛瞪大了:“什么字?是不是‘赵’字?”舒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会想到了这个,可是从马勇错愕的神情看来,自己竟然猜对了,娟子应该是姓赵的,那么她会不会是赵本仁的女儿?如果是,那么赵本仁的失踪就很好解释了,赵本人被他们威胁着替他们做事,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几乎都能够串联起来到。 马勇点头回答道:“是的,就是‘赵’字!只是我没见过那个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周子海挡了子弹 马娟是赵本仁的女儿?如果说马娟真是赵本仁的女儿,肖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控制赵本仁,那么赵本仁一定会提出经常能够看到马娟的,马娟又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城,是不是可以说赵本仁根本就在林城?舒逸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另一个研究中心应该也在林城。 可是舒逸又有些吃不准,那就是发生在启封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单单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吗?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一点舒逸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是放松了对马娟的保护。舒逸打了个电话给正在外面办事的周子海:“子海,有件事情你马上去办一下,把马娟接到这儿来,对,马上,立刻!” 周子海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去接马娟,但他知道舒逸这样的慎重其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周子海应了一声,对正在开车的小罗说道:“去马娟家!”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马娟应该是在家的。 小罗掉转了车头向着马娟家开去,他轻声问道:“周哥,出了什么事了?”周子海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让我把马娟带到阳明祠去。”车子很快就在马娟家的楼下停了下来,周子海对小罗说道:“你在车里等我,我上去叫下马娟。”舒逸和智刚找马娟了解情况的事情周子海已经知道了,他还知道舒逸撤掉了对马娟的保护。这个时候舒逸让自己来接马娟是不是因为马娟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儿周子海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加快了脚步,三步两步就上了楼,到了马娟家的门口。 周子海摁了下门铃,不一会门开了,马娟是见过周子海的,她皱起眉头:“有事吗?”周子海点了点头:“嗯,舒逸让我来请你到阳明祠去。”马娟淡淡地说道:“我不去,该说的我都说了,已经再没有什么隐瞒,对不起,下午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周子海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马娟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他说道:“马小姐,我们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马娟冷笑了一声:“是吗?那谢谢了,我……”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被推开了,三个人拥了进来。 三人进了屋子反手就把门锁上了,三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西装,戴着墨镜,就像港台片中的黑社会一样。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马娟吓了一跳,半天才惊恐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周子海很是沉着,但这沉着中更多的是无奈。周子海淡淡地说道:“你们把我的同伴怎么样了?”领头那黑衣人说道:“他太多事,所以死了,不过不管你会不会多事,你也死定了!” 他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兔哥,和他废什么话,做了他,带人走吧!”兔哥点了点头,举手抬起了枪对准了周子海。周子海没有动,虽然刚才他瞬间有个打算那就是掏出枪来奋力一搏,但他不能这样,他有把握飞快地退入房间里,那样还有对抗的机会,可是他不能不顾马娟。他的任务是带马娟走,如果马娟有任何的闪失那么他的任务也就失败了。他也是军安的精英,可以死,但是不能失败,特别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娟竟然一下子拦在了周子海的面前:“你们是想杀我,与他无关!”那个兔哥楞了一下,忙叫道:“别开枪,老板说了要活的,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老板会剁了我们的。”兔哥可是知道的,这个女人不能出事,否则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拦在周子海的面前。 不过兔哥猛然间的反应却给了周子海作出反应的机会,周子海一把抱住了马娟,退向房间里,他在马娟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他们不敢伤你,我们只能先保住自己再想办法。”马娟应了一声,兔哥身边那年轻人着急地问道:“兔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兔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杀人容易,可想要把马娟囫囵着带走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周子海一脚把房间的门踢关上了,他松开了马娟,长长地出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娟也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们是来杀我的,可看样子不像。”周子海说道:“他们是想抓走你,可为什么呢?”马娟说道:“先别说这些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周子海也在想该怎么办,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话,不可能联系上舒逸,如果能够拖上一阵子,只要舒逸他们联系不到自己应该会派人来,可是真能拖得住吗?现在人家是投鼠忌器,可一旦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的话说不定就会硬来了! 周子海走到了窗边,这儿可是四楼,少说有十几米的高度,自己跳下去倒是没有太多的悬念,可是马娟呢? “兔哥,不能这样啊,我们已经杀了一个警察了,这万一警察来了我们可就跑不掉了,再说了,他们关着门,万一逃了怎么办?”兔哥的手下说道。兔哥的心里也很是憋屈,这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事,一枪一个突突了多简单的,非要什么活口,就在兔哥犹豫不决的时候目光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话,兔哥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你他妈的,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兔哥尴尬地说道:“老板,事情是这样的……”兔哥说罢,那人说道:“那你就这么杵着?冲进去,想办法把人给我抢出来,你这个猪脑,那人是不敢杀马娟的,主动权在你们手上,这样吧,只要她不死就行了,你们要赶快,别折在那儿了!” 电话挂断了,兔哥仿佛有了底气,他提起枪,脸上又有了那份自信,冲到门前一脚踢开了门,而此刻周子海正在绑着撕烂的床单,兔哥立刻猜到了他们想溜走,而此时周子海的枪正在马娟的手中,兔哥他们的闯入让周子海和马娟都吃了一惊,马娟条件反射地举起枪对准了兔哥,兔哥吓了一跳,在向手下的身后躲去的时候手中下意识地开了一枪,这一枪是对着马娟去的。 “小心!”周子海一下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子弹抱住了已经吓呆的马娟,子弹穿过了周子海的身体,还好射中的是他的右胸,否则他这一下就下课了。周子海不愧是优秀的特工,在抱住马娟的同时,也夺过了马娟手上的枪,在推倒马娟的时候他开枪了,一气呵成,他击中了兔哥的两个手下,兔哥的反应也不慢,开了三枪,有一枪打中了周子海的小腹。 马娟惊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替她挡了子弹,而此刻周子海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马娟的心里很是感动,她不能够再无动于衷,她准备扑向周子海的时候周子海用尽全力撞开了她,抬起枪对着兔哥开了三枪,而这一刹那,兔哥开了两枪,兔哥的两枪一枪打在了周子海的手臂上,另一枪射空了。周子海的三枪也只有一枪命中,最后的一枪,子弹直直穿过了兔哥的眉心! 只是一会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兔哥和兔哥的两个手下全都死了,而周子海也中了三枪,血一直在流。马娟慌乱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想给周子海止血,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周子海拿过她手上撕烂的床单然后费力地说道:“去打电话……”马娟这才“哦”了一声,冲出去打电话,她打给舒逸,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还在发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舒逸总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很是着急,一边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一边带着智刚和两个军安的人就赶了过去。 舒逸他们到的时候急救中心的人已经到了,医护人员看到屋子里的这个场面都吓了一跳,当知道了周子海的身份后,他们才放下心来。舒逸让那两个军安的人先跟着周子海去医院,交待他们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然后才通知警察来处理现场。在警察来之前舒逸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当舒逸听马娟说那几个人好像曾经打过电话时,舒逸马上拿起了电话,让查刚才通话记录。 几分钟后电话过来了,是市国安的人打来的,说是那个电话号码查到了,是市西郊的一个民宅,舒逸让警方派最近的派出所的人去,可惜已经人去楼空了。那房子是租出去的,而房东却不在林城,想要租客的详细信息得花些时间,警方告诉舒逸他们已经在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可是几乎没有人见过所谓的租客,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宅子已经租出去了。 舒逸并没有气馁,他让智刚妥善安置马娟,然后自己就往市西去了,原本智刚是想和他一起去的,舒逸笑道:“放心吧没事的,我又不是去打仗,你把马娟安置好了再过来吧,打我传呼!”距离那个通话时间才过去半小时不到,舒逸坚信就算是人跑了一定还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他之前也交待过警方,一定别破坏了那儿的现场,他希望能够从那儿找到线索。 第一百一十三章应该是条大鱼 舒逸赶到了市西郊的那座民宅,派出所的两个民警正等在那儿,因为是智刚出面联系的,所以他们误认为来的人就是智刚。不管怎么说,现在舒逸的身份还是很尴尬的,林城军警还在找他,所以他也就将错就错了。好在小派出所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再说了,现在是配合军安工作,他们一时间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和舒逸联系到一起。 只不过这些派出所的人心里也不太舒服,人家动动嘴,自己就得跑断腿,虽然看上去他们对舒逸的态度还算可以,但那神情中有些淡漠与不屑。舒逸管不了这些,他笑了笑对领头的副所长纪如钢说道:“纪所长,辛苦你们了,有什么发现吗?” 纪如钢请舒逸进了那所宅子,这是一个老宅,木制结构的两层楼,楼着有院子,院墙隔着。三个人到了客厅,纪如钢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这儿已经没有人了,不过从电信局那边传来的消息,这门电话不久前确实有过通话记录,这所宅子的主人叫蒙泰,是个年轻人,父母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小子有前科,五年前因为抢劫被判了三年,出来后也不安份,沾上了毒,去年还进过戒毒所。” 舒逸点了点头,对于这样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是很复杂的,果然纪如钢说道:“他的狐朋狗友很多,出来这两年他仍旧不务正业,和那帮朋友混在一起,长期混迹林城的各个夜总会、的吧这些娱乐场所,据说好像带了几个小姐,当了鸡头。他的开销全是靠小姐接客人的抽头。大约半年前他就离开了林城,和他一起的另一个混混说他领了十几个小姐下了东莞。” 舒逸一直没有打断纪如钢的话,他很欣赏这个派出副所长,不得不说纪如钢的工作做得很细致,并不是在应该自己,敷衍了事。纪如钢继续说道:“我们已经辗转联系上了蒙泰,他告诉我们这宅子他并没有出租出去,他说自己并不缺这几个钱。不过他还说了,屋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进了贼人也不怕,但他还是希望我们能够查出是谁私自闯入他的家,他还说很是置疑我们辖区的治安状况。” 纪如钢苦笑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混混批评教育。”舒逸也笑了,他说道:“周围的人都怎么说?”纪如钢说道:“周围的人都说没听说这屋子租出去,也从来没有见这屋子住过人。不过对面那栋楼五楼的一个张老太却说偶尔她会看到这屋里好像有亮灯,有过那么几次,她并不认识蒙泰,也不知道这屋子根本就没有人住,所以她没有太在意。”舒逸问道:“她有没有说具体都是什么时候的事?”纪如钢回答道:“这个她倒是说了,就集中在这一个多月内,她之所以能够肯定是因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见过这屋里亮灯。” 舒逸没有说话,纪如钢又说道:“所以我觉得那人一定是知道这屋子没有人住,或者说他是知道蒙泰的底细的,所以才这么放心大胆地把这儿当做他们的一个联络点。对了,不知道你们查的这个案子是个什么案件?”舒逸没有说出来,这个案子他无法细细地向马如钢解释,短短的几句话他也解释不清楚。舒逸想了想回答道:“涉及一起凶杀案,而这案子又正好和我们正在追查的另一个案子有关系。” 纪如钢自然是知道保密原则的,听到舒逸这样说,他笑了笑不再问什么了。他对舒逸说道:“那我们就先撤了,对了,我已经让人扩大范围在查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舒逸忙道了谢,纪如钢说道:“谢什么,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维护华夏的社会稳定嘛!”纪如钢其实原本也是从部队上转业的干部,所以对于舒逸他们这些军安的人还是多少有些好感的,那是源于对部队的感情。而且他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大是大非的面前自然不会含糊。 离开舒逸,纪如钢和手下便上了吉普车,返回所里去。纪如钢那助手轻声说道:“纪所,你觉不觉得这人很面熟?”纪如钢淡淡地说道:“你也发现了?”纪如钢的助手刚从警察学校毕业没多久,满脑子还是热情与冲动。他听到纪如钢的反问,有些激动地说道:“市里不是让我们留意一个叫舒逸的人吗?这个人好像和照片上的那个舒逸很像!” 纪如钢斜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罗民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纪如钢原本是一个正直且嫉恶如仇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罗民说道:“如果我们把他给抓住,那不是立功了吗?”纪如钢叹了口气,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这个警察学校的高才生:“小罗啊,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面的,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吧,你发现了他就是舒逸,我也发现了,但你想想,林城的军警都在找他,他还能够这样大明其白的亮相,这其中的弯弯绕你看不明白吗?” 罗民刚参加工作,对于纪如钢的话他还真心反应不过来,他望着纪如钢,纪如钢苦笑了一下:“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欠缺一些社会经验。这个案子不是我们基层派出所能够插手的,照我看来,这很可能是一个惊天的大案,而舒逸之所以弄成这样,其中也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他敢这样自由的活动是为什么?而且我们接到报案,让我们配合的是军安,舒逸是代表军安方面露面的,他没用自己的真实姓名相告,那是不想给自己或者不想给我们惹麻烦,所以就算我们清楚了他的身份,却不能说,记住,不能说,假如你把这事情报了上去,上面让我们对他采取什么手段,那可就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抓到了手里,捧着不是,扔也不是,你觉得以我们的身份在这事情上真能讨得了好处吗?这不是立功,而是往坑里跳。” 罗民终于有些明白了,他说道:“那我们就不管了?”纪如钢说道:“不是不管,是不能管!不过我们该配合的还得配合,我们继续查,有什么进展及时向他们通报就是了!”罗民有些着急:“可要是局里怪罪下来怎么办?”纪如钢瞪了他一眼:“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和我们联系的是军安,而联系人叫智刚,至于什么舒逸,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罗民虽然心里对纪如钢这样的明哲保身有些不屑,可还是“哦”了一声。 纪如钢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是罗民在一些人情事故上却欠了火候,年轻人的思想难免会有些激进,再加上警察这个行业原本就会让一些年轻人的正义感膨胀,冲昏了头脑,纪如钢叹了口气:“小罗啊,你觉得这个舒逸像个坏人吗?”罗民没想到纪如钢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纪如钢说道:“这不就结了,他如果真的有问题,他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平静地查案,早就逃之夭夭了!”罗民想想也是,他说道:“纪所,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 舒逸当然不会知道纪如钢和罗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会知道这两人会为他展开这样一通对话。此刻舒逸正在蒙泰家里仔细地搜索着,他不相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舒逸觉得那个兔哥情急之下打了这个电话,那么对于原本隐藏在这儿的那个人而言应该是始料不及的,所以他的逃离不会那么从容淡定,对于一个匆匆忙忙逃离的人,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不过舒逸也有着一个疑惑,那人是临时在这儿坐镇指挥还是这段时间一直就住在这儿?如果是前者,那么他留下的痕迹必然不会多,如果是后者,相对想查出点什么就容易些了。 智刚也来了,马娟他带回了阳明祠,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军安的人。 “有什么发现吗?”智刚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看来这只是他们的一个临时联络点,警方已经查过了,这门电话这个月有过那么几次的通话记录,而且时间大都是在白天,电话上没有任何的指纹,甚至是原本的屋主也没有在电话上留下指纹,这就说对方把痕迹处理得很干净,他们根本就不想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 智刚苦笑了一下:“莫非就连你也什么都没有查到吗?”舒逸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智刚让那两个手下继续对屋子进行检查,自己却和舒逸坐到了客厅的木沙发上,智刚说道:“你是怎么看的?”舒逸笑了,智刚知道舒逸这个时候能够露出这样的笑脸说明他还是有所发现的。 舒逸扔给他一支烟:“那个人应该离这儿不远,就算他没有在这儿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照常理他不会远一个远离他真实居住地的地方作为临时的联络点与指挥所,不方便,所以我断定他距离这儿不会超出两公里的直径范围,另外,这个人很可能是条大鱼!”智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只有大鱼做事情才这样隐秘,独来独往!智刚,在直径两公里的范围内仔细地搜查一下,重点是那些偏僻的地方,我怀疑那个研究中心应该就在这片区域!” 第一百一十四章龙久渊留下的信 智刚对于舒逸的判断不以为然,舒逸的主观猜测他并不认同,他觉得就凭舒逸说的因为那人的隐秘,独来独往就推断是条大鱼有些片面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可他的心思舒逸却很是明了,舒逸说道:“其实我更多是一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儿,我感觉自己离事实的真相又更进了一步。” 智刚不太理解这样的感觉,舒逸也不再解释,当初听朱毅提到感觉的时候自己何曾不是觉得是那么的不靠谱?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自己也开始相信感觉了。 智刚问道:“这段时间这部电话的通话记录警方给你了吗?”舒逸回答道:“没有,但是那个纪所长说了,一旦拿到他会在第一时间交给我们。” 对于屋子的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得,智刚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做事情还是蛮小心的!”舒逸点了点头:“嗯,他在这儿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连水杯、烟灰缸都没有用过。”智刚说道:“还有厕所,厕所好像也很久都没有用过了。”舒逸没有再说话,智刚说道:“我马上去安排,对方圆两公里的范围进行搜索。”舒逸说道:“好,我有些事情要办,有什么消息你打传呼给我!” 智刚的嘴角动了动,原本他想问问舒逸要去哪,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舒逸如果想告诉他,根本就不用他开口,他想或许舒逸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吧。 舒逸出了门,上了车,车子便绝尘而去。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舒逸停下了车,这是位于西湖路的省委家属区,龙久渊家就住在这儿。他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望着他:“你是?”舒逸轻声说道:“嫂子,我就是舒逸。”女人让出了道:“进来吧!”舒逸进了屋,女人才把门给关上。 墙上挂着龙久渊的遗像,框边还围着青纱,龙久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很朴实。舒逸走到了遗像前,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叹了口气。女人淡淡地说道:“坐吧,屋里乱,让你见笑了。”舒逸坐了下来,目光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便是龙久渊的妻子沈新萍,她穿了一身的黑色,头上还戴了一小朵白花。此刻她也正透过眼镜的镜片,细细地观察着舒逸。沈新萍在市司法局上班,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不过舒逸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坚毅。 “老龙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他们局里的领导说,可能还会承受处罚!”沈新萍轻声说道,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般。舒逸却知道她的坚强只是伪装出来的,这样的事情无论是摊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舒逸说道:“嫂子,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给龙大哥一个公平的结论的。”沈新萍淡淡地笑了笑:“老龙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同志。” 舒逸的眼睛有些湿润,很不错的同志,这个评价虽然听起来很平淡,但他却知道龙久渊是在向沈新萍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舒逸是值得信任的。也是因为这样,沈新萍才会主动和自己联系。只是舒逸不知道沈新萍是怎么知道龙久渊那传呼机在自己身上的。不过马上沈新萍就自己说出来了:“我向欧阳打听怎么联系你,欧阳告诉我老龙的传呼机你在用着,所以我说给你打了传呼。”舒逸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相信沈新萍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新萍指了下烟灰缸:“想抽烟自便吧,老龙在家的时候也喜欢抽烟,我已经习惯了,不要管我。”舒逸掏出烟来点上,沈新萍这才说道:“小舒,我之所以请你来是因为我在整理老龙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说是信不如说是老龙的遗书,这封信是留给你的。”舒逸一惊,龙久渊竟然给自己留下封信?沈新萍说这也是老龙的遗书,看来龙久渊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了。 沈新萍并没有急着把信交给舒逸,她问道:“小舒,你能把那晚的事情告诉我吗?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舒逸听她问起这事儿,脸上有些愧色:“嫂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龙大哥也不会出事。”沈新萍摆了摆手:“嫂子不怪你,我只想知道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舒逸这才从在医院救出胡媚儿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把胡媚儿送到龙久渊那儿,自己为什么离开…… 听舒逸说完,沈新萍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是这个胡媚儿杀了老龙?”舒逸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无论怎么说,龙久渊的死胡媚儿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说后面的事情尹路明也说过,可是舒逸相信没有胡媚儿的授意,龙久渊不会死! 沈新萍叹了口气:“小舒,嫂子求你件事儿!”舒逸忙说道:“嫂子,您别这样说,有什么就吩咐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沈新萍说道:“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为老龙正名,虽然他死了,可是我不能够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希望他背上一个骂名,小舒,算嫂子求你了!”她站了起来对舒逸鞠了一躬,舒逸哪里敢受,侧身到了一边:“嫂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你别这样,龙大哥的死我有责任,为他正名是我应该也必须要做的事情。”沈新萍也不和他客气了,转身进了房间里,不一会她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来:“对不起,虽然这信是留给你的,可是我还是打开来看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信交给舒逸,舒逸当然不会说什么,沈新萍看过这信也不算什么,假如她不交给自己,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有这样的一封信存在。舒逸没有打开,看这信并不急于这一会。沈新萍又说道:“老龙的死最难过的是飞扬,明年他就毕业了,原本很可能分配到老龙他们单位去的,现在看来,唉!” 舒逸曾经听龙久渊提到过龙飞扬,龙飞扬是龙久渊和沈新萍的儿子,现在在华夏警官大学读书,原本龙久渊已经打通了关系,等他毕业了就让他进国安的,也算是子承父业,但龙久渊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国安局那边来说,龙久渊是逃出来的,他的死更有人说是畏罪自杀,案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这个结论暂时是不可能被推翻的,不过这一点舒逸并不担心,可是他却能够理解沈新萍的想法,就算为龙久渊正名了,可对于龙飞扬来说,再进林城国安却并不合适。 舒逸想了想说道:“不知道飞扬是否愿意到燕京去,我想国安或者军安都希望能够注入新的血液。”听舒逸这样说,沈新萍很是感激,换一个地方对于愈合龙飞扬心灵上的创伤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沈新萍忙谢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我想只要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无论是什么单位,飞扬都会愿意的。”舒逸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站起来就和沈新萍告辞了。舒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站在窗边,望着舒逸的车子离去,沈新萍叹了口气,走到了龙久渊的遗像面前:“老龙,对不起,我必须为飞扬考虑,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可是你知道吗?你走了,我们娘俩真的很苦,很难!”说着她的声音哽咽了,轻轻地抽泣起来。 和沈新萍的见面让舒逸的心里觉得堵得慌,龙久渊的死给这个家庭带去的打击他能够想像得到,对于沈新萍的请求他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而且这在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儿,他想陆局应该也会帮这个忙的。 驱车回到了阳明祠,朱毅和广仁正在办公室里聊着,见舒逸回来朱毅问道:“怎么样?”舒逸知道朱毅是在问市西的那件事,他没有回答反问道:“智刚回来了吗?”朱毅摇了摇头:“还没有!”舒逸坐下后拿起朱毅扔在桌子上的烟:“那边的事情我交给智刚了,凭我的感觉,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我们会逮到一条大鱼。”朱毅说道:“你去哪来?”舒逸回答道:“我去见沈新萍了,就是龙处长的爱人。” 朱毅和广仁对望了一眼,广仁说道:“是不是龙久渊留下了什么有用的证据?”朱毅也望着舒逸,如果龙久渊真的留下了什么,那么对破案一定会有莫大的帮助。舒逸说道:“沈新萍在整理龙处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我的,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广仁催促道:“那就快看看吧!”舒逸这才掏出信来认真地看了一遍。 信的内容并不多,一页信纸,几百个字。龙久渊信上说的和马娟说的大抵相同,印证了马娟在和龙久渊接触的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说谎,上面大多的情况马娟已经告诉过自己了,唯一让舒逸重视的是龙久渊提到了一个人,龙久渊是用神秘人来称呼他,龙久渊发现这个神秘人曾经和胡媚儿、马凉有过密切的交往,他也试过跟踪这个神秘人,可每一次都让他给甩掉了,龙久渊说这人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三次跟丢的地方都在市西!看到市西这两个字舒逸的眼睛亮了,这不会是巧合,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于那个研究中心很可能在市西的判断! 第一百一十五章首长要来林城视察 看到舒逸眼里闪过的光芒,朱毅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舒逸谨慎地说道:“算是吧,龙处长在信里提到有个神秘人曾经与胡媚儿和马凉打过交道,很是诡秘,他跟踪了几次都被甩掉了,而那人每次消失都是在市西!”广仁皱起眉头:“舒逸,你马上再审下马凉,看来你的推断是对的,市西那边确实有问题。” 舒逸的脑子里也在想马凉,对于马凉他可是询问过不只一次,可是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什么神秘人,是马凉在故意隐瞒吗?应该不会,可是马凉为什么在交代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事儿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马凉或许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朱毅过去接听了电话。 “陆少,有什么指示?”朱毅听出了陆亦雷的声音笑着问道。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们知道一下,明天二号首长很可能会到林城视察,另外,二号首长前年曾经到过林城,就住在西岭棋社的,还有,这边有人质疑我们扣押路华洋的事情,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建议你们还是把他先放了吧,有些压力顶不住喽!” 朱毅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打算放了他,既然人家没有什么问题,总不能一直这样扣着吧,还别说你那边,我这边也有不少的压力,省里,市里的一些主要领导也很关心这件事情呢!”陆亦雷自然明白朱毅说的关心是什么意思,他无奈地说道:“好吧,就这样。”挂了电话,朱毅的心里却很是不安,并不是因为要放路华洋的事情让他为难,而是二号首长的视察让他觉得很是突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二号首长怎么就要到林城来了?莫非是对方的意思?可是他们真能让二号首长出面撑腰,那么想要破案那就真的很困难了。 就在舒逸和广仁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朱毅又拿起了电话重新给陆亦雷拨打过去:“陆少,有个问题我想弄清楚!”陆亦雷问道:“什么事?”朱毅问道:“二号首长的视察是早就有计划的还是临时的决定?”陆亦雷轻声说道:“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定好的。”朱毅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陆亦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朱毅为什么要这么问,回答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朱毅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二号首长可能明天就到林城进行视察,陆局说了,这次视察是在年初就已经定下来了的。”舒逸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广仁说道:“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他到林城来呢?陆亦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阻止?”朱毅白了广仁一眼:“你少发点牢骚,二号首长的事情陆亦雷他阻止得了吗?再说了,凭什么阻止?告诉二号首长黔州不太平,林城有问题吗?” 舒逸这时才抬起头说道:“我明白了,他们在争取时间,目标可能就是二号首长!”广仁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二号首长莫名其妙地在林城消失了,那么对于华夏来说就会是一场灾难!”广仁楞了一下:“消失?”舒逸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他们或许真有力量将二号首长弄到另一个时空去!”广仁说道:“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没道理啊,这样做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想用二号首长来要胁我们吗?华夏国还从来没有和恐怖主义分子妥协的先例。” 朱毅叹了口气:“老广啊,我们的对手并不是恐怖分子,应该是来自敌对国的间谍、特工!你想想,二号首长对于华夏国意味着什么?其一,他代表了华夏的尊严,其二,他掌握了华夏所有的秘密,华夏国所有的核心机密他都知道,一旦这些秘密泄露,那很可能让华夏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受到危及,更有可能引发局部地区的战争!” 舒逸完全同意朱毅的说法,可是他觉得朱毅还少说了一点,那就是假如二号首长真的出了事,华夏国内也会引起恐慌,政局会动荡,安定团结的社会局面也会受到极度的破坏。 广仁大吃一惊:“天哪,他们的目标应该不会真是二号吧?”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太有可能了,老师,看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原本我以为还有两天,现在看来却是一天都不到了。”朱毅咬着嘴唇:“放了路华洋!”舒逸和广仁在朱毅接电话时也听了个大概,广仁淡淡地说道:“看不出来这个路华洋还真有通天的本事,从上到下有这么多人替他说话。”朱毅笑了笑:“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你们想想,路华洋关在这儿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个人很狡猾,从他的嘴里我们根本就掏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不如把他放了,我就不相信他出去以后会老实呆着!” 舒逸说道:“这样吧,放是要放的,不过经我们一点时间,对他那个山庄做些准备。”朱毅抬起手:“不行,我知道你想对山庄进行监控,可是二号首长已经决定要住进山庄了,我们这样做不符合规矩,反而会授人以柄。”舒逸听了这话,背心发凉,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若是二号首长真的住进了西岭棋社的话,那么自己监控山庄岂不是在监视二号首长?虽然二号首长的警卫人员能够事先查出监控,但一定会有人质疑自己的用心! 这样一来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还会给陆亦雷甚至陆国光都带来不小的麻烦。舒逸叹了口气:“多亏老师的提醒,否则……”朱毅笑了笑:“行了,你也是为了破案,虽然我们不能够对山庄进行监控,但是要盯住一个路华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老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广仁点了点头:“嗯,放心吧!虽然我们不能够对山庄进行监控,但山庄的对外通信一定是用电话,我们只要派人到电信局那边蹲点,那么我们就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山庄和哪些地方哪些人通过话。”朱毅“嗯”了一声:“这也是个办法,我安排人去!” 舒逸的传呼机响了,他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他认得那电话号码的号段是市西的,他心里有些激动,莫非是智刚那边有什么消息了?舒逸忙回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市西派出所的纪如钢,请问你是军安的人吗?”舒逸回答道:“纪所长,你好!我是军安的,你有什么事吗?”纪如钢说道:“我们找到一个目击者,几天前他曾经见过一个男人从那所宅子里出来,我们已经请局里技术人员进行了画像,你们那有传来机吗?我把画像给传过来。”舒逸说道:“有,我给你信号,你传过来吧,谢谢你了纪所长。”纪如钢笑道:“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说罢,舒逸摁下了传真的接收键。 随着传真机那嘀的一声,慢慢地对方的传真就过来了。等传真接收完成舒逸拿起了那幅画像扫了一眼,接着他呆住了,朱毅和广仁都是一惊,朱毅问道:“怎么了?”舒逸的脸色微微发白:“老师,这是市西派出所发来的传来,说是有目击者见过从蒙泰的宅子里出来的人,你看看吧!” 朱毅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也楞住了,画像上的人竟然是邓琨!怎么可能?广仁看了也瞪大了眼睛:“邓,邓琨?”朱毅眯起了眼睛,他坚定地说道:“邓琨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了解他!”广仁点了点头:“嗯,舒逸,把那个目击者找出来,一定是他在装神弄鬼想嫁祸给邓琨!”舒逸说道:“还是给邓叔打个电话吧,或许是个巧合,邓叔一直也在暗中调查,说不定他真的到过那儿,而他出来的时候正好让人给看到了。当然,我也相信邓叔不会是我们想找的那个人,我们要找的人行事很是谨慎,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人看到的。” 朱毅叹了口气,走到电话前拿起了电话,半天电话那边才传来邓琨的声音:“哪位?”朱毅轻声说道:“是我。”邓琨笑道:“朱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了?”朱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老邓,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市西郊红旗新村对面的一座老宅子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邓琨有些不解,可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没有,前些天我确实到过市西,可是并没有去过什么老宅。”朱毅又问道:“你还记得是哪天吗?”邓琨说出了具体的日子,朱毅看了看和传真上纪如钢标注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 朱毅说道:“这样吧,你到阳明祠来一趟。”说完朱毅挂了电话。舒逸轻声问道:“怎么样?”朱毅说道:“那天老邓确实去过市西,可是他说并没有去过那个宅子,我让他过来一趟,当面问问吧。”广仁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莫非……”朱毅看了他一眼:“我相信邓琨,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一定是敌人故意放的烟雾弹,对了舒逸,你马上和那个纪所长联系一下,让他把目击者带到这儿来,我要让他亲自认人。” 舒逸知道朱毅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邓琨,所以不能不慎重,舒逸应该了一声,然后给纪如钢打了电话,纪如钢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说谎的人 邓琨很快就赶到了,他并不知道朱毅找他什么事,但朱毅在电话里说得很是严肃,他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才进办公室邓琨就问道:“朱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前几天去了市西啊?”说完他才看到脸色不太好的广仁和舒逸。 朱毅笑了笑:“老邓,先坐,我们坐下再说。”招呼邓琨坐下,朱毅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接着扔给他一支烟:“这事情先让舒逸和你说吧!”舒逸也不矫情,把马娟家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追查到市西那座民宅的事情说了一遍,邓琨听得瞠目结舌:“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宅子,红旗新村我倒是知道,可是那天我根本就没到过红旗新村那边啊!” 邓琨接过了舒逸递给他的那张画像,他仔细地看了半天苦笑着说道:“这画像画得还真是像。”他抬眼望向朱毅,没有说话,他没有问朱毅他们是不是也怀疑他,这话他根本就不必问,和朱毅的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彼此的为人是什么样子大家的心里都有数。可是这事情自己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也会有麻烦。 舒逸自然也不信那个人会是邓琨,他说道:“邓叔,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既然有人指认了你,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交待的,你想想,那天你的行踪是否有人能够证明?”邓琨皱起了眉头,他仔细地着,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那天我是去查一个案子,小案子,也就是寻个人,不过却没有找到。”舒逸听了眼睛一亮:“既然寻人那么你一定和某些人有过接触,只要他们能够证明你当时在哪儿不就行了!” 邓琨说道:“嗯,倒是有两处我向他们的邻居打听了来着。”听到有人证,朱毅他们都松了口气,不过邓琨却拿着那画像苦着脸说道:“可是时间上不对,那两个人虽然能够证明我曾经在市西出现过却比画像上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已经离开了市西回了家,虽然这家事情我老婆可以作证,但她的证词是没有说服力的。” 舒逸说道:“回市区的路上你就没有见到过什么人么?”邓琨说道:“还真的一个熟人都没有见过。”朱毅吸了口烟:“你仔细地想想,从市西回去的路上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比如买东西什么的。”邓琨终于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小区门口我买了包烟,还和小区的保安说了两句话。”朱毅说道:“这不就结了,可惜你们小区没有监控,否则就更有说服力了。”朱毅看了舒逸一眼:“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有问题,一会就先把他扣了,看看到底是谁让他这样做的。” 舒逸应了一声。 纪如钢和罗民把那个目击者带到了阳明祠,纪如钢用力拍了拍木门,小门开了,一个军安的特勤望着纪如钢和罗民他们三人问道:“有事么?”纪如钢说道:“我们是市警察局市西派出所的,和你们领导约好了。”那特勤人员这才把门开大:“进来吧!”三人进去后,门重新并上了。 罗民小声地问纪如钢:“我记得这儿不是一个茶院吗?”纪如钢淡淡地说道:“临时征用了吧,别多嘴,军安的事情我们是无权过问的,做好我们的本份就是了!” 舒逸把他们带进了办公室,此刻不只是罗民,就是纪如钢的心里也很上忐忑,这里面的气氛很是肃穆,让人觉得很是压抑。特别是他们在看到邓琨的时候更是一惊,这不正是画像里的那人吗? 朱毅望着纪如钢,脸上露出微笑:“你就是纪所长?”纪如钢并不认识朱毅,但从朱毅的样子看来很像是这儿的最高领导,他忙向朱毅敬礼:“林城市局市西派出所副所长纪如钢。”朱毅抬了抬手:“别拘束,来,坐,小同志,你也坐!”这志小同志自然是对罗民说的,纪如刚和罗民都穿着警服,自然很容易分辨出来。纪如钢和罗民坐下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们带来的那个所谓的目击者,纪如钢又不安地站了起来:“领导,这就是目击者,他说他那天看到了……”说到这儿纪如刚小心地看了邓琨一眼,邓琨的脸上也带着淡淡地笑。 纪如钢硬着头皮说道:“看到有人从那宅子里出来,照他的描述应该就是这位同志!”纪如钢很谨慎地选择了他的措辞。朱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把他带下去,好好问问,问问他为什么说谎,是谁让他这么做的。另外给智刚打个传呼,问问他那边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这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个回音。” 舒逸应了一声,就准备把那目击者带下去。那个目击者大约三十多岁,他起初进来的时候好像还很是镇定,可当他看到邓琨也在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此刻听到朱毅这样说,他大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给你们提供线索,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这样。” 朱毅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提供线索?你知道他是谁吗?”那人摇了摇头:“我只是见过他一眼,又怎么会认得他!”纪如钢这时已经明白朱毅他们是想要扣押目击者,罗民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他有什么错也是一片好心,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目击证人?”纪如钢忙拉住了罗民,纪如钢算是老警察了,他心里隐约已经明白了朱毅他们为什么要扣押目击者,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首先邓琨为什么会在这儿,他和朱毅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邓琨也是军安方面的人,那么这个目击者就是在信口开河,可是目击者既然能够把邓琨的相貌描述得这么清楚,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纪所,你拉我做什么,就算他们有特权也不能这么做!”罗民的正义感一下子膨胀起来,有些一根筋。朱毅笑了:“小同志,我们既然这么做一定有我们的理由。”说罢他抬起头望向目击者:“你刚才说你只见过他一眼,只见过一眼就能够把他的面部特征记得这么清楚?”目击者也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这有什么,我记性好!” 朱毅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记性好那么你说说,给你们开门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罗民看了纪如钢一眼,原本他觉得自己应该记得的,可是一跟上看到都是黑西装,戴耳麦的军安特勤以后,他现在已经想不起开门那人的样子了,不过纪如钢却记得,纪如钢很自信,自己见过的人,短时间内是不容易忘记了。 “我,我不记得了!”那个目击者脸色胀红地说道。朱毅轻哼一声:“你不是记性很好吗?只要见过一面就能够让住对方长什么样子吗?给你们开门的人不仅和你们面对面,还有过语言交流,按理说这种印象会更深得多,你又怎么可能记不得了?”目击者说道:“我,我紧张,你们这儿的气氛让我紧张!” 朱毅笑了:“哦?我们这儿的气氛为什么会让你紧张,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那人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朱毅叹了口气:“看来你倒还真是个聪明人,告诉你吧,我们已经证实了,你所指出的见到他的那个时间,他并不在市西,这一点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在说谎!” 纪如钢也望向那目击者,脸上隐隐有怒气,他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如果不是在朱毅他们这儿,他恨不得摔上一巴掌。目击者听到朱毅这样说,他还想争辩,可是他知道朱毅应该是不会骗他的,他开始有些害怕了:“我,或许我记错了时间。”朱毅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沉声说道:“带下去!”舒逸一把提起了那人就离开了办公室。 纪如钢有些坐不住了,他对朱毅说道:“领导,这事情你看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朱毅说道:“纪所长,谢谢你,谢谢你们的配合!”纪如钢的脸上一红:“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不该轻易相信他的。”朱毅笑道:“这不怪你,这样很好,无论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最后是朱毅亲自客气地把纪如钢和罗民给送走的。 舒逸望着这个所谓的“目击者”淡淡地说道:“说吧,你是什么人?”那人低着头,不说话,舒逸点上支烟:“你就没有想过这样拙劣的小把戏很容易就会被人揭穿吗?”那人还是不开口,舒逸的目光冷冷:“是不是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做伪证,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案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案件?” 听到舒逸这样问那人也好奇地抬起了头,望着舒逸,他确实很想知道自己面前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派出所的人在他们面前都不敢乱说话。舒逸也不理会他在想什么,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们是华夏军事安全局的,我们正在侦办的是一起涉及华夏军事安全的大案,就你的行为,上军事法庭的话是很重的罪!” 那人已经无法再镇定了,军事安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接了这样一个活,不是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重罪了?那人有些害怕了,他咽了下口水:“我,我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第一百一十七章时光科技有限公司 那人很快就招供了,他是市西本地的菜农,他之所以出来作证是因为有人给了他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原本他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在钱的份上再加上那人说了,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他就答应下来了。 黔州省原本就是西部较落后的省份,农民的法律意识也相对要淡薄些,他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人就给了他一张照片,然后让他记熟,又教会他该怎么说以后让他向警方提供线索。舒逸其实早就猜到可能是这么一个结果,可是当知道真相后他还是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对方玩这招是很拙劣的,但不得不说对于时间很宝贵的他们来说却又不失为一着好棋。 舒逸把情况向朱毅说了一下,朱毅叹了口气:“把那人放了吧!”广仁不满地说道:“作伪证就这么轻易放了?”朱毅淡淡地说道:“那要怎样?一个农民,没必要去为难他。”广仁说道:“依我看啊,应该把他交给警方,该咋的咋的!”舒逸也轻声说道:“广叔,我看就算了吧!”广仁不耐烦地说道:“随便你们了,我们的时间很紧,智刚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舒逸已经打过智刚的传呼了,打了两遍都没有复机。朱毅倒是淡定:“别着急,没有消息比坏消息要好吧?” 下午五点多钟,智刚终于回电话了,是朱毅接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智刚喘着气,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在距离红旗新村约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叫‘时光科技有限公司’,我觉得这家公司建在山沟里很不正常,就和他们接触了一下,公司看上去像个空壳,里面没有几个人,公司的负责人也都不在公司里,据说公司领导几乎很少到公司去。对了,这家公司并没有在工商部门注册。” “‘时光科技’?”朱毅眯着眼睛重复道,智刚说道:“我已经让他们通知公司的领导了,我告诉他们我们是林城市工商局的,想向他们领导了解情况。”朱毅关心的则是那儿是不是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另一个研究中心,智刚却回答道:“这个应该不是吧?公司看上去就像个皮包公司,不过也说不定,这样吧,我先和他们公司的领导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挂了电话朱毅把情况说了一下:“舒逸,这家‘时光科技’你觉得会是个巧合吗?”舒逸摇了摇头,对于具体的情况他并不了解,他说道:“现在我还不能肯定,老师,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朱毅说道:“我和你一块去!你告诉影子,把路华洋放了,说点客气话。老广,路华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广仁说道:“放心吧,有我盯着,他翻不了什么风浪。” 舒逸开着车和朱毅向市西赶去。 朱毅望着车窗外轻声说道:“我们的对手很厉害,一旦我们输了,那就是惨败。”舒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朱毅继续说道:“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二号首长,假如让他们得逞,以我们的能力是不能够进入负空间去解救的,就算我们进了负空间,能不能回来,回来的时候也可能是物是人非了!可他们不一定,他们一旦得手很可能马上就全部进入负空间了,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更不能够让他们从我们的眼皮义下溜掉,小舒啊,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朱毅只是说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舒逸更能够想到后果,这个案子一直是军安在负责,而军安的负责人是陆亦雷,这个案子目前已经因为自己折腾出来的大动静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京城的这些大佬都知道了,如果真的任务失败,陆家就会陷入尴尬的,被动的境地。 也就是说舒逸的失败不是自己的失败,而是自己身后所有人的失败。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压力山大。朱毅听到了舒逸的叹息声,他微微一笑:“是不是很紧张?”舒逸无奈地笑了笑:“说不紧张是假的,我觉得比我以往所执行的任何任务都要紧张,于我自己而言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我们这样的人你也知道,每一次执行外勤任务都有着极大的危险性,但从来没有给我这么大的压力。” 朱毅明白舒逸已经知道了这次任务的成败意味着什么,他轻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舒逸,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更别因为压力让你自己先乱了阵脚。”舒逸听到朱毅的安慰,他又哪能不知道朱毅的心里也很焦急。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闷,二十多分钟的静默,朱毅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一个科技公司竟然开在山沟里,有点意思。”舒逸接过烟来点上:“更有意思的是公司的名字,时光!”朱毅笑了,这两句对白让原本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朱毅问道:“那你怎么看?”舒逸淡淡地说道:“反常必为妖,我想智刚应该遗漏了什么,那个研究中心是见不得天的,必然很是隐蔽。” 朱毅说道:“嗯,不过智刚也没有办法,他不想打草惊蛇,他现在是以工商部门的名义想要引出公司的领导出面。”舒逸笑了笑:“可是他已经打草惊蛇了,工商部门是不是有这样的行动他们很容易就能够打听到,所以他现在不应该再遮遮掩掩而是组织人力争取在对那个研究中心进行大力的搜索。” 朱毅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舒逸,舒逸在很多事情上能够分析得很透彻,看事情也很到位,朱毅说道:“我已经向武警总队发出了请求,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西,配合我们的搜索工作。” 舒逸没想到朱毅竟然已经作了布置,他有些惊讶,朱毅笑道:“在你去准备出发的时候我给总队的领导去了电话。” 见到朱毅和舒逸到来,智刚迎了上来:“他们的领导一会就到。”朱毅点了点头:“辛苦了!”智刚忙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先生我在他们的公司里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想那个研究中心应该不在这儿。”他又看了看里面办公室的方向:“这些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但反应都很正常,或许真以为我们是工商局的。” 朱毅没有再说话,只是给舒逸使了个眼色,舒逸便留在了车上,朱毅对智刚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智刚虽然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不跟着进去,但他还是领着朱毅进了公司里去。舒逸留在车上是在等待着武警的到来,朱毅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指挥武警扩大范围找出那个隐藏着的研究中心。 舒逸正在等待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就开进了公司里,应该是所谓的公司领导来了吧。至少他们会怎么应对朱毅和智刚舒逸并不关心,舒逸现在最希望的是这一次自己不会再扑空,他期望能够找到研究中心,抓住胡媚儿他们一伙人。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两辆军用东风运输车驶了过来,车上扯着篷布。车子就在舒逸的车前停了下来,舒逸下了车,只见一个武警少校从头车的驾驶室里跳了下来,小跑着到了舒逸的面前,敬了个礼:“你好,我是武警黔州总队特勤中队中队长冯虎。”舒逸还了个军礼:“华夏军事安全局舒逸!”冯虎热情地和舒逸握了握手:“总队肖参谋长让我带队配合你们的行动,有什么任务你就布置吧!” 朱毅、智刚和军安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会议室里坐着,两个男子一脸的笑快步走进了会议室:“几位领导,让你们久等了。”这时原本正陪着朱毅他们的时光公司的一个中年男子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各位领导,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于总经理,这位是我们的刘副总。”朱毅微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 几人坐下来以后于总便说道:“听说几位是工商局的?不知道是省局的还是市局的?”智刚正准备开口,朱毅却摆了摆手:“我们不是工商局的,我们是军事安全局的。”于总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又笑了:“这位先生真会说笑,我们公司成立得仓促,工商的手续正在办理中,相信要不了几天也就下来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们并没有说笑,我们接到消息,这片区域有人正在实施危害华夏国军事基础设施的行为,而贵公司正在区域之中,所以想请你们过来了解些情况。” 刘副总看了于总一眼,然后对朱毅说道:“我想你们搞错了吧,我们只是个小公司,虽然工商手续还在办理中可也算是守法经营,怎么可能危及军事安全呢?”朱毅点上支烟,智刚说道:“两位公司领导,还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于总轻声说道:“老刘,你先别着急嘛!”接着他望向朱毅:“我们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些什么?”朱毅笑了:“其实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我们的问话也就是例行公事,我想知道时光科技主要经营什么样的项目或者产品?”于总脸上一红:“我们只是一个贸易公司,还没有自己的产品,原则上是什么挣钱我们就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除非你才是管事的! 朱毅听了于总的话淡淡地说道:“这么说就是皮包公司了?”于总心慌地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公司是有资金的,本本份份的做生意,不是那种空手套白狼的。”朱毅笑了笑:“于总以前是做什么的?”于总楞了一下:“我,以前我在其他公司做行政的。”朱毅点了点头:“那于总的资金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于总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我家就是市西的,当初开发市西商业街的时候我家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补偿,我是拿了这笔钱来创业的。”智刚冷冷地说道:“是吗?希望于总想清楚再回答,你说的是真话假话我们想知道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于总的目光望向了那个年纪比他略大一些的刘总,刘总却不看他,只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仿佛他能够从自己的手上看出花来。 就在这个时候厂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神色匆忙地跑了进来:“于总,不,不好了!”这时他才看清了会议室里的情形,于总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慌慌张张的。”那人这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武警,好多的武警,他们好像在找什么。”朱毅的目光一直在于总和刘总的身上,他发现那个刘总在听到那人的话后身子好像颤抖了一下。 于总望和朱毅:“你们这是做什么?”朱毅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时光公司的名字是你起的?”朱毅这话问的是于总,于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名字是刘副总给起的。”朱毅对智刚说道:“你把于总带到隔壁去,尽快把于总说的这些情况落实一下,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智刚知道朱毅是诚心要把于总和刘副总给分开,朱毅让自己带走于总那是因为于总看起来要好突破得多,但真正关键的人物应该还是那个刘副总。 智刚和一个军安外勤把于总带去了隔壁,朱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刘副总却没有说话。刘副总大约四十上下,他也在打量着朱毅,朱毅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在努力使自己表现得平静,可是他右手的手指偶尔轻轻的晃动还是出卖了他,朱毅知道他的内心很紧张。朱毅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刘副总轻声说道:“谢谢,我不会吸烟!” 朱毅笑道:“不抽烟好,抽烟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我不行,老烟民了,隔一会不抽这心里就空落落的,还好,是吸烟不是吸毒,否则啊……”刘总跟着笑,他笑得有些尴尬,朱毅这话说得很突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嘴。 朱毅自己点上烟,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不再说话,刘总的心里有些忐忑,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朱毅会询问自己些什么,可朱毅却不按常理出牌,这让他的准备全都落空了,就像攒了个拳头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终于朱毅慢慢地说道:“刘总在公司主要负责什么?”刘总小心地回答道:“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分工,你也知道现在的民营小企业就是这样,老板一般什么都管,可又什么都不管,所以作为公司的副总,我可以说什么都管不了,可偏偏又什么都在管。”刘总这话倒是实在,符合民营企业的特征,但是朱毅却知道这小子在耍滑头,他说了等于没说。朱毅说道:“我听说这公司在这儿也有好些年了,这么多年了工商的执照却还是正在办理,说说是怎么回事?” 刘总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我也问过于总,其实答案我知道,小企业嘛,有很多地方不规范,对于企业来说也是一种风险的规避,我知道,这不合法,我一定会催促于总改进的。”朱毅心里一声冷笑,这个刘总倒很会避重就轻,朱毅说道:“你是本地人?”刘总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湘南人。” “几年的时间,公司的业绩如何?”朱毅问道。刘总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公司谈不上什么业绩,偶尔有些小生意,勉强能够维持着公司的运转吧。如果不是于总的极力挽留,我早就想要离开了。于总这个人对人还是蛮不错的,我是冲着他这个人,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在这样的公司呆下去。”朱毅笑了:“看来刘总是觉得在这儿有些屈才了!”刘总摇了摇头:“谈不上吧,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才,不过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对吧?我再不济应该也会有选择的眼光吧?” 朱毅淡淡地说道:“几年的时间,守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厂子,就因为你觉得于总这个人才你不错,那么你能够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对你不错吗?”刘总皱起了眉头:“于总是一个感性的人,对身边的人他总是很关心,是的,公司是没有赚到什么钱,可是他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使大家的生活窘迫。”朱毅笑道:“你就话我可以理解为于总很乐意花钱养一帮闲人喽?商人重利,唯利是图,无利不早起,可在你嘴里说出来这个于总更像是一个慈善家。” 朱毅没等刘总开口又说道:“你们公司我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人吧,就算每个月一个人两千的工资,一个月也是三万左右吧,对了,刘总的工资多少?应该不止两千吧?”他根本就不期待刘总回答又继续说道:“一个月算三万吧,然后加上管理成本,就算一万吧,公司有两辆车,含保险这些算下来抛个一万有些高,但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月四万的开销,一年就将近五十万,我看了看,这公司差不多维持了近六年了,那就是三百万!” 刘总眯起了眼睛,朱毅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反驳,朱毅在算细账,可是他知道这账是无法算的,真要算起来这个公司就漏洞百出了,可是没有办法,人家突然闯了过来,自己却没有一点的准备。原本这个公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占据这块地盘保护着什么,可是现在反而成了人家的目标。 刘总轻咳了一声:“于总有钱。”他的声音不大,这是因为他的底气不足。虽然于总也是他们经过精挑细选的,于总的家世也正如于总说的那样,市西商业街的拆迁拿到了几百万的补偿费,但于总的财产却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更要命的是人家查一下银行账户就全都明白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武警已经开始了搜索,刘小星此刻最担心的是他们要保护的那个秘密的地下据点会不会被查出来,他的心里有些苦涩,原本只要坚持过了今天这儿就会被放弃了,可是却在关键时刻被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感觉很不好,就像是天快亮了才撒了泡尿在床上。 舒逸和冯虎分别领着两队人在附近搜寻着,舒逸和冯虎交了底,他们要查的是一个地下工厂,所以不能放过哪怕一寸可疑的地方。此刻一队士兵已经进入了公司,公司里的人被撵到了一间小屋里,外面是士兵在细致地搜索着。 舒逸的心里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自己和朱毅的判断是不是正确,那个研究中心真在这儿吗?如果找不到那么调动了这么多的武警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虽然是朱毅和武警总队联系的,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镇定,他对跟在身边的士兵说道:“搜仔细一点,哪怕是掘地三尺!”武警战士们齐齐应声,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案子,可他们却知道既然是军安的案子一定就不会小,否则也不会让他们来了。 朱毅望着刘总笑了:“你很紧张?”刘总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一点,换着谁我想都会紧张不是吗?看着外面那么多当兵的,说真的,我不只是紧张,还感觉到害怕。”朱毅说道:“为人不做专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就算这个公司真有什么问题那也不是你的事儿,公司是于总的,当然,除非你才是管事的!”刘总苦笑道:“我?我只是个打工的,对了,你们这到底是在找什么?如果真有什么破坏军事设施的人应该早就抓住了吧,我们这根本就藏不了什么人。” 朱毅望着他,目光很是深邃:“其实我刚才骗了你们,我们并不是在抓什么破坏军事设施的人,而是在找一个地方,应该说是一个研究中心。我想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或许你可以给我们一些具体的提示?”刘总摇了摇头:“对不起,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们从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研究中心,再说了,我和于总也很少到公司里来。” 这个刘总的脸上虽然挤出了一个微笑,可是他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很想一走了之,不,他应该是后悔不应该赶过来的,现在想要抽身而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些是什么人,军安的人,一旦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其结果是什么他可想而知。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朱毅他们找不到那处所在,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安全,就算公司这边的漏洞再大,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总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恐怖,是的,恐怖,这就是他对朱毅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九章机会对彼此都存在 “报告,排洪沟好像有问题。”一个战士对舒逸说道。舒逸正在检查着靠山的几处杂草丛,听到小战士的话他问道:“排洪沟怎么了?”那战士说道:“按道理排洪沟应该是从高到底由浅入深的挖的,也就是说地势较高的地方,泄洪的速度相对要快,所以高处的沟相比低处的沟要浅上一些,可是这儿恰恰相反,高处的地方沟要深些,甚至超过了一米二,低洼处倒是一米二的标高。” 舒逸问道:“宽度没问题吧?”那战士说道:“宽度没问题,引洪的落差与弧度倒也没有问题。”小战士的神色有些尴尬,其实他的心里根本也没有底,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可是除了高处的深度他还真说不出来还有哪里不正常。舒逸说道:“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吧!”那小战士应了一声,领着舒逸就向着排洪沟最高的地方走去。 几人来到了排洪沟的顶端,这儿已经是半山腰还要上去了,舒逸看了看这儿的排洪沟,小战士说深度已经超过了一米二,舒逸看了看,何止超过一米二,这深度大约一米六左右了。舒逸跳了下去,他的内心有些激动,他不相信把排洪沟挖这么深只是偶然,不管怎么说,谁也不会在出劳力的时候搞这无用功。 可是舒逸仔细地检查了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根本就没有找到他希望看到的所谓的入口。几个武警战士也跟着跳进了沟里,这几天没有雨水,沟里倒是干的,可是几个人的细致搜寻却没有结果。舒逸并没有马上从沟里爬上来,他靠在沟壁上点了支烟,几个武警战士也都在他的身边站着,望着他,好像在等待着他的指示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舒逸像是在自言自语,抽完一支烟,舒逸叹了口气才对战士们说道:“我们上去吧!”就在他直起身子的时候一个小战士说道:“领导,你的衣服!”舒逸以为是自己刚才靠在沟壁弄脏了衣服,他笑道:“没事,脏了就脏了!”那小战士却说道:“不是,领导这土是湿的,而且显得有些问题!”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有些听不懂这小战士的话了,不过他还是警惕地脱下了衣服。 自己的后背果然湿了,只不过却只有齐肩的上半截有些水渍,那小战士很是机灵,他拿起手中的工兵锹对着刚才舒逸靠过的那块土就铲了去,露出了一个小天窗来。是那种很老式的天窗,大约三十公分长宽的铁栅窗,只是它原本是被那土给遮掩着的。舒逸笑了,看来这个通风口应该是在这一两天才封掉的,虽然这土看上和其他的几乎一样,只是那水份却没有完全干掉,才会在自己的衣服上渗出水渍。之所以会封掉这个通风口,说明马娟家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已经有所准备。 舒逸说道:“想办法找到入口,如果半小时还找不到的话,把这弄开!”在这些战士的眼里,舒逸的话就是命令,他们都动了起来,而舒逸则飞快地下了山,去向朱毅汇报这个发现。 刘总见舒逸进来,他的心里更是不安,他在想,莫不是舒逸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只听舒逸对朱毅说道:“老师,我们已经有了发现。”朱毅点了点头,仿佛舒逸的发现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是的,其实朱毅早就断定这儿一定有一个秘密的所在,虽然藏得很深,但只要搜仔细了就一定能够把它找出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智刚也进入了会议室,他看了刘总一眼,然后对朱毅说道:“于总已经交待了!”朱毅笑了:“于总看来是个识大体的人,刘总,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智刚已经来到了刘总的面前,刘总冷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可惜,你们来晚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们应该已经早就走了,不过我更知道你们的计划不可能实现,我们找到这儿来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心里的想法,至于他们去年什么地方我们其实早就有了底。” 刘总的脸色一变:“你别想诈我,你不可能从我这儿诈出什么的。”朱毅笑道:“我有必要诈你吗?你太高估了你的存在,其实你在这件事情里只是一个小卒,不足为道的一枚小棋子。”刘总的脸色惨白,这种被无视,被小看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朱毅接着又说道:“这场博弈根本就不是你这个层面上的,实施告诉你吧,我的对手不是你,是路华洋,是胡媚儿,还有赵本仁。刘总,看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刘总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原本以为自己这儿是个重要的环节,可是没相到人家早就明确了目标与对手,人家甚至连自己这边最重要的棋子都摸清楚了。或许自己知道的还没有别人的多,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地下的研究中心找到了,不过确实如刘总说的那样,研究中心的人已经走空了,这说明对方早就提前作了部署。在兔哥打完那个电话以后,对方就已经行动了。 既然不有收获,朱毅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他们只是带走了刘总,至于那个地下研究中心则由武警先负责看着,那是这个案子中的一个重要的证据。 见舒逸的情绪并不高,朱毅笑了:“怎么也算有了突破,至少我们证明了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在华洋公司以后还有一个关于时空维度的研发试验机构的存在,在地下研究中心留下的一些没来及处理的文献也证实了我们的判断,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舒逸叹了口气,他觉得朱毅这是在安慰自己,但朱毅又说道:“要有这样的自信,我们一定能够阻止他们的行动,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都抓住的。” 智刚叹了口气:“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了!”朱毅说道:“时间对于我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宝贵,我们不是已经猜到他们想要干嘛了吗?他们想对付二号首长,只要他们还没有得逞,那么就一定不会走的,机会对于我们彼此都是存在的,他们想要实现他们的目标,那我们就有机会完成对他们的抓捕。” 舒逸的眼睛一亮,他说道:“老师,你是想借二号首长的到来请君入瓮?”朱毅笑了:“他们既然想抓住时机,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他们创造时机呢?”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二号首长的安危我们却不能不顾虑,再说了,首长会支持我们吗?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吗?”朱毅的目光望向远方:“如果二号首长后天才到,你们说我们是不是有绝对的把握抓住他们?” 舒逸和智刚都是睿智的人,他们已经明白朱毅的意思了。朱毅说道:“一会我给陆亦雷打个电话,请国光首长和二号首长协商一下,给我们争取一天的时间。不过对外却要做足了二号首长明天到林城的声势宣传。明天是我们的舞台,你们可不能掉链子,明天或许就是我们这个案子决胜的时刻了。” 朱毅的话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失败,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就是二号首长那儿也不好过关,还有陆家的困境!舒逸说道:“不知道路华洋那边会有什么动静。”朱毅轻声说道:“那边有老广在盯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路华洋却是事情的关键,想在二号首长身上下功夫,就一定是通过路华洋的路子,二号首长在黔州林城的居所早就已经定好了是路华洋的西岭棋社。所以不管是路华洋也好,胡媚儿也好,包括那个你们说的是被逼为他们服务的赵本仁,他们要达到控制二号首长的目的,最后都会把西岭棋社的山庄当成主战场。” 朱毅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可要辛苦一些了,我们好好谋划一下,明天二号首长不会过来,但他的一些随行人员会到,我们还需要他们配合我们演好这出戏。” 回到阳明祠,朱毅就躲在房间里和陆亦雷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大约四十多分钟他才从房间里出来,舒逸和智刚都紧张地问他和陆局沟通得怎么样,特别是对于他们的计划,国光首长会不会支持。大家都知道,陆国光的支持力度越大,一旦这边彻底的失败的话那么陆家的处境就会越是艰难,甚至可能让陆国光和陆亦雷离开现在的职务。 朱毅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国光首长已经和二号首长沟通好了,二号首长对于我们的工作很是支持,他会让自己的大部分随行人员先一天到林城,完全配合我们的行动,当然,二号首长虽然没来,但却需要一个人临时代替他存在,所以舒逸,你明天就能够见到你的师父了,有他的出马,我们又多了不少的胜算。” 没想到是华威伪装成二号首长过来,舒逸听了心情也有些激动。朱毅说道:“好了,把大家都叫来,我们开个会,把明天的事情好好计划一下,我准备让大家都混进省警卫局的序列里去,这样大家才能够顺利进入山庄。” 第一百二十章决战,谁是最后的赢家 一道曙光出现在线上,黎明终于到来了。舒逸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整个晚上他都在等待着广仁的电话,广仁打来过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告诉他们路华洋回到了西岭棋社,而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在认真地筹备着二号首长来山庄的准备工作。照广仁的说法,那就是路华洋对于二号首长到林城是很重视的,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军安给他带来的不快,全心投入了山庄的工作中。 第二个电话是凌晨四点多钟打过来的,说是有两辆车半夜进入了山庄,具体去的是什么人广仁却说不上来,不过他说胡媚儿应该不在这两辆车上。按朱毅的看法这两辆车进入山庄很不正常,山庄今天会迎来二号首长,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再对外营业。不过这样一来便证实了他们的看法,那就是路华洋一定有问题。 至于胡媚儿的下落,朱毅相信应该是进了山庄,虽然带走了路华洋后朱毅对山庄的监视做过安排,但对于胡媚儿来说,她想要进入山庄办法应该多的是。 舒逸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望向窗外。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军安的年轻人们都已经分派进入了省警卫局,准备参与“二号首长”的警卫工作,可是舒逸却不能够跟着去,因为他和智刚他们对于路华洋一伙脸儿太熟,为了不破坏计划,他们都不能够提前进入山庄。不过朱毅说了,会安排他们秘密潜入,在“二号首长”入住山庄的时候。 智刚明显也没有睡好,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见舒逸正站在窗边抽烟,他说道:“舒哥,首长的专机什么时候到林城?”舒逸扭头看了他一眼:“老师说预计是九点十分。”智刚有些担心地说道:“首长到林城如果不和省市的领导见面的话,这好像说不过去吧?”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老师应该会有安排的。”智刚的担心不无道理,首长到了林城不见见省市的领导,听他们汇报工作这很容易让人起疑心,舒逸昨天就向朱毅提起过这件事情,朱毅告诉他自己早已经有了安排,让他不必担心。 智刚看了看表,七点四十:“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很想告诉智刚,自己也很紧张,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他说道:“别太担心了,我们只需要按照计划行动就行了。老师应该已经出发了,我们安心在这儿等他的电话,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做好准备,不要打没有把握的仗。” 一架波音777停在了林城的龙洞堡机场,省、市的一些领导已经等在那儿,机舱门打开了,二号首长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面带微笑地从飞机上走出来,走下飞机的是他的秘书雷兴,他走来到了这帮黔州官员的面前,淡淡地说道:“首长有些头晕,他让我告诉大家都散了吧,屈书记和方省长留下就行了。” 首长的话就是命令,虽然很多人在心里惋惜,好好的一个和首长亲近的机会就这样没了,可他们却只得听从首长的意思离开了机场,只有省委书记和省长带头秘书留下了,方省长拉住雷兴轻声问道:“雷主任,首长的身体没有大碍吧?”雷兴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方省长,首长没事,只是有件事情得请二位配合一下。” 正说着,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了,除了华威以外,其他的都是二号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两个黔州的大领导见首长竟然没有在飞机上,都楞了一下,雷兴说道:“两位领导,先上车吧,我们车上说。”雷兴是二号首长的大秘,他这意思已经表明了会在车上向黔州省的一、二号说明情况。 雷兴和屈书记、方省长坐上了那辆中巴车,华威也在上面,屈书记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没想到前来迎接二号首长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虽然雷兴的身份特殊,可是他这个封疆大吏却有资格在他的面前拉脸色的:“雷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首长呢?” 雷兴笑了:“事情是这样的……”等雷兴说完,屈书记看了方省长一眼,在自己的地面上发生了这样大的一个案子他们竟然不知道,而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分别给朱毅去过电话,给朱毅施加压力,让他放了路华洋,可现二号首长却给予了朱毅他们这么大的支持力度,而且从这个局来看,分明朱毅就是认定了这个案子是冲着二号首长来的,假如是真的,他们这两个黔州省的一、二号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这儿,方省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华威却说话了:“两位领导,你们可别多心,事情虽然发生在林城,可是这是我们军安的事情,涉及军事安全,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和地方上的同志有太多的沟通,虽然也曾经请地方上的同志协作,但却让他们别把具体的案情透露出去。再说了,这个案子虽然发生在林城,可是涉案的却不只黔州一省,国光首长已经和二号首长有过沟通,这件事情与地方的同志没有任何的关联!” 此刻雷兴才把华威的身份介绍了一下,华威虽然职务不高,可是资格却很老,级别也并不比这两个封疆大吏低,他的话自然是很有份量的,而屈书记和方省长所担心的事情经华威的几句话就已经没了顾虑,人家都说了,事情很是机密,根本就没有和地方的同志沟通过,自己不知道那就很正常了。当然,到了这个层面,他们也知道,路华洋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自然不会有人再追究,况且他们之所以为路华洋说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不是出于私利,就算是上面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屈书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雷主任,我代表黔州表个态,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全力支持军安方面的工作。”华威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外界相信首长今天已经到了黔州就行了,另外,二号首长明天会来,只是迟了一天,你们的预备不用取消。” 接着车子直接往金翠湖方向驶去,黔州的一二把手一同把“二号首长”送到了西岭棋社,又在首长那儿坐了一会才相继离开。而舒逸他们也在二号首长进入山庄的时候悄悄地潜了进去,他们被安排在了“首长”的身边。 朱毅并没有在西岭棋社出现,此刻他已经回到了阳明祠,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邓琨轻声说道:“怎么?你不放心那边的事情吗?”朱毅摇了摇头:“我不担心那边的事情,我只是怕他们会放弃这个行动!假如他们放弃了,那么我们准备得再充分也没有意义,放弃这次行动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惨败!在我们看来,这是最后的决战,只有决战才会分出胜负,比出输赢,拼出高下。可是如果我们拉开架势要决战的时候对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我们可就不战而败了!” 邓琨笑了:“看来你也不淡定了!”朱毅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很是无奈:“你应该也知道,这次决战如果我们输了将会意味着什么。”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朱毅拿起来:“喂,陆少啊,有什么指示?”陆亦雷哪里会有什么指示,只是他已经坐不住了,他甚至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他是应该亲自飞到林城来的,可是他不能,他的目标太大,再说“二号首长”已经到了林城,如果自己也赶着过来,一定会影响甚至破坏朱毅的计划。 可是等待的滋味并不舒服,用陆亦雷自己的话说,这样的等待像在产房门口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又像是在法庭上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朱毅能够理解陆亦雷的感受,决战,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能确定,所以结果或许是天堂,了或许是地狱。 安慰了陆亦雷两句朱毅便挂了电话,他在安慰陆亦雷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自我安慰?放下电话,邓琨叹了口气:“陆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朱毅点了点头:“这场决战我们输不起啊!”邓琨淡淡地说道:“朱哥,你这是关心则乱,他们搞这么多事,说明为了今天他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如果不是在他们的试验中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件事情,你觉得付出了这么多的艰辛他们会轻言放弃吗?” “就算是放弃了,他们也必定还会承受着我们的追击,虽然说我们在这声决战中败了,并不代表这个案子就不会有人再继续查下去了,像小舒、小智他们,你觉得会因为上面的压力而放弃对这个案子的继续调查吗?不会的,他们不会,越是陷入困境,身处逆境,这些年轻人的斗志就会越强!所以,我们不必患得患失,只要希望还在,就算是这一局我们输了,也不代表我们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 朱毅望着邓琨:“可是他们如果放弃了行动很可能会逃遁到外空间去的,那时候就算我们想再追查也很困难!”邓琨说道:“外空间?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你觉得他们舍得躲吗?再出来的时候他们敢保证只有他们具备时空维度的最先进技术吗?”邓琨的话让朱毅感觉茅塞顿开,他笑了:“看来我是着相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两个人,两条心 路华洋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嘴里轻轻地哼着一首别人听不懂的曲子,这是他故乡的儿歌,对于故乡在他的记忆中早就已经淡忘了,他甚至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了,可是这首儿歌他却依旧那么深刻。 这是他小时候母亲哄他睡觉时最爱唱的歌曲,“夏天的知了轻轻唱,小宝宝睡午觉,风柔柔,柳叶摇摇,小宝宝睡着了……”路华洋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这段时间他总是梦到自己的母亲,母亲就蹲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伸开双臂,脸上带着微笑,像是鼓励自己勇敢地往前走!路华洋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些年来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没有这样的多愁善感,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样的儿女情长?突然他脑子里的画面变了,他的面前不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那个叫舒逸的男子,冷冷地望着自己,那目光就像一把利刃要刺穿自己的胸膛! 他睁开了眼睛,身边一个黑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他,却没有说话。路华洋淡淡地问道:“都安排好了吗?”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二号首长已经入住了,不过他的安保级别很高,我们接近不了!” 路华洋说道:“确定是二号吗?”黑衣男子楞了一下,但马上就肯定地回答道:“肯定,黔州的一、二号人物亲自把他送过来的,看样子也很是恭敬,只是听说首长的身体有恙,所以今天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路华洋笑了:“你干得不错,朴昌姬呢,她在做什么?”年轻男子回答道:“我把她安排在厨房那边的,不过首长的饮食带有专人负责,我们只负责其他工作人员的,好在从上面来的人并不认识她,而且我也让她进行了必要的装扮。” 路华洋叹了口气:“她就是沉不住气啊,要不是她的脾气太倔,也不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当初林得旺提出的要求我们也不是满足不了,屠月,你给我好好劝劝她,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让她别再给我添乱!还有,那个赵本仁,这次用完过后就把他给……”路华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屠月淡然地说道:“我明白。” 路华洋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其实我原本是想要放弃这次的行动的,可是我的甘心啊,为了这次的行动我们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从我们的研究有了成果,几次试验都圆满完成,我就已经开始在筹划这次行动了,这么几年来我一直在打通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是为了今天!”屠月低下头:“我们不能放弃,就算我们放弃,他们也会咬住我们不放,再想创造这样的机会就不太可能了!” 路华洋望着自己的这个手下,目光中充满了赞许:“你看得透彻,可惜,当年上面让朴昌姬负责这个项目的研究时我们都没有占有天时,不然一定不会搞成这样一个烂摊子!那个老妖婆私心太重,根本不顾我们大韩的利益!”屠月冷笑道:“这个女人总是感觉空虚,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多的花花事儿!” 路华洋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你倒是说得片面了,美色是她最有效的武器,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美色,我们在很多关系上是根本无法攻克的,还有,这些话我们两个人说说就算了,你可别到她面前发这样的牢骚,她这个人的心窄,让她知道你在背后说她的怪话,很可能会针对你。” 屠月很想说他并不怕朴昌姬针对自己,可是他还是选择了乖乖的听路华洋的,跟了路华洋这么久,他对路华洋还是很佩服的,路华洋的话他自然会听,他站了起来:“我出去转转,顺便把话给她带过去!”路华洋笑道:“去吧,自己小心一点,不过对于你我还是很放心的,上次你的表演很到位,把他们都给骗过去了。对了,你手下那个小保安你处留心一下,实在不行就把他给除掉,他和军安那帮人走得太近,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我们的大计会毁在这样一个小人物的身上。” 屠月说道:“我已经把他支到城里去了,原本我是想除掉他的,可是这样一来反而会把我们暴露了,其实先生,你不应该向他们提出放了我的,你对我太关心也会让他们关注的。”路华洋摆了摆手:“你错了,我对你不闻不问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保卫处长,我们山庄的安保负责人,假如我不把你捞出来他们会觉得我心虚,再说了,我原本就是个强势的人,既然他们敢放了我,说明我没有问题,我没问题,当然要把我的人给带回来!放心吧,说得过去。” 原来这屠月就是山庄的那个保安队长吴主任,他从路华洋的屋里出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龌龊,换上了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他缓缓地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目光偶尔向着二号首长居住的方向瞟去,他看到首长住处的戒备很是森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要完成任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队长,亲自来视察我们的工作啊?”食堂的管事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一脸堆笑。这管事的个头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的样子,可是看上去却很有趣,如果横着再量量估计也应该有一米六,怎么看都像个球。屠月对于这个胖子并不感冒,可他还是笑着说道:“肥球,你再吃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吧?”放在其他人,谁敢叫这管事的叫肥球他一定会是一顿臭骂,可是他知道这个吴队长可是老板欣赏的人,而且在老板的面前说话很是管用,他赔着笑说道:“吴队长,我可只剩下吃这个爱好了,叫我不吃比杀了我可还有难受得多啊!” 吴队长也不想和他扯太多:“对了,今天山庄可是来了贵客的,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啊!”他一边说话,目光一边望向不远处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正在灶台边转着,他们两人竟然占了三眼灶,而就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守着,那样子是不让人靠近。吴队长知道这两个应该是二号首长的专厨,这倒不是说二号首长在吃上有什么挑剔,而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吴队长发现一个年轻人望向他,他收回了目光,对食堂管事说道:“好了,我到那边看看!”说完,吴队长向着食堂的员工宿舍走去,管事眯起了眼睛:“妈的,一定又是去找那个骚娘们去了,明明是个贱货,还在老子面前化妆圣女贞德!”管事的腹诽吴队长自然听不到,他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里层的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不算是很漂亮,但五官却也是匀称。吴队长知道这张假面底下藏着的是一副多么迷人的娇艳面容。对于这个女人要说他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有机会,虽然这个女人在这方面好像并不是那么的保守,可是在组织里他只是下属,他不应该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是他让你来的?”女人说话了。吴队长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是的,先生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至于应该怎么做,他会给你具体的指令。”女人冷哼一声:“他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戒备这么森严,我看他能有什么办法。屠月,跟着这样一个人你不闷吗?一点意思都没有!” 屠月低下了头:“跟着谁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了,跟了别人难道就不会闷了吗?”女人笑了:“你低头做什么?难道是不敢看我吗?”屠月抬起了头,望向女人,他感觉女人的目光如火,像是有着焚烧一切的力量。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她的脸上带着笑:“你知道吗?我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屠月的脸已经通红,心跳得厉害,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他感觉到女人这是在勾引自己。 “因为林得旺他们的事情,他向上面告了我一状,为的就是想要对这次行动的掌控权,你知道吗?只要我们能够成功,那就是大功一件,可是这样的功劳他会让你也沾光么?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功劳我们一人一半,另外,我还可以让你实现你的一个心愿!”女人的声音很是轻柔,屠月感到一丝消魂的感觉,他并不是个楞头青,女人的暗示他哪里会听不懂,他咽了咽口水:“对不起,我只负责帮先生传个话,话我带到了,希望你别乱来,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说罢,屠月转身离开了。 女人的目光冰冷,就像是尖刀,如果目光能杀人,屠月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女人从床上起来,她的身上是穿着衣服的,她走到了衣柜旁打开了衣柜,柜子里竟然藏了个人,一个男人,女人淡淡地说道:“你如果还想活着见到你的女儿你就必须听我的。”那人的嘴里塞了一个布团,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与渴望,他点了点头,女人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她的手轻轻拂上了那人的脸,微笑着说道:“虽然你的年纪大了些,倒也还算是强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我们应该找些乐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最后的午餐 绿荫连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碎金一般洒在曲径与繁花之上,不得不说,西岭棋社是一处休闲的好所在,虽然比不上古时候那些皇家园林,却充满了质朴的自然风情。 午后的山庄很是宁静,这样的宁静在闹市之中是很难享受得到的。可是此刻没有人有心情享受这样的宁静,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宁静背后很可能就是一声残酷的风雨,霜雪,或许要不了多久就是电闪雷鸣了。 华威看着舒逸和智刚,皱了下眉头:“到底要这样躲到什么时候啊!”舒逸掏出烟来给散了一圈:“师父,您别着急,今天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华威叹了口气:“我从上飞机到现在行动就没有自由过,想出门透透气都不行。”智刚苦笑了一下:“我们也一样,朱先生说了,我和舒逸进来了就不能乱跑乱窜,你说说,以我们的身手就算出去晃荡一下他们能发现吗?”舒逸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们不能保证对方没有高手存在,老师的谨慎是对的,其实现在我们担心的不是他们会怎么样,而是他们很有可能放弃。” “如果他们知道这是我们布的一个局,你觉得他们还会贸然行动吗?”舒逸说到这儿,华威说道:“好了,就听朱毅的吧,他这个人虽然酸了一点,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挺有能耐的,这动脑的人就是不一样,舒逸,泡茶,让我看看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把他这本事给学到了。”舒逸笑了,他知道华威和朱毅的关系也不差,只是两人喜欢斗嘴,一文一武在一起,不是你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是我说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舒逸顺从地泡起了茶,智刚问道:“你说他们如果要动手会怎么做?看这架势用强是肯定不可能的,他们没这实力。”舒逸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智刚想了想:“他们应该会在食物和饮水上作文章,虽然说二号首长的食物是专人负责,可是其他的人却不是,吃的还是山庄食堂供应的。” 舒逸笑了笑:“可是对于山庄食堂供应的饭菜我们不是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检查吗?”舒逸说得没有错,对于工作人员的用餐也有严格的检查,智刚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手段了。” 舒逸将泡好的菜倒了三杯,先递给了华威,然后又递给智刚一杯,自己拿起一杯闻了闻:“这茶不错。”华威说道:“任谁都知道这茶不错,只是不知道以你的手艺来说是不是糟蹋了它!”舒逸苦笑道:“我不会真的那么逊吧?”华威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品了一下:“舒逸,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舒逸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山庄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智刚白了他一眼:“你这话等于没说!” 舒逸说道:“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们只需要接近我们就行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用考虑退路,他们的退路很简单,那就是消失于时空,所以有一点我们必须保证,那就是在和他们碰面的时候我们必须是清醒的,有足够的能力阻止他们逃遁的。”智刚很想说舒逸说的是废话,可是他的内心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好的感觉,他在想如果自己是对手,如何才能够在这么多警卫的注视下接近“首长”的居所,近距离的直面首长。 可是智刚却想不出一个最好的办法,舒逸的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在屋里扫过,智刚淡淡地说道:“不用看了,屋子检查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承认,因为他进来的时候也仔细检查过整间屋子。 屠月重新回到了路华洋的房间:“她好像不太安份,对先生她的心里有怨忿,她觉得这次的功劳原本应该是她的,而且好像她想用这次的行动证明她才是正确的。”路华洋眯起了眼睛:“看来我们必须提前动手,不能等到晚上了。”屠月苦笑了一下:“可是那个玩意和那个人都在她的手上!”路华洋冷笑一声:“她还好意思和我争,这好几年了,她都无法让那人把那玩意的操作方法告诉她,你说她是不是很失败?” 屠月想了想淡淡地说道:“也许是那人太聪明,他知道操作的方法一旦让我们掌握了,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到了,另外他也不可能再促使得住他的女儿。”路华洋望着屠月:“你在替他说话?”屠月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说一个事实,如果那个人不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在这方面有这样的建树,而我们一直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因为那个人研究的这项成果吗?”路华洋的脸色好看了些:“马上就到午餐的时间了,你告诉肥球,好好伺候那位姑奶奶,我希望这是她最后的午餐!” 听到路华洋话语中森森的杀气,屠月的心里一凛,从内心来说他还是舍不得杀了朴昌姬的,虽然那个女人有时候有些飞扬跋扈,但不知道为什么屠月对她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好感。屠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路华洋的面前,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走神了。 路华洋轻声说道:“坐下吧!”屠月坐了下来,路华洋如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你喜欢她?”屠月忙摇了摇头:“先生误会了,我是在想,如果组织知道我们这样做,那后果……”路华洋听了屠月的解释淡然地说道:“组织那边你不用担心,屠月,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屠月说道:“先生对我很好,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路华洋笑了:“如果我们拿到这个技术,并且找到买家,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卖个好价钱?我想那时候就是组织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屠月的心里一惊,路华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路华洋这是想要背叛组织,用这个技术来谋取私利!屠月不敢乱说话,这个时候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搞不好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路华洋叹了口气:“什么北韩,什么南韩,什么华夏,我凭什么要为组织卖命?就算是我不打这技术的主意,凭着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能够活得很滋润潇洒,这两年你也看到了,用华夏老古人说的,我这儿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我为什么有这样悠闲安逸的日子不享受还要担惊受怕地过着那种见不得天的日子?” 屠月的心里暗暗说道,要不是组织给了你那么多的钱,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吗?不过屠月却不会愚蠢到把这话给说出来,他太清楚路华洋的手段了,至少路华洋想要自己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最后屠月轻声说道:“我凡事都以先生马首是瞻!”路华洋开心地笑了:“放心吧,你跟着我是不会吃亏的。” 肥球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早就看那女人不顺眼了,他走到了厨房对正在掌勺的厨子说道:“让让,我给客人做两道好菜!”那厨子楞了一下,他到山庄这么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管事的亲自下厨的。 肥球看了看楞在那儿的几个人他皱了下眉头:“你们先出去!别在这儿杵着!”几个厨房的人离开了,肥球哼着小曲,开始炒着菜。肥球的手艺确实不差,作为食堂的管事那是很合格的,几道小菜炒得那是色、香、味俱全。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这几道菜里多了些东西。肥球知道自己下毒的份量,这毒已经足够毒死一头老母牛,那贱女人想不死都难! 肥球炒好菜,把器具清理了一下,然后亲自端着饭菜就出来了:“好了,你们继续你们的工作吧!”他亲自把饭菜送进了女人的房间:“开饭喽!”女人望着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怎么是你亲自送饭?”肥球一脸的讪笑:“姑奶奶,以前我不知道您的来头,多有得罪了,这不,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孝敬您,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朴昌姬眯起了眼睛,她看了看肥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你倒是懂事,不过这饭菜不会有问题吧?”肥球笑着搓了搓手:“看您说的,这饭菜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您要不相信我就亲自尝给您看!”说罢他果真拿起了筷子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就连那饭他也吃了一大口。 朴昌姬没有阻止他,她只是用淡淡的目光望着肥球,等肥球尝过以后她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有心了!”肥球的心里暗暗得意,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很重,必然会起疑心的,所以他服下了解毒的药,只是尝尝菜对于他来说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朴昌姬说道:“好吧,你去吧,一会再来收拾碗筷!” 第一百二十三章路华洋与朴昌姬的内斗 朴昌姬并没有急着吃饭,她对肥球说道:“让李世忠来见我,现在!”朴昌姬坐了下来点上支烟。肥球的脸上有些为难,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你看要不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去见老板!”朴昌姬皱起了眉头:“算了,我还是亲自去见他吧!”肥球忙说道:“不,你不能出去!”朴昌姬淡淡地问道:“为什么?”肥球苦笑了一下:“我说姑奶奶,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不知道,因为他们的二号首长过来了,整个山庄可谓是戒备森严,虽然你的身份已经报备了,可是经不起他们查啊,这万一出点什么问题……” 朴昌姬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说话!李世忠的手下都是这样不懂规矩的吗?”肥球的脸色微微一变,老板让自己送朴昌姬上路,可是这女人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莫非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阴谋?知道自己要害她了? 肥球想多了,朴昌姬在他尝了饭菜之后并没有对食物生疑,只是她现在没有食欲,她很想知道李世忠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来绑架二号首长,虽然她问过李世忠这个问题,李世忠却根本没有给她一个正面的答复!她怀疑李世忠是不是会背叛组织,李世忠仿佛对于这个时空装置的兴趣大过了绑架二号首长的兴趣。自己和李世忠虽然接触不算太少,但对于这个人她却总是看不透,很阴,这是她对李世忠的看法。 自己已经很紧了,李世忠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也不和自己沟通,她的心里没有底。 肥球半天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在组织中朴昌姬的地位可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甚至可以说朴昌姬比路华洋的身份还要高些,要不是她犯了些错,这个项目还轮不到路华洋来接手。肥球笑了:“天大的事情总得吃饭是吧?老板也正在吃饭,你多少先吃些,等你吃完了我们一起去见老板,如何?” 朴昌姬是一个很敏感的女人,肥球不停地在劝她先吃饭,莫非这饭菜真的有问题?可是这死胖子刚才当着自己的面不是已经尝了一遍,所有的饭菜他都吃了的,不是没什么事吗?不过朴昌姬既然起了疑心,哪里还会碰这些饭菜,她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脸上却是和颜悦色:“你应该也还没吃吧?”肥球说道:“我这就回去吃,都已经准备好了的!”朴昌姬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就在这儿把这些全都给我吃掉,一样都不能剩下。我知道你的饭量,对于你来说这点饭菜全都吃完应该也就是垫垫底,对吧?” 肥球的脸色变得惨白,虽然他事先服了解毒的药,可是那也只能说尝一尝不至于让他有什么大碍,但真要吃光这些饭菜,他死定了,虽然他常常说自己壮得像一头牛,可再健壮的牛,也一样会被毒死的。他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这不好吧!”朴昌姬摇了摇头:“不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吃你就吃吧,别客气!”朴昌姬的声音很是平静,不过肥球却看到了她手中的那支已经装上消音器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肥球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相信一旦自己逆了朴昌姬的意思,这个女人是一定会开枪的,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肥球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说话根本就已经不利索:“朴,朴中校,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我,这不是我的意思!”肥球的话证实了朴昌姬的猜测,看来路华洋这是想要除掉自己,路华洋既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路华洋已经决心背叛组织了! 朴昌姬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路华洋想杀自己,那么他一定是想要拿到那个时空装置,怪不得他一直在责怪自己没能够从赵本仁那儿拿到操纵这个装置的方法,相昌姬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对于背叛组织的人她是深恶痛绝的。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看来指望路华洋完成绑架二号首长的任务是不太可能的了,那么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 她扭头看了看那个关着赵本仁的大衣柜,她清楚路华洋打的什么主意,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他背叛组织呢?那就是时空维度的成果,这个研究朴昌姬一直参与其中,甚至还充当过试验者,她自然是知道这成果值多少钱,上亿美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这成果一旦广泛运用于军事、政治领域,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她冷笑了一下,她不会让路华洋的阴谋得逞,更不能够让组织蒙受损失,自己蒙受耻辱! “胖子,你也算是组织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一个背叛者的下场!”朴昌姬冷冷地说道。肥球害怕地说道:“朴中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李世忠是我的上级,他说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绝对的命令,我必须执行。我哪知道他会背叛组织!”朴昌姬说道:“这么说你是无辜的?”肥球看她的脸色有所缓和,他忙用力地点了点头,朴昌姬说道:“他让你杀我这件事情屠月知道吗?”肥球说道:“就是屠月给我下的命令!” 朴昌姬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胖子,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肥球忙点了点头:“活,当然想活,朴中校,相信我,我对组织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朴昌姬说道:“好,我相信你。不过你说你对组织忠心,是不是应该拿出些诚意来?”肥球楞了一下:“我应该怎么做?”朴昌姬皱起了眉头:“你帮我打个电话,联络两个人,然后想办法帮他们潜入山庄来,今天晚上我们有行动,也需要你配合一下!” 路华洋靠不住了,但是朴昌姬却不能让自己的任务流产。肥球应承下来,可是他一脸的为难:“那老板那边我怎么交待?”朴昌姬淡淡地说道:“你就说我很有戒心,根本就不吃你送的东西。我自己准备有干粮,你明着告诉他,对于李世忠的手下,我一个都不相信,除非他能够和我见面,把具体的行动方案告诉我!”肥球虽然知道这样一来路华洋很可能会迁怒于自己,但这是唯一能够把摘干净的办法。 肥球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好的!”朴昌姬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我们俩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我不在乎和他撕破脸的,不过那样一来你的日子可能就不会那么好过了!”肥球已经打定了主意,路华洋那边他是肯定不会说的,就算朴昌姬他们今晚的行动失败那也不关自己的事,他觉得朴昌姬一定是疯了,在这个时候她还想要完成任务,可能吗?她这是想要送死!肥球长长地出了口气:“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朴昌姬把写上电话号码的字条递给了肥球:“我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地进入山庄!”肥球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几分钟后,肥球出现在了路华洋的房间里,他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低下了头:“老板,对不起,我没能够完成任务。”路华洋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没想到她的警惕性这么高。胖子,看来她对你倒还很是仁慈,明明知道你想杀她,竟然放过了你!”路华洋没有看肥球,一边吃着饭一边淡淡地说道。 屠月的目光很是冷淡,静静地望着肥球。肥球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但他却强装笑脸说道:“在她的眼里我算什么,也就是个小人物,她哪犯得着和我计较啊!”路华洋也笑了:“你的意思是她应该会冲着我来了?”肥球皱起了眉头,路华洋这话他还真的不好接茬:“老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听她的口气好像对于老大不把行动的方案告诉她而有所不满。老板,我看我们是不是让她对我们的行动有个了解,这样也不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屠月淡淡地说道:“肥球,你答应了她什么,又对她说了些什么?”肥球吓了一跳,他说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背叛老板呢?”屠月说道:“别人还说不好,你小子就难说了!”肥球望着路华洋:“老板,我真的没有和她有什么勾结,你相信我!”路华洋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说她既然已经怀疑我们了,会不会猜到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绑架二号首长?” 屠月说道:“很有可能!她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想要做什么。”路华洋放下了筷子点了支烟:“她是个很执着的女儿,对于组织也很是愚忠,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必然会继续这个任务,山庄里没有她可以用的人,肥球,她就没有让你帮着联系她信得过的手下么?” 肥球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些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事情咋就看得那么透彻呢?可是肥球却没有退路,他说道:“这倒没有,她只要求见你,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老板,你说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啊?”路华洋看了屠月一眼:“你说呢,我们是见还是不见?”屠月苦笑了一下:“她都已经知道我们想要对她下手了,这见面还有意义吗?”路华洋说道:“见,为什么不见,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留下她有留下她的好处!” 第一百二十四章每一步都可能是个变数 舒逸他们自然并不知道路华洋和胡媚儿之间发生的事情,就连远在阳明祠的朱毅也皱着眉头想着如何破局。对手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他也想不明白,他假设了好几种可能性,可是最终都被他自己给否了,要在内卫局与省警卫局诸多警卫的眼皮底下顺利接近首长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真要让他们得逞了那华夏的安防工作可就丢脸丢到家了,特别是对于那帮高傲的内卫而言。可是朱毅却希望对方有这样的本事,不然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天罗地网可就落空了!自己这边的时间不多了,明天一大早真正的二号首长就会到林城了,那时候局势自己还控制得住吗?朱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点上支烟,大口地吸着,时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邓琨一直陪着他,邓琨的印象里,朱毅很少有像今天这样烦燥不安的。 望着桌子上的饭菜,邓琨轻声说道:“朱哥,你多少吃一点吧,午饭都凉了!”朱毅终于坐了下来端起了碗筷,才刨了口饭,朱毅抬起头来望着邓琨:“我是不是太自信了,或者人家根本就不会对二号首长动手!”邓琨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朱毅放下了碗筷,点上支烟:“行动计划是由人来执行的,而人却是决定行动结果的最终要素!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计划目标确实是二号首长,但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很可能会放弃这次行动。” 邓琨知道朱毅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真让朱毅说中,那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就说不定了!朱毅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开始大口地吃着饭。 邓琨一直在思考着,假如真像朱毅说的那样,对方放弃行动那么他们该怎么破这个局,扭转对他们不利的局面呢?他想不出来,虽然和朱毅在一起呆了大半辈子,可是他还是发现自己的思维能力上和朱毅仍旧存在很大的差距。他轻轻叹了口气,一直到朱毅放下了碗筷才轻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毅靠在了沙发背上,邓琨换了茶叶,重新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上一杯,朱毅慢慢地说道:“放弃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他们要放弃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知难而退,而另一个则是有别的图谋。知难而退的可能性并不大,首先你想想,如果他们真的知难而退那么路华洋为了避嫌应该是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回到山庄的,当然,你可以说他这也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可是老广传来的消息,胡媚也已经易容进了山庄,这说明什么?说明了他们还是有这份心思!” 邓琨不解地说道:“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是不会放弃这次行动才对啊!”朱毅品了口茶:“可是我想不到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接近二号,老广说路华洋的行为很正常,就像是真正在完成一个接待任务,而胡媚儿一直躲在屋里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邓琨说道:“或许他们还在准备吧!”朱毅摇了摇头:“这个行动他们已经筹划了好久,如果是我们,应该早就演练得纯熟了,还用得着准备吗?只要按部就班地去做就行了,可是既然要做自然就会有动静,偏偏他们没有。” 邓琨苦笑道:“朱哥,我被你说糊涂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朱毅说道:“所以我才推测他们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个任务!”邓琨说道:“那也说不通啊,就像你说的那样,真的他们准备放弃这个任务根本就不用再回到山庄去,特别是那个胡媚儿,她正被搜捕,山庄又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像,既然放弃了行动,她有必要涉险吗?” 朱毅笑了:“对,你说到了这件事情的重点,所以我有个设想,那就是胡媚儿应该是铁了心要完成绑架二号的任务,可路华洋却未必!”邓琨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弄错了,路华洋根本就不是和胡媚儿一伙的!”朱毅摇了摇头:“你错了,路华洋与胡媚儿一定是一伙的,不然胡媚儿为什么会到山庄去?以路华洋对山庄的掌控能力,你以为他不同意胡媚儿有可能进山庄吗?” 邓琨不说话了,他觉得在朱毅的面前自己怎么说都不对,朱毅望着他说道:“有一种可能你想过没有?”邓琨随口问道:“什么可能?”朱毅淡淡地说道:“那就是两人各存心思,胡媚儿的心思在任务上,而路华洋却并不想完成任务,他另有所图!”邓琨没想到朱毅会提出这样一个假设,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路华洋所图的是什么呢?如果只是害怕任务失败引起的后果,他大可一走了之,犯不着回到山庄:“朱哥,你的意思是是路华洋想要放弃任务,但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不得不再回到山庄?” 朱毅“嗯”了一声:“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还没想明白,但我想一定与胡媚儿有些关联!”如果路华洋能够听到朱毅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朱毅几乎把他的心思给猜明白了。只是朱毅并没有把原因猜出来,不过朱毅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想法了。 邓琨说道:“这么来说他们很有可能会内哄?”朱毅点了点头:“我给老广去个电话,让他盯紧了,另外让舒逸他们做好防范,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假设而肯定他们不会贸然出手。”邓琨说道:“要不就多调集些人手吧,别让这些人给逃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拿住了胡媚儿,能够追查出她与路华洋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也不会太被动!”朱毅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半天才说道:“他们如果想要逃你觉得我们人多就能够阻止的吗?他们可掌握着进入负空间的先进技术!” 朱毅突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明白路华洋打的什么主意了!对,路华洋想要放弃任务,可是为了这个能够自由进出负空间的技术他又不得不回去,因为那技术应该握在胡媚儿的手中,与其冒死去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如用这项技术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而远走高飞!你想想,这项技术如果他能够找到合适的买家,那么将会得到一大笔钱,换个身份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够活得很潇洒!” 邓琨兴奋地说道:“这么说我们可以直接收网了?你也说了,那技术就握在胡媚儿的手上,我们只要强行收网,那么一定能够有所获!”朱毅叹了口气:“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强行收网,只要胡媚儿不出来指认路华洋,那么路华洋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漏网之鱼,当然,我们可以花点时间揭穿他的身份,但这样我们需要时间,在我们调查的这段时间里路华洋也很有可能跑路了!” “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也说了,那技术就握在胡媚儿的手上,我们轻举妄动会不会逼着她放弃一切,躲到负空间里去?”朱毅一口气说完,邓琨又傻眼了。朱毅淡淡地说道:“如果能够找到一个人就好了,或许他有办法阻止胡媚儿的逃跑!”邓琨轻声说道:“你是说赵本仁?”朱毅点了点头。 虽然广仁打探到胡媚儿藏身于西岭棋社,可是他却不知道此刻赵本仁正被胡媚儿藏在衣柜里,朱毅更不知道,所谓的空间逃遁少了赵本仁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毕竟朱毅不是神,如果这些他都能够猜测到的话,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听了朱毅在电话里的通报,舒逸的心里也很是困惑,挂了电话,他马上把这些向华威和智刚说了一遍。华威皱着眉头:“我就这个酸秀才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有事无事他都喜欢往深了想!”智刚却说道:“华老,先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万一他们放弃了行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了!” 舒逸坐在那儿发楞,智刚碰了碰他:“想什么呢?”舒逸轻声说道:“胡媚儿既然易了容,山庄报备的名册中也有她的化身,可为什么她却总是躲在屋里不露面呢?”智刚苦笑道:“或许她是怕被人认出来,惹不必要的麻烦吧?”舒逸摇了摇头:“按老师的推理,她应该是任务的忠实执行者,而且她还掌握着进出负空间的技术,要完成任务,光躲在房间里是不行的!” 智刚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房间里应该有秘密!”华威也抬起头来望向舒逸:“你确定?”舒逸嘟了下嘴:“我猜的,并不能确定!不过广叔说过,一直到现在路华洋和胡媚儿都没有碰过头,假如老师的假设是真的,那么路华洋想拿到胡媚儿手上的东西是一定会和胡媚儿接触的,不是吗?” 这一点智刚和华威倒都是认同,舒逸说道:“希望他们能够见上一面!”华威笑道:“你想趁这个机会搜查她的房间?”舒逸说道:“我倒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他们见面更有可能是在她的房间里。”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广仁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从唐肥入手 “广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望着进来的广仁问道。广仁说道:“我来是想和你们说个事,我觉得胡媚儿一直呆在房间里,几乎就不出门,我想那个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智刚看了一眼舒逸,然后笑了:“刚才我们还在说这事来着,舒逸也说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查查那屋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广仁皱着眉头:“只是我怕我们没有机会,除非是硬来!”舒逸说道:“我想胡媚儿总要和路华洋见上一面的,如果他们是在路华洋的屋里见面那就好办了!”广仁苦笑道:“就算见面我怀疑也只是路华洋到她的怀里去,即便是她去路华洋那儿,我们也不可能大明其白的去她的屋子,那儿靠近食堂,人多眼杂。” 华威说道:“我看啊,你们就是顾忌太多,只要他们见面那就说明路华洋也有问题,我们就能够直接出手了,只要能够阻止他们用时空逃遁,那样主动权还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吗?”华威的办法虽然听起来简单直接,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舒逸有些拿不定主意,朱毅说过这儿的事情由他全权处置,但真要做出决断,他还真是有些为难。 广仁想了想说道:“如果暂时拿不定主意,有个人可能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午饭的时候去过胡媚儿的屋里,而且好像呆了不短的时间,特别是他的神情,从胡媚儿的屋里出来前后是判若两人,接着他又去了路华洋那儿,在路华洋的屋里呆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出来!对了,他还打了几个电话,好像是让什么人赶到山庄来。” 舒逸和智刚都是脑子转得比较快的人,他们马上想到这个人确实是个值得深挖的,至少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根本就是胡媚儿与路华洋之间的一条纽带!特别是他对外打的那两个电话,也说明了他对胡媚儿和路华洋之间的事情应该知道得并不少。智刚问道:“他是谁?”广仁说道:“是食堂的管事唐肥!” 对于这个食堂的管事,智刚是远远的看见过的,他笑道:“唐肥是他的本名?”广仁点了点头,智刚说道:“还真是人如其名!”广仁说道:“他们叫他肥球!”舒逸说道:“嗯,我们马上就和他接触。”广仁说道:“那我先走了,虽然那边有人帮我盯着,可是还是我自己盯在那儿放心一些。” 广仁走了,舒逸对智刚说道:“派人把那管事找来,就说雷主任想要见他!”雷兴是二号首长的机要秘书,也和舒逸他们呆在一起,只是这件事情首长有过交待,他只带耳朵听,眼睛看,不参加。舒逸望向雷兴带着歉意笑了笑:“雷主任,不好意思,借您的名头用用。”雷主任笑道:“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你们查案,只要你们有需要,我都会极力支持的,不过你们的时间不多,希望能够在明天首长到来之前把这些事情给弄清楚了。” 智刚去了,雷兴又对舒逸说道:“舒逸,我听说上次陈老也是住在这儿?”舒逸苦笑了一下:“是的,我还惊动了他老人家,不过老人家倒是体谅我们这些底下办事的人,没有责罚,只是让我陪他下了盘棋!”雷兴点了点头:“陈老是个老棋迷了,听说和聂棋圣的关系也不错!”雷兴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实却点明了那次陈老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庄,应该就是路华洋让聂棋圣出马,请动陈老来山庄作客的。只是让路华洋郁闷的是陈老并没有按照他的章法来,导致最后他们还是被一个莫须有的刺客事件给一锅端掉了。 舒逸微笑着说道:“陈老的棋艺精湛,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奇招!”舒逸指的是陈老对自己的指点与帮助,此刻舒逸听到雷兴提及陈老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就刺客的问题说什么舒逸也明白了上次陈老的事情二号首长也早就明了于心,雷兴指着舒逸说道:“你小子,我可听说那盘棋陈老输了,陈老还和首长提起,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陈老对于你的评价很高!” 说实话舒逸是不太愿意和这些政界的人物交流的,那种谈话很杀脑细胞,浅尝辄止,点到为止,凡事都说得云遮雾罩,更多是需要你是体会。这样的说话对于舒逸这个自认为是不一介武夫的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事,可是他又不得不和雷兴应付,一来雷兴对他们的工作很是支持,二来舒逸知道这个案子结束以后,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然会承担一些责罚的,至于陆局那边,他希望到时候二号首长能够帮着说说话,不至于让陆亦雷的处境也跟着尴尬。 雷兴其实也一直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之前他可是听说过舒逸的大名的,此次首长到黔州的事情虽然早就已经定好的,可是从雷兴的角度来看这一趟他觉得首长不应该来,因为林城发生的这个案子并不小,于首长的安全考虑此刻绝对不是到林城视察的最佳时机。但陆亦雷却说服了首长,更重要的是首长答应了给军安方面最大的支持,于是才会有了自己提前一天来配合舒逸他们演戏的这一幕。 对于舒逸的传闻不少,在雷兴看来这是一个鲁莽的家伙,不知进退,做事情只凭义气逞一时之勇,可是现在看来雷兴发现自己最初的感觉片面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个莽夫,相反他充满了睿智,做事情也很有条理。从雷兴的角度来看,他还是很欣赏舒逸的。 唐肥没想到首长的秘书会让人来找自己去,他先是一楞,接着就在想是不是在伙食方面出了什么问题,等他问了一下厨房的人后,确定并没有在伙食方面出什么纰漏,这才放下心来,也许是他们想对伙食提什么具体的要求吧,路华洋可是说过,不管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必须无条件的满足,再说了,能够接近半山的那座屋子,或许能够打探到些什么,到时候不也是奇功一件吗? 二号首长住在半山,那儿可是山庄工作人员的禁地,不,就是山庄的老板路华洋也不能踏上半山一步,那儿的满是警卫,戒备森严。唐肥想到这儿有些沾沾自喜,他特意换了一身衣服,临出门的时候他给路华洋挂了个电话。 “老板,首长身边的雷主任让我叫我过去,你看……”他的语气很是恭敬,那样子像是在等待路华洋的批准,路华洋说道:“肥球,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唐肥忙说道:“我问过了,接待方面并没有什么纰漏,我估计是不是他们对伙食上有什么别的要求,老板你也知道,这些官员不好伺候,更别说这样大的高官了。”路华洋的心里也有些疑惑,就算是他们有什么要求应该找的是自己这个山庄的主人才对,以雷兴的身份怎么就直面到底下的一个食堂管事了呢?路华洋的心里有些不安,可是他又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去吧,记住了,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要求你都应承下来,把身段放到最低!忍耐一下,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路华洋放下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屠月轻声问道:“先生,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路华洋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或许是首长想表现一下他的亲民吧。”屠月说道:“想要表现亲民应该是走出来才对。”路华洋望了他一眼:“你也觉得不对劲?” 屠月说道:“先生,我想你还是早些和朴昌姬碰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路华洋眯起了眼睛:“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啊!”屠月说道:“我是怕她贸然行动,那样会把我们也暴露了,先生,以我们的实力你觉得有可能和山庄里这几十个警卫抗衡吗?还有一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军安那帮人怎么就对我们不闻不问了?我怀疑他们是不是都已经混入了山庄,要知道,半山以上是我们的禁区,他们真是早就潜进来了,先生,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路华洋的脸上有些为难,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如果就这样退却他还真是不甘心,他点了点头:“一会你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唐肥在警卫的带领下进了屋子,屋子里坐着三四个人,唐肥看到了舒逸和智刚,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记性很好,那晚舒逸他们搜查山庄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样被集合到小木楼前,只是打过一次照面他却把舒逸他们的样子给记住了。 唐肥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露出了笑脸:“几位领导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装傻。舒逸微微一笑:“唐管事,坐下来说吧!”唐肥局促地搓了搓手:“我站着就好了,在领导面前还是站着舒坦!”谁知道智刚却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摁他坐到了沙发上:“让你坐你就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唐肥哪里挣扎得动,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安的感觉,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军安的人出现在这儿不会是巧合,唐肥心里思忖着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以他的智慧,他已经明白人家找他来的目的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峰回路转的结果 唐肥刚才的表情舒逸早就看在了眼里,舒逸的记性很不错,这个唐肥那晚是见过的,他笑着说道:“你是唐肥?”唐肥点了点头:“领导,不知道山庄的饭菜你们还习惯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唐肥,你不会认不出我是谁吧?”唐肥的心里一惊,但他还是假装说道:“领导,我还真没认出来呢!” 智刚说道:“唐肥,既然我们把你叫来,那就是说我们对于你的一切早就已经掌握了,所以我希望我们问你的话你能够老实回答,不然……”智刚没有继续,可是唐肥的心里却很是清楚人家的言下之意。 但唐肥自忖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握在这些人的手里,他更相信舒逸和智刚他们是在诈自己,他苦笑一下:“各位领导,你们可别吓我,我就是一个食堂的管事,说白了,我就是个伙夫头,我真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舒逸瞪了他一眼,舒逸的目光很是凌厉:“午饭前你是不是去过胡媚儿的屋里,对了,应该说朴昌姬。”唐肥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落在了人家的眼中。 他说道:“什么胡媚儿?谁又是朴昌姬?”智刚一拍沙发的扶手:“唐肥,你别给我装作充楞,我问你,中午的时候你给谁送午饭去了?”唐肥的嘴动了动:“哦,你们说的是那个女人啊,那是我们食堂的一个员工,病了,所以我就给她做了几个小菜,让她补补身子,我是食堂的主管,关心一下自己的属下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舒逸冷笑了一下:“看来你这个食堂的管事还真不错?”唐肥嘿嘿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舒逸说道:“那些饭菜最后怎么又拿走了,还倒掉了,多浪费啊。”唐肥的心里一凛,他是真没想到舒逸他们竟然连这些细节都没有放过。唐肥正想说什么,舒逸说道:“那些饭菜里含有大量的毒药,你解释一下吧,唐肥,故意谋杀的罪名可不小啊!” 唐肥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人家可是把一切都搞清楚了,自己再耍花样就没有意思了。舒逸说道:“你想杀朴昌姬?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唐肥的眼睑急速地跳动,他想否认,可是最后他却点了点头:“不是我,是老板想要杀她!”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本他以为唐肥会死杠到底,对于专业的特工,他知道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没想到唐肥却这么轻易就开口了。 这也是益于路华洋与胡媚儿之间的分歧,唐肥已经在胡媚儿与路华洋之间走了钢丝,这本身就已经让他的处境很是危险了,他知道自己在胡收儿与路华洋两边都讨不了什么好的,此刻干脆在华夏这边坦白,或许他还有一条不错的出路。 智刚说道:“路华洋为什么要杀胡媚儿?”唐肥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为了那个时空转换装置,老板应该是想放弃绑架行动,带着那玩意远走高飞。可是朴昌姬却不答应,朴昌姬是个执着的女人,她一根筋,非要完成上面交给的这个任务。其实在我看来她也是在赌一口气,在这之前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自大,事情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对试验者的掌控失控,使得我们完全地陷入了被动!” 舒逸笑了:“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唐肥点了点头:“原本我们只是协助她完成这个任务,正是因为她的失误,老板,也就是路华洋替代了她成为了这个行动的指挥者,而我和屠月作为路华洋的左右手,很多事情都是由我们负责去落实的。”智刚看了舒逸一眼,然后问唐肥:“朴昌姬对试验者掌控的失控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肥冷笑了一下:“第一是她的纵容,使得林得旺得寸进尺,竟敢向她提出非份的条件,她没有答应,林得旺便做出极端的事情进行威胁!第二便是另一个试验中出了纰漏,原本三个试验者都应该除掉的,却留下了一个活口,最要命的那小女孩竟然还落到了你们的手中!”舒逸知道唐肥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思思,舒逸问道:“林朝兵呢?”唐肥叹了口气:“其实整个事情根本就不复杂,林朝兵是我们的一枚棋子,他所谓的经历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参加试验,他是我们发展的人,他所谓的失踪只是离开了那儿替我们工作,之所以让他出来只是为了搅局,混淆你们的视听!” “可是不曾想到这小子的那个女朋友竟然在那八年间和他有过接触,还拍得有照片。”唐肥咬了咬牙说道:“所以老板就派人去把那女人给干掉了!”舒逸冷笑一声:“一家三口,就为了误导我们的调查,你们不惜杀了人家一家!”唐肥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也劝过老板,可是老板说只有这样才能够争取时间,其实老板一直都很重视你,他把你看做是最大的隐患也是最恐怖的敌人,所以后来老板设了很多的局,就希望能够借势把你除掉。” “我们在林城做的这一切其实很多根本就没有具体的意义,老板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把你们给弄晕,给你们找点事情做,争取时间,只要我们顺利绑架了二号首长,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会是输家!”唐肥说完,停了下来。 舒逸、智刚的脸上都露出了苦涩的笑,正如唐肥说的那样,其实案子真的并不复杂,如果不是路华洋故意做了这么多事,把无数的线索堆到自己的面前,让他们眼花缭乱的话,估计这个案子早就已经了结了。唐肥说道:“原本以为林朝兵的出现,启封那边的事情能够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老板还有意把目标引向了那个军事研究基地,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很快又回到了林城!你给了老板很大的压力,他曾经说过,这个任务成败的关键应该就是你!” 舒逸淡淡地说道:“启封国安的某些人也是你们买通的?”唐肥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买通的人多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待价而沽,只要价格合适,他们都会乐于出卖自己!老板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只要你能够找到切入点,那么那个人就一定能够为你所用,当然,前提是你能够给予他他所需要的!” 舒逸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马勇一家是不是你们的人?”唐肥想了想说道:“肖英和朴昌姬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不过老板说马娟很可能会坏了我们的事,只是朴昌姬不许碰她,说她是赵本仁的女儿!至于马勇和马凉,他们应该只是被利用。”这和舒逸的推断基本是一致的,接着唐肥老实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智刚对舒逸说道:“看来和你的推断是一样的!” 舒逸问唐肥:“胡媚儿的屋里到底藏着什么?”唐肥轻声说道:“应该是赵本仁吧!赵本仁能够活到现在,也算他聪明,他没有把那个时空转换装置的操作方法告诉朴昌姬,否则他早就死了,就连他的女儿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舒逸的眼睛一亮:“你说什么?胡媚儿不知道那东西怎么用?也就是说朴昌姬想要完成任务必须要有赵本仁帮他启动那个装置?” 唐肥点了点头:“是的,老板让我杀了她就是为了抢到那装置,当然还有赵本仁。”唐肥交代完了,舒逸对他说道:“我们会让你回去,只是回去以后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唐肥的心里一块大石头才放了下来,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但凡有差遣我一定会做到!”舒逸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路华洋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希望能够提高伙食的标准,你就往营养学上去扯就行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做。” 唐肥就更放心了,舒逸他们真让他做什么虽然他不敢违背,但却还是很为难的。唐肥顿了一下:“几位领导,那我……”他想问问自己这样算不算是配合立功,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手上没有人命,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会把你引渡回去!”唐肥一惊:“能不引渡吗?我想留在华夏!” 舒逸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 唐肥走了,舒逸马上就把唐肥说的这一切打电话告诉了朱毅,朱毅听了表现得很平静,其实这其中很多环节他都已经想明白了,唯一没想到的是一直到现在朴昌姬还没能够掌握到时空转换装置的操作,不过这对于朱毅来说是个好消息,确定了这一点,那么对于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朱毅就有了决断:“舒逸,既然这样机会可是难得,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收网了,你在现场,一定要做到把他们一网打尽!另外,要注意一点,保证赵本仁的安全!” 朱毅叹了口气:“赵本仁是个很杰出的科学家,这件事情上他是无辜的,相信以后他还会为华夏在时空领域的研究作出重大的贡献!”舒逸轻声说道:“老师,我知道了,放心吧,保证按您的要求,完成任务!” 舒逸挂了电话,然后便和华威、智刚一起开始了布置,舒逸的心里有些激动,却也隐隐有些失落,这次任务结束,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可是舒逸并不后悔,这是他亲自办理的第一个案子,能够有这样一个完美的收官对于自己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被处分的功臣 路华洋站了起来,对屠月说道:“我去见见那女人,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样!”屠月淡淡地笑道:“你想好怎么应付她了?她可是等着你把行动的方案告诉她,这样的情势下,无论我们怎么骗她,她都不会相信的,这个女人很精明,更主要的,她的疑心病很重。”路华洋笑了:“怎么?你以为我真没有办法?这个山庄我经营了这么多年,可能没有准备吗?” 屠月楞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嘛,先生从来就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虽然他的嘴里这样说,可是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忿,他自认为可以算是路华洋的亲信了,在山庄的时间也不短,他甚至以为路华洋的一切都不曾对自己隐瞒,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路华洋还留了后手,他在心里暗暗叹息,看来路华洋并不像表面那样相信自己。 路华洋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脸的上细微变化,路华洋说道:“你就不用跟着我去了,给我盯住唐肥,这个人不老实,我怀疑他已经和那女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他真的出卖了我们,你就……”他没有明说,不过屠月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屠月有些失望,如果路华洋带他一起去见朴昌姬,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听到他们的计划,可是路华洋却支开了自己,他越来越怀疑真正和朴昌姬达成了什么交易的是路华洋,而自己和唐肥则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虽然屠月跟了路华洋那么多年,但他一直都看不明白这个人,总是给人一张笑脸,一切的事情他仿佛都满不在乎,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却从来没有摸清楚过。屠月微笑着说道:“是!”路华洋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告诉你底下的人,守好山庄,不许放进一个闲杂人等!”路华洋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朴昌姬并不相信自己和自己手下的人,那么她坚持要完成任务的话一定会把她的人引入山庄。 路华洋不想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因为一件小事屠月和自己之间已经有了极大的误会。 路华洋往朴昌姬的住处去了,屠月望着他远去的背景皱了下眉头,他也走出了房间,可是他刚刚走出房间便被两道黑影给拦住了:“吴处长,我们又见面了!”屠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心里一惊,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是智同志啊,你怎么来了?”智刚手中的枪抵住了他的腰际:“跟我走,别耍花样!”望着已经离了很远的路华洋,屠月的嘴角动了动,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如果没有刚才对路华洋的猜忌,他可能会开口示警,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却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叹了口气,屠月跟着智刚他们走了。 路华洋敲了敲门,门并没有关,他推门就走了进去。朴昌姬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目光冷冷地望着路华洋:“怎么?我们的路总终于舍得来见我一面了?”路华洋关好门,坐到了朴昌姬的身边,伸手拿下了她嘴上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微笑着说道:“美女抽太多的烟会影响容貌的!”一边说一边搂住了朴昌姬的腰。 朴昌姬没有动,任由他搂着:“为什么让唐肥来杀我?”朴昌姬一边问一边望着路华洋,路华洋一脸的错愕:“有这样的事?”朴昌姬冷笑道:“唐肥和屠月都是你的亲信,来华夏之前就一直跟着你,他想要杀我你不会不知道吧?”路华洋松开了手,耸了耸肩膀:“昌姬,说真的,我确实不知道,一会我就去找这家伙,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 朴昌姬知道路华洋在说谎,这样的谎言她怎么会相信?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过多地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她也笑了:“不是你就好,或许是那天他想对我动手动脚让我给骂了一顿,心里不爽吧!”路华洋的手再次搭在了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却摸到了她的胸上:“那肥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朴昌姬呼吸有些急促,轻哼了一声,眼睛也微微闭起,一脸的享受。 路华洋的唇吻上了她的脸,她轻声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到底有什么计划?”路华洋楞了一下:“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扫兴!”朴昌姬推开了他:“我要确保我的任务万无一失!”路华洋笑了,放开了她:“放心吧,我有办法,不过要等天黑以后。”朴昌姬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路华洋说道:“整个山庄有一条暗道,连接了所有的房间。”他指了指那个防火喷淋:“看到那玩意了吗?”朴昌姬说道:“烟雾探测喷淋,怎么了?”路华洋说道:“只要我高兴,它还可以喷出毒气!”朴昌姬的眼睛一亮:“你是说先放毒气,然后再通过暗道进入那人的房间?”路华洋说道:“只要进入他的房间,我们用时空转换装置就可以安然离开了!”朴昌姬没想到路华洋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她有些不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路华洋笑了笑:“这样吧,我带你去我的住处,从暗道过去!”朴昌姬有些犹豫了,她很想看看路华洋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的屋里还藏着赵本仁,但最后她还是决定跟着路华洋去看看,这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再说了,只要自己看了马上就回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朴昌姬点了点头,只见路华洋走到了床边,移开了床头柜,摁下了墙壁上的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按钮,原先摆放床头柜的那地板竟然打开了,露出了暗格,大小正好容纳一个人进入,路华洋先下去了,朴昌姬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下了近两米的高度就是一个暗道,走出十几米就看到有岔口,路华洋轻声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朴昌姬没有说话,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而就在他们进入暗道两、三分钟后,舒逸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她的屋外,广仁也从暗处闪了出来:“路华洋进去了!”舒逸掏出枪来,然后对那几个人说道:“小心一点,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广仁说道:“一会冲进去我负责对付路华洋,舒逸你对付朴昌姬!”可当他们闯进屋里的时候竟然没看到人,一个外勤站在床头叫道:“这儿有地道!”舒逸他们拢过去看了一眼,广仁说道:“我去看看!” 舒逸拉住了他:“不,这个暗道我们并不知道它到底通往哪里,里面有什么机关,你这样贸然进去很容易打草惊蛇!”广仁说道:“这万一他们跑了呢?”舒逸也拿不定主意。“这儿有人!”另一个外勤人员轻声叫道。舒逸听到这句话,他微笑着对广仁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不会跑!”舒逸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外勤人员找到的是谁了,应该就是赵本仁,既然赵本仁还在,那么他们就不可能逃跑! 舒逸取下了男子嘴上的布条,松开了他手上的绳索,男子大约五十多岁月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很憔悴,舒逸轻声问道:“你是赵本仁?”男子无力地点了点头,舒逸对外勤说道:“把赵先生先带回去!”外勤人员把赵本仁带走了,舒逸对广仁说道:“广叔,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吧,他们既然没有带走赵本仁,应该还会回来的!” 广仁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找到了赵本仁,这个任务就已经完成一半了,只要抓住路华洋和朴昌姬这两个元凶,就可以结案了。他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的脸上云淡风轻,这小子看来并没有把自己将会受到的责罚当回事,广仁心里感叹,舒逸比以前成熟多了,也稳重多了。 朴昌姬还是从原路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记性很好,倒没有在地道里迷路。不过当她费力爬出那个暗格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她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正望着自己微笑,只是这张脸她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舒逸望着朴昌姬:“胡媚儿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朴昌姬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大衣柜,门是敞开的,她马上便面如死灰,她知道大势已去了。对于路华洋的抓捕也没有任何的悬念,接下来,国安的人便介入了,开始对山庄所有的工作人员进行甄别,至于朴昌姬让唐肥通知来的两个帮手自然也投了罗网。 第二天二号首长到了林城,而林城很是平静,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同一天陆亦雷也到了林城,他一下飞机就去了阳明祠,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陆亦雷对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特别是营救出了赵本仁这个重量级的科学家的事情陆亦雷说几个大首长都很是高兴,至于涉案的其他一干人员的抓捕与处理就交给了地方的安全部门,智刚他们得到了相应的嘉奖,只是舒逸在办案的过程中有着严重的违规行为,所以不但没有受奖,还对他进行了降衔一级,停职半年的处罚。这样的结果是预料之中的。 陆亦雷宣布完奖罚命令后,宣布散会,然后走到了舒逸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希望你能够沉下心来,这半年很快就过去了,你是想回京还是留下?”舒逸轻声说道:“留下吧,反正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想和老师多学些东西。” 陆亦雷叹了口气:“你是功臣,如果不是你的几次鲁莽,这个案子可能会绕更多的弯路!给你处分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是……”舒逸笑道:“陆局,别这样说,只是我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案子,却被我弄得如此的复杂!”朱毅说道:“说简单也不简单,表像太多,想要抽丝剥茧并不容易,不过小舒,表现得不错!” (外卷·舒逸传之时光完) 外卷舒逸传之天书 第一章嘱托 暴雨倾盆,雷电交加,东辽省北部某小县城城郊的一栋别墅黑着灯,一道电光闪过,只见一个黑影从二楼跳了下来,疯也似的向着院子外面跑去,而二楼闪过两束电筒光,接着就听到几声清脆的枪响。 那黑衣人感觉到自己中了枪,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努力地跑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上,别墅里的人已经冲了出来,在一片枪声中,黑衣人发动了车子,急速地离开了。 如果光线足够好,一定能够看到黑衣人的脸上渐渐苍白,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扶在腰际,他感觉到冰冷,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上满是鲜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他又摸了摸胸口,东西还在,他松了口气。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有车灯的光亮,他们应该是要追上来了,他弯下腰,从座位底下取出一截木头抵住了油门,又挂了一档,然后脸上露出了坚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清了前面的路况是放眼的笔直,他才挪到了副驾驶位,估计了一下后面车子的距离,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看不清楚!”然后他打开车门,躬身就跳了下去,同时他还推关了车门。 车子还在继续向前奔驰着,而他则摔到了路边的一条小沟里,残留的一点意识让他鼓起劲从沟里爬了走来向着路边一处亮着灯的屋子爬去,那屋子离他并不远,大约就二十米的距离,可是他却爬得很费力。 追他的那辆车已经过去了,他整个人像是放松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持到那屋子,他觉得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燕京,丰台区的一幢办公楼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一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良久,男子停下了脚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年轻人说道:“不知道,怎么也联系不上,我已经让东辽那边的特勤都出动了,希望能够找到他吧,不过我怕……”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凌厉,不过随即也就缓了下来:“唉,其实我也担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柳俊也是的,我都说了,别冲动,等支援,他就是不听,为什么总是喜欢逞个人英雄主义呢!” 年轻人不敢乱说话,他知道柳俊是车局最信任的人,也是车局最得力的助手,他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柳主任或许也是逼于无奈,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提前动手。”中年男子便是车锐,华夏国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局长! 车锐皱起了眉头:“多派些人,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俊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清楚,现在好了,我们想要查也不知道从何查起!告诉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终于爬到了门边,柳俊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他多想能够敲开这扇门,可是他却闭上了眼睛倒下了。 曾志高正在给孩子煮面条,望着自己的儿子曾志高的心里很不好受,都怨自己没本事,女人跑了不算,连给孩子吃顿好的都是奢望,自己原本在货场做搬运工,虽然收入不高,但隔三差五的还可以让孩子改善一下伙食,打打牙祭,可货场这次买了几辆叉车,很多搬运工都失业了,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从明天起,他就不用去上班了,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要读书。想到这儿,曾志高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曾志高的儿子曾凡今年只有九岁,可是却很是懂事,爸爸每天起早贪黑的卖劳力他是知道的,他很心疼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原本煮面条他是能够做的,但家里的面条昨天就吃完了,所以今天只能等爸爸下班以后才能带回来,于是九点多钟,这一家两口才开始吃晚饭。 “小凡,添些煤!”曾志高轻声说道,曾凡乖巧地应了一声,拿了煤桶和小铲打开了门,煤就堆在屋外的墙角,他们烧不起煤块,这些煤渣还是曾凡休息天去煤场捡回来的。 “爸,爸,你快来啊!”曾凡大声叫道,听到曾凡的叫声,曾志高心里顿时一紧,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跑到了门边,看到门外一个黑衣人伏在地上,借着灯光,曾志高看到了雨水中渗着血!曾志高冷静了下来,对曾凡说道:“你取煤添火。”说着他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柳俊,进了屋。 他把浑身湿漉漉的柳俊抱进了屋,放在他和曾凡睡的那张床上,曾凡已经添了火,也进了里间:“爸,他怎么了?”曾志高皱起了眉头:“他受伤了,小凡,烧点姜开水!”曾志高解开了柳俊的衣服,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他,柳俊竟然睁开了眼睛,柳俊的嘴动了动,可是却说不出话来,曾志高说道:“你别动,也别说话,你很虚弱,我先给你把湿衣服脱了。” 柳俊用尽力气摇了摇头,可是曾志高却不管他,把他的上衣先脱掉了,曾志高看到了柳俊的伤口他的心里一颤,他曾经当过兵,他看得出这是枪伤!曾志高翻出了一件旧衣服,用力勒住了伤口:“你这伤得到医院去,我先给你简单包一下,换身干衣服吧!” 曾凡很快就把姜开水给端来了,他的脸上涩涩的:“爸,没白糖。”曾志高点了点头,然后扶住柳俊:“先把它喝了,然后我想办法送你去医院!”柳俊喝了姜开水,仿佛有了一些力气:“帮我个忙!”曾志高并不知道柳俊什么来路,他正思忖着该不该应答,柳俊指了一下床边用黑塑料袋包住的东西:“里边有我的证件!” 曾志高刚才给柳俊换衣服的时候就拿起过这个包,此刻他重新拿起来,打开,包里有一本书,还有一个绿色塑料壳的小本,他想这小本应该就是柳俊说的证件了,他拿起证件看了一眼,轻声念叨:“华夏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曾志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机构,柳俊说道:“上面有个电话号码,你拿了这本书带着孩子赶紧离开这儿,这儿,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你到县城去,按证件上的电话打过去,会,会有人来找你们的,你把书交给他们,一定,一定会有重谢!” 曾志高并不笨,柳俊的这个样子也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柳俊说他们会有危险这并不是在吓他,可是他还是关切地问道:“那你呢?”柳俊苦笑了一下:“我的伤势我知道,我,恐怕是挺不过去了。”曾志高还想说什么,柳俊说道:“快带着孩子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曾志高咬了咬牙:“好吧,你自己保重,我会让你们的人赶紧来救你的!” 曾志高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拉起曾凡:“小凡,我们走!”曾凡望着床上的柳俊:“可是叔叔他……”曾志高说道:“我们这就去找医生来救叔叔,放心吧,叔叔没事的!”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柳俊说道:“大哥,这书很重要,一定不能落到坏人的手中!必要的时候,毁掉它!” 曾志高见他说得慎重,用力地点了点头,柳俊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谢了!”曾志高没有再说什么,和曾凡一起穿上雨衣就走了。 就在曾志高父子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几个黑衣人就闯进了曾志高家,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枪。“林哥,他在这儿!”一个黑衣人大声叫道,接着几人都走到了床前,柳俊靠在墙上,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这几个人,那个林哥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不就是一个吃公家饭的,犯得着这么拼命吗?把东西拿出来吧,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柳俊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 一个年轻人用枪对着柳俊:“快说,不然要了你的命!”柳俊笑了,那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让他的笑容变得狰狞:“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休想拿到预言天书!”林哥对一个手下说道:“去,找邻居打听一下,这屋子是谁家,他们一定没走远,你带人给老子追,一定要把那书给找回来!” 柳俊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这儿离县城不算太远,可是走路也得一个小时,曾家父子只可能是走路去的,而这帮人可是有车的,假如他们真的追去,曾家父子一定会被追上。那本书虽然很重要,可是柳俊更担心曾家父子的安全,曾家父子是无辜的,如果为了自己而送了命,自己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 可是现在的柳俊却没有一点办法,他怒喝一声,整个人扑向了林哥,可惜枪响了,柳俊倒下了…… “小凡,还走得动吧?”曾志高望着只有九岁的儿子,怜爱地问道。曾凡点了点头:“嗯!”曾志高有些后悔,为了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自己值得这样做吗?可是想到柳俊那渴求的目光,曾志高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了。 就在这时,身后闪过了车灯,曾志高曾经是军人,一丝警惕从他的心里升起,可是这时已经晚了,一辆车在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第二章预言天书 “你们想干什么?”曾志高望着从车上下来的两个黑衣人,两人的手上有枪,他用身体把曾凡护在身后。曾凡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有些害怕,但看到父亲那勇敢的样子,他挺起了小胸膛。 “把东西交出来!”其中一个说道,曾志高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曾志高虽然看上去有些胆怯,可是他的脑子里却飞快地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够对付这两个人,保证儿子的平安。说话那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犯得着这样吗?”曾志高的心里冷笑,他已经想明白了,就算自己真的交出了东西,这些人也不会让他们父子活命! 曾志高动了,先发制人,他两步跨上前去扣住了说话那人的手腕,而另一个人的枪却响了,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曾志高和那人争夺着枪,歪歪斜斜向开枪的那个人撞去,他的嘴里却叫道:“小凡,快跑,往县城跑!”曾凡楞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他怎么可能扔下父亲不管自顾逃命,他倔强地说道:“不,我要帮你!”说着就准备冲上去。 曾志高之所以发起攻击就为了要让曾凡逃掉,怎么可能由他凭着性子,曾志高说道:“小凡,听爸爸的话,快去找警察来帮爸爸,别上来,不然我们都跑不掉!”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打在了曾志高的腿上,曾凡哭喊着叫道:“爸!”曾志高拼了力气大喝:“走,快走啊!”他终于夺下了那支枪,对着抓住的那个人抵住胸口就是两枪,那人没气了。 另一个人先是一楞,马上反应了过来,对着曾志高开了好几枪,只是曾志高开枪的速度也不慢,两人竟然一齐栽倒在地!曾凡吓呆了,此刻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父亲的身边,抱住父亲:“爸,爸你醒醒!”曾志高睁开眼睛,他先看了看倒地的那人,确定曾凡不会有危险,他的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笑容:“孩子,快走,那绿本上有电话号码,打,打……” 曾志高没能够把话说完,曾凡嘶哑地叫道:“爸!”雨水掺杂着泪水,曾凡已经泣不成声了,曾凡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放下了父亲,跪着磕了三个头,小跑着向县城的方向去了! 车锐坐在沙发上,莫名地感到一阵寒冷,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年轻人赶紧过去接听了电话,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竟然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小孩子带着哭腔:“我爸爸死了!”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个小孩打电话过来,他说道:“你爸爸是谁?”车锐此刻已经站到了年轻人的身旁,紧张地竖着耳朵听着。 小孩的话已经没有了条理,可是两人还是很快把小孩的话串了起来,车锐抢过电话:“小朋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曾凡说道:“我在县城客车站旁边的小卖部。”车锐说道:“你就在那儿呆着,别乱动,我马上让几个叔叔来接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曾凡轻声回答道:“我叫曾凡!” 半个小时后,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车锐忙拿起了电话:“喂,我是车锐!”电话里传来东辽办负责人的声音:“车局,我是李汉英,我们到了客车站这儿,可是没有找到那个小孩,小卖部的老板说刚才还在这,可是就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车锐有些着急地说道:“找,一定要给我找到!”李汉英的心里很是苦涩,整个客车站附近他都搜遍了,哪里有那小男孩的身影?他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另一组人已经赶到了小男孩说的他和他父亲出事的地方,在那儿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父亲的尸体!” 车锐此刻哪里有心思管这事儿,他说道:“多组织些人力,一定要把那小孩找到,如果我猜得没错,预言天书应该就在他的手上!记住,拿到那本书别乱动,据说那本书很是邪门的!”李汉英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年轻人望着车锐:“车局,出什么事了?”车锐皱着眉头:“小孩子不见了!”年轻人说道:“会不会是被那些人给……”车锐摇了摇头:“不会,小卖部老板说是突然不见的,那本预言天书应该是在他的手上,莫非……” 林城市水昌宫朱毅的家里,朱毅倒了杯茶给舒逸:“怎么?还想不通?”舒逸苦笑了一下:“毒蛊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说实话,我这心里很不舒服!”朱毅叹了口气:“你想过没有,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你想想,一旦这个案子被放大了对社会会造成多大的恐慌?”舒逸说道:“可是总得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吧?” 朱毅说道:“谁告诉你没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高层这次的人事变动你觉得是偶然吗?舒逸,你要记住,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该妥协的时候就要妥协,该让步的时候就得让步,唉,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你呀,政治高度不够!”舒逸说道:“我确实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 朱毅说道:“非自然科学研究局也好,自然科学院也好,他们关注‘蚩尤血’都是无可厚非的,甚至可以说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只是他们之间存在了功利追逐,没有做好沟通协调,更多的时候还在相互猜忌,相互制造障碍,再加上其他组织和个人的出现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但是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最后大家还是一起把事情做得相对圆满。至于你的心里不舒服,那是正义感作祟,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偶尔我们也得对灰色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舒逸说道:“可是我觉得还有些事情我应该追查下去,不然那些疑点在我的心里梗着很难受的!”朱毅说道:“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辰老会和陆老一起到西疆去?”舒逸没有说话,朱毅叹了口气:“他们是在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这件案子到此为止!不然你以为两个大佬闲着没事跑来西疆喝风?” 舒逸沉吟道:“老师,你是说这背后有辰老的影子?”朱毅摇了摇头:“也有可能这里面有更高密级的东西,再查下去大家都无法收场!好了,你小子就别再纠结这件事情了,对了,他们都已经离开黔州了,你怎么不走?我还以为你会和沐姑娘一起回丽江呢,哦!我知道了,你小子不会是想自己继续查下去吧?我警告你,你可别犯糊涂,有时候或许你是好心,但很可能会办坏事,造成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舒逸望着朱毅,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说实话,原本他是打了这样的主意,可是朱毅的话让他还是决心放弃了。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这些日子你也够累的了!”舒逸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舒逸看了一眼,竟然是车锐打来的,他对朱毅说道:“车锐!”朱毅笑道:“看来这个案子还让你多了几个朋友!”舒逸接听了电话:“车局,有事吗?”电话那头车锐轻声说道:“舒逸,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舒逸问道:“什么事?”车锐苦笑了一下:“你听说过预言天书吗?”舒逸皱起了眉头:“预言天书?”朱毅听到预言天书四个字也瞪大了眼睛,车锐说道:“对,预言天书,唉,电话上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你能不能到东辽来一趟,我在江市等你,这次算我私人请你帮忙,可别推辞!” 挂了电话,朱毅问道:“刚才你说到预言天书?”舒逸点了点头:“车锐问我有没有听说过预言天书,不过他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听他的口气好像挺着急的。对了老师,你知道预言天书?”朱毅眯起了眼睛:“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过,说起来这本预言天书和黔州还有些渊源呢!” 舒逸不解地望向朱毅,朱毅说道:“黔州省的三都县是个水族自治县,水族是个古老的民族,据史料记载水族应该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原本大家都以为水族是没有自己的文字的,可是三十多年前我们却发现了水族遗留下来的《水书》,只是没有人能够认得上面的那些文字,主要是没有参考的,无从考证,不过从年代来说可以追溯到公元九世纪,而和那本《水书》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另一本书,封面上倒是汉字篆书,写着《预言天书》!” 舒逸听得很仔细,朱毅继续说道:“很多人都以为这本《预言天书》就是那本《水书》的汉译本,可是当打开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预言天书》竟然是一本无字书!”舒逸一惊:“《预言天书》没有文字?”朱毅点了点头:“除了封面上这四个字,里面却是一片空白!当时两本书都被送到了省博物馆,可是没多久,《预言天书》便不翼而飞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听人提起过那本书。” 舒逸说道:“老师,那本书不见了的同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朱毅向舒逸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能够想到这点很不错,这本书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便是发现这两本书的人,只是警方最后得出结论他的失踪与预言天书的失踪没有任何的关联。可我却不这么看,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不可能盗书逃走,但我相信他的失踪与这本预言天书一定有关系,只是这种联系应该是一种无常理能够解释的!” 舒逸楞了一下:“老师,你是说可能涉及非自然力?”朱毅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喝茶!” 第三章复活 走出机场,舒逸看到了车锐,他正靠在一辆黑色的现代商务车旁,见舒逸出来,车锐扔掉了手中的烟,上前两步握住了舒逸的手。舒逸看得出车锐的样子很憔悴,胡茬也长了出来,从车锐的样子看来这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车锐也没有和舒逸客套,他说道:“先上车吧!”上了车,司机开动了车子。车锐说道:“你还记得柳俊吗?”舒逸点了点头:“你的那个助手,很不错的小伙子!”车锐叹了口气:“他死了!”舒逸听了心里有些悸动:“这才十几天的功夫,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车锐说道:“从黔州离开后我回了燕京,一个星期前我们局在东辽的办事处出了些状况,柳俊是机构办主任,所以我就让他亲自来处理一下。” “他处理得也算是顺利,原本说好上前天回京的,可是上前天下午他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暂时不能回去,因为他发现了《预言天书》的线索,对于《预言天书》我也听说过,在我看来那就是蒙人的,可是我不能打击柳俊的积极性,再说了,《预言天书》也在我们的待办案件中悬着,既然他有了线索那就让他查查也好!直到前天晚七点多钟,他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听那口气,像是很紧急,电话里他告诉我如果运气好当晚他就能够拿到《预言天书》,不过他又说如果三个小时仍旧没有他的消息,那说明他已经出事了!” “他的电话让我很不安,柳俊跟我的时间不算长,可也是算短,从他的语气中我发现他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太大的信心!他很少这样的,我告诉他没有把握的话就放放,等我们的人去支援他,但他没有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而我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一直等到九点四十,终于等来了电话,却是一个小孩打的……” 舒逸听完,他皱起了眉头:“这么说那小孩很可能被那些人给抓住了?”车锐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刚才我提到的一件事吗?那孩子的父亲的尸体不见了,我们在现场只找到那两个杀手的尸体!”舒逸说道:“也许小孩的父亲根本就没死?”车锐摇了摇头:“不可能!小男孩那悲伤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后来我们也找到了男孩的父亲,他也证实了这一点,他确实死了!” 舒逸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叫你们找到了那孩子的父亲,什么叫他自己证实自己确实是死了?”车锐好像很满意舒逸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会向你求助?我们找到了孩子的父亲,他叫曾志高,他确实是被枪打死了,可是他又活过来了,我们甚至还能够看到他身上的弹孔伤痕,只是他的人却没事儿!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于死前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他也清楚记得自己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又没有死,身上除了多些疤痕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惦记自己的孩子,他就跑去了县城!” 舒逸的脑子明显也有些不够用了:“他也没有的到那孩子?”车锐点了点头,舒逸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这件怪事与《预言天书》有关系?”车锐说道:“是的!可是目前我对于这个案子却一筹莫展!我是昨天到东辽的,除了加大力度寻找小孩,我们还找到了柳俊出事的别墅,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另外死的那两个人我们也查了,却没查出他们的身份!” 车锐望着舒逸:“在曾志高家里我们发现了柳俊的尸体,唉,如果柳俊他也能够活过来该多好!”舒逸轻声说道:“带我去见曾志高!”车锐说道:“他就在我们办事处。” 曾志高见车锐和舒逸进来,他赶紧站了起来:“车局长,找到小凡了吗?”车锐摇了摇头,曾志高的脸上满是失望:“我想自己去找!”车锐说道:“曾先生,你别着急,我们会尽快帮你找到你儿子的,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逸舒处长,是国安部优秀的侦察员!相信有他的帮助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曾凡!” 曾志高和舒逸握了握手:“舒处长,我请求能够亲自参加寻找小凡的行动!”舒逸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不过他问道:“曾先生,你的身体没问题吧?”曾志高说道:“舒处,您别叫我曾先生,如果不嫌弃叫我志高吧!”车锐说道:“舒逸,我们已经给他检查过身体了,一切正常,体内也没有发现弹片,另外,他的身体机能不像一个近四十岁的人,就像二十七、八的小伙子一般。” 舒逸皱起了眉头,曾志高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比我死前身体要好了许多,就像在部队的时候那样,身手也更敏捷了!”舒逸没有再说什么,车锐却有些着急:“舒逸,你有什么想法?”舒逸说道:“我还没有什么思路,不过一会我想去见见那个小卖部的老板!” 车锐说道:“那老板我们和他谈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舒逸说道:“他是最后见到过曾凡的人,我想接触一下。”车锐说道:“好吧,我陪你一块去!”曾志高说道:“我也去!”三人上了车,车子向着小县城驶去。一个多小时后,车子便进入了县城,在客车站旁的那个小卖部停了下来。 见到车锐他们,店老板苦笑了一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怎么又来了!”车锐没有说话,舒逸掏出烟来递给了店老板一支,店老板没有见过这烟,嘿嘿一笑:“这应该是好烟吧?”舒逸只是笑笑:“老板贵姓啊!”老板说道:“免贵,姓单,单雄信的单,单德财!”舒逸说道:“单老板,听说你是最后见到曾凡的人?”单德财楞了一下:“什么曾凡?哦,你说的是那个小孩子吧?应该是吧,当时那小孩到我这儿来打电话,他的身上没有钱,不过他说会有人来开钱的,他还说要在我那儿等一下,于是我就让他进店里坐着等!” “大雨天的,一个孩子单独出门蛮可怜的!我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吹风不是?”单德财也算是个善良的人,曾志高的心里突然一酸,眼睛有些湿润。单德财叹了口气:“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爸爸就那样死了!”单德财还没有说完,舒逸便问道:“单老板,也就是说那孩子是在你的商店里突然消失的?”单德财苦笑道:“这个说不好,当时正好有人要买东西,我就进了时间拿货,出来的时候我也没留意,一直到你们的人来找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人不见了!” 舒逸说道:“买东西的人你认识吗?”单德财摇头道:“不认识,这儿人来人往的,不过应该不关他们的事,因为我拿货出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的。”舒逸说道:“曾凡在你店里呆了至少一刻钟,你们有没有聊些什么?”单德财说道:“我倒是和他说话来着,不过他根本就不理我,紧紧地抱着手中的那个黑塑料袋。” 舒逸想了想:“那他有没有打开那个袋子?你知道那袋子里装着什么吗?”单德财回答道:“对了,我起身去卖东西的时候他还真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本书来,好像那书很老旧的样子,封面上的字我不认识,他好像看得有些入神,按理说他不应该就这样跑掉吧?” 舒逸望了车锐一眼,车锐的心里也有些郁闷,这是他根本不知道的,他没想到舒逸会问出这样的细节。 离开了小卖部,上车后司机问还要去哪儿,车锐看了看舒逸,舒逸说道:“去志高家看看吧!”车子向着曾志高家开去,车锐说道:“舒逸,曾凡看了那本书!”舒逸点了点头,曾志高说道:“那本书到底是本什么书?莫非我的复活和那本书有关系吗?”舒逸笑道:“我想多半应该是这样吧,不然你的经历可是太颠覆我的认知了!但是至于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我不知道,我和车局都没有见过!”曾志高叹了口气:“如果真知道这书有这样神奇,我应该打开来看看就好了!” 到了曾志高的家,推门进去还能够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进了里间,车锐指着那张床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发现柳俊就倒在这张床上,他的身上满是弹孔,整个人也成了血人!”车锐对柳俊也是很有感情的,说到这儿他看了曾志高一眼,他多少希望柳俊也能够有曾志高这样的奇迹,可是可能吗? 舒逸四下了看了看,他对曾志高说道:“志高,你确定曾凡没回来过吗?”曾志高叹了口气:“我确定他没有回来过。”车锐说道:“我也能确定,最后出现场的人也有我!”舒逸皱起了眉头:“志高,你知道小凡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他有没有最想去的地方?”曾志高说道:“他最想见到的是他的母亲,可是就连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小凡不可能找得到她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找到他的母亲比复活你要容易多了吧?”曾志高和车锐这才醒悟过来,车锐说道:“我马上设法找到那个女人!”接着他才开始询问曾志高那女人的资料。 第四章文慧 这是一趟由东辽省江市开往沪市的列车,此刻曾凡正蹲在靠近车厢门的地方,列车虽然不是很挤,可却是早就没有了座位。 曾凡看着对面一个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盒泡面,曾凡咽了一下口水,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正好让中年女人看到了,女人轻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饿了?你家大人呢?” 曾凡没有说话,紧紧地抱着黑塑料袋,把目光收了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沪市,原本那晚他应该是在小卖部里等着电话里那个叔叔派人来接他的,可是当他听到来买东西的那两个顾客提到沪市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儿,可是心里想到沪市的时候他却有些激动,仿佛他的妈妈真的就在沪市一般,其实这只是他的一个愿望罢了,就像自己期望爸爸活过来一样,当然,他是亲眼看到爸爸被坏人乱枪打死的,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爸爸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自己最亲的亲人,所以他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沪市找妈妈,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妈妈。于是他在小卖部老板进去拿货的时候就偷偷离开了,去了火车站上了开往沪市的列车。 见曾凡不说话,中年女人也不再说什么。就在这时,听到车厢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查票了,请大家把车票准备好!”曾凡听了站了起来,他哪里有什么车票,正想着往哪里躲,就见到两个列车员和一个乘警已经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列车员是个女人,三十上下的样子,她看到了曾凡,微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哪啊?车上人杂,快回大人的身边去吧!”她竟然没有让自己拿票给她看,曾凡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直到列车员他们查过票离开了,曾凡才又蹲了下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有人推着小推车过来了:“盒饭,盒饭!”闻着那饭菜的香味,曾凡感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瘪了,中年女人拦住了推车:“同志,给我来一盒。”中年女人接过盒饭向曾凡递了过来,曾凡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女人会把盒饭给他,他知道不应该要陌生人的东西,可是他实在太饿了,他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拒绝,女人叹了口气:“小朋友,接着吧,别把身体给饿坏了。” 曾凡这才接过了盒饭,他的心里很是酸涩,轻声说道:“谢谢阿姨!”接着他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女人说道:“慢一点,别噎着了!”因为有了这盒饿的缘故,一下了让曾凡对女人有了亲近的感觉,慢慢地,他把自己的遭遇开始向女人说了起来,不过女人的目光却有些疑惑,虽然她也觉得曾凡应该是个诚实的孩子,可是他所说的也太过离奇了。 “那你知道你的妈妈在什么地方吗?沪市那么大,你总不能到处瞎转吧,还有,你的生活怎么办?你总得吃饭,睡觉啊!”女人担心地说道。曾凡还真的没想那么多,被女人问得呆住了。女人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如果信得过阿姨就住到阿姨家去吧,阿姨帮着你打听你母亲的下落。” 车锐敲了敲舒逸的房门,门开了,舒逸望着车锐:“进来吧,查到文慧的下落了?”车锐点了点头:“查到了,文慧在沪市,不过你觉得曾凡一个小孩子,又身无分文,他有可能去沪市吗?”舒逸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你马上把文慧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到沪市去!”车锐说道:“我也一起去吧!”舒逸摇了摇头:“沪市我和曾志高去就行了,车局,你帮我查一个人。” 车锐知道舒逸此刻让自己查的必定是与案子有着关联的人,他忙问道:“谁?”舒逸说道:“卢云,三十多年前和《预言天书》几乎同时失踪的黔州省水族县文管所的研究员,当年就是他发现的《水书》和《预言天书》,之后这两本书都被存放在黔州省博物馆,可是没多久《预言天书》和这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失踪了。” 车锐眯起了眼睛:“你是怀疑当年就是他盗走了《预言天书》?”舒逸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当年他发现这两本书的时候如果想要独自占有根本就不会把它们上缴了,因为并没有人知道他找到这样两本书,我想很可能是盗走《预言天书》的人同时把他也给掳走了,反正他的失踪是个谜,已经成了悬案了。” 车锐苦笑一下:“你都说是悬案了,叫我们怎么查?那个卢云已经失踪了三十多年,别的不说,外貌习性也许早就已经改变了,就是我们能够找到三十年前的一些线索,想要把他给挖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你有信心!”车锐瞪了舒逸一眼,这完全是领导的口气嘛,而舒逸脸上带着的那一丝微笑更是让车锐充满了腹诽。不过舒逸是自己请来帮忙的,他也不敢说什么,叹了口气:“是,舒处!” 舒逸和曾志高是当天下午到沪市的,因为有车锐他们前期做的工作,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文慧居住的花园路五号。这是一座旧式的洋楼,看来文慧现在的生活还是蛮不错的,在沪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住洋楼是一种奢华。 舒逸摁了下门铃,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往他们张望:“谁啊?”老妇人系着围裙,应该是家里请的老妈子,舒逸微笑着说道:“请问文慧女士在吗?”老妇人皱着眉头:“你们是?”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多的女人也走了出来:“刘妈,谁啊?”女人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裙,烫着波浪卷的齐肩长发,脚上是一双大红色的布拖鞋,看上去有些慵懒,像是刚睡醒来。 刘妈望向女人:“太太,他们是找您的!”女人正是文慧,此刻她已经看清了院子小铁门外的曾志高,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曾志高会找到这儿来,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刘妈这才点了点头,小跑着过来开门,文慧转身先进了屋。 舒逸和曾志高进了屋,刘妈请他们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文慧并没有在客厅里,刘妈给他们倒了茶,请他们稍等。不一会,文慧从楼上下来了,她已经换上了一条黑天鹅绒的旗袍。文慧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却很耐看,属于那种越品越有味的女人,她的气质也很是优雅,这应该是离开曾志高以后所养成的吧? 文慧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的心里是很紧张的,也还带着一些内疚,她悄悄望了曾志高一眼,此刻曾志高也正望向她。她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你们还好吗?”曾志高没有说话,曾志高此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过往的点滴记忆全都涌上了心头。 文慧见曾志高不说话,又轻声问道:“小凡呢?他怎么没有来?”曾志高还是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让文慧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舒逸却微笑着说道:“文女士,我们来就是来找小凡的,不知道小凡有没有来找过你?”文慧听了舒逸这话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小凡来沪市了?” 舒逸说道:“文女士,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见文慧这反应,舒逸相信好一定没有见到曾凡,舒逸这才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出《预言天书》的事情,也没有把曾志高死而复活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女人,毕竟这也太诡异了。文慧望着曾志高:“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为了管别人的闲事,连自己孩子都不管不顾了?万一小凡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安心吗?” 文慧此刻听说曾凡失踪的事情心里也很是着急,不管怎么说曾凡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一个母亲的真情流露。只是她却忘记了,当初她的不辞而别给这对父子带去的打击,她忘记了这些年来曾凡的生活中几乎已经没有了妈妈这个词。原本曾志高的心里是有怒气的,但当面对文慧的质问时他却没有发作,她还是关心孩子的,曾志高心说,文慧的表现让曾志高心里积蓄的那些对她的怨忿已经荡然无存了。 文慧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她望着曾志高:“对不起。”曾志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文女士,我们认为曾凡很有可能是来了沪市,他并不知道志高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以为自己的爸爸已经死了,所以他应该会来找自己的妈妈,如果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希望你能够及时和我们联系。” 文慧木然地点了点头,舒逸看了看曾志高:“我们走吧!”曾志高站了起来,跟着舒逸就准备离开。文慧突然开口叫道:“志高!”曾志高的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文慧说道:“志高,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抛弃了你们父子,可是你应该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曾志高背对着文慧,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可他的声音却很是坚定:“你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怪你!”说完,毅然地离开了。 第五章抢书 曾凡出了火车站,望着这个人潮如水的陌生的城市,他有些茫然。虽然火车上的那个中年女人好心让他到自己家里去,可是他却拒绝了,虽然他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可是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爸爸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指不定谁就是那披着羊皮的狼。 这也不怪曾志高,曾志高每天都要在外面干活,早出晚归,他必须要让曾凡知道一些世道的艰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曾凡相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要成熟得多,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妈,你在哪啊?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来到了曾凡的身边,轻声问道,曾凡看了他一眼,这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像是个坏人,而他的目光里也隐隐有些关切。曾凡没有说话,老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说道:“你家大人呢?”曾凡摇了摇头,老头叹了口气:“你是外乡人吧?” 曾凡轻声回答道:“我老家在东辽!”老头楞了一下:“东辽?那很远啊,能告诉爷爷你到沪市来做什么吗?”曾凡终于还是说道:“我来找我妈。”在老头的盘问下,曾凡终于把自己的身世大致说了个明白,只是他并没有说出他和父亲所经历的那件事情,他知道所有的危险都是因那件事情而起,他下意识地就隐瞒了,只告诉老头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不得不到沪市来找自己的母亲。 “那你知道你妈妈在哪吗?”老头问道,曾凡哪里知道,老头说道:“这就麻烦了,沪市很大的,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你还有别的亲戚吗?”曾凡又摇了摇头,老头又问了他吃住的问题,曾凡除了摇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头说道:“这样吧,跟爷爷走吧,就在爷爷家里吃住,安顿下来,然后爷爷再带你去找你的妈妈!” 曾凡已经没了主张,只得点了点头。 老头领着曾凡到了距离火车站不过的一栋居民楼,老头家住在三楼,开门进了屋,老头大声叫道:“老太婆,弄点吃的!”一个老妇人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嘟囔着:“这不才吃吗?怎么又要吃了?”等她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小孩的时候楞了一下,老头子笑道:“是给这小子弄的!”老妇人把老头拉到一旁:“老头子,哪里来的孩子?”老头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妇人听了眼眶有些红润:“唉,看来这孩子蛮苦命的!” 接着她对曾凡说道:“小朋友,你等等,奶奶这就给你热饭菜去!”曾凡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奶奶!”不一会饭菜便端了上来,曾凡确实饿了,大口地吃着,老妇人一边让他慢些吃,一边问道:“你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曾凡回答道:“我妈妈姓文,叫文慧。”老妇人对老头说道:“老头子,一会你陪着孩子去一趟警察局,这事儿啊还得请警察帮忙才行。” 老头点了点头:“嗯!”老头的目光落到了曾凡放在一旁的黑塑料袋上:“小凡啊,你一直把这袋子抱得紧紧的,里面是什么啊?”曾凡想了想说道:“是一本书!”老头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小凡还挺爱学习的,长大了一定会很有出息。”曾凡想开口解释,但想到因为那书死了那么多的人,甚至还包括自己的爸爸他就忍住了。 老头说道:“我姓张,你就叫我张爷爷吧。”曾凡放下了碗,他已经吃饱了,只见他很恭敬地向老头子老太太说道:“张爷爷,张奶奶,谢谢你们!”老妇人一脸的笑:“唉,这孩子真懂事!”她摸了摸曾凡的头。 突然,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爸,给我点钱!”张老头皱起了眉头,瞪着中年男子:“又去赌了?”中年男子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小孩,他说道:“这谁啊?”曾凡没有说话,往张老头的身后躲去。张老头说道:“宇宁,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能不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别再折腾了?再这样下去,你那个家就散了,小芬是个好女人,别寒了人家的心,再说了,你就不替小剑想想吗?” 中年男子叫张宇宁,是张老头的儿子,好赌成性,虽然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让一家人很不省心。中年男子听一张老头的教训,一脸的不耐烦:“哪这么多废话啊,给我钱!”张老头冷哼一声:“没钱!”中年男子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黑塑料袋,他一把抓起了那黑塑料袋,曾凡一惊叫道:“还给我!”张老头也怒道:“把东西还给人家!” 张宇宁见他们很紧张这黑塑料袋里的东西,心里一喜,说不定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很值钱吧?他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是一本书,他皱起了眉头,赌博的人对这玩意很是忌讳的,可是他看到了封面那几个篆字,这书应该是古本,如果真是那样一定也值不少钱,他笑道:“没钱好说,这书归我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拉开门就跑掉了。 张老头气得脸都白了,抬腿就要追去,谁知道眼睛一黑竟然晕倒了。曾凡也没心思再管那书,他上前抱住了张老头:“张爷爷,张爷爷!”老妇人也忙上前来把老头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老头的胸口:“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啊!”张老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对曾凡歉意地说道:“小凡,对不起!”曾凡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张老头的错,他轻声说道:“张爷爷,没事的。” 张宇宁拿着书就去了市区里的一家典当行:“老板!”老板过来了,见是张宇宁他笑了笑:“是宇宁啊?又来当什么啊?”张宇宁是这儿的常客了,因为他几乎把自己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在这儿了。张宇宁说道:“一本老古书!”老板是知道古本的行情的,惹真是古书,有收藏价值的话,那可算是捡到宝了。 张宇宁把书递给了老板,老板看了看这封面:“就你这书,你确定是古本?”张宇宁说道:“当然啊,你看那上面那蚯蚓字!”老板冷笑一声,这张宇宁竟然把篆书叫蚯蚓字,枉自他的父亲是有名的金石家,老板其实早就从这书的质地看出这玩意应该是唐代的物件,可是当他翻开书页的时候楞住了,除了封面有《预言天书》四个字以外里面竟然全是白纸。老板把书扔在了柜台上:“张宇宁,搞什么玩意,弄本白纸来糊弄老子?” 张宇宁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他拿起了书看了看,果然里面没有一个字,张宇宁的面色惨白,怎么会这样?典当行的老板说道:“这样吧,五十块,算我帮你个人情!”虽然这书里没什么内容,可这老板却有自己的想法,用这封面来造假,给里面加些内容做旧了也能够卖个好价钱。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声音传来:“我出五千块!” 张宇宁呆住了,接着他的心里不由得一乐,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他此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他扭头望去,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微笑地望着他,他认得这个男人,是南街一家字画店的老板麻烦。那典当行的老板听到这人出价,笑道:“麻老板,五千块买个封皮,你可是大手笔啊!”麻烦也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稀罕这些带着些诡异的东西,钱嘛,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个数字,买个乐子也不错!” 典当行老板和这麻烦的关系本来也不差,既然麻烦出了价,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他对张宇宁说道:“宇宁啊,还不快谢谢麻老板!”原本张宇宁见麻烦接了嘴,还想熬一下价钱的,听了行老板和麻烦的对话他才知道,自己这是捡了大便宜,张宇宁这才讨好似地笑道:“谢谢麻老板!”麻烦用鼻子“嗯”了一声:“跟我去店里支钱吧!” 等张宇宁拿着钱离开后,麻烦才捧着这本书进了内堂。一直跟在麻烦身后的是他的弟弟麻兵,他望着哥哥慎重地用一块黄布垫在了书的下面,他轻声问道:“大哥,这真是传说中的《预言天书》吗?可为什么里面一片空白啊?”麻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封面上确实有《预言天书》几个字,还有,从这书封面的绫面以及纸张来看,应该是地道的唐宋时的产物,反正五千块钱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个啥,收了来慢慢研究吧!” 入夜,沪市北郊的一所老宅子,一个黑衣人轻轻拍了拍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零乱的眇目老头,老头的左脸陷下去了一个坑,像是颧骨被人打碎了一般。他看了看黑衣人,那目光很是冰冷,黑衣人小声说道:“我有重要的消息,要见首领!”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做了个手势,老头这才让他进去了。 堂屋正中也坐着一个黑衣人,只不过他的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进门那黑衣人几步上前对着蒙面人说道:“首领,小林先生那边已经证实,那小子带着书到了沪市。另外,小林先生那边遇到了一件怪事,那小子的父亲明明已经被枪打死了,竟然又活了,现在他已经被华夏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人收留,听说他和一个姓舒的也到了沪市,在找那孩子!” 第六章厄运 “小林那边是干什么吃的?明明东西都已经到手了,他为什么不马上送出去?回去替我问问他,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莫不是他想截下这本《预言天书》吗?”蒙面人是他们的首领,听到首领说出这样的话来,黑衣人的心里一凛,看来首领对小林先生有意见啊。 那首领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吧,告诉小林,赶紧把东辽的事给了了,一定要把腚子给擦干净了,最好连一点屎臭味都不要留下,出了漏子,就让他提头来见!”黑衣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是,属下明白。”蒙面人摆了摆手:“去吧!” 黑衣人走了,眇目老头来到了蒙面人的身边:“少东家,我这就安排人去找那小孩!”蒙面人点了点头:“嗯,书在那孩子的身上,那个曾什么来着?”眇目老头说道:“曾凡!”蒙面人说道:“我说的是他的那死鬼老爹。”眇目老头说道:“叫曾志高。”蒙面人笑了:“对,就是这个曾志高,冥叔,你说他的死而复生会不会是那本《预言天书》的力量。” 冥叔沉吟了一下:“对于《预言天书》有很多的传说,小林不是说过吗?他得到的《预言天书》是一本无字书!”冥叔没有正面回答蒙面人的问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蒙面人叹了口气:“可惜,这书竟然让他给弄丢了,不然……”冥叔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少东家看到那本书的!那小子来沪市只可能是乘坐火车,我马上派出人手到车站附近去打听一下。” 天刚刚亮曾凡就醒了,从房间里出来他看到张老头正站在窗前发呆。曾凡走到了张老头的身边轻声说道:“张爷爷,早!”张老头转过身来,望着曾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凡,昨晚睡得好吗?”曾凡“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张爷爷,警察有没有打电话来啊?”昨天下午张老头醒过来以后就领着曾凡去了警察局,张老头也算是有些人脉,警察局里的熟人答应会尽力帮着张老头寻找文慧的下落。 按理说文慧既然在沪市呆了这些年,他们应该不难找到,可是文慧和现在的男人的关系见不得光,所以她并没有把户口迁到沪市来,当然,车锐的人与这些警察相比要厉害多了,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搜集系统,自然找起人来要快得多,就比如如果张老爷子找的不是警方,而是国安,或许现在也已经有了文慧的消息了。 张老头望着曾凡,他知道这孩子是想自己的母亲了,他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等警察打电话来爷爷第一时间告诉你!”厨房里传来了老妇人的声音:“小凡,快去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张老头对曾凡说道:“小凡,昨天你的书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抢走了,这样吧,一会爷爷陪你去买一本,是什么书?”曾凡想了想才说道:“张爷爷,我怕!”张老头楞了一下,不就是一本书吗?怕什么?曾凡这才说道:“我爸爸就是因为那书死的,还有一个叔叔……”接着曾凡才把从柳俊出现一直到自己来到沪市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张老头的眉毛已经攒到了一起,他过了大半辈子哪里会品不出这其中的危机? 张老头轻声说道:“小凡,你说这本书叫什么来着?”曾凡说道:“《预言天书》。”张老头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预言天书》,可是为了争夺这本书死了这么多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妇人的心里也有些担心,她开始在心里暗地责怪起老头来,老头这次管这闲事,搞不好会给这个家带来厄运啊,再想到书已经落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里,她的心里就更不踏实了! 张老头拿起电话,给儿子打了过去,张宇宁的手同竟然是关机的,他又打到了儿子的家里,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张老头轻声说道:“小芬啊,宇宁在家吗?”小芬是他的儿媳妇,张老头的心里觉得挺对不住这个媳妇的,自己管不了儿子,让媳妇和孙子都跟着受苦。小芬回答道:“爸,他不在,昨晚就没有回来,我打他电话是关机的。” 张老头安慰了媳妇两句就挂上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张老头的心里却生出了几许不安,他隐隐的感觉到张宇宁可能出事了。 就在他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电话响了,张老头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请问是张巍同志吗?”张老头回答道:“我是张巍,你是?”男人回答道:“我是市警察局的。”听到是警察,张老头脸上一喜:“你们是不是找到文慧了?”男人却反问道:“什么文慧?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王森,张宇宁是你儿子吧?” 听到张宇宁的名字,张老头楞了一下,刚才心里的不安像是被印证了一般,他的嘴角动了动,好容易才说道:“是的!”王森说道:“老先生,有件事情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你的儿子张宇宁死了,如果你有时间,麻烦到市局刑警队来认下尸吧。”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张老头手中的电话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的样子,曾凡眼尖,扶住了老人:“爷爷,张爷爷,你怎么了?”老妇人也赶紧上前来,扶他坐下:“老头子,你可别吓我,这是出什么事了?”张老头没有晕倒,养了这样一个儿子,他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还是让他难以接受,半天他才流着泪大笑起来:“死了好,死了好啊,他活着只会害人,害自己的亲人!” 老妇人着实吓得不轻:“谁死了?老头子,你倒是说啊,到底谁死了?”张老头终于止住了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门被撞开了,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老妇人站了起来望着那两个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够乱闯进别人的家里呢?”黑衣人没有说话,其中一个一把将老妇人推倒在沙发上,目光冷冷地望着曾凡:“小子,书呢?”曾凡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目光里却充满了恨意。张老头此刻已经回复了平静,他瞪着两个黑衣人:“出去,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两个黑衣人都掏出了枪,说话那个对张老头说道:“老头子,不关你的事,不想死的话给老子乖乖的闭嘴!”张老头还想说什么,曾凡却站到了张老头的面前,虽然他的个头没有张老头高,可他却用那带着童稚的声音说道:“不许伤害张爷爷和张奶奶,不然你们永远都得不到那本书!”听到曾凡的话,那个黑衣人露出了笑容:“小朋友,放心吧,我们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不过你得把书交给我们。” 曾凡的心里很是害怕,可是他脸上却伪装得很平静:“想要书没问题,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拿!”黑衣人楞了一下:“书不是在你身上吗?小子,我劝你别耍花样!”曾凡也笑了:“你们也知道这本书有多重要,你觉得我会把这书放在身上吗?”另一个黑衣人提醒道:“褚哥,我们要不要搜搜?”那叫褚哥的点了点头:“你去搜搜吧!” 那人去搜了一遍,从房间出来他摇了摇头,褚哥说道:“小子,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了?”曾凡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刚到沪市没多久,你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的,我想我能够认得路的。”褚哥冷哼一声:“小朋友,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张老头一把拉住曾凡:“小凡,你,你不能去!”曾凡转过身来对着张老头摇了摇头,双手抓住老头的手:“张爷爷,没事的,我带他们去取了书再回来。”张老头感觉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他不动声色,脸上却很是难过:“小凡!”老妇人哪里不知道曾凡这是为了他们两个老人,那书已经被张宇宁拿走了,曾凡又去哪给他们找书去? 老妇人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小凡,你不能……”褚哥瞪了她一眼,曾凡淡淡地说道:“走吧,别磨蹭了!”另一个黑衣人轻声说道:“褚哥,真的放过他们吗?”褚哥有些为难,可曾凡却冷冷地说道:“你们敢对张爷爷他们动手,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拿到书的!”褚哥这才下了决心:“走!” 曾凡被两个黑衣人带走了,老妇人来到老头的身边:“老头子,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凡跟他们走吗?”老头子叹了口气:“不然我们怎么办?就是拼了我们两条老命也帮不了他。”老头子这才拿起曾凡偷偷交给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竟然是个证件,老头子呆了一下:“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老妇人也疑惑地问道:“这是个什么部门?” 老头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证件上的一个电话号码:“我明白了,小凡一定是让我帮他打电话!”老妇人说道:“那你还不快打,晚了我怕小凡他会……”老妇人一下子哽咽了,她不敢想,一个这么懂事可爱的小孩子真的遭遇什么不测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心的事情啊! 第七章曾凡的救星 曾凡始终是小孩子,刚才为了两个老人的安全他挺身而出,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忐忑。两个黑衣人是开着车来的,原本是要让他上车的,可是他说如果坐在车上他很可能找不到藏书的地方,最后褚哥只得答应他走路。 曾凡年纪不大,但却也很是人却也聪明,他知道一旦上了车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自己想要逃跑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就是现在这样想要逃脱也是难如登天啊!曾凡一直在想自己怎么才能够逃出这两人的魔爪,跑吗?自己肯定跑不过两个大人的,再说了他们的手上还有枪。 “小子,这都走了半个小时了,你不会是在拿我们开心吧?”那个年轻的黑衣人沉声问道。褚哥也沉着脸,曾凡嘟着嘴:“这就要到了,过了前面的那个路口左拐,大概再走十分钟就能到了!”曾凡这话自然是在敷衍,他不知道再过十几分钟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褚哥扭头看了一眼慢慢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歪了歪头示意它跟紧一点。 曾凡他们快到了路口,前面的转角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另一个推着轮椅,推轮椅的那人见到曾凡脸上露出了惊喜:“咦,小凡!”曾凡也认出了这个中年女人,就是在火车上买盒饭给自己吃的人,曾凡没有笑,反倒是一脸的苦涩。 这个阿姨是个好人,可不能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伤害。曾凡的表情让中年女人有些纳闷,她抬眼看了看曾凡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女人说道:“小凡,你怎么在这儿,他们是谁?”曾凡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褚哥开口了:“我是他的叔叔!”女人眯起了眼睛,她在火车上可是和曾凡聊过不少,曾凡说过自己在沪市根本没有什么亲人,就连他的母亲是不是在沪市曾凡也不是十分的确定,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叔叔来。 再说这两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她正准备说什么,年轻的黑衣人开口了:“褚哥,和她废什么话,小子,快走,少他妈的磨蹭!”褚哥也不再说什么,一只手搭在了曾凡的肩膀上:“我们走吧,别为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可就在这时,轮椅上的人却开口了:“放开他!” 褚哥望着轮椅上的男人,刚才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这个女人身上,直接忽略了轮椅上的男人,在他看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应该是与人无伤的。可是当他望向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却是一凛,这男人大约四十来岁,面色苍白,那张脸看上去仿佛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他的一双眼睛里却闪着凌厉的光芒,而且还带着森森的杀气!对,这是杀气,这种杀气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激发的,而是经过无数的杀戮而生成的,自然而然的外露的杀气! “一个废人,你嚣张个毛啊!”年轻黑衣人嘲笑般地说道。轮椅上的男人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年轻的黑衣人,那目光移动的速度很慢,慢得就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中年女人好像也有些惊慌,他扶住了那男人的肩头:“闯哥!”那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女人的话,只见他左手一扬,只见年轻黑衣人的一只眼睛瞬间就冒出了鲜血,褚哥吓了一跳,他只见到男人抬手,根本就没看清楚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但他已经明白了,这男人竟然是个暗器高手。 年轻黑衣人嚎叫着,下意识地从身上掏出了枪,可是那枪竟然掉到了地上,轮椅上的男子两枚暗器射在了他握枪的手上,他连枪也没能够握住。褚哥知道遇到了高人,他苦笑一下:“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轮椅上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孩子留下,带上你的同伴滚!”褚哥知道就算是自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也没有半分的胜算,他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枪,拉着年轻黑衣人便上了身后不远的那部面包车。 而中年女人则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曾凡:“小凡,到底出了什么事?”轮椅上的男人轻声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阿瑛,我们先回去吧!” 和褚哥他们相比,舒逸和曾志高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其实舒逸和曾志高也曾经到火车站的附近去打听,可是沪市的火车站很大,而刚好他们问的人并没有看到张老头领曾凡离开的那一幕,所以舒逸和曾志高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曾凡下落的线索。 下午一点多钟,舒逸接到了车锐的电话:“舒逸,有《预言天书》的消息了!”舒逸楞了一下:“在沪市?”车锐说道:“是的,沪市警察局刑警队接警了一起谋杀案,据说其中一个被害者曾经向一家字画店以五千元出手了一本古籍,好像就是《预言天书》,他们交易时在场的一位典当行老板描述那本书也是一本无字书!” 舒逸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被害者?不会那个字画店老板也遇害了吧?”车锐苦笑了一下:“你猜得没错,字画店老板还有他的弟弟都被遇害了,而那书也不见了踪影!不说了,具体的你还是和市局那边沟通一下吧,一会会有车过来接你们。”舒逸说道:“卢云有消息了吗?”车锐说道:“哪那么快,不过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盯着呢!” 挂了电话,曾志高轻声问道:“小凡没事吧?”他刚才隐约听到什么被害者,一颗心都提一了嗓子眼,他真的好害怕曾凡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舒逸安慰道:“小凡没事,车局说《预言天书》出现了,因为这本书还死了几个人,他让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志高,小凡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不会有事的,现在有了那书的下落,找到小凡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曾志高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舒逸是在安慰自己,可是没有坏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十多分钟后,舒逸和曾志高到了酒店门口,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那儿,车边站着的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见舒逸他们出来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来:“是舒处吧?”舒逸和他握了握手:“我是舒逸!”小伙子笑着说道:“我叫刀彦跃,非自然现在研究局沪市站的负责人,车局说了,从现在起我们整个沪市站的工作重心就是给舒处打下手。” 和舒逸寒喧过后他又微笑着与曾志高也握了握手:“曾先生,欢迎你一沪市来!”曾志高是两世为人了,现在面对一切已经能够很是淡定从容,当然,他对曾凡的那份担忧与牵挂不会改变。 舒逸和曾志高上了车,刀彦跃发动了车子就向沪市警察局去了。 刀彦跃看来早就已经和市局联系过了,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队副大队长王森。王森知道刀彦跃他们的来头都不小,所以他的身段倒是也放得很低:“今天凌晨五点多钟,地方派出所接到报警,说是在淮海路露天广场的长椅上发现一具尸体,派出所出警后,经过初步勘验,发现死者是被谋杀的,便把案子交到我们手上了。” “随着我们对死者身份的认定,我们很快就查到了他之前两日内的行踪,查出了他昨天曾经出手了一本古书,死者是个滥赌的人,还欠了人家一些钱,数目倒是不大,可他的书出手以后一不急着还债,二不忙着搬本,这让我们很是不解。”王森说到这儿,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还债也没有去赌博?” 王森说道:“我们对他的圈子进行了排查,确实是这样,他出手了那本书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很多人都给他打过电话,就连他的爱人也没能够联系上他。”舒逸没有再说什么,王森说道:“就在我们想去找那古书的买家想了解情况的时候,又接到了报警,说是发生了凶杀案,而碰巧死者竟然就是那书的买家,麻家兄弟。” 王森说到这儿,清了清喉咙:“报案的人是麻家兄弟的老婆,麻家兄弟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过不在同一个单元,但几乎是同一时间报的案!”舒逸说道:“慢着,你是说两兄弟是分别在自己的家里遇害的?而都是他们自己的老婆打电话报的警?”王森苦笑一下:“是的,她们是先报警,然后才彼此之间通了个电话,才知道两人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曾志高说道:“会不会是她们自己杀死了自己的男人?”舒逸微微一笑:“志高,听王队说吧,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刑事案,车局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王森望向舒逸的目光有些敬佩:“其实之前我们也像曾先生一样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当法医给出初步结论的时候我们却惊呆了,张宇宁、麻家兄弟从表面上看都是被人勒死的,可是法医鉴定的结果,勒死他们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曾志高一惊,张大了嘴,王森叹了口气:“我在听到这结论的时候也惊呆了,我甚至以为法医的脑子出了问题,可是请了更权威的法医复查以后,还是同样的结果。”舒逸说道:“而你们无论是在两兄弟的住所还是他们的那个字画店都没有找到那本涉案的书,对吧?”王森点头回答道:“对,而麻家兄弟的老婆都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公就死在自己身边的,也就是说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第一者的痕迹,最奇怪的是哪怕自己把自己掐死也应该多少有些动静吧?那两个女人真的睡得那么死么?” 第八章失而复得 “老头子,你为什么不打那个电话?”老妇人望着张老头催促道。张老头摇了摇头:“我不能肯定小凡留下这东西给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那个电话真的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打?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会流落街头吗?我怕这个电话打了小凡的麻烦更大,或许,或许这些人就是这个什么研究局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眼里溢出了泪水:“我想去看看小芬,宇宁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张老头说道:“我没脸去见她啊,再说了,她也想见我们,上午我们去警察局认尸的时候,她不就不愿意和我们一道吗?”老妇人擦了把眼泪:“宇宁是让我惯坏了,现在想想,你是对的。”张老头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好了,不哭,咱不哭,这孩子,生来就是来要债的,上辈子我们欠他的,现在好了,他走了,我们也乐得清静了。” 门开来,一个幼稚的声音传来:“爷爷,奶奶!”两个老人扭过头去,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亲孙子小剑,而跟在小剑身后的不正是儿媳妇小芬吗?小芬的脸色很是苍白,她轻声叫道:“爸,妈!早上医院里有个急诊,所以没能够和你们一道。”老妇人拉住了小芬的手:“孩子,我们不怪你,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教育好宇宁!” 小芬苦笑了一下:“妈,您别这样说,这是命,是宇宁的命,也是我的命,其实从我和宇宁在一起的那天,我就知道宇宁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人的缘份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恨过宇宁也没有怨过你们。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把小剑盘成人,让他学好,做个好人,再不会像他爸爸那样。” 张老头叹了口气:“孩子,现在宇宁已经去了,你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倘若遇到好人家,你就,就……”小芬知道老人想要说什么,她说道:“爸,您别说了!”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妇人有些害怕,她担心是带走小凡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张老头淡淡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罢他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人,而最前面的那个他早上见过,不正是警察局刑警队的王队长吗?他们怎么来了,莫非是宇宁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么?张老头轻声叫道:“王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 王森露出了一个微笑:“张老先生,是他们找你,想向你了解些情况!”张老头望向王森身后的舒逸和刀彦跃他们:“进来吧,屋里坐。”几个人坐下以后,小芬给大家倒了水,然后小芬领着孩子陪着妇人进了屋,把客厅留给了这群男人。 王森说道:“张老先生,这位是华夏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刀同志,这位是华夏国安部的舒同志,他们有些话想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张老头心里一凛,“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不就是小凡留下的那本证件的那个单位吗?不过听到国安局张老头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过头了,这个“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老头点了点头,刀彦跃看了舒逸一眼,他是配合舒逸工作,这点主次他还是要顾及的,舒逸轻声说道:“张老先生,张宇宁是您的儿子对吧?”张老头叹了口气:“是的。”舒逸又问道:“听说他曾经出卖过一本古书,你知道那书他是从哪得到的吗?”张老头在听到“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们很可能是为了曾凡的事情来的,却没想到他们开口先问的竟然是那本书。 张老头也不隐瞒,把见到曾凡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直听到一旁的曾志高脸色数变,直到张老头说完,曾志高才有些激动地问道:“你们就这样让他们把小凡带走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就不怕他有什么闪失吗?”曾志高的情绪有些失控,可是他的话却让张老头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舒逸拉住了曾志高,然后轻声对张老头说道:“老先生,对不起,他是曾凡的父亲,因为对曾凡的关心,他有些激动。其实这怪不得张老先生,您能够好心收留小凡已经很令我们感动的,我在这儿代表小凡的父亲向您表示感谢。”曾志高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他对张老头说道:“老先生,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舒处说得对,我应该谢谢你收留和帮助了小凡!” 从张老头的家里离开,曾志高说道:“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小凡他怎么了!”舒逸说道:“小凡是个好孩子,他之所以要骗那些人,跟那些人走就是不想连累张老头夫妇,他很善良。但他也很聪明,志高,放心吧,我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中年女人给曾凡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轮椅上的男人不停地给曾凡夹菜:“多吃点!”女人笑了:“闯哥,你还是让他自己吃吧,你看他,已经很不自在了。”男人这才放下了筷子。 女人望向男人:“闯哥,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男人说道:“为了一本书竟然弄出这么多条人命,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女人说道:“刚才小凡不是说了,好像叫《预言天书》。”男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哪怕真是一本预言书就值得大家这样拼命吗?”女人对曾凡说道:“对了小凡,你刚才说到什么研究局?” 曾凡回答道:“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我和爸爸救的那个叔叔的证件上是这么写的。”男人的眼睑跳了跳,他是知道这个机构的,他淡淡地说道:“这事情竟然和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扯上了关系,那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女人说道:“闯哥,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帮小凡!”男人点了点头:“嗯,一会我打个电话!”女人轻声说道:“莫不是要打给……” 曾凡吃过了饭,女人进厨房收拾去了,他和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曾凡望着男人轻声说道:“叔叔,你好厉害,就这样扬扬手就把坏蛋给打跑了!”男人微微一笑,曾凡又说道:“叔叔,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打跑他们的吗?”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米:“要吃吗?”曾凡摇了摇头:“才吃了饭呢!”男人说道:“叔叔就是用这个打跑坏人的!” 曾凡楞住了:“啊?”他望向男人的目光多了敬佩:“叔叔,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啊?连花生米也能够当暗器啊!”男人笑了。 曾凡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突然呆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窗台上,就在两分钟前他也看过那儿,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可就这一会的功夫,那儿就有了一本书!他相信一定不是男人放的,因为男人是背对着窗台的,正在和自己说话。更不会是女人干的,女人还在厨房呢! 发现曾凡的异样,男人轻声问道:“小凡,怎么了?”曾凡的声音有些颤抖:“书,那书怎么会在那儿!”男人先是一楞:“书?什么书?”他转动了轮椅的方向,顺着曾凡的目光望向窗台,窗台上果然有一本书,曾凡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拿起了书,男人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你提到的那本《预言天书》?”曾凡点了点头:“它怎么会自己回来了!” 男人的心里也升起了异样的感觉,此刻女人已经忙完了,到了客厅发现气氛不对,她问道:“你们怎么了?”男人淡淡地说道:“那本《预言天书》不知道怎么说出现在了窗台上!”女人也吓了一跳:“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朱毅很是激动,他没想到会接到李闯的电话:“李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在沪市,陆少上次告诉我说你旧伤复发,自己要求离开了部队,然后就消失了。你小子不够意思啊,一点音信都没有,你知道大家多么惦记你吗?”李闯苦笑了一下,他向来都很是要强,这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不希望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自己,所以最后选择了隐于闹市,如果不是因为曾凡的事情,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和这些旧识联系。 李闯轻声说道:“朱哥,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朱毅“哦”了一声:“怪事?”李闯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瑛子,就是我老婆,前几天回东辽老家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小孩……”李闯把瑛子认识曾凡以后发生的一切向朱毅详细地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了刚才神秘出现的那本《预言天书》。 从头到尾朱毅都没有插话,直到李闯说完,朱毅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曾凡在你那儿,也是那孩子运气好,竟然碰到了你。这样吧,这件事情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负责的,不过我有个学生叫舒逸,现在正在帮他们侦办这个案件,我让他和你联系。对了,我过几天会来沪市天一个学术会议,到时候我会约上几个老朋友,大家见见面,你小子可不能躲着我们啊!”李闯“嗯”了一声,心里流过一丝温暖,挂了电话,他又忆起了曾经和朱毅他们战斗在一起的那些画面…… 第九章你就是个疯子 接到朱毅的电话,舒逸很是振奋,他对曾志高说道:“志高,有小凡的消息了,他在淮海路那边一个朋友的家里,我给你说过吧,小凡不会有事的。”曾志高激动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好想早一点见到小凡!”舒逸点了点头:“嗯,我打个电话让彦跃开车过来,这儿到淮海路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你就能够和小凡见面了。” 沪市北郊的那座老宅里,冥叔正拿着电话,他冷哼一声:“褚同,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褚同听得背心发寒:“冥叔,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已经让人跟踪过去了,我知道那人住在哪儿,现在我马上组织人力一定能够把那书给您带回来的。”冥叔看了看不远处的蒙面人:“你永远都要记住,你不是在替我做事,是在替首领做事!” 挂了电话,冥叔对蒙面人说道:“少东家,褚同办事不力,都怪我识人不明!”蒙面人淡淡地说道:“冥叔,你不必自责,我说过,华夏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就算是在市井之中也难免会隐藏着高人,褚同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做事也稳沉,我想这次他一定是遇到了硬茬了!冥叔,这样吧,你让‘黑煞’亲自去一趟,有‘黑煞’相助,我想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记住,那本书一定要完好无损地给我带回来,它对于我们很重要。” 冥叔恭敬地说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闯把胡瑛叫了过来:“瑛子,看来这件事情很复杂,我想让你带小凡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然后打这个电话!”胡瑛楞了一下:“朱哥不是说一会就会有人来接小凡吗?”李闯叹了口气:“你别忘记了,那帮人如果一路跟踪我们,恐怕这么他们已经发现了。”胡瑛知道李闯说的很有道理,她说道:“可是你怎么办?”李闯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胡瑛怎么可能让李闯一个人留下面对危险,胡瑛说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李闯瞪大了眼睛:“胡闹,你明明知道我行动不便,真要一起走搞不好我们谁都走不了了!瑛子,听话,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小凡和他手中的那本书!”胡瑛的声音有些哽咽:“闯哥!”李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露出了微笑:“瑛子,你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我坐在轮椅上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胡瑛还想说什么,李闯沉声说道:“好了,走吧,从五楼的后楼梯离开,他们应该还没有摸到这栋老楼有后路!”胡瑛站了起来,看了李闯一眼,银牙一错:“小凡,我们走!”曾凡很是懂事,他哪里会不知道李闯这样留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倔强地说道:“不,我不走,我不能够让闯叔一个人留下!” 路上堵了长长的一串,舒逸皱起了眉头:“距离淮海路还有多远?”刀彦跃说道:“如果不堵车的话半小时稳定能到,可是现在,唉!”舒逸说道:“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这样吧,我先下车跑过去,你们在车上等着,路通了再过去!”曾志高哪里能在车上坐得住,他说道:“舒处,我也和你跑步过去吧!”刀彦跃说道:“你们跑得再快也差不多得一个小时!” 舒逸苦笑了一下:“比在这儿傻等强吧?” 胡瑛带着小凡走了,李闯坐在轮椅上,轮椅正对着门,他重新检查了一下轮椅上的机关,然后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静静地等待着。他希望先等到的是朱毅的人,但他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假如他猜得没错,在路上被自己打跑的那两个人一定会先到的,他有些后悔,当时应该痛下杀手的,不过再想想自己就算能够杀了那两个人,可车上一定也还有他们的同伴,如果放在自己一双腿没有出问题之前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悬念,可是现在…… 想到这儿,李闯叹了口气,拳头轻轻打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门就被撞开了,李闯心里暗自苦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真是这帮人先到了。他根本不用抬头看,如果来的是朱毅的人怎么可能这样没有礼貌地闯进来。他慢慢地抬起了头,果然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 说实话,褚同对于李闯还是有顾忌的,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暗器高手,只是他必须来,不过这一次他带的人不少,有四、五个,而首领对于这次的行动也是志在必得,他甚至把自己身边最厉害的高手之一的“黑煞”给派来了,这样让褚同的心里有了些底。 褚同望着李闯正准备开口询问,就听一旁那个还不到一米五的小矮子不阴不阳地说道:“褚同,这就是你说的高手?”褚同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褚同的心里很不舒服,可是“黑煞”的身份摆在那儿,远不是他褚同能够得罪的,他只得老实地回答道:“是的!”“黑煞”不再说话,此刻他看李闯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 褚同望向李闯:“那小子呢?只要你把那小子和他手上的那本书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给你一条活路!”李闯笑了,那是冷笑:“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真以为人多就赢定了?”“黑煞”笑了,可褚同却不觉得李闯这话好笑,因为他见识过李闯的厉害,他还准备劝劝李闯,“黑煞”却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行,一个坐轮椅的,还狂得没边了!” 说罢,“黑煞”举起了枪对准了李闯,接着几把枪同时对准了他! 只见李闯右手一拍轮椅的扶手,一道银光射向了侧面的墙壁,接着李闯连同轮椅竟然一下子弹向了右面,几支枪一下子推动了目标,而同时李闯扬手就是几道细细的寒芒,只听到两声惨叫,褚同的两个手下咽喉处嵌着一把小小的飞刀! 就连“黑煞”也是一惊,他没想到李闯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出手伤人,此刻轮椅射出的那钢爪已经被李闯收回来了,他在客厅的一角坐着,静静地望向慢慢摸过来的褚同他们。“黑煞”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望着李闯:“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的家里就这么大,刚才是我们没有防备,不过现在你觉得你还躲得了吗?” 李闯笑了:“是吗?莫非你只看到我,而没看到这个吗?”李闯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轮椅,“黑煞”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他妈哪里是轮椅啊,明明就是一部战车!只见轮椅的两边扶手都升起两只枪管,大家都是玩枪的,这两只枪管的口径那可是两支轻机枪的存在,最要命的是轮椅的靠背上升起的那个榴弹筒,那可是一枚枪榴弹! 李闯又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这屋子里我还埋了炸弹,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怀疑我在说谎吧!”此刻哪怕是厉害无比的“黑煞”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他望着李闯,喃喃地说道:“你是个疯子!”李闯笑道:“你们不也是疯子吗?你们若没有疯怎么可能会跑来和一个疯子同归于尽?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们想要找的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别以为我会投鼠忌器,而且我还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只要我高兴,我随时可以带着你们游地狱!”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黑煞”这辈子杀人无数,哪怕是面对再厉害的高手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感到恐惧,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这样的疯子,他的汗水渗了出来,目光望向了褚同,褚同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李闯淡淡地说道:“现在你们才想到问我想怎么样?我差点都忘记了,我才是这儿的主人!” 褚同说道:“这样吧,我们离开这儿,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李闯眯起了眼睛:“是吗?等离开以后再重新想办法怎么对付我对吧?”褚同咬了咬嘴唇,这确实是他的心思,让李闯说中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李闯笑了:“我可以让你们走,我也不怕你们再来,老实说,就算你们以后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 听到李闯这话褚同一伙人才松了口气,李闯轻轻摇着轮椅往前,而褚同他们则向后退。李闯说道:“滚吧!趁早还没有改变主意,其实我一直在想,把你们全都‘突突’了我是不是还能够毫发无损,我很想试试!”李闯这话一说出来,褚同他们再没犹豫,捡了同伴的尸体仓惶地离开了,就算是“黑煞”也没了高手的形象。 门关上了,李闯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没有说话,他刚才确实在想,自己真要和这些人拼了是不是真的能够全身而退,他并没有自信,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那个小矮子是个劲敌,如果不是从心理上他先把这伙人给镇住了,那么双方真要放手一搏,自己是不是能够讨到好就说不定了!不管怎么说,一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 第十章案有交集 胡瑛确定自己和曾凡已经安全了她才松了口气,这儿距离自己的家并不算远,就在隔了两条街。不过她的心里却很是担心李闯,她知道李闯厉害,但毕竟李闯落下了残疾,而对方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还有枪。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更是紧张了,她对身边的曾凡说道:“小凡,我给你闯叔去个电话,你别乱跑!”身后就是一个公用电话,曾凡跟在胡瑛的身边,点了点头,胡瑛这才转身拿起电话给家里挂了去,铃声响了好几下,胡瑛心里焦急地说道,快接电话,接电话啊! 终于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李闯的声音,声音很是平静:“哪位?”胡瑛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感觉有些酸,她轻声说道:“闯哥,是我,瑛子,你没事吧?”李闯感觉到了胡瑛的关切,他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瑛子啊,我没事,你和小凡还好吧?”胡瑛“嗯”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转身去看曾凡,可哪里还有曾凡的影子! 胡瑛吓了一跳,刚才曾凡还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怎么就不见了?她“啊”了一声,李闯听出有些不对劲,他问道:“瑛子,出了什么事了?”胡瑛这才说道:“小凡不见了,闯哥,先不说了,我看看他跑哪去了!”李闯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胡瑛放下电话付了钱,然后四下里寻找曾凡,一边找着一边叫着:“小凡!小凡!”问了很多路人都说没有看到曾凡。胡瑛的心沉了下去,她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着急着打电话,就算打电话也不应该让曾凡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莫不是曾凡被那些人给抓去了? 胡瑛在那附近找了好几遍,仍旧没有曾凡的踪影,最后她只得悻悻地回家了。 才进屋就听到李关像是在和谁说话,难道是小凡自己回来了?她想到这儿就激动了一下,心想一定要好好批评一下曾凡,可当她几步走进客厅的时候楞住了,哪儿是曾凡啊,是三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李闯见胡瑛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瑛子,回来了?咦,小凡呢?”胡瑛的脸上带着愧疚,她摇了摇头:“我,我没找到!”这时一个男子站了起来:“小凡怎么了?他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胡瑛张大了嘴,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过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曾凡很是关心,舒逸拉住了曾志高:“志高,别激动!”曾志高这才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我太想见到小凡了!” 李闯这才介绍道:“瑛子,这是朱哥的学生舒逸,这位是小凡的父亲曾志高先生,还有这位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小刀。”接着他向三人介绍了他的妻子胡瑛。 在听李闯介绍的时候胡瑛瞪大了眼睛,望向曾志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怪物,曾志高先是有些郁闷,后来便想通了,她一定是听曾凡提到过自己,在曾凡的叙述中,自己应该已经是死了的人,此刻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震惊当然是不小。 舒逸这才把曾志高复活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刚才他们已经对李闯说过了。胡瑛听了苦笑了一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说实话,以前听闯哥说他曾经经历过一些诡异的事情我还不太信,没想到现在意让我也遇到了!”曾志高此刻一心想去找曾凡,他说道:“胡大姐,你能领我去小凡失踪的地方吗?我,我想再找找看!” 舒逸叹了口气,胡瑛既然已经找了老半天,就算是他们到了那儿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可是他却没有劝曾志高,一个父亲的心情他当然能够理解,胡瑛也想说什么,李闯却说道:“瑛子,你就带曾先生去看看吧。”舒逸说道:“这儿已经不安定了,闯哥,我看你们还是暂行先换个地方暂时避避吧!” 刀彦跃说道:“这事情交给我吧,我们有一处安全屋。舒处,你和曾先生住在酒店也不方便,干脆也一起住过去吧,那宅子虽然老了些,但经过改造也挺好用的。”舒逸点了点头:“也好!” 在胡瑛的带领下,舒逸陪着曾志高到了曾凡失踪的那个地方,三人又合力找了一遍,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舒逸拍了拍曾志高的肩膀:“志高,放宽心,小凡一定不会有事的,那孩子机灵着呢!” 舒逸望向胡瑛:“瑛姐,刚才听闯哥提到那本《预言天书》自己飞回来了?”胡瑛苦笑道:“是不是飞回来的我不知道,可是它确实是莫名其妙地说出现在了我家的窗台上。按理说如果是什么人做的手脚闯哥不会不知道的。而且当时小凡还就几分钟前那窗台上还什么都没有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让人费解。不过他的心里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本《预言天书》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他看了一眼曾志高,曾志高的复活在舒逸看来应该就是那《预言天书》的杰作,可是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想不明白。如果这书还在曾凡的手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曾志高彻底地死心了,他问了附近的很多人,都没有人看到曾凡,就是有人见过他也是他失踪之前和胡瑛在一起的时候。三个回到了李闯的家里,然后便一起离开了,包括李闯夫妇。 到了刀彦跃给他们安排的安全屋,舒逸先给朱毅打了一个电话,把找到李闯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李闯的双腿已经废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朱毅叹了口气:“李闯是个倔强的人,难怪他要躲开我们,他不想因此而让我们同情他,可怜他!”舒逸说道:“闯哥的身后还是那么厉害!”朱毅笑道:“嗯,当年他可也是一员虎将啊,还有李兴!” 接着朱毅又问了一下曾凡的情况,当听到曾凡失踪的时候朱毅问道:“对于他的失踪你是怎么看的?”舒逸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他自己离开的,不像是被挟持的样子。”朱毅问道:“那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呢?他难道就不知道大家冒这么大的危险都是为了他吗?”舒逸叹息道:“或许这正是他离开的原因,就像上次明明书并不在他的身上,可是为了张家那两个老人,他还是跟着那些人走了!更何况这次书就在他的手里。” 朱毅也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那书怎么就自己回到他的手里了呢?”舒逸心里苦笑,自己哪里知道为什么,朱毅却提出了他的猜测:“你说这书会不会认主人?”舒逸楞了一下:“认主人?”朱毅“嗯”了一声:“也就是说这本书或许在曾凡的手里就是一本神奇的《预言天书》,而在别人的手中就是一本普通的书,不,甚至可以说是厄运之书!你回想一下,曾志高的复活,还有连曾志高都不知道文慧在沪市,可曾凡却知道,我想这都应该与那本书有关,可当这本书落到了张老头儿子和那个什么字画店老板手里的时候,带给他们的却是死亡的厄运!” 舒逸很仔细地听着,慢慢想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舒逸说道:“可惜现在他不见了,不然我们一定能够发现些什么。我们已经请警方协助了,在全市范围寻找曾凡!对方也在找他,我们怕被他们抢了先。”朱毅说道:“嗯,先这样吧,过几天我会到沪市开一个心理学的学术交流会,到时候我想和李闯坐坐!” 车锐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给我订一张机票,去沪市!”年轻人轻声问道:“车局,这边的事情……”车锐摆了摆手:“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所有的线索都让他们给掐掉了。汪真,你打电话去问问,我让他们找的那个人有没有消息!”年轻人叫汪真,是车锐的新助手,接柳俊的班的,看着汪真,车锐不禁又想到了柳俊,相比之下,汪真与柳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汪真轻声说道:“不知道谁把这件事情向顾局说了,顾局说这件事情由他来查,顾局说他会亲自和你沟通这件事情,好像这件案子和他手上的另一个案子有交叉!”车锐皱起了眉头:“他手上正在办什么案子啊?”汪真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元凶就是杀害柳主任的这帮人!” 车锐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你去订机票吧!”车锐靠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原本他以为顺着手里掌握的线索能够把对方给挖出来的,可是不曾想对手是这样的狡猾,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早就逃了,看来希望只能放在沪市了。 不过听到顾天意在查的案子竟然与这帮人也有关系,或许顾天意那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吧!正想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哪位?”电话里传来顾天意的声音:“车局,我是顾天意啊!”车锐睁开了眼睛:“老顾啊,你在哪?”顾天意说道:“我在山城雾都,我听说你让人在调查卢云?”车锐说道:“嗯,卢云是当初最早发现《水书》和《预言天书》的人,我现在正在追查《预言天书》的案子。” 顾天意说道:“我知道,对于柳俊的事情我也感到很痛心,不过车局,逝者已矣,你别太难过了!”车锐轻轻应了一声:“顾局,听说你正在查办的案子和我手上这案子有些关系?”顾天意说道:“嗯,具体的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这儿有卢云的消息,等找到人了我马上和你联系!”车锐说道:“那就劳你费心了,对了,我今天就会到沪市去。” 第十一章母亲的心情 曾凡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儿,对于沪市他是两眼一抹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了,至少他已经知道了世道的艰难,人心的险恶。但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到沪市以来还是遇到了不少的好人,善良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把自己的危险带给他们,哪怕如李闯叔叔那样的高手,所以他在胡瑛打电话的时候趁她不注意,还是偷偷离开了! 曾凡的身上没有钱,可以说除了这本书,他什么都没有。 离开了胡瑛,曾凡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虽然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母亲应该就在沪市,可是他突然又不想去找她了,并不是他不想见到自己的妈妈,而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也陷入险境! 曾凡叹了口气,在天桥下的一个小石墩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这城里匆匆忙忙的人群,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他想到了证件上的那个电话,那电话他早就已经记得烂熟悉,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从来没听说过那个什么研究局,而且爸爸的死就是因他们而起,对于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曾凡从内心里是有些排斥的,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和爸爸虽然过得清贫一些,可是却踏实,开心! 想到自己的爸爸,曾凡的眼睛迷糊了,他有些后悔,也不知道爸爸的尸体现在在哪?他们会不会好好地安葬他?不过此刻曾凡也顾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坚强地活下去!得找点事情做,可是自己只有九岁,就算想去做事谁会要,又有谁敢要?他摸了摸贴身藏着的那本书,不管怎么样,他也不会让人把这书从他的手里夺走。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揣着这本书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感觉到无比的踏实。 华灯初上的时候,曾凡的肚子已经叫了好几遍了,在陌生的街上游荡着,特别是经过那些卖吃的摊前,他都会忍不住驻足,闻着空气中散发出的香味,曾凡咽着口水,一只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在路过一个大排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要是这个时候能够大吃一顿该多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小乞丐,快滚开,别影响我做生意!”曾凡扭过头去,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对着他大声叫着,他瞪了一眼那个男人,男人哼了一声:“看什么,说你呢!”曾凡没有说话,他知道在别人眼里,现在的自己和乞丐确实没有什么分别。自己的这一身衣服早就已经脏了,原本张爷爷和胡瑛阿姨都说要带自己去买几身衣服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曾凡黯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小朋友,你是不是饿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曾凡扭头看了一眼,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姐姐,他没有说话,只是咬住了嘴唇,女人是和朋友一起来大排档吃饭的,他让老板给拿了一个一次性的饭盒,装了些饭菜递给曾凡,曾凡的心里有些酸楚,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到了要吃嗟来之食这一步,父亲一直教导他,要做一个自立的人,可现在…… 曾凡想要拒绝,可是他却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先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没有人知道曾凡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杀害自己父亲的元凶,他要为父亲报仇!可自己有能力报仇吗?他不知道,但他相信事在人为! “谢谢姐姐!”曾凡说完,就快步地离开了,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因为他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要流了出来。 车锐是晚饭的时候到的。 “车局,快坐吧,我们正准备开工呢!”舒逸笑着招呼车锐,车锐也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指着汪真说道:“小汪,汪真,我的助手!”舒逸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很精神的年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坐下以后大家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着案件的进展。刀彦跃说道:“市局的老王可是头都大了,他说他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情,明明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可是他却不敢写这报告!”车锐说道:“这报告他是不好写,三个受害者都是自己掐死自己的,就算他写了上面也不一定会相信,再说了,这结论一旦让外面的人听到,说不定还全造成社会的恐慌!” 刀彦跃笑道:“就是,所以老王说这个案子能不能移交给我们,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交差呢!”车锐望向刀彦跃:“你和这个老王的关系很熟吗?”刀彦跃说道:“太熟也谈不上,不过关系还不错,车局,你也知道,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有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家的协作与配合的。”车锐点了点头:“这事你去办吧!” 刀彦跃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嗯,我这就给他回个话!” 车锐又望向舒逸:“你说曾凡会去哪了?”舒逸看了曾志高一眼:“这个不好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很可能会离开沪市!”曾志高并没有听舒逸说过这事,他张大了嘴,舒逸解释道:“曾凡的不辞而别,从心理上看是不想连累李闯夫妇,这孩子太善良,你们想想,连外人他都不忍心伤害,他还会不会去找自己的母亲,让自己的母亲陷入险境?” 曾志高点了点头,车锐也点了点头:“你有没有让人守住车站码头?”这话是问刀彦跃的,小刀说道:“已经布置了,还把孩子的照片也发了下去。”车锐说道:“这就好,请警方也配合一下,务必要把他找到,一旦被我们的对手找到他,那么他就很危险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孩子倒也算是机灵,只是性格太倔强,另外,他对你们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应该有不小的意见!”车锐“哦”了一声,舒逸说道:“在他看来志高已经死了,而志高的死他会归结于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志高也不会死,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愿意和你们联系的原因。” 曾志高叹了口气:“是我从小让这孩子养成了这样的心气!”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有志气不是坏事,再说了,成长是需要磨练的,这对于他而言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曾志高说道:“可是我担心……”舒逸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他手上拿着《预言天书》,不会有什么事的!” 车锐看了舒逸一眼,他不明白舒逸这话是什么意思,舒逸把朱毅的那个猜测说了一遍,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李闯说道:“既然是朱哥说的,那么很有可能。”对于朱毅,李闯是有着盲目的信任。车锐说道:“可是之前这本书不是没有落入过其他人的手中,为什么偏偏就在他的手里却起了作用?”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师也试图找到能够解读《预言天书》的文献资料,可是从它被出现出来的这三十年间,几乎一直都处于失踪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对它进行过研究,倒是这三十年来很多人都对《水书》展开了研究,可是……”舒逸露出了苦笑:“每个人的研究结果都不一样,而《水书》上那疑似水族祖先创造的水族文字根本就不有参考与借鉴,所有的研究者大多都是在靠着自己的感觉寻找研究的方向!所以,对于这些看似象形文字的东西,每个人得出的答案也是不一样的。” 舒逸继续说道:“至于车局刚才问到的问题,我想这本《预言天书》是不是认人,只有在符合它的要求或者说条件的人的手中,它才可能发挥出我们难以想像的作用。”车锐点了点头,曾志高的复活,《预言天书》的失而复得,夺走书的人所惨遭的厄运,无一不印证了舒逸说的这些话。 舒逸的话让曾志高也放心了不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曾凡或许能够有些自保的能力。可是不管怎么说,曾凡只是个孩子,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曾志高叹了口气,李闯说道:“曾先生,你也别太着急,既然车局的人已经对车站、码头做了布置,那么小凡应该就还在沪市,只要加大寻找的力度,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的。” 曾志高轻声说道:“可是他们也在找小凡,就怕他们先找到了小凡,那小凡就很危险了!” 窗外下起了雨,文慧穿着一件真丝的淡粉色睡裙斜躺在沙发上,她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响了几声铃后,对方接听了电话。文慧轻声说道:“找到他了吗?”对方回答道:“没有,夫人,你也知道沪市那么大,要找一个小孩几乎可以说是大海捞针,我已经把人都撒了出去,可还是没有一点回音。” 文慧说道:“刘先生,你是沪市最有名的私家侦探,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到我的孩子,拜托我了,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找到他,好吗?如果你觉得酬劳少了我还可以给你加一些,只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我的儿子!”刘江平苦笑了一下:“夫人,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这不是钱的问题,好吧,我这边再尽力给你找,至于钱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 挂了电话,文慧的眼里隐隐有泪花,她的心里在呐喊,小凡,你在哪里? 第十二章私家侦探 冥叔望着面前的“黑煞”他淡淡地说道:“少东主原本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没想到你却空手而回!”“黑煞”低下了头:“对手是个高人!”冥叔冷笑一声:“高人?你不是一向目中无人,老子天下第一的么?”换在平时冥叔这样说他,他一定会争辩的,可是此刻他是个失败者,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所以“黑煞”选择了缄默,褚哥见冥叔很严厉,他轻声说道:“冥叔,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不过不得不说他很厉害,他是铁了心要和我们玉石俱焚!”冥叔望向褚哥:“玉石俱焚?谁是玉,谁又是石?他真是铁了心要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现在还能够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别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褚哥和“黑煞”同时望向不远处坐着的那个蒙面人,他们看不出蒙面人的情绪有什么变化。 褚哥说道:“请首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把那小子带回来!”蒙面人笑了,那笑声很是平淡,只听他轻声说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说着他望向褚哥:“你这样的人活着根本就是组织的耻辱!”褚哥的心里一惊,正想说什么,冥叔出手了,冥叔的手中多了一柄短剑,寒光一闪便刺入了褚哥的胸膛! “黑煞”没有动,他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不过他自己却知道,他的后背已经湿了,冒出了冷汗。他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蒙面人望着倒下的褚哥,嘴里却是对着“黑煞”说话:“办事不力,这就是下场!‘黑煞’,你还有一次机会,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再失手,你的下场就不会像他这般的痛快了!” “黑煞”低着头说道:“是,少东主,属下必当尽力!”等“黑煞”离开以后,蒙面人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冥叔,你觉得那小子真能控制住那本《预言天书》吗?”冥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我听说曾经有人把这书拿到古董字画店出售,只不过卖家与买家最后都死于非命!” 蒙面人望着他,他继续说道:“而之后警方并没有再找到这本书!”蒙面人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本书曾经从那小子的手里离开过?没有了书,我们就算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冥叔说道:“可是警方也没有找到那本书!”蒙面人笑了:“你不会认为这书自己会长了脚跑回到那小子的身边吧?”冥叔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把我得到的消息说给少东主知道,做个参考。” 蒙面人淡淡地说道:“冥叔,人上了年纪说话做事最好是干脆一些的好,在我的面前没必要耍小聪明,知道吗?”冥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竟然被少东主给识破了!冥叔忙说道:“少东主,老冥知错了!”蒙面人摆了摆手:“好了,说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冥叔说道:“原本我是想等这事情落实了再向少东主汇报的,既然少东主发了话那老冥也不敢再隐瞒。我手下的人已经发现了那个姓卢的下落,只要他们找到那个卢云的话,我们应该就能够知道关于《预言天书》更多的事情了!”蒙面人说道:“卢云?”冥叔笑了:“嗯,他就是当年发现《预言天书》的人。” 蒙面人说道:“就算是他发现的《预言天书》也不代表他就比别人知道得多!”冥叔说道:“少东主说得是,不过这个卢云应该不简单,在他发现《预言天书》没多久,他就随着《预言天书》的离奇失踪而失踪,而此刻,他又随着《预言天书》的出现而出现,谁也不敢肯定这三十多年来他不是一直和《预言天书》在一起的,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与《预言天书》的渊源最深,那么应该说就是这个卢云了!” 蒙面人的眼睛也闪出了异样的光芒:“嗯,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抓紧了,希望你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 刘江平正开着车,电话响了:“强子,是不是找到那孩子了?”刘江平问道。电话里强子回答道:“还没有,不过我们发现好像警方也在找他,老板,我们怎么办?”刘江平说道:“警察他们找他们的,我们找我们的,我们是收了人家的钱的,总得要做事吧?至于是警察先找到还是我们先找到那就各凭运气了。” 强子说道:“明白了,对了老板,刚才在南清高架桥附近我看到了琳姐!”琳姐是刘江平的妻子,确切地说是前妻,他说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专心做你的事吧,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强子说道:“我觉得琳姐有些奇怪,看上去慌慌张张的,像是有什么事!”刘江平说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有什么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好了,赶紧继续找吧,其他人有消息了吗?”强子回答道:“没有。” 挂了电话,刘江平的心里还在想着强子说的事,冯琳怎么就到南清去了,她慌慌张张的到底是什么事?虽然在电话里刘江平对强子说得那样的轻描淡写,可是从离婚到现在好几年了,自己却始终没有放下冯琳。他思忖着是不是应该给冯琳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需不需要自己搭把手,就算不是夫妻了,作为朋友之间关照一下也可以吧? 正分神间,前面的岔路口突然冲出一个小孩,刘江平吓得就是猛地急刹车,总算没有醉成悲剧。那小男孩吓呆了,怔怔地站在那儿,望着刘江平的车子一动不动。刘江平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小朋友,你没事吧?”男孩这才摇了摇头,刘江平说道:“过马路要走斑马线,你看看,这样横穿马路多么危险,这要是……” 刘江平说到这儿顿住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好像很是眼熟,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不过他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文慧给他的那张照片上的男孩吗?虽然照片上的男孩看上去要小了许多,但大致的轮廓却很是分明。不过刘江平还是不太肯定地问道:“你是曾凡?你母亲叫文慧?” 曾凡心里一惊,眼里满是警惕,刘江平大概知道曾凡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说道:“你别怕,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她正在到处找你呢!”曾凡没有说话,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他哪里会相信刘江平的话,就这么巧自己就碰到母亲的朋友了?他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找自己,他无法区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算是知道谁是好人那又怎么样?自己是个不祥的人,要真和母亲见了见指不定母亲也会被自己连累! 曾凡轻声说道:“你认错人了!”说完扭头就跑。刘江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叫道:“你别跑啊!”就准备拔腿追去,可车里的手机却响了,他犹豫了一下,可就是他犹豫的这一瞬间,曾凡已经钻进了一个小巷子。沪市旧城区里的小巷子四通八达,刘江平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追上去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他了。 叹了口气,刘江平回到了车上接听电话,竟然是冯琳打来的:“江平,你现在有时间吗?”刘江平刚才还正想给她去电话,听她这样说,刘江平说道:“有。”冯琳仿佛是松了口气:“我们能见一面吗?有点事情我想请你帮帮忙!”听到自己曾经的妻子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刘江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还是说道:“这样吧,你说个地方,我直接过去。” 冯琳说了地方,刘江平又给强子挂去电话,他把自己撞见曾凡的地方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让强子组织人马上过来寻找,刘江平相信曾凡不会走得太远,对于曾凡来说,一个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的活动范围不会太大,刘江平觉得这一片区域一定有一个曾凡相对已经熟悉了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在曾凡的心里应该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因为人只有处于熟悉的环境才能够真正放自己放松下来,觉得有安全感觉。 曾凡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过来,他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坐在街心花园的条椅上,曾凡急促地喘息着,刘江平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坏人,至少曾凡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那种让他害怕的气息,莫非他真是母亲的朋友?曾凡有些后悔,如果刚才自己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是不是很快就能够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但转念他又想了想,就算刘江平真是妈妈的朋友又怎么样?自己和妈妈相认还不知道是福是祸!万一那些人知道了,会不会又要去对付自己的妈妈。他不能够把危险带给自己的母亲,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他要靠自己的能力,除掉那些坏人,为爸爸报仇! 第十三章冯琳的悲惨遭遇 刘江平赶到了冯琳说的那家咖啡厅,冯琳已经到了,只是冯琳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刘江平的眉头皱了一下,而冯琳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与内疚,目光望向刘江平。 那男人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刘江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管那男人,他对冯琳说道:“找我什么事?”刘江平的语气中有些不悦,不管冯琳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他觉得都不应该有外人在场。冯琳带着一个男人在见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向自己示威么? 冯琳没有回答,而是怯怯地看了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眼,刘江平在冯琳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他不由得警惕起来,莫非决琳遇到了麻烦,而根源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男人笑了,男人的皮肤很白,带着一种病态,而也因此让刘江平感觉到男人多了几分阴险的味道。 男人淡淡地说道:“对不起,刘先生,是我想见你!”刘江平楞了一下,他说道:“我不认识你!”男人点了点头:“你确实不认识我,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服务员走上前来:“先生,你想喝点什么?”刘江平说道:“给我一杯柠檬汁!”服务员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因为咖啡厅里的柠檬汁是免费的。 男人却说道:“给这位先生来一杯炭烧咖啡,不加糖!”刘江平的心里有些愤怒,这个男人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同时他又望向了冯琳,自己喜欢不加糖的炭烧咖啡,冯琳知道,此刻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有一些屈辱的感觉。冯琳咬着嘴唇,用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辩解到:“江平,不,不是我告诉他的!” 男人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用小勺子轻轻搅拌着:“你还真是错怪她了,刘先生,不,刘大侦探!对于我来说,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几乎就没有知道不了的,或者可以换个说法,我想要做到的事情一定就能够做到。” 刘江平深吸了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喝了一口咖啡:“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给你和你的妻子,不,应该说是前妻带来一大笔的财富,当然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这个女人,我会说服她和你重归于好!”男人冷冷地看了冯琳一眼,冯琳吓得一哆嗦。刘江平看得出冯琳对于这个男人很是惧怕,他对冯琳说道:“小琳,你怕,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男人笑了:“刘大侦探,你们夫妇俩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的条件已经告诉了尊夫人,你们商量出结果了记得给我电话,我就先告辞了,对了,这顿我请了!”男人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男人离开以后刘江平才握住冯琳的手:“小琳,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条件是什么条件?”冯琳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望着刘江平说道:“江平,我们离开这儿好吗?”刘江平以为他说的是离开咖啡厅,可冯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里很不平静:“我们离开沪市,远远地离开这儿!他不是人,是个魔鬼!” 如果换在以前,冯琳愿意和自己一起离开沪市,刘江平会很是开心的,可是现在刘江平却不会轻易的答应。并不是刘江平传诵不了这的一切,而是刘江平是个倔强的人,在他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两个字,他松开了冯琳的手:“小琳,你不把整件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你离开沪市的!” 冯琳的面如死灰:“我,我杀人了!”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就只剩下了一个口型,不过刘江平却听清楚了,刘江平的心里一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性格向来很是温存的冯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刘江平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冯琳:“先离开这,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 刘江平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说出来。 服务员正好端了刘江平的咖啡来,却见二人准备离开,服务员说道:“先生,你的咖啡!”刘江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拉着冯琳离开了。 刘江平开头车把冯琳拉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上了门,刘江平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小琳,你刚才说你杀了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冯琳说道:“我,我杀了齐振涛。”刘江平的眉头一挑,说道:“你不是早就从他那儿离开了?” 冯琳的神情有些紧张,刘江平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没有喝,捧在手里,眯起眼睛:“上前天晚上,对,就是上前天晚上,我和袁露她们几个去歌舞厅玩,那晚是袁露的生日,大家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正好在歌舞厅我们遇到了齐振涛和他的两个朋友。” 自从冯琳进入齐振涛的公司后齐振涛一直对冯琳就有想法,当初也正是因为刘江平感觉到这一点而极力让冯琳从齐振涛那儿离开,可是冯琳却认为是刘江平多疑。在公司里齐振涛倒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他甚至在面对刘江平的置疑都能够淡然处之,正是因为齐振涛的表演使得冯琳觉得刘江平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再加上齐振涛又舍得提高冯琳在公司的待遇,渐渐地冯琳就更对刘江平有意见了。 齐振涛的表现让冯琳和刘江平的婚姻一路亮起了红灯,最后冯琳还是和齐振涛走到了一起,刘江平知道,只要冯琳不离开齐振涛的公司,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 刘江平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忍受的,那个时候刘江平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在沪市开私家侦探社,这碗饭并不好吃,还得打政策的球,竞争也是很大的。沪市作为国际大都会,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刘江平凭借着自己的专业,最后还是占据了一席之地,当然,事业刚起步的他与财大气粗的齐振涛是根本无法比拟的。 所以在齐振涛的怂恿下,冯琳和刘江平离婚了。原本冯琳以为和刘江平离婚以后齐振涛会和自己结婚,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对于当时总觉得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冯琳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却不料在冯琳离婚后,齐振涛压根没有一点想要和她结婚的意思,只是租了套房子让她住了进去,班自然是不用去上了,每个月给她一些钱作为花销。 起初的时候她还是很满足这样的生活的,因为齐振涛每月给他的零花用度几乎就是原先她和刘江平大半年的收入了,可是时间一长她终于明白了,齐振涛根本就不打算过要和自己结婚,而她的角色不过是齐振涛包养的一个情妇罢了! 又过了没多久,齐振涛就很少来陪她了,甚至每月的花销也少了许多,她找上了公司,原来齐振涛又招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这些女孩中自然也有人步了她的后尘!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在金钱面前,很多人都是没有自制力的。特别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在虚荣心暴篷的时候对于金钱就更没有免疫力了。 由来只有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齐振涛在两个年轻女孩的陪伴下早就已经把冯琳给忘到爪哇国了!冯琳是个眼里掺不进砂子的人,既然看到了自然就不会忍的,在公司里大闹了一场,可是她这一闹,齐振涛恼羞成怒竟然给了她两巴掌,随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齐振涛不再管冯琳了,好在齐振涛当初给冯琳的钱她并没有糟蹋完,还留了一些傍身,否则冯琳的生活就没了保障。 “齐振涛见到我和袁露她们在一起,他竟然主动和我打招呼,你知道我的性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语,那人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我没有搭理他,可是他却死缠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看中了袁露!”对于袁露刘江平是很熟悉的,在自己和冯琳离婚以后,袁露常常约他吃饭,开解他,还为他和冯琳创造见面的机会,希望他们能够从新和好。 在齐振涛的问题上,袁露是劝过冯琳的,可是冯琳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很清楚冯琳的事情的袁露自然也不会给齐振涛什么好脸色,但齐振涛却厚着脸闯入了袁露他们的,而齐振涛身边的一个官二代更是威吓走了袁露和冯琳他们的朋友,然后就想对袁露和冯琳为所欲为。 听到这儿,刘江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冯琳背叛过他,可是对于冯琳,他的心中还存着那份爱恋,齐振涛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冯琳,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咬着牙轻声说道:“这样的人就该死!” 听到刘江平的话,冯琳的心里也是一凛,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我不能让袁露受到伤害,我的心里也恨死了齐振涛,所以我和齐振涛扭打起来,我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把削水果的刀,那个官二代见我拿了刀,便跑去找保安了,但齐振涛却不怕,他说他太了解我了,说我根本就不敢下这个手,我气不过,挺刀就向着他的胸口刺去!我见他倒在了地上,胸口冒出了鲜血,我吓坏了,直到袁露叫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让袁露赶紧离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连累她!” 刘江平眯起了眼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现在才知道!这很不正常,这么大的案子在沪市不应该自己会不知道? 第十四章局中局与局外局 联想到刚才的那个男人,刘江平便有些怀疑了,冯琳是不是被人给做了局,而这局最后的目标就是自己! 刘江平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可是他又很是不解,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家大费周章的?刘江平没有说话,冯琳的心里就不太踏实了,她望着刘江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自己惹下的事情,我会解决,不会连累你!”刘江平这才回过神来,他望着冯琳:“后来呢?”冯琳见刘江平没有对自己说的话表态,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不过想想是自己先对不起刘江平,她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了。 她叹了口气:“袁露不愿意扔下我一个人跑,最后我们两人被保安堵在了包房里。而早有人把齐振涛给抬走了,就是送医院去,可是没多久,负责看住我们的一个男人便接到电话,说齐振涛死了!接着便有人提出报警,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来了,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 刘江平轻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冯琳说道:“他说他是国家的人,隶属于一个神秘的部门,我倒是瞟过一眼他的证件,不过我不知道那证件的真伪。”刘江平却深表怀疑,如果真是国家的什么部门,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来算计自己,看来那人也只能骗骗冯琳,刘江平却不说破,而是问冯琳再后来又怎么了。 “这个男人来了以后,在场的人对他好像都很是恭敬,他把那些人都撵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我还有袁露,他说杀人的事情是重罪,不管我有没有理由,法律都不会轻饶了我,袁露和他理论,说我这是正当防卫,可是他却说了,和齐振涛一起来的那个可是市里某位大领导的儿子,人家可是一口咬定我杀齐振涛是为了泄私愤,他又说了我之前和齐振涛之间的那些事儿,他说只要把这些联系起来,法官是一定不会相信什么正当防卫的,毕竟对方有重量级的人证!” 刘江平的心里此刻已经有了谱,看来这个局是人家早就布下的了,对方甚至连冯琳的微弱心理都码透了!人在急愤的时候一定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他轻声问道:“歌舞厅的水果还需要你们自己削吗?”刘江平一言惊醒梦中人,冯琳楞住了,对啊,包房里送的果盘都是削切好的水果,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一把水果刀来?而自己拿起水果刀的时候好像一切都那么的自然,那刀从哪来的…… 冯琳虽然不是很聪明,可是她也并不笨,她说道:“你是说这水果刀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的?可是……”冯琳可是不出来了,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刘江平说道:“那个男人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冯琳说道:“他要你帮着找一个孩子和一本书,如果你能够在找到那孩子和书的第一时间把孩子和书交给他,不但我的事情他会帮着了结,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刘江平皱起了眉头:“找一个孩子和一本书?就这一句话让我怎么找?” 冯琳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就是那个男孩,而那本书是一本古书,封面上是几个篆字!”刘江平接过照片的时候呆住了,这不就是文慧让自己找的那个孩子吗?作为一个私家侦探,刘江平是很敏感的,看来这个孩子的身上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如果文慧找他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找他,重心或许更多是在那本书上! 冯琳又说话了:“江平,这件事情你要是不想管就别管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就算是要受到责罚我也会独自承担的!”刘江平冷笑道:“你以为人家是冲着你去的?整个事情真正的根在这儿!”他挥了挥手中的照片:“而你只是被他们算计入了一个困局罢了!”如果说算计冯琳本身就是一个局的话,那么算计到自己的身上那就是局中之局了,而文慧那边自己能不能借势做一个局外之局,来让自己脱困呢? 冯琳此刻也明白了,刘江平说得没错,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就是这个孩子和那本书,她轻声说道:“要不我们跑吧!”刘江平摇了摇头:“小琳,你太小看这些人了,他们既然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你觉得我们有可能跑得掉吗?就拿齐振涛的事情来说,他们是进可攻,退可守,有一点他们没说错,他们完全有能力解决掉你误杀齐振涛的麻烦,可是他们一样有能力用这件事情做文章,让你成为一个正直的杀人犯,逃容易,可你逃不了一辈子,你不想永远背着一个通缉犯的恶名吧?” 冯琳显得六神无主:“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不会真要替他们做事吧?这万一他们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办?江平,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我不希望为了我让你陷入绝境!”刘江平微微一笑:“有麻烦总得要解决的,他们之所以拿捏你来找我,说明他们很看好我,确实有些眼光,不过他们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够逼我就范,那他们就太小看我了!好吧,既然要玩,我就好好陪他们玩玩!对了,袁露呢?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还有,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冯琳低下了头:“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如果不是那男人盯得紧,我,我可能昨天就跑了!袁露倒是说去找人帮忙摆平这件事情,可是她打听了一下,那个官二代的后台确实很硬,她的朋友也不敢招惹!” 刘江平说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这段时间你哪都别去了,就呆在我这儿!如果那个男人再联系你,你让他直接打我的电话!”冯琳有些担心:“那你呢?”刘江平说道:“这生意我接了,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至于我,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冯琳微微点了点头:“我是说你,你也住在这儿吗?” 冯琳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刘江平不禁心神一荡,这个样子的冯琳他已经久违了,他又想到了最初和冯琳相识,相恋的情形,刘江平轻声叹了口气:“如果能够回到最初该多好,当初是我执意要到沪市来,来闹出一番天地的,如果成功真的需要这么大的代价,我宁愿回到小县城,过着平凡的日子!”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冯琳也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过往云烟,她轻声说道:“江平,你会原谅我吗?”刘江平苦笑了一下:“我曾经确实怪过你,可是我自己何尝又没有责任呢,算了,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提了!”冯琳还是问道:“如果,如果我愿意回到你的身边,你还会要我吗?” 刘江平没有回答,他走到了冯琳的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晚上下起了雨,顾天意走出机场就看到了汪真,汪真站在商务车旁,见顾天意出来陪拿着雨伞走了上去:“顾局,是车局让我来接您的!”顾天意点了点头:“谢谢!”汪真说道:“车局和舒处他们在南浦!”顾天意楞了一下:“舒处?哪个舒处?”汪真回答道:“国安部九处的舒逸处长!”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哦?这个案子国安的人也参与了?”汪真摇了摇头,然后给顾天意打开车门:“国安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舒处是车局请来帮忙的,车局说舒处办理这样的案子有经验,舒处只是我们的一个外援,是以私人身份协助我们办案的。”顾天意的眉头舒展开来:“哈哈,我说嘛,这个案子与国安应该没有太多的关系,舒处我也算是老熟人了,走吧,去见见他!” 南浦的安全屋里,舒逸、车锐、曾志高和刀彦跃都在屋里坐着,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车锐看了看表,快十点了,他说道:“小汪应该已经接到老顾了吧!舒逸,我还没有告诉老顾请了你帮手呢,到时候他见到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老顾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气量小了些。”舒逸笑了:“车局,人后莫说人,其实大家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工作!” 车锐知道舒逸这是为了自己好,当着下属的面这样说自己的副局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人呵呵一笑:“志高,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局里来工作?”曾志高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车锐竟然在这个时候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他说道:“这,这可以么?我可没有什么本事!”舒逸笑道:“志高,你也别妄自菲薄,其实你很不错的,在车局他们这儿做一个外勤是绰绰有余的!” 曾志高激动的点了点头:“嗯,我愿意!”车锐对刀彦跃说道:“就让他加入你们沪市站吧,手续上你帮他办一下!”刀彦跃忙说道:“好的车局,明天我就立马把这事办了!”曾志高说道:“这不急,我们还是称找到小凡吧!”车锐说道:“不影响,可以同步进行的!” 第十五章诅咒之书 强子他们竟然没有找到曾凡,刘江平坚信曾凡应该还在那个区域里躲藏着,强子也说了,车站、码头、机场这些地方警方已经守在那儿,曾凡是不可能有机会离开沪市的,而且现在好像很多人都在找他,他一定会躲在一个自己觉得相对安全的地方。 刘江平坐在阳台上的一张竹躺椅上,抽着烟,闭着眼睛,他的脑子里面全是曾凡的影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竟然引得这么多的人对他如此的关注。还有,他的手上到底有一本什么书?文慧请自己的时候只是提出帮她找到自己的孩子,却根本就没有提到书的事,是文慧在故意隐瞒还是她根本也不知道书的存在? 刘江平觉得应该是后者,文慧告诉过自己,那孩子是她的儿子,是她和以前的男人生的,虽然刘江平没有无聊到去对文慧的过去进行调查,可是以一个侦探的本能他能够确定文慧应该没有说谎。看来就连文慧都不知道孩子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只告诉了刘江平自己的前夫来找过她,好像孩子已经到了沪市。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担心请私家侦探帮着寻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江平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把这个男人的出现和孩子手中可能还有一本奇怪的书的事情告诉文慧,在他的心里他是很想借文慧的势的,文慧现在的男人是谁他心里清楚,那可是在沪市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如果有他的助力,那么冯琳的事情或许就很好解决了,可是那个人会不会为了文慧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出手? 刘江平拿不定主意!冯琳倒了杯茶,来到了刘江平的身后,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刘江平就很喜欢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虽然这儿已经不是他们刚结婚时租的那套房,可是刘江平的习惯却仍旧没有改变,她走到刘江平的身边,把茶递到他的手上:“想什么呢?” “怎么还不睡?”刘江平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熄,喝了一口茶。冯琳叹了口气:“睡不着,我怕!”刘江平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有些事情我们是必须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你先去睡吧,我想想法子!”冯琳还想说什么,刘江平把杯子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闭上了眼睛,冯琳知道刘江平思考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她只得离开了。 刘江平明明知道自己和冯琳陷入了人家的局中,他很苦恼,要破局看来并不容易,不过他还是决定对文慧那边进行试探,看看文慧是不是能够求得钱钟越的帮助,只要钱钟越愿意出手,事情就能够迎刃而解了。退一万步说,假如钱钟越不愿意帮文慧找他的孩子,他刘江平还有最后的一步,警方既然也在大力找这孩子,那一定也是有原因的,又或许警方根本就是站在那男人的对立面的,实在不行他只能借国家的势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男人真像冯琳说的,是什么秘密部门的人。 顾天意的到来让场面热闹了起来,一进门,他就对着舒逸微笑道:“舒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舒逸微微一笑:“听顾局这口气,好像有些不太欢迎我啊!”顾天意忙说道:“舒处这话说得,怎么说我们也合作共事过吧,我老顾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的!”说罢,顾天意望向曾志高:“你就是曾志高同志吧?”曾志高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握住顾天意伸出的手,他可是才被车锐批准加入“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他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局里的实权副局长:“顾,顾局,你好!” 顾天意皱了下眉头:“怎么?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开玩笑似地说道,舒逸回答道:“车局已经让志高加入非研局了,你是局里的大领导,志高自然要怕你了!”顾天意听了笑道:“哦?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欢迎欢迎!” 大家客套地见过礼后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问道:“我们的大居士在忙什么啊?”顾天意叹了口气:“一个案子,原本我以为是个小案子,可是查下来却发现比我原先想像的要复杂得多,这不,这个案子竟然涉及到了卢云,这一来老车,我们两个案子有交叉了!” 车锐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天意这才慢慢地说道:“半个月前,津市溏沽港外三十多海里的深海处发现了四十年代的一艘沉船……” 一九四三年,在华夏抗日战争的最后两年,日本本土还在向华夏增兵,而津市的溏沽港便是他们的一个登陆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有一艘运兵船竟然在距离港口三十海里的海域突然就沉了,据说船上二百七十四名士兵全部遇难,而唯一只有一个锅炉工生还,碰巧这个锅炉工却是华夏人,于是各种奇异版本的传言便四下里传开了。 有说这次的沉船就是这个锅炉工做的,也有人说这是有神灵在庇佑华夏,所以沉船只死鬼子而华夏人却幸免于难,甚至还有人把鬼怪什么的都搬出来了,反正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都是带着主观的美好愿望! 可奇怪的是沉船事件发生后没多久,日本军方就对相关海域进行了搜索,却毫无结果,莫名地这次沉船便成了悬案,日军方面为了怕影响军队作战的士气,对于这件事情进行了严密的消息封锁,但他们却拦不住老百姓的悠悠之口。 一直到半个世纪以后的今天,不,确切地说是半个月前,突然传来消息,溏沽港的一艘清障船发现了这艘沉船的残骸,而据判断就在当年沉船的地方!虽然听起来有些诡异,可是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顾天意却认为半个世纪前的那次沉船应该不是人力所为,也不是自然力所为,所以顾天意决定去看看,当然起先他公当是抱着一个学术的态度去的,可是不料无意中他却有了收获,那就是他竟然探听到了当年幸存的那个锅炉工的下落。 想要知道沉船的真相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到人,可当他找到这个当事人的时候却发现了另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个锅炉工提到了一本书,锅炉工说当年幸存下来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叫加藤康夫的日本人,那是一个从骨子里反对那场战场的日本人,但他却被押上了那条船,军国主义者要让他踏上华夏这场土地,让他的手也沾上血,并以此来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出那些反战的言论! 加藤康夫在船上和锅炉工的关系很好,他对于日本人入侵华夏的这场战争充满了负罪感,他告诉锅炉工,他的手上有一本书,他说那本书能够帮助他们摆脱厄运。起初锅炉工并不相信他的话,一直到沉船事件发生后,锅炉工才省悟,这一切很可能就是加藤所为! 舒逸皱起了眉头:“顾局,加藤手上的这本书不会就是《预言天书》吧?”顾天意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书,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锅炉工说那本书的封面是日文的,看上去也很是陈旧,锅炉工虽然是华夏人,可是对于日文他还是认识不少,他说那书的封面写着的是《诅咒之书》,也可以翻译成《厄运之书》。” 舒逸又问道:“那个锅炉工看过那本书吗?”顾天意回答道:“看过,不过厚厚的一本书里全都是空白的,竟然没有一个字!”曾志高望向舒逸,舒逸也看向了车锐:“车局,听起来这《诅咒之书》和《预言天书》倒是有几分相似!”车锐微微一笑,顾天意楞了一下:“那《预言天书》也是整篇的白纸?”舒逸点了点头,车锐说道:“对了,你说到这儿还没有说卢云的事情呢!” 顾天意瞪了车锐一眼:“你急什么,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的嘛!”顾天意掏出烟来散了一圈:“锅炉工最后还告诉我,加藤后来便留在了华夏,加藤也是个华夏通,最后便隐姓埋名做了一个华夏人,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卢三省!六二年,卢三省收养了一个两岁的孤儿,起名叫卢云!八四年,卢云从燕就大学考古系毕业,因为卢三省认的一个卢姓的亲戚就在黔州省的水族县,卢三省在文革开始的时候就迁居去了黔州水族县了,卢云毕业后就分在了县文管所做一个研究员……” 车锐叹了口气:“好巧啊,这个卢云是卢三省,也就是加藤康夫的养子,而又恰好是他发现了《水书》和《预言天书》,这真是巧合吗?”曾志高轻声说道:“莫非这《预言天书》真的就是《诅咒之书》?不过是换了一个封面?” 舒逸说道:“应该不是,记得警方说当时张宇宁把书拿去典当的时候典当行的老板证实那书应该是唐初的,如果换了封面,那些老玩古玩的不可能看不出来!”顾天意说道:“可惜,卢云在三十多年前就失踪了,而我也让人去查了下这个卢三省,他好像在两年前就去世了,也算是长寿了,死的时候一百零二岁!” 车锐微笑道:“真正长寿的是那锅炉工吧!”顾天意点了点头:“一百零九了,除了腿脚略为不方便,其他看上去还真像七十左右的老人,口齿清楚,思维也很敏捷。” 第十六章书的来历 顾天意说的这个故事让舒逸他们正在查的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了,不过舒逸还是抓住了一个主要的线索,他问道:“顾局,那个锅炉工有没有提到加藤康夫的这本《诅咒之书》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舒逸,其实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那个卢云的身上,他们没想到舒逸竟然一下子想到了《诅咒之书》的来历上去。顾天意回答道:“锅炉工不知道加藤康夫是怎么得到的那本书,可是加藤康夫却告诉过锅炉工这本书的来历,只是锅炉工并不太相信,他不是不相信加藤康夫的话,而是不相信所谓的怪力乱神之说!当然,在沉船事件之后,他的这种思想也慢慢地发生了转变,现在他好像笃信佛教!” “加藤的这本《诅咒之书》源于家传,在日本平安王朝中期,出现了一个有名的阴阳师,叫安倍晴明,而同期也涌现出一批优秀的阴阳师,由于安倍晴明的光环,使得他们都黯淡无光罢了。其实这也是个误区,舒处,你知道安倍晴明为什么这么出名?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阴阳数术!”顾天意说到这儿望向舒逸,舒逸笑道:“传说中这个安倍晴明好像貌若潘安,因此才成为众多女性追捧的对像,这也是为什么安倍晴明比其他阴阳师火的原因。” 顾天意赞同地说道:“对,而加藤家在那时正好也出了一位与安倍晴明同期的阴阳师,实力不逊于安倍,只是运气差了些,叫加藤树森,我翻阅过相关的文献,果然有这么一个人,他用于驱魔的七焰火相比安倍创出的五芒星更要有效果得多,不过加藤树森长得面目可憎,所以皇家并没有启用他,最后选择了那个花瓶般的安倍晴明!” 听到这儿,舒逸说道:“也就是说这本《诅咒之书》很可能是出版加藤树森的手笔?”顾天意点了点头:“加藤树森一直以来都对华夏的文化很是热爱,特别是儒家、道家的一些思想他都很是推崇,所以他的后世子孙也深受影响。” 舒逸没有再说话,顾天意带给大家太多的震惊,现在他也有些怀疑了,《诅咒之书》与《预言天书》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卢云是怎么找到《水书》和《预言天书》的,人与这两本书又有什么样的关联,卢云的失踪与书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看来卢云已经成为了破案的一个关键! 另外,杀死柳俊的那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了,车锐问道:“老顾,你说你已经查到了卢云的下落?你不去找卢云却跑到沪市来做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原因很简单,卢云很可能在沪市。”舒逸的眼睛望着顾天意,顾天意笑了:“看来一切都瞒不了你舒处啊!”舒逸叹了口气:“顾局,你也别净给我戴高帽子,至少到目前为止,你的收获就比我们的多!” 车锐问道:“老顾,那卢云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也不用着急着赶过来啊,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去找的!”顾天意说道:“卢云十天前在津市出现过,当时我就估摸着他应该是冲着沉船的打捞去的,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找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又消失了,之后我查到他可能去了山城,谁料想到了山城我还是晚了一步,说他已经来了沪市!”车锐说道:“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吧?这一路追来,你可是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家的影儿!” 顾天意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没有弄错,这条线索还是那个锅炉工告诉我的,因为卢云曾经去找过他,这些年来,那锅炉工和卢三省还有些书信联系。当然,大多就是问候一下彼此的近况。”舒逸说道:“锅炉工见过卢云么?”顾天意点了点头:“卢云小时候他是见过几次的!”舒逸又说道:“这么说,过了这几十年,锅炉工也不能肯定去找他的人是不是卢云本人了?”顾天意楞了一下:“这个……” 大家都望向顾天意,顾天意说道:“按理说锅炉工如果不有肯定的话应该会提出疑问吧,可是他并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相反他倒是很肯定的告诉我找他的人就是卢云!”舒逸点头说道:“他能肯定,我想应该不会有错吧!”顾天意感觉舒逸的话里有话,果然舒逸又说道:“车局,顾局,我看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能够请那个锅炉工到沪市来一趟?” 顾天意说道:“这个应该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吧。”车锐有些担心:“一百多岁的老人了,这样的奔波不会有事吧?”顾天意说道:“老人的身子骨硬朗得很,不会有事的。不过舒逸,你打的什么主意,总得让我们知道吧?”舒逸咬了咬嘴唇:“我还是有些问题想当面问问他,就比如卢云,他见卢云的时候卢云还是个孩子,而以时间推算此刻的卢云应该也有六十了,一个孩子和一个老人,不管怎样说在外貌上的改变是很大的,他凭什么能够那么肯定?我想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顾天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听舒逸说了才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这个锅炉工可能对我还隐瞒了一些事情?”舒逸点了点头:“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天亮了,昨夜的雨水将街道冲刷得干干净净,看上去仿佛一尘不染。太阳出来了,今天应该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刘江平早早地就出门了,他叮嘱冯琳呆在家里,哪也别去。冯琳从刘江平昨晚的表现来看,这一次遇到的应该是大事件,她的心里有些担心,一再交待刘江平要注意安全。 刘江平开着车就去了文慧的住处,他昨晚就已经想好了,要试探一下钱钟越。而这样的试探必须先要说服文慧才行,刘江平相信到目前为止,钱钟越应该还不知道文慧委托自己找孩子的事情。 “太太,刘先生来了!”老妈子轻轻敲了敲虚掩着的卧室门,向躺在床上的文慧说道。文慧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八点五十。刘江平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莫不是有了曾凡的消息?文慧对老妈子说道:“你先去吧,告诉刘先生我马上就下去。” 文慧在刘江平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里握着一杯牛奶:“刘先生,这么早是不是小凡有消息了?”刘江平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我在南清高架桥下看到一个孩子,很像令公子,只是等我下车去追的时候他却已经没了踪影!”文慧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人没事吧?”刘江平说道:“应该没事,我怕你着急就赶着来告诉你。我已经派出人手在南清高架附近寻找了!” 文慧叹了口气:“那就有劳刘先生了!”刘江平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文慧说道:“刘先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刘江平说道:“文女士,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好像除了我们,还有人也在找曾凡,而且还不止一帮人!”文慧楞了一下,她说道:“或许是孩子的父亲吧!”刘江平摇了摇头:“不像,他们看上去很凶的样子,而且他们真正关心的不是孩子的安危,好像说是孩子手里有一本什么书!” 文慧确实不知道这回事,她吃了一惊:“书?什么书?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刘江平眯起了眼睛然后轻声说道:“文女士,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让钱先生知道一下?”文慧沉下了脸:“刘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要请你的侦探社帮我找孩子就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让钱先生知道,现在你给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江平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平常的寻人倒也罢了,可是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是为了孩子的安危考虑!” 文慧听到事关小凡的安危,她紧张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刘江平点了点头:“警方也在找他们,如果说警方找他们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报的警,那么另一帮人的意图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他们也找上了我!”刘江平没有隐瞒,把对方找上冯琳的事情说了出来,文慧是聪明人,对方费这么大的劲,这就说明这件事情远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我请你是这两天的事情,可是你说他们找上你的前妻却是三天前就开始布局了,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会请你找小凡吗?” 刘江平淡淡地说道:“他们找我是让我帮着找你的孩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你已经请了我!”文慧不说话了,对方用这样的心计算计冯琳,她自然也能够想到对方还能够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照这样看来,他们真要对曾凡下什么毒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文慧望着刘江平,如果对方真是下黑手,还真不是刘江平一个小侦探能够应付的,想到这儿,文慧歉意地对刘江平说道:“对不起,这次连累你了!” 刘江平苦笑道:“你不用向我道歉,就算是你不请我,他们可能也早就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了!”文慧说道:“毕竟你刘大侦探的声名远播,在沪市要寻人找你自然是不会错的。这样吧,这事情我会向钱先生说的,不过你也别放松了,有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 第十七章钱大先生 远超国际大厦是沪市的一座标志性建筑,那是远超集团总部的所在。远超集团的董事长钱钟越最初是黑道起家,只是现在的远超已经洗白了!不过钱钟越在道上的影响力并没有因为远超的转型而减弱,相反,更加财大气粗的钱钟越在道上说话的份量更重了。 文慧是钱钟越的女人,应该说是钱钟越的女人中的一个,钱钟越一共有三个女人,不包括他的原配夫人。而三个女人之中他最宠爱的就是文慧,虽然文慧并不是最漂亮的一个,可文那种淡淡的哀愁却最是让他怜惜。 钱钟越的办公楼在大厦的最高层,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从小就喜欢那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最喜欢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脚下的芸芸众生,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渺小的,甚至包括那些人的生命。 傅冲跟着钱钟越已经十六年了,对于自己这个老板他很是了解,甚至说对自己的老婆他都没有这么了解。傅冲递给钱钟越一支雪茄,他知道钱钟越在极目远望的时候喜欢点上支雪茄。钱钟越接过雪茄,看了傅冲一眼:“阿四,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开一家夜总会?”傅冲笑了笑:“那都是年轻时的想法了,当时不就是想有一家自己的夜场,到时候可以随便玩漂亮妞吗?” 钱钟越说道:“现在你也不老啊?别告诉我你玩不动了,不行了。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再说了,你小子和我比可是还年轻了七、八岁吧?”傅冲说道:“我可不敢和大先生比!”钱钟越说道:“那现在呢?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傅冲想了想说道:“大先生,跟着你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你真要让我说最想做什么我还真是想不起来呢!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希望的话,我希望傅英杰能够出人头地,好好读书,将来能够上大学,有大用场!” 钱钟越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真的已经老了,心里装着的更多的是孩子!”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傅冲上前拿起了钱钟越的手机:“是文姐打来的。”钱钟越伸手接过电话:“喂!”文慧在电话里说道:“钟越,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钱钟越轻声问道:“文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钱钟越是老江湖,从文慧的声音里他听出了异样。 文慧说道:“你能过来一趟吗?”钱钟越皱了下眉头,看了看手表,十点多钟,他说道:“好的,我马上就过来,告诉刘妈,中午我就在你那吃饭。”挂了电话,傅冲轻声问道:“大先生,出了什么事了?”傅冲之所以叫钱钟越大先生,是因为最初钱钟越起家的时候是四个结拜兄弟一起打的天下,而钱钟越因为年纪最大,又是以他为首,所以大家都习惯叫他钱大先生,而傅冲则最小,是老四,大家都叫他傅四。 钱钟越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不过听她的口气,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傅冲瞪大了眼睛:“在沪市还有人那么不开眼,敢招惹文姐?”钱钟越微微一笑:“一会你就跟我一块过去吧!”傅冲点了点头:“对了,二哥打电话来说明天就回来了。”钱钟越问道:“他那边的事情搞定了?”傅冲说道:“你不是给那个拿督打过电话了吗?那边后来倒是很给二哥的面子,我们的公司算是在那边也站住了脚!” 钱钟越叹了口气:“可惜你三哥死得早,如果他能够见到我们的事业能够做成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傅冲轻声说道:“是啊,三哥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是却很有义气!如果当年不是他,我……”钱钟越摆了摆手:“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不过你三哥还真厉害,这些年我都是照着他当年的谋略在转型,就包括往东南亚转移也是他最初的意思,他说过虽然我们能够洗白了底,可是从大层面来说,我们的资产是经不起查的,所以我们最后的出路只能走出去,去一个不会有人追究我们过去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钱钟越和傅冲去了文慧的住处,进了屋在客厅里坐下,钱钟越并没有着急问文慧找自己做什么,而是关心了一下文慧的生活。钱钟越每周一般只到文慧这儿来一两次,一来他是有家室的人,二来他的应酬也很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傅冲坐在一旁,拿起沙发上的一本杂志翻阅着,并不插话。 “小慧,你着急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钱钟越点了支烟,文慧咬着唇,半天才说出口来:“我想请你救救我的儿子!”钱钟越楞了一下:“你儿子?”文慧点了点头,她平静了下来:“你也知道,在东辽的时候我生过一个儿子!”钱钟越点了点头:“应该有九岁了吧?”文慧说道:“嗯,九岁了。” 钱钟越说道:“他怎么了?”文慧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前两天孩子他爸来找过我,他说小凡一个人偷偷跑到沪市来了。”钱钟越冷冷地望着文慧,文慧说道:“你别误会,他也是为了孩子!”钱钟越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你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我!”文慧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钱钟越叹了口气:“算了,这事我不怪你,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对了,他既然是来沪市找你,为什么你会说要我救他?” 文慧主才把请刘江平查找曾凡的下落,刘江平和冯琳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钱钟越的眉头随着文慧的述说而攒到了一起:“阿四,你看呢?”傅冲虽然拿了一本杂志在翻看,但是耳朵还是仔细地听着的。傅冲说道:“大先生,这件事情有古怪,我觉得应该就在那本书上。不过慧姐说得不错,这孩子的处境很危险。” 钱钟越看了看文慧:“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你以前的那个男人,我想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如果我们能够知道更多的话或许还能够帮得上忙!”文慧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别伤害他。”钱钟越笑了:“我要是想要对他怎么样他能够平平安安地过这许多年吗?”文慧这才给曾志高打了个电话。 见文慧挂了电话,钱钟越对傅冲说道:“阿四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文慧孩子的安全。无论对方是什么人,该出手的时候都别手软。”傅冲说道:“放心吧大先生,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出马。” 曾志高接到文慧的电话,有些疑惑。他把这事情和舒逸、车锐他们说了一下,舒逸说道:“去吧,去看看是不是她那边有了什么发现。”车锐说道:“或者想见你的并不是文慧!”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刀彦跃说道:“文慧现在的男人是远超集团的钱钟越,在沪市的黑白两道都很有能量,外面的人都称他为钱大先生!” 舒逸之前确实没有关注过文慧现在跟着的这个男人,此刻听车锐他们说起他才笑道:“看来这个钱大先生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莫不是文慧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了?”曾志高的脸色有些尴尬,文慧毕竟曾经是他的女人,又是孩子的母亲,而此刻如果真的是去和文慧现在的男人见面的话,他的心里还真的不是个滋味。 可是为了小凡,曾志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怨言,车锐说道:“彦跃,你陪舒处和志高去吧!”刀彦跃说道:“好的!”车锐让刀彦跃陪着是担心到时候钱钟越不讲道理,虽然对于舒逸的本事车锐是知道的,可是舒逸是他请来的,在这个案子里舒逸可是客座,真要有什么事情也是自己非研局的事。让刀彦跃出面,就是有了些官方的味道,再说了,曾志高也已经是他们非研局的人了,真要有什么事情车锐怎么好意思假手舒逸这个“外人”。 一大早顾天意就出去了,他要继续去找卢云的下落。 半个小时以后,舒逸、刀彦跃和曾志高三人就到了文慧的那座洋楼门口,在院外摁了门铃刘妈就小跑着出来开门了。不过刘妈望向曾志高的眼神有些怪异,还有些担心。舒逸早就看到了停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辆凯迪拉克,应该就是那个钱大先生的座驾吧。 三人进到客厅就看到除了文慧还有两个男人,两个男人的目光都不是很友善,文慧站了起来,苦笑着看了曾志高一眼:“来了?”曾志高点了点头:“是不是有小凡的消息了?”文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望向钱钟越,曾志高也向钱钟越望去,钱钟越淡淡地说道:“小慧,还不请客人坐!”文慧这才说道:“你们请坐吧!” 都坐下后,钱钟越望着曾志高说道:“你是怎么做父亲的,竟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曾志高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这个钱钟越应该就是文慧现在的男人,听钱钟越用这样的口吻斥责自己,曾志高的心里很不舒服:“这是我的家事!”钱钟越楞了一下,不过旋即他又笑了:“你的家事?你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你还能干嘛?你要早一点懂得处理好家事的话,小慧也就不会离开你了,是吧?” 曾志高有些愤怒了,可是舒逸却拉住了他,舒逸望向钱钟越:“钱先生,你请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纠结这些鸡毛蒜皮吧?如果真是这样,对不起,我们没时间奉陪,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傅冲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啊,敢这样对大先生说话?”舒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傅冲的心里一凛,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就是冰冷,透心的寒。 试想在沪市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他还想硬两句,可钱钟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忙闭上了嘴。 第十八章尴尬的见面 钱钟越并不蠢,而且在道上混了那么久,多少有些识人之明,舒逸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质他怎么会感受不到?钱钟越没有说话,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盒子递给舒逸他们:“来一支,正宗的古巴货!”舒逸微微一笑:“谢了,我还是喜欢卷烟!” 舒逸掏出了身上的香烟自己点上。钱钟越轻声问道:“二位是曾先生的朋友?”刀彦跃淡淡地说道:“志高是我的同事!”钱钟越皱了下眉头:“同事?”曾志高原本是做什么的他可是很清楚,要说刀彦跃也是做力气活的,他怎么可能相信。 刀彦跃可不会给这位叱咤沪市的钱大先生多少面子,他掏出证件:“我们是华夏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舒逸没有说话,刀彦跃这是在为曾志高撑腰,长脸,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什么杂音。钱钟越更糊涂了,他并不知道什么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他说道:“这是一个什么部门?”刀彦跃回答道:“保密部门。” 钱钟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刀彦跃没说明白他也就不再追问,而是望向舒逸:“那这位先生呢?”舒逸还没开口,刀彦跃又介绍道:“这位是华夏国安部的舒处长!”钱钟越大吃一惊,如果说他对非自然现像研究局没有什么概念的话,那么对于国安部他不可能没听说过,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望了一眼文慧,他不知道文慧的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一下子惊动了华夏的两个秘密部门。 虽然刀彦跃说曾志高是他的同事,但钱钟越从曾志高的反应上看得出来,曾志高就算是加入了刀彦跃他们的部门也是才加入不久的,没有那种稳重与老成。 傅冲这下子也蔫了,舒逸竟然是国安部的人,还是个处长,这就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人了。舒逸也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舒逸又问道:“钟先生,你请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钱钟越的内心已经没有了那份优越感,他望了一眼文慧,然后说道:“小慧,你把刚才对我说的那些事儿向舒处长他们说说吧!” 文慧此刻的心中更是忐忑了,原本听了刘江平的话,她的内心就十分的紧张了,现在她更坚信小凡有危险了!文慧这才把刘江平的事情说了一遍,舒逸眯起了眼睛,从文慧的话里他听出了对方早就知道了曾志高死后曾凡一定会来沪市,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早就已经知道了文慧的下落,看来他们是做过功课的! 曾志高却更在意的是刘江平曾经在南清高架见到曾凡的事情,他说道:“那个侦探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小凡,他为什么不把他拉住?”舒逸说道:“志高,你别激动!”曾志高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钱钟越说道:“舒处,其实今天请曾先生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凡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想帮小慧找到他的孩子,只是我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些关于小凡的事情,就比如,小凡为什么突然跑到沪市来了,他一直和曾先生生活在一起,你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大事?”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钱钟越不是个冒失的人,他望向曾志高,然后轻声说道:“志高,这关系到你的秘密,你自己决定说还是不说!”曾志高苦笑了一下:“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秘密,如果能够找到小凡,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不是吗?”曾志高转着望向刀彦跃:“能说吗?”刀彦跃的心里很是受用,不管怎么说曾志高还是很尊重自己这个领导的,他说道:“可以。” 曾志高这才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听到曾志高竟然是死而复活的人时,文慧、钱钟越和傅冲都呆住了。刀彦跃这里才淡淡地说道:“我们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就是专门对类似的奇异事件进行研究的,另外我们的研究对像还包括‘异能者’。”钱钟越这才知道了什么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看来这个部门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刀彦跃的话还没说完:“之所以能够告诉你们这么多,是因为我们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要找到曾凡,钱先生,你的底我们是知道的,我们也知道在沪市你有些能量,当然,对于你的事情不是我们管理与研究的范围,你也不用担心,希望你在找曾凡的这件事情上能够有所帮助。” 钱钟越听了刀彦跃的话,心里轻松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小心地问道:“刚才你们说小凡的手上有一本什么天书,我能够知道那本书到底是本什么书吗?因为我听说那些人是冲着那本书来的。而你们的这一切遭遇也是源于那本书,对吧?”这次是舒逸回答的:“对,对本书叫《预言天书》,不过至于你问道的那是一本什么书,有什么用途,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们也不知道。” 钱钟越说道:“曾先生的死而复生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小凡手中的那本书的原因?”舒逸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可能,不过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能够确定!或许见到了小凡我们才可能得到答案。”钱钟越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他说道:“我会派人去找小凡的,当然,如果你们先找到了麻烦给我们也说一声!”舒逸说道:“既然钱先生愿意帮着我们寻找,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一下钱先生,这件事情一旦你们卷进来,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 钱钟越苦笑一下:“你们已经摸过我的底了,你们觉得我钱钟越是一个怕事的人吗?”舒逸正色道:“钱先生,我说的危险或许会超出你的想像。”钱钟越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既然遇上了,作为男人你觉得能躲吗?”文慧的心里有些感动,就连曾志高也高看了钱钟越一眼。舒逸说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分头寻找,对了,文女士的安全可能你也要多考虑一下!” 钱钟越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安排人来保护她的!”文慧说道:“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小凡,我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钱钟越温柔地说道:“放心吧,我让四儿专门负责这件事情。”舒逸对文慧说道:“我们想接触一下刘江平!”舒逸想接触刘江平和冯琳,他希望能够追到他们提到的那个男人。 文慧说道:“没有问题,我马上约他!”钱钟越站了起来:“这样吧,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和阿四回去安排一下!”舒逸点了点头,刀彦跃说道:“钱先生,今天我们的谈话,希望你能够保密,有些事情,不是能够随便说的。”钱钟越忙点头说道:“明白,我明白!” 钱钟越和傅冲走了,原本他是预备留下吃饭的,但舒逸他们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上了车傅冲说道:“大先生,他们的话你信吗?”钱钟越苦笑道:“你觉得他们有必要骗我们吗?再说了,以我们在沪市的身份,谁敢骗我们?你没发现吗?那个姓刀的,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还有那个国安的舒处,那人的身上满是杀气!” 傅冲点了点头:“看得出他是个狠角色,就连我碰到他的那眼神也觉得后背发寒!”钱钟越笑道:“怎么?你可是经历了很多次生死的人了,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傅冲想了想:“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把刀,随时都可能出鞘的刀!” 钱钟越说道:“阿四,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去办,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另外,你挑些得力的弟兄,必要的时候带上家伙吧!”傅冲楞了一下,自从上岸以来,钱钟越一直都在警戒自己,别再动辄打打杀杀,更是不许碰以前用的那些家伙,可今天钱钟越竟然主动提出了让他们都带上家伙,看来钱大先生对于这次的危险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傅冲有些担心:“大先生,我们好容易洗底,上岸了,这样做值得吗?”钱钟越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男人我总得争这口气吧?小慧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只是阿四,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傅冲笑了:“大先生,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其实小四能够有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大先生给的!”钱钟越说道:“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保护好你自己。另外,这事别让你二哥知道,他那火爆脾气,这事如果他掺和进来指不定会坏事。” 刘江平接到文慧的电话,他对阿强说道:“你们继续在这个寻找,重点关注一下容易被忽略的人群,特别是那种最底层的人群,我有些事情得离开一下。”刘江平的内心有些兴奋,文慧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约自己过去,看来她一定是和钱钟越说了这事,他想应该是钱钟越要见自己。 刘江平开着车向着文慧的住处去,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刘江平摁下了蓝牙的接听键:“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刘江平的心颤抖了一下,那男人说道:“刘大侦探,怎么样,找到那孩子了吗?”刘江平平静了一下情绪:“还没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一定也在找吧,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男人笑道:“我也知道有些难度,打电话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刘大侦探,留给你太太,哦,不,应该说是前妻的时间可是不多,得抓紧了!” 第十九章乞丐人生 曾凡蜷缩在墙角,假如此刻再有认识他的人见到他的样子一定都认不出来了。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瓷碗,不大,瓷面却已经脱落了许多,里面放着一些零钞。曾凡的头发零乱,而且看上去满是污垢,一身衣服也有些破烂,脏兮兮的,还沾着油渍,脸也黑黑的,像锅烟打了道底一般,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着光亮。 他背着一个小包,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军用挎包,而那本《预言天书》就在这小包里。原本曾凡是想要离开沪市的,可是他发现很多警察也都在找自己,特别是车站和码头都能够看到警察的身影。他只能留下来,可是要留下他就必要面对生存,他能够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他决定做个小乞丐。 他想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做个小乞丐,有这样一个身份掩饰自己也相对会安全很多。一个孩子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是难得,其实他这样做的初衷就是不希望自己将危险与厄运带给自己的母亲,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复活了,如果他知道有这么多关心他爱护他的人都在担心他,都在寻找他的话,或许他就不会一心想要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另外刘江平也错了,他一直以为曾凡会在南清高架那附近活动,因为他用普通的孩子的心理去对待曾凡,而有这样的心理的人也不只刘江平,就连那些想要从曾凡手中夺取《预言天书》的人也犯了这个错误,他们是被刘江平误导的,刘江平的人一直在那块巴掌在的地方地毯式的搜索,他们自然也就想当然了,刘江平如果不是那么肯定,也不会把他的人集中在南清那一块了。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曾凡已经远在六十多公里外沪市郊区的一个小镇子里了。 “小子,谁让你在这乞讨的?”两个大孩子来到了曾凡的面前,从他们的那身行头看,估计也是“同行”,虽然这儿只是市郊的一个小镇,但比起曾凡原本呆的县城都还要大,毕竟沪市是华夏的大城市,是亚洲的国际大都会。曾凡冷冷地望着两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乞丐:“我乐意在哪就在哪,你们管得着吗?” 其中一个孩子说道:“你新来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曾凡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做个乞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吗?那孩子又说道:“这是谭爷的地盘,我们都是谭爷的人,你这样踩过界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曾凡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谭爷,我饿,我要吃饭,所以……”另一个孩子却不耐烦地说道:“虎子哥,中他罗嗦什么,把他撵走不就得了!”说罢低下身子就准备去抓曾凡那小瓷碗里的钱。 那可是曾凡一天的饭钱,曾凡一下子跳了起来拦在那孩子的面前:“你干嘛?”那孩子瞪了他一眼:“闪一边去!”曾凡双手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那个虎子哥皱起了眉头:“小子,看不出来你挺横的嘛,你跟谁混的!”曾凡抱住了自己的瓷碗,冷哼一声就准备离开。 另外一个孩子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聋了,虎子哥在和你说话呢!”曾凡说道:“你们不让我在这乞讨,我换个地方就是了。”虎子哥笑了:“没看出来,你还挺有个性的!”曾凡正准备离开,虎子哥说道:“其实你想要在这儿混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谭爷,拜了码头以后在这块地面上有什么事还有人照应。” 曾凡眯起了眼睛,他的心里在想,真要离开这儿自己还不知道该去哪呢,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另一个孩子却说道:“虎子哥,我们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虎子哥说道:“算了,都不容易,这小兄弟如果不是生活所逼也不会走这一步。”曾凡听了虎子哥的话,心里有些感动,虎子哥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谭爷!” 路上,虎子哥把谭爷的规矩说了一下,其实谭爷的规矩也不复杂,那就是手下的乞丐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地头,无论谁都不能够踩别人的界,另外就是每天的收入必须拿出三分之一上交给谭爷。 虎子哥说道:“说是三分之一,但是有底限的,每天至少是二十块钱!”曾凡皱起了眉头:“二十块?要是一天都讨不到二十块呢?”另一个孩子不屑地笑了:“瞧你那出息,别说讨了,你就坐在那不动一天也不止二十块。”虎子哥说道:“其实只要你装得可怜一点,一天一百元是根本没有问题的,别小看了我们这一行,我们这是文乞,还有武乞,武乞的收入就更高了,不过那得有些功底,你看过那些玩杂耍的孩子吗?那就是武乞,靠着那身本事博取同情。” 曾凡微微点了点头,虎子哥指着他那个同伴说道:“他是我的好兄弟胖娃,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曾凡脑子一转轻声说道:“我叫文宁!”虎子哥笑了:“那我们就叫你宁子吧,胖娃,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你可要多帮帮他。”胖娃看了曾凡一眼,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去:“以后你就叫我胖哥!”曾凡笑了笑:“虎子哥,胖哥!” 谭爷竟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他看起来也不像乞丐,衣着光鲜,特别是那头发梳得很是整齐,还打了发胶,乍一看那样子还真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他穿了一套廉价的灰色的西装,还打了一条红得耀眼的领带。他住在距离曾凡乞讨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宅子里,正品着酒,而他身边还有一个娇艳的女人,女人估计二十出头,打扮得很是妖冶。 “虎子,胖娃,这天还没黑呢,你们就要歇市了?”谭爷喝了一口酒,然后淡淡地望着虎子哥和胖娃,然后目光落到了曾凡的身上:“这小子是谁?”虎子哥忙说道:“谭爷,这是新来的,想要讨口饭吃,这不,我带着他来拜码头来了!”谭爷身边的女人笑道:“哟,看样子没满十岁吧?”曾凡低下了头:“我今年九岁。”谭爷皱起了眉头:“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曾凡回答道:“是的,我是从东辽来的。” 谭爷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曾凡咬着牙,摇了摇头:“没了,我是孤儿!”女人叹了口气:“谭老大,看他蛮可怜的,你就收留他吧!”谭爷望着虎子哥:“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了?”虎子哥说道:“我们有二十三个人了,谭爷,其实多他一个也没有什么,就给他口饭吃吧!”谭爷挥了挥手:“好吧,你去安排吧,对了,规矩你可得好好教教他!”虎子哥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带笑:“是,我知道了谭爷!” 原来虎子他们也住在这儿,只不过是在这宅子后面的一个大屋,那是大通铺,至于吃,专门有个孩子在做的,伙食费自然是大家平摊。曾凡轻轻问道:“每天收入的三分之一,谭爷怎么会知道我们真正收入了多少?”虎子哥说道:“你小声些,每天我们出去的时候身上是不能带钱的,回来的时候他清一下不就知道了?”曾凡楞了一下:“不带钱,那我们的钱放哪啊?” 胖娃说道:“谭哥给存着,不过真有急用的时候可以找他要,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谭哥不会骗我们的钱的。”虎子哥点了点头:“其实谭爷这个人蛮不错的,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曾凡又问道:“那女的是他的老婆?”虎子哥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事情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至于优姐你别得罪她,她在谭爷的面前说话很有份量的。” 胖娃说道:“在这个地方没有谭爷摆不平的时候,就是警察都会给他面子。”曾凡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情,他笑道:“哦,那就好!”曾凡不知道那些麻烦会不会找到这儿来,不过此刻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去处,他必须先呆下来,对于他来说,现在的能够有吃有住也很不错了。 虎子哥让曾凡就在他刚才乞讨的地方,从现在起那一片就划给他了,虎子哥说道:“从明天起你也要跟着交份子钱了!”曾凡说道:“我今天挣了三十多,要不今天我就我吧,我交十块对吧?”胖娃笑了:“今天就算了,刚才还告诉过你,没有交十块的,交就得是二十,哪怕今天你只讨到十块钱,也得交二十,不够就得让账,下次扣的。不过你放心,二十很容易的,记住我教你的,一定让让人家一看到你就会同情心泛滥,有了同情分,那样你就是坐着也有钱进。” 曾凡说道:“可是怎么博取他们的同情心啊?”胖娃瞪了他一眼:“你看我,看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很值得人可怜啊?”曾凡认真地看了看,胖娃这样子还真的看上去讨人可怜,胖娃说道:“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悲惨一点,实在不行你就想想一些伤心的事情,最好能够有眼泪,那样就更成功了!” 曾凡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脸上果然真情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虎子哥笑道:“对,这样就对了,好了,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得去继续开工了,天快黑的时候就可以回去准备吃饭了!对了,每天要交三块钱给小巫,就是负责饭菜的人,有饭菜钱,还有他的薪水也在里面。” 第二十章卢云的线索又断了 华东大学的家属院,顾一意找到了三单元,上到七楼,左边的门前他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打开了门,望着顾天意,疑惑地问道:“你找谁?”顾天意微笑着说道:“这是李教授的家吧?”女人点了点头,顾天意说道:“我找李教授。”女人并没有因此便让开了,她又问道:“你是?”顾天意回答道:“我是李教授的一个朋友。” 女人淡淡地说道:“我爸他不在家!”说罢就准备把门给关上,顾天意伸手抵住了门:“你爸去哪儿了?我刚才从他的办公室来,说他没去上班。”女人说道:“前两天他一个朋友从老远的地方来找他,然后他们就走了,他说要出去十天半月的样子,对了,我爸不是已经向系里请了假的吗?你既然去过学校他们应该告诉你才对啊!” 顾天意继续问道:“你还记得来找他的朋友是谁吗?”女人想了想:“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不过听我爸说好像是他在燕京大学时的同学,也是考古专业的。” 顾天意掏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你父亲的消息麻烦你马上给我来电话,我担心你父亲会有危险!”见顾天意说得慎重,女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顾天意说道:“我是警察!”顾天意原本想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那样的话免不了又得一般解释,于是他干脆骗女人自己是警察。可偏偏这个女人很是精明:“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顾天意无奈只得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女人看了一眼,居然并没有说什么,把证件还给了顾天意:“我父亲为什么会有危险?”顾天意叹了口气:“我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与来找你父亲的那个人有些关联。” 女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有消息我会给你电话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但她却知道这样的机构在华夏意味着什么,她也是个聪明人,她自然也知道为什么顾天意会说自己是警察,那是不想对自己多费口舌,但有一点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顾天意说自己的父亲可能会有危险这不会是说瞎话,所以她回答得也爽快。 离开了李新洲的家,顾天意经车锐打了个电话:“我又晚了一步,李新洲已经和卢云走了,两天前就走了!”车锐说道:“顾局,你知道他们会去哪吗?”顾天意也不知道:“我想卢云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才来找李新洲的,他们是同学,都是燕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不过他的同学并不少,可偏偏为什么要找李新洲?”车锐明白顾天意的意思:“你是说他想借助李新洲在考古方面的专长,而这专长应该是他自己所欠缺的?” 顾天意应了一声:“对,李新洲是一个金石家,同时也是古文字研究的权威,据说他的研究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少数民族的古文字,就拿东巴象形文字来说吧,李新洲就曾经有过精彩的学术分析。”挂了电话,车锐轻声重复道:“古文字,古文字,莫非还是和那书有关系?” 刘江平和舒逸他们见了面,对于这交见面刘江平还是很满意的,他知道了舒逸他们的来头,他觉得自己这次没有选择错,也只有依靠国家机器才能够和那些人抗衡。不过对曾凡的下落,刘江平有些不相信舒逸的分析,刘江平是坚信曾凡不会远离南清高架桥附近的那片区域的,可是舒逸却说曾凡一定已经跑了,虽然不可能离开沪市,却很可能跑到近郊去了。 刘江平觉得自己对于一个孩童的心理分析应该是很到位的,陌生的地方无法给他安全感。舒逸却不这么认为,舒逸觉得对于曾凡绝对不能够以一个普通孩童的角度来看待他,曾凡的经历注定了他的快速成长,而在南清高架被刘江平撞见,曾凡就一定会远离那儿。所以舒逸建议刘江平的寻找重心指向郊区。 刘江平回到了住处,冯琳给他倒了杯水:“怎么样?”冯琳知道他今天要去见文慧,所以轻声问道。刘江平看了冯琳一眼:“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对了,那个男人如果再打电话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冯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刘江平还准备说什么,自己的电话却响了,陌生号码。刘江平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果然是那个男人。 刘江平轻轻摁下了电话录音键,然后才“喂”了一声。男人笑道:“刘大侦探,今天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啊?”刘江平楞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行踪人家可是清清楚楚。刘江平心里一阵苦涩,自己值得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吗?刘江平轻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找到人我会和你联系的。”男人说道:“大侦探,你别着急嘛,着急了很容易上火的。哦,我差点忘记了,现在你的前妻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祛火倒不用担心了。” 刘江平没有说话,男人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啊?”刘江平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男人笑了:“你一定是想借他的力量来对抗我,是吧?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话,那我告诉你,你还真错了。钱钟越虽然在沪市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可是就凭他,想要对付我,那就是异想天开。”他们能够查出钱钟越,刘江平并不觉得奇怪,刘江平奇怪的是既然自己见钱钟越的事情没瞒过他们,那么自己见舒逸几人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当然,男人不提,刘江平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刘江平说道:“钱先生和文慧女士的关系你们应该也是清楚的吧,而我作为文慧女士的委托人,和他见面有问题吗?”男人说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警告你,别耍花招,否则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挂了电话,刘江平的脸色很难看,冯琳问道:“是不是他们?”刘江平点了点头,冯琳说道:“江平,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大不了我去投案自首!”刘江平看了她一眼:“你觉得现在这件事情是你投案自首就能够解决的吗?” 冯琳楞了一下:“不然他们还想怎么样?”刘江平苦笑了一下:“这场游戏既然已经卷了进去,什么时候叫停就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了。”冯琳不明白刘江平的意思,刘江平说道:“算了,你也别管了,就老实地呆在家里吧,我会应付的。记住,我回来自己会开门,否则任何人来敲门你都别开。” 舒逸和曾志高回到了住处,刀彦跃没有跟着回来,舒逸让他去调查一件事情去了。刘江平在叙说冯琳杀死齐正涛的那件事时,提到了一个官二代,那人到底是谁,另外齐正涛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些都有待查实。刘江平也试图调查过,可是一来刘江平的人大多都投入了寻找曾凡的案子里,二来刘江平毕竟只是个私家侦探,很多事情他调查起来的难度相对要大得多,而刀彦跃则不同,刀彦跃久居沪市,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再则刀彦跃的官方身份也有着很大的特殊性,更何况他处于这样的秘密部门。 “舒处,刚才顾局打来电话,卢云又跑掉了!”车锐待舒逸他们坐下来以后他说话。舒逸点了支烟,车锐继续说道:“初步肯定卢云到沪市来,主要就是来找他的老同学,华东大的李新洲教授,至于他们去哪里了,就连李新洲的女儿也搞不清楚。”舒逸眯着眼睛:“李新洲在什么方面的研究有过人之处?”车锐笑了:“看来你总是能够抓住问题的关键,李新洲是古代文字研究方面的专家,包括少数民族文字。” 舒逸说道:“顾局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车锐说道:“等,等李新洲与家里联系,他已经和李新洲的女儿说好了,一有李新洲的消息马上通知我们。对了,我听彦跃说你让他和警方协调,把寻找曾凡的重心向近郊的县镇转移?”舒逸点了点头:“对,我想他应该躲到了周边的一些郊区去了!”车锐皱起了眉头,在这一点上他也和刘江平一般心思:“你有把握吗?”舒逸说道:“既然他是不想连累自己的母亲,那么离母亲远一点他觉得母亲会更安全。再说了,经过了这些事情,他已经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隐蔽自己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虎子哥来到了曾凡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怎么样,文宁?”曾凡也笑了笑:“八十多块钱呢!”他从里面抽出三十元递给虎子哥:“这是给谭爷的!”虎子哥收起了笑容:“说了今天你不用给的,今天你刚来,就不给了!”曾凡说道:“还是给了吧,既然有了,就不该少的。” 虎子哥想了想伸手拿过两张十块的:“那就给二十吧,其他的就你自己的了,不过也得交给谭爷,他帮你存着!”曾凡说道:“那饭钱呢?”虎子哥说道:“饭钱由谭爷统一给支的,你就不用管了,对了,你的铺盖什么的谭爷也准备好了,走,我们回去吃晚饭,然后我再介绍其他的兄弟给你认识,晚上好好大家好好聊聊。” 曾凡点了点头,虎子哥见他的双手一直放在那个烂挎包上,他问道:“你这包里有什么宝贝吗?”曾凡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本书,这是我爸临死前留给我的一个念想!”虎子哥叹了口气:“你比我好,至少你还见过你爸爸,知道了长什么样,而我……”虎子哥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抬起了头笑着说道:“好了,别说这些败兴的事情了,走吧,今天晚上有红烧肉哦!” 第二十一章李新洲的踪迹 李晴不停地拨打着父亲的电话,可是每次电话通了都没有人接,李晴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可她也知道,父亲哪怕就是在家也经常听不到电话响,并不是说父亲的耳朵背,而是父亲很多时候就没有接电话的意识。 “接电话啊!”李晴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她再一次拨打了过去,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小晴吗?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李新洲的语气中有着不满。李晴问道:“爸,你在哪?”李新洲随口说道:“我在香江,正有事呢。”李晴楞了一下:“香江?你怎么跑香江去了?是和卢叔叔吗?”李新洲说道:“嗯,好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吧!”李新洲索性挂了电话。 李晴还想说什么,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周亚民放下手上的报纸轻声问道:“我就说嘛,爸不会有事的,那个顾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我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那种骗子的话?”李晴摇了摇头:“那个姓顾的应该不是骗子,父亲虽然是大学教授,可是他一没有权二没有钱,人家骗他做什么,我们两个就更不必说了。”周亚民是李新洲的学生,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李新洲的女婿,李晴的丈夫。 周亚民说道:“你就那么相信一个陌生人?”李晴说道:“亚民,我想还是给姓顾的打个电话吧。”周亚民苦笑了一下:“想打你就打吧,我就纳闷了,爸只是一个学者,会有什么危险。”李晴说道:“我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卢叔叔好像消失过一段时间的,父亲很多年前遇到件什么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可是这一次他突然就出现了!” 周亚民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搞考古的人有时候很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蹲在考古的现场,消失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马王堆汉墓的发现你忘记了,爸就在那儿呆了两年呢!”李晴点了点头,周亚民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说道:“你的意思是这电话我就不打了?”周亚民点上支烟:“要不打一个吧,我看啊,这电话要不打你的心里就会堵得慌。”李晴也笑了,她拿起了电话,又找出顾天意的那张名片。 “喂,哪位?”顾天意接听了电话,李晴说道:“你好,是顾先生吗?”顾天意回答道:“我是顾天意,你是?”李晴说道:“我是李新洲的女儿李晴,我联系上父亲了!”顾天意正在房间里看着电话,听到李晴的话他的眼睛一亮身体也跟着坐直了:“哦?李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晴说道:“在香江,不过他好像正在有什么急事在办,很不耐烦和我通电话,我没问明具体的住所他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顾天意说道:“嗯,谢谢你了!”李晴轻声问道:“我父亲不会有事吧?” 顾天意也不能肯定的回答,他说道:“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找到他吧,否则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不过李小姐,如果你再有他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和我联络。”李晴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顾天意离开房间到了客厅,车锐正在客厅里品着茶,顾天意问道:“舒处他们呢?”车锐说道:“他和志高去郊区了,志高的心里惦着曾凡,既然听舒逸说曾凡可能去了郊区他哪里还坐得住?”顾天意笑道:“沪市的郊区县镇不少,他们这样一处处的找工作量不小啊。”车锐点了点头:“怎么?有卢云的消息了?”顾天意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车锐笑了:“你一脸的笑意,应该是有所收获了。” 顾天意点了点头:“我准备去趟香江!”车锐皱起了眉头:“怎么?卢云去了香江?”顾天意说道:“卢云去没去我不知道,不过李新洲的女儿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李新洲就在香江,她说李新洲好像正在忙着,只是她也没来得及问出李新洲的具体位置,李新洲就挂了电话,还关掉了手机,好像是怕她影响了他的工作一般。” 车锐说道:“嗯,那你快去吧,卢云是个关键性人物,一定要找一他。”顾天意说道:“嗯,我给香江站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做些前期的侦察工作。好了,不和你说了,代我向舒逸他们说一声。”车锐说道:“好,等你的好消息!”车锐扭头对汪真说道:“你去送送顾局!” 月华镇是沪市所辖的最大的镇子,舒逸和曾志高到月华镇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们一早上已经找了两个镇子了,可却还是没有曾凡的下落,舒逸倒是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还留下了曾凡的照片,让他们协助查找,一旦有曾凡的下落务必要及时给自己电话。 “志高,到饭点了,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吧!”曾志高点了点头,舒逸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就那吧!”两人在饭馆门口停下了车,才下车就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走上前来:“叔叔伯伯,给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舒逸正等打必他走,曾志高掏出一张十元的钱递了过去,曾志高看到这孩子,不由得想到了曾凡,一个小孩子在外面靠什么生活?他叹了口气,舒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舒逸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走,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继续找人!” 进了店里,就有一个胖子笑着迎上来:“二位,吃饭吗?”舒逸点了点头:“给我们随便炒几个小菜,来点米饭。”胖子说道:“好嘞!”也不再让舒逸点菜,就去张罗了。不一会,四菜上汤端了上来,舒逸看了一眼,倒也算是可口的家常菜,四菜一汤不多不少,看来这胖子倒很会来事,胖子放下一小盆米饭笑着说道:“二位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舒逸笑道:“嗯,谢谢了,对了,你是这儿的老板?”胖子点了点头:“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就是混口饭吃罢了。” 曾志高掏出了曾凡的照片,这照片是今年照的,应该和曾凡现在的模样不会有大的出入:“老板,你看看,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胖子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眯起眼睛想了想:“我还真没见过!”曾志高原本也没对这胖子抱太多的希望,他苦笑了一下:“谢谢你了,去忙你的吧!”胖子转身就准备离开,不过他又停下了脚步:“这位大兄弟,照片上的是你儿子吧?”曾志高点了点头,胖子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指个方向,在月华这儿要找人的话,最能耐的不是我们,也不是警察!” 舒逸“哦”了一声:“那是谁?”胖子指了一下门外一个小乞丐,正是刚才上前来向舒逸他们乞讨的那个孩子:“喏,是他们,你别小看这些乞丐,在我们月华,他们可是有不少的同伙,大约二三十人吧,他们天天都在镇上乞讨,要说这南来北往的人见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了。”舒逸笑了:“老板,听你的口气他们还抱成团了?”胖子说道:“谁说不是啊?他们是有人在统一管理的。”舒逸还想问是谁在管理,胖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闭上了嘴,除了赔笑就再也不愿意说点什么了。 两人吃过饭,从饭馆出来,那小乞丐还在那儿,这一片看来应该就是他的地盘了。舒逸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小朋友,向你打听个人?”小乞丐看了舒逸一眼,并不说话,舒逸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这是给你的酬劳!”小乞丐这才问道:“什么人?”舒逸说道:“一个孩子,他叫曾凡!”说罢他让曾志高掏出了照片,小乞丐拿过去认真地看了看,然后递还给舒逸:“对不起,我没见过这人。” 说罢他又看了看舒逸手中的那张小五十,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走了。曾志高说道:“舒处,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算了,我们还是四处走走,看看吧!” 那小乞丐离开舒逸他们后,转了个拐,就一趟子小跑着回到了宅子那儿:“谭,谭爷,不好了!”谭爷瞪了他一眼:“什么事情这样惊惊乍乍的?”小乞丐说道:“刚才我遇到两个人,他们拿出张照片让我找人,还说会给我五十元的酬金,谭爷,你猜,照片上的人是谁?”谭爷剥了一粒花生喂进了嘴里:“是不是新来的那孩子?”小乞丐楞了一下:“谭爷,你可神了,怎么就猜中了?”谭爷冷笑道:“除了他,对于你们这帮猴崽子哪一个谭爷我不是知根知底的?” 谭爷说到这儿冷冷地望着小乞丐:“你答应了?收了他们的钱?”小乞丐忙说道:“谭爷,我怎么可能呢?您一直教我们,出来混要请义气,小宁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兄弟了,我自然不会出卖他的!”谭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去叫文宇来见我,既然有人找上门来了,这些天他就不适合再抛头露面了。” 曾凡听说谭爷找自己,他收拾了一下就到了谭爷这儿:“谭爷!”谭爷望了他一眼:“你到底叫什么?”曾凡楞了一下:“我不明白谭爷的意思!”谭爷淡淡地说道:“刚才花子来告诉我说有人在镇子上打听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名字叫曾凡,还有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你!”曾凡心里一惊,那些人竟然找到这儿来了?他咬着嘴唇,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第二十二章万事有我 “你的真名叫曾凡,对吧?”谭爷点了支烟轻声说道。他身边的优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打量着曾凡。曾凡知道此刻想要抵赖是不可能的,他的脸上露出坚毅,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谭爷又说道:“这么说你也不是什么孤儿了?”曾凡又点了点头,谭爷说道:“说吧,为什么要骗我们,是不是离家出走的?”曾凡摇了摇头:“不是!” 谭爷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那么我这儿就留不住你了,该去哪去哪吧!”曾凡心里一惊,这个时候外面正有人在找自己,如果离开这儿,自己能保证不被他们撞上吗?此刻优姐说话了:“小子,还不赶紧把你的来路向谭爷说道说道。”优姐一面说,一面给曾凡递眼色。 曾凡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当然,在他的这个故事里自动过滤了关于《预言天书》的那部分。谭爷听完以后说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曾凡回答道:“都是真的!”确实都是真的,自己和父亲救了一个人,然后父亲因此而被人害死,自己逃跑了出来,来沪市想找自己的母亲却怕把危险带给母亲! 优姐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子不到十岁却这么有孝心!”谭爷微微点了下头,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你们就只是救了个人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曾凡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枪,很凶!”谭爷紧紧地盯着曾凡,不过从曾凡的脸上他却看不出什么来。优姐轻声问道:“谭哥,你不会是想把这孩子交出去吧?”谭爷冷笑了一下:“你把我谭鑫看成什么人了?有几把破枪有什么了不起。” 优姐像是松了口气,她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受到什么伤害。谭爷却又说道:“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救了个人,而且你爸和那人都已经死了,他们有什么必要追杀你?”曾凡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些人追自己看来多半是为了那本书,但书的事情他是铁了心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优姐望向曾凡:“你当时是不是看一了什么不该看见的?”谭爷也问道:“你是不是看一凶手的样子了?”曾凡这才说道:“嗯,我看到了,他们叫那人小林先生!”谭爷皱起了眉头:“小林先生?妈的,这不是小鬼子的姓吗?”优姐说道:“莫非这事儿还牵扯了小鬼子?”谭爷说道:“管他的,小宁,我们还是叫你小宁吧,你就安心在这儿呆着,不过这些天你也别上街了,在这儿我就不信他们能找得到你,即使找到也不用怕,万事有我呢!” 曾凡这才说道:“谢谢谭爷,谢谢优姐!”曾凡离开的时候优姐轻轻叹息道:“这孩子真可怜!”谭爷却说道:“我总觉得这孩子有事瞒着我们!”优姐瞪了他一眼:“一个孩子,你不会想和他较真吧?”谭爷摇了摇头:“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孩子也不例外!只是我们也得有些准备,毕竟还有这么多孩子!” 优姐楞了一下:“怎么?你怕了?”她能够感觉出谭爷的恐惧。谭爷挺了挺胸:“怕?三爷我会怕?”优姐说道:“好了,四十好几的人了,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啊,这件事情恐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宁不是说吗?那些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的人。” 谭爷眯起了眼睛,优姐站了起来:“好吧,我先走了,回店子里去!”谭爷等她走到了门口才说道:“阿优!”优姐转过身来:“什么事?”谭爷说道:“这几天你就别忙着过来了。”优姐笑了:“你不会是怕连累我了吧?”谭爷还真是这个意思,优姐说道:“谭三,我小优长这么大也没怕过事,再说了,有你谭三爷在这儿,我怕什么?”谭爷苦笑了一下,望着优姐的背影摇了摇头。 谭爷掏出一部老旧的手机,摁了一串数字,不过他犹豫着是不是该打过去,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怎么这么的不镇定了,不就是一个孩子的事情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的话,还真是白混了! 舒逸和曾志高在月华镇自然没有什么收获,一群小乞丐早就得到了谭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说出曾凡的下落。世上的事情也真是无巧不成书,舒逸和曾志高就这样与曾凡擦肩了。 “冥叔,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蒙面人淡淡地说道。冥叔叹了口气:“少东主,这件事情还真是急不得,现在外面的形势也很复杂,不光是警方,就连黑帮社团也卷了进来,还有那个私家侦探,再就是非研局,这样一来我们的人行动上就不是那么方便了!”蒙面人说道:“你不是说那个私家侦探已经搞定了吗?还有,这关黑帮的人什么事?” 冥叔说道:“这件事情我正准备向少东主禀报,我早就已经让人接触那个私家侦探了,他应该是被我们掌控着的,可是他又受雇于那孩子的母亲,偏偏那孩子的母亲又是远超集团钱钟越的情妇!”蒙面人喃喃道:“远超集团,钱钟越?这倒是个棘手的人物。”冥叔说道:“小孩的母亲可能已经把孩子的事情和钱钟越说了,目前钱钟越的得力助手,也是‘外滩四虎’之一的傅冲傅老四在负责寻找孩子!这个傅四可是个敢打敢杀的主,不好惹啊!” 蒙面人冷笑道:“不就是黑帮的人吗?对付黑帮的人用得着我们出手吗?华夏国的警察放着不用?”冥叔楞了一下,接着他笑道:“以夷制夷?好手段,还是少东主的脑子好用啊,我老了。”蒙面人说道:“不过……”冥叔说道:“不过什么?”蒙面人说道:“这个钱钟越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想让警察对付他得给他上点硬的!”冥叔想了想说道:“钱钟越这几年不允许手下沾毒,我听说底下人对他好像有些意见呢!”说完冥叔露出了一抹微笑,蒙面人叹了口气:“这就对了,这样警察就师出有名了!” 晚饭的时候傅冲来到了星辰酒店,是钱钟越约他过来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傅冲不解地问道:“大先生,怎么想到来星辰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啊?”钱钟越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客人,就是我们两兄弟一起吃顿饭。”傅冲说道:“二哥呢?”钱钟越说道:“我没叫他,我就是想问问那孩子有下落了吗?”傅冲的脸上充满了愧色:“没有,大先生,我们在南清附近已经梳了几遍了,却没有打听到孩子的下落。” 钱钟越说道:“有没有看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傅冲说道:“也没有!”钱钟越皱起眉头:“不应该啊,那些想要夺书的人怎么可能不对这孩子上心?”傅冲没有说话,他也回答不了钱钟越的这个问题。 菜上了上来,钱钟越倒了两杯酒:“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傅冲笑道:“大先生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是大哥,我是你的兄弟,兄弟为大哥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钱钟越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动:“既然这样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傅冲说道:“扩大范围,我想是不是到近郊看看?”钱钟越说道:“嗯,尽力就是了,如果不是为了小慧,我是不希望卷入这样的事情中去的。另外,如果有什么危险,最好先和那个舒处联系一下。” 就在这时,钱钟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然后对傅冲说道:“你二哥!”说着他接听了电话:“老二啊,有事吗?”电话地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哥,你在哪,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钱钟越笑道:“我刚才接到阿四的电话,现在正和阿四在星辰呢!” “阿四也在?那正好!”说完也不等钱钟越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钱钟越苦笑道:“这个老二,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傅冲说道:“二哥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事了?”钱钟越说道:“或许吧,你带着一票人动静这么大,他就是知道了也不奇怪。没事,到时候我跟他解释。” 半小时后,一个男人闯了进来,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就像个莽张飞。 “老大,阿四,你们真够意思,吃饭也不叫上我!”男人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钱钟越笑道:“纪二,你会没地方吃饭吗?”来的正是他们结拜兄弟中的老二纪湘川,纪湘川只是笑了笑也不回答,而是望向傅冲:“老四,我听说你今天带了一大帮的兄弟在南清那边转了一整天,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冲说道:“二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纪湘川说道:“老大已经说过,我们现在好容易转了正行,上了岸,阿四,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钱钟越出声了:“老二,这事情不怪阿四,是我让他去的!”纪湘川呆住了,钱钟越说道:“这件事情是这样的……”钱钟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纪湘川说道:“老大,既然这事那么多官家的人在办着,我们犯得着掺和吗?” 傅冲说道:“二哥,那可是慧姐的亲生儿子!”纪湘川说道:“这我知道,可是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警察会不管吗?现有了,对手是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人家在暗处,万一他们玩阴的怎么办?”傅冲说道:“那照二哥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我们就不管了?”纪湘川说道:“不是不管,而是你们不能把我给卖开吧?我觉得啊,应该分成两边做这事儿,一边由你阿四负责,找那孩子,而我,负责找那帮人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够占据主动!”钱钟越笑了:“闹了半天,你还是因为我们让你闲着了?”傅冲却说道:“大先生,二哥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第二十三章扔你出去 “在想什么?”车锐来到了舒逸的身后轻声问道。舒逸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好像错过了什么,又或者是忽略了什么。”车锐“哦”了一声:“今天你不是和志高去了市郊么?”舒逸叹了口气:“一无所获。”车锐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一个小孩竟然这么难找。”舒逸说道:“捉迷藏本来就是小孩子最擅长的游戏。” “志高的情绪好像很低落。”车锐说道。舒逸轻声道:“嗯,他一直在担心曾凡,明天我准备再去一趟月华!”车锐有些不解:“今天你们不是才去过吗?”舒逸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把什么东西落在那儿的感觉,所以想再去看看,这样心里也踏实些。不过明天志高就不用和我一道了,你让你的人跟着他再跑跑其他的郊区吧!”车锐点了下头:“嗯,我会安排的。” 舒逸又说道:“对了,还有那个钱钟越那边……”车锐笑了:“你都已经给了人家承诺了,我明白的,人家这次是在帮咱们,有什么事情我们担着,至于他的其他事,我一概不过问,该好了吧?”舒逸这才笑了。 天刚刚蒙蒙亮舒逸便开着车子去月华镇了,一路上他在想昨天在月华所经历的,他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终于他想到了,是那个小乞丐,小乞丐的态度不对。就算小乞丐没见过照片上的孩子,也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对于像小乞丐这样一个对金钱有着直接诉求的人来说金钱的诱惑力应该是很大的,他的正常表现是对照片上的人表示好奇,进而提出帮助找人的建议,然后谈条件,这才是小乞丐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问题困扰了他整整一个晚上,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小乞丐之所以会有昨天那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见过照片上的人,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说!是什么原因让他说谎呢?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威胁他不能说,另一种就是善意的隐瞒,想要保护照片上的人不受到伤害。 舒逸更倾向于第二种假设,因为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想要生存下来最好的选择就是乞讨,昨天饭馆那老板提到过,在月华像这样的小乞丐很多,大约二三十个,曾凡很有可能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而当曾凡成了他们的“自己人”,小乞丐说谎,替他打掩护就说得通了! 舒逸的心情很是激动,如果自己的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一会他就能够找到曾凡了。 车子驶入了月华镇,此刻是早上九点多钟,舒逸便找了一家面馆要了碗面,起来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早餐呢。吃着热呼呼的面条,舒逸问老板:“老板,我听人说你们这的乞丐都有人管着?”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到舒逸问话,他打量了一下舒逸:“你问这做什么?”舒逸笑道:“随便问问,因为刚才有个小乞丐找我讨钱,我没给还骂了他两句,就有人劝我别惹事,说小乞丐都有人管着的。” 老板淡淡地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面包老板的态度就不像那个饭馆老板了,饭馆老板感觉还是蛮热心的。舒逸吃过早餐付了钱离开了面馆,面馆老板在他走后打了个电话。 舒逸开着车在小镇上慢慢地转悠着,可是他却没有发现一个小乞丐。一直到十一点钟,整个小镇竟然一个小乞丐都没有出现。舒逸有些明白了,他有些后悔,在小面馆的时候不应该多那句嘴,看来这面馆的老板与小乞丐身后的人应该是有些瓜葛的。 舒逸并不气馁,既然来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给弄清楚的,总得证实自己的推断是对还是错吧?舒逸开着车又来到了昨天那饭馆的门口,果然那个小乞丐也没有来,已经十一点半钟了,舒逸索性进了饭馆。 胖老板竟然还认得他:“咦,今天一个人啊?”舒逸笑道:“是啊,炒两个小菜来点米饭吧!”胖老板说道:“好嘞!”舒逸问道:“对了,今天好像没看到那个小乞丐?”胖老板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纳闷,按说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过来了。再说了,今天又不是他的休息天。”舒逸楞了一下:“他们还有休息天的?”胖老板笑了:“当然了,他们也需要休息的嘛。” 舒逸扯住了老板:“你昨天说他们是有人管着的,是谁啊?”胖老板看了看邻座的客人,然后尴尬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舒逸怎么会看不出他在说谎,舒逸看了看邻座的客人,是两个年轻男子,他们望向舒逸的目光很不友善,舒逸冷笑了一下也不管他们。 胖老板说道:“这位大兄弟,我这就是去给炒菜去!”舒逸小声说道:“隔壁桌的人也是你们镇上的?”胖老板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两个年轻人来到了舒逸的面前,其中一个说道:“刚才我听你在打听小乞丐的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是啊,怎么了?不能问吗?”那说话的继续说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舒逸皱了下眉头:“你们是什么人?”那人说道:“你不是要找小乞丐吗?”说完也不管舒逸,两人转身就离开了。 舒逸也不犹豫,站起来就跟着他们去,胖老板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舒逸自然不会担心两个年轻人能够把他怎么样,他只是觉得奇怪,这两个年轻人在饭馆好像是有意在等着自己一般,而此刻他可以肯定,无论是饭馆老板还是面馆老板对于乞丐的事情应该都是很清楚的,而他们都在说谎。 两个年轻人把舒逸带进了一条小巷子,走到巷子中段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停下了脚步,舒逸眯起了眼睛,这时他听到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他甚至不用转身就听出了身后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三个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小乞丐的事情?”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舒逸慢慢地转过身去,他有些吃惊,因为他看一的是面馆的那个老板。舒逸回答道:“因为我朋友的孩子丢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这儿做了乞丐。”面店老板笑了:“朋友,说瞎话最好能够先打好草稿。”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就那么怕我知道小乞丐的事情?” 面店老板说道:“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们月华镇的人大多受过三哥的恩惠,所以三哥交代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办好喽!”舒逸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三哥是谁,他说道:“谁是三哥?”面店老板冷冷地说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希望你马上离开月华,这儿不欢迎你!” 舒逸笑了:“如果我不愿意走呢?”面店老板说道:“那我们会把你扔出去!”说罢他一抬手几个年轻人便向舒逸围了上来。舒逸抬起了双手:“好,我走,你们也犯不着动粗,不过我走之前能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吗?”面店老板望着他,并不说话,舒逸问道:“那些孩子,我是就那些小乞丐在月华不会被虐待吧?”面店老板冷笑一声:“这个不劳你操心了,他们过得很好,三哥没你说的那般不济,如果不是因为三哥,那些孩子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舒逸这才放下心来,他说道:“好吧,我这就离开,我车停在饭馆那的,总得让我取下车吧?”面馆老板使了个眼色,领舒逸来的两个年轻人又把舒逸给送了回去。舒逸居然说走就走,上了车发动车子就离开了月华镇。 车锐听了舒逸的经历他吃了一惊:“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舒逸苦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和你说故事呢?”车锐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不过舒处,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乖乖的被人家赶出来?”舒逸白了他一眼:“不然怎么办?打一场,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觉得那样对小凡有好处吗?再说了,他们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连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都没弄清楚就动手的话,以后很多事情我们就会很被动了!” 车锐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如果志高跟着你一起去的话,搞不好他会忍不住出手的,以他的性格一旦知道小凡在月华,他一定非要见到人不可!”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车局,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车锐说道:“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对他们说的那个三哥很感兴趣,其实要摸清这个三哥的底并不难!” 舒逸说道:“我倒是想过了,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了小凡的来历。他们这样做,估计是想要保护小凡!”车锐“哦”了一声:“他们为什么要保护小凡,为了那本书吗?”舒逸苦笑了一下:“车局,凡事你不一定都要往复杂里想,或许就是人的善良,虽然我只看到了饭馆和面馆的老板和他们有瓜葛,但推而广之,或许整个小镇上还有许多人真正受过那个三哥的恩惠,如果三哥就是这些小乞丐幕后的那个人,那么他们出于善意要保护小凡就很正常了!” 车锐想了想,舒逸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渗透,派人渗透,如果确定小凡真在他们那儿,而他们的本意也是出于善意的保护,那么我们就可以暗中帮助他们,如果他们是存着别的心思,那么我们也可以早作打算!” 第二十四章月华镇 冥叔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里面传来一声:“门没关,进来吧!”冥叔推门进去后小心地关上了门,他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先是一楞,但马上底下了头:“少东主,我得到消息,很多人都往月华镇那边去了。”冥叔之所以一楞是因为他的少东主已经取下了面罩,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 也只有冥叔知道为什么少东主要戴上面罩,因为这张脸的杀伤力太强了。而且作为一个女人要把握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就更不容易了,所以她必须要把自己化装成一个男人,还得戴上一个面具! 女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月华镇?那孩子在月华镇?”冥叔摇了摇头:“不清楚,看样子又不像,这些人进了月华镇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女人淡淡地说道:“都是些什么人?”冥叔说道:“远超集团的傅四带了一帮人去,另外好像非研局的人,对了,还有一伙人我没查到来历!” 女人问道:“那个私家侦探呢?他和他的人有动静吗?”冥叔说道:“他的人倒没有去月华,还在按部就班地寻找着那孩子的下落。不过他倒也开窍了,知道扩大范围。少东主,为什么我们不把我们自己的人也撒出去?或许我们自己的人找起来效率还要高些!”女人说道:“我们的人暂时别动,除非得到确切的消息!现在各路人马都在关注着孩子的事情,我们的人这个时候掺和进去的话很容易引人注目,非研局那些人一直都想找到我们!对了,我听说国安的那个舒逸也搅和进来了?” 冥叔皱起了眉头:“舒逸?我对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印象!”女人冷笑一声:“你应该有印象!”冥叔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女人说道:“那你就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舒逸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帝国在华夏的几次行动都是被他给破坏掉的。”冥叔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留意!”女人说道:“派几个人去月华,告诉他们留心各方面的动向,一有那孩子的消息马上告诉我们,另外,不许他们轻举妄动,谁要是坏了我的事,别怪我手黑!” 冥叔忙说道:“是,少东主!”女人说道:“冥叔,我可能要出去几天,这几天家里的事情你就多照应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再给我电话。”冥叔应声离开了房间。 月华镇,虎子哥小跑着到了谭爷的住处:“谭爷,谭爷!”谭爷从屋里出来,望着虎子哥:“虎子,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虎子哥上气不接下气:“镇子上一下来了好多的人,听许老板说,镇上的旅店一下子全都住满了人。”谭爷的脸色微微一变:“小宁呢?这两天没出去吧?”虎子哥点了点头:“没有,我让胖娃陪着他呆在屋里的。”谭爷说道:“这样吧,你让他到我这儿来,记住交待你的那帮小兄弟,无论是谁问起关于小宁的事情,统统只能回答三个字,就是不认识!”虎子哥点了点头,谭爷摆了摆手:“去吧!” 谭爷掏出支烟点上,他的眉头紧锁,看来自己猜测得没错,曾凡的事情还真是不简单,他掏出电话来:“我是谭三,许老板,我听虎子说最近镇上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许老板说道:“嗯,打外面来了很多游客,这不,我们这几家旅店都已经爆满了!”谭爷笑道:“生意好是好事。”许老板说道:“三哥,这些人好像都不是一路的,就我都看出了一共有三拨!” 谭爷说道:“他们就没有什么动作?”许老板回答道:“这倒没有,就是偶尔到镇上转转,都比较安份。三哥你放心,在月华,他们闹不出什么大动静。”谭爷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和老马就先照应着。”许老板笑道:“好嘞!” 曾凡来到谭爷的住处,谭爷招了招手:“小家伙,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过来!”曾凡走了过来,谭爷见他的双手紧紧护住那破烂的小挎包笑道:“你那包里有宝贝?”曾凡摇了摇头:“没有,是我爸留给我的一本书!”谭爷知道曾凡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心想既然是父亲留给曾凡的东西,曾凡因为对父亲的思念,把那本书看得金贵也是很正常的。谭爷让曾凡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说道:“这几天镇上不太平,的以我让虎子把你叫来,你就暂时先住在我这吧!”其实曾凡的内心还是蛮感激的,他知道谭爷这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他说道:“谢谢谭爷了!” 谭爷笑了:“小家伙,还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大麻烦,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当初我就不收留你了,凭白无故给自己找不自在。”曾凡没有说话,谭爷说道:“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这样死咬着你不放,你不过是一个孩子!” 曾凡说道:“我不知道!”谭爷的目光紧紧地看着他:“除非你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曾凡一惊,双手把那挎包捂得更紧了。谭爷的心里已经雪亮了,他说道:“小凡,谭爷待你怎么样?”曾凡说:“谭爷对小凡很好。”谭爷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应该对谭爷说真话,谭爷下大力气维护你,这没什么,你叫我一声谭爷,有天大的事情谭爷都得替你扛着,可是总得让谭爷做个明白人不是?” “将心比心,你若是谭爷,倾尽全力去维护一个人,可那个人却连句实话都不愿意说,你觉得会怎么样?小凡啊,千万别拿你谭爷当傻子!”谭爷的话说得曾凡的脸上一红,他毕竟是个孩子,谭爷的话让他觉得很是内疚,他轻声说道:“谭爷,我,我……” 谭爷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凡这才把自己隐瞒的关于《预言天书》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谭爷听了心里一惊:“《预言天书》?”曾凡点了点头:“书就在我的包里,谭爷,你要看看吗?”谭爷摇了摇头:“我就不看了,这书你失而复得,看来和你也有些缘份,不过由此看来这些人也是为了这本书才这样疯狂地找你,小凡,书的事情你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也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把它拿出来。”曾凡忙应道:“我明白了。” 谭爷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这些天你就住在这儿!”把曾凡领到了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一会记得下来吃晚饭!” 谭爷下楼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又点上了一支烟,只听他的嘴里轻轻念叨着:“《预言天书》,《预言天书》……” 优姐推门进来了:“三哥,你在念叨什么呢?”谭爷看了她一眼:“哦,没什么。”优姐说道:“看来那孩子的事情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他前天才到镇上,今天镇上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谭爷笑了笑:“什么大动静,不过是来了几个人罢了,就那几颗人在这月华镇能翻起什么大浪吗?” 优姐有些担心:“派出所的人好像也在找小凡!”谭爷皱起了眉头:“派出所?”优姐点了点头:“是啊,派出所的吴所长还亲自到了我的店里,他给了我一张照片,喏,他说如果发现小凡的踪影一定要向派出所报告。”谭爷接过了照片,他说道:“派出所找他做什么?”优姐说道:“好像是上面的意思吧!” 优姐说道:“吴所长说是上面的人前几天布置的任务。”谭爷说道:“这样吧,小优,你想办法套出吴所长的口风,到底是上面哪个部门要他们找小凡的!”优姐说道:“这件事情你真的要管么?”谭爷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之前不是很同情小凡希望我管这事情的吗?现在怎么又变了?” 优姐苦笑了一下:“之前我以为只是一件小事。”谭爷说道:“这事情我还就真管定了,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厉害,在月华镇我还真不信他们能够伤害得到我要保护的人。”优姐说道:“可是你想过吗?或许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谭爷淡淡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也沉寂太久了,是该动动了!” 优姐说道:“对了,我听说远超集团的人也来了,领头的是一个叫傅冲的人。”谭爷仿佛颤抖了一下:“哦!”优姐问道:“你怎么了?”谭爷说道:“没什么。”优姐说道:“好了,我却给你做饭,一会还要赶回店里去。”谭爷说道:“小凡我接到我这儿住了,多做一个人的饭吧!”优姐“嗯”了一声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傅冲便领了两个手下在镇里转悠着,他希望能够早些找到曾凡。 “请问,你是叫傅冲吧?”一个小乞丐拦住了傅冲,傅冲身边的一个手下骂道:“小叫花子,冲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吗?”那小乞丐正是虎子哥,他并不害怕而是微笑着对傅冲说道:“你真是傅冲?”傅冲的心里一惊,他拦住了正要发火的手下然后说道:“小朋友,我就是傅冲!你是?” 第二十五章找到三哥了 小乞丐脸上带着笑:“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个传话的,有人要见你!”傅冲的心里很是惊奇,他说道:“谁要见我?”小乞丐说道:“这我不能说,不过只能你一个人去!”手下担心地说道:“冲哥,小心有诈!”小乞丐不说话,望着傅冲。傅冲淡淡地说道:“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两个手下都齐声叫道:“冲哥!”傅冲说道:“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两个手下望向小乞丐,不过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小乞丐说道:“跟我来吧!” 傅冲被虎子哥带到了谭爷的那所宅子门口:“你一个人进去吧!”说罢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了。傅冲望着那扇虚掩着的门,皱了下眉头,抬腿就进了屋,屋里却没有看到人。 傅冲冷哼一声:“既然叫我来,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现身吧!”“哈哈哈,傅老四,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臭脾气!”傅冲楞了一下,接着那张脸上充满了激动:“三,三哥!你是三哥!”谭爷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傅冲,脸上带着微笑。 傅冲几步迎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谭三,眼泪竟然流了下来。谭三任由他抱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大男八汉的,哪来这么多的眼泪?”傅冲说道:“三哥,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谭三没有说话,傅冲说道:“三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这些年来莫非你一直都窝在这个小镇子里?”谭三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再说了,你们这几年把远超做得风生水起的,我也替你们高兴。” 傅冲说道:“大哥一直都在想你,前两天大哥都还在说,如果三哥在的话就好了,很多事情他都想和三哥好好商量,对了,现在我们远超的发展都是当年三哥给大哥建议的。”谭三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大哥他还好吗?” 傅冲点了点头:“大哥挺好的!对了三哥,你怎么会知道我到了月华镇?还有,那个小乞丐……” 谭三笑道:“月华镇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傅冲说道:“不会整个镇子都是三哥你在经营着吧?”谭三摇了摇头:“我可没有那能耐,不过在月华镇,大家都给我面子。老四,你老实告诉三哥,你们为什么要到月华来?”傅冲说道:“是大哥让我来的,你离开我们以后,大哥找了一个女人,慧姐,慧姐的人不错,对我们也很好,再有公司的事情她也不多管。” 谭三微微点了点头,对于钱钟越的多情他是清楚的。傅冲说道:“慧姐在跟大哥之前是有家的,所以她有一个儿子,因为家里变故就跑到了沪市来,说到这小子我虽然没见过,但我觉得倒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为了不给慧姐带去麻烦,他竟然没去找慧姐……”接着,傅冲把他知道的关于曾凡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谭三楞了一下:“你说什么?曾凡的父亲死而复活?”傅冲苦笑了一下:“若不是那几个吃公家饭的人在那儿证明,我也不相信啊!” 谭三说道:“你说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非自然现像研究局和国安部?”傅冲点头说道:“是啊,原本我都劝老大别掺和这事了,可是老大说既然慧姐都开口了,作为男人他总得做点什么吧!”谭三说道:“大哥做得对,这件事情对于远超来说是件好事,别看远超早已经洗底了,但很多事情是经不得追究的,这次如果能够立功,有那些官家的人帮助,应该就不会再有人会想针对远超了!不过……” 傅冲一惊,他知道谭三的脑子很厉害,他问道:“三哥,不过什么?”谭三说道:“你们知道对手是谁吗?”傅冲摇了摇头,谭三说道:“不知己知彼,你们已经输了一半了!”傅冲说道:“你是说对方可能会先对付我们?”谭三说道:“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做事,你觉得对方会对远超视而不见吗?而且你想想,能够与官家这些秘密部门对抗的人,他们的手段会差到哪去?” 傅冲这下冷静下来了:“三哥,那这事我们该怎么办?”谭三问道:“二哥呢?”傅冲说道:“二哥原本也想参与进来,不过大哥说他的性子野,让他别管这事了。”谭三说道:“你告诉大哥,小心一点,特别是现在远超转型了,可是底下的很多人心还很野,就像二哥,要不是大哥镇住,他能扔了以前的那些生意吗?”傅冲脑子转不过来,他说道:“三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谭三说道:“就怕有人用这一点做文章,到时候人家根本就不用出面,我们自己就玩完了!”傅冲这下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会陷害我们?”谭三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大哥在沪市的能量是不能让人忽视的,否则官家的人也不会默许大哥的参与了!”傅冲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谭三说道:“让二哥想办法把那伙人给找出来,另外大哥严格做好内部的防范!” 傅冲说道:“嗯,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谭三说道:“不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曾凡在我这儿!”傅冲楞了一下:“什么?你是就慧姐的儿子在你这儿?”谭三点了点头:“就在楼上!怎么,你们不是闻着味来的?”傅冲摇了摇头:“是国安的那个处长打电话让我们来的,他说小凡可能在月华!”谭三笑了:“还真没想到,国安的人确实厉害!”傅冲说道:“我更应该给大哥打电话了,你不知道为了这孩子慧姐可是吃喝无味啊!” 钱钟越接到傅冲的电话:“阿四,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傅冲的声音很是激动:“大哥,你猜我见到谁了?”钱钟越知道傅冲是一个稳重的人,这么激动还真不多见,他轻声问道:“见到谁了?”傅冲看了一眼谭三,然后说道:“三哥,大哥,我见到三哥了!”钱钟越说道:“阿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很多年前听到谭三的死讯钱钟越着实是哭了一场的。 傅冲说道:“大哥,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和他说话。”傅冲把电话递给了谭三,谭三叹了口气,接过电话:“大哥,我是三!”钱钟越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他半天没有说话。谭三叫道:“大哥!”钱钟越这才相信傅冲没有骗他,钱钟越动情地说道:“三,这些年你还好吗?”谭三说道:“我很好,大哥,你好吗?”钱钟越说道:“我好,我很好,三儿,为什么一直没和我们联系?”谭三说道:“我一直在你们身边的,这些年我看着大哥把远超带上了正轨,说真的,我很开心。” 钱钟越说道:“远超不只是我的,也是你们的,前两天我还在问四儿,他最想做什么,记得以前他最想开家夜店,现在他已经没这心思了,不过远超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倒是足够他这辈子生活了,你的那一份我们一直代你存着。” 谭三说道:“钱对于我来说意义并不大,对了大哥,还是先说正事吧,过两天我们兄弟相见再慢慢叙旧。”钱钟越说道:“你说的正事……”谭三说道:“小凡的事情!” 钱钟越在挂了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文慧的住处。 文慧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钱钟越很少在这个时候来的,她有些激动地问道:“钟越,是不是有小凡的消息了?”钱钟越点了点头:“嗯,阿四已经找到小凡了,他很安全,和三儿在一起!”文慧不解地问道:“三儿是谁?”钱钟越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是四个结拜兄弟,三儿就是谭三,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人就在月华镇!” 文慧急忙说道:“我这就去月华,我要见到小凡,把他接回来!”钱钟越说道:“小慧,你别着急,现在还不能去月华,听阿四说月华镇这两天也不太平,很多人都围到了月华去,如果现在我们去月华很可能让他们给盯上了。”文慧有些不解:“怎么?连你都怕吗?”钱钟越苦笑了一下:“不是怕,是担心到时候会危及到小凡,你也不想小凡有事吧?”文慧点了点头:“要不我们给舒处长打个电话吧?” 钱钟越拿起电话给舒逸打了过去,刚才谭三在电话里就告诉钱钟越,这是一次机会,抓好了远超才算是真正地上了岸。 “喂,我是舒逸!”舒逸正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书,钱钟越说道:“我是钱钟越,舒处长,你好!”舒逸放下书:“钱总啊,你好,有什么事吗?”钱钟越说道:“我们已经找到小凡了,果然如舒处长推断的那样,小凡就在月华镇。”舒逸心里一惊,他虽然估计曾凡很可能就在月华镇,可是他没想到钱钟越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人安全吧?”钱钟越才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舒逸说道:“好的,你告诉傅冲,一会我就安排人去接小凡,嗯,你让文女士放心,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个消息最激动的人除了文慧,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曾志高了。车锐调集了非研局的七八个好手,然后由他自己亲自带队,舒逸和曾志高也跟着一起,一行人开了两部商务车就向着月华镇去了。 第二十六章曾凡不见了! 谭三的宅院外面,四条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靠近,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你确定那个傅冲真的到了这儿?”另一个声音说道:“是的,他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要见什么人!不过首领可是说了,我们只负责监视动静,不许我们轻举妄动。” 最先说话那人冷笑一声:“佐佐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这几个人竟然是日本人,只听佐佐木说道:“小野君,你知道我们一旦打草惊蛇,让那孩子给跑掉了,找不到《诅咒之书》的话,首领会怎么惩罚我们吗?”佐佐木淡淡地说道:“以我们四个人的实力,你就这么没信心?”小野战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说没有信心无疑会把另外两个武士也给得罪了。 “好吧,既然小野君这样说,那么就照小野君的意思吧,不过我想大家还是小心一点,那个傅冲据说是钱钟越手下的一员猛将。”佐佐木提醒道,小野笑了笑:“放心吧,他没有带手下,井上君,到时候那个傅冲就交给你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回答道:“嘿咿!” 谭三领着傅冲到了曾凡的房间门口,谭三轻轻推开了门,曾凡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前,听到响动他扭过头来看到谭爷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曾凡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傅冲微笑着走上前来:“你是小凡?”曾凡看了看谭三,谭三的脸上也带着微笑,曾凡点了点头:“你是谁?”傅冲说道:“我叫傅冲,你可以叫我傅叔叔!是你爸爸、妈妈让我来找你的。” 曾凡的脸色一变:“你撒谎,我爸爸已经死了!”傅冲这才想起来曾凡根本就不知道曾志高死而复生的事情,正想解释,突然他听到一些异常的响动,他对谭三说道:“三哥,有人来了!”谭三皱起了眉头,他望向曾凡:“小凡,我和傅叔叔下去看看,你呆在屋里别乱动!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别下楼!”曾凡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了计较。 可以说曾凡原本是很信任谭爷的,可是偏偏突然冒出个傅冲,而傅冲一开口就告诉曾凡自己是他父母亲让来找自己的,这让曾凡不禁生了疑心,曾志高是在他的面前死去的,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活着,没能够安葬曾志高一直也是曾凡的一块心病。 他不相信傅冲的话,由此也开始对谭三有了怀疑,他告诉自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一定要想办法离开。特别听到傅冲和谭三说下面有什么动静的时候他更是在心里冷笑,他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一定是他们想要让自己相信他们的话而玩的小把戏。 曾凡自小就经历了母亲的离开,早早地尝尽了人情的冷暖,又遭遇了和父亲的生死离别,岁月的蹉跎让他过早地成熟,就连心智也成熟了许多。当然,他并不是智商很高的人,假如他聪明如镇南方,也不会一直一个人飘荡在外了。 所以在谭三和傅冲才下楼,他便背上了自己的小挎包,二楼并不高,而他的窗边便有一个下水管,顺着下水管就能够滑下去,而且还是在宅子的围墙外! 谭三和傅冲根本就不会想到曾凡会有这样的小心思,怪就怪那些侵入者,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或许傅冲还有机会向小凡解释清楚,相信以曾凡的判断他还是会选择相信傅冲,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傅冲听到了响动,傅冲和谭三自然都知道,这个时候来不速之客,他们的目标肯定就是曾凡了。 傅冲和谭三到了一楼,谭三淡淡地说道:“诸位,既然来了就别躲躲闪闪的!”傅冲就站在谭三的身后,静静地站立着,有谭三开口他用不着再说什么。 只见从暗处走出来两道人影,是小野和佐佐木。 小野笑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谭三冷笑道:“虽然你是华夏语说得很是流利,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是日本人吧?”小野楞了一下,没想到谭三一下子就道破了他们的来历。小野说道:“厉害,阁下是?”谭三淡淡地说道:“我?我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小野说道:“能够让远超四当家站背后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傅冲笑了:“哟,看样子你们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小野说道:“把那孩子交出来我们立马走人,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谭三皱了下眉头:“孩子?什么孩子?”小野说道:“傅四当家的,你这两天在忙什么我们可都是一清二楚,你别告诉我你带了一众手下到月华镇来就是为了观光旅游!”傅冲望着眼前的这个小鬼子,心想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人家的眼里,看来三哥说得没错,自己早就成了人家了目标。 “这是私人的地方,请你们离开。”谭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小野轻哼一声:“不把那小子交出来,这儿就是你们的坟墓!”傅冲的双眼充满了怒火,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傅冲握紧了拳头:“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话音刚落,傅冲握着拳头就扑向小野,谭三叫道:“老四小心!”就在傅冲扑出的刹那,一道寒光从傅冲的斜面刺来,傅冲根本不及躲闪,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柳生的刀再也刺不出去半分,因为他握刀的手被一只看上去白净得不像男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那双手白净细嫩,不过它的主人却真是个男人,这是谭三的手。谭三的动作很快,一只手扣住了柳生的手,另一只手中却是一掌拍向了柳生的心口!直到这一掌拍下去,柳生整个人都停顿了,接着只见他胸口渗出了鲜血,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佐佐木看清楚了谭三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只是这戒指上此刻竟然有根半寸长的尖刺。 谭三轻轻推了一下柳生,柳生倒在了地上,谭三这才用左手抚摸着右手的戒指,那尖刺不见了。而这边傅冲也和小野交上了手。傅冲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虽然是徒手,可是却把小野逼得手忙脚乱,佐佐木并没有和小野一起联手对付傅冲,佐佐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谭三:“你对柳生用了毒?”谭三微微笑了笑:“是的。” 佐佐木眯起了眼睛:“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阁下应该是谭鑫谭三爷,不过我们听说远超的谭三爷在十年前一次被人寻仇杀死了,看来传言有误啊!”佐佐木这话一说,正在和傅冲打斗的小野也吓了一跳,如果知道傅冲来见的人是谭鑫,他还真没有勇气来挑衅。可以说钱钟越四个结拜兄弟当中,最让人惧怕的就数这个谭三了,传说谭三的暗器和剧毒无处不在,还有一个说法,谭鑫原本并不是姓谭,而是姓唐,是蜀中人士,人们很自然就把他和蜀中唐门联系到了一起,因为他无论是用毒还是暗器都仿佛是唐门的渊源。 谭三掏出以烟点上,小野此刻也退回到了佐佐木的身边,停止了和傅冲的打斗,傅冲再次站到了谭三的身后。谭三说道:“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贸然闯到我的家里来,只要进了我家里,我有至少一百种方法杀了你们。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同伴,不过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先在下面等着你们了!” 小野和佐佐木的心里不禁一寒冷,虽然他们不是华夏人,可是他们哪里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意思,谭三这是在告诉他们,他们的同伴应该已经被解决掉了。对于这一点傅冲是很有信心的,他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死的话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小野和佐佐木对视了一眼,小野说道:“撤!”扔出一枚烟雾弹,两个人就消失在烟雾之中了! 傅冲正想追出去,谭三拦住了他:“走,我们先上楼,去看看小凡!”傅冲这才想起小凡才是自己来到月华的首要任务,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了不得!两人忙上了楼,傅冲好奇地问道:“三哥,他们还有一个人真的死了?”谭三摇了摇头:“我吓唬他们的,你想想,有小凡在,我敢乱布毒吗?” 二人来到了小凡的房间门口,门竟然是关着的,谭三敲了下门:“小凡,开门,我是谭爷!”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谭三心道不好,他用力撞开了门,果然,房间里哪里还有曾凡的影子?傅冲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三哥,会不会是他们的人把小凡给劫走了?”谭三走到窗边,窗户是开着的,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曾凡是自己跑掉的还是被刚才那伙日本人给劫走的,因为在他看来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 小野和佐佐木的表现让谭三确信他们的确还有一个同伙,曾凡只是个孩子,以这几个日本人的身手要劫难走曾凡易如反掌。不过曾凡也可能是自己跑掉的,只要顺着这下水管,他就能够滑到底下去。只是小凡为什么要逃?他看了一眼傅冲,突然他有些明白了,他记得小凡告诉过自己他的父亲被人害死了,而傅冲刚才却对小凡说是小凡的父母让他来的,莫不是这句话让小凡起了怀疑而逃跑了?不管怎么样,必须找到小凡,如果小凡落到小野他们的手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谭三说道:“你马上发动你的手下,在镇里寻找小凡,我去找那些小乞丐,让他们通知镇上其他人帮着找!我们一定要赶在那些小鬼子前面找到小凡。”傅冲已经来不及再问些什么了,谭三向着小乞丐的住处奔去,傅冲掏出手机打给了他的手下。 第二十七章美女客人 钱钟越接到了傅冲的电话:“什么?你说什么?小凡又不见了?怎么回事,你和老三两个人宁着还让一个大活人给跑了?”傅冲说道:“大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我让他们加紧寻找,三哥也发动了镇上很多人,大家都在跟着找,我想他应该不会走远的。” 傅冲又把日本人找上门的事情说了一下,钱钟越皱起了眉头:“告诉你的人,必须保证小凡的安全,如果有谁敢危及小凡的安全,你知道该怎么办!”当着舒逸和车锐的面,钱钟越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白,可是舒逸和车锐哪里会听不出钱钟越话里的潜台词,不过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钱钟越的决断让舒逸很是欣赏,而舒逸还从钱钟越的身上看出了一股“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气! 挂了电话,钱钟越对司机说道:“开快点!”车锐说道:“小凡不见了?”钱钟越点了点头:“有几个日本人闯入了老三家,他们打发了日本人就发现孩子不见了,老三觉得孩子被鬼子劫走的可能性不大,他认为孩子很可能是跑掉的。” 舒逸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孩子应该还在镇上,车局,你马上和警察局联系一下,封锁月华镇的所有出路,一定要找一孩子!”车锐和警方取得了联系,因为他的身份在那儿,很快他的命令就得到了贯彻。 车子距离月华镇还有五、六公里的样子,曾志高的心里很是着急,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月华镇的一个民房里,小野、佐佐木和另一个黑衣人聚在了一起。小野骂道:“八格,我们被他骗了!”佐佐木淡淡地说道:“我敢肯定孩子一定就在谭鑫的手上,不然以他的能耐不至于会对我们玩这样的小伎俩。井上,你暗中搜查那所宅子就没有什么发现吗?”井上摇了摇头:“我没有找到那孩子,除非……”小野说道:“除非什么?”井上说道:“除非那宅子有机关!” 佐佐木说道:“机关?这很有可能,这个谭三是个暗器高手,据说他出自唐门,对于机关应该也很精通才对!”这时外面的街上渐渐变得纷闹起来,小野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佐佐木用心倾听了一下:“应该不是,他们是在找个孩子!啊,我知道了,小野君,我的猜测没有错,那孩子果然是在谭鑫的手里,不过我们去的时候那孩子可能跑掉了!”小野楞了一下:“跑掉了?”佐佐木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跑掉了就是被别的人给抓住了,不过应该不会,那会功夫如果还有其他人想要浑水摸鱼井上一定能够发现的!” 小野有些不耐烦:“你总是在分析,你就直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做成了夹生饭首领怪罪下来我们就死定了!”佐佐木望着冲动的小野,脸上露出苦笑,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可水是我佐佐木,而是你小野,当初我可是提醒过你,首领只是让我们监视,侦察,你倒好,贸然就出手了,还搭上了柳生的性命。现在好了,事情搞砸了,倒开始怪起我们来了。 不过虽然佐佐木的心里不舒服,可是现在也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他说道:“马上和首领联系,就说我们查到了孩子的下落,可是对方太狡猾,识破了柳生的身份,柳生殉难了!请首领派人支援我们。”井上的身份比起小野和佐佐木又要低些,他说道:“佐佐木君说得不错!”小野说道:“好吧,可是如果首领问起孩子在哪儿我们怎么说?”佐佐木说道:“直说,就说孩子就在月华镇上,现在各路人马都在紧张地寻找着!” 许冰把店里的伙计全都支使出去了,让他们去帮谭三爷找人,整个月华镇大半的人都动了起来,他们都在帮着谭三寻找曾凡。许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情过后谭三爷或许就会离开月华镇了。这些年来,谭三爷仗义疏财,救助了镇上不少的人,再有他那精湛的医术,也使得镇上许多没有钱进大医院的病人有了生存的机会,这样一个人若是离开了月华镇还真是月华镇的损失。 “老板,要间房!”许冰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女孩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黑色立领荷叶边的衬衣,头发束起,用一个大发夹夹着,给人一种青春靓丽的感觉。特别是女孩的那张脸,很是美丽,许冰自认也是阅人无数,可是他保证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老板,老板!”女孩见许冰发呆,她有些生气地叫道,许冰心里也暗自好笑,自己怎么说也是近五十的人了,竟然还被一个青春少女给惊艳了,老脸不由得一红:“对不起,刚才忙着想事呢,对了,你是要住宿吗?”女孩点了点头:“是!”随即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许冰下意识地接过来看到一眼:“曲静。” 不过马上许冰就把证件还给了她:“这个,曲小姐,真是对不起,这两天镇上的游客很多,所以我们旅店已经客满了。”曲静露出了一个笑脸:“老板,你就通融一下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许冰一脸的为难,曲静一脸的哀求与委屈,许冰叹了口气:“这样吧,有个客人订了个单间,不过他经常不过来住的,要不就先让你将就一晚吧!”曲静有些为难:“就一晚啊?”正在这时曲静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只是“嗯”了两声,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她对正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许冰说道:“好吧,一晚就一晚,谢谢你了,老板,多少钱?” 收了住宿费和押金,许冰亲自领着曲静上了楼,曲静问道:“对了老板,怎么大晚上的了这镇上还这么的热闹!”许冰楞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有家孩子丢了,大家在帮着找呢,对了,没事你就早些歇息吧,别到处乱转。晚上的治安不好,一个小女孩家的,别出了什么意外!”曲静脸上露出了害怕:“这儿不也是沪市的辖区吗?怎么治安会这么乱?”许冰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好说道:“总之你就安心呆在屋里就是了!” 进了房间,许冰又交代了两句才离开,关上了房门,曲静的眯起了眼睛…… 舒逸他们到了月华镇,他们直接去了谭鑫的住处。钱钟越和谭鑫见面了,钱钟越望着谭鑫,半天说不出话了,倒是车锐:“你们兄弟也别矫情了,有什么以后再说,现在找孩子要紧。”谭三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没想到……”舒逸摆了摆手:“别道歉,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时候最后见到孩子的?” 谭鑫说道:“大约三十五分钟前!”舒逸说道:“钱总是二十八分钟前接到你的电话的,也就是说你们应该那些小日本用了七分钟的时间。”谭鑫说道:“差不多吧,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打发了他们,不和他们废话了!”车锐说道:“你确定他不是被小日本劫走的吗?”谭鑫回答道:“应该不是,我想多半是他自己跑掉的,唉,或许是他听到老四说是受他父母亲之托来找他的起了疑心,因为小子并不知道他父亲复活的事情。” 谭鑫说到这儿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曾志高,从内心来说他也接受不了一个人死而复活的事实,所以他对曾志高很是好奇。舒逸说道:“不用看了,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被舒逸猜破了心思,谭鑫有些不好意思。舒逸又说道:“看来小凡现在就像只惊弓之鸟,唉,估计他就是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的。”曾志高说道:“我可怜的孩子,必须得找到他,我不希望他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舒逸知道曾志高是想去找曾凡,他说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车局,钱总,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消息吧!”车锐和钱钟越带来的另外几部车上的人也撒了出去。 刘江平接到了强子的电话:“强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强子说道:“刘哥,你真是神了,你知道吗?现在月华可热闹了!”刘江平还在书房里,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月华热闹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强子说道:“嗯,应该算是大事吧,镇子里的人仿佛都在找那个孩子!”刘江平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轻声说道:“我们的人是不是已经全部到月华了?” 强子回答道:“嗯,我们也在暗中寻找!”刘江平说道:“你们别找那孩子了,你就给我盯住你曾经说过的最神秘的那组人。”强子说道:“他几个好像是日本人!”刘江平楞了一下:“你确定?”强子也不太确定,那几个人几乎都是用华夏语交流的,只是他偶尔听到了一两句日语:“我听他们之间偶尔会冒出两句日语!”刘江平皱起了眉头:“盯紧了,对了,我给你一个电话,遇到紧急情况你直接打电话和他联系。” 刘江平把舒逸的联系电话给了强子,他相信此刻舒逸就算自己不在月华镇,总有他的同事在,刘江平对于是不是能找到曾凡其实已经不是特别的关注了,相反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能够找到那个对自己下套的男人。 强子说道:“好的,我明白了。”刘江平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十八章把书藏起来 “志高,你好像很紧张。”舒逸轻声说道。曾志高苦笑了一下:“是的,我好担心小凡会落到他们的手中,那些人杀人不眨眼。”舒逸理解曾志高的感受,曾志高曾经在那些人的手里死过一回,他说道:“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小凡!”曾志高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现在镇上这么多人在找小凡,不缺少我们,我们要找的是那几个日本人,也只有揪住他们,小凡才能够安全。” 曾志高立刻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说道:“嗯,舒处,我听你的!”舒逸说道:“我相信这几个日本人应该已经混杂在找小凡的人群中,所以我们必须眼睛尖一点。”曾志高说道:“他们怎么可能混进去?”舒逸叹了口气:“如果只是本镇的人在寻找他们自然是无法混进去了,可是现在有钱钟越的人,又有非研局的人,另外还有警察,人杂了,混几个人进去就不难了。”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镇东的柳桥。 “舒处,你看!”曾志高指向柳桥,舒逸其实早就看到了,柳桥上有一个人影,正站在桥的栏杆上,曾志高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寻短见的吧?”舒逸皱了下眉头:“过去看看!”走近了才看到是个女孩,曾志高正准备叫女孩从栏杆上下来,那女孩便自己跳了下来。曾志高苦笑着望了舒逸一眼,原来是虚惊一场。 女孩见有两个男人向自己走来她警惕地说道:“站住,你们别过来!”舒逸微笑着说道:“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是见你站在栏杆上,生怕你想不开,寻短见!”女孩瞪大了眼睛:“你们才想不开,你们才寻短见!”曾志高说道:“姑娘,不管怎么说,站在栏杆上是很危险的事情。”女孩说道:“我喜欢,要你管?”舒逸沉下了脸,这女孩虽然长得很美,很好看,可是说话做事却是不可理喻,他拉了曾志高一把:“我们还有事,别和她罗嗦了!” 曾志高这才想到了自己还有正事呢,跟着舒逸就准备离开。谁知道女孩竟然也跟了上来:“喂!”舒逸和曾志高并没有理会她,继续向前走去。女孩一下了拦在了舒逸的面前:“叫你们你们听不见吗?”舒逸冷冷地说道:“麻烦请让开,我们还有事!”女孩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舒逸说道:“没时间!” 女孩气极,嘟起了嘴巴:“哼!大男人竟然这么小气!”她望向曾志高:“你不会也这么小气吧?”曾志高说道:“姑娘,我们真是有事!”女孩问道:“我就想知道这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大晚上的了还这样的喧闹?” 曾志高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舒逸说道:“听说有人家里丢了孩子,大家在帮着找!”舒逸说完拉了曾志高一把,女孩好像有些兴奋:“你们也是去找孩子的?”曾志高点了点头,女孩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曾志高心里有些感动,看来这个女孩也是热心人,不过曾志高还是看了舒逸一眼,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就一起吧!” 曾凡没有想到镇上这么多人都在找自己,应该是谭爷让他们来找自己的吧?曾凡回想着谭爷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谭爷应该不会是坏人。可是谭爷的那个朋友竟然说是自己的父母让他来找自己的,这假话也太明显了吧?莫不是谭爷也被他骗了? 曾凡躲在莫家祠堂,莫家祠堂其实已经不是一个实质意义上的祠堂了,现在它是月华镇的一个景点,就像是沪市的城隍庙一样。莫家在解放前曾经是月华镇上的大家族,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惨遭灭门,而莫家老宅以及这一座祠堂却一起保护得很好,因为莫家的这些建筑都是清中期的,于是解放后就被成了文物建筑,就像大邑县刘文采大地主的家一样,成了一个参观的景点。 莫家祠堂和老宅虽然都成了景点,可是曾凡知道晚上莫家老宅是有人看守的,但祠堂却没有,一来祠堂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来,据说莫家的祠堂还闹鬼。 曾凡胆子其实也并不是很大,但凡有选择他也不会躲一这祠堂里面来。祠堂里没有一点灯光,曾凡就蜷缩在祠堂的大门背后,他不敢再往里走,他的内心里还是有着恐惧的。从大门到祠堂正堂有一个过庭,大约有十几米,庭院里空荡荡的,好在有月光投射在院子里,比起漆黑一片来倒要让曾凡安心得多。 祠堂里很安静,与门外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曾凡的手摸到了自己挎包里的那本书,这书在自己的身上已经不安全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那些人找到。曾凡决定把它藏起来,可是藏在哪儿别人才找不到呢?他的目光望向了祠堂里面。曾凡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向祠堂走去。 突然,一声“喵”把他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野猫在祠堂的屋顶上静静地站着,弓着背,一双眼睛眨着绿光。曾凡瞪大了眼睛,轻声骂道:“死猫,连你也欺侮我!”曾凡的心里有些酸涩,这段日子以来,他强忍着自己的悲伤,从父亲死了以后他还没有哭过,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泪水竟然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要活着真的好艰难! 他咬了咬牙,挺起胸心里再没有了畏惧,自己连活着的人都不怕,会怕那一屋子的牌位么?他推开了对开的木门,尽可能不弄出声响,只听到轻轻地一声“吱嘎”,门开了,月光也射了进来,曾凡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抬眼望着面前那许多的牌位,他感觉那仿佛就像是一张张阴森的脸,让他的头皮忍不住发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大门方向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们说他会不会躲进了祠堂?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曾凡心里一急,就想找地方躲藏,却听另一个人说道:“谁都知道莫家祠堂闹鬼,一个孩子哪里敢进去!”之前那人也不再提进来找曾凡的事情了,他说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鬼知道,走吧,我们到那边看看。” 听到他们走远了,曾凡才松了口气。曾凡看到有些牌位的后面竟然都有一个小坛罐子,曾凡灵机一动,莫不如把书就放在那里面?曾凡上前去就想打开一个罐子,却发现上面还贴了黄色的封条,封条上像是红色的奇怪的字,曾凡不认得那是符咒,他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他小心地撕开了封条,打开了罐子就想把书给塞进去,可是马上他就发现罐子里好像有东西,伸手进去探了一下,抓出一把灰来,曾凡也不多想,抱起罐子就走到了院子里,他想把里面的灰给倒掉了。 不过他发现院子里很干净,如果自己把灰倒在院子里一定会被发现,他有些犹豫,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供桌上不是有一个大香炉吗?那香炉里原本就有些香灰,把这玩意倒进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曾凡又抱着罐子进了祠堂,把罐子里的灰都倒进了香炉里,然后把书放了进去,最后,他盖上了盖子,重新把封条给贴上,当然,他是用口水,其实哪里贴得稳,不过如果不是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再说里面很多罐子上的封条都已经自然脱落了。 曾凡认真地看了看那罐子前的牌位,他记住了牌位上的那名字。 做完这一切,曾凡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书是藏了起来,可是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办?离开这儿吗?离开了又去哪里呢? 舒逸、曾志高已经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叫曲静,是个大学生,到沪市来旅游的。曲静说道:“你们也是这个镇上的人吗?”曾志高摇了摇头,舒逸没有说话,曲静说道:“那你们怎么也跟着找孩子啊,你们认识那孩子?”曾志高叹了口气:“我就是那孩子的父亲。”曲静像是大吃一惊:“啊?丢的孩子是你的?”曾志高苦笑道:“是的!” 曲静不解地问道:“可是我见整个镇子里很多人都在帮你找孩子,你和镇上的人关系还真是不错。”曾志高也不知道应该和这女孩怎么说,舒逸却说道:“曲小姐,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能不能先回去休息!”曲静说道:“又想撵我走,我想帮帮你们不行吗?”舒逸冷冷地说道:“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再说了,你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这还不好说!”曾志高虽然也觉得曲静有些话唠,可是他想曲静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帮自己,舒逸这样对人家他的心里竟然有些过意不去。 他望向舒逸,想帮着女孩说句话的,可是舒逸那样子冷冰冰的,又瞪了他一眼,他的话哪里还敢再往外冒,他只得对女孩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们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曲静没想到曾志高也这样说,她嘟起了嘴:“好吧,我会继续帮你找孩子的!”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曾志高说道:“那,谢谢了!”女孩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对了,要是找到他了他不愿意相信是你在找他怎么办?”曾志高楞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就对他说‘挺直了胸做人,我给你抵腰!’” 第二十九章谭三的往事 汪真收起了电话,然后走到车锐的身边:“车局,警方说有几部车子驶进了月华!”车锐皱起了眉头:“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汪真摇了摇头:“警方说不清楚,他们盘问了,说是自驾游的,车牌倒都是西北省的。”车锐冷笑了一声:“巧了,不出事的时候月华镇没有这么热闹,这一有事,人便一下子都拥过来了!” 汪真说道:“要不要让警方先找个理由把他们都给扣住?”车锐说道:“扣他们做什么?你让人盯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我倒是希望现在有人能够有点什么动作。”汪真有些不太明白,车锐叹了口气,如果说悟性,汪真比起柳俊还真是差了许多。车锐说道:“现在大家都在找曾凡,他们就会忽略一些事情,但我们却不能大意,这次月华的事件对我们来说,意义可不是找个孩子那么简单,如果能够借这个机会挖出那些人,那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汪真点了点头:“车局,我明白了,要不让我们的人转移一下重心?”车锐摇了摇头:“不用,毕竟找孩子的事情也很关键,既然这么多人都跑来凑热闹,总有忍不住会生事的,枪打出头鸟,就看看谁来做这只出头鸟了!” 此刻谭三的住处就只剩下了车锐、汪真、谭三和钱钟越,就连傅冲也带着人在镇上搜查去了,原本钱钟越也想表现一下的,车锐却让他留了下来。 “谭先生,没想到你在月华镇的人缘那么好!”车锐微笑着说道。谭三淡淡地说道:“住久了,大家都是老邻居了,相互帮助很正常。”车锐点了点头,钱钟越笑道:“车局,你不知道,我这三弟人可热心了,以前我还经常笑他,他这样的人不该混黑道的,心太慈了。”说到这儿,钱钟越叹了口气:“当年如果不是老三的心地太善良也不会着了仇家的道儿。”他望向谭三:“对了三儿,我们当时就听说你已经被害死了,我让你二林也去查过,他也证实死的人应该是你,可怎么……” 车锐早就查明了钱钟越他们四人的底,而在他的调查结果中谭鑫也是死了的,现在听钱钟越提起这事他也充满子好奇。谭鑫苦笑了一下:“其实说穿了一点都不复杂,当时死的是那个企图杀死我的人,之前确实如大哥你所说,我放了他一马,可他却利用了我的善良妄图再次加害于我,他对我下毒,可是他却不知道论起下毒来,我可是他的老祖宗,最后自然是我毒死了他,不过我却知道他们的来头不小,以我们兄弟四人当时的实力,不,大哥,就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我想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再对你们下手,所以我就伪造了现场,造成了是我被杀的假像!” 钱钟越楞了一下:“可是我听老四说那杀你的人还在甘南出现过啊!”谭三淡淡地说道:“那是我,我故意以那人的身份在甘南露面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我的死是假的!”车锐更感兴趣是对谭鑫说到的那个对头,来头那么大到底是什么人? 车锐问道:“谭先生,你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谭鑫望向车锐,不过他还是没有隐瞒:“他们不是华夏人,不过他们的力量很是恐怖。就事儿得从十四年前说起!”原来十四年前,谭鑫救了一个身中剧毒的人,谭鑫是使毒的行家,同时他也是个解毒的高手,当年他救那个人也是出于善心,可没想到救了那个人,却给自己惹下了祸端,那个人的仇家竟然迁怒到了谭鑫,进而几次三番地对谭鑫下手,欲除了谭鑫而后快。 起先谭鑫还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那时候钱钟越的事业也不在沪市,兄弟四人还在厦门做走私,不过那时谭鑫就已经对钱钟越说过了,捞偏门只能够是一时,到了一个程度就该上岸了。那时候四兄弟手下的小弟不少,过的可以说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日子,谭鑫对分家的报复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原本他也把这事告诉过钱钟越,钱钟越当年也正值气盛之时,几兄弟便和他们硬碰了两次,可是后来细心的谭鑫发现,对方的势力远比自己能够想到的强大得多,再这样下去很可能给兄弟带来危险。 在最后一次硬碰之后,谭鑫竟然救下了对方一个头领,谭鑫原本想让他帮说说话,化解了这段恩怨,他也答应了,可谁知道后来他竟然诱骗谭鑫,想用毒毒死谭鑫,谭鑫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这是个死结,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才会有那个谭鑫被杀死的局!从此谭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了,十年前钱钟越把发展的重心转移到沪市,谭鑫也悄悄地到了沪市,在月华镇定居了下来,镇上的人都只知道他姓谭,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他懂医,而且又乐善好施,所以镇上的人都尊称他为谭爷,而他隐隐有些像是镇上的精神领袖一月,只要是他说句话,镇上的人都会抢着帮他办事。 谭鑫说道:“当年我救下的那个老人姓卢,不过我听那些人又叫他加藤君!”车锐眯起了眼睛:“是不是叫卢三省?”谭鑫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车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些人是不是逼他交出一本书,叫《诅咒之书》?”谭鑫点了点头。车锐说道:“十四年前,十四年前卢三省应该已经九十高龄了,对吧?”谭鑫说道:“是的,当时听他说自己已经年届九十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看起来绝对就是七十出头的样子,而且他的身子骨很是硬朗,唉,如果不是那次中毒,我想他应该很长寿的。” 车锐笑道:“他也算是长寿了,两年前去世的,享年一百零二岁,算是寿终正寝了!”车锐的眼睛突然一亮:“按理说你就是救了卢三省,他们不满也不应该一直死咬住你不放吧?谭先生,是不是卢三省把那本书交给了你,这才是你真正被他们追杀的原因?”谭鑫没想到车锐的话说得这么的直接,他心里也是一惊。车锐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地望着他,谭鑫笑了,他说道:“车局真是心思敏捷,不错,当时他确实是想要让我帮他保管那本书,他说那本书很重要,不过我拒绝了!” 车锐“哦”了一声:“为什么拒绝,你可知道那本书有什么用吗?”谭鑫摇了摇头:“那本书有什么用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玩意是一件不祥之物。听着名字我就不喜欢,《诅咒之书》,透着一股子邪气,再说了,这了一本书就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指不定以后还会生出多少祸?”车锐轻声问道:“那后来呢?这本书他带走了吗?”谭鑫说道:“没有,虽然我拒绝了,可是他还是把书留了下来。” 车锐苦笑了一下,绕了一大圈,书还是在谭鑫的手上。谭鑫说道:“书在我手上一放就是十四年,直到半年前,一个老头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封信,信是那个卢三省写的,信上说持信来找我的是他的后人,见到信让我就把那书交给他!”车锐问道:“那人是不是叫卢云?”谭鑫回答道:“对,所以我就把那本书交给了他,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车锐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书就在谭鑫的手中,这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偏偏竟然还有这一出,卢云取走了那书。车锐叹息道:“可惜!”谭鑫说道:“不过我看过那本书,很奇怪,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字,起初我还以为那个卢老头是故意用一本假的书,使我成为怀璧之人,吸引目标,可后来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了一本空白的书这些人犯得着搞出这么多事吗?” 钱钟越此刻也听得呆了,不过他根本就插不进嘴,里面很多的事情他都一无所知。但他却知道车锐和摩谭鑫提到的这本书一定很重要。车锐问道:“你听说过《预言之书》吗?”谭鑫微笑着回答道:“听过,我还知道这本书在小凡的手上。”车锐问道:“你见过这本书吗?”谭鑫没有见过,车锐轻声说道:“这本书也是一本无字书!”谭鑫想了想:“车局,你是怀疑两本书其实就是同一本?”车锐摇了摇头:“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同一本书,但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这两本书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谭鑫说道:“嗯,应该有关联,当年对付我,想从我手上夺走《诅咒之书》的是日本人,而今晚闯入我的宅子,想夺小凡手中那本《预言之书》的人也是日本人。看来我这命生得不好,总是和小鬼子犯冲!” 曲静终于离开了舒逸他们,舒逸叹了口气:“志高,你不应该和她说那么多话的,特别是你和小凡之间才听得懂的那些暗语。”曾志高笑道:“其实那也不算是什么暗语,只是以前小凡沮丧的时候我给他打气的话,只要听到这话小凡就知道我还活着!”舒逸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个曲静我们并不了解,这万一……” 曾志高心想舒逸哪来那么多的怀疑,不过他却笑道:“我知道了,舒处,以后我不会这样了。”舒逸从曾志高的脸上已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曾志高已经这样说了他再唠叨反倒显得自己婆婆妈妈的了,舒逸说道:“走吧,车局发来信息,说是月华镇又迎来了一批新客人!” 第三十章举起手来 “冥叔,我们已经到了月华镇,不过……”电话里那男子顿了一下,冥叔淡淡地说道:“月华镇怎么了?”那男子说道:“月华镇今晚可是不眠之夜,仿佛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在找那孩子!”冥叔说道:“和小野他们联系上了吗?” 男子说道:“联系上了,现在我们就准备赶过去。”冥叔“嗯”了一声:“记住,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到那本书!”男子说道:“那那个孩子呢?”冥叔说道:“我要的是书,孩子的死活与我们无关。”男子说道:“嗯,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冥叔翻出了一个号码:“少东主,我已经派人去了月华,去支援小野他们,放心吧,他们一定能够找到那本书!”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冥叔,这些事情你作主就是了!”冥叔的脸上露出苦笑,他倒是想作主,可是谁叫你是少东主呢? 舒逸和曾志高在暗处,远远地看着那三部车,两部轿车,一部越野车,从车上下来八、九个人,九个人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六个人,另外一队三个人,分别向着南、北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曾志高说道:“舒处,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我们分开跟吧,你跟人多的,我跟人少的,记住,宁可跟丢了都别冒险让他们给发现。”曾志高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不要和他们交手,他们人多。” 曾志高原本就是侦察兵出身,跟踪也算是他的强项了,他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些人,他发现这些人竟然也在找小凡。 “山口君,你们终于来了!”小野看到山口他们三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喜色,佐佐木也走上前去:“山口君!”山口夏望着小野和佐佐木:“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了?”小野说道:“我让井上去盯住那个姓谭的去了。”山口夏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人姓谭?”小野应了一声,他不知道山口夏为什么会有此一问,谁知道山口夏笑了起来:“哈哈,谭桑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山口夏已经四十多岁了,十四年前,他年轻的时候就和谭鑫交过几次手,而他的叔叔山口英烈就是谭鑫找的那个替死鬼!虽然之后谭鑫以山口英烈的名义在甘南露过面,可是当年跟着叔叔与谭鑫打过交道的山口夏却坚信叔叔已经死了,而谭鑫还活着。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让他在月华镇给碰上了。 山口夏说道:“小野,佐佐木,你们带我去会会老朋友!”佐佐木犹豫着说道:“山口君,现在恐怕你不能动那人!”山口夏一心想替叔叔报仇,听到佐佐木这么说,山口夏沉下了脸:“怎么?”小野见山口夏有些生气,他忙说道:“山口君,是这样的,现在华夏非研局的人和那人在一起。”山口夏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没和非研局的人对上过,小林,你说是不是?” 跟着山口夏来的正是当时杀柳俊和曾志高的主使者小林光大。他笑道:“小野,我说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小野尴尬地笑了笑,他并不认为山口夏他们再加上自己几人去了能够讨得了好,再说了,他们的任务只是为了夺书而不是白白的送死。 小野说道:“山口君,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任务。”山口夏笑了:“找到谭三也是我的任务!”小野说道:“你最好还是给冥叔打个电话吧!”山口夏淡淡地说道:“小野,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在和谁说话?”小野忙低下了头:“属下不敢,只是属下知道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孩子,抢到那本书!”山口夏说道:“我心里有数!” 他们的对话舒逸听得真切,舒逸掏出手机给车锐发了一条短信。 车锐接到短信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对汪真说道:“马上让所有的人到这儿集合!”汪真有些莫名:“车局,出什么事了?”车锐说道:“来不及解释,照办吧!”汪真忙到一旁去拨打电话,钱钟越也很是担心:“车局,怎么了?”车锐说道:“我接到舒处的信息,说了小鬼子的人会到这儿来,这是个机会,希望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钱钟越说道:“那我是不是让小四他们也回来?”车锐笑了笑,摆手说道:“不用,我们的人就足够了!” “好吧,山口君,如果你是在命令我们,那么我们执行命令,不过我觉得就算要去,也得再多些人手。”佐佐木看出山口夏是铁了心要去找谭三的晦气,他也不明白这个谭三怎么就被山口夏给盯上了。山口夏点了点头,对小林说道:“你通知他们,马上赶到这儿集合!” 舒逸知道再在这儿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一下子就闪入了黑暗中,舒逸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个山口夏会对谭三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他也不着急,既然他们要去找谭三,答案到时候自然会浮出水面。 曾志高也很疑惑,那伙人突然就集中到了一起向着一个方向奔去,他正准备继续跟踪,舒逸的信息却来了:“速回!”曾志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向着谭三的宅子赶去。 曾志高回到了谭三的宅子,发现非研局到月华镇的人全都集中在这儿了,舒逸正在和车锐说着什么,看这个样子像是如临大敌。终于车锐开始做安排,不一会院子里二十几个人都藏进了黑暗中。 院子里只剩下谭三、钱钟越、车锐和舒逸、曾志高外,看起来就再无其他人,汪真也去躲了起来。此刻曾志高才知道,竟然是有人想要来对付谭三,这个时候舒逸已经从车锐的口中知道了大概,舒逸轻声说道:“看来世间的事情很多都自成因果!”车锐笑了:“舒处,我可记得你以前是不信这些的!”舒逸苦笑了一下:“经过了苗疆的那些事情,我也有些动摇了,说实话,以前我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那段经历已经把我的感观彻底地颠覆了!” 车锐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知道的确实太少了,就拿《预言天书》和《诅咒之书》来说,两本空无一字的书,到底蕴藏了什么样的力量!”车锐说到这儿,看了曾志高一眼:“志高的死而复生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十四年前他们追杀卢三省,也就是加藤康夫,为的就是加藤康夫手中的那本《诅咒之书》,这样看来,半个世纪前的那个沉船事件也应该是《诅咒之书》的杰作!” 正说着,谭三轻声说道:“客人来了!” 曲静有些纳闷,镇上原本忙碌着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坐在街边的一条椅子上,静静地想着。她可不愿意像那些人那样,无目的的到处瞎撞,对于月华镇,来之前她就做了功课,她在想,如果自己是曾凡会躲到什么地方去?关键是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曲静想到了两个地方,两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一个了陵园,另一个就是祠堂。陵园在镇子外面,距离镇中心大约有三公里的距离,不过曲静很快就把陵园给否定了,如果这小子真是去了陵园,一路上总会有人看到的,现在镇上很多的人都在参与寻找,看样子曾凡的去处一定不是陵园。再说了,陵园那儿满是墓地,一个孩子对于坟墓的恐惧是可想而知的,虽然祠堂也是一个极阴之地,不过面对那些木牌位总比坟包要让人觉得少害怕得多。 不过曲静还是不能肯定,莫家祠堂闹鬼的事情在沪市也经常听人提及,这小子在月华镇上呆了这些天,他不会没有一点耳闻,除非这小子的胆子真的很大。曲静冷笑了一下,自己想多了,曾凡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恐惧,这个时候他只希望能够躲到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样说来祠堂很可能就是他的最佳选择,而祠堂距离谭三的住处也不远,就钻两条巷子!最主要是莫家祠堂晚上是没有人值夜的。 想到了这儿,曲静加快了步伐向莫家祠堂去了,到了祠堂门口,她并没有推门,只见他轻轻一个跃起就上了墙头! 车锐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舒逸则点了支烟,谭三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就都进来吧!”“哐啷”一声,宅院的木门被人踢开了,山口夏领着十几个人就闯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的几人,他自动过滤了,只是死死地盯住谭三,谭三也看到了山口夏,谭三笑了:“真没想到,竟然能够见到老朋友!对了,令叔他还好吧?”谭三这话像是真心在问候一般,可山口夏听起来就像是讥讽,他冷笑一声:“谭鑫,把书交出来,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谭三叹了口气:“十四年了,这十四年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唉!”谭三的一声叹息,山口夏以为他害怕了,正想说话,车锐却开口了:“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山口夏的心里有些不安,他望着车锐:“你是什么人?”车锐微微一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车锐,华夏国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山口夏不屑地笑道:“怎么,莫不是还想强留下我们不成?”车锐淡淡地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心是从哪里来的!”说罢车锐的杯子狠狠地往桌上一放,暗处便冲出来了二十多个手中拿着枪的男子。 山口夏不曾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人家却已经布置好了埋伏。他的内心很是苦涩,怎么可能?小野斜了山口夏一眼,目光中已经有了不屑,佐佐木叹了口气,却说不出话来。 汪真大声叫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山口夏扔下了手中的枪,望着车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车锐笑了:“你不会以为我真那么神,能够算到你们会闯这儿吧?其实说破了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位你认识吧?” 车锐指了一下舒逸,山口夏这才望向舒逸:“不认识!”车锐说道:“从你们下车那一刻开始,舒处就一直跟着你们,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山口夏楞了一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舒逸?”舒逸没想到山口夏竟然会认识自己,他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舒逸!”山口夏叹了口气:“有人曾经对我说,在华夏千万别遇上你,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不服气不行啊!” 第三十一章跟姐姐走 书藏好了,曾凡又把那破挎包也小心地埋进了香灰里去,直到看不出异样了他才把手给弄干净。曾凡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就希望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等待机会逃离月华镇,至于书,看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回来拿。不过他也有些担心,生怕这香灰被换掉的时候书会被人发现。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样的担心是不必要的,这里是莫家祠堂而不是寺庙,早就没了什么香火,那香灰也不知道是哪年的了,当然,为了让它看上去逼真,景点隔很长时间才会洒一些新的香灰进去。 谭三的宅子里,山口夏叹了口气:“有人曾经对我说,在华夏千万别遇上你,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不服气不行啊!”舒逸微微一笑:“对你说这话的人我想应该是诸葛凤雏吧?”山口夏淡淡地说道:“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话说得没错。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舒逸回答道:“我无权处置你们,如何处置你们是车局他们的事情。”山口夏冷笑道:“我想你们一定会失望的,我们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 山口夏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不管你们用的什么手段,你们都无法从我们身上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因为别说他们,就连我知道的也不多,而我们知道的想必你们也知道,那就是找到那个叫曾凡的小孩,夺到他手上的那本书。” 车锐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山口夏说道:“一个叫冥叔的人,不过我想你们找不到他的!”车锐“哦”了一声:“为什么?”山口夏回答道:“因为就连我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每一次见他都是不同的样子。”车锐还是不死心:“他总有个落脚点吧?”山口夏笑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至于那些地方是不是他的落脚点我就不知道了。” 车锐看了舒逸一眼,他有点不相信山口夏会这么配合,简直是有问必答。 小野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山口夏会如实地对车锐说出这些来,这不是在背叛组织吗?佐佐木却眯起了眼睛,对于山口夏他还是挺了解的,他知道山口夏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意图,只是他也不清楚山口夏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不管怎么说,山口夏一直到现在说的都是真话,这一点让他也很不解。 舒逸开口了:“也就是说,这个冥叔是你们的头了?”山口夏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又问道:“冥叔上面呢?”山口夏像是仔细地想了想:“这个嘛,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此刻佐佐木明白了,他明白了山口夏这样做的最终目的,那就是混淆舒逸与车锐他们的判断,无论是山口夏、小野还是佐佐木自己,他们都知道冥叔的上面还有一个更神秘的人,那就是首领,也是组织的少主人,他们甚至还知道少主人也在沪市。 佐佐木不由得高看了山口夏一眼,这个山口夏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和小野统一口径,山口夏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和小野就算是面对华夏非研局的审讯时也有了一个底限,那就是对于冥叔的事情可以说,但绝对不能把少东主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真正知道少东主存在的也就是他们三个人。 舒逸一时间也不敢肯定山口夏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山口夏太配合,这有些反常,不过山口夏的表现想想也正常,他只是一个具体办事的小头目,如果组织管理得严密一些,他想要接触更多的核心的机密还真是不太可能。 舒逸对山口夏说道:“告诉我们你曾经见过冥叔的那几处所在。”山口夏还真的说了出来,舒逸对车锐点了点头,车锐叫道:“汪真,你马上与警方沟通,迅速对这几个地方进行搜查,抓捕这个冥叔!”山口夏根本就不担心,他所说出的几个地方都是已经废弃的联络点,而他们最后见过冥叔的那座宅子他却没有说。 此刻小野和佐佐木的心里不禁都骂道,老狐狸!这样一来虽然他们这次任务失败可是却不会影响到组织的大局,而自己这些人虽然说触犯了华夏的法律,可是却也构不成大罪,最后不过是引渡回日本而已。为组织那边争取了时间,打好了掩护回去不但不会被责罚,搞不好还是一件功劳!佐佐木叹了口气,人说姜是老的辣,这话果然不错。 莫家祠堂的门口,曲静轻轻地走上前去,大门被一把挂锁锁着的,可这难不住曲静,曲静从身上掏出一把万能钥匙轻轻地一捅,那锁便打开了。 曾凡听到动静,吓了一跳,他原本就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他一下子就跑进了祠堂里边去了。祠堂周围没有什么住户,都是些商铺,晚上大多都没有人的。曲静进了祠堂,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地方让她感觉有些阴森,她开始有些怀疑那孩子是不是真的躲在这儿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祠堂大堂的门口,月光淡淡地映射在祠堂里,曲静的双眼慢慢适应了,她看到了正面对着自己的那一堆灵牌!曲静感觉每一块灵牌都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仿佛正在看着自己。曲静的胆子并不小,但莫家祠堂闹鬼的传言她却是听说过的。她轻声叫道:“小凡,小凡你在吗?”曾凡听到曲静的叫唤,他没有回应,他的心里也很是害怕,虽然他不知道曲静是什么人,但他觉得应该也是为了书来找他的。 曾志高望着车部的人把山口夏等人给押走,他悄悄地对舒逸说道:“舒处,现在这些人是被抓住了,可是小凡却还没有找到。”舒逸吸了口烟:“我想我已经猜到小凡躲在哪里了!”曾志高问道:“哪里?”舒逸叹了口气:“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被这帮人的事情给扰乱了。”曾志高着急地说道:“舒处,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小凡躲在哪啊?我们这就去找他!”车锐和谭三也好奇地望向舒逸。 舒逸说道:“他躲在镇上的人都不敢想,也不敢去的地方,因为那地方晚上闹鬼!”谭三脱口而出:“莫家祠堂?” 莫家祠堂里,曲静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她抬腿就跨了进去。曾凡的手里拿着一张长凳,看到曲静的影子晃了进来,他知道一旦有人进了祠堂自己就无法躲藏了,因为除了那供奉灵位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倒是有几家侧厢房,不过那里面也根本藏不住人,况且曾凡也不太敢太往里去,祠堂闹鬼,他也怕。最后咬了咬牙他叫了一声,提着长凳子就向曲静砸去,曲静的反应挺快,一把抓住了那长凳子,接着她看到了曾凡。 “你是小凡?”曲静竟然露出了笑脸,曾凡看呆了,虽然光线很暗,可是他却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曲静竟然是那么漂亮。其实爱美之心人兼人之,哪怕一个小男孩,对于美女他的免疫力也是极低的,加上曲静的微笑,曾凡的戒备不由得放松了许多:“你,你是谁?”曲静笑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曾凡冷笑了一声:“我爸爸早就死了!”曲静叹了口气:“你爸爸是死了,可是他又活过来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对了,我听说你手上有一本书,或许和那书有关系,我问你,你是不是拿着地书的时候想过你爸爸复活的事情?”曾凡回忆了一下还真的有这事儿,不过复活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他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曾凡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有些令人发笑,一个九岁的孩子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神情竟然还是那么的坚定。曲静却没有笑,她轻声说道:“挺直了胸做人,我给你抵腰!”曾凡楞住了,不,是呆住了,这句话他太熟悉了,在没有母亲的那些日子,父亲的这句话给了他无数的温暖。父亲的收入并不高,可是在学校里,别的小朋友有的父亲拼了力气也给自己添置。 曾凡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他不希望看到父亲为了自己的一套运动服,一双球鞋那么拼命,他心疼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却说不能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于是就说了那句话:挺直了胸做人,我给你抵腰!而这句话,几乎在母亲走之后一直伴随着曾凡的成长。 “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只有我和爸爸知道!”曾凡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他开始有些相信父亲还活着了。曲静说道:“小凡,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如果见到你,只要说出这话儿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他让来的了!”曾凡放开了长凳:“我爸爸现在在哪儿?”曲静说道:“他在沪市,和你母亲在一起,对了,我叫曲静,你叫我曲姐姐吧,来,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去见你的爸爸妈妈!” 曾凡此刻已经不再怀疑,他点了点头。曲静伸手拉住了他的小手:“走吧。”曲静很想开口问他那本书在哪儿,可是曲静知道不能太着急,只要曾凡能够彻底地相信自己,那本书的下落他自然会说出来,就算他不信任自己,离开月华镇她也有很多让曾凡开口的办法。 第三十二章书找到了! 舒逸和曾志高领着人到了莫家祠堂,祠堂大门的那只大挂锁紧锁着,舒逸很快就打开了门冲了进去。祠堂里很是安静,舒逸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这儿不像藏了人的样子,舒逸迅速跑进了祠堂,祠堂里面很是安静,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舒逸楞住了,曾志高有些灰心丧气,他望着发呆的舒逸没有说话,舒逸静静地站在那儿,进去搜索的人出来报告说没有找到人。舒逸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弄错了!”曾志高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抑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把小凡劫走了!”一个非研局的调查员却说道:“应该不会,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打斗与挣扎的痕迹,除非小凡是自愿跟人家走的。” 曾志高摇了摇头:“小凡的性子很是倔强,真要有人想带走他他一定会反抗的。”那调查员却笑道:“可是他才是个九岁的孩子,面对比他强大的人,妥协也很正常。”舒逸眼睛一亮:“小刘,你马上和车局联系一下,帮着找一个人。”小刘好奇地问道:“谁?”舒逸说道:“一个女人,让车局和镇派出所说一声,搜索一下这个女人的下落,女人叫曲静,人长得很漂亮,二十三、四的样子,华东大学的学生。” 曾志高很是不解,这个曲静他是知道的,不久之前还有过此交往,只是他不明白舒逸现在不去找小凡,却偏偏要费大力寻找这个女人。曾志高暗自腹诽,原本以为舒逸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对美女那么有兴趣。舒逸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想什么呢?刚才小刘那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或许小凡是自愿跟那人走的,小凡连谭三都不相信,那么他还能够相信谁?除了你和他的母亲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一个你给了她一句话的人,那句话或许就是让小凡相信她的根源。” 曾志高突然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对呀,当时曲静说继续帮自己找孩子的时候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问过一句,找到了曾凡怎么才能够让曾凡相信是自己在找他,于是他便对曲静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和曾凡才听得懂的话,如果真像舒逸说的那样,曲静用那句话骗走了小凡的话…… 曾志高的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相信了那个女人呢?他红着脸望向舒逸:“舒处,我……”他还没说出口,舒逸便微笑着说道:“好了,没事的,你也别心急,一来我们还不能够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那个曲静做的,二来就算是曲静做的或许她也真是想帮我们呢?在没有结果之前你别太担心,更不要胡思乱想。”曾志高苦笑了一下:“我能不想吗?我就小凡这样一个孩子,况且小凡又是那么的懂事。” 刘调查员问道:“舒处,我们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你们收队吧。”刘调查员又问道:“那你呢?”舒逸回答道:“我留下来再转转,对了,你们也去查一查那个叫曲静的女人。”刘调查员点了点头:“是!”曾志高说道:“我和他们一起去吧!”舒逸知道曾志高要是不做点什么他的心里是不会好受的,他说道:“去吧,小心一点。” 人都撤走了,舒逸还在祠堂里静静地呆着,他的心里没有底,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断正确?虽然他也觉得曾凡应该是被曲静带走的,可是他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支撑自己的假设,那就是曾凡曾经躲在这儿的证据。 舒逸顺手拿起了放在门边的那张长凳坐了下来,点了支烟,他需要静静地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可是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头绪,他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得看看车锐的人或者派出所的人是否能够找到那个曲静,若是找到了曲静,那么曾凡是不是被她带走的就有答案了。 舒逸正思考着,猛地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香炉下面洒落着一小点白灰。舒逸几步上前掏出手电看了看,这灰不像是香灰,他用手拈了少许,然后仔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根本就没有插得有香烛的香炉,这香炉看上去应该是很几都没有香火了,这白灰从什么地方来的?这白灰触及很是细腻柔滑,舒逸心里一凛,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灰,他扭过头去看了看祠堂里供奉着的那些灵牌,目光落在那些瓷罐子上。 舒逸走了过去,就近拿起其中一个罐子,揭开了黄色符咒的封条,打开盖子,伸手进去摸了一下,对,这就是那白灰了,这是烧过的骨灰!舒逸长长地舒了口气,香炉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骨灰呢?舒逸有些不解,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又走到了香炉边,去看那些香灰,终于,他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是有人把骨灰洒进了香炉里,而地上的那些是不小心漏下的,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开始慢慢地检查着那些有罐子的牌位,他检查得很认真,不放过一只罐子,检查了七、八个,当他再拿起一个罐子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和其他的罐子有很大的区别,舒逸再看看它的封条,竟然有一边已经被揭开过了,此刻那封条只是覆盖在上面,而这只罐子相对也要大一些,舒逸揭开盖子,伸手进去,他摸到了书,舒逸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他已经断定曾凡到过这儿,而罐子里一定是被曾凡藏起来的那本《预言之书》! “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啊?”曾凡轻声问道。曲静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我也是无意中认识你爸的,我和你妈是朋友,你爸从东辽来到沪市,就去找你妈打听你是不是来沪市找她了,当时我正好在场,所以我就认识你爸了!”曾凡听曲静如此说,他的心里有些感动,爸爸复活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爸爸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不过想到自己的妈妈,曾凡就有些难过了,之前以为爸爸死了他才来到沪市,想找那个抛弃了爸爸和自己的妈妈,那时候因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所以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能够回到父亲的身边,可是现在知道爸爸还活着,原本已经消逝的对于母亲抛弃自己的那份恨意又重新充满了他的内心,但他还是开口问道:“我妈,她还好吗?”曲静点了点头:“嗯,她很好,她一直都过得很好。” 曲静最后这句话使得曾凡的心里更是酸楚,曲静说道:“小凡,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你爸爸复活的?”曾凡见曲静问到这个问题,他茫然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爸爸复活的事情,最初听到他们说我爸还活着我还以为他们在说谎呢!”曲静说道:“刚才我这样说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是这样,唉,不管怎么说,你爸爸没事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不是么?” 曾凡连忙点头道:“嗯,曲姐,我们为什么要悄悄摸摸地离开月华镇啊?”曾凡跟着曲静从祠堂出来后,曲静领着他避开了寻找的人,到了镇外,曲静偷了部车,载着曾凡,两人就向着沪市市区驶去。 曲静叹了口气:“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我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只能先带你回沪市,这样我才能够保护你的安全。”曾凡回想到月华镇闹出的那些动静,他点了点头。曲静说道:“小凡,我听你爸说你的手上有一本什么预言书?”曾凡没有回答,他扭头看了曲静一眼,曲静的神态自若,就像是在闲聊一样。不过曾凡的内心却有些警惕起来,也不是他有多大的警惕性,而是事情一旦扯上那本书,曾凡的心里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个曲静不会也是冲着书来的吧? 曾凡问道:“曲姐姐,我想先见到我的父母!”曲静说道:“这个没问题,一会回到沪市我就马上送你去见你父亲。”曾凡说道:“谢谢你了,曲姐姐!”曲静微笑了一下:“怎么?跟姐姐还这么客气么?” 舒逸望着手中的这本《预言天书》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找到了这本书,只可惜,自己没能够找到曾凡。舒逸拿起了书,又把祠堂里收拾了一下,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以后,舒逸这才赶回到了谭三的住处。 才进院子舒逸就有些兴奋地,那脸上洋溢着微笑。车锐说道:“看你那样子,走路踢到金子了?”舒逸从怀里掏出《预言天书》,车锐也呆住了:“这,这是那本书?”舒逸点了点头,曾志高也跳了起来:“舒处,你找到小凡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找到他藏下的书,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曾经去过祠堂。” 曾志高失望地叹了口气,车锐说道:“对了,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估计不一会就会有消息。”舒逸说道:“我估计小凡还真有可能跟那个曲静走了。”正说着,车锐的电话响了,是派出所的人打来的。车锐接完了电话,然后对舒逸说道:“派出所说就在二十分钟前镇北的肖老四家丢了一辆大地越野车,有人看到往沪市的方向开去了。” 第三十三章旁敲侧击 车锐的话让舒逸的心里打了小鼓,照车锐这样说来这个曲静搞不好已经离开了月华镇,车锐又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追得上。”舒逸叹了口气:“见到这个曲静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看来都怪我,原本我以为他问志高的那句话只是无话找话,谁知道她的心思竟然是如此之深。” 曾志高也红着脸说道:“舒处,这怪不得你,就连我当时也被她的外表蒙骗了。”舒逸说道:“她那媚术是经过训练的,别说你,就是我当时也只以为她是一个好事者,并没有往深处去想。”车锐眯起了眼睛:“媚术?”舒逸点了点头:“嗯,我看应该是,而且她的媚术并不是简单的引诱与媚惑,而是从骨子里一个反心理的表情展示,也就是说,她可以把她需要传达的情绪很轻易是传达给她的目标,而且还让你感觉到她的情绪都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 车锐轻声说道:“这样的媚术应该是源自日本,据资料记载曾经有个组织,叫‘东洋之花’,那个组织里的人都精于这样的媚术,并通过媚术来杀人!”舒逸喃喃地说道:“‘东洋之花’?”车锐说道:“对,这个曲静我怀疑她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人!”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他和山口夏这帮人是一伙的?又或者她就是那个每次相见都不是一个样子的冥叔?” 车锐回答道:“很有可能!”舒逸说道:“车局,我和志高马上去追,现在应该确定小凡已经不在镇子上了,让大家都歇了吧!镇子也闹腾了一晚上了。”车锐看了谭三一眼:“谭先生,你看呢?”谭三说道:“我自然听你们的!”钱钟越说道:“老三,你干脆也跟我们回沪市吧,你可是远超的一份子!”谭三无奈地说道:“是,大哥,经过今晚他们也知道我的存在了,那我就和你们一块走吧!” 车锐这才对汪真说道:“你善后,收队,然后把那群日本人给我带回沪市,舒处,我和你们一起去!” 舒逸、车锐和曾志高上了车,曾志高充当了驾驶员,开着车飞快地向沪市方向驶去。舒逸淡淡地说道:“二十八分钟,想要赶上已经没有可能了。”车锐见曾志高把车开得像飞机一般,他担心地说道:“志高,别那么快,小心一点。”舒逸知道曾志高是想追上曲静他们,曾凡在曲静的手上,既然曲静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他可不相信曲静会对小凡以礼相待,爱护有加,本来小鬼子就没有几个好人,别看曲静长得漂亮,可以她的心计,难保不是蛇蝎心肠。 舒逸说道:“志高,你别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小凡的,再说了,小凡很聪明,他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他故意把书藏了起来,只要对方没拿到书就一定不会把他怎么样。”说到这儿舒逸望向车锐:“车局,那个祠堂要派人盯着。”车锐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有安排了。” “曲姐姐,我爸爸妈妈在哪儿啊?”对于沪市,曾凡并不熟悉,曲静微笑着说道:“你别着急,你会见到他们的,不过一会我们要换车!”曾凡不解地问道:“换车?”曲静点了点头:“你想想,月华镇那么多人都在找你,我们偷了车子跑掉了,他们肯定会发现的,这车子排量小,也跑不快,他们又认得,所以刚才我打电话给朋友,让他来接我们。” 曾凡望向曲静的目光充满了羡慕,曲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思也很细,自己是想不到这些的。他的心里对于曲静的戒备又少了许多,他觉得曲静倒像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从月华镇出来二十多分钟后曲静把车停了下来,路边停着一辆“宝马X5”,曲静对曾凡说道:“下车,我们换车子!”曾凡竟然认得“宝马”,很是兴奋,跟着曲静下了车,然后上了“宝马”,曲静等曾凡上车以后,她脸上的笑没有了,而是沉着脸对站在车旁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上了他们从月华镇偷开出来的那站大地车,向着沪市的方向去了,曲静开着“宝马”在前面不远的岔路口拐了弯! 曾凡说道:“曲姐姐,我们不去沪市吗?”曾凡虽然不熟悉沪市的公路,可是他却认得那路边路牌上的字,这条路是去新河镇的。曲静说道:“对,我们不能去沪市,他们都知道你的父母就在沪市,对不?那么他们一定会猜到我们会到沪市去,这样他们很可能让人在沪市等着我们,你说我们这样贸然去沪市是不是送羊入虎口啊?”曾凡很老人精地点了点头:“嗯,曲姐姐,你真厉害!”曲静心里暗笑,被这样一个小屁孩子表扬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 曲静伸手摸了一下曾凡的头:“所以我们现在到新河镇去,然后从那儿转道去昆山。”曾凡说道:“可这样一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爸爸妈妈!”曲静沉思了一下:“我想应该要不了多久,我的朋友会去通知你的父母,我已经把我们的落脚点告诉我朋友了,到时候你爸爸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来见我们的。”曾凡嘟起了小嘴:“为什么非要让你朋友传话啊,你就没有我妈妈的电话吗?”曲静笑了:“我当然有你妈妈的电话,可是你有没有看过电视啊,有时候打电话很可能会被坏人偷听的,要是他们偷听到我们的下落,他们一定会来抓我们的!” 曾凡觉得曲静说的很在理,可是他又觉得有什么是他想不明白的,他确实想不明白,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了,虽然他也算是个聪明的人,有些阅历,可是他却还不懂得分析世事,揣摩人心。 其实曲静的言行不是没有漏洞,可是曾凡却无法看出来,顶多就是觉得有点问题,不过只要曲静能够把这些漏洞解释清楚,曾凡自然是不会再怀疑了。 “曲姐姐,那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啊?”曾凡问道。曲静想了想:“这个嘛,姐姐就不太清楚了,小凡他们为什么一直追着你不放?”曾凡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在挣扎着,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预言天书》的事情告诉曲静。曲静说道:“是不是不能说,如果不能说你就别说了,姐姐不为难你,也不会生气的!”曾凡摇了摇头:“姐姐,他们一路从东辽追我追到这儿,我想他们应该是想要我拿走的那本书!” 曲静的心里有些激动,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相反她的语气很淡:“就是我曾经说的那个什么预言书吧?不就是一本破书吗?犯得着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对了小曾,说来你也应该是识字的吧,那书上都预言了什么,说来姐姐长长见识!”曾凡从来没有和谁谈论起那本书,不由得也来了劲:“姐姐,实话告诉你吧,那书其实上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字,全是空白的。”曲静脸上满是惊愕:“空白的?那就更不应该了,那他们都在争什么,就争个封皮吗?”曾凡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咦,对了,你说说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复活的?” 曲静见终于把曾凡绕到了《预言天书》上,她笑了笑:“怎么?大家都说很可能是你用了那什么预言书创造的奇迹呢,现在你反倒是来问我?”曾凡搔了搔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不过那晚爸爸死在我的面前,我真的很伤心也很难过,在小店里等电话的时候,我就偷偷打开了那本书,不过那书上什么都没有,我合上书后就在想,爸爸那样的一个好人,不应该死,爸爸应该活着,好好活着,和小凡开开心心地活着!” 曲静的眉头跳了跳,莫非真是《预言天书》的能力?是不是拥有了《预言天书》就能够让自己的梦想,不,让自己的预言成真!曲静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预言天书》就是一本心想事成的书了。不过有一点她也想不明白,明明这本书已经被赵宇宁给卖掉了,自己还为此派人去杀了买家,却没能够在买家的手上找到这本书,后来收到消息,这本书竟然又回到了这小子的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曲静不敢问太多,她绕了半天,终于曾凡从头到尾把事情娓娓地说了一遍,曲静听到那本书失而复得的时候他惊讶地问道:“这书竟然会自己回到你的身边?”曾凡点了点头:“是的,我也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曲静轻声问道:“那时候你是不是很希望这书回到你的手中?”曾凡想了一下:“还真有,只是我没想到,我只是想想,那书就真的回来了!”曲静问道:“那现在那书还在你的手上喽?你可要好好收好了,别让坏人夺了去!” 曾凡听曲静提到了这本书,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又有些戒备了,他说道:“唉,我逃得太急了,这本书落在了谭爷的家里。”曲静扭头望了曾凡一眼,她很想知道曾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曾凡的样子看上去也是一脸的惋惜,倒是让曲静又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曲静笑道:“你也别灰心,你不是一想着那书就能够回来的吗?那你就多想想呗!”曾凡摇了摇头:“我想了几次了,可是却好像不灵了。”曲静心想一定是曾凡还存在戒备心理,看来想要从这小子手中骗到书的话是需要时间的,她说道:“没事,只要你能够平安我就能够对你父母有个交待了!” 第三十四章往哪儿追? 车锐和顾天意通了个电话,顾天意在香江还是没有找到卢云和李新洲的下落,甚至根本就没有二人出入境的记录,他们可能是用了化名进入香江的。当顾天意听到月华镇那么多人在寻找曾凡,竟然还当一个女人把他带走了之后顾天意笑了:“这事儿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对了,那个舒逸不是挺能耐吗?怎么就成了事后诸葛亮了?” 车锐笑骂道:“我说老顾,你就是心窄,舒逸的能力确实比我们都强,这一点你必须得承认,只是身在局中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可能看得那么透彻不是吗?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舒逸,我这案子到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呢!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在香江要注意安全,对手很狡猾,而且他们下手也狠辣。”顾天意说道:“嗯,我知道,我也只是说说笑的,有什么事情电联!” 车锐挂了电话,无奈地看了舒逸一眼,他知道顾天意的话舒逸应该听到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老顾就是这样的,本位主义思想比较严重。”舒逸微微一笑:“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我和志高是第一时间遇到曲静的人,可是我却还是把这个女人给疏忽了。” 车锐摇了摇头:“这不能怪你们,那时候你把新到镇上的那伙人设定成为主要的目标,对于其他事情的关注程度相对就弱了些,再说了,那女人当时如果见到你们的时候是鬼鬼祟祟,闪闪烁烁或许你还有可能留意,可她偏偏大大方方的对你们死缠烂打,这样一来你怕误了正事,最主观的愿望就是摆脱她,把她视做了一个麻烦!”舒逸点了点头,当时他还真是这样想的,而且这个女人的样子让人看了以后根本不会怀疑与防备。 车锐的电话又响了,此刻他们已经快进入沪市市区了,车锐接听了电话:“小范,什么事?”电话里一个男声说道:“车局,我们找到那辆车了,不过车上没有人。”车锐皱起了眉头:“没有人?没有人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跟着那车的吗?”小范苦笑了一下:“车局,我们得到你的命令的时候人家都离开月华镇近二十多分钟了,我们哪还跟得上?我们只有按你的命令往沪市猛赶,希望能够截住它,直到刚才我们才找到这车!” 车锐想想确实如此,他苦笑了一下:“附近打听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小范说道:“我已经让他们去了。”挂了电话,车锐对舒逸说道:“他们找到那辆被偷走的车了,不过车上没人。”舒逸眯起了眼睛:“不对!”车锐问道:“什么不对?”舒逸说道:“车局,你想想,如果是你你会一跑上开着一站国产的小排量的车子从月华镇回沪市吗?特别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车锐楞了一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有这样一部车总比没有强吧?” 舒逸叹了口气:“以这女人的心思,你觉得她会没有准备吗?”车锐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他们中途应该就换了车?”舒逸点了点头:“虽然我们是二十分钟后才知道他们离开月华的消息,可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得到消息,所以他们不敢赌我们是五分钟后收到消息还是二十分钟后收到消息,所以她想要摆脱我们的追捕就必须得换车!而这个女人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如果她有帮手,那么她对于逃离月华就应该是做好精心的,充分的准备的!” 车锐很赞同舒逸的看法:“也就是说她早就把小凡给带到了沪市?”舒逸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曾志高的肩膀:“掉头!”车锐不解地问道:“要去哪,我们就要到沪市了!”舒逸说道:“我想她一定没有回沪市,你想想,她如果要回沪市,为什么不中途弃车?那样我们根本就无从追踪,她就是想让这车误导我们,让我们认为她已经领着小凡回沪市了!” 曾志高问道:“可是她会带着小凡去哪呢?”舒逸问车锐:“我们过来的时候经过几个高速出口?”车锐想了想:“两个,新河镇出口和东浦区出口,我明白了,可是她会往哪个出口逃跑呢?”舒逸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说道:“先不管那么多,志高,前面高速出口掉头,我们回月华,在月华掉头再往回走。”车锐明白舒逸的意思,只是这两个出口曲静会从哪个出口出去呢?虽然他对舒逸也很有信心,但是舒逸毕竟不是神! 曾志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车锐一眼,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车锐的手下,车锐点了点头,示意他照舒逸的意思办。而舒逸则闭上了眼睛,他要推断出曲静到底从哪儿下的高速,他相信曲静是不会回沪市的,对曲静而言,沪市甚至比月华镇还要危险,可是新河镇和东浦区这两个出口她又会走哪一个呢?从东浦区和新华镇都能够进入苏皖,只不过方向不同。半天,舒逸睁开了眼睛:“从新河镇的出口下!” 车锐问道:“你确定?”舒逸苦笑了一下:“不确定,不过我想如果是我就会从最近的出口出去,因为第一从最近的出口下可以最快速度地摆脱跟踪,那样我们跟上那辆失车的话,跟得越久,我们离真正的目标就会越远!第二,新河和东浦相比,东浦还在沪市的范围,虽然能够从东浦逃往苏皖,可是道路却是唯一!新河却不一样,四通八达。” 车锐说道:“依你的推测,她甚至不会在新河落脚?”舒逸点了点头:“嗯。”车锐说道:“那你觉得她会去哪?远离沪市?”舒逸说道:“不远不近,让我们无法找到。”车锐笑了:“为什么说不远不近?”舒逸说道:“因为那书还在我们的手上!”车锐说道:“想要拿到书他们应该距离我们很近才是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小凡能够把这本书给弄走呢?”车锐嘴张大了:“这……” 舒逸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你忘记了那本书曾经就离开过小凡,最后不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车锐赶紧拿起包看了一眼,他好像生怕书真的飞了一样。舒逸笑了:“别看了,小凡如果真有能力把书取走,你就是攥得再紧也是他的,小凡既然把书给藏了起来就是不想带在身上,不愿意书落到坏人的手中!”曾志高说话了:“话是这样说,我就怕小凡不能分辨好歹人,万一他相信了这个女人,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舒逸也很担心这一点,曾凡只是个孩子,对于曲静他是不是能够有足够的戒备舒逸不敢肯定,毕竟曲静不简单,她的媚术就连自己都放下了警惕。车锐笑道:“小凡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想他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曾志高的脸上一红:“我还两度为人,不是也着了她的道儿,如果不是我多那一句嘴,小凡是不可能跟着她走的。”舒逸说道:“小凡看来还是有戒心的,不然他在跟曲静走的时候就会把书也给带上了!” “宝马X5”在新河镇并没有停留,而是加满了油向着金陵方向开去。 “姐姐,我饿!”曾凡轻声说道。曲静说道:“等等!”她停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提了一口袋的零食:“将就一下吧,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曾凡并不挑的,从袋子里拿了食物就大口地吃着,不时地喝一口矿泉水。曲静笑道:“慢点,别咽着了!”曾凡问道:“姐姐,你不吃吗?”曲静摇了摇头:“我不吃零食的。”曾凡说道:“这是专门给我买的?”曲静应了一声。 曾凡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他马上就舒展开了,他不想让曲静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些疑惑,如果这零食真是为自己买的,那么曲姐姐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够找到自己吗? “小凡,在想什么呢?”曲静见曾凡在发呆,她轻声问道,曾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好困!”曲静说道:“那你好好睡上一觉吧,到金陵还有些时候呢!”曾凡“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曲静望了下闭上眼睛的曾凡,她感觉这个小男孩还真不好对付,她知道曾凡对自己还存着戒心的,至少那本书的下落他就没有说真话,曲静不相信曾凡真的把那本书放在了谭三的住处,因为曾凡对谭三并不信任,否则他也不会偷偷离开了! 曲静一边开车一边悄悄地掏出了手机,她突然想到找到曾凡的时候一心想着如何离开月华镇,竟然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书不一定会在曾凡的身上,如果书不在他身上那么最可能的就是这小子把书给藏起来了,而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曾凡就把书藏在了莫家祠堂!曲静发了一条短信后轻轻吐了口气,她倒也不后悔,她相信既然自己能够找到祠堂,车锐、舒逸他们也肯定会找到那儿去的,无论如何书是不是就藏在那儿,自己都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搜寻,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至少曾凡没有把书藏在什么地方告诉其他人,她不相信舒逸他们就能够那么聪明,找到那本书,即使是找到了,自己的手上不是还有曾凡吗?曾凡有能力把书给弄回来的,只是现在最主要是要取得这孩子的绝对信任! 第三十五章血花绽放 顾天意感觉从酒店出来没多久就有人盯上了自己,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对方。顾天意脸上露出了冷笑,然后钻进了一家小超市。 电话响了,顾天意接起电话轻声说道:“喂!”电话里他的下属问道:“顾局,你不在酒店吗?”顾天意说道:“没有,我在酒店西面的‘王伯’小超市。”手下人说道:“好的,我马上过来接你!”顾天意说道:“嗯!” 顾天意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从超市里出来,超市门口停着一辆奔驰商务,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上有两个年轻人,都轻声叫道:“顾局!”顾天意点了点头:“谢峰,有什么发现吗?”谢峰回答道:“我们查到了,李新洲和卢云确实在香江。”顾天意说道:“在什么地方?”谢峰说道:“围村!”顾天意皱起了眉头:“围村?他们怎么会到那儿去了?怪不得我们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谢峰说道:“我已经让人盯着了,说来也奇怪,据说他们到围村也有好几天了,却是深居简出,如果不是看他们的样子很有学者的风范,村民们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躲避追缉的要犯呢!”顾天意没有说话,谢峰问道:“我们现在过去吗?” 顾天意摇了摇头:“不急,有尾巴在跟着我。”谢峰是非研局香江站的站长,他听说竟然有人跟踪顾天意,他说道:“我这就下去看看!”顾天意淡淡地说道:“不,送我到紫荆广场!一会我下车了你们把车开远些再下来,一定要逮住他!”谢峰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就到了紫荆广场,顾天意下了车,然后奔驰商务便开走了。顾天意很郁闷,虽然自己已经感觉到有人盯梢了,可是以自己的实力竟然却发现不了对方,看来对方很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自己? 谢峰和另一个年轻人下了车,他对驾驶员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 顾天意在广场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到他的面前:“公共场所是不能吸烟的!”顾天意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把烟和火机收好,然后说道:“小朋友,谢谢你了!”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氢气球,她对顾天意摆了摆手:“不用谢!” 不远处的一栋大厦顶层闪过一抹亮光,一个墨镜男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我已经就位了,不过现在的视线不好,有个小孩和她的气球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却不知道他的耳麦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沉住气,有把握的时候再开枪!”墨镜男淡淡地说道:“OK,不过我的钱……”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人说道。 谢峰的电话响了,是顾天意打的:“怎么样,发现那跟踪我的人了吗?”顾天意问道。谢峰苦笑了一下,他们在周围地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谢峰说道:“没有,顾局,你确定有人在跟踪你吗?”顾天意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我在骗你啊?”谢峰忙说道:“顾局,你误会了,只是我们在广场里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 此刻在香江铜锣湾的一家大酒店里,一个美艳却面色冰冷的女人正拿了一杯红酒轻轻地品着,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对面:“主人,你真厉害,不过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会去紫荆广场呢?”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却就三十的样子,如果舒逸能够见到这个女人,他一定会惊诧,因为这个女人看上去简直就是另一个曲静,成熟版的曲静,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女人淡淡地说道:“你看过《三国演义》吗?”黑衣人摇了摇头:“书没看过,不过我看过华夏的电视剧!”女人说道:“顾天意就好像是《三国演义》里的曹操,生性多疑,我让人从酒店门口跟踪他一段路,只要让他感觉到有人跟踪,又让他找不到目标,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很难受,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跟踪者找到的!而之后我们根本不用再跟踪他,他都会想办法主动把我们的人引出来。” 黑衣人点了点头:“这个我明白,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会去紫荆广场?”女人冷笑一声:“刚才你不是告诉我谢峰他们已经查出卢云和那个姓李的教授在围村了吗?紫荆广场是他们去围村的必经之路,而顾天意在行动之前自然想先把尾巴给处理掉,所以他会以自己做诱饵来引诱跟踪者出现,那么最理想的地点就是紫荆广场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广场虽然一样有很多游客,但却不算是特别的拥挤,谢峰也没带几个人,这样要想方便找出跟踪者,那么广场这样的开阔地自然是首选。” 黑衣人这才说道:“妙,主人,你真是厉害,把顾天意看得那么透!”女人放下酒杯,拿起桌子上的一支女士香烟,黑衣人忙给他点上。女人地着黑衣人喷了一口烟雾:“所以我告诉过你,要像了解自己一样的了解你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对了,‘夜枭’就位了吗?”黑衣人说道:“就位了,我告诉他等待机会,必须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能开枪!不过主人,为什么要杀顾天意?我们的人不是马上就到围村了吗?顾天意就算是去了也只能扑空!” 女人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看远一点吗?”黑衣人想了想:“我明白了,主人是在给少东主减压呢!”女人这才点头说道:“她那边的压力不小啊,而且她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我真的担心,她对付不了那个人!”黑衣人笑道:“少东主虽然年轻,可是论起智慧权谋来却没说的,这一点主人应该不用担心吧?” 女人苦笑了一下:“假如你知道她的对手是谁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信心叫我不担心了!”黑衣人这才正色地问道:“谁?”女人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舒逸!”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女人说道:“十几年前你可是和他打过交道的,我想你应该对他够了解了吧?”黑衣人叹了口气:“看来主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主人是想把舒逸引到香江来吧?”女人点了点头:“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舒逸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黑衣人看到女人眼里那好胜的眼神,原本想劝她一句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舒逸虽然厉害,可是在主人的面前却不值一提!”女人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言不由衷,不过也不怪你,你在他手底下吃过亏,虽然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一个游戏要想玩得精彩,那就得是强者与强者的对抗,你说是吧?” 黑衣人只好点了点头。 “囝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顾天意的面前,拉住了小女孩的手,责备地问道。小女孩叫了一声“妈妈”。顾天意笑道:“她是个好孩子!”女人看了顾天意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牵着女儿的手:“我们走吧!”两人才走出几步,小女孩便往回跑来,她对顾天意说道:“伯伯,再见!”女孩的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女人也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懂礼貌,作为一个母亲应该是自豪的。 顾天意正准备说什么,可是他的脸变了,因为他看到女孩慢慢地倒下了,而在女孩倒下的刹那,他看到了血花,那血花是从女孩身上绽放出来的,女孩的胸口已经红了一片,那腥红还在扩散,女孩的母亲也惊呆了,周围的游客一下子恐慌起来,顾天意上前一把抱住了小女孩:“孩子,醒醒,你快醒醒!”他的手探了下女孩的鼻息,已经没有了气息。 女孩的母亲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大叫一声:“囡囡!”哭喊着从顾天意的手中夺过了女儿,她的手慌忙地去捂住女儿胸口那流血的地方,顾天意抬眼四下看了看,谢峰他们已经赶过来了,谢峰问道:“顾局,你没事吧?”顾天意的脸很是阴沉,他知道这一枪是冲着他来的,他叫道:“一定要找到凶手!”谢峰点了点头:“我已经请求支援了,不过顾局,我看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儿?”顾天意望着那女孩的母亲,叹了口气狠下心来跟着谢峰离开了。 “夜枭”没想到那女孩竟然在自己开枪的刹那会突然跑回来,他暗骂了一声,但却迅速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大厦,他是职业杀手,一击不中他不会想去开第二枪,他要给自己一个逃离的机会。 出了大厦他打了个电话。黑衣人挂了电话,他对女人说道:“主人,‘夜枭’失手了!”女人皱起了眉头:“失手了?让他赶紧回来吧,枪一响警察就会到,这次失手了下次还有机会,别把自己暴露了!” 黑衣人说道:“唉,下次想再杀他就不容易了,他一定会加强戒备的。”女人那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其实这枪一响,他死不死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第三十六章曲静的顾忌 顾天意闭上眼睛,那女孩的笑脸就浮现在他的脑海,可是突然就是一片血红,顾天意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谢峰,你马上叫人去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谢峰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天意的心里此刻一定很不好受,顾天意却又说道:“看来围村那边出事了!”谢峰楞了一下,忙掏出手机给在围村那边负责盯梢的手下打了过去。 两个手下的电话都提示关机了,谢峰望向顾天意:“顾局,还真是出事了,我们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顾天意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必须去看一下!” 舒逸他们从早上就在新河镇打听曲静与曾凡的下落,可是一直快到午饭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先去吃点东西吧。”舒逸说道。车锐点了点头:“你说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在新河停留?”舒逸微微一笑:“很有可能,午饭后我们到县郊的两个加油站去看看!”车锐立刻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们如果只是路过新河镇的话很可能会沿途加油,或许在加油站能够打听到些什么。 三人进了饭馆,车锐的手机响了,他给曾志高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点下饭菜,自己接听了手机。舒逸看到车锐脸上的变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果然,车锐挂断电话之后说道:“老顾那边出事了!”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车锐也不说话,望向正在点餐的服务员,曾志高随意点了几道饭菜便把服务员打发了。 服务员走后,车锐才说道:“一小时前,老顾在香江紫荆广场被阻击手袭击,对方是职业杀手,好在老顾没事,现场死了一个小女孩,杀手一击不中逃跑了!”舒逸皱起了眉头:“老顾是不是已经找到卢云和李新洲了?”车锐回答道:“他们倒是打听到了卢云和李新洲的下落,不过在老顾遇刺的同时,在围村负责盯着卢云他们的人也出事了,老顾带人带到围村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附近的村民说是几个黑西装的男子把他们接走的,村民说那些人很凶,就像黑社会一样。” 舒逸不解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杀老顾?”车锐不明白舒逸的意思,楞楞地望着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想想,他们完全有能力在老顾找到卢云他们之前把人弄走,可为什么偏偏与此同时他们又要对老顾下手?”车锐说道:“或许是老顾对他们死咬着不放吧?”舒逸摇了摇头:“不应该,我就不相信他们不知道你和老顾的身份,一旦动了你们事情可是就严重了,他们不应该不顾及后果。” 车锐望向舒逸:“那你的意思……”舒逸说道:“我们设想一下,一旦顾局真的出事了,我们会怎么办?”车锐皱着眉头:“当然是全力追查凶手了!”舒逸说道:“对,接着我们这边对小凡的追查力度就相应地削弱了。”曾志高说道:“他们这样做是想围魏求赵?”舒逸看了曾志高一眼笑道:“真没想到,志高还懂得兵法!”曾志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乱说的。” 舒逸正色道:“可你并没有说错,我想他们这一手是在为这边的行动减压!你们再想想,现在卢云和李新洲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里,顾局真的出事,我们会抽调大量的人前往香江,而香江又是一个自由港口,他们想从香江离开并不难,他们完全可以在我们去之前安危撤离,让我们在香江乱撞一阵,徒劳无功,而沪市这边,他们也能够从容地完成他们的目标任务。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在先抓住了卢云和李新洲之后才开始对老顾下的手。” 车锐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老顾他们也不清楚,从村民描述的时间上看,只说几乎是同时。”曾志高说道:“舒处,既然他们早这么大的风险,这说明小凡这边才是真正的重心!”舒逸笑了下:“不一定,我们并不知道卢云和李新洲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所以下结论为时过早。” 金陵城郊的一处别墅门口,曲静把车子停了下来。曾凡望着这座大房子,一脸的惊讶:“姐姐,你说我们就住在这儿吗?”曲静笑道:“是啊,我们可能要在这儿住上两天。”曾凡摸摸后脑勺:“我,我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等在了别墅门口,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头发看似随意地盘着,曲静和曾凡下了车,女人上前对曲静:“小姐!”曲静点了点头:“我们要在这呆两天,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女人应了一声,跟在曲静的身后进了别墅。 “姐姐,这是你家吗?”曾凡并不笨,听到女人叫曲静小姐他问道,曲静微微一笑:“算是吧,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房子,不过我平时很少过来。”曾凡“哦”了一声,在客厅里坐下,曾凡问道:“姐姐,你家人呢?”曲静叹了口气:“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出车祸,已经去世了。”她的美目看了曾凡一眼:“姐姐就没有你的命好,要是姐姐也能够让父母复活就好了!” 曾凡没有说话,他没想到曲静竟然没有爸爸妈妈,他的心里有些难过,他望着曲静,感觉到曲静好像有些伤感,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姐,我,我是不是不该问啊?”曲静破涕为笑:“傻孩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了,你先去洗个澡吧,一会就吃饭!”曾凡点了下头,一个老女人便领了他去了一个房间。 当房间门关上以后,曲静脸上的笑容收起,那女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少东主,主人让你给她打个电话。”曲静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了,山口那边有消息了吗?”女人说道:“他们全被抓住了!”曲静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山口、小野和佐佐木全都被了?”女人说道:“是的,冥叔说他们是上了舒逸的当!”曲静冷静下来,重新坐在了沙发上:“让使馆去交涉吧,好在他们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女人说道:“可是他们知道少东主的存在!”曲静冷笑一下:“那怎么办?有本事去灭口吗?告诉冥叔,这件事情他就别再管了,山口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女人。让冥叔先去昆山,安排一下,两天后我带这孩子过去。” 女人说道:“少东主,你犯得着这样对就小子吗?把他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老实地把东西给交出来!”曲静瞪了女人一眼:“你以为这孩子真的那么容易对付吗?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楞了一下,曲静才叹了口气:“雅子,你应该忽略了一个问题,还记得当初我让你调查一件事情吗?”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因为曲静让他调查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曲静说道:“那个叫赵宇宁的人,他曾经把《预言天书》卖给了一家字画店的老板,之后那书却奇迹般地回到了这小子手里,而接着赵宇宁和画店老板兄弟死于非命,我让你去调查他们的死因,最后你给我的结果是什么?”女人楞了一下:“你是说那两个人的死和这小子有关?”曲静苦笑了一下:“我也只是怀疑,我怀疑这本书是不是经了这小子一种神秘的力量,你想想,先是他父亲的复活,第二,书的失而复得,第三就是赵宇宁等三人的死,你不觉得这些都和这小子有关系吗?” 女人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如果真像曲静说的这样,那么想要对付这孩子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真有能力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女人说道:“可是少主人,你想过吗?假如让这小孩子知道我们在骗他,而他又拥有这样的能力,那样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曲静笑道:“雅子,你不会觉得我连一个孩子都应付不了吧?” 雅子低下了头:“少主人,我只是……”曲静抬起手:“好了,你别说了,这事我有分寸!实在不行就你就把他的母亲给绑过来,让她来做这小子的工作。”雅子听了抬起头:“他好像和他的父亲要亲近一些吧?”曲静淡淡地说道:“他父亲现在和舒逸在一起,还有非研局的那个车锐,你觉得我们有能力从舒逸的手上把人抢过来吗?他母亲那边虽然有远超的人在,不过远超那些人不过是些小混混,你不会连几个黑社会都对付不了吧?” 雅子忙回答道:“嘿咿!我这就着手去准备。” 曾凡一边吃着,一边问曲静:“姐姐,他们会不会追到这儿来?”曲静回答道:“会,但没有这么快,大概也要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们才会到金陵,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曾凡叹了口气:“真想马上见到我爸爸!”曲静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小凡,你一定会见到你爸爸的,但先得确保我们的安全,你说对不?如果我们都不安全,那么你爸爸来了也会有危险。”曾凡很是不解:“姐姐,你说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吧!” 曲静问道:“小曾,你相信警察吗?”曾凡没有回答,从内心来说他是不太相信警察能够帮助他的,否则他一个人漂流在外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已经报警了。曲静说道:“那些人的能量很大,再说我们也不能够保证警察里就没有坏人了,你说对不?就算警察里没有坏人,可是他们能够和那些动为动就开枪的歼对抗吗?现在我们首先是要藏起来,避免更多的人为了你的事情牺牲!”曲静的话说到了曾凡的心里,他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我吃饭了,我想睡一觉!” 第三十七章津港的意外 吃过午饭,舒逸他们便上了车。终于在一个加油站打听到了关于曲静的消息。加油站一个二十几岁的员工说道:“昨晚是有个女孩开着车来加油,至于车上有没有一个小男孩我不能确定。”车锐问道:“那女孩什么样?”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那女孩很漂亮,漂亮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大概一米七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牛仔裤,看上去很精神。” 舒逸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和曾志高见到的曲静的装扮,舒逸也问道:“什么车,大概往哪个方向去的?”年轻人回答道:“是一辆宝马X5,加了油就往金陵方向去了!”舒逸问道:“你确定是金陵方向?”年轻人点头道:“确定,因为她当时还问我从这儿去金陵从哪上高速!” 离开加油站,曾志高问道:“我们现在去金陵吗?”舒逸苦笑道:“等我想想!”曾志高把车停在路边:“有什么好想的,那个加油工人不是已经说了吗?曲静还向他打听过道来着。”车锐淡淡地说道:“正因为这样他才要想想,志高,你别激动,知道你担心小凡。可你想过没有,曲静是个精明的,工于心计的女人,她莫非就没想过退路?从她半道上换上宝马车就说明她是早有预谋的,那么这路线也是他们早就定好的,她怎么可能临时去问一个加油站的工人?” 曾志高听了觉得车锐的话很有道理:“也就是说,她知道我们会找到加油站来,所以她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车锐点了点头,舒逸却没有说话,皱起眉头在那儿苦思冥想,他也看不透这个曲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莫非是想误导自己去金陵?不管舒逸怎么想,他都不认为曲静会愚蠢到临时向加油站的工作问路,就算她真的需要问路,路人甲乙丙丁她都可以问,而不是问一个很容易暴露自己行踪的加油站工人。车锐轻声问道:“舒处,你看我们怎么走?”舒逸回过神来:“既然她想让我们去金陵,那我们就去金陵吧,总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车锐有些疑惑:“真去金陵?”舒逸笑了:“为什么不?”车锐问道:“你就不怕她是想要误导我们?”舒逸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儿?”车锐想了想,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既然不知道往哪追,不如说顺着她的意思,到金陵去!再说了,你们想想,她为什么要故意留下去向,单单是想误导吗?不,她是个心机很重的女人,她告诉留下线索,但她知道自己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会怀疑她留下的去向是假的,这样我们一定不会追到金陵去。” 车锐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有道理,志高,开车。” 曾志高开着车向着金陵方向去,车锐和舒逸又开始聊起了案子的事情。车锐说道:“你说,卢云和李新洲到底为什么要到香江去?”舒逸白了他一眼:“卢云的事情一直是顾局在跟,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香江。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顾局在香江遭遇的那些人应该和我们所遭遇的这些是一伙的。”车锐说道:“都是日本人?”舒逸点了点头:“对,还有一点,我总感觉他们所图的不只是一本书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预言之书》的话,他们没必要在香江对顾局下手,更不必要绑架卢云和李新洲!” 车锐说道:“可是卢云和这本书有些关系,假如这本书真是那本《诅咒之书》的话!”舒逸冷笑道:“他们既然要抢书,说明他们对这书已经有所了解,卢云与书之间不过是有些渊源罢了,他们没必要既要抢书又抓人吧?”舒逸想了想又说道:“顾局曾经说过,那个锅炉工描述过那本《诅咒之书》,封面是日文!对了,那个锅炉工什么时候能到沪市?”车锐拍了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锅炉工明天就能到沪市,因为他的年纪太大,所以就没让他乘坐飞机,而是坐火车来的,也方便保护。” 舒逸说道:“嗯,明天我去见见他,我想他应该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津港那边的打捞工作你有没有让人关注啊?”车锐没想到舒逸竟然又关心到了津港的打捞,他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没有再关注。”舒逸说道:“派两个人跟进一下吧。”车锐虽然不太明白,可却还是点了下头。 津港外海域的打捞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着,远处的一艘游艇上,冥叔放下了望远镜,他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说道:“蛙人下水了吧?”黑衣人回答道:“已经下水了!”冥叔点了点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一定要做得像是意外一样!”黑衣人说道:“放心吧!” 负责打捞工作的是海军基地的一个大校,他看了看表:“这都下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还不上来?”身边一个少校说道:“是啊,这都三个多小时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指挥长,要不再派两个人下去看看!”大校皱着眉头:“算了,再等等!” 又过了半小时,大校沉不住气了:“让人下去看看!”少校拿起对讲机说道:“再下两个蛙人,看看下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岸边两个“蛙人”便下水了。两人沉入了水底,一直向下,突然其中一个发现有些不对劲,大约十几米的地方竟然飘着一个人,他对同伴做了个手势,两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丝的恐惧,因为他们发现这海水中带着一分红色,他们甚至感觉到有些血腥的味道,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他们现在是闻不到任何的气味的。 接着他们又发现了三具尸体,两人的心里都生出了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这儿,把这个发现告诉上面的指挥官,可是他们却来不及了,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窜出一堆食人鱼,一下子就把两人给裹住了!食人鱼的袭击让两个“蛙人”措手不及,这片海域怎么可能会有食人鱼?可是容不得他们慢慢地想这个问题了,不一会,两人便都断了气,而食人鱼也突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看着显示器又是一下子没有了信号,值班员手上在对讲机里做了汇报。大校和少校听了都楞住了,先前的信号突然中断,几个蛙人就像是死了一样没了一点消息,现在刚派出的两个蛙人,才下去没多久,新安置的监控装置便失灵了,这不可能是巧合,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这片海域已经封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校在对讲机里说道:“巡逻船注意,海上有没有可疑船只!” 可几个巡逻点都回答没有什么异样。 大校对少校说道:“继续放下监视器!”此刻一旁的军官都静静地望着大校,今天是正式打捞的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在他们来说是从来不曾遇到过的。只是让蛙人确定位置,然后再出去打捞船,可蛙人下水后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 这一次几个监视器放下去没有再失去信号,可很快,监控室的人便报告道:“首长,发现异常!”大校和一众军官其实此刻都已经看到了,水里悬浮着几具尸体,从他们的装束上看得出来就是下水的蛙人,不过看样子他们都已经死了,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少校指着一具尸体说道:“能把画面放大吗?”专业军士放大了画面,少校眯起眼睛看了一下,这时身后的一个中尉叫道:“怎么可能?” 大校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那中尉这才说道:“报告首长,他的身上吸附着几条食人鱼!”大校皱眉说道:“你说什么?食人鱼?这片海域哪里来的食人鱼。”中尉这才苦笑道:“所以我才说怎么可能!”少校说道:“指挥长,要不我们直接让打捞船来深挖吧!”大校摇头道:“不行,你们或许不知道,听说这艘沉船是抗战时期小鬼子的船,也不知道它上面有没有华夏的国宝什么的,这万一破坏到了,这责任我们负不起,所以我们必须让蛙人先确定。”少校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指挥长,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吗?” 大校说道:“停止作业,先把战士的遗体给弄上来吧!” 冥叔乘坐的游艇早就离开了,此刻冥叔在津市的一家酒店的房间里,拿了一瓶小二锅头,品了一口,然后对身边的黑衣人说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暂时停止了作业?”黑衣人回答道:“嗯,冥叔,你真是料事如神!”冥叔看了他一眼:“料事如神的不是我,是主人!现在是下午五点多钟,他们要重新开工最快也得明天早上了,告诉你的人,今晚是他们的好机会,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地找到那玩意,这样的办法我们只能用一次,接下来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再上当了!” 黑衣人说道:“是,我这就是安排。” 黑衣人离开了不久,冥叔的手机就响了。冥叔恭敬地说道:“主人,一切如你计算的一般,军方停止了作业,我已经布置下去了,让他们今晚设法把那玩意给找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一旦确定你的人拿到了东西,马上通知静香他们全部撤退!”冥叔楞了一下:“撤?可那书?”女人淡淡地说道:“那书在我们手上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们一直没能够找出感触的密码,就让它暂时留在华夏吧!” 第三十八章舒逸的担忧 冥叔说道:“那孩子呢?”女人回答道:“这还用问吗?”冥叔说道:“主人,我觉得这孩子和那书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我看不如……”女人大抵也听说过曾凡与《预言天书》之间的一些事情,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把那孩子也带走!说实话,我对那本书已经失去了兴趣,否则我怎么可能把那书抛出来做饵!没有这本书的出现,姓顾的就会把目光盯在津港,好了,不说了,今晚你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冥叔还是又说了一句:“明白了,东西到手我会设法把它运回去!”女人说道:“不,先藏起来,等风声过去再说,那个舒逸的鼻子太尖,我怕你那边的动静会被他闻到什么气息。”冥叔笑了:“主人,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虽然他是有些能耐,可是跟主人你比那还差得远呢!” 女人冷哼一声:“你可别小看了舒逸,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希望你不会和他对上,无论如何,我要的东西不能落入华夏人的手里!”冥叔忙说道:“是!” 燕京,华夏军安局陆亦雷的办公室里,陆亦雷正看着一份文件,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陆亦雷轻声说道:“进来吧!”一个年轻军官走了进来:“报告陆局,刚接到海军方面送来的一份急件!”说完他把手中的档案袋交到了陆亦雷的手里,陆亦雷取出来看了一眼,接着他的眉毛攒到了一起。 这是海军关于津港打捞工作的一份通报,这件事情陆亦雷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打捞指挥中心才真正开始工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陆亦雷看完以后冷笑了一下,他望向年轻军官:“津港海域怎么可能有食人鱼?”年轻军官淡淡地说道:“可是他们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几个蛙人还真就死于食人鱼的吞噬!”陆亦雷点了点头:“好吧,你先去吧!”年轻军官离开后,陆亦雷又拿起那报告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海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玩这样的手段?” 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舒逸没想到会接到陆亦雷的电话:“陆局!”陆亦雷知道苗疆毒蛊的案子舒逸的心里很不舒服,他笑了笑:“舒逸,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让你们放手查苗疆的案子啊?”舒逸没好气地说道:“你是领导,是首长,我怎么敢怪你?”陆亦雷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放一放只是策略,有些事情暂时只能放下,你要知道,我们只是这个国家机器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细化到每一个人我们都只是国家机器中细小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部分总得服从整体,服从大局,你说是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陆局,放心吧,我想得通!”陆亦雷问道:“你现在还在林城?”舒逸回答道:“我在沪市,有什么指示吗?”陆亦雷心里也很是难受,对于舒逸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既然玩了这个游戏,一些游戏的规则还是得好好计较一下的。陆亦雷说道:“津港那边出了点事情,正好你在沪市,你就私下里给我查查!”舒逸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津港那边的事情会不会与那艘沉没的日本舰船有关?他轻声问道:“津港那边出什么事了?” 陆亦雷听舒逸问这话,他松了口气。只要舒逸对于案子还有兴趣就好办,他可不想舒逸因为一次打击而感觉万念俱灰! 陆亦雷说道:“津港海军基地的副基地长万方这次担任了打捞任务的总指挥……”陆亦雷才开口说到打捞任务的时候舒逸的心里就有些打小鼓了,慢慢地他越听越是心惊。等陆亦雷把情况给他说完,舒逸说道:“那海底到底有着什么宝贝?”陆亦雷说道:“没有人知道,不过你说得没错,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他们怎么会下这样的本钱!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沪市做什么呢!” 舒逸说道:“我以为老师已经告诉你了呢!”陆亦雷苦笑道:“你那个老师啊,没有事情他是很少主动和我打电话的。”舒逸这才把接到车锐的电话,参与了非研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陆亦雷说了一遍,陆亦雷听了之后说道:“这么津港发生的这件事情很可能不是一个偶然了?”舒逸说道:“我个人觉得应该有所关联,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陆亦雷说道:“那你就好好查查吧,要不要把九处的人调过来?”舒逸说道:“这个就不必了,这个案子原本就是非研局的,我们就不插这脚了,我也只是以个人的名义在帮忙!” 陆亦雷也已经知道了顾天意并不大方,他笑道:“你呀,好吧,就照你说的,注意安全!”舒逸挂了电话,他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他们已经到了金陵,可是关于那部“宝马X5”他们却没有查到一丝半点有意义的线索。 而此刻陆亦雷传来的消息让他不禁在想,从一开始整个案件就围绕着《预言天书》展开,自己这边的全部精力也几乎是落在了曾凡与他手中的《预言天书》上,就连顾天意,原本是对那沉船案感兴趣的,可是因为卢云使得他的关注点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反而大家都忽略了津港的那个沉船打捞的事情。 舒逸的心里其实也不踏实,否则他不会提醒车锐派人去关注津港那边的情况。舒逸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吸了两口,他要重新把这案子再理一遍,他要弄清楚,这两件事情,不,三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孰轻孰重。 首先是车锐的助手柳俊引出了《预言天书》,如果自己猜得没错,这书柳俊应该是从日本人的手上夺来的,接下来就是日本人对柳俊的追杀,曾家父子救柳俊,曾志高和柳俊遇害,曾凡拿着书逃亡!这一段看起来一切都很是顺理成章,可是舒逸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他感觉有些不对,他在纸上又把这过程给画了一遍,对,是有问题。 舒逸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预言天书》失踪了三十多年,突然就露出来了,而它竟然是在日本人的手里,这书到底是日本人才夺得的,还是原本这三十年他们就一直占有这本书?如果说是前者,那么日本人是从谁的手上夺得的这本书?卢云?这是最大的可能,因为卢云曾经和这书一起失踪。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说这三十几年来这本书一直就在日本人的手里,按理说他们有大把的机会把书带回日本,怎么可能在华夏国内重现? 而又正巧让柳俊给知道了,还让柳俊顺利地把书给抢了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人家有意为之,可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就为了挑起后来的这系列的事端?舒逸不相信这些小鬼子会这样的无聊,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没事找事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吃饭了撑的。 莫非这书真是日本人刚从卢云的手里夺去的?舒逸摇了摇头,虽然看上去这种可能性更大些,也能够说得通,可是直觉却让他不太相信。 其次就是顾天意说的他之前调查的一个小案子,可到后来竟然扯上了半世纪以前的日军沉船的案子,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把卢云的行踪给扯了出来,而顾天意在查案的过程中还牵出了另一本书,和《预言天书》很相似的一本可能出自古代日本阴阳师加藤树森之手的《诅咒之书》!也正因为这本书的出现,顾天意的目光也从津港沉船打捞这件事上转移到了卢云身上。 第三件事情那就是津港发生的食人鱼攻击“蛙人”的事,而要打捞的沉船便是半世纪前日军的舰船。 舒逸发现这三件事情有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与日本人有关系,不过前两件事情中还多了一个交集,那就是涉及到了《预言天书》或者《诅咒之书》,不管那书叫什么,总之是和书有关的,还是无字书! 舒逸想不明白,三件事情之间除了其中两个可以用无字书串起来外,就只剩下都和小鬼子相关了,第三件事情与前两件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舒逸不能肯定,他轻叹了口气,按陆亦雷的意思,他得赶到津市去。 就在这时,有人敲着房门,舒逸站起身来打开了门,门口站着车锐,他的脸上有焦急:“舒逸,出事了!”舒逸轻声说道:“进来说吧!”进来坐下,车锐说道:“你不是让我派人关注津市那边的情况吗?我刚收到消息,负责打捞工作的海军基地机动单位在‘蛙人定位’的时候出了怪事,下去的蛙人全都被食人鱼杀死了!你说这事情诡异不诡异,津港外海怎么可能有食人鱼呢?” 舒逸一脸的平静,车锐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反应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就已经收到消息了!”车锐张大了嘴,舒逸说道:“你别忘记了,津港海军基地可是军队序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必然会向军安方面通报的,所以刚才陆局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车锐点了点头:“陆局不会是想让你去查津港的案子吧?你要是去了我们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舒逸笑了笑:“还没有正式的命令,只是让我先查查,如果真的需要军安介入了再说。”车锐说道:“你可是先答应我的!”舒逸望着车锐:“你就没有想过,或许这件事情也是我们这案子的一部分呢?”车锐楞了一下:“你是说津港的案子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舒逸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车锐问道:“那你是准备去津市喽?”舒逸说道:“我先去沪市,见见那个锅炉工,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劳人家大老远的跑一趟了!车局,这边寻找曾凡的事情你就要多用心了。” 第三十九章天大的阴谋 舒逸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沪市,车锐和曾志高留在了金陵,他们会继续寻找曲静和曾凡,对于舒逸的离开车锐还是有些不舍的,他知道有舒逸在,很多事情都会简单得多。可是舒逸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连他也感觉到津港的事情并不是孤立存在的。 在沪市舒逸他们曾经住房过的那个宅子里,他见到了顾天意说起的那个百岁老人,锅炉工郑必发。老人的脸上早已经刻画着岁月的沧桑,那皱出老树皮的一张脸满是沟壑,不过老人的身子骨看上去倒还是硬朗,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竟然还没有浑浊,带着几分的清澈。 老人是在曾孙的陪同下来沪市的,老人的曾孙叫郑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文弱,载着一副黑框眼镜,他总是习惯性地用右手的食指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老先生,这位舒先生有些问题想问你!”非研局负责老人安全与接待的一个中年人领着舒逸进了老人的房间,向老人说道。老人看了舒逸一眼,点了点头,他身后的郑杰打量着舒逸,那目光中带着戒备。舒逸的脸上挂着微笑,他坐到了老人的身旁:“老先生,能听清楚我说话吗?”舒逸的声音不大,老人嘴动了动:“能,能听见!”老人的口齿倒还算是清楚,舒逸望向郑杰:“我能和老先生单独谈谈吗?” 郑杰有些犹豫,但舒逸的目光却很是坚定,非研局的那个中年人笑着对郑杰说道:“小郑同志,我们到隔壁去喝杯茶吧,你放心,老先生不会有事的。”郑杰这才跟着那人离开了房间,舒逸关上了门。 “老先生,你还记得你们那条船是哪一年沉没的吗?”舒逸轻声问道,老人眯起了眼睛:“应该是民国三十年吧!”舒逸皱起了眉头,民国元年是一九一二年,如果说民国三十年就应该是一九四二年才对,可是顾天意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说的却是一九四三年,舒逸说道:“老先生,应该是民国三十一年吧?”郑必发楞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民国三十年,我记得清楚,再有几天就是‘双十节’了!” 舒逸不明白为什么老人说的和顾天意说的时间不一样,舒逸又问道:“那你们那艘船叫什么号你有印象吗?”郑必发回答道:“‘里斯本丸’号,我们那是艘运输船,一号从津港出发,先是去舟山上了批货,二号我们离开舟山准备返回日本,可没多久就沉没了!”舒逸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舟山?也就是说你们的船是在舟山海域遇难的?”老人点了点头,舒逸问道:“上次我们的同志找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告诉他的吗?” 老人想了想回答道:“他并没有问我些,只是问我沉没的原因。”舒逸有些糊涂了,顾天意竟然没有问老人沉船的时间、地点以及船的名字,为什么会这样?莫非在这之前顾天意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所以他关注的点就是没船的原因?另外还有一个出入,那就是在顾天意的版本里,这船是运兵到华夏去的,而老人却说是运物资回日本。 老人不知道舒逸在想什么,他说道:“给我一支烟吧!”舒逸一下子回过神来,他苦笑道:“老人家,你的身体能抽烟吗?”老人白了舒逸一眼:“叫你给我支烟,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舒逸没想到老人还有这样的脾气,他无奈地递给了老人一支烟,然后给他点上。老人说道:“我记得我们那艘船在去津港之前,先去了一趟秦皇岛,命令来得很突然,而到秦皇岛以后就更神秘了,我们都被赶进了自己的舱里,不许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一批重要的物品要运送回国,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从美国人那儿抢来的吧。” “还有,你那同事当时问我沉船的幸存者时,我只说了我和三省,我忘记了还有另一个人,一个英国人,他是战俘,也是准备押往日本的。”老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回忆着:“因为这个英国人获救后没多久就意外死亡了,所以我也就把他给忘记了。” 舒逸立刻来了兴趣:“意外死亡?”老人点了点头:“嗯,听说他获救后,被送到了医院,眼看着就快要出院了,一场大火便把他给烧死了!”舒逸试探着说道:“你和加藤康夫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意外,就在沉船事件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老人的眼里竟然闪出了智慧的光芒:“你也觉得那不是意外?”舒逸知道一个人活了一百岁,如果他还没有糊涂,那么他的一双眼睛就是火眼金睛了。而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应该是个智者,在他的面前,说话尽可能直些,别绕弯。 “如果你和加藤先生都有类似的遭遇,那自然就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舒逸淡淡地说道。老人投出了赞许的目光:“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舒逸想了想:“我想或许应该和你们在秦皇岛装的那批货有关系!”老人叹了口气:“小伙子,分析得不错,我是用了半辈子才想出来的答案,你一句话就说破了!” “其实我蛮对不起你那个同事的,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很重大,所以你那同事虽然找到了我,可是那时候我还是不太相信他,毕竟他们这个部门我闻所未闻,对了,你和他们真的是同事?我怎么觉得他们的人对你有些生份呢?尊敬有余,亲和不足!”老人问舒逸,舒逸没想到老人居然这都看出来了,舒逸掏出自己的证件:“其实我和他们分属于不同的部门,我是国安部五局九处的!” 老人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国安部,嗯,我听说过。”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老人把证件递还给舒逸:“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沉船的时间,你说的民国三十一年其实也没错,那是日军官方公布的时间。”舒逸楞了一下,老人笑了:“不明白了吧?他们公布的时候不只是时间,就连地点也变了,变成了津港近海,而且把出港变成了进港!” 舒逸有些凌乱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人说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得明白,你刚才不是已经握住了一丝线头了?”舒逸明白老人说的是秦皇岛装货的事情,舒逸想了一下:“我明白了,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出港与进港变了,他们这是想让人以为这艘船是在完成了那次运送任务以后才沉没的,也就是说,他们假称是运兵回华夏,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那船上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老人点头说道:“对!也正因为这样,我们三个活下来的人才会让他们想方设法地要除掉!”舒逸这次就明白了,顾天意得到的消息可以说是“真实”的,因为那是有文字记载的。所以顾天意在见到老人的时候并没有问及这些,舒逸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这半个世纪来,你完全有机会把你心里的这些疑惑说出来的,不是吗?” 郑必发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了,他又问舒逸要了一支:“我不说告诉你了吗?我用了大半辈子才刚刚想明白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在卢云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真正把这一切弄明白!”舒逸不说话了,如果郑必发没有说谎,那么舒逸猜想这件事情远远不只是什么天书那么简单了,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大阴谋!天大的阴谋! 老人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道:“我曾经听三省说起过一件事,对不起,我习惯叫他三省了,因为我知道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想做一个小鬼子。他的后半生也确实是这样的,平平淡淡地做了一个华夏的普通人,直到死!”舒逸说道:“我知道,日本人也有反战的。”老人说道:“三省曾经给我说过一件事情,在日本偷袭珍珠港的第二天,驻秦皇岛的日军向美军基地发动了攻击,而当时,民国当局委托美国人帮助保管的一批重要文物还没来得及运出,我想我们去秦皇岛装的就是这批东西。” “对了,日本宣布投降的第二年,曾经有一个姓裴的教授来找过我,他好像是个什么考古学家,他好像也对我们的沉船很感兴趣。”老人才说完舒逸便追问道:“你知道这个裴教授叫什么吗?”老人想了半天:“裴什么中,据说还是蛮有名的!”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不会是裴文中吧?如果真是他那么舒逸已经隐隐知道这批文物是什么了!舒逸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是不是叫裴文中?”老人说道:“对,就叫裴文中,咦,你也知道他?” 舒逸的脸上满是苦涩:“嗯,那你有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老人摇了摇头:“没有,虽然那时日本已经投降了,可是我和三省还是多次被不明身份的人暗算,也是三省有本事,不然我们俩早就死了。”舒逸说道:“他是用那本《诅咒之书》救了你们?还有沉船的事情也和那本书有关系?”老人说道:“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三省一直不让我多问,他说知道得太多对我没有好处,但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因为所有来暗算我们的人最后都是莫名的死掉了。三省还告诉我,沉船的真相最好别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裴文中,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能够把这一切给贯穿起来了,这些日本人搞这么多的事情,其真实的意图还是在海底的沉船上,舒逸的心里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可能就会解开了一段历史悬案! 第四十章历史悬案 舒逸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沪市,是非研局的一个年轻人开车送他去的。在车上他给陆亦雷打了个电话,把和郑必发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向陆亦雷说了一遍,陆亦雷听完后说道:“裴文中这名字挺耳熟的。”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是前些日子无意中看到一份历史文献才记住的,裴文中就是一九三六年发现周口店‘北京人’头盖骨的那个考古学家,抗战胜利以后,他去找过郑必发,而且很紧张那艘沉船的事情。” 陆亦雷说道:“‘北京人’头盖骨之谜!”舒逸听到陆亦雷这话,他知道陆亦雷已经明白了自己所说的话,舒逸说道:“那份历史文献上说,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民国当局担心‘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会在战争中被日军给夺走,便请求美国代为保管,后来美国同意了,十二月七日,由美国海军陆战队退伍军医弗利搭专列将它运往美军位于秦皇岛的军营,并准备于次日乘‘哈得逊总统号’轮船将其送到美国去。” 舒逸继续说道:“可谁知道,第二天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也空袭了秦皇岛美军基地,弗利未能顺利登船,反而还成了日军的俘虏,他被押送到了津市,几天后,经过美方的努力,他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随后他的行李物品也从秦皇岛运到了津市,不过他的二十七箱货物少了四箱,而其中两箱就是他的任务里最重要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从那以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化石标本就没有了下落,有人说是美国人捣鬼,把它私吞了,也有人说是日本人抢走了,众说纷纭,可是两国都不承认他们得到了这珍贵的化石,于是也就成了一桩历史悬案。” 陆亦雷说道:“这么说来,此次他们目标的真正指向就是想拿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舒逸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这只是我的推测,虽然郑必发的话语间仿佛给我的推断做了些印证,可是却没有强硬的证据来支撑。” 陆亦雷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有信心,我只有一点要求,‘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是华夏的宝藏,绝不能容许小鬼子染指,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我希望它属于我们华夏!”舒逸说道:“你就算不这样说我也不会让它落到小鬼子的手中!” 陆亦雷想了想:“这样吧,这个案子看来已经不是非研局的管辖范畴了,我和严部长沟通一下,还是由国安来负责,你最好调你九处的人参与,毕竟非研局的人你并不矢根知底,用起来不见得好用!”舒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说道:“嗯,一会我就给南方打电话。”陆亦雷说道:“你们小心一点。”舒逸也知道这次的对手厉害,而且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身后站着一个头脑冷静,心思缜密的谋略高人。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此刻身边开着车的小伙子轻声问道:“舒处,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找到咱‘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小伙子的声音有些激动,舒逸微微一笑:“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吗?”小伙子说道:“我以前就是学历史的,我知道它对于华夏的意义,就价值而言,他是无价之宝,我记得以前世界最大的拍卖行就曾经给它估过价,完整的头盖骨化石的估价已经超过了二十亿美金!” 舒逸点了点头:“对,不过对于我们华夏来说,它更是无价的。”小伙子说道:“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它落入小鬼子的手中。” 下午三点多钟,舒逸来到了津港海军基地,和负责打捞工作的基地副指挥长钱朝坤见了面。钱朝坤是个典型的军人,身上透着一股子阳刚之气,相比之下舒逸就没有这么的锋芒,两人握了握手,钱朝坤说道:“舒处,上午我接到了陆局的电话,人说让我这边停止打捞行动,等你来了再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钱朝坤的心里有些不满,这本是他份内的工作,怎么突然军安的人便插手进来了。 舒逸说道:“钱指挥长,这件事情暂时我还不能向你说明,请原谅,我想知道从昨天你们停止了行动以后,对这片水域有没有进行严密的封锁?”钱朝坤回答道:“当然有。”舒逸点了点头:“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人靠近过这片水域?”钱朝坤冷笑一声:“舒处,你这么说是置疑我们海军的能力吗?”舒逸淡淡地说道:“钱指挥长,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钱朝坤皱起了眉头:“没有!”舒逸在和郑必发交谈的时候就知道,这艘船正是在舟山附近沉没的那艘,沉船的时候日军因为战事紧急,加上当时战事对他们也不利,所以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打捞,而是用牵引船把那船给弄到了津港,可是后来就在他们准备进行打捞工作的时候抗战却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他们干脆就放弃了。 当然,舒逸的内心也很是疑惑,小鬼子把船拉到津港的过程中就不怕那两箱货途中遗失?不过这种假设舒逸得暂时放在一边,如果真不能找到的话,那只能够在当时沉船的地方和沿途看看了,舒逸知道,真的遗失了,想再找到的可能性真心不大。舒逸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哪里不对呢? 钱朝坤见舒逸不说话,他有些不悦,他以为舒逸是怀疑他的话,他说道:“舒处,不知道我们该为你提供什么样的协助?”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哦,不必了,你们就暂停打捞就是了,然后对于沉船的水域进行严密监视,无论是谁只要靠近这片水域都一律抓起来!”钱朝坤虽然对舒逸有些意见,可是他还是回答道:“好的。”不管怎么说,从军方来说,舒逸可是少将,级别比他高,舒逸又代表了军安方面,所以舒逸的话也是命令。 离开了海军基地,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感觉得出钱朝坤对自己有些情绪,看来钱朝坤是觉得自己插手了他份内的事情,这也怪不得钱朝坤,舒逸没有把“北京人”头盖骨的事情告诉他,因为这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下午四点多钟,舒逸在机场接到了镇南方和小惠。 舒逸并没有让九处的人都来,毕竟他还是觉得真正以九处来牵头这个案子,对顾天意和车锐的面子都不太好看,所以他只是叫了镇南方和小惠来帮忙。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和陆亦雷说了一声,陆亦雷倒是没有说什么,既然舒逸不争功他也不介意,只是他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北京人”头盖骨的化石,把它安危带回燕京。 “老舒,这么着急叫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上了车镇南方随意地问道。小惠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舒逸,她也很好奇,舒逸为什么要把他们叫到津市来。舒逸把案子大致说了一遍,镇南方和小惠听了都吃了一惊,在舒逸的介绍下,两都知道这文物对于华夏国的重要意义,镇南方说道:“老舒,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就这么送给非研局这帮家伙?”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功劳对我们来说真那么重要吗?”镇南方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不喜欢非研局的那些人,特别是顾天意!” 舒逸知道这小子也是因为苗疆毒蛊案不忿,他笑道:“算了,不管怎么说,虽然他们做事的手段极端了一些,可是出发点还是好的。再说了,如果我们真能够找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就算把功劳送给他们,上面也是看得见的。”镇南方不再说话,小惠说道:“舒大哥,我们该怎么做?”舒逸说道:“小惠,你负责监视要打捞的那片海域,我会让钱副指挥长帮你安排好。” 小惠说道:“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在监视着的?”舒逸摇了摇头:“对于一般的人他们可能能够发现,可是如果对方派出的是武者的话,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发现并不容易,就算能够发现,也对付不了!”小惠点了点头:“明白!” “南方,我要你悄悄地去一趟舟山,带上‘蛙人’。”舒逸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你是不是怀疑那艘沉船根本就没有被小日本拖回津港?”舒逸“嗯”了一声:“我就不相信小鬼子会那么傻,从舟山到津港的距离并不近,他们就能够保证那么宝贵的东西不会在他们的折腾下丢失。你们想想,真要在中途遗失的话,这搜索范围得有多大?”镇南方冷笑了一声:“如果舟山海域真的找到了沉船,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那个老头子在说谎?”他说的老头子自然是把日军曾经拖沉船到津港的事情告诉舒逸的郑必发! 舒逸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郑必发的消息也只是听到的当时的传闻,如果他不是沉船的幸存者的话,他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日军视为机密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对他说的这话有疑问,不过我想可能有一个人知道的要多一些。” 镇南方说道:“你是就那个卢三省吧?”小惠不解地问道:“卢三省?他后来不是也隐姓埋名了做了一个华夏的小民,他怎么可能知道得更多呢?”镇南方笑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日本人,就算他是反战人士,也不能排除在日军内部有他的眼线,另外,那船沉没的原因我觉得也有待考证。” 第四十一章曲静的决心 “冥叔,我们没找到那东西。”黑衣人在冥叔的面前低下了头,冥叔眯起了眼睛:“你确定你们把沉船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黑衣人点了点头:“确定!”冥叔问道:“有没有被军方的监控看到?”黑衣人肯定地说道:“不会,我们已经对他们的监控做了手脚。冥叔,我们该怎么办?”冥叔挥了挥手:“忙了一晚上,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退下以后,冥书在屋里踱了几圈,然后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香江的一栋别墅里,女人接起电话:“怎么样?找到东西了吗?”冥叔苦笑一下:“没有,我开始有些怀疑这消息的可靠性了。”女人冷哼一声:“你没有资格怀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把东西找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你还不能够找到那东西,后果你自己知道。”女人不等冥叔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冥叔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电话,双手揉着太阳穴。 “你怎么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怎么了?是不是主人那边生气了?”女人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却依旧风姿绰约,她长得不算漂亮,倒很是耐看。冥叔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做正事的时候你不许偷听!”女人哼了一声:“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山本家的人根本就只是在利用你!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蒙了心,就为了一本破书值得替山本家卖命吗?” 冥叔扬手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手捂着脸瞪着冥叔:“你能耐,能耐你向山本家的人发火啊,凭什么就要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冥叔气得拂袖而去。 香江的那栋别墅里,女人点上了一支烟,眉头紧锁。她身后的年轻男子轻声说道:“主人,别担心,我想他一定会找到那东西的。”女人抬眼望了一下:“莫非我们的消息真的有问题?不然以冥叔手下那帮人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那东西。”年轻男子说道:“这个,有些难说,毕竟事情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很多知情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消息有些出入是很正常的。” 女人苦笑了一下:“是啊,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女人继续说道:“你说,为什么当时我们不就地打捞,还要从那么远的地方把沉船拖回来?”年轻男子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问着了。他想了想说道:“可能当时是怕消息泄露吧,不过主人,你说这批货会不会是在拖船的过程中不慎遗失了?” 听了年轻人这话,女人也陷入了沉思,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女人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从舟山到津市这么长的距离,我们又该怎么找?而且如果东西掉到海里,说不定会被海水冲到了其他的地方去,这样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了。”女人想到这儿有些沮丧,可年轻男子却露出了微笑:“这一点既然我们都能够想到,当时老祖宗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女人的眼睛一亮:“你是说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把这船拖回来,而是还留在舟山?” 年轻人轻声回答道:“太有可能了!”女人说道:“小川,你是我们山本家最优秀的后辈,如果让你去舟山一趟,你能够给我交上满意的答卷吗?”年轻人心里一阵欢喜,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受到眼前这女人的看重,他说道:“我想我能!”女人说道:“那好吧,带几个人跟着你去吧,如果一旦有所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年轻人忙应声道:“明白了,主人!” 金陵,车锐已经找了整整两天了,宝马车他找到了,这是一辆失车,车主是余杭的一个私营老板,想从他的身上打听出曲静和曾凡的下落根本就不可能。曾志高的内心很是着急,作为父亲,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曾凡的处境就会越危险,特别昌那本书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仍旧在车锐的手中,他倒是希望这书从车锐的手上消失,那样小凡拿到书,还可能换取安全。不过车锐却不认同他这个想法,车锐觉得一旦对方拿到书,那么曾凡就随时有可能被他们害死了。 傍晚的时候车锐和舒逸通了个电话,舒逸听了车锐的述说他说道:“车局,你好好劝劝志高吧,虽然我们知道曲静他们确实是到了金陵,可是要从诺大的金陵找出两个人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困难是不小,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沉住气,不能乱了阵脚!”车锐苦笑一下:“劝过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舒处,你说他们会一直这样呆在金陵吗?”舒逸想了想:“这就说不清楚了,他们下一步一定是会用尽各种手段来逼迫小凡交出那本书,只希望小凡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车锐说道:“月华镇那边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你说过他们很可能会回到那个祠堂搜索,可为什么他们没去呢?”舒逸回答道:“因为他们可能也听说了那本书小凡失而复得的事情,既然小凡能够有本事让那书自己回到他的身边,他们可能去冒险?”接着车锐又问了一下舒逸这边的情况,舒逸把大抵的情况说了一遍,车锐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替我们着想,心意我领了,陆局说得对,这个案子到了这个层面已经不只是我们非研局的问题了,你看着办吧。” 在金陵市郊的那栋别墅里,曲静正和曾凡一起用着晚餐。这两天曲静都没有过多地询问曾凡关于那本书的事情,而曾凡倒是问题两次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自己的父母亲。 “姐姐,不是说我们在这儿就呆两天吗?”曾凡问道。曲静笑了笑:“原本我以为他们会追上我们,所以想只在这儿呆两天,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短时间内还找不到我们,所以姐姐决定再住上些日子,等风声过去了再通知你家人来见你!”其实曲静是接到了冥叔的电话,说是随时准备撤离,曲静原本很是纳闷,好像突然母亲那边就对那本书失去了兴趣,不过她并没有放弃,那本书她是看过的,当时她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发生在曾凡身上的事情却让她对那么一本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希望能够破解寻本书的密码,使那本书能够为自己所用。 她不明白,当初给自己下了死命令的母亲为什么突然会改变主意,而冥叔也并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去昆山做准备,而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她问冥叔的时候冥叔只告诉她是母亲的意思,还让她别再多问。她知道母亲他们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而她自己却毫不知情。这让她很是郁闷,不管怎么说她可是家族的少主! 吃过晚饭,曾凡便被她催促回了房间,曾凡也乐意回到房间里去,房间里有电视,也有些玩具,他知道大人做事情总是这样神秘,不愿意让自己一个小孩子知道得太多。 曲静坐在客厅里,雅子也跟着坐了下来:“少东主,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雅子问的是冥叔转达的主人的意思,那就是押着曾凡和她们一起撤离华夏。曲静轻轻摇了摇头:“不行,现在我们还不能这么做,我隐隐有些感觉到了那本书的神秘力量。我们需要那本书,所以不能放弃!”雅子说道:“可是主人那边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吧?” 曲静淡淡地说道:“主人那边我会去解释,雅子,这件事情我具体负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有麻烦。”雅子低下了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少东主也应该感觉得到,主人那边应该有什么大计划,万一要是我们这边的行动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雅子提到那个曲静根本就不知道的所谓大计划时,曲静的脸色微微一变,内心很是不悦,不过马上她就微笑着问道:“雅子,你知道是什么大计划吗?”雅子忙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 曲静脸色一沉:“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你也别再说什么了。出去吧,我给母亲打个电话。”雅子见曲静的脸色难看只得离开了房间。 曲静犹豫着还是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说过这段时间我们最好别通电话吗?”曲静很不喜欢母亲对她的态度,她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和冥叔通过话吗?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和你通话。”女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冷冷地问道:“什么事?”曲静好像已经习惯了母亲这样的反应:“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华夏!” 女人问道:“为了那本书?我都说了,你可以把那孩子一块带走,如果那本书真有什么神秘力量的话,那孩子不是有本事把书给弄回来吗?”曲静回答道:“可是这本书上次他的失而复得到底是不是神秘力量所为我还不是很有底,我怕……”女人没等她说完:“如果失而复得是假的,那这本书是不是存在神秘力量就值得再议了!假如这本书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力量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价值?只是鸡肋而已!” 曲静倔强地说道:“可是他父亲的复活呢?”女人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那好吧,最多给你一周的时间,另外,觉得不安全了放弃一切,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落入华夏人的手上!”曲静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曲静的心里很是难受,从小到大,虽然她很努力地想要亲近母亲,可是母亲对她的态度却永远都是那样的冰冷,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四十二章擒获“蛙人” 钱朝坤很是郁闷,舒逸竟然派了个小女孩来负责对沉船海域的警戒工作,而且听舒逸那意思是让这个叫小惠的女孩全权负责。一个小女孩能够有什么本事?舒逸这不是瞎胡闹吗?他打电话很委婉地向舒逸表示了他的担忧,谁知道舒逸却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只是一个劲地强调让钱朝坤交待自己的人一定要配合好小惠的工作。 负责警戒工作的是基地陆战机动中队,中队长范和平来到钱朝坤的办公室里,还没坐下就发起了牢骚:“首长,这叫什么事啊,让一个小姑娘来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知道我的士兵都怎么说吗?”钱朝坤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范和平说道:“都说您太没有脾气了,让外人骑在我们的头上那啥地……”范和平说到最后不敢直说了,钱朝坤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钱朝坤瞪着范和平说道:“范和平,我警告你,你是军人,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看看你带的是什么兵?再看看你自己,跑到我这儿来诉苦?阴阳怪气说的又是些什么话?”范和平见钱朝坤发怒了,他忙说道:“我这不是在为您报不平吗?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工作,哦,就因为出现几条小鱼,他们就对我们份内的工作横加干涉?” 钱朝坤让范和平坐了下来,扔给他一支烟:“和平啊,你可别小看那些食人鱼,你也是基地的老人了,还是个老海军,津港近海你什么时候发现有食人鱼的存在?”范和平接过烟来点上:“这倒是,莫非这鱼是有人有意放进来的?”钱朝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很是困惑,不过几个“蛙人”的牺牲他还是很痛心的,他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那女孩是军安的人,军安的人插手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查清楚这件案子,和平,你给我老实一点,好好配合人家的工作。” 范和平点了点头:“好吧,首长。”范和平在钱朝坤的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才离开,望着范和平的背影,钱朝坤摇了摇头。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钱朝坤接起来:“我是钱朝坤,哪位?”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钱朝坤忙说道:“是指挥长啊,有什么事吗?”电话是基地指挥长简玉虎打来的,简玉虎说道:“老钱啊,我听说范大炮跑一你那儿诉苦去了?”钱朝坤苦笑了一下:“指挥长,其实别说是范大炮,就连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军安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啊?” 简玉虎说道:“好了,你就少给我有些情绪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有重要的事情!”钱朝坤的办公室在二楼,简玉虎的在三楼,很快他就到了简玉虎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舒逸,而另一个却是陆亦雷。 简玉虎说道:“老钱,陆局你应该见过吧?”钱朝坤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陆局!”陆亦雷微笑着还礼:“好了,别客套了,这次我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们通个气!”舒逸在一旁并不说话,其实陆亦雷是他搬来的,因为他发现基地的人对他们还是有些抵触情绪,原本他是和陆亦雷商量是不是把案情向基地的领导通报一下,这样能够取得双方的谅解,有利于协调行动,后来陆亦雷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 简玉虎给大家递了烟,陆亦雷点上以后才轻轻地说道:“其实这次我让舒逸过来不只是为了调查‘蛙人’死亡的案件,因为‘蛙人’的案子其实只是我们整个案子中的一个环节!”听到陆亦雷的话,钱朝坤楞了一下,不禁瞪大了眼睛,接着,陆亦雷让舒逸向他们通报了完整的案情,当然,同时陆亦雷也向他们提出了保密的要求。 当知道这个案子居然还隐藏着这些隐秘,简玉虎和钱朝坤就都明白过来了,简玉虎望向舒逸说道:“昨天你问我要海巡船,还让我给你配备了几名‘蛙人’就是为了去舟山附近海域看看是不是在那儿还有一条沉船?”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始终怀疑小鬼子怎么会不知道长途拖船到津港是根本不能保证船上物品不在路上遗失的道理,如果他们知道这个道理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无知的事情。” 钱朝坤说道:“可是据我们最初对沉船的判定,确实在津港外海里的沉船就是那艘‘里斯本丸号’啊,不可能有两艘‘里斯本丸号’吧!”舒逸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有两艘‘里斯本丸号’就得等舟山那边的消息了。”陆亦雷说道:“这件事情上级首长很是重视,已经给我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北京人’头盖骨化石都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里,所以我希望二位能够全力配合国安、军安两方对此案的侦破工作。” 钱朝坤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不满,他跟着简玉虎向陆亦雷作出保证,一定全力配合舒逸的工作。 津市某民宅里,冥叔收到了消息,说是昨天从津港走了一条海巡船,而且船上还有几个“蛙人”,海巡船的目的地竟然是舟山附近海域。冥叔眯起了眼睛,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对于“里斯本丸号”沉没的那段历史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海军方面为什么会派人到舟山去他却不太明白,按理说如果海军方面的打捞工作已经完成,确定了那东西不在船上,那么他们再从沉船地点沿途搜寻,这很正常,可是海军方面的打捞工作才刚刚开始,甚至“蛙人”都还没能够定位,打捞工作都还没有开始,他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冥叔想不明白,难道是他们发现了是自己这边捣的鬼,想用这样的方法将自己给引出来?冥叔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派出人去探个虚实。最后他还是给女人打了个电话,女人听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想不明白就别想,派人去看看不就结了?” 夜已经深了,津港外海不远处的一处海滩上有几个黑影,只见他们迅速地换好了“蛙人”服,然后悄悄地潜入了水中,向着那沉船的所在游去。 小惠此刻正在船舱里望着面前的显示器,她对身边的一个上尉说道:“都修理好了?”上尉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还以为监控器没什么问题呢!”小惠淡淡地说道:“你们一直对着监视器,就没发现那些画面是在不停重复着的吗?”上尉苦笑了一下:“还真没发现。”小惠没有再说什么,目光紧紧地盯着显示器,控制台上几个军官也在仔细地观察着。 “报告,发现目标!”这时一个少尉叫道,果然,只见几个黑点慢慢地向着这片区域靠来,随着移动,黑点变大了,虽然是晚上,可是那监控器却是带了夜视的功能。上尉叫道:“是‘蛙人’!”小惠拿起了对讲机:“范中队,请你马上到控制室来一趟。”范和平听到小惠的呼叫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忙向着控制室赶来。 “一共四个人,范中队,你负责安排人阻截,一定要把他们全都留下!”范和平点了点头,小惠说道:“记得让他们把装备换上,我怀疑食人鱼就是这些人放的。”范和平皱了下眉头,他可是知道换上那套装备会大大影响动作的速度,不过他也不敢大意,万一真如小惠说的,食人鱼是这些人放的,他没让战士穿上装备就是对战士的生命不负责任,他说道:“好的,我亲自带人下去!” 小惠轻声说道:“辛苦了!”范和平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忿,但却仍旧领了十几个战士换了装备下了水。 小惠的眼睛一直盯着监控画面,她看到十几个穿着笨重水下装备的“蛙人”已经向着那四个黑影围去,是围去,因为在下水后范和平他们就按既定的方位进行了位置锁定,四个侵入者发现士兵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小惠还是很佩服范和平他们的,她亲自到船舷上迎接范和平他们上船。在范和平脱下头盔的时候小惠笑道:“精彩,范中队,你和你的士兵都是好样的!”范和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他的心里因为小惠的到来而有些排斥,但听到小惠这由衷的赞美他还是很受用的。接着小惠说道:“把他们分别看押,五分钟后先带一个到我的房间里去!” 范和平问道:“我能参加审讯吗?”小惠笑道:“你必须参加的。”范和平突然觉得小惠也没他想的那么讨厌了。 五分钟后第一个人被带进了小惠的房间,范和平早就来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少尉,是个文书,小惠请他负责进行记录。 被带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材魁梧,看得出他一身的肌肉,剪着短发。他望着面前的三个人,脸上有些惊恐。主审是小惠,范和平自然不会先说话,小惠望着年轻人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年轻人回答道:“我,我是上陇渔村的渔民!”小惠眯起了眼睛:“你们是渔民?”年轻人点了点头,小惠说道:“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年轻人回答道:“我们,我们闯了军事管制水域。” 范和平冷笑道:“哟,还是个明白人嘛,说,谁派你们来的,到底想干什么?”小惠看了范和平一眼,虽然范和平插话她有些不高兴,不过范和平也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第四十三章替罪的羔羊 小惠那边传来的消息让舒逸有些郁闷,四个“蛙人”都没有带任何攻击性的武器,更没有什么“食人鱼”,经过军方的调查,他们果然都是上陇渔村的渔民,前几天才出海出来。他们是村里水性都比较好的,说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让他们来的,想在沉船上找三口黄铜小箱子,这才下水没多久竟然就被抓住了。 小惠问他们是谁是雇主,为首那人却回答根本就没有见到雇主的样子,对方是通过手机和他们联系的,起初他们还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虽然这片海域已经划定为军事禁区,但凭着他们以往的经验,他们相信以他们的水性,肯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取走。有了这信心,再加上对方竟然先把了一半的钱到他们的银行账户上,他们自然就深信不疑了。 对方也算是大手笔,八十万,只要这趟活成功那一个人就能够拿到二十万,就算失败一个人也有十万元进账,这得出多少趟海?可他们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军方的人给逮住了。那钱是转账的,那是一个临时的账户,而且是用假身份证建的,而和渔民联系的那个电话也是不记名的电话卡,不过小惠说已经严密封锁了渔民被抓住的消息,因为对方说还会和他们联系的,希望能够通过对方的电话查出对方的所在。 舒逸却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这边有机会从电话上查出些什么的,那么他们会严密控制通话时间,时间不够,根本就查不到对方的位置,甚至在通话的过程中,也有可能让对方嗅到危险的气味,从而引起对方的警惕。最后的希望就是交货了,不过这一点也必须在对方相信渔民真的得手的情况下。 舒逸没有打击小惠,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就由你全权负责吧,如果对方真的答应了交易,你再告诉我。”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舒逸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几个渔民下海,无论是在自己这边还是小鬼子那边看来“北京人”头盖骨的化石都是无比的珍贵,而这件事情更是绝对的机密,让几个渔民掺和进来不像小鬼子的做事风格。 再说了,小鬼子那边并不缺少人手,甚至可以说还不会有太多的成本,八十万虽然不多,却也是没必要的开销。舒逸笑了,点了支烟,看来对方这是在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黑衣人敲了敲门,冥叔轻声说道:“进来!”黑衣人来到了冥叔的面前:“果然不出您所料,军方在那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几个替死鬼已经被抓住了!”冥叔眯起了眼睛:“你确定?”黑衣人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负责监视的人传来的消息,几个渔民下水后一直没有回来!而他们所带气瓶,只够他们在海底停留四个小时。不过也奇怪,如果他们军方真抓住了那几个人,为什么不到他们下海的地方进行检查?” 冥叔正靠在沙发上,他淡淡地说道:“军方怎么可能去检查?军方如果真来查了,那么他们后边的戏就做不下去了!”黑衣人不解地说道:“后边的戏?什么戏?”冥叔坐直了身子:“你觉得军方抓到几个渔民他们会满足吗?”黑衣人楞了一下:“我明白了,他们一定会封锁消息,然后等我们主动联系的时候再设法顺藤摸瓜!” 冥叔点了点头,黑衣人说道:“可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我们怎么可能再和他们联系。”冥叔冷笑道:“为什么不联系,一定要联系。”黑衣人说道:“为什么?”冥叔说道:“假如能够用四个渔民来牵制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也很不错!”黑衣人总算明白了冥叔的意思:“那我们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冥叔想了想说道:“去舟山的人都准备好了吗?”黑衣人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冥叔,你非要亲自去舟山么?”冥叔点了点头:“我怕那是个陷阱,所以我必须亲自去。” 天微微亮,镇南方就已经在甲板上做着运动了。一个少校来到他的身后说道:“‘蛙人’已经准备就绪,是不是开始行动?”少校是这艘海巡船的船长,叫李峥,三十出头,看上去很精神。镇南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对了,水下探测设备检查过了吗?”李峥回答道:“都检查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那好吧,十分钟后开始行动!” 十分钟后,镇南方和李峥在几个军官的陪同下来到了监控室,大家的目光都盯住了显示器,李峥指着屏幕说道:“监测器已经入水了,几个点定点入水,在我们划定的区域内可以无死角地进行全方位的监控。”镇南方说道:“我们一共划定了多少会区域?”李峥说道:“仅舟山这片海域我们一共划定了二十一个区域。”镇南方不禁咋舌,二十一个区域,每个区域如果花一天的时间来探测的话,那也得足足干上二十一天,他问道:“一个区域一天内能够搜索完吗?”李峥点了点头:“原则上是可以的!”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原则上?”李峥解释道:“那就是无外因干扰的情况下,比如没有大的风浪,又或者没有其他船只的闯入。因为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将没有进行海域封锁,一旦有船只进入该区域的时候我们可能会暂时停止动作。”镇南方心里很是苦涩,这么说来自己不是得在海上漂上一个多月么?谁能够保证每天都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折腾了整整一天,镇南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收获。李峥说道:“一会我们就会驶向二号区域。”镇南方问道:“能不能夜间也进行探测?”李峥楞了一下:“夜间作业倒也没问题,我们准备了夜视的装备,只是我怕‘蛙人’的体力透支!”镇南方说道:“增加‘蛙人’呢?”李峥回答道:“如果增加‘蛙人’那应该没有问题。不过……” 镇南方说道:“不过什么?”李峥苦笑了一下:“不过我担心我们一时间找不到这么多的‘蛙人’,基地的‘蛙人’本来也不是很多,津港那边留下了七、八个,还有牺牲的那几个,再加上这里的六个几乎是我们基地所有的家当了!” 镇南方笑道:“基地没有就问上面要,请求上面的支持嘛!”李峥听了也不好说什么:“这个估计就得你们去协调了。”镇南方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舒逸说道:“夜间作业?这可是打疲劳战,没日没夜的干可不是增加几个‘蛙人’那么简单,你觉得那些官兵能受得了吗?一天两天可能还无所谓,可是这一来就是十天半个月,我不同意!” 镇南方说道:“可是时间对我们同样的宝贵,在海上漂一个月我倒没什么,但时间我们耗得起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考虑一下吧,在我这边没有消息之前,你还是按既定的计划行动!”镇南方只得应了一声,悻悻地挂断了电话。 舒逸自然也知道时间是一个决胜的关键,原本他以为让镇南方领着人去对舟山的沉船海域进行探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当镇南方告诉他很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时他的头也很大,之所以让镇南方这样低调的去,就是不希望这个消息走漏,如果再往舟山那边增加探测的力量,估计会把对手给点醒了! 可是舒逸却不知道对方早就已经密切地关注了镇南方他们这边的行动。 香江的那栋别墅里,女人接到了冥叔的电话:“你是说他们已经派人去舟山那边了?”冥叔“嗯”了一声:“我搞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女人淡淡地说道:“他们或许已经猜到了我们在找什么,你别忘记了,舟山才是真正的沉船地点!”冥叔说道:“也就是说那东西很可能在从舟山往津港拖船的时候遗失了?”女人回答道:“很有可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要搜索的范围就大了去了!除非,不,这就更不可能了!” 冥叔不知道女人的除非是什么意思:“除非什么?”女人说道:“我是想,除非那文献记载错误,不过我的祖父是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的!”冥叔也说道:“确实不可能,因为我的人已经确定了,津港外海现在被军方划定的区域确实有沉船,而且就是‘里斯本丸号’!”女人也糊涂了:“那你觉得他们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冥叔说道:“我想他们是不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然后对津港那边进行搜索。” “他们用得着转移我们的视线吗?这是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就算是要搜索也根本不用躲躲闪闪的。”女人淡淡地说道。冥叔想想也是:“或许那边是个阴谋,他们现在对我们的意图应该已经清楚了,故意来上这一手,想引我们上钩,然后找突破口!”女人倒是赞成这种看法:“对了,渔民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冥叔说道:“昨晚我就让人打了那电话,不过至于具体的交易什么的我还没想好,让他们等电话!” 女人有些不满:“你也不怕等黄了,他们醒悟过来。”冥叔笑道:“不会,这样才显得我们小心谨慎,更加真实!” 第四十四章无心成就了好事 刘江平停好车子上了楼,这些天他并没有再继续帮着寻找曾凡,这是车锐的意思,曾凡已经不在沪市了,显然,让刘江平一个私家侦探再到金陵去折腾明显是不适合的,不过车锐也留给了刘江平一个任务,那就是一旦那个男人再和他联系的时候必须马上打电话告诉他或者舒逸。 至于文慧那边刘江平去过一次,是想把文慧给的订金给退还给她,文慧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说这段时间刘江平他们确实是做了不少的工作,这钱就算是给刘江平他们的车马费,刘江平不会和钱过不去,自然也就欣然地收下了,说了些感谢的话。 这些天刘江平都在忙别的案子,暂时把曾凡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而那个男人也没再打电话来。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刘江平打开家门,进去后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取出一支正准备点上,可是他的动作却顿住了,他看到了阳台的地上掉了一个毛线球,而打了一半的毛衣也落在自己的那个躺椅的扶手上挂着! 刘江平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大声叫道:“冯琳,冯琳!”没听到回应,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向了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包括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找到冯琳,刘江平掏出手机拨打了冯琳的电话号码,手机铃声从房间里传来,刘江平这才发现手机竟然就在床上放着。 冯琳出事了!刘江平冷静了下来,他翻出了车锐的电话,给车锐打了过去:“车,车局长,冯琳不见了!”车锐轻声问道:“不见了?什么意思?”刘江平大致说了一遍,冯琳是个喜欢收拾的人,如果她有事情要去哪儿,一来她不会把打了一半的毛衣和线团乱扔,更不可能忘记带手机。 车锐说道:“你别着急,他们如果真的绑架了冯琳一定会和你联系的,他们绑架的目的不就是想和你谈条件吗?冯琳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刘江平叹了口气,车锐说道:“我现在在金陵,舒处也去了津市,这样,我让我的助手和你联系,他会给予你帮助的。”刘江平说道:“那就谢谢车局了!” 汪真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清楚了刘江平的住址他马上就挂断了电话,汪真才挂掉电话,刘江平的电话就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刘江平的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就掉到了地上,不过他马上就摁下了接听:“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了刘江平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刘大侦探,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刘江平紧张地问道:“冯琳是不是你们抓去了?”男人淡淡地说道:“她不就是你的前妻吗?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刘江平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男人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刘江平原本以为对方已经不会再提这事了,没想到又来了,他叹了口气:“老兄,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可是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这事情涉及了华夏的两个神秘部门,还有警方也盯得很紧,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能够有什么办法吗?再说了,那孩子不是已经被你们抓走了吗?” 男人说道:“谁告诉你那孩子是我们抓走的?我真要抓到了他还会来打扰你吗?”刘江平皱起了眉头,月华镇曾凡被带走的事情刘江平是知道的,他之所以以为对方不会再来纠缠也正因为他以为就是对方抓走了孩子,所以在车锐提出男人再来电话的时候让他记得通知时他还暗笑,说车锐这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是自己太乐观了! 刘江平说道:“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做?”男人说道:“那孩子在金陵,具体的地方我会发信息你,不过你得想办法把他给我弄来,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要你能够把那孩子给我弄来,我不光放了你的女人还会给你们二百万,足够你们远走高飞的了!不过如果你玩什么花样,那么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吧,另外自己也小心一点!” 男人挂断了电话,接着一条短信就过来了,刘江平记下了地址,然后皱起眉头,想了想,他把短信给删掉了。 汪真带了几个人过来,不过绑匪却没有留下一点的线索。汪真见刘江平的神情有些恍惚,以为他是因为冯琳被绑架的事情让他的心神不宁,他轻声说道:“刘侦探,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力寻找冯女士的下落。”刘江平黯然地点了点头,他不相信这些人真能够找到冯琳,就像找曾凡一样,这帮人还不是一样的无能为力。汪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那我们就先走了,你的精神状态很差,好好休息一下吧!” 刘江平等汪真他们离开后,他咬了咬牙,拿了些东西就下楼了,他要赶到金陵去,他必须要把那孩子抓来交换。虽然他和冯琳已经离婚了,可是对于冯琳的那份感情却依旧没有改变过。他觉得非研局的人根本就没有把冯琳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这样的事情靠谁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刘江平打了个电话给阿强,阿强是他的员工,同时也是他的朋友,两人的关系很铁,这个时候估计也只有阿强能够帮自己了。 钱钟越削了个水果递给文慧,文慧木然地摇了摇头:“钟越,这都又过了两天了,你说怎么就还没有小凡的下落呢?”钱钟越说道:“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听那个舒处说,这小子蛮精的,应该能够保护自己。”文慧叹了口气:“可再精他总归是个九岁的孩子。”钱钟越也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傅冲走了进来:“大先生,我发现周边多了些形迹可疑的人!”文慧有些害怕地望向钱钟越,钱钟越笑了笑:“别怕,有我在呢,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傅冲眯起了眼睛,他知道钱钟越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从钱钟越那严肃的表情看来,钱钟越的心里也有些害怕。 钱钟越问傅冲:“都安排好了吧?”傅冲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有兄弟们在大先生就放心吧!”钱钟越微笑着望向文慧:“小慧,听到了吗?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文慧说道:“唉,我真希望他们能够早些找到小凡!”傅冲说道:“慧姐,三哥已经带人去了金陵,我想他一定能够把小凡给安全地带回来的。” 就在距离文慧所住的小洋楼不远处的一个公寓里,雅子站在窗边远远地望着小洋楼:“今天半夜动手!”身边一个黑衣人说道:“今晚恐怕不行!”雅子扭过头:“怎么?就几个普通的小混混你就怕了?”黑衣人轻声说道:“雅子小姐,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说今晚不行是因为我们发现今晚除了远超集团的人还有另一帮人在,好像是非研的人!” 雅子楞了一下:“非研局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台车你注意到没有,车上就是非研局的人。”雅子露出了凶光:“我们的行动暴露了?”黑衣男子苦笑道:“这倒不是,应该是个巧合,就我看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应该是洋楼里的人!”雅子有些不解,她可是听说在月华镇远超集团可是和非研局走得很近,还帮着非研局做事的,非研局的人怎么可能监视文慧的住所? 她哪里知道,这是汪真的意思,刘江平的前妻出事,汪真觉得很可能与钱钟越有关系,他觉得一开始就是钱钟越在捣鬼,钱钟越并不想帮文慧找曾凡,相反他不希望文慧找到小凡,所以在得知刘江平接了文慧的生意后,就玩了这么一手,毕竟在沪市钱钟越确实有这样的能力。而现在车局他们去找曾凡了,钱钟越是知道了,他一定有了紧迫感,所以才出些滥招来威逼刘江平。 于是汪真才让人盯上了钱钟越。 殊不知也正因为他这样做,让原本准备来绑架文慧的雅子他们无法下手,就也就是无心成就了好事吧。 雅子叹了口气:“错过了今晚,又得等到明晚了!”黑衣人说道:“嗯,不过还是小心为妙。”雅子知道黑衣人的话没错,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还会影响了主人的大局,所以她也不敢冒进,她不能出哪怕一点的差错。 刘江平到金陵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强子的心里很不踏实:“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这可是绑架!”刘江平瞪了他一眼:“没胆量你就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强子苦笑一下:“大哥,你是知道我强子的,我不是一个胆小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小孩因为我们把他交给了坏人而死在了坏人的手上怎么办?就算把嫂子给救出来了,我们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的。” 刘江平把车停在了路边,点了支烟,强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却顾不得这许多了,强子又说道:“我说哥,你自问,我们比起绑架嫂子的绑匪厉害吗?他们既然能够绑架了嫂子,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被小区的监控都没发现他们的踪影,说起来抓个孩子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还非要折腾这么一下来逼我们出手?”刘江平被问住了,从出事以来他一直都在惦记着冯琳,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 刘江平望向强子:“那你认为呢?”强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能够想到不合理的地方,可是我却解释不了!”刘江平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逼我们出手的人和带走那孩子的人应该是一伙的,或者至少也是认识的,他不方便也不能够亲自出马,所以才假手于我们。”强子楞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的内部存在着问题?有人在内耗,在窝里斗,甚至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第四十五章士为知己者死 刘江平还是拿不定主意,他望着强子:“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报警的话冯琳可能就会被他们撕票!”强子咬着嘴唇,他知道就算是换成自己这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他和刘江平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冯琳对于刘江平有多么重要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强子叹了口气:“大哥,我听你的,如果不是你,也没有我强子的今天,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刘江平拍了拍强子的肩膀:“强子,哥知道你的身手好,所以才请你来,不过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真有什么罪责,我会一力承担,这次真的麻烦你了。”强子从刘江平的话里已经清楚地知道,刘江平做了决定,他决定还是要带走曾凡,拿曾凡交换被绑架的冯琳。强子微微一笑:“大哥,别说了,我去!”说完,他拉开了车门。 曲静走到了曾凡的房间门口,看到曾凡已经睡熟了,她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曲静并不担心曾凡会跑,一来曾凡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二来这别墅看上去虽然没什么戒备,可她却知道雅子早就已经在暗中安排了几个高手,所以她才会这样的放心。 曲静躺在了床上,然后掏出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里传来雅子的声音:“小姐!”曲静问道:“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动手?”雅子忙把情况说了一遍,曲静疑惑地问道:“什么?你说非研局的人在盯钱钟越的梢?”雅子回答道:“应该是的,钱钟越的车刚到,非研的人就跟着到了,钱钟越没有走,非研的人也还在那儿守着。远超的那些小混混我们倒不足为虑,可是非研的人能不招惹尽可能不招惹,不然很难脱身。” 曲静“嗯”了一声,她也同意雅子的看法,毕竟这个时候去招惹非研局的人是很不明智的,哪怕就是被人家给惦记上也是一件恶心的事情,曾凡还在自己的手上,这万一有人把自己给卖了以后的路就会走得很被动。 “你小心一点,既然今晚不行那就明晚吧,我就不相信钱钟越会一直呆在那女人的身边。对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钱钟越和非研的人都给调开?”雅子说道:“我想过,但是再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曲静问道:“为什么?”雅子回答道:“多做一件事情就会多出一些线索,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一点痕迹的,与其让他们抓住我们的把柄倒不如等待机会。” 曲静笑了:“雅子,你可是越来越成熟了!”雅子也微笑着说道:“小姐过奖了,和主人与小姐相比,我这也只能算是小聪明而已,算不得大智慧。” 曲静挂了电话,打开了床头的一个小CD机,听起了舒缓的音乐。听音乐是曲静的最大爱好,只要听到音乐,她的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很多。 强子慢慢地靠近了别墅,强子的心里是做了准备的,通过刘江平把自己知道的整个案子的大概的描述,强子已经感觉到这个案子并不简单,而对方既然能够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那么背景一定很恐怖,自然也不会缺乏高手,所以强子不敢大意,在对敌的时候一点的疏忽都会让自己死得很惨。 强子是退伍兵,曾经是某特种部队的尖兵,可惜他是农村出来的,退伍后是没有工作安排的,但他却不甘心再回去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就来到了沪市,可是像他这样的人除了能打就要什么没有什么了,想找份工作谈何容易,最后他不得不和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滚到了一起,最后犯了事,却意外地认识了刘江平,刘江平原本就有军人情结,也好在强子犯的事情也不大,刘江平花钱替他摆平了,还让他跟着自己做正行混饭吃,这以后强子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别墅看上去很是平静,可越是这样强子的心里却越不踏实,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对方会没有一点的戒备。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埋伏得有高手,自己根本察觉不到人家的存在。他有些犯难,到底是继续还是放弃?继续很可能会把自己给折在这儿,可是如果放弃那么自己怎么对得起刘江平?而且就算自己放弃了刘江平会放弃吗?他会不会自己往这儿闯?自己闯,真出了什么事情,以自己的本事还有一线逃脱的可能,但刘江平却是根本就不可能逃脱的。 刘江平对自己有恩,这个时候自己能退缩吗?强子在内心轻叹一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不过他还是挺小心的,作为特种部队的尖兵,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很快他便轻松地进入了别墅,这时他才松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高看了对手。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暗处,两个黑影也闪到了别墅的楼梯口,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悄悄地进去了。 强子直接摸上了二楼,凭感觉,对方一定会把曾凡关在二楼,因为这样更便于保护,强子的感觉没有错,而且他也确实到了曾凡的房间门口。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曾凡的房间,不过这个房间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存着碰运气的心态决定从这个房间开始搜索。 进了房间,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床上果然是个孩子,强子的心里不禁欣喜若狂,这也太他妈的简单了吧?强子有些不相信,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是对手太垃圾了?他一把抱起了床上的曾凡。曾凡猛然间被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忙睁大了眼睛,强子“嘘”了一声:“别叫,我是来救你的!”可曾凡哪里肯信?不过他还是没有乱叫,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可就握在人家的手上。 可就在强子离开房间下完楼的时候,别墅的灯光亮起来了,强子的面前站着三个黑衣蒙面人,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二楼的走廊上响了起来:“把孩子放下!”强子当然不会放,他望向楼上的曲静,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女人好美! 曲静淡淡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强子这才回过神来,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多说多错,自己想要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不能够再连累了刘江平,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接着他动了,一只手夹着曾凡,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把长刀,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出刀了,一刀劈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强子还会奋起反抗,他没有任何的警惕,于是他只能死。另外两个黑衣人反应过来,同时掏出了枪,曲静的枪也亮了出来。 曾凡此刻很害怕,同时他也醒悟了,曲静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是警察可却都带着枪。如果他们是警察根本就不用骗自己!曾凡很担心子弹会不会打到自己的身上,他真实性闭起了眼睛。 强子撞向了面前不远的两个黑衣人,而曲静先开枪了,强子把整个后背露在了曲静的面前,曲静想也没想就开枪了。强子皱了下眉头,他知道自己中枪了,可他的刀却仍旧挥舞着砍向前面的黑衣人,强子的气势把他们镇住了,而这时曲静又说了一句:“不许伤了孩子!”也正是曲静的这话,让两个黑衣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强子仿佛捡到一张护身符,他挟住曾凡硬是从两人的夹缝中突了出去,两人想要阻拦,却被绳子用曾凡当了挡箭牌。 强子冲了出去,黑衣人反应过来后追了出来,对着强子又开了两枪,强子憋着一股气,他必须把孩子送出去,这口气不能松懈,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懈,就会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终于他努力地冲到了别墅门口,刘江平的车子也开了过来:“强子,快上车!”强子已经是一身是血,他哪里还有力气上车,他放下了曾凡,对刘江平说道:“带上他,快,快走!”曾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车,不过马上他还是拉开了门。 刘江平望着强子,眼里流下了泪水,枪声还在响着,强子瞪大了眼睛:“快走!”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别墅围墙的两扇铁门,拦在那儿。刘江平心一横,终于发动了车子。 枪声还在响着,一个血人从刘江平的后视镜中越来越小了。刘江平喃喃地说道:“强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曾凡望着悲痛的刘江平:“叔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刘江平没有搭理他,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冯琳根本就不会被绑架,那么强子也不会死!刘江平突然对这个孩子生起了莫名的恨意。 曾凡感觉到刘江平的目光不善,他有些恐惧,他想自己必须想办法逃走。刘江平的脑子已经乱了,他闲杂玉没有注意到曾凡的眼里露出的那一丝狡黠。刘江平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打过去是关机的。他轻骂了一声,可他刚放下手机,电话竟然就响了,他拿了起来看也没看:“喂!”电话里是那个陌生人的声音:“你打电话找我?”刘江平说道:“人我弄出来了,说吧,我们在哪里交换?”那人说道:“这样吧,你开着车,到天文台来!” 刘江平正想说什么,突然曾凡竟然打开了车门,一下子跳了下去。也是刘江平在接电话,车速慢了下来,而路边又是一个草坪,曾凡竟然没有伤着,跃起就一趟子往着草坪中央跑去了,刘江平楞了神,已经顾不得电话里的那人说些什么了:“妈的!”等他反应过来,曾凡已经没了踪影。 第四十六章才出狼窝又进虎口 刘江平的内心翻腾着,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急着想要换回冯琳,强子就不会死!刘江平此刻已经泪流满面,而曾凡的逃跑更是让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绝望。 电话响了,刘江平却无动于衷,他静静地坐在车里,望着前方那昏黄的街灯发呆。 汪真打了刘江平好几个电话竟然都没有人接,他气得把电话扔在了车座上。旁边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汪处,我们还要盯着吗?”汪真没好气地说道:“不盯着你想干什么?”年轻人一脸的苦涩。 汪真拿起了电话,又继续拨打刘江平的号码,终于,刘江平接听了手机:“喂!”那声音懒洋洋的,有气无力,汪真大声问道:“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汪真很是不忿,他们大半夜在这儿蹲守不就是想帮汪真找到冯琳的下落吗?可刘江平还像没事的人一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刘江平也听出了是汪真的声音,他以为汪真已经找到了冯琳,有些激动地说道:“汪处长,是不是有冯琳的消息了?”汪真暗自腹诽,这下睡醒了,知道找自己要人了,他淡淡地说道:“还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人后来又给你打过电话吗?”刘江平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沉默了一会,最后只得把和强子去金陵的事情说了出来,前后经过说完,汪真就急了:“我说刘江平,刘大侦探,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他妈的就是在添乱!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刘江平大致说了一下,汪真说道:“好了,你就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请求车局,让人去接你!”车锐接到了汪真的电话,心里一惊:“知道了,我说汪真,你没事去盯钱钟越做什么?你真以为钱钟越会绑架冯琳?胡闹,有这些功夫你多在刘江平的身上花些力气不好吗?好了,懒得和你们废话,我现在马上带人过去,不过曲静他们应该已经跑掉了!”车锐当然很生气,如果汪真一直用心盯着刘江平,那么此刻曲静他们早就已经被抓住了,可偏偏汪真还自作聪明,在钱钟越的身上投入这么多的人力。 车锐带了十几个人就往刘江平说出的位置赶了去,车上,曾志高说道:“车局,小凡不会有危险吧?”车锐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刘江平说他逃跑了,而曲静他们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立即转移,他们不敢和警察照面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顾及小凡,而且在他们看来,小凡还在刘江平的手里,就算他们要找也是先找到刘江平!” 非研局的人撤了,这对于雅子来说是个好消息,可是她正准备安排手下人行动的时候却接到了曲静打来的电话:“雅子,放弃行动,金陵已经暴露了,你立刻赶到昆山去!”也不等雅子问她什么,曲静就挂断了电话。雅子楞在那儿,怎么金陵就那边就暴露了?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还是对身边的男子说道:“通知下去,撤!”黑衣男子像是没听清楚一般:“什么?”雅子淡淡地说道:“撤,我们去昆山!” 黑衣男子说道:“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弃了?”雅子瞪了他一眼,他只得低下了头:“是,雅子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小洋楼里的文慧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如果不是刘江平的擅自行动,小凡被强子拼命救出的话,接下来她就会被这些人给劫持,那以后的故事是什么样子的就难说了。 舒逸接到车锐的电话时也感觉这事情透着古怪:“刘江平怎么会知道曲静和小凡的下落?”车锐苦笑一下:“他说是那个神秘男人打电话告诉他的。”舒逸说道:“看来我们的对手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人,根本不可能那么清楚地知道曲静的藏身之所。”车锐说道:“是啊,我在金陵找了两天都没有一点线索,而刘江平从沪市过来径直就找上门去把人救了出来。遗憾的是小凡却跑掉了!” 舒逸笑道:“小凡跑掉了是好事,如果小凡没有跑掉,那么刘江平也不可能这么老实地把事实的经过告诉我们,说不定他已经拿着小凡去和对方交换了呢!不过车局,你可得下大力气赶紧找到小凡,不然的话他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车锐说道:“不会吧?曲静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管小凡的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的眼里就只有曲静,你就没想过很可能刘江平他们螳螂捕蝉,而那神秘人黄雀在后么?” 听了舒逸这一说,车锐还真的感觉到了压力。 见到了刘江平,车锐马上组织人顺着刘江平指引的方向让他们赶紧去寻找小凡的下落,而其余的人则对直去了曲静他们的那个别墅。 警方早已经赶到了,发生枪击案,虽然是在郊区还是牵动了很多人脆弱的神经,自然就有人报了警。当警察看到满身弹孔的强子时心里很是震惊,金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恶性案件了,可惜别墅里再没有其他的人,警方查到了别墅的主人,不过房产却是假身份购买的,警方查到的资料可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市领导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并责成警方限时破案。金陵市局刑警队的唐大队长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正在这时车锐他们来了,当车锐亮明身份以后唐大队才知道这个案子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而当车锐提出接手案子的时候他更是巴不得,至少他们不必再为这个案子负责了。 唐大队马上与局长取得了联系,知道是华夏非研局接手局长也松了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到时间破不了案自己该怎样向市领导交差,所以案子的移交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金陵市局还表态,如果车锐他们有什么需要,他们会出人出力,这倒是顺水人情,只要不负责任就行! 刘江平看到了小强的尸体,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两个警察想要拦住他,车锐叹了口气:“由了去吧!”车锐看得出来,刘江平对于小强的死心里是存着内疚的,刘江平抱着小强的尸体,呜呜地哭出声来:“强子,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死!”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在众人的劝说下,刘江平才放下了小强。 “车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在见到车锐之后这还是刘江平第一次道歉,车锐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情如果你和我们通个气完全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强子不会死,小凡也不会下落不明,我们甚至还可以顺着这条线帮你找到冯琳,你们的失手相反还会让冯琳的处境更加的危险。还有你想过没有,就算你真的带着小凡去找他交换,他会遵守诺言吗?不会,他只可能杀了你们灭口。” 刘江平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私家侦探,只是有些事情事一关己就乱了方寸。刘江平哪里不知道车锐说的是实话,可为了冯琳,他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对方会履行诺言。 车锐还想说什么,几个手下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没有找到曲静他们的踪迹,甚至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跑的。车锐咬了咬嘴唇:“曲静的事情先放放,我们马上赶过去和志高他们会合,找到小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舒逸在接了车锐的电话之后就已经没有了睡意,看看表,都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些人还真够能折腾的。在这之前他曾经以为那个给刘江平打电话的黑衣人是和曲静是一伙的,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就算是至少也不会一条心。那男人让刘江平抓曾凡去交换,看目标虽然指向的是曾凡,但舒逸知道,他为的也正是那本书。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假手于刘江平,刘江平不过是个小小的私家侦探,虽然有些名气,可是他的能量却并不大。那人就这样有把握刘江平能够把曾凡给弄出来?就算他能够摸到刘江平的底,知道他手下还有个能干的小强,可是赌这一把也是很危险的,除非…… 舒逸的心里有些不安,他在为曾凡的安危担心,就像自己对车锐说的那样,刘江平和小强只是螳螂,而那个男人才是黄雀,舒逸现在已经肯定了,那个男人一直就在盯着刘江平和小强,既然那个人对于曾凡是志在必得,而他又不能百分百确定刘江平和小强能够成功,那么最稳妥,最保险的就是他们在暗处伺机而动,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舒逸叹了口气,原本想给车锐打个电话,可是如果真像自己想的这样,那么曾凡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这个电话打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呢?他掏出烟来点上一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和曲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凡望着身边的这个中年男人怯怯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中年男子也不说话,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专心地开着车。曾凡伸手想去开车门,可他哪里拉得开,只听那男子说道:“再不老实可就要吃苦头了!”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曾凡的心里很是恐惧,自己这是才出狼窝又掉入了虎口! 第四十七章他不是有个女儿吗? 天亮了,随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的来临,舒逸起床了。 在阳台上做了下运动,车锐的电话就来了。舒逸接听电话:“你还真早!”车锐苦笑道:“昨晚一晚没睡,能不早吗?”舒逸说道:“你们一定没有找到小凡吧!”车锐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早说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车锐叹了口气:“可能真如你说的那样,小凡还真有可能已经落入了神秘人的手中,现在好了,不只是小凡,就是冯琳的处境也很危险了。” 舒逸知道车锐说得没错,一旦对方得到小凡,那么冯琳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在这些人的手里,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你在听我说话吗?”车锐没听到舒逸的回应,他问道,舒逸回过神来:“我听着呢!”车锐说道:“曲静他们早就跑掉了,而现在小凡也不知道在哪儿,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晚上,连警方也出动了大批的警力协助我们,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继续寻找小凡还是去追查曲静的下落。舒逸,你给点意见吧!” 舒逸想了想道:“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小凡你暂时就别找了,我觉得那个神秘人比曲静更难对付得多,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不希望暴露自己,不仅仅是不想在我们的面前暴露,也不想在曲静他们面前暴露。”车锐说道:“照你的说法,我继续查找曲静的下落吗?”舒逸很想说就连曲静的下落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可是这话却有些伤人,他忍住了:“嗯,我想如果我们的思路没错,那个神秘人应该和曲静他们很熟悉,有着很深的渊源,找到曲静应该能够从他们那儿查出神秘人是谁,不过我建议你们的搜查别局限于金陵,可以试着向周边扩散。” 香江的那栋别墅里,女人静静地听完了曲静的汇报,她淡淡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曲静恨恨地说道:“母亲,我怀疑组织里出了叛徒!不然就凭那个姓刘的,他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在金陵的落脚点?”女人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谁是这个叛徒?”曲静楞住了,他还真是说不出来,女人见她不回答,轻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放放,回日本,或者来香江,现在你不适合再呆在大陆了。” 曲静有些不甘心,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那本书重要了。她咬了咬牙:“我决定再呆上一段时间,我一定要把那个在幕后指使给找出来!”女人说道:“那随便你吧,你自己小心一点,别给组织惹麻烦!” 挂了电话,女人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确实也很出乎她的意料,其实在曲静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了然了,能够把人引到秘密据点去的一定是熟悉他们内幕的自己人,不过这个范围却相对大了些,就她所知,知道那个据点的人就不下十人,而要说有嫌疑每个人都有嫌疑,她甚至认为曲静都有嫌疑。虽然曲静是她的女儿,但就是论事,曲静对于得到那本书太执着了,就因为这样,曲静也很有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把书给私吞了。 不过女人对曲静还是很了解的,至少她相信曲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到底是谁做的呢?刘江平必然只是一个炮灰,一个诱饵,只是运气好,偏偏让他成了事,女人知道那个支使刘江平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一定不可能把宝全都押在刘江平的身上,他肯定会准备了后手,只可惜,他的后手根本就没有用上,如果他真的用了后手,那么说不定一些问题就会自己暴露出来了。 女人叫了一声:“闻来!”一个年轻女子推开了房门,女人轻声问道:“那两个人还没开口吗?”闻来回答道:“主人,他们的嘴真的很硬,两个人都动了刑,晕死过去了几次可都不开口。”女人望着年轻女子:“别只会用刑,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卢云的弱点是什么我还不好说,可是我听说那个姓李的可是有一个女儿的,你应该看看他对他的女儿是不是很疼爱!”闻来睁大了眼睛:“主人的意思是?”女人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是你应该不应该有些想法!” 闻来低头说道:“主人,我明白了!”女人微笑道:“闻来啊,我希望一周之内我能够听到你的好消息!”闻来的心里很是忐忑,主人越是这样的和颜悦色她的内心就越是惶恐,她知道主人对你笑得很慈善的时候说明她对你已经产生了不满,也可以说她的内心已经升起了杀意,女人摆了摆手:“去吧!” 别墅地下室竟然是个牢房,李新洲和卢云就被关在里面。卢云望着和自己一样遍体鳞伤的李新洲他的脸上露出歉意:“对不起,连累你和我一起受罪了。”李新洲笑了:“说什么话,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还惦记着我请你办的事情,现在还有了眉目,应该是我感激你才对!”卢云叹了口气:“可惜,这一次我们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李新洲淡淡地说道:“我们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要说这辈子我们也算活过了,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卢云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说,我绝不会让《诅咒之书》重新落在这些魔鬼的手里。”李新洲说道:“可惜,我竟然还没机会看到那本书就……”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长得还算漂亮,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黑色丝袜,玫红色的衬衣,只是脸上冰冷冷的。 女人走了过来,望着卢云和李新洲看了半天,然后指了一下李新洲:“把他带过来!”说着她就先向着“审讯室”去了。 李新洲被带了进了,女人示意手下人关上了门,她走到了李新洲的面前,李新洲能够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他闭上了眼睛。女人便是闻来,她在李新洲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其实你又何必这样执着,主人说过,只要你们能够把书的下落说出来,不但可以放你们回去,还可以让你们从此过上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 李新洲冷哼一声:“休想!”女人笑了:“刚才主人还和我说到一个事情,她说不知道你算不算一个慈爱的父亲,如果女儿遭到什么苦难你会不会舍弃一切去拯救她!”李新洲打了一个冷战,闻来的话他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闻来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女儿来威胁他。李新洲瞪大了眼睛:“如果你敢动我女儿一要头发,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闻来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只要你好好和我们合作,哪里会生出这许多的事情来?”李新洲没有再说话,不过他的心却乱了,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完全有这样的能力,自己是一个老人了,甚至可以说是将死之人,死就死了,可是因为自己而让女儿受到什么伤害,他的内心如何能安? 闻来看着有戏,她笑了:“主人也不过是随口提提,说不定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听了很可能一准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李教授,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等你的答复,至于最后你以什么样的情景和女儿见面,就取决于你的态度了!” 说罢,闻来离开了,李新洲被带回了牢房。卢云见李新洲的神情有些沮丧,轻声问道:“老李,你怎么了?”李新洲摇了摇头,卢云说道:“你一定有事,说吧,那女人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李新洲望着卢云:“她,她说如果我再不告诉她们那书的下落,那么她们就会伤害李晴!”卢云沉下了脸,一拳打在了地面上:“卑鄙!卑鄙无耻!他们还是不是人,罪不及妻儿,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做错什么!” 李新洲冷笑道:“他们要是真的有道理可讲就不会把我们给抓起来了!”卢云有些担心地问道:“老李,你会答应他们吗?”李新洲听到卢云这样问,他也有些为难了,卢云说道:“老李,这帮人的狼子野心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这《诅咒之书》真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一旦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会让这个世界太平吗?搞不好我们会给华夏带来灾难啊!”李新洲眯起了眼睛,他的心里很是苦涩。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李新洲轻声问道。卢云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如果三十年前我能够阻止他们夺走《预言天书》就好了,那样就算把《诅咒之书》交出去我们至少也还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李新洲说道:“你也不必自责,当年你已经尽力了。”卢云苦笑了一下:“算了,你就告诉他们《诅咒之书》在哪儿吧。”李新洲没想到卢云会这样说,他望着卢云,卢云说道:“不过老李,你得有心理准备,只要我们把书的下落告诉了他们,那么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死不足惜,可惜我们会把这个秘密也带走了,而以后华夏就算因此遭到这本书带来的灾难,我们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李新洲闭上了眼睛:“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就算我对不起晴儿吧!”卢云知道李新洲终于下了决心,死守《诅咒之书》的秘密,他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样做对于李新洲来说很残忍,但为了华夏,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第四十八章各怀鬼胎 位于香江中环的一栋公寓,电梯在十六楼停下了,从电梯上走出来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就是非研局香江站的负责人谢峰。 1603号房间前,谢峰敲了敲门,门开了,谢峰对开门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客厅里,顾天意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谢峰进来他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说着抬手招呼谢峰在沙发上坐下。 谢峰说道:“围村我们找到了一个目击者,他说他看到了绑架卢云和李新洲的车子。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那部车,那部车是属于香江某置业公司的,不过在绑架案发生的头一天就已经失窃,车主报了警。我们对车主的背景进行了调查,确定他与绑架卢云他们的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天意眯起了眼睛,谢峰又说道:“不过我们在卢云、李新洲曾经住过的那个屋子里找到了这个!”顾天意接过谢峰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快餐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能说明什么?”谢峰笑道:“我们之前调查过,没有查到李新洲他们的出入境记录,那说明他们入境是有人帮忙的,而这个快餐袋上的这家店是在荃湾,距离围村并不近,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李新洲和卢云到了围村以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深居简出,几乎一直都在屋里,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去荃湾买快餐的,而在屋里也没有发现他们开伙的痕迹,应该一直都有人给他们送餐的。” 顾天意望着地图,他皱起了眉头:“这么说给他们提供帮助的人很有可能是住在荃湾附近了?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够找到那人呢?”谢峰说道:“我已经让人继续和村民接触,看看有没有见过给他们送餐的人,如果有,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 顾天意点了点头:“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查到卢云和李新洲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们到香江来做什么,不过既然对方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所图非小!” 津市的一座民宅,冥叔坐在客厅,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你怎么到津市来了,不是让你留在主人的身边吗?”黑衣人低下了头:“是主人让我来的,主人说现在你这边的事情是第一要务,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冥叔冷哼一声“你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她给发现了?”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关心那东西是不是能够顺利到手!”冥叔的面色才微微好看了一些:“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有时候就连我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对了,她让你们抓起来的那两个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冥叔问道。黑衣人回答道:“我问了,她说是为了给少东主和你这边减少一些压力,那两个人不管怎么说也是非研局姓顾的盯着的,抓了那两个人,又给了姓顾的一枪,希望华夏这边能够把视线转移到香江去!至于那两个人,反正就一直关在那儿,她也没有过问。” 冥叔冷笑道:“你以为事情真那么简单么?你知道那个卢云是什么来头?”黑衣人还真不清楚,冥叔说道:“他可是加藤康夫的养子,加藤康夫后来隐居华夏,用的化名叫卢三省,收养了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卢云!”黑衣人张大了嘴:“你是说她打的是《诅咒之书》的主意?”冥叔说道:“我就不相信,精明的她会不知道这一点,我当初答应和她合作,帮她找到那件东西,而她必然帮我们找回属于我们家族的《诅咒之书》,可是她却搞这样的小动作。” 黑衣人说道:“当初她不是说要把华夏的那本《预言天书》给我们的吗?”冥叔苦笑了一下:“那本书我看过,在我看来它就是一本普通的书,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你想想,那本书在他们山本家族放了三十年,若是真的有什么价值,她这次会舍得拿出来做诱饵吗?别想多了,对于我们加藤家来说,《诅咒之书》才是正源!因为我们知道如何运用那书。” 黑衣人依旧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是这样,就算她拿到了那书也没用啊!”冥叔瞪了他一眼:“你就敢保证加藤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不会有叛徒?”黑衣人哪里能保证:“对了,我听说静子小姐一直咬着那本《预言天书》不放,莫非她已经知道了那本书的什么秘密?”冥叔笑了:“她能做成什么大事,其实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因为这本书好像在一个孩子的手里还真出现了一些奇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黑衣人一惊:“有这样的事?”他的脸上有些懊悔:“早知道当初我们就把这书给接下了!”冥叔淡淡地说道:“你懂个屁,当初接下这书,那么我们就欠下了山本家一个人情,我们低下身子和山本家合作,甚至还叫她主人,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我们自己的《诅咒之书》!当然,如果这《预言天书》真是一本奇书的话我也不会放过,现在她既然把书抛出来作饵了,我用自己的方式拿到的话也不欠她人情,合作上我们仍旧还占着主动。” 黑衣人打心眼里佩服冥叔,他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冥叔没有说话,皱着眉头,黑衣人也不敢再问,他知道冥叔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果然,半天冥叔才缓缓地问道:“那个姓李的教授为什么会跟着卢云去香江?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与《诅咒之书》有关系,可是又关这姓李的什么事呢?”黑衣人楞住了,他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那两个人我并没有多少接触,也就是他们被抓回来的那天哪着主人去看了一眼。” 冥叔叹了口气:“我想她很有可能怀疑你了,假如我猜得没错,她一定会让别人去对付那两个家伙!”黑衣人想了半天:“可是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冥叔微笑着说道:“你是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你叫加藤正雄,是加藤家的人!另外,刚才我不是提到了那本《预言天书》的事情吗?你应该听说了静子小姐在金陵的据点出事的事情吧?”黑衣人一惊:“那事和我们有关系?”冥叔说道:“当然有关系,不过也可以说没关系,因为我找了一个替死鬼!” “好了,你先下去吧,暂时先休息一下,到时候会有你的事情做的。”冥叔对黑衣人说道。黑衣人下去以后,冥叔对站在门边的年轻人说道:“叫褚同把那孩子带到我这儿来,我也该见见这个孩子了!” 曾凡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他知道这些人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因为在这儿他们倒是让自己好吃好喝的,也没有人打他骂他。只是这儿的人一个个都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门开了,那个带自己来这儿的男人走了进来:“跟我走,去见过人!”曾凡问道:“见什么人啊?”褚同冷冷地说道:“去了就知道了,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曾凡知道根本容不得自己说不,只能老实地跟在了褚同的身后。 “冥叔,人我带来了!”褚同轻声说道,冥叔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曾凡没有想到,竟然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家想要见自己,这老头看起来很是和善,他微笑着对曾凡说道:“你就是曾凡?”曾凡说道:“我就是,你是谁?”曾凡的眼里有着戒备。冥叔说道:“别害怕,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曾凡坐了下来,虽然这老头看上去很慈祥,但曾凡却还是有着戒心,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拿曲静来说吧,看上去何尝不是个知心姐姐的模样,可最后还不是明知道自己在别人的手里还是开了枪,何曾顾及自己的死活? 曾凡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冥叔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并不好,害怕有人会伤害你,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怕了,在爷爷这儿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谁敢动你,爷爷我第一个不答应他!”曾凡望着冥叔轻声说道:“你不是我爷爷,我爷爷早就死了!”曾凡的话让冥叔好不尴尬,他原本以为曾凡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很好骗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样的精明。冥叔笑了:“虽然我不是你的爷爷,可是我的年纪也和你爷爷差不多吧?” 曾凡看上去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好吧,就算你是个老爷爷吧,可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呢?”冥叔楞了一下,他说道:“因为我知道那些坏人想要害你,爷爷是好人,当然不能让坏人得逞。”曾凡问道:“老爷爷,如果你真是好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见我的爸爸、妈妈!”冥叔没想到曾凡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此刻他才知道为什么曲静这么几天都没有能够让曾凡说出《预言天书》的秘密,这孩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冥叔说道:“既然爷爷救了你,自然会让你回到你爸爸妈妈身边去,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坏人正四下里找你,如果贸然把你送回去,很可能会给你爸爸妈妈带去危险,所以我们得等些日子,等几天我再把你送回去。这些天你就安心在爷爷这儿住下吧,爷爷会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对了,还会让人给你买些玩具,不过爷爷无聊的时候你可得陪爷爷说说话,聊聊天啊!” 第四十九章顾天意的发现 曲静摔了好几个杯子了,金陵别墅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耿耿于怀,那么隐蔽的地方竟然让人找上门去,这还不说,居然还让人家成功地把孩子给救走了,消息是谁泄露的,那些保镖又是干什么吃的?曲静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她坚信那句话,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可是家贼又是谁? 小雅站在她的身旁,静静地不说话。她知道,曲静的小姐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既然她想发泄,那么就让她发泄好了,反正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等她觉得气顺了,自然也就好了。 曲静摔了一气,终于平静下来了,她在沙发上坐下,雅子示意手下人赶紧来把“战场”打扫了一下,然后她重新为曲静泡了杯茶,曲静望着雅子,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我并不是冲着你发脾气!”雅子微微一笑:“小姐就算是想冲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曲静苦笑道:“你说,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雅子摇了摇头:“组织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雅子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 曲静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组织里知道我找到小孩的人不在少数,而他们也知道我的目标是那本《预言天书》,可是如果要说到有动机的人却不多!”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也坐下吧,陪我说说话!”雅子依言坐了下来,曲静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山本家与加藤家的合作!” 雅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曲静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抱怨:“小姐的意思是怀疑加藤家的人出卖了我们?”曲静冷笑道:“你应该不会忘记,加藤家提出的合作条件是什么吧?”雅子皱起了眉头:“是那本加藤家家传的《诅咒之书》,可这和他出卖我们有什么关系?”曲静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也很可能对《预言天书》感兴趣!”雅子微笑着说道:“这一点我可不太赞同小姐的看法,我记得当时主人可是提出过要把《预言天书》送给加藤冥,以表示山本家的诚意,不过加藤冥拒绝了!” 曲静眯起了眼睛:“或许这正是加藤冥厉害的地方,合作伊始,他就接受这本《预言天书》,无形中就已经是受了我山本家的恩惠,又或者到时候我们就算没有帮他们找到《诅咒之书》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硬话,再说了,这本《预言天书》他也看过,相信他应该和我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这书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试想如果是你,你会接受这书吗?” 雅子没想到曲静竟然还有这样细致的心思,雅子听曲静的口气好像是怀疑这事是冥叔做的,她咬了咬嘴唇:“小姐,这事关两大家族的合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不能乱说,否则到时候就算是主人也帮不了你!”曲静哼了一声:“她帮我?她会帮我吗?她已经被那什么‘北京人’头骨化石给迷住了心,否则怎么可能把我们山本家得之不易的《预言天书》拿去做诱饵!” “这本书现在被抛了出来,这个时候加藤家的人再趁火打劫把它给弄去,这样既不用承山本家的情,还能够得了实惠,另外他们又能够名正言顺地催促着帮他们找《诅咒之书》。”曲静说到这儿,雅子问道:“小姐,你说加藤家的人是不是知道如何破解《诅咒之书》?”曲静阴险地笑了笑:“他们这样急切地找这本书,肯定知道如何用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容易得到的,或许这本书也能够为我们所用。” 雅子对这位大小姐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陪着笑了笑。 顾天意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谢峰的消息,他希望谢峰能够找到那个曾经为李新洲和卢云送餐的人,他觉得那人应该是属于一个什么组织的,但绝对与绑架他们的人不是一路。如果能够找到他们,知道卢云和李新洲到香江来的目的,自己才能够明确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天意泡着功夫茶,他想借此让自己一颗浮躁的心安静下来。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来人象征性地敲了下门,顾天意抬手示意他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几步走到顾天意的身边:“顾局,这是局里传来的资料,急件!”顾天意接过来以后并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对年轻人说道:“你先出去吧!”年轻人走后他端起茶来品了一口,然后深吸了口气才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顾天意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一直到把资料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他拿起了电话给车锐打了过去:“车局,我刚收到一份材料,之前我不是让局里的人对李新洲进行了调查,还真有发现!”车锐“哦”了一声,上次就听顾天意提到过这个李新洲,不过和他手里的案子关系并不是很大,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太关心,现在顾天意特意为这事儿打电话过来,估计还真有什么大发现。 顾天意也不管车局的反应,继续说道:“李新洲在自己所填写的所有材料一栏写的都是孤儿,他的个人档案也显示他曾经是一名弃婴,一九五八年八月被人遗弃在津市一家医院外,后被一个姓李的工人收养。”车锐有些不解:“顾局,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天意说道:“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六六年,这段日子卢三省和郑必发都生活在津市,我们查到卢三省一九五五年的时候曾经和纱厂的一个女工结婚,一九五八年五月,卢三省的妻子难产,说是母子都没有保住!而李新洲在被人捡到的时候大约有三、四个月的样子!” 车锐马上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这个李新洲很有可能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顾天意笑道:“应该说是加藤康夫的亲生儿子才对,还有呢!”车锐也来了兴趣:“还有什么发现?”顾天意说道:“六二年,卢三省不是收养了卢云吗?”车锐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卢云的身世也有秘密吧?”顾天意激动地说道:“还真是让你说中了,一九六零年四月郑必发的老婆生了一对龙凤胎,刚满月没多久,那男孩就不知道被谁抱走了,至于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警方也有说明,反正听起来合情合理就是被人偷走了!” “而当时卢三省正好有什么公事去了东辽,一去就是两年,两年后带回来一个孩子,就是卢云,卢云当年又碰巧两岁,不过卢三省却说是回来的路上收养的,我们的侦察员好容易找到了当年和卢三省一起去东辽的两个旧同事的孩子,他们都说其实卢三省去东辽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顾天意说到这儿,车锐苦笑了一下:“假如这孩子真是郑必发的,为什么他会让卢三省带走?” 顾天意说道:“或许是卢三省强行把他带走的,而郑必发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敢说什么!”车锐说道:“六二年的郑必发可谓是老来得子,那么轻易就会答应让卢三省带走么?”顾天意笑道:“在这之前郑必发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那年月,那人家不是提倡,一个不多,两个不少,三个刚好吗?六二年郑必发是第三胎了!” 车锐说道:“李新洲与卢三省的关系我们或许已经无法查证,更多是推测,不过卢云与郑必发之间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倒是可以通过DNA比对来完成。”顾天意“嗯”了一声:“不过我现在有些怀疑了,加藤康夫,也就是卢三省与郑必发就算是同为‘里斯本丸号’的幸存者,而加藤康夫又是个反战的日本人,对那场战争有同情,因此与郑必发有些渊源倒也正常,可是我们调查的结果两人之后的来往并不密切,就是同在津市的时候也是这样,加上卢三省是个搞地质的,工作常年在外,两人一年也就是通几次书信而已,不至于亲近到郑必发能够容忍卢三省夺走自己的孩子吧?” 车锐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顾天意好像在发呆,车锐在电话里头叫了他两声,车锐还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于是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而就在车锐挂断电话的同时,顾天意却回过神来,他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一来,郑必发的话就有很大的水份了,而他的身份也很值得怀疑!” 顾天意又拿起了电话,这次是打给舒逸的,他希望舒逸在听了这一切之后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果然,舒逸在听完顾天意再次的叙述后,舒逸先是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对顾天意说道:“顾局,这样吧,我想想,一会再给你电话。”顾天意有些失望,他感觉舒逸这样说有些在敷衍他的意味。其实他还真是错怪了舒逸,并不是舒逸敷衍他,而是舒逸得花点时间对顾天意告诉自己的这些信息进行消化,相反,舒逸觉得顾天意告诉自己的事情很重要,他仿佛像是抓住了什么,可是却还不能肯定。 舒逸挂了电话,掏出支烟,在屋里走来走去。李新洲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卢云是郑必发的亲生儿子,而照郑必发的话说,解放后他与卢三省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偏偏又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卢三省,为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再有就是卢三省既然有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活着,那么他爱人难产一尸两命的传闻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舒逸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层层的疑云,可是该怎么去拨开云雾见月明呢?舒逸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五十章到香江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天意还没有等到舒逸的电话,他的心里有些不悦了,看来舒逸一定没有把他刚才说的话认真地听进去,他叹了口气,毕竟舒逸是“外人”,怎么可能真为自己的事情操太多的心?顾天意苦笑了一下,看来那句老话说得对,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就当顾天意在心里把舒逸问候了好几遍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顾天意拿了起来,是舒逸打来的,顾天意刚才的不悦竟然一扫而空了,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舒逸有着这样的依赖,就像他的心里一直相信舒逸如果愿意用心,那么他一定能够从这些资料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顾天意接听了电话:“舒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舒逸“嗯”了一声,也不废话,没有太多的开场白:“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卢三省带走卢云,郑必发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但他必然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想一定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妥协,郑必发对卢三省的妥协!也就是说郑必发可能有什么把柄让卢三省给握着,而卢云则是卢三省手中的一个人质!” 顾天意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舒逸会有这样的推断:“人质?”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人质,卢三省或许是想用卢云来牵制住郑必发!”顾天意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李新洲呢?既然李新洲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他自己不抚养而要遗弃,让李姓人家收养了去?”舒逸说道:“保护,既然他抓住了郑必发的把柄,郑必发自然也会想办法针对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骨肉,他不得不这样做,顾局,你派人查过他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顾天意回答道:“这倒是真的,只是是不是孩子也死了就查无实证了。” 舒逸说道:“不过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顾天意忙问道:“什么问题?”舒逸说道:“按理说李新洲是卢三省的亲儿子的事情,卢三省应该不会让卢云知道才对,虽然卢云从小是他养大的,可是如果刚才我的假设成立,那么卢云和郑必发之间的那点关系对于卢三省来说无疑是一枚定时炸弹!卢三省应该不会让卢云知道李新洲的存在才对。”顾天意笑了:“你莫不是以为李新洲跟卢云去香江是因为他们彼此知道那层关系?不,据我所知,他们只不过是同学罢了!” 舒逸笑了:“如果真如顾局说的这样,那么我们就要考虑除了天书、‘北京人’头骨化石之外的另一个大案了!”顾天意不解地问道:“怎么说?”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可别忘记了,李新洲可是华夏著名的金石家、古文字学者!你觉得天书案、化石案与他的专业沾边吗?就算是天书案,无论《预言天书》还是《诅咒之书》可都是无字天书,顾局以为还需要他考证什么吗?”顾天意听了有如醍醐灌顶:“你是说卢云把李新洲从渝市拉到香江,并不是因为老同学的关系,也不是为了什么文物不文物的,而是其他的原因?” 舒逸“嗯”了一声:“对,我想应该是天书案和化石案其中之一,又或者两者皆有!”顾天意说道:“我明白了,可惜现在他们两人都被绑架了,我想要继续深挖下去难啊!”舒逸也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真是与这两个案子相关,他们为什么要到香江去?化石案发生在津、沪一带的海域,而天书案,曾凡与《预言天书》也与香江没有任何的关系吧?是为了《诅咒之书》吗?莫非《诅咒之书》就在香江? 顾天意问道:“舒处,你在听吗?”舒逸忙回答道:“嗯,我在听着呢!顾局,你说这《诅咒之书》会不会就在李新洲的手上,又或者至少李新洲是知道那书的下落的?”顾天意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如果照你这样说,那么卢云把李新洲拉到香江来是为了让他交出那本《诅咒之书》?又或者那书在香江?如果真是这样,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他们会对我下手,为什么他们要绑架那李新洲他们了!” 舒逸叹了口气:“但还是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据郑必发告诉我们的,《诅咒之书》应该是在卢三省的手上,而郑必发也怀疑‘里斯本丸号’的沉没很可能与这书有关系,之后卢三省也好,郑必发也好,根本就不曾离开过华夏,那么这本书又怎么会到香江的呢?”顾天意也被问住了,确实如此,书不在香江,那么卢云为什么要把李新洲带到香江去,舒逸突然又说道:“或许他们要绑架的人只是李新洲!” 顾天意楞了一下,舒逸说道:“如果卢云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个推断就说得通!”顾天意马上反应过来了:“你的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郑必发就真的很有问题!”舒逸说道:“是的,所以我觉得对于郑必发在解放前的那段历史,我觉得还应该深入调查!” 舒逸又说道:“对了,如果他们绑架李新洲是为了书,而书又不在香江,你说那书会在哪儿?”顾天意说道:“按正常的思维,那么书就应该是在渝市的李家家里!”舒逸说道:“我建议派人盯住李家,包括李新洲的女儿女婿,一来防止他们来取书,二来也保护了他们的安全。” 挂了电话,顾天意马上就把事情给布置下去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的内心里对于舒逸是很佩服的,舒逸的脑子真的很好用,他竟然能够从自己得到的这些资料中很快就分析出这许多的事情来,不过可惜,舒逸要是他们非研局的人该多好,非研局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虽然把自己的想法和顾天意沟通了一下,可是舒逸的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没有弄明白,比如书如果不在香江,那么卢云为什么要把李新洲拉到香江去,演这出绑架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卢云的帮手在香江,或者不是帮手,是幕后的主使。因为郑必发、卢三省、卢云和李新洲的关系,再联系上“里斯本丸号”沉船,是不是可以把两个案子并在一起考虑?如果并案,那么自己推测那个幕后主使可能在香江,那个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两个案子背后最大的黑手?舒逸一下子坐不住了,曾凡和《预言天书》有车锐在追,小惠与镇南方也在负责着化石打捞的进程,有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反倒是顾天意那边,香江那边,说不好就是一条大鱼! 舒逸直觉在香江潜着一条大鱼,他竟然有些激动起来,又有一些紧张,担心!担心自己如果判断错误的话,那么自己就会钻了牛角尖,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可能会把自己的注意力引到香江去,那样这两个案子自己就不能够清楚地顾及,舒逸点了支烟,他在决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到香江去。 打电话询问了小惠和镇南方他们两边的情况,都没有什么异常,小惠那边“蛙人”事件以后,那个买家只是来过一个电话就再没有了音信,小惠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而军方的打捞工作继续进行。镇南方这边也是,就像他自己预计的一样,一天一个区域地摸查。 至于车锐那边,还在全力寻找曾凡的下落,当然,警方也在努力查找,对于曲静警方发出了通缉。 案子陷入了僵局,此刻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越是这样舒逸的心里便越不踏实。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在华夏应该做些什么,他的心一横,终于做出了决定,到香江去! 黑衣人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冥叔的住处:“冥叔,为什么让我们停止行动?那天你不是说我们在和华夏的军方抢时间吗?一定要在军方找到那化石之前先拿到吗?”冥叔正喝着茶,望着黑衣人:“你有把握找到化石吗?”黑衣人楞住了:“没有,不过我们也可以派出‘蛙人’搜索啊!”冥叔淡淡地说道:“然后又让军方盯上?”黑衣人不说话了,冥叔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只要自己的人下水,靠近那些区域,军方的人是一定能够发现的。 冥叔微微一笑:“好了,知道你是忠心做事,不过现在我们要改变一下战略,静观其变,军方的人不是已经在加紧打捞了吗?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的他们的运气好,找到了那玩意,我们在陆地上抢总比在水下和他们斗把握更大吧!”黑衣人点了点头,冥叔又说道:“况且这也是那女人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太多的事情上与静子有交集,她也害怕我们一旦有什么失误,我们的人被华夏抓住了会影响到静子,静子现在正被通缉,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华夏出事,挺好,我们正好可以歇歇!” 黑衣人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冥叔说得是,这样我们也能够保存些实力。”冥叔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香江那边,那女人抓住了那两个人,假如真让她拿到了《诅咒之书》,她以此来要胁我们的话还真的是件头痛的事情。”黑衣人听冥叔提及此事,他说道:“对了冥叔,我收到消息,说是香江那边有人到华夏来了,是个叫闻来的女人,而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山本家的高手。” 冥叔一惊:“莫非是她已经让他们开口了?”黑衣人说道:“冥叔的意思是?”冥叔冷哼一声:“说不好他们就是到华夏来取那本书的!你马上带人去,盯住他们,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你便利行事!”黑衣人吓了一跳:“这恐怕不好吧?万一让主人知道了,那么我们两家的合作可就……”冥叔凌厉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置疑我的命令了?” 第五十一章有点意思! 顾天意怎么也没想到舒逸会突然决定到香江来,在机场接到舒逸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笑容:“舒处,怎么想到亲自过来了?”舒逸微微一笑:“反正我在津市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过来了,看看顾局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对于舒逸的话顾天意的心里很是受用,他有着严重的本位主义,所以从内心来说他很排斥自己的案子有国安甚至军安的人掺杂进来,不过舒逸已经说明了,是来帮忙的,那是私人的感情,至于是和他顾天意的感情还是和车锐的感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功劳别人抢不去,案子破了那也是他们非研局的成绩。 上了车顾天意才轻声问道:“舒处,你到香江来并不是闲得慌那么简单吧?”舒逸笑了:“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顾局啊,我到香江确实是有原因的。”接着舒逸把自己的假设告诉了顾天意,听得顾天意又是激动又是惊诧:“你是说大老虎很可能就在香江?”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至少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舒逸告诉顾天意,或许绑架卢云他们的人就是他们要抓的老虎,顾天意叹了口气:“可惜一直到现在这起绑架案我都还没有任何的眉目,我就觉得奇了怪了,明明我们已经查到了之前就有人专门为他们进入香江以及对他们在香江的生活提供了便利,可是为什么追查下来根本就没能够找到这些人呢?如果找到这些人,那么我们就能够摸清楚他们来香江的目的,同时也有可能找到绑架他们的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顾局,你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吗?你想找的为他们提供便利的这些人说不定也就是那伙绑架了他们的人,你也说过,现场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这足以说明这些人应该是他们很信任的人,他们很可能是自愿跟着走的!至于我们眼里所谓的绑架,只是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当然,我不否认他们现在是真被绑架了,我只是想说,很可能一开始踏入香江他们就已经算是被绑架了。” “另外,顾局曾经说过,他们在香江围村的那所房子里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可是你们在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说明什么?”舒逸问道,顾天意摇了摇头,舒逸说道:“说明他们在围村根本就是无所事事,在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情况下,李新洲为什么甘愿过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顾天意更是被舒逸问懵了,他甚至跟着问道:“为什么?”舒逸笑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不过他们具体在等待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慢慢查了。” 顾天意点了点头,他问道:“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我想先去趟围村!”顾天意不解地说道:“去围村?出事那天我去过,应该不会遗漏什么线索的!”舒逸的话又让他有些不爽了,舒逸分明是在怀疑他的能力。舒逸说道:“顾局,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们的现场勘察有什么疑问,我只是想和村民接触一下,走走,看看。” 顾天意眯起了眼睛,这事情他们也做过的,舒逸接着说道:“为什么他们到香江以后就直接去了围村?虽然说围村相对偏僻,可是比围村更偏僻更隐蔽的地方也不是没有。”顾天意问道:“什么意思?”舒逸摇了摇头,他都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想那些绑匪应该更熟悉围村一些。” 舒逸望着顾天意:“如果你是那些人,你会把卢云和李新洲放在一个你完全陌生,根本就无力掌控的环境中去吗?你能确保这其间事件的走向不会因为你对环境的不熟悉而不出任何的套子吗?”顾天意苦笑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舒逸笑了:“或许你还来不及去想。”顾天意尴尬地说道:“舒处真会说话。” 周亚民下班回到家里,李晴正在做饭,周亚民走进厨房轻声说道:“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有些古怪?”李晴白了周亚民一眼:“什么古怪?一天没事就疑神疑鬼的,昨天说有人跟踪你,今天又说遇到了古怪!”周亚民苦笑了一下:“我说的是真的,你就一点都没觉察出来吗?”李晴说道:“好了,快去洗洗手,然后准备吃饭吧!” 坐到饭桌旁,周亚民说道:“晴儿,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好像真有人在监视着我们。”李晴把碗递给周亚民:“好,那你告诉我,是什么人在监视我们,我们又犯了什么事,他们要跟踪我们?”周亚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周亚民抬起了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什么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人来找过爸吗?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的人?” 李晴皱起了眉头,周亚民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来她就有些心烦,这都好几天没能联系上父亲了,也不知道父亲在香江是什么个情况。周亚民轻声问道:“晴儿,怎么了?”李晴半天才说道:“亚民,你说父亲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周亚民也不知道,不过他可不能实话实说,他给李晴夹了筷菜:“怎么会呢?爸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每次他的工作一忙那手机是根本记不得充电的。” 李晴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姓顾的来过以后我这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总是担心父亲会出事。”周亚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评,别想太多了,吃饭,吃饭吧!” 闻来就住在距离李家不远的一家酒店里,她正站在窗边,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片山传来消息,他说李家的附近好像发现有华夏官方的人。”闻来皱起了眉头,她轻声问道:“他能够确定这些人是冲着李家去的吗?”黑衣人点了点头:“应该是的,片山让手下试着进入了那小区,马上就发现了尾巴,还好他的手下精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闻来走到沙发上坐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些难办了!”黑衣人苦笑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别说是李晴,就是她男人好像都有人暗中保护着,闻来小姐,会不会我们这边有人泄漏了秘密,他们有了戒备?”闻来的内心很是苦涩,这件事情在出发之前就只有主人和自己知道,手底下这些人直到昨天她才告诉他们来意的。 如果真是有人泄密,那么这个人只能是自己!她淡淡地说道:“少瞎猜了,我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戒备了,应该与我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告诉片山他们,只要盯着就是了,千万别轻举妄动,一切等我的命令!”黑衣人这才躬身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闻来叹了口气,原本她以为来华夏绑走李晴只是小事一桩,手到擒来,可是现在看来华夏官方已经介入了,自己若是一味的蛮干的话很可能会事情没办成还会莫名地牺牲自己的手下,她拿起了电话给主人打了过去。 “主人,事情可能有些麻烦!”闻来轻声说道。女人淡淡地问:“怎么了?”闻来说道:“我们发现李家附近有华夏官方的人,至于哪个部门的不知道,我们不敢乱接触!就连李晴和她男人外出也有人暗中跟着,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女人沉默了一下:“嗯,等等看吧,总会有机会的,别和官方的人硬碰,华夏的这些秘密部门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闻来的心里苦笑了一下,既然这样当初你还想暗杀非研局的负责人。 当然,闻来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她说道:“知道了。主人,还有别的吩咐吗?”女人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女人端起来茶几上的红酒杯,三根手指拿住房杯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望着那腥红的酒色发呆。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华夏方面突然就关注起李家来了,莫不是李新洲的事情暴露了?不对啊,李新洲的事情如果真的泄漏了,香江这边就应该第一时间有反应,华夏的目光更应该是落在李新洲的身上,怎么可能去顾及李新洲的家人? 女人品了一口酒,眯起了眼睛:“有点意思!”她轻轻拍了拍手,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女人轻声说道:“姓顾的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年轻男子回答道:“这两天他们一直在荃湾那边调查,主人果然神机妙算。”女人笑了笑:“就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年轻男子说道:“今天姓顾的去了一趟机场,好像接了个什么人。” 女人问道:“接的是谁?”年轻男子摇了摇头:“怕惊动他们,我们没敢到机场去查询,听说是个三十多岁的华夏男子,个头有些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戴了副眼镜,穿着一身立领中山装,好像是个学者。”女人楞住了:“是他?他怎么会到香江来了?”年轻男子不解地问道:“主人知道他是谁?”女人点了点头:“如果说猜得没错,应该是华夏国安九处的舒逸!”年轻男子楞了一下,对于舒逸的名字他也不陌生:“他到香江来做什么?” 女人叹了口气:“不管他来做什么,总之来者不善。之前我希望把他们引到香江来,让静子那边的压力小一点,可是他们却没有来,而静子那边还是出事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来了,通知底下人,这段时间都给我小心一点,这个舒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第五十二章书不见了! 接连两天,那个奇怪的老爷爷都没有找过曾凡,曾凡每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老爷爷确实没有骗自己,每天都会有人经他送玩具来,各式各样的玩具,还有图书,影碟什么的。而且只要曾凡有要求,一般他们都能够满足他,当然,前提条件就是他的要求并不是不切实际。 还有好吃好喝的,如果不是曾凡的心里藏着事,他很可能就乐不思蜀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过过这样幸福的生活。曾凡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自己的爸爸,大家都说爸爸复活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说实话,虽然他的内心希望这是真的,可是他却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曲姐姐又怎么知道那句话的?那可是自己和爸爸的秘密! 曾凡叹了口气,他觉得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够想得明白的,他想到了那本书,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那本书就藏在香炉里?希望它不会被坏人给拿走吧!曾凡突然想到那次那本书自己跑回到自己身边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自己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试试,假如自己真能够让那本书回到自己的手中,那么说不定爸爸的复活还真是自己愿望或者预言的实现! 曾凡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坐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那本《预言天书》,希望那书能够回到自己的手中!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做就行了,他就这样一直地想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觉得好累,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车锐正在房间里和舒逸通电话,突然汪真门也没敲便冲了进来,汪真的脸上满是慌张。车锐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舒逸说道:“嗯,希望你那边能够有好消息传来,我还有点事,称挂了!”放下电话,车锐没好气地对汪真说道:“给你说过,别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说吧,什么事情这样慌张?”汪真这才平静下来:“车局,那本书,它,它不见了!”这下就是车锐也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 汪真苦笑了一下:“那本《预言天书》不翼而飞了!”车锐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汪真说道:“十分钟前负责看着那本书的人还检查过,可是刚才再去检查就发现已经不见了!”车锐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那个关于曾凡那次这本书失而复得的事情车锐还是耿耿于怀的,虽然他不太相信曾凡真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他还是让负责看守那书的人每隔十分钟就检查一次。 车锐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偷走了?”汪真摇了摇头:“绝无可能,四个守卫负责值守,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车锐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汪真没想到车锐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在他想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车锐一定会很生气的:“车局,我马上对那几个守卫严加盘查一定想办法找回那本书!” 车锐看了他一眼:“不用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人知道?”汪真说道:“就他们四个和我们俩!”车锐点了点头:“告诉他们,这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去吧!”汪真前脚离开,车锐马上就给舒逸挂去了电话,舒逸笑道:“又有什么事啊?”听筒里传来车锐无奈的笑声:“书不见了!”舒逸楞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车锐说道:“最多不超过一刻钟!舒处,看来小凡还真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根据我们的判断,现在小凡的处境并不安全,这书真要是回到了他的手里,唉……” 舒逸说道:“我和你的担忧不一样,我倒更担心的是一旦曾凡发现自己拥有了掌握这本《预言天书》中的神秘力量的能力,以他的年纪还无法分辨是非,至少很多事情他还看不明白,会不会被别人利用,又或者被那神秘力量控制迷失了本心!他可以用那力量救人,例如他的父亲曾志高,同样他应该也能够利用那力量杀人,例如赵宇宁还有麻烦兄弟!” 车锐明白舒逸的意思,可是他现在也无能为力:“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只能用笨办法,搜,金陵、沪市甚至往周边扩大范围,大面积的搜寻小凡的下落。只是有没有效果就两说了,而且他也不一定就在这些城市,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地方。” 车锐说道:“也就是说,其实根本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舒逸说道:“有,那就是等,我想如果小凡真的找到了控制《预言天书》中神秘力量的办法,那么他的处境就不会像我们说的那样很危险,甚至很有可能他完全有能力自救,或许他会主动出来联系他的父母!” 曾凡睁开了眼睛,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他也张大了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本书真的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的内心禁不住狂喜,这竟然是真的,自己真的能够让这本书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只是这本书太干净了,当时自己不是把它藏在了香炉里,应该沾满了香灰才对,莫不是真的有人找到了它? 曾凡惊喜过后又担心起来,书是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他,这些人之所以一直追着自己不放为的不就是这本书吗?现在自己被那些人控制着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书就在自己的手上的话,他们一定会夺了去,不行,得找个地方把书藏好! 曾凡还是年轻了,他只想到了这些坏人可能会抢走他的书,可是他去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还能够活着,如果不是书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还希望通过他找到那本书,那么他们会这样好好地招呼自己吗?说不定此刻的世上早就已经没有曾凡这个人了! 曾凡紧紧地把书抱在胸前,他要把书藏起来,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把书找回来了,现在该怎么办?他甚至还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再把书给送回去,可是一来他不知道这办法能不能行,二来他也不能肯定书之前是不是落在坏人的手中。 “吃饭了!”一个男人敲了敲门,站在房间门口叫道,曾凡忙应了一声:“哦,来了!”曾凡情急之下,直接把那书塞到了桌子上那一堆故事书里,然后才小心地关上门,下了楼去。 那个奇怪的老爷爷还是没有来吃饭,曾凡也懒得问,他埋头吃着饭,很快他就吃完了,放下碗筷他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他的心里还惦记着那本书,可褚同却说道:“别着急回房,跟我来吧!”褚同把曾凡领到了冥叔的屋里,冥叔望着曾凡笑了笑,曾凡轻声说道:“这两天吃饭没看到你,寻思着你可能早就离开了!”冥叔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两天我确实出去了,也就才回来没多久。” 曾凡也不问他去了哪儿,只是说道:“老爷爷,你找到我爸爸了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来见我啊?”冥叔叹了口气:“小凡啊,我还真是找到你父亲了,只是他现在还不方便和你见面,不过快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够见到你的父亲。”曾凡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沮丧,冥叔说道:“对了,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抓你,你知道吗?” 曾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冥叔说道:“我听说你拿了他们一本书?”曾凡的脸色微微一变:“书?什么书?我不知道什么书?”冥叔说道:“爷爷只是在和你聊天,你不用那么紧张,你想想,这是因为这本书,所以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才不能团聚,那些坏人也还在到处找你,小凡,你只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爷爷,爷爷才能够帮到你,说不定我们还能够抓住那些坏人!” 曾凡此刻听到冥叔提到那书,本来刚才那书突然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已经让他有些惶恐不安了,现在冥叔的表现更让他觉得冥叔也是冲着那书来的,他说道:“老爷爷,我,我真不知道,那书早在月华镇的时候我就放在谭爷的家里了,这事情我也对那个姐姐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曾凡的脸上带着苦涩,那小模样也很是可怜。就算是冥叔阅人无数,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冥叔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最主要的是要取得他的信任。 原本他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应该是能够让曾凡放下警惕了,可是今天和曾凡交谈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冥叔笑了笑,故作慈祥地摸了摸曾凡的头:“没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必害怕,万事有爷爷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曾凡点了点头:“谢谢老爷爷,我有些困了,想回房间休息!”冥叔笑道:“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瞌睡啊,好了,你去吧!”曾凡如获大赦,赶紧离开了冥叔的房间,曾凡离开后,冥叔的脸阴沉下来了,他也知道,这些天自己的住处附近出现了一些闲杂的人,看来已经有人盯上自己了,一定是曲静那丫头!不过他并不担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曲静还不敢和自己翻脸,再说了,这宅子有着暗道,就算是曲静找上门来,他也有的是时间把曾凡给转移了! 第五十三章振作起来吧! 曾凡缩在被子里,他的手里抱着那本《预言天书》,现在他已经肯定了,这老爷爷也是为了这本书来的,而且他感觉得出他不会真帮自己找到爸爸妈妈,曾凡生出了想要逃离这儿的心思。他轻声自语道:“你真让我的爸爸复活了吗?你难道真有这样的神秘力量吗?如果是真的,你带我去见我的爸爸好吗?我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此刻远在金陵的曾志高打了个喷嚏,车锐关心地问道:“怎么?感冒了?”曾志高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打了个冷战。”车锐说道:“准备一下吧,明天我们到津市去!”曾志高楞了一下:“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小凡!”车锐苦笑了一下:“你确定小凡还在金陵吗?” 曾志高当然不能确定,可是这儿是小凡最后出现过的地方,说什么他也想碰碰运气。曾志高望着车锐小声地说道:“车局,能不能让我留下来,我,我想再找找。”车锐知道曾志高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却不希望曾志高太过于紧张,这样下去,曾志高的精神很容易崩溃。对于寻找曾凡的事情车锐一直都很上心,可是对方太狡猾,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 车锐说道:“好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是没打听到小凡的下落立刻赶到津市来和我会合。让小吴小马他们留下给你帮把手,有什么事情多和他们合计一下,毕竟他们是局里的老人了,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要比你有经验一些。” 曾志高点了点头。 刘江平回到沪市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强子死了,冯琳仍旧是没有下落,曾凡也让他给丢了,而那个神秘的电话也没有再打来过。一连两天的时间刘江平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桌子上已经堆了好些啤酒瓶。如果此刻有熟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胡子拉茬,都认不出来了。 刘江平又喝完了一瓶啤酒,抓起空瓶子就往墙上砸了去。他的一双眼睛红红的,而就在他身后的那个柜子上,摆着一副遗像,还挂着黑色的青纱,那是强子的照片。刘江平让了起来,走到强子的遗像前,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兄弟,哥,哥对不起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么自私,你也不会死!”就在这时,刘江平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敲他的门? 刘江平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是冯琳,刘江平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就是冯琳。如果是放在两天前,见到冯琳平安无事的回来刘江平一定会充满了欣喜,可是现在看到冯琳站在自己的面前刘江平的心里却很是苦涩,他淡淡地说道:“你怎么回来的?他们放你了?”冯琳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到到底是谁抓我去的,我想应该就是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人。” 刘江平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冯琳有些难过,她没想到自己回来刘江平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在她看来刘江平至少应该有些惊喜才对,不过当她进了屋里看到了强子的遗像时她楞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江平没有说话,自顾喝着自己的酒。冯琳隐隐有些明白了,强子的死很可能与自己被有绑架的事情有关系,她一把拉住了刘江平:“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江平冷笑了一下:“怎么回事?为了救你,我牺牲了强子!这本不关他的事情,可是我,唉,是我害死他的!”冯琳的脸色变了,她站在强子的遗像前认真地鞠了三个躬,不管怎么说,强子是因她而死。 不过她马上就收起了悲伤:“江平,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算了?”刘江平楞了一下,他喝了点酒,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你,什么意思?”冯琳说道:“你是个侦探,现在死的是你兄弟,你想就让他这样白死吗?刘江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现在看来你让我很失望!”刘江平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冯琳说道:“告诉你冯琳,如果不是你会出这样的事吗?强子会死吗?”冯琳点了点头:“是,你是为了我,这一点我很感激,可是我看不惯你现在的样子,兄弟死了,你一个人躲在屋里喝闷酒,你觉得你喝醉了兄弟就能活过来吗?” 刘江平说道:“就算我不喝酒,他又能活得过来吗?”冯琳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继续查下去,你是不侦探吗?你不是一直吹牛就如果真让你碰到大案子你一定比福尔摩斯的成就更大吗?可现在你的表现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想就算是强子活着,他也会很失望。” 刘江平呆住了,他没想到冯琳一回来就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冷静下来了,此刻他也有些难过,冯琳说得对,与其这样自责买醉还不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找出凶手,为强子报仇!刘江平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冯琳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刘江平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点到为止效果就很好,她开始动手收拾着屋子。 刘江平静静地望着她做完这一切:“告诉我,这些天你的遭遇!”冯琳这才坐了下来:“一会再说吧,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你也洗一个,把胡子刮刮。” 原来冯琳那天正在家里织毛衣,突然有人敲门,冯琳原本是很警惕的人,她从猫眼里望去,外面哪里有人?她的心里就有些疑惑了,她并没有开门,而是又回到了阳台上继续织着自己的毛衣,她想或许是哪家的孩子搞的恶作剧。可是没几分钟,那敲门声又来了,再去看时还是没见有人,这下冯琳的心里有些害怕了,她很想给刘江平打个电话,可是想到刘江平还有正事,而自己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还说不清楚,她想再等等再说。 可是当她第三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打晕了,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那小房间连窗子也没有,还好亮着灯,唯一进出的那道门是道铁门,只下面有个小口,能够送进食物来。 她就这样被关着,反正渴了饿了是有吃有喝的,那感觉就像是坐牢一般,因为拉撒也是在那个小房间里。直到今天,她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小房间里了,而是在市郊一个破庙里。她从破庙里出来,直到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才一路走了回来。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电话,所以现在才到家。 刘江平听完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就不打个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你就算没手机,街上总能找到公用电话吧?”听到刘江平这么说冯琳知道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她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走回来。”刘江平叹了口气:“这不是陷阱,因为他们应该已经折到那孩子了!” 冯琳问道:“你怎么知道?”刘江平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们让我去救孩子就只是想让我打个急先锋,他们的人应该就在暗中跟着的,只是他们没想到强子真的把那孩子给救出来了,而那孩子又凑巧从我的车上跑掉了,你想想,他们的人既然都在暗中,会让小孩真的跑掉吗?其实从头到尾最蠢的人就是我了!” 冯琳说道:“你去接应的强子,你就没看清那些人吗?”刘江平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听到枪声,心里害怕死了,不,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对着小强的背后开枪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叫曲静,就是她把曾凡从月华镇弄走的!”冯琳说道:“其实这几天我也不是没有发现,至少我知道我并不是被关在沪市,应该是津市!” 刘江平望着她:“津市?你确定?”冯琳苦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的耳朵是很灵的,我不仅知道我是被关在津市,我还知道我被关的地方应该还离蔬菜批发市场并不远。我能够听到每天凌晨三点多钟那批发交易就开始的声音。”刘江平说道:“哦?这可是一个重要线索,不行,我得马上给舒处他们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他们。” 刘江平这样的反应让冯琳宽心了不少,她说道:“振作起来吧,江平,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抓住这些坏蛋的!”刘江平微微一笑,他知道女人这是在安慰他,鼓励他,当然,女人说得没错,只有振作起来才能够为强子报仇,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会将杀害强子的凶手绳之以法。 舒逸接到了刘江平的电话,他没想到刘江平竟然会先把电话打给自己,大概听了刘江平把冯琳的话转述了一遍后,舒逸说道:“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你和冯小姐来一趟津市,车局现在就在津市,如果冯小姐能够找到她被关押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查到更多。”舒逸此刻和顾天意在香江,这件事情自然只能让车锐去费心了。 雅子敲了敲门,没等曲静开口她就推门走了进去:“津市那边传来消息,昨天大半夜冥叔的人开了部车从津市来到沪市,可是没进城,只是把一个女人扔在了沪市市郊的一座破庙就离开了。”曲静楞了一下,她不知道冥叔的人从津市偷偷到沪市竟然就为了扔个女人,她问道:“那女人是谁?” 第五十四章女人的心机也很恐怖 雅子回答道:“那女人是沪市一个私家侦探的前妻。”曲静楞住了,她搞不明白冥叔为什么会去绑架这样一个无根无底的女人,她轻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雅子说道:“静子小姐,有件事情你或许还不是很清楚,那个闯入我们金陵据点夺走曾凡的人就是那个私家侦探的手下,还有这个私家侦探其实静子小姐应该有印象才对,他从一开始就在寻找曾凡的下落,早在你从月华镇把曾凡带回来之前。” 曲静望着雅子:“就是那个受雇于钱钟越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曾凡母亲的那个小侦探?”雅子笑道:“就是他,他的手下也就是被我们打死的那个叫强子。”曲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个小侦探从我们手中夺走曾凡的事情让冥叔知道了,所以他才会绑架了这女人,和小侦探做交易!”雅子却摇了摇头:“不,静子小姐,我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在他们劫起曾凡之前的两天,这女人便已经被绑架了。” 曲静眯起了眼睛:“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呢,怎么那个人这么能耐,一下子就找到了我们的所在,冥叔,看来他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走,我们去津市去,我倒要问问他,搞这么多事到底想要干什么!”雅子拦住了她:“静子小姐,你可别冲动!” 见曲静的脸上有些不悦,雅子苦笑着说道:“静子小姐,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条老狐狸,做事情怎么会没留后手?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放掉那女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曲静说道:“他抓了女人就是想威胁那侦探为他抢出曾凡,他放那女人无非是为了交换,这有什么?” 曲静其实并不笨,只是此刻她已经被气昏了,很多问题她并没有用心去想。 雅子叹了口气:“静子小姐,你觉得那个侦探在那晚那样的情况下真能带得走那孩子吗?”曲静此刻冷静了下来,雅子说得没错,如果那晚真是冥叔那只老狐狸的阴谋,那么他一定是躲在那个小侦探的身后做黄雀,这样的话以那小侦探的实力还真带不走那孩子,或者可以说只要那小侦探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冥叔的人就一定会截下他,孩子应该早就已经在冥叔的手上了。 既然不存在交换,那么他把人放出来不是自找麻烦?还不是杀了灭口的好。冥叔是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雅子见她不说话,又轻声说道:“其实以他的脑子一定会猜到,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怀疑他了,甚至他还很清楚我们很可能会盯住他的。”曲静点了下头,她同意雅子的话:“所以你觉得他放回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局?” 雅子回答道:“小静,你应该知道这个小侦探是那小鬼的母亲请的,这个女人是钱钟越的外面养的情人,而因为曾凡的事情,这个女人曾经和非研局的人,还有那个叫舒逸的人都见过面,有些关系,以小侦探的能力,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处理不了的,所以他极有可能会通过曾凡的母亲那边与官方取得联系,如果他的前妻对于被绑架的事情能够提供什么线索的话,华夏军警方面一定会介入,那本书对于他们一样的重要。” 曲静明白雅子在担心什么了,她是担心冥叔是在布局,让她们陷进去的局,一旦她们被带到了局里,搞不好到时候就会背上绑架曾凡的罪名,自己本身就已经有了前科,在月华镇,还和曾凡的父亲还有舒逸都撞见过,真要被华夏方面抓住,自己还真是无法脱罪,再说了,自己一直都在追究这本《预言天书》,母亲也是知道的,就算冥叔真的引自己入了局,母亲也不一定会怀疑到冥叔的身上,因为自己原本就做过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一旦自己踏入津市,进了冥叔布下的这个局,那么自己很可能就成了替罪羊,而之所以放了那女人,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一枚棋子,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如此,但只要自己去了津市,冥叔有的是办法把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曲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冥叔竟然藏了这许多的心思,自己竟然一直以来对他都很敬重,很信任。怪不得母亲一直在说自己虽然聪明,可是却仅仅是聪明,而不是智慧,小聪明与大智慧之间是天壤之别的概念。曲静以前一直不服气母亲这样说,可是现在…… 她叹了口气望着雅子:“那你说怎么办?莫非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算了?”雅子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好,她能说什么?曲静是少东主,她是不能代替少东主随意做决定的,这万一一个不慎重,以后少东主反悔了,怨恨的就是她。 曲静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地想想。” 雅子离开后,曲静终于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说句内心话,她一直对这个女人有着怨言,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可是长期以来,她几乎都体会不到她的母爱,在她的感觉里,自己只是她的一个下属,当然,或许在组织里的人看来,自己这个少东主仅仅次于她,一人之下,这就是那女人对自己的眷顾了,可是那女人却不知道,自己更需要的是那份亲情。 “有事吗?”女人淡淡地说道,仿佛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曲静说道:“我已经查到了,对我下手的人是冥叔。”女人还是平淡地说道:“我知道!”这一下曲静楞住了:“你知道?”女人冷笑道:“其实你那边一出事我就猜到了。”曲静有些不满:“那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哪怕你告诉我一下也不行吗?” 女人问道:“告诉你了又怎么样?我对你说过,书的事情先放放,暂时先这样就算了,可是你不听,你以为你很能干?你认为你能够控制住那孩子,能够知道书里的秘密?但你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被人家利用了,你做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在替人做嫁衣裳!” “我不只一次的提醒你,小心一点这条狡猾的老狐狸,可是你听过吗?”女人质问道。曲静很想不通:“那你就能够容忍他的背叛吗?”女人笑了:“静子,你要弄明白,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曾背叛过我,我让他做的事情他也仍旧不折不扣地在执行着,他背叛的是你,其实也不存在背叛,书是我让扔出去的,扔出去的时候他就问我,难道就不惋惜这本书吗?我回答他,既然拿着没用,就扔出去算了,好歹能够起到些吸引眼球的作用!”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我知道只要我扔出去,他一定会想办法抢到手的,当时我想把书送给他,他拒绝了,但我看得出,他不是不想得到这本书,只是他放不下另外一本书罢了!” 曲静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你根本就不在意这本书?”女人说道:“谁说我不在乎,只是与其放在我们的手上做一堆废纸,不如让它出世,看看有没有人能够破解其中的秘密。”曲静冷笑道:“可你想过没有,这书可能已经落入了华夏官方的手中,那个时候你想要再夺回去估计就不可能了!” 女人笑了:“你不是说过,那小子能够有让身回到自己身边的能力吗?你还说那小子可能能够驾驭那本书,那么只要那小子在我们的手里,那么那本书是不是会被华夏官方拿到又有什么关系呢?”曲静皱起了眉头,此刻她明白了,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差距是那么的大,自己在意的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母亲看到的却是整个大局。 女人继续说道:“至于说到冥叔,只要他老实为我做事,就让他高兴一下吧,他对你做的这些事情我装做不知道,是因为我觉得他暂时还好用,再说了,现在也还不是和他斯破脸的时候,放心吧,最后的赢家只可能是我们。” 曲静叹了口气,女人说道:“对了,你还是到香江来吧,华夏那边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也不是你能够掺和得了的,别再给我添乱,至于冥叔那边,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行了。”曲静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也在打加藤家那本书的主意?” 女人笑道:“你终于开窍了,告诉你,无论是《预言天书》还是《诅咒之书》,甚至到‘北京人’的关盖骨化石,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静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任由你折腾吗?就是希望你能够多得到些磨练,特别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和对于大局的掌控能力。好了,明天你就和雅子来香江,我另外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做!” 曲静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从内心来说她是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的,但女人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一路走来所犯下的错误。从在东辽抛出这本书起,她一直都很相信冥叔,在寻找书和曾凡的过程中,所有的一切她都是通过冥叔去安排的,以至于现在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其实现在看来,那个女人,不,自己的母亲说得没错,不一定非得守住那本书,其实只要守住冥叔这个人就够了,而她相信,冥叔的一举一动一定都在那个女人眼中! 第五十五章还真是条妙计! 车锐带着冯琳转了津市的很多地方,可是冯琳还是不能肯定自己被关押的地方到底是哪儿,不过好在她把范围锁定在了三个地方,她觉得这三个地方其中有一个一定是自己被关押的地方。 车锐让人把这三个地方都布了控,然后对房产物业展开了调查,这些当然都是秘密进行的,车锐也不想打草惊蛇,车锐有种预感,绑架冯琳的人应该也是后来劫走了曾凡的人,他们之所以在金陵扑了空,那是因为曾凡多半已经落入了这些人的手里。 不过车锐并没有着急着把这件事情告诉还在金陵的曾志高,说实话,因为曾凡的问题,曾志高的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所谓关心则乱,曾志高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帮倒忙。车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远在香江的舒逸,舒逸也很同意车锐的分析,他提出了两点疑问,第一,既然如车锐所说,那个人既然已经抓住了曾凡,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交换了,他为什么会放了冯琳,撕票不更容易掐断线索吗?第二,就算是他们要放了冯琳,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儿送回到沪市去?在津市就近放了不就行了?反正冯琳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个疑问把车锐也给问住了,他问舒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舒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车锐这个问题,其实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了些想法的,只是就这样说出来对车锐他们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已经感觉到车锐对自己已经有了些依赖。 舒逸没有给他答案,这让车锐有些郁闷,不过旋即他就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爱动脑子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锐带着冯琳回到了住处,刘江平见他们回来,忙上前问道:“找到那地方了吗?”冯琳神情尴尬地摇了摇头,原本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够找得到的,可是没想到真正到了津市,自己却什么都确定不了。 刘江平是陪着冯琳一起来的,他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别泄气,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的,虽然冯女士不能够确定,可是也给我们提供了三个嫌疑地点,我相信只要我们盯紧了,一定会有所发现。” 晚饭后,刘江平和冯琳回了房间,刘江平说道:“你不是说只要你到了津市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吗?”冯琳低下了头:“原本我认为是的,可是这三个地方给我的感觉都很像!”刘江平知道不应该埋怨她,他想了想说道:“你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你不是说那儿靠近菜场吗?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吆喝声?” 冯琳楞了一下,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说道:“还真有,对,切糕!我曾经听有人叫卖过切糕,是西疆口音!”刘江平的脸上有些激动,他说道:“这就是了,马上和车局说说这个情况!”冯琳点了点头,两人去了车锐的房间,敲了敲门,一个年轻男子打开了门,刘江平说道:“车局在吗?我们有急事想和他说说!” 车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请他们进来!”年轻男子侧身让他们进去,刘江平见房间里还坐了两个年轻人,他说道:“车局正在开会吗?那我们等一会再来吧?”车锐笑道:“没事,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刘江平看了冯琳一眼,冯琳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菜场里有西疆人叫卖切糕的声音,不过今天的这三个菜场好像都没有听到!” 车锐的眼睛一亮,这确实是条线索:“今天我们没听见不等于他从来就没有到过这三个菜场其中之一,你们也知道,西疆人卖切糕是用车推着卖的,很可能这几天在这个菜场,那几天在那个菜场,我们只要问问,这三个菜场在你被关押的这几天哪一个有西疆人叫卖切糕应该就能够确定了!”刘江平点了点头,车锐说得没错,车锐又说道:“不过今天已经晚了,就算是想问也问不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吧!” 送走了刘江平和冯琳,车锐又对三个年轻人说道:“这件事情就按我说的办吧,谭三那边由他去折腾,这人很有本事,既然他说他能够应付,你们在暗中盯着就是了,当然,他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不是太出格,你们都答应他!” 一个年轻人说道:“可是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个曲静在昆山的落脚点,为什么不把她抓住呢?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都想抓住她吗?真不知道这个谭三想干嘛!”车锐笑道:“谭三肯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又请我们暂时别有什么行动,说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我们就看看吧,不错,之前我们想要抓住那个曲静,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小凡在她的手上,我们担心小凡会有什么危险,可是现在小凡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抓她也不是那么急了,就这样吧,谭三那边我会和他沟通的。记住,别因为他的身份而轻视他,要知道远超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劳!” 车锐对谭鑫是调查过的,谭鑫在诈死后的这么些年,仍旧能够影响着远超的发展,这说明这个人的心机智慧是不容小视的,而且谭鑫能够挖出曲静在昆山,这也是他的能耐,自己的人搜索了曲静这么久,却根本找不到她的踪影,有时候这些江湖混混确实有他们的本事。 三个年轻人都是新人,急于立功,这一点车锐是清楚的,所以他才一再强调这件事情只让他们配合,而不允许他们破坏了谭三的计划,他知道谭三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三个年轻人离开后,车锐拨通了谭三的电话,谭三好像早就知道车锐会和他联系一般,他笑道:“车局,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啊?”车锐也笑了:“好你个谭三,你不就是在等着我的这个电话吗?”谭三回答道:“我确实在等你的电话。”车锐说道:“你架子好大,好歹我也是个领导,你就不能主动向我汇报工作吗?非得等我来问你。” 谭三也不再和他打哈哈:“我听说那个被绑架的女人给放出来了?”车锐并不吃惊,龙有龙道,蛇有蛇道,谭三能够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是有他的渠道。车锐“嗯”了一声,谭三说道:“车局,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放回来,特别还是从津市送回沪市?”车锐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谭三问出的问题竟然和舒逸的一样,他说道:“那你看呢?”谭三笑道:“车局这是在考我啊?”车锐内心很是苦涩,他哪里是在考谭三,他可是在虚心地请教。 谭三也不管他,径直说道:“车局,你再想想,刘江平怎么就知道了曾凡会在金陵那别墅里?”车锐说道:“当然是绑架女人的那人给的消息!”谭三笑道:“对,这说明什么?”车锐很不喜欢谭三这样卖关子:“你说直说吧!”谭三也觉得这样说话不太好,人家毕竟是个大局长,谭三才说道:“能够那么清楚曲静她们下落的人,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只是他们不是一条心而已!” 车锐说道:“这个我们早就想到了!”谭三又说道:“既然是这样,他把女人放回来就好解释了,放女人回来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发什么善心,而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步!”车锐不由得认真起来,看来这个谭三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的分析能力比舒逸也不遑多让。车锐说道:“你知道他的计划?”谭三淡淡地说道:“其实这计划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谭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借刀杀人!金蝉脱壳!”车锐还是不太明白,谭三说道:“曲静一定也知道了她们的组织中出现了内鬼,曾凡被刘江平劫走,她很愤怒,虽然有怀疑的对像,可是她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对方假手了刘江平,当然,我想对方根本就没想到刘江平会成功,当时一定暗中也伏下了兵,想趁乱把曾凡劫了,可刘江平手下的那个强子很勇猛,也许也是运气,竟然让他办成了,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他们只要从刘江平的手中夺走孩子就行了。” “曲静会咽下这口气吗?不会,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抓出内鬼,可偏偏中间隔了个刘江平,她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了。但女人被放回来就不一样了,女人身上一定有线索,要知道,不光我们会这样想曲静也会这样想的!甚至可以说她比我们更迫切想要找出那个绑架女人的人,因为一来她想抓内鬼,二来她并不甘心好容易抓住的曾凡就这样没了!于是当女人出现,曲静自然也就关注起来了,其实也多亏了冯琳的出现,否则我还没那么容易找到曲静。” “车局,现在你们官方已经介入了,如果你们和曲静的人在津市遭遇上,那么曲静一定会折在你们的手上,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们找到关押冯琳的地方之前,那些人应该已经撤走了,到时候你的注意力一定是在曲静的身上,或许你还会觉得曲静自己导演了绑架案,目的就是想分散你们的注意力。人家这一手借你的刀杀了曲静,而无论是官方还是他们的组织也不会怀疑到那个人的身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借刀杀人和金蝉脱壳?” 车锐苦笑道:“还真是一条妙计!” 第五十六章曾凡出现在了文慧的家里 这两天那个古怪的老头子总是喜欢把曾凡叫去,说是陪他聊天,可是他的话语总是围绕着那本《预言天书》,曾凡虽然只是个孩子,可是他的警惕性却是不低,特别是现在这本书就在他的手上。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尝试了很多遍都没能够找到这本书的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他有些气馁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父亲复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事实,抑或是骗自己的,可是那个叫曲静的美女姐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小秘密呢?曾凡的心里很是郁闷,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不,他想也没有用,以他一个小孩的能力,想要从这些人的手底下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本书就贴身藏在他的身上,还好他们之前搜过他的身,现在书回来了他们也没有发现。不过曾凡也有些奇怪,原先那儿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换了个地方?换就换呗,反正住在哪儿对于他来说都差不多。 冥叔见曾凡在走神,他笑了笑:“在想什么啊?”曾凡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就是发呆!”冥叔说道:“是不是在怪我怎么还不帮你联系你的父母?”曾凡望着他:“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累!这些日子我一直都睡不好,闭上眼睛就看到父亲在我的面前倒下,好多的血!”冥叔叹了口气:“也难怪,你是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没事,等你再见到你父亲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曾凡轻声问道:“我爸爸真的还活着吗?”冥叔抚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当然,老爷爷还会骗你吗?”曾凡问道:“你亲眼见到的?”冥叔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要是我真的亲眼见到他的话,现在还能够在这儿和你说话吗?你爸爸现在可是非研局的人,吃官家饭了,而且还正是我们的对头。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他必须要骗着曾凡:“当然,还是他委托我帮着找你的呢!” 又是一个爸爸委托来找自己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爸爸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曾凡笑了:“老爷爷,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你总得证明真是我爸爸让你来找我的吧?其实和老爷爷呆了这些天,我总觉得您很亲切,但是您也应该知道,我真的不太相信我爸爸还活着,虽然我只是个孩子,可是我也知道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回来呢?”冥叔楞了一下,曾凡说得没错,总得要让他相信他的爸爸还活着吧,只是不知道曲静那丫头又是怎么骗他的。 见冥叔不说话,曾凡的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个老爷爷和那个美女姐姐真的只是为了那本书,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曾凡掏出了那本书,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打开来,望着那空白的书页发呆。只听他喃喃地说道:“我必须要离开这儿,这儿太危险了!”可是他离开得了吗?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把书揣好,倒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一点多钟,负责暗中看守曾凡的人换班了。 “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来接班的黑衣人轻声问道,交班的那人摇了摇头:“没有,很安静。”接班的人“哦”了一声,然后望向了监控画面,突然他的脸色变了:“人呢?”交了班正准备离开的那人听了吓了一跳:“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接班人苦笑道:“我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吗?你自己看!”只见监视器上只看到一铺空床,房间里哪里有曾凡的影子。 交班的人瞪着眼睛,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就刚才我看他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接班的人说道:“还不快让人去找,我去向冥叔报告!” 冥叔听到曾凡不见了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一个小孩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竟然逃跑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所有的守卫都保证自己并没有看到曾凡出去,冥叔阴着脸,这个曾凡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走了吧?更不可能是遁地而逃了吧?虽然已经派出人手四下里去搜索了,可是冥叔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小子已经跑掉了,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不惜得罪了山本家族做出的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冥叔望着那个交班的人:“你就是这样看着他的?”交班的那个人面如死灰,他说道:“冥叔,我,我在交班的时候明明看到那小子还躺在床上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溜掉的!”冥叔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知道玩忽职守是什么样的后果吗?”交班的黑衣人听了一下子跪倒在地:“冥叔,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确实……”他的话没说完,冥叔一掌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他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生机。 冥叔望着面前的一众手下:“做事情不用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冥叔其实也已经相信了这人的话,可是他的心里有着愤怒,而且杀了这个人让其他人都生起了畏惧之心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惜,这人便这样成了牺牲品! 冥叔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对,自己是被这孩子给骗了,自己一直想要劝孩子想办法把书给弄回来。殊不知这书应该是早就回到了曾凡的手里,而他已经掌握了开启这本书的神奇能力的方法,他一定是利用了这本书逃跑了! 且不说冥叔这边如何的郁闷,此刻,远在沪市的文慧还没有睡,她披了一件睡衣站在阳台上,望着黑暗的星空,心里却在想着过往的那些事情。其实她在跟着钱钟越来到沪市没多久就已经后悔了,是的,她的生活确实已经改变了,她甚至可以说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她的心里却空荡荡的,她感觉自己一下了竟然失去了更多。 对,就是那份有爱的亲情!文慧叹了口气,小凡,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好担心你。她转身回了房间,突然呆住了。床上竟然睡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躺着一个孩子,虽然几年不见她去依旧能够感觉出这孩子身上那股子亲切的味道,是小凡?怎么可能?小凡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她震惊了,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刘妈听到夫人的叫声,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上楼来,敲了下文慧的房门,就推门冲了进去:“夫人,怎么了?”文慧望着床上被自己惊醒的曾凡,一脸的激动,根本就不理会刘妈。 “小凡,真的是你吗?”文慧几步上前去,一把搂住了正在发楞的曾凡,曾凡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妈妈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他又看了看四周,并不是刚才自己睡前的那个屋子,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妈也惊呆了,听到文慧叫小凡,莫非这个孩子真的是小少爷?可是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妈,你真的是妈妈!”曾凡的激动并不亚于文慧,毕竟他在过了这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后乍一见到自己的亲人,那种放松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母子俩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就连刘妈也跟着在一旁笑着流泪。 “妈,我饿!”曾凡轻声说道,刘妈反应快:“你们聊,我去给小少爷弄点吃的!”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这小少爷是怎么冒出来的,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 文慧说道:“快,告诉妈妈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又是怎么溜进来的!”文慧知道钱钟越可是派得有人保护自己的,曾凡想要悄无声息地上到楼上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谁知道曾凡的脸上满是苦涩:“我也不知道!”文慧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曾凡,曾凡说道:“妈,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文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是不是那本书?” 曾凡惊讶地说道:“怎么?妈也知道书的事情?”文慧苦笑道:“你爸爸来找过我,把事情都告诉了我,对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得给你爸爸去个电话,不然他一直都在担心你,在找你!” 爸爸真的还活着?曾凡的心里充满了喜悦,虽然他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可是这话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他才真正的相信了,爸爸确实还活着。 曾志高接到了文慧的电话,先是惊,接着是喜:“真的?小凡在你那?我,我马上过来,对了,让小凡听电话!”当听到电话里曾凡带着哭腔叫着“爸爸”的时候,曾志高也哽咽了,他知道这段时间小凡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现在好了,小凡回来了,他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小凡受到伤害! 车锐、舒逸甚至钱钟越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曾凡回到文慧身边的事情,这件事情充满了诡异,就连小凡自己都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明白了一点,就是那本书确实是有魔力的,只是目前除了曾凡,谁也不知道那本书的神秘力量应该如何去支配。 车锐的心里也很激动,更多是为了这书的神秘力量,不过他决定还是明天再去沪市,今晚怎么也处让人家一家人团聚吧!而钱钟越竟然也没有出现,他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今晚的这个时间应该是属于人家一家三口的。不过不管是钱钟越还是车锐都给小洋楼这边增派了保卫的人手,曾凡确实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第五十七章细心的舒逸 顾天意已经沉不住气了,原本他以为舒逸的到来能够让案子能够有所突破,可是这几天舒逸几乎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每天只是去和围村的那些村民闲聊,今天更是,在大榕树下陪着几个老头下了一整天的棋! 不过顾天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并不是你的手下,帮你那是情,不帮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顾天意就是再不满也只能把这事儿藏在心里。 顾天意整个晚上都没有去舒逸的房间,就一个人躲在屋里抽着烟,直到十一点多钟才上床睡下。 半夜,听到敲门声,他忙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是舒逸,正准备问什么事,顾天意的电话响了,是车锐打来的,他歉意地示意舒逸先进来坐下,然后接听了车锐的电话,挂了电话,他有些激动地对舒逸说道:“曾凡找到了!”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挂了车局的电话我就过来了,车局说他先是给你打电话,可是你没接!”顾天意楞了一下:“哦?”再看看电话,竟然还真有未知电话,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我还真没听到!” 舒逸递给顾天意一支烟:“看来那本《预言天书》还真的有秘密!”顾天意笑道:“嗯,不然他们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力气想要抢夺这本书?”舒逸摇了摇头:“顾局,这些天我对村民进行了接触,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顾天意当然不知道,虽然舒逸给他说过,从村民身上或许能够找到那些绑匪的线索,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早就试着和村民接触过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顾天意轻声问道:“哦?有发现了?”舒逸笑道:“我发现围村的村民好像都在一起隐瞒着一个秘密,在我第一天跟他们接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可是我纳闷,到底是什么动力驱使所有的人都在帮着说谎呢?”顾天意皱起了眉头,整个围村的人都在说谎?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舒逸说道:“先说村长吧,村长对我们一直都很客气,可是这种客气却是浮于表面的!就像村里的村民一样,每一个人对我们都很是热情,但我却感觉到他们好像很希望我们早一点离开。”顾天意说道:“这很正常,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村里人也会有危机感,他们可能是怕我们怀疑到他们吧,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可是从警方对我们的态度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吃皇粮的,这些本地居民一直对于我们内陆的官员有些成见,之前港英方面对他们的宣传是经过刻意扭曲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不,不仅仅是这个问题,如果只是这个问题,年轻人和老人的态度就不可能这样惊人的一致,香江回归已经有些年头了,老人虽然被港英方面蛊惑过,可是年轻人却不一样,他们易于接受新事物,新思想,怎么会都对我们有成见呢?” 顾天意想了想确实也是舒逸说的这样,他问道:“那你觉得呢?”舒逸从身上掏出一页报纸的剪纸:“你看看这则新闻!”顾天意把报纸接了过去,这报纸应该是半年前的,是一则短短的新闻:“山本财团拟在围村兴建大兴新城……” 顾天意望向舒逸:“这又说明什么?”舒逸笑了:“这个项目可能会在一个月后启动,而相关的征地赔偿的计算工作已经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顾天意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从一则过期的新闻里嗅出味道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就没听村里的人提起过呢?”舒逸说道:“我前天不是去了一趟《文汇报》吗?我就是去查近期关于围村的一些资料去了,还好我看得仔细,不然这豆腐干一样的新闻很可能就被我忽略了!” “刚才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你一无所知,村民也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事吗?这就对了,也印证了我的心里的那一丝疑惑!这是围村的大事,放在华夏,一个村子的改造必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而村里人的茶余饭后大家彼此会交流关于拆迁安置的一些他们关心的事情,可是偏偏围村太安静了,围村的人也太沉得住气了!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不许他们提到这件事情,给他们下了封口令!” “顾局,你再想想,谁有本事让整个村子的人闭口不提这件事情?香江当局都不一定能够办得到,只有这个山本财团!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因为这个山本财团掐住了他们的软肋,那就是拆迁安置的补偿!我想山本财团并不仅仅对村里的人用了威逼的手段,在香江这个法制社会只靠威逼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更多还是利诱,说不定他们给予的补偿大大超过了村民们的心理预期,所以这些村民才会缄默!” 顾天意望着面前侃侃而谈的舒逸,内心里很是震动,自己比舒逸先到香江好些天,怎么就没关注过这个问题?他的内心很是苦涩,这或许就是差距吧,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舒处,就算你的推测是真的,可是就为了隐瞒他们绑架了卢云和李新洲的事实,他们犯得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舒逸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不过你可别忘记了,所谓的绑架是在你到了香江,盯上了卢云他们之后才发生的,也就是说卢云和李新洲原本到围村来的事实才是他们真正要掩饰的!” 顾天意听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说他们真正最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是卢云和李新洲为什么会到围村来!”舒逸笑道:“对!这才是他们真正要隐瞒的,村民们不是说他们俩到围村之后一直窝在屋子里没有出门吗?我不相信,另外,这个山本财团为什么会选择围村来建一个大兴城?我看过那个大兴城项目的基本概况了,我对于地产投资虽然并不在行,可是我也知道围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相反就连大澳村都比围村的区位优势要强得多!” 顾天意点了点头,舒逸的分析很在理,只是这个舒逸也太妖孽了,在自己看来这些原本与案子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硬是让他给串连起来了。 顾天意说道:“我这就让人去查查这个山本财团!”舒逸说道:“不,先别惊动他们,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查这个山本财团,这样我们很容易绕弯路,我们目前还是要把目光放在围村,从村民的身上突破相反要容易得多。”顾天意一脸的难色:“可是你也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对我们说实话!”舒逸“嗯”了一声:“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有我的办法,对了,你帮我查一下,有多少围村在外面读书的孩子,年纪大约多大,都在些什么学校,这件事情最好别让村里面人知道!” 顾天意不得不佩服舒逸的心思,敢情他是想从孩子的身上下手,孩子比村里的这些大人好下手得多。虽然现在村里也有孩子,可是贸然接触的话很容易让对方有了警觉!顾天意说道:“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办!” 舒逸离开了,顾天意听到他带上门的声音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舒逸真是个在办案的天才,对,天才,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仿佛一点都不过份。顾天意打了几个电话,把需要办的事情交待了下去。 此刻,香江那栋别墅里也还在亮着灯,女人望着眼前的闻来淡淡地说道:“看来他们已经警觉了,还好你没有乱来!”闻来说道:“看来我们得重新想办法了,不过我倒是让人继续在盯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女人摇了摇头:“算了,等不了那边了,我听说那个舒逸和顾天意一直都耗在围村,我真担心他们会发现什么。”闻来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主人,你安排得那么周密,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女人皱起了眉头:“不,舒逸这个人很难缠,那个姓顾的我倒不怕,就是这个舒逸,唉!就怕他已经发现什么了。”闻来笑道:“放心吧主人,村民们都不敢乱说话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其实慢慢想来这才是最大的漏洞,你想想,如果舒逸知道我们的那个大兴城的计划以后,面对村民那样的态度,他会不起疑心吗?” 闻来张大了嘴:“不会吧?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那个计划呢?”女人白了闻来一眼:“我都说过了,千万别拿对待常人的目光来看他!”闻来“哦”了一声:“那我们怎么办?”女人叹了口气:“现在还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他没有发现我们的真实目的吧,就算李新洲此刻开口,我们想要在围村拿到东西也不太可能,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舒逸他们给调出围村!” 闻来说道:“可是他们会上当吗?如果说他们真查到了我们在围村的动作,估计那个时候想要再把他们引出围村的可能性不大!”女人说道:“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真正怀疑上我们山本财团,这样,你把‘腥红’给找来,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把舒逸除掉!” 第五十八章可恶的车锐 一大早顾天意便离开了围村,他还是决定去查一下这个山本财团以及那个所谓的围村大兴城的事情,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做无疑就是给舒逸贴了一张催命符!虽然舒逸提醒过他,他却认为舒逸太小心了,以自己的能力调查完全正确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暗中完成。 舒逸起来以后仍旧像没事人一样准备去村口看老人家下棋,其实这也是他想要迷惑对手的一个假像,临出门的时候车锐的电话来了,舒逸接听了电话就笑着说道:“车局,是不是扑了个空?”车锐在电话里苦笑道:“还真的让你给猜中了!”舒逸说道:“还用猜吗?假如你是对方,曾凡失踪以后第一件事情自然也是马上撤离了,还会老实呆在那儿等你去抓吗?”车锐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的,曾凡不是提到了一个老爷爷吗?我们已经做出了拼图,我们查过了,这个人在警方的人口库里并没有,应该不是华夏人!” 舒逸淡淡地说道:“查查从日本入境的人口资料,我想你们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车锐说道:“嗯,我们已经查到了,我就猜到你一定会这样说的。不过你再猜猜,这老头是什么人?”舒逸想也没想就说道:“加藤家的人!”车锐惊呆了,如果舒逸能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发现车锐的嘴张得老大,舒逸说道:“已经明确他是日本人的身份了,你再叫我猜,我除了猜他是加藤家的人以外还真不知道能够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车锐叹了口气:“真不明白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说得没错,他叫加藤冥,是加藤康夫的子侄辈,与现在加藤家的家主加藤冢是兄弟,他是弟弟!他应该是一个多月前来到华夏的,拿的是旅行护照,已经到期了!” 舒逸说道:“有没有查过曲静?”车锐说道:“查过,确实是华东大学的学生,不过她却不是日本人,资料显示她是地道的华夏人,他父亲还是沪市文物管理局的局长。”舒逸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曲静和这个加藤冥之间应该是有关系的,在他看来曲静应该也是个日本人,可偏偏怎么就是个地道的华夏人了吗? “有确定吗?”舒逸轻声问道,车锐说道:“当然确定,这样看来之前我们认为她和这个加藤冥是一伙的推断就不成立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不成立,就算她真是华夏人也一样成立,况且我还是不相信她真是华夏人!可惜,如果能够抓住她很容易就能够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华夏人了!” 车锐“哦”了一声,舒逸说道:“日本人的坐姿注定他们的膝盖上会留下一些老茧,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会长出厚实的肉皮!”车锐笑了:“听你说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我想她的身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舒逸想了想说道:“车局,你最好再好好查查吧。或许些曲静已非彼曲静!”车锐楞了一下,舒逸说道:“有时候照片不能说明什么,长得相似的人就很多,在照片上大致相似,哪怕百分之五十相似也会被看照片的人肯定的!” 车锐不解地说道:“可是她自己的父母亲应该不会看错吧?”舒逸笑了:“车局,你就那么肯定他的父母不会说谎吗?其实说谎的理由多了去了。”挂了电话,车锐的心里还在回味着舒逸的话,舒逸说的话不无道理,目前自己并没有抓住曲静,对于曲静身份的确认都是通过让厉害关系人认照片的。 那些人看过照片都一致说那曲静确实就是曲天洋的女儿,就连曲天洋夫妇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回想起来,曲天洋和他爱人在看照片的时候神情确实有些奇怪,哪里怪了车锐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车锐对汪真说道:“走,我们出去一下!”汪真问道:“去哪啊?”车锐淡淡地说道:“去见一见曲天洋!” 曲天洋是文物管理局的局长,这是个清水衙门,根本没有什么实惠,当然,如果想搞钱的话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可以有所收获的,只是曲天洋没有这个胆子,盗卖国家文物那可是重罪!曲天洋今天并没有去上班,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爱人苏扬也局促地坐在他的身边,还别说,苏扬的样子和曲静有几分相似,她见曲天洋一直不说话,有些生气地说道:“抽,抽,就知道抽,女儿的事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曲天洋看了他一眼:“我说什么?警察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不也认了吗?他们说只要我们承认了,他们不会为难小静的!”苏扬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他们做事情并不靠谱!还别说,照片上那个女孩和小静倒是有几分相像,怪不得那些亲友们也囫囵着认了!” 曲天洋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事儿我们还是和警察说实话吧,让警方处理或许小静还有一线生机!”苏扬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人家都说了,如果我们不合作,报警的话,以后就别想再看到小静了。”曲天洋苦笑了一下:“可是苏扬,你想过没有,我们这样认了照片上那女孩就是小静的话,他们为了不让那女孩子的身份泄露,很有可能说让我们的小静消失了!”苏扬心里也很害怕,可是嘴里却说道:“他们敢,他们要是敢这样做,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拱出去!” 曲天洋望着自己的爱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她了。 有人敲门,曲天洋对苏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嘴里也说道:“一人你别乱说话,可能是警察,由我来应付吧!”苏扬打开门,怎么又是他们?这个人不就是昨天来的那个警察吗? 车锐微微一笑:“曲局长,苏大姐,又来打扰你们了!”苏扬看了曲天洋一眼,曲天洋此刻已经站了起来迎到了门边:“两位,请坐请坐!”和车锐一起的是汪真。 车锐说道:“曲局,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你!”曲天洋微微点了点头:“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我们应该的,不过昨天我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照片上那个真是我们的女儿曲静,只是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了!”车锐掏出了那张照片自己看到一眼,并没有递给曲天洋:“你确实她真是你女儿吗?” 曲天洋没想到车锐会这样问,他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车锐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有些疑惑,对了,照片上这个女人是左撇子,你女儿也是吗?”曲天洋犹豫了,他怎么也是一局之长,那脑子转得很快的,他知道车锐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分别就是在试探自己,可是这个问题他又不能回避,也不好回答!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清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左撇子,可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可就难说了,明明知道车锐这是在挖坑,可是他却必须得跳! 曲天洋迟疑了一下:“我女儿怎么可能是左撇子呢?从小到大她都是右手为主!”车锐笑了,那个样子让曲天洋很想狠狠地打他两巴掌,还别说,车锐的笑让他很不踏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赌对了。 可恶的是车锐并没有再说这件事情说半句话,一下子就转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去了,甚至再也没有提到曲静! 曲天洋感觉车锐虽然年纪并不大,可是这一手玩得可真是没得说,直到车锐离开以后他的心里都还很是忐忑,关上了门,曲天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苏扬说道:“看你那出息,不就是两个警察吗?用得着那么紧张?”曲天洋瞪了她一眼:“你懂得屁,你以为这是一个胡乱的提问吗?这是在试探,他是在试探我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你想想,我们怎么可能连女儿习惯用哪只手都不知道呢?可是他偏偏就问了!” 苏扬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曲天洋说道:“答案只有两个,是,或者不是,我必须二选一,可是他们可是说和照片上那个女人照过面的,他们应该知道那女孩到底是不是左撇子,他们有答案,对于我的回答来说,就只是在甄别我是不是说真话!我只能蒙,而我蒙对的概率也只有一半!” 苏扬这才有些担心:“那你蒙对了吗?”曲天洋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根本不给我解答,可我又不能主动问,我这一问就露馅了,不是吗?这人还真是危险,别看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我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苏扬慌了:“这怎么办,这万一你回答错了,他们是不是会对我们怎么样?到时候那些人知道了,会不会伤害小静?” 曲天洋叹了口气:“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曲天洋心里恨透了车锐,这人还真是可恶,竟然是个惯用谋略的老手。 离开曲天洋的家,汪真轻声问道:“车局,你怎么知道那个曲静是左撇子?”车锐笑道:“我知道个屁,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曲天洋在这个问题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已,不过他的反应我很满意,看来舒逸说得没错,这家伙确实是在说谎!” 第五十九章舒逸回沪市 “想什么呢?孩子回来了你不开心吗?”钱钟越轻轻搂住了文慧问道,文慧没有回头,目光还是望着窗外,只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太不可思议了,钟越,你说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钱钟越苦笑一下,这个问题就是他也无法回答,对于他而言,这个问题已经很颠覆他的认知了。 文慧的心里很不踏实,虽然她一直希望小凡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小凡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些诡异的事情,作为母亲,她又怎么会不为小凡担心呢?钱钟越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事儿有古怪,要不我让人私下里查查?小三一直在追查这事的,或许他能够给我们答案!”钱钟越对于谭三的能力是很认可的,文契叹了口气:“别,这不还有官方那些部门在吗?要查也应该是他们的事!别给你的那些兄弟们再找麻烦了!” “其实你那么想孩子,就不应该答应孩子他爸把他带走的!”钱钟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其实我们一样有能力保护他!”文慧说道:“车局说了,带走小凡,也是为了更好地研究那本书的秘密!”钱钟越点了点头:“好了,坐下来吃点早餐吧,看你,见到孩子是好事,反倒是让你更憔悴了!” 曾凡没想到自己还真的又见到了自己的爸爸,他很激动,曾志高才出现在文慧家院子的时候他便从台阶上飞奔过去扑到了爸爸的怀里。曾志高的脸上也尽是喜悦的色彩,眼角竟然还挂着泪水。是车锐陪着曾志高来的,他们接走了曾凡,一来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曾凡不能再出事了,二来车锐也很想看看那本奇书,虽然曾凡这一次的回归很是神奇,但是车锐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对。这样的感觉他在电话里和舒逸有过沟通,舒逸说他的感觉没有错,不过舒逸却没有再说什么。舒逸的话很有意思,那就是这个案子本来就透着诡异,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在沪市非研局的一处据点,车锐拿着曾凡递给他的那本书,又看了半天。这本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上次舒逸在祠堂找到书交给了车锐,那时车锐就研究了半天,可是结果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在他看来,这原本就是一本普通的没有任何文字的小册子,除了上了些年月,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小凡,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它发挥那么神奇的作用的吗?”车锐问曾凡,曾凡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曾志高开导着他说道:“小凡,你仔细回忆一下,就拿爸爸的事来说吧,爸爸明明已经让坏人打死了,可是怎么又活回来了,是不是你用这本书做了些什么?”这个问题车锐也很想知道答案,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如果真有这样神奇的力量,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这本书不能够做到的呢? 可是曾凡还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再问得急了,他几乎要哭了。 “算了,志高,别再逼孩子了,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吧。”车锐只得安慰曾志高。 顾天意已经习惯了舒逸每天起来就跑到大榕树去看下棋的事实,自从那天和舒逸谈过以后,舒逸好像就什么都不管了,自己查到的围村在外面念书的孩子的名单也已经给了舒逸,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顾天意有些郁闷,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天天泡在围村浪费时间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要处理。 更让顾天意想不通的是对于那个山本财团的调查的事情不知道舒逸怎么就知道了,舒逸为这事还找自己很认真地谈了,舒逸还是坚持自己现在不能够去打草惊蛇,舒逸说还没有到时间。顾天意这两天差点就零乱了,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好好和舒逸干一架。他追问着舒逸到底是怎么想的,舒逸却只给了他一个字,等!舒逸到底在等什么,到底要干什么?自己一无所知,舒逸似乎忘记了,他只是来帮忙的,真正在这儿主事的人还是自己吧?当然,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他也有脾气,昨天下午一气之下他回到城里去了,说是有事,把舒逸一个人留在了围村。 舒逸吃过了早餐,但今天他却没有到榕树下去,他就坐在院子里,享受着清晨的阳光。这是一张竹制的躺椅,手边还有一个小方凳,凳子上放了一包烟,烟上搁着火机,烟的旁边是只大茶缸,茶缸里是满满的苦丁茶,入口苦涩非常,回味却甘甜无穷。茶缸的一旁便是舒逸的手机,而此刻手机响了。 舒逸接听了手机:“喂,嗯,查得怎么样了?嗯,你继续盯着,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嗯,就这样吧,啊?不,你只管盯着,看着就是了,其他的你别管!除非真正危及到他的安全,否则你不要有任何的动作!”挂了电话,舒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舒逸拨通了顾天意的电话,顾天意看来对他还是有意见,不过舒逸并不在意:“成局,我准备离开香江两天。”顾天意心道,你走就走吧,在香江好像你也没有做什么吧?顾天意说道:“既然舒处有事情要忙,那就请便吧。”舒逸笑了:“看来顾局对我有些不满嘛!”顾天意说道:“怎么会呢?”舒逸却说道:“这样吧,顾局,你能不能亲自过来一趟,开车送我去机场!” 顾天意虽然很是不情愿,可是他还是来了。舒逸上了车,顾天意才问道:“家里有事?”舒逸淡淡地说道:“顾局,曾凡的事情你怎么看?”顾天意楞了一下,那晚原本他也想就曾凡的事情和舒逸好好聊聊的,可是怎么就说到围村的事情上了:“你是说,你是为曾凡的事情回去的?”舒逸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说吧,顾局,这几天你别再去碰山本财团,只要让人紧紧盯住围村就行了,特别要注意一些大一点的动作,比如迁坟、动土什么的!” 顾天意皱起了眉头,舒逸苦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村里就是在关注这个,我想卢云和李新洲到围村来不是偶然,山本财团要圈了围村也不是偶然,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围村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想对于山本财团这样志在必得的架势来看,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顾天意这下才明白,舒逸原来是在守株待兔,如果舒逸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等还真是最好的办法,顾天意也明白了为什么舒逸现在不让他去碰山本财团的原因,接触一下固然可能会加速他们的动作,同样也可能让他们停止一切的行动,顾天意觉得自己的格局还是低了一些,在某些事情上自己还是不如舒逸。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对了,你要那个名单了怎么又不去找那些孩子?”舒逸摇了摇头:“时机不成熟,孩子是不会为我们的谈话保守秘密的,一旦我们找孩子谈话的事情泄露,同样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顾天意叹了口气:“之前我对你是有些意见,我还以为你是有意不作为。”舒逸笑了:“我确实是有意的,因为只能等他们先有动作,否则我们这段时间的无为就白费了。”顾天意岔开了话题:“曾凡的事情我觉得有些神奇,除止之外我还真的没有任何的头绪!” 舒逸点了支烟:“顾局,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所谓的《预言天书》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根本就是个骗局!”顾天意当然想过:“可是有些事实却又让我们不得不承认它是真的,曾志高的复活、那书在曾凡的手中两次失而复得,抢夺天书的人死于非命,还有就是曾凡神奇地回到了他母亲的身边,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正存在的,发生过的事情。”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乍一看确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发生过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不是吗?”顾天意不明白舒逸的意思,他皱了下眉头,舒逸继续说道:“就拿志高的复活来说吧,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的死只有曾凡是目击者,而曾凡当时处于那样一种状态下,你觉得一个九岁的孩子在那样的时候是不是可能保持着冷静的判断?”顾天意楞住了:“你怀疑曾志高的死是假的?” 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只是随意地说了一种可能,我甚至可以说那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九岁孩子的一面之词!当然,曾志高的复活把曾凡所说的给证实了罢了!”顾天意说道:“你是怀疑曾凡和曾志高都在说谎?”舒逸说道:“我刚才说了,曾凡只是个孩子,他只有九岁,而他应该没有说谎,他只不地如实地叙说了以他自己的经历,当然,这些经历对于他来说是真实发生的,我只是说发生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顾天意说道:“我明白了,发生的或许是预先彩排好的一出戏!”舒逸笑了,这一次顾天意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顾天意说道:“这么说这个曾志高很可能就是这出戏里的一个重要角色!”舒逸眯起了眼睛:“或许不仅仅是曾志高……” 第六十章惊人的假设 车锐接到舒逸的电话时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舒逸竟然回到了沪市,而且要秘密地约见自己,舒逸还郑重其事地让自己别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他却感觉得到,舒逸悄悄地回到沪市,多半应该和曾凡的奇异出现有很大的关系。 锦江大酒店十六楼1608号房,舒逸打开门让车锐进去,然后关好了门。车锐才在沙发上坐下就问道:“舒处,怎么搞得这样神秘?”舒逸没有回答他,只是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我挺喜欢这酒店的,隔音好,很安静。”车锐瞪了舒逸一眼,摇了摇头。 “你又不干什么坏事,那么隔音来干嘛?”车锐没好气地说道。舒逸笑了:“曾凡的出现志高一定开心死了吧!”车锐点了点头:“他已经把小凡接到身边了,他和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小凡跟着我们要安全得多!”舒逸问道:“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吗?”车锐反问道:“干我这行的,遇到的不可思底色的事情还少吗?我说舒处,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吧?” 舒逸叹了口气:“当然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车锐楞住了,他看得出舒逸说得很认真,他问道:“你什么意思?”舒逸苦笑了一下:“是的,诡异的事情我们是遇到过不少,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你不觉得所有让我们觉得神奇的事情都集中在小凡一个人的身上吗?”车锐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小凡说谎?”舒逸叹了口气:“小凡肯定没有说话,我相信小凡说的都是他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可是他的经历或许并不是事实,那样他的感受一定也就不可信了!” 车锐还是不太明白舒逸到底想要说明什么,舒逸突然问了一句:“柳俊的后事是车局你亲自办的吗?”车锐楞住了,接着他摇了摇头:“我让局里和他关系好的一个手下具体操办的,怎么了?”舒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想见见这个人!”车锐点了点头,掏出了电话拨通号码说了几句:“他一会就到!” “舒处,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次回来我感觉你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就痛快地告诉我吧。”车锐的性子倒也挺急的。舒逸笑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来,喝茶,这可是我新手泡的。” 他们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可是那人竟然没有到,他明明也在沪市,而他的住处距离舒逸入住的锦江酒店也不远,就算是走路也该到了吧?车锐又把电话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里却提示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了。车锐气极:“这个唐风,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来手机也关了机!”舒逸的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正准备说什么,车锐的电话响了,车锐看了一眼对舒逸说道:“他终于打过来了!” 车锐接听了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喂,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车锐的心里也不禁一颤:“认识,你哪位?”男子说道:“我是沪市交警四大队的,你朋友出了车祸,估计不行了,麻烦你通知一下他的亲人,对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们要落实死者的身份!”车锐淡淡地说道:“出事的地点在什么地方?”男子回答道:“海澜大道!”车锐说道:“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到!” 车锐挂了电话,地名交警呆住了。 舒逸和车锐上了车,舒逸说道:“他们的动作可是真快!”车锐望了他一眼:“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怀疑,既然曾志高没有死,那么柳俊是不是也可能还活着!”车锐踩了一脚刹车,车猛地停了下来:“你说什么?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柳俊的尸体的,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确定你见到的是柳俊的尸体?”车锐冷笑了一下:“我说老舒,你不会怀疑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认不准吧?”舒逸也冷笑一声:“可你又能确定当时柳俊是真的死了?” 车锐说道:“中了那么多枪,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再说了,柳俊怎么可能骗我?他有什么理由骗我?”舒逸说道:“你冷静一点,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事情不一定之是真的,就算你真的看到他中了那么多枪倒在那儿,可是你看到的却也只是一个表面的现像,换句话来说,有很多的方法都能够让你产生这样的视觉效果!对了,尸体是不是火化的?”车锐说道:“嗯,是唐风负责办理的,之前我打电话征求过他父母的意见,他家里的意思就是由我全权处理了。” 舒逸说道:“可是火化的时候你也没在场,我问你,火化的那尸体你能不能确定就是柳俊?”车锐尴尬地说道:“这个,是唐风去办的,可是当时也不光是唐风一个人,还有局里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也证实亲眼看到柳俊的尸体被拖进焚尸间的!”舒逸继续说道:“我相信这两个年轻人也没有跟着进去,他们只是看到尸体被推进去,然后再就是看到有尸体被焚烧,再看到收拾骨灰那一幕!” 车锐打了电话去询问那两个年轻人,果然和舒逸说的一样。舒逸说道:“马上派人找到负责焚烧柳俊尸体的那名工人!”如果不是发生了唐风的意外,那么车锐会觉得舒逸小题大作,可是现在唐风死了,在他们正想问他处理柳俊后事的时候。如果真是发生了什么交通意外,那么这也太巧了吧?车锐忙打电话,把舒逸说的事情落实了。 唐风真的死了,这次舒逸亲自查检了尸体,肇事的是辆大货车,肇事司机也死了,据说他是在出事后准备跳下来察看的时候被后面飞驰的车子给撞死的。而撞死肇事者的车是一辆无牌的黑色广本,从监控上看像是新车,警方已经开始了搜寻。舒逸却拉着车锐走了,剩下的事情就让警方去搞定! 两人上了车,车锐说道:“看来这是一起谋杀!”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一直有人在盯着唐风,不光是盯着,甚至还着他的一言一行!”车锐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动他?”舒逸说道:“因为他们不只是盯着他,很可能还盯着你!”车锐傻了:“我?你是说我也被他们给盯着?”舒逸淡淡地说道:“否则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起心要灭口?你是他的上司,你分分钟想要召见他都很正常。他们根本不用把这事情放在眼里,之所以急着灭口,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你到这儿是来和我见面的了!” 车锐说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应该会对唐风下手啊,谁会知道你怀疑上了柳俊的死!”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让人去调查过柳俊,还有志高,估计我的人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了。” 回到酒店,车锐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我说老舒,这些事情你是不是能够先和我说一声,别说老顾对你有意见,就是我也一样,你既然已经怀疑了柳俊的死,就该告诉我们吧!”车锐激动地表达着他的不满,不过他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了:“舒逸,你,你不会是连我也怀疑吧?”舒逸尴尬地点了点头:“起初我还真的也怀疑上了你,毕竟柳俊是你最信任的手下,不过后来我们查清楚了,你没问题!” 车锐一脸的苦涩,自己竟然也差点成了嫌疑人。车锐说道:“你是怎么想到柳俊的身上的?”舒逸点起烟说道:“早在上次在李闯的家里发生了那本书失而复得的事情以及之前的那几个与书有关的人离奇死亡的事时我就开始设想,如果这一切并不是所谓的天书导致的,那么最合理的解释是什么?” 车锐说道:“那就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假设那书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那么曾志高就不可能是一个复活的人,而之前我说过曾凡不可能撒谎,那说假话的一定是曾志高,可是整个故事的开始,曾志高和曾凡原本只是局外人,是柳俊误打误撞地撞到那儿去的,这又显得矛盾了不是?” “如何来修正这个矛盾,那么我就把目光放到了柳俊的身上,柳俊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曾志高一家,我假设曾志高和柳俊原本就是认识的呢?那么柳俊找上门去就顺理成章了,柳俊盗书,被追杀,遇救,被杀,曾志高死,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线索,那就是曾凡带着书跑了!” 车锐说道:“可是依你的话,曾凡的变数应该是随机的,假如当时他没跑,那么你后面的这些推断不是根本全都无法成立吗?”舒逸笑了:“是的,如果他不跑,那么这一切确实根本都不会成立!可他却跑了,他为什么跑?而且是直直的来了沪市?”车锐点头说道:“对,我也想听你的解释!曾凡的母亲离开了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联系过,可是曾凡为什么会到沪市来,这又要绕回到书的力量来了!” 舒逸摇了摇头:“不,他到沪市是必然的,是有原因的,曾志高是知道文慧在沪市的,他很可能在曾凡无意识的情况下曾经给曾凡提示过就个信息,只是当时曾凡并不知道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而那晚在那个小卖部,老板不是说,有两个顾客提到了沪市,唤醒了曾凡潜意识中的一抹记忆,所以他才会决定到沪市来碰碰运气!” “还有一点我想车局或许会忽略了,那就是曾凡为什么对于军警不信任,其实他只要早一点和我们取得联系,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他没有,一个九岁的孩子,虽然说他的经历有些坎坷,可是对于国家的执法部门他不应该这样的排斥,归其原因,你想想应该是什么?” 第六十一章把线索串起来 车锐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曾凡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作为一个孩子,吓也吓死了,有事找警察,小孩子都知道,可是他为什么就从来不主动报警或者和自己人联系呢?曾凡手上可是有自己的联系方式的,而且他还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 车锐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舒逸却说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从内心排斥军警,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就是从小有人对他灌输的,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在他历险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对军警起了疑心,继而转变成为他对于军警的不信任!” 车锐点了点头:“那么照你所言,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预谋的,曾凡对于军警的不信任是不是应该归结为第一种可能?”舒逸点了点头:“是,而问题最有可能是出在曾志高的身上,就像文慧在沪市的信息一样,他同样把对军警的排斥像一颗种子一样,播种在曾凡的内心深处,没有遇到大事还好,遇到大事曾凡就会对军警第一时间产生反感,排斥,不信任!”车锐说道:“依你之见我们是不是先把曾志高给控制起来?” 舒逸说道:“凭什么控制人家?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的假设再有道理,它还是假设,要说唯一的证据就是唐风,可是唐风已经死了,就算是我们找到火葬场的那个工人,也不一定能够知道真相,更何况他也不一定还能够活着!而且我的假设就算成立,可柳俊在哪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做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把目光放在曾志高的身上。”车锐说道:“你这假设有多大的把握?” 舒逸没有回答,他和曾志高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从内心来说他很不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他这些天想了很多,却得出了这样的一个可能性。 车锐见舒逸不说话,他也沉默了,埋头抽着烟。原本车锐以为这一次得到了《预言天书》会有重大的发现,如果《预言天书》真的有那么神奇,那么非研局这一次足够露脸了。可舒逸的到来给他泼了一盘凉水,他知道舒逸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一旦成立,那么所谓《预言天书》的奇迹也就不存在了,一切都可能是人为! 这对车锐还是有些打击的,原本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是以柳俊盗出《预言天书》一事开始的,《预言天书》的传说听说过的人不少,车锐对这本书也充满了期待,更主要的是在他看来这本书还搭上了柳俊的性命!现在可好,舒逸把他原本的梦想给打碎了! 舒逸终于开口了:“我的假设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车锐的心里很是苦涩,九成?你干脆说是十拿九稳!车锐说道:“舒处,我现在是越来越迷糊了,我已经搞不明白了,如果这书是假的,那么他们围绕着这本书搞这么多的事又是为了什么?”舒逸笑了:“我有说过这书是假的吗?试想,一本假书会引发这么多人对它产生兴趣吗?” 车锐更凌乱:“书是真的?”舒逸点了点头:“我觉得是真的,只是它的出现却值得我们深思,三十几年前它不翼而飞,为什么突然就冒出来了,柳俊盗书,他是从谁的手上盗出来的?车局,他有没有在最后和你联系的时候提过这个问题?”车锐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他出现的那栋别墅我们查过,是一个俄罗斯人的物业。只是这屋子已经空置了几年了,我们也联系不到那个俄国人!” 车锐又说道:“我们能够肯定,是有人临时占用了那栋别墅,而柳俊就从那别墅里盗出了这本书!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柳俊那两天只是说发现一条重要的线索,并没有说明是什么线索,然后接下来就和他失去了联系,可是两天后,也就是他行动之前,我又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晚上他会有一个行动,很危险,来不及等待支援,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回答了《预言天书》四个字然后也不等我说话就挂了,再打去就关机了。” 舒逸笑了:“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全都在柳俊的身上,而柳俊一死,那么非研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唯一知道的就是柳俊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和《预言天书》有关!”车锐点头表示舒逸说的没错。 舒逸叹了口气:“《预言天书》、沉船、‘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围村、山本家族、加藤家族还有一本《诅咒之书》,这就是我们对于这个案子所掌握的全部线索!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案子应该和日本人有莫大的关系,而这关系甚至还可以追溯到半个多世纪以前。”车锐不太明白:“山本家族?”舒逸于是把香江关于山本财团的事情说了一下,车锐说道:“我记得当时下令让‘里斯本丸号’运送‘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返回日本的日军高级指挥官就是山本五十六!” 舒逸抬眼望向车锐,这一点他确实并不知道,而此刻舒逸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这个山本财团,山本家族,说不定就是山本五十六的后人。他们对沉般的事情才会这么了解,而他们的一切行动确实是为了‘北京人’化石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在香江的围村搞那么多的事呢?卢云和李新洲到香江去为的又是什么呢?卢云是加藤康夫的养子,李新洲是加藤康夫的亲生儿子,这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会一道去香江?” 车锐已经习惯了舒逸的自言自语,不过他的心里也很郁闷,舒逸提出的这些问题他是一点都回答不上来。舒逸突然眼睛一亮:“加藤家族,《诅咒之书》,他们在香江不可能是为了《预言天书》,也不可能是为了‘北京人’头盖骨化石,那么就只可能是为了《诅咒之书》了!”车锐苦笑了一下:“你还真相信《诅咒之书》的存在?”舒逸反问道:“为什么不信?”车锐回答道:“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书真能创造奇迹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些书是不是真的可以创造奇迹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有很多的人相信它们能够创造奇迹!”舒逸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为什么是山本财团,而不是加藤家的人在香江闹腾呢?”车锐说道:“或许山本家觊觎这本书吧。”舒逸摇了摇头:“一本很虚无的书,与‘北京人’头盖骨相比在山本家的人眼里应该是微不足道的,如果真要看重这本书,我想更应该是加藤家的人,你说对吧?” “你知道山本财团的围村项目真要落实需要多少钱吗?就算他们不会真的落实但他们要投下去的钱也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你是山本家的人,会不会花这样大的代价只为了一本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没有实用意义的传说中的《诅咒之书》?”舒逸说完,眯起了眼睛。 车锐想了想:“如果他们知道《诅咒之书》真的值得他们这样做呢?”舒逸点了点头用赞许的目光望向车锐:“这个假设很到位,也就是说他们有了破译《诅咒之书》的办法,也知道如何使用它让它发挥出神奇的力量,那么他们下这么大的苦功就说得过去了。反过头来我们再来看看卢云和李新洲,车局,你觉得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知道怎么让这本《诅咒之书》怎么用?”车锐楞了一下:“这个,有可能吧?” 车锐又补充了一句:“否则对方为什么非要绑架他们?”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可能不知道这书怎么用,仅仅是为了逼问如何使用这书,根本不用把人绑到香江去。”车锐问道:“那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要绑他们?”舒逸回答道:“既然他们不知道用途,那么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书的下落,或者说藏匿的地点!”车锐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得出这么多的推断:“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山本财团吃下了整个围村!” 舒逸又望着车锐:“而偏偏卢云他们又去了围村,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去是为了取出那本《诅咒之书》的。而且我还肯定真正知道那书藏在什么地方的人并不是卢云,虽然卢云是加藤康夫的养子,可加藤康夫应该并没有把藏书的地点告诉他,原本我也不妄加揣测,知道书藏在哪儿的应该是加藤康夫的亲生儿子李新洲!这就是为什么卢云要把李新洲拉到香江来的原因。” “只是他们没想到顾局快就追到了香江,而且还追到了围村,这让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卢云或者李新洲,他们在落入了对方的手里后一直在坚持着,不把书的下落告诉那些人,所以我们的对手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想办法逼迫他们说出书藏在哪儿,这种可能性很大,所以我让顾局盯紧了围村,迟早一定会有发现的。” 第六十二章钱钟越并不是个粗人 镇南方和小惠那两边的工作按部就班,终于,镇南方那边有了新的进展,他们果然真的找到了另一艘“里斯本丸号”的沉船残骸,就连陆亦雷都忍不住给舒逸打来了电话,起初舒逸提出可能有两艘“里斯本丸号”的时候,海军方面某些官员还很是不屑,在他们看来舒逸这是让他们在做无用功,资料明明记载着沉船的地点应该是在津港外海。 其实这也不怪海军方面,至于在舟山海域沉船的事情当年日本人就是有意隐瞒的,事关“北京人”头骨化石,这一华夏乃至世界的瑰宝级文物,日军怎么可能留下可查的史实?如果不是顾天意在侦办案件的过程中查到了那个锅炉工郑必发,舒逸也不会揭开舟山沉船的秘密。 车锐亲自起身给舒逸倒了杯茶:“舒处,了不得啊,还真让你给找到了!”车锐的脸上满是笑容。舒逸却眯着眼睛,“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是找到了,可是舒逸却有些想法。车锐见舒逸这副表情他不解地问道:“怎么?立了这么大的功就假装深沉了?”舒逸抬头望向车锐:“你还记得之前偷袭打捞海域的那个案子吗?”车锐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帮人在那次失利后不都销声匿迹了吗?估计是知难而退了!” 舒逸摇了摇头:“不,他们是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车锐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是想玩以逸待劳?”舒逸点了点头,车锐笑了:“想多了,这玩意多金贵啊,没找到还好说,现在找到了上面一定会小心保护的,他们想那么轻易就把东西夺了去,可能吗?我听说了,这次可是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中队担任护送任务,一百多特种兵,又是在华夏的境内,你觉得他们有这虎口夺食的本事吗?” 车锐说得没错,可是舒逸的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如果对方真像车锐说的那般,明刀明枪的打劫自然是没有可能把东西夺走,可是舒逸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着疏漏,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我的舒大处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海军陆战队护送,而我们非研局的精英外勤也会参与保护,真出了什么事,我车锐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舒逸苦笑了一下,车锐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说什么? “曾志高这两天在做什么?”舒逸轻声问道。车锐收起了笑容:“他倒是什么都没做,请了两天假,就是陪在孩子的身边,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文慧那儿,倒也其乐融融。”舒逸笑了:“钱钟越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这么亲热不会没有想法吧?”车锐说道:“对了,你提到钱钟越,我想起了谭三,你不是让我别管谭三的事情吗?你知道谭三现在在哪吗?”舒逸想了想:“谭三早就已经发现了曲静的踪迹,可是他却按兵不动,曲静想找的是劫走曾凡的那个加藤冥,加藤冥在曾凡失踪后第一时间就逃了,不过既然他与曲静是一伙的,曲静想要找到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车锐说道:“谭三去了香江!”舒逸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么说加藤冥和曲静都去了香江?”车锐点了点头:“舒处,现在你还觉得他们会有可能动‘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脑筋吗?”舒逸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你说这个曲静并不是曲天洋的女儿,那么她很有可能是加藤家或者山本家的人,如果她是加藤家的人,按理说她和加藤冥应该不会弄成这样,可是如果说她是山本家的人,既然她和加藤冥又是一伙的,说明了什么?” 车锐瞪大了眼睛:“山本家与加藤家可能存在着合作关系?”舒逸站了起来:“是的,山本家与加藤家合作,而他们合作的内容应该是山本家替加藤家找回《诅咒之书》,而加藤家帮山本家拿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至于加藤冥和曲静之间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一幕,说明他们两个家族的合作都有着自己的私心!” 舒逸笑了笑:“山本财团在香江下那么大的本钱,加上李新洲、卢云那事儿,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诅咒之书》一定就藏在围村,至于是围村的哪儿,山本家的人并不清楚,甚至就连卢云也不清楚,卢云把李新洲拉去,多半就是想确实书在什么地方!” 车锐点了点头,他很认同舒逸的意见:“看来这个卢云很有问题!”舒逸说道:“郑必发那儿你有派人盯着吗?”车锐回答道:“你舒大处长安排的活我能不照办吗?”舒逸说道:“卢云看来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过这个郑必发是个谜,他是‘里斯本丸号’的幸存者,可是真就那么简单吗?他和加藤康夫间的关系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吗?李新洲与卢云和郑必发、加藤康夫之间的关系如此错综复杂,就已经很说明问题!” 车锐苦笑道:“关于郑必发我们也进行过调查,调查的结果和他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你也知道,郑必发已经一百多岁了,他在解放以前的那些经历,如果真是伪造的,现在几乎过了大半个世纪,想查也查不出来,况且如果在解放前真有郑必发其人,而被他冒名顶替了,我们也是无法查实的。毕竟在那个炮火硝烟的年代,很多档案都找不到了,再加上,一个小小的锅炉工,谁会在意?” 舒逸知道车锐说的是实话,他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让人盯住郑必发了。舒逸说道:“车局,谭三是不是一直和你保持着联系?”车锐回答道:“嗯,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谭三这小子有些神秘,再说了,这事情可是我们的事儿,他为什么会这么上心?”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谭三很有脑子,而且也很有办法,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们的案子,他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适,莫非……” 车锐耸了耸肩膀:“我也想过他会不会有什么背景,不过我们没查出来。” 舒逸说道:“我不是说他有什么背景,而是怀疑他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必然的联系!”车锐不解地说道:“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种感觉,就像当初我们在并不知道李新洲背景的情况下不也只认为李新洲不过是一个无意中卷入这个案子的普通人吗?” 午饭后,舒逸便和车锐一道去了文慧家,钱钟越和他们前后脚也到了。钱钟越的脸上有些尴尬,因为曾凡的关系,这两天文慧与曾志高走得有些近了,而钱钟越也看出来文慧很享受这种“家”的感觉。对于钱钟越来说,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文慧的,可是他发现文慧对他的态度开始慢慢地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就是仿佛有了隔阂。 舒逸让车锐先上楼去和曾志高见个面,自己拖着钱钟越在客厅里坐下。 钱钟越有些不自然,坐下后他递舒逸一支烟,并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舒逸望着这个叱咤沪市的黑老大,微微一笑:“钱总,有些事情看开一点吧,人家毕竟是一家人,文慧好像现在都不有正式和曾志高办理离婚吧?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文慧有情份,可是你也看到了,女人最后需要的不就是一个安定的家吗?” 舒逸的话让钱钟越更加局促了,他说道:“我,唉,其实我也知道,从一开始我让四儿帮助寻找小凡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或许找到孩子的那天就是文慧和我结束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的快。舒先生,其实我很在乎文慧,当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舒先生,只有我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他抬头看了看楼梯方向,好像生怕他的放被楼上的曾志高、文慧他们听到。 “舒先生,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曾志高真能死而复活吗?之前我对于这个问题的怀疑很是强烈,只是,只是当着你们,当着文慧我不好说也不敢说,我知道曾志高现在是你们的人,吃官饭的,而他又是文慧的前夫,不,这么说不确切,你也说了,他们还没有真正办手续,还是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我不敢说他的坏话,我是个粗人,可是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人死了真的能够活过来。我说这话并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我看重文慧,我只是不希望文慧会受到什么伤害。” 舒逸打量着钱钟越,在他看来钱钟越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个粗人,相反,这人的心很细,他对文慧的感情舒逸也不会怀疑,钱钟越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实质,舒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他了。当然,舒逸不会和他说实话,他没有必要向钱钟越交底,再说了,谭三的表现让舒逸他们暂时还看不透,作为谭三的大哥,谁敢说钱钟越是不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舒逸叹了口气:“钱总,我知道有些事情以常理来说让人无法接受,可是你想想小凡的出现不也一样匪夷所思吗?存在即是真理!在我们不能够从根本认识事情的本质的时候,我们只能认可存在就是合理的,不是吗?”钱钟越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谭三的身世是个谜 原本他们来只是想看看曾志高一家的,当然,这个看看意味着很多的内容,既然舒逸他们已经怀疑上了曾志高,那么这番探看更多有着侦察的嫌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钱钟越,据收到的消息称钱钟越这两天并没有来过,他仿佛也在刻意地回避着,只是不知道今天他怎么说出现了。 舒逸经过和他的沟通才明白了钱钟越过来的意图,原来他是想提醒文慧,别太相信曾志高,可是这话他还真不好说出口,此刻说这话他知道只会凭白地遭到文慧的白眼。 “舒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唉!”钱钟越的可是没有说出来,舒逸却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些什么,舒逸轻声说道:“钱总,你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启齿?”钱钟越想了想:“既然舒先生问起,那我也不妨说给你知道,只是这事儿我也只是听来的,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做不得准的!” 舒逸点了点头,钱钟越这才说道:“三儿去香江的事情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钱钟越说的是谭三,舒逸回答道:“知道!”钱钟越说道:“三儿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了一件事儿,他说……”他又向上瞟了一下,声音也压低了:“他说曾志高有问题。” 舒逸淡淡地说道:“恐怕谭先生不只是说这么一句轻飘飘没份量的话吧?”舒逸哪里会看不出来,钱钟越分明就是没有把话说完。钱钟越知道自己瞒不过眼前的这个舒逸,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儿现在不好说,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舒逸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出去转转?”钱钟越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有些事情他不能够直接向文慧说明,让舒逸知道,指不定也可能会给文慧传达一下这些信息,再说了,曾志高现在是车锐他们的人,假如谭三说的事情是真的,一定也能够引起他们的警惕不是吗? 钱钟越说道:“要不要和他们打声招呼?”舒逸说道:“嗯,说一声吧,就说我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打了招呼,两人就离开了文慧居住的小洋楼,车锐还留在那儿,他也有些事情要和曾志高好好聊聊,当然,只是表现一下他关心曾志高一家,他是不可能把他们对曾志高的怀疑表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曾志高现在可是他车锐的下属,人家一家三口也算是小团聚,作为领导你不闻不问可不行。 舒逸上了钱钟越的车,钱钟越说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泡壶茶吧!”舒逸点了点头。 “红星茶苑”是沪市西郊的一个小茶馆,很是幽静,看上去有那么些古朴的韵味,舒逸没想到这儿竟然也是钱钟越的产业,钱钟越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是个粗人,舒处也别见笑,到了我这个层次不附庸风雅也不好混,和那些所谓的企业家、官员在一起我总不能和人家谈些打打杀杀吧?我不否认,我曾经涉黑,不过近几年我已经在努力地按老三的意思把自己洗白了,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去冒那些风险不是吗?” 舒逸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钱钟越的过去他还真不好评价,再说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钱钟越也看出了舒逸的心思,他自嘲地也笑了笑:“看我,说这些干嘛!”舒逸品了一口钱钟越递给他的茶:“嗯,高山云雾,很不错!”钱钟越没想到舒逸竟然是个行家,他说道:“其实我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到这儿来坐坐,或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喜欢独处吧,像三儿说的那样,这是一种沉淀,反刍!” 舒逸开口了:“看来谭三先生对你们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嘛!”钱钟越点了点头:“这倒是,我们结拜的四兄弟,我呢,讲义气,对于钱财也看得淡,又年长一些,他们就认了我这个大哥,纪老二这个人看上去像个莽张飞,做事情也直来直去,更是个火爆的脾气,只怕你不去点,一点就着,三儿却不一样,说拼说打的时候他下得手,出得色,但是他更令兄弟们佩服的却是心计,什么事情他都能够看得很透彻,说老实话,这么多年,我还真是没有看透过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明明天天相处在一起,也亲切,只是却永远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对兄弟们没坏心,一直以来也很为我们着想。” “至于傅老四,和他二哥的性子相仿,只是他听得进劝,还能够讲些道理,对老二我一般就是吹胡子瞪眼,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告诉他去做什么,什么不能做,好在他对于我这做大哥的很是尊重,倒也是说什么听什么。” 舒逸对于钱钟越四人大致有了些印象,其实他真正关注的是谭三,他没想到和谭三相交了十数年的钱钟越竟然会对谭三是这样的评价,看来谭三的城府很深。而且谭三的能力舒逸也是知道的,一个人能够影响了一个镇子,况且月华镇还不是一个小镇,沪市底下最繁华的镇子,比起很多省的一个市都要大得多。 舒逸轻声说道:“谭三先生是个睿智的人,这样的人只可惜缺少了机遇,否则前途真不可限量!”钱钟越笑了:“这也是我的想法,他啊,如果真有那样的机会,一飞冲天我也不奇怪!”舒逸问道:“对了,谭三先生在跟着钱总之前是做什么的?”钱钟越回答道:“我不知道,我问过他,可是他没有说,不过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谁没有一些不想为人知的过去呢?”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倒是,只是如果你连他的底细一点都不清楚,你不觉得你这个做大哥的很失败吗?”钱钟越脸上一红,舒逸这话他哪能够不明白,舒逸是压根不相信自己对谭三会是无条件的信任,舒逸是断定自己是摸过谭三的底的,只是人家是文化人,说话有水平,用这样的话来套你,你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觉得面子上不好看。 钱钟越说道:“还别说,我真打听过,谭三说他的家在漠北,漠北确实有个谭家,也有个叫谭鑫的人,只不过那人早些年就出去闯世界去了,然后再也没有音信,谭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大火,就再没有剩下什么人。”钱钟越说到这儿,不安地看了舒逸一眼,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应该说出来的,怎么也有些出卖兄弟的嫌疑,只是他又觉得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万一以后生出在事来,会影响到自己。 人性都是自私的,不知道为什么,钱钟越在这次曾凡的事件中,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这种危机感让他说不清道不明,他甚至感觉到了谭三和曾凡失踪什么的这些事情也有着很大的干系,他了解谭三,这不是一个好事的人,可是他在和兄弟们相认后并没有急着回到远超过那种舒适的日子,相反还在咬着这事儿不放,追到了香江去,钱钟越相信事情一定不会简单。 特别还有谭三临走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件事情,就算今天舒逸不来文慧这,没和自己碰上,他也会主动找上舒逸他们的,因为谭三临走时的交待中就有让自己转告舒逸他们的事情,不过谭三说了,这件事情不能让除了舒逸、车锐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也是钱钟越在文慧家的时候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钱钟越喝了口茶,然后清了清嗓子:“舒处长,其实我刚才说谭三说曾志高有问题并不是在挑拨他和文慧的关系,文慧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对不住她,很多事情上我做得都不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想回去,一家三口团聚,以现在我的心态来说,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再说了,这也是你们的私事,我刚才劝你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够看得开。”钱钟越忙说道:“是,是,我明白。”舒逸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谭三先生到底是怎么对你说的?” 钱钟越说道:“其实三儿在临走之前托我转告你们一件事情,就算舒处今天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的。三儿说曾志高有问题,让我提醒一下舒处。”舒逸问道:“证据呢,他为什么会觉得曾志高有问题?”钱钟越脸上也很茫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我只要告诉你们,那个姓柳的还活着,你们就明白了!” 舒逸的心里一惊,看来这个谭三还真是个人物,他哪里会不知道谭三让钱钟越转告的话语中那个姓柳的是谁?柳俊,一定是他,可是这件事情谭三又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这个案子开始的时候谭三还在月华镇里窝着!舒逸皱起了眉头。 谭三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世是个谜,另外他的经历也很奇怪,谭三曾经救过卢三省,替卢三省保存了《诅咒之书》十四年,为救卢三省还使自己身陷险境,最后这书又被卢云在不久前取走了……舒逸瞪大了眼睛,不对,谭三说的卢云不久前才从他的手中取走了《诅咒之书》,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如果谭三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推断的山本财团对围村做出的一系列动作不就站不住脚了,书既然在卢云手里,他拉着李新洲去围村又为了什么?舒逸拍了拍脑子,有些凌乱了! 第六十四章奇怪的邀约 钱钟越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轻声问道:“舒处,你怎么了?”舒逸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疼。”钱钟越又问道:“那个姓柳的到底是什么人?”舒逸回答道:“一个故人,好了,钱总,谢谢你的好茶,我想我得回去了!”既然谭三只是让钱钟越转告一句话,那么看来谭三也不希望钱钟越知道太多,舒逸知道在钱钟越这儿自己是不可能打听到什么的,就告辞了。 钱钟越留在了茶舍,只是让司机把舒逸送回去。 舒逸才离开,一条人影就出现在了钱钟越的面前,钱钟越望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可以把我的妻子女儿还有傅老四放了吧?”那人淡淡地说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办!”钱钟越恨恨地说道:“你,你别得寸进尺!”那人笑了:“怎么?我就得寸进尺了,你能干嘛?你要不是想傅冲死,你就乖乖听话!” 钱钟越泄气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那人说道:“今晚你再约他出来,就说谭三让人送来了东西,指明交给他的。”钱钟越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刚才不给他?”那人说道:“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让你做什么你照办就是了!” 舒逸确实凌乱了,回到住处,车锐已经等在那儿了,他见舒逸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像只斗败的公鸡?”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判断有问题!”车锐楞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逸问道:“还记得在月华镇的时候,谭三曾经提起过一件事情吗?我在做判断的时候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车锐说道:“快说吧,什么事情,人都给你急死了!”舒逸说道:“谭三救过中毒的卢三卢三省,而卢三省又把《诅咒之书》交到了谭三的手中,一放就是十四年,然后不久前卢云才凭着卢三省的手信把书取走!可是我在假设卢云拉着李新洲去香江的时候却忽略了这个问题,我只是猜测他们是去找《诅咒之书》,可书根本就是在卢云的手中,为什么他要拉着李新洲去?如果找书的假设不成立,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山本财团在那儿折腾出这样在的动静又是为什么呢?” 车锐也沉默了。舒逸望向车锐:“当时谭三说这事情的时候你也在场的,可我在提出我的假设的时候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问题?”车锐苦笑了一下:“那是因为你的假设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才忘记了这件事情。”舒逸叹了口气:“知道钱钟越对我说了什么吗?”车锐摇了摇头,他不是舒逸肚子里的蛔虫,哪里就能知道了。 舒逸说道:“钱钟越说,谭三让他转告我们一句话,曾志高有问题,还有就是姓柳的并没有死!姓柳的是谁他虽然没有明说,我想指的应该是柳俊,这也是我们的假设之一,看来在这儿算是印证了,可是谭三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谭三真是个谜!” 车锐眯起了眼睛:“我看让老顾把谭三控制起来吧,谭三不是去了香江吗?”舒逸摇了摇头:“让人盯着就行了,不要惊动他,照现在看来我们还不能判定他是敌是友。”车锐掏出了电话,他让顾天意那边查一下谭三的下落。谁知道十几分钟后顾天意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根本没有谭三的出入境记录! 车锐望着舒逸:“谭三应该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去香江的。”舒逸说道:“很有可能,他去得急,一应的手续可能来不及办理,又或许曲静他们也并没有走正规渠道!”车锐说道:“曲静和加藤冥的出入境记录是有的,他们是乘坐航班过去的!或许你说得对,也许正因为他们走得急,谭三来不及完善出境手续只能通过黑市过去了。” 舒逸靠在沙发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或许谭三根本就没有出境,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车锐不禁楞了下:“啊?”舒逸笑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车锐说道:“他给我通过电话,那电话确实是从香江打来的。应该是他本人,我不可能听错的。”舒逸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和你通话的?”车锐回答道:“昨天傍晚啊,我不是告诉过你的吗?” 舒逸“哦”了一声。 “你现在再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就打他香江的那个号码!”车锐照舒逸的意思打了过去,响了很久的铃声没有人接听。车锐说道:“这是他住的那家酒店的电话,我想他去香江有得忙的,不在酒店也很正常。”舒逸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说道:“有一点我觉得有些想不明白,谭三既然可以直接和我们通话,为什么会让钱钟越转告柳俊还活着的话呢?为什么昨晚他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不直接告诉我们呢?” 车锐觉得这并不奇怪:“说明他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或许他觉得电话不安全,而这件事情很重要,由钱钟越转告相对要稳妥一点吧!差点忘记了,你手机关机的?”舒逸掏出来看了一眼,没电了,他换了块电池。车锐说道:“那边已经定下来了,今晚一点由我们的人会同海军陆战队一个中队护送化石进京,小镇给你打过电话,没打通,他问你他需要跟着去吗?还有,小惠那边也收工了,如果你没有新的指示他们就跟车回京了!” 舒逸给镇南方他们打了电话,同意他们跟车回京,对于这次运送,舒逸的心里总是不踏实,不过有小惠的参与他要放心不少,再加上镇南方,路上如果真有什么情况以镇南方的机智应该能够应付:“车局,告诉你的人,路上听南方的!”车锐笑了:“我早就交待了,谁不知道他是你舒处手下的大将,那小子的聪明才智早就英名远播了。” 舒逸也笑道:“别这样夸他,太年轻,不经夸的。”车锐说道:“其实你真不用担心,从津市到京城距离并不远!一百多号人,军车押运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的。” 舒逸点了点头。 晚饭后,大约八点多钟,舒逸接到了钱钟越的电话:“舒处,我刚刚收到一件东西,是三儿让人带回来的,说是很重要,让我新手交给你,可是我这儿正吊着水呢,你能过来拿一下吗?”舒逸忙问道:“钱总,下午你还好好的,怎么就吊上水了?”钱钟越苦笑着说道:“老毛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这样吧,两个小时后我吊完水亲自给你送过去!”舒逸说道:“还是我来拿吧,在什么地方?” “我还在茶馆这边的。”钱钟越回答道。 舒逸挂了电话,心里却很是狐疑,谭三到底想做什么?车锐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是钱钟越,他说谭三托人带了件东西,让他转交给我,他现在正在吊水,让我亲自过去拿一趟。”车锐皱起了眉头:“奇怪,这个谭三怎么总是喜欢让钱钟越做二传啊?”舒逸说道:“或许他信任钱钟越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谭三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两人上了车,就往西郊去了。车上车锐还是有些不明白:“我说舒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舒逸开着车:“有什么好奇怪的?”车锐说道:“我是说这个钱钟越,我感觉他今天好像是有意要和我们粘上一般。”舒逸笑了:“你这一说我还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细想我们在文慧家应该是偶遇吧?除非他一直盯着我们,不过可能性不大,我们到文慧家那是前后脚的事情。” 车锐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在文慧家的偶遇,他不是说嘛,就算没有偶遇,他也会找我们的,也就是说为了谭三的那句话,他也会和我们碰面的,只是白天才转告了一句话,晚上又让我们去取一件东西,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嘛,有些古怪!” 舒逸的心里又何尝不这样觉得,可是他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再有十几分钟就到地方了,可偏偏舒逸却将车子在路旁停了下来。车锐不解地问道:“怎么停下了?”舒逸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到越是离目的地越近,就越感到危险,或许是我多心了吧!”车锐说道:“你不会认为钱钟越是想对我们做什么吧?他只是个商人,带点黑社会的背景,这样的人他有胆子对我们做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继续发动了车子,不过他开得很慢:“一会你就在车上吧,我一个人下去!”车锐瞪了他一眼:“我说舒逸,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 舒逸说道:“想哪去了,我们一明一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有个照应。”车锐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见舒逸这样慎重,车锐也不敢大意,他还是很相信舒逸的直觉的,舒逸可是无数次从生死中闯过来的人,那种对危险的预感一般来说是很准确的。车锐说道:“你下午的时候让我打谭三的电话,又说谭三很可能没有出境,你不会怀疑是谭三伙同了钱钟越想对我们不利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对于谭三,我看不透,这个人就是个谜,至少目前为止,他,我是不信任的!” 第六十五章钱钟越预警 钱钟越的心里很是忐忑,他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自己把舒逸骗来,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是想要除掉舒逸。钱钟越没有办法,傅冲在人家的手里,还有自己的妻子习萍、女儿钱苒。 那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望着他的目光显得很是冰冷,钱钟越的手放在口袋里的,他早已经编好了一条短信,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发送。钱钟越的内心很是挣扎,一方面是自己的兄弟,亲人,另一方面是舒逸,这个国安部的处长。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有什么意外,可是他也知道,万一舒逸真在自己这儿出了什么事,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两头都不轻,他根本就无法选择!那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假如我的计划出现了什么纰漏,那么你的老婆孩子,对了,还是你那个兄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钱钟越咬紧了嘴唇,那人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钱钟越犹豫了一下,那人站了起来,向着钱钟越走过来,钱钟越终于下了决心,摁下了信息的发送键,然后他掏出了手机,速度地把信息记录给删掉了,这一切那人并不知道,钱钟越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舒处,我一家人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舒逸听到了信息提示,看了看,短信是钱钟越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危险!舒逸再一次停下了车子,这里距离钱钟越的茶室不到一公里的路途了。他把手机递给了车锐,车锐看了一眼:“看来这个钱钟越还没有糊涂到家!”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一定是被逼的,车局,一会你就在外面,我去应付,车子别熄火!” 车锐知道现在不是坚持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你也别急着过去,我现在马上布置人来接应,先拖上一刻钟,我们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单位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够赶到,虽然只有四、五个人,总比没有增援的强!”舒逸笑道:“也好,那就等等,我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换在平时这一路也得堵会车的。” 车锐掏出手机来,赶紧地安排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和舒逸就在车上抽着烟。这儿是沪市西郊的一条小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而离茶室还有近一公里的路,所以他们也不担心被发现。 车锐叹了口气:“舒处,你说到底是谁想对付你下黑手?”舒逸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不管是谁,都和山本家族的人脱不了干系。”车锐说道:“为什么要假钱钟越的手呢?他们又是用什么手段来威逼钱钟越呢?”舒逸笑了:“手段倒简单,钱钟越的亲人,朋友甚至红颜知己什么的。”车锐说道:“莫不是谭三?只有他才会对钱钟越如此地熟悉!”舒逸很坚决地说道:“肯定不会是谭三!”车锐不解地说:“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谭三有怀疑的吗?”舒逸微笑道:“原本我确实是怀疑过谭三,不过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情反倒打消了我对他的怀疑,相反还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既然时间还有一刻钟左右,车锐干脆就问仔细了:“哦?你又想到了什么?”舒逸眯起了眼睛:“谭三为什么一直以来没有和钱钟越他们联系?真是怕仇家对钱钟越他们不利吗?”车锐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在怀疑什么?”舒逸点头说道:“谭三在十几年前出事以后就断了和钱钟越他们三兄弟之间的联系,一直到曾凡的事情才让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可是你还记得吗?谭三并不很愿意重新回到远超,最后还是钱钟越在力劝!以远超的这四兄弟来说,他们的实力并不弱,就算真的和山本家族对上,在华夏,山本家的人也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去!” 车锐倒是赞同这话:“看得出来,傅冲和钱钟越还有谭三的身手都不差,并不逊色于我手下一些所谓的精英!而远超现在的财力也很强大。”舒逸说道:“对,你觉得远超这样的实力,谭三会担心仇家的报复吗?俗话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谭三据说的不想给兄弟招麻烦,那只不过是托词,另外十四年前,他们四兄弟都还年轻,根本不没有成家,钱钟越是十二年前结婚的,有个女儿,好像也就十岁左右。” 车锐苦笑了一下:“那他是怀疑自己被兄弟出卖了?会是谁?钱老大,纪老二还是傅老四?”这一点舒逸还真是答不上来了:“谁逼使钱钟越做出今晚的事情,我想就应该是谁!” 钱钟越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那人皱着眉头:“怎么他还没到?”钱钟越冷笑了一下:“沪市的交通状况你不会不知道吧?一路上都在堵车!”那人把电话递给钱钟越:“赶紧再打个电话催催,别乱说话,否则……”钱钟越说道:“我这样着急催他,你说他会不会起疑心?”那人笑了:“他起了疑心又怎么样,还是一定会来的,因为他想看看我们的钱老大到底是搞什么花样!” 钱钟越叹了口气:“唉,大家兄弟一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那人摇了摇头:“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不是兄弟,从一开始起我们就不是兄弟,老实告诉你吧,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想要接近他,我根本就不会和你们搅到一块去,兄弟?你们醒做我的兄弟吗?支那猪!”钱钟越瞪大了眼睛:“你!” 那人一巴掌打在了钱钟越的脸上:“叫你打电话,少给我磨蹭,不然你一定会后悔!”钱钟越这才接过电话,拨通了舒逸的号码。 舒逸没想到钱钟越会打电话过来,他对着车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接听了电话:“钱总,哦,我现在在路上,对,大概啊,大概还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哎呀,你不是不知道,这一路上堵得,今天都还算是好的了,嗯,好,一会就到了!”挂了电话,车锐说道:“看来某人是等着急了!”舒逸说道:“他们这是着急着我死呢!”车锐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后援你也不可能有什么事的,他们太不了解舒逸了。” 舒逸白了他一眼:“别说得那么玄乎,我也是肉体凡胎,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啊?”舒逸看了看时间:“你的人要到了吧?”车锐掏出电话:“我催催!”舒逸说道:“别催了,都等了这会了,再多等几分钟也没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来了两辆商务车。 五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来到了舒逸和车锐的面前,他们是非研局沪市的一支机动力量,舒逸并不觉得奇怪,就像军安,国安在地方上也有很多机动人员,只是他们还有着另一层身份,只有在紧要的关头他们才会被唤醒,尽自己的职责。 “车局,接到你的命令我们马上就赶过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道,车锐点了点头,算是和大家打了招呼,同时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舒逸,接着才开始布置任务,当然,他们五人的任务便是接应。因为他们五个的到来,车锐趁机向舒逸提出,一直去见钱钟越,舒逸也没再反对。 两部商务车,一部车上留下一个人远远跟着舒逸他们的车子,另外三人上了舒逸他们的车。在距离茶室一百多米的地方,舒逸放慢了速度,三人下了车,隐没在了黑夜里,舒逸和车锐把车一直开到了茶室的门口才停下来。 车刚刚停下,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男子便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请问哪位是舒逸舒先生?”他望着二人问道。舒逸轻声回答道:“我是!”那人说道:“舒先生,请跟我来,钱总正等着您!”他又对车锐说道:“这位先生,请你去那边的休息室,会有人接待你的!”车锐冷笑了一下:“我和他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进去,再说了,你们钱总和我可也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去休息室?” 年轻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意,舒逸和车锐哪里会看不到,舒逸淡淡地说道:“下午我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见过你?新来的?”年轻人楞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是的,我是新来的。”舒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这位也是钱总的朋友,我们一起来的,自然也要一起见见钱总了。”年轻人脸上有些为难,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带路吧!”年轻人还想坚持,可是被舒逸搂着他竟然动弹不得。 年轻人的心里有些紧张,舒逸带着笑说道:“你好像有些害怕?”年轻人说道:“没,没有!”舒逸点了点头:“那就好。”进了大厅,舒逸发现里面的顾客竟然不少,不过舒逸感觉到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顾客,在他们的身上隐隐藏着杀机。 车锐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看了舒逸一眼,见舒逸没事人似的,车锐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这茶馆远在城郊竟然生意也这么火,难怪钱总能够发财呢!”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他把舒逸和车锐领到了一个包间的门口:“二位,钱总在里面等着呢!” 第六十六章魔由心生 包间里有四个人,两个坐在沙发上,一个是钱钟越,另一个坐在钱钟越对面,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站在门边,另一个站在钱钟越的身后。 看到舒逸和车锐进来,钱钟越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他想站起来,可是看了看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又坐下去了:“舒,舒处,车局,坐,请坐!”舒逸笑道:“钱总,吊完水了?”钱钟越尴尬地笑了笑:“嗯!”舒逸和车锐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打量着坐在钱钟越对面的那个男人,络腮胡子,看上去很是粗壮:“钱总,这位是?” 钱钟越回答道:“这是我二弟,纪湘川!”舒逸望着纪湘川:“原来是纪二先生,钱总说纪二先生是个莽张飞,现在看来钱总说得不实啊,我看纪先生可是粗中有细,还是个智者!”纪湘川笑了:“舒处长过奖了,原本是来看看大哥的,听说他旧病复发,大哥这是老毛病了,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中医,西医什么的都没办法。” 车锐望向钱钟越:“钱总,不知道你这到底是什么病啊?”钱钟越苦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痛风而已!不过就像老二说的那样,看过不少的医生,总是断不了根!”舒逸说道:“其实病这玩意有时候就是想出来的,有病没病,意志决定,就像鬼神之说一样,大多都是疑心生暗鬼,鬼啊怪什么的也是自己想出来的,钱总,病魔病魔,多是心魔,心中无病则病自去,我看啊,是钱总的意志不够坚定!” 钱钟越感觉舒逸是话里有话,可是这话他却无法搭腔,他尴尬地笑了笑。车锐点了下头:“我同意舒处的话,或许钱总并不理解我们非研局是做什么的,其实我们主要是对很多非自然现像进行研究的,何谓非自然现像,也就是自然科学不能解释的,包括一些诡异的事件,甚至超能力!记得我刚进非研局的时候就接手过一个案子,严格地说来也不算是案子,只是一个晚期的癌症病人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作为新人,这件诡异的事情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案子,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猜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原因?” 钱钟越摇了摇头,那个纪湘川也仿佛听得津津有味:“什么原因?”车锐说道:“在那个人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以后,他放弃了任何的治疗,这倒不是说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是他觉得再进行常规治疗不过是伤财劳命,主什么这么说,你们也知道,这病到了晚期,也就是个保守治疗什么的,放疗化疗虽然说可以控制病情的继续恶化,可是对身体的损害也是不容忽视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家庭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于是他出院了。” “后来呢?”此刻就是钱钟越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也忍不住发问了,车锐笑道:“后来啊,这个人回去以后一边休养着身体,一边有事无事就幻想着自己用一根绣花针,慢慢地挑破体内的癌细胞,他说了,在他的脑子里那癌细胞可多了,数百万计,可是他就每天闲暇的时候坚持用意志力慢慢地一个一个地挑着,不曾想,再次检查的时候他的病情竟然略有了好转,再后来,三、五年过后,他体内的癌细胞竟然全都消亡了!” “这个案子后来成为了医学上的一个奇迹,但我们知道这不是奇迹,这个个案又反证了刚才舒处的那段话,就是病什么的都是纸老虎,对于意志力坚强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车锐说到这儿才闭上了嘴。 车锐这一打岔,原本屋里的那股子杀气消失了大半,不过钱钟越的心里却没有放松下来,他可是知道纪湘川有什么打算,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故事而使得他放弃了自己的意思?不过此刻他敢说什么,他只能陪着点头称是。纪湘川也沉得住气,并没有马上就动手,而是微笑着对钱钟越说道:“大哥,你看,你得好好听听舒处和车局的话,痛风其实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只要你有毅力,这病自然也就会散了,是不?” 钱钟越说道:“嗯,我一定要用意志力来对抗这痛风。” 舒逸等钱钟越说完才淡淡地问道:“钱总,你说谭三先生给我带的东西在哪?是什么?”钱钟越一下了哑然了,哪里有什么东西,他张大了嘴望向纪湘川。纪湘川忙说道:“哦,那东西是老三让我带回来的,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打开来看过,只听老三说那玩意很重要,他还说了,东西只能让舒先生一个人看,这不,东西我放在我的住处的,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算远,要不这样,舒先生,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舒逸望着纪湘川,半天才露出个微笑:“纪二先生,如果我没猜错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吧,而纪二先生也没有去过香江,更不可能有谭三先生托你带东西给我这事儿!” 纪湘川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会这么直接,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舒逸又说道:“纪二先生,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威逼钱总帮你说谎?”纪湘川已经镇定下来了,他笑道:“都说舒逸是个难缠的角色,现在看来传言还真不虚,不过那又怎么样,老实告诉你吧,今天让你到这儿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有人不希望你再继续活着!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陪葬的!”这陪葬的自然是在说车锐了。 舒逸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有人不希望我继续活着,是山本家的人吗?”纪湘川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知道不少,那就更不能留下你了!”说罢他望向了那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已经站到了舒逸和车锐的身后,而门也被推开了,又有七、八个黑西装冲了进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纪二先生,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吧?”纪湘川说道:“当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舒逸说道:“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纪湘川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吧,你加入远超,就是冲着谭鑫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纪二先生,你应该是山本家的人,而谭三先生应该和卢家有些渊源!” 纪湘川叹了口气:“怪不得主人说舒逸不能留,你要是不死,我们的计划迟早会让你给破坏了!”舒逸笑了:“你们的计划?我想想,你们的计划应该是什么,假意和加藤家的后人合作,然后想办法侵吞加藤家的《诅咒之书》,利用加藤家的力量抢夺‘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对吧?”纪湘川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舒逸,可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的心里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震惊”! 舒逸继续说道:“另外我还知道那本《预言天书》也是你们抛出来的诱饵,《预言天书》真正想要钓的是谭三和李新洲!因为李新洲知道《诅咒之书》的真正下落,而谭三呢,他却知道‘里斯本丸号’沉没的真正地点!”这下就连车锐也呆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谭三不是说过卢三省曾经委托他保管《诅咒之书》,一直到不久前卢云将它取走吗?”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谭三在说谎,谭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事情一定会经钱总的嘴传到纪湘川的耳朵里去,而纪湘川自然也会把这事告诉他的主子!” “谭三利用这条假信息想要离间卢云和他们的关系,可卢云是当事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而卢云对于自己的身世也很清楚,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李新洲,他和李新洲又是大学的同学,彼此之间又有着这样的身世渊源,而李新洲是加藤康夫的亲生儿子,《诅咒之书》虽然不祥,可是对于加藤家的意义却十分的重大,所以卢云相信李新洲才是真正知道书在哪里的人!” 纪湘川也发问了:“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十几年前就咬上了谭三?而为什么你觉得谭三会是那个知道沉船内幕与真实地点的人?”舒逸笑了:“非此则彼,既然谭三对于那本《诅咒之书》没份参与,可他偏偏又知道这本书的存在,说明他确实和卢三省,或者说加藤康夫之间有着一定的关系,也就是说,他救卢三省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而卢三省为什么会被追杀,不,应该说是追捕,你们的人想抓住卢三省,更多是为了那沉船的事情!” 纪湘川鼓掌说道:“确实精彩,我就知道郑必发活着终究是个祸害!”舒逸笑了:“你错了,郑必发的存在反而是让我们走了不少的弯路,而这枚棋子真正的作用也不是你能够想得明白的!”纪湘川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郑必发,单单凭你们,怎么可能真正的找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总得有个知情人把事情透露出来引起华夏当局的重视,让当局来帮着完成化石的打捞,然后你们再设法夺走!” 第六十七章郑必发是山本小哲 纪湘川望着舒逸,对于舒逸他的心里满是惊奇,虽然他身在局中,可是很多事情他却真真没有看透,就拿郑必发来说,他总以为郑必发这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在他看来郑必发是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的,很容易便坏了事。可是老板却根本不允许他动郑必发,他一直都觉得郑必发一定有什么背影,可是舒逸说出了这些,他才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 可谁知道舒逸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是惊讶,舒逸说道:“另外,你以为郑必发就仅仅是一枚小棋子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刚才说他是个祸害,看得出你很想动他,可是你觉得你动得了他吗?”纪湘川不服气了,他说道:“我自信还是有这个能力的!”舒逸摇了摇头:“你没有这个本事,相反,他要动你却是易如反掌!想来你是知道卢三省的真实身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和他一样作为幸存者的郑必发真会是个普通人吗?” 纪湘川皱起了眉头,舒逸笑了:“卢三省也好,郑必发也罢,他们是一个来路,只是有一点郑必发说的是真话,那就是卢三省是个反战的日本人,对于那场战争他有自己的见地,郑必发却并不一定如自己所说的,是华夏的一个苦工,他最后和卢三省都活了下来,留在华夏,而他和卢三省之间的关系却因为沉船的事情变得复杂。” “他告诉我们那沉船的事情可能是卢三省做的,因为卢三省有那个能力,他拥有那本《诅咒之书》,他还说他和卢三省之间的友情也很不错,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卢三省的养子卢云竟然会是郑必发的亲生儿子,而和卢云一起失踪的那个叫李新洲的考古学家竟然又是卢三省的亲生儿子,这就不得不让我们去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卢三省和郑必发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纪湘川听得竟然忘记让手下动手了,他问道:“哦?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舒逸淡淡地说道:“牵制,互相牵制的关系。卢三省原名叫加藤康夫,后来改了名字叫卢三省,就在华夏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不过大家都知道,当时的华夏经历了那场抗战,对于日本人,举国上下的人都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仇恨无比。而卢三省想要真正融入华夏,做一个普通人,只能够改头换面。不过,卢三省却没有想到,他这个愿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实现的,因为有一个人也跟着留在了华夏,这个人就是郑必发,而这个郑必发对于加藤康夫可是知根知底!” 车锐笑道:“卢三省自然是认识郑必发的,他也知道郑必发的来历,可是他却不怕揭露郑必发,因为在当时运动不断的那个时代,他自己的背景就是专政的对像。于是他只能够接受了郑必发存在的现实,郑必发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之前我还在想,一定是那本所谓的《诅咒之书》,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如果只是为了书,他应该有很多手段来逼卢三省就范,所以后来我想明白了,他留下来的目的则是让卢三省不敢把沉船的事情给说出去,而问题并不是沉船本身,而是那些‘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对吧舒处?” 舒逸点了点头:“大抵差不多,当然,这种牵制是双方面的,卢三省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既然郑必发想要牵制住自己,那么卢三省自然也得给予一点还击,还以颜色,于是乎就有了收养卢云的事情,他逼着郑必发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郑必发应该是不太乐意的,任谁要他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甚至还是仇人做儿子都不会气顺,可是他偏偏又没有办法,为什么?因为他的底子也不干净,放在那个时代他一样也是专政的对像,甚至比卢三省还更招人恨,他从事的可是间谍活动!” “卢三省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大有挟天子的套路,而为了保护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还玩了一个脑筋,那就是把李新洲母子给蒸发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明白他到底走了什么样的路子,可是他却做到了。让外人都以为李新洲母亲真是难产死了,还是一尸两命。我甚至怀疑这些年来郑必发都是接受了这个现实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必发和卢云搭上了线,而卢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最后他开始掉过头来为郑必发,他的亲老子做事了!” “卢云跟着卢三省这么些年,对于李新洲的存在也绝不可能一无所知,只是卢三省在的时候他一直都掩饰得很好,并没有和李新洲有太多的交集,甚至他知道卢三省经常与李新洲联系也装做不知道一样,当然,这是在卢云发现《水书》和《预言天书》后的事情了。” 舒逸说到这儿,车锐问道:“对了,卢云发现《水书》和《预言天书》之后没多久,几乎就和《预言天书》一道失踪了,这是什么原因?”舒逸说道:“他并不是失踪,应该是有预谋的盗走了《预言天书》逃跑了,这些年来我想他应该是去了一个地方,并没有在华夏。”车锐轻声说道:“日本?”舒逸点了点头:“对,也就是说,这本书一直就在日本,直到前不久,才有人把书给抛出来,目的嘛,就像我说的那样,为了引出这段半世纪前的悬案!当然,也希望能够引出那本《诅咒之书》,因为这两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体的。” 纪湘川叹了口气:“舒逸,真没想到你会把这件事情看得这样的清楚,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已经准备收网了吧?”舒逸点了点头:“是该收网了!”纪湘川笑了:“可是你的如意算盘很可能落空了,知道吗?今晚你们找到的那个‘北京人’头盖骨的化石是一定回不到燕京的!”舒逸点头道:“这我知道,我也没指望真的让他们安全地把东西送到燕京,那东西最好是半路被劫走了,然后送到香江某个人的手里!” 纪湘川一脸的杀机:“竟然这你也知道?”舒逸耸了耸肩膀:“这原本就是我的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纪湘川突然有种感觉,他好像打舒逸的脸,这个人太可怕了,主人说的没错,这个人太有杀伤力和破坏性了。 纪湘川冷笑道:“可惜,就算你全都想明白了又怎么想,今天你们两个别想走出这道门,你们都会死,而明天一大早,这些化石就已经回到我们大日本帝国了。”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还是没听明白,之所以那东西会到你们的手上,会被你们安然送香江,那是因为我希望它到香江,你想想,没有那玩意,我怎么收网?至于《诅咒之书》的事情,只要你身后的那个主人拿下了,其他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纪湘川的心里还纠结着一件事情:“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那个郑必发到底是什么身份?”至于今晚的行动他倒是不担心,舒逸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只要把他困在这儿,那边的行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没有郑必发,你们光是沿着海岸线确定沉船的具体位置你们都无法办到,更不要说打捞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会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来完成吗?”舒逸自顾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所以郑必发不是平常人,你甚至想都不敢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纪湘川这次相信了舒逸的话,他也紧张地问道:“那你说,他,他到底是什么人?”舒逸微微一笑:“山本五十六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叫山本小哲,据传当年他曾经是山本五十六的幕僚,后来因为一场重病死在了侵华的道路上,山本五十六在日本宣布投降之后确实是带回了山本小哲的骨灰,可是我慢慢想来,山本小哲的死好像也很蹊跷,据另一个战犯东条的回忆录里记载,山本小哲的死他也很怀疑,我记得回忆录是这样写的。” “他说山本小哲是日本传统武道伊贺一刀流的传人,其体质异于常人,就是三九天也还用冷水沐浴,从来就不会生病。这一段虽然只是对山本小哲轻描淡写,但他写在沉船事件之后没多久,这说明他也不相信山本小哲真的死了,他怀疑山本小哲所谓的死亡应该是和‘里斯本丸号’沉船事件有着莫大的关系!” 纪湘川原来也是出自山本家,当听到舒逸怀疑这个郑必发竟然就是山本小哲的时候他呆住了,他依稀记得,在家族的祠堂里也供奉着山本小哲的神位,可是却是按生位的规矩供奉的,也就是说,就连家族的长辈也一直当他还活着。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家族长辈不愿意接受事实,在心里的一个寄托,没想到…… 舒逸露出了一个微笑:“当然,这也是我的推断,至于是与不是,我想很快我们就会有答案了,说实话,这个案子到现在确实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好了,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纪二先生,不,应该也称你一声山本先生,你可以动手了!” 第六十八章我是华夏人 女人给冥叔倒了杯茶:“冥叔,喝茶!”冥叔淡淡地说道:“谢谢主人!”女人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确保他们能够拿到货吗?”冥叔点了点头:“我都安排好了,万无一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收到消息了吧!”女人叹了口气:“我还是有些担心,那批货有华夏海军陆战队的人和非研局的人联合押运,在华夏的地盘上要从他们的手中抢东西无异于是虎口夺食!” 冥叔笑了:“这一点主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是智取,以我们的力量硬碰当然是不行的。”女人“哦”了一声:“我倒是好奇了,冥叔的智取到底是怎么个智取法?”冥叔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是海军陆战队又怎么样,他们一样会答应与我们合作!”女人有些担心:“话是这么说,可是华夏的军人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冥叔冷笑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华夏的军人也是人,早在知道他们行动之前,我就让人做了细致的工作,对参加任务的人大抵做了摸查,有几个很符合我们争取的对像,所以我就从他们的身上入手了,其实能够派上用场就行,并不一定需要全都收买了,不是吗?”女人点了点头,她倒是很赞成冥叔的说法,她的心里对这条老狐狸又多了几分的戒备。 冥叔继续说道:“而偏偏负责装货的那辆车的司机还有负责那辆车押运的两个军人便是我已经打通的关节,有他们作为内应,再加上外围我也有所布置,中途他们会把货给掉包了直接运到香江来!” 女人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倒是没问题,只是你不觉得真能这样不是太顺利了吗?”冥叔笑道:“凡事预而立,不预则废!我细心预备,自然不会有什么困难。”曲静也来到了香江,她就站在自己母亲的身后,对于冥叔她是恨到了极点,她在华夏折腾了这么多事,最后全都让这个冥叔给破坏了,可偏偏自己拿不出一点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情都是冥叔做的。 此刻她听到冥叔这样自信满满,她的心里就更有气了,她不屑地说道:“冥叔,自信是好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也可能是人家布的一个陷阱?”冥叔大笑道:“陷阱?他们凭什么布陷阱?我敢说直到现在,华夏的那帮子人还在被我们绕得晕头转向呢!”女人摇了摇头:“冥叔,静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小看了华夏的那些人了,别的不敢说,那个舒逸可不是好相与的!” 冥叔轻哼一声:“舒逸我知道,不就是让诸葛吃亏的那家伙吗?诸葛凤雏向来自诩聪明,可他的格局太低,眼界不够高,败在舒逸的手下很正常的。放心吧,主人,最迟今天后半夜那批货就能够顺利抵达香江了,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我们加藤家的《诅咒之书》,我想见见那个李新洲,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加藤家族的后人,我想他应该能够听进去我的劝的。” 女人对身边的黑衣人说道:“你领冥叔去见见那个李新洲!”知道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就快到手了,对于《诅咒之书》的事情女人倒没那么看重,再说了,反正自己目前拿这个李新洲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如让加藤冥去试试。 加藤冥跟着那男子去了,曲静不满地说道:“明明就是他一直在坏我的好事,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为什么你不对付他?”女人轻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不就是一本《预言天书》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头老狐狸,你觉得如果现在我们动了他还拿得到我们要的东西吗?他敢和我们山本家合作就有他倚仗的东西,别看他对我一副恭敬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曲静说道:“不会真让他们加藤家把《诅咒之书》拿回去吧?还有,《预言天书》我们真就这样扔掉了?”女人眯起了眼睛,扭头对曲静说道:“坐下吧,坐下说。”曲静在她的面前坐下,女人问道:“你真相信那小孩拥有《预言天书》的能力?”曲静咬着嘴唇:“至少发生在那孩子身上的事情应该是可信的吧,小孩子不可能撒这样的大谎!” 女人笑了:“孩子不会撒谎,可是大人会!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呢?你会怎么想?”曲静楞住了:“你,你什么意思?”女人收起了笑容:“根本就没有什么《预言天书》,三十年前发现的所谓的《预言天书》也是假的!卢云只不过是搭了《水书》的车,给大家造成一个错觉,让大家都觉得和《水书》一起发现的《预言天书》一定也是真的,当然,我们还专门为它编造了一个传说!” 曲静睁大会眼睛,她没想到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抢夺的书竟然是假货,但她很聪明,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明白了,因为这书是假的,所以就在它现世没多久,你们就让它失踪了!”女人点了点头:“那时候华夏才经历过动荡,人们的警惕性也很高,我们的计划暂时还实现不了,所以只能先埋下了这个伏笔,当然,最主要的是卢三省还活着,那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坏了我们大事的人。” 曲静没有再说话,女人又说道:“而现在时机成熟了,所以我就把这本书抛出来了,对于华夏方面来说,因为三十年前《预言天书》的面世,还有那个关于它的传说,再加上后来的离奇失踪,就给这本书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而很多人都相信这书本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这本书再次出现,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关注!就算不关注,我们也会引导他们关注!”女人说到这儿,曲静插话了:“也就是一开始非研局的柳俊夺书,曾家父子出事什么的都是假的,柳俊没死,曾志高也没有死,只是死了几个跑龙套的,而这一切经过那孩子的嘴说出来就更加诡秘了,是吧?”女人笑了,点了点头:“你是聪明人!” 曲静的脸色已经铁青,明明女人一早就知道这本书是假的,自己去华夏就是冲着这书去的,可是女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向自己透露,她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女人淡淡地说道:“你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曲静的心里很是不满,谁被这样当猴子耍了以后会舒服才怪,女人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你做这一切吗?因为你这样做能够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仅仅是华夏的那群傻瓜,就连这只老狐狸也被你给骗了!” 女人又说道:“其实这个计划真正针对的只有两个人,谭三和李新洲,他们一个是加藤康夫的儿子,知道《诅咒之书》的下落,另一个是加藤康夫在华夏的保护者,知道沉船的秘密,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沉船的具体位置!”曲静说道:“有一点我不明白,谭三才多大?怎么会是加藤康夫在华夏的保护者?”女人回答道:“因为从谭三的父亲开始就担任了保护加藤康夫的责任,谭三了承了父业!” 曲静说道:“那为什么他们不把这些秘密全都告诉华夏当局呢?”女人说道:“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心思,只是华夏这边有我们的人,就比如那个柳俊,当然,他只是其中之一,他们几次想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官方,都被我们破坏了,就连谭三的人也死了几个,谭三本人也差点被我们抓住!” 曲静这下才明白,原来山本家族在华夏一直都经营着,织就了一个巨大的网。她现在才觉得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样一个大局自己是肯定玩不转的,她叹了口气,母亲都说到这儿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人说道:“也不知道这只老狐狸是不是真能够做通那个李新洲的工作,这个李新洲是个倔强的人,从小在华夏长大,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大和民族的子孙了。加藤康夫,哼,这个数典忘祖的人!”曲静淡淡地说道:“以你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一个所谓的学者吗?”女人摇了摇头:“还真对付不了,各样的手段我都用上了,可是他却一直死扛着。我让闻来去抓他的家人过来,谁知道华夏方面仿佛闻到了什么气味,把他的家人都给保护了起来。” 在地下室的囚牢,冥叔站在铁栅栏外,望着李新洲:“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李新洲淡淡地笑道:“我不知道什么身世,我只知道我是华夏人,我养父是华夏人,我父亲也是华夏人。”冥叔冷哼一声:“看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卢三省吧?”李新洲点了点头:“是的,那又怎样?” 冥叔说道:“你父亲是大和民族的子孙,他根本就不叫什么卢三省,他的真名叫加藤康夫,他是我的二伯,我叫加藤冥,你的堂哥!”李新洲摇了摇头:“你错了,我父亲之前是叫加藤康夫,可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那场战争让父亲觉醒了,所以他后半生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卢三省,虽然他告诉过我那段历史,可是他更多却是教导我,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华夏人!什么大和民族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更是不可能与加藤家族有什么牵连。” 第六十九章我只是来帮忙的 车锐的电话响了,同时纪湘川的电话也响了,再接着就是舒逸的电话跟着响了起来。纪湘川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意思是让手下把舒逸他们的手机给收了。而此刻舒逸和车锐已经看到纪湘川的几个手下手中都多了一支手枪。 舒逸微笑了一下:“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吗?其实这电话的内容我已经知道了,恭喜你们,你们的人应该已经得手了!”纪湘川也掏出了手枪对着舒逸,可是他还是接听了电话,果然,电话内容和舒逸说的一样,货已经到手了,只是电话里那人却让他结果了舒逸。纪湘川放下电话,望着舒逸:“我开始怀疑你说的是真的了!”舒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纪湘川又说道:“我们劫下的那东西是假的,对吧?”舒逸说道:“你说得没错!” 纪湘川的目光很是冰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吗?”舒逸双手一摊:“你觉得现在你的电话还打得出去吗?”纪湘川大吃一惊,他再次拿出电话来看了一眼,却哪里还有信号,他忙问几个手下,几人都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纪湘川已经反应过来了,这附近的无线信号竟然被屏蔽了!看来舒逸他们一定有帮手。 当然有帮手了,原本只有五六个人在外面,可是偏偏纪湘川他们又喜欢听舒逸说故事,这一来二去大约又过去了近半个小时,更多的增援也到了。这些自然是舒逸和车锐在路上早就设计好的,人都有好奇心,舒逸对整个案子的精彩分析自然是把大家的兴趣都勾了起来,自然他们就忘记了时间。 再说是纪湘川太自信了,他以为舒逸他们根本就不会怀疑钱钟越相约会有诈,而且舒逸和车锐被自己的人控制着,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他的手中。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看来人家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纪湘川的脸色变了变,不过他马上就又笑了:“舒逸,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或许很多事情你能够看得很透,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觉得你还能够飞出我的手掌心吗?”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舒逸回答纪湘川的话时,他的整个人就跃了起来,向后跃起,直接落在了身后两个家伙的身后,原本控制着他和车锐的两个纪湘川的手下被他速度地解决掉了,而枪也落入了他的手中,两声清脆的枪响,门边的那个也倒下了,再望向纪湘川时,只见他的一只手满是鲜血,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简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钱钟越也震惊了,倒是车锐配合得很好,舒逸干掉了三个,打伤了纪湘川,而车锐也把剩下的两个纪湘川的手下打倒了。 舒逸望着纪湘川:“看来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对付我,相反,在屋外安排狙击手还稍微有些胜算!”纪湘川冷笑了一下:“是吗?”说罢他另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我在整个茶院都装上了炸弹,原本我想能够顺便地除掉你最好,当然,如果你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那也没什么,你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吧?钱老大,对不起,你的妻子女儿也只能为你陪葬了!” 钱钟越说道:“纪老二,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有意义吗?”纪湘川瞪着他:“你他妈的闭嘴,你懂个屁!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活着,因为你他妈的根本就没有信仰!”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们的信仰就是到处挑起是非,为了你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而置他人的生命尊严于不顾?” 纪湘川恨恨地说道:“舒逸,你不用再说了,今天你死定了,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再让你活着!”舒逸笑了:“那也得你有那本事!”舒逸手中的枪响了,那一枪准准地命中了纪湘川的手腕,他手中的遥控器就要掉在了地上,舒逸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身旁,接住了遥控器。 纪湘川的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输了,自己再也没有底牌了,舒逸他们的人既然能够屏蔽了这儿的无线电信号,那么自己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人估计大多都已经被控制住了,纪湘川的心里很是不服,也很是懊悔,如果不是被舒逸的故事所吸引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车锐叹了口气:“你一定很不服气吧?其实就算你没有给舒逸摆故事的时间你也一样没有机会,舒逸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变态,不过你应该庆幸,能够遭遇到华夏国几乎最精英的特工,可以说你输得不冤枉!” 此时钱钟越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了纪湘川的面前,一把封住了他的领口:“说,你把习萍和小苒弄哪去了?”舒逸和车锐对视了一眼,果然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纪湘川竟然是抓了钱钟越的老婆和孩子,难怪钱钟越会帮纪湘川把自己诓来。纪湘川望着钱钟越,眼里满是不屑,接着他笑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们了!”钱钟越怒了,狠狠地一大脚踹在了纪湘川的小腹上:“混蛋,你他妈有本事冲老子来,对付女人小孩老子看不起你!” 舒逸拉住了钱钟越:“好了,钱总,你别着急,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钱夫人和孩子的。”钱钟越这才冷静了一些,舒逸望着纪湘川:“其实不用问他,我就知道钱夫人和孩子在什么地方!”钱钟越楞了一下,纪湘川则一脸的平静,舒逸继续说道:“钱夫人和孩子应该就被他藏在茶馆里,纪二先生不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杀不了我就玉石俱焚吗?把钱夫人和孩子放在茶馆里这样的同归于尽才更彻底!” 车锐的人闯了进来,看到舒逸和车锐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汪真这才松了口气:“车局,你们没事吧?”车锐笑了笑:“你们来得倒是挺快的!”汪真回答道:“接到消息我马上就组织人手过来了。”车锐点了点头:“马上安排人搜查整个茶馆,他们在茶馆里安放了炸药,让拆弹专家过来,小心一点,另外一定要找到钱总的夫人和孩子,保证她们的安全!” 无线电静默结束了,舒逸拿起手机给镇南方打了过去,镇南方接通了电话:“老舒,你玩什么名堂啊,不接电话,然后就直接打不通了!”舒逸笑道:“这边有点事,已经处理好了,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小惠已经跟过去了,他们好像已经到了码头,应该是连夜把东西运去香江吧!” 舒逸说道:“嗯,你和和尚联系一下吧,他现在就在香江。”镇南方也有些吃惊:“啊?和尚在香江?他什么时候去的啊?”舒逸笑道:“去了两天了,之前我让他调查东辽发生的那些事情,然后就让他先去了香江。” 挂了电话,车锐才轻声说道:“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早就有动作了。我说舒逸,你这样帮可是对我们非研局严重的不信任啊,你是在帮我们做事,却根本不让我的人参与。”舒逸淡淡地说道:“车局,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想想,事情就是你那个柳助理先扯出来的,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对于你们非研局我能够相信吗?”车锐被舒逸击中软肋,一时间竟然词穷了。 舒逸说道:“好了,这边的事情你处理吧,我也准备连夜连去香江。”车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总得说说我下一步应该做点什么吧?”舒逸望了纪湘川一眼:“他应该知道柳俊的下落,另外曾志高那边也该收网了!” 纪湘川说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舒逸笑道:“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使用暴力,可是如果我确实要使用暴力的话,我确信我至少有十种方法让你开口,你信吗?”纪湘川还真是不信,舒逸说道:“车局,我想你们非研应该也有很多让人开口说实话的手段吧?”车锐点了点头:“放心吧,把他交给我,我想你就算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梦遗的他也会老实告诉我们的!” 顾天意亲自到码头接的舒逸,对于舒逸他确实再激不起任何嫉妒的心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全都知道了,他知道这个案子大体上说应该算是结束了,谜团都已经解开了,当然,剩下的就只是一些细节上的事情了。舒逸来香江就是来收网的,顾天意的内心也很兴奋,他郁闷了这么久,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我们的大居士也沉不住气了?”坐在车上,舒逸调侃着顾天意,顾天意苦笑了一下:“心里这么多的俗务,你说能静得下来做居士吗?你也不用挖苦我,那大居士的名头也只是个身份的隐藏而已。”舒逸说道:“好了,顾局,你也别愁眉苦脸的,这一两天,这个案子应该就结了,你就等着领功吧!” 顾天意说道:“别,这功劳可是你的,我们哪里好意思冒领了。”舒逸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只是来帮忙的!” 第七十章今天的天气真好! 女人望着冥叔,脸上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怎么?你有没有说动你的那个堂弟啊?”冥叔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和他那死鬼老爹一样,被华夏人洗了脑了!”女人淡淡地说道:“看来你想拿到那本书的可能性并不大!”冥叔说道:“我就不相信他能够强硬到底,我总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女人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批货一到,我们就要撤了,舒逸那个人很狡猾,我担心他会识破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不可能陪着你疯,当然,人我可以交给你,剩下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合作我也做到了我该做的,至于能不能让他痛快地把书交给你,那就是你们加藤家的事情了。” 冥叔冷笑道:“怎么说我们也合作了一把,合作期间我可是对你们母女敬爱有加,现在合作结束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能够亲密地沟通一下?”冥叔舔了下嘴唇,斜眼看了一眼女人身后的曲静:“当然,要是你们两能一起上那就更好了!”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一直看起来满身奴性的老男人竟然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曲静却是忍不住了,她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主人说话?”冥叔笑了:“少东主,你还真在我面前拿捏主人的架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的那点龌龊事。你知道为什么你妈一直对你这副样子吗?因为她早就知道你和你的哥哥那点破事,你一定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吧?因为你那个哥哥和自己的母亲之间也早就有了这层关系!” 曲静脸色苍白,她望向母亲,女人终于沉下了脸:“加藤冥,你这是想找死?”冥叔耸了耸肩膀:“你自认为有本事让我死吗?”曲静掏出了枪,对准了冥叔,而女人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也动了,他的枪口指住了曲静。 冥叔背着手,脸上带着笑走到了曲静的面前,伸手慢慢地接下了她手中的枪:“小孩子玩这东西很容易走火的!”女人漠然地说道:“加藤冥,真是好本事,我让他却监视你,你却竟然买通了他,反过头来对付我?”冥叔笑了:“任何人都有他的价钱,包括你我,只要出得起价,你我也一样愿意出卖自己。” 女人叹了口气:“加藤冥,你就明说吧,你想干什么?不会真的只想和我们母女那什么吧?”冥叔笑了:“樱子,你是个聪明人,你以为我会就为了一本破书替你做这么多的事吗?”女人眯起了眼睛说道:“看来你是想要那件货了?”冥叔点了点头:“对,相比之下这‘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可就值钱多了!”女人笑了:“加藤冥,你的胃口还真的不小,你不知道这批货的真正的主人是谁吗?你觉得你们加藤家族能够对抗军部吗?” 冥叔淡淡地说道:“加藤家族自然不敢对抗军部,不过假如山本樱子在华夏全军覆没,货被华夏官方给截走了,而我又侥幸逃脱,我想军部应该不会对加藤家做什么吧?”女人瞪向冥叔:“你勾结华夏人?”冥叔说道:“我当然不会勾引华夏人,不过我却可以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他们吧?”他看了看表:“嗯,时间差不多了!”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请问是顾局长吗?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有一条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 顾天意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把一条重要的线索告诉自己,那人在电话里只说他知道李新洲和卢云的下落,说完就挂了电话。顾天意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挂断电话顾天意就让谢峰集合了队伍,向着电话里所说的那处所在赶去。 舒逸一直没有就这件事情发表什么评论,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车上,顾天意递给他一支烟:“我感觉这一趟我们会有大收获!”舒逸笑了笑:“希望如此吧!”顾天意见舒逸的兴致不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说道:“我有种感觉,虽然这次我们肯定会有所收获,可是我们做的却是给人擦屁股的事情。”顾天意楞了一下:“啊?什么意思?”舒逸点上烟,淡淡地说道:“也就是他们内部或许发生了什么,胜利的一方撤退了,想借我们的手帮他们对付失败的一方,就这么简单!” 顾天意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舒逸说得很有道理,他问道:“那边有消息了吗?”舒逸点了点头:“船还有半个多小时到香江!”顾天意又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吗?”舒逸说道:“安排好了,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他们今晚都在劫难逃!”顾天意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收网的时候,自然不能够让他们跑掉了! 大队人马赶到了别墅,别墅里空无一人,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别墅的地下室,不,应该称之为地牢,地牢里的四个牢房里竟然关了十几二十个人,李新洲和卢云赫然就在里面。而在这个地牢里舒逸还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曲静,她身边有一个女人,很是美丽,和她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舒逸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她的母亲,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曲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凌晨五点多钟,荔湾码头,一艘船悄悄地靠岸了,早已经等在岸边的冥叔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我们上去吧,直接出海,先离开这儿再说。”两人上了船,船开了,冥叔站在甲板上,双手扶住船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香江,再见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四周亮起了灯,几艘巡逻艇把船团团围住了,只听有人喊话:“我们是华夏香江海警巡逻队,你们被包围了,停船接受检查,所有的人员全部到甲板上,双手抱头蹲下!” 冥叔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精心策划这场游戏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一直都看不起山本樱子,山本樱子是螳螂,而他自诩是黄雀,可是现在看来他自己也是只螳螂!冥叔一咬牙:“别害怕,让大家拿家伙,他们不敢用重火力,我们加足马力冲出去!” 冥叔清楚,船上可是华夏国的瑰宝,用重火力的话可就毁了,华夏方面这么大的动作为的不就是这东西吗?只要东西在自己的手上他们一定会投鼠忌器的!可惜他还是打错了算盘,他的人才拿着武器冲上甲板就听到了机枪的扫射。看来对方动真格的了,冥叔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投降吧!” 几天后,燕京。 陆亦雷亲自为舒逸泡了杯茶:“干得漂亮,只是这功劳却便宜了非研局的人!”陆亦雷叹了口气,舒逸却笑了:“我说陆大局长,这功劳归谁我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悬案总算告破了,而我们华夏国的瑰宝也没有落入敌人的手中!再说了,九处的风头已经很劲了,多这份功劳也没有太多的影响,至于我个人嘛,这一切就更不重要了!” 陆亦雷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对了,你来之前车锐给我来过电话,柳俊抓住了!”舒逸叹息道:“可惜了,他可是车锐最信任的人,而且能力也很强。”陆亦雷笑了笑:“能力不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我说舒逸,这么复杂的案子你是怎么理出头绪来的?”舒逸说道:“慢慢理呗,其实这个案子看似复杂,那是因为所谓的《预言天书》起到了一叶障目的作用,有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他们因为这个计划竟然筹划了半辈子,几代人!就拿《预言天书》来说吧,因为它和《水书》一块发现的,又附上了那么动人的传说,连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山本家和加藤家的合作是这样的勾心斗角,或许我们想要揭开真相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是啊,这本书就是这个局的局眼,可还是让你看破了!”陆亦雷说道。舒逸笑了笑:“那本《诅咒之书》不会也是假的吧?”陆亦雷眯起了眼睛:“那倒不是,那本书是真的,只不过……”陆亦雷没有继续往下说,舒逸却接道:“只不过这本书太诡异,也不祥,所以最好还是让它继续沉寂,对吗?”陆亦雷说道:“在非研局现在有两种声音,其一是以车锐为首的,他的看法和你的是一致的,另外就是老顾,他觉得这本书如果真蕴藏着那样大的能量,就值得研究一下,如果能够让那力量为我们所用就好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陆局,我还是觉得不能让它存在!”陆亦雷笑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我和父亲沟通过了,这件事情父亲的意思也和我们的一样,不能让这书存在于世,沉寂是最好的办法。”舒逸这才松了口气,陆亦雷又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舒逸耸了耸肩膀:“我能有什么打算,你们用两个九处把我栓住,只能努力工作了!” 从陆亦雷的办公室出来,舒逸长长舒了口气,望着耀眼的阳光,他微笑着轻叹:“今天的天气真好!” 第七十一章尘封掉吧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民国当局担心‘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会在战争中被日军给夺走,便请求美国代为保管,后来美国同意了,十二月七日,由美国海军陆战队退伍军医弗利搭专列将它运往美军位于秦皇岛的军营,并准备于次日乘‘哈得逊总统号’轮船将其送到美国去。第二天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也空袭了秦皇岛美军基地,弗利未能顺利登船,反而还成了日军的俘虏,他被押送到了津市,几天后,经过美方的努力,他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随后他的行李物品也从秦皇岛运到了津市,不过他的二十七箱货物少了四箱,而其中两箱就是他的任务里最重要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十二月十日,日军运输船‘里斯本丸号’从秦皇岛出发,运送一批‘战利品’返回本土,而负责押运的最高指挥官则是日本海军上将山本五十六的亲弟弟,海军部的高级参议、海军大佐山本小哲。船上装着日本人在华夏掠夺的许多财物,其中就包括在美军基地收获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会议室里静悄悄地,就只听到车锐的声音。 “而船上还有一个我们都不能忽视的重要人物,那就是‘日本反战同盟’的高级知事,混入日军队伍宣传反战言论的加藤康夫,他是被日军秘密逮捕,押送回国准备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的!可是船在途经舟山海域的时候意外地沉没了,整个船上就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山本小哲,另一个是加藤康夫,只不过当时加藤康夫并没有见过山本小哲,所以在当地渔民把他们救上岸的时候,山本小哲便化名郑必发,伪称自己是船上的华夏籍的锅炉工,博取同情,同时也与加藤康夫建立了友谊!” “两人很快就被送去了重庆,当时军统方面也在打探沉船的事情,因为是个华夏人都知道‘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对于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可否认军统的活动能力也是很强的,很快他们的目光也就放在了这艘沉船上。以加藤康夫当时的身份自然是不知道化石的事情的,所有的秘密就都在山本小哲一个人的身上,可是山本小哲事先就给了自己一个伪身份,郑必发,船上确实有一个锅炉工也叫郑必发,而且他的亲人也全都在这场战争中丧生了!船上的人除了他们俩个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他的身份就没有人再怀疑了。” “不,还有两个外国人也活了下来,只不过他们是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重庆方面根本就不知情。军统在山本小哲和加藤康夫的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可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把他们放了,加藤康夫是反战同盟的人,还有些声望,山本小哲变成了苦哈哈郑必发,这样的两个人重庆方面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两人被放出来了,原本山本小哲是想回到日军那边去的,他找到了日军的联络人,联系上了山本五十六,把事情大抵说了一遍,如果山本五十六没有私心,那么山本小哲也就顺利回去了,可偏偏山本五十六对化石动了心,想要私吞,因为这笔财富对于山本家的振兴来说意义重大,所以兄弟俩一合计,山本小哲就留下来了,山本五十六知道这场战争也不会持续太久,再有就是日本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他们大东亚的梦想的,所以他让山本小哲就化身郑必发,留在华夏,等待机会,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能够取出这笔无价的宝藏!” “而加藤康夫也对日本失去了信心,决心留在华夏,山本小哲对于这个加藤康夫也是有些忐忑的,虽然加藤康夫并不认识他,可是大家都知道做贼心虚这个道理,山本小哲从内心是不希望加藤康夫的存在的,潜伏华夏之后,虽然他一直保持着和加藤康夫的那种友谊关系,可暗中他几次想要加害加藤康夫,可是都失败了,因为加藤康夫的身边总是有人保护着,反战同盟华夏方面的人,负责的是一个叫唐忠的人,是军统重庆站的,蜀中唐家的人,也就是我们案子里谭三先生,谭鑫的爷爷,谭鑫原本应该姓唐,可是因为解放后有成分论,他不得不改了姓。” “其实这也是军统一直对于沉船事件的跟进,保护其实也是监视,也怪山本小哲,如果他不对加藤康夫起杀心,或许加藤康夫还真不会联想到化石的事情,因为山本五十六为了掩人耳目,又泡制了一出打捞闹剧,用另一艘船伪装成了‘里斯本丸号’,让他在津港外海‘沉没’!还让他们抓住的那两个在真‘里斯本丸号’沉没时幸存的人出来做了伪证,这一招瞒天过海骗过了日本军部,可是却引起了重庆方面和加藤康夫的疑心。” “从此,郑必发和卢三省就开始了一种貌合神离的友谊,其中也不缺乏较量,没几年,解放了,因为当时的很多运动,郑必发也好,卢三省也好,保护卢三省的唐家也好,他们因为自身的过去都不敢有什么动作,那个年代汉奸、特务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活路,更何况郑必发严格说还是战犯,就连卢三省,虽然是反战同盟,可最后和重庆方面走得近,身边更是军统安插的人,他们根本就是惊弓之鸟!” “其间,郑必发和卢三省还有唐家的人都慢慢沉淀下来了,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可有一点就是他们的内斗却没有停止,卢三省因为有唐家的帮助,在初期略略占了上风,为了防止郑必发的发难,卢三省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了一个姓李的抚养,谎称妻子难产,妻儿都死了,其实他的妻子一直活着,偷偷去了黔州省,这也是他后来从津市远赴黔州的原因。而为了牵制郑必发,卢三省更是强势地抢走了郑必发的孩子,就是他的养子卢云!” “一直到七十年代后期,华夏的局势已经平稳了,改革开放以后,山本家的心思也活动了,陆续开始派遣人员进入华夏,开始为这件大事布局,而此刻郑家也找到了卢云,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给予了他很多的好处,三十年前,卢云在发现《水书》的同时,炮制了所谓的《预言天书》,这是局眼,做这个局眼,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成熟发动整个全局!天书既然是假的,当然不能让人识破,于是,卢云和天书一起失踪了,卢云去哪了?他从特殊的渠道去了日本,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享乐的日子。”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十年,三十年中,他们也曾经好几次想要动手的,无奈卢三省还活着,还有就是唐家的人竟然也一直没有放弃,只是此时的唐家的人已经不再是为军统服务了,他们服务的是一颗民族心,他们坚信国宝是不能够落入敌人的手中的!卢三省和唐家人的也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华夏当局,可是他们没有门路,有两次好容易找到了相当部门的人,但却被山本家激活的特务给破坏了,还差点带来杀身之祸,他们只得暂时又沉默了。”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卢三省也死了,唐家的人也到了第三代,唐鑫这儿,可郑家却壮大了,他们不可能不壮大,他们有着山本家的强力外援,卢三省也试图想得到加藤家族的帮助,可是他却发现家族的人打的却是另外的主意,他只得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现在不得不说我的助手柳俊,柳俊其实就是卢云的儿子,只不过他从小就在日本长大,接受了特务机关的训练,然后潜回华夏,花了大代价做了这样的一个身份,惭愧啊,我竟然之前一点都没发现。” “大家手上都有关于案情的详细记录,刚才我所说的都是案子发生的背景资料,我想有了我刚才的介绍,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吧?”车锐说罢就准备坐下,这时一个老将军问道:“我仔细看过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曾凡的神秘回归又是怎么回事?”车锐说道:“哦,这个问题涉及另一个秘密,暂时不宜公布。” 老将军笑了:“你们已经查清楚了《预言天书》是假的,那么曾凡身上发生的神秘现像莫不是案中没有了下文的那本《诅咒之书》?”车锐苦笑了一下:“或许吧!”老将军看了看在座的人:“车局,向首长们汇报案情可不存在什么不宜公布的,这样吧,我让工作人员都离开!”车锐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陆老,陆老点了点头。 “好吧,各位首长,现在我就说说那本《诅咒之书》吧,那本书其实一直都在卢三省的手里,一直到卢三省死后,又把书交给了谭三,因为卢三省知道,加藤家一直想拿回这本书,他虽然是加藤家的人,却知道这本书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一旦有人用他做坏事的话,后果还真不堪设想,可是毁了他又舍不得,他是希望把沉船的事情和书一起交给华夏官方处置的,所以最后他托给了谭三,不过为了麻痹加藤家的人,他放出消息,书的下落只有他的儿子知道!李新洲当然知道,可是他却保守着这个秘密,卢三省甚至把怎么运用书的能量也告诉了谭三,这才出现了曾凡遇到的诡异事情!另外,卢三省也说了,‘里斯本丸号’的沉没确实也是这书的原因!” 几个首长的神色各异,陆国光轻咳了一声:“这本书的事情我和一号谈过,我们的意思是既然这本书是不祥的东西,不如让他尘封掉吧!”在座的大佬可都是智者,哪里人不明白陆国光的意思,大家纷纷点头,说话的那个老将军又说道:“嗯,既然这样,这个案子中关于这本书的记载全都删了吧!对了,那个谭三不错,车锐,你可以把他留下。”车锐为难地说道:“他爷爷可是军统特务!”老将军瞪了他一眼:“查清楚,他不是不就结了!还给我玩成分论?小心我敲你脑袋!”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外卷·舒逸传之天书完) 外卷舒逸传之盟约 第一章红色的雪花 燕京的冬夜,已经快十一点了,天空飘着皑皑白雪,街上的车并不多,也见不到几个行人。街灯下,卖瓜子的老妇人已经收好了摊子,推着小推车准备回家了。一个黑影拦在了她的面前:“来一斤瓜子!”老妇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她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风衣,风衣里面上身是一件破了洞的咖啡色毛线衣,应该很有年月了,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皱巴巴的,脚上是双裂了皮的黑皮鞋。 男人的脸色苍白,白得像一张纸,如果不是见他呼吸时还冒着温热的气息老妇人真以为自己见鬼了。 老妇人说道:“收摊了,明天再来吧!”男人并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他的脸上有些激动:“你就帮个忙吧,卖我一斤,我,我给你双倍的钱!”老妇人有些纳闷,她怎么看这男人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不就是瓜子么?又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犯得着要花双倍的钱来买吗?不过见男人这样子,妇人的心软了,或许是他家里有谁想吃吧,这大冷天的,也难为了他。 妇人叹了口气,放下车子,然后称了一斤瓜子,男人果然掏出了两倍的钱,妇人叹了口气:“多了,我不能多要你的钱!”说着就准备把多余的钱还给他,谁知道男人拿了瓜子转身就走了,妇人在后面叫他他也不理。 这时候妇人才发现,原本这男人竟然一条腿是拖着走的,妇人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钱收好,然后推着车子走了…… 凌晨三点半钟,燕京市警察局刑警大队接到了报案,华夏知名企业家,明月集团董事长潘希仁在自家的小院里被杀了,被人一刀插进了心脏,院子里的白雪都被染红了。而据潘希仁的妻子说,一点多钟她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潘希仁都还睡在她的身边,她也不知道潘希仁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潘希仁还有一子一女,儿子潘安,十六岁,女儿潘燕,十四岁,都在燕京二中读书,是跟着父母住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听到家里有什么动静,潘家还有两个佣人,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这个案子很诡诈啊!”最先到现场的肖宇见李志诚下了车便上前说道。李志诚问道:“除了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些,还有什么发现吗?”肖宇说道:“死者的手机不见了,另外,在离死者尸体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瓜子壳,已经让法证科的人拿去化验了。我估计那瓜子是凶手嗑的,不过也说不定,那可是一大堆,凶手怎么可能从容地嗑完至少一斤瓜子才杀人?” 李志诚点了点头,他办案向来谨慎,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说什么的。他亲自和死者的家人以及两个佣人聊了一下,果然,他们几乎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第二天大早,李志诚就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局长林坤一脸的严肃,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马德奎则皱着眉头,大口地抽着烟。 “坐吧!”林坤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李志诚坐了下来,林坤扔给他一支烟:“我才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范市长的电话,市里的领导对这个案子很关注,范市长也说了,潘希仁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也是大慈善家,他在国内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所以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志诚啊,你是刑警队长,具体的案子是你在办,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不过你放心,局里会给予你百分百的支持,老马,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一下,到刑警队坐镇吧,队里的事情你亲自盯着,让志诚能够专心侦办这个案子!” 马德奎点了点头:“好。” 林坤轻声问道:“志诚啊,案子有什么眉目了吗?”李志诚苦笑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昨晚就已经向两位领导汇报过了,对了,法证科那边对瓜子壳的化验已经出来了,没有指纹,没有唾液,应该是戴着手套用手剥的。也就是说那瓜子壳对于我们来说意义并不很大,倒是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说明凶手很可能有一条腿有残疾!痕迹专家分析,这个人的个头大概一米八左右,体重约七十五公斤,偏瘦。” 马德奎摁灭了烟头:“那附近有卖瓜子的吗?”李志诚回答道:“我已经让小肖他们去查了,另外我们大致能够肯定案发的时间,半夜一点到三点半之间,看看附近有没有住户看到那个时间段有人或车经过。”林坤说道:“嗯,范市长可是说了,市里先压着,不让媒体报道,不给我们太大的压力,可是你也知道,压不了多久,所以市领导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内必须破案!” 李志诚的心里很是苦涩,一个星期破案,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马德奎大手一挥:“先别管那些领导怎么说,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限期破案,这个案子我看呐,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我有种预感,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林坤楞了一下,马德奎是老刑警了,他的预感有时候可以说是很灵验的,他说道:“老马,你什么意思?”马德奎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只是预感!” 马德奎又望向李志诚:“调查一下潘希仁的社会关系,大半夜跑到院子里,一家子人都没有发现,还有潘希仁的手机也丢了,这说明潘希仁应该是被凶手约到院子里去的,那么潘希仁很可能认识凶手。你们再好好查查潘希仁这两天的通话记录!” 离开林坤的办公室,李志诚回到了队里,马德奎和他一块回去的,按林坤的意思,老马这几天要坐镇刑警队了! 中午的时候肖宇给李志诚打来电话,他们在潘希仁家附近进行了调查,这附近倒是有两家卖瓜子的店,不过昨晚都没有开门,至于白天的顾客他们大都认识,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另外,案发的那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是否有人去了潘家。毕竟是在深夜,那个时间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倒是潘希仁的通话记录查到了,这两天和他通话频繁的一个电话号码很有嫌疑,而这个号码早在十天前就开始和他联系了。 只是这个号码根本就不是用真实的身份证登记的,电话卡是从火车站的一个代办点发出去的,时间就是十天前,代办点的人自然也记不得办卡人的模样了。 李志诚把肖宇他们调查的结果向马德奎说了一下,马德奎说道:“市里有记录的残疾人进行摸排了吗?”李志诚点了下头:“也没有符合特征的。”马德奎笑了:“看来所有的线索全都断掉了,凶手远比我们想像的要狡猾得多啊!”李志诚苦着脸说道:“马局,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别忘记了,市里只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马德奎说道:“我记得潘希仁的妻子是叫白素吧?”李志诚回答道:“嗯,是叫白素,不过她是潘希仁后来娶的了,潘希仁的前妻叫李娇,是他高中的同学,两人一起插的队。这个白素倒有些本事,和潘希仁的一对儿女的关系处得很好。” 李志诚继续说道:“我问过潘家的人,潘希仁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他们都说没有,很正常。”马德奎摇了摇头:“不,不会正常,你试想一下,假设他是认识凶手的,那么凶手在这十天内和潘希仁通过这么多次电话,你觉得潘希仁会不知道凶手对他有什么意图吗?又或者说他会没有一点的危机感?一定有!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那么他就是潘希仁自己!当一个人有了危机感,甚至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命的时候,他的言行会没有一点异常吗?” 李志诚楞了一下:“我说马局,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潘家一家人都在说谎吧?” 马德奎摇了摇头:“不,潘家的人没发现他的异常可能是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潘希仁掩饰得太好,他没有把自己的恐慌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第二,很可能潘家的人根本就不够关心他,对他的一些反常的表现视而不见。不过就算他真正的掩饰得很好,他的家人都没有发现,可总有人会感觉得出来,比如他公司里的那些人,或者他的一些关系比较近的朋友,所以在调查他的社会关系时,你们一定要关注这个问题!” 马德奎叹了口气:“不过我真正最担心的是我的那个预感,这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案子,很可能这个案子只是个开头,你也是老刑警了,你不觉得这样的作案手法很像连环杀人案的开场吗?”李志诚吃了一惊:“你是说凶手还会作案?”马德奎点了下头:“只是或许并不是在燕京,而是在其他的地方。” 李志诚问道:“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潘希仁?情杀?仇杀?至少现在看来不像是为钱,潘希仁的账户并没有大笑的非正常的资金流动!”马德奎怪眼一翻:“我怎么知道,只有慢慢查了!”李志诚叹了口气:“可是这一开始我们的调查就像是要陷入僵局了一般,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马德奎说道:“先摸排他的社会关系吧,还有,你和他的前妻接触一下,看看她对这个案子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第二章老照片 李娇住在燕京市歌舞团宿舍,她曾经是团里的台柱,是华夏著名的舞蹈家,当然,她也是潘希仁的前妻。已经五十六多岁了,可是看上去也就四十几的样子,不得不说她保养得很好。 对于李志诚的到来她并不惊讶,潘希仁的死她在第二天一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儿子潘安打电话告诉她的。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虽然已经离婚了,可是毕竟两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要说分开了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整个早上她都静静地呆在房间里,脑子里回忆着曾经与潘希仁的点点滴滴,从相识,相恋一直到结婚,离婚。这所有的过往就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重复着,原本她的心里对于潘希仁还有着几分怨恨的,也随着潘希仁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她突然觉得人原来人这一生什么都是浮云,眼睛一闭,就什么都没有了。 离婚后李娇又嫁了个男人,也是他们歌舞团的,叫王逾越,比她小两岁,是拉大幕的。李娇的再婚很让人大跌眼镜,谁也不曾想到李娇会嫁给那样一个人,在团里他根本就是个打杂的,还是个临时工。以李娇的条件,至少可以找到一个比他强十倍百倍的人,一来李娇的形象气质在那儿摆着,二来与潘总离婚她可是得到了一大笔钱的。 可偏偏她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小人物,李娇的亲戚朋友都想不通,但那又怎么样? 王逾越给李志诚和肖宁倒了茶,然后憨厚地一边微笑一边搓着不知道放哪的双手:“那警察同志,你们聊,我出去走走!”说罢他又望向李娇,李娇轻声说道:“那你就去菜场买些菜回来吧!”王逾越“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王逾越的身材高大,还有些络腮胡子,只是岁月不饶人,他的头发胡子都依稀有些花白。他没有什么文化,说白了,粗人一个,可是他对李娇却非常好,好到团里很多女人都很是羡慕,李娇在家里几乎是什么事都不用做的,想做什么就是一句话,王逾越会尽全力地满足她。可以说王逾越简直是把李娇当成女神来哄着供着。 “让你们见笑了,老王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他这个人很实诚,对人也好。”李娇微笑着说道。李志诚点了点头却没答话,他也没法搭话,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跟着评论人家的男人?他轻咳了两声:“李女士,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他还没说完,李娇便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老潘的事情来的吧?”李志诚点了点头,李娇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潘这个人向来都很低调,做事情也有分寸,轻易也不会去得罪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李志诚心里苦笑道,我们要是知道就不来问你了。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问道:“李女士,你和潘希仁离婚以后有没有经常联络啊?”李娇皱了下眉头:“在刚离婚的那年联系得要多些,后来我们各有各的家庭了那联络也就淡了,就算是有也多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李娇苦笑了一下:“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和逾越在一起以后没有再生育,一来我的年龄不太允许,二来我怕再有孩子我对小安和小燕的爱就会受到影响!” 李志诚点了点头,李娇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肖宇没有说话,只是在小本上记录着,李志诚又问道:“那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有联系吗?”李娇回答道:“有,大约是一周前吧,我记得是周六吧,那天正好家里有客人。”说到这儿,李娇脸上微微一红:“我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家里的事情都是逾越在操劳,所以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几个玩得好的朋友约在一起搓麻将。一般每周六、周日都是来我家里。” “当时我们才刚刚开局,一圈都没有结束我就接到了老潘的电话,他说他想见我,我听他那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喝了酒了,我的心里觉得很纳闷,话说我们离婚也有近十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在这样的状态下给我电话,他好面子,轻易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给别人看的,哪怕是我,在离婚后就再也不可能看到他真实的那一面。” 李志诚的心里有些激动,看来有戏,说不定李娇能够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志诚点了点头:“你去见他了吗?”李娇尴尬地笑了笑:“分手也是朋友吧?再说了,我们离婚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波澜,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好了,然后大家好说好散的。别说我们之间确实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就是一个要好一些的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不能拒绝是吧?”李志诚又点了点头,李娇继续说道:“于是我就让逾越替我打着,然后我便去了他约定的地点。” 肖白抬起头望向李娇:“王逾越知道你是去见潘希仁吗?”李娇回答道:“当然知道,我和逾越之间没有秘密,至少我们在一起以后还从来没有欺骗过对方。婚姻容不得谎言,哪怕你认为那谎言是善意的。其实根本也没有善意的谎言,欺骗就是欺骗,不管你抱着何种目的,你都是在践踏他对你的信任!” 李志诚皱了下眉头,他感觉到李娇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李娇好像马上也察觉到了,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些情绪化了,其实我和老潘的离婚就是缘于他欺骗了我,当然,或许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却容忍不了!”看来李娇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至少她给李志诚这样的感觉。李志诚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说潘希仁骗了你什么?”李娇咬了咬嘴唇:“我,我介意!”李志诚笑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样吧,你说说你和他见面经过吧!” 李娇这才继续说道:“我是九点多钟赶到‘名媛会’的,我想二位应该知道‘名媛会’吧?就是京城里那些有些身份地位却缺少爱的所谓都市名媛们挥霍时间、金钱和身体的地方,我虽然以前没有去过,不过我们团的一个同事倒是那里的常客,她和我的关系不错,所以经常听她提起。我也不知道老潘怎么会选择那样一个地方和我见面,在我的印象中老潘是从来不愿意踏足娱乐场所的,就算是有应酬,他也是让自己的副总去作陪。” “服务生领我去了那个包房,就老潘一个人坐在那儿,茶几上已经堆了十好几个啤酒瓶,这还不算,桌子竟然还有一瓶白酒,应该是才开的。等服务生关门离开了以后,我才坐下,他只看了我一眼,又要接着喝酒,他有多少酒量我知道,十好几瓶的啤酒就已经够让他躺下了,再灌点白的下去那他就连话都说不伸展了。” 李志诚问道:“他平素有酗酒的习惯吗?”李妖摇了摇头:“不,他的肝脏有问题,医生说他不能沾酒,如果不是很必要的应酬,他是滴酒不沾的。就算是市里的领导,想要劝他的酒都难。” “他也很听劝,我拦住他不让他再喝的时候他果然就没有再喝了,只是楞楞地望着我,我问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没有说,就那样呆呆地看了我大约半分钟,突然他抱住了我,头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我和他从认识那天起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的哭过,就算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像那样的哭。” 李娇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包女士烟,然后对李志诚和肖宇示意,李志诚说道:“我抽这个。”说罢他掏出了自己的香烟点上,李娇吐了一个烟圈:“我问了半天,他都不说话,我只能轻轻地抱住他,让他哭吧,我想他哭完了总会说点什么吧,谁知道他哭完以后却只是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就准备离开了。当时我就火了,我的脾气不好,一直就不好,很容易上火,我就问他这算怎么回事,让我来就为了借个肩膀吗?你不是有白素吗?凭什么我要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可能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份吧,他说有些事情不告诉我是为我好,我就纳闷了,敢情这事儿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就更想问个究竟了,但他却什么也不说径直就走了。他都走了,我自然也就回来了。”李娇说完了,李志诚说道:“那后来呢?他有没有再找过你?”李娇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还有,让快递给我送来一个包裹。” 李志诚忙问道:“短信你没删吧?”李娇耸了耸肩膀:“删了,我以为他是发错了。”肖宇问道:“那你还记得短信的内容吗?”李娇说道:“当然,短信很短,写的是‘对不起,我爱你!’”肖宇和李志诚对望了一眼,肖宇说道:“就这么简单?”李娇反问道:“你希望多复杂?”李志诚瞪了肖宇一眼:“那么那个包裹呢?” 李娇说道:“说是包裹,其实就只是一张老照片。”说罢她站了起来走回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张照片,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是他们大学的毕业照,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张上面的潘希仁的脸上被人用红笔打了个“X”,李志诚望向李娇,李娇说道:“别看我,我没那么无聊,这张就是老潘快递寄来的,而这张是我自己的,一直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打电话给他,可是他却说以后我就知道了,现在看来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第三章舒逸 肖宇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两张照片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就只是其中一张潘希仁脸上的那个叉很是显眼,李志诚轻声问道:“李女士,这张照片我能够带走吗?”李娇点了点头,李志诚翻到了照片的背面,背面什么都没有,白底有些泛黄了。 肖宇皱着眉头:“这张照片应该是潘希仁自己的吧?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脸上划个叉,还把它寄给你呢?”李娇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李志诚又问了一些关于两人在大学的事情,包括他们的恋爱什么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李志诚他们关注的,李娇说得很平淡,就和很多的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只是她说到两个人的恋爱时,那眼里倒是露出了一种久违的光芒。 李志诚和肖宇离开的时候王逾越还没有回来,上了车肖宇长长地出了口气:“李大,你觉得李娇有没有说谎?”李志诚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有说谎,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说谎,除非她和案子有关系!”肖宇说道:“我说啊她完全有作案的动机,当然,她自己不一定会亲自动手,可是她可以雇人啊。”李志诚瞪了他一眼:“我们是警察,办案讲求的是证据,你呢,张口就来,你说她有动机,根据是什么?” 肖宇说道:“当然有证据啊,她是潘希仁的原配,也可以说她曾经是潘希仁成功背后站着的那个女人,好了,现在潘希仁成功了,可是她却被踢出局了,是的,不可不论潘希仁在和她离婚的时候是给了她一定的补偿,可是据说也并不多,至少对于潘希仁的身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她有理由心理不平衡,有理由怀恨在心。再说了,她是什么身份,就算再婚也应该是找一个和她相配的人,可是她却找了一个歌舞团打杂的,她这是什么心理,报复心理,你潘希仁不是名人吗?不是有身份有地位吗?好,我们离婚了,我找一个最差的,直接扫你的脸卖你的面,让你抬不起头来!” 李志诚笑了:“你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歪理?”肖宇说道:“这哪是歪理,这可是心理学,犯罪心理的分析!”李志诚“哦”了一声:“我说你小子最近怎么这么老实,莫非就是去学这什么心理学去了?”肖宇“嘿嘿”一笑:“也不是专门去学,我告诉你,我家隔壁可是住着一个牛人,人家那可是心理学的专家,我倒想拜师,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听和他一个院子的广叔说,这个人很厉害,只是可惜不知道是遭了什么打击,意志有些消沉。” 李志诚轻哼一声:“遇到打击,挫折并不算什么,振作起来就是了,有什么好消沉的,我看不起这样的男人。”肖宇白了李志诚一眼:“李大,说了你还别不服气,能够得到广叔这样评价的人真心不多,至少你我在他老人家的面前指不定人家正眼都难得看我们一眼。”李志诚来了劲:“这个广叔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你这么崇拜?” 肖宇说道:“说来保准吓你一跳,他叫广仁,京城广家你知道吧?广老你应该听说过吧?”李志诚确实吓了一跳,广老那是高山一般的存在,而广家也是京城几大世家里靠前的,他说道:“你竟然和广家的人相熟?”肖宇苦笑了一下:“熟悉就谈不上,广叔和我是邻居,倒是我爸和他要熟些,我嘛,在人家的眼里就是一小屁孩。” 李志诚说道:“对了,说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牛人,还有那个心理学真能帮助破案?”肖宇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了,那人叫舒逸,听广老说他是华夏心理学专家朱毅的嫡传弟子,朱毅你知道吧?很久以前那个震惊华夏的间谍案就是他协助军安的陆局告破的,那可是心理学成功运用于侦破的典型案例呢!” 李志诚张大了嘴,那个案子就曾经是他在警官大学时接触的典型案例,他哪会不知道。他踩了一脚刹车:“这个舒逸是哪个单位的?现在在哪?带我去见见他?”肖宇笑了:“广叔说他现在暂时闲在家里,不过单位嘛,应该在军安吧,我听广惠那丫头提过一嘴,不过你别问,他的身份应该是保密的。我们现在去他家找他,他一定在家,不过他会不会帮我们就说不清楚了。”李志诚问道:“为什么?”肖宇说道:“不是说了嘛,他的意志消沉,对什么事情都很冷淡,虽然有时候我去请教心理学上的一些问题他也说,可是让我感觉他整个一个冰人!” 李志诚说道:“管不了这么多,这个案子市里催得急,如果他真能够帮我们一把那么就算是让我用热脸去蹭他的冷腚我也愿意了!” 车子在一个四合院前停了下来,肖宇领着李志诚进了四合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笑着跑上前来:“肖宇哥哥,你怎么来了?”肖宇望着小女孩笑道:“小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女孩正是广惠,广惠说道:“人家才放学呢!”肖宇看了看表,竟然是下午五点多钟了,他笑道:“你看看,我们竟然忙得忘记了时间。”广惠问道:“肖宇哥哥,你是来找舒大哥的吧?”肖宇点了点头:“在吗?”小惠回答道:“在,在我家,你们去吧,我得出去一趟。” 肖宇走到了左边一间屋前,敲了下门,然后叫道:“广叔!”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肖宇望了李志诚一眼,然后推门进了进去。 李志诚看到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和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下着围棋,老人的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闪着光亮,看那身子骨就是个练家子,李志诚知道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肖宇口中的广叔了,广家不只是红色世家,也是华夏的古武大家,那另一个一定就是舒逸了,看上去像是个文弱书生,不过脸上有些胡茬,头发略长有些零乱,一双眼睛躺在镜片的背后,却仍旧显出了沧桑。 舒逸穿着一套黑色的立领中山装,只是那衣服上竟然有些油渍,好像有些日子没洗过了。 李志诚皱起了眉头,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来的,这样一个人能够对自己有什么帮助?肖宇先开口了:“广叔,舒大哥,你们好兴致啊,这还没吃饭吧?今天我请客,广叔,咱喝两口去?”广仁斜了他一眼:“就你那小酒量还敢跟老叔叫板?咦,这位是?”其实他们早就已经看到了李志诚的。 肖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忘记介绍了,这是我们市局刑警队的李大队长。”李志诚忙说道:“什么大队长不大队长的,广叔,叫我小李就是了。”他可知道自己这个大队长在人家广叔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哪里撑得起台面,肖宇又给李志诚介绍舒逸:“这位是我舒大哥。”李志诚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舒逸,只好笑着说道:“舒先生好!” 舒逸却头也不抬,一双眼睛望着围棋盘,甚至还话也没回一句。李地诚的脸上还真就有些挂不住了,差点就冒出不敬的话来,可就在这时广仁笑着对舒逸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出了这档子事小宇这兔崽子一定会给你找事的!”听到广仁这样说,舒逸苦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围棋籽扔回到罐子里去:“我输了!” 广仁笑道:“你根本就心不在焉,不输才怪呢!”说罢他扭头对李志诚说道:“今晚这顿你做东?”李志诚这才恢复了些脸色赔了个笑:“当然是我做东了。”不过他望向舒逸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舒服。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就不去了,困了,回去睡一觉去!”李志诚心道,见过拽的,却没见过这么拽的,什么玩意嘛!肖宇也苦了脸:“这个,舒大哥,别介,一起吃个饭嘛!”李志诚说道:“算了小宇,人家根本就尿我们,何苦拿热脸去凑呢?”舒逸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到李志诚的话他站住了,转过身来:“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从一进屋你的心里就没有真正摆正自己的位置。”说罢,舒逸大步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肖宇望向广仁:“叔,这个,你看咋整?”广仁望向李志诚:“小李啊,舒逸说得没错,他看人是很准的,我想你应该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很是失望吧?不过我不得不说,你错了,错在哪儿你知道吗?你不应该以貌取人,虽然他现在是这个样子,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样,他还是那个有资格骄傲,有资格目空一切的舒逸。” 李志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广仁的批评他哪里敢不听,可是对于舒逸他还是相信不起来,不过既然广仁都这么说了他只好说道:“广叔教训得对,不过事情成了这样我该怎么办?”广仁笑了:“拿出你的诚意来,当然,如果你真希望他能够帮助你们的话,其实舒逸很好说话的,他这个人的心软,或许这是我在他身上能够看得到的唯一的弱点了!” 广仁的这话再一次让李志诚吃惊,心软是舒逸唯一的弱点,那这个人不知道强大到什么地步了!广仁看到了李志诚脸上的惊讶,他叹了口气:“不信是吗?告诉你吧,你拿出样儿来求他还真的不丢份,就按级别来说吧,你一个刑警大队长什么级别,正处吧?人家什么级别,少将,就这,你已经差老鼻子远了!”李志诚这下彻底凌乱了,三十岁的少将,这也太夸张了吧?逆天了都! 第四章死亡通知单 李志诚走到舒逸的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舒逸望着他,李志诚尴尬地笑了笑:“舒先生,这个,是我不对,我的态度不好,还请你原谅。”舒逸没有说话,广仁说道:“好了,这事儿我替舒逸给应下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广仁这样说了,肖宇忙拉住舒逸的胳膊腆着笑说道:“舒大哥,走吧!”舒逸看了广仁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顺手关上了门。 到饭店坐了下来,肖宇张罗着去点菜,广仁先开口了:“舒逸,你刚才还在说潘希仁的案子不简单,到底不简单在什么地方你可还没有告诉我呢!”舒逸看了李志诚一眼才慢慢说道:“凶手的作案手法很熟练,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这说明要么这个凶手是个惯犯,要么就是凶手在作案前已经经过了周密的策划,而且他还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不为什么,感觉!” “另外,这个案子应该还有后续,因为一直到现在,凶手的动机还没有暴露出来。” 听舒逸说到这儿,李志诚看了肖宇一眼,应该是肖宇把案情透露给舒逸他们的吧,虽然他知道肖宇是想从舒逸这儿得到些启示,可是毕竟还是违反纪律的。舒逸看出了李志诚的心思,他淡淡地说道:“不是小宇说的,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 李志诚楞了一下:“不是他说的你怎么可能对案情这样了解?”广仁叹了口气:“小李啊,明着告诉你吧,中午的时候你们马局就来找过舒逸,舒逸已经答应加入你们的专案组了。”李志诚没想到马德奎竟然认识舒逸,而且已经来找过他了,李志诚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不好意思。 舒逸却递过来一支烟:“听说你们今天去见了李娇,有收获么?”舒逸故意岔开了话题,李志诚心里有些小感激,李忙把今天见李娇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将两张照片掏出来递给舒逸。舒逸看了一眼就交还给他了:“有什么想法吗?”李志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真的,我还真想不明白。”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建议你再去一趟潘希仁家看看,我想潘希仁家里应该还有一张这样的照片!”李志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等你在他家里找到了这张照片以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李志诚觉得舒逸是在故弄玄虚,舒逸又指着两张照片说道:“另外,两张照片看上去都旧了,泛黄,可你再仔细看看,两张照片根本不是同一批洗出来的。这张的相纸是柯达的,那张是柯尼卡的,从陈色上看,划了叉的这张应该比李娇给你的这张冲洗时间要晚,大约要晚上六、七年吧!” 李志诚这才发现果然如舒逸所说,相纸是有区别的。他问道:“就凭这相纸你就确定潘希仁的手上还有一张吗?万一是他手上的那张丢了,可是这照片他觉得有意义,又找人借来翻拍的呢?”舒逸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推断有怀疑,其实我也只是假设,所以我才会让你先去找,不过看来不把我的猜测说出来你是不会甘心的,好吧,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觉得这张照片是凶手交给潘希仁的,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份死亡通知单!” 舒逸根本就不管李志诚脸上的震惊:“潘希仁为什么要把这照片寄给李娇,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发送那样的一条短信?你想过吗?”李志诚说道:“我问过李娇为什么要和潘希仁离婚,可是李娇去不愿意说,对了,好像是潘希仁对他说了谎,李娇说她容不下半分的谎言,哪怕那谎言是善意的!”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自己就在说谎,李大队长,你想想,人这一生总是活在谎言之中的,有意识的谎言,无意识的谎言,恶意的谎言还有善意的谎言!就比如有时候应酬话,面子话,大都是谎言,就像我们去谁家,正碰上吃饭,主人家明明就知道自己的饭菜不够,可还是会很热情地问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吃吧,那时候他的内心却希望你是吃过了,那样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主人家的热情带着虚伪,我们可以视为欺骗,而你作为客人,或许也因为某种原因,会客气的婉拒,但你却根本就饿着肚子,你说这算不算欺骗?” 李志诚很赞同舒逸的话,舒逸说道:“我们一天至少要说两到三句谎话的,当然,都是没有恶意的,也不会伤害到别人的,不过谎言就是谎言,不是吗?李娇说她一点欺骗都容不下,可能吗?这本来就是个悖论!” 李志诚轻声问道:“舒先生的意思是李娇在说谎?”舒逸说道:“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她说了谎,另外,潘希仁给她发的短信,她应该是明白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和潘希仁的离婚并不是什么谎言不谎言的,而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压力,而他们两人的感情却是很深的!”李志诚眯起了眼睛:“看来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很可能与案子有直接的关系?”舒逸说道:“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但对于我们侦破案情却一定有帮助!” 李志诚又问道:“那她是不是也能够理解这照片的含义?”舒逸说道:“应该不明白,她和你们的谈话很是从容,镇定,既然她和潘希仁的感情很深,哪怕是因为压力离婚了,也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如果她真知道潘希仁是怎么死的一定不会这样淡定,多少情绪会有些波动,可是你们只看到了淡淡的悲伤,那是她的正常情绪表现。” 一餐饭吃下来,李志诚对于舒逸有了很深刻的了解,这是一个思维缜密,逻辑性很强的人,而且对于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准确,还精通演绎法,知识也很是广博。吃完饭,李志诚接到了马德奎的电话,原来马德奎已经知道了他来找舒逸的事情,是广仁打电话给马德奎的。马德奎告诉李志诚,让他请舒逸明天就去局里,正式参与专案组的工作。 可是就在凌晨两点多钟,舒逸的电话响了。舒逸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李志诚打来的:“舒先生,我们刚刚接到报案,密月县的刘县长出事了,被人刺死在县府的小花园里,案发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到两点,案发现场和潘然仁的很相似,也是有一堆瓜子壳,还有那瘸脚的足印!我们马上要到密月去,舒先生要一起去吗?”舒逸说道:“去。” 十几分钟后,李志诚的车来接上了舒逸就往密月县赶去。密月县是隶属于燕京的一个郊县,从市区过去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车上除了李志诚还有肖宇和另一个警察,李志诚说道:“舒先生,还真让你和马局说对了,潘希仁的案子只是个开始,现在又出了刘松竹案,我已经提请并案侦察了。” 舒逸点上了一支烟:“这个刘松竹应该也是潘希仁的大学同学吧?而且他一定也在那张毕业照上?”李志诚点了点头:“是的。”此刻李志诚对舒逸算是彻底地佩服了,舒逸一句话就点明了案子的关键所在。李志诚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了调查的方向,我怀疑凶手很可能也是照片中的一个,而这个人应该和潘希仁他们的关系很要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分头对在大学时代与潘希仁、刘松竹关系比较要好的人进行排查!” 舒逸信口问道:“对了,你们谁喜欢吃瓜子?”另一个警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喜欢!”舒逸笑道:“给你一斤瓜子你大概要吃多久?”那警察说道:“最快的话也得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舒逸说道:“差不多吧,晚上我一个人消灭了一斤瓜子用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不停的吃,都上了火了。”李志诚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舒先生,你是在说现场的那堆瓜子壳吗?”舒逸点了点头:“两个现场都发现了瓜子壳,而以瓜子壳来看,几乎足足有一斤瓜子,试想,凶手作案怎么可能先提前在案发现场呆这么久?” 肖宇插话道:“舒大哥,据说这次在刘松竹的案发现场瓜子壳还要多些,估计大约有两斤瓜子的量!”舒逸笑了:“两斤?那不得站在冷风里干站两三个小时?”李志诚说道:“看来瓜子壳是凶手愿意留在现场的,想要搅乱我们的视线。”舒逸眯着眼睛,嘴里却在轻声说道:“一斤,两斤,我总觉得这瓜子壳应该代表着什么,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肖宇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们应该可以肯定吧?那就是这个凶手很喜欢吃瓜子。”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就那么确定他喜欢吃瓜子?”肖宇楞了一下:“要不然他弄这些瓜子壳做什么,总不会他只是喜欢剥瓜子壳玩吧?”舒逸说道:“或许他根本就不喜欢吃瓜子,瓜子壳也许只是他的一个仪式,你们别忘记了,一些复仇类的连环杀手,他们从内心里会有一种自我派生的正义感,他们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在作案的时候他们会有自己的一套仪式,在他们看来这仪式就好比他们对死人的宣判!” 第五章县长夫人 “另外刚才李队说凶手可能就在照片里面,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别急着下结论,毕竟这不符合凶手的性格特征,从凶手的作案手段以及对反侦察的把控来看,凶手很是狡猾,他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所以更不可能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让我们很容易就追查到他,这照片上一同三十七个人,假如他真在照片上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够查到他的身上,他是不会干这样的傻事的。” 舒逸说完便闭上了嘴。 不过那个叫傅青云的警察却问道:“舒先生,你说那瓜子壳很可能是一个仪式,可是记得以前在学校老师讲述仪式性刑事案件现场分析的时候却提过,同一性质的案子,其仪式应该是相同的,或者可以说它有一个相对严格的定式,可是从两个案发现场的瓜子壳的数量来看,明显违背了这一原则。”舒逸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迷惑的,或许我的判断是错的,但有一点,这瓜子壳一定代表了一层意思,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 刘松竹刘县长的家也是燕京市里的,他的家人大多在市里居住,只有他的爱人陪着他一起住在县里。 刘松竹的爱人叫郝连红,在县医院工作,舒逸他们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刑警还在给她录口供,因为她的状态很不好,据负责给他录口供的那个女警察说,她几乎一直都在哭,半天问不出一句话。李志诚接过女警察手中的询问笔录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舒逸。 郝连红是这样说的,和以往一样,刘松竹都会工作到大半夜才上床睡觉,一般都是她自己先上床,她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看来我们的刘县长还在工作。可是她发现时间已经是两点过了,平时刘松竹大多在一点半前也就上床了,她想会不会刘松竹困了睡着了,可是她到了书房门口一看,哪里有刘松竹的影子。 郝连红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有找到刘松竹,她又想,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出去了吧,先打了刘松竹的电话,关机了,她就打了刘松竹秘书的电话,可秘书却说也不知道这事儿,郝连红就急了,这大半夜的他会去哪?他甚至想刘松竹不会在外面有什么女人吧?不过她还是相信刘松竹的,这么多年来在这方面刘松竹并没有什么劣迹。 县长秘书许瑞在接了郝连红的电话以后也有些不安了,打不通县长的私人电话这在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县长有两个手机,一个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专门用来办公的,另外一个手机在县长自己的手里,能够知道号码的人就那么几个,那个电话是不可能有人骚扰的,再加上一县之长,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得让人家联系到,这手机怎么说也不该关机的,他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许瑞马上就通知了县局的人,在县府大院里开始了寻找,之后就发现刘县长出事了,这是大事,市领导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市局,因为有潘希仁的案子在前,市领导也立刻把这两个案子联想在了一起。 市局自然马上就让李志诚他们赶了过来。 舒逸对那女警察说道:“我和她单独谈谈吧!”女警察看了李志诚一眼,李志诚点了点头,然后女警察跟着李志诚他们离开了房间。郝连红的情绪还是很激动,舒逸把纸巾盒子递给她,她捧着哭得就更厉害了。 舒逸轻声说道:“刘夫人,事情不出都已经出了,还希望你能够节哀,配合我们把凶手抓住,以慰刘县长的在天之灵。”郝连红还在抽泣着,舒逸点了支烟,郝连红咳了两声,然后有些不满地望向舒逸,舒逸却根本就像不知道她的意思一般,还在自顾地抽烟。 郝连红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有礼貌?”舒逸这才微笑着灭了烟:“对不起。”郝连红说道:“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告诉那个女警察了。”舒逸摇了摇头:“不,我看了你们的谈话记录,我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郝连红说道:“那你问吧,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谋害老刘的凶手。”舒逸说道:“刘县长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郝连红皱起了眉头:“反常?”舒逸点了点头。 郝连红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常,大约一周前他突然和我商量,说是想让我调回市里去,他说县里的条件比市里要差多了,而我是个脑外科专家,在县医院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当时我挺纳闷的,当初也是他动员我到县里来的,为这个我还和他吵了一架,可现在他怎么又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我问他,他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再问他就干脆不再提这事儿了。” 舒逸轻声问道:“嗯,还有吗?比如他和谁通电话的时候会有不自然的表现,甚至害怕你听到。”郝连红苦笑了一下:“很多时候他都是避开我说电话的,他是县长,很多事情都涉及到保密,这一点我们家向来是坚持原则的,所以他避开我通电话根本就很正常。” 舒逸知道郝连红说的倒是事实,处在刘松竹这个位置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向家人乱说的。舒逸从口袋里摸出了从李志诚那儿拿来的潘希仁的那张大学毕业照片:“刘夫人,你家里应该也有一张这样的照片吧?”郝连红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既然你见过这张照片,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潘希仁?” 郝连红又点了点头:“知道,他是老刘的大学同学,对了,我好像听说这个姓潘的也被人杀了?”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莫非对他们下毒手的都是同一个人?”舒逸没有回答,反问道:“今天刘县长回家的时候看上去和平时一样吗?”郝连红说道:“嗯,看不出什么变化,姓潘的被人杀害的事情我也是听他说的,不过他只是叹了口气,说老潘是个好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舒逸说道:“你能把这照片拿给我看一下吗?”郝连红说道:“你等一下!”不一会她果然拿了一张照片出来,和李娇的那张是一样的,也是柯达相纸洗的。舒逸看了看:“刘县长有没有特别交待什么东西给你?”郝连红摇了摇头:“没有。”舒逸又问道:“那么刘县长大学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郝连红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工作了的,对于大学里的那些事情,他也很少提。”舒逸咬了咬嘴唇:“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别介意。”郝连红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刘这个人很正直,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他在外面没有女人。”舒逸说道:“那你知道他在大学时候有没有谈过恋爱吗?”郝连红好像有些排斥这个问题,白了舒逸一眼:“这些事情和案子有关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希望刘夫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至于对破案有没有帮助我们会做出判断!”郝连红有些生气,怎么说她也是县长夫人,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过想到刘松竹已经去了,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县长夫人了,她一下子又泄了气:“好吧,老刘在大学的时候有恋爱过,那女人叫李娇!”这下轮到舒逸呆住了,李娇?这不是潘希仁的前妻吗?难怪郝连红对潘希仁一口一个姓潘的,原本他还以为是刘松竹与潘希仁之间不对付,现在看来,更多是因为李娇的原因,郝连红带着不满。 “在你和刘县长在一起以后他和李娇还有什么交往吗?”舒逸可是不管她的感受,这个问题太关键了。不料郝连红却说道:“这倒没有,大家聚过几次,都是同学聚会,潘希仁和我都在的,私下里我还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轨。就是李娇离婚以后吧,我也没听到任何的传闻,不过……”舒逸忙问道:“不过什么?”郝连红说道:“不过他们有没有通电话发短信之类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来不翻老刘的电话。” 就在这时,李志诚闯了进来:“舒先生,不好意思,有新情况。”舒逸望向李志诚:“是不是李娇那边又收到了照片?”李志诚呆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才接到她的电话。”舒逸微微一笑:“刚刚刘夫人还提到她呢!”郝连红一头的雾水:“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没事,好了,刘夫人,我们就谈到这儿吧,如果你再有什么发现可以给我打电话,谢谢你的合作。” 舒逸又仔细看了看现场,当他看到那个瘸腿拖出的印迹时,他皱了下眉头。李志诚问道:“怎么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什么,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了,回去吧,对了,这大半夜的,还有快递员么?”李志诚马上反应过来了舒逸在问什么,他说道:“这一次不是快递,是有人把东西放进了她家门口的信箱里,然后发短信告诉她的,还有,发短信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刘县长遗失的那部手机!” “舒先生,看来这个李娇是个关键人物啊!”肖宇说道,舒逸笑了笑:“如果是人家想让你觉得她关键呢?慢慢查吧,现在别轻易下结论,这个案子远比我们想像的复杂。”李志诚为难地说道:“先是潘希仁,现在又是刘松竹,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的影响都是不可忽视的,这下市里给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还说一周破案,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第六章专案组 燕京市局“115”专案组正式成立了,因为潘希仁的案发是元月十五日。成立专案组原本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专案组的组长竟然并不是燕京市警察局的人,而是舒逸,不仅是李志诚,就连和舒逸相对熟悉的马德奎也感到惊讶。 市局局长林坤轻轻敲了敲桌子:“我知道你们的心里都很疑惑,不过这是部里的意思,希望大家全力配合舒逸同志的工作,争取早日破案!”林坤望向舒逸:“舒组长,你来说两句吧?”舒逸站了起来,脸上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我没有什么说的,既然让我来当这个组长,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请大家不要置疑我的一切命令!” 马德奎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他先表达了:“这一点我代表在座的表示没问题,我们警察也是纪律部队,一切行动听指挥也是我们的准则!”马德奎是知道舒逸的来历的,所以他才会这样说,专案组还有一个副组长,那就是具体办事的李志诚,如果说原来他对舒逸有些轻视的话,现在可以说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在马德奎说完这话的时候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专案组还有十几个成员,全都是市局刑警队的,其中有几个老警察,在他们看来舒逸就是一个小年轻,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也不知道部领导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来主持专案组,况且这人好像还不是警察系统的。 不过局领导和李大队都这样说了,他们还好说什么? 林坤很满意马德奎和李志诚的表现,他自然是知道舒逸的身份的,上面让舒逸来负责这个案子他虽然感觉很意外,可是更多是欣喜,不管舒逸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可是舒逸的背后不是还有一个高人吗?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朱毅! 林坤宣布了专案组的事情,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离开了,接下来这是专案组的第一次会议。林坤一走,下面的人就开始说起小话来了,舒逸看了一眼几个老警察,其中一个是刑警大队二中队的队长景洪,他的目光和舒逸碰撞到了一起,突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说完了没有?没有说完那这会明天再开,说完了的话我说几句。”舒逸淡淡地说道。下面的人果然都闭上了嘴,舒逸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置疑我的身份,说我不是警察系统的,也有的人置疑我的年龄,因为我看起来太年轻,归根结底你们是置疑我的能力,不过你们怎么置疑我都没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们,现在我是专案组组长。” “当然,我是来帮忙的,事情终归是你们燕京市局的事,你们不急我是不会急的,所以如果你们喜欢聊天,这会可以明天再开,也可以后天再开,我有的是时间,就怕你们拖不起,因为最终影响了破案挨板子的不是我,而是在座的诸位。”舒逸说完就坐了下来。 马德奎沉下了脸,望向那几个老资格:“景队长,吴队长,敢情刚才我马德奎当着林局做的保证是放屁吗?”景洪和吴克路老脸一红,在马德奎面前他们可不敢摆老资格,景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舒逸说道:“舒组长,对不起,我,我们……”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多的话我们也别再说了,现在我们开第一次专案组会议,李大队,麻烦你将案情再通报一下。” 具体的案情专案组的成员们都很清楚了,所以李志诚用很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案子给概述了,他说完后,舒逸说道:“大家谈谈吧,看看都有些什么想法?”景洪咳了两声:“这个,我先说两句吧!” “目前我们已经把潘希仁案和刘松竹案并案调查,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法看应该是同一个凶手,这个凶手很狡猾,在现场除了留下一堆瓜子壳,一串脚印以及杀人的凶器以外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瓜子壳没有唾液成分,凶器上也没有指纹,说明凶手有着极其丰富的反侦查能力,另外两个死者都是被匕首刺中胸口,刀是由上至下插进去的,凶手是右利手,从死者身后出的刀,一刀毙命,手法很专业。” “从凶手留下的脚印来看,这个人的右脚是瘸的,行动很不方便,是拖着走的,应该整条腿都废掉了。”景洪说到这儿,李志诚皱了下眉头:“老景,捡重要的说,这些大家都知道。”景洪说道:“我觉得我们的调查目标应该放在退伍军人身上,他应该是参加过某种战斗而造成了残疾。” 舒逸问道:“何以见得?”景洪说道:“如果不是退伍军人,杀人的手法怎么可能这样的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又准又狠!还有,他的心理素质也很好,杀人之前还在现场从容地嗑完那么多的瓜子。” 景洪说完了,其他人几乎都没有什么补充的,倒是肖宇说道:“说到瓜子,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个现场的瓜子壳数量不一样?”吴克路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多买些就多吃些,少买些就少吃些。” 李志诚望着舒逸,并没有发言,他确实没有什么说的,就算是要说也是曾经舒逸私下里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不可能把舒逸的想法当成自己的拿出来现眼。 见大家都没有话说,舒逸才说道:“既然景队说出了他的看法,这样吧,景队就麻烦你对市里的所有复退的残疾军人进行排查。”景洪点了点头,舒逸又望向吴克路:“吴队,麻烦你去一趟燕大,和当年潘希仁、刘松竹的老师什么的接触一下,看看潘希仁他们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另外,尽快给我弄一份他们那个班的同学录,包括这些人现在都在从事什么工作,如何联系。” 吴克路自然不会说不,舒逸可是专案组组长。 舒逸又对李志诚说道:“李大队,你想办法弄清楚潘希仁和李娇离婚的真正原因,对王逾越也摸摸底。另外,潘希仁、李娇、刘松竹之间的关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你们有任何发现,马上向马局报告。肖宇,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听到舒逸这么说,肖宇楞了一下,接着高兴地点了点头。能够跟在舒逸的身边学习,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别说是他,就连李志诚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自己的年龄比舒逸还要大了好几岁。 “如果没有什么疑问,那就散会吧!” 散了会,舒逸跟着马德奎去了他的办公室,肖宇则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舒逸的身后。马德奎让舒逸坐下,肖宇有些局促,马德奎瞪了他一眼:“坐吧,还要我请你啊?”肖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马德奎说道:“小肖啊,能够跟在舒逸的身边可是你的福气啊,可得好好跟着学习,别拉稀了!勤快些,那些跑腿动手的事情机灵点。” 肖宇忙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马德奎说道:“那还不去给我们倒水,赶紧地!”肖宇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跑着去倒茶去了,马德奎对舒逸笑道:“这小子!” 茶上来了,马德奎说道:“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上面会请你来负责这个案子,其实原本我已经向林局推荐,请你加入专案组协助我们破案,我心里一直忐忑,是不是请得动你出马,现在总算松了口气了。”舒逸苦笑了一下:“广叔是看我太闲了。”马德奎这才明白是广仁动作的这件事情,他点了点头:“这个案子确实影响太大,潘希仁、刘松竹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而且这个案子显然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舒逸,你说,我们有没有必要把照片上那些人都保护起来?” 舒逸说道:“那可不行,一来工作量大了,二来,潘希仁大学那个班上三十七个人,现在死了两个也还有三十五个,你都保护的话得多少人力财力?另外,这些人还有不少成功人士,会造成什么样的不良影响?上面现在一直压着不让媒体报导就是怕把事态扩大,所以我们坚决不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马德奎当然知道舒逸说的没有错,可是他却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吧,既然你觉得这样做不合适,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对地位与潘希仁、刘松竹相仿的来作为重点保护?”舒逸知道要说服他放弃这样的想法并不容易,只得说道:“好吧,那这件事情就请马局您亲自办吧。”舒逸这不是打官腔,自己虽然是专案组长,可是真正的命令还得由这个马局下达。马德奎点了点头,舒逸这才领着肖宇离开了。 “舒大哥,你说下一个受害人真会是那张照片里的人吗?”肖宇问道,他对马德奎的做法有些不解。舒逸微笑着说道:“你觉得呢?”肖宇说道:“我可不知道,反正就觉得脑子不够用。” 他又望向舒逸说道:“他们都有具体的事情,舒大哥,我们现在去哪?”舒逸说道:“先陪我再去那两个案发地点看看再说。”肖宇嘟起了嘴,这案发现场不是看得很仔细了吗?还看? 可是他更郁闷的是舒逸哪里是看什么案发现场啊?车子刚到现场他就让车子掉头离开了,两个现场都是如此,肖宇问道:“舒大哥,这是在干嘛啊?”舒逸说道:“回专案组!” 第七章瓜子壳与距离 回到专案组舒逸的办公室里,肖宇被舒逸打发去买瓜子去了,肖宇不知道舒逸在搞什么名堂,让自己去买十斤瓜子,这么多吃得完吗?不会是舒逸想每个办公室都发一点联络感情吧?不过马上肖宇又想到了这两个案子里的瓜子壳,或许有些关系吧?不过十斤是不是多了些。 “舒大哥,瓜子买来了,按你的吩咐,四袋一斤的,四袋一斤半的。”肖宇把一大袋子瓜子摆在了桌子上:“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舒逸说道:“有,剥瓜子,我们一人一袋一斤的,计时开始。” 终于,两人都剥完了一斤的瓜子,舒逸用了一小时十八分钟,肖宇用了一小时十分钟。当然,两人都是只剥不吃,肖宇松了口气:“再接下来呢?”舒逸说道:“继续,这次我们挑战一斤半的!”肖宇瞪大了眼睛:“啊?”舒逸说道:“怎么?有问题?”肖宇哪里敢有问题,他苦着脸说道:“好吧!” 这次搞下来舒逸用了一小时四十三分钟,而肖宇则用了一小时四十一分钟,舒逸很认真地记录了下来。肖宇问道:“不会又继续剥吧?”舒逸笑了:“不用了,你把它们给吃了吧!”肖宇这下脸色更是苦涩了:“这,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对了舒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剥瓜子啊?”舒逸说道:“把燕京市的地图拿给我。” 肖宇找了一张地图,舒逸标出了两个案发的地点,然后说道:“我们来看看,有什么地方是距离潘希仁家一小时车程,距离刘松竹家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左右车程的地方。”肖宇的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舒逸问道:“你明白什么?” 肖宇说道:“舒大哥是推断瓜子壳的多少很可能与凶手的住处距离案发地点的路程长短有关系,然后通过这样打出凶手的落脚点。”舒逸笑了:“看来你的脑子倒是蛮好用的。”肖宇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是车程,不是路程?”舒逸打了他的头一个爆栗子:“一个拖着腿的残疾人,走一两个小时,你也想得出来。” 肖宇也笑了,舒逸说得确实没错,如果这人真是走路来的,那么他的足迹就不会只有那么一截了。 舒逸不再说话了,皱着眉头,在地图上比比划划,肖宇不敢打扰他,悄悄地倒了杯茶,然后静静地站在身边。舒逸掏出一支烟,肖宇赶紧给他点上,舒逸看了他一眼:“你看看吧,我把几个可疑的地方都用点标注起的。”肖宇见舒逸还真的标出了几个点,他不解地问道:“舒大哥,这些地方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舒逸说道:“还不简单,算比例尺呗。”肖宇一惊,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舒逸在纸上演算,那么舒逸应该是心算的,厉害! 肖宇说道:“我马上去排查一下。”舒逸问道:“你怎么查?”肖宇还真被问住了,舒逸说道:“我们分头查吧,就从瓜子查起,这样一个明显特征的人,卖瓜子的人一定会有深刻的印象。”肖宇点了点头:“哦!” 大约两个小时后舒逸接到了肖宇的电话:“舒大哥,有线索了!” 舒逸赶到肖宇那儿的时候见肖宇正在和一个卖瓜子的老妇人在聊着天,一边聊天一边在嗑着瓜子,见舒逸来他忙迎了上来:“舒大哥,这位老阿姨说见过那个人!”舒逸对着老妇人微微一笑:“阿姨,你好!”老妇人也笑着点了下头,肖宇早和她表明了身份,知道眼前的是警察,老妇人还是有些拘谨,舒逸问道:“阿姨,听说你见过一个瘸腿,大概这么高的男人来买过瓜子是吗?”舒逸比划了一下。 妇人点了点头:“嗯,应该是上前天的晚上吧,大概九点半钟,雪下得很大,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就收拾了准备回家,可是就在我收拾好摊子的时候那个男人便出现了,拦住了我,说要买瓜子。要知道我都收拾了,就不想再折腾了,谁知道他说哪怕是双倍的价钱都行,他非得买一斤。”舒逸问道:“就一斤吗?”妇人点了点头:“对,就一斤!看他那执着的样子,还有他看上去也是苦人家,我就不忍真收他两倍的钱,就卖了他一斤。” 舒逸问了下具体的时候正是潘希仁案的当晚:“后来他又来买过瓜子吗?”妇人说道:“嗯,昨晚他也来买过,买了一斤六两,我也纳闷,你说要买就买一斤半吧,这一斤六两又是怎么说的?还偏偏不要多,也不要少。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舒逸又问道:“他每次都是走路来的吗?”妇人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每次离开的时候是不是都是同一个方向?”妇人指了指:“那边!”舒逸说道:“谢谢,今天的事情你别和任何人说。”妇人打听道:“他是不是坏人啊?”舒逸笑道:“还不好说,不过就算他是坏人应该也不会伤害你的。”妇人说道:“要是再见到他我该怎么办?”舒逸回答道:“放心吧,我们会有人在附近的。” 舒逸把肖宇叫到一旁:“马上让李大组织人过来,搜查这个男人,他应该就住在附近,这样的特征应该很容易查到。”肖宇马上给李志诚打了电话,二十分钟以后李志诚带了三十几个刑警过来,舒逸说道:“人不够,实在不行把治安大队的人也调过来,就说是查暂住证,挨家挨户把这个人给挖出来。” 警察开始了大搜捕,舒逸则靠在车边看着报纸,他的心里也有些担心,虽然他交待了凶手身上可能带有攻击性武器让大家小心,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凶手应该有些身手的,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让凶手给跑掉了。 舒逸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了初步的印象,这是一个落魄的男人,妇人说过他的一身衣服很是简陋,不修边幅,个头很高,脸色苍白,一条腿还有残疾。 半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舒逸有些焦急了,他看了看表,这时一个男人从他的面前走过,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笔挺的西装,打着领事,夹着一个公文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有文人的气质,一米八左右。 舒逸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的报纸上。 十几支小队全部都回来了,这附近几乎全都搜索过了,却是没有找到那人的踪迹。而且他们问了附近的住户,谁都说没有这样一个人。 李志诚轻声问道:“组长,是不是我们判断错了?”舒逸眯起了眼睛,按理说应该不会吧?找到了卖瓜子的那个妇人,从妇人那儿也确实了是有这样的一个人,既然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为什么附近的居民都没见到过呢? 李志诚说道:“收队吗?”舒逸点了点头。车上,舒逸一言不发,这个结果说实话是很出乎意料的,在他看来这次应该是能够抓住这个凶手的,因为凶手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把到他,可是自己的人却根本找不到人家。舒逸叹了口气,掏出烟来点上,李志诚和肖宇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一无所获。 舒逸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穿着灰色西装从他的身边从容经过的男人!那个男人如果除开瘸腿,穿着比较光鲜之外,大多的条件都符合凶手的特征,舒逸说道:“我明白了,凶手根本就不是瘸子!”李志诚和肖宇都楞住了,舒逸说道:“我们被误导了,从现场的那个瘸子脚印,到妇人给我们提供的线索让我们都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那就是这个凶手是一个落魄的男人,还是个瘸子,所以我们在搜捕的时候是以这样一个特征去对号的,可是人家根本不落魄,也不瘸,他甚至可以衣着光鲜,正常地从我们的身边经过!” 虽然舒逸并不能肯定走过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凶手,但这一个画面却让他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肖宇说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凶手故意给我们造成的错觉?”舒逸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犯罪的天才啊!估计这一次我们打草惊蛇了,他应该会换地方了,唉!”舒逸叹了口气,他知道一旦凶手重新换个地方,那么再想找到他就太难了。 李志诚问道:“组长,你说他为什么会留下瓜子壳呢?现在看来这瓜子壳并不是什么仪式,按你的思路他是在从住处去目的地的路上剥瓜子剩下的壳儿,还有他怎么能够那么准备判断出自己这一路上一定能够剥完这些瓜子?抑或是这些瓜子又刚好足够剥完这一路?” 舒逸点头说道:“李队的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觉得这正好反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是个做事情很严谨的人,可以说是一丝不苟,而且精于计算,买多少瓜子,大概是不是符合路程时间他都计算好了的,另外他也很自信,就算他有一路剥瓜子的癖好,也没道理一定要把瓜子壳留在案发现场,在我看来他好像是在挑衅,是想要看看我们是不是能够从这一点判断出他的行踪,这是对我们能力的一个挑战!” 第八章时间很宝贵 这一次市局动用了这么多的警力,竟然却没有抓到杀人的凶手,林坤和马德奎都觉得面子上有些不太好看。马德奎正在林坤的办公室里,林坤抱着茶杯叹了口气:“看来年轻人做事情还是毛躁了一些啊。”马德奎眯着眼睛抽了口烟:“舒逸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我想或许他这样做有他的深意。” 林坤苦笑了一下:“说实话,上面这样的安排我心里还是有些意见的,舒逸怎么说也不是我们本系统的人,由一个外人来负责我们的案子,很有打我们燕京市局的脸的嫌疑吧?”马德奎笑了:“林局,你可是说过,市局必须无条件配合舒逸办案的。”林坤点了点头:“这话得说,个人服从组织嘛,这是原则问题,态度问题,你说我能和上面的领导说,不,我们不需要上面插手我们的案子,更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负责警方的要案。” 马德奎也理解林坤的苦衷:“老林啊,上面既然这样做自然是出于大局的考虑,再说了,抛开我们燕京市局的面子问题不说,舒逸这个人相信你也有所了解的,要说办案,这小子是有一套的,至少我个人觉得整个燕京市局就压根没有能够和人家相提并论的人。别的不说,就说我吧,和这小子在一起我就会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林坤让马德奎一句话也说得哈哈大笑起来,他用手指了指马德奎:“老马啊老马,想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如此的幽默细胞。” 舒逸他们收队了,才回到刑警大队,就见到一个女警敲门来入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女警察望向舒逸他们说道:“李大,舒先生,局长让你们回来就赶紧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舒逸问道:“李局有说是什么事吗?”女警察摇了摇头:“不知道。”李志诚笑道:“好了,管他的,让我们去一趟就去一趟呗,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小舒啊,来来,坐!”林坤的态度很是客气,不过这客气中还带着些生份,舒逸坐了下来,林坤问道:“你们今天的行动有些冒失啊,市领导为此也来了电话,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可是给你挡住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在的动作,希望你们还是调查充分,准备充分,然后和局里通通气好吗?”马德奎不安地望向舒逸,他知道舒逸的脾气并不好,李志诚也有些担心,谁知道舒逸竟然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坤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笑道:“小舒啊,我这并不是在责怪你,对于你们办案认真负责的态度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嘛,你也听到了,我在专案组动员会上可是表了态的,市局会无条件支持你,协助你侦办这起恶性杀人案,不管怎么说,市局都会是你的坚强后盾,刚才我只是就是论事,你也知道,燕京可是首都,大动作很容易引起民众的恐慌,甚至心动上级的领导,这样一来,我们就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舒逸淡淡地说道:“知道了,如果林局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林坤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这话有点意思,像是在变着法地说自己在浪费人家的宝贵时间,不过林坤毕竟也是老狐狸了,他笑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吧!” 舒逸和李志诚离开了,林坤对马德奎说道:“瞧瞧,他好大的脾气。”马德奎苦笑了一下:“老林啊,就我看,这件案子既然已经由舒逸负责了,我们就耐着性子看结果吧,我说啊,你也别呕气,对于舒逸,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林坤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给我们捅篓子,我们现在可是吃得补药吃不得泄药了,再露点稀的我怕上面会打板子!” 回到刑警队,李志诚跟着舒逸进了专案组办公室,他递给舒逸一支烟:“舒先生,其实林局这个人心眼不坏,只是这两起杀人案的影响太恶劣,虽然市里压住了,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还是以各种渠道不翼而飞了,这样一来,他的压力也就更大,他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舒逸微微一笑:“我知道!”李志诚说道:“你刚才那话可是把他给呛到了。”舒逸耸了耸肩膀:“我是实话实说,对了,吴队和景队那边有消息了吗?” 李志诚回答道:“吴队那边还没有,毕竟潘希仁和刘松竹的大学同学不是少数,离开学校也那么长时间了,一下子搜集好这些人的资料是得花点时间,景洪那边基本上排查完了,也没有符合特征的,现在看来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们一开始就被带着走入了误区,凶手根本就不是什么瘸子。不过我也挺佩服他的,他留在现场的足迹把法证科的人都给骗了,按理说是不是瘸子从痕迹来看应该可以分辨出来的,怎么法证科偏偏就没有查出来?他们可是两个现场都去了的。” 舒逸摇了摇头:“这不怪他们,只能够说凶手对于瘸子的模仿很到位,就连足部着力的点与力量的把握也十分准确,判断错误是很正常的。” 李志诚叹了口气:“现在凶手应该已经离开那个地区了,燕京这样大,他要躲到什么地方去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李志诚望向舒逸:“你不是说要去见见李娇吗?”舒逸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舒逸说道:“嗯,那就现在去吧,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凑合着。” 两人来到李娇家的时候李娇和王逾越正在吃饭,见到李志诚和舒逸的到来李娇并不奇怪,从她打电话告诉李志诚她收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她就知道,警察还会上门来的。王逾越的脸上还是带着朴实的笑:“二位一定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点?”李志诚正想客气一番,谁料到舒逸却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李志诚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舒逸介绍给了李娇,而王逾越去张罗二人的碗筷去了。 吃饭的时候舒逸并没有涉及案子,而是与王逾越聊了一些家常,都是些白菜豆腐、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李娇偶尔也插上两句,倒是李志诚,这些生活的琐事离他好像有些远,从干上刑警这一行以来,他别说逛菜场下厨房了,能够按时回家吃两顿饭家人都会感到万分荣幸了! 四菜一汤,两荦两素,李娇和王逾越的生活应该算是小康的,饭菜都是王逾越做的,看得出这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而他对于李娇应该也很是宠爱,从李娇身上舒逸看得出来,李娇在家里是很金贵的,皮肤光滑,双手如葱,如果不说,谁会相信她已经是五十几岁的女人? 舒逸只是觉得奇怪,四菜一汤,生活过得好这倒没什么,可是他们煮的饭却是不少,就算是舒逸的李志诚两人的加入,那饭也正好够吃。舒逸放下了碗:“今天赶得巧,混了一顿时伙食,不过王大哥,你们两个人在家怎么煮那么多的饭啊?吃不完放到明天可就不好吃了。”李娇笑道:“哦,这是我们家老王的习惯,他说饭菜要有多余的,因为难不保家里吃饭时会有客人来,有点富裕那样真有客人上门时也不会局促。我们家每天都是这样的,所以啊,一般中午我们都是收拾冷饭呢。” 舒逸笑了,这确实是个好习惯,这样的习惯也表明了王逾越是个内心细腻,做事情有计划,有分寸的人,舒逸有些好奇了,一个拉大幕的人竟然有这样细致的心思,不过这也很正常,很多生活的习惯都是老一辈遗传的。 吃过了饭,王逾越让李娇陪着舒逸他们去沙发上聊天,自己钻进了厨房洗碗涮筷去了。 李娇给舒逸和李志诚取出了收到的那张照片,她当然知道二人就是冲着这张照片来的。她把照片递给了李志诚,李志诚看了一眼,还是那和毕业照,而站在第二排中间位置的刘松竹的脸上和前一张照片中的潘希仁的脸一样都打了个红叉。还有这照片也是柯达相纸洗出来的,也就是说和潘希仁寄来的那照片很可能是一起洗的。他看完后把照片便递给了舒逸,舒逸看过以后说道:“你是说这照片是直接放进你楼下的信箱的?” 李娇点头说道:“对,其实那个信箱早就没有用了,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大家都有了手机,谁还写信,原本订个书报什么的他们也往那里面投,现在好了,书报我也省了,你说现在什么信息用上机上网会看不到?”舒逸微笑着说道:“嗯,这说得是,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李女士,那个信箱是你家的知道的人多吗?” 李娇楞住了:“这个,知道的还真是不多,也就住在这栋楼的那几个人。”李志诚说道:“看来对方对于你们知道得还真不少。”李娇说道:“嗯,我想他们是做足了功课的。”舒逸说道:“李女士,你知道潘希仁和刘松竹在学校时的关系怎么样?”李娇脸上微微一红:“其实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好,当时我正在和老潘恋爱,可是刘松竹并不管,一直在追求我,他的攻势有时候就是我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不过后来他看我根本就对他没意思,所以就知难而退了。” 第九章情之缅怀 舒逸和李志诚早就从刘松竹的妻子郝连红那儿知道了刘松竹和李娇恋爱过,可是现在李娇说的却是刘松竹追求自己,自己一直没答应,而是和潘希仁在一起。这其中到底谁在说谎?李娇还是郝连红,又或者是刘松竹对郝连红说了谎? 舒逸觉得刘松竹对郝连红说谎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刘松竹没必要拿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来给郝连红填堵,如果他真和李娇有过那么一段,出于对爱情婚姻的诚实,他愿意告诉郝连红那无可厚非,可是如果他根本就没有和李娇恋爱过,那么他这样做不是诚心去让郝连红不自在,人为制造他们夫妻间的情感障碍吗?而且舒逸当时真的感觉到了郝连红对于李娇的那种敌意,或者说是醋劲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虽然说是大学时代的事情,她却是耿耿于怀的。 李志诚也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舒逸又继续问道:“那潘希仁和刘松竹之间的关系呢?他们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因为你的缘故而使得他们就像路人一般?”李娇回答道:“他们才没有因为我而有什么隔阂,相反,两人走得很近,是很要好的朋友,刘松竹后来不是从政了吗?他还帮了老潘很多的忙,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很多生意他都会先照顾老潘。” 舒逸点了点头:“那你见过刘松竹的爱人吗?”李娇一脸的不屑:“那个女人,她总是疑神疑鬼的,好像拿不住我和刘松竹有什么她不甘心似的,她也不想想,如果我真拿刘松竹当块宝,现在哪里还有她的戏!”李志诚说道:“可是我们在向郝连红了解情况的时候她却告诉我们你和刘松竹曾经有过一段恋情?” 李娇笑了:“那应该是刘松竹胡说的,记得那时候他们结婚有八年了吧,有段时间他俩闹得很凶,差一点就离婚了,好像是刘松竹想跟她离,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刘松竹的事情,当时老潘和我还劝过松竹,可那次松竹很坚决,我们也就不再管他们的事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是合还是分,我们外人只是尽尽朋友的本分,劝劝也就是了,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人家自己不是吗?就在我和老潘劝刘松竹后不久,大约还不到一个星期吧,郝连红就打电话给我。” “她约我到公园去坐坐,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咖啡厅什么的坐处,我就去了。去了以后她告诉我她是多么地在乎刘松竹,她不想失去他,她希望我能够帮着劝劝。之前我们劝刘松竹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于是我就告诉她了,我说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至于她想挽留这段婚姻,得看她自己,她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可是她却说我和刘松竹曾经是恋人,刘松竹对我还是那么的念念不忘什么的,还说我说的话刘松竹是一定会听的,唉,她说得那个可怜啊,就只差没给我跪下来了。” “我当时心里也很窝火,我什么时候和刘松竹恋爱过了?怎么就成了刘松竹以前的恋人了?这话若是传到了老潘的耳朵里面还了得,我想争辩,可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刘松竹胡说的,只是想要摆脱这个女人罢了。我这个人心软,最见不得人家掉眼泪了,何况是个女人,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就没有多解释,心想反正刘松竹确实是喜欢过我,追求过我,这事情解释也是徒然,既然她求上我了,我还是帮她再劝劝刘松竹吧,劝人家不分好歹也算是善事,你们说是不?”李娇说到这儿反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嗯,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确实是这个道理。”李娇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于是我便单独约了刘松竹,又好好劝了他一场,也怪,从那以后他们也不闹了,离婚的事情也不提了,竟然就和好了。可是从那以后我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竟然就淡了,我和老潘几次打电话约他们一起聚聚,他们都以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再后来,甚至连电话也几乎没有了。” 这时王逾越已经收拾好了,他走过来见大家还在聊着,他笑着说道:“你们聊,我去找老王下盘棋去。”李娇笑着对舒逸他们说道:“你们别看老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他也很是为我担心,你们走了指不定他会追着我问东问西的,老王对我没得说的。” 舒逸说道:“对了,很多人都觉得奇怪,你和潘希仁离婚以后怎么就和王先生在一起了?在大家的眼里,你们应该是极不般配的一对。”这个问题上次李志诚都想问的,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舒逸很随便就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李娇会不会觉得尴尬,或者生气。 李娇并没有生气,她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多朋友都问过我,说实话,我和老王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老王是团里的老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我们的身份有别,我和老潘在一起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我是阔太太,而我还是团里的台柱,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貌形象气质,都是让他仰视的,可是我能够看得出他的心里对我的爱慕,是爱慕,只是他哪里敢表达出来?他一直在远远地看着我。” “和老潘离婚以后,我也想明白了许多,那些围着我转的人,他们图的是什么?或许是老潘分给我的那些钱,又或者是我还没有完全老去的容颜,他们大都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我感觉不到他们有那种真挚的,不带任何的杂质的情感,只有老王,就算我和老潘离婚了,他也没有向我表达过他,因为他的心里是自卑的,他觉得就算是离开了老潘,也不可能有他的半点机会,可是他却悄悄地给予我很多帮助,做这做那,脸上总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舒逸叹了口气:“情到深处转情薄,或许王先生便是这样的一种爱的升华吧。”李娇楞了一下,喃喃地重复着舒逸的那句“情到深处转情薄”然后淡淡地笑了:“是的,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我,如涓涓细流,绵绵不断。”李志诚说道:“看来王先生是个痴情的汉啊!” 舒逸又问道:“当时和潘希仁、刘松竹关系好的人还有哪些?”李娇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和他们两个关系都好的好像有两个,一个叫云依然,另一个叫屈振飞,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好,不过大约十五年前云依然就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倒是屈振飞,一直和他们都保持着联系,就是我们和刘家关系淡了以后,很多事情都是他从中在通着消息。” 舒逸问道:“这个屈振飞现在在做什么?”这下倒是李娇吃惊了:“你竟然不知道屈振飞?”舒逸看了李志诚一眼,李志诚说道:“屈振飞是燕就市高院的副院长。”舒逸苦笑了一下,对于燕京市的官员,除了市里的几个领导和市局,市国安的人外,其他的他确实真是不熟悉。 舒逸轻咳了一下:“那个云依然呢?毕业以后她从事了什么职业?”李娇回答道:“她留校了,做了助教,可是后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对,就是失踪,当时她的家人还报警了的。”李志诚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些印象,说来也奇怪,早上她还上了两堂课,布置了作业,然后回了宿舍,下午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出现了,一直到现在这个案子都还悬着!” 一直到十点多钟,舒逸和李志诚才离开了李娇家。李志诚上车以后就一直和舒逸讨论着案情,把舒逸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都还舍不得走,没有办法舒逸只能请他到家里去坐着聊。 “舒先生,那个屈振飞,马局倒是已经派出人手去保护了,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真的对他下手?”李志诚问道。舒逸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我们现在除了那张毕业照以外,根本就没有找到两个受害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李志诚说道:“那个王逾越会不会有问题?”舒逸笑着问道:“如果说他有问题,你觉得他哪里值得你怀疑?” 李志诚说道:“我感觉李娇在说到她和王逾越走到一起的那段时,我听起来总是有些别扭,不过我却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在哪里。”舒逸说道:“看来你观察得还不够仔细,李娇那段话确实有问题,我不是说了‘情到深处转情薄’吗?当时李娇好像很有感触,不过她却做出了一个动作,把结婚戒指轻轻取了下来,摸了摸那带着印迹的指节,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李志诚说道:“兴许是戒指戴久了,手上不舒服。”舒逸摇了摇头:“不,就是她对现在的婚姻的厌恶以及对过去的缅怀,她在怀念曾经取下的那枚结婚戒指!”李志诚张大了嘴:“这样啊?”舒逸说道:“这是行为心理,她取下戒指的时候眼里分明暗暗流露出一丝不屑,可再摸上那指节的时候,她的眼里露出了温柔!” 李志诚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她和郝连红对于刘李恋的说法,你觉得谁说的是真话?”舒逸说道:“这个问题暂时还说不准,还得再和郝连红接触一下,反正她们总有一个人在说谎。” 第十章他在害怕什么呢? 舒逸和肖宇走进了燕京市高院,很容易就找到了副院长办公室,肖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进来!”肖宇打开了门,两人进了进去。 屈振飞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当他见到舒逸和身后一身警服的肖宇时他皱了下眉头:“你们是?”舒逸说道:“屈院长,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屈振飞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了笔,站了起来:“请这边坐!”他把舒逸和肖宇让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然后走到门边叫道:“雷燕,倒两杯茶来!” 说完他也在沙发上坐下,脸上露出了笑脸:“两位怎么称呼?”肖宇先开口了:“这是我们115专案小组的舒组长,我叫肖宇,屈院叫我小肖就好了。”屈振飞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了茶几上,又拿起屈振飞的茶杯添了回水才离开。 屈振飞说道:“你们一定是为了希仁和松竹的案子来的吧?”虽然市里对媒体封锁了消息,可是到了屈振飞这个层面上,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瞒不住他的。舒逸点了点头:“看来屈院长已经知道了。”屈振飞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他只是感叹了一下:“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希仁向来为人处事都十分的低调,可以说是与世无争的,还有松竹,也是个好人,官声也清白,怎么就摊上了这厄运。” 舒逸掏出烟来轻声问道:“可以吗?”屈振飞这才说道:“当然,看我,我自己也吸烟的,竟然忘记给你们散烟了。”舒逸递了一支给屈振飞:“谁散不一样?”一支烟仿佛把大家的距离拉近了些,肖宇替二人点上了火,然后才自己也点上了。 舒逸喷了一口烟雾才问道:“屈院长,听说你和潘希仁、刘松竹在大学时的关系就很好,毕业以后,你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是吧?”屈振飞点了点头:“嗯,当时我们几个人在学校都比较聊得来,而且也经常在一块玩,所以大家的关系相处得很不错的。踏入社会以后,我们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同学嘛,大家相互帮扶,也好共同进步嘛。”舒逸明白屈振飞说的这个相互帮扶的意思,在这个社会上想要做点什么,总得有自己的一个关系网的。 舒逸说道:“屈院,凶手的目标都是你的同学,你有想过其中的原因吗?”屈振飞眯起了眼睛:“这个问题我还真有想过,不过我想你们既然找到了我,那么对于我这两位同学之间的关系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吧?”舒逸笑了:“你指的是他们在感情上的问题吧?”屈振飞点了点头:“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希仁和松竹的关系是我们几个里最好的,如果不是李娇的出现的话,他们可以说简直亲如兄弟。” 舒逸和肖宇静静地听着。 屈振江说道:“李娇其实严格说来并不是我们的同学,怎么说呢,你们也知道李娇是搞舞蹈的,而我们是法学专业。”这一点舒逸也想过,只是他却没有直接问李娇,因为李娇的答案一定不会真实。他轻声说道:“可是她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同学呢?”屈振飞苦笑了一下:“李娇倒也是燕大的,不过她在艺术学院,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希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就看上了希仁。她年龄比希仁小,可认识希仁的时候她已经是毕业班了,他们艺术系的人年龄都偏小,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关系,竟然又拿到了舞蹈专业的毕业文凭,又调到了我们法学系成了我们的同学!” 舒逸笑了,虽然那个时候大学的管理不是很严格,只要有些关系还是能够办到的,可是那毕竟是燕大,他说道:“看来这个李娇的家里还是有些能力的嘛!”屈振飞摇了摇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我们混熟悉了才知道李娇家就是普通的干部家庭,她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能量,这件事情我们几个好奇的也想好好打听打听,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后来我们也就不再理会了。” 舒逸望了肖宇一眼,意思是让他留心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查查,肖宇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这么说是李娇倒追的潘希仁?”屈振飞笑道:“是这么回事,可是李娇的出现却让松竹心动了,那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场景,李娇死命追潘希仁,而潘希仁的情商似乎很低,几乎是对李娇视而不见,而刘松竹又努力地讨好李娇,李娇则把刘公竹当做空气!” 舒逸叹了口气:“总是有情的落花,无情的流水!对了,我听郝连红说,刘松竹和李娇有过一段恋情,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屈振飞皱了下眉头:“要说这事还真是有,其实也不算什么恋情吧,两人就是约会什么的。刚才不是说李娇追求潘希仁吗?可潘希仁还真就没把她当一回事,潘希仁喜欢的却是另一个女孩,是哲学系的,叫凌秋月。可偏偏凌秋月也不承潘希仁的情,生生就是潘希仁一个人的单恋!” “你们不知道,当时潘希仁可是把自己搞得好凄惨,整天都是愁眉不展,偶尔还会借酒消愁!那段时间李娇不知道为他做了多少,可是他却视而不见,而刘松竹也是,默默地站在李娇的身后,同样也没有回报。最后凌秋月彻底把潘希仁的梦想打碎了,潘希仁才念及了李娇的好,李娇却觉得就这样让潘希仁得到自己太便宜他了,他一定不会好好珍惜的,所以她一下子对潘希仁冷淡了,反倒是和刘松竹走得很近,经常一起出双入对的,当时我还劝过她,可是她说这只是做戏,要让希仁知道她的宝贵,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舒逸点了点头,屈振飞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舒逸说道:“屈院长,是不是你又想到了什么?”屈振飞苦笑了一下:“是的,不过或许是我多心了。”舒逸“哦”了一声,屈振飞说道:“我们几个同学的年纪大致差不多,可我的孩子已经二十六七了,我三十二岁结婚的,也算晚婚了,可是希仁比我结婚早,可是希仁的孩子才十五、六岁,这一点我有些疑惑,当然,晚育是他们的自由,再说这也算是他们的私事,我不能问,却有些不解。” 如果屈振飞没有提出这样一个疑惑,舒逸还真的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拿李娇来说吧,今年五十六了,而她和潘希仁的一对儿女,一个十四,一个十六,这都是她在四十以后才生育的,再想想更奇怪的是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没几年就离婚了,这也很不符合常理,按理说孩子是联系夫妻关系的纽带,舒逸问道:“他们离婚的具体原因你知道吗?” 屈振飞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闹过,还是他们离婚差不多一年了我们这些同学才知道。至于为什么要离,我们也问过他们两个当事人,可是他们好像都不愿意再提。” 看来这个李娇的身上还有着很多秘密,而且她在和警察打交道的时候并没有说实话。舒逸问屈振飞:“屈院,云依然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屈振飞回答道:“不知道,她的失踪是个谜,她和我的关系最要好了,按理说她要去哪里应该和我们打个招呼的吧?我曾经怀疑是不是她的未婚夫搞的鬼,可是警方对他进行过调查,说他并没有什么嫌疑,之后这事情也不了了之了,直到到了时间,家属申请了宣告死亡,这才算是结了。” 屈振飞抬头望着舒逸:“可是我却感觉她并没有死,应该还活着。”舒逸问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回答道:“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她应该还活着,而且离我好像很近的样子,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肖宇笑道:“屈院,你和云依然之间有没有感情方面的故事?”屈振飞尴尬地说道:“我们只是朋友,哥们,云依然的性格就像男孩子一样的,可以是好朋友,好哥们,但是却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恋人,爱人或者情人!” 舒逸也不再问这个令屈振飞尴尬的问题了:“如果让你来推断谁是凶手,你觉得谁的娣最大?”屈振飞说道:“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这两个人都不应该有什么仇家的,不过凶手对这他们俩下手,就明这其实应该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其实我也想找到凶手,毕竟他们俩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舒逸知道今天的谈话应该结束了,站起身对屈振飞说道:“屈院长,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你还想到什么请给我打电话,当然,我们有需要再了解什么的时候也希望能够得到屈院长的支持。” 屈振飞握了握舒逸的手:“嗯,应该的,应该的!” 离开了市高院,肖宇说道:“舒大哥,你说这个屈振飞说的是不是真的?”舒逸笑了:“你觉得呢?”肖宇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说嘛,他的话应该有水份!”舒逸问道:“哦?那你说来我听听,哪里有水份了。”肖于回答道:“我发现在提到云依然的时候他好像不太自然,另外他给我的感觉很深沉,虽然看起来对我们很热情,也很配合,却更有着戒备。” 舒逸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也学会分析了,确实如你所说的一样,可是你看出他还有什么样的情绪吗?”肖宇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的没看出来。”舒逸淡淡地说道:“恐惧,他的内心还有些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呢?”舒逸皱起了眉头。 第十一章第三个被害者 回到办公室,舒逸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有说话,肖宇也不敢打扰他,静静地靠在门边擦着他的手枪。李志诚走了进来:“组长,老吴他们已经从燕大回来了。不过他带回来的东西我们早就掌握了,没有多大的价值。”他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都是燕大传给我们的那些资料。”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们就没有和老师们接触一下吗?” 李志诚说道:“接触了,却没有什么发现。”舒逸的心里有些不满,吴克路这很有应付差事的嫌疑,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李志诚轻声说道:“其实老吴的工作态度向来都是很认真的,我想事实或许真是这样吧!”舒逸摇了摇头:“如果他认真一些就不会拿这些来打发了我们,他人呢?”李志诚说道:“在办公室呢,要不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舒逸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老吴就过来了,舒逸说道:“吴队,我听说你们在燕大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是吧?”吴克路回答道:“嗯,我们和曾经上过他们课的那些老师都接触了一下,对于这几个学生,他们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你也知道,在大学就是这样的,大学老师很多时候甚至连自己学生的名字都不一定记得住,就算记得也不一定能够对上号的。” 老吴说的倒是实话,不过舒逸却说道:“就算是这样,李娇他们却一定会有印象的!”舒逸这样说,李志诚和吴克路两个人都楞了一下,几乎是同时问出了为什么。舒逸这才把屈振飞说的,李娇是从舞蹈系调到法学系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就算其他老师不知道,他们的班主任应该知道吧?辅导员应该知道吧?负责这项工作的相关院领导应该知道吧? 而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在老吴他们的调查结果里面,这才是舒逸真正气愤的原因。吴克路听后也皱起了眉头:“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人向我们提起过啊,就连学校给我们的档案里也没有提到这件事呢。对于李娇,她的档案里根本就没有在艺术学院学习的那一节。”舒逸这才接过了老吴递过来的资料,舒逸的眉头攒到了一起,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还真的错怪了吴克路了,档案没记载,老师们不提,吴克路还真的不知道这一茬。 从学校的档案上看,李娇是高中毕业就进入燕大法律系的,确实没有在艺术学院学习舞蹈的那一段经历,学校在作假还是屈振飞在说谎?屈振飞本来就是法律工作者,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做伪证影响案件的侦办是犯罪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屈振飞不应该是在说谎,否则之后李娇又怎么会从事跳舞工作呢?舒逸叫道:“肖宇,你去市歌舞剧团,把李娇的档案给我调过来。” 肖宇去了,舒逸才对吴克路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吴队,是我没了解情况就乱发言,现在向你道歉!”吴克路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不过舒逸放低了姿态,他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没事,工作上有些磕磕碰碰很正常的。”舒逸说道:“还有件事情麻烦你们用心查一下,那就是李娇和潘希仁离婚的真相,还有就是两人为什么那么晚才生孩子,潘安和潘燕到底是不是两人亲生的。当然,暗中调查就是了,别让人知道。” 李志诚笑了:“怎么?你怀疑李娇给我们潘总戴绿帽子?”舒逸瞪了他一眼:“你就没想过吗?潘希仁和李娇都差不多是六十的人了,可孩子却十几岁,你觉得正常吗?”李志诚这下也呆住了,舒逸若是不说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呢。吴克路也觉得有些意思:“嗯,我这就去查!”舒逸说道:“顺利你们好好接触下白素,她是怎么和潘希仁走到一起的,这个人是什么底细。” 吴克路走了,李志诚叹了口气:“老吴工作是不错的,就是和老景一样,心高气傲。”舒逸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没有脾气的?”李志诚见舒逸能够理解,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舒逸和景洪、吴克路两人把关系搞僵了,那样很不便于工作的开展。 李志诚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今天已经是案发的第六天了,市领导说的一周破案明显是完不成了,此刻李志诚心里祈祷着,他希望别再有命案发生了,否则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李志诚离开的时候舒逸让他和各省的警察部门取得联系,说是如果在其他省市也发生了类似案件的话,希望他们能够及时将案情向燕京市局进行通报。李志诚知道潘希仁他们班的那些同学倒是遍布了全国很多地方,可是他却不认为凶手还会跑到其他地方去作案。 李志诚的看法其实和马德奎是一致的,都认为凶手行凶的目标应该就是潘希仁他们的那个小范围里,所以马德奎让人对屈振飞和李娇暗中保护李志诚也认为是十分有必要的。相反,对于舒逸要他向全国的警察部门发出这样的请求,他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嘛! 可是两天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两天的时间,大家都在忙着查案,也怪,舒逸担任了专案组组长之后市领导再没有催促市局破案的事情,媒体还是把这案子曝光了,确实引起了一定的轰动。不过市领导也表了态,说燕京市局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尽快破案的。 天刚刚亮,舒逸就起床了,他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电话就响了。 是李志诚打来的,舒逸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凶手一定又有了新的动作:“是不是凶手又杀人了?”李志诚“嗯”了一声:“鲁东省胶南市昨晚凌晨三点发生了类似的案子,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唯一的区别是现场没有出现瓜子壳,正因为少了这个明显的特殊,胶南市局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们通报。不过除了这一点,其他现场特征和我们的案子十分吻合!” “不过……”李志诚顿了一下,舒逸却接过了话:“不过这次死的人并不是潘希仁的同学了,对吧?”李志诚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过来接我,我们到胶南去看看,叫上小肖吧!” 舒逸上了车,肖宇发动了车子就离开了。 “我也不能肯定,胶南市发生的这个案子和我们经办的案件是不是真有关系。”李志诚有些怀疑,舒逸淡淡地说道:“是不是因为缺少了瓜子壳这个明显的特征?”李志诚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如果你是凶手,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还会再留下瓜子壳,让我那么容易就找到你吗?”肖宇说道:“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留下瓜子壳,当然,是胡乱留,不会再让你从此推断出我在哪,反而给你制造烟幕!” 舒逸说道:“可惜你不是他!他很自负,那瓜子壳原本就是他故意留下的,他作案的动机我虽然还不清楚,但有一点,还带着对我们的挑衅!如果我没猜错,胶南的案子要是他做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留下其他的线索,对于他来说,这也是和警方玩的一场追逐游戏,他在蔑视我们的智商!” 第三个受害者为女性,叫叶茜琳,是胶南市公路局的副局长,五十二岁。叶茜琳并不是燕京大学毕业的,她毕业于鲁东大学土木工程专业。胶南市调查的结果,她和潘希仁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去。 肖宇说道:“舒大哥,如果真是同一个凶手,胶南的案子就显得有些无序了。因为它和前面两起案子根本就不相干嘛,除非这个凶手脑子坏了,只是为了杀人好玩。”舒逸摇了摇头:“他的脑子没坏,而且还很好使,我不相信他是一个只为杀人而杀人的人,这三个案子之间必然是有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连接它们的那根纽带。这说明我们对这几个受害者的背景调查得不够深刻,之前潘希仁和刘松竹的案子,因为他们是同学,之间又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事,扰乱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就没有再深挖他们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背景。” 舒逸点上烟:“现在胶南案的发生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或许因为胶南案,我们才更有可能找到三个案子真正的共同点。” 李志诚说道:“对了,鉴于胶南案的发生,林局觉得这个凶手已经疯狂了,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生命的牺牲,林局已经上报了部里,向全国发出通缉,凶手的外貌特征暂时以卖瓜子那老妇人提供的线索为准。”舒逸皱起了眉头:“不行,现在还不是通缉的时机。”李志诚苦笑道:“组长,莫不是要等他杀了更多的人再通缉他吗?”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觉得通缉就能抓住他吗?要是那么容易,我们早就抓住他了,我们现在连人家的活动规律都还没有摸透,他想要杀人我们根本就阻止不了,通缉只会刺激到他,加速他的报复行为!假如他是在复仇的话,原本他是有步骤的,带着挑衅的,这样对于我们来说至少还能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一旦把他给刺激了,他会加速他的行动,而他的目标如果不是在同一座城市,我们永远都只能够跟着他的屁股跑,甚至没有时间去对案情进行准确的分析与判断!” 第十二章令人跌镜的婚姻 胶南市刑警队队长康剑洪待舒逸他们的车子停下后走上前来,李志诚先跳下了车和康剑洪握了握手:“康队,你好,我是燕京市局的李志诚,这位是我们115专案组的舒组长!”康剑洪忙和舒逸握了下手,又和肖宇打了下招呼。 康剑洪说道:“这个案子很奇怪,被害人是自己从屋里出来的,我想应该是凶手把她约出来的,她的手机不在了,可是通话记录我们查过,当晚并没有通话的记录,怎么约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半夜三点,一个女人总不会自己梦游出来吧?” 舒逸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说道:“我们先到现场去看看吧!”康剑洪点了点头:“李队,你们的车子跟着我的车。”康剑洪领着一个警察上了车,舒逸他们跟着他们的车子就向案发现场去了。 叶茜琳并没有住在公路局的宿舍,而是住在他丈夫买的别墅里,叶茜琳的丈夫叫纪文化,名字叫文化,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多少文化,小学都没有毕业。人家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那脑袋瓜子却很好用,在台球刚刚风行的时候人家就在市里开了台球室,然后搞电玩,最后夜总会、歌舞厅,再后来竟然玩起了房地产,那资产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他的“文化地产”也成了胶南市的知名企业。 叶茜琳和纪文化怎么走到一起的康剑洪不知道,不过他告诉舒逸他们,两人是“麻将天听”原配的搭子,康剑洪说纪文化虽然有钱,也有些黑道的背景,可是却对叶茜琳一往情深,按理说,像纪文化这样的人应该是吃喝嫖毒,什么都来得的,可是偏偏他就是一个专情的人,很顾家,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纪元,一个叫纪春。纪元在市局交警队工作,纪春还在读大学,在西北科技大学。 纪元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当晚他们也在家里,可是他和纪文化一样并不知道当晚叶茜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舒逸他们到的时候只有纪文化和一个老妈子在家,纪文化见到康剑洪,神情很是激动:“康队,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茜琳的凶手啊!”康剑洪忙说道:“纪总,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纪总,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他们一会可能会问你们几个问题,还希望纪总能够配合。” 舒逸让李志诚和肖宇先和纪文化他们谈谈,自己则仔细地勘察着现场。现场自然已经被破坏了,尸体也拉走了,这样的现场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舒逸却仍旧检查得秀仔细,他相信那个自信到自负的凶手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线索的。 可是舒逸却失望了,除了警方提供的线索外,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舒逸站在院子里发呆,半天,他才走到别墅的大门口,他望着围墙上挂着的那个信箱,对着别墅里大专叫道:“康队,康队!”康剑洪跑了出来,就连李志诚、肖宇和纪文化也跟着跑了出来,康剑洪问道:“舒组长,出什么事了?”舒逸并不回答而是望向纪文化:“纪总,能开下这个信箱吗?”纪文化楞了一下:“这个信箱早就不用了,这钥匙……”他看了看身旁的那个老妈子。 老妈子忙说道:“这钥匙我也不知道弄哪去了。”舒逸轻声说道:“纪总,不介意我把锁给砸了吧?”纪文化摇了摇头:“不介意。”舒逸掏出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在挂锁上,锁开了。舒逸打开了信箱,里面竟然有一张照片,也是一张毕业照,只这过这张毕业照是鲁东大学的,是叶茜琳大学毕业时的留影。 叶茜琳的脸上划着一个叉,舒逸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就知道凶手一定会留下什么的。翻到照片的背面,是柯尼卡的相纸,这又符合了前两起凶手案中凶手发出的照片的特质。李志诚也看到了这照片,他说道:“看来可以并案了!”舒逸说道:“嗯,李队,你和胶南市局沟通一下,这次怕是要联合办案了。”康剑洪也明白了,他问道:“是不是和你们通报的那两起案子是一个凶手?”舒逸说道:“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个凶手。” 舒逸回头对纪文化说道:“纪总,我们屋里聊聊吧!”纪文化很善于察颜观色,他知道舒逸应该有所发现,他忙说道:“好的,警官,请,屋里请。”李志诚则对康剑洪说道:“康队,我想去见见你们局长,目前看来可以并案侦查了,我们希望能够和贵局联合办案。”康剑洪说道:“那舒组长……”李志诚说道:“舒组长就在这儿吧,他和纪总先聊聊,一会我们就回来了的。” 康剑洪其实很想听听舒逸会和纪文化说些什么,不过既然李志诚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身边那警察说道:“你留下陪着舒组长,告诉这儿的弟兄们,如果舒先生组长有什么要求,尽可能满足他,吃不准的再给我电话。” 留下的那警察叫陈勋,陈勋点了点头:“是!”说着陈勋跟着舒逸和肖宇进了别墅。 坐下之后,舒逸照例问了下昨晚的情况,果然一问三不知。舒逸就换了话题:“纪总,叶局长在公路局工作,平时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纪文化说道:“不会吧,她虽然是副局长,可是管的却是工青妇那一摊子,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再说了,茜琳她这个人的性格很内向,平时和人根本没有太多的话,与人无争。”舒逸点了点头:“那么纪总你呢?你自己有没有仇家?” 纪文化楞了一下,他说道:“我?我,我应该也没有什么仇家吧?虽然以前也干过些不太合法的营生,可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舒逸其实也只是问问,他早就排除了纪文化的仇家杀叶茜琳的可能性。 舒逸说道:“纪先生,听说你和你爱人的感情向来都很好?”纪文化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知道自己配不上茜琳,她能够嫁给我那是我纪家的老祖坟冒了青烟,当年结婚的时候她可是吃官家饭的人,而我呢,只是个小混混,虽然有两臭钱,可那又怎么样,我们之间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 舒逸微笑着说道:“纪总,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纪文化说道:“你是想问我当初茜琳为什么会嫁给我是吧?”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说话,不过纪文化知道自己说对了。纪文化说道:“其实嘛,这个问题我想很多人都想不通,因为这件事情是我和茜琳之间的秘密。不过既然舒警官问起,那很可能这个问题对破案有帮助,我就告诉你们吧。茜琳当年之所以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 “记得那时候她才二十二岁吧,距离现在已经三十年了,可是却犹如昨日。”听到纪文化文皱皱地说话,舒逸心想,这哪里是没有文化的人啊?纪文化说道:“你一定奇怪吧,都说我纪文化是个粗人,可是跟着茜琳呆久了,我还真学斯文了不少。” 舒逸说道:“纪总,你接着说,你是怎么救了叶女士的?”纪文化说道:“那只是个偶然,一天晚上,大约十一点多钟吧,在清凉河边,我见到几个小流氓正在欺侮一个女孩,好像要强行把她拖到什么地方去,我这个人虽然当时也混黑,可是对于欺侮女人这样的事情还是很不屑的,男人的那股子正义感还在,于是我就上前去了,经过一番搏斗,我终于打跑了那几个流氓,救下了她。” “那之后她便经常来找我,不过我却尽量躲着她,并不是我对她没感觉,相反,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们可以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她却不在乎,她说我是个好人,这就足够了,我呢,其实也很想和她在一起,最后我还是和她在一起了,这让很多的人都想不通,更有人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她的父母更是反对,扬言如果她执意要和我在一起的话就断绝关系。” “可我们还是顶着各方面的压力结合了,当时我心里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对她好,除了她我不会再理睬任何女人!”纪文化说到这儿眼睛有些湿润了:“我做到了,也因为这样,我们得到了她父母的谅解,后来我的事业越来越红火,慢慢地,我也转变成为了一个正当的商人。我说过,一定会好好地干,不能给茜琳丢脸!” 听了这些,舒逸总算能够理解了纪文化对叶茜琳的感情,他也就不再说这件事情了,舒逸说道:“纪总,叶女士的大学同学平时他们有联络吗?”纪文化回答道:“有,茜琳和大家的同学关系都不错,虽然她内向,可是却热心帮助别人,他们的大学同学每年都会小聚,吃饭、玩都是我负责开销,只要茜琳开心,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第十三章我对男人没兴趣 看来纪文化确实是很在乎叶茜琳的,叶茜琳的死对他来说打击不小,他在向舒逸他们述说着自己和叶茜琳的往事时,一双眼睛隐隐含泪。舒逸想或许纪文化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却是个好男人,至少他懂得情与爱,这一点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 舒逸轻声问道:“纪总,纪夫人的大学同学里面有没有和她的关系特别要好的?”纪文化想也不想说回答道:“当然有,辛梅就和她的关系非常要好,两人高中的时候就一个班,进了大学也还在一起,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茜琳的事情她可以做一半的主!”舒逸笑了:“是吗?那么当初你和纪夫人的结合她持什么态度?” 纪文化说道:“起初她也不太赞成茜琳和我在一起,可是后来她看出我对茜琳是真心的了不仅不再反对,反而还帮着我给茜琳说了不少的好话,若说我和茜琳能够最终走到一起,她也是有功劳的。”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啊?”舒逸又问道。纪文化说:“她也在胶南,她现在是胶南市文化馆的副馆长。”舒逸皱起了眉头:“哦?我记得纪夫人不是土木工程专业的吗?这个辛梅既然是她的大学同学应该也是理工科的吧?怎么就到文化馆去了?”纪文化说道:“没错,她确实是理工科毕业的,可她国画画得好啊,这一技之长就被文化馆看中了。她现在是市美术家协会的副主席,省美术家协会的理事。” 舒逸点了点头:“那她爱人呢?”纪文化眯起了眼睛:“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结过婚。”这话让舒逸、肖宇都吃了一惊,一个女人五十多岁了却没有结过婚,舒逸苦笑了一下:“她是不是有什么生理上的缺陷?”纪文化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她是个独身主义者,用她的话来说,要将独身进行到底的。” 肖宇笑了:“说这话的人很多,可是真正做到的去少之又少,不过我怀疑她会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纪文化看了肖宇一眼,那目光带着一些不满,好像觉得肖宇不应该拿这事来说笑,纪文化说道:“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的身边也有男人,不过他们只是彼此解决对方生理上的需要,不涉及婚姻什么的,说确切点吧,应该就只是性伴侣。其实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原本我是不应该多说什么的,只是你们既然有这样那样的猜测,我才说出来澄清一下。” 舒逸问纪文化,除了这个辛梅还有没有和叶茜琳走得近的同学,纪文化告诉舒逸,还有一个,是个男的,叫周胜利,周胜利和叶茜琳走得近是因为辛梅的关系,周胜利一直就爱着辛梅,辛梅对他的态度总是那样不温不火,要说两人没有关系,这帮同学都不相信,可是辛梅的独身主义却注定了两人不会有结果。 最后周胜利只得找了一个爱他的女人结婚了,那个女人也知道她和辛梅的关系,不过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至少在她看来辛梅是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家庭的,男人嘛,没有不花心的,与其让他处处留情,还不如有一个固定的,没有任何威胁的情人。 舒逸听了微微一笑:“看来这女人蛮看得开的。”纪文化苦笑了一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了,说实话,她看不开又怎么样?她在嫁给周胜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这样的了。”舒逸问道:“那这个周胜利现在在做什么?”纪文化回答道:“他在燕京,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 就在这时候纪元打来了电话,殡仪馆那边已经布置好了,知道纪文化要到殡仪馆去,舒逸也不好多打扰,就准备告辞离开,纪文化却主动说道:“对了,你一定也想和辛梅聊聊吧?她应该会到殡仪馆去的。”舒逸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纪元在市交警队工作,这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小伙子,二十六、七的样子,不过今天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或许是丧母之痛吧。他是家里的老大,纪文化又处于悲痛之中,所以叶茜琳的丧事大多都是他在打理。他和陈勋是认识的,见陈勋和两个人陪着父亲到来,他和陈勋点了点头,不过那神态很是冷淡。 “小春一会就能够赶到。”纪元对纪文化说道。小春就是他的弟弟纪春,在省城上大学,从省城到这儿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纪文化点了点头:“你妈的那些同学都通知到了吧?”纪元回答道:“都通知了,梅姨她们几个在市里的都已经到了,周叔可能要晚上才能到,另外市里几家房开公司的老总都差人送了花圈过来,妈他们单位的人也来了不少。” 纪文化望着纪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爸老了,你妈的事情你得多担当。”纪元的眼里也有了泪水:“爸,你,你也要注意身体。”纪文化介绍舒逸给纪元认识,纪元和舒逸握了握手:“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抓到凶手。”舒逸轻声回答道:“我们会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纪元打了招呼之后又去张罗了,也不再管舒逸他们。 两个女人往着这边走来,大约都是五十上下,其中一个已经哭红了眼睛,她一过来就抱住了纪文化,伏在了他的肩头,又抽泣起来。纪文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后背:“好了,辛梅,别哭了,茜琳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她这辈子也没白来世上走这一趟。”女人便是辛梅,舒逸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 看得出辛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一双丹凤眼很是迷人,虽然五十了,那皮肤倒也还光洁,只是眼角还是有了鱼尾纹。辛梅看到了站在纪文化身后的警察,她停止了哭泣,这才离开纪文化的怀抱,望着舒逸他们说道:“你们是负责茜琳这个案子的警察吧?”舒逸点了点头,辛梅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了!”她的手抓住了舒逸的手臂,用力地摇了摇。 舒逸说道:“我们会尽快破案的,不过辛女士,我能够和你单独聊聊吗?”辛梅同意了,她大概也知道,叶茜琳出了这样的事情,警方一定会把她的亲友进行例行询问的,辛梅跟着舒逸到了外面,舒逸说道:“这儿也没什么坐的地方,我们就随便走走吧!”辛梅点了点头,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些怪异的感觉,殡仪馆这儿的气氛怎么也不适合散步吧? 不过她还是跟上了舒逸的步伐,舒逸的第一个问题就出来了:“刚才和纪总聊过,他说你和纪夫人的关系很是要好,现在看来,他没有说错,我能够感觉得出纪夫人遇害你是很难过的。” 辛梅叹了口气:“我和茜琳高中时关系就已经很好了,然后一起上的大学,参加工作以后我们也几乎是天天都在一起,直到她结婚以后,大家聚会的时间才少了很多。”舒逸说道:“你说你和纪夫人关系一直都很要好,甚至有段时间几乎还天天腻在一起,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有女同的倾向呢?”舒逸见她脸色微微发红,知道这话有失水准。 辛梅也不计较,她说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至于可以说是正常得不得了。” 舒逸说道:“辛女士是独生主义者?”辛梅瞪了纪文化一眼,她有些责备他乱说话,毕竟这涉及她的个人隐私嘛。舒逸说道:“这些这些情况有助于他们早上破案,辛梅啊,放心好了,你的事情警察是不会说出去的。”辛梅叹了口气:“我真的,对于警察我并不是很相信,我觉得警察都靠不足,大案子嘛你们查不了,小案子嘛你们又不愿管,唯一有一点好,那就是禁令下了以后你们不扰民了,坏事全让城管占去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女人还蛮幽默的。女人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其实这样的评价有失公允,无论什么职业,背景,其实人都分好坏的,甚至主流都是好的,五根手指头都还要分个长短,何况是人,你说对吧?辛女士,我们看这个社会还是应该看到它阳光的一面,当然,阴暗面固然也是存在的,但并不影响这个世界总体的明媚吧?”辛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下舒逸:“小伙子,你是搞政工的吧?做思想工作还一套一套的,不过做政工的办案我们能指望得上吗?” 舒逸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不是搞政工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辛梅这才说道:“不过你和别的警察确实有些不一定,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做事情还是蛮踏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真就相信你,好吧,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什么独身主义者,其实我对男人没兴趣,明白吗?” 舒逸楞住了,他没想到辛梅会冒出这样的一句话,纪文化可不是这样说的。辛梅好像早就料到了舒逸会是这副表情,她淡淡地说道:“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第十四章爱或者是恨 舒逸说道:“那传闻你和周胜利的事情也是假的了?”辛梅抬头望了一下舒逸:“这倒不假,周胜利是唯一的一个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辛梅冷冷地说道:“因为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把我和茜琳的事情说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不能不为茜琳考虑。”舒逸一惊:“叶茜琳也是同性恋?”辛梅摇了摇头:“她不是,可是我一直都深爱着她。” 舒逸听得有些糊涂了,辛梅说道:“那是一次同学会,我们是在省城聚会的,那时候我们才出学校两三年吧。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晚上我就和茜琳住在一个屋里,我,我当时就没忍住,就和茜琳亲热了,放在平时茜琳是不会同意我这样的,那晚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辛梅没有说明,舒逸却说道:“你怀疑有人在你们的酒里下了药?” 辛梅点了点头:“因为那次聚会是周胜利发起的,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负责安排的,你知道吗?他竟然把我和茜琳那晚的事情录了像,我就不得不怀疑下药的可能性了。后来他用这件事情威胁我,我不想这件事情毁了茜琳,我爱她,就有义务保证她不被伤害,所以,所以后来我让周胜利占有了我的身体,不过那以后我更恨男人了,每次和周胜利那样的时候我都在想,就当是被狗爬了吧!” 舒逸看了辛梅一眼,他有点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了,舒逸说道:“其实你可以告他的,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辛梅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算了,这都过去了二十几年了,让茜琳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吧,这二十多年我都过来了,对于这件事情我已经看淡了,看开了。”舒逸说道:“后来你们,我是说和周胜利,你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吗?” 辛梅说道:“你觉得呢?你觉得周胜利还会对一个五十岁的女人有兴趣吗?其实他对我的兴趣也就是几年就过去了,他进了杂志社,慢慢地有了地位,那以后,他的身边就从来不缺少女人,不缺,人家是文化人,戴着眼镜,斯文着呢!”舒逸听了她这话,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架子,辛梅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打倒一大片的嫌疑,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说你,其实你比他斯文!”舒逸说道:“辛大姐,这话我怎么听着都是在骂我啊?” 辛梅笑了。 舒逸想了想问道:“周胜利这个人既然是这样一副德行,那么他就没想过要染指叶茜琳?”辛梅冷哼一声:“他倒是想,可是他敢,大不了老娘拼了这条命。再后来茜琳和老纪好上了,老纪本来就是混道上的,不是茜琳,还指不定会不会成为大哥呢,是茜琳一直在管着他,他才走了正道。老纪的出现,周胜利就老实多了,他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惹上了老纪他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舒逸又问道:“那么叶茜琳知道那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辛梅的脸上一红:“她知道,不过后来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当时我好害怕她会就这样不理我了,可后来她对我说,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我在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是她的姐姐,亲姐姐!”说到这儿,辛梅又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舒逸叹了口气:“这许多年,你们这帮同学还经常小聚,面对周胜利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辛梅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舒逸的这个问题。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他了?”辛梅有些情绪失控:“你胡说!”舒逸说道:“辛大姐,其实这大半辈子你或许都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 辛梅停下了脚步:“这些好像与案情没有关系吧?”舒逸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不过我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和你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好吧,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叶茜琳的死,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辛梅想了想才回答道:“不知道,至少我认识的人里应该没有人有杀她的动机。” 舒逸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潘希仁的那张毕业照,只是李娇手里的那张没有被划过叉的:“这上面的人你有认识的吗?”辛梅接过去看了足足两分钟才把照片还给舒逸:“没有,我一个都不认识。” 舒逸指着照片上的潘希仁和刘松竹:“他们两个前几天遇害的,凶手杀人的手法和杀死叶茜琳的一样,我们警方已经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所以辛大姐,你好好想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你和叶茜琳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对于她的过去你甚至比纪总更要熟悉。你想想,叶茜琳有没有可能性会认识他们,外出参加会议认识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三个人的工作没有太多的交集,更多的可能是其他什么非官方的什么平台上认识的!” 说到平台,舒逸想到了网络:“比如叶茜琳会不会在网络上交友聊天?”辛梅说道:“不会,她经常说网络那东西是骗人的,而且还会教坏人,她甚至还禁止老纪上网,不过根本不用他禁止,老纪原本就对这些没兴趣,老纪说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一天人坐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不过说到其他的什么平台接触外人,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就在她和老纪认识之前,她特别喜欢旅行,一个人旅行,每年的假期她都会出去走走,如果说她会接触到外面的朋友应该只有这样的一个途径,不过结婚以后她就不再一个人去了,而是老纪陪着。” 旅行?舒逸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欣喜,看来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掏出电话给马德奎打了过去,让马德奎在燕京那边再去找潘希仁和刘松竹的家人同学了解一下,他们是不是之前都有这样的爱好。马德奎听舒逸说了缘由,他也觉得这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马上便安排下去了。 晚上的时候舒逸和李志诚两人又来到了殡仪馆,和白天相比要冷清多了,在那守灵的亲友也少了许多。纪元见舒逸又来了,他走上前来说道:“我父亲回去休息了。”舒逸说道:“白天听你说你母亲的同学周胜利要来,我是来找他的!”纪元说道:“他也刚走没多久。”舒逸问道:“知道他去哪了吗?”纪元回答道:“不清楚,不过他是和辛梅阿姨一起走的,这样吧,我给你辛梅阿姨的电话,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吧。”舒逸忙说道:“不用,她的号码我有,那我就不打扰了。” 舒逸和李志诚正准备上车,纪元说道:“慢着,你们应该不是市局的吧?”这一趟市局的人没有来,舒逸说道:“我们是燕京市局的,目前这个案子和我们手上的另外两起案子并案了,现在我们是和胶南市局联合办案。”纪元没再说什么,他也是警察,他知道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之中,虽然他是受害者家属,但却也不能够过问案情的。 舒逸上了车给辛梅打了个电话,辛梅告诉他,她和周胜利到了酒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她像是忘记了下午她和舒逸为了她心里是不是还有周胜利还发生过争执。舒逸告诉她想和周胜利谈谈,辛梅说道:“那你们就过来吧!”说罢她告诉了舒逸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李志诚早听舒逸说了辛梅和周胜利的事情,李志诚笑道:“这个辛梅还真有点意思,既然对周胜利充满了恨意,却还单独和他约会。”舒逸淡淡地说道:“她的恨或许已经都转变成了爱,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周胜利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这就够了,由恨转爱根本就不必再需要其他的理由。” 李志诚白了舒逸一眼:“你这口气还真像个情感专家一样。”舒逸点上支烟:“情感只是心理学里的一个范畴,如果我连情感专家都做不了,还玩个屁啊!”李志诚楞了一下,他可是第一次听到舒逸说话不雅,舒逸见他那样子,笑了:“怎么?我就不能爆两句粗口?别忘记了,我是军人,也有粗鲁的一面。” 李志诚好奇地问道:“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你是军方的人,身份还这么特殊,怎么就能够一天闲在家里呢?你闲在家里也有工资拿吗?”舒逸瞪了他一眼:“专心开你的车吧,怎么,你羡慕啊?”李志诚嘿嘿一笑:“那当然,不用上班,还有工资拿谁都会羡慕的,哪像我们,为了一点小钱,一天到晚地拼了命的干!”舒逸了笑了:“其实值得你拼命的不是钱,是你身上的这身警服。” 李志诚的心里一暖,看来舒逸倒是个明白人。舒逸望向窗外,轻声说道:“有时候累了,倦了,停下来休息休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志诚没有再说话,他发现舒逸又在想他自己的心事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他知道一定和舒逸的意志消沉有关,只是以他们的交情,这话他是不能问出口的。 第十五章周胜利 辛梅开门见到舒逸和李志诚的时候神情有些尴尬,毕竟白天才和舒逸说周胜利如何如何,晚上两个人就独处于酒店的房间里,有些打自己的嘴的感觉。舒逸却是微微一笑:“辛大姐,你看,这大晚上的还来打扰,真的不好意思。”辛梅忙说道:“没关系的,只要能够找一点找到杀害茜琳的凶手,让我们做什么都行!”说罢,她将周胜利介绍给了舒逸和李志诚。 周胜利看上去确实如辛梅说的那样,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一双眼睛透着狡黠,不过他的气色不太好,舒逸想这应该是长期酒色的缘故,身体被淘空了。 舒逸他们到来之前辛梅应该就已经和周胜利说过了,所以周胜利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他微笑着和舒逸、李志诚握手问好,然后大家才坐了下来,是辛梅张罗的茶水。李志诚说道:“辛大姐,别张罗了,我就喝矿泉水得了!”他指了桌子上的两瓶矿泉水说道,辛梅却笑道:“不麻烦,矿泉水有什么好喝的,这茶可是好茶,我们周大主编自己带来的。” 周胜利还是具备了文化人的气质,看来这几年的主编他没有白混:“舒警官,不知道你们找我是想了解些什么?”舒逸说道:“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叶茜琳女士以前在学校的情况。”周胜利望向辛梅:“其实要说和茜琳的关系,辛梅要近得多,两人好得就像亲姐妹一般,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沟通过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嗯,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和辛大姐聊过了,不过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同一件事情或者同一个人的看法也不会相同,多了解一些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况且纪总也说了,你和叶女士的关系也很好,所以我们还是想听你说说。” 周胜利笑了:“这个老纪,好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呢?” 舒逸说道:“既然你们三人在学校的关系很要好,那你们想想,在大学期间你们三人有没有一段值得回忆的,不寻常的共同经历?当然,我这个问题也不只局限是你们三人,或许还有其他的人。”周胜利看着辛梅,两人的目光都露出了疑惑。辛梅先说话了:“这个还真不好说,都说大学的时光是最美好的,值得我们回忆的事情大多了。不过说到不寻常嘛……”辛梅摇了摇头:“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是不寻常的。” 周胜利也点了点头:“我也想不到什么不寻常的经历,我们和很多大学生一样,带着人生的梦想,对未来生活与爱情的憧憬与向往,浑浑噩噩地消磨着时光。”舒逸笑了:“是的,那是一个爱做梦的年纪,常常都会冒出新的想法,为自己的前途做无数的设想。” 周胜利很赞成舒逸的话:“那时候我最想成为一名建筑师,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阴差阳错,我却成为了一个杂志小编,弃理从文了!”李志诚也笑道:“周先生谦虚了,你可不是什么小编,你是大主编,是那杂志的灵魂人物啊。”周胜利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三十年就过去了。” 舒逸问道:“对了,你们知道叶茜琳在大学时的梦想是什么吗?”辛梅回答道:“她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份稳定的职业,最好是吃公家饭的,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她的小日子,相夫教子,碌碌一生。”舒逸感慨地说道:“看来她倒是实现了她的梦想。”辛梅说道:“算是吧,她不光是吃公家饭,还成了一个小官僚。” 舒逸问周胜利:“听辛梅说过,在学校的时候叶茜琳就有一个人旅行的习惯,你知道吗?”周胜利回答道:“知道,这习惯一直到她结婚以后和改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她和老纪的感情很好,结婚以后几乎就没有分开过,总是腻在一起,我们还经常打趣,这才是真正的如胶似漆,就算是再大力的拉扯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舒逸说道:“你们知道她都到过哪些地方吗?”辛梅想了想:“她去过的地方那就多了,倒也没有仔细问过,不过我想华夏大部分地方她都去过。”舒逸喝了口茶:“那你们有没有听她说过哪一次旅行给她的印象最深刻,又或者说让她觉得不寻常!”舒逸在这儿又提到了一次不寻常,周胜利、辛梅和李志诚都听出些味来了。 周胜利说道:“要说不寻常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辛梅,茜琳去内蒙那次人还记得吧?那年正好我们刚毕业没几天,我记得你还说她叫你一块去的,而且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想要有人结伴,可是正好你的表哥结婚,你就没有去成。”辛梅好像也想起来了:“嗯,那次她一去就是十几天,回来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有大半个月没有理我们,我去找过她几次,她妈妈都说她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候就是吃饭她也不出来。” “当时她的妈妈很着急,以为她是不是在外面被坏人欺侮了,忍不住问她,她也不说话,她妈妈让我多去陪陪她,劝劝她。可是没多久,她又像是没事人了,一切又回复到了以前的模样。”辛梅说到这儿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事,问她的时候她就岔开了话题,不过应该不是被坏人欺侮了,因为,因为后来我发现她还是女儿身。”说到这儿,辛梅的脸微微发红,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窥探到了一般。 内蒙?看来得让马德奎查查,另外两个受害者是不是也曾经去过内蒙。此刻舒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将三起案子联系到一起的可能性。 舒逸问道:“那这之后她有没有再去过内蒙?”辛梅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去过。”舒逸不再说这个话题,转到了周胜利的身上,问了一下周胜利目前的情况,主要是杂志社的工作什么的,当然,周胜利的家庭情况他也侧面地了解了一些,大约十一点钟,两人才从酒店离开。 “李队,一会你和马局联系一下,看看潘希仁和刘松竹是不是也去过内蒙,什么时候去的,去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舒逸对李志诚说道。李志诚有些不解:“组长,你不会认为这就是凶手杀人的原因吧?”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连接三个案子的那根主线,所以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够轻易放过。” 李志诚点了点头:“好的。”舒逸问道:“你对这个周胜利的印象如何?”李志诚笑了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阴,还有,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所是闪烁,我觉得他的话可信度似乎不是太高,不过这些都是一些寻常的事情,他倒没有太多的必要撒谎。”舒逸说道:“那么辛梅呢?”李志诚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好像很怕周胜利一样。”舒逸笑了:“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这和她自己说出来的对周胜利不厌恶与不屑不太符合。” 李志诚冷笑了一下:“就我说啊,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辛梅说不定和周胜利真的有一腿!”舒逸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两人都不会是杀人的凶手,因为他们有太多的不具备。” 第二天一早,李志诚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舒逸的房间,什么时候能够让这个老刑警如此的慌张?一定是又有案子了。舒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李志诚说道:“周胜利和辛梅死了!”舒逸楞了一下,周胜利和辛梅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怎么死的?坐下,慢慢说!”李志诚说道:“中毒死的,至于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胶南市局正在调查。康队打电话来,问我们要不要到现场去看看。” 舒逸说道:“去一趟吧!”舒逸、李志诚和肖宇很快就赶到了周胜利住的酒店,尸体已经被胶南市局拉走了,要进行解剖,现场倒是保护得很好,康剑洪说道:“我们怀疑是酒店免费提供的那两瓶矿泉水有问题,在瓶底我们发现了很细的针眼,剩下的水已经拿去化验了。” 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而床上看上去也很整洁,并不零乱,说明两人并不是死在床上的。舒逸说道:“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十一点半到一点之间吧?”康剑洪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笑了笑:“我和李队大概十一点离开的,而看这床上的痕迹说明他们根本就还没有上过床,应该是我们走后不久他们就出事了。”康剑洪苦笑道:“如果你们不是同行,我都会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你们有关,酒店提供的监控录像表明你们是最后与死者接触的人,你们的嫌疑也不小。” 舒逸点了点头:“昨天他们入住以后除了我们还有人来过吗?”康剑洪回答道:“有,纪文化来过,不过他是领着周胜利过来的,这原本就是他给周胜利开的房间。另外,这家酒店也是纪家的产业。不过我想纪文化不应该是凶手,他不会那么傻,在自家的酒店杀人,一来很容易被怀疑,二来就算是不被怀疑,也会影响酒店的生意。他是商人,这一点他应该能够算得清的。” 李志诚说道:“会不会在他们入住前就有人进来对那两瓶水动了手脚?”康剑洪说道:“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只是监控显示上一位住客离开后就只有服务员进来打扫过房间,补了物品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进来过。我倒是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人是自杀!”肖宇也说道:“嗯,很可能是想要殉情!” 舒逸笑着拍了一下肖宇的后脑勺:“殉情?你也想得出来,他们早不殉情晚不殉情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时间、地点明明都不对,另外,我和李队走的时候他们也不像是要准备自杀的样子。”康剑洪叹了口气:“舒组长说得对,所以这个案子让我很恼火,这不,叶茜琳的案子还没有着落,这儿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第十六章矿泉水的启示 舒逸他们跟着康剑洪到了胶南市局刑警队,法医鉴定很快就出来了,周、辛二人确实是中毒死的,而毒药就在那两瓶矿泉水里,是一种叫NK62的新型化学制剂,其实就是氢化钾的升级版。 “我们已经通知家属了,让他们把尸体领回去。”康剑洪说道。舒逸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纪文化知道了吧?”康剑洪回答道:“周胜利是他家的客人,而且酒店也是纪家的产业,在通知你们之后就通知他了,不过他在殡仪馆,说是要晚一些来。我倒是担心,周胜利和辛梅的家人会找纪文化的麻烦,这事儿说真的,纪文化还真是说不清楚。” 李志诚问道:“酒店服务员调查了吗?就是负责给房间换物品的那个,水一定是他拿来的吧?”康剑洪苦笑着摇了摇头:“调查了,不过他应该没有嫌疑,这水是上一个顾客入住之前就已经有了的,上一个顾客喜欢喝茶,一直是自己喝水喝的,那客人走后,服务员并没有换掉这两瓶水,因为这水也没有过期。酒店一般都这样,不用补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去换掉了。” 舒逸明白了他摇头的意思,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服务员有嫌疑的话,那么他想杀的应该是上一个客人。”康剑洪说道:“是的,不过这一点也不成立,因为上一个客人在酒店住了近半个月,按说服务员应该早就已经清楚了他的习性,既然他喜欢喝茶,那么诚心想要他的命的话,服务员完全有很多的机会用上别的手段,另外,如果他的目标真是上一个客人,那么上一个客人离开后他是不是应该把水给换掉了,留下来会害死别人不说,也会把他自己给毁了!” “也就是说,基本已经排除了客户服务员作案的可能,那么就只有五个人有嫌疑了!”舒逸这话一说,几人都楞住了,康剑洪不解地问道:“哪五个?”舒逸说道:“纪文化、我、李队,还有就是两个死者!”康剑洪说道:“你不是已经排除了他们自杀的可能了吗?”舒逸说道:“我是排除了你们说的所谓的殉情自杀的可能,可是我并没有排除其中一个杀死另一个然后自杀的可能。” 康剑洪笑道:“你和李队自然不可能是嫌疑人,那么我们的侦查范围又缩小了。先说说纪文化吧,我们也觉得他有嫌疑,可是动机呢?叶茜琳刚死,纪家正在热丧之中,周胜利也好,辛梅也好都是来吊唁的,而且他们都是叶茜琳的同学,他杀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肖宇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个凶手和杀叶茜琳的是同一个人?”舒逸和康剑洪同时说道:“不可能!”肖宇脸上微微一红:“为什么啊?”舒逸回答道:“我说过,杀死叶茜琳的凶手应该和杀死潘希仁、刘松竹的是同一个人,他在杀人之前会有周密的计划,而且遵循一定的形式,他很自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手法。” 肖宇点头认同舒逸的说法然后补充道:“另外酒店是纪家的产业,纪文化虽然知道周胜利要来,可是他并没有提前预订,因为这次从远处来参加叶茜琳丧礼的人不少,纪文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层楼的,周胜利住进这间房,随机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凶手不可能提前做准备,而且我们查过,其他房间的矿泉水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是周胜利住进来以后才有人动了水的手脚。” 康剑洪望向舒逸:“舒组长,以你看到底谁是凶手?”舒逸笑了:“我也说不准谁是凶手,志诚,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关于周胜利和辛梅之间的那些故事吗?”李志诚点了点头,舒逸又一次把周胜利和辛梅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肖宇和康剑洪听了以后,肖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而康剑洪却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辛梅是因为那种事情而对周胜利起了杀心,我想应该在很多年前她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舒组长刚才也说了,其实辛梅对于这个让她变成女人的男人多少已经生出了感情的,从情感而言,她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康剑洪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辛梅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就只剩下纪文化和周胜利两人了。”舒逸说道:“不,还有一种可能,比如辛梅又发现了周胜利有什么问题,是她不能够忍受的,甚至是触碰了她的底线,是她无法容忍的,她也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康剑洪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去查的,反正不就是三个嫌疑人,总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李志诚说道:“组长,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和我们正调查的案件无关吗?”舒逸眯起眼睛:“这个先别着急下结论,我也说不好到底有没有关系,康队先查查再说吧。” 并没有在刑警队呆多久,舒逸他们就离开了。 “舒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舒逸说道:“回去!”李志诚也很不解:“我们在这边还没有什么收获,怎么就回去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再呆下去也不会有多少收获的,而且我怕我们还会被误导。”肖宇说道:“什么误导啊?”舒逸说道:“周胜利和辛梅的死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误导我们对手中案子的正确判断!”李志诚苦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是倾向这个案子和我们的案件没有关系。” 舒逸说道:“是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案子和我们手里的案子没有关系,我觉得周胜利和辛梅的案子只是个意外,而且这个案子更多可能是周胜利与辛梅之间的情感纠葛。”李志诚说道:“那为什么不向康队说明呢?”舒逸说道:“办案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对吧?再怎么说这也只是我们的判断,到底对不对,最终还是要康队他们去确认!” 肖宇说道:“舒大哥,那你觉得周胜利这个案子到底谁是凶手?依我看哪,纪文化确实很有嫌疑!”舒逸皱了下眉头:“小肖,你是刑警,你经办的案子大多都关乎人命,所以要养成良好的习惯,不要随便乱下结论。知道吗?一旦你自己提前对一个案子下了结论,有了先入为主的一个既定概念,那么你所有的努力就会偏向去印证你的结论的正确性,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方向本身就已经错了,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真正还原案件的本来面目。” 李志诚点了点头,舒逸的话说得很对,对于一个办案人员来说,其实并不是要去证明谁有罪谁无罪,而是努力还原案件的真相,你不能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断,认定谁是凶手,谁是好人,一旦你事先认定谁有罪,谁无罪,你的侦破工作就带了倾向性了。 肖宇吐了下舌头:“明白了。”舒逸说道:“小肖,既然你说纪文化可能是凶手,那么你说说你的理由吧。”肖宇说道:“你不是说周胜利和辛梅有那什么关系吗?而辛梅和叶茜琳之间又有那么一种暧昧,你还提到过周胜利曾经对叶茜琳也动过心思,只不过是辛梅把他这种心思给断了,可是谁能够保证背着辛梅的时候周胜利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李志诚听了肖宇的话说道:“还别说,小肖说的也有些道理。” 肖宇又说道:“而纪文化很可能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些龌龊的事情,你们想想,他对叶茜琳的爱是那样的深,他能容忍吗?或许在叶茜琳活着的时候他还能够容忍,因为叶茜琳一直在拦着他对周胜利他们出手,现在叶茜琳死了,纪文化甚至会觉得叶茜琳的死很可能和叶茜琳与周胜利、辛梅的纠葛有关,所以他的恨意就更深了,于是趁着给叶茜琳治丧的机会,他出手了。” 舒逸笑了:“没想到你倒是能够说出一堆理由来,看来刚才对你的批评有些武断了,你分析得是很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纪文化有一定的黑道背景,真要报复的话他完全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至少不会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把自己给绕进去。虽然纪文化的文化不高,可是他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能够和叶茜琳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他必然有足够的智慧和手段,再说吧,他报复的时机选在这个时候也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叶茜琳的死对于纪文化的打击是很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做出我们觉得不合时宜的事情完全可以想得通。至于说他用的手段,我觉得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越是这样大胆的出手,我们反而越不会轻易怀疑上他。”肖宇还杠上了。 李志诚说道:“嗯,这样看来纪文化还真的有嫌疑。”舒逸叹了口气:“好吧,这个问题就别争论了,相信胶南市局应该能够搞明白的。”李志诚说道:“别啊,组长,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谁是凶手?”舒逸说道:“好吧,我也说说我的看法,我个人认为是辛梅下的毒。” 李志诚问道:“为什么啊?”舒逸说道:“李队,你想想我们昨晚去见周胜利时的情形。”李志诚回忆了一下,他眼睛突然一亮:“我明白了,昨晚辛梅给我们倒水的时候我提出喝矿泉水,可是她却执意泡茶,按理说他们是主我们是客,既然客人都提出来了,一般来说她是应该先满足的,作为待客之道她会先把矿泉水给我,然后再把茶也泡上来。”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只是当时我也忽略了这个小细节,因为我们不会凭白无故地去猜测那两瓶水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辛梅应该早就知道水是有问题的了。”肖宇也听明白了:“可是康队说过,毒是用针注射进去的,周胜利和辛梅死后,现场却没有找到注射器什么的。”舒逸说道:“嗯,这是一个疑点,不过在我们去之前,他们曾经出去过,去外面吃晚餐,是去外面吃的,而没有选择纪文化给他们安排的酒店餐厅!” 第十七章离婚的原因 听舒逸说到这儿,李志诚说道:“其他来参加叶茜琳丧礼的客人大都在餐厅就餐的,周胜利和辛梅选择出去吃确实有些问题,而且一般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大多是征求女人的意见,估计大多还是辛梅的意思。”肖宇说道:“也就是说,辛梅完全可以有机会趁这个时间去把注射器什么的处理掉?” 李志诚点了点头,舒逸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她都已经下决心和周胜利一块死了,有必要销毁证据吗?”他这一问又把李志诚和肖宇问呆住了。肖宇说道:“舒大哥,不带这么玩人的,这个思路是你理出来的,可是现在你却问出这样的问题。”舒逸说道:“不错,思路是我提出来的,可是我也可以对我的假设进行怀疑和否定啊,办案就是这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自己的假设是百分百正确的时候不要下结论,不要定案。” 李志诚苦笑了一下:“那么舒组长,你能想到她销毁证据的原因是什么吗?”舒逸笑了:“假如我的总体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她销毁证据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祸!”李志诚说道:“你是说她想要嫁祸给我们?”舒逸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我们,因为她也嫁祸不了我们,你回忆一下,我们昨晚见到他们的时候,辛梅的表情是不是有些不对?她甚至有些脸红。” 李志诚回答道:“嗯,不过很正常啊,她白天才和你说周胜利这样那样的坏话,可是晚上两个人就窝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她是不好意思,脸红再正常不过了。”舒逸却说道:“还有一种情况也会脸红,那就是紧张,人在紧张的时候心跳会加速,血液的循环也会加快,导致脸红,我倒觉得她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紧张,假如她真是想要嫁祸某人,那么我们去见他们,作为最后见过他们的人,那么这次见面将是这个局中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让我们相信他们根本不是自杀!或者说让我们相信凶手是他们之外的人。” 舒逸见肖时一脸的疑惑,他又解释道:“从头到尾他们对于我们的询问都很配合,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像我对李队说的那样,这两个人至少在我们看来是根本不可能自杀的,可是有一点我们忽略了,如果我的假设正确,那么毒是辛梅下的,周胜利并不知情,那周胜利的反应当然是正常的,而辛梅是设局的人,她也一定会努力让自己的表现正常,而我和李队则是他们是不是自杀的最重要的证人,第一我们是最后见到他们的人,二来我们的身份特殊,而我们给出的判断也相对专业。” 肖宇说道:“可是他们这个局想要套住的人是谁呢?”李志诚苦笑道:“刚才还夸你的小脑袋瓜子聪明,现在怎么就糊涂了?”肖宇这才反应过来:“纪文化!”舒逸点了点头:“康剑洪说的五个有嫌疑的人,我和李队肯定是自然排除了,再排除了两个死人,也就只剩下了纪文化了!”肖宇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康大队啊?”舒逸笑道:“还不是时候,你想想,什么样的仇恨值得辛梅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纪文化?两条人命却算计一个人,说明纪文化身上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假如康大队真被误导了,顺着这条线去调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肖宇嘟起了嘴:“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还原案件的真相吗?”舒逸淡淡地说道:“辛梅的动机也是案件真相的一部分,或许纪文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我们过早地把真相透露出去,纪文化很有可能轻易就脱了罪,那样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李志诚说道:“可是这样有违司法精神。”舒逸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这的事情负责,我想如果辛梅不是绝望到一定的程度,她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要知道,纪文化在胶南可是一号人物,有钱有势,就是胶南市里的很多领导都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李志诚终于点了下头,他也渐渐认同了舒逸的看法。 中午的时候三人就离开了胶南市,舒逸给康剑洪打了个电话,向他道别,康剑洪还是赶过来相送。大家说好了会及时向对方通报案情,而舒逸也告诉康剑洪,叶茜琳的其他大学同学里,该关注的也可以关注一下,虽然叶茜琳案的发生已经使潘希仁案原本的规律被打破,有些无序性了,可是舒逸还是不敢大意,他建议康剑洪,特别要关注叶茜琳的大学同学中有没有曾经去过内蒙的人。 下午三点多钟,舒逸他们回到了燕京,才到局里,马德奎就来了,还真让舒逸猜对了,潘希仁和刘松竹真是去过内蒙,而且时间上几乎也与叶茜琳去内蒙的时间大致差不多。 潘希仁和刘松竹还是一起去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内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潘希仁已经和李娇结婚了的,可是李娇却没有跟他们一起去,马德奎问过李娇,李娇说当时潘希仁说是去出差,李娇甚至并不知道刘松竹也去了,当时刘松林还没有结婚,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舒逸问道:“他们从内蒙回来以后是不是都很反常?”马德奎点头道:“是的,李娇说潘希仁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家里面整整一个星期,不管她怎么问,潘希仁都没有告诉她在内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刘松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至于他是不是也反常,我们就不知道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马德奎说道:“没有,至少李娇和郝连红是这样说的。”舒逸说道:“马局,还要烦劳你一下,看看那个时候哪些人和刘松竹走得近,或许他们还记得当时刘松竹的情况。” 马德奎笑道:“这个我已经让人去了解了,对了,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舒逸这才把胶南的事情说了一遍,马德奎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还出了案是案,你这样处理也好,把纪文化查清楚了也许对我们的案子会有所帮助。”肖宇说道:“可是万一冤枉了纪文化呢?这案子又是人家胶南办的,办成了错案我们再去说三道四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舒逸说道:“不会,我和康队说好了,及时通报案情的,如果真冤枉了纪文化,我去说。” 马德奎知道舒逸有这能量,他倒是不担心,他更关心的是手中的这个案子:“舒逸,现在看来你提到的他们的内蒙之行确实有些蹊跷!只是不知道他们去的到底是内蒙的哪儿,不然可以去看看!” 舒逸说道:“这个我想应该不难查,我准备再去见见李娇!”李志诚说道:“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说实话,去问她我怕……”肖宇说道:“舒大哥,在胶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问纪文化这个问题呢?”舒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问?我问过他,可他并不知道,我相信他没有说谎,而且那个时候他根本也还没有和叶茜琳认识。就连和她很相熟的辛梅,叶茜琳也没有和她多说,我想这应该是叶茜琳心里的秘密。”马德奎说道:“既然是这样,你觉得潘希仁会对李娇说吗?” 舒逸笑了笑:“换别人是潘希仁的老婆我还真不敢肯定,可是李娇却一定有办法让潘希仁告诉她真相的!”肖宇问道:“为什么?”舒逸没有回答,而是问马德奎:“马局,查到潘希仁和李娇离婚的原因了吗?”马德奎皱起了眉头:“查到了,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说是潘希仁认识了年轻的白素,喜新厌旧。我和白素也进行了接触,我感觉白素对于这个问题很是敏感,几乎是避而不谈,特别是我提到李娇的时候她竟然有些恐慌。” “倒是在提到王逾越的时候白素的神情有些不屑,与对李娇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照我们的调查,李娇和白素除了先后嫁给了潘希仁外,两个女人几乎就没有过什么交集,另外,从常理上看,潘希仁和李娇的两个孩子也不应该都和白素相处得那么融洽才对,反正这些我还没有想明白!总之,一切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总让人觉得有些地方又不对味儿!” 舒逸说道:“这个白素的来历查过吗?”马德奎说道:“只知道她是西北人,已经让人去她的家乡调查了,估计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舒逸说道:“嗯,我觉得她与李娇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娇和潘希仁的离婚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样吧,晚上我再去见见李娇。” 李志诚笑道:“这个李娇看起来倒是很配合的,每次去都是有问必答,还有那个王逾越,好像根本一点都不关心这个案子。”舒逸说道:“配合是配合,不过她说的话水份却是很大,王逾越嘛,这个人有点意思,肖宇,你盯一盯!” 第十八章“左善旗”在什么地方 晚上舒逸与李娇的见面没有选在李娇的家里,而是在距离歌舞剧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 “其实我不太喜欢咖啡。”李娇坐下以后微笑着说道,舒逸也笑了笑:“我也是,所以我点了一壶西湖龙井。”李娇说道:“嗯,还是华夏的茶有品头,记得老潘就很喜欢茶。他说茶是文化的沉淀,有着历史的厚重。对了,你同事没有和你一起来?”舒逸说道:“他们有别的事情去了。” 服务员送上来一壶茶,两个杯子。舒逸给李娇倒了一杯:“需要小吃吗?”李娇摇了摇头:“别破坏了品茶的气氛。”舒逸轻轻品了一口:“李女士,三番五次地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李娇说道:“没事,我能够理解你们,要办一个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怎么说也是人命关天吧,不可能那么草率是吧?总是要把很多问题都搞清楚才对。”舒逸笑道:“谢谢你的理解,今天请你出来是有那么一件事,我们马局应该和你接触过吧?” 李娇点了点头:“你是想问我老潘去内蒙的那件事情吧?”舒逸说道:“是的,我很想知道他在内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娇苦笑了一下:“其实就连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内蒙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回来以后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理睬任何人,不只是我,甚至他的父母,那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舒逸问道:“后来你就没想过要问个清楚吗?”李娇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没想过,我问了不下十次,可以说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半辈子,可是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差点就发了脾气,再后来我只得放弃了。”舒逸说道:“那他到底去了内蒙的什么地方你也一点都不知道吗?”李娇的神色微微一变,舒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李娇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对马局说实话,因为我怕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舒逸“哦”了一声:“其实你只要实话实说就是了,至于信或者不信我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李娇冷笑一声:“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自己都不信。”舒逸好奇了:“为什么?”李娇说道:“虽然老潘没有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松竹那儿知道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我也试图想打听他们在那儿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松竹也是三缄其口,但至少我知道了那地方,于是我就去了,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 舒逸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根本没有那么一个地方?”李娇点了点头:“是的,我找遍了内蒙,却没有找到那个叫‘左善旗’的地方,可是我相信松竹不会骗我。”舒逸说道:“刘松竹既然不愿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单单又把那地方告诉了你呢?”李娇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只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舒逸笑了:“我想你偷听到的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地名吧?”李娇苦笑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还听到了一些别的什么。”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老潘为什么离婚吧?”李娇并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这个问题。舒逸说道:“原本是很好奇,可是现在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原因了。”李娇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舒逸说道:“因为你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还悄悄地去了内蒙,而你说的潘希仁对你的欺骗并不是感情上的,而是你一直对他隐瞒内蒙的事情耿耿于怀,再加上你背着他去进行调查,你们两个人都无法容忍对方的作为,所以再相爱,你们也不可能继续了,你们的心里都插着一根刺!” 李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的,我知道老潘很爱我,对我也很好,可是他不该瞒我,不管他遇到了什么事,我是他的妻子,我有义务知道,因为他遇到的事情对我们的婚姻,与家庭已经有了影响,不是吗?一起去面对,甚至说去承受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责任,可是他却无视了我作为妻子的责任与义务。”舒逸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不让你知道或许是为了你好,也许他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李娇淡淡地说道:“但他却不知道,这样做对我也是一种伤害!” 舒逸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她说的并没有错,李娇说道:“后来他知道我偷偷去了内蒙,去找那个地方,他好像很是愤怒,也是那回,他第一次打了我!”舒逸终于明白了,她和潘希仁的离婚症结便是在这儿。舒逸岔开了话题:“说说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以及你的内蒙之行吧!”李娇喝了口茶:“其实我也没听到多少,因为我才听了一小会,他就发现了,我听到的很模糊,我听到他们说到什么盟约,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当时他们两人好像起了争执,老潘大专责问松竹,难道你忘记了在右善旗我们的盟约吗?可以说他们的谈话中,我真正听清楚的就只有这一句!” “我想‘左善旗’应该就是他们在内蒙遇到什么事情的地方吧,在老潘发现我偷听,然后和我吵了一架之后,我便借口出去走走,散散心,就踏上了我的内蒙之行,可是我走过了内蒙的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个‘左善旗’,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学生,在内蒙,能够称得上‘旗’应该不是个小地方,可是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就连当地人都没有听说过的这个地方,不过我肯定我没有听错,确实是‘左善旗’。” 舒逸又和李娇聊了一会就分手了,这次交谈舒逸觉得还是有收获的,从他的判断来看,这一次李娇应该没有说谎。 回到住处,广叔屋里的灯还亮着,舒逸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广仁正在看着一本线装书:“怎么,案子这么忙还有时间来看我?”舒逸坐了下来:“广叔,你对内蒙熟悉吗?”广仁放下书:“还行吧,怎么?这个案子还查到内蒙去了?”舒逸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么你听说过内蒙有一个叫‘左善旗’的地方吗?” 广仁皱起了眉头:“‘左善旗’?没有什么印象,好像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吧?”说罢广仁找来了地图,两人认真地找了起来,地图上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两人停止了折腾,舒逸这才慢慢把案情说了一遍,广仁听完说道:“你是怀疑潘希仁、刘松竹和叶茜琳可能都去过这个叫‘左善旗’的地方,在那儿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舒逸说道:“他们不仅都去过,而且时间上也都差不多,李娇不是提到过什么盟约吗?我估计这个盟约应该不仅仅是对潘希仁、刘松竹,甚至还包括叶茜琳,或许还有我们并不知道的其他人!” 广仁叹了口气:“可惜知情的人都死了,舒逸,你怎么打算?”舒逸说道:“我准备去一趟内蒙,必须要找到根源所在,不然留在燕京也不过是个救火队长,这边不缺救火队长,燕京市局就能够做这件事儿。”广仁点了点头:“嗯,这倒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舒逸说道:“就这一两天吧,我想带小肖一起去,这小子磨磨倒是可以成器。”广仁说道:“那好吧,市局这边你要和人家打个招呼,另外,出去了注意安全,你我倒是不担心,要保护好小肖。” 第二天早上,舒逸召开了专案组的会议,会上他把大致的情况通报了一下,同时也向马德奎和李志诚提出他准备亲自到内蒙去。马德奎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左善旗’有没有和相关部门联系过,确定过它的具体位置?”舒逸苦笑了一下:“联系过了,不过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马德奎笑了:“你就没想过或许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舒逸淡淡地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再说了,或许这才是整个案子的根源。”李志诚点了点头,马德奎说道:“好吧,希望你能够马到成功。”舒逸说道:“我们保持联系,及时通报案情,马局,李队,我想这个案子还没有终结!”李志诚说道:“舒组长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还会作案?”舒逸回答道:“是的,从叶茜琳遇害开始,这个案子看起来已经脱离了我们掌握的规律,所以我们更不可能预防凶手再作案,所以现阶段我们的工作也只能继续被动!” 马德奎叹了口气:“现在我对你的内蒙之行还真是充满了期待,希望你能够早一点把案子破了。”虽然第三起案子不是发生在燕京,可是作为警察,他还是希望能够早点破案的,压力且不去说它,面子上也挂不住。 下午四点多钟,舒逸和肖宇就到了燕京国际机场,他们要飞往呼市。 “舒大哥,为什么不和呼市警察联系一下呢,有他们在我想我们的调查工作要方便得多。”肖宇说道。舒逸摇了摇头:“没必要,如果这个案子的根源在内蒙,那么我们提前与警方沟通,说不定还会给我们的调查带来麻烦。”肖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第十九章孟教授同学留下的笔记 就连舒逸也不知道来接自己的是什么人,他问陆亦雷,陆亦雷却卖了关子。 舒逸和肖宇走出机场,就看到一部军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停在机场门口,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上校站在车边,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当他看到舒逸他们的时候眼睛一亮,大步走上前来:“请问你就是舒逸吧?”舒逸点了点头,上校说道:“我是军安北六区的负责人,我叫吕元!”舒逸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我就是舒逸,这位是小肖,燕京市局刑警队的。” 上了车,舒逸说道:“陆局告诉我这边接我的是个故人,还卖了好大的关子,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吕元笑了:“其实陆局说的也没错,我们也可以说是故人。”舒逸“哦”了一声,用不解的目光望向吕元。吕元说道:“我听说你是朱叔的学生吧?”舒逸反应过来吕元说的朱叔应该就是朱毅,他点了点头。 吕元说道:“那就对了,朱叔和我父亲很熟的,从这块来说我们也算是故人了。”舒逸问道:“令尊是?”吕元笑了:“我们吕家都是单传,我爷爷吕唐,我儿子吕明!”舒逸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他笑道:“我知道了,令尊是吕宋?”吕元点了点头:“是的。”舒逸说道:“那我们还真是故人!” “你们在内蒙这段时间,我会全程陪同,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吕元说道。肖宇没有说话,他就是一个小刑警,面对吕元肩膀上那二杠三星还是有些压力的。吕元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个‘左善旗’我查过,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也想过会不会是解放前的地名,可是查焉还是一无所获。”舒逸说道:“我也没指望那么容易就找到那地方,慢慢来吧,既然已经来了,有的是时间!”肖宇心里说道,我的哥啊,我们的时间真心不多,真多死几个人那么局里的压力就会更大,林局他们怕是位子会坐不稳了!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怕舒逸不高兴。 吕元说道:“不过我查到在解放前有个地方叫‘右善旗’,就在锡连市北五十多公里的地方,现在那儿叫多索,是锡连底下的一个县。我也觉得奇怪,一般来说有‘右善旗’应该就会有‘左善旗’,可偏偏就没有。”舒逸说道:“其实之前我也向很多与地理有关的单位咨询过,比如国家档案局、测绘局等等,我们不只是查了解放前的资料,甚至包括了古代的一些地理文献,都没有找到这个‘左善旗’。” 肖宇说道:“舒大哥,这样的话那我们想要找到这个地方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舒逸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泄气了?”肖宇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泄气了,要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这,这结果是显然易见的。”吕元的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在内蒙呆的时间不短,对于内蒙他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如果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舒逸真能够找到吗? 舒逸点了支烟:“只要李娇没说谎,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我相信总会有人知道的,只是我们要下点功夫。”肖宇说道:“这万一李娇说谎了呢?”舒逸说道:“现在看来她还真没有说谎,刚才吕哥不是说了有个‘右善旗’吗?李娇就算是编故事也不会编得这么吻合吧?况且‘右善旗’还是解放前的说法,现在知道的没有几个,李娇就更不应该知道了。” 车子停了下来,这儿是一处寻常的宅院,吕元说道:“我们今天就暂时住在这儿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开始工作。”宅院里有几个年轻人,舒逸知道这儿应该是军情局北六区的一处安全屋。 吃过晚饭,肖宇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他说要洗个澡,而吕元则和舒逸一起去了舒逸的房间:“舒逸啊,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左善旗’根本就不存在,我怕就算我们花再多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够有什么结果。”舒逸扔给他一支烟:“吕哥,你想过没有,这个‘左善旗’或许真的不存在于现实中,但是有没有可能存在于某一个传说中?”吕元眯起了眼睛,舒逸说道:“而且这个传说很可能与什么宗教仪式有关。” 吕元说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要不这样,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内蒙大学的一个老教授,他是教历史的,不过对于蒙族文化有着很深入的研究,或许他能够帮上忙。” 老教授叫孟必谦,今年五十七岁,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学者,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看上去瘦小,而且还有些佝偻着腰,脸很小,五官仿佛挤到了一起,戴的眼镜镜片很厚,就像酒瓶的瓶底一样。 “‘左善旗’?”孟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在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舒逸听到孟教授的话,心里一颤,看来有戏,这个孟教授这口气好像真知道些什么。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是听人说的。”孟教授说道:“小伙子,能够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舒逸回答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孟教授好像并不奇怪,他点了点头:“这样啊。”舒逸问道:“孟教授,我的回答好像你并不觉得惊讶?”孟教授淡淡地说道:“如果那个人还活着我才会觉得奇怪。”舒逸看了看吕元,吕元耸了耸肩膀,孟教授说道:“你们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说实话,现在能够知道‘左善旗’的人已经不多了,加上我不会超过五个!” 吕元说道:“孟叔,你就痛快地说吧,到底这个‘左善旗’在什么地方?”孟教授说道:“小吕,你在内蒙呆的时间也不短,你应该知道‘七星岛’吧?”吕元回答道:“孟叔说的是乌海子的‘七仙女’岛吗?”孟教授说道:“其实‘七星岛’的说法是个误区,在乌海乌达三道坎的河段中,因为地质结构独特,形成了七个神秘的小岛,大家就称之为‘七星岛’或者‘七仙女岛’。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还有第八个岛,这第八个岛很小,方圆不过五里,就在距离蛇岛大约十二公里的地方。” 吕元问道:“这第八个岛不会就是‘左善旗’吧?”孟教授微笑着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舒逸也问道:“既然有第八个岛,那应该知道它的人不会少吧?”孟教授摇了摇头:“这个岛知道的人并不多,‘七星岛’现在已经开发成为了旅游景点,吕元,你应该去过吗?”吕元点头道:“去过。”孟教授又笑着问道:“那你见过那第八个岛吗?”吕元摇了摇头:“那地方我去过很多次,可是在蛇岛附近我还真的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岛屿。” 孟教授叹了口气:“是的,‘左善旗’不是人人都能够找得到的。”舒逸说道:“孟教授你上过那个岛吗?”孟教授苦笑道:“没有。”舒逸皱起了眉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孟教授说道:“你们等等!”说完他到书架上翻出了一个笔记本:“这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留下的笔记,这上面就记录了关于‘左善旗’的一些事情。”舒逸问道:“你那个同学应该已经去世了吧?”孟教授回答道:“没有,他疯了。”他把笔记递给了舒逸:“你们拿去看看吧,这东西或许对你们有帮助。”舒逸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向孟教授说道:“这个‘左善旗’和‘右善旗’有没有什么关联?” 孟教授想了想说道:“就我所知,应该没有。其实我知道都在这本笔记里,你先看看吧,看过了记得还给我,还有,如果你们想去‘左善旗’,那么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 从孟教授家里出来,吕元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舒逸没有说话,望着手中的笔记发呆。吕元看了他一眼:“你倒沉得住气,要是我早就打开来看了。”舒逸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吕元笑了:“能有什么事?” 回到了住处,吕元还是跟着去了舒逸的房间,舒逸正在认真地看着笔记,吕元坐在一旁抽烟,他在等待舒逸看完,他想看看这个“左善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听孟必谦那口气,这个“左善旗”好像挺邪门的。可是舒逸一看就是两个小时,这可急坏了吕元,他开始还能够静静地坐着,后来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其间他也和舒逸说话,可是舒逸根本就不理他,最后他干脆把头凑了过去,谁知这时舒逸却看完了,把笔记本递给了他:“你也看看吧!” 吕元干脆把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我就不看了,既然你看宛了不如你给我听吧,你都看了两个多小时,我估计我至少要花三个小时才看得完。”舒逸笑了:“好吧,我给小肖打个电话,让他也听听,不然到时候他又要来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第二十章荒岛上的诡异 三十年前,齐光远作为一个地质学者,踏上了“七星岛”,那时候旅游业并不像今天这样发达,虽然“七星岛”也已经为当地一些人知道,有条件上岛去玩的人却不多。齐光远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和他一起去的有他的两个同事,一个叫筱贞,另一个叫葛海宁还有一个渔民,他们是租用人家的渔船,渔民叫阿灿。四个人,用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将七个岛都粗略地考察了一番,当然,他们是有充分的准备的,食物、饮水什么的都不会缺少。 二十天的考察,他们还是有很多收获,就在他们离开的那天,起了风浪,竟然把他们的船掀到了一个小岛,而这个岛他们确定是从来没有到过的,就连渔民阿灿都说他没来过。 这一发现对于齐光远他们来说是个惊喜,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小岛的地质结构很是特别,和那七个小岛是不一样的,不过当他们上了岛后,四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按理说刘光远、筱贞和葛海宁因为工作的原因是走过不少地方的,在野外风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饭,什么样的阵势他们没有见过?齐光远在笔记中说,他的胆子是很大的,就算是在坟堆里睡上一夜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偏偏上了这岛以后,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明明是大白天,可是上了岛仿佛就进入了黑夜,不,是被夜一般的黑雾把整个小岛笼罩着。 他们就在这样的“黑暗”中慢慢地在岛上摸索着,阿灿熟练地扎了火把,虽然只能够照亮自己面前那一小片,至少还是给了大家一点安慰与勇气的,很快他们就发现小岛并不大,岛上有着茂密的植被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当然,还有些小动物,他们见得最多的是蛇!好在阿灿带了驱蛇的药。 筱贞是女人,她的胆子要小些,她建议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齐光远却想在岛上呆上两天,因为他发现这个岛上的植物很多是热带植物,和“七星岛”的完全就不一样,最后他们决定由阿灿先把筱贞送回去,而齐光远自己和葛海宁留下来再考察一下,说好了阿灿三天后返回这个小岛接他们。 阿灿和筱贞离开了,岛上就只剩下了齐光远和葛海宁,因为在那七个岛上呆了二十天,他们带的给养并不多,不过坚持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可是谁知道三天后阿灿并没有回来,这三天时间,他们的考察也大致完成了,只是结果让两人都很是惊奇,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同处一个区域,这个小岛上却是热带气候,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小岛一直都处于“黑暗”笼罩之中,这黑雾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第四天过去了,两人的给养几乎都已经消耗光了,就连火柴也剩下不到半盒了。此刻齐光远和葛海宁才有些慌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阿灿不是没有来,阿灿来了的,阿灿在蛇岛附近绕了两天,又围着“七星岛”绕了一天,整整三天阿灿都没有找到这个小岛,阿灿是本地的渔民,经常在这附近打渔的,这片水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他明明记得那个小岛就在蛇岛以北的五六里外,可现在却凭空消失了。 三天后阿灿回到了乌海,把这事儿向筱贞说了一遍,筱贞马上和当地的警方取得了联系,警方调动了好几艘船前去寻找,结果也是一样。警方甚至怀疑是不是阿灿和筱贞在说谎,因为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么一个小岛,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为此,筱贞和阿灿还差点惹了麻烦,齐光远和葛海宁的失踪他们两个根本就说不清楚,说了也没有人信,警方不得不先把他们控制了起来,想从他们身上找到齐光远和葛海宁的下落。 齐光远和葛海宁此刻在这个小岛上已经是第四天了,从这天起,他们断了食,带的饮水也喝光了,好在他们都是有着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他们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充饥,至于水嘛,面前可是黄河水,虽然浑浊了些,但维持生命是没问题的,只是也因此两人在第五天的时候闹了肚子,拉得他们几乎就要乏力了。 到了第六天,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挺不住了,两人靠在一棵树下坐着,用齐光远的话说,那种感觉很难过,就像是在等死,他在笔记中是这样描述的:“我想或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们都已经站不起来了,就连摘野果的力气也没有了,海宁的眼神看上去很空洞,我尽可能地和他说话,我害怕一旦我们都沉寂下来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会遇到更倒霉的事情。 “这是断食断水后的第五天了,我一直努力地保护着清醒,不让面前的火堆熄灭,这是我给自己找的事情,因为火柴快没有了,我得保证我们有火种。身边的野果已经摘得差不多了,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摘远一点的呢?那时候还有力气,为什么就不多走几步?海宁的情况很糟糕,他已经昏迷了,我必须撑住。可就在我准备再次站起来去摘些野果回来的时候我呆住了,我看到了一条蛇,眼镜蛇。放在平时,我和海宁应该是有办法对付它的,可现在除了祈祷我真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齐光远还是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么他或者是葛海宁其中一个很可能就会被蛇攻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有生的希望,可是他并没有能够把这条蛇怎么样,相反地,他被蛇咬了一口,然后昏死了过去。 当舒逸说到这儿的时候肖宇问道:“他们不是有野果吃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再说了,岛上不是还有小动物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只是地质学者,对于他们来说捕捉小动物的难度相对要大些,而采摘野果所要消耗的体力,危险程度都相对要小,只是他们不应该喝岛边的河水,黄河水虽然浑浊,但是并不是不能喝,只是岛边的水就不一样了,因为水生植被和一些微生物会改变水质,轻则拉肚子,重则会染上疟疾,那样一来根本就会要了他们半条命,他们能够坚持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吕元说道:“后来呢?我想故事真正发生在他们昏迷之后吧?”舒逸点了点头,肖宇也不说话了,他的心里关注着齐光远和葛海宁的命运,当然,他知道最后他们一定脱险了,否则这本笔记也就不会有了。 齐光远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房间里,他的第一反应是得救了,已经离开了那个小岛了,房间很简陋,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桌子的四边是四根条凳子,桌子上边有一个瓷质的茶壶,两只大杯茶杯,还有一根亮着的蜡烛。 在床左手的墙边还有一个小木柜。 齐光远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腿,他记得他被蛇咬了一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摸到了伤口,不过却被包扎着的,还用了草药。齐光远挣扎着爬了起来,房间里没有人,那么海宁呢,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齐光远艰难地走出了房间,他呆住了,竟然还在那个岛上?齐光远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明明和葛海宁走遍了整个小岛,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建筑,这房子从何而来?莫非岛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到过的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齐光远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你醒了?”齐光远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他看到了一个老头,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像是军装,又不太像。老头看上去很精神,虽然清瘦了些,却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齐光远问他是什么人,老头说他是负责看护这个小岛的,他姓晏,叫晏长河,而这个小岛叫“左善旗”。刘光远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左善旗”,老头见他疑惑,淡淡地说道:“其实这是我胡乱起的一个名字,因为我的故乡在右善旗,起这样一个名字只是为了纪念而已。”齐光远问老头他的同伴,老头告诉他,葛海宁很安全,老头把齐光远领到了另一所房子,齐光远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发现岛上有房子,老头并没有回答。 屋子里竟然还有七八个人,都围坐在一张大大的桌子旁边,葛海宁自然也在其中,老头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两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孩子,老头让他们张罗些吃的,自己先离开了。 屋里这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看情形他们和齐光远、葛海宁的遭遇差不多,都是被风浪送到这个小岛来的,齐光远挨近了葛海宁,葛海宁脸上的表情很是木然,望着齐光远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齐光远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竟然一脸的惊骇,那样子好像是害怕齐光远和他说话一样。而其他的人也都阴着脸,冷眼看着齐光远。 没多久,两个少年送来了吃的喝的,大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吃起来,从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来看,齐光远觉得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在这儿吃饭了,齐光远很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任他说什么,葛海宁都不搭理他,而他一开口那么人都狠狠地瞪着他。 第二十一章生死盟约 齐光远还真的觉得饿了,这一餐饭虽然很简单,几乎能够照得见人影的稀饭,还有有些硬度的馒头,再说是一点咸菜,可是他却感觉可口无比,至少在笔记中他是这样说的,他说这些食物让他有一种活着的感觉。只是屋里所有的人的表现却让他的心里不舒服,不,不能够单单用不舒服来形容,应该说让他感到诡异,还隐隐有些恐惧。 齐光远和葛海宁的关系一直都很是要好,两个人共同走过很多地方,可以说是患难与共。可是现在葛海宁的表现却让他很失望,形同路人一般,其他的人就更不必说了,人家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你一下,就算偶尔两道目光射过来,也是冰冷无比。 吃过饭,就在两个少年收拾着餐具的时候老头再次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望向了老头,当然,齐光远也不例外。老头淡淡地说道:“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收留你们的,可是我这人心软,见死不救我还真做不出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离开这儿以后,关于这里的事情你们不能够泄露一个字!就是相互之间也不许打听,如果你们做不到,趁早就出来,也就不用走了。” 这时几乎屋里所有的人都说话了,大家都保证能够做到。老头望向齐光远,因为齐光远是唯一一个没有回答的人。齐光远皱起了眉头:“我能够知道为什么吗?”老头摇了摇头:“不能,你只需要回答你是不是能够做到对岛上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就够了。”齐光远笑了:“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可是你能保证我回去以后不会把这事情说出来吗?”老头的目光很是凌厉:“你可以试试!” 齐光远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也是一惊,竟然说不出话来。 “在你们离开这儿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订下盟约,你们保证永远不把岛上的事情泄露半个字,而我则能够为你们今后的发展提供足够的支持,无论你想往哪个领域发展,我们都会助你心想事成,当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每五年你们必须回来一次,不过你们放心,我并没有恶意,你们到时候只要在岛上呆两天就是了,两天后我依旧会送你们离开。” 老头说罢,目光扫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一会我就让人送你们离开,五年后的今天,会有船在蛇岛等你们!我还要再次提醒你们,一旦你们同意了这个盟约,那就是生死之约,谁若是违背了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一个人泄露了秘密,所有的人都会跟着陪葬!”这时有一个男人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帮助我们发展的事情也是真的吗?如果你们做不到是不是也要死?比如我想要走仕途,你才帮得了忙吗?” 老头淡淡地说道:“我们当然有自己的手段,不过你没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要知道,你们的命都是我的,如果不是我把你们救了,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再没有人提出异议了,就算是齐光远的心里不服他也不能说什么,一来自己的命确实是人家救的,二来就算想要做什么也得离开这儿再说,这儿太邪门,也太诡异,不是久留之地。于是所有的人都和老头订立了盟约,奇怪的是在订立盟约后,齐光远竟然又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蛇岛了! 一共九个人,当然其中也有葛海宁。到了蛇岛,很快警方搜救的人员就找到了他们,警方来之前,齐光远扯着葛海宁想问明白在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葛海宁却说齐光远在蛇岛被毒蛇咬伤了,一直昏迷至今,他否认了曾经去过什么“左善旗”岛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都是这样说。 如果不是齐光远还记住了这一切,还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那一张张冷淡的脸孔就在自己面前,他相信这些人都在说谎,他想只要找到了筱贞和那个叫阿灿的渔夫,他们一定能证明曾经到过那个不知名的小岛。 在警方询问的时候,齐光远鬼使神差的并没有把事实说出来,因为他的心里带着畏惧,当警察要向他询问时,那些人的目光很不友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那就是他们回到乌海的时候才知道筱贞和阿灿已经死了,他们是为了寻找齐光远和葛海宁而死在黄河上的,船漏了,两人沉入了河里。这一幕正好被路过一条货船看到了,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却没能够把人给救上来。 齐光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这时候其他的那些人都已经各自离开了,只剩下了他和葛海宁,他冲进了葛海宁的房间,抓住了葛海宁的衣领,大声斥责葛海宁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不把实情说出来,筱贞和阿灿的死一定是那些人捣鬼,为什么葛海宁不把这一切都告诉警方。 可葛海宁却冷冷地问他:“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说?其实你也怕死,筱贞和阿灿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们去过‘左善旗’,因为他们没有订立盟约!你如果想死,现在你就去向警察说,但你别扯上我,更不要扯上别的人,光远,我们一共九个人,你不会是想为了筱贞和阿灿而让我们九个人都赔上性命吧?”葛海宁的话让齐光远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现在齐光远已经相信了,那个老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筱贞和阿灿的死就是例子,是的,为了两个已经死了的人而害了九个活着的人值得吗? 齐光远最后不得不妥协,而从那以后他和葛海宁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冷淡,没多久,葛海宁便调离了,从此二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交往,而齐光远也希望这件事情的阴影早日淡去,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记录下了这段故事…… 笔记的内容就这么多,肖宇望着舒逸:“没了?”舒逸说道:“没了。”吕元皱起了眉头:“这个故事有多少可信度?”舒逸苦笑了一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肖宇说道:“五年回一趟岛上的事情他也没有再说?”舒逸说道:“没有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娇也就过,潘希仁后来再也没有去过内蒙,包括刘松竹的妻子也没有提起过刘松竹后来去过内蒙的事情。”吕元说道:“也就是说这笔记很有水份,估计什么五年回岛一次根本就不存在!当然,这是在我们假定潘和刘都是上过岛的人。” 肖宇说道:“也有可能潘希仁和刘松竹根本就不是这九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而是另有遭遇。”舒逸说道:“可是李娇却是提到过那个盟约,另外,三个死者确实都符合笔记中说到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在事业上都算是相对成功的。叶茜琳虽然只是公路局副局长,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她的男人虽然出身黑道,可最后却也算是洗白了的成功商人,女人嘛,她更在意的成就那就是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而男人又有些本事!” 肖宇说道:“舒大哥,你是意思是叶茜琳的成就是印证在纪文化的身上?”舒逸说道:“可以这样认为!”吕元掏出烟来递给舒逸一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至少知道九个人中的五个了,潘、刘、叶、齐和葛!”吕元早就听舒逸说过整个案情,所以他也感了兴趣。舒逸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明天还得去找一下这个孟教授,他不是说齐光远疯了吗?齐光远并没有死,我们有必要去看看他,另外老吕,你和局里联系一下,看看能否查到这个葛海宁的下落,另外,还有那个叫晏长河的老头,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底细。”吕元说道:“嗯,我马上就和局里联系。” 吕元先离开了,肖宇却仍旧留在舒逸的房间里:“舒大哥,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向市局通报一下啊?”舒逸摇了摇头:“小肖,这件事情暂时保密,你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肖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舒逸回答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其实舒逸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个“左善旗”小岛的出现,舒逸发现这件事情变得有些诡异了,他开始怀疑这不单纯只是一起连环谋杀案,在这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是盟约,义务与责任就应该是相互的,如果真有这个盟约,那么那个叫晏长河的老头在给予这些人想要的一切的同时,他想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最主要的是那个小岛在什么地方,岛上到底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晏长河说过,他的老家在“右善旗”,可是“右善旗”却是解放前的称呼,解放后早就已经改了名称的,三十年前他就六十多岁了,那么现在他应该九十多的高龄了,或许在解放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现如今他还活着吗? 肖宇说道:“舒大哥,那局里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舒逸说道:“就说我们还在找那个地方,其他多的话就别说了,再问什么让他们直接和我联系。”肖宇“哦”了一声,悻悻地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一脸恐惧的疯子 第二天早上吕元那边就收到了消息,不是关于葛海宁的,而是关于晏长河的。舒逸也没想到这个晏长河竟然还很有名气,在抗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军统内蒙站的站长了,在抗战期间,他所主管的军统内蒙站为抗战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是抗战结束后他就离奇地失踪了,他的失踪当时在军统内部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有人说他是投了共,也有人说他是给日特残余分子暗杀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他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听了吕元的话,舒逸说道:“会不会是国军逃往台湾的时候让他潜伏了下来?”吕元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的,当时为了找到他,中统、军统动用了很多人,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如果说他们是在演戏,那么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他们是想让他去守住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么搞点大动静也不算什么大代价吧?”吕元眯起了眼睛:“你是说那个小岛的秘密?”舒逸点了点头:“对,那个小岛到底在什么地方?今天我们走一走,问一问当时的渔民就知道笔记上有没有说谎了。” 吃过早餐,三人先去了河岸边,舒逸、吕元和肖宇分别和几个渔民聊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三个会合的时候肖宇先说道:“舒大哥,正如你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人知道有那么一个小岛!”吕元也苦笑道:“我这边也是,他们都说世代在这黄河边上谋生,‘七星岛’他们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来的第八个岛?”舒逸无奈地说道:“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发现。” 三人上了车舒逸说道:“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孟教授吧!” 孟必谦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今天会来一样,打开门,也不招呼,自己先转身进屋了。舒逸他们三个进屋坐下以后,舒逸把笔记还给了孟必谦,陆必谦接过笔记本,随意地放在了茶几上:“你们看过了?”舒逸先点了点头:“看过了。”孟必谦说道:“其实原本我不想把它给你们看的,你们看了也该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真不是什么好事,我怕……” 舒逸明白孟必谦的意思,在孟必谦看来知道这个小岛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很有可能会带来危险,惹上祸端,所以他才藏着掖着。舒逸手轻轻一摆:“孟教授,至于是不是会有危险你不用想太多,相信我能够应付的。”孟必谦说道:“那好吧,对了,你们不会只是为了还笔记来的吧?” 舒逸说道:“孟教授,我想请问一下,你说过那个齐光远已经疯了,能告诉我们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孟必谦说道:“就在呼市精神病院,很好找的,你们要去见他吗?”舒逸说道:“见见无妨,我倒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孟必谦说道:“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不知道,至少我看着很不像是地装的。”舒逸说道:“没事,我们先和他见了面再说吧。”孟必谦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他说道:“那好吧,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舒逸说道:“孟教授请说!”孟必谦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其实我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就是我也曾经去找过几次这个叫‘左善旗’小岛,只是根本就找不到,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光远的关系以及我对光远这个人的了解,我真怀疑这笔记上的事情是不是假的,对了,上面提到的那个葛海宁,好像早在十年前就出事了。” 舒逸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惊,吕元让局里调查葛海宁的下落,可是却还没有结果,此刻孟必谦却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舒逸问道:“孟教授知道这个葛海宁在什么地方吗?”孟必谦说道:“葛海宁是金陵人,不过你们也知道,做地质这行的人经常是居无定所的,哪儿有工作他们就得去哪,十年前葛海宁在滇南省版纳州的一片热带雨林里失踪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时候,吕元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过来的,局里把葛海宁的资料发到了吕元的电邮里,不过吕元也大致问了一下,情况竟然和孟必谦说的一样。孟必谦又说道:“因为葛海宁出事,光远的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惧,记得应该是葛海宁出事后的几个月吧,光远就找到了我,他把笔记本暂存在我这儿,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看,如果他遇到了不幸,我就把这笔记本交给警察。”肖宇说道:“那他是什么时候疯的?”孟必谦回答道:“就在他把笔记本交给我以后的半个月,他去了版纳州回来没两天就疯了。” 肖宇冷哼一声:“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把笔记交给警方呢?你不觉得这样有负朋友所托吗?”孟必谦也冷笑了一下:“那笔记你也看过了吧?你觉得就玩意交给警方他们看了会是什么反应?会有人相信吗?”肖宇嘴动了动,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如果不是经办了这个案子,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要了四条人命,那么自己看到这本笔记还真会认为这上面写的是“天方夜谭”呢,最关键的是从理性来说,“左善旗”这个小岛是根本不存在的。 舒逸拦住了肖宇:“小肖,不得无礼,孟教授说得没错,就算他把笔记交出去,也得有人相信才行。”舒逸又对孟必谦说道:“孟教授,你的不情之请还没有说出来呢!”孟教授说道:“我希望如果你们找到了那个小岛,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最好能够让我上岛去看看,就算是去长长见识吧。”舒逸皱了下眉头,吕元说道:“舒逸,孟教授是研究内蒙文化与民俗的,如果不是太为难,我希望你能够答应他,再说了他确实也帮了我们不少。” 舒逸笑道:“好吧,纪哥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孟必谦的脸上露出喜悦,舒逸说道:“孟教授,那就这样吧,我们想先去看看齐光远。”孟必谦说道:“去吧,希望你们的运气比我的好。”肖宇问道:“什么意思?”孟必谦说道:“疯得挺厉害,闹腾得很凶,不认识人了。” 呼市精神病院,吕元找到了一个叫陈生的副院长。 “你们要见齐光远?”陈生感觉有些惊讶,吕元笑道:“老陈,有什么问题吗?”陈生说道:“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们见到他一定会失望。”吕元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看看再说吧。”陈生苦笑了一下:“那你们可得有心理准备,他有暴力倾向的。”陈生叫来了负责齐光远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叫耿冰,一看就是个知性女人,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是冰冷,戴了一副黑边眼镜,身材高挑,大约一米七五的样子。 听了陈生的话,她冷冷地看了舒逸他们三人,淡淡地说道:“跟我来吧!”陈生也跟着去的,看得出来陈生与吕元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 “进来吧!”这是耿冰说的第二句话,她仿佛是个惜语如金的女人,当然,也可能是话不投机。舒逸他们进去了,这就是齐光远的病房,看上去和牢房没有多大的区别,而齐光远此刻正被绑在床上,是的,绑在床上,他的手脚和身体都被三指宽的厚皮带绑住。齐光远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着。 舒逸说道:“我想跟他单独谈谈!”耿冰没有回答,看了陈生一眼,而陈生却望向吕元。吕元笑道:“那我们就先出去吧!”耿冰也不说什么,跟站出去然后带上了铁门。 病房里只剩下舒逸和病床上的齐光远。看来医院对于齐光远的照料还是很精细的,至少他的病号服看上去还很整洁,一头短发也很干净,就连他的身体露出的地方,如手,脚,脸,颈什么的也是洁净的,脸上有短短的胡茬,却是打理过的。 舒逸坐到了他的床边,这时齐光远好像才感觉到有人,他转过头望着舒逸,脸上满是恐惧的色彩,接着,他发疯般的挣扎起来,铁床发出了吱嘎的声音!齐光远的嘴里嘟囔着,舒逸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舒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我们应该能够聊聊!”齐光远脸上的恐惧更甚了,他的目光像是望着舒逸,可是仔细看来他是望向舒逸的身后。舒逸眯起了眼睛,他竟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可是他确信自己的身后并没有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过如果你想摆脱你现在的困境,最好能够和我好好聊聊。” 齐光远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舒逸的脸上,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其实你并没有疯,你在装疯,看得出来,我们耿医生对你很是照顾,对吧?”齐光远停止了挣扎,望向舒逸的眼神由惊恐转为了疑惑。舒逸笑了:“你太整洁了,或许这是你的一种习惯吧,只是今天我们来得突然,你们根本来不及准备,我见过不少精神病人,也可以说是见过很多疯子,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整洁的,另外,你左手上的缚带根本就没有绑好,说明你原本就没有被缚住,应该是知道我们要来了临时绑上的,而且是你自己绑上的,对了,你是左撇子,没错吧?” 第二十三章疯没疯还两说 齐光远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舒逸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些惊恐,虽然是很快就散去了,但舒逸却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齐光远应该不是真疯。可是舒逸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有问题,如果齐光远不是真的疯了,那么他为什么要把那本笔记留给孟必谦?既然他的发疯只是为了自我保护,寻求庇护,躲避那些人的伤害,他就不应该把笔记本交给孟必谦,更不应该让孟必谦在他出事后把笔记交给警方。 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败露的话,那么他就是整件事情最重要的知情人,以对方的本事他就算是躲在精神病院也绝对逃脱不了对方的追杀。除非齐光远知道孟必谦不会把那笔记本交出去,这也不对,不管怎么说这笔记本他自己藏着或者是把它销毁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齐光远的目光又涣散了,也不再看舒逸,嘴里自言自语起来,声音不大,可是舒逸还是依稀听清了他念叨的是什么,是《大悲咒》。舒逸还是试图和齐光远沟通,可是齐光远再也没有理他。 见舒逸开门出来,吕元问道:“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看来病得不轻。”说罢他抬起头望向耿冰:“耿医生,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耿冰点了点头:“去我办公室吧!”吕元则笑着对陈生说道:“老陈,我们也去你办公室讨杯茶喝!” 在耿冰的办公室里坐下,耿冰也不招呼舒逸茶水,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望着舒逸,她不是那种喜欢主动说话的人,至少在舒逸面前她是这样表现的。 舒逸掏出烟下也不征求她的意见便点了一支,她皱了下眉头,那样子有些厌恶。舒逸说道:“耿医生好像对我们有些误会吧?”耿冰淡淡地说道:“谈不上。”舒逸说道:“从齐光远入院以来一直是你在负责吗?”耿冰回答道:“是的。”舒逸说道:“能冒昧问一下耿医生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三。”耿冰倒是有问必答,舒逸点了下头:“我记得齐光远是十年前发病进的医院,那时候耿医生应该才二十三岁吧?”耿冰眼睑跳动了一下:“那又怎么样?”舒逸笑了:“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对了,耿医生,听说齐光远的病情很严重,另外,他还有暴力倾向,刚才我看到他的缚带却好像绑得并不严实,你们出入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耿冰没有说话,舒逸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耿医生是个负责的好医生,不然齐光远看上去也不会这样整洁了,是吧?”耿冰像是忍不住了,她瞪着舒逸:“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逸说道:“没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了,对了,像他这样的病情,如果我想要和他聊聊有希望吗?”耿冰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舒逸叹了口气:“这样啊,真遗憾,那好吧,我就不再打扰耿医生了。”舒逸说完便站了起来和她告辞,耿冰只是淡淡地说道:“慢走,不送!”舒逸离开她的办公室,就听到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舒逸苦笑地摇了摇头。 舒逸到了陈生的办公室,吕元和肖宇倒是和陈生聊得热络,见舒逸来,陈生忙招呼他坐下。吕元问道:“谈得如何?”舒逸说道:“不怎么样。”陈生笑了:“耿医生就是那样的性格,冷冰冰的,很难沟通,人也很傲气,别说我,就是院长面前她也是这副冰面孔。”舒逸问道:“陈院长,你在医院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吧?”陈生回答道:“嗯,算算应该有十六年了吧。” 舒逸又问道:“那十年前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是说齐光远入院的事情。”陈院长楞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说呢?其实齐光远入院的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记得当时我去燕京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去了,回来的时候齐光远就已经住进来了,当时我还纳闷,院里那么多有经验的老医生,为什么偏偏让一个才从学校出来没多久的小丫头负责,齐光远在华夏也是小有名气的地质学者,我觉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于是我就去找了院长。” 陈生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我还不是副院长,是住院部主任,这事倒也归我正管,可是谁知道院长却说这是人家病人家属的要求,最主要的,病人也是耿冰介绍进来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医院也是市场化运作的,既然病人家属这样要求,钱又是人家出,我们还能说什么,尽管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却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舒逸说道:“那你后来有没有亲自去察看齐光远的病情?”陈生说道:“当然要看的,但凡住院的病人我都会察看他们的病情的,不只是要察看他们的病情,还要经常地查看主管医生的治疗方案以及病人的好转情况,因为病人出院最终是由我签字。”舒逸点了点头:“对于齐光远的病你怎么看?”陈生皱起了眉头:“他的病很严重,应该是经历了重大打击造成的,耿冰给他的诊断是‘偏执及紧张型精神分裂’,他仿佛存在于他自己构建的一个恐怖的世界中,对于外界的所有的人的言行他都会产生幻视与幻听,认为这些人会伤害他,他则以暴力来完成他的自我保护。” 舒逸笑了:“嗯,看来这是她的专业判断吧?那你呢,你也亲自接触过病人,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一个判断吧?”陈生说道:“这个怎么说呢?我只能说在他的身上确实看到了符合某些症状的具体表现。”陈生这话说得很是圆滑,言下之义也有可能这些症状表现都是齐光远伪装出来的。陈生对于吕元的来历还是很清楚的,他的大哥以前就是吕宋手下的手,既然吕元他们关心上了齐光远的事情,那么他在回答舒逸的问题时就不得不小心谨慎,尽可能的客观。 舒逸说道:“齐光远是耿冰接进来的,那么他和耿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吕元说道:“这个我马上让人去查。”舒逸又问道:“齐光远在这儿一住就是十年,而十年来他的病情都是这样吗?”陈生回答道:“当然也有好的时候,不过总在反复,这些我也不便多问,毕竟他的耿冰的病人,而且人家病人家属都没有说什么,钱也一直交着,我就更不好说什么了。”舒逸笑了,陈生说的倒也是实情,他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陈院长,对于齐光远的事情你还多留意一下,特别是再有什么人来看他的话,一律拒绝,包括他的家人。如果能调整一下的话,最好给他称一个负责的医生,但是这个医生必须是可靠的人。” 陈生轻声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舒逸摇了摇头:“暂时不能。”吕元说道:“你就照他的话做吧。”陈生苦笑了一下:“我是怕耿冰那边……”舒逸想了想:“没事,如果她有什么意见你给我打电话。” 从精神病院出来,吕元说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发现吗?”舒逸淡淡地说道:“当然有,只是有几点我还没想通。”肖宇说道:“舒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听听吧!” 舒逸瞪了他一眼:“我有卖关子吗?我和齐光远近距离接触,我总觉得他并没有真的疯,应该是在装疯,我想这应该是他想躲避那些人对他造成伤害的一种手段吧!可是如果是这样也说不过去,从那本笔记上看,只要他不把小岛上的事情说出去他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根本不用躲到这样的地方来。既然要躲,又为什么要把笔记留下?他应该知道只要笔记的内容泄露,他一样躲不脱被灭口的命运。” 吕元说道:“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那就是齐光远做好了把事情曝光的打算,所以他才会把笔记本交给孟教授,然后告诉孟教授,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就把笔记本交出去,之后他就选择了装疯,躲进了精神病院,在他看来他出事了孟教授就会把笔记本交出去,可偏偏这个孟教授看了笔记本上的东西,有些害怕,知道因为这事儿葛海宁和齐光远还有那个筱贞和阿灿都出了事,他便把这事情压住了,没有告诉警方!” 舒逸苦笑了一下:“吕哥,你忽略了一个时间问题,如果真如你推测的一样,齐光远怀着的是这样的心思,那么孟必谦十年都没有任何的行动,他能够沉得住气吗?”吕元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舒逸又说道:“如果我的观察没有出错的话,齐光远并不像是陈生和耿冰说的那样,齐光远在精神病院也不会真的被管理得那么严格,相反,平时对于他的监控是很宽松的,搞不好他在医院里根本就很自由。” 肖宇说道:“如果是这样,问题应该出在屡冰的身上,他是具体负责齐光远的医生。”吕元也点了点头,舒逸却对吕元说道:“可是陈生对这一切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吕元说道:“应该不知情吧,就我看来陈生应该不会对我们说谎,他是知道我的来历的。你不是说这还只是你的猜测吗?也就是说齐光远疯不疯还两说,对吧?” 舒逸微微一笑:“可能吧,看一下调查的结果,耿冰与齐光远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再说。” 第二十四章耿冰的求救电话 晚上,舒逸打了个电话给李志诚,问了一下燕京那边的情况,李志诚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好在并没有新的案子发生。而胶南方面,康剑洪的侦破工作也是按部就班,也没有什么发现。所有的一切表明,自己在内蒙这边的调查才是重头戏。 就在下午,吕元就已经查到了陈生他们提到的齐光远的家属其实就是他的兄弟齐光喻,齐光喻是个律师,就在呼市开了一间事务所,十年前是他联系的耿冰,把齐光远送进精神病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左善旗”小岛的遭遇让齐光远的内心有了阴影,总之他一直都是单身,没有结婚。 齐光喻倒是娶了太太,他的妻子姓耿,叫耿寒,是耿冰的姐姐!舒逸感觉自己的推测没有错,齐光远进精神病院根本就是预谋好的,耿冰对齐光远照顾有加也事出有因。只是笔记的事情舒逸还是想不明白,看来还得在齐光远的身上下功夫,自己是向齐光远表明过身份的,不过齐光远已然是惊弓之鸟,此刻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否则只要齐光远开口,这此谜团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舒逸原本是想再去见见孟必谦的,孟必谦这个人应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是研究内蒙文化的学者这不假,可是笔记本上记载的东西的重要性他不会不知道,另外就是齐光远曾经就托他在自己出事以后把这东西交给警方,他却没有照办,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怕惹祸上身,而故意把笔记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既然他要隐瞒,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把它拿出来呢? 肖宇敲了敲舒逸的房门,然后走了进来:“舒大哥,我睡不着,能不能在你这儿坐坐!”舒逸微笑着说道:“坐吧,是不是又想问什么啊?”肖宇尴尬地笑了笑:“就知道瞒不了舒大哥,我刚才在床上一直在想,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正式和齐光远有过沟通,那么那本笔记到底是不是他留下交给孟教授的还是个疑问,又或者那笔记根本就是孟教授的手笔,齐光远根本就不知道笔记的事情,这十年他没有动静就很正常了。” 舒逸望着这个年轻人,他的心里还是很赞赏的,至少肖宇肯动脑子,办案的根本是什么,就是勤动脑子,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舒逸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么你是孟必谦的话,你会主动告诉我们齐光远的下落吗?”肖宇说道:“会,肯定会,因为不管我说不说你们都有能力找到齐光远的,主动告诉你们更显得我心里没鬼。” 舒逸轻声问道:“你怀疑孟教授?”肖宇抠了抠脑袋:“说实话,我现在谁都怀疑。”舒逸说道:“假如孟必谦真有问题,他就不怕我们一旦见到齐光远之后,他的谎话被揭穿吗?”肖宇被问住了,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说道:“或许他真的以为齐光远已经疯了呢?”舒逸摇了摇头:“呼市精神病医院并不是什么保密部门,如果孟教授真是与那些人有关,以他们的手段十年的时间还不能搞清楚齐光远是不是真的疯了吗?” 肖宇也傻眼了:“看来我又白想了!”舒逸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当我们想得足够多的时候,相信总有一个想法是最接近真相的。不过围绕着笔记本的事情确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孟必谦那边我们有必要再接触一下的,另外,我们真正的突破口还应该在齐光远身上,明天我还要去见见齐光喻,或许他那儿能够让我们有些收获。” 齐光喻大约四十五岁上下,看上去就像个成功人士,穿了一套灰色的名牌西装,黑衬衣,一条银色的领带,头发梳得很整齐。舒逸和肖宇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正盯着电脑,听到秘书阻拦舒逸他们闯进自己办公室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怎么回事?”秘书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听招呼就硬闯:“齐律师,他们……” 女孩还没有说完,肖宇便亮出了警官证:“齐律师,我们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些情况。”齐光喻点了下头,对女孩说道:“好了,你下去吧。”女孩这才知道这两人是有来头的,“哦”了一声说准备离开,齐光喻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倒两杯茶过来。”女孩倒了两杯茶来,然后才离开了,走的时候带好了门。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齐光喻递给他们一支烟,舒逸接过烟并没有着急点上,而是轻声说道:“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齐光远先生的一些情况。”齐光喻楞了一下,原本他以为这两个警察可能是因为他正在办的一件刑事案来的,现在看来他们是冲着大哥来的。齐光喻叹了口气:“齐光远是我大哥,曾经也是华夏著名的地质学家,不过很遗憾,十年前不知道因为受了什么刺激,他疯了,后来还是我把他送进了呼市精神病院。” 舒逸说道:“你知道他受的是什么刺激吗?”齐光喻摇了摇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律师,你们也知道,律师的工作是很忙的,而十年前又正好是我事业的上升期,再说了,我哥自己也有自己的事业,虽然说我们两兄弟都在一个城市,但一个星期也就见一次面,就是周末的时候回去陪老父亲吃饭,平时的沟通还真的很少。” 舒逸问道:“令尊知道你大哥的事情吗?”齐光喻的神色黯淡了:“我大哥出事没多久,我父亲就去世了,我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好,早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就有些厌世的情绪了,后来大哥出事,他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舒逸忙说道:“对不起!”齐光喻苦笑了一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对了,是不是我哥出了什么事?” 舒逸回答道:“这倒不是,只是我们怀疑你大哥发病很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有些关联,所以才会冒昧前来找你询问一下。”齐光喻耸了耸肩膀:“这么看来我还真是帮不了你们了,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去看过我大哥了吧,他那样子,就是我也是无法和他沟通的。”舒逸点了点头:“对了,耿冰医生是你的小姨妹吧?”齐光喻并不否认:“是的,当初也是她建议我把大哥送到她那儿去的,她说有她的照顾大哥不会受太多的苦。” 齐光喻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进了那种地方,想再出来的可能性真心很小,而且小冰也说过,这病啊,想要彻底断了根是不可能的,能够像现在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不是吗?”舒逸说道:“十年了,他的医疗费用都是你负担的吧?”齐光喻点了下头:“不然怎么办?他是我的亲大哥,我总不可能不管他吧?再说了,这点钱也不算什么。”确实不算什么,齐光喻在呼市也算是知名的大律师,以他的收入负担齐光远的医疗费根本就没有问题。 舒逸还想说什么,可就是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呼市的座机号码,很是陌生。舒逸接听了电话,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电话竟然是耿冰打来的:“是舒先生吗?我是耿冰!”舒逸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是舒逸,耿医生,有什么事吗?”听舒逸叫耿医生,齐光喻和肖宇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他们也想到耿冰这个时候给舒逸来电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舒先生,齐光远出事了,你们能马上过来一趟吗?”耿冰的声音有些焦急。舒逸说道:“好的,我们马上过去。”舒逸并没有在电话里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有些事情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挂了电话,舒逸对齐光喻说道:“耿冰打来电话,说你大哥出事了,我们得过去一趟。”齐光喻担心地问道:“舒警官,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齐光喻是齐光远的兄弟,他紧张自己大哥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好的,一起去吧!” 上了车舒逸忙给吕元去了电话,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下,吕元表示他会马上赶到医院去的。 “小冰,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在车上,齐光喻忍不住还是和耿冰通了电话,耿冰也不去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倒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原来上午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发现齐光远昏迷了,奄奄一息,护士马上通知了值班的医生,值班医生看了说是中毒,忙又把这事情和院里汇报,当然,作为齐光远的负责医师,耿冰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齐光喻挂了电话对舒逸说道:“舒警官,我们去呼二医吧!我哥已经送到呼二医急救去了!”舒逸点了点头,严重中毒精神病院是无法救治的,只能往其他医院送。齐光喻的情绪很是激动:“为什么会这样?”舒逸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齐律师,其实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齐光喻看着舒逸:“你什么意思?”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想你应该能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齐光喻不再说话,点上烟大口地吸着。 第二十五章孟必谦突发脑溢血 舒逸他们到呼二医的时候吕元已经到了。急诊室门口,齐光喻几步上前拉住了耿冰的胳膊:“小冰,我哥他怎么样了?”耿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口吐白沫,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齐光喻有些埋怨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你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让他出事的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舒逸轻轻拍了拍齐光喻的后背:“齐律师,你别激动,现在还在抢救,希望你大哥不会有事!”齐光喻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耿冰的眼里也有些发红:“姐夫,对不起,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齐光喻这才发现自己对小姨子有些严厉了,他叹了口气:“好了,事情不出也已经出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舒逸见到了陈生,他也跟着来了。舒逸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耿冰说道:“是谁先发现齐光远出事的?”耿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大约二十出头,人长得微胖,五官也很普通,这就是第一个发现齐光远出事的那个小护士,耿冰告诉舒逸,小护士叫唐嫣。 “小唐护士,这两位是警官,想和你谈谈!”陈生带着舒逸和肖宇到了唐嫣的面前。唐嫣明显吓了一跳:“啊?”舒逸微微一笑:“小唐护士,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唐嫣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们到花园里去吧!” 舒逸和唐嫣到了外面的小花园里,在舒逸的引导下,唐嫣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按医院的规定,每天早上七点半护士交接班以后,接班的人就会先去查一次房,精神病院和普通的医院不一样,一般来说不是病情较重的话医生是不用亲自查房的。唐嫣说,他到齐光远的病房时大概是七点四十五分,她和另外一个护士开门进去以后就发现齐光远的口里吐着白沫,走近前去,看到齐光远的脸色已经铁青,她就觉得不对劲,脑子里就闪出一个念头,出事了。一边联系了值班的医生做应急处理,一边向院领导进行了汇报。 最后院里确定齐光远是中毒,马上就决定了送呼二医救治。 情况就是这样,舒逸找到了陈生,他记得病区是有监控的,陈生苦笑了一下:“监控我已经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人去过他的病房,我已经让保安部把监控封存了,一会就让人给你送来。”舒逸眯起了眼睛,监控上竟然没有任何的发现?舒逸有些疑惑了,他是亲自去过齐光远的病房的,想要绕开监控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生见舒逸发呆,他轻声叫道:“舒警官!”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对陈生说道:“陈院长倒是考虑得周全,谢谢了!”舒逸回到了吕元的身边:“吕哥,刚才陈生和我说了,他看过监控,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进过齐光远的病房。”吕元马上就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如果是有人做的手脚,那么就不可能避开监控,除非两种可能,一是根本就是齐光远自己弄的,二是有人换了监控录像。”舒逸笑道:“这就得靠我们的吕哥去查了,对了,我得离开一下!” 吕元问道:“你去哪?”舒逸回答道:“你觉得齐光远出事是偶然吗?”吕元不明白舒逸的意思,舒逸说道:“我现在担心孟必谦那边也可能会出什么事。”吕元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你快去吧!”舒逸和肖宇交代了两句,让他守在医院看齐光远的救治情况,自己开了吕元的车就往孟必谦家赶去,至于吕元,他要调部车就太容易了。 舒逸开着车就往乌海赶去,路上他给孟必谦打了个电话,却是孟必谦的夫人接的,他告诉舒逸老孟上课去了,舒逸这才放下心来,孟必谦去上课去了,说明他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舒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突然想到了孟必谦,孟必谦拿出的笔记,笔记涉及到的齐光远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孟必谦再出点什么事的话,这条线索就断了。 舒逸此刻冷静了下来,他在回想着到内蒙后的经历,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孟必谦的出现好像也太戏剧了,他倒不是怀疑吕元,只是刚到内蒙吕元就推荐了孟必谦这个民间文化的学者,而他又恰好手中有这本笔记,接着发生的一切都围绕着这本笔记发生了…… 舒逸越想越是心惊,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人家的一个套里去了,只是那笔记里的内容太吸引人了,又有齐光远这个左证,联系上潘希仁、刘松竹、叶茜琳和葛海宁,这样一来,舒逸根本就不曾去想过这一切竟然是从一本笔记开始的这一点!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被自己猜中了,那么在内蒙的这一段时间自己走了弯路,也正因此他更担心孟必谦的安危了,只要孟必谦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线索就全断了。不过舒逸确定不会怀疑吕元,吕元的身份和家世摆在那儿,就冲着他的吕宋的儿子,舒逸就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国家的事情。 只能说吕宋会去找孟必谦这一点早就被人家算计在内了。 舒逸直接到了学校,可是他还是去晚了,二十分钟前孟必谦就因为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回家的路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了!舒逸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有些恨自己,原本很明显的一件事情,自己却忽略了,如果能够早一点想明白,或许…… 没有或许,舒逸到了医院,向院方表露了身份,因为他要查验孟必谦的尸体。可是他的要求却遭到了孟必谦爱人的拒绝,她说老孟都已经死了,不能再让人折腾他了。即便就是吕元和乌海市局联系,由乌海市局出面也没能够做通她的工作,舒逸也很郁闷,明明他心里很清楚,孟必谦肯定不是自然死亡,但孟必谦的爱人却拿出了证据,孟必谦确实就有脑血栓疾病,还曾经住院治疗过,如果舒逸再坚持,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也不合法理。 就是乌海市局来的人也在劝舒逸,这事情最好就这样算了。 舒逸只能放弃了,吕元也知道了这个结果,给舒逸打来了电话,原本他是想安慰一下舒逸的,可当舒逸把自己在路上的想法和吕元说了一遍,吕元也惊呆了,不过他的心里却很是感激,舒逸能够把这个想法告诉自己,说明舒逸对于他还是信任的。他在电话里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舒逸说道:“我必须要亲自查看了他的尸体才能放心。”吕元苦笑了一下:“可是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能让你看吗?” 舒逸说道:“我觉得他的爱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你想想,他爱人之前接到了我的电话,接着孟教授就出了事,正常的情况下她是不是应该联想到我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急着找孟教授?而就在我着急找他的时候他却出事了。另外,我都已经说了,孟教授很可能是他杀,可她却极力否认他杀的可能,甚至百般阻拦我的验尸要求!” 吕元说道:“或许她也是无心的,在她看来人死以后就希望落得个全尸,让你去开膛破肚的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舒逸说道:“当然也不无这样的可能,只是……”舒逸也说不出来,他说道:“这样吧,监控的事情你多费心,还有小肖的经验也不足,齐光远那边你最好让人保护一下,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和孟夫人再谈谈,多沟通一下。”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事情现在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走到孟必谦的妻子面前,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也在学校工作,是校图书馆的管理员,算是校工。 “荆大姐,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舒逸轻声说道,刚才为了验尸的事情,大家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荆敏并没有给舒逸好脸色:“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舒警官,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碰老孟的。” 舒逸叹了口气:“荆大姐,我想我们最好还是能够谈谈,十分钟好吗?就十分钟。”荆敏说道:“我的两个孩子就要来了,我想他们也不会让你动老孟的。”舒逸苦笑了一下:“那件事情我们先不谈,我想先和荆大姐说说另一件事。”荆敏说道:“对不起,我得准备老孟的后事。”舒逸没辙了,不过他却没有离开,也跟着忙前忙后,但荆敏对他很是防范,仿佛生怕自己一个眼睛看不到舒逸就会对孟必谦的尸体做些什么。 孟必谦的遗体送到了殡仪馆,学校后勤及校务处的人帮着张罗着丧事的一些事宜,很快灵堂便搭起来了,舒逸知道想要说服荆敏并不容易,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孟必谦的两个孩子都从外地赶来了,孟必谦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孟建国,一个叫孟建军,他们的名字起得很普通,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学教授的手笔。 两人一来就在灵前跪下嚎啕大哭起来,他们是一起回来的,从呼市过来的,孟建国在呼市的商业银行工作,孟建军则是在呼市一家外企上班。兄弟俩相差两岁,孟建国二十七,孟建军二十五,不过两人都还没有成家。 两人哭罢,给父亲上了香,便到了母亲的身旁,孟建国问道:“妈,爸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说去就去了?”荆敏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说道:“其实你爸他早就患了脑血栓,一直在吃药的,还经常上医院检查来着,只是怕你们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谁知道这次他突然就病发了,唉!”荆敏的眼泪流了出来。 舒逸一直就跟在荆敏的身边,此刻孟建军望向舒逸:“这位是?”荆敏忙说道:“哦,这是舒警官,前些日子找过你爸,问过一些学术上的事情。”舒逸伸出手去:“我叫舒逸!”孟建军和他握了一下,舒逸望着兄弟俩说道:“孟教授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二位,逝者已矣,还希望节哀顺变。” 第二十六章单独谈谈吧 孟建国淡淡地说道:“父亲是个学者,怎么就和警察扯上关系了?”荆敏好像并不知道舒逸和孟必谦之间的事情,在听了儿子的话后,她也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荆大姐,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和你单独谈谈的原因。”孟建军却说道:“为什么要单独谈,我们也是他的亲人,我想我们也有权知道吧?” 舒逸不相信荆敏真不知道孟必谦的事情,可是既然荆敏装出这副样子,舒逸自然也不会说破。他并没有回答孟建军的话,只是望向荆敏,如果荆敏还是坚持不愿意和自己沟通,那么他也不介意把这件事情告诉孟家兄弟。不过荆敏却紧张起来,她好像还真不想让两个儿子知道这件事情。 荆敏说道:“舒警官,我,我们还是单独谈谈吧!”孟建军皱起了眉头:“妈!”荆敏瞪了他一眼,孟建国拉住了孟建军:“听妈的吧。”孟建军对于大哥还是很畏惧的,他不再说什么了。舒逸说道:“荆大姐,这样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看能不能到你的家里去?”舒逸这样提也是有原因的,他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能不能进孟必谦的书房,或许还能够查到什么线索。 舒逸提出这样的要求,荆敏楞了一下,孟建军又说话了:“有什么话不能够在这儿说?我真怀疑你有什么居心。”舒逸没有说话,孟建国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不过他又望向舒逸:“舒警官,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正在为我父亲办丧事,你觉得这个时候我母亲适合离开吗?”舒逸说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舒逸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荆敏叹了口气:“你不用说了,我答应你,建国、建军你们在这帮着招呼一下,我去去就来!” 荆敏和舒逸上了车,舒逸发动车子,然后说道:“荆大姐,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搅你。”荆敏沉着脸,那样子是对舒逸有意见:“舒警官,其实我和孩子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孟已经走了,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我,我不想孩子们再出什么事!” 荆敏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她甚至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给孩子带来危险,之前她对舒逸的态度很强硬,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也不会答应舒逸单独谈谈。 舒逸叹了口气:“荆大姐,其实你也知道,孟教授的死并不是个意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突发的脑部疾病,他是被人害死的,对吧?”荆敏望向车窗外,不说话。舒逸又说道:“是的,你可以对我说你和建国、建军都是知情,可是我信你们有用吗?那些人会相信吗?如果他们不相信,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荆敏的身子微微一震,舒逸的话还是打动了她,舒逸的这种假设不是没有可能,相反可能性很大。 舒逸又说道:“为了你和他们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我们合作,至少我们有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荆敏冷哼一声:“是吗?如果真是那样老孟就不会死了!”荆敏的脸上不再有丧夫的悲伤,而是一种恨,她似乎把孟必谦的死归罪于舒逸,在她看来如果舒逸他们没有找上孟必谦,那么孟必谦也不会死。 舒逸当然能够理解荆敏的心情:“荆大姐,对于孟教授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我认为孟教授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才是他真正遇害的原因。我想荆大姐一定也知道齐光远留给他那本笔记的事情吧?”荆敏没有回答,那是一种默认。 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除了齐光远本人,孟教授和你以外?”荆敏咬着唇半天才说道:“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我相信老孟自己也不会乱说,之前齐光远出事的时候我还劝过他,是不是把那笔记交给警察,可是他却怕给我们带来麻烦,一直没答应。既然是这样,老孟怎么可能把笔记的事情泄露出去呢?” 舒逸又问道:“那建国和建军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荆敏回答道:“这个,建国知道一些,建军不知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告诉建国的,他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老孟的书房看到了这本笔记,他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当时他还笑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历险故事,老孟知道了这件事情,便教训了他一顿,还警告他这件事情不许他向任何人提及。” 荆敏为了证明孟建国不会说出去又补充道:“建国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于老孟的话他从来都不会违背,我相信他是不会把这事情说出去的。” 车子到了孟家,荆敏让舒逸在沙发上坐下,她虽然很不舒服还是礼节性地给舒逸倒了一杯茶水。她对舒逸的不满仍旧是挂在脸上的,就连那眼神也有些不忿。 “荆大姐,你想想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孟教授看过齐光远的笔记,作为一个地方民俗和文化研究的专家,孟教授对于笔记里提到的那个‘左善旗’一定会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他会用一些办法试图去寻找那个地方,也因此,虽然他并没有把笔记的内容泄露出去,可是有心人却能够从中察觉到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关于‘左善旗’的秘密,而对他不利!” 荆敏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的,这个‘左善旗’就好像老孟的一个心结,他一直都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小岛,可是就连我们很多的本地人都从来没听说过那样一个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人见过了,这些年来,老孟也经常让人带着他在‘七星岛’附近转悠,就是想碰碰运气,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岛,他甚至还说过,他怀疑笔记里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不是刚好齐光远又疯了吗?他说都不知道这笔记是不是出于一个疯子之手。” “当初我拦着他不把东西交给警察也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怕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样很可能会给我们老孟家带来灾难,二是怕这笔记根本就是假的,那么会让警方浪费人力物力甚至财力去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情。”荆敏说到这儿,舒逸笑了笑:“我想从你和孟教授的心里来说,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吧?”荆敏的脸上一红:“可以说是这样的,这也不怪我们,我们只是普通人,趋利避害的心理很正常不是吗?对于一些能够感知到的危险,我们当然要尽可能的避免了。” 舒逸喝了口茶:“荆大姐,你想想,在齐光远把笔记交给孟教授以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们觉得奇怪的事情,又或者有没有人专门为了这本笔记专程来找过孟教授?”荆敏想了想:“对了,就在齐光远把笔记给老孟没多久,大概半年不到的时候齐光远的弟弟,齐光喻来找过老孟,两人在书房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谈些什么,原本我还认为他会带走齐光远的笔记,可是后来却没有,我问他为什么来的,老孟让我少管,老孟说有时候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险。当时我就纳闷了,就这点破事能有什么危险,还搞得和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秘,但后来我偷偷看了那本笔记以后,我就有些担心了。” 舒逸望着她:“荆大姐,你的话我能不能理解为之前你知道齐光远把笔记交给孟教授的事情,可是你却不知道笔记的内容是什么,后来孟教授也没有和你说过,而是你自己偷偷看了以后才知道的?”荆敏点了点头:“是的,我偷看了笔记以后就把我的担心告诉了老孟,老孟才说,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让我过问这件事情的原因。”舒逸说道:“后来呢?孟教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比如说是日记上根本就没有写到的其他的事情。” 荆敏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他后来除了几次提醒我别把笔记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外还真的就没有再说过别的什么,所以舒警官,我知道的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你就放过我们吧?再说了,笔记是齐光远留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另外他说疯就疯了?才把笔记给老孟没多久他就出事了,就那么巧?而且笔记的事情不只是老孟和我知道吧?齐光远自己更清楚,他有没有向他的家人说过呢?他的其他朋友他又有没有透露过呢?这个谁也保不准,你说是吗?” 荆敏因为齐光远把笔记交给孟必谦还有着怨言:“老实说,齐光远和老孟原本的关系也不是十分的密切,虽然偶有走动,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大一件事情他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们家老孟?现在好了,他虽然说是疯了,可是却还好好的活着,倒是我们老孟……”说着,她竟然哽咽起来。 舒逸的眉头紧皱,荆敏给予了他不少的信息,齐光喻找过孟必谦,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齐光喻到底是不是为了笔记而来的?如果是,孟必谦应该会把笔记本交给他才对,怎么说他是齐光远的弟弟。 不过话又说回来,齐光远和齐光喻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很好,是的话,那么齐光喻为什么不直接把笔记本交给他,而是给了孟必谦?难道孟必谦比自己的亲弟弟更值得托付吗?当然,如果是出于对亲人的保护,齐光远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但也说不通,真是这样齐光远应该不可能让齐光喻去接触孟必谦的,齐光喻与孟必谦没有任何的交集的话他反而会更安全,不是吗? 第二十七章竟然留有遗书? 舒逸的沉默反而让荆敏的心里不踏实了,她轻声叫道:“舒警官!”舒逸这才回过神来:“荆大姐,我能去孟教授的书房看看吗?”从孟必谦的死到现在,荆敏倒还没有机会整理他的遗物,荆敏只是微微思考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荆敏并不笨,早在舒逸提出要到家里来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 荆敏领着舒逸到了孟必谦的书房门口:“你自己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叫我,希望你别翻乱了。”舒逸点了点头:“谢谢你,荆大姐!”荆敏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客厅里坐下,她没有跟着舒逸进去,她不想将自己的悲伤再次放大。 舒逸走进了书房,并没有急着翻动书房里的东西,而是认真地四下打量了一下。书房并不大,有些凌乱,看来孟必谦相对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包括书架上的书籍也是杂乱的,这种杂乱并不是说没有堆码好,而是各种书籍并没有像很多学者那样分类有序地堆放。书桌上,甚至连书房里原本用来会客的木沙发上都有书本或是资料,看来这书房很长时间才会收拾一次吧! 舒逸先是在书桌旁坐下,这是孟必谦平时工作学习坐的地方,书桌上扑着一本翻开的书,《乌海县志》,这是一本旧版书,是商务书局一九四二年出版的,舒逸拿了起来,大致地浏览了一下目录,然后又看了看孟必谦看到的这地方的前后两页。这一段文字记录的是“七仙女岛”的事情,也就是现在的“七星岛”。 看来孟必谦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于“左善旗”岛的寻找,舒逸把书放到了一边,又拿起了桌子上几张大页的资料,有一张竟然是地图,“七星岛”的区域地图,在地图上有铅笔标注的几个小圈,而小圈里打着问号。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能够猜测得出孟必谦标出的这几个小圈子应该就是孟必谦觉得“左善旗”岛可能的位置,不过舒逸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孟必谦一直都在寻找这个小岛,而且他这十年间无数次去过“七星岛”附近寻找,按理说这几个点他早就应该已经察看过了,为什么还会打个问号呢? 舒逸把图纸卷了起来,这图纸他要带走,他不会放过任何他觉得有疑问的东西。 舒逸继续在书桌上翻动着,其他的大多都是孟必谦的专业书。舒逸又到了书柜前,一个手指在书籍上轻轻地拉动着,很快他就把这些书名都过了一遍,并没有特别吸引他的,就当他准备走到沙发边去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书架的第三排最靠右的那本书是倒着放的,刚才舒逸也看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多想,但此刻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是一本新书,书名叫《把信送给加西亚》,这是一本励志书,大致的内容舒逸还是知道的,而这书后来也成为很多企业的励志教材,不过这本书在这儿却有些突兀,至少在孟必谦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这类的书籍,而这本书倒着放,是不是一个提示?信送到了? 舒逸伸手抽出了这本书,随意一翻,果然里面夹着一页信纸!舒逸把书放到了一边,然后打开了信纸,只见上面写道:“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应该算是我的遗书吧。小敏,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听你的,把这件事情放开,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一辈子都醉心于这块土地的方方面面的研究,所以要让我放弃对于‘左善旗’岛的寻找,对于我来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的,我办不到。 从我第一次看过光远的笔记之后,我就被这个小岛深深地吸引了,当然,吸引我的是小岛的本身,说真的,对于光远笔记里写的那些,我最初是不太相信的,太悬了,就像建国说的那样,只能当是一本有趣的历险记来看,不过光远出事以后我就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去看过他,我很希望他能够给我解开心里的几个疑惑,可惜他已经认不得我了。 光远的笔记上说的九个人,其他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光远出事了,海宁也出事了,另外,再回看海宁与光远之间的那种友谊是共同经历了很多风雨建立起来的,后来两人却渐行渐远,一切的一切又印证了笔记中说的,现在看来,光远没有说谎。 前几天小吕带了个年轻人来找我,他们提到了那个小岛,而且他告诉我向他们提到‘左善旗’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死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应该就是光远笔记上提到的另外七个人之一吧,一定是那个死亡盟约杀了他,或者说是杀了他们!而我对于这个死亡盟约好像知道得并不比当事人少,我开始担心你的担心了!我自己倒无所谓,毕竟已经是这把年纪了,只是不能连累你和孩子。 小敏,对不起,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不过我想,我死了这件事情应该就结束了吧,至少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有人问起你这件事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提到光远笔记的事情,你就告诉他们我已经交给了舒警官他们了,我想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们了。可惜,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什么发现,这是我最不甘心的……” 舒逸没想到孟必谦竟然还留下了遗书,看来他早就有了预感,舒逸叹了口气,看来孟必谦真的知道的并不多,而他的死多半是因为齐光远留下的那本笔记。舒逸拿起了信,还有那张地图和那本《乌海县志》回到了客厅:“荆大姐,这儿有孟教授留给你的一封信!”荆敏楞了一下,从舒逸的手中接过了信,静静地看了起来,信的结尾大都是回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点滴,看得荆敏又掉了泪。 舒逸一直等她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才说道:“荆大姐,这本书和这张图我想借用一下。”荆敏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拿去吧,现在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哦,等等!”说罢她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出来了,手中拿着一样东西,那就是孟必谦曾经借给舒逸看过的那本齐光远留下的笔记! “这是个不祥的东西,你也带走吧,舒警官,我真不希望我的家人包括我自己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荆敏淡淡地说道,舒逸说道:“我会安排人对你们进行保护!”荆敏忙说道:“不,不用这样,只要你们淡出我们的视线就好了,你们如果真的安排人保护的话,反而会使我们陷入险境,你们能保护多久?不可能是一辈子吧?” 舒逸说道:“荆大姐,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抓到杀人的凶手,保护也是暂时的!”荆敏冷笑了一下:“说实话,对于警察我真心是不相信,所以舒警官,你的好意我谢谢了,只要你们别再搅乱我们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舒逸微微一笑:“荆姐,我送你回殡仪馆吧!”荆敏说道:“不用了,我让学校帮着安排部车过去,我想现在这个时候我这个小要求学校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舒逸也明白,荆敏是真的不想再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不过舒逸还是想说服她能够给孟必谦做个尸检,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再提:“那好吧,麻烦荆大姐了,我就先走了!” 离开了孟家,舒逸给吕元打了电话,让吕元还是找人对荆敏和孟家兄弟进行的保护,舒逸担心对方会对他们也下毒手,当然也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舒逸不希望因为自己找上孟必谦之后而害了别人一家。 齐光远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却还是昏迷着,吕元已经把监控录像交给了有关技术部门,至于监控录像是不是被动过手脚要等技术部门给出结果。 挂了电话,舒逸开着车回呼市,孟必谦尸检的想法舒逸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于他来说孟必谦的死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对手在行动了,至于怎么死的相反显得并不重要了。 舒逸的脑子很是混乱,如果说潘希仁、刘松竹和叶茜琳的死还有规律可循的话,到了内蒙以后,一切都乱套了,至少对于凶手原本有序的作案手段来说是这样的。舒逸并不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接近真相而逼使对手狗急跳墙的结果,相反,他觉得真相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荆敏有一个观点他是很赞同的,虽然孟必谦与齐光远相熟,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重要的证据他为什么不交给自己的亲弟弟齐光喻?齐光喻是律师,他不仅懂得运用法律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着广泛的人缘,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舒逸觉得齐光喻应该比孟必谦更有优势。只是因为孟必谦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吗?可他就没想过可能带给孟必谦怎么样的危险? 舒逸做出了很多的假设,最后舒逸觉得更可能的是齐光远是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而他知道,一旦孟必谦看了笔记一定会去寻找那一处所在,那样对手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孟必谦没有真正去做什么,齐光远也有办法把消息给露出去,以达到对自己家人的保护!舒逸皱起了眉头,真是这样的话,齐光远就太自私了,也太会算计了。 第二十八章“冰美人”耿冰 舒逸回到呼市,他并没有急着去医院,找了家小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回了住处,他要先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接连的奔波,他也难免会感觉到疲倦。 在浴缸里泡着,舒逸点了支烟,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仍旧在想着案子的事情,齐光喻曾经去找过孟必谦,他找孟必谦做什么?两个人在书房一聊就是两个小时,而根据荆敏的说法,虽然齐光远与孟必谦相熟,可是齐光喻与孟必谦却没有什么交集,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竟然能够在一起聊了两个小时,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呢? 按理说这个问题如果直接问齐光喻应该会有答案,只是舒逸觉得齐光喻很可能不会对孟必谦说实话,还有一点,舒逸对于律师一向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说真话的律师太少了,或许这是他自己的偏见,但这种偏见在他的心里却是根深蒂固的。 从浴缸里出来,他裹了一件睡袍,走到了阳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便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坐了下来。他喜欢浴后的这种情况下感觉,很清爽舒适,他甚至觉得脑子也仿佛得到了净化与洗涤。他的休息只是身体上的,因为他的大脑却根本就停不下来。 左善旗,最初把这个概念传递给他的是李娇,告诉自己潘希仁和刘松竹都到过内蒙,去过那个叫“左善旗”的地方的人也是李娇,而李娇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证明是真还是假,可正因为李娇的话,舒逸来到了内蒙,接着吕元介绍他认识了孟必谦,赶巧了,这个孟必谦手中竟然会有一本记载着地质学者齐光远在那个叫“左善旗”的小岛奇异经历。 舒逸干脆取了纸笔,先是写下了李娇的名字,然后一个箭头就到了孟必谦,孟必谦又指向了齐光远,之后他在齐光远与孟必谦中间写下了“笔记”两个字,然后打上了问号。舒逸现在不敢肯定这本笔记到底是不是真是出自齐光远的手笔,就算是,其中的内容到底真是他的亲身经历还是他编造的一个故事?假如是故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如果不是出自齐光远之手,那么孟必谦就对自己说了谎。 舒逸叹了口气,现在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在齐光远身上了,可是齐光远是个“疯子”,虽然舒逸怀疑他并不是真疯,可是看情形想让他开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舒逸的脑海中又闪出一个冰美人的面容,对,就是齐光远的主治医生耿冰!或许这个女人会是个突破口,只要她能够证明齐光远并没有疯,那么舒逸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让齐光远开口说话。有沟通就是好事,只要他愿意和自己沟通,那么案件的调查就不会停滞不前。 舒逸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电话是肖宇打来的,他告诉舒逸,齐光远醒来了,只不过还是那个样子,疯疯癫癫的,不认人。 舒逸到医院的时候齐光远又睡过去了,肖宇苦笑着说道:“是耿医生坚持让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不然闹腾得厉害。耿医生说,这是医院,怕影响到其他病人的休息。”舒逸点了点头:“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肖宇说道:“我没事,在这儿呆着也不累。”舒逸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肖宇“哦”了一声,才离开了医院。 舒逸知道医院里有吕元安排的人看着,齐光远的安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肖宇走后,舒逸走到了耿冰的面前:“耿医生,我们能够聊聊吗?”耿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还没吃晚饭。”说着就往外面走,舒逸两步跟了上去:“正好我也还没吃呢,一起,我请!”耿冰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对了,怎么没见齐律师?”舒逸问道。耿冰淡淡地说道:“他回去了,这儿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病人观察一下,没什么反复我们也要把他带回去了。”这是舒逸认识耿冰以来,她第一次就这么多话,舒逸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耿冰感觉到舒逸的目光,也望了他一下:“怎么了?”舒逸忙说道:“没什么。”耿冰却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下意识地抬手去擦了一下。 医院旁边的几家小饭店都还开着,经常会有人到这儿来吃点宵夜什么的,舒逸和耿冰走进了一家店里,服务员过来点菜,舒逸对耿冰说道:“你来点吧。”耿冰也不矫情,随意地点了三菜一汤。 “你吃得很清淡嘛。”舒逸听她点的三个菜竟然一荦两素,轻声说道。耿冰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望向门外,也不看舒逸一眼。舒逸苦笑了一下:“耿医生,我们能谈谈吗?”耿冰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失望,因为我或许根本就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舒逸叹了口气:“耿医生,齐光远中毒的事情你怎么看?”耿冰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舒逸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这件事情警方在调查,你也是警方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有话语权吧?”舒逸说道:“你是齐光喻的小姨,换句话说,你和齐光远也算是亲戚,你难道看不出来,齐光远的中毒很可能就是一次谋杀吗?这一次是他的运气好,可下一次呢?你觉得他是不是还会这样好运?” 耿冰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说话。舒逸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就拿这一次的中毒事件来说吧,二院的医生也说了,如果再晚送来个把小时,就没得救了。舒逸看到她脸上的变化,继续说道:“耿医生,我只想知道,齐光远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耿冰一下子站了起来:“当然是真疯了,不然谁愿意呆在那个鬼地方?” 舒逸摇了摇头:“可我看却未必,或许他觉得那个地方相对安全呢?可是现在看来,那里也不是很安全,对吧?”耿冰坐了下来,服务员把菜上了来,舒逸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耿冰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接过舒逸为她盛好的饭,拿着筷子发呆。不得不说,舒逸的话对她还是有些触动的,反倒是舒逸,狼吞虎咽地吃着,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咦?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舒逸望着耿冰说道。耿冰淡淡地说:“你吃饭的样子很让人倒胃口!”舒逸笑了:“是吗?不过我倒是觉得我的吃相能够给人食欲,我想你之所以吃不下,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吧。” 舒逸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碗筷抱起手在一旁抽着烟,耿冰吃得很慢,见舒逸吸烟她皱了下眉头,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舒逸等她吃完,才叫服务员算账买单:“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可能舒逸这话让耿冰觉得有些暧昧,她的脸微微一红。 “我要回去,我担心他醒过来再闹腾!”耿冰说道,舒逸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你不是才给他打了安定吗?”耿冰不再说话,舒逸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说道:“走吧,我们还没有聊完呢!” 耿冰最后还是跟着舒逸去了。 “耿医生,知道今天我去了哪吗?”舒逸一边给耿冰倒茶,一边问道,耿冰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舒逸叹了口气:“我去了乌海市,乌海师大的孟教授死了。”舒逸说着眼睛瞟了耿冰一眼,他想看看耿冰是不是知道孟必谦。可是耿冰的反应却很是木然,看来耿冰并不知道齐光远与孟必谦的事情。舒逸说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其实哪里是故事,舒逸只是把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虽然说案子在侦破过程中应该保密,可是耿冰是个厉害关系人,如果能够得到耿冰的支持,很可能案子会有突破性的进展,考虑再三,舒逸还是向她说了。 舒逸发现耿冰在听自己述说的过程中,脸色几度变化,有震惊,也有恐惧,舒逸从耿冰的表情来看,耿冰对于很多的内幕好像真不知道。 舒逸说完,静静地捧着自己的茶杯,望着还没有从“故事”中走出来的耿冰。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耿冰竟然有些零乱了,舒逸轻声说道:“齐光远是不是真的疯了?”耿冰回答道:“不,至少我觉得他应该是疯了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的病情却没有什么好转。”说着,她心虚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也怀疑他是在装疯?”耿冰摇了摇头:“我没有说,是你说的。”舒逸说道:“对,是我说的,不过难道你就没有这样怀疑过吗?”耿冰苦笑了一下:“齐光喻是我姐夫。” 耿冰的话舒逸怎么会不明白呢,这一切果然有齐光喻的影子在里面,舒逸问道:“齐光喻是不是经常到医院来看望他的哥哥?”耿冰点了点头:“最初那两年来得很勤,大约一周会来一次,后来渐渐也就来得少了,不过每个月他都会来,而且每一次来他都要求单独和他哥哥相见,一呆就是大半天。” 第二十九章滴水不漏的齐光喻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吕元也来了,看到舒逸竟然和耿冰一起,他楞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舒逸瞪了他一眼,耿冰却脸色微红。 “吕哥,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舒逸问道,吕元看了耿冰一眼,然后说道:“有件事情找你!”舒逸明白,吕元是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他对耿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齐光远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耿冰点了点头,舒逸想了想走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今晚的事情暂时别告诉齐光喻。”耿冰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离开了医院,吕元说道:“技术部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录像带没问题,也就是说所谓的中毒应该是齐光远自己演出的一幕闹剧。”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齐光远又去哪里弄来的毒药呢?对了,是什么毒,你应该查到了吧?”吕元苦笑了一下:“三分三,知道吗?”舒逸说道:“山茄子?”吕元点了点头:“对,就是那玩意,知道为什么叫三分三吗?”舒逸苦笑道:“考我是吧?那东西虽然是药,但服用的剂量不能超过三分三厘,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也叫三分三!” 吕元望向舒逸:“没想到你对这玩意也有研究?”舒逸说道:“如果我说我对于中西医药理学都有研究,甚至说精通,你相信吗?”吕元说道:“相信,朱叔说过,你就是个怪胎!”舒逸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怪胎,你也可以的,只要有心。”吕元很有感慨:“是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一直都在病房里,是谁把这毒药给他的呢?” 舒逸笑了:“这个问题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我想这药应该早就已经在他的身上了,只是这两天他可能意识到了危险,才整了这么一出。”吕元说道:“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死了?我们都已经找上他了,他要是聪明的话,和我们合作,能让他有事吗?”舒逸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刚才和耿冰聊了一下,齐光远是齐光喻送来的,耿冰自己也怀疑齐光远没有疯。另外,齐光喻一直都来探视齐光远,往往在他的病房一呆就是大半天,他们是单独呆在一起,还有,齐光喻曾经去找过孟必谦!” 吕元听了说道:“你是怀疑齐光喻是故意把齐光远送进精神病院,想要把他保护起来?这么说那毒药很有可能是齐光喻偷偷交给齐光远的?”舒逸摇了摇头:“不一定,你可以说他把齐光远送去精神病院是为了保护,反之我们是不是也能够把它看成一种变相的软禁呢?”吕元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软禁的话,齐光远就那么愿意配合他?真的将自己弄得像个疯子?” 舒逸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说齐光喻软禁齐光远,他的目的是什么,齐光远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被他软禁,这一点有些说不通,舒逸耸了耸肩膀,莫非齐光喻真是为了保护齐光远?不管是怎么一种可能,齐光喻应该都是知情者,至少,就算他不完全知情,也差不了多少了! 吕元见自己把舒逸问住了,很是得意:“想什么呢?”舒逸说道:“有没有派人盯着齐光喻?”吕元说道:“当然,你交待过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照办,怎么,你怀疑他?”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谁都怀疑,如果你不是吕元,就连你我也不敢相信。”吕元瞪了他一眼:“你想去哪?”舒逸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还能去哪。”吕元说道:“我挺佩服你的,这样大的案子,你竟然还睡得着。”舒逸淡淡地说道:“睡不好能办好案吗?”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便和吕元又去了齐光喻的律师事务所。 “对不起二位了,今天我很忙,有个案子要上庭,所以……”齐光喻的样子很诚恳,舒逸说道:“没事,那我们另外约时间吧,今天晚上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齐光喻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够给二位提供什么线索,该说的好像我都已经说了。”舒逸说道:“不尽然吧?齐律师,我听说你曾经去乌海找过孟必谦孟教授,能告诉我你去找孟教授有什么事吗?” 齐光喻微微一楞,马上说道:“哦,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大哥和孟教授的关系很好,就在我大哥发病前的几天曾经去过乌海,我就想了,我大哥发病是不是和他的乌海之行有什么关系,我就想亲自去看看,在乌海,我大哥的朋友我也只知道孟教授,所以我就去找他了,可是很遗憾,孟教授也不知道我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大哥发病前确实来看过他,不过也就是朋友间的探望,他并没有发现大哥有什么异样。” 舒逸问道:“你在孟教授家呆了多久?”齐光喻想了想:“大约一两个小时吧!”舒逸笑了:“看来你和孟教授还蛮聊得来嘛!”齐光喻笑道:“还好吧,你们也知道我的职业决定了我必须具备一些特殊的知识,就比如民俗,我办的一些案件都与民俗有些关联,毕竟华夏有一些民族政策的不是?而孟教授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就请教了他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滴水不漏,这是舒逸对齐光喻的评价,很符合他的职业特点。或许在他去孟必谦的那时起,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套说辞。齐光喻说到这儿,抬腕看了看表:“哎呀,你看,这一说话就差点把正事忘记了,那个舒警官,吕大校,我这忙着上庭呢,这样吧,今晚一起吃个饭,我请你们。” 舒逸和吕元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和齐光喻告辞便离开了,上了车,吕元说道:“这个齐光喻不简单啊!”舒逸笑了笑:“简单的人成不了大律师,他的心理素质,反侦查意识以及自我保护的意识都很强的,所以说他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吕元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同意,而且啊,越是优秀的执法者,不,应该说是法律工作者,他们要是诚心犯法,一定也是最杰出的罪犯!”舒逸说道:“是啊,这本身就是个相对论!” 两人直接去了精神病院,齐光远已经被送回去了,肖宇早上起来也直接过去了。 耿冰显然没有睡好,她的眼睛有着黑眼圈,看到舒逸,耿冰几步走上前来:“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吕元玩味地望向舒逸,舒逸并不理会他的目光,跟着耿冰去了。 “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在耿冰的办公室里,她低着头说道,她不敢看舒逸,她有种感觉,那就是舒逸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心底,在舒逸面前,她很局促。舒逸轻声说道:“什么事?”耿冰回答道:“那药是姐夫让我交给齐光远的,我,我也是昨晚才想起来。”舒逸“哦”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也会忘记了?” 耿冰摇了摇头:“不是的,一来事情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二来当时姐夫并没有告诉我那是毒药,只说是中医开给齐光远的胃肠药,我就,就……”舒笑了:“是吗?你觉得齐光远病成这个样子,他还有自己服药的能力吗?另外,齐光远进医院也不是一天两天,甚至可以说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你又是他的主治医师,他是不是有肠胃病,该不该用药,你会不知道吗?另外,那是不是肠胃药你就不曾怀疑过吗?”耿冰让舒逸的一连串问题给问哑了。 舒逸叹了口气:“耿医生,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考验我的智商。”耿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不是这样的!”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要说谎。”耿冰抬起了头:“我……”舒逸说道:“我想那药应该不是齐光喻让你交给齐光远的,而是齐光远自己让你带给他的,对吧?你一直就知道齐光远并不是真疯,从一开始你就怀疑,后来齐光远应该是对你说了些什么,取得了你的同情,从而在很多事情上也得到了你的帮助,我说得对吗?” 耿冰惊呆了,她瞪着舒逸:“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齐光远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帮助他,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和齐光远谈谈。”耿冰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好吧,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 舒逸皱了下眉头:“他们?齐光远和齐光喻?”耿冰点了点头:“是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是我的亲人,为了我姐,我求你别伤害他们。”舒逸笑了:“我为什么要伤害他们?”耿冰说道:“好吧,是我太激动了,有些语无伦次。”舒逸说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实情,我不仅不会伤害他们,说不定在紧要关头我还能够保护他们不受到伤害。” 第三十章夹在兄弟间的女人 耿冰告诉舒逸,十年前是齐光喻主动把齐光远送到精神病院来的,那时候的耿冰刚过了实习期,齐光喻不知道是怎么说服的院长,耿冰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齐光远的主治医师。之后齐光喻也找耿冰沟通过,他的理由很简单,就因为耿冰是自己的小姨子,他相信由耿冰来负责大哥,大哥才不会吃太多的苦头。 耿冰当然也知道,病人在医院有时候确实会遭罪,特别是那种带了暴力倾向的,不过耿冰以前就见过齐光远,在她的印象里,齐光远是个很不错的人,她甚至还悄悄地拿齐光远和自己的姐夫作比较,她觉得齐光远的身上有更多的可取的地方。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向姐姐姐夫说的。她怎么也想不通,齐光远怎么就疯了! 作为齐光远的主治医生,她再见到齐光远的时候感觉到齐光远变了很多,原本很清澈、有神的眼睛已经浑浊,目光涣散,他整个人看上去惶恐不安,脸上充满了恐惧,更让耿冰难过的是他竟然不认识自己了。院长亲自给齐光远下的诊断,“偏执及紧张型精神分裂”。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耿冰当然知道这个诊断意味着什么,耿冰的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耿冰却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设法把齐光远的病给治好,当然,彻底的断根是不太可能,但至少能够让他再从这儿走出去,只要不再受到什么刺激,控制住不发病应该是有可能的。 舒逸望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他隐隐感觉出耿冰好像对齐光远有着一种微妙的感情,他又不敢肯定,齐光远可要比她大了近二十岁,不过想想也正常,当年的耿冰正值豆蔻年华,而齐光远却是最具男人魅力的成熟年龄,学者风范,又一直单身,不排除耿冰的心里有着“大叔控”。 舒逸没有打断她,继续倾听着。 就在耿冰对齐光远进行治疗的过程中,她却发现,齐光远根本就没有丧失自知力,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舒逸当然也知道没有丧失自知力基本就能够判定齐光远不可能是精神分裂症!果然和自己的猜测一样,齐光远是在装病。 耿冰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应该也知道,装一时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装不了一世,而且他也不能在我的面前继续装,因为他需要我帮他做一些事情。”舒逸点了点头:“在这儿你就是他的保护神,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对你坦诚,争取到你的同情,或者说信任,因为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就只能通过你去完成。” 耿冰叹了口气:“是的,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件事情发生了,这让我很是为难。”舒逸想了想:“齐光喻是不是让你看着齐光远,他很希望知道齐光远在医院里的一举一动,包括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耿冰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舒逸微微一笑:“只有夹在这两兄弟之间你才会左右为难,因为齐光喻是你的姐夫,为了你的姐姐,你不得不和他周旋,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自信能够把控你,把齐光远送到你这儿来,指名让你负责。其实他要让你负责很简单,毕竟他是花钱的人,为自己的哥哥指派一个医生就再容易不过了。” 舒逸望着耿冰微微泛起泪光的眼睛:“可是有一点却是齐光喻想不到的,那就是齐光远竟然取得了你的信任,或者说,他让你动了情,动了心,你喜欢上了齐光远,对吧?”耿冰惊讶地望着舒逸,这是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舒逸竟然就知道了? 舒逸说道:“你也不必惊讶,其实在我看到齐光远的时候心里就多少有些怀疑了,就算你和齐光远沾了亲,可是齐光远作为一个病人,你的关照也是有限的,可是齐光远哪怕就是穿着病号服也是整洁干净的,另外就是他的那张脸也打理得很清爽,我们是突然袭击,所以院方根本就不可能对他的形象外表进行事先的打理,在医院里我也看到过其他的病人,明显就不一样,另外,从你的言语中也透出了对他的关切,这样看来要猜中这一点应该不是太难吧?” 耿冰苦涩地笑了笑:“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很敏锐,你说得没错,我是喜欢他,不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是我姐夫的哥哥,而且我们的年龄悬殊摆在这儿,你说,我这算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感情的事情是说不明白的,你也没有错,我想你应该是向他表白过吧?”耿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相信他应该感觉得出来。”舒逸说道:“我想,只有你们俩的时候,你们是能够正常交流的,对吧?”耿冰点了点头:“是的,他自己也清楚,在精神病医生的面前想要一直装疯是不可能的。” 舒逸笑了:“你刚才说他让你帮他做了一些事情,都是些什么事?”耿冰说道:“我之所以说自己为难,就是因为他们兄弟俩一个让我帮着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另一个却让我帮着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向对方隐瞒,至于说他让我都做了些什么,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偶尔帮他偷偷溜出医院去。”舒逸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他这么大的一个目标,你带得出去吗?你想过没有,医院里还有其他的医生护士什么的,你就不怕其中还有齐光喻的眼线吗?这样一来,你甚至会失去他对你的信任,他完全有能力另外给齐光远指派别的医生。” 耿冰叹了口气:“我想过,可是没有办法,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他的要求,所以我还是满足了他,好在他并不是经常会想着出去,一年就那么两三次吧!不过还好,至少到现在为止,姐夫都还没有发现,或许你的担心根本就不存在吧。”舒逸说道:“或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他没说出来而已。”耿冰楞了一下:“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他可能也很希望齐光远能够做点什么,而不是总是躲在这儿!” 耿冰说道:“我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姐夫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哥哥送到这儿来,而光远哥也是的,竟然也真的装了疯,另外,他们一个防着一个,一个刺探一个,亲兄弟之间这样有意思吗?”舒逸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舒逸看得出来,耿冰其实还是很单纯的,或许是她生存的环境使然,舒逸问道:“齐光远就没有再和你说点别的什么吗?”耿冰摇头道:“没有,他说这是为我好,知道得多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舒逸知道在她这儿已经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了:“我要单独见见齐光远。”耿冰点了点头:“好的,其实就算你不提出来,我也会让你见见他,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对不起,我把孟教授的事情告诉他了!” 还是在那间病房,只不过齐光远是坐在房上的,听到舒逸关上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舒逸一眼,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舒逸走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齐光远摆了摆手:“戒了,住在这儿不可能再带着这个习惯。”舒逸笑了,现在看来齐光远倒是个正常人了。 舒逸说道:“这儿住着也不错,至少外面的烦心事都被这扇门给锁住了。”齐光远淡淡地说道:“如果真的锁住了也就好了,可惜还是没锁住。”舒逸点上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齐光远苦笑道:“说真的,我还是不太清楚,我听说你好像是警察,可是却是跟着一个当兵的一起来的,什么时候军警开始联合办案了?” 舒逸说道:“好吧,我代表的是燕京警方,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华夏军事安全局特别调查员。”齐光远这才明悟般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已经看过我的那本笔记了,我想知道你相信笔记上写的那件事情吗?”舒逸说道:“之前有过怀疑,不过后来相信了。”齐光远“哦”了一声:“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当时我在想,你是齐光喻的大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托付给他,反而要托付给和你关系并不是十分亲密的孟必谦,现在看来,你并不放心自己的这个亲弟弟,而齐光喻也好像对你有所图!再加上孟必谦的死,更能说明问题。” 齐光远叹了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指的是孟必谦,舒逸说道:“孟必谦并没有在你出事以后第一时间把你的笔记给交给警方,原本我以为是他因为胆小怕事,不想伤害了他的家人,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你和他一直都有联系的,对吧?”齐光远说道:“是的,我们一直有联系!”齐光远从被褥底下拿出一个很小巧的手机。舒逸笑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齐光远说道:“笔记里记录的都是我亲身的经历,至少在我个人看来都是真的。当然,当局者迷,我当时身在局中,没能够看清楚一些事情,但我保证,站在我的立场,我没有虚构。” 第三十一章齐光远真没疯 舒逸相信,与齐光远的这番谈话一定会给案件的调查方向指明一条道路,他说道:“齐教授,我想我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齐光远笑了笑:“可以,我是内蒙大学地质勘探专业的客座教授,学生们都这样称呼我。”舒逸点了点头:“笔记我看过了,而且对于你笔记里提到的晏长河我们也进行了调查,齐教授,你知道晏长河是什么人吗?” 齐光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小岛上的经历对于我来说更希望它只是一场恶梦。舒先生,请原谅我的懦弱,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所谓的学者,虽然我对那个小岛是充满了好奇,可还犯不着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搭上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很可能还会让我的家人跟着受伤。所以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个秘密。其实这并不是我对警察的不信任,而是……”舒逸说道:“我明白,你觉得只要保守这个秘密,那样就不算违背盟约,就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对吧?” 齐光远说道:“对,可以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舒逸说道:“你有没有去赴过那个五年之约?每五年回那个小岛一次。”齐光远眯起眼睛:“我去过两次,不过却根本就没有人来接我,我在蛇岛呆了一晚就回来了,我后来甚至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我臆想出来的!”舒逸说道:“葛海宁呢?他有没有去过?”齐光远回答道:“应该没有,至少第一次和第二次我约他去的时候他拒绝了,他说他死也不会再去那个地方。” 舒逸说道:“你去的那两次,其他人有去的吗?”齐光远回答道:“有一个女人,她也去了,不过结局却和我的一样。”舒逸皱起了眉头:“你和她有交流吗?知道不知道她叫什么?”齐光远说道:“沟通是有的,不过也不多,你也知道我们经历过那件事情,彼此之间还是有着防备的,别说我和她是陌生人,就算是我和海宁这样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也疏远了许多。” “这个女人是湘南省的,好像是桔洲市人。我记得当时她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不过再见到她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我倒没有问她那男人的事情,那是人家的隐私,我们只是告诉了对方彼此的名字,她姓丁,叫丁婧茹,是个小学老师。”齐光远说到这儿,舒逸又问道:“后来你们应该有过联系吧?”齐光远点了点头,两个人既然交换了姓名,应该也交换了通讯方式的。 齐光远说道:“这是一个大胆的女孩,她说她很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相信那些人真会对我们怎么样,她觉得应该就是吓吓我们。可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我们这些人后来真如晏长河说的那样,在各自的领域都有所建树,或许是巧合,但我隐隐觉得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就拿丁婧茹来说,她现在已经是学校的校长了。”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你在前十年,两次约定的时间你都去了,可是却根本没有人来接你们上岛,对吧?”齐光远点了点头,舒逸又问道:“地丁婧茹呢?第二次她去了吗?”齐光远回答道:“去了的,而且也是第二次我们才互相留下了联系的方式。我们希望有什么事情大家能够多沟通,相互照应一下。” “第三次开始你们就没有再去了?”舒逸问道,齐光远说:“第三次我没有去,丁婧茹去了,她告诉我结果和前两次还是一样。”舒逸问清楚了丁婧茹的具体情况,然后马上给吕元打了电话,让吕元和局里落实一下,对丁婧茹进行必要的保护。丁婧茹是第六个人,通过丁婧茹,很可能还能够找到和她一起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应该是第七个,那么九个人就只剩下两个了,假如那个男人和另外两个人都活着,距离揭开整个事件神秘的面纱就更近了。 挂了电话,舒逸对齐光远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丁婧茹的安全考虑,我想关于这件案子耿冰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最初查的是一宗连环谋杀案,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个案子竟然和‘左善旗’以及那个盟约有关系,因此,我才会追到了这里来,很巧,我的朋友介绍了孟教授我认识,偏偏孟教授手中就有你的笔记,老实说,之前我忐忑了,这样的巧合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掉进了一个陷阱!” 齐光远咬了咬牙:“其实应该算是吧,我之所以把笔记交给老孟,不只是因为我和他有些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几乎可以说是内蒙的一本活着的《百科全书》,一旦对方真的动手了,案发了,那么警方一定会注意到‘左善旗’这个名字,而对于没有过我们这样经历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警方再厉害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必然会来找老孟,谁叫他名声在外呢!再说了,老孟的手上还有我的一本笔记佐证。” 舒逸望着齐光远,他没想到齐光远还会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再一想,却又真是那么回事,正如自己一提到想要找“左善旗”,吕元不是在努力无果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孟必谦吗?舒逸说道:“说说你的弟弟吧,我们的齐大律师。”齐光远的神情有些黯然:“唉,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说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兄弟,你说是吧?”舒逸点了点头:“是他亲自把你送到这儿来的,在我看来,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限制你的自由,对吧?”齐光远回答道:“不对,这一点你说错了,是我主动要求他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发现,对方开始出手了,海宁在版纳出事就是个信号。当时我就在想,我要怎样才能够躲避这样的厄运,我想到了装疯,他们应该不会再对一个疯子下手吧?”舒逸说道:“你说得对,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齐律师的,另外,你应该也听耿医生提起过吧,你的弟弟也在监视你。” 齐光远叹了口气:“唉,我知道,当初我为了让光喻帮我不得已就把我的经历大抵对他说明一遍,我告诉他,这其中隐藏着很大的凶险,为了我的安全,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来掩人耳目,他听了以后果然就很积极地帮我联系了,耿冰和他的关系我想你们也知道,再加上他的人缘广泛,和这的院长也很熟悉,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有一点是我始料不及的,那就是耿冰这丫头,唉!”齐光远又叹了口气。 舒逸笑了,他哪里会不知道齐光远为什么叹息,他说道:“齐教授,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就想问问你,这些年了,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齐光远的脸微微一红,他说道:“我摊上这档子事情,你觉得我适合恋爱结婚吗?哪个女人跟着我都得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我不想害了人家。”舒逸点了点头,齐光远这心思可以理解:“可是这些你有没有告诉耿医生,我看得出来她好像很在乎你,而且她今年也是三十好几了,一直单身,如果我说得没错的话,她的心思还在你身上吧?” 齐光远淡淡地说道:“我劝过她,我和他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说了,我感激她对我做的一切,可是……”舒逸接过了他的话:“可是你并不喜欢她,你喜欢的另有其人,是不是丁婧茹?”齐光远一楞,望向舒逸。 舒逸耸了耸肩膀,抬起左手用中指轻轻梳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这个应该很容易想到,虽然刚才你在提到丁婧茹的时候一直全称她的名字,可是你提到她的神情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情感在里面。”齐光远只得承认了:“是的,婧茹也一直没有嫁人,她的想法和我的一样,而且她原本的性格是很开朗的,就算是经历了小岛事件之后她也还保持着本色,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正视,你知道吗?那个原本和她一起登岛的男人,也是她以前的男友,十年前就死了,被人杀死的,凶手杀人的手段就和你们调查的谋杀案的一样。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因为这个男人太软弱,就算人家不杀他,他也两次差点自杀了!” “什么?你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还是在十年前?”舒逸吃了一惊,也就是说十年前凶手就已经用这样的手段杀人了,这一点是他们不知道的。舒逸说道:“对不起,我得再打个电话。”舒逸这次是打给燕京市局的李志诚,他并没有多提这边的发现,只是把丁婧茹的情况说了一下,让他们着重调查十年前丁婧茹前男友的死亡,李志诚知道舒逸这边一定有了什么进展,舒逸只说晚点再和他通话。 “你继续吧!”舒逸打完电话对齐光远说道,齐光远尴尬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了。”舒逸也笑了:“还是说说齐光喻吧!”齐光远说道:“说起我这个弟弟,人是很聪明,只是功利心太强了,如果说‘左善旗’对于我们九个人来说是个恶梦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他觉得应该是个很好的商机,在这样的地方,有一个热带的小岛,这本来就是个奇迹,发现它,掌握了它的开发权,那就是滚滚而来的金钱,所以他才会对这件事情很是关注,他也不只一次想套我的话,知道那个所在,可惜,我自己都找不到,又怎么能够告诉他呢。” 第三十二章学者的执着 齐光远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很是了解,齐光喻是知名的律师,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和他自身的勤勉是分不开的,当然,作为一个律师,如果太有操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很困难的,齐光远对齐光喻的评价就很中肯,功利心太强,一个有着极强的功利心的人,你指望他能够有良好的道德与职业操守吗? 舒逸说道:“那么齐光喻去找过孟教授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喽?”齐光远淡淡地笑了笑:“是的,他觉得我和他说的一定有所隐瞒,所以他更在意我的那本笔记,当然,我事先早就和老孟说过,这本笔记是不能够给他的,其实作为大哥,我怎么都不会害自己的亲弟弟,更希望他能够好,能够过着他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我把笔记本给了他,相反是害了他。”舒逸皱起了眉头:“可是那本笔记我看过,要从笔记上找到小岛的所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齐光远苦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我担心的并不是他能够从笔记中找到什么,相反,我是怕他羊肉没吃成,反而惹上一身的骚腥。”舒逸说道:“你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他要是好奇,就算是手里没有笔记也一样会到处去打听,也同样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齐光远说道:“不会,这一点我比你清楚,光喻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他还很自私,这件事情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是不会到外面去瞎囔囔的,他想要笔记,其实他一直在怀疑另外那几个人我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从我这儿他打听不到那岛的具体位置,他想从其他人的身上去突破!” “用他的话来说,这关系到天大的利益,他可不会让人家分一杯羹,也就是清楚他这德行,我才敢对他透露一点,不过可怜啊,他似乎连我这个哥哥也不太信任,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我会不会背着他偷偷去发财!”齐光远一脸的苦涩,舒逸笑了:“由来学者自清高,看来你这个弟弟并不是智者。”齐光远却说道:“不,他绝对是个智者,只是有句成语,叫利令智昏,这句成语对于他来说很实用。” 舒逸的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他心想如果齐光喻真的只是齐光远所说的利令智昏也就算了,怕只怕齐光喻不仅仅只是盯着那个所谓的利那么简单,仔细想想,就算你能够发现那个小岛,可是小岛的开发却不是你一个律师所能够操控的,那可是牵扯到广大方方面面的问题,不可否认,齐光喻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一定的人脉,可是这块骨头他一个人也啃不下来。齐光喻要是智者,那么他更应该的就是为自己寻求盟友,合作的伙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打独斗,不过齐光远有一点应该是没有说错,那就是齐光喻是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至于是什么原因那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舒逸对于今晚与齐光喻的相见倒有几分期盼了,之前是很多话儿没有办法挑明,现在能够挑明来说,他就能够看出齐光喻的真实反应。 “舒先生,我只有光喻这一个亲人了,不管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可是他是我的亲弟弟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所以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尽可能的别牵扯到他,他的本意也只不过是想得些利益,让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齐光远轻声说道,他的目光望着舒逸,他说这话是很真挚的,舒逸能够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弟弟那份感情。舒逸点了点头,但嘴里却说道:“齐教授,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前提条件是齐律师没有做出什么违反国家法纪的事情,我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一点还希望你能够谅解。” 齐光远并不是很明白舒逸的想法,他微笑着说道:“这自然,我相信他是个明白人,而且他也是和法律打交道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应该是有谱的。”舒逸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齐教授,我听耿医生说你偶尔会离开医院几天,不会就为了去桔洲市会丁婧茹吧?”齐光远难为情地说道:“这个也有,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和老孟见面。”舒逸的眼睛一亮:“其实你和孟教授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对么?” 齐光远叹了口气:“从我个人而言,我确实不想再陷入这件事情里去了,可是老孟却很有兴趣,这些年来老孟几乎一直都在设法想要找到那个‘左善旗’,如果说他是内蒙民俗的活《百科全书》,那么他自己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对于‘左善旗’这一页存在着空白。舒先生,不知道你对于一个知识分子了解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当他们醉心于一个课题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经都不重要了,甚至个人的安危。就拿我来说,如果只是个人的生死,我也不会这样窝囊地躲到这个地方来,我是搞地质的,你想像不到那样一个热带小岛存在于我们这个地方对于地质学上的重要意义,甚至还不仅仅是地质,包括气象,生物等等相关的学科来说,这都是一个奇迹!” 舒逸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对于很多科学家来说,一个问题很可能会让他觉得值得他穷尽一生去研究,而社会的进步也与这些学者孜孜不倦的执着有关。 齐光远望着舒逸手上的半支烟:“给我一支吧!”舒逸笑了,齐光远说道:“我是戒了,可是看着你抽我还是忍不住了。”舒逸给他一支,替他点上,换来的却是几声咳嗽。齐光远自嘲地笑道:“看我,就这点出息,这能力都已经退化掉了。” “对于老孟,我打心眼里佩服,其实就在我把笔记本交给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言明了厉害关系的,我不能害了他,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我必须要让他清楚。可是他除了兴奋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他更是对我千般的感谢,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对于‘左善旗’的研究,我说的这个研究不只是包括找到那地方,还包括那地方生成的一些可能性。” 齐光远吸了口烟:“只是我没想到,正是这样,竟然要了老孟的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把笔记交给他了,是我害了他。”舒逸说道:“你说你出去更多的是见他,也就是说你也介入了他的研究工作对吧?”齐光远回答道:“是的,他的一些推测,一些假设的提出,都会和我交流。”舒逸说道:“你就没想过离开这儿,回到外面去,那样你可以有更多的自由从事你的研究?”齐光远咬住了嘴唇:“我想过,但我却没能够战胜我自己内心的恐惧,每次外出我都有一种感觉,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安然回到这儿。” “我是不是很没用?”齐光远说道。舒逸淡淡地回答道:“不存在这个问题,任何人从骨子里都有一种自我保护,趋利避害,有这样的想法是人的正常反应。而且我也赞成一个观点,就是人的生命是宝贵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容许我们随意地践踏生命,无论是我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齐光远的目光中有些感动:“不过说来也惭愧,这三十年来,对于那么‘左善旗’我们却没有更多的认识,它就好像是凭空生出来的,又莫名消失掉了一般。” 舒逸冷笑一声:“如果只是这样或许我们真的就拿它没有办法了,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齐光远不解地望向舒逸,舒逸说道:“他们做下这许多的人命案,不可能真正做到天衣无缝的,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要有动作,他们必然会留下些什么。”齐光远点了点头,舒逸的话他明白。 “可是舒先生,我却没能够帮上你什么忙!”齐光远有些不好意思,舒逸说道:“其实你已经帮到了我,至少我知道你们那九个人里面最少有两个人还活着,你和丁婧茹,另外,我还知道了丁婧茹以前的男朋友也怎么死的了,只是还差两个人,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齐光远想了想:“说实话,真没印象。”舒逸说道:“你就没留意过他们的口音吗?”齐光远皱起了眉头:“舒先生,你也看过我的笔记,我真正和这几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如果要有印象,我想婧茹应该有印象些。我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这九个人六男三女,这我在笔记里倒是忘记写了。”舒逸掏出几张照片给他辨认,都是已经死去的那几个人,可齐光远却说他真的记不得了。 舒逸站了起来:“齐教授,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这儿,我们会暂时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会有人专门对你进行保护,当然,我们不是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罢了。”齐光远说道:“这个,好吧,我听你们的,不过我担心老孟的家人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舒逸回答道:“孟教授的家人我已经让人暗中保护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光远不再说什么,舒逸让吕元来具体负责这件事情,而他自己则准备在今晚和齐光喻见过面以后明天领着肖宇去湘南省。吕元却告诉他湘南不必去了,因为他已经安排人把那个丁婧茹接过来,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 第三十三章和齐光喻的晚餐 齐光远跟着吕元走了,有耿冰在,医院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陈生提出毕竟齐光喻才是齐光远的直系亲属,最好还是要给齐光喻说一下的好。舒逸告诉他晚上会和齐光喻见面,到时候会当面和他提这事的,舒逸相信只要提出这是为了齐光远的安全计,齐光喻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异议,而且齐光喻是个聪明人,对于舒逸和吕元的背景他应该多少也有些了解,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舒逸他们这样客气,这是一个骨子里就很傲慢的人。 “你有什么打算?”望着吕元的车子离开,舒逸问耿冰,耿冰苦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做我的医生呗。不过话说回来,他走了我的心里还真是空捞捞的,就好像一直以来自己拥有的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当然,其实我根本就不曾拥有过。”舒逸点了点头,耿冰的感受他能够理解。 耿冰说道:“舒警官,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舒逸笑了:“你不会认为我是那么八卦的人吧?”耿冰的脸微微一红:“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让大家难堪,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也算是亲戚,另外还有我姐姐和姐夫在那儿,搞不好会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肖宇敲了敲门,见舒逸还在和耿冰聊着,他问道:“舒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既然齐光远都已经被吕元带走了,他们在这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舒逸站了起来:“这就走吧,耿医生,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来电话。”耿冰笑了:“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事情的好,现在这个时候只怕没事,有事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去的路上,肖宇说道:“舒大哥,我们出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舒逸看了他一眼:“怎么,这就想家了?”肖宇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案子现在越扯越远了,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破案。”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你现在对于整个案子有什么看法?”肖宇说道:“之前嘛,潘希仁案、刘松竹案,哪怕是发生在胶南的叶茜琳案都还有迹可循,凶手的作案手段也有延续性,可是到了内蒙以后,一切都乱了,不过我想嘛,是不是我们已经触及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忍不住乱了方寸,凶手就不再遵循一定的规律了。” 舒逸微笑着点了下头:“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难为你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那几起谋杀案的凶手与杀死孟必谦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肖宇说道:“你是说有两个凶手?还有舒大哥,叶茜琳的那两上同学的死呢?好像你一直就没把那两个人的死和我们的案子关联起来。”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关联,其实根本就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关系,从一开始我就认为,纪文化、叶茜琳、周胜利与辛梅四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情感的纠葛,而周胜利与辛梅的事,也是缘起于此,所以他们的死相反与我们的案子无关。” “可是这万一要是你的分析错了呢?”肖宇有些钻牛角尖,舒逸说道:“不管我的分析是对是错,我们都不值得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去下功夫,再说了,那个案子胶南市局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吗?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把案子查清楚的,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精力也有限,所以还是抓紧我们自己手头的案子吧。” “不过你得再去一趟胶南,现在我们大致有了底,你要调查一下叶茜琳在三十年前齐光远他们发现‘左善旗’的那段时间,叶茜琳是不是也到过内蒙,去过乌海。你可以让康队帮着你一起调查,如果能够确定,那说明我们的思路没错,之前死的几个人应该就在齐光远提到的那九个人里。”舒逸对肖宇说道。肖宇应了一声:“好的,对了舒大哥,今晚你要去见齐光喻?”舒逸说道:“嗯,怎么了?”肖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舒逸笑道:“我看你是有什么想法吧?”肖宇说道:“齐光喻遇事沉着冷静,虽然我只见过他一两次,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而且他的目光有一定的侵略性,身体素质也很好,我曾经想过,他的表像与那个凶手倒是有些相似。”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齐光喻秀可能就是那个连环杀手?”肖宇吐了下舌头:“我是胡乱猜的,没有任何的根据,你可别当真了。” 舒逸说道:“单单从人物的性格来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齐光喻符合大多的特征,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还要伪装成为一个瘸子?还有那个卖瓜子的妇人描述过凶手的长相,齐光喻并不符合外貌特质。”肖宇苦笑了一下:“我也说了,我只是胡乱想到。”舒逸说道:“大胆假设并没有错,只是必须小心求证。” 回到住处,吕元告诉舒逸齐光远已经安排妥当了,吕元办事他自然是放心的,至少在吕元为齐光远安排的住处,齐光远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吕元问舒逸,晚上与齐光喻的见面是不是让齐光远也一道去,舒逸告诉他齐光远就不去了,毕竟有齐光远在,舒逸的一些试探就无法完成。今晚见齐光喻舒逸原本就存在了试探的心思。 齐光喻是在下午五点多钟给舒逸打电话的,原本舒逸他们只是和他约了晚上见上一面,但舒逸知道他一定会主动提出晚上一道吃饭,因为齐光喻应该已经收到了来自精神病医院的消息,那就是齐光远已经被人带走了。舒逸觉得这件事情对于齐光喻来说很重要,他一定会主动约见自己,为了他的大哥齐光远。 舒逸、吕元和肖宇来到饭店的时候六点过一点,齐光喻倒是已经到了,舒逸没想到齐光喻学会叫上自己的小姨妹,耿冰在舒逸他们到来的时候跟着齐光喻一起站了起来,舒逸微笑着对耿冰说道:“耿医生,我们又见面了。”耿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舒警官,你好!” 几人坐下之后,齐光喻说道:“这是呼市最好的北方菜馆了,舒先生是北方人,所以……”舒逸笑了一下:“齐律师,其实我这个人不挑的,北方菜南方菜我都习惯,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外面的,也并不是总是呆在北方。”齐光喻问道:“喝点什么酒?”舒逸摆了摆手:“我不沾酒的,含酒精的饮料我都很少喝,你们自便吧。”齐光喻又问吕元和肖宇,自然是客随主便了,吕元是爱酒的,至少肖宇,他无所谓。 齐光喻要了两瓶溪凤。 “舒先生,听说你们把我大哥给接走了?”齐光喻一边给舒逸倒着茶,一边说道。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齐律师你自己也知道,你大哥并没有病,之所以要躲到精神病院去主要是考虑到安全问题,而他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有义务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的,你说是吧?” 齐光喻点头称是:“那就劳你们多费心了,不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去看他。”舒逸笑了:“当然可以,我们只是保护他,又不是软禁他,你随时可以去看他的。”齐光喻看了耿冰一眼:“这十年来,我大哥一直都是小冰在悉心照料,舒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舒逸说道:“你说。”齐光喻说道:“我想让小冰继续照料我大哥,你也知道,这十年来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有人照顾,我担心他一个人很多事情应付不来。” 舒逸微笑着对耿冰说道:“耿医生的意思呢?”耿冰的脸微微发红,她低下了头:“我听姐夫的。”舒逸问道:“那你医院的工作呢?”耿冰回答道:“医院那边倒没什么,可以请假的,其实我除了光远大哥以外,还真没有别的病人。”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既然这样那行,吕哥,这事儿不难办吧?”吕元笑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舒逸他们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齐光喻笑着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酒菜上来了,齐光喻应该是经常应酬的人,很快就把饭桌上的气氛给调动起来了,肖宇原本还有些拘束,他以为舒逸会在饭桌上问齐光喻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谁知道舒逸虽然不喝酒,却也只是跟着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肖宇的心里有些郁闷,他瞟了舒逸几眼,可是舒逸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舒逸偶尔会小声地和耿冰交谈,耿冰和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相比,已经少了那份冰冷。 吃过饭,齐光喻买了单,然后主动对舒逸说道:“舒先生,我很希望能够和你单独聊聊。”舒逸点了点头:“吕哥,那你就先和小肖回去吧,送送耿医生。”肖宇很想留下听听齐光喻会说什么,但舒逸既然这么说了,他还好说什么,只得乖乖跟着吕元去了。 饭馆对面就是一家小咖啡厅,舒逸和齐光喻要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滴水不漏就是漏洞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咖啡的,可惜这儿没有茶!”齐光喻递给舒逸一支烟,舒逸接过来闻了闻:“我也喜欢喝茶,不过咖啡我一样不排斥,其实茶也好,咖啡也好都只是一种饮料而已。”齐光喻笑了:“这是大实话,只是人啊,这一旦有了所谓的身份,地位,就开始穷讲究了,附庸风雅,显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能理解齐律师这是在自嘲么?”齐光喻楞了一下,又笑了:“看来舒先生这是拐了弯儿骂我啊!我算什么,小律师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 舒逸点上烟:“其实齐律师就算不找我谈,我也会找你谈。”齐光喻叹了口气:“是为了我哥的事吧?”舒逸说道:“齐律师,你是个聪明人,而我也不算太笨,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别搞这么多的过门,没意思。”齐光喻的脸色有些尴尬,舒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齐光喻说道:“好吧,你问吧。” 舒逸说道:“你大哥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把笔记交给孟必谦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律师吐了一个烟圈:“其实很简单,我对我自己的大哥太了解不过了,他是学者型的人,有这样的奇遇他要不记录下来才是怪事,不过我找遍了他的家里,并没有发现片纸只字的记录,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把他的记录给交给了别的人,我就想,这个人会是谁呢?我想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孟教授。”舒逸说道:“所以你就去找了孟必谦?” 齐光喻苦笑了一下:“是的,可是这老头子很倔强,其实他并不会说谎,可是不管我怎么劝他,他还是不愿意把笔记交给我。”舒逸问道:“你说的另一个人呢,又是谁?”齐光喻说道:“哦,他是我大哥的师母,叫罗玉蓉。”舒逸楞了一下:“罗玉蓉?”齐光喻笑了:“看来你知道她,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罗玉蓉,华夏著名的历史学家、汉语言文学家。”舒逸问道:“那你去找过她吗?”齐光喻摇了摇头:“没有,我先找了孟教授,和他交流以后我已经知道了笔记在他的手上自然就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舒逸说道:“后来你就没有再找过孟教授吗?”齐光喻说道:“找过,只是后来我就没有直接找到家里去了,好几次都是在孟教授下班的路上,唉,这老头怎么说呢,就是死心眼。十年,整整十年他都没有答应把笔记给我,其实我都说了,哪怕是复印件也行,但是他却拒绝了。”舒逸点了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很正常!不过我更佩服你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齐光喻苦着脸说道:“舒先生,不嘲讽了,行吗?”舒逸也不管他:“我很好奇,你就算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甚至找到了这个小岛,你能做什么?开发是国家的事情,就算是有运作的空间,我估计你一个人也吃不下来吧?”齐光喻摇了摇头:“或许你说得对,可是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机会,不是吗?我这样拼命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好一点不是吗?既然有机会为什么我不搏一下呢?” 舒逸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知道是应该鄙视还是应该可怜,他竟然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坚持他的所谓梦想,而他哪里知道,在他的这个所谓的梦想里,满是危机与陷阱,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死亡的边缘舞蹈,孟必谦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他已经死了。 不过舒逸还是不太相信,聪颖如斯的齐光喻怎么会看不明白,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危险的事情呢?真是富贵险中求吗?可是这富贵也太镜花水月了吧?舒逸突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不仅仅是看不透齐光喻,甚至对齐光远,舒逸在心里也打了一个问号。 齐光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舒先生,其实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很自私,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和我大哥以前过过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的家里很穷,那种贫穷是你根本无法想像,无法体会到的。”舒逸没有说什么,他的眼睛望着齐光喻,可是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齐光喻没有发现舒逸的走神,他还在自顾地说道:“因为穷怕了,所以我才会那么努力的工作,我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当然也包括我的大哥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且,我们总得为孩子留下些什么,不是吗?” 舒逸叹了口气:“或许吧,齐律师,我希望你能够停止对于这个小岛的寻找,因为现在看来,对你,乃至对你的家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有可能会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很大的伤害!”齐光喻点了点头:“孟教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果然如大哥所说的,很邪门。”舒逸冷笑了一声:“不是事情邪,邪的是人,事情都是人做的,人的心邪,做的事情自然就邪,不过邪总不能压正,你说是吧?”齐光喻尴尬地笑了笑:“对,舒先生,我听你的,这件事情我再也不会去想它了。” 舒逸说道:“嗯,至于你大哥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会保护好他的安全的,倒是你和你的家人……”齐光喻说道:“我就不用你们担心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我也没有自己亲自去找过那个小岛,因为我知道孟教授一定会去找的,我只要知道他寻找的结果就好了。” 不得不说,齐光喻的心思很是缜密,而且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 舒逸笑了笑:“好吧,那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齐光喻说道:“如果舒先生还想问我什么,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舒逸才回到住处,肖宇就跑进了他的房间:“舒大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舒逸笑了笑:“你小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肖宇说道:“还不是担心你吗?”舒逸问道:“担心我什么?你不会是认识齐光喻会对我怎么样吧?”肖宇说道:“哼,我就看这个齐光喻不顺眼,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好人。”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又忘记我给你说过的话了,千万别有先入为主的思想。”肖宇反驳道:“可你也说过,有时候办案更重要的是感觉,不对吗?我就觉得这个齐光喻很有可能是凶手!” 舒逸皱起了眉头,肖宇的固执对于他今后的成长可不是一件好事,舒逸说道:“那你说说你的理由!”肖宇说道:“舒大哥,我知道你又想说我凡事都得请证据,是的,我拿不出证据,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个齐光喻有问题,好吧,如果真要说他哪里有问题的话,我只能说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太到位了,就像你说的,滴水不漏,可是没有漏洞本身就是漏洞,很少有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这样的镇定从容的,特别是孟必谦的死,难道就不值得他有那么一点的恐慌吗?” 舒逸的眉头舒展开了,肖宇说得对,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他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换作其他人,在知道孟必谦的死讯后一定会有恐慌,会担心自己及家人的安全,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虽然后来齐光喻也说了,他并没有在人前暴露过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但有一点说不过去,如果说三十年前齐光远就直接进了精神病院,或许齐光喻还能脱了干系,可是齐光远是十年前才进去的,也就是说,有足足二十年的时间,而齐光喻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说孟必谦都知道了这个秘密,齐光喻却一无所知,不管这件事情说不说得过去,至少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肖宇见舒逸不说话,他又说道:“还有,他明明知道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晚饭的时候却能够做到对案子的事情只字不提,舒大哥,这得有多深的城府啊?他要求让耿冰去照顾他大哥,到底又是安的什么心呢?”舒逸终于笑了:“好小子,虽然你没有说出证据来,不过有这番分析也不容易了,你说得不错,这个齐光喻很不寻常,慢慢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是不?”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明天你还得去鲁东呢!”舒逸把肖宇撵了出去,关上门后,他坐在了沙发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齐氏兄弟。 “如果说这是一个局,那么能够影响这个局的人主要就有三个,李娇,孟必谦和齐光远!”舒逸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名字。接着他备注,李娇,首先提出了“左善旗”这个地名,孟必谦则是掌握着齐光远的笔记,笔记里清晰记录了齐光远和葛海宁的经历,最后,笔记是齐光远写的,而齐光远又是目前能够找到的唯一的一个当事人。 其实自始至终,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齐光远和他的那本笔记展开,笔记上记录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佐证。假设李娇和齐光远、孟必谦是一伙的,那么自己百分百是被他们骗到内蒙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真有那么一个小岛,而死的这些人真的都是因为违反了盟约而受到了惩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杀人案应该就是他们做的了,可是动机呢?这些人可以说根本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们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另外,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齐光喻在案子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帮凶?真如肖宇所说的,他就是凶手之一吗?舒逸的脑子乱了,没有动机的杀人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第三十五章没有记性的人 吕元的人第二天果真把丁婧茹给带到了呼市,不过吕元在电话里对舒逸说:“情况不是很乐观,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舒逸很是不解:“什么意思?”吕元苦笑道:“她好像是一个没有记性的人,才见面,她至少问过我的名字就不下五次了。”舒逸楞了一下:“那她对于以前的事情呢?”吕元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挂了电话,舒逸便叫上了肖宇开着车去吕元给他的那个地址,肖宇并没有去胶南,舒逸看得出他不太想去,当一大早肖宇告诉他已经打了电话请胶南的康剑洪帮着查了,舒逸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丁婧茹直接被送到了齐光远那边的。肖宇听说了丁婧茹的事情,他说道:“怎么会这样,如果她真的没有了以前的记忆,那对我们根本就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吕哥也真是,还把她弄过来做什么?”舒逸说道:“吕大哥也不知道,先看看吧,记性不好并不代表她完全的失忆,或许某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印象十分的深刻,就算记性再差她也会铭刻在心的。” 肖宇叹了口气:“希望吧。” 丁婧茹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还要大些,头发已经有些白了。她的目光有些涣散,额头也有了皱纹。不过看得出来,她年龄的时候应该还是有些姿色的,就连身材也还保持得很好。 吕元向她介绍舒逸和肖宇:“丁校长,这两位是燕京市局的警察,舒警官和肖警官。”丁婧茹看得出有些惶恐不安,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和舒逸、肖宇握了下手。大家坐了下来,舒逸微笑着说道:“丁校长,我们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协助我们警方调查一起谋杀案。”丁婧茹像是吓了一跳:“谋,谋杀?谁死了?”舒逸正准备开口说话,丁婧茹却一脸的困惑:“对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啊?”肖宇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舒逸却认真地又回答了一遍。 丁婧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对了,你们是警察,刚才你说的谋杀案,谁死了?”舒逸说道:“丁校长,我想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丁婧茹轻声说道:“你问吧!”舒逸说道:“丁校长,我发现你的记性不是很好,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丁婧茹的神色有些灰暗:“好像吧,五年,还是三年,我也去医院检查过,说是人上了年纪,这记忆力衰退了。对了,你是小肖吧?”舒逸说道:“我姓舒。”丁婧茹脸上有歉意,望向肖宇:“你是小肖?”肖宇点了点头。 吕元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他说的那边指的是齐光远。 舒逸给丁婧茹的水杯里添了水:“丁校长,你认识齐光远吧?”丁婧茹微笑着说道:“认识。”舒逸从她的微笑中看出她对于齐光远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而且在提到齐光远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感情色彩,齐光远没有说谎,他和丁婧茹之间应该是有那种情与爱存在的。 舒逸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丁婧茹皱起了眉头,好像在努力地回忆着:“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图书馆,不,公园还是哪里?”丁婧茹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头,她的目光突然又望向了舒逸,又看了看肖宇,迷惘地问道:“你们是谁?”肖宇无奈地对舒逸说道:“舒大哥,我看根本就问不下去了。”舒逸示意他别说话,舒逸的脸上露出微笑:“丁校长,我叫舒逸,这位是我的同事肖宇,我们是燕京市警察局的。”丁婧茹像是恍然大悟,不过接下来她的话又让舒逸他们有些崩溃:“你们找我什么事吗?这是哪儿?” 舒逸说道:“你现在是在呼市,是我们把你请过来的,想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丁婧茹眯起了眼睛:“呼市?是不是光远出事了?”她竟然还记得齐光远,这对舒逸来说是一件好事,正如舒逸说过的那样,总是有些什么事情是她不可能忘却的,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丁婧茹,丁婧茹竟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舒逸的胳膊:“告诉我,光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是的!”肖宇疑惑地望向了舒逸,舒逸瞪了他一眼,他原本在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丁婧茹真的急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舒逸知道吕元还没有让两人见过面,舒逸说道:“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丁婧茹一下子楞住了:“他在哪里?我记得他给我说过的,可是我记不起来了,为什么我会记不起来了呢?”丁婧茹急得差点哭了,双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舒逸叹了口气:“丁校长,你应该听说过‘左善旗’和那个生死盟约吗?”丁婧茹望着舒逸:“什么‘左善旗’,什么生死盟约?”舒逸说道:“三十年前你不是到过内蒙吗?在乌海,你去了一个叫‘七星岛’的地方,中途遇上风浪,然后漂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岛……”舒逸一边说,一边细心观察着丁婧的表情变化,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丁婧茹仿佛对他说的话很是茫然,丁婧茹待舒逸说完,她摇了摇头:“三十年前的事情我真不记得了,就是三天前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够记得很清楚。” 舒逸又问道:“你和齐光远不正是在那个奇怪的小岛认识的吗?”丁婧茹想了想:“是吗?为什么我就没有一点印象,小岛,奇怪的小岛,我怎么会在那儿和光远认识啊?不是图书馆么?”舒逸心里很是无奈,看来丁婧茹真是忘记很多的事情,丁婧茹好像冷静了下来,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想我能不能一个人静静。”舒逸回答道:“当然可以,那丁校长,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就在舒逸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丁婧茹又开口问了一句:“对了,两位怎么称呼,如果我想起什么,也好和你们说。” 肖宇感觉自己要凌乱了,这简直就是《逃学威龙》里面的那个化学老师的翻版,甚至丁婧茹比他还要老火一些。 离开了丁婧茹的房间,肖宇摇了摇头:“舒大哥,这个丁婧茹太奇葩了,让我想到了周星星!”舒逸却皱起眉头:“你觉得丁婧茹真是记忆力衰退吗?”肖宇回答道:“其实我不太相信,记忆力衰退是需要一定的过程的,而且就如你说的,对于她的生命里最宝贵的记忆,她不应该那么轻易遗忘才对!” 来到隔壁的休息间,吕元也在,吕元望向舒逸笑了:“是不是沟通得不太顺利?”舒逸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吗?”吕元点了点头:“之前我和她简单地交流过,她说话的条理倒是蛮清晰的,就是对于过去的事情她似乎根本就记不清楚。”肖宇苦笑道:“这不是记不清楚,而是根本就没有记忆。”舒逸说道:“有的,至少她对齐光远的印象很深刻。”吕元问道:“那要不要让他们两个见面?”舒逸摇了摇头:“暂时不要。” 吕元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舒逸微笑着说道:“还不好说。”肖宇拍了一下脑袋:“我明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吕元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肖宇说道:“装的,丁婧茹一定是装的,舒大哥看出来了,我就怎么没看出来呢?”舒逸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谁告诉你她是装的?我保证她并不是装的,她真的记性很差,而且我相信她应该真是想不起很多事情了,但这不算是失忆,对于她记不起什么来说,我更看重的是她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吕元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是有人故意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舒逸说道:“我只是怀疑,刚才我问过她,她竟然记得自己出现这样的状况大概有三、五年的样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对于这种状况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她为此自己也很苦恼。”舒逸望向肖宇:“你马上和桔洲市局的人联系一下,请他们查查,丁婧茹是不是有什么病,需要长期服药的那种!” 吕元说道:“你是怀疑她的记忆力衰退可能是药物导致的?”舒逸点了点头:“嗯,要让一个人的记忆力衰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长期服用慢性的神经类毒药。”肖宇听了忙去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帮着联系桔洲方面。 舒逸点了支烟:“吕哥,丁婧茹是小学校长,之前她也是教书的,老师的记忆力按说是很好的,怎么个能三、五年的时间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吕元没有说话,舒逸说道:“记忆力衰退与失忆是两个概念,失忆是完全忘记以前发生的一切,而记忆力衰退则是慢慢地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衰退是有过程的,可她对于以前的很多事情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甚至包括她记忆深刻的齐光远,她连两个人是怎么相识的都记不得了,这很不正常。” 吕元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丁婧茹对于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舒逸摇了摇头,笑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丁婧茹对于我们很重要,十分重要,既然有人希望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么你想想,如果她突然又能够记起很多的事情,你说想让她忘记的那些人会怎么办?”吕元呆住了。 “你是说用这办法逼那些人出手?”吕元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之所以把丁婧茹搞成这样,就是不希望我们从她的身上打听到什么消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让丁婧茹恢复了记忆,他们能放过她吗?当然不会放过她,那样他们就只能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第三十六章针对性治疗 “我们把丁婧茹接来了,不过她的情况有些不妙。”舒逸望着齐光远轻声说道。齐光远一惊:“啊?她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舒逸说道:“那倒没有,不过齐教授,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齐光远回答道:“去年吧,大概是四、五月份。”舒逸问道:“去年你见到她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吗?”齐光远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我觉得她现在的记性很糟糕,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不过她一直都有神经衰弱,就连晚上睡觉都很困难,不依靠药物根本无法入睡。” 舒逸点了点头:“嗯,那药吃多了确实很伤大脑。”齐光远说道:“而且她吃的恐怕还不只是安眠药。”舒逸低眼瞟了一下他:“这件事情你就没有问过她吗?”齐光远叹了口气:“这个怎么说呢?我知道她的情况,我也劝过她药不能多吃,是药三分毒不是?可是你们也知道的,我的情况已经是这样,我和她的接触自然也不会太多,倒是经常有通话,可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舒逸说道:“她除了神经衰弱以外还有其他的脑部疾病吗?” 齐光远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了。”舒逸说道:“我们已经开始对她进行记忆恢复的治疗了,因为关于‘左善旗’的事情,她的记忆构成和你是不同的,或许她的经历能够给我们提供更有利的线索。所以我们已经请了两名这方面的专家,专门针对她的情况做一个治疗计划,专家们说了,她多少有些药物中毒的现像,如果能够将她脑部的病毒给控制住,那样她的局部记忆会慢慢恢复。” 齐光远脸上露出惊喜:“哦?是吗?那太好了。”舒逸也笑了:“这个过程不会太长,专家说了,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就一定能够让她恢复至少大部分记忆的。” 舒逸从齐光远的房间出来,在走道上见到了耿冰,耿冰笑了笑:“你们谈完了?”舒逸点了点头:“在这儿还习惯吧?”耿冰“嗯”了一声:“其实对于我来说,在哪都差不多,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舒逸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耿冰问道:“什么事?”舒逸说道:“你听说过丁婧茹这个人吗?”耿冰摇了摇头,舒逸苦笑了一下:“齐光远从来没有向你提起过她吗?” 耿冰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舒逸说道:“我原本以为他会告诉你的,至少用这个女人来拒绝你或许会更有说服力。”耿冰望着舒逸:“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耿冰冷笑了一下:“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耿冰望着舒逸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吕元见舒逸回来,他问道:“齐光远怎么说?”舒逸叹了口气:“他说丁婧茹有神经衰弱,经常服用安眠药,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有服用其他精神药物的可能,齐光远一直呆在精神病院,离开的机会也不多,虽然他说他和丁婧茹之间有这份感情,可是对于丁婧茹的事情他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大多是通通电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在电话里丁婧茹也不会说太多负面的东西。” 肖宇说道:“原本以为丁婧茹能够给我们解惑,让我们的案情有突破性的进展,现在看来,唉!”舒逸笑了:“怎么?那么快就泄气了?”肖宇苦笑了一下:“我说舒大哥,这都多少天了,我们的案子却一点眉目都还没有,对了,我们的大局长竟然就不催你?”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催我?马局昨晚还给我来过电话呢,可是催我有用吗?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吕元笑道:“我说小肖,你们燕京市局还真是天大的面子,竟然能够让舒逸为你们打工。”肖宇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吕大哥,你不知道,当听说舒大哥成了专案组组长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舒逸轻咳一声:“好了,别说那些没营养的了,吕哥,齐光喻那边有什么动静?”吕元说道:“齐光喻今天离开了呼市,好像有个案子,他要到肃州去。” 舒逸眯起了眼睛:“有人跟着吗?”吕元回答道:“我让人盯着的,放心吧。”舒逸却是不放心:“吕哥,最好让人盯紧点。”吕元说道:“看来你还真是怀疑他?”舒逸拿起桌子上吕元的火机把玩了一下:“肖宇,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肖宇想了想:“我记得,齐光喻很可能是凶手。”舒逸点了点头:“目前那九个人,除了齐光远、丁婧茹之外,已经死了五个,另外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估计假设他们还活着,那么凶手有没有可能对他们下手?” 吕元睁大了眼睛:“剩下的两个人很可能至少其中一个在肃州?而如果齐光喻是凶手,他到肃州去也很可能是去杀人的?”舒逸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顺着肖宇的思路作出的假设。我们的对手真的很厉害,至少他们做的一切都很干净,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尾巴。”吕元掏出电话给负责盯梢齐光喻的那个人打了过去,让他把齐光喻盯紧一些,不管齐光喻去了哪里,都必须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舒逸又说道:“我对齐光远说,我们已经请了专家对丁婧茹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而且丁婧茹很快就能够恢复记忆。”吕元笑道:“你这是在试探他?如果丁婧茹真有什么危险,那么齐光远就一定有问题。”舒逸点了下头:“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头绪,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我发现耿冰并不知道丁婧茹与齐光远的关系。” 肖宇皱起了眉头:“齐光远既然心仪丁婧茹而且他又婉拒了耿冰的示爱,那他为什么不把和丁婧茹之间的事情告诉耿冰让她死心呢?按理说这个理由应该是最充分的,也是最能够让她死心的。”舒逸说道:“我想过有可能是齐光远怕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耿冰以后耿冰会因此而不再帮助他随时地离开精神病院。”肖宇接着说道:“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齐光远对耿冰也有意思,他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又或者齐光远对丁婧茹的感情是假的,他之所以和丁婧茹发生感情,是有其他的目的,一旦目的达到了,丁婧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会让丁婧茹失去记忆!” 吕元摆了摆手:“如果说齐光远不是真的爱丁婧茹,而是想利用她,那么利用完后留下她做什么?还不如杀了她,反正以你们的假设来说他们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不在乎多丁婧茹一个吧?留下她反而还是个麻烦不是吗?”舒逸轻声说道:“吕哥说得对。”肖宇说道:“这倒是,或许我们的假设错了?”舒逸瞪了他一眼:“怎么?这可是你先提出的假设,不会这么快就动摇了吧?” 肖宇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不是在假设嘛,既然事实证明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当然应该修正方向了。”舒逸却说道:“这一次我倒是觉得你的假设没错。”肖宇张大了嘴:“啊?为什么啊?”舒逸说道:“因为通过和齐家两兄弟的接触,我对他们也产生了怀疑。”吕元问道:“那丁婧茹的事情怎么解释啊?”舒逸淡淡地笑道:“丁婧茹之所以活着,是他们希望她活着,丁婧茹的出现是为了证实齐光远在‘左善旗’的经历的真实性,虽然丁婧茹的记忆力出现了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齐光远并没有说谎,至少事情看上去如此,至于丁婧茹记忆力有问题,这就不是齐光远的事了。也就是说,丁婧茹是齐光远给出的证据,只是我们根本无法通过这个证据去判断齐光远言行的真伪。”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丁婧茹真的回想起什么来,以她的精神状态,她的话也不能构成证据,记忆力的缺少,也很容易导致一个人的精神恍惚,她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发生,什么是她的幻想,这样一个人的证言证词自然是没用的。”舒逸说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肖宇说道:“嗯,确实如此。”舒逸又说道:“不过经过治疗后就不一样了,只要能够证明丁婧茹记忆力真的恢复了,那么她所说的话就有用了。” “所以你才把治疗的事情告诉齐光远,想看年他会不会紧张,会不会想要除掉丁婧茹。”吕元说道。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把丁婧茹的事情告诉耿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就不怕她对丁婧茹不利做出什么傻事来?要知道,一旦把耿冰和齐光远的情感纠葛给扯进来很可能会把案子给搅得一塌糊涂,也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判断。”吕元又问道。 舒逸笑了:“我现在就希望他们乱一点,不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还真是无从入手。不过耿冰是不是会配合我们就难说了,我倒是希望耿冰能够有些什么动作,这样我才有文章可做。”肖宇和吕元都很希望知道舒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舒逸也不多解释。 第三十七章心里有些不踏实 耿冰将水递给了齐光远,然后在齐光远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伸长了腿。耿冰的双腿笔直而修长,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丝袜的包裹下,那双腿更显得性感妩媚,她的一只脚搁到了齐光远的腿上,齐光远看了她一眼,然后皱了下眉头。 耿冰白了他一眼:“怕什么,我早就看过了,房间里确实没有安装监控,他们并没有说谎。”齐光远苦笑了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就忍忍吧,挺过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就好了。”耿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担心,那个舒逸好像并不好糊弄,知道吗?他似乎有些怀疑我们了。”齐光远说道:“哦?他说什么了?”耿冰回答道:“刚才在过道上的时候他问我知道不知道丁婧茹的事情。”齐光远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耿冰说:“还能怎么回答,你不是交待过吗?他问起的时候就说根本不知情。” 齐光远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回答就行了,我走了一步臭棋!”耿冰说道:“其实当初我们就说了,这个丁婧茹不能留,现在看来,还成了一个大麻烦。”齐光远咬了咬嘴唇:“还有更麻烦的呢,舒逸告诉我,他们已经请了专家,要对丁婧茹进行治疗,听说他们能够让她恢复记忆。”耿冰一惊:“这可不是件好事,如果他们知道丁婧茹根本就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到时候……” 齐光远说道:“慌什么?这不还没有恢复么?再说了,指不定这是舒逸在诈我。”耿冰说道:“可万一是真的呢?你就那么确定丁婧茹的病就治不好了?”齐光远也被问住了:“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码不准,我换掉的那些药她是不是全都吃了的。”耿冰冷笑了一声:“假如她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我们全都完蛋了!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必须得除掉!” 齐光远的心里很是苦涩,原本丁婧茹是他精心预备的一步好棋,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画蛇添足,只要丁婧茹的记忆真的恢复了,那么所有的谎言就全都要被揭穿了。他搓了搓手,望向耿冰,最后他咬了咬牙:“不行,这个女人不能动,舒逸之所以要对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出手,如果丁婧茹出事,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耿冰说道:“可是他们已经怀疑上我们了!” 齐光远叹了口气:“你糊涂啊,他们现在的怀疑只是泛泛的,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他们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假设是否成立,否则他用不着来诈我,所以这个女人不能动,坚决不能动!”耿冰笑了:“可以动,你们都不能动,我却能!谁叫我们是情敌呢?一个为了爱情的女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不是吗?要怪就怪舒逸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和她的关系。”齐光远楞住了,他倒是没想过这一节。 “我守了你十年,这十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突然知道你竟然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而我却像傻子一样甚至还帮着你去和她幽会,你说,我出于气愤找她理论,然后两个女人发生争执,扭打,而我不小心伤了她,放心吧,我不会杀了她,我只是让她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就行了。”耿冰淡淡地说道。齐光远说道:“这个……” 耿冰说道:“别这个那个的了,就这么定了,相信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出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己也会有麻烦,自然是不会闹大的,反正人也没死,不是吗?”齐光远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和光喻商量一下吧。”耿冰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齐光远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耿冰说道:“好吧!” 吕元接到了手下的电话,整整一天齐光喻都呆在酒店里并没有出去,这让吕元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接着手下告诉他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在齐光喻入住不久就进了他的房间后,吕元就笑了,有美人相伴,躲在酒店里纠缠而不出门那就正常不过了。 肃州市,阳光明媚,可荣伟却只能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报架上的杂志他已经差不多都看完了。真他妈无聊,这个齐光喻倒好,自己在楼上风流快活,而他却只能在大堂里看神仙过路。 电梯又停在了一楼,荣伟望着电梯里出来的人,他确定没有齐光喻,这家酒店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你是从电梯下来还是走楼道,坐在大堂的某个角落还是能够一目了然。荣伟打了个哈欠,他掏出手机把玩着。 从电梯上下来的人里,其中一个男人望向荣伟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这人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也很零乱,身穿一套蓝色工作服,还背了一个电工包。荣伟望了他一眼也没在意。 络腮胡子走出了酒店,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荣伟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吕元打来的:“头,有什么指示啊?”荣伟笑着说道。吕元问道:“怎么样,还没动静吗?”荣伟说道:“没有,人家来肃州出差顺便打下野食,不过还别说,那女人还蛮正点的。”吕元说道:“少给我嘻哈,盯紧点。”荣伟苦着脸说道:“头,我在这大堂里都坐了很久了!再坐下去人家都能猜出我是干嘛的了!”吕元说道:“你自己和肃州方面联系一下吧,请他们派人协助你一下,你就住进这家酒店,必须把他给我盯牢了,适当的时候想办法往他的房间里装点东西。” 荣伟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头,你不会是想让我拍小电影回来给你看吧?”吕元嘿嘿一笑:“有这本事吗?”荣伟叹了口气:“还真没有,人家不出来我敢进去吗?”吕元也觉得奇怪:“总会有机会的,晚饭他们总该出来吃吧?现在你赶紧和肃州方面联系,看看晚饭的时候能不能把监控装上。” 晚饭的时候荣伟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肃州方面军方倒是给他派来了两个助手,一男一女,荣伟把齐光喻的照片给他们认熟了,由他们盯着,他自己到了服务台,亮明了身份,问了一下齐光喻他们房间的情况,原来人家是点餐到房间去了,点的是两个人的份量。荣伟苦笑了一下,这两人干活也太卖力了吧?连吃饭的时间也节约了? 不过有一点荣伟是能够肯定的,那就是齐光喻没有离开酒店。 晚上九点多钟,舒逸和吕元通了电话,知道齐光喻一直呆在酒店里幽会刚开始他并没有觉有什么,可挂了电话细想了一下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不过他却说不出来,他想给吕元打个电话,但说什么呢?问得多了分明就不相信吕元的人的办事能力。 舒逸叹了口气,点了支烟,舒逸在想着明天的那场戏,明天就会有“专家”来了,他们会为丁婧茹进行检查,然后做针对性的治疗,今天晚上丁婧茹是安全的,舒逸相信就算齐光远他们真有问题,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他们并不是莽撞的人,没有周密的计划他们不会乱来,不过舒逸也不敢大意,还是让吕元做了周密的安排。 “咚咚”,敲门声响起,舒逸过去把门打开,肖宇走了进来:“真无聊!”舒逸笑了笑:“那是因为你自己找不到玩的,当然,这儿比不上燕京。”肖宇耸了耸肩膀:“主要是我也不知道玩什么,在燕京嘛,总有一帮朋友去光泡吧,在这儿就我一个人。”他看了舒逸一眼:“你又不陪我一起去。”舒逸说道:“我就免了,我喜欢安静,再说了,我不沾酒的,办案的时候我更不会沾了。” 肖宇说道:“舒哥,你这脑子一天就是案子,总得放松一下吧?”舒逸指了一下电视上的动画片《狮子王》:“喏,这够放松了吧?”肖宇笑了:“不是吧老大,你还看动画片?”舒逸也笑了:“怎么?看不起动画片?你还别说,创作动画片的全都是天才,没有足够的想像力是弄不出来的。别的不说了,《猫和老鼠》你看过吧?里面很多搞笑的元素,你觉得没有一定的观察能力,生活底蕴你做得出来吗?” 肖宇想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舒逸说道:“快十点了,回去睡觉吧!”肖宇摇了摇头:“睡不着,舒大哥,你说齐光喻去肃州到底是想干什么?”舒逸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肃州有他的一个案子,而且过几天也要开庭了。”肖宇点了点头:“是的,当事人目前还关在肃州一监,是件刑事案,按理说他提前几天过去也很正常。” 舒逸说道:“那不就结了?”肖宇苦笑了一下:“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舒逸叹了口气,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不踏实:“齐光喻到了肃州就一直和一个漂亮女人窝在酒店里,就连晚饭也没有出来吃,是点餐到房间里去的。” 肖宇的眼睛一亮:“你是怀疑齐光喻很可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舒逸摇了摇头:“吕元的人一直在盯着的,他保证如果齐光喻离开酒店他一定能够发现。只是我怕……”肖宇望着舒逸轻轻说道:“你是怕他改头换面,乔装改扮以后离开?”舒逸眯起了眼睛,终于他还是拿起了电话,给吕元拨了过去:“吕哥,是我,我想是不是让人设法去看一眼,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我担心万一齐光喻乔装出去他们不一定会注意到。”吕元楞了一下:“这样啊,行,我马上让他们上去看看,嗯,我明白,酒店客房的走廊上也有监控的,我让人也去查查,有什么我会马上和你联系!” 第三十八章案件的事实存在原则 荣伟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身子,在大堂里蹲了一整天,虽说是坐着,可脑子里那根弦却一直绷得紧紧的,好容易放松下来,找了一部枪战片看着,反正楼下有肃州的同志看着,他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才看得精彩,茶几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荣伟忙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吕元打来的,他接通了电话:“头,又怎么了,我都说了,放心,这边不会有什么事的,人还在房间里呆着呢?”吕元却说道:“你真的能够确定人还在房间里吗?”荣伟楞了一下:“这个,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吕元说道:“如果他乔装打扮一番你能保证你不会看走眼?”荣伟想想还真不能保证:“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他的房间看看?让他知道我们在监视他的话不好吧?” 吕元轻骂道:“你个猪,不会装成警察查房或者酒店服务什么的去看看吗?”荣伟笑道:“哦,好的,我马上就去。”吕元说道:“还有酒店的监控你也可以调出来看看的,注意保密!” 荣伟想了想,这个酒店有些背景,从来没有警察来查过,如果是让警察来查房,动静太大,还是装成酒店的工作人员去看看比较好,荣伟找到了酒店安保部门的负责人,亮明了身份,大致说明了情况,酒店安保部门的那个负责人自然配合,不过荣伟并没有说明具体是哪一间房。 荣伟和酒店方面的人上楼查房,荣伟假装查了两层楼这才到了齐光喻住的楼层。 终于到了齐光喻的房间门口,酒店的安保人员摁了下门铃,门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女人很漂亮,大约三十几岁,穿着酒店的睡袍,赤着脚。她看了看荣伟他们:“你们有什么事么?”酒店安保说道:“我们是酒店安保部的,循例对客房进行安全检查,打扰了您,请见谅!”女人皱了下眉头:“你们酒店经常在大晚上进行客房检查的吗?”安保员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定期检查,还请您能够理解,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对不起了。” 这时屋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小瑛,什么事啊?”女人扭头说道:“酒店要对客房进行安全检查,你说这酒店是不是很奇怪,这个时候搞什么安检啊!”男人说道:“让他们进来吧,这也是人家的工作,我们就谅解一下。”女人这才让开了门:“进来吧,轻点!”荣伟和其中一个安保人员进去了,其他几个人就在门口等着。 荣伟进去看到齐光喻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荣伟之前也很担心会不会像吕元说的那样,齐光喻乔装跑了,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有些多余了,荣伟的心里不由得哂笑了一下,头也太小心了,不过荣伟还是装做很认真的和安保人员对消防及安全方面进行了检查,然后才道歉离开了。 “头,这下你放心了吧?”荣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马上就给吕元打了电话,吕元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吕元说道:“虽然是这样,不过你还是不能大意了,对了,酒店的监控你看了吗?”荣伟说道:“用不着了吧?人家在房间里呆得好好的。”吕元想想也是,他说道:“嗯,那就这样吧,继续盯紧点!” 舒逸很快也知道了这个结果,不过舒逸的心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加的疑惑了,齐光喻是个理智的人,而且有很强的进取心,不管他的进取的方向是不是正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沉迷女色?会和一个女人关起门在酒店疯狂一整天?舒逸想不明白,不过事实就摆在这儿,人家根本就没有离开酒店,又能干什么呢? 舒逸睡不着了,他点了支烟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他感觉今晚应该有事情会发生。 晚上十一点十分,酒店又来了一拨客人,十几个,不过还有一个应该不是客人,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卡叽布劳动服,乱糟糟的头发,络腮胡子,整张脸看上去几乎都让毛发给遮掩住了,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个电工包。 如果荣伟此刻在大堂,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下午出去的那个电工。 电工进了员工的专用电梯,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离开了酒店。肃州军方派来协助荣伟的两个年轻人也是很尽责的,不过他们却没有把这个电工放在心上。其实就算是荣伟在他也不会把这个小人物放在心里,毕竟刚才已经去查看过了,齐光喻在房间的,而电工是从外面来,又离开的,任谁都会以为是酒店的工人。 那个电工出了酒店,上了停在距离酒店不远的一部出租车,车子启动了,电工拉下了头上的假发,还有那夸张的络腮胡子,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齐光喻。他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他们可能已经怀疑上我们了,你说的那件事情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别乱动的好。再说了,这很可能是人家的试探,我哥说得对,现在他们的怀疑也是泛泛的,没有太多的针对性,至少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这时候我们坚决不能露了马脚,不能暴露了,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再坚持一周,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国家了。” 挂了电话,他对司机说道:“现在送我去火车站,明天早上七点四十再来车站接我。”司机说道:“是,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不该冒这个险,这样的事情让我或者老张去做就行了。”齐光喻摇了摇头:“不,之前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它有延续性,希望这一次能够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内蒙移开!”司机苦笑了一下:“既然这样,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引到内蒙来呢?”齐光喻淡淡地说道:“因为必须让他们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司机没有再说话,齐光喻点了支烟:“你说以后我会不会下地狱?”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不太相信天堂,地狱的说法,当然,如果真有的话,我想我也上不了天堂。”齐光喻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杀人。”司机点了点头:“没有人喜欢杀人。”齐光喻的牙齿咬了咬香烟的过滤嘴:“可是我的手上却已经有了好几条人命。”他苦笑了一下:“有的人生来就没有选择,因为从小我们就被灌输了一个信念,于是哪怕是要做那扑火的飞蛾,我们也只能勇往直前。” 司机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齐光喻说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或许是那个叫舒逸的人给我的压力太大了。”司机说道:“要不我去做了他?”齐光喻摇了摇头:“这个人很有来头,他并不是警察,知道和他一直的那个大校是什么人吗?”司机皱起了眉头:“不就是个军人吗?”齐光喻冷笑道:“他确实是个军人,而且他还是华夏军安驻西北几省的负责人,他虽然只是个大校,可是和很多同级的军官相比,他的含金量就高得多了,起码已经是副军级,但你看他在舒逸的面前的态度却根本只是一个助手的姿态。” 司机一惊:“你是说那个姓舒的比这个大校还要牛?”齐光喻点了点头:“姓舒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如果我的感觉没错,他应该是个高级特工,能够让一个大校给他当助手,他的级别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吕元的电话就过来了:“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舒逸说道:“说实话,几乎没怎么睡。”吕元笑了:“看来这个案子给你造成的压力不小啊!”舒逸说道:“吕哥,你觉得这个案子就只是个连环谋杀案那么简单吗?”吕元被他问得一楞:“哦?那你说说还会有什么名堂?” 舒逸说道:“每个案子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真相唯一,而做案的人,也就是凶手,他的设计和布局最终目的都是想让办案人员远离或者暂时远离真相,但他又不能完全将真相给掩埋,那样他的所有布局就缺乏了一定的合理性与真实性!” 吕元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曾经在特训的时候学习过。舒逸说道:“那么回顾我们这个案子,他的局眼是什么?那就是‘左善旗’,一个我们认为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根据齐光远的笔记来看它是个小岛,而在小岛上他见到了一个我们认为根本不可能还活着的人,晏长河,而晏长河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解放前军统在内蒙最大的头目,而他的故乡正好与‘左善旗’有关联,是‘右善旗’。” “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所谓的生死盟约有关系,那个盟约是什么呢?我们并不知道!”舒逸说到这儿,吕元问道:“齐光远不是笔记里提到过了吗?”舒逸摇了摇头:“一旦我们对齐光远产生哪怕一丝的怀疑,那么他的那本笔记就失去了对我们破案所具有的任何参考价值,或者我们可以说齐光远的笔记里所叙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虚构的。” 吕元苦笑了一下:“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会再度陷入僵局!”舒逸却笑道:“可是根据我说的这个案件的真实存在原则来看,真相已经隐藏在了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之中,因为即便齐光远的笔记内容是假的,他也必须掺进一些真实的内容,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干货,否则,全是水货,有点智商的人一眼就看得明白了。” 第三十九章异地又案发 吕元有些明白了,舒逸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个案子很可能不只是刑事案那么简单就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大致已经能够确定这个故事的真实部分在什么地方了!”吕元好奇地问道:“什么地方?”舒逸说道:“这个案子很可能是和解放前的军统有关,我从孟必谦那儿得到了一本《乌海县志》,是解放前的版本,其中正好提到当时晏长河失踪的时候,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批原本准备运往台岛的一批黄金和古玩,这是军统内蒙站经营十几年所聚敛的财富,我估算了一下,大致折合华夏币至少也有几十个亿。” 吕元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或许是他们这九个人在内蒙游玩的时候,在同一时间,偶然出现了这批财宝,不过他们却没有当时就把这财宝给分了,而是订了个什么盟约,具体的内容我们不知道,可是现在有人违反了盟约,想要独吞这笔财宝,所以就开始了这场针对知情人的杀戮!”舒逸问了他一个问题:“同一时间,一起偶然地发现了这批财宝的可能性有多大?” 吕元想了想:“确实不大,而且就算是那样也还是刑事案,莫非……”舒逸笑了:“是的,我想的是另一种可能性,这九个人很可能并不是偶然来到内蒙的,他们也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偶然发现了这批财宝,因为太多的偶然都拢到了一起,那就不再是偶然了。” 舒逸也不再卖关子:“这九个人估计应该与解放前军统内蒙站有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后人,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解放后,他们被台岛派遣进来,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设法把这批财宝起出,然后送回台岛去。只是他们没想到,解放后华夏国内的政治气氛一直很浓,反特的工作也从来都没有松懈,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完成这项任务。于是他们只能选择继续潜伏,在潜伏的过程中,有的人已经动摇了,已经蜕变了,他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甚至已经放不下现在的生活了!” “这些人已经不会再想完成这个任务了,甚至希望就依着自己的新身份过着平衡的,或者说幸福的生活,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开始背叛了他们的信仰,这样,这个团队里的矛盾就生成了,因为在团队里还有另一类人,那就是死士!这类人有着坚定的信仰,有着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的精神,这样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好解释了!” 舒逸说完,吕元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的假设真的很精彩,可是舒逸,你还是没有证据!”舒逸皱起了眉头:“放心吧,我会找到的。”挂了电话没多久,肖宇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舒大哥,那个凶手又做案了!”舒逸指了指沙发:“别激动,坐下慢慢地说!”肖宇坐下以后还是有些激动:“李队,李队刚才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给我了,晋城警方传来消息,昨晚两点多钟,晋城北区的罗家坳,一个叫罗槐的男人被人杀死在自家的院子里,有目击者看到一个瘸子大约两点十几分的时候离开了罗家坳,可惜他只看到了背影。” “现场还有残留的瓜子壳,按我们以前的失算,如果瓜子壳代表凶手住所距离现场的时间的话,那么凶手距离罗家坳大概有半小时的路程。舒大哥,我们的推断是不是错了?齐光喻并不是凶手。”肖宇说完,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地喝着。 舒逸说道:“查一查,从肃州开往晋城的列车,重点关注晚上十一点以后的,另外就是清早返回肃州的有没有。”肖宇楞了一下,看来舒逸还真没打算放过齐光喻。肖宇说道:“可是齐光喻一直有人盯着的。”舒逸说道:“让你查你就查吧。”肖宇“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舒逸赶去了吕元的那里,吕元没想到才挂了电话舒逸这么快就来了,他笑道:“怎么?电话里还没聊够啊?我想了想,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好像真的更大一些,不过你得赶快找到证据才行!”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稍后再说,你问一下肃州那边,我要确定齐光喻一步都没有离开过酒店!”吕元瞪了他一眼:“我说舒逸,你不会是连我的人都信不过吧?”舒逸说道:“吕哥,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昨晚晋城又发生了谋杀,手法和燕京的那两起一模一样,我不得不多个心眼。” 吕元的心里也一惊,不过他却说道:“你就那么确定杀人的人是齐光喻?如果真如你所说,很可能动手的另有其人,以齐光喻的身份,还有他的那脑子,你觉得他会亲自涉险吗?”舒逸说道:“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让我们一直没有太多的头绪吗?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太老练了,干净利索,几乎没留下任何的线索,就是留下也不排除他刻意这样做的嫌疑。几个案子都如此,这一点很符合齐光喻的性格特征,既然他选择了这样的作案手法,那么他就容不得这个案子有什么瑕疵,换是我,我也会亲自出马!” 吕元望着舒逸,轻叹一声:“就凭着一个性格特征你就怀疑是齐光喻做的,是不是太武断了?”舒逸说道:“吕哥,你家学渊源应该也是个高手,那个齐光喻你是见过的,你看不出他应该也有着很厉害的身手么?”吕元说道:“不用看,我查过,齐光喻是自由搏击的高手,还是跆拳道黑带。就业余的来说,他已经很不错了。”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不仅有性格特征,还有身体素质,假如他真在这段时间消失去,那么他的嫌疑就很大。”肖宇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他告诉舒逸,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有一趟开往晋城的列车,早上五点二十分也有从晋城回肃州的列车,而其间可以在晋城呆三个小时。从晋城火车站到北区的罗家坳大约二十五分钟的车程,来回最慢也就是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齐光喻真是以这个时刻表去的晋城的话,他的作案时间是充分的。 舒逸把这事向吕元说了一下,吕元也有些相信了舒逸的推测,他打通了荣伟的电话。 荣伟的心里很是郁闷,他不知道吕元为什么这么紧张齐光喻,他赶紧下到了大堂,和负责监守的肃州方面的人沟通了一下,他们表示可以肯定齐光喻并没有离开过酒店,甚至根本就没有下来过,荣伟还是不太确定,他到了中心控制室,想要提取当晚齐光喻那个楼层的监控录像,可是当听监控室的保安说昨晚十点多钟那层楼的监控就坏了时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接着他又把电梯的监控以及大堂里的所有监控画面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看到齐光喻后才松了口气,不过当他看到昨晚十一点左右大堂的监控录像时他楞了一下,他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蓝色卡叽布工作服的电工,他指着显示屏问道:“这个人是你们酒店的工人吗?”两个保安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点头说道:“嗯,他是我们酒店的工人,工程部的电工。” 荣伟这才放了心,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晚上他们也要工作吗?”保安笑了:“他们的工作其实说轻松也轻松,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可以休息,可一旦有点什么事情,就是大半夜要你来你也得来!不过一般来说真正有什么急事的时候倒是不多,昨晚嘛,小吴,你有没有听说昨晚哪的电路有问题?”另一个叫小吴的保安回答道:“昨晚不是让他上来整监控器的吗?他来了一趟,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们是什么玩意坏了,得今天白天买了备件才能够更换。” 荣伟说道:“这样啊?对了,这带子我拿回去,用完再还过来!”两个保安都不敢说什么,安保部负责人已经说过了,必须尽量配合人家的工作嘛!荣伟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给吕元挂去了电话,把大致的情况向吕元说了一遍,吕元用的免提,在荣伟说完后,吕元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说道:“荣伟,你让人把带子马上给我送过来!” 挂了电话,吕元递给舒逸一支烟:“刚好昨晚那层楼的监控探头就坏了,这也太巧了吧?”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果然很巧,吕元又说道:“不过荣伟不是说了吗?电梯里,包括大堂的监控都能够说明齐光喻没有离开过,在那个时候离开的人,荣伟也做了落实。荣伟做事情还是很认真的。” 舒逸还是点了点头,夹着烟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问题。吕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说话呢!”舒逸说道:“我听到了,我是在想如果一切都如荣伟调查的一样,那么凶手应该就不是齐光喻,那么这样一来,我之前的判断就得推翻重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要看到那监控录像再说。”吕元笑了:“你小子有时候也真是倔!” 第四十章视频中异样的电工 舒逸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监控画面:“停,放大,对,再放大一点!”舒逸指着画面上的那个蓝色卡叽布工作服的电工说道。吕元皱了下眉头,他不知道舒逸怎么就对一个电工那么感兴趣:“荣伟说了,这个电工是来负责对监控的检修的。”舒逸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认真地看着那人被放大得夸张的一张脸。 画面的质量已经很差了,看得吕元都觉得眼睛胀痛。舒逸说道:“切换到他离开的那个画面吧。”画面很快切了过去,舒逸又仔细地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从画面上看他相信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和齐光喻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除了身高相仿以外。 吕元苦笑着说道:“你这样翻来覆去地已经看了五六遍了,有什么发现吗?”舒逸叹了口气:“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吕元说道:“可你却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是吧?”舒逸“嗯”了一声。 吕元说道:“你一开始就认定齐光喻有问题,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就是齐光喻做的,舒逸,你是不是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舒逸望了他一眼:“不,我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从时间上来说,如果齐光喻真的离开过酒店的话那么他有足够的时间跑到肃州去作案,吕哥,我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成见,我也犯不着先入为主,我对他的怀疑更多是基于他的心理及个人性格方面的研究。”吕元笑了笑:“知道你心理学上的那套确实厉害,可是你们研究得更多的是人类心理的共性,虽然你依据的是他的个性分析,但他的个性也是以类似性格的比对形成的,不是吗?” 吕元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所以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就比如,你们认为纵火者,多数为性心理的扭曲,是性的另一种极端的、变态的发泄方式,这样的人,在性方面一定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心理或者生理上的缺陷的,只有在通过这种发泄的过程中,来满足他的自我性存在的自信!还有,对于一些有固定形式的,带仪式性的刑事案件,一般你们也会把他们归结于宗教或者邪恶组织的特定的行为方式,还有更多的种种,你们其实更多的是以共性来作为判断行为倾向所表征的内在含义的准则,而真正的个性化特点却被你们所忽略掉了。” 舒逸听了吕元的话,他笑了:“没想到吕哥对于这些还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吕元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见解,朱叔的书我几乎都看过,我不否认他的书填补了我国在行为心理及细微表情研究与应用的空白,但是我觉得凡事都不可能是十全完美的,就比如我刚才说的,虽然你几次提到齐光喻的个性特征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承认,对于齐光喻我们也没有太深刻的了解,而我们对于他的了解以及理解都只是停留在一两次的交往上,而我们对他个性的定位也只是往这一类人的共性上去靠,不是么?” 舒逸并没有辩驳,吕元的话并没有错,不过有一点吕元是不明白的,而且三句两句也无法和他解释得清楚,那就是作为单独个体的人,是不可能有完全的,百分百的个性的,在朱毅提出的理论中,个体的人没有真正的独立的个性,因为每一个人他的性格都会受到周边社会的影响,比如说,父母的遗传、兄弟姐妹的感染、以及同事、朋友的潜移默化,再就是在他遭遇一些重大事件之后的应激反应等等,甚至还有一些好的,或是坏的习惯的养成都包含其中,这样一来,人的个性在很大的程度会弱化,弱化成为和他差不多的这一类人的共性,当然,这与普遍共性相比,又要狭隘得多,朱毅把这称之为“小众共性”,而朱毅认为“小众共性”几乎也已经能够认同为这类人中某一个的独立个性。 舒逸递给吕元一支烟:“让荣伟查查这个电工,另外最好能够给我提供一套这个电工的完整资料,包括他的影像资料。”吕元点了点头,他知道舒逸是和齐光喻对上眼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吕哥,老师的那本《人的从众心理分析》你可以看看,其中他就提到了一个名词‘小众共性’,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吕元楞了一下:“哦?那我一定得找来好好看看。” 荣伟没想到吕元那边会对一个电工感兴趣,当吕元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收集这个电工的资料时,他有些吃惊,不过他马上就想到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所以荣伟把电工资料的事情落实下去以后,就在房间里回放着那个电工进去酒店大堂的那一段。当荣伟再次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想到这个电工其实在那个下午的时候他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自己并没有太留心。 荣伟闭上了眼睛,他在脑海里加快着下午看到那电工时的情景,他感觉下午见到他的时候和此刻从视频上再看到他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定?荣伟站了起来,出了房间,又去了酒店的中央控制室。 两个保安见荣伟来了,那个小吴笑着问道:“荣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荣伟点头说道:“把昨天下午三到五点的大堂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小吴说道:“好嘞!”说着他很快就把昨天下午大堂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荣伟在那个电工出现的时候叫停了:“这一截给我拷贝一下。” 小吴好奇地问道:“吴先生,罗师傅不会犯了什么事吧?”荣伟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另外,这件事情你们必须保密,否则的话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小吴和另一个保安对望了一眼,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两人都说道:“吴先生,您请放心,我们知道,坚决不会把这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荣伟满意地拿着带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得不说,酒店的监控画面画质真的不敢恭维,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下午出现的这个电工和晚上出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至少从面部特征来看应该是这样的。只是荣伟还是看出了有些异样,不是在外貌上,而是在衣服上。 下午的这个和晚上的那个身高是一样的,面部特征也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下午的这个看起来要他穿的衣服没有那么臃肿,感觉单薄精干,而晚上的这个,看起来还是那套衣服,几乎没有任何的分别,可仔细一看,他显得要臃肿一些,那感觉就像是在工作服底下罩了一件棉衣一般,对,就是这样。 荣伟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又对比了好几次,他确定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荣伟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抱起手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思考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一小点的细微区别呢?是因为晚上凉了,他加了一件衣服么?这倒是有可能,不过荣伟还是吃不准,他最后还是给吕元去了个电话,不管怎么样自己有了发现总得向头汇报一下的,至于这个发现对于破案是不是真的有用,那么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荣伟来电话了,他给我说了这一件事情……”吕元第一时间就把荣伟的发现告诉了舒逸,舒逸听完他问道:“你没有让他把下午的那截录像带给弄来吗?”吕元回答道:“我已经让他给我传了视频,现在应该收到了。”舒逸说道:“那我还是先看看这段视频再说吧!” 舒逸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才对吕元说道:“吕哥,你是怎么看的?”吕元也看过视频了,他说道:“这个,我暂时没有什么看法,我想荣伟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至少在我看来区别并不大嘛。”舒逸摇了摇头:“荣伟并没有说错,至于就连我看来也是这么回事。”吕元问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看的?” 舒逸说道:“这样吧,我们再看看下午和晚上这电工背影的放大图片!”画面放大了以后,舒逸指着晚上的那电工的衣服说道:“你看,是不是感觉像是加了衣服一样?”吕元点了点头:“是的,确实像,不过荣伟说的也没错啊,那就是很有可能是天气凉了,他又多加了一件衣服。”舒逸却说道:“我倒是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电工是不是看上去要比齐光喻略为壮实一些?如果齐光喻要冒充电工,那么他是不是必须让自己壮实起来?” 吕元再笨也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晚上出入的那个电工是齐光喻伪装的?可是从外表来看,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啊。”舒逸叹了口气:“这电工的长相,想要装扮成他难度不会太大,再说了,头发、眉毛和胡子几乎就占据了他的大半张脸,我们看着他们长得很像,是同一个人也很正常。” 吕元盯着显示屏看了半天,他也有些相信舒逸的话了,他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能不能肯定这个电工也和他是一伙的,是他的帮手。”舒逸说道:“或许是他们有意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形象,因为容易装扮,而电工本人并不清楚这件事情。” 吕元说道:“可是荣伟不是说了吗?昨晚那层楼的监控出了问题是给电工打过电话的,而电工来看了一眼确定晚上无法找到配件更换就走了。如果电工不是齐光喻的伙的,那么齐光喻怎么可能趁着这个机会离开酒店呢?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所判定的身材的问题,你看了没有,电工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了,如果你觉得衣服臃肿的那个是齐光喻,他怎么会先从外面进来,他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第四十一章控制住李娇 吕元的一连串问题确实把舒逸给问住了,就算晚上的那个电工是齐光喻乔装打扮的,那么他也不应该先从外面进来,然后再出去,因为荣伟说过,齐光喻一直没有离开过酒店。这个问题舒逸回答不了的话,那么他的推断自然就不成立了。 舒逸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吕元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随着舒逸转动着。 舒逸又坐了下来,苦笑道:“看来或许我真的弄错了。”吕元叹了口气:“另外,齐光喻早上九点多钟离开的酒店,以你的说法,他应该是八点前进的酒店,可是从早上的监控画面我们也没有看到他进入酒店,这一点也不符合你的假设。当然,除非是酒店提供的监控录像本身有问题!”舒逸眯起了眼睛,望向吕元:“你说这种可能性有没有?”吕元笑了:“我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舒逸回答道:“可能性不大不等于没有可能,他们只要在关键时间段上的监控画面做些手脚就行了。” 吕元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对前这此监控画面做出的所有分析就没有丝毫的价值了,舒逸,我知道你一心急于破案,但很多时候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舒逸掏出支烟放在鼻尖闻了闻:“假设这些录像是真的,那么齐光喻第一次离开酒店与最后一次回到酒店是怎么完成的,这是我必须要弄明白了,因为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在录像上并没有显示,最要命的是这个酒店根本就一个出入的通道。” 吕元问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除了乔装成电工,还乔装成了其他的什么身份,被我们忽略了!”舒逸看了吕元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我们把昨天一天到今天早上九点以前的监控全都调出来慢慢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想我们应该有所发现的。” 舒逸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对荣伟提交来的酒店监控录像进行了分析,可是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凌晨三点多钟了,吕元一觉醒来看到舒逸的那个房间里灯还在亮着,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舒逸仍旧在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些录像,吕元叹了口气:“休息一会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想,如果真是齐光喻做的,在明明知道我们对他盯得那么紧的情况下他还敢这样铤而走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早已经找好了退路,现在在和我们打时间差,我不能让他们跑掉!” 吕元觉得舒逸已经有些入魔了,为什么他非得咬死齐光喻不放呢?其实吕元和齐光喻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他觉得舒逸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偏见,不过几次争辩,吕元也不好再劝他什么,吕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先靠一下,我帮你看吧。”舒逸点了点头,就在沙发上眯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逸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舒逸,醒醒,快醒醒!”舒逸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见是吕元,他双手抹了下脸:“怎么,有发现了?”吕元点了点头:“你过来看看!”舒逸跟着吕元过去,吕元指着画面上的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说道:“这个人在齐光喻入住酒店的那天先后五次出入酒店,时间大都是下午五点以前,最后一次离开酒店是十点五十左右,也就是在荣伟他们查完房后不久,而在他离开后大约二十分钟,电工就进入了酒店,另外,这个保安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回到了酒店,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舒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保安,保安!”他冷笑了一下:“还真是狡猾,他总是在出出进进的,让我们以为他这是在工作,没想到完全就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吕元说道:“可是还有一点说不通。”舒逸扭头看着他,他说道:“齐光喻那层楼的监控探头是晚上才坏的,可是白天的监控记录却没有他离开房间的信息。” 舒逸说道:“嗯,要做到这一点不难,只需要在他出门的那十几秒钟的时间让监控器静态就行了,这一点你也能做到!”吕元听了哭笑不得:“你这么一说,这监控还是造了假!”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才是他们真正高明的地方,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把全部的监控画面造假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我们看出来,而且难度相对也要大得多,其实他用乔装这样的方式再配合唯一的一个十几秒的监控表态一来简单得多,二来我们更不容易发现漏洞。换句话来说,就如你所说,我不是一直咬定了他的话,换一个人,他可能就已经过关了。” 吕元想想也是,虽然他对舒逸这样的执着有些置疑,可是他自己的这个发现却让他开始相信舒逸的判断了,特别是画面里的那个保安,几次三番出入酒店,而且除了体型特征以外,他的脸从来没有在监控画面中出现过,这也是吕元最终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的缘故。 吕元说道:“要不要把他控制起来?”舒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用,不过有一个人现在倒是可以先把她给控制起来了。”说罢,舒逸掏出电话给李志诚打了过去:“李队,我舒逸,嗯,别着急,我这边已经有些眉目了,有件事情你去办一下,想办法把李娇控制住,找个很好的借口,既要隔绝她与外界的一切沟通,又要让外人看不出来她是被我们控制了,或许有些难度,不过我相信难不住你。”李志诚笑了:“看来这是收网的第一步吧?好,这件事情交给我。” 舒逸却说道:“别高兴得太早,说到收网还为时过早,此刻我需要的是找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吕元嘟着嘴说道:“就算没有证据也可以把他们都端掉,然后再慢慢找证据嘛!”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以为特权是这么好用的,这些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搞得不好我们就会很是被动,就拿齐光喻来说吧,呼市的大律师,华夏律师协会的副理事长,吕哥,我可不想和华夏律师协会打官司!”李志诚也听到了舒逸和吕元的对话,他在电话里说道:“嗯,这确实是麻烦事,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能够办好!” 挂了电话吕元说道:“这个李娇确实有问题,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知道‘左善旗’,只是不知道她和齐家兄弟又是什么关系?”舒逸笑了笑:“我想或许我已经猜到了!”吕元望向舒逸,舒逸说道:“肃州出现的如果真是涉案的第六个受害者的话,那么活着的还有三个人,其中除了齐光远和丁婧茹,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神秘人物了!”吕元说道:“齐光喻?”舒逸摇了摇头:“齐光喻的年纪来看,他并不在这九个人之列,不过他却是和齐光远一体的,而且齐光远曾经说过,这九个人是六男三女。” 吕元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李娇可能也是那九个人之中的那个神秘的女人!”舒逸说道:“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吕元说道:“而她把你指引到这儿来,应该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让你来看齐家兄弟的这一场表演,正如你所说的,如果他们的这场表演过关了,那么我们就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然后陷入一个虚构的诡异的‘左善旗’的误区去了,而他们在几度作案之后,带上那笔财富全身而退!”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高明的局,而我们也差点真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吕元叹了口气:“舒逸,说真的,我蛮佩服你的,这样的假设你都想得出来,而且从头到尾,你都是以你的假设为调查方向,是我的话,没有证据我真不敢这样大胆的设想。”舒逸说道:“吕哥,你错了,其实一开始我和你一样,也没敢往这个方向去想,是小肖启发了我。” 吕元楞了一下:“小肖?这小子能啊,放在警察局是不是有些屈才了?”舒逸说道:“是块好料,不过还需要磨砺,知道吗?这小子从见到齐光喻第一眼起,他就咬死齐光喻不是个好人,我还批评他来着,我不希望他在办案中有先入为主的感觉,可是他的一再坚持让我又不得不正视他,吕哥,一开始我也像你对我一样,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这种思想很是不满,可后来我仔细想想,他的话也有他的道理,我就想,如果顺着他的思路去设想会有什么样的一个结果,这才有了我的这种大胆假设。” 吕元苦笑了一下:“这小子看来蛮轴的!”舒逸说道:“所以我说呢,他还需要磨砺!因为他虽然咬定了齐光喻有问题,可是他却并没有把问题想得深刻,这样他就会真正的成为对人不对事,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假设提出来,然后一步步去印证,那么他就真正的成熟了!” 吕元说道:“你控制李娇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齐家兄弟的反应吧?”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另外,对于耿家姐妹你也要多留心!” 吕元睁大了眼睛,舒逸说道:“齐光喻的老婆我们还没有接触过,可是我敢肯定耿冰对于齐光远来说,并不只是仰慕那么简单,耿冰很有可能就是齐光远的助手,这十年来,耿冰为他做的一切足以证明,十年时间,耿冰对于齐光远在外面的事情会一无所知?齐光远的电话怎么来的,电话费什么的应该也是耿冰在负责,如果她真是爱齐光远,你觉得她一点窥探齐光远隐私的好奇心都没有吗?至少她应该会怀疑齐光远在外面会不会有女人吧?不然齐光远经常外出做什么?” 第四十二章李娇竟然勾引人夫? 耿冰靠在齐光远的身上,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而齐光远却眯着眼睛,无视她的挑逗,耿冰轻哼一声:“想什么呢?”齐光远这才搂住了她的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老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耿冰皱起了眉头:“你是在担心那个姓丁的女人吧?我都说了,由我出面把她做了,免得夜长梦多。” 齐光远说道:“他们的专家到了?”耿冰说道:“是的。”齐光远叹了口气:“可光喻说了,不能动,万一这是他们的一个套的话,我们这样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耿冰的眼里带着怨毒:“这都是那个姓舒的,哼,照我说连他也一块杀了!”齐光远冷笑一声:“你想动他?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我告诉过你,姓舒的不是你能够对付的,别说你,就是光喻也只能和他周旋,他要真那么好对付,我们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搞这么多的事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如果能够让他们多绕几个弯子,我们就有时间离开这儿了。” 耿冰说道:“可你不是说他已经怀疑上我们了吗?” 齐光远淡淡地说道:“没有证据他就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而且我就不信了,‘左善旗’的故事他会不感兴趣,我可是听说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类诡异的案子。”说着,他的一只手在耿冰穿着黑丝的大腿上摩挲着,耿冰的身子扭了扭:“可是你确定他会上当吗?”齐光远说道:“我这故事并不完全是虚构,有历史的底蕴,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光喻那边!”齐光远轻声说道。耿冰笑了,很是妩媚:“放心吧,姐夫一向都很聪明,他做事从来就不会留下什么尾巴,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舒逸并没有去肃州,还呆在呼市的呢。而且姐夫前几次的行动都有人证明他并没有离开过呼市,他还精心伪装过,并且也留下了目击者,这些都足够姓舒的去绕弯了!就算这次他们会怀疑姐夫,但是谁能够证明姐夫和其他几个案子有关联,只要没有关联,他们的手上又没有证据,怀疑永远就只是怀疑。” 耿冰突然娇哼了一声,原来齐光远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裙底:“别……” 十几二十分钟后,两人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耿冰长长地吐了口气:“这种感觉很刺激,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齐光远笑了:“一会你出去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看得出来,你那脸上还带着水色呢!”耿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使坏,那我就晚一点再出去吧。对了,李娇那边不会有事吧?”齐光远收起了笑容:“其实我一直这样放心就是因为李娇那边没事,一旦李娇出了什么事,那就说明我们的计划很可能被他们识破了!” 耿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重新把黑色丝袜穿上:“照我看,李娇是个祸害,不如把她给除掉!”齐光远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杀杀杀的,杀人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死的都是该死的人,李娇并没有背叛我们,她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会知道潘希仁和刘松竹的背叛,她这可是大义灭亲,我们要对她下手,会让大家寒了心的。我说小冰,你的杀戮心性得改改,杀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耿冰有些不耐烦了:“好了,知道了。” 虽然是冬日,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炙热。燕京市歌舞剧团家属院来了一个女人,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还能够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艳,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头发盘着,还戴了副墨镜。 她找到了王逾越家,敲了下门,王逾越过来打开了门,见是个陌生女人他楞了一下:“请问你找谁?”女人冷冷地问道:“李娇在吗?”王逾越以为是李娇的朋友,他憨厚地笑了笑:“你是她朋友吧?对了,你一定是在凑局的吧,快请进,她们都在等着,三缺一呢。”原来李娇今天是约了牌局的,可人还没来齐。 屋里,李娇正在和两个女人聊天,见王逾越领着个女人进来三个女人都呆住了,接着李娇问道:“老王,这谁啊?”王逾越这下也被问住了:“她,她是来打你的,我不认识。”李娇望着女人:“你谁啊?”女人突然大步走到了李娇的面前:“你个贱人,叫你勾引我老公!”说着就是一大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李娇的脸上。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王逾越拦上前去,而另两个女人却闪到了一边,这种事情她们可不愿意掺和,都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王逾越却没有拦住那个女人,女人抬手一把将他揿到了一边,接着照着李娇就是一顿打,旁边的女人这才叫道:“报警,快报警!”王逾越再次拦在了女人的面前,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也不能放开了和女人撕打,反倒是让女人抓得脸上几道指甲印。 女人绕过他和李娇扭打到了一起,又是一顿好打,李娇竟然晕了过去。女人拍了拍手:“看你以后还勾引人家老公不!”说完竟然就准备走了,王逾越哪里会放她走,一边支旁边的女人打电话报警,一边一把抓住了这个女人:“你不能走!”女人冷哼一声:“不走就不走,我就不信你能把老娘怎么样!”说着低头看了王逾越抓住她的那只手:“放开。”王逾越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想着这样拉住人家一个女同志也不是那么回事,他还是把手放开了,苦着脸说道:“同志,你一定是弄错了吧,她,她是我爱人,怎么可能会勾引你老公呢?” 女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她是你爱人?她爱你吗?你觉得她会爱你这样的人吗?可怜,自己给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自我感觉仍旧那么良好!”王逾越的心里也打起了小鼓,这女人说得煞有介事的,他都有些相信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来了两辆警车,救护车也来了,王逾越和另外两个李娇的牌搭子在警方简单地问了情况后王逾越就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而女人则被警察带走了。 燕京市一医,王逾越见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忙上前去问道:“医生,我爱人她没事吧?”医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估计伤到了大脑,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需要观察几天,这样吧,你去给她办下入院。”王逾越傻眼了,倒不是说他拿不出住院的钱,他和李娇不差钱,是医生说的话把他镇住了,听那口气,似乎李娇能够醒过来的可能性并不大,怎么会这样,那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吧!跟着来的两个警察看到他这个样子,其中一个叹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样吧,你先忙着,我们就回去了!”他们跟着来就是要拿一份李娇的验伤报告,报告拿到了他们自然也不用再留下了。 王逾越说道:“警察同志,那个女人你们可不能放了,她把我爱人伤成这样,我要告她!”那警察说道:“嗯,那我们先走了。”王逾越给李娇办了住院,然后就去了病房,坐在李娇的病床边他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是不太相信李娇会对不起自己,李娇怎么可能会勾引别人的老公,她和自己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喜欢打点小麻将,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家里的。 王逾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下午三点多钟,王逾越送走了几个来看李娇的朋友,回到病房才坐下便“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不正是对李娇下手的那个女人吗?王逾越沉下了脸,警察局怎么那么快就把她放出来了?王逾越哪里会再让她伤害李娇,几步上前拦在了病房的门口:“你还来做什么?”女人冷冷地说道:“贱人,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说着她就想冲进病房,王逾越这回就不再容忍了,用力推开了女人,女人一边骂一边和王逾越扭打起来,自然她不是王逾越的对手,不过王逾越还是没有伤害她,最后是医院保安把女人给拉走了,王逾越再次打电话报警,警察出警倒也快,竟然还是刚才的那两个,王逾越问那警察:“你们怎么就把她给放出来了,莫不是人家有些背景就能够逍遥法外?” 那警察苦笑了一下:“老王同志,你误会了,她的这儿有问题,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有些暴力倾向,你爱人也是运气差,正好叫李娇,这两天来已经有三个叫李娇的女人被她打伤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王逾越质问道,那警察回答:“送不送精神病院,那是人家家属的事情,我们送去谁来支付医疗费用啊?”王逾越说道:“可你们也不能不管吧?”那警察说道:“谁说我们没管啊?我们已经责令他的监护人了,让他必须管好这女人,对了,人家也表示了,你爱人的医疗费他来出。”王逾越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警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王逾越说道:“如果她再来怎么办?万一正好我又不在,她伤害到我爱人怎么办?”那警察说道:“这样吧,你爱人怎么说也算是名人吧,曾经是著名的舞蹈家,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申请警方的保护,当然,这得你同意,而且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那就是在警方保护期间,除了你,其他的闲杂人员一律不能探视,如果你能够接受,我们可以试着向上级请示一下。”王逾越还能说什么,此刻他最担心的当然是李娇的安全了,忙不迭地点头同意了。 第四十三章大家都在赌 舒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岔了气,这个李志诚这一招玩得也太损了,他知道所谓的李娇被打伤致昏迷,一定是那女人打人的手段了得,而王逾越为了李娇的人身安全,不得不主动向警方提出要求保护。最妙的就是那女人在找上李娇之前,竟然还找了两个不相干的“李娇”也是一顿好揍,而她自己则因为精神有问题只被责令监护人加大监护力度,当然,造成的医药费用是必须有人买单的。 “干得漂亮,这样看起来就自然得多了。”舒逸说道,李志诚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法子是我想的吗?”舒逸“哦”了一声:“那是谁啊?”李志诚在电话那头:“是我们马局,都说姜是老的辣,看看人家老同志一出手就是不凡!”舒逸说道:“李娇什么时候会醒来?”李志诚笑道:“那得看你希望她什么时候醒来,人确实是被打晕了,不过进了医院咱当然有办法让她想睡多久睡多久了!” 舒逸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先这样吧,她醒来了反而麻烦,你们密切注意,看看谁想要接近她,特别要保证她的安全。”挂了电话,舒逸的脸上还挂着微笑。 吕元已经大致听明白了,他说道:“真没想到他们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舒逸说道:“接下来就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吕元有些担心:“你说他们会猜到是我们做的手脚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当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娇就出事了。不过他们顶多也只是怀疑,就和我们怀疑他们一样,他们也没有证据,当然,他们的怀疑是不需要证据的,但是他们和我们有一点不一样,他们比我们要多一种心理,侥幸心理,大多数的犯罪嫌疑人都有这样的心理,他们更希望这只是一种偶然,因为他们在心中也存在了趋利避害的思维模式,所以他们或许会怀疑这是我们设的套,但从感情上他们更希望这只是个偶然!” 吕元摇了摇头:“我有些听不明白了。”舒逸笑道:“很简单,他们确实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怀疑这会不会是我们设的局,可是他们从心底还是希望这只是个偶然,这样的希望会被他们扩大,理想化,再加上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证实,只要他们知道是王逾越主动寻求警方的保护后,他们的怀疑就会渐渐淡去。这也是马德奎的高明之处,在最初王逾越申请对李娇进行保护的时候他还拒绝过,直到王逾越第二次含泪申请才‘被’打动,答应了他!”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照在庭院里,舒逸陪着丁婧茹在院里的石几旁坐着,而两位“专家”也陪在丁婧茹的身边。舒逸一脸微笑地在和丁婧茹聊着,不时地还和两位“专家”说上两句。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齐光远和耿冰正站在窗前,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庭院里的那几个人,耿冰冷冷地说道:“你看姓丁的那个样子,是不是治疗起了效果了?我觉得看上去她好像精神头不错。”齐光远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这事情可就麻烦了。”正说着,耿冰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听了,却没有说什么就挂掉了。 “怎么了?”齐光远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轻声问道,耿冰叹了口气:“李娇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齐光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如果李娇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后果就严重了:“我相信李娇应该不会出卖我们。”耿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她把李娇出事的碑帖说了一遍,齐光远听了说道:“你觉得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耿冰却说道:“我倒是希望是个巧合,只是这时间上也太巧了吧?” 耿冰又望向丁婧茹,咬了咬牙:“我早就说过,这两个女人都不能留,现在好了,这就是两枚定时炸弹!”齐光远皱起了眉头:“光喻明天才能回来,这要不你给他打他电话,看看他怎么说。”耿冰掏出手机给齐光喻拨了过去。 齐光喻也听说了李娇的事情,他在电话中说道:“先别轻举妄动,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都不能有任何的反应!”耿冰冷哼一声:“一旦那女人开口我们可就全完了,还有这个丁婧茹,现在看来也是个麻烦!”齐光喻淡淡地说道:“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事,你别忘记了,现在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想想,如果这是个巧合,我们的行动只会暴露自己,而如果这真是他们的一个套,那么说明李娇还是安全的,并没有出卖我们,否则现在我们都不安全了。” 耿冰也是个聪明人:“你是说他们并没有对李娇用什么手段?”齐光喻说道:“至少现在还没有,现在我们只希望李娇能够撑住,也要不了多久,三天,三天的时间就够了,鲁老五这边已经有了门路,三天后只要我们把货装上船就能够离开这儿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成了马后炮!” 如果舒逸能够听到齐光喻与耿冰的这通电话,他一定会为齐光喻的冷静与睿智喝彩,此刻双方都在赌,舒逸赌的是齐光喻他们这边沉不住气而有所动作,只怕他们不动,一动就把把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样就可以直接行使特权了。齐光喻赌的是时间,无论是“专家”针对丁婧茹的治疗,还是警方对李娇的审讯,只要在他的时间差之后得到结果,他就胜利了。 吕元原本是准备对这些人的通讯进行监控的,舒逸没有同意,这些人都是反侦察的高手,任何的监控手段都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如果他们停止一切的动作,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李娇虽然控制住了,但是这样的控制也很蛋疼,控制李娇只能是逼使齐光喻他们有所动作的手段,你还真不能把人家当犯人,李娇的身份摆在那儿,华夏著名舞蹈艺术家,还是潘希仁的前妻,虽然人家过得低调,可只要人家乐意,立马就能够成为公众人物,这也是为什么马德奎在控制李娇的手段上不得不花这么多的心思。 耿冰挂了电话,望向齐光远:“我就不明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姐夫还能够这般的镇定。”其实齐光远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他说道:“三天,可是谁能够知道三天的时间会发生些什么?”耿冰轻笑道:“看来你也很担心?”齐光远叹了口气:“能不担心吗?不过光喻既然这样说了,就听他的吧!”耿冰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也太没出息了,从一开始你就是行动的负责人,他是你弟弟,却让他后来居上了,你就真的那么喜欢看他的脸色吗?” 齐光远眯起眼睛望着耿冰:“别忘记了,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加入进来。”耿冰说道:“我可不像你们,你们有什么信仰,理想,我只是为了钱,你们答应我的那份一个子都不能少,别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就想赖账!”齐光远苦笑了一下:“放心吧,上面早就已经答应了,只要事成了,你那份是少不了的,你的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好!” 耿冰说道:“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吗?”齐光远不明白耿冰为什么会这样说,他点了点头:“对,我们只是合作!”耿冰说道:“我现在怀疑姐夫的指挥有问题,他这是在赌博,这万一李娇和丁婧茹这两个女人真的出了问题,我们就全完了。就连你也对他产生了置疑,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说三天的时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齐光远轻声问道:“那么你想怎么样?”耿冰冷冷地说道:“除掉她们!”齐光远苦笑了一下:“那样很容易就暴露了!”耿冰说道:“或许等他们查到谁是凶手,三天早过去了。”齐光远摇了摇头:“如果这是他们设的套,你觉得凶手跑得掉么?”耿冰一咬牙,横下心来:“连舒逸一块干掉,当然,我们也不能一点事都没有。” 齐光远楞了一下:“你到底想怎么做?”耿冰笑道:“把这儿炸了,怎么样?”齐光远望着她:“疯了,你真的是疯了!”耿冰说道:“我还年轻,我可不希望和你们一起去蹲大牢!”齐光远说道:“就算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李娇那边呢?”耿冰说道:“那边我自然也会有办法的,要知道杀人比救人要简单得多!” 齐光远沉默了,他觉得耿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是齐光喻的哥哥,对于齐光喻他当然很了解,他哪里会不知道齐光喻是在赌?这万一赌输了怎么办?齐光远还是不如齐光喻,齐光远只看到了齐光喻在赌,而齐光喻却看到了舒逸也在赌,这才是齐光喻敢赌的原因。 齐光远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你没有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你会做些什么,怎么做。”齐光远这话等于是默认了耿冰的计划,耿冰笑了笑:“其实姓舒的也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利害,不,或许是他太自信了,如果他对我们进行监控又或者限制我们的自由,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呢!”齐光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同意她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他的内心十分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更相信光喻些才对? 第四十四章耿冰遭遇了车祸 齐光远望着耿冰,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有主见,一旦认定的事情她是不会放弃的,就像当初她粘上自己一样。那时候齐光远的心里还是有些障碍的,不管怎么说,耿冰的姐姐是自己弟弟的老婆,自己和耿冰又怎么能有什么呢?可是最后自己还是和她发生了关系,一个男人十年都面对一个美丽的女人,要说一点都没那啥心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某方面无能。 不过这件事情齐光喻却是知道的,齐光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必须留个心眼。 耿冰出去了,在这儿他们是自由的,舒逸他们只是为齐光远提供保护,对于他们的人身自由并没有限制。齐光远知道耿冰是去做什么,她一定去落实她的那个计划去了,耿冰姐妹和齐光远兄弟不一样,如果说齐光远兄弟是为了完成他们的特殊使命的话,那么耿家姐妹追逐的却是利益,这是在耿冰发现了齐家兄弟的秘密,提出加入进来的时候就说好的,他们是合作,齐光喻最初也曾经对她们起过杀心,可后来他发现耿家姐妹还是有可取的地方,那就是做事情的手段雷厉风行,下得了狠。 让耿冰呆在齐光远的身边也是齐光喻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最大的问题是什么,那就是有时候有些优柔寡断,而且还会心软。 齐光远的心里还是很不踏实,他思考再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告诉齐光喻。 “光喻,有件事情我想必须和你说一下。”齐光远在电话里轻声说道。齐光喻此刻正在法院门口,他刚结束了一场官司。齐光喻感觉到大哥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大哥,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耿冰她……”齐光远说道:“耿冰还是决定要对丁婧茹和李娇动手,她,她已经去准备去了。”齐光喻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齐光远说道:“我,其实我也觉得她说的没错,光喻,三天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万一丁婧茹真的记起了些什么,又或者李娇开口了,那么我们就完了!”齐光喻说道:“我告诉过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长期给丁婧茹用药,一时半会就想让她恢复记忆有那么容易吗?就算是什么狗屁专家,三天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让那女人恢复记忆!” 齐光远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不过李娇那边呢?你能保证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吗?”齐光喻说道:“我相信她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应该只是舒逸他们搞的小伎俩,他就想我们乱,我们不乱他们根本就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再说了,你忘记了‘翠鸟’曾经说过什么吗?”听齐光喻提到“翠鸟”,齐光远楞了一下,齐光远说道:“这个‘翠鸟’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迄今为止,你也只是和他通过两次电话,光喻,你别忘记了,你才是这个任务的具体负责人!” 齐光喻冷笑道:“你是不是怀疑他说的话?”齐光远说道:“说实话,我们忙前忙后,累死累活的,可他呢?”齐光喻说道:“大哥,千万别怀疑组织的力量,我敢说,如果我们真的违背了他的话,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齐光远有些不服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我就不相信对付不了他!”齐光喻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的实力?你以为现在我们手底下这些人真的就是忠诚于我们吗?你错了,这些人是组织的人,如果‘翠鸟’要让他们倒转枪口,他们甚至随时都可以要我们的命!” 齐光远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光喻说道:“大哥,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耿冰的合作吗?其实我就是想给我们自己留条后路。”齐光远听了这话:“也就是说,耿冰姐妹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向上面说过?你不是说上面同意的吗?”齐光喻笑了:“我的大哥,你也太天真了吧?你真以为上面会同意让外人来搅和吗?”说罢,齐光喻收起了笑声:“我是把她让成一条后路,而不是让她给我们添麻烦的,大哥,相信我,其实不管这个任务是否能够完成,只要听我的,照我说的去办,我们就不会有事,可是我们不能够把‘翠鸟’的话当耳边风。” “‘翠鸟’说过,让我们别去管李娇的事情,我们就别管,只要我们按着他的意思去做,就是失败责任也不是我们的。”齐光喻说到这儿,齐光远却说道:“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李娇真的出了事的话,那么我们都得完蛋!”齐光喻说道:“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告诉耿冰,别乱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应付好舒逸他们,其他的事情我会办的,记住了,千万不能生事。” 挂了齐光喻的电话,齐光远有些慌乱了。他赶忙打了耿冰的电话。 “耿冰,停止一切行动!”齐光远没等耿冰开口就先说道。耿冰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变卦了?光远,你不会把这事情告诉姐夫了吧?”齐光远说道:“我告诉他了,小冰,你赶紧停止一切行动,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耿冰并不知道“翠鸟”的事情,她不屑地说道:“你们男人做点事情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不把这两个女人解决了才会有大麻烦。”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齐光远呆住了,看来耿冰这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齐光远劝不了她,他急得好想赶紧去找到她,阻止她。可是自己一旦要离开,那么舒逸他们一定会盯着,这样一来很容易会暴露。没有办法,齐光远只得又把这事儿告诉了齐光喻。齐光喻听了沉默了一会:“好吧,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你就稳住自己就行了。”齐光远感觉出齐光喻声音里的冰冷:“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齐光喻淡淡地说道:“大哥,你不会真对她动情了吧?”齐光远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小姨子!”齐光喻说道:“就算是我老婆又怎么样?我不能让她毁掉我们的一切,她这样不听招呼,迟早得玩死我们,当初她威胁我要加入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了她一马了,这种女人是祸害,驯服不了的话就只能……” 耿冰死了,是车祸,她开的那辆甲壳虫被撞得严重的变了形,她被挤压在车里,当场就断了气。 吕元是在车祸发生后半小时得到的消息,那时候他正和舒逸在屋里喝着茶。他放下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舒逸的时候舒逸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吕元说道:“她应该是去看她姐姐,在去的路上就发生了车祸。”舒逸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抽着烟,吕元问道:“要去现场看看吗?”舒逸摇了摇头:“不用看了,看也没用,一定是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吕元说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就其中应该有内情?” 舒逸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耿冰怎么会突然出了事情?肇事者抓住了吗?”吕元说道:“抓住了,酒驾,我已经让警方去调查了,看看肇事司机的经济往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舒逸点了点头:“吕哥,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是有人故意要杀耿冰,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吕元说道:“因为她的身上有秘密,而她刚好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舒逸笑了:“那么最该死的人不齐光远,他的秘密远比耿冰的要大得多,不是吗?”吕元楞住了:“这倒是,那你觉得呢?”舒逸说道:“耿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见她姐姐?”吕元说道:“你这话就有意思了,人家两姐妹,什么时候见面都很正常!”舒逸想了想:“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姐姐,对了,她叫什么来着?”吕元说道:“她叫耿寒,自己开了一家网络公司。” 耿寒接到交警队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在不久前耿冰还和自己通过电话,怎么就出事了呢?莫非是…… 耿寒的脸色很难看,她拿着手机几次想给齐光喻打过去,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司机从镜子里悄悄看了她了眼:“耿总,到了。”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耿冰的尸体已经送到了医院的殓房,照例是要让她这个亲属认尸的,交警队的人已经等在了这里,见耿寒来了,负责案子的警察忙走上前来:“你好,我叫尤克度,是负责这起事故调查的,请问你就是耿冰的姐姐耿寒吧?”耿寒点了点头。 在尤克度的带领下,耿寒看到了耿冰,不过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耿寒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尤克度安慰道:“耿女士,事情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节哀顺变吧!”耿寒收了声,擦干了眼泪:“那个人抓住了吗?”尤克度点了点头:“抓住了,酒后驾驶。”耿寒冷笑了一声,她的心里明镜似的,可是她却不能说什么:“希望你们能够依法办事。”尤克度说道:“放心吧,对了耿女士,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这儿签个字吧,我们会安排遗体尽快火化的。” 耿寒签了字,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对耿寒的战略 “耿总,有两个人说是要见你,现在在会议室。”耿寒才回到公司,秘书便上前来说道。耿寒看了秘书一眼,怎么就这么没眼力,也不看自己现在遇到的是什么事儿,耿寒阴着脸道:“这两天我谁也不见。” 秘书咬了咬嘴唇:“他们好像是警察,说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来的。”耿寒眯起了眼睛,莫非是交警队的?可自己刚从交警队回来啊,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那个舒逸那边?她说道:“请他们到我办公室来吧!”耿寒进了办公室,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些热水,捧着杯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耿寒冷冷地喃喃道:“齐光喻,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舒逸和肖宇走进了耿寒的办公室,耿寒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望着他们,秘书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耿总。”舒逸上前伸出手:“耿总你好,我们是警察,我叫舒逸,这位是我同事肖宇。”果然是他们,耿寒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和舒逸握了握手。舒逸说道:“耿冰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耿总,请节哀。”耿寒淡淡地说道:“我可听说小冰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不是说过会保证她的安全的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肖宇回答道:“耿总,我想你是误会了,寻求保护的人并不是耿冰,而是齐光远,而耿冰是去陪伴他的,而且他们一直都是自由的,想要做什么我们也没权利过问,假如是齐光远要外出,如果他个人觉得需要我们的保护,也必须先行向我们提出,否则,他们想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耿寒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我妹妹的死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喽?”肖宇点头回答道:“客观上说确实是这样的。”耿寒指向门口:“那请你们出去,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肖宇年轻气盛,见耿寒没有好言语,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正想说什么,舒逸一把拉住了他,舒逸对耿寒说道:“耿总,你别激动,小肖年轻,说话难免不太顾及你的感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还真是怪不得我们,好吧,我也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扰你,毕竟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 舒逸递给耿寒一张纸片,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电话号码,耿寒没有伸手去接,舒逸把它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和肖宇告辞离开了。 “舒大哥,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啊?她不就是个什么老总吗?犯得着这么牛吗?我们又不欠她什么!”上了车肖宇还是有些不忿,舒逸叹了口气:“好了,你就别再生气了,人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心情应该能够理解。”肖宇说道:“她要不想自己的妹妹白死,最好就是好好和我们合作,早日抓到凶手才是。”舒逸望了他一眼:“你就那么肯定耿冰是被谋杀的?交警那边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就一普通的交通事故,那货车司机是酒后驾驶。吕哥他们也查了,对这个货车司机已经进行了调查,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肖宇说道:“我就不相信了,没有可疑的地方只能够说他们设计得太周密。”舒逸点了支烟,肖宇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舒大哥,你说耿冰着急着找耿寒会是什么事情?”舒逸苦笑了一下,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吕元,吕元说得没错,人家是两姐妹,什么时候想见一面都很正常,当然,舒逸并不相信真的就那么正常,因为就在他期待他们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然如果这也是他们的动作的话,那么这并不是舒逸想要的结果。 在舒逸看来耿冰是有问题的,至少她和齐光远之间的关系就不像是他们平时说的或者表现出来的那样,舒逸望向车窗外,肖宇又说道:“舒大哥,齐光远知道这件事情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我让吕哥别着急告诉他,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从他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肖宇说道:“其实一早我们就对他们采取严密的监控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舒逸反问道:“你凭什么监控人家?就凭你的想当然啊?你知道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处于监控之下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肖宇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道:“齐光远是什么人?华夏知名的地质学者,虽然他在精神病院呆了十年,可是这些并不为人所知,一旦媒体爆料说警方对知名学者进行监控,你想过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吗?这也是为什么你们马局在控制李娇的这个事情上会绕这么些弯的原因。” 肖宇想想也是:“可是来之前你不是说过耿寒作为齐光喻的妻子,耿冰的姐姐很可能也是个知情人,你就一句也没问她?那我们去这趟有什么意义?”舒逸说道:“你觉得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耿寒会对我们说什么吗?其实今天去见她,我也只是想留下个电话罢了,我并没有指望能够在今天从她那儿获得什么信息。” “为什么?”肖宇一头雾水。 舒逸笑了:“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耿冰是被人谋杀的,那么你说会是谁杀了她?”肖宇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们的仇家吧!”舒逸说道:“不,你仔细想想,耿冰从医院出来一直就陪着齐光远呆在安全屋,怎么她一离开安全屋没多久就出事了?你不会认为有人会有胆量盯着安全屋吧?” 肖宇想了想:“我明白了,是内部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舒逸说道:“那你觉得那人应该是谁?”肖宇说道:“齐光远?”舒逸点了点头:“只可能是齐光远,因为耿冰的行动是自由的,吕元的手下根本就没有限制她的外出,就算是她出去的时候有人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可能在她去耿寒公司的路上制造出这样的一场车祸呢?” 舒逸又说道:“我们假设当耿冰离开的时候,齐光远就立即把耿冰的动向告诉了某人,而他们都知道耿冰很可能去做某件会对他们的利益起到破坏作用的事情,于是他们不得不对耿冰下这样的毒手!”肖宇苦笑了一下:“你说的某人我应该可以理解是齐光喻吧?”舒逸“嗯”了一声:“我想应该是的。”肖宇明白了:“你之所以留给耿寒电话号码就是因为你知道耿寒一定会想到耿冰的死可能是齐光喻他们下的手,一旦她和齐光喻之间有了裂缝,就很有可能会把事情向我们和盘托出!” 舒逸没有再说话,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 就在舒逸他们离开耿寒公司不久,耿寒的手机响了,耿寒看了一眼是齐光喻打来的,她冷哼了一声,然后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小寒,是我!”齐光喻的声音传来:“你有在听吗?”耿寒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齐光喻,你不是人!”齐光喻淡淡地说道:“小寒,你知道了?”耿寒冷冷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齐光喻,小冰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你的小姨子,你竟然忍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齐光喻说道:“你那个妹妹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她太任性,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她这样迟早一天会害死我们大家,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 耿寒说道:“不管她有什么错你都不应该对她下这样的毒手,齐光喻,你,这件事情我和你没完!”说罢,耿寒挂断了电话,她的心里涌出了森森的寒意,她发现自己竟然像是认不识齐光喻了,这还是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今天他能够对耿冰下手,那么明天呢,为了他们所谓的信仰和利益,会不会连自己也一并给铲除了?而远在肃州的齐光喻则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没有底了,原本他以为耿寒很容易就能够搞定,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们的姐妹感情。如果耿寒走了极端怎么办?莫非也要对她下手么? 齐光喻眯着眼睛,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只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却握紧了拳头。说实话,对于耿寒他是有感情的,可是感情是感情,并不能够动摇他的信仰,如果耿寒真的危及到了自己的任务,他也只能够咬牙将她除掉了,他叹了口气:“小寒,你可别逼我!” 耿寒并不知道齐光喻已经起了杀心,她不相信齐光喻会动自己,可是她还是多长了个心眼,趁着齐光喻还没有回来,她回家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就偷偷躲了起来。 “舒大哥,你想过没有,齐光喻既然敢对耿冰下手,他会不会对耿寒也这样?”肖宇还是有些担心,舒逸说道:“齐光喻或许会起这样的心,可是有了耿冰的前车之鉴,你觉得耿寒会对他没有戒心吗?别小看了耿寒这个人,一个女人能够把事业做大,没点本事行吗?再说了,她看上去比耿冰更有心机,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事的。”肖宇说道:“我觉得啊,我们应该盯着她,或者说把她保护起来。” 舒逸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我更希望齐光喻会对她做点什么,否则女人很恋情的,齐光喻不动她,她或许根本就下不了决心!说到保护,出了耿冰的事情,耿寒自然知道应该怎么自我保护!”舒逸却没有告诉他,其实这事情他在知道耿冰出事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吕元,耿寒可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第四十六章齐光喻的对策 舒逸敲了敲门,然后推门就走了进去,齐光远望着舒逸,露出一个微笑:“坐吧!”舒逸望着他平静的脸,他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齐教授,有个事情想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别激动。”齐光远楞了一下:“什么事啊?这么严肃。”舒逸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交警队的电话,说是耿冰出了车祸,她当场死亡了,现在遗体已经送到了医院殓房,耿寒女士已经去认过尸了!” 齐光远的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眼里隐隐有泪花,嘴巴颤微微地动了动:“怎,怎么会这样?”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齐光远。齐光远像是忘记了舒逸的存在一般,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十年了,这十年来小冰一直都在照顾我,她的心思我也明白,虽然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在我的心里,她却是我的亲人,除了光喻以外最亲近的人。”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齐教授,你也别太难过了。” 齐光远说道:“舒先生,我想去看看她,送她一程!”舒逸说道:“这个,好吧。”齐光远说道:“对了,小寒既然都去过医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舒逸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或许她有她的考虑吧,不过我听交警部门的人说,她好像并不相信这只是一起简单的车祸,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妹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齐光远楞了一下:“她怎么会这么想?舒先生,你告诉我,耿冰是不是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是谁?到底是谁?”他一把抓住了舒逸的胳膊,舒逸说道:“冷静些,齐教授,交警队都已经说了,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警方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齐光远这才像是平静下来:“那小寒……”舒逸说道:“她或许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齐光远叹了口气:“我给她打个电话吧!”说罢他掏出电话给耿寒打了过去,却是关机的,齐光远皱起了眉头:“她怎么关机了?她不会想不开,干什么傻事吧?”舒逸说道:“应该不会吧,就刚才我们还去公司找过她,而且我觉得她也不像一个看不开的人。”齐光远“哦”了一声,舒逸却发现齐光远的脸色微微一变! 是吕元领着人和齐光远去医院的,舒逸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和陆亦雷通电话。 “舒逸,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几起普通的刑事谋杀,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内幕。舒逸,你要跟紧一点,我对你有信心,既然你有这样的判断,那么我相信也八九不离十,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陆亦雷在电话里说道。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明白,其实在耿冰出事之前我还一直不能肯定齐家兄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现在我才是真正有了底,不过对方的手段很是高明,我需要证据却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感觉得出来,对方明明是在和我们打时间差!”陆亦雷想了想:“实在不行就先把他们给控制住了!”舒逸说道:“这样不行,就算是能够明确他们有问题,可是他们的身后一定还有人,否则就他们兄弟两人根本就搞不出这么多的事来!” 陆亦雷说道:“他们的手底下肯定有人,只要抓住他们,应该能够挖得出来的。”舒逸说道:“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手底下有人,而是担心他们的上面还有人,抓了虾米,放了大鱼怎么办?”陆亦雷说道:“上面?你是说他们也是喽罗?”舒逸叹息道:“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我一直没有太多的动作。” 陆亦雷问道:“是不是人用起来不顺手?要不从局里给你调些人手。”舒逸笑道:“现在不是人手的问题,我们又不是打仗,吕哥这边的人够用了。”陆亦雷也笑了:“可是燕京市局这边已经向我告状了,说你根本就没有作为,说你这个专案组组长不称职呢!”舒逸说道:“陆局,燕京市局那边我可顾不上了,你就替我应付一下吧!” 陆亦雷说道:“这样吧,我们接手这个案子。”舒逸说道:“不行,一旦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了,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消息只要泄露出去,无形中就等于告诉我们的对手我们已经知道了更多,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陆亦雷笑了:“看我,竟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真是让燕京市局给气晕了。” 舒逸说道:“陆局,我准备亲自去跟耿寒,她可不能有什么事,只要能够争取下她,那么我们就能够敲开冰山一角了!”陆亦雷说道:“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祝你好运!”两人这才结束了通话。 舒逸双手搓了搓脸,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去了肖宇的房间。 “舒大哥,有事么?”肖宇问道。舒逸点了点头:“我要消失一两天,这儿的事情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多和吕大哥沟通一下,别自作主张,实在拿不定主意的话,再给我发短信,该打电话的时候我会打给你的。”肖宇说道:“这事吕大哥知道吗?”舒逸回答道:“我和他说过了。”肖宇嘟起了嘴:“舒大哥,我其实吧就想跟着你多学些东西呢,这就嫌我碍事了?”舒逸瞪了他一眼:“你那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肖宇问道:“那舒大哥,你这是去哪啊?”舒逸说道:“我亲自去盯住耿寒,我怕她出什么事。而你留在这儿,你必须要让齐光远相信我回燕京了,而且我还继续在纠结那几起谋杀案。”肖宇笑了:“这个你放心了,我一定会做好的。”舒逸说道:“耿寒是个很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人,因为耿冰的出事,她也躲了起来。” 肖宇说道:“出了这档子事,耿寒作为齐光喻的妻子,他们之间应该有过联系的,对了,要不我去把他们几个人最近的通话记录都调出来吧,看看不就知道了?”舒逸说道:“不用了,吕大哥已经调查过了,耿冰出事前后他们之间确实有过通话,可是这很正常,人家是一家人,每天都会有好几次通话的,我们根本就没有电话录音,你不能仅仅就凭几个通话记录说这事情和人家有关系。” 肖宇叹了口气:“舒大哥,这万一齐光喻不会对耿寒怎么样那怎么办?只要他不出手,耿寒就不会对他彻底的死心,那样她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男人的。”舒逸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不过你想过没有,耿寒躲起来本来就已经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对齐光喻的不信任,有了戒备,这本身就很能够引起齐光喻的不满与猜忌,而且今天我也很隐晦地告诉了齐光远,我们曾经去找过耿寒!” 肖宇笑了:“你是想让他们误会耿寒的躲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让他们觉得耿寒与我们之间有了什么默契对吧?”舒逸说道:“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们也好,他们也罢,很多事情都在似是而非之间,大家都在打哑谜,都在猜,只是看谁把谁猜得更透而已。这个案子一直都是智力与耐心的比拼,希望这一点上我们不会输给他们。” 齐光喻收到了消息,耿寒失踪了,耿寒竟然连自己妹妹的后事都没有顾及,突然就失踪了,这让齐光喻很是恼火。齐光喻气得把酒杯扔在了地上:“这个蠢货,蠢女人!”齐光喻身边的女人贴了上来:“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齐光喻望着她:“老聋那边什么时候可以把事情办妥?那批货什么时候能够装船?”女人说道:“大约还得两天的时间,你也知道,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的,首先他得联系好船吧?另外还有路线,还要搞定海警及海关方面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齐光喻说道:“我怕我们没有时间了。”女人说道:“耿寒你打算怎么办?”齐光喻说道:“她躲了起来,不过我想她只是怕我对她下手,并不是有心要出卖我们。”女人坐到了他的腿上:“做我们这一行的根本就不应该有感情,你可别告诉我对她你下不去手。”齐光喻瞪了她一眼:“你可别乱来,千万不能动她,只要她没事,那么我们就没事。” 女人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吗?”齐光喻说道:“我犯得着威胁你吗?你想过没有,现在她的身边很可能有警察,一旦我们失手,那么很可能就会逼着耿寒下决心。”女人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拖喽?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不动手,人家就不会假借我们的名义动手?只要吓吓她,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齐光喻皱起了眉头,女人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他有些坐不住了:“我得回去,我必须马上找到她,我是她的男人,我和她呆在一起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我守住她,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老聋这边你得催紧了!” 女人笑道:“你就放心吧,怎么样,要走了是不是我们再来一次。”齐光喻一把扯下了女人的衣服,直接把她摁在了沙发上…… 当晚齐光喻就回到了呼市,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必须马上找到耿寒,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一旦舒逸他们搞点什么小动作,真有可能激起耿寒的背叛。齐光喻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了耿寒要好的朋友,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她去哪去了,齐光喻相信舒逸他们应该知道,可是越是这样,他越得尽快找到她,当然,他不可能向舒逸他们打听是真的。 第四十七章跟踪耿寒的下落 耿寒住的地方是她结婚前和妹妹共同租住的那间小公寓,这地方她一直没有退租,后来房东要离开,她便把这间小公寓给买了下来,很窄小的两居室,她甚至连户头都没有过过来,只是做了一个公证,因为她觉得很可能某一天她还会回到这儿,这里将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这是她自己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亲妹妹耿冰,齐光喻就更不会知道了,虽然齐光喻在追求她的时候没少来过这儿。 耿寒只穿了一件薄纱的睡衣,蜷缩在沙发上,一只手里拿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抱着膝盖头,眼里有着泪水。茶几上摆着两只手机,其中一只已经关机了,只有另一只还开头,开着的那只手机响了,耿寒忙拿了起来:“喂,情况怎么样?”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正在四处找你,找得很急,他问过我,我告诉他你今天就没有来过公司,我们也联系不上你。” 耿寒轻声说道:“嗯,这样说挺好的,你下午过来一趟,给我带些吃的回来,小心一点,别让他给盯上了。”男人说道:“放心吧,耿总,我会小心的。”耿寒放下电话,眼里冷是寒意,齐光喻现在正满世界的找自己,看来他是真的心急了,一想到齐光喻竟然杀了耿冰,耿寒的心里就满是愤怒,她就这样一个妹妹,父母都在乡下,一直以来都是她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可现在自己的亲妹妹让自己的男人害死了,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耿寒的内心是很纠结的,十几年的夫妻,平心而论,如果排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来说,她和齐光喻过得算是很幸福的,她能够感觉得出齐光喻对她的爱,可是她更知道在齐光喻的心里什么东西更重要,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是他的那个见鬼的信仰。如果说齐光喻为了自己的信仰把齐光远,他的亲哥哥给杀了的话,耿寒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当然,人家都能够对自己至亲的兄长下手,我了寒算个屁! 这也是耿寒在知道耿冰出事后第一时间内躲了起来的真正原因,她害怕下一个就是她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真想找个人陪她说说话,可是她到现在才发现,真正能够和她说说话的人她都找不到。 刚才的电话是她公司里的一个副总打来的,那个副总是她的追求者,从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她的身边追求她,不过后来失败了,输给了齐光喻,耿寒成了齐夫人,又成了耿总,耿寒的心里觉得有些愧对人家,加上这男人原本也有些才干,耿总便请他加盟了公司,让他成为了副总,还给了他些股份。这一切齐光喻都是知道的,他倒也大气,并没有因为人家曾经是他的情敌,竞争对手便对那人使什么手段,相反,每次见面都以礼相待,更主要的是他每次出差去哪儿都会先给人家打个电话,让人家有空的时候多帮着照顾一下耿寒,他的态度让人觉得很诚恳,生不起坏心儿,仿佛在他不在的时候动了一点歪念头都会让人家自己把自己绑到道德的十字架上去。 其实这正是齐光喻的高明之处,堵不如疏,再说了,自己都这样的大气量了,怎么你们还好意思背着我再玩什么花样吧?当然不能,而且十几年前你就已经败下阵来了,这十几年,我们秀的恩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你觉得十几年前你没能够赢得美人心,这十几年后你又有机会吗?没有,我们这感情反倒是积累得更加的深厚了。 “老板,陶维春离开公司了,好像匆匆忙忙地要去什么地方。”齐光喻接到了手下人的电话,他沉声说道:“悄悄地跟着他,看看他这是去哪儿!下午我会到殡仪馆去料理小姨子的后事,有什么发现及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齐光喻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知道耿寒的下落的话,那么就只有是陶维春了,当年陶维春没能够追到耿寒,可是他俩的友谊却是很深的,他相信这是他们的纯友谊,因为对这一点齐光喻还是很自信的,而且哪个男人喜欢有事没事给自己整一顶绿帽非得往自己的头上去扣呢? 陶维春此时外出,很有可能就是去见耿寒去了,对于耿寒自己该怎么办?对于这个问题齐光喻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平心而论,他是很爱耿寒的,可是已经这样了,耿冰是自己让人杀死的,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他相信耿寒的心里也明镜似的,按说现在最理性的办法就是把耿寒给除掉!齐光喻叹了口气,这个决定虽然有些残酷,可是决心并不难下,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感情是奢侈品,只是此刻他还不能够下这样的决心,耿冰可以死于意外,可是耿寒呢?她再出事,那么就太明显了,一切的矛头就真的全都指向自己了,就算他们拿不出证据,可是一天到晚咬住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觉得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稳住耿寒,只要耿寒不乱,自己的阵脚就不会乱。 陶维春从一离开公司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福特一直不疾不徐地缀在他的车后,陶维春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耿寒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这事情还十有八九与齐光喻有关,这些应该就是齐光喻派来的人吧?陶维春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不是吗?自己这样掺和着算什么。 陶维春并没有急着去耿寒那儿,他拨了个电话,和一个朋友约好十分钟后在前面的一个咖啡厅见面。他得想办法摆脱那些跟踪的人,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管人家的家事,可是怎么说他也是耿寒的朋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齐光喻那儿,等事后他们两口子再慢慢去解释吧。 陶维春到了咖啡厅,朋友后脚就到了。 “老陶啊,大中午的叫我上这儿来喝咖啡,看来你这个副总真的很闲啊!”陶维春的朋友叫张楷,自己开了一家画室,发不了大财,却也饿不死人。陶维春笑了笑:“公司早就已经上了轨道,已经不像当初离不了人的时候了,有时间就多和朋友坐坐嘛。”张楷轻咳了两声:“我听说你们耿总的妹妹出事了?”陶维春点了点头:“嗯,出了车祸,撞死了。” 张楷说道:“你和耿寒十几年的朋友,她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帮忙,跑我这儿来叙什么旧啊?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在避嫌,怕见到人家的老公对吧?”陶维春楞了一下,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陶维春都在想一个问题,耿寒为什么要对齐光喻玩消失,此刻张楷的一句话仿佛给了他一点启发。对啊,耿寒的妹妹出了事情,这个时候耿寒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料理耿冰的后事,怎么就突然躲了起来?莫非…… 张楷见陶维春有些走神,他叫道:“老陶,老陶!”陶维春这才回过神来:“哦,想起了些事情。”张楷叹了口气:“你呀,就是个情种,喜欢一个人就这样天天守着,你这心里舒服吗?这不纯粹是在找虐吗?有事没事让自己的小心灵受点创伤,你不会是想以些来证明你的爱是多么的至高无上吧?”陶维春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我也结婚了的好不?孩子都已经打酱油了。” 张楷说道:“好了,给你开开玩笑吧,不过你找我真没其他的什么事么?”陶维春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好久没见了,约你坐坐,聊聊!”张楷说道:“好了,见也见到了,我得回去了,我那小本买卖离不了人的,不然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了,这顿算你的!”陶维春苦笑了一下:“你呀,还是那么抠!” “不抠能行吗?我可不像你,怎么说也是一副总,二老板,我不行,得养家糊口。那个啥,真没事我就先走了。”张楷还真是说走就走了,只留下了陶维春一个人。 “你怎么还没过来呢?”耿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陶维春说道:“有尾巴,我得先想办法甩掉再说,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是不是和光喻吵架了?”耿寒沉默了一下:“这事儿在电话里一句两句我也跟你解释不了,这样吧,你过来了再说。”陶维春又问了一句:“耿冰的事情是不是并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她的事是不是和齐光喻有关?”耿寒没想到陶维春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所在,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耿寒叹了口气:“维春,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些,知道了太多,对于你来说很可能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吗?所以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了,好吗?”听耿寒说得认真,陶维春也吓了一跳,看来自己的猜测还真心没有错。不过既然耿寒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些什么? “老板,他约了人喝咖啡,二十多分钟后那人便走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手下人又汇报了陶维春的动向,齐光喻轻哼一声:“不管他,只要盯紧他就是了。另外,如果发现耿寒的踪迹,马上向我报告,你们别乱来,记住,千万不能乱来。” 第四十八章别管了行吗? 齐光远也去了殡仪馆,这件事情他向吕元说过了,吕元派了两个人暗中保护他。肖宇有些埋怨吕元:“吕哥,你怎么就答应他了?这万一他们兄弟俩要是跑了呢?”吕元白了他一眼:“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姑且不说齐光远兄弟与耿家姐妹的姻亲关系,就是耿冰与齐光远之间也是有感情的,现在耿冰死了,人家齐光远提出去送她一程,跟着张罗她的丧礼,我能说不行,不许去吗?没这么不近人情的。再说了,人家凭什么要跑啊?人家真要想走,我们拦得住吗?我们又凭什么拦啊?” 肖宇不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吕元说得没错。吕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好了,小伙子,就别这么郁闷了,你要相信舒逸,真正的重头戏在他那边。”肖宇说道:“那边还有什么戏啊?你没听到他们说,齐光喻也都去了殡仪馆吗?”吕元说道:“照你这样说,耿冰死的时候齐光喻还在肃州呢,耿冰的死关他屁事!”肖宇笑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齐光喻没想到,“翠鸟”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这是个陌生的号码,估计是一次性用了就扔的电话卡。 “听说你那边出了点状况?”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齐光喻却很是耳熟,是“翠鸟”。齐光喻淡淡地说道:“嗯,是有点事,我小姨子她出车祸死了。”“翠鸟”冷笑一声:“我怎么跟你说来着,一定要管好你身边的女人,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当然地它就能够为你掌控了,你老婆呢,找到了吗?”齐光喻说道:“放心吧,我一定能够找到她。”齐光喻的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比他的要高,可是这个人用这样的语调和他说话,也太盛气凌人了,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轮到他指手画脚? 可“翠鸟”却说道:“我放心?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当初你们让李娇把矛头引到那边去的时候你们想过今天的后果吗?”齐光喻说道:“我还不是希望能够让这件事情有个圆满的解决吗?原本我想只要‘左善旗’的故事能够吸引住他们,那样我们就能够争取到时间了。”“翠鸟”冷笑道:“是吗?可是他们真被你那个故事吸引住了吗?他们不但没有被吸引住,反而你在那个所谓的故事中却露出了破绽,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是画蛇添足,懂吗?” “其实他们一开始的调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进展,对他们来说就只是几起谋杀案,现在倒好,你的那个所谓的故事却把他们引向了事实的真相!”“翠鸟”的埋怨让齐光喻的心里很是窝火:“如果我不把他们引到这边来,你以为他们就查不出来了吗?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真的只把这案子当一件刑事案,专案组的组长会让一个军安的高级特工来担任吗?之前就是燕京市局的领导都没有想到会让舒逸来担当专案组组长,舒逸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翠鸟”沉默了,齐光喻说得也不无道理,齐光喻继续说道:“你可别忘记了,当知道是舒逸担任专案组组长的时候你比我还要不安,那时候我说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另外我也告诉过你,舒逸到了内蒙以后根本就不是地方警察部门在配合他的工作,而是军安的人,军安西北几省的负责人吕元在给他当助手,难道这也是偶然吗?” “当时我就和你商量,既然他们让舒逸来插手这个案子,我们多少得给他些干的东西,把他往他们感兴趣的事上引,让他们被某件事情吸引住眼球,那样我们才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不是吗?不得不承认,舒逸是个聪明人,但他再聪明,办案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他是军安方面的人,有一定的特权,可是我们这些人他们没有证据一样不敢轻易乱动,怎么说我们都是华夏的社会名人,他们得考虑影响。” “翠鸟”叹了口气:“可是你却后院起火了,如果没有耿冰的那档子事情,我也不会管你,现在倒好,连耿寒也失踪了!再有三天不到的时间,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了,我不希望天都要亮了我们还要尿一泡在床上!”齐光喻淡淡地说道:“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能够处理好,你就安心地做你的隐形人吧,换句话来说吧,就算真有什么危险,那也是我们的事情,东西还在你的手上,我们就算全军覆没,你也没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翠鸟”冷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旦你们出了事情,他们追到我这儿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至于那批货,我要重新再布一条线就那么容易吗?”齐光喻说道:“那你想怎么样?”“翠鸟”回答道:“别那么大的火气,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事关重大,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耿寒那边当断则断了,大不了找人顶罪,说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在向你的家人报复!你小子做了这些年的律师,得罪的人不占少数吧?再加上你大哥上次的中毒事件,这些事情都是针对你家人的报复,这样我想应该能够说得过去吧?还有那个老聋,对了,他是叫鲁老五吧?” 齐光喻说道:“嗯,说好了,三天后的半夜,就可以装船了。到时候你可得把货运到指定的码头,否则时间上来不及。”“翠鸟”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提前把港口告诉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齐光喻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齐光远轻声问道:“是那个‘翠鸟’吧?”齐光喻点了点头:“他把我们盯得倒是蛮紧的!”齐光远说道:“可我们却是连人家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齐光喻咬着唇:“他让我杀了耿寒!”齐光远望着他:“那你的意思呢?”齐光喻说道:“如果我能够稳住她当然是最好了,不然的话也只能除掉她了。” 齐光远叹息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说实话,我们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了!”齐光喻说道:“大哥,这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就拿小冰来说吧,如果当初她听我的,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你想想,如果她落到舒逸他们的手里,你觉得她能够扛得住么?我敢说,要不了半小时,她就会把一切都抖了出来,别说是她,就是我们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保不齐能够挺过军安的拷问。唉……” “我要离开一会!”齐光喻说道,齐光远心里清楚他是去做什么:“有小寒的消息了?”齐光喻点了点头:“那个陶维春你还记得吧?就是以前追求小寒的那人,后来是小寒公司的副总!”齐光远有些印象,齐光喻继续说道:“他匆匆忙忙离开了公司,之后又悠闲地在咖啡厅和朋友见面,我想他应该是想去见小寒,只是他发现了有人盯梢,所以缓了缓。”齐光远说道:“好吧,你去吧!” 陶维春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发现跟踪自己的那辆黑色福特车已经不见了,也没看到可疑的人,他松了口气,掏出电话来给耿寒打了过去:“小寒,我马上就过来,对了,除了吃的喝的还要带点什么吗?”耿寒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如果方便的话,给我带点那什么,我大姨妈来了!”陶维春的脸色有些尴尬:“哦,好的!” 陶维春开着车到了一家超市门口,带上了耿寒让他买的女人用品,然后才开着车向耿寒的小公寓去。他没有发现,在他后面很远的地方有一辆马自达正跟着他,那便是齐光喻的车,只是这车他不常用。 转过了这条街,齐光喻停了下来,他已经不用再盯着了,因为他猜到了耿寒在哪儿,这里他太熟悉了,齐光喻停车靠边,点了支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总是回想着曾经追求耿寒时的点点滴滴,现在再次回到耿寒年轻时住过的地方,齐光喻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心软了。 “快进来吧!”耿寒看了看走道,忙把陶维春让进了屋,然后关好了门:“没有人跟踪你吧?”陶维春回答道:“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有的,我绕了一趟东城,和朋友喝了杯咖啡,再出来那些人就不见了。”耿寒眯起了眼睛,齐光喻她太了解了,她有些怀疑齐光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就藏在这儿。 “东西都买来了,你看看还缺少什么?”耿寒只是瞟了一眼:“就放在那儿吧,没事了,你先回去吧?”陶维春却坐了下来:“小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或许我能够帮你!”耿寒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维春,你就别管了好不好,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也有事,听我的,走吧,我不想害你,我也不能害你!”陶维春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耿冰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事儿有关系?” 耿寒叫道:“都叫你别管了,别管了行吗?” 第四十九章这样的感觉很陌生 耿寒越是这样,陶维春越是觉得这事情大条了:“小寒,我们近二十年的朋友了,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帮帮你吗?”耿寒没有说话,她知道陶维春对自己好,虽然后来陶维春也娶妻生子了,可是陶维春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却从来都没有淡过。也正因为如此,耿寒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耿寒叹了口气:“老陶,听我的劝,啊,快回去吧!” 陶维春说道:“是不是齐光喻干的?”耿寒沉下了脸:“我让你走,走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管怎么样,我和光喻都是两口子,我们自家的事情你跟着瞎掺和什么?”陶维春一下子呆住了,耿寒这话说得有些重,这么多年来,他和耿寒之间尽管有过工作上的争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 陶维春苦笑了一下:“是的,我确实只是个外人,唉,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走,小寒,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输给齐光喻,我以为他真的能够给你带去幸福,没想到,现在他却带给你痛苦,还有伤心,难过!”耿寒一下子也心软下来:“老陶,你的心思我知道,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得为你想,为你的家人想,不是吗?所以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陶维春点了点头,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陷阱,别的不说,单单是耿冰的一条人命就足以说明了问题。他现在已经不是当时的懵懂少年了,也过了为了情爱不顾一切的年龄,他有家,有孩子,也有了自己的责任。 他想了想:“好吧,我听你的先回去了,不过有什么事情你千万别一个人杠着,记住,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朋友,真有什么危险就给我电话,我会赶过来的,实在不行,就算帮你报警也是好的。”耿寒笑了笑,陶维春呆住了,这样的笑容他已经久违了,仿佛又回到了恋爱时的青涩年代,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走了!” 陶维春离开了,耿寒关上门后却哭了。她也开始在心底问自己,齐光喻真是她想要的那个人吗?这么多年了,虽然齐光喻在这些事情上并没有对她有太多的隐瞒,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一直都看不明白。就拿耿冰的事情来说,在她看来齐光喻是不可能对耿冰下手的,不管怎么说,耿冰是自己的亲妹妹,一直以来相亲相爱的亲妹妹,而且她还知道耿冰和齐光远之间也有着暧昧,她并不赞成耿冰这样做,却无力阻止。 也正是这样,耿寒觉得她们姐妹与齐家兄弟之间的感情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就算是耿冰有什么错,齐光喻作为姐夫,他可以打她,可以骂她,甚至怎么罚她都行,但他不应该用这样残忍的,极端的手段去剥夺她的生命!齐光喻能够这样对耿冰,那么他真会顾及那点夫妻之情吗?结婚这么多年,齐光喻一直就没打算要小孩,或许他就是怕有了小孩以后,他横不下心去完成他的大事吧? 耿寒坐直了身子,她走到窗边,悄悄地掀起了一点窗帘,她看到了陶维春离去的身影,而陶维春也转过身来看了她这边一眼,明明知道陶维春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是耿寒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颤抖,有些心痛! 敲门的声音传来,耿寒楞住了,她已经猜到是谁了,一定是齐光喻!他肯定是跟踪着陶维春找到这儿的,耿寒的心里并没有责怪陶维春,陶维春没有做错什么,再说了,以陶维春的心机根本就不是齐光喻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耿寒并没有之前自己想像的那样慌乱,反而心里平静了许多,她理了理自己的睡裙,从容地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齐光喻,齐光喻望着耿寒微笑着说道:“怎么,就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耿寒淡淡地说道:“我不让你进来难道你就不进来了吗?”齐光喻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耿寒关上了门,也坐了下来。齐光喻掏出烟来点上:“我是跟着老陶过来的,我去找过他,问你去哪了,他告诉我说他不知道,可我不信,因为这个世界上或许他比我更值得你信任!”耿寒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说这样酸不啦叽,其实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任你,可是你呢?你自己却做了什么?” 就在同一层楼最外面的一个屋里,舒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吕元的手下宣博说道:“齐光喻已经进了耿寒的屋了,这万一他对耿寒下毒手我们再赶过去就晚了!”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齐光喻是去谈判的,他不敢动手,他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动手他就再也找不到借口为自己脱罪了。也是因为这样,陶维春同样是安全的。” 宣博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就算是他们要对耿寒动手也得是等齐光喻有时间证人以后,对吧?其实如果我们在这之前先刺激耿寒一下她或许就同意和我们合作了,何必要等齐光喻来呢?这万一齐光喻说动了她,那么我们的准备就白瞎了。” 舒逸笑了:“放心吧,我们的准备绝对不会白瞎的,你以为齐光喻真能够说服耿寒吗?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信他有这样的辩才与能耐,可是这关系到耿寒至亲的妹妹,耿冰!可以说耿冰在耿寒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是齐光喻可以相比的,而且推人及己,你觉得她就不会这样想吗?齐光喻根本就没有人性,不记亲情,连她的亲妹妹他都敢下手,那么他就不敢对付自己吗?害人之心她有没有我不知道,可是齐光喻这样做完全就把她的防人之心给武装起来了!” 宣博“嗯”了一声,他还是很佩服舒逸的,一来舒逸在军安的名气不小,二来通过跟舒逸的接触,他发现舒逸的脑子比传说中还要厉害得多:“难怪,我说是不是要对陶维春进行保护你会说不用了。”舒逸说道:“我们现在就等吧,等齐光喻离开,如果耿寒没有和他一块离开,那说明齐光喻对她的说服失败了,那样我们就能够行动了!” 齐光喻望着耿寒:“我没想到,这房子你竟然没有退,对,这十几年过去了,这房子你应该是买下来了吧?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还记得吗?当年我就是在这儿向你求婚的,当时小冰还……”耿寒听到小冰两个字,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你闭嘴,你没资格叫她小冰,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你个杀人凶手,刽子手!” 齐光喻伸手想要搭住她的肩膀,耿寒让开了,冷冷地望着他。齐光喻尴尬地缩回了手:“小寒,我和你说过,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早就告诉过她,别轻举妄动,那样会害了她自己,也会害死大家的。”耿寒说道:“你有能力把她抓起来,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等事情过了我们就带着她离开,你可以打她骂她,你怎么样都行,可是你却不该杀了她,你杀了她,杀了我的亲妹妹!我一直没敢告诉我爸妈,你让我怎么告诉他们,我告诉他们是我的男人把我最亲的妹妹给杀死了?” 齐光喻叹了口气:“小寒,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们不能够有一点小疏忽,小错误,哪怕是很小的一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耿寒望着他,一脸的悲怆:“所以你就杀了她,为了你所谓的事业,信仰你就杀了她!”齐光喻低下了头:“小寒,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应该是摊开了说的。”耿寒笑了:“夫妻,哼,好一个夫妻,你在对耿冰下毒手的时候你想过我们是夫妻吗?齐光喻,如果我不跟你回去,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啊?” 齐光喻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你?”齐光喻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脸,耿寒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说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回去,我想在这儿一个人静静!”齐光喻眯起了眼睛:“你就不能念在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的份上,和我一起回去吗?再说了,小冰的后事你真能够说不管就不管?你不出面这也不是个事,对吧?” 耿寒的眼睛迷离了,齐光喻近在咫尺,可是她却感觉是那么的遥远,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很陌生!耿寒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走吧,让我静静好吗?我的心里很乱,小冰的后事,你就先担着吧。”齐光喻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少吃点速食面,对身体不好,还有,这几天你应该身子不好,少摸凉水!”齐光喻的体贴让耿寒有些想哭的冲动,可是她忍住了,她不能哭,她得好好静静,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与齐光喻之间的关系,这样到底对不对! 第五十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宣博挂了电话,有些兴奋地对舒逸说道:“舒大哥,齐光喻走了,一个人走的!”舒逸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宣博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等齐光喻出手的时候再搭救耿寒?”舒逸摇了摇头:“不,那样有风险,这万一他们的动作太快,耿寒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么我们做的这些就真是白搭了,走,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动作,我们先去见耿寒!” 宣博有些不解:“找耿寒?那为什么不一早就找她?还要捱到现在。”舒逸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耿寒如果不是吃了苦头,想让她跟我们合作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齐光喻没出现过,就算真是齐光喻派人暗算她,我们出面帮她,那样也是落了下乘,你能保证她没那心思?不会怀疑是我们整的一出苦肉计吗?因为那时在她的心里坚信齐光喻并不知道她的这个住处。现在好了,齐光喻找上门来了,而且两个人也谈崩了,这个时候我们上门去,保护她,只要齐光喻的人出手,那事就成了!你知道这件事里我最拿不准的是哪一环吗?” 宣博想了想说道:“齐光喻会不会亲自来找耿寒,对吗?”舒逸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拿不准齐光喻对耿寒之间的感情,我知道他们的感情不错,如果他的控制力够好,直接让手下的人出手,那样我们要攻下耿寒还得花些功夫,总之,没那么容易。当然,也可能有这样一种情况,齐光喻想对耿寒做最后的努力,她觉得只要能够稳住她,那么一切都万事大吉。他需要的是什么,时间,只要耿寒给了他这个机会,跟着他走,那么他根本就不用对她下手,拖过这些日子,等他们的事儿一成,那时候耿寒对他们就再没有威胁了。” 宣博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道道,他苦笑了一下:“差距,这就是差距,舒大哥,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像你这样,考虑问题头头是道的。”舒逸白了他一眼:“难吗?其实也不难,观察仔细些,分析细致些,把能够想到的都顾及到就行了。” 舒逸说着就站了起来,宣博还楞在那儿,舒逸说道:“走吧!” 耿寒没想到舒逸会找上门来,她望着舒逸:“你,你怎么来了?”舒逸微微一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过没有,你拒绝跟齐光喻回去,他会对你怎么样?”耿寒就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耿总,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站在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吧?”耿寒这才急忙说道:“请进吧!” 舒逸和宣博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耿寒竟然连茶水也忘记了,跟着坐了下来。舒逸叹了口气:“耿总,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之所以躲到这儿来,不就是害怕齐光喻找到你,而你自己很可能会步了耿冰的后尘么?”耿寒冷静了下来,她淡淡地说道:“舒警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光喻是我丈夫,耿冰是我妹妹,耿冰的死,他也很难过。” 舒逸说道:“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躲到这儿来?”耿寒冷冷地说道:“小冰的死我的心里太难受,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想换个环境不行么?”舒逸点了点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舒逸看了看屋里的环境:“这屋子不错,听说是耿总以前的闺房吧?后来你把它买了下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过户,依旧是原房东的户头,只是做了个公证,而且这件事情好像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齐光喻应该也不知道吧,否则他就不会跟踪陶维春了!” 耿寒的心里很是震惊,她没想到舒逸竟然把自己调查得清清楚楚。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耿寒沉下了脸:“你们调查我?”舒逸说道:“在我们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耿寒的情绪有些激动:“凭什么?就算你们有特权,可是你们也得尊重我们的个人隐私吧!”舒逸轻声说道:“耿总,你别激动,是的,我们尊重公民的隐私,可是大前提是在不危害华夏的安全的情况下,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耿寒皱起了眉头:“你们不是警察吗?”舒逸摇了摇头,掏出了证件,耿寒疑惑地接了过去,当她看清了这是军安的证件时,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舒逸说道:“和国家的安全相比,个人的隐私算得了什么?耿总,你说是吧?”耿寒没有说话,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把证件还给了舒逸,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耿寒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被华夏的军事安全部门盯上,也难怪,自己的一点秘密都被人家查得一清二楚。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齐光喻会对耿冰动手了,从内心来说,耿寒对舒逸他们也是充满了憎恨的,如果不是舒逸他们逼得太急,耿冰也会不死!耿寒的内心交织着那些情与仇,此刻舒逸就坐在她的面前,她却有些不知所措,就像刚才面对齐光喻的时候一样,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 舒逸说道:“耿总,我不会跟你讲什么国家大义,民族大义,那些东西早在小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了,我只想和你聊聊亲情。你的父母还在吧?你想过没有,你如何对他们说耿冰是怎么死的,难道昧着良心告诉他们耿冰真是死于车祸?还是照实告诉他们,是他们的好女婿让人杀死了他们的小女儿。当然,或许你还亲口向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你拒绝了齐光喻。” 舒逸的话击中了耿寒的要害,对于耿寒来说,她对于亲情是十分看重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因为耿冰的事情而对齐光喻这个态度的原因。舒逸没等她消化完又开口了:“其实你一直都在防备着齐光喻,否则你也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一条退路,这房子就是你自己最后的避风港吧?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在你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危机感,确切地说,你自己也知道,从你知道了齐光喻的秘密以后,你一直都身处险境之中,而在齐光喻的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他自己的事业重要,我们姑且把它称为事业吧!当他觉得你们危及到了他的事业,成为他事业的绊脚石后,哪怕你是他的妻子,耿冰是他的小姨子,他一样会一脚将你们踢开!” “耿冰就被踢开了,而你今天拒绝了跟他走,对于他来说,你已经不可控了,我想下一个他要踢开的应该就是你了吧!对了,希望你父母对于齐家兄弟的了解不会太深,否则……”舒逸说到这儿,顿了顿,耿寒的心里却早就已经七上八下了,自己的父母对于齐家兄弟的了解深不深,这不好说,这十几年来,父母和齐光喻的接触也不少,另外,耿冰是不是对父母提到过些什么也说不定,耿寒根本就吃不准。舒逸这是在告诉她,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齐光喻些什么,齐光喻也很可能对她的父母下手! 以齐光喻的性格确实会这样。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可是你连你父母的安危你也不在乎吗?”舒逸问道。耿寒说道:“你别再说了!”舒逸叹了口气:“面对现实吧。”耿寒望着舒逸:“你到底想怎么样?”舒逸说道:“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耿寒冷笑一声:“是吗?”舒逸笑了:“当然,我们也是有条件的!”耿寒说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舒逸收起了笑容:“耿总,你应该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立场,而我们的立场就是维护国家利益与安全!” 耿寒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个小女人,你们的那些我都不懂!”宣博正想说什么,舒逸拦住了他,舒逸哪里会不知道耿寒这话是什么意思,耿寒说出这话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松动了,而耿寒这样说也是表明了一个意思,就是在告诉舒逸,对于齐家兄弟的事情她并没有陷进去,就算是陷进去了也不会陷得太深! 耿寒继续说道:“我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这就够了。”舒逸点了点头,耿寒叹了口气,她知道该是她表态的时候了,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纠结,她和齐光喻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子要让她做好决断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实她的心里真的还有幻想,这也是她和舒逸说话的时候云里雾里的原因,她没有明确地表达什么,她想再等等看。 耿寒说道:“我想静静!”舒逸皱了下眉头,就像是刚看到一扇门或是窗打开了一条缝,接着又关上了,不过他马上就猜到了耿寒的心思,也就在这个时候,宣博的耳麦里传来了声音,宣博“嗯”了一声,然后对舒逸说道:“他们来了,两个男人,行迹有些可疑,估计是奔这儿来的。”舒逸对他点了下头,然后望向耿寒:“你想静静,可是你知道吗?树欲静而风不止!”耿寒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他怎么能够这样对我?这不会是你们的阴谋吧?” 舒逸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们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争取你的配合,犯得着要等到现在吗?我们还不屑用这样的手段,耿总,我知道你对他还抱着幻想,不过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吧?不然你干嘛要躲到这儿来!”宣博此刻还在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他突然打断了舒逸与耿寒的说话:“舒大哥,不好了,陶维春并没有走,他也上来了,怎么办?”听到陶维春竟然回来了,耿寒也不禁担心起来。 第五十一章抓捕齐家兄弟 舒逸也没有想到陶维春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这不是添乱吗?舒逸对耿寒说道:“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离开!”耿寒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用的,他这个人很轴的,我越是打电话不让他来,他就越要来。”舒逸叹了口气,宣博说道:“要不让人先把他拦住?”舒逸说道:“算了,让大家小心一点,一定不能让他有什么事,但也别拦他,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舒逸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耿寒的态度还很不确定,如果这时就把齐光喻派来的人给吓跑了,这万一耿寒并不配合,那么这事情可就又有得磨了,所以他必须要拿下前来的杀手,那样也还有顺藤摸瓜的机会。 “咚咚”敲门声响起,舒逸说道:“耿总,你到里间去!”他给宣博使了个眼色,宣博陪着耿寒进了里间,舒逸走到门边,轻轻拧开了门锁,自己却闪到了一侧。门被推开了,就在门推开的一刹那,就听到一声枪响,如果舒逸没有第一时间闪到一边去,那么这枪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舒逸此刻也看清了,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支枪,他在开了一枪后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开门的人竟然并没有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是突然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自己手中的枪。 就他这素质哪里会是舒逸的菜?舒逸夺下了他的枪对准了他的头:“别动,不然一枪打爆你的头!”那人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可不会怀疑舒逸的话,舒逸又轻声地问道:“你的同伴呢?”那人咬着唇,一言不发,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是宣博的他们的人。两个人闯进了屋里,见舒逸已经控制住了杀手,其中一个问道:“舒先生,你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没事,不是说两个人吗?还有一个呢?对了,还有那个陶维春也没见。” “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走下电梯的,正因为只见到他一个人,我们怕有什么诈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他。”进来的军安人员对舒逸解释道。舒逸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个人一块上的电梯?而在这层楼下来的却只有这人一个人?”军安那人点了点头:“是的。”舒逸叹了口气:“看来他们劫持了陶维春!” 此刻耿寒和宣博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耿寒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劫持老陶啊?”耿寒有些激动,在她看来陶维春出事都是因为她。舒逸说道:“因为他们手里需要砝码才能够和我们谈判,而最好的砝码是什么?莫过于人的生命。当然,现在还不是谈判的时候,在他们觉得很可能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会提出来的。” 宣博望着被舒逸抓住的这个杀手,宣博问道:“谁让你们来的?”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要照例询问一下,那杀手淡淡地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舒逸笑了:“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那杀手望着舒逸却没有说话。 舒逸对宣博说道:“马上封锁整个公寓,一定要找到另一个杀手,特别是要保证陶维春的安全!我想既然到我们这层楼的时候他们没下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已经下了楼离开了这儿,另一种就是他们乘着电梯往上去了。”宣博楞了一下:“往上去了?”舒逸笑道:“不行吗?楼下你们洒了这么多人,他们可不敢去赌自己的运气。” 宣博接过舒逸手里的这个杀手,用力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小子,快说,你的同伴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头是谁。”那杀手一咬牙:“你们休想从我的身上知道什么!”耿寒没想到舒逸他们竟然也会用这样的手段,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宣博这才呼叫自己的同伴,封锁公寓搜查另一个杀手和陶维春的下落。 耿寒望向舒逸:“舒警官,不,舒,舒先生,你一定要找到维春,这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无辜的,救救他吧!”舒逸叹了口气:“我们只能说尽力了,耿总,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要再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会卷进来,对了,你父母晚上就到了,是交警队通知他们的。”耿寒楞住了:“我不是告诉过他们了,这事情我自己会和我爸妈说的,他们这是干嘛啊?”舒逸说道:“这也是人家的职责所在。” 耿寒整个人都软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老板,我们中计了,这边好像有很多条子,估计小斌已经被他们抓住了。”齐光喻听着电话里那男子的话,脸色一下子惨白了:“那你呢?现在在哪?”那男人说道:“我在顶楼呢,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个姓陶的折回来了,我怕他坏了我们的事情就把他提溜着上了楼,原本我想以小斌的本事对付个女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警察已经封锁了整栋公寓,我看我在这儿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齐光喻揉了揉太阳穴:“把姓陶的干掉,你自己想办法跑吧,等安全了给我电话,我把钱给你送去,有多远就走多远吧。”男人回答道:“行!”挂了电话,男人看了看陶维春:“我们老板让我杀了你,可我不能杀你,杀了你我也跑不了,我们打个商量吧……” 齐光远见齐光喻的脸色很难看,他问道:“出什么事了?”齐光喻说道:“那两蠢货失手了,估计是姓舒的早就盯上了耿寒,布好了套儿等我钻呢,妈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大哥,这儿不能呆了,我们马上走!”齐光远说道:“我们走了那事情怎么办?”齐光喻说道:“再想办法吧,我想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奔这儿来了!” 齐光远问道:“可是我们往哪走?”齐光喻说道:“先去滇南,然后从那边出境,再转道香江,去台岛!先回去,再想办法,这边不是还有‘翠鸟’吗?只要他没事,那批货就不会有事,最多是再想办法就是了,当然,很可能我们就不能再参与这个任务了,我是负责人,具体的责任由我来承担!”齐光远叹了口气:“光喻,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这样到底是对是错,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值得不值得!” 齐光喻皱起了眉头:“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记得走上这条道是你领导着我的,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信仰高于一切,怎么能够动摇呢?”齐光远没有说话,齐光喻又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东西也别收拾了,我们走吧!” 齐光远和齐光喻上了车,齐光喻开着车就出了城。 齐光远又是一声叹息:“光喻,你真的能够放下吗?”齐光喻沉着脸,没有说话,齐光远又说道:“我后悔了,真的,我后悔怎么就把你往这条道上引了,如果不是我,小冰不会死,你也不会失去这一切,光喻,你知道吗?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你,能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你爱的,且爱你的妻子。其实在你婚礼的那天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在那个时候仿佛就看到了现在的结局!” 齐光喻一脚刹车,他扭过头去望着齐光远,狠狠地说道:“闭嘴,你别再说了,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誓言吗?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信仰高于一切,包括我们自己的生命,生命都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齐光远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齐光喻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齐光远说道:“你小看了那个姓舒的,如果我不去找耿寒就好了。”齐光喻摇了摇头:“你错了,就算我不去找耿寒,姓舒的他们也有办法让耿寒和他们合作,只要他们做场戏,让人假扮杀手,也能够达到效果。错在我,如果我没有放弃对耿寒的说服,多下些功夫,让她跟我走就不会这样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败了就是败了!” 又开了没多久,齐光喻把车停了下来,齐光远睁开眼睛:“怎么了?”齐光喻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走不了了!”齐光远这才看到前面竟然设了路卡,有许多警察拦在那儿,吕元也在其中。齐光远说道:“确实是走不了了!”齐光喻从包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齐光远一把将它夺了下来:“你疯了!”齐光喻暴叫道:“我没疯,我们不能够落在他们的手上,我们不能够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说罢他就想要抢齐光远手上的枪,齐光远迅速地下了弹匣,子弹退了出来,他把子弹扔出了车窗:“下车吧,还不到非死不可的时候。”警察已经围了上来,吕元望着车上的齐家兄弟微笑着说道:“二位,下车吧。”齐光喻瞪了齐光远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齐光远把枪也扔到了地上,开车下了车。 陶维春已经没事了,那个杀手主动投了案,其实他和那个小斌都不是齐光喻他们组织的成员,只是收了钱办事的人,虽然他们也会落罪,但罪不致死,加上又算是投案自首,自然能够捞个从轻发落了。 “耿总,齐家兄弟畏罪潜逃,已经被我们在出城方向截住了,在他们身上还搜到了一支手枪。”舒逸对耿寒说道。耿寒叹了口气,她明白齐光喻一定是在知道对自己的谋杀失手后做出的逃跑的决定,她已经寒了心:“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不过我想最后再见见光喻!” 第五十二章绝密的档案 “其实我们总说,想要揭开一个秘密,还原事情的真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真正想要隐瞒一个秘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隐瞒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那就更不容易了,不是吗?”舒逸望着齐光远。齐光远苦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 舒逸点了点头:“当年军统内蒙站的人为数不少,我们资料上显示大概有一千多人,遍布了内蒙几乎所有的地方,不过真正能够接触到晏长河,知道这批宝藏秘密的人却并不多。抗战结束后,晏长河突然就失踪了,他的失踪甚至还惊动了当时的‘国府’,军统、中统一直到后来保密局的人都一直在搜寻他的下落,因为他的手上有着一批宝藏,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带着宝藏藏了起来,其实不然。” 齐光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舒逸,他也隐隐有些好奇,到底舒逸对于他们的事情知道了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逸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档案:“这是总一部转来的一份绝密档案,是一九四九年三月截获的,当时这份绝密档案属于保密局内蒙站,也就是之前的军统内蒙站,知道这份档案的内容是什么吗?”齐光远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是一份潜伏的名单,而名单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晏长河!其中还有另外十四个人的名字,档案上明确了那批当时由军统内蒙站掠夺来的财富都是潜伏人员今后的所有开销,也就是所谓的活动经费。” 齐光远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说道:“这个潜伏计划的代号叫‘鸟巢’,负责人便是晏长河自己,当时他给自己起了个代号叫‘翠鸟’,这个计划还有关键的一环,那就是对于子女的培养,也就是说,这十五个人以计划启动后,都以新的身份过着新的生活,甚至可以娶妻生子,不过在对于妻子和子女,必须要进行特殊地培训,或者说是洗脑,计划中有一段是这样说的‘反攻大陆是个漫长的,持久的事业,一代人完成不了,可以传承给下一代,永远都不能够背叛!’这份资料上还有这十五个人的誓言,也就是盟约,一旦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地处决,用它上面的话说,就是锄奸!”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建国后的几次肃清特务的运动,这个潜伏小组的人员有所损失,但由于计划是在抗战结束后就开始启动,很多人的底都已经洗白了,更多的人却成功地潜伏了下来。不过共和国的日渐强大,晏长河那辈人知道在他们这一代想要现实反攻那个疯狂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第二代乃至第三代人的身上,可是他们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有的人已经不想再折腾了,也有的人觉得共和国更符合人心向背,他们开始悄悄地在改变,他们放弃了上一辈人的理想与坚持,说实话,上一辈人的信仰对于他们来说太虚无飘渺,就像是个空中楼阁一般。” 舒逸点上支烟,想了想又递给齐光远一支,齐光远接了过去。 “如果我猜得没错,潘希仁、刘松竹、叶茜琳、丁婧茹还有她那个前男友以及你的好搭档葛海宁,自然还有你们兄弟俩都是这个潜伏小组的后人吧?虽然和潜伏名单对不上号,毕竟大家都已经隐姓埋名了,但是事实应该没有错,对吗?而你笔记里提到的所谓的能够让大家达到他们想达到的高度也不是胡乱编造的,拥有那么一大笔财富,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反倒是奇怪了。” 齐光远说道:“原来你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假如没有你到你的那本笔记,说实话,我暂时还想不到那么多,当然,我也只能够说是暂时,因为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虽然说潜伏人员在解放前就已经洗了底,可是真正要查起来我们一样能够查得出来,只要查出一个,一个就够了,就能够让我得到同样的结论,所以仅仅就是时间的问题。” 齐光远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太自作聪明,竟然把宝贵的时间给耽误了。”舒逸笑道:“其实你们把目标引到内蒙,引向那个子虚乌有的‘左善旗’差点就成功地将我们误导了,知道你们真正画蛇添足是在什么地方吗?”齐光远望向舒逸摇了摇头,舒逸说道:“你们不该杀孟必谦,如果孟必谦不死,他甚至可以帮助你们把我们给带进那个寻找‘左善旗’的误区,知道吗?在他的书房里,我已经找到了他画的几张图纸,上面标注了很多可能是‘左善旗’的地方,他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他用了近半生的时间和精力在寻找着你给他的一个仅仅只有名字的根本就不存在的小岛!” 齐光远说道:“其实当时我也不主张杀他,可是光喻说孟必谦是内蒙的民学专家,也是内蒙历史的活化石,而军统在内蒙活动的那一段历史对于孟必谦来说想要弄明白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是怕孟必谦在和你们的交流中会把你们引向这条线上去!”舒逸笑了:“齐光喻做事太谨慎,可他却忽略了‘左善旗’对孟必谦的吸引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孟必谦毕生的心结,他一直都不曾找到这个小岛,我相信他死都不会瞑目。” 齐光远点了点头:“或许我说了你不相信,我是很反对杀戮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后来在光喻加入进来以后他就成了这个任务的负责人,上面对于我的评价是书生意气,妇人之仁。其实葛海宁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舒逸皱起了眉头,齐光远苦笑道:“葛海宁是我的搭档,更是我的患难兄弟,你说对这样的一个兄弟,你下得去手么?”舒逸问道:“他现在人呢?”齐光远回答道:“在滇南,腾冲那边做玉石生意,只是有了新的身份。” 舒逸说道:“你们还有联络吗?”齐光远说道:“嗯,十年前他的失踪就是我做主的,我给了他一大笔钱,这样也算我对他的一个交待吧。”舒逸说道:“‘翠鸟’是谁?”齐光远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光喻也不知道,他只是通过电话和我们联络,而且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像十分的清楚,估计这会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被抓的事情了,对了,那批货就在他的手中,我们需要资金的时候,他会通过一定的方式给我们。” 舒逸微微一笑:“他每年给你们的钱应该也不少吧?”齐光远叹息道:“确实不少,或许在他看来这些钱能够让我们更加忠诚于我们的信仰吧。”舒逸说道:“你觉得你忠诚于你的信仰吗?”齐光远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只是我不太认同光喻的一些手段,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尊重生命,尊重每一个生命个体他们自己的选择。”舒逸看着眼前的这个学者,其实打心眼里他是认同齐光远的话的,他说道:“这十五个潜伏者到了你们这一辈上,就剩下九个了,对吧?”齐光远说道:“应该是十个,如果加上光喻的话,活着的就只剩下四个了,我们兄弟俩加上丁婧茹和李娇!” “我有个疑问,丁婧茹真的能够恢复记忆吗?”齐光远的心里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也正是这个问题导致了耿冰的死和他们整个计划宣告失败。舒逸说道:“是的,可以恢复,不过过程也许会很漫长。”齐光远“唉”的一声:“如果小冰知道这一点,她就不会死了。一定是小寒告诉了你们这一切,你们才找到那份绝密档案的吧?”舒逸点头说道:“是的,耿寒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齐光远说道:“小寒其实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她虽然知道,但她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只是小冰,小冰太功利,这一点要了她的命。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她是一次无意中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以此要胁光喻,原本那时光喻就想除掉她的,我阻止了,记得那时候小冰才十七、八岁,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姑娘,她们姐妹都是从农村出来的,甘南的农村,家里很穷,穷怕了知道吗?所以那时候小冰在大抵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就起了心思,她要求加入进来,不,用她自己的话说不叫加入,要合作,她帮我们做一些我们不方便去做的事情,而她则从中得到一些利益。” “这些年来,她获得的利益其实已经不少了,可是金钱的积累本来就是个数字游戏,在没有钱的时候,觉得钱仿佛就是一切,可当你真正有钱了,你会很享受那种数字的增长带来的乐趣,就像‘大富翁’游戏一般。很多人听到贪官聚敛的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时,他们都会觉得很惊讶,那么多的钱,你用得完吗?别说这辈子,就是再给你几辈子你也花不光。是的,这钱他们确实花不光,甚至根本就不敢乱花,可是他们却仍旧兴致很浓,为什么?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成瘾性,当一的后边那个零无限的增加时,他的内心世界会跟着膨胀,人生就像是在赌博,而在他们看来,这样让他们心跳的豪赌才能够证明他们活着!” 舒逸不置可否,这个问题很复杂,不过从齐光远的话中他能够理解耿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舒逸说道:“你弟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开口,我需要你们兄弟俩的配合。”齐光远看了舒逸一眼:“我知道你想要我们帮你找‘翠鸟’,不过抱歉,这个忙我们真心帮不上你。” 第五十三章再次见到李娇 舒逸有些后悔,对齐家兄弟动手早了些,现在看来自己煮了一锅夹生饭!齐家兄弟和李娇是控制住了,所谓的连环杀人案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只是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再属于燕京市局的管辖范畴,在齐家兄弟落网的第二天,舒逸就代表军安正式接手了这个案子。 为了这个事情肖宇还郁闷了好一阵,他跟着舒逸跑前跑后的这么长时间,现在倒好,一下子这案子就与他没有关系了。他央求舒逸让他留下,舒逸笑了:“这个事情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磨练几年吧,经过了这次的案子,我想你应该成熟了不少,你有个优点,那就是轴,做事执着,这是好事,认定的事情能够坚持下去。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切忌先入为主,大胆假设以后还必须小心求证,在求证的过程中及时调整自己的方向。”肖宇“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燕京啊?” 舒逸说道:“不知道,‘翠鸟’还没有抓住,这样一来这个案子我们才破获了一半,明天李队就会押着李娇过来,到时候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吧!” 吕元推门进来了,他笑着对肖宇说道:“怎么,听说你舍不得走?”肖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我是想多跟着舒大哥学点东西。”吕元说道:“其实师父领进门,修行啊,还得靠你个人。这些日子你应该也学到了不少,好好消化吧,够你用的了。”舒逸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对吕元说道:“他们见面了吗?”舒逸让吕元安排耿寒和齐光喻见上一面,吕元回答道:“见了,不过他们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舒逸点了点头:“无言也是一种态度,不管怎么样,我答应耿寒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吕元叹了口气:“现在麻烦了,他们谁都不知道那个‘翠鸟’是谁,我查过‘翠鸟’与他们这些人的交易记录,每一次给他们资金都是通过境外转账的,走的是外蒙的途径。”舒逸眯起了眼睛,吕元继续说道:“境外那账号我们也想办法查到了,是以假身份登记的。要想从这方面入手,我估计我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舒逸却说道:“他的手上虽然有一笔财宝,可是要兑换成钱得有个地方出卖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手上的金银珠宝应该也是在外蒙交易的,查一查,着重查一查那些与华夏有长期,也就是说至少十年以上的交易合作的人或者公司,这边和齐光远多沟通,看看这些年来他们从‘翠鸟’那儿得到的钱大概有多少,对比一下吞吐量,应该能够查到国外的买家,然后顺藤摸瓜!” 吕元苦笑道:“你就能够保证他只和一家合作吗?”舒逸说道:“安全起见的话,他应该不会经常换合作伙伴,甚至还有可能这种合作关系从上一辈就开始了。”吕元说道:“好吧,那我安排人去查。”舒逸说道:“不过也要有心理准备,那就是我们什么都查不到。”吕元楞了一下:“你是说或许他并不是在外蒙交易?”舒逸摇了摇头:“假如是他们自己的渠道,那么我们就触及不到了,他们应该也有这样的能力。” 肖宇听得心痒痒的,现在让他离开这个案子他确实心有不甘:“舒大哥,齐光远不是说这个‘翠鸟’对于他们的一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另外还曾经告诫过他们,李娇的事情不用他们操心,你觉得这个‘翠鸟’会不会离李娇很近?”舒逸说道:“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肖宇说道:“或许是我们负责看守她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真正知道李娇是不是开口出卖了他们!” 舒逸瞪了他一眼:“又开始了,张嘴就来!不要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这样很容易寒了他们的心的。小肖,你要记住,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好了,我和吕哥还有事要谈,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肖宇只得悻悻地离开了。吕元说道:“你对他太严厉些了吧?其实小伙子不错,脑子转得也快,就实话,我有点想把他给弄过来。” 舒逸说道:“现在还不行,还得磨上两年。”吕元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刚才你那句话我很有感触啊!”舒逸看了他一眼,吕元又说道:“就是你说的不要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说句老实话,前两天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你到了内蒙我就径直带你找上了孟必谦,而后来证实孟必谦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由此还差点让我们的侦破工作走进了误区,我就在想啊,舒逸会不会认为是我故意这样做的,会不会觉得我在有意引导他走向错误!”舒逸笑了:“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吕元说道:“当然是真话!”舒逸说道:“如果你不是吕宋的儿子,我或许多少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吕元那脸上满是尴尬:“敢情我还是沾了我老子的光啊?”舒逸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就算是我真的怀疑也会自己小心求证,是白的,它总黑不了,不是吗?”吕元说道:“这倒是!” 吕元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话说,那个‘翠鸟’的事情怎么办?假如我们没有在境外查到你说的那些东西,又该怎么办?”舒逸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翠鸟’藏得很深,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而且对谁他都不信任,就连齐家兄弟那么坚定的信仰者都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吕元叹了口气:“齐光喻这条线上的人几乎都已经抓住了,和齐光远说的一样,他们只负责提供一条路线,还有准备船,至于怎么装货什么的,他们一概不知。” “最要命的是这个‘翠鸟’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齐家兄弟出事的事情。”舒逸说道。 “我们这边的行动很是秘密,他又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呢?”吕元有些不解,舒逸苦笑了一下:“或许他自己有人在盯着齐家兄弟,只是齐家兄弟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他的人不一定要在齐家兄弟的身边,只要能够看得见他们的动静就足够了。而如果真是这样,估计在齐家兄弟出事的同时,他的人就应该已经撤光了!” 吕元扔给舒逸一支烟:“我真好奇,这个‘翠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也很想知道,别着急,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想迟早会和他碰面的。”吕元说道:“嗯,至少现在在时间上我们没有那么紧迫,出了齐家兄弟的事情,他再想要把东西运出去就难了。”舒逸也点了下头:“对,目前他是不会乱动的,除非他还有备胎,这不打紧,我们盯死出港的所有船只,加大海上巡逻的力度。至少我们可以肯定一点,他们的目的地是台岛!” 吕元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上面反映过了,他们去协调,可是陆局却希望我们能够早一点破案,这么大一笔财富,真要被他们从华夏捣腾出去,那我们也太无能了,况且它们原本就是属于华夏的。” 第二天中午李志诚和另外一名女警就把李娇给带过来了,简单的交接以后,肖宇跟着李志诚他们回去了。李志诚告诉舒逸,正式拘捕李娇的时候王逾越的情绪很激动,还差点和去执行任务的警察动起手来。王逾越说一定是警方搞错了,李娇怎么可能参与杀人案,王逾越并不知道真实的案情,就连李志诚他们知道的也并不多。 舒逸坐在李娇的对面,静静地望着她。李娇也在看着舒逸。大约两分钟后,李娇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劝过他们别招惹你,可是他们不听劝,如果他们不那么自信,我们不一定会输!”舒逸笑了:“或许吧,不过你说错了一点,这并不是他们太自信,而是他们太不自信,如果他们真的自信,那么就不会再搞出这么多事,他们把我诓到内蒙来,原本就是想让我把视线从那几起凶杀案上移开,因为他们在这儿放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等着我,他们也知道我对于诡异的事情总是有很大的好奇心!” “在他们看来,让我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岛,要比放任我追查百分百存在凶手的凶杀案对于他们来说要更安全得多,因为凶杀案无论作案的手段有多高明,它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对于我们来说,原本想要查到这些蛛丝马迹是有些难,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有一点,齐光喻做事情是假小心,真大胆,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自信,不,或许有时候更多是自负,比如在潘希仁案和刘松竹案中,他就留下了瓜子壳,让我们去计算他当时躲藏的具体位置,与其说是他故意布下的疑阵,倒不如说他是赤裸裸地对我们的挑衅!” “不过他也有谨慎的一面,当发现我们跟得很近了,咬得太紧了,他又开始有些慌乱了,因为很多案子都是他自己亲自做的,他知道自己作案时留下的最大漏洞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为了阻挠我们顺利破案,不得不通过你来给我们传达一个信息,把我诱骗过来,然后让我像是无意中接手了一起诡异的,子虚乌有的,根本不存在的‘左善旗’小岛迷案!”舒逸说到这儿,点起支烟,静静地望着李娇。 第五十四章断掉的线索 舒逸叹了口气:“听说你和潘希仁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李娇咬着嘴唇:“是的,我们结婚很多年了,几乎就没有红过脸,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导致我们离婚的一次就是他提出想要脱离组织,他说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还说生活是经不住折腾的。”舒逸说道:“他没说错,如果你能够听他的,安于现状,那么你们的生活应该很好过。” 李娇苦笑了一下:“没有用的,就算我愿意听他的我们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那个盟约还在,背叛就等于死亡,当然,我和老潘的年纪都大了,我们死不足惜,如果单单只是考虑我们自己,或许我还真就从了老潘的想法,我是个女人,可以说比他更希望平淡幸福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们还有孩子!”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用孩子来威胁你们?”李娇说道:“他们有没有用孩子威胁老潘我不知道,可是我却接到过匿名电话,他们,他们让我在老潘和孩子中选一个!” 舒逸说道:“打电话给你的是不是齐光喻?”李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时候齐光喻并不知道我们的想法。”舒逸疑惑地问道:“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李娇说道:“我和老潘离婚之前。”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潘希仁的离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李娇说道:“可以这么说吧,当时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男人的声音,他的话不多,说话的时候也不许我插话,他说他知道我们想背叛盟约,知道这一切都是潘希仁的意思,还说他会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离开潘希仁,继续为我们的信仰和事业奋战,那么他会考虑放潘希仁一条生路,另外也能够保证我的家人的安全。” 舒逸笑了笑:“接到这样的电话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万一是这人诈你的呢?”李娇说道:“这是多么隐秘的事情,除了我们自己人,谁编得出来。”舒逸说道:“你们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李娇“嗯”了一声:“不过谁知道除了我们这些人组织是不是还有人在盯着?我曾经和松竹提到过这事,其实嘛松竹是最委屈的一个,从他的父亲那儿起早就已经不再有这般的心思了,到了他就更没不再是我们的人了,可是他却说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就躲在后边,像是帮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就连他仕途的升迁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舒逸轻声问道:“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有人对他提出什么条件才对吧?”李娇苦笑了一下:“提了,怎么会不提,他也接到过匿名电话,说是让他把一些机密的文件弄出来,你也知道,坐到了一定的位置,能够看到一些密级高的资料的,好歹松竹也混到了县处级。不过松竹没有搭理他,那电话找过他几次也就不再找了,当然,他既然没有出力,人家自然也不会再为他的仕途卖力了,于是他的正处级便止步不前了。” 舒逸说道:“看来这人还挺能耐的。”李娇说道:“能够的不是人,是钱好使,这世道,有钱就能够办很多的事情,甚至人根本就不用出面。”舒逸笑道:“看来刘松竹也让人悄悄地调查过这只幕后黑手吧?”李娇说道:“是的,坐到他这样的位置上,虽然只是一个小县长,怎么说也算是京官,当然有着自己的手段,只是他竟然也没能够把那人找出来。”舒逸叹息道:“如果他报警,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李娇看了舒逸一眼:“报警?脑子进水了?虽然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可是这事说得清楚吗?一旦把这事情说开了,他这县长也做不成了,而他的生活搞不好也会因此毁掉了。”舒逸说道:“你和刘松竹的关系看来蛮不错的,他倒是什么都不瞒你!”李娇说道:“其实我给你说的都是真的,大学的时候他还真追求过我。再说我也没有瞒他什么啊,也没有什么好瞒的,都是同命鸟呗!” 舒逸说道:“知道打电话给你们的人是谁吗?”李娇说道:“不知道,不过我能够猜到他是谁。”舒逸“哦”了一声,眼睛看着她,她说道:“应该是‘翠鸟’!”舒逸说道:“你也知道‘翠鸟’?”李娇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个‘翠鸟’的存在,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这样说一点都没过份。” 舒逸抬起右手,小指头轻轻梳理着眉毛,眉头皱着:“有件事情我没想明白,按理说潜伏名单上的人按理说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是不应该相识的,你们却……”李娇笑了:“是的,你说得没错,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这个‘翠鸟’,第一辈的人都陆续地老了,死了,而我们作为第二代,按盟约自然就成了接班人,‘翠鸟’也一样,原本按规定应该是我们这些人全都只能和‘翠鸟’单线联系,可偏偏‘翠鸟’改变了这个规矩,他让我们彼此唤醒,你应该知道唤醒是什么意思吧?” 舒逸点了点头,李娇继续说道:“他最初是让齐光远来做这件事情,由齐光远把我们全部唤醒,齐光远从他那儿接受任务,其实我们真正的任务只有一个,在适当的时机想办法把这批财宝运回台岛!而齐光远做这事的时候是在三十年前,那时候齐光远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有些人根本就已经使唤不动了,因为人家已经没了这心思,最主要的是人家已经不再有这种信仰,你总不能勉强人家吧?可是齐光远又必须对‘翠鸟’有个交代,于是三十年前的一天,我们彼此见面了,聚了一次!” 舒逸想到了齐光远的那本笔记,也说到三十年前,舒逸说道:“你们聚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在蛇岛!”李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猜的,齐家兄弟的父亲应该就是晏长河吧?”李娇摇了摇头:“这回你错了,‘翠鸟’的父亲才是晏长河,也因为这样他才知道怎么和台岛方面联系,才知道那笔财宝的所在,才能够支配那笔宝藏。不过齐家兄弟的父亲也不差,当时就是晏长河的副官,而且也晏长河还是堂兄弟。” 舒逸轻声道:“怪不得。”李娇问道:“什么怪不得?”舒逸说道:“怪不得他们会知道‘右善旗’是晏长河的老家,怪不得齐光远会炮制出一个所谓的‘左善旗’来!”李娇说道:“这倒是。”舒逸说道:“这么说来这个‘翠鸟’才是晏长河的后人?”李娇点了点头:“必须是这样。” 和李娇的谈话并不困难,到了这个时候李娇也不会再隐瞒些什么,不过她知道的也有限,至于“翠鸟”到底是谁,他们确实是谁都不知道。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坐下没多久吕元就来了,他告诉舒逸,陆亦雷刚才来过电话,询问进展。舒逸这才拿起电话看了看,果然陆亦雷已经给他打过了,不过他的手机放在房间里的。舒逸说道:“他怎么就这么着急啊?”吕元苦笑了一下:“能不急吗?这可是很几十亿,这要流出去了,我们的责任很大的。” 吕元坐下来扔给舒逸一支烟:“你给他去个电话吧。”舒逸拨通了陆亦雷的号码:“陆局,你找我?”陆亦雷问道:“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舒逸说道:“哦,那个我刚才去见了李娇。” “哦?有什么收获吗?”陆亦雷还是有些心急,舒逸回答道:“算是有吧,那个‘翠鸟’应该就是晏长河的后人,另外她还说,刘松竹的升迁之路好像也有他的影子在后面。”陆亦雷说道:“刘松竹这边我们查过了,他有一定的地位,我们自然会特别的关注,正如你说的一样,他的升迁道路上有人用钱给他铺过路,可是做得却很干净,找到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都是些拿钱办事的主,甚至连正主儿都没见过。” 陆亦雷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倒是很欣赏这个‘翠鸟’的,手段高明啊!”舒逸说道:“嗯,他让潜伏者相互唤醒,然后拉齐家兄弟出来杠旗,自己人则躲到了幕后。也怪我,之前没考虑周全,如果不是那么着急逼出齐家兄弟,或许还有机会挖出他来,不过齐光远也说了,但凡我们再晚上那么几天,他们的事就成了。现在还好,虽然暂时还抓不住‘翠鸟’至少他也不敢乱动弹。”陆亦雷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抓住他,舒逸,这件事情你就多费心了,需要什么帮助直接告诉我。”舒逸苦笑道:“行了,我知道。” 所有与“翠鸟”相关的线索随着齐家兄弟的落网全都断掉了,“翠鸟”当然也不可能再和这些人联系,舒逸的头都大了。吕元说道:“这些人怎么办?”舒逸说道:“再审下去的意义不大,交给局里吧,怎么办由他们去定夺。”吕元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回燕京啊?”舒逸点了点头:“回去吧,我呆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倒是你这边还得留心一下,查一查齐家兄弟的其他社会关系,我回去查一下李娇的,我想那个‘翠鸟’能够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说明他在这些人的身边一定布有眼线的,争取能够抓住。” 第五十五章意外的收获 舒逸回燕京了,吕元跟他一直回来的,因为他要把齐光远、齐光喻和李娇送到局里去,这些人最后还是要通过法律的途径来处置。 肖宇听说舒逸回来,当天晚上就到了舒逸家里,而舒逸则和广仁在喝茶,聊天。 “陆亦雷给你压力了吧?”广仁微笑着说道。舒逸摇了摇头:“谈不上压力,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些难办。”广仁淡淡地说道:“很多事情你说它难,其实一点都不难,因为有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运气,运气你知道吗?”舒逸点了点头:“知道,可是好像我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广仁给他的茶杯里续了茶:“这个不好说,你说你的运气不怎么好,或许吧,不过你又怎么知道这或许是你的运气还没有来呢?” 肖宇坐在一旁,广仁把已经倒空的水壶递给他:“去,打水烧上。”肖宇乐呵呵地接过了水壶:“好嘞!”广仁看着肖宇的背影笑道:“这孩子,简直把你当偶像了。”舒逸点了点头:“是块璞玉,好好摔打摔打应该能成材。”广仁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多带带或许是个好帮手!”舒逸却说道:“我?我暂时还没想过,说真的,如果不是您老,我还真不想接手这个案子,喏,这转来转去,这案子竟然又成了我的事了!” 舒逸说到这儿,望向广仁:“对了,吕元看上这小子了,他想把这小子弄到他那去,我阻止了,我说等他再磨练两年再说,这小子现在还有些矫情,棱角太分明,这样去了对他不是什么好事。”广仁笑了:“嗯,这样也好,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见天来磨我,他爸和我也算是熟人,能帮就帮吧。” 舒逸苦笑道:“他来磨你,然后你就把包袱交给我?”广仁轻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这个,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而已,这样的事情不会还要我亲自出马吧?”这时肖宇已经打得水回来,烧上后也坐了下来:“舒大哥,怎么样,找到那个‘翠鸟’了吗?”舒逸摇了摇头,说到“翠鸟”他的头就大,现在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舒逸说道:“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不过我想现在暂时他不会有什么动静,他原本那条撤退的路线让我们给堵了,应该会消停一阵子,除非他还备了一手。”肖宇皱起了眉头:“舒大哥,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成语来着,叫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舒逸抬起头望向肖宇:“继续说。”肖宇嘿嘿一笑:“我就想啊,很可能人家‘翠鸟’压根就没有准备真从齐光喻他们的这条线走!你想想看,我们都会想出了齐光喻这事儿他会消停一阵,这万一他早就算到我们会有这心思呢?” 舒逸眯起了眼睛,广仁知道肖宇的话一定对舒逸有所触动,他也不说话,只是品着他的茶。舒逸突然睁大了眼睛:“你说得对,亏你想得出来,我倒是大意了!”广仁轻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舒逸笑道:“我突然想到了‘翠鸟’为什么要破坏潜伏的规矩,为什么要让他们横向联系,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相互唤醒,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不会扩大,就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做这样隐秘的事情,他只要委托他能够信任的人就是了,比如齐家兄弟,这样他们根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成事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那些已经没有了心思的人,根本就可以放弃,因为他们根本就影响不了那个任务的完成!” 肖宇也点了点头:“对啊,其实那些被杀害的人,根本就是整个任务环节中可有可无的,他们这样做根本就像是在有意要暴露自己。”舒逸叹了口气:“是啊,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故布疑阵,说不定他真的还有后手。不过这样一来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肖宇问道:“什么问题?”舒逸回答道:“这么多年了,他哪里真会坚持什么信仰什么的,他应该是出于一己私利而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肖宇也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他根本就不是想把东西运到台岛去,而是自己要侵吞?”舒逸点了点头:“他和齐家兄弟通过话,和刘松竹能过话,就连李娇也说曾经和他有过通讯联系,那么我们可以假设,他应该和这九个人都通过话!既然他不想暴露自己,为什么要让齐家兄弟去唤醒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说我刚才说的那情况成立的话,那么他和九个人分别联系的目的就很明显,那就是这些人都知道这批财宝的存在,他害怕他们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他才会对这些人给予一定的投资,也就是帮助他们完成他们所谓的梦想,这样大家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而且这些人也因为上一辈人的历史问题,而不敢轻易把事情泄露。” “当然,当他打定主意要把财富转移的时候分歧就出现了,所以他利用齐光喻的手,以除掉叛徒为借口,杀人灭口!”舒逸说到这儿,觉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广仁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事情还很麻烦,我们对于他一无所知啊!而且有一点说不过去,那就是既然他能够绝对操控这笔财富,那么他完全可以不惊动那九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财富转移了,这样岂不干净利索?” 肖宇看了舒逸一眼,广仁说得不无道理,如果这一点无法解答的话,那么刚才的推论就不成立了。舒逸抬起左手,小指头弯着轻轻梳理着自己的眉毛:“这确实是个问题。”广仁不再说话,给两人续了茶,慢慢地品着。 舒逸的眼睛突然一亮:“我明白了,一定有人在说谎!”广仁和肖宇都抬起头来看向他,舒逸说道:“活着的人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而那个人和‘翠鸟’应该保持着联系。”广仁问道:“什么意思?” 舒逸说道:“广叔,你不是说‘翠鸟’根本就不用搞风搞雨,悄悄地就能够转移了这笔财富吗?如果他有这个侵吞的心,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那么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那笔财富就不是在他的手上,而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他要拿到这笔财富,就必须与那个人达成共识,又或者说谈拢这笔交易!” 舒逸的话让广仁和肖宇都点了点头,肖宇说道:“可是现在活着的人都被我们控制着,照理说‘翠鸟’应该很紧张才对吧?这么说他应该有所动作?”舒逸没有说话,仿佛又陷入了深思。广仁的话对于他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灯火,带给他了意外的收获。 他现在就在想,哪一个人才是真正握着这笔财富的人。 肖宇问道:“既然财富不在他的手里,那么为什么他能够用钱办成这许多的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那个人很有原因,对于他们的所谓信仰,那人比他坚定得多!”肖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光喻:“不会是齐光喻吧?”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至少齐光喻一直都没有开过口,如果从态度上看,他确实很像,只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翠鸟’的心思,为什么还会对‘翠鸟’的计划这样依从?从这一点上我又排除了是他的可能性。” 舒逸抬起头来:“我倒觉有个人比他更像!”肖宇说道:“李娇?”舒逸点了点头:“对,李娇,这个女人我反倒看不懂了。她在和我沟通的时候虚虚实实,你要说她说的话不靠谱也不全是,但却不能全信。再说了,她明明在和潘希仁分开后手里也有一大笔的财产,可是却和一个大老粗生活在一起,过的日子也很是平淡,这一点我是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肖宇说道:“这倒正常,传闻李娇在没和潘希仁分开的时候也很低调的,并不是享受型的人。”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低调?她再低调也不应该低调到去找一拉大幕的吧?”肖宇皱起了眉头:“舒大哥,你是说那个王逾越有问题?”舒逸瞪了他一眼:“我说了吗?我是说李娇找王逾越纯粹是想利用王逾越的老实来掩护自己,王逾越就是个普通的退休工人,正因为这样,所以时间一长就不会再有人会关注着她了,后来她更是深居简出,只是偶尔玩玩麻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动静,甚至连一些业内的大场合,她受到邀请也没见出席过。” 肖宇说道:“明白了,大隐于世,也说明她的所图也大,对吧?”舒逸回答道:“可以这么说吧,看来这个李娇还得再接触一下,当然齐家兄弟我也要再探探底。”肖宇说道:“难道就没可能是那个丁婧茹吗?”舒逸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她那记忆差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他马上又说道:“不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反正这四个人都有嫌疑,查查也好,不过我倒希望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样至少这笔财富他们还挪不走!” 第五十六章对王逾越的怀疑 李娇望着舒逸冷笑道:“你是怀疑那批财宝在我的手上?”舒逸淡淡地说道:“是的。”李娇说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舒逸双手抱在胸前:“据我所知,你和潘希仁离婚分到了六百多万吧?”李娇点了点头:“是的,好又怎么样?”舒逸笑了:“六百多万足以让你的生活更上一个台阶了,而且你原本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突然就安于清贫了?” 李娇说道:“你搞错了吧,就算和老潘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锦衣玉食,谁都知道,我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不论吃的还是穿的,我都能够凑合。相反,我更喜欢平淡一点的生活,简单却快乐,所以和老王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幸福,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舒逸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样吧?”他从包里掏出几页纸:“这是这几年你外出旅游时的花销,包括一些奢侈品的购买清单,你看看吧。”李娇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舒逸他们竟然连这些都弄到了:“我,我有钱,偶尔奢侈一下有什么?”舒逸说道:“你每年至少要去旅游四五次,而每次的花销都在是十几二十万,除了购买一些奢侈品,还有一些奢侈性服务消费,这和你自己说的,甘于平淡,简单快乐是不是不太一致?” 李娇半天才说道:“其实我是怕老王自卑,他不愿意花我的钱,我们在一起的所有开销都是老王的,他的自尊心很强的。”舒逸笑了:“可是你花费的这些他就一点都不知道吗?”李娇回答道:“他知道,不过他说过,我的钱我自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他不会管我。”舒逸说道:“现在回到我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和潘希仁离婚?” 李娇楞住了,舒逸淡淡地说道:“千万别再说是潘希仁欺骗你什么的,我想听的是实话。” 李娇叹了口气:“其实我和老潘离婚原因并不复杂,你应该也知道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信仰,而我却没有。”舒逸点了点头:“这个我相信,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的感情基础一直都很好吧?就算是他背弃了你们那个所谓的信仰,可是他对你是知根且又知底的,以你们的关系,我想他是不可能出卖你的吧?相比之下在他的身边你的行动不更自由一些,更安全一些吗?你离开他,又和一个老实本份的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你就不怕自己身上的秘密暴露给你惹来大麻烦?” 李娇沉默了一下:“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准备除掉他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也不是理由,即便是你们要杀了潘希仁,你一样是安全的。”舒逸抬起头来望向李娇:“除非王逾越有另外的身份,而他更需要你在他的身边。”李娇的身子微微一震:“我是害怕万一老潘的死让你们查到我……” 舒逸笑了:“你应该明白,假如当初你们不是自作聪明把我们的目光引向内蒙,我们要查出事实的真相还真没那么容易,那样你们会更占据主动,只要干得漂亮一点,这案子就会成为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不是吗?” 李娇不有说话,舒逸的问题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舒逸轻声说道:“王逾越就是‘翠鸟’,对吗?”李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让我嫁给他确实是‘翠鸟’的决定,我也想过他会不会就是‘翠鸟’,可共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我想或许他也并不是‘翠鸟’吧,‘翠鸟’让我嫁给他,也许是因为他老实、本份,让人不会怀疑,不会戒备,再有就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强势,我的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干涉,应该说我跟他在一起也很安全。” 舒逸站了起来:“嗯,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好吧,今天就谈到这儿。”李娇说道:“你们不会真的去为难老王吧?我觉得他,他是无辜的。” “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他是不是‘翠鸟’,他是不是真的无辜,我们会认真调查的。当然,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也可以告诉我们。”舒逸说完离开了李娇的房间。 “舒先生,陆局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舒逸刚从李娇的房间出来,一个年轻人便拦住了他说道。 舒逸走进陆亦雷的办公室,陆亦雷忙放下手中的一份资料,从办公桌旁走了过来:“来,坐吧。”舒逸坐下来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我说陆局,能不能别催得那么急?”陆亦雷笑了:“行了,我不是催你来着,现在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接手了,局里决定还是由你负责,因为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吕元在配合你的,现在我把吕元也调回来了,让他继续给你当副手吧。” 不等舒逸说话,陆亦雷问道:“你刚才去见过李娇了,情况怎么样?”舒逸回答道:“不乐观,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必须找出谁是‘翠鸟’,另外我怀疑那批财宝并不在‘翠鸟’的手上,至于在谁手上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应该就是我们关着的那几个人中间。”陆亦雷松了口气:“嗯,只要东西不会被他们转移就好,好吧,你这边抓紧时间,我等你的好消息。” 吕元见舒逸回办公室,他笑着迎了上来:“领导,我现在算是正式向你报到了!”舒逸白了他一眼:“行了,笑话我呢?”吕元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其实我是高兴,几次让老头子想办法把我调回来都被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这次能调回来还多亏了你呢!” 舒逸说道:“好了,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得去会会那个王逾越。”吕元皱起了眉头:“王逾越,李娇的丈夫?”舒逸说道:“嗯。”吕元说道:“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李娇的条件怎么会看上他。”吕元已经查阅了整个案件的卷宗,对于李娇的事情他自然也留心了。 舒逸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李娇说她之所以和王逾越走到一起那是‘翠鸟’的意思。”吕元呆了一下:“‘翠鸟’?你是说是‘翠鸟’让她和王逾越在一起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吕元笑了:“那么我能不能这样想,这个王逾越就是‘翠鸟’,而他可能真是李娇的仰慕者,于是他利用了他那点权利,逼着李娇嫁给了他。这么说来李娇应该也知道了他是‘翠鸟’的事儿?” 吕元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舒逸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恰恰相反,李娇并不能肯定王逾越就是‘翠鸟’,她甚至还说王逾越可能只是‘翠鸟’为她找的一个挡箭牌,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王逾越真是‘翠鸟’,那么他从幕后走到前台,无疑就把自己置于险境了,他有什么必要冒这个险,就为了你说的仰慕李娇?为了李娇曾经的美丽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这并不符合‘翠鸟’的行事风格。” 吕元被舒逸说晕了头,舒逸不等他回过味来又说道:“但是如果他有其他的图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比如我们不是假设过那批财宝不在‘翠鸟’手上么?它们也有可能就是李娇的手上,这样想也许我们就能想通了。”吕元张大了嘴:“你确定?” 舒逸摇了摇头:“不确定,因为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李娇真是手握财富的人而王逾越又真是‘翠鸟’的话,那么他们在一起也有很多年了,他们要转移走这笔财富那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又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来呢?”舒逸抬手轻轻梳理了一下他的眉毛。 吕元被问哑了:“对啊,为什么呢?”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王先生,这个老实巴交的,在歌舞剧团拉了一辈子大幕的人。” 两人上了车,吕元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舒逸,照你刚才说的,这个王逾越是‘翠鸟’的可能性并不大。”舒逸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吕元回答道:“刚才你也说过了,李娇与王逾越真符合你假设的那个条件,他们根本就可以在任何时候悄悄地就把财宝转移了,不用生出这么多事,也不必等到现在。而假如李娇并不是那个把握着财富的人,那么‘翠鸟’更不可能冒险和她走到一起去,不是吗?所以说他是‘翠鸟’的可能性很小。” 舒逸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最纠结的地方,从内心来说我很希望我们能够尽早的找到‘翠鸟’,再一个我感觉这个‘翠鸟’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很相信感觉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怀疑王逾越就是‘翠鸟’的原因,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的假设或许根本就站不住脚,可我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把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五十七章王逾越是个老实人 舒逸已经是第三次来王逾越家了,王逾越打开门的时候舒逸楞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地憔悴了很多,眼睛已经凹了下去,头发也长了,乱篷篷的,没有一点精神。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舒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情,而是带着敌意,李娇被抓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对舒逸还能有好脸色那就怪了。 舒逸微微一笑:“我们是来找你的。”王逾越冷笑了一声:“是不是连我也要抓啊?我早就等着了,来吧!”说罢把双手伸了出来,等着舒逸他们给他上铐,吕元冷冷地看着他,舒逸却说道:“抓你?为什么要抓你?你做错了什么?”王逾越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娇娇又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她?你们凭什么就说她和那几起谋杀案有关?”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来就是要和你谈李娇的问题的,希望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一直这样激动,我想我们就无法好好沟通了。”王逾越像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他也不招呼舒逸和吕元,转身就进了屋。 舒逸和吕元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应该有些日子没有收拾了。看来李娇出事对于王逾越来说真是莫大的打击,因为李娇曾经说过,家里的家务一直是王逾越在操持着,李娇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事情就是享受。 “坐吧,对不起,家里没有开水,不能给泡茶了。”王逾越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舒逸和吕元也坐了下来。王逾越望向舒逸:“她,还好吗?”舒逸点了点头:“她很好,今天我们还提起你。”王逾越的眼里仿佛闪过一丝光芒:“是吗?她还想着我?”王逾越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好像对他而言,李娇能够想起他提起他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舒逸说道:“是的,她还说你是个老实人,让我们别为难你。”王逾越叹了口气:“她真的和那几个杀人案有关系吗?”舒逸回答道:“目前看来确实是的。”王逾越问道:“她的问题严重吗?我想帮她,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到她?我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罪责,我希望她能够再回到我的身边。” 舒逸说道:“有件事情我想我得告诉你,李娇的问题并不是几起谋杀案那么简单,她还涉及了一起叛国案!”王逾越表现出无比的震惊:“什么?”舒逸说道:“确实是这样,具体的案情我现在不能对你说,我也希望你不会把这事儿给说出去。”王逾越的脸色更难看了:“是不是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舒逸眯起了眼睛:“我想我能够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王逾越听说能够见到李娇,他顿时来了精神:“真的?我真有和娇娇见面吗?” 舒逸笑了笑:“我有必要骗你吗?不过你得先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王逾越认真地点了点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王逾越很是局促,甚至他的一双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放才自然,就在裤子上用力地擦着,或许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 舒逸说道:“我想知道当初李娇是怎么答应嫁给你的?”王逾越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娇娇跟我在一起委屈她了,是的,她长得漂亮,而且又有钱,还是华夏出名的舞蹈家,我呢,只是个拉大幕的,要什么没有什么。”王逾越倒是有自知之明,舒逸和吕元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逾越又继续说道:“打我进歌舞剧团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很喜欢娇娇,你们别误会,我说的那种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我知道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再说了,那个时候她有家,有丈夫。我只能在远处悄悄地关注着她。”舒逸说道:“嗯,她也说过,那些年来你给了她不少的帮助,说你一直暗中在照顾着她,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的。” 王逾越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舒逸递给他一支烟,王逾越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吕元说道:“这还真难得。”王逾越说道:“娇娇说她不喜欢烟酒的气味。”舒逸说道:“在你知道李娇和潘希仁离婚以后,你有没有向她表示过你喜欢她?”王逾越摇头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向她表白,我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我要什么没什么,人家又哪会看上我?” 吕元笑了:“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最后还不是选择了你?”王逾越也陪着笑道:“是啊,你们不知道,当她提出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差一点就晕了过去,这对我来说,就是买彩票中五百万也没有这么开心。”舒逸说道:“你中过五百万?”王逾越低下了头:“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舒逸说道:“或许真让你选择,五百万和李娇你还真不一定能够做出决定。” 王逾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那可不用选,对于我来说除了娇娇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们说,我一个人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舒逸说道:“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可以做很多的事了。”王逾越的眉头一皱,好像有些不屑舒逸的说话:“那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和娇娇在一起,钱还真不算什么。当然,有钱确实是件好事,可感情却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舒逸也笑了笑:“嗯,你说得没错,我听李娇说你们结婚以后你没用过她的钱,相反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你的?”王逾越点头回答道:“是啊,虽然我工资不高,不过这些年我却存了些钱的,多不敢说,十几万还是有的,再加上我们也都有退休工资的,那工资就足够我们一家人的开销了。”舒逸说道:“你觉得是什么驱使她一心想要嫁给你?” 王逾越说道:“这个我还真说不上为什么,娇娇的人际关系不复杂,再加上有点小脾气,在剧团里也没有几个朋友,除了那两三个牌搭子外,和她走得的人真是不多,或许就因为这样,她离婚后我主动帮她做了不少事,感动了她吧!” 王逾越说到这儿,他抬起头来望着舒逸和吕元:“你们不会认为是我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吧?”吕元笑道:“我们知道你是老实人。”王逾越也笑了:“我没本事,只是做了一点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吧。”舒逸问道:“李娇说你不愿意花她的钱?”王逾越沉默了一下:“这个怎么说呢?她是有钱,可是那是她的,她是我的女人,怎么着也应该是我赚钱养家,养她,对吧?我可不希望别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说我王逾越就是一吃软饭的吧。” 舒逸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只有你们走到了一起,人家很自然的就会有这样的想法。”王逾越收起了笑容,像是在自言自语:“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要自己做到了就成。” 吕元说道:“虽然说是她主动要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你就不怕她享福惯了,和你在一起会很委屈吗?”王逾越脸上有几分苦涩:“我当然想过,不瞒你们说,我曾经拒绝过她,可是她却很是坚持,她告诉我,就是和她前夫在一起的时候她对生活的要求也并不高,最后她说动了我。不过好在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很甘于这样的平淡,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就生活的质量表现过什么不满,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她偶尔也会奢侈消费,但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我也不能够阻止,我更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对吧?” 吕元几乎都在听,大多是舒逸在发问,可是舒逸问的问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大约在王逾越家里坐了一个小时,舒逸和吕元才起身道别。临走的时候舒逸告诉王逾越,他会尽快安排王逾越和李娇相见的,王逾越很是开心。 “王逾越也见了,你有什么看法?”上了车舒逸问道,吕元想了想:“王逾越看起来真是老实人。”舒逸说道:“嗯,我也这样认为。”吕元看了舒逸一眼:“你问的问题好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舒逸笑了:“怎么了?”吕元说道:“你为什么不用案情试探他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舒逸的目光移向车窗外:“我怎么没提及案情?我不是告诉了他李娇涉嫌叛国吗?这就足够了。” “我倒觉得应该向他提提那个‘翠鸟’的事儿。”吕元说道。 舒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淡淡地说道:“点到为止就足够了,若他真是‘翠鸟’那么他应该能够猜到我们已经怀疑上他了,特别是我答应让他见李娇,如果就像我们假设的那样,李娇是手握财宝的人,而王逾越就是‘翠鸟’,那么这次见面你觉得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吕元楞了一下:“或许是个圈套,也或许是他们传递信息的机会。”舒逸笑了:“在王逾越看来只能是圈套,因为李娇真犯了叛国罪他知道是根本不可能再让他们见面的。” 第五十八章U盘在哪儿 傍晚的时候舒逸接到电话,齐光喻畏罪自杀了,他把牙刷的一头磨得尖尖的,戳进了自己的颈动脉。自从齐光喻被逮以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哪怕一个字。舒逸去见过他两次,他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这样的结果舒逸早就料到了,虽然也和看守提过,但他既然成心要死,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了一世。 齐光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倒显得平静,他只是提出来想要见舒逸。 舒逸见到齐光远的时候感觉他也变了许多,脸上满是落寞。齐光远望着舒逸,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坐吧,有烟吗?”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 齐光远用力地吸了一口,喷出浓浓的烟雾:“他很要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很聪明。”舒逸点了点头:“他确实很聪明,只是没用到正道上。”齐光远淡淡地说道:“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吗?” 舒逸想了想:“应该是想明白了什么吧?”齐光远点了点头:“是的,他应该是气不过自己竟然只是人家的一枚棋子,而且还是无关紧要的弃子!以他的个性,这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 “尤其是在他付出了这么多,自己的小姨子,甚至他连自己深爱的妻子都舍弃了,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打击就更大了,不是吗?”舒逸说完,也点了支烟。 齐光远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光喻出事了以后,我会突然想要马上见到你。”舒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齐光远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我的心里很是后悔,如果不是我带他走上这条路,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他会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平淡一些,但至少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舒逸说道:“你也不用自责,就算没有你,你觉得‘翠鸟’会放过他吗?说实话,在‘翠鸟’的眼里或许他的价值大于你,又或者说,他比你更好用,用起来更顺手,不是么?”齐光远苦笑着说道:“或许吧。”舒逸轻声问道:“你不会就是想找我聊天吧?”齐光远抬眼望了舒逸一下:“这事小寒知道了吗?”舒逸说道:“通知她了。”齐光远说道:“谢谢!” 舒逸知道他说谢谢并不是因为把这事通知了耿寒,而是他们在对齐光喻调查过后查清确实与耿寒没有太大的关系,而耿寒对他们的事情也不是很知情,所以就没有为难她,把她给放了。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用道谢,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可能放了她。” 齐光远咬了咬嘴唇:“光喻的后事?”舒逸说道:“没有后事。”齐光远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小寒那儿……” 舒逸轻声说道:“她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骨灰她可以领走,但一切都得低调。”齐光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或许我能够帮你们找到‘翠鸟’!”舒逸张大了眼睛:“你怎么帮?”齐光远说道:“虽然‘翠鸟’每次打电话过来用的都是不同地方的电话卡,就连他说话也是南腔北调,但光喻却坚信一点,他应该生活在燕京!” 舒逸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齐光远说道:“光喻是个天才,他提取了和‘翠鸟’的三次通话录音,进行了音频分析,在两次通话中都出现了相同的背景音,很地道的燕京口音,是‘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另外,他对‘翠鸟’经过变声的声音进行了还原,他说应该是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舒逸有些激动:“你听过还原后的‘翠鸟’的声音吗?” 齐光远摇了摇头,舒逸有些失望,谁知道他却说道:“不过光喻曾经给了我一个U盘,东西都在那U盘里。”舒逸忙问道:“那U盘在哪?”齐光远苦笑了一下:“我交给耿冰了。”舒逸忙掏出电话给吕元打了过去,他要吕元安排人对耿冰可能存放U盘的地方进行搜查,等舒逸和吕元通完电话,齐光远才说道:“希望你能够找到这个U盘。” 舒逸这才想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齐光远皱起了眉头:“我早就厌恶了这样的生活,就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整个一个人根本就是活在阴暗之中,我是说我的心一直在阴暗中,只是我没有勇气抗争,特别是当光喻卷了进来以后。你说得没错,‘翠鸟’早就控制不了局面了,甚至可以说对于很多人他都失控了,就如潘希仁、刘松竹,对,还有海宁以及理多的人。” “他虽然屡次威胁他们,可是他却不敢真正的拿他们怎么样,真正还拿他当一回事的除了我,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而我是因为父亲从小就给我灌输了这样的思想,而光喻则是我自己一手造就的,只是我没想到他比我更狂热,更执着。” 舒逸笑了,齐光远虽然是齐光喻的哥哥,可是他却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此刻舒逸已经看明白了,齐光喻并不是像齐光远说的那样,是信仰的狂热者,他之所以做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通过一些事情还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如果说对于齐光远来说这是一个模糊的信仰的话,那对于齐光喻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可以让他玩得心跳的游戏。 “你还是不了解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舒逸轻声说道。 齐光远“哦”了一声:“那你说他想要什么?”舒逸说道:“他并不是为了信仰,只是为了能够玩得刺激,另外,他有着很强的控制欲,那种对全盘的掌控,每一着,每一步都按照他的设计进行着,他充分地享受着这种感觉带给他的快乐!知道他为什么要分析‘翠鸟’吗?那是因为他希望把‘翠鸟’也控制住,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那样会让他感觉到强烈的挫败!” 齐光远听了舒逸的话,他低下了头:“慢慢想来还真像是你说的这样,就是对我这个哥哥,他也希望我能够听他的,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行动负责人,就是他逼着我把他给推荐上去的,舒逸,看来我还不如你了解他。”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吕元的电话打了进来:“舒逸,我们倒是在耿冰有可能存放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就连耿寒的家我们也搜了,U盘找到了好几个却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舒逸问道:“精神病医院你让人查了吗?”吕元回答道:“当然查了。” 舒逸挂了电话,齐光远问道:“怎么?没有找到那U盘?”舒逸摇了摇头,齐光远说道:“耿冰的脑子也很好使,在某些地方甚至可以说她和光喻很像,唯一的区别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如果说光喻像你说的那样是为了追求一种感觉,一种醒掌天下权的感觉,那么耿冰所要求的就简单多了,她需要的是钱,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自己有足够多的金钱才是真实的。” 舒逸笑了:“那她对你的感情呢?也是假的?”齐光远也苦笑道:“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清楚了,我只知道最初她走光喻那边没走通,后来又来接近我,再后来我需要进精神病院,正好就落到了她的手里,我们才混到了一起,当然,之前我和光喻也沟通过,她是个能干的人,如果有她这样的帮手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这事‘翠鸟’还提出过异议,最后光喻说服了他。” 舒逸知道齐光远在这个时候不会只是随便说说这事儿,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她有可能把U盘放在什么地方?”齐光远说道:“她和陈生的关系不错,就是精神病院的院长。”舒逸眯起了眼睛:“可我记得陈生却对我说她是和老院长的关系不错,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陈生说得很是平淡啊!” 齐光远轻声说道:“我能够在精神病院里出入这样的自由,你觉得只一个耿冰就能够做到吗?”齐光远说得没错,虽然耿冰是他的主管医生,可是要想让他自由出入精神病医院她怕是还没有这能耐,之前舒逸也想到过这一点,可是他把这归结于老院长的影响力,现在看来应该是陈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齐光远说道:“陈生的母亲叫耿月华。”舒逸这下真正明白过来了:“陈生应该就是耿冰的小姑父了?”齐光远微微点了点头,舒逸拿起电话再次给吕元打了过去。 半小时后吕元那边有了消息:“舒逸,U盘找到了!”舒逸看了齐光远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能不能让人马上把那它送到燕京来?”吕元笑道:“放心吧,已经让他们把东西送过来了,估计晚上十点左右就能够交到你的手上。对了,我的人问过了,陈生其实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另外U盘他也没有打开过,陈生只知道耿冰对齐光远有意思,而齐光远可能是为了避什么仇家才住进医院的,至于U盘的事情,虽然他的心里有疑惑,可是也并没怎么在意,否则在耿冰出事以后他早就交出来了,不过他也有顾虑,那就是我们找上耿冰以后他就有些害怕了,他这个人胆小,我们的身份可能吓着他了!” 第五十九章这是谁的声音 听着吕元的话舒逸笑了:“你就直说这所有的事情都与陈生无关不就行了?”吕元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陈生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也不相信他会卷入到这个事情里去。”舒逸问了一句:“陈生的妻子你知道吗?” 吕元回答道:“当然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她是耿家姐妹的小姑,这个你也知道?”吕元楞了一下:“这个还真不知道,没听他们说过啊。”舒逸叹了口气:“如果你早一点知道,或许耿冰也不会出事了。”如果吕元早一点知道这事儿,能够早些拿到那U盘,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齐光远等舒逸挂了电话才轻声说道:“陈生确实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虽然他妻子是小冰她们的小姑,可是小冰和小寒都是有主见的人,小冰甚至连她姐姐都不让牵扯进来,更不会去害她小姑了。”舒逸并不怀疑这一点,他说道:“你就不想见你弟弟最后一面吗?” 齐光远楞住了:“可,可以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法理也并不排斥人情。” 齐光远激动着说道:“谢谢,谢谢你了!”他的眼里竟然闪着泪光,嘴角轻轻地抽动着。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也不开灯,只是点了支烟,只见到烟头那火光明灭。他的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那U盘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够拿到手了,自己会听到谁的声音?他没想到一心想要查找的“翠鸟”竟然是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 “咚咚”,敲门声响起,舒逸上前去打开门。 “怎么不开灯?”吕元问道,舒逸这才把灯打开:“环保!”吕元笑了:“少给我扯淡,是不是有些紧张?”舒逸点了点头:“有一点吧,谜题要揭开的时候总会有些忐忑的,这感觉就像是买彩票看开奖,甚至还有些患得患失。” 吕元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拿起了舒逸放在茶几上的香烟:“你猜猜,‘翠鸟’可能是谁?”舒逸说道:“这个不好说,另外你想过没有,齐光喻如果早就有了这个心,想要把‘翠鸟’揪出来的话,以他那执着的劲,还有他的智慧,是不是早就应该有答案了,而不是一个U盘,记录一下原始声音这样的半成品?” 吕元皱起了眉头:“敢情你一个人关着灯在屋里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啊?”舒逸淡淡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要是拿到那录音会往哪个方向去查?”吕元说道:“当然是与这九个人有交集的群体去查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既然我们都能这样想,你说齐光喻会想不到吗?”吕元脑子不够用了:“不是,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逸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齐光喻对齐光远留了一手,就是齐光远对我们留了一手。”吕元明白了:“也就是说很可能齐光喻早已经查明了‘翠鸟’是谁,可是出于某种原因,他或许没有把这事情告诉齐光远,又或许他已经告诉了齐光远,但齐光远有意隐瞒了我们。” 舒逸苦笑了一下:“是的,不过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齐光远如果有意要隐瞒,他没必要把U盘的事情告诉我们,你说对吧?”吕元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齐光喻也没能够查出‘翠鸟’是谁,当然,原因有很多,比如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与九个人有交集的群体里。” 十点一刻,吕元的人果然把U盘送来了。 舒逸和吕元都紧张地盯着电脑,打开了U盘的文件。U盘里一共有四份文件,两份是音频文件,另外两份是文档文件,只是其中一份文档文件加了密码。 舒逸点开了第一份音频文件,很短,大约七、八秒钟。这应该是齐光远提到被剥离出来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却能够清楚地听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很纯正地道的京腔,还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不过两人都知道,单凭这一点声音想要找到通话的地点是不太可能的,就是确实这地点是燕京也很是勉强,在北方的很多地方都有说着纯正京腔叫卖“冰糖葫芦”的。 舒逸又点开了第二份音频文件。 两人都傻眼了,四十六秒的音频中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吕元眯着眼睛:“开什么玩笑!”他掏出电话打给了送U盘来的人:“这U盘你们动过吗?有没有打开过?”那人说道:“没有,我们拿到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陈生和他妻子也说从来没有打开过。”吕元挂了电话望向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吕哥,你别着急!” 接着他打开了那个没有加密的文档,文档里只有一小段文字:“‘翠鸟’很狡猾,他的声音是经过数次变音,音量渐变,几次剥离后根本就听不到什么了。不过我想他应该就在我们身边,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定是他下的手,我不会自杀,哪怕真的失败,我也不会选择那样无能的面对!” 吕元望向舒逸:“这是齐光喻留下的?”舒逸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在想着齐光喻的死,如果这段话真是齐光喻留下的,那么齐光喻就不是自杀!可是齐光喻却是在他们的监管之下,谁能够在这样严密的守卫中对他下手呢? 吕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张大了嘴:“齐光喻不会自杀,那,那就是他杀?”舒逸看了看这个文档的建立时间,竟然是一年半前,舒逸回答道:“别急着下结论,此一时,彼一时,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吕元的神情有些沮丧,这的守卫都是他安排的,假如说齐光喻是他杀的话,那么他的手下就有人出现了问题。 舒逸问道:“齐光喻的遗体怎么处理的?”吕元说道:“局里拉走了,按例要先进行解剖!”舒逸说道:“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吕元摇了摇头,舒逸说道:“一会我要去看一下,带上齐光远,我答应让他最后见一面的。” 说着他试着打开加密的文件,不过他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够打开:“吕哥,让人送去找技术处理一下,把它打开,另外那段音频也让他们试试能不能想办法听到什么,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吕元点了点头,把U盘接了过去:“我马上让人去办。”舒逸说道:“嗯,十分钟后我们出发,对了,你交待一下,带上齐光远。” 齐光远跟在舒逸和吕元的身后进了解剖室,望着解剖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齐光远定住了,他的眼泪流了下来,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上前去掀开了白布。 从傍晚到现在才过了五六个小时,可是齐光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很是惨白,而左侧颈部的创口已经干了,结着血痂。齐光远终于也走了过来,望着齐光喻的尸体轻轻抽泣,吕元叹了口气,也围拢了。 舒逸皱着眉头:“我记得齐光喻并不是左撇子。”齐光远回答道:“不是,他不习惯用左手,他左手以前骨折过。”舒逸轻声说道:“可是他却是用左手自杀的!”齐光远望向舒逸:“怎么可能?”舒逸苦笑了一下:“创口在左边,你们看看,如果是用右手要从这个角度刺下去得费多大的劲?” 吕元的心沉了下去,这样看来还真的很有可能是他杀。齐光远也想到了:“难道光喻不是自杀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不一定,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吕元也说道:“走道和房间里都有监控,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异常。”舒逸问道:“房间里也有监控?”吕元点了点头:“是的,只是他死在监控的死角,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到似的。” 舒逸抬起了齐光喻的左手,看了看,指甲缝里也没有发现什么。舒逸说要见验尸官,吕元出去把人叫了进来。 “舒逸,这位是赵浩,负责齐光喻尸检的法医。”吕元指着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道。舒逸伸出手来:“你好!”赵浩也想伸手过去,但又缩回来了,他看着手上沾着血的胶手套笑了下:“你好!”舒逸问道:“郑医生,能够确定他是不是自杀吗?”赵浩说道:“大致能够断定是自杀。” 舒逸不解地问道:“大致?就是不能确认吗?”郑浩苦笑了一下:“根据我们的判断,死者是右利手,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右撇子,可偏偏他就用左手自杀,这是我们想不明白的。”舒逸说道:“从你的专业来判断,他用左手自杀的可能性存在不存在?”郑浩说道:“存在,虽然这样自杀让人感觉麻烦一点,需要协调身体的各部位,但并不是不可能的。” 舒逸又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郑浩摇了摇头:“没有。” 对齐光喻尸体的检查结果对于舒逸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反倒是齐光远提出能不能让他单独和弟弟呆几分钟,舒逸最后还是同意了,门必须开头,舒逸他们要听得见屋里的动静。 第六十章关于“翠鸟”的另一种假设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齐光远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吕元则去了舒逸那儿。 “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休息?”舒逸给他倒了杯茶,吕元叹了口气:“哪里睡得着?你说,如果齐光喻不是自杀,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他?为什么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发现?”舒逸微微一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吕元哪里笑得出来:“怎么会不纠结,如果齐光喻真是他杀,那么说明我们内部就出了问题。” 舒逸说道:“吕哥,你就那点心理承受能力吗?姑且不说齐光喻是自杀,就算真的认定是他杀,我相信凶手是一定跑不掉的,再说了,内部是不是有问题现在下结论也为时过早,不是吗?”吕元苦着脸道:“舒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齐光喻是自杀的!”吕元下意识地盯着他:“但他留下的那段话又怎么解释?”舒逸说道:“我不是说过,此一时,彼一时,或许他在留下这段话的时候真没想过会自杀,但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这样做应该有他自己的原因吧,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而已。” “这么说你还是觉得他是自杀的?”吕元的心里松了口气,如果齐光喻是自杀的,那么他的责任就要小得多。舒逸点了下头:“嗯,那牙刷是他的,屋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要把牙刷磨得尖利那是得需要时间的,以齐光喻的机警,就算是有人想要杀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慢慢磨尖牙刷,不是吗?” 吕元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舒逸又说道:“再说了,监控里不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么?你该不会连监控也不相信了吧?”吕元苦笑道:“实话说,要真的确定齐光喻是他杀,那我还真的连监控也怀疑了!”舒逸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休息吧!” 吕元站了起来:“好吧,你也早点睡!” 撵走了吕元,舒逸重新关上了灯,但他没有睡,他还在想着齐光喻的事情。 齐光喻U盘上留下的那段话很坚决地说了自己是不会自杀的,可是他还是自杀了,这是为什么呢?他这么做很是矛盾。 舒逸的脑子里很乱,他抬手用力挠了下头发,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哪里不对?”舒逸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微风吹了进来,舒逸打了个冷战。 他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打开了壁灯,重新坐到了沙发上:“齐光喻一直在查‘翠鸟’,以他的精明一定不会只有这一点发现,不,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至少他可以告诉自己的大哥。”舒逸喃喃地念叨着,随手取过茶几上的纸笔,把这个疑问写在了纸上。 “该死!”舒逸一下子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跑去。 吕元还没休息,正在看电视,见舒逸来他楞了一下:“怎么了?”舒逸说道:“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吕元拉他进了屋把门关上:“什么事情一惊一诈的?”舒逸说道:“我不应该让齐光远去看齐光喻的。” 吕元很是不解:“为什么?这有什么啊?人家两兄弟,弟弟死了,做哥哥的去看上最后一眼有什么问题?”舒逸坐了下来点上支烟:“齐光喻留在U盘上的那段话,他是一定不会自杀的,可是他却自杀了,为什么?”吕元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今天晚上自己和舒逸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舒逸说道:“因为他想隐瞒一个事实!”舒逸这话一说,吕元醒悟了:“你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谁是‘翠鸟’,他之所以自杀是不希望‘翠鸟’被我们找到?”舒逸点了点头,吕元说道:“我明白了,如果‘翠鸟’是齐光喻的哥哥齐光远,那么齐光喻的自杀就说得通了!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齐光远会自己把U盘的事情说出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他知道从U盘里我们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线索,他把U盘交给我们,就是想利用齐光喻的死加上U盘来掩盖自己就是‘翠鸟’,齐光喻自从进来以后什么都没有说,他不能说,因为‘翠鸟’就是自己的大哥!” 吕元说道:“有证据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但我肯定齐光喻的自杀就是为了保全齐光远。”吕元说道:“那你说你不该让齐光远去看齐光喻又是什么说法?”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兄弟之间或许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传递信息的方式,虽然齐光喻死了,可是我想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他一定给齐光远留下了什么信息。” 吕元点了下头:“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翠鸟’会让齐光喻负责这个行动了,齐光远就是‘翠鸟’,让齐光喻来负责行动,一来可以减轻自己的目标,二来他可以表现出自己对他们组织事业的不热衷,而在他看来,齐光喻就在他眼皮底下,不会失控。” 舒逸笑了:“可惜,齐光喻到最后才想明白,自己的哥哥会这样对他,简直就把他当了枪使。”吕元说道:“我们要怎么才能够证实齐光远就是‘翠鸟’?如果他是‘翠鸟’,那么那个掌握着财富的人又是谁?”舒逸说道:“是啊,正如你所说我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就是‘翠鸟’,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他从齐光喻那儿获得了什么样的信息!” “对了舒逸,我还有个疑问!”吕元说道:“假如说齐光远就是‘翠鸟’,U盘的事情他也知道,那么U盘里留下的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舒逸微笑着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U盘是齐光喻交给耿冰的,耿冰与齐光远的关系又很不一般,齐光远应该早就知道了U盘里的内容,再或者,这个U盘根本就不是齐光喻给耿冰的,而是齐光远留下的一着妙棋!” “复杂,太复杂了!”吕元叹息着摇了摇头。 舒逸说道:“其实这个案子之所以复杂是我们的对手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建立在我们的假设上,我们必须靠自己去小心的求证,虽然看起来他们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但他们要不就是对于‘翠鸟’一无所知,要么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因为知道的人可能就是‘翠鸟’自己!” 吕元说道:“你还怀疑过王逾越呢,现在好了,他没有嫌疑了吧?”舒逸看了他一眼:“谁说的?他一样有嫌疑,只要我们还没有真正拿下‘翠鸟’,该怀疑的我还会怀疑。” “你这人还真是矛盾,刚才你还那么激动,那样肯定齐光远就是‘翠鸟’,怎么一下子就又变了?”舒逸很认真地说道:“我刚才并没有十分的肯定齐光远就是‘翠鸟’,我只是说假设他是‘翠鸟’那么我就能够肯定齐光喻的自杀是为了保全他,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真正的‘翠鸟’给揪出来。” 吕元也不再争执:“好吧,现在你又有想法了,那你说说看,怎么才能够拿出证据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翠鸟’?”他这一问,舒逸又沉默了,刚才的兴致一下子全都没了,舒逸耸了耸肩膀:“不知道!” 吕元笑了:“敢情你也没有法子?”舒逸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有法子,但我相信办法总比问题多,不是吗?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要再去看看齐光远!对了,和齐家兄弟相关的人,你必须重新审查一遍,包括耿寒和陈家两口子。”吕元呆住了:“啊?” 舒逸已经走到了门边,扭过头来:“啊什么?让你查你就查吧,就当是例行公事。” 齐光远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舒逸还会来,脸上有些错愕。 舒逸淡淡地说道:“睡不着,过来看看你。”齐光远点了点头:“进来吧,我也睡不着。”舒逸进去后门口的警卫关上了门。 舒逸在沙发上坐下:“可能过几天你们就会被送走了。”齐光远苦涩地笑了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是罪人,不可能永远有这么好的待遇。”舒逸没有顺着他的话题:“为什么早的时候你不把U盘的事情告诉我们,一定得等到你弟弟出事以后?是有什么顾虑吗?又或者你们兄弟俩早就知道谁是‘翠鸟’了?” 舒逸开门见山,没有一点的绕弯。齐光远仿佛还没有适应舒逸这样的谈话,他轻咳了一声:“我,我原本是想拿它来做交换,和你们谈条件的。”舒逸“哦”了一声:“和我们谈条件?你觉得我们会和你们谈条件吗?你错了,我不会,因为我没有资格用华夏的利益和你们做交换。”齐光远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到时候我把这东西拿出来,能够减轻光喻一些罪责,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是他捣鼓出来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希望这东西能够救他一条命,可我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齐光远又轻声哭泣起来,舒逸盯着这个男人,他想看看他的泪水是不是大多是做戏的成分。因为他舒逸的心里,齐光喻之所以会自杀,很有可能是被他自己的亲哥哥给逼的。 舒逸拿过茶几上的抽纸递了过去:“好了,别哭了,如果那东西真能够帮我们找到‘翠鸟’,我会酌情向上面替你求情,算你将功折罪。”齐光远摇了摇头:“我有罪,我就应该自己去赎罪,我不请求宽大,也许在里面我的心里还能够得到些安宁!” 第六十一章丁婧茹的病情恶化 陆亦雷真的调集了好几个专家,专门针对丁婧茹的情况进行诊治,因为舒逸一直坚信丁婧茹的记忆中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或许丁婧茹就知道谁是那只“翠鸟”。可是经过了专家的会诊,他们一致认为丁婧茹的记忆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她大脑的记忆功能已经被药物严重的破坏了。 专家组由华夏著名的脑科专家、神经科专家以及心理专家组成,组长是华夏陆军总医院的副院长,神经科专家李碧泉。 “李教授,这个结论确切吗?”舒逸看了专家组的会诊报告,轻声问道。李碧泉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你是置疑我们的专业吗?”舒逸微笑着摇了摇头:“李教授,您误会了,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别说在华夏,也是在全球也是闻名遐迩的业内的泰山北斗,我哪敢置疑你们的权威,只是这个案子很特殊,而丁婧茹如果能够恢复记忆,对于我们将是莫大的帮助。” 李碧泉没有说话,华中医大的著名脑科专家白庆峰说道:“小舒啊,这个结论是我们专家组的集体意见,不过说实话,对于大脑损伤的判定,我们也是通过脑部CT扫描,当然了,药物损伤的是神经系统,扫描的结果也只能够是个辅助的参考,更多是经过神经科专家及心理学家的测试与判定,你也知道,我们总不能为了检查对她进行开颅手术吧?况且就算是开颅也不一定能够得到更准确的判断。” 李碧泉点了点头补充道:“白教授说得没错,小舒啊,我们的这个结论是很负责任的,应该说是客观,真实的,当然,除非她是在伪装,但我们经过了药理检测以及测谎,她都通过了,伪装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舒逸知道所谓的药理检测就是用药物来对她的精神及意志力进行测试,在药物的影响下,她将承受足够的痛苦,通过她随痛苦时的真实反应来确定她的思维与语言正常与否,行为语言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大。 舒逸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谢谢你们了!”李碧泉摇了下头:“你先别忙着谢我们,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因为我们对她进行了药理检测,所以,所以可能她神经系统受到了新的创伤,这样说吧,如果说她的健忘是一种病,那么现在她的病情已经恶化了,所以我们建议她能够得到长期的住院治疗!” 丁婧茹的病情恶化了?这对于舒逸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舒逸皱起了眉头看了吕元一眼,吕元只是耸了耸肩膀,那意思是这事儿你自主吧!舒逸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和上面沟通一下,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我的意思也是让她进行长期的治疗。不过……” 白庆峰说道:“不过什么?”舒逸说道:“不过我在想,她会不会一直在装?”李碧泉冷笑道:“看来你还是置疑我们的专业嘛!”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有这样的顾虑,说实话,这个时候为了“翠鸟”的事情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在他的心里恨不得怀疑一切,可他却不敢得罪这些专家,他忙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意思是就是她住院治疗,最好我们能够有人陪伴!” 李碧泉淡淡地说道:“就把她送到我们陆总院去吧,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安排人看守,这样总成吧?”李碧泉都这么说了,在陆总院是有警卫队的,舒逸说道:“好吧。” 下午,专家组就撤了,李碧泉也把丁婧茹给带走了,这是经过陆亦雷同意的,陆亦雷也希望有奇迹发生,万一丁婧茹在陆军医院的治疗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尽早想起什么来也是件好事。 只是舒逸的心里却不太踏实。 “还在想着丁婧茹的事情?我说舒逸,有时候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吕元递给他一支烟,轻声说道。舒逸叹了口气:“在训练的时候你应该也接受过药理检测吧?”吕元楞了一下:“当然,这不是我们的必修课吗?你不也一样,药理检测不过关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说到这儿,吕元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怀疑她能够捱过药理检测吧?”舒逸说道:“意志力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吕元眯起眼睛:“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你怎么会怀疑她呢?”舒逸说道:“我不是怀疑她,我是谁都不相信!要知道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掌握着财富的人。” 吕元笑了:“你和她接触过,你觉得她是在装吗?真能够伪装得这么像,不去拿奥斯卡的小金人就太可惜了。”舒逸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或许真是我多心了,不管怎么样,你最好还是派人盯着些好。” 吕元嘟起了嘴:“这不太好吧,李老头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真要派人过去他指不定会大发雷霆的,说我们不相信他。再说了,总医院的警卫排很厉害的,不比我手下这些人差,那可都是给领导们服务过的。” 舒逸知道吕元说的是实情,他说道:“暗中吧,别让老李知道。”吕元苦笑了一下:“好吧,你就尽管为难我吧。对了,昨晚你和齐光远聊得怎么样,能确定他就是‘翠鸟’吗?”舒逸回答道:“不能,技术部门那边怎么样,那U盘的内容破解了吗?”吕元说道:“我催过他们,晚一点可能就能够有结果了。” “舒逸,这是我办得最憋屈的一个案子了!”吕元发起了牢骚。 舒逸笑了:“为什么?”吕元说道:“其他的案子嘛,我们还能够有很多的事情做,可这个案子,我觉得更多的时候我们都龟缩在这儿,什么事情都在凭空臆想,我们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就算我们的推论和假设再靠谱,没证据也是白搭,不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你想想,一开始我接手的时候不就是几起意外的谋杀,慢慢追下来,发现了‘左善旗’这个秘密,再后来挖出了潜伏者,现在只差收官了,不是吗?当然,办案有时候也需要些运气,好在我的运气向来都好,至于说现在我们手上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我想这只是暂时的,就像下棋一样,我们走一步,对方也必须走一步,是攻也好,是守也好,他们总得要动的,只要他们动,就一定会有破绽!” 吕元苦笑了一下:“假如就是一僵局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可能,因为他们比我们还着急,除了‘翠鸟’相关的人我们都端掉了,拖下去的话,形势对他们更不利,我们能拖,他们拖不起!” 吕元想想也是:“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齐光远是‘翠鸟’,现在他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又能够做些什么?”舒逸就着他的话说道:“是啊,吕哥,如果是处在他的这个角度,你会做什么?”吕元说道:“出去,不出去的话就什么都做不成!” 舒逸笑了:“等等看,看看他是不是在寻找这样的机会,如果是那么我们想办法给他创造这样的机会。”吕元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舒逸却正色起来:“王逾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吕元摇了摇头:“没有,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听说还喝得滥醉!” 舒逸皱起眉头:“不应该啊!”吕元问道:“什么不应该?”舒逸说道:“王逾越对李娇的感情是很深的,虽然我曾经有意无意向他透露了李娇犯的可能是叛国罪,但他却表示无论如何都会等李娇出来的决心,既然他的心态这样的积极,此刻他更应该做的事情不是自己颓废,而是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够帮到李娇,不是吗?” 吕元呆了:“对呀,买醉解决不了问题!”舒逸说道:“让他们继续盯着,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才说着,就听到吕元的手机响了,他听了一会然后说道:“真是说不得,才提到王逾越那边就来了消息。”舒逸问道:“他怎么了?” 吕元回答道:“李娇的两个牌友去看过他,呆了半小时,应该是礼节性的,接着他便出门了,乘公交车往东郊去了。”舒逸不解地说道:“他去东郊干嘛?”吕元说道:“谁知道呢?”舒逸说道:“别跟丢了!另外,对他的通讯进行监听!”吕元说道:“这恐怕不好吧?”舒逸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我会向上面报备。” 吕元叹息道:“我觉得用处不大,要知道现在很多手机卡根本就不用实名登记就高到,买几张卡,几个便宜电话,用一次就扔了,我们根本就监听不了。”舒逸却说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东郊,东郊,找份地图来,我倒要看看他这会是去哪。” 望着燕京市郊的地图,舒逸看得很仔细,吕元又接到了电话,说是王逾越在东郊水厂那一站下了车,舒逸说道:“东郊水厂西边是德山公墓,北边是自来水公司宿舍,南边是燕京青工技校,东边是小界河,他到底要去哪儿?” 第六十二章排除法 王逾越根本就在“逗你玩”,他去东郊水厂那边逛了一圈,然后在小界河看人家钓了会鱼就回去了。 吕元望着舒逸笑了:“看来你是太紧张了,明明就是一场虚惊!”舒逸却没有笑,他望着吕元:“你觉得这正常吗?王逾越跑到东郊就为了看人钓鱼?”吕元被问住了:“那你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但我想他这样做绝对不会是为了看钓鱼那么简单,或许他是想做什么,却发现了有人跟踪!”吕元说道:“这不能,我的人都是专业的。”舒逸却说道:“假如人家也很专业,甚至比你更专业!” 吕元也懒得和舒逸争执,但却对舒逸的话不以为然:“好吧,假如他真是‘翠鸟’那么有这样的警惕性确实很正常。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他是‘翠鸟’他应该知道我们一定会有人盯着他,他出门前就应该先想到了对策,对吧?不可能等到了东郊才发现盯梢他的人吧?”舒逸笑了:“这个思路就靠谱了,这样一来我说的他想做什么却发现有人跟踪的可能就不存在了,剩下的答案应该更简单,那就是他根本就是想带着我们逛东郊!” “一旦我们多跟几次,多逛几次而无所收获的时候,盯他的人就会懈怠,就不会这么认真了。”舒逸的语气放慢,吕元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他在麻痹我们?”舒逸说道:“很有可能,不然就真解释不通他这样做的真实目的了。” 他给吕元倒了杯水:“另外李娇的那两个牌搭子怎么就想到去看他了?他们都聊了些什么,让人去问过了吗?”吕元说道:“她们俩就是去打听一下李娇的情况,作为朋友问问也很正常,不是吗?”舒逸笑道:“是的,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们前脚走,王逾越后脚就跑东郊去看人钓鱼去了,按理说,她们的造访应该是让王逾越对李娇的想念更甚,心情更加难过才对,怎么还会有去东郊看钓鱼的兴致?” 吕元“嗯”了一声:“看来这个王逾越的问题也很大,他更像是‘翠鸟’!” 下午三点多钟,技术部门把破解的U盘给送过来了,不过却让舒逸和吕元很是失望,那个加密的文档竟然是《孙子兵法》的电子文档,而且这加密水平还不一般,一次性解密,一旦打开了文件,十五分钟后文档自动粉碎。 而那段四十多秒的音频文件则是截的一首老歌《在那遥远的地方》。 吕元很是生气:“开什么玩笑,这个齐光远也太会耍人了吧?舒逸,照我看啊,他这是诚心的!逗我们玩呢。”舒逸反而很是镇定:“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吧?”吕元忿忿地说道:“能不生气吗?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敢情就得到这样一个玩意?”舒逸说道:“或许齐光远也不知道U盘里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吕元问道。舒逸说道:“原本我也觉得不会,现在看来太有可能了。你想想,这《孙子兵法》为什么要带自毁灭程序?”吕元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有点恶搞的感觉!”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不是恶搞,而是一种试探!”吕元不解地问道:“试探?试探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他怀疑齐光远很可能是‘翠鸟’,而他也知道齐光远与耿冰之间的关系很密切,他故意把U盘交给了耿冰,因为在他看来,如果齐光远就是‘翠鸟’的话,那么他有的是手段控制耿冰,他甚至觉得耿冰的加入是不是也是得到了齐光远的授意,所以他觉得U盘给了耿冰自然也就等于给了齐光远,齐光远是‘翠鸟’的话,那么一定会迫切想知道U盘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样就会设法打开文档,只要打开了文档,那就证实了他的假设!” 吕元说道:“有道理,可也存在问题。” 舒逸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问题,你是想说如果他真是想要试探的话,也得想办法在U盘落到齐光远手中以后再回到自己的手上,只有这样才能够知道U盘是不是被动过?” 这正是吕元的意思,舒逸说道:“你是觉得U盘一直留在耿冰的手里,齐光喻并没有拿回去,所以怀疑我这假设是不是成立?可你想过没有,假如当他觉得他从其他方面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呢?那样他是不是就觉得拿回U盘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否则他为什么要自杀,他自杀就是他自己觉得哥哥可能就是‘翠鸟’,他绝望了,因为他不愿意和自己的亲哥哥抗争!” 吕元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齐光远还真可能就是‘翠鸟’,想想齐光喻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如果他没搞清楚,弄明白的话也不会干自杀的傻事。”舒逸却说道:“不一定,傻事一般都是聪明人干出来的!齐光喻是个聪明人,可是他太自负,所以当他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甚至等不及去求证,特别是事关齐光远,他的智商或许就会大打折扣。” 吕元已经被舒逸给搞懵了:“我还真赶不上你的思维,听你这话好像又是在说齐光远很可能不是‘翠鸟’?”舒逸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肯定过谁是‘翠鸟’?无论是齐光远还是王逾越我都只是怀疑他们可能是,没有证据我不会乱下结论的。当然,现在看来齐光远的可能性就减少了。” “就因为他没有打开U盘中的文档?”吕元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不只是这样,还因为齐光喻的死!”吕元就更不明白了,舒逸笑道:“把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你就能够想明白了,你看呐,齐光远如果真是‘翠鸟’,在知道自己的弟弟调查对自己起了疑心的时候他会怎么办?” 吕元想了想:“齐光喻是齐光远拉进这个任务来的,而齐光远表现得很后悔,不行,我假设不出来,因为不管我怎么假设,哪怕他真是‘翠鸟’,从兄弟情份来看他都不应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对!” 舒逸抬手指了指他:“你说对了,你看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这就是我说的为什么齐光远是‘翠鸟’的可能性会在我知道了U盘的事情然后结合齐光喻的死而减少,因为第一,齐光远并不知道齐光喻会怀疑自己是‘翠鸟’,他之所以对这事儿感觉麻木,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翠鸟’,所以他没有这样莫名的警惕性,这也是他坦荡荡的没有动那U盘的原因。第二点就更好说了,如果他真是‘翠鸟’,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弟弟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和齐光喻沟通,无论他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亲兄弟总是最值得相信的助力,不是吗?有必要看着兄弟为自己去死吗?” 吕元叹了口气:“对,你这样说我就能够想通了,所以你才说齐光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舒逸,我们这算不算是排除了齐光远是‘翠鸟’的嫌疑?”舒逸说道:“算是吧,这也是个排除法,其实别说你,我常常都被自己绕了进去。” 吕元笑了:“绕进去没关系,能走得出来就好。既然大致排除了齐光远,那么王逾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舒逸点了点头:“所以你那边得盯紧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财富在谁的手上,不过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王逾越今天去东郊转了一圈,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坐不住了,如果他就是‘翠鸟’,他必须马上和那批财富集合到一起,远走高飞!” 吕元说道:“其实财富在谁的手上也呼之欲出了。”舒逸看了他一眼:“那你说说看,在谁的手上?”吕元说道:“现在还剩下几个人?李娇、丁婧茹和齐光远,丁婧茹的可能不大,对了,还有一个人我们怎么就忘记了?”舒逸说道:“你是说葛海宁?”吕元点了点头:“对啊,当初齐光远不是放了他一马让他离开了吗?你曾经也是九个人中的一员,当然也有嫌疑。” 他望着舒逸:“你怎么不提醒我,如果他在版纳,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舒逸摇了摇头:“他已经去了越南,早在几年前就去了,这事儿陆局早派人查过了,如果那个人是他,那么‘翠鸟’也早就跑去找他了!”吕元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目标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再排开丁婧茹,那么就只能是李娇和齐光远了,李娇被我们排除过了,齐光远,一定是他!” 舒逸点了支烟:“如果我说齐光远应该排除呢?”吕元张大了嘴:“那么就只剩下丁婧茹了!”舒逸说道:“我就先说齐光远吧,他不是‘翠鸟’,那么他对拉齐光喻进来的懊悔就是真的,他应该也真厌恶了这样的生活,他之所以会把U盘的事情告诉我们,说明他是真的悔悟了,甚至还说过,或许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才能够赎清自己的罪孽。他既然都已经发自内心的忏悔,U盘的事他也说了,财富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能说?弟弟死了,这笔钱他也保不住,还藏着掖着干嘛?” 第六十三章丁婧茹失踪 凌晨四点多钟,陆军总医院住院部六楼最顶头的612病房门口,两个年轻军人下坐在椅子上轻声说着话。 “班长,你说这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啊?院长这么郑重其事的,非得让我们给看好了,你看得出她什么来头吗?”年纪小一点的那个轻声问道,班长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院长让我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想来她的身份应该也很不一般,别管这么多,打起精神来,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 “放心吧,在咱们的地盘上能出什么乱子,只是班长,这都四点多钟了,我这肚子可是咕咕的叫,要不我去寻些吃的?”小战士笑着说道。班长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还别说,他也有些饿了:“去吧,赶紧地回来。” 就在小战士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人在七楼出了电梯,他走进了病区,却没有进病房,而是走廊尽头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门牌上写着“储藏室”,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只见他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那门锁眼上捅了几下门就开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轻轻拧开了盖子扔了进去,随即立刻离开了,走进了安全通道。 他看着表,三分钟后,病区里响起了警铃声,是火警的预告,七楼已经开始弥漫了呛人的黑烟。一时间整个七楼都混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开始张罗着病员的疏散,有人把这事儿向院领导做了汇报,其他楼层也接到了疏散的通知。 安全通道也突然热闹起来,那黑风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件白大褂,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医生的样子,他快步下了楼,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了六楼最顶头的这间病房,那个班长还没有等到小战士回来,跟着一个护士正准备将病房里的病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病人正是今天才入院的丁婧茹,她听到外面一片慌乱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护士说道:“听说楼上失火了,院里面要求对所有病员进行疏散。”班长上前来对丁婧茹说道:“阿姨,要不我背您离开吧。”丁婧茹摇了摇头:“不用,我走得动。” 说着她下了地,迅速地披上了衣服:“走吧。”就在这时,一个医生冲了进来,他拉住了班长和护士:“快,602有个病人快不行了,你们去搭把手。”那护士应了一声,倒是班长有些迟疑,他可是有任务在身,他的任务就是保证需要丁婧茹的安全。 班长皱起了眉头:“可是这儿……”他还没说完,那医生便叫道:“人命关天,你还这啊那的,快去,这是命令!”班长当然知道,医院里的医生大多都是军人,而这些文职干部的级别还不低,说是命令这也很正常,他苦笑了一下望向丁婧茹,那医生说道:“去吧,她有我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班长知道拗不过只得跟着护士一起向602去了,602在走廊的另一头。 望着护士和那班长的背影,“医生”才轻声说道:“跟我来!”丁婧茹跟在他的身后,一边淡淡地说道:“我早知道是你,这把火也是你放的吧?”“医生”领着丁婧茹走到了安全通道,趁着上下的人正慌乱中,他从大垃圾桶里取出一包东西,接起丁婧茹的手就往下走,到了二楼,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住院部,而是进了二楼的一间早已经没有人的病房里。 大约两分钟后,一对老夫妇相搀扶着慢吞吞地下了楼,看上去两人都七十多的样子,若不是相互扶持,恐怕走路都成问题。两人走到了住院部外面的坝子里,转身看了看冒出浓烟的住院部大楼,脸上满是惊恐,又有些欣喜,像是为了能够躲过一场灾难。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留意到这对老人,都在忙着撤离和灭火。 舒逸是在火灾发生后半小时才接到了李碧泉的电话。 “舒逸,实在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碧泉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告诉舒逸丁婧茹不见了的消息,他说他会严厉处置那个班长。舒逸叹了口气:“算了,这怪不得他,你们那地方谁的级别不比他要高出许多?这事就这样吧。”舒逸不等李碧泉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李碧泉一肚子的气,就是上级的领导也不会这样挂他的电话,可是此刻他也不好发作,他当然知道丁婧茹对舒逸他们的重要性。转念一想他也想明白了,舒逸挂他的电话不是礼貌问题,而是舒逸必须马上想补救的措施。 他猜得没错,舒逸在挂了他的电话后直接闯进了吕元的房间,吕元见舒逸的脸色不太好看:“大半夜的,抽什么风?”舒逸看了他一眼:“让你安排监视医院的人呢?”吕元说道:“怎么了?不会是医院出事了吧?”舒逸说道:“住院部发生火灾,丁婧茹下落不明!” 吕元一惊:“怎么会这样?李老头不是拍着胸脯说不会有事的吗?”他掏出电话来给安排在医院的人打了过去,倒是马上就联系上了,可偏偏他安排的那两个人在火警发出的时候去跟着疏散病人去了!吕元气得在电话在破口大骂:“干什么吃的?你们不是消防员,你们有自己的职责,那个当口你们就没想过可能是敌人的阴谋吗?” 舒逸拉了他一下:“现在骂他们有什么用,让他们赶快去把医院的监控录像拿到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另外,我们现在马上去王逾越家!”吕元安排了一下两人就上了车。 “王逾越那儿我也安排有人盯着的,他应该没有出门吧,不然他们一定会给我电话的。”吕元因为医院的事情心里有些内疚,他可不希望王逾越这边再出现什么状况。舒逸却说道:“这可说不定,你的人盯着他家,可是你能保证他不会想办法避开你的人离开吗?比如从窗户,或者是想办法从其他单元走!” “吕哥,其实我觉得对于这个案子,你们走进了一个误区,怎么说呢,你和你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足够重视我们的对手,你们不能够把他们等同于普通的刑事案犯,要知道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很可能经过严格的特工训练,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他们对事件的策划与执行能力也是很强的。”舒逸说了几句就停了下来,响鼓不用重捶,他知道吕元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好是在夜里,不然舒逸一定能够看到吕元的脸已经通红了。 “对不起!”吕元轻声说道:“我以前并没有真正经办过几件案子,所以……” 舒逸笑了:“吕哥,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反过来看这也是好事,如果王逾越真的不在家里,那么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明朗了,我们之前不是最后锁定了两个人么?王逾越和丁婧茹,现在不就得到证实了?” 吕元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想到,丁婧茹还真是装的,她居然还能够承受住专家组的药理检测!”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很正常,她一定是经受过这样的训练,换成你我不也一样能够坚持住吗?” “可是如果王逾越已经不见了,那么他一定是和丁婧茹会合了,假如他们真如你说的,经过严格的训练,那么想要找到他们就太难了。”吕元很是担心,舒逸却微微一笑:“没事,他们跑不了!”吕元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么胸有成竹。 车子来到了歌舞剧团的宿舍,两人很快就到了王逾越家门口,舒逸敲了敲门,门竟然开了,王逾越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到是舒逸和吕元脸上有些不满:“有什么事吗?”舒逸轻声说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王逾越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让开了:“进来吧。” 舒逸和吕元进了屋,舒逸也不待王逾越招呼,就在屋里四处查看,王逾越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舒逸他们。五分钟后,舒逸对王逾越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王逾越也不说话,等舒逸和吕元出了门,他把门用力关上了。 “不是他!”吕元说道。舒逸点了点头:“确实不是他,他没有出去过。”吕元说道:“不过有的事情也不一定要他亲自去做,不是吗?肯定他的手下还有人。”吕元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一定是王逾越做的,王逾越弄走了丁婧茹,然后两人起出财宝逃离华夏。 上了车,舒逸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望着手机发呆。 “想什么呢?”吕元问道。舒逸看了他一眼:“我们等个电话,别着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只怕他们不动,只要他们有什么动作,那么我们的这个游戏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耐心等等吧,电话一响,所有的谜题都会解开了。” 吕元笑了:“有这么神奇吗?”突然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用手指着舒逸:“好啊,你一定另外埋了伏兵对吧?敢情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和我的人?”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只是想多个保险罢了。”吕元挠了挠后脑勺:“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我只是让广叔盯住了丁婧茹,一旦弄清楚了他们的藏身之所,广叔就会给我电话。” “那你还折腾着来王逾越家做什么?”吕元问道。舒逸回答道:“就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 第六十四章“翠鸟”抓住了 几分钟后舒逸的电话还真的响了,是广仁来的。舒逸没有说话,只是听了一下,然后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他们在西郊的一处民宅里。” 吕元说道:“我马上布置人过去。”舒逸点了点头。 车停了下来,舒逸和吕元下了车,广仁从暗处走了出来:“在里面。”舒逸径直就向着宅子走去,吕元拉住了他:“不再等等,我们的人还没来。”舒逸微微一笑:“没事!” 舒逸敲了敲门,广仁轻声说道:“后面没路,进出就只有这一道门。”广仁办事舒逸自然很是放心,门开了,开门的人竟然就是丁婧茹,看到舒逸,她并没有吃惊,只是有一点失落:“我知道骗不了你,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可以继续装下去的,只要你们不动,就算是我们再怎么怀疑你也没有证据!”丁婧茹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谁是‘翠鸟’了?”舒逸点了点头:“现在知道了。”丁婧茹叹了口气,让舒逸他们进去了。 舒逸进了屋,望向里间,丁婧茹说道:“‘翠鸟’让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说道:“她为什么不当面问我?”这时里间的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是耿寒!吕元张大了嘴,他怎么也没想到,查了那么久,“翠鸟”竟然会是耿寒。 “怎么会是她?”吕元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广仁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冷冷地望着耿寒和丁婧茹。舒逸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点了支烟:“当然是她,吕哥,还记得吗?我们当初在分析齐光喻自杀的这件事情上,我们错误认为齐光远才是‘翠鸟’,齐光喻之所以要自杀,是为了保全齐光远,其实我们错了,他要保全的人不是齐光远,而是耿寒!” 耿寒也坐了下来,只是她并不说话,吕元却说道:“可齐光远曾经说过,‘是翠鸟’给齐光喻打的电话,让他除掉不受控的耿冰,耿寒可是耿冰的亲姐姐!另外齐光远甚至还对耿寒起了杀心,耿寒躲到了自己以前的出租屋去才躲过了这一劫!” 舒逸笑了,他望向耿寒:“是你自己回答还是我来说?”耿寒冷哼一声:“我也想听你说!” 舒逸淡淡地说道:“好吧,既然想听我说我就试着说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来补充吧!”舒逸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力地踩了踩:“先从最初的几起谋杀案开始说起吧,当时我们一直以为是刑事案,那时候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的背景会如此的复杂,直到我的视线因为李娇的一句话被引到了内蒙。” “到了内蒙以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孟教授的死,左善旗的传说,再到晏长河这个名字的出现,终于整个事件慢慢地清晰起来!”舒逸说到这儿,吕元问道:“我有些不明白,其实原本你只以为是刑事案,那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很安全的,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引到内蒙来?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舒逸“嗯”了一声:“确实是这样,说到这个问题,我估计就连我们的‘翠鸟’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吧?”耿寒冷冷地说道:“我小看了那个贱人,早知道就该先杀了她!”吕元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谁?”舒逸回答道:“自然是李娇!是李娇把我们的目光引向了那个所谓的‘左善旗’,知道李娇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吕元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这脑子跟不上节奏,就别为难我了!” 舒逸望向耿寒:“因为李娇要报仇,为潘希仁报仇。她和潘希仁分开,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她和潘希仁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什么问题,而是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因为他们已经决心要脱离你们,他们不愿意再为这个所谓的组织做任何的事情。假如他们不是顾忌着什么,李娇一定会在最初的时候告诉我们更多。” 吕元不解地问道:“潘希仁已经死了,那时候他们已经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李娇有必要绕这么一个大弯吗?”舒逸摇了摇头:“她必须顾忌,否则一开始她和潘希仁根本就不必分开,合在一起跟他们对抗就是了,吕哥,这个案子你也接触得不少,你没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吗?盟约中的这九个人,不,加上齐光喻应该是十个才对,要么就是没有孩子,要么就是孩子都很小,这正常么?” 吕元楞了一下,耿寒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舒逸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起初的几个死者都是自己从家里走出去,在院子里或者离家不远的地方遇害,如果说第一个死者是偶然,那么后来的呢?明明已经知道了危险为什么还要去送死?那就是他们没有选择,因为他们必须保全自己的孩子!” 耿寒淡淡地说道:“亏你能够想到这点。”舒逸笑了:“其实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李娇和潘希仁也好,刘松竹和赫莲红也好,他们虽然有孩子,可是都太小,我想应该他们最大的孩子或许出生就被你们给带走了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真正地控制住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李娇会把我们指引过去却不明着告诉我们事实的原因,她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和我们的‘翠鸟’谈判!” 吕元问道:“就算这样能够解释为什么李娇要把你引向内蒙,可是也得齐光远愿意配合编造那样一个故事才行啊!” 舒逸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齐光远自然也是愿意配合的,因为齐光远早就有了悔恨,他甚至为把齐光喻拉进这件事情中来而感到懊悔,也因为葛海宁的事情而感到气愤,齐光远应该也早就起了与他们决裂的决心。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十个人中有部分人已经结成了同盟,一起为脱离这个组织而抗争!我想,这些人还不在少数,不然‘翠鸟’也不会让齐光喻制造出这么多的杀戮!” 丁婧茹望着舒逸,脸上隐隐有惊讶,她没想到舒逸竟然说得八九不离十。 舒逸望向耿寒:“现在看来齐光喻其实一早就知道你就是‘翠鸟’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而所谓的他会对你下手的那一幕也不过是你们放出的烟幕罢了。”耿寒笑了:“你错了,他开始并不知道我就是‘翠鸟’,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他的老婆,他这个人骨子里就有着一种狂热,只是他有时候太感性,太看重亲情了。” 舒逸说道:“他看重亲情?他杀了耿冰,还差点杀了你,不是吗?”耿寒淡淡地说道:“你错了,他没有杀耿冰,耿冰是我让人下的手,齐光远给他打电话,说耿冰要做傻事,让他拦着,劝着,最初我是不希望耿冰卷进来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所谓的信仰的狂热,在我看来这笔财富才是真正能够让我动心的,只可惜,它并没有在我的手上!耿冰也是为了钱,这一点我们姐妹俩很像,只是她太外露,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发现了齐光喻的秘密,并以些威胁着加入了进来,原本我想她参与进来也就算了,毕竟我们是两姐妹,以后拿到钱自然也少不了她的那份,谁知道她却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吕元说道:“财富在丁婧茹的手里,耿冰要对丁婧茹下手难怪你会除掉她,其实你为什么不明着告诉她这一切呢?”耿寒淡淡地说道:“来不及了,那个时候你们盯得太紧,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整个计划毁在她的手上!那时候我一心想的是怎么把她从你们的手上弄出来!” 她望向丁婧茹。 舒逸说道:“我想在我们找到丁婧茹之前不久你们就已经达成了一致了吧?”耿冰点了点头:“对,一直以来,我都只知道财富在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手上,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每次运用那笔财富都有一套繁杂的手续,是她先找我的,我也好奇,她竟然就猜出了我就是‘翠鸟’,也是她主动提出我们合伙吞掉这笔钱的!” 舒逸笑了,他问丁婧茹:“这笔财富就在你的手上,你自己一个人独吞不更容易?”丁婧茹摇了摇头:“你错了,财富可以说是在我的手上,也可以说不在,我掌握的只是其中极小的部分,而真正的财宝必须我们两手中的地图合在一起才能够拿到。” 舒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翠鸟’的?”丁婧茹说道:“这并不难,我们这群人里,齐光喻的能量算是最大的了,也只有齐光喻对于我们这些人的情况了如指掌,而‘翠鸟’那么熟悉一切情况,说明她应该就活动在齐光喻的身边,这样要确定是谁并不难,一个是他哥哥齐光远,另一个就是耿寒!” 舒逸和吕元目瞪口呆,他们查了很久的“翠鸟”,就连聪明如齐光喻也没找出答案来,人家丁婧茹就凭这一点轻松搞定了。丁婧茹见他们这副表情:“你们也别以为真那么容易,否则我也不会和齐光远周旋那么久了!” “慢着,有一点我不是太明白,齐光远为什么要给你下药,破坏你的记忆?”吕元问道。 第六十五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吕元的人都到了,舒逸让他们呆在屋外。 吕元的眼睛盯着丁婧茹,他在等着丁婧茹的回答。 丁婧茹淡淡地说道:“因为他知道我就是握着另一半地图的人,他想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可他这人心太善良,又不想伤害了我的性命,所以他才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阻止我寻找‘翠鸟’,只是他没想到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有用他准备给我的那些药。也因为如此,我终于排除了齐光远是‘翠鸟’的可能,于是我才把目标锁定耿寒,然后是无数次的试探。” 舒逸点了点头:“说老实话,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大多也是因为齐光远的原因。”他又望向耿寒:“其实我挺纳闷的,如果你只是为了钱,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的事,他们既然想要脱离,你就让他们脱离也就是了,埋着头,悄无声息地发你的财不就完了?” “刚开始我也不想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可是你也知道,他们都已经背叛了,我们的秘密很可能就再也不是秘密了,不把他们牢牢抓在手里,他们会翻了天,我的钱也就泡汤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两个还真是一拍即合!”耿寒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其实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谁还真会为了那个所谓的信仰活着?那玩意离我们太遥远了,不是吗?对于我而言,它的吸引力就只有这笔钱,有了这笔钱,我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吕元冷哼一声:“为了钱,你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在乎那个爱你的丈夫!”耿寒的脸沉了下来:“谁说我不在乎,我在乎,可是谁也不能阻止我拿到这本就该属于我的财富!” 舒逸平静地说道:“你错了,那笔财富是属于华夏的,是国家的,谁也拿不走!”舒逸向吕元点了点头,吕元把手下人叫了进来,搜出了两人身上的那地图,带走了丁婧茹和耿寒。 两天后,舒逸来到了陆亦雷的办公室。 “恭喜你,又立了一个大功。”陆亦雷递给他一支烟,舒逸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东西找到了?”陆亦雷点头说道:“是的,价值近百亿华夏币,其中还有一些珍贵的文物。对了,你准备一下,你不是提出李娇、齐光远在这次破案的过程中给予了你很大的帮助,有重大立功表现吗?上面可能会找你进行核实,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会对他们进行赦免。” 舒逸“嗯”了一声:“李娇他们的孩子找到了吗?”陆亦雷说道:“找到了,他们都被送到了国外,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大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我们已经在交涉把他们接回来了,潘希仁和李娇的儿子现在可是华尔街有名的操盘手,算是这些孩子里最出色的一个,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回来,毕竟已经适应了那儿的生活,我们也征求了李娇的意思,就让他留在那儿吧。” 舒逸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这个案子才算是真正的圆满了。 “怎么样,休息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准备归队啊?”陆亦雷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我这叫休息吗?还是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吧。”陆亦雷也不勉强他:“齐光远想见你。”舒逸楞了一下:“我会再去看下他们的。” 下午舒逸就去了羁押站,在那儿他先去见了齐光远。 “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你!”齐光远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舒逸微微一笑:“听说你想见我,我就来了!”齐光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我们说了不少的好话,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或许呆在这儿,我能够回想起我曾经的罪孽,忏悔我的过去。”舒逸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还有很多事值得你去做,用你的行动去造福这个社会才是最好的赎罪,总比你躲在这儿所谓的忏悔要中强得多,不是吗?” 齐光远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舒逸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更多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向前看。”齐光远望着舒逸:“那你呢?你有没有在向前看?”舒逸沉默了,齐光远说道:“有人向我说过你的故事!”舒逸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有故事。” 齐光远看着自己的双手:“每个人都有故事,其实你还有机会,不是吗?虽然那个女孩没有选择你,可是只要她还没结婚,你就还有争取的权利,你救过她,你不希望她因为感激而无奈的接受你,你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你才折磨你自己。” 舒逸皱起了眉头:“是他让你来劝我的?” 齐光远反问了一句:“谁?”舒逸笑了:“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况且有些事情根本与感情无关。”舒逸想了想:“我也有我的罪,所以我得给自己判一个有期徒刑,做一段时间的心囚,当然,刑期满了,我也会将我自己释放的。” 齐光远仿佛有些明白了舒逸的话,他不再劝舒逸什么了,只是再次说了声谢谢。 从齐光远那出来,舒逸去看了李娇。李娇见到舒逸的时候先露出了微笑,她和齐光远一样,知道舒逸为他们的脱罪做了工作:“谢谢你!”舒逸坐了下来:“或许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很可能我们现在还是绕弯子。” 李娇说道:“老王来看过我!”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李娇突然说道:“昨天吕先生来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那天老王为什么会想到跑东郊去看钓鱼。”舒逸笑了:“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们逛东郊。” 李娇也笑了:“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知道吧?我们第一次约会他就带着我跑去那儿钓鱼。当你告诉他我涉嫌叛国罪的时候他慌了神,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一个人跑到东郊去,说是怀念也好,凭吊也好,我知道他很爱我。”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潘希仁还没有死,而你和潘希仁一直都很恩爱,不是吗?”李娇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真正感激老王,这么多年了,他明明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并不是认真的,他也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老潘,可是他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却是那么的无微不至。他很尊重我,真的!” 舒逸叹了口气:“现在潘希仁已经死了,你会和他在一起吗?”李娇轻声说道:“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你应该问我是不是会考虑和他分开。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他分开,有一个爱你的人陪伴着你,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白素呢?” 听舒逸问起白素,李娇的脸色微微一变:“白素?”舒逸说道:“白素是你的学生,不是么?”李娇咬着嘴唇:“是的,她跟我学了两年的舞蹈,后来我和老潘分开后,便让她和老潘在一起了,她原本就喜欢老潘,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我知道瞒不过你们,你们迟早会知道。” “白素是个好姑娘,对老潘不错,对孩子也很好。”李娇说到这儿也是一声叹息,舒逸能感觉出她心里的一丝苦楚,她和潘希仁的分开是一种无奈,而她还保留着对潘希仁的爱,所以她和王逾越在生活在一起一直都以礼相待,可潘希仁和白素应该却有了实质上的关系。这对李娇来说应该还是有些打击的,舒逸轻声说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都过去了,或许你应该记住你们在一起时的好,然后安心过好未来的日子。” 李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都不重要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平淡才是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从羁押站出来,舒逸伸了个懒腰,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伸手拦了一部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微笑着问道:“小伙子,去哪啊?”舒逸想了想,然后说道:“去东郊小界河!”舒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要去东郊,只是他突然很想去看钓鱼,他觉得那应该是很一件很能够让自己的身心放松的事情,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的放松。 出租车即将出城的时候,舒逸的手机响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号码,是燕京的。 “喂,哪位?”舒逸轻声问道。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舒逸,是你吗?”舒逸楞住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秦雪打来的:“是我,怎么,换电话号码了?”秦雪笑了:“换了一年多了,我打过你之前的电话想要告诉你我换号了,不过你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舒逸“哦”了一声:“嗯,那个号码早就不用了,这个号码也才用了几天,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吗?”秦雪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吧?”秦雪没有说话,舒逸等了一会:“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目光望向窗外,虽然窗外艳阳高照,可是他的心情却一下子阴郁了。 (外卷·舒逸传之盟约完) 外卷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一章不翼而飞的尸体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河水涨到了堤岸,已经快要越过了警戒线。 暮山县城北郊的国道被山体滑坡的泥石流给堵断了,县警察局接到了报案,说是有人发现泥石流带还下了一具尸体。县局刑警队的队长是个二十九岁的小伙子,叫周悯农,接到报案便带着队里的几个刑警和技术部门的人赶到了现场。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前天晚上,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法医梁宽大致检查了一下尸体,然后对周悯农说道:“死者男性,大约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六,后脑被钝器重创失血过多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甚至其他的,要等尸体解剖了以后才能够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周悯农点了点头:“谢谢,看来今晚要辛苦一下了,希望能够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样吧,你们先把尸体拖回去,我们上山去看看。” 梁宽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山上:“现在下着大雨,恐怕还会有泥石流。”周悯农笑了笑:“没事,我们会小心的。”梁宽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也不再劝他:“不过从我想这儿应该只是个抛尸的地点,案发地点应该不在这儿!”周悯农“哦”了一声:“为什么?” 梁宽说道:“感觉而已。” 周悯农还是领着两个刑警小心地摸上了山,让他感觉失望的是在山上已经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线索,两天前发的案,下了两天的大雨,就算这儿是第一案发现场所有的证据也会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更何况现在又是半夜,而且还有这该死的泥石流。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钟,周悯农他们才回到局里。 内勤的冉苒是接到电话赶回来的,她给周悯农他们端来了一小锅姜茶:“快,趁热喝了,去寒气的。”王明川笑了:“我们可是沾了悯农的光啊,看人家小冉,多体贴啊!”冉苒的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再胡说就别喝了!”王明川忙说道:“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边说一边把杯子里的姜茶喝了个干净,把杯子递向冉苒:“再给来一杯!” 冉苒白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添了一杯。 金大吉放下杯子对冉苒说道:“小冉,你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男性,年龄在二十三到二十七岁之间,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冉苒说道:“没有,近三个月来一共有两宗失踪报案,都是小孩走失的,其中一起已经为报案者找到了小孩,只一起还在调查中。” 周悯农从自己的办公桌里取出一包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大吉,天亮以后你辛苦一下,去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哪个管区内有失踪的报案没及时报到局里的。小冉,你负责和邻县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相符合的失踪人口的案子。明川,你马上去技术科,拿到死者的照片,然后这两天想办法争取弄清死者身份。” 正说着,梁宽推门进来了。 周悯农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梁宽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不,不见了!”梁宽四十几岁,是个老法医了,尸体他见过不少,无论什么样的死状他都不会害怕,在局里素称“梁大胆”,可是周悯农却发现他此刻身子在微微颤抖,一张脸看上去也很是苍白。 冉苒好奇地问道:“什么不见了?”王明川开玩笑地说道:“我说,我们的梁大法医,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尸体不见了吧?长脚跑了?不对,他本来就有脚。”梁宽望向王明川,那眼里竟然带着恐惧,王明川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梁宽用力地点了点头:“大约十分钟前,我正在进行尸体解剖,突然觉得有些内急,就让小宋在那盯着,我去上洗手间,可偏偏小宋的女朋友给他来了电话,他就到走廊上去接电话,大约接了五分钟吧,回到房间里,解剖台上的尸体就不翼而飞了!小宋吓傻了,我问了半天才开口说话,接着我马上就过来了。” 周悯农也不说话,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冲向了技术科那边。 梁宽他们也跟着过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的心里都很是震惊,他们是警察,自然不会相信尸体会自己跑掉了,竟然有人敢从警察局盗走尸体,这胆也太肥了吧? 窗子是开着的,可是窗台上却没有脚印。 王明川皱起眉头:“外面可是下着大雨,可这窗台上,地板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就算那人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的痕迹吧?”周悯农没有说话,认真地检查着现场,可是他还是失望了,对方并没有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 “给死者清理过脸部,照过相了吗?”周悯农轻声问道。小宋点了点头:“照过了。”周悯农说道:“马上把照片给洗出来,明天大家的任务就是设法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另外,这件事情暂时不要传出去,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半个小时以后,周悯农被叫进了局长办公室。 “搞什么名堂,竟然让人从局里把尸体给偷走了?”局长雷霆是个火爆脾气,在接到电话后马上就赶到了局里。周悯农的心里很是苦涩,按理说这也怪不着他,可是局长大人要拿他出气,他也没有办法,再说了,这事儿真的很丢人,局长有这么大的火气也是很正常的。 “周悯农,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雷霆望着站得笔直的周悯农,沉声问道。 周悯农也不辩解,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雷霆眯起了眼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周悯农回答道:“好在我们的手上还有死者的照片,我准备这两天让全队的人都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查清死者的身份,然后再确实调查的方向。” 雷霆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眉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说道:“让你的人管住嘴,这件事情别乱传出去,影响不好,很容易引起恐慌。”周悯农应了一声。雷霆说道:“好了,去吧,有什么进展及时向我汇报!另外,把死者照片也向邻县的同行传一份过去,扩大些范围,也许这人并不是我们辖区的呢!” 果然被雷霆说中了,死者确实不是暮山县的人,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正在外面调查的周悯农就接到了冉苒的电话。 “周队,大石县局那边传来消息,照片上的那人是他们县的,不过……”冉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周悯农说道:“不过什么,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冉苒说道:“我不是卖关子,是因为这事情太诡异了,大石县局的人说,那人并没有死,活得好好的!而且,他这两天也并没有离开过大石县,听他那口气就好像是在说我们见鬼了一样!” 周悯农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可能?冉苒见周悯农没有说话,她轻声叫道:“周队,周队,你在听吗?” 周悯农这才反应过来:“知道了,谢谢你。”挂了电话,周悯农马上给雷霆打了过去。 “雷局,人已经查到了。”周悯农才开口,雷霆便说道:“哦?是哪的人?”周悯农把冉苒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一遍,雷霆的反应就和刚才周悯农的差不多,半天,雷霆才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是大石县局哪个兔崽子说的?你不是说梁宽都已经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了吗?我就不信梁宽会弄错,哦,活人死人都拎不清了?你和梁宽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周悯农和梁宽进了雷霆的办公室,雷霆站了起来走到梁宽的面前:“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活的死的?”梁宽苦笑了一下:“当然是死的,发现尸体的时候大概已经死亡了四十八小时以上了。”雷霆望着他:“尸体丢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解剖了?”梁宽点了点头:“是的,就是用开膛破肚来形容也不为过,我还真就不相信了,都这样了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雷霆眯起眼睛想了想:“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大石县,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是我们弄错了。反了他了,难不成他真的复活了?”周悯农和梁宽对望了一眼,梁宽说道:“我用人格保证,他不可能还活着,我想多半是大石县那边搞错了。” 大石县局的局长蒋朝阳亲自接待了雷霆他们,在蒋朝阳的办公室坐下,蒋朝阳笑道:“我说雷大局长,你还亲自跑一趟啊?”雷霆没好气地说道:“不然怎么办?死人都活过来了,我就不能来看看稀奇,看看古怪么?” 不一会,大石县局刑警队的队长胡刚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报告,蒋局,人我给请来了,这位是县化工厂的技术员裴晓刚同志。”雷霆望向周悯农和梁宽,他发现两个人的脸都变了色,很是苍白,而梁宽的嘴唇都有些发乌了。雷霆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裴晓刚一定就是昨晚从暮山县局不翼而飞的那具尸体,雷霆的头皮也隐隐有些发麻,感觉到一股凉意! 第二章两年前的旧案 邓琨把茶具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朱毅拿起一只杯子:“这好像是当年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的那套吧?”邓琨点了点头:“没怎么舍得用,平时我都用那套便宜的,这玩意摔坏一个难得配。” 朱毅拿起茶叶罐,打开来闻了闻:“云雾原茶,秋茶。”邓琨笑了:“你不是常说嘛,春茶秋水,真要品原茶还是秋茶好喝。”朱毅也笑了,放下茶叶罐:“今天怎么那么好的兴致,我想你把我叫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品茶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侦探社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邓琨叹了口气:“暮山县局的老雷你还记得吧?”朱毅望着邓琨清洗茶具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记得,那个火一点就响的臭脾气。”邓琨看了朱毅一眼:“都这么多年了,还记仇呢?” 朱毅摆了摆手:“记什么仇啊?不就是工作中的一点争执嘛,我只是不喜欢他罢了。怎么,他找你了?”邓琨点了下头:“他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件事情很诡异,而且这事情又关系到他们暮山县局的面子问题,他也不好让手底下的人去详查,所以前天到林城来的时候他就找上了我。” 朱毅没有说话,等邓琨洗好了茶具他动手泡起茶来。 邓琨见朱毅没接话,他轻声问道:“你就真不想知道他到底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叫我来不就是想拉着我跟你一起淌这浑水么?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的,我着什么急。” 邓琨苦笑了一下:“我说哥,你别总是这么深沉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弄得我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朱毅说道:“我又没准备抢你的饭碗,你有什么压力,好了,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邓琨这才把事情大抵说了一遍,说完了他便专心地品起了茶,朱毅端着茶杯静静地发呆。邓琨知道朱毅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像他自己,在听了雷霆述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震惊。 “这茶确实不错,就是水差了一点,我说下次能不能先让这自来水先放上几个小时,让那液氯沉淀挥发?”朱毅说道。邓琨认真地品了品:“没氯气的味道啊?”朱毅瞪了他一眼:“你那嘴也太不讲究了吧。” 邓琨尴尬地笑了笑:“朱哥,要不明天我们去一趟暮山?”朱毅问道:“去做什么?”邓琨急了:“你不会真的不管吧?我可是答应了雷霆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熟人,好歹也算是朋友吧?” 朱毅说道:“我们去暮山能做什么?如果暮山能够发现什么线索,老雷他也用不着来找你了。”邓琨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去大石?去找那个年轻人?”朱毅摇了摇头:“你去找人家做什么?问他为什么没死?”邓琨还真被问住了:“那怎么办?” 朱毅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邓琨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太具体的看法,雷霆坚持他底下的人一定不会看错,特别是他的法医还亲自动手解剖过尸体,可是尸体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另外,他们也确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死者,特征符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朱毅点了下头:“我想老雷他们应该已经排除了什么孪生兄弟之类的可能性吧?”邓琨问道:“你怎么知道?”朱毅笑了:“动脑筋想想不就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邓琨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那你是怎么想的?” 朱毅耸了耸肩膀:“我还没想好,喝茶,这事不急。” 和煦的阳光照在邓琨家的小院里,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背着茶经,朱毅看起来好不惬意。但是邓琨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好哥哥,你倒是说啊,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朱毅放下了杯子,点上烟,望着邓琨:“你还记得两年前发生在闽西的那个案子吗?”邓琨楞了一下:“你是说我们去闽西旅游时碰到的那件事儿?”朱毅点了点头:“对,我们住的那家旅店的老板娘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几天,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回到不到两天,因为贩毒拒捕被警察击毙,当时还是你无意中发现了藏在旅店后院那石磨中的毒品,才牵出的这个案子。” 邓琨苦笑了一下:“是啊,事后我还郁闷了好几天,怎么说她的死也和我有些关系。”朱毅叹了口气:“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你若是不发现,她要是躲过了那一劫还不知道多少人会被毒品那玩意给害得生不如死。” 邓琨问道:“可那个案子和现在的这事儿有关系吗?” 朱毅淡淡地说道:“当时你因为负疚感太强,就没有再关注那个案子的后续。那个老板娘当时被缉毒警察击毙,尸体火化了,可是半个月之后,在海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警方经过调查,最后确定那尸体竟然就是那老板娘的,死亡时间推定是在她回家的头一天!不过警方最后还是把这个消息给隐瞒了下来,毕竟这种事情太过诡异,警方组织了警力进行了秘密的侦查,可是结果却是无疾而终,就成了悬案!” 邓琨惊呆了,虽然他是那件缉毒案的参与者,但后续的这个故事他却并不知情。 朱毅说道:“当时你的心情不是太好,这事儿我也就没告诉你,之后我也把这事儿忘记了,毕竟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邓琨原本就是刑警出身,脑子转得自然也很快:“这两个案子很相似!”朱毅笑了:“是的,一个人,竟然有两个分身,一生,一死,活死人!”邓琨皱起了眉头:“有人杀了人然后假死者的身份进行犯罪?”朱毅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有必要这样折腾吗?”邓琨被问住了:“这个……” 朱毅说道:“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到闽西去。”邓琨很是不解:“去闽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啊?” 朱毅说道:“怎么就是舍近求远了,我问你,就算我们去了暮山或者大石,找到了那个叫裴晓刚的小伙子,我们能拿人家怎么样?人家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是吧?再说了,你也得为老雷想想吧,人家活得好好的,你非得说人家已经死了,还见到了尸体什么的,这传出去会引起社会的不安,也会给暮山警方带去不良影响!” “当然,如果大石警方愿意配合倒也有些事情可以做,那就是想办法证实这个裴晓刚是不是真的裴晓刚,比如指纹啊,DNA什么的应该是能够对比出来的。不过国内好像还不有建立系统的个人档案系统,指纹和DNA也没有真正每个人都完整录入,想从这方面入手也得看运气,除非他原本就有过案底,或者在交通啊其他什么部门建过类似的档案。” 朱毅说罢站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去闽西,理由很简单,因为那儿有完整的案情,我们的调查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好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订机票的事情你就费心了,时间确定了给我电话。” 暮山县警察局,雷霆在接到邓琨的电话后总算松了口气,知道朱毅答应帮助调查这个案子,雷霆觉得有了底气:“老邓啊,有时间叫上朱毅过来玩,别看不起我们小县城,自然风光还真是不错,来了我好好带你们领略一下大自然的美丽,嗯,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有意见,我说,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就不能想开些?” 正说着,周悯农推门进来了,雷霆示意他等自己说完电话,然后对电话那头的邓琨说道:“对了,有件事情你看方便不方便,你们不是要去闽西吗?要不要我派个人给你们跑腿打杂?哈哈,还真瞒不过你,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叫周悯农,小伙子精神着呢,这个案子也是他经办的,他很熟悉,应该能够给你们帮上忙,嗯,好,好,那就这样吧!” 雷霆挂了电话,笑着以周悯农说道:“小子,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到省城去,去找一个叫邓琨的人,去了以后一切都要听他们的,我告诉你,尤其是那个叫朱毅的人,你可给我把他侍候好了。”雷霆说得周悯农一头的雾水:“不是,我说局长,这盗尸案我正查着呢,哪里走得开啊?” 雷霆瞪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再说了,这也是查案,记住了,别在他们面前摆刑警队长的谱,就是我大他们面前也不敢拿什么架子,要想顺利地把这案子破了,你就给我老实地当好他们的跟班就是了,多长得心,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对你以后可是受益匪浅的事儿!” 周悯农还想说什么,雷霆递给他一张纸片,上面有邓琨的电话:“少在这儿给我磨牙了,快滚蛋吧,去准备一下,然后马上赶到省城去,明天跟他们一块去闽西。”雷霆想了想:“把枪带上,这一路上必须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另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泄露了身份,真遇到大事,别擅自作主,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天大的事情他们都有能力解决的。” 周悯农还从来没见雷局长对谁这样的推崇,看来自己将要去见的两个人还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嘿嘿一笑:“局长,这俩到底是什么人啊?给透个底吧?”雷霆说道:“没时间了,快去吧,他们是什么人你自己相处下来不就知道了。” 第三章活着的死去的是同一个人 大石县警察局,蒋朝阳局长的办公室里。 蒋朝阳望着胡刚:“你觉得暮山那边的话靠谱吗?”胡刚苦笑了一下:“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如果是在开玩笑,那么这个玩笑好像并不好玩。”蒋朝阳眯着眼睛望向胡刚:“这么说你相信他们的话喽?” 胡刚并没有下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蒋局,你还记得周悯农和梁宽在看到裴晓刚时的表情吗?很惊恐,对,就是惊恐,这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这说明他们或许真的看到过裴晓刚的尸体,他们俩都是老警察了,特别是梁宽,是业内很出名的法医,常年与死尸打交道,那胆儿说起来要比我们都还要大,但他也恐惧了。” 蒋朝阳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就是想查裴晓刚?”胡刚说道:“查查吧,不然我总觉得放不上心。”蒋朝阳从胡刚的眼里看到了坚毅,他笑了:“看来就算是我反对你也会继续调查的,好吧,就依你,不过有一点,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之前,你不能影响到他的生活和工作,不然人家投诉起来麻烦就大了。” 胡刚带着助手去了大石县化工厂。 “师傅,我想请问一下,裴技术员的办公室在哪?”胡刚问值班室的老头,老头看了他一眼:“你们是什么人?”胡刚掏出证件:“我们是县刑警队的,想找他了解些情况。”老头脸沉了下来:“怎么?晓刚他犯了事了?这不可能,多乖巧的一个孩子。” 胡刚忙说道:“看您想哪去了,我们只是想问他点事,他没有犯什么事。”老头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孩子怎么可能做坏事呢?喏,他在左边那栋楼,二楼右手第一个办公室就是了。”胡刚谢了老头之后,和助手一起和办公楼走去。 “胡警官,你怎么来了?像上次一样打个电话我到你们那去就是了。”裴晓刚见到胡刚,微笑着上前来。胡刚笑道:“没事,我们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前两天给你添麻烦了,很是过意不去。”裴晓刚说道:“协助警方办案是我应尽的义务嘛。” 坐了下来,裴晓刚给他们倒了茶水。 胡刚望着他:“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裴晓刚耸了耸肩膀:“这个怎么说呢?我到厂里也有两年时间了,工作已经很熟悉,按部就班的呗,只林不出错就行了。”胡刚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裴晓刚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会吸烟。” 胡刚笑了:“酒也不喝?”他的目光悄悄地瞟了裴晓刚的手指,他皱了下眉头,裴晓刚说他不会吸烟,可是他却看到裴晓刚的左手食指第二指节的位置隐隐有些烟熏黄的颜色,不过他也不说破。 “酒?偶尔喝两口吧,应酬的时候,平时我倒是真的滴酒不沾。” 胡刚说道:“看来你还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裴晓刚笑道:“那不好吗?”胡刚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对了,听说你想要学驾驶?县交警队就有驾校,我和他们很熟的,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应该能少些学费吧。” 裴晓刚楞了一下,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着胡刚,半天他才说道:“我已经有驾照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学的。”胡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看我,我弄错了。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胡刚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正事差点忘记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看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说着把照片递了过去,裴晓刚接过照片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这谁啊?”胡刚说道:“哦,我们正在追逃,这是个惯犯,如果见到他给我们来电话!” 裴晓刚“哦”了一声,胡刚把照片拿了回去:“那就告辞了!” 车子离开了化工厂,胡刚对助手说道:“去交警队。”他掩不住内心的喜悦,裴晓刚去年就考过驾照,那么交警队一定有他的指纹录入,只要和照片上的进行对比,就能够确定裴晓刚的身份。 周悯农是晚饭的时候到的林城,邓琨接到他的电话,让他直接打车到了邓琨的家。 “邓先生吧?我是暮山县局的小周,是我们雷局让我来的。”邓琨才打开门,周悯农就微笑着说道。邓琨点了点头:“进来吧。”周悯农跟着邓琨到了院里,邓琨说道:“先坐一下,我换件衣服,一会出去吃东西。我爱人她出差了,我一个人也懒得弄。” 周悯农好奇地在院里的石墩上坐下,看着那一桌子的茶具,扭头看了看屋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约十分钟,邓琨换了一套灰色的西装从屋里出来:“会开车的吧?”周悯农点了点头,邓琨把车钥匙扔给了周悯农:“林城的道熟吧?”周悯农回答道:“嗯,经常来办事儿,道还是蛮熟悉的。”邓琨说道:“那就好,去大哥辣子鸡。” 上了车邓琨也不管周悯农,而是给朱毅打了个电话:“朱哥,我们出发了,对,大哥辣子鸡,你直接过来吧。”挂了电话,邓琨点了支烟,目光望向车窗外。 周悯农有些郁闷,他感觉自己直接被人家无视了,在暮山县,自己好歹也是个刑警队长,而现在,人家还真拿自己当司机了。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雷局长可是交代过了,自己要为人家跑好腿。 终于,邓琨像是想到他了:“小周啊,干警察有些年头了吧?”周悯农回答道:“从警校出来就一直在刑警队,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邓琨笑了:“七年就当上了刑警队长,看来也有些本事嘛。”周悯农心说那是,这队长可是自己努力拼来的,暮山县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是自己给破的。不过他的嘴上却很是谦虚:“哪有什么本事,运气好罢了。” 邓琨说道:“嗯,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能够懂得谦虚,有前途。” 邓琨说得老气横秋,周悯农听起来却不是味儿,在他看来邓琨好像比他大不了多少。 “邓先生,你和我们雷局是朋友?”邓琨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是老朋友了,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们雷局还是派出所的一个管片民警,唉,这时间过得真快!他身体还好吧?”周悯农回答道:“嗯,很好。”邓琨笑道:“我根本不用问的,身体要是不好哪来那么足的中气,他什么都好,就是那臭脾气改不了。” 周悯农试探地问道:“我听雷局说让我跟你们明天到闽西去,去干嘛?”邓琨皱起了眉头:“怎么,雷霆没有告诉你?”周悯农摇了摇头:“没有。”邓琨说道:“这个老雷,是这样的……”邓琨把两年前发生在闽西的事情向周悯农说了一遍,周悯农听了也来了精神,看来自己经历的这件诡异的事情还真不简单。 此刻他又对朱毅和邓琨的来历产生了兴趣:“邓先生,不介意我问一下你和朱先生是干什么的吗?”邓琨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是个私家侦探,朱哥是个心理医生。”周悯农又楞住了,私家侦探帮着办案倒也说得过去,可一个心理医生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谁料邓琨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别小看朱哥,他可厉害了,别以为你是什么刑警队长,办过几个案子,和他比却差远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么告诉你吧,就连国安和军安部门都请他做了特别顾问,一些棘手的案子总会请他出马。” 邓琨这话一说,周悯农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雷霆会对朱前和邓琨这样的推崇了,敢情人家是真有实力。原本有些轻视的心也多少有了收敛,在这样的人面前他还真的难得有什么优越感。 到了地方,邓琨对周悯农说道:“停了车到三号包房找我们。”周悯农刚停好车电话就响了,是雷霆打过来的。 “雷局,嗯,我已经见到他了,什么?怎么可能?”周悯农听了雷霆的话,有些呆了,直到雷霆挂了电话,他才悻悻地进了饭馆。 推开包房的门,他看到邓琨正和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戴着黑边眼镜,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在轻声说着话。见他进来邓琨笑道:“小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朱哥,你叫朱老师吧!”周悯农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才伸过去:“朱老师,你好!”朱毅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小周,坐下吧,别拘束。老邓,让他们上菜吧!” 邓琨让服务员上菜,周悯农却说道:“刚才雷局给我打来电话,大石县那边做了调查,确认了裴晓刚的身份,裴晓刚不是去年考了驾照吗?在交警队的档案里录了指纹,指纹对比完全吻合。” 朱毅皱起了眉头,周悯农苦笑了一下:“还有更神奇的,我们之前就采集过那尸体的指纹,竟然也和大石交警队的档案里的指纹吻合,也就是说,活着的,和死去的裴晓刚是同一个人!” 第四章旅店老板 闽西是个客家人聚居的地方。 客家是大多是唐宋以后陆续从中原迁移过来的,他们在家族制度、婚丧习俗和生活习惯上还保持了很多原汉人的风俗,当然,也融合了许多迁移地以及闽西土著的习俗,形成了属于客家人自己独特的客家文化。 “我们已经进入长流县境内了,要不要和当地警方联系一下,请他们协助。”周悯农轻声问道。朱毅淡淡地说道:“不用,我们原本就是非官方的,到时候你少说话,更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车是租来的,三人穿得都很随意,特别是朱毅,花衬衣,墨镜,太阳帽,还挂了个大相机,还真像是旅游观光客。 周悯农有些不解:“可是如果不和当地警方联系的话,我们要怎么查?”朱毅望向他:“那你告诉我,你想要警方配合你查什么?”周悯农说道:“至少我们得调阅下当年那个案子的全部卷宗吧?”朱毅摆了摆手:“那些没用,警方的资料对于我们不会有什么帮助,内容不多,我告诉你们的那些几乎就已经很详细了。” 周悯农说道:“那起缉毒案呢?后来没有挖出什么吗?就比如那个老板娘的上线什么的,谁主使她干的,我想只要查得到她的上家,我们应该能够知道更多。”邓琨说道:“很可惜,因为我的无意介入,打草惊蛇,导致当时警方的布局被破坏,老板娘被击毙后,整个线索就全都断了!” 周悯农有些郁闷:“那我们来做什么?”朱毅说道:“雷霆没有对你说过?多做事,少说话,你的问题太多了,这样让我很难集中精力来思考。”邓琨也看了周悯农一眼,周悯农闭上了嘴。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旅馆的门口。 “老板,要三间房。”邓琨上前去对柜台里坐着看上去像是睡着的老头说道。老头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邓琨,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朱毅和周悯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份证。”邓琨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老头看得很仔细:“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是在问邓琨。 邓琨扭头看了一眼朱毅,朱毅的表情很平静。 那老头突然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是你,就是你,你害死了阿彩!”周悯农此刻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两年前朱毅和邓琨住的那家旅店,不过这老头应该不是店老板,因为那个死去的老板娘当时只有三十几岁,这才过了两年,她不可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丈夫吧?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阿爸,出什么事了?”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圆领T恤,一双人字拖鞋,或许是紫外线照射多了的缘故,他那魁梧的身材加上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很是健康,只是他的神情很是忧郁,再着几分憔悴。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邓琨。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邓琨,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你来做什么?”邓琨说道:“住店。”老头说道:“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邓琨对中年男子说道:“傅大哥,彩姐的事情我也不想那样,对不起。” 中年男子用客家话对着老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头好像很生气“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中年男子此时也平静了下来,他拿起老头扔在柜台上的三个身份证,认真地登记了下:“三个单间,每天一百八,押金二百,住几天?”邓琨说道:“先三天吧。”中年男子填了押金条递给邓琨,然后取出三把钥匙放柜台上:“自己上去吧,不用我带路了吧?” 邓琨“嗯”了一声,拿起了钥匙:“傅大哥,我……”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打开门做生意,我不能撵你,不能坏了我们的规矩,至于别的,你就别再说了。” 朱毅上前拍了拍邓琨的肩膀:“我们先上去吧!”中年男子看了朱毅一眼,朱毅露出一个微笑,中年男子也离开了。 二楼最顶头的三个房间,朱毅住在最里一间,接着是邓琨,周悯农的最靠外面。这是周悯农的意思,雷霆可是说过,要他确保两人的安全。周悯农能够感觉到那老头和中年人对朱毅他们都很不友善,他不明白为什么朱毅他们一定要选择住在这儿,只是朱毅既然决定了他也不好提出异议,他只得格外的小心。 放好东西,大家稍微洗了把脸,就聚到了朱毅的房间里。虽然知道这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监控装置,可周悯农还是小心地察看了一番。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朱毅说道,周悯农笑了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邓琨的情绪有些低落,朱毅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了,这事情怨不着你。”邓琨轻声说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傅大哥,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这人待人很真诚的,对我们也确实不错。”朱毅点了点头:“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如果死的那个并不是真的阿彩,或许他会原谅你的。” 周悯农说道:“朱老师,我们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呢?事情都已经过了两年了,两年前的人或事就算还有人能够记得,准确性也低了。再说了,如果他们都是这个态度对待我们的话,想要查出点什么就真的很难了。” 朱毅看了周悯农一眼,朱毅对邓琨说道:“我想起了一件闲事,上次我们住进来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也就是阿彩失踪前的两天,我们才开始吃饭,她和一个叫阿霞的女人从外面回来,她们是去市里回来,阿彩好像看中了一件什么衣服,没有买还有些后悔。” 周悯农听了眯起了眼睛,好像在算着什么,邓琨却点了点头:“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周悯农突然开口了:“上次你们来呆了多久啊?有小半个月吧?”朱毅回答道:“是的,可以说我们见证了这个案子的全过程,当然,之后警方找到另一具阿彩的尸体的事情我是回来以后才知道的。”周悯农问道:“警方是不是没有把找到阿彩另一具尸体的事情告诉家属?” 朱毅点了下头:“他们确实没有告诉家属,因为这种事情太离奇了,另外人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希望扰得满城风雨的。换做是你们,也会这样做。” 邓琨说道:“这件事先别说了,朱哥,你继续。”他知道朱毅既然提了头,说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阿霞也在说那衣服她穿起来会很好看,最后阿彩说第二天去把它买回来。”朱毅说到这儿邓琨终于接上话了:“可第二天她去回来说那衣服已经卖掉了,不过店里说可以定做,阿彩是真心喜欢那衣服的,就让店里给再做一件,还量好了尺码,还说了,三四天就能够取了。” 邓琨说到这儿还是一脸的疑惑:“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和我们查案有关系吗?”朱毅说道:“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之前我并没有太关心这个案子,所以就没有留意这个细节,因为就在阿彩失踪了四天回来后,整个人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在她失踪回来的那个晚上阿霞来看她,阿霞和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搭理,我清楚地记得,阿霞的话中有一句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去取的衣服,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阿彩身上穿的衣服。” 朱毅停了下来,自顾地点了支烟吸着,他要留时间给邓琨和周悯农消化一下。 周悯农先发言了:“我明白了,现在我们认定的那个被击毙的阿彩是假的,那么她怎么知道真的阿彩订做了那件衣服的事情?说明是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假阿彩,再要不就是那个服装店有问题!” 朱毅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去查,阿霞是个好相处的人,和阿彩的感情很深,我想如果她知道我们能够为阿彩做点什么的话,一定不会拒绝帮助我们的。”周悯农说道:“可是阿霞能够相信吗?万一把这事情透露出去的就是她呢?”朱毅笑了:“如果是她透露了这件事情,在看到阿彩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她就不会有异样的表情了,相反,她会极力平静的掩饰。” 邓琨说道:“嗯,我这就去找阿霞。”朱毅拦住了他:“着什么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午饭他们是出去吃的,原本邓琨的意思是在店里吃,可是傅春来沉着一张脸,根本就无法沟通。邓琨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换家旅店了。”朱毅摇了摇头:“不,就在这儿,或许我们能够有意外的发现。” 朱毅说道:“店里的人几乎没有大变化,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另外邓琨你再想想,当时也没见到有外人出入旅店,阿彩一个人能够捣腾那么多的毒品?那毒品她怎么弄进来的,又将搞到哪去?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帮手?” 邓琨说道:“这些警察不是已经都调查过了吗?”朱毅笑道:“警察是调查过了,但并不排除他们的调查不存在死角,不是吗?特别是没几天又出现一具阿彩的尸体,更让这个案子变得诡异,警方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导致混乱,他们在结案上就会更仓促,所以我们的调查空间还是很大的。” 第五章阿霞的配合 阿霞不到四十岁,她的一张脸很有轮廓,特别是双颊的颧骨突出,典型的闽粤人的外貌。阿霞的男人叫马丘,这个名字有些搞怪的味道,就连周悯农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可他没有笑,因为他看得出马丘对他们的态度也很不友善,一双醉眼死死地盯住朱毅他们三人:“他们是谁?” 这话是问阿霞的。 “我们是从黔州来旅游的,两年前……”朱毅还没说完,马丘就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问你们。”他望向阿霞。阿霞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得出她怕马丘:“我,我不认识他们,只是见过两次。你别误会,我是在阿彩家见的,吃饭的时候,很多的人。” 马丘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喃喃自语:“阿彩,阿彩!”接着他抬起头来望向朱毅:“就是你们害死的阿彩?”朱毅淡淡地说道:“阿彩不是我们害死的。”马丘的情绪有些激动:“是你们害死了阿彩?”他根本就无视朱毅的回答,周悯农有些忍不住了,他走上来拦在了马丘的面前:“我们来就是想搞清楚是谁害列了阿彩!” 周悯农还想说什么,被朱毅拉住了,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这如发现的第二个阿彩的尸体,如果说出去的话很容易会引起不安。周悯农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他歉意地看了看朱毅。 马丘的一双醉眼突然睁大了:“真不是你们害了阿彩?”邓琨说道:“你和阿彩是什么关系?”听邓琨这样一问,马丘楞了一下,阿霞上前来拉住马丘,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就让我和他们谈谈吧?”马丘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了很久:“好吧,我去喝酒。” 马丘说完就离开了家。 阿霞这才对朱毅他们说道:“对不起,他好酒,喝了点酒脾气就不太好,可是他这人心不坏。”然后招呼朱毅他们坐下,泡上了浓茶,自己局促地坐在另一边。 “你们怎么又来了?”阿霞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邓琨说道:“我们是为了阿彩的事情来的。”阿霞脸上满是苦涩:“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再追究还有意义吗?”朱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话不能这么说,你是阿彩的好朋友,你就愿意她死了还背着个罪名吗?你难道不希望她能够上天国,而不是下地狱么?” 阿霞楞住了:“可是警察都已经结案了,你们还能做什么?”朱毅的目光坚毅:“找到事实的真相,还阿彩一个清白。只要我们掌握了足够的事实,我想警方会给阿彩正名的。”阿霞听了也有些激动:“好,我答应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朱毅并没有急着说要阿霞怎么帮助他们,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丈夫和阿彩是什么关系吗?他好像对阿彩也很关心?” 阿霞的脸微微一红,眯起眼睛想了想:“马丘和阿彩曾经是恋人,可是阿彩的阿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最后逼着阿彩嫁给了傅春来,马丘很绝望,那些日子他一个劲的糟贱自己,整日都喝得滥醉如泥,一次还险些掉进了河里。我是阿彩的好朋友,我明白他对阿彩的那份感情,也为之感动,刚开始我是想要安慰他,后来,后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一起。” 朱毅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问道:“你就不介意他的心里一直有阿彩吗?”阿霞咬着嘴唇:“如果我说不介意你会相信吗?”朱毅摇了摇头:“不信。”阿霞苦笑了一下:“可是介意又怎么样,有用吗?马丘对我也很好,这就够了,很多人的心里都会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无关背叛,只是一种美好的惦记。” 邓琨说道:“这句话很有文采!”阿霞笑了:“是吗?我自己写的,我原本就是做文字工作的,在文化馆搞文学创作,只是遗憾得很,一直没能够出一本自己的书。而我又不屑自己花钱出书,那样除了沽名钓誉就没有别的意义。” 周悯农也笑了:“是啊,现在很多所谓的文人人,自己花钱出几本破书就自诩是作家了,那书根本就没有人看,他还腆着脸逢人便送,我家里就有好几本,倒也不是全无用处,垫下不太平的桌子脚还是可以的。” 阿霞听到周悯农这番话也忍不住笑了:“你们也太埋汰作家了。” 朱毅这才言归正传:“听马丘刚才那口气,好像他也不信了彩真会做出贩毒的事情?”阿霞点了点头:“不仅他不信,我也不信,可以说认识阿彩的人都不可能相信。阿彩是个善良的人,你们也和她接触过,甚至可以说她的性格中还充满了懦弱,就拿她和马丘的恋情来说吧,假如她坚强一点,坚持一点,他们也不会分开。” 朱毅点了点头,虽然和阿彩的接触不是很多,但他也大抵了解阿彩的性格特征,他说道:“阿霞,你还记得阿彩当时是怎么失踪的吗?她在失踪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还有她的亲人或朋友在她失踪后有没有谁让你感觉到反常的?” 阿霞想了一下:“阿彩失踪前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我记得头一晚她还和我通电话,她说让我第二天陪她去保健站一趟,我问她什么事她也没明说。她回来后你们也看到她那个样子了,根本就无法沟通。” 邓琨来了精神:“去保健站?妇幼保健站么?”阿霞点了下头。邓琨说道:“阿彩和傅春来结婚以后一直都没有生育,他们是不是谁有那方面的问题,是阿彩吗?她是不是为了这事儿去保健站的?”朱毅望了邓琨一眼,在听到保健站的时候他也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他想的和邓琨不一样,他在想那时候阿彩是不是就已经有了身孕。 朱毅轻声对周悯农说道:“你设法和县警察局联系一下,拿到第二具阿彩的尸体的验尸报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阿霞虽然有些好奇朱毅和周悯农的耳语,但她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回答邓琨的提问:“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其实阿彩和傅春来平时也没少被街坊磨牙,试想想,一个不会生娃的女人别人会怎么看?” 在闽西,家族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很强的,由此看来阿彩的傅春来的压力确实也不小。阿霞叹了口气:“我也问过阿彩,不能生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傅春来的问题,不管谁的问题现在科学不是很发达了吗?只要不是太严重也能够医治的,实在不行,可以试管婴儿吧?可她却不听我的话。” 朱毅问道:“你回忆一下,她打电话给你邀你陪她一起去保健站的时候她的情绪怎么样?”阿霞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我还真记不起来了。”朱毅最后又问了那订做衣服的事情,阿霞说的和他了解的大概差不多,不过阿霞把市里做服装的那家店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朱毅他们临离开的时候阿霞叫住了他道:“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如果能够做到,我们会尽力的。” 回到旅店的时候还是那个老头守在柜台旁,老头是阿彩的父亲,从这点上看傅春来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老头还是用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们,只是他的情绪不再激动。 只有朱毅和邓琨回来了,邓琨已经知道周悯农让朱毅打发去县警察局去了。他说道:“朱哥,你是不是怀疑阿彩之所以邀阿霞陪她一起去保健站是因为她怀孕了?” 朱毅点了点头:“太有这种可能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阿彩临失踪的头一天傍晚,也就是她失踪前我们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吗?我们从外面进来,她正在柜台里面,远远地就冲我们笑了,她那笑脸,让人有一种感觉,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分享她的喜悦。对于她这样一个结婚了数年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女人来说,什么事情才值得她有这样的心情?” 邓琨恍然大悟:“只有她已经情了孩子才让她这么开心,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喜悦和别人分享,可是好像傅春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吧,他是当事人,阿彩没有理由不告诉他这件事吧?”朱毅点了支烟:“很有可能的,如果阿彩自己也不是太确定,又或者阿彩想等保健站给出了结果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呢?” 周悯农很快就回来了,他没能够把县局协调下来。虽然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并不能够让对方相信这不是他个人的意思。朱毅对邓琨笑了一下:“看来这件事情得你出马了!”邓琨望向周悯农:“你小子,就这点小事你都弄不好。”说罢他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好了,别杵在这儿发呆了,跟我走吧!” 邓琨和周悯农离开了旅馆向警察局去了。 朱毅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原来他并不想让周悯农太早暴露身份,现在看来是包不住了。朱毅闭起了眼睛,他倒真希望能够从警方对第二个阿彩的尸验发现什么,比如说死者在死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第六章乌鸦啼叫必有人死 “这就是阿彩那案子的全部资料。”邓琨轻声说道。朱毅没有吭声,他在仔细地看着,看得很是专注,周悯农也说道:“验尸报告上并没有提到阿彩当时是不是已经怀孕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朱毅抬起头望向周悯农:“哦?说来听听!”周悯农说道:“负责验尸的法医就在这个案子结束后没多久就死了,在家里洗澡时热水器漏电,给电死的。说是意外事故,热水器的生产厂家也赔了钱,可是据说当时因为责任认定时很有争议,厂方怀疑这是一起人为事件,但最后拗不过还是赔付了。” 朱毅眯起了眼睛:“厂家是不是在县里有经销商?”周悯农摇了摇头:“经销商在市里,他们的热水器是在市里买的。” 邓琨说道:“如果阿彩当时真的怀孕了,而法医在验尸的时候隐瞒了真相,甚至做了手脚,那么法医的死就没那么简单了。” 朱毅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到市里去,你们两个去找那个经销商,联系上厂家,把当时的相当鉴定报告拿到,查仔细一点,最好能够找到当时负责帮那法医安装热水器的人,搞清楚到底是质量问题还是安装过程有什么失误,如果都不是的话,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我去那个服装店,看一下那个假阿彩是怎么取走那件衣服的。” 周悯农有些不解:“如果说击毙的那个是假阿彩,那么她为什么要去取那件衣服,给我们留下这样一条线索呢?” 朱毅望了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当真阿彩的尸体暴露以后,那件衣服才变成了一条线索,可是在当时,却是证明她是真阿彩的证据,因为她订做了这样一件衣服阿霞知道,傅春来也知道,她取走衣服,穿在身上,至少阿霞和傅春来都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是假的。当然,到底哪个真哪个假我们现在不好说,姑且先按我们的推测这样区分吧!” 朱毅很快看完了资料,看来县局后来还真把这个案子给悬了起来。邓琨说道:“这事我是让陆亦雷和沟通的,也不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县局的态度倒是很好,说是需要他们配合的尽管开口。”朱毅叹了口气:“现在我有些后悔了,不该这么早与县局发生联系。” 周悯农轻声问道:“是因为法医的事情老师怀疑县局有问题?” 朱毅淡淡地说道:“总有人有问题的,否则法医的死没法解释,我还是坚信阿彩当时高兴地让阿霞陪她去保健站一定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想要阿霞分享她的喜悦。”周悯农说道:“或许只是她认为自己可能怀孕了,但不确定,只是想让阿霞陪她去保健站检查确定一下呢?如果她只是空欢喜一场,而法医的死也只是个巧合……” 朱毅望向邓琨,露出了笑容,邓琨也笑了。 邓琨说道:“小周,记住一点,当巧合巧到了戏剧化的时候那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如果说这个案子法医的死是个巧合的话,那么更巧合的事情就是在阿彩失踪的前一天发现自己怀孕了,再接下去在时间上更是一系列的巧合,巧合得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你不觉得所有的巧合都太及时了?直到最后逼着警方只有把这案子冷处理了。” 周悯农不说话了,此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两个前辈之间还是存在了很大的差距。 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小周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阿彩的案子和裴晓刚的案子,它们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周悯农楞了一下:“这个,我想我们最首要的就是区分出谁真谁假,假的那个为什么要冒充他人的身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朱毅摇了摇头:“错了,如果我们把这两个案子并案侦查,那么案子的关键点在于多出来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凭白多出两个人,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就少了两个人?”周悯农立刻就明白了朱毅的意思:“查失踪人口?” 朱毅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方向,但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很多失踪案一直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说了,还有一类人也可能是我们无法查的。”周悯农还没问出口,邓琨就点头说道:“嗯,失踪人口及逃犯,这两类人是不可控的!” 朱毅笑了:“可是我们还是有办法将我们的排查范围缩小。”周悯农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朱毅说道:“一个人要怎么才能够和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只是个案,特例,那么可以说是碰巧长得像,但当它不是个案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只能通过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地,精细地整容!” 邓琨也点了支烟:“而国内整容技术能够达到这一点的应该不会很多。”朱毅耸了耸肩膀:“确实不会很多,其实小周,这个案子大致的头绪就是这样,当然,具体的侦查工作并不那么简单,思路有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的。” 朱毅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说在这之前周悯农觉得面对这样一个案子是一筹莫展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他的心里有些激动,雷霆说得没错,跟在朱毅的身边他确实能够学到不少的东西。 朱毅看了看时间:“过得还真快,记得才吃过中午饭,这马上又到晚饭的点了。晚饭我们就在这儿吃吧?”邓琨苦笑了一下:“希望他们不会拒绝!” 虽然阿彩的父亲和傅春来还是没有给朱毅他们好脸色,可至少并没有再拒绝他们在店里吃饭。 晚饭就在小院里露天的石几上,小工把饭菜端上来,朱毅要了一杯散装酒,正要动筷,就听到几声鸦声。倚在门边的阿彩的父亲冷冷地说道:“就知道他们是不祥的人,这才什么时候就把乌鸦给招来了。” 客家人对乌鸦是很忌讳的,他们认识乌鸦是鬼马,乌鸦啼叫必然会死人。 阿彩父亲的话才说完,院里的几个人都望向朱毅他们,周悯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带着森森的寒意,他竟然打了一个冷战。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轻声说道:“吃饭吧!” 阿彩的父亲在一旁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谁会倒霉,唉!”傅春来皱起了眉头:“你就少说两句吧。”傅春来的心里也有些忌讳,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他自家的旅店,哪怕是再对朱毅他们不满,他也不希望在他的店里发生什么事情,晦气不说,还会有不少的麻烦。 “快吃吧,发什么呆?”朱毅敲了一下桌子,周悯农这才回过神来:“朱老师,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发生?”邓琨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能有什么事发生?”周悯农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觉今晚会出事。” 朱毅已经喝完了酒:“那你觉得会出什么事?”周悯农摇了摇头,朱毅说道:“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吃你的饭,晚上警醒些就是了。” 夜已经很深了,周悯农翻来覆去的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的耳边总是回响着乌鸦的啼叫声,脑子里反复想着阿彩父亲说的那句话,今晚上谁会倒霉?朱毅告诉过他一些客家的习俗,自然也对他说了一些关于乌鸦的事情,乌鸦啼叫,必有人死! 周悯农想着想着便觉得头皮发麻,不过最后捱不住困意,他还是睡着了。 他是被几声乌鸦的啼叫给惊醒的,醒来之后他呆住了,借着映入房间的月光,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躺在地上,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而他的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抬手一看,是一把短刀,大约七寸长,刀刃上满是鲜血。 周悯农一下子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扔掉了刀子,他两步到了那躺着的人的面前,这不是阿彩的父亲么?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早就断了气!周悯农想要看清楚,在门边的墙上找到了灯线开关,开了灯。 阿彩的父亲确实已经死了,他的胸口和腹部被捅了很多刀,周悯农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扭着望向自己扔掉的那把刀,他知道那把刀一定是凶器,他努力回忆着,想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周悯农一下子没了主意,报警吗?自己就是杀人嫌犯,从现场来看,自己很难说得清楚。他想去找朱毅和邓琨,他们一定有办法。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从现场来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不行,一定不能被抓住,否则一旦罪名坐实,自己就完了。 周悯农决定了,逃跑,只有逃跑还有一丝机会,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此刻他的内心里充满了焦急与矛盾,他轻轻打开门,然后就准备逃离旅店,想了想,他还是返回了房间,他要取走自己的枪,还有包,包里有些钱,必要时也能应急。 就在他取了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旅店大门边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周悯农的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转过头去见是傅春来,他挤出个微笑:“有点事情,必须马上赶到市里去。你还不休息?”傅春来说道:“我见阿爸的房间亮了灯,想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傅春来这话,周悯农更惊慌了,正准备说什么傅春来说道:“你忙就去吧,我来关门。”周悯农感觉如获大赦,出了旅店,他跳上车,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第七章驱逐出长流县 朱毅隐约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了傅春来的叫声:“杀人了,杀人了!”朱毅一下子翻了起来,冲出屋去,邓琨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出了什么事?”朱毅摇了摇头:“不知道,小周呢?” 邓琨看了一眼周悯农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朱毅也看见了,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而此时嘈杂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傅春来领着几个人上到了二楼,堵住了朱毅和邓琨。 邓琨拦在朱毅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傅春来说道:“就是你们,你们杀了老爹!”邓琨说道:“谁杀了老爹,你别血口喷人!”傅春来冷笑一声:“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呢?”邓琨扭头看了朱毅一眼,朱毅的表情很是平静,傅春来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他跑了,开着车跑了,是他,就是他杀了老爹!” 朱毅心里明白了,刚才车子发动的声音应该就是周悯农离开时发出的,邓琨还想说什么,朱毅拉住了他,然后望着傅春来:“你想怎么样?”傅春来还没说话,他身边两个后生仔作势就要扑上前来,其中一个高声叫着:“打死他们!”其他几个也激动地想冲上来。 傅春来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别冲动,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处理吧!”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了警笛声,两辆警车在旅店门口停了下来,五、六个警察也走进了旅店。其中两个往楼上来了,其余的都去了老头的房间,按惯例他们要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是他们的人杀了老爹。”傅春来对领头的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说道。那警察打量了一下朱毅和邓琨,看到邓琨的时候他仿佛楞了一下,邓琨开口了:“申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那警察便是长流县警察局刑警队长申强。 申强无奈地笑了笑:“邓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邓琨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已经睡着了,是听到了傅老板的叫声才起来的。”傅春来不等申强发问,就把刚才撞见财悯农外出的事情说了一遍,申强听了后正色地说:“对不起,邓先生,看来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只要一切依照法律程序,我们一定会配合警方的工作。” 申强让人把闲杂人都撵走了,他向朱毅和邓琨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对于周悯农的离开朱毅和邓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等现场勘察工作结束以后,申强着人封锁了现场,带着朱毅和邓琨就回队里去了。 在回警察局的路上,邓琨刚开口准备和朱毅说点什么,一个年轻警察就阻止了:“不说交头接耳!”邓琨皱起了眉头:“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们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但并不代表你们有权利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年轻警察说道:“你们现在是犯罪嫌疑人!”邓琨的火气上来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申强知道邓琨他们是有来头的,他制止住了年轻警察:“小郑,你少说两句,这事我会处理。”小郑这才闭上了嘴。 申强叹了口气:“邓先生,你也别生气,我们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你就忍忍吧。”朱毅说道:“申队,现在你们能确定人就是我们同伴杀的吗?”申强很谨慎地回答道:“不能。”朱毅点了下头:“这就对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就连我们同伴小周都还够不上嫌疑人的身份,更何况是我们?这样就剥夺了我们说话的自由这本身就不合法吧?” 申强看了小郑一眼,那目光中有责备,小郑也不满地看了看朱毅和邓琨,他不知道为什么申队会对这两人那么客气。 到了刑警队,朱毅和邓琨被分别带进了两个房间里。 “这位先生,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申强望着朱毅,朱毅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你们的程序合法,我会积极配合。对了,邓琨呢?”申强说道:“你放心吧,他在隔壁,我们的同志也在对他进行例行询问。” 朱毅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申强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在朱毅面前自己竟然有些局促:“姓名。”朱毅摇了摇头:“申队,你这不是询问,是审问!你已经检查过我的身份证了,我问你,我的身份证是不是有问题?”申强说道:“没有问题。”朱毅淡淡地说道:“既然我的身份证没有问题,那么上面有我的信息,你用得着用这样的语气再问一遍吗?” 小郑来了气,他从来没见过进了局里还这么嚣张的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在我们这儿你就得守我们这儿的规矩,问你什么你最好能够老实回答,否则……”朱毅瞪了他一眼:“否则怎么样?”申强忙对小郑说道:“小郑,你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小郑这才乖乖闭上了嘴,朱毅望向申强:“我要打个电话。” 申强说道:“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朱毅冷笑一声:“因为不合规矩的事情太多,我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要不这样,我把号码告诉你,你来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吗?会有人告诉你的。” 申强被朱毅说中了心思,他的脸色微微发红。其实他一直就好奇邓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在邓琨和周悯农来拿资料的时候局长只是告诉他是市局领导亲自打过招呼的,而且他也知道周悯农的身份,他不相信外省的一个小县城的刑警队长能够有这样的能耐。 其实申强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就是好奇心在作祟。 朱毅说了一个号码,申强就打了过去。 “哪位?”听筒里是一个浑厚的男声。申强轻咳了一声:“你好,我这是闽西省长流县刑警大队,我们正在侦查一起杀人案,涉及到一个叫朱毅的人,是他让我打这个电话的。”男子听了申强的话轻声说道:“知道了。”接着电话便挂断了,申强郁闷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申强望向朱毅:“他挂断了电话。”朱毅问道:“他怎么说?”申强疑惑地说道:“他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朱毅嘟了下嘴:“知道了自然就是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的意思。” 申强又问道:“接电话的到底是什么人?”朱毅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朱毅的话才说完,申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尤局!”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望向朱毅,最后他对着电话说道:“是,明白了。” 挂了电话,申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对朱毅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朱毅点了下头:“谢谢!”朱毅出了审讯室,申强也跟着出来了,他到另一个房间把邓琨也带了出来,邓琨望向朱毅,朱毅点了点头。 申强对朱毅说道:“朱先生,我们局长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们。”朱毅说道:“申队请讲。”申强说道:“尤局说了,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二位再留在长流的话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尤局的意思是希望二位能够离开长流,不然我们也不好办。” 朱毅笑了:“这样啊?这大晚上的,我们也没车,要不申队向你们尤局请示一下,看能不能派个车连夜把我们送到双明市去?”申强楞了一下,他不想到朱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他还是向尤局请示了,尤局竟然答应了朱毅这个看似无礼的要求,还指明了让他亲自去送。 因为朱毅他们的行李也被带回了刑警队,所以省了不少麻烦。 申强亲自开着警车送朱毅和邓琨去市里,从长流县到双明市大约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途,其中有七十公里是国道,没有高速,所以大概得走近两个小时。 “我说朱哥,我们这就算是被驱逐出境了?”邓琨苦笑着问道。朱毅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申强:“我想应该算是吧。”申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朱毅反问道:“你们局长没告诉你吗?”申强回答道:“我们局长也在纳闷呢!” 邓琨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杀人。”申强仿佛是听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他冷笑道:“或许你们俩没有杀人,可是你们那个同伴你们能保证?如果他不是心中有鬼怎么可能逃跑?尤局已经向上面申请通缉了。” 邓琨并不理会申强,而是对朱毅说道:“朱哥,小周的事情怎么办?”朱毅说道:“能怎么办?警方按章办事就是了。”邓琨有些郁闷地骂道:“这小子,好好的跑什么。”申强说道:“杀了人他能不跑吗?”邓琨说道:“你口口声声地说他杀了人,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老爹,动机是什么?” 申强说道:“动机现在还不清楚,可是就他畏罪潜逃这一点来看,他就脱不了嫌疑,否则他跑什么?”朱毅眯起眼睛:“是啊,他为什么要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他没有杀人。” 申强瘪了瘪嘴,也不再说什么,不过他的心里认定了周悯农一定杀了人,对于朱毅和邓琨,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屑,他觉得他们是靠着上面有人,有特权而淡漠了法律的尊严。 第八章裙子并没有取走 望着开着警车远去的申强,邓琨说道:“看来他们是认定小周就是凶手了。”朱毅点了点头:“换了我们在他们的立场也会这样想,如果我猜得没错现场发现的那把凶器上面应该就有小周的指纹。” 邓琨说道:“我明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逃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逃了还有机会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这样做摆明了对我们的不信任,他要是不跑,我们还有可能帮他想办法,这一跑,唉!” 朱毅笑了:“他不跑你准备怎么办?直接干涉警方的办案,用特权把他给弄出来?”邓琨说道:“你应该能够做到吧?”朱毅摇了摇头:“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是应该不应该这样做的问题。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两人进了酒店,邓琨很快就办理好了入住,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 “我现在很担心小周,警方马上就要对他进行通缉,一旦他做了什么傻事,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邓琨说到这儿抬起头来:“不行,我得给老雷打个电话。”朱毅叹了口气:“不用,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给我们打过来了。” 朱毅的话音未落,邓琨的手机果然响了,邓琨看了一眼,是雷霆的号码:“老雷,我正准备给你打过去你就打来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雷霆哪里有心思和邓琨调侃:“我说老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领着人去这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好了,我们一个优秀的刑警一下子就成了被通缉的悍匪了,你对得起我么?” 邓琨望了朱毅一眼,脸上满是苦涩。 朱毅夺过了邓琨的电话:“雷老虎,是我,朱毅!”雷霆听到朱毅的声音:“我不管,人你们是怎么带走的必须给我囫囵个儿地带回来,另外,那什么杀人案的事情你得给我摆平了。”朱毅淡淡地说道:“雷老虎,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行了,我们正忙着呢,先挂了!”朱毅直接挂断了电话,邓琨说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朱毅的手机响了,朱毅接听后只是告诉了他们的地址就挂了。 “谁啊?”邓琨问道。朱毅笑了笑:“陆优到双明了。” 周悯农停下了车,他自己就是刑警,他知道此刻长流警方应该已经有了动作,再开着这部车就太显眼了,所以他决定了弃车。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周悯农往回走了半个多小时,就选了一条小路往山里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很是难过,就在昨晚以前,自己还是一个警察,而此刻却成了逃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就到了老头的房间里,手里还握着要了老头的命的那把短刀。他相信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周悯农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他还不能停下来细想,他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他不能被抓住,一旦被抓住就全都完了。 周悯农在崎岖的山路上高一脚矮一脚地走着,他必须在天大亮之前找个落脚点,终于,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在天刚刚大亮的时候他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民房,那房子有半边已经倒塌了,周悯农决定就在那儿好好休息一下。 他寻了一处视野很好又隐蔽的角落,在这儿他能够看到上山的那个方向,而就算是有人靠近这房屋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记得包里还有点吃的喝的,果然他找到了两瓶矿泉水,还有几块压缩饼干。 因为办案他的饮食经常都不正常,所以养成了备干粮的习惯,故而压缩饼干就成了他的首选。他掰了半块饼干嚼着,又喝了两口水,然后小心地把它们又放好了,他知道此刻这点吃的喝的很可能就是救命的玩意。 他已经很累了,但却没有一点的睡意,他在想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他掏出了手机,手机早就关掉的了,他想是不是应该人朱毅他们打过去,想了半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他知道朱毅他们有着神秘的背景,可是他却不相信他们能够帮到自己什么,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上午八点四十几分,朱毅他们便离开了酒店,在酒店门口,朱毅对陆优说道:“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千万别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相信他是无辜的。”陆优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最担心地是他和当地的警方对上,万一他拒捕,那后果就无法预料了。”朱毅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先找到他。” 陆优说道:“可惜你不同意我的提意,如果让他们撤销通缉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不行,这不符合游戏规则,而且这样一来很容易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我相信你的能力。”他拍了拍陆优的肩膀,陆优叹了口气:“好吧。”说罢,陆优向着停车场走去。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3000缓缓地开到了朱毅和邓琨的面前,朱毅和邓琨上了车。 “真没想到会是你!”朱毅微笑着说道。万大峰也笑了:“陆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就让我跟着来了。”邓琨给了老万一拳:“老万,你可发福了,是不是婚后的生活太惬意的缘故。”老万嘿嘿一笑:“还好了,说吧,现在我们去哪?” 朱毅说道:“先去新美顺服装店,在黄河路。”这难不住老万,华夏很多地方对他们来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新美顺服装店的规模不是很大,它只是“新美顺服装厂”的一个门脸儿,朱毅他们走进了店里,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微笑着迎了上来:“几位,想买衣服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看不上眼也没关系,我们这儿还能够订做,量体裁衣,我相信一定能够让你们满意的。” 朱毅微笑着说道:“我们是想打听点事儿。”女人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又笑了:“哦?不知道你们想打听什么?”朱毅说道:“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女人说道:“我做门市经理已经差不多有五年了吧。” 朱毅说道:“那我应该问对人了,两年前曾经有个女人在这儿订做了一条紫色的长裙,带荷叶边的,那女人是长流县的,叫林阿彩。”女人想了想:“这个我就不记得了,每天都会有很多顾客来,订做服装的也不少,不过没关系,三位,里面请,我可以查一下,两年前的销售记录还存着的,要是三年前的我可就没办法了。”她和另外一个店员打了招呼就把朱毅他们领进了办公室。 “坐吧,对了,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吗?”女人这才想起来,老万走上前去:“我们是警察。”他掏出了证件,递给女人,女人只是瞟了一眼就还给他了。朱毅和邓琨已经习惯了,老万他们工作的特殊性,身上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证件。 女人从文件柜里抱出一撂资料,慢慢地翻着,突然她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长流县,林阿彩?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个因为贩毒被击毙的毒贩啊?”邓琨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也知道这事儿?”女人点了点头:“听说过,所以有些印象,找到了。” 她把一个杯子递给朱毅,这是一份原始订单:“确实有这么回事,她订了一条天鹅绒紫色长裙,不过后来她并没有来取,对了,当时我们听到长流击毙毒贩的事儿,还议论过,不会那么巧就是同一个人吧!” 朱毅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她没来取这条裙子?”女人点了点头:“是的,这条裙子后来还是处理给我们店里的一个店员的,刚才你们见过她。”邓琨望向朱毅,眼里充满了疑惑,朱毅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吭声。 “我能和那个店员聊聊吧?”朱毅问道,女人去把那店员叫了进来,她自己很识趣地回避了。店员叫阿秀,朱毅看出阿秀有些局促,他微笑着说道:“坐吧,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阿秀坐下后朱毅问道:“两年前你就在这儿工作了吧?”阿秀点了下头,朱毅又问道:“两年前,大概应该是五月间吧,你是不是在店里买了一条处理的长裙?”阿秀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应该是条紫色天鹅绒的长裙吧。”邓琨插话道:“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阿秀嘟起了嘴:“那和裙子好贵的,放在平时我一定舍不得买,那次是客人订做的,可又没有来取,最后就便宜了我们内部人了。”邓琨说道:“就算客人没来取走也可以卖给其他的客人啊,为什么不拿去赚钱,而内部处理呢?”阿秀笑了:“这个怎么说呢,因为那条裙子其他客人一般都不会全身的,因为腰围小,胸围和臀围相对又要大得多。” 朱毅他们明白阿秀的意思,这是尺码的问题,朱毅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秀,确实是这样,细想想阿彩的身材和阿秀的果然很是相似。 “我们能看一下那条裙子吗?”阿秀没想到朱毅会提出这个问题,她的脸微微一红,但她知道面前的几个人是警察,她说道:“当然,不过得等了会,我回家去取。”朱毅说道:“老万,你和她去吧。” 第九章申强和晋阳的心思 周悯农看了看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感觉到了一丝困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虽然说这儿相对安全,可他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找到这儿来。 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周悯农,自己向来睡得都不是太沉,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一定是晚饭吃的东西出了问题,有人在自己的食物里下了药,这是唯一的解释。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周悯农想不明白,按理说他们才到长流,案子的调查也根本还没有什么进展,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看来傅春来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中告人的秘密,周悯农越想就越觉得傅春来有问题,也不知道朱毅他们怎么样了,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连累到他们的。 周悯农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好了,等天黑了他再折回和流县城,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想要陷害他,只有回到长流他才有可能洗刷自己的罪名。 他又想了很多,警方会不会通缉自己,如果和警察撞上了怎么办?他摸了摸腰上的枪,不可能真和警察对干吧?如果那样,自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申强他们赶到两江口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周悯农留下的那部车。 “申队,我想他应该逃往闽南方向去了。”一名刑警对申强说道。申强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回答。那刑警继续说道:“嫌犯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弃车的时机抓得也很好,车里还有大半箱油呢。” 申强淡淡地说道:“他也是个警察,和我一样是刑警队长。”那刑警楞了一下:“难怪,想要抓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说申队,你也觉得他真的杀了人么?” 申强说道:“现在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问题是那刀上确实有他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再加上现在他又潜逃了,就算他真的没有杀人此刻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的话,就算他全身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晋阳,告诉大家,如果真和他对上了,尽量克制,不要伤害他。” 晋阳说道:“可他的手里有枪。”申强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乱来的。”晋阳笑了:“看来申队你也不信他就是杀人凶手。” 申强没有回答,从内心来说他也不希望一个执法者真正的沦为一个罪犯,而且他见过周悯农,周悯农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年轻了一点,但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清澈,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应该是坏人。 在朱毅他们面前他并没有表露出这些,因为对于朱毅和邓琨他还是有些不满的,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朱毅他们好像拥有很大的能量,这种依靠特权而置法律的尊严于不顾的人,从内心来说他是鄙夷和不屑的。 两江口往南就是闽南境内了,申强靠在车边,点了支烟:“你觉得他真会逃往闽南去吗?”他是在问晋阳,晋阳说道:“很有可能。”申强却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他更有可能潜回长流,假如他真像我们说的那样,并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他一定想要查明事实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晋阳望着申强:“还真有这种可能,那我们就回去守株待兔?”申强望着几个正在忙碌着的警察,轻声对晋阳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长流来么?”晋阳回答不知道,申强压低了声音:“他们好像在查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他们当天找关系调走了两份尸检报告,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晋阳点了下头:“他那两个同伴也不太像话,就这样把他扔下了?”申强说道:“那两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就连我们局头都不愿意招惹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不过他们再能耐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妨碍司法公正吧?” 晋阳笑了:“我说申队,我发现你挺矛盾的,对于嫌犯你应该是很同情的,可是对他那两个同伴却好像很有成见。”申强反问道:“有吗?我不这样认为。”晋阳靠近他小声说道:“申队,如果他们真是在查两年前的案子,你想怎么做?”申强瞟了他一眼:“当时你不是说这案子很蹊跷吗?你那小舅子方仲兴还为此送了命,你就不想把它查个明白?” 方仲兴便是当时负责为阿彩验尸的法医。 晋阳沉默了,他和申强的关系很好,他也知道申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局里早就已经有了调子,那案子已经结了,不许任何人再私下里进行调查。申强也猜到了晋阳的心思:“怎么?怂了?”晋阳掏出烟来点上一支:“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申强说道:“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逃往了闽南,我们也向局里做出这样的推断,希望能够让县里的追缉力度小一些,给他留出适度的活动空间。然后我们争取能够找到他,暗中给予他帮助,当然,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一旦被发现,而我们又无法让他洗脱罪名的话……” 晋阳也是老警察了,他哪里不知道申强说的风险是什么,搞不好这身警服不能再穿了都是小事,说不定还会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晋阳用力地扔掉了手上的烟头:“我干了!”申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像条汉子!好了,让大家收队。” 回去的时候申强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他在想如果是自己此刻会躲在什么地方。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停车!”驾驶员把车停了下来,申强说道:“晋阳,陪我下去走走,你们先回队里去吧。” 晋阳不知道申强怎么就突然想到下车走走了,他正准备问,申强的电话就响了,是尤局来的。尤局问了一下情况,申强果然说周悯农很有可能已经逃到闽南去了。 挂了电话,申强不等晋阳开口便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我会躲到哪里去,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晋阳苦笑了一下:“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他应该是第一次到闽西来,人生地不熟,就算是逃也是在抓瞎。” 申强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可是他是个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刑警,他有着本能的对危险的判断,也就是我们说的第六感。”晋阳不太认可申强的话,但一时也反驳不出什么。 申强说道:“走,我们回到刚才那儿去!”晋阳虽然不知道申强想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回到了找到汽车的地方。申强说道:“现在假设我们就是周悯农,你说我们应该往哪走?”晋阳这下明白了,申强是想要找到周悯农:“往回走,回县城!” 申强点了点头:“对!他必定要往回走,那我们现在就往回走看看。”晋阳苦笑着说道:“既然要往回走又何必又走这一程?”申强正色地说道:“因为方向不同,我们看到的和他看到的就算是同一处地方,视界和角度都不一样,这样就会影响到我们的正确判断!”晋阳不说话了。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申强停下了脚步,他望着旁边的一条小路,那是上清莲山的道路,也正是当时周悯农进山的路。晋阳说道:“他应该不会选择这条路吧?”申强问道:“为什么?” 晋阳笑道:“这儿距离他弃车的地方太近,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申强望着他:“那刚才我们赶到他弃车的地点时你想到了吗?”晋阳收起了笑容:“没有。” 申强说道:“我也没有,因为当时我只想了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已经逃往了闽南,第二就是他潜回了县城。可是在回来的车上我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如果真要潜回县城,一定不会是白天,天快亮的时候发案,此刻正是我们紧锣密鼓到处追捕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潜回县城是根本行不通的。” “所以他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黑,顺便好好休息一下。”晋阳接话道。 申强却笑了:“躲起来等天黑是一定的,能不能好好休息就说不上了。虽然他也是刑警,心理素质应该不错,可是乍遇到这样大的变故,他要能够安稳地睡觉就太难了,我敢打赌,他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那脑子肯定闲不住的。” 晋阳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现在是不是上去找他?”申强说道:“找他做什么?找到了怎么办?是抓还是放?”晋阳被问住了,申强说道:“我有很强的预感,他一定就躲在距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晋阳没有说话,申强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很多时候猎人对于猎物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他此刻就是我们的猎物!” 晋阳叹了口气:“那我们该怎么办?”申强说道:“等,等天黑,他要回县城这是必经之路,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我们的目的只是找到他,跟上他,知道他的落脚点,到时候想办法给他一些帮助就是了,别惊动了他。” 申强说完,不自然地扭头向后看了看,晋阳问道:“怎么了?”申强的脸上有些困惑:“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晋阳忙四下看了看:“没有啊。”申强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了,说实话,这种被人家当做猎物的感觉并不好!”晋阳哂笑道:“你别告诉我他反过来在盯着我们吧?”申强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人盯着我们那一定不会是他!” 第十章逼到悬崖边上 老万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邓琨说道:“我说老万,想喝啤酒咱出去买吧,酒店里的东西贼贵了。”老万笑了:“我说邓琨,你别告诉我,你还差这些个跳蚤钱。”邓琨轻咳了一声:“谁告诉你跳蚤身上的肉就不是肉了?” 朱毅掏出烟来递给他们:“好了,你们俩就别贫了。” 邓琨这才正色道:“朱哥,服装店也好,电器商那边也好,我们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我们怎么办?”朱毅说道:“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们知道无论是真阿彩还是假阿彩,都没有去取那条裙子。”邓琨点了下头:“对啊,那假阿彩身上的那条裙子是从哪儿来的呢?也不知道那条裙子还在不在了,记得警方击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穿裙子,是一件宝石蓝的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 老万已经把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了,此时他也有了发言权:“如果阿霞能够确定假阿彩穿的那条裙和订做的那条是一模一样的,那就说明假阿彩穿的裙子应该也是在那家服装店做的。”邓琨问道:“那又怎么样?” 老万耸了耸肩膀:“不怎么样,不过你想过没有,既然服装厂能够为假阿彩另做一条长裙,那么为什么要把真阿彩订做的那条内部处理呢?另外,假阿彩的那条长裙是从服装店取走的真阿彩订的那条,还是另作的,这个问题最好我们能够搞明白。” 朱毅望着老万笑道:“你说得对,这个问题是得好好查查,虽然看上去是件小事,但很多案子真正的开缺口的地方恰恰就正是那种不起眼的小事情。” 邓琨接上了话:“如果说假阿彩取走的是真阿彩订做的那一件,那么阿秀得到的处理品应该是次品,或者说是不符合阿彩的要求的,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会有两长一样的长裙了,如果她是另外做的一条,那么无疑服装店就透露了真阿彩订做长裙的信息,所以才能够给她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但有一点你却没想到,那就是你的第一种假设成立,假阿彩取走的是真阿彩订做的那条,阿秀得到的只是残次品的话,那么为什么服装店的那个女人以及阿秀在我们问话的时候没有提及?她们的有的原话可都是这么说的,说阿彩订做了长裙,却一直都没有去把它取走!如果她们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阿霞在说谎,虽然假阿彩也穿了一条天鹅绒的紫色长裙,但绝不可能和真阿彩订做的那条一模一样!” 老万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纠结,想要查清楚还真不容易,太细节了,就拿你们就的那个阿霞来说吧,虽然阿霞是这么对你们说的,说假阿彩身上曾经穿着真阿彩订做的长裙,可是她并不是真阿彩本人,她能够百分百确定吗?或许只是她的一种下意识的怀疑,因为真阿彩曾经订做过一条类似的,所以她见假阿彩穿着相似的长裙时自然也可能先入为主。” 他望向朱毅:“你说是吧,朱哥?”朱毅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这又回到了刚才我的假设,那就是阿霞在说谎,甚至连阿彩是不是在服装店订做过裙子都两说。”邓琨叹了口气:“我说哥,你这假设要成立的话,那么我们的侦查方向就完全有问题了。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以一个谎言为基础进行求证性的侦查,我们又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呢?” 朱毅笑了:“好了,这事情先放放,现在我们说说那热水器和法医的事情,根据我们今天走访的结果,热水器的经销商,甚至经销商提到的热水器厂家其实到现在一直都坚持说他们的产品根本就没有问题,只不过对方给他们的压力,使得他们不得不在赔偿问题上妥协。” 邓琨说道:“嗯,他们一直都觉得热水器漏电致人死亡是根本不可能的,厂家的技术部门也对法医家的热水器以及同批次的产品进行了检测,他们一共出具了三次检测报告,前两次的结果一直都坚持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漏电,可第三次他们更改了检测结果,说是因为绝缘胶环的过度磨损造成了漏电。” 朱毅点头说道:“第三份报告也很有意思,绝缘胶环的过度磨损,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绝缘胶环是耐高温高压的,而且它在内部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外力的作用,怎么就出现了过度磨损的现像?明显是厂家的心里还是很不忿,虽然他们妥协了,却玩起了文字游戏,也就是说你硬要说是我的责任,想讹钱,我给你就是,但是我也要恶心你一把,这报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在我们看来三份报告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热水器是根本没任何质量问题的,事故的原因应该就像厂商说的那样,根本就是人为的,换而言之,那法医的事是谋杀!” 朱毅摁灭了烟头:“对了,那法医叫什么来着?”邓琨说道:“方仲兴,好像他姐夫也是个警察,就在县局刑警队,叫,叫晋阳。”邓琨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老万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长流县局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一起谋杀案,他们竟然这样的草草了事,死的还是一警察,法医!”朱毅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或许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邓琨也说道:“这倒是,两个阿彩的事情上面也不希望他们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既然早已经结案了,还击毙了一个毒贩,长流局也因此受到了表彰,突然又冒出个阿彩来,他们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况且上面又会怎么看?” 老万冷笑道:“面子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朱毅瞪了老万一眼:“老万,少发牢骚,这根本就与面子无关,这是关系到社会稳定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主张陆少提出的大张旗鼓地调查的原因,你们试想一下,裴晓刚、阿彩或者再有更多类似的案子一旦公诸于众,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搞不好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用它大做文章,宣传怪力乱神,混淆视听!” 朱毅见老万给唬住了,他说道:“我并不是在责备你,老万,我们已经不是愤青的年纪了,凡事得有大局观,一切也都要以大局为重。” 老万点了点头:“知道了,朱哥,我也只是私下说说,好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朱毅说道:“其实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尴尬,所有的调查都只能是秘密的,因为一旦我们的调查被公开化,那么很容易让人家理解为我们在为两年前的案子翻案,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真实目的,不是吗?我们的真实意图只是为了查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人家双明市局和长流县局不会这么想,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老万说道:“我明白了,你绕了这么远不就是想对我们说,我们的调查一定要低调么?”朱毅说道:“接下来我们的目光还得放到长流去,我们必须要弄明白几个问题,首先是阿霞是否说谎,其次,方,那个法医叫方什么来着?”邓琨只得又告诉他一遍。 朱毅接着说道:“其次,我们要弄清楚方仲兴所提交的尸检报告是不是属实,如果阿彩当时真的有了身孕,而尸检报告最后并没有列出,那么方仲兴又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这个事实,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有人让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谁在陷害周悯农,为什么要陷害他?可以说我们才到长流没两天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如果说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把我们撵走,那么他们就做了傻事,因为他们没有留余地,反而把我们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为了救小周,为了洗清他的罪名,我们会不遗余力!” 邓琨一脸的苦涩:“我们可是被人家给驱逐出来的,再回去就算人家不撵我们,可是会给我们好脸色看吗?另外,谁还会配合我们的调查?”朱毅笑了:“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长流方面一定也有人希望能够把两年前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就比如你刚才说的,方仲兴的家人,而且他是警察,他一定也有很要好的警队朋友,这些人应该是有这样的希望的。” 邓琨也笑了:“希望吧,那我们今天就回去?”朱毅说道:“对,吃过晚饭就回去。” 一转眼天就渐渐地黑了。 申强和晋阳在公路边的草丛里已经呆了好几个小时,天亮着的时候还好,两人偶尔还能悄悄地点上支烟,可天黑了以后那烟他们就不敢再抽了,一直憋着。 “申队,都快九点了,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啊,他真在这儿吗?”晋阳有些耐不住了,申强斜了他一眼:“兄弟,沉住气,一个优秀的猎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相信我,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再等等,他一定会出来的。”申强抬头看了看天上:“还好,只是一弯新月,不然我还真不敢确定我们的跟踪会不会被发现。” 第十一章周悯农的困惑 周悯农终于睡着了,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他才合上了眼睛。他必须要小睡一会,他实在太困了,不养好精神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好。 周悯农想了整整一天,他还是没能够理出头绪来,他想不通,为什么出事的是自己,不是朱毅也不是邓琨,他这样一想反而就钻了牛角尖,他想是朱毅和邓琨领着他到长流来的,而才来不久自己就出事了,这一切会不会有朱毅和邓琨的影子? 虽然雷霆告诉过他,朱毅他们有着军方的背景,也有着很大的能量,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得不怀疑一切,这也是他没有开机和任何人联系的原因,包括雷霆。当然,他也知道,一旦电话开机那么自己的行踪很容易就被锁定。 申强看了看表,竟然半夜十二点多了,身旁的晋阳也睡着了。申强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晋阳:“醒醒!”晋阳一下子惊醒过来:“在哪?人在哪?”申强说道:“还没出现呢,不过估计快了。”晋阳这才松了口气:“我说,你会不会弄错了,都这个点了他应该早就行动了。” 申强叹了口气:“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他毕竟是人,需要休息的,昨晚又折腾了一晚,而白天他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担惊受怕中,所以他只能够等到晚上才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再动。当然,他不可能睡一整晚,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出动。” 晋阳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惊动了他,他再逃我们想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你说,如果一会他发现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申强叹了口气:“最坏的打算就是叫住他,和他摊牌。不过这样一来有两个风险,第一他不一定会信任我们,第二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我们是在赌,赌他能帮着我们查清这个案子,成功了,我们或许是功臣,失败了,我们就成了他的共犯,同为阶下囚!” 晋阳沉默了,申强淡淡地说道:“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胆怯了,现在就离开,我会一个人把这事儿做下去的。”晋阳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这事儿和你并没有太多的关系。”申强笑了:“关系大了,这可能是我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你平时不是说吗?我这个人的官瘾很大,我希望这次机会能够为我的晋升铺平道路。” 晋阳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正是在赌,只是你不觉得你赌得太大了吗?”申强轻声说道:“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我很看重这次机会,因为我觉得一旦这个案子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一定会震惊华夏的,我也会因为这个案子而声名大振,这样的赌博我觉得很值得,很值得。” 他望向晋阳,淡淡的月光下,晋阳的一张脸有些苍白:“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为了我的小舅子,我也豁出去了!”申强向他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而此时朱毅他们的车子已经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大概再有一个小时朱毅他们就回到长流县了。 “朱哥,陆优还没有消息来吗?”邓琨问道,他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周悯农的。朱毅摇了摇头:“他的电话关机的。”老万笑道:“你们就放心吧,如果陆优都找不到那小子,其他人就更加找不到了,他在执行这样的任务的时候是不会开机的,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任务中他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闪失。” 朱毅点了点头:“嗯,这事让陆优去办我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长流县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不怕他们不理睬我们,怕的是连个住的地方他们都不给我们。”邓琨说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老万说道:“没事,我们住人武部去,这点小事难不住我们的。” 一点钟,周悯农醒了,其实他也没有真正睡熟,只能说是略为休息了一下。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后他背上包,从那破房子里走了出来。 黑暗中,一个影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但他却没有一点察觉。 “来了!”申强轻声说道。晋阳也很小声地说道:“你确定是他吗?”申强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妈的,要是没有这月光该多好!”晋阳说道:“没有这月光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跟丢了。” 周悯农在确定安全以后才折上了大道,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一直都在担心长流的警察会不会猜到自己会再次返回县城,而在沿途设卡阻拦,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有些多余,月朗星稀,风平浪静。 距离他二三十米,申强和晋阳紧紧地跟着,申强偶尔扭头往回看,晋阳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老回头看什么?”申强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不踏实,又有了那种感觉。”晋阳说道:“哪种感觉?”申强回答道:“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晋阳也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不会吧,莫不是尤局对我们起了疑心?”申强冷哼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盯上我们却不让我们发现,那肯定不是局里的人,局里还没有能够盯梢我申强的人。好了,先跟紧了这小子吧,或许真是我的疑心病犯了。” 申强的感觉并没有错,就在他们跟踪周悯农的时候,他们也在被人跟踪着,只是跟踪他们的人是个高手,那就是陆优。其实就在白天申强和晋阳倒回到弃车的地方时,陆优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只是在那山道口申强他们停下之后陆优并没有停留,凭着经验,他猜到了申强他们躲藏在路边的意图,而第六感也告诉了他周悯农应该就在山中。 陆优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侦察与反侦察的行家,一路向上很快就选定了周悯农的藏身之处,之所以说是选定,那是因为换位思考,他会想如果自己是周悯农会把自己藏在什么地方才会觉得最安全,他选定了三个地方,最后在那破房子那发现了周悯农的存在。 如果是陆优自己,他一定不会选那破房子,更不会躲到房子的最深处去,一旦被包围那就是插翅难飞了。果真是人年轻了经验不足,离房子不远的地方那和小河边的洼地有个斜坡,斜坡的下面有一个茅草屋,那应该是当时工人挖沙时留下的,破败不堪了,但那儿的视线更宽阔,而且临河,四通八达,又便于隐蔽又便于撤退。 相比申强他们来说,陆优更是一个好猎手,如果照朱毅的本意,找到周悯农,把他安全带走那么陆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申强和晋阳的出现让他来了兴趣,这两人虽然都着了便装,但陆优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的那种警察特有的气质,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就发现了周悯农的行踪,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组织警力实施抓捕,而是躲在暗处盯着,陆优很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优自然也是知道朱毅他们的处境的,想要在长流县打开突破口,朱毅他们就得破解现在尴尬的境况,或许突破口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只要他们不对周悯农下黑手,陆优也就躲在暗处看着,看看这两个警察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马上就要进县城了,周悯农却停下了脚步。他虽然清楚只有回到长流县自己才有可能查清楚这一切,可是真正要到县城了,他该怎么办?他的心里没有底,他知道县警察局此刻已经在搜捕自己了,重新回到县城无异于是自投罗网,现在他是见不得光的人,只能躲在暗处,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周悯农在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他得好好捋清自己的思路,下一步自己该怎么走。 “他怎么停下来了?”晋阳问道。申强叹了口气:“晋阳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兼同事了,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能提升吗?”晋阳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申强说道:“因为你不会动脑子,一个刑警不动脑子那就只能够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助手,干点出力气跑腿的活。”晋阳说道:“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野心,这样的生活挺好,动那么多的脑子做什么。” 申强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解答了晋阳的疑惑:“他在考虑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要知道此刻他一旦进了县城那他就是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被我们抓住,那时候他就完了。他很聪明,知道只有返回长流才可能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有这思路还不够,得有计划,每一步的计划,当然,现在对于他而言最紧要的则是他应该如何在县城里做好隐蔽,简单地说,他得有一个落脚点。” 申强说得没错,这正是目前周悯农最大的困惑,如果连这个问题他都解决不了的话,谈何查案,周悯农想得心里都有些绝望了,莫非自己真要放弃这一切亡命天涯么?从此以后就成为一个被通缉的悍匪,躲在黑暗中再也抬不了头?不,绝不能这样,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申强渐渐失去了耐心,周悯农已经在那儿发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了。晋阳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去见见他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很需要帮助!”申强眯缝着眼睛想了想:“我去吧,你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晋阳说道:“那哪行,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冒险!”申强说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一个人和他接触,至少还保全你,关键的时候也许你也能够帮上我们大忙,我们一明一暗这样不更好吗?” 第十二章正义者的结盟 周悯农听到了轻微地脚步声,他习惯性地掏出了枪沉声问道:“谁?”申强也轻声地说道:“别激动,我们见过,我是长流县局的申强,我没有恶意。”这时周悯农已经依稀看到了申强,他的双手高高举起,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想要伤害周悯农的意思。 “我一个人!”申强说道:“想和你谈谈!”周悯农当然不太相信他的话,申强是谁他是知道的,那可是长流县的刑警队长,莫不是县局的人已经把自己围住了?申强还想继续往前走,周悯农说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申强淡淡地说道:“你不会开枪的,因为你并不是杀人的凶手,你之所以没有逃离闽西是因为你想把这个案子弄明白,不然你也不会折回县城来了。”周悯农终于放下了枪:“你想怎么样?”申强也把手放了下来:“我想,或许我能够帮到你。” 暗处的陆优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申强和晋阳要单独见周悯农,原来也是为了这个案子,只是陆优还不清楚他们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不过陆优并不急于现身,至少他知道此刻周悯农应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周悯农哪会轻易相信申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和过街老鼠有什么区别? 申强叹了口气:“如果我给你说什么大道理,你一定会说我虚伪,我只想告诉你一点,我是个警察,而且你的案子并不是孤立的,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怎么会到闽西来的,明着告诉你,我找你是想和你合作一把,说公心的话,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个警察,还有些正义感,说私心,我是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押在了你的身上,如果这个案子我们能够把他揭开,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我,未来和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当然,假如我这一宝押错了,赌输了,那么最后我也将和你一样,成为阶下囚!” 暗处的陆优心里暗暗发笑,不过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申强是个聪明人,只是做事过于投机,但至少他的出发点还含了正义的元素。 果然,申强的话让周悯农有些信了,周悯农说道:“你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诚意?既然你提出合作,我总得看到你的诚意吧?”申强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县城,因为你不敢贸然进去,你明白自己一旦进了县城就会危机四伏,所以你需要帮助,你得有一个隐蔽的住处,确保你的安全,其次你的任何一个行动都需要有人配合,而我就是那个能够帮助你和配合你的人。” 周悯农虽然还有些疑心,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再说了,申强没有必要骗他,如果想要抓他的话,这可是最佳的时机,不是吗?当然不排除申强有什么别的企图,不过这也没什么,就算他有企图,至少现在他还不会对自己下手。 周悯农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就看看你会怎么帮我。”申强说道:“跟我来吧!”周悯农拿起了东西跟着申强走出了小树林,申强说道:“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我有套房,是我老丈人家的,我才丈人和丈母娘都过世了,他们就一个女儿,所以这屋子空着。” 申强又接着说道:“那儿原本是县小五金厂的宿舍,但房子老旧,很多住户早就已经搬了新家,现在那儿多是外来户租住着,那儿是城乡接合的地方,人员很杂,应该很方便隐蔽。”周悯农没有说话,申强说的这个住处倒也还让他满意,他知道在那样的地方龙蛇混杂,确实不容易暴露。 两人到了宿舍楼,申强领着他到了二单元三楼,打开门进去,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申强打开灯,关上门,尴尬地笑了笑:“这门窗很久没开了,得敞下这味道才会散去,这儿的家伙什倒是齐全的,只是衣被什么的可能也有些味儿,不过现在太晚了,就算要换也得明天,这样吧,明天白天我会给你送新的过来。” 周悯农说道:“不用了,我没那么讲究,谢谢你了。”申强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周悯农楞了一下,申强说道:“别多心,为了你的安全我得帮你把它处理掉,你也算是老刑警了,你应该知道,如果上面真的下了心要找你,那玩意就算你不开机也是个定时炸弹。”周悯农这才把电话递给了申强,申强问道:“有需要记的号码吗?” 周悯农摇了摇头:“我记性很好,该记下来的已经记住了。”申强笑了:“做我们这行确实要有些过人的地方,超强的记忆力也很不错。对了,这一路上你都没有问到你那两个同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周悯农淡淡地问道:“他们怎么了?”申强回答道:“被我送到市里去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和你一样,还会回来的吧。我有些纳闷,你也就是一小县城的刑警队长,怎么就和他们走到一起了?”周悯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申强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能耐吧?就连我们的局长也不希望招惹上他们。” 周悯农“哦”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向申强说出朱毅他们有什么背景,申强见从周悯农这边没套出什么话,心里有些失望:“明天一在早我会过来一趟,重新给你准备几个手机和一些电话卡,记住,每个手机用超过三次就必须扔掉。”周悯农说道:“明白。”申强走到了门边:“现在你这儿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最好别乱跑,另外,有什么行动大家商量着,别自作主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了。” 申强离开以后,周悯农就关上了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 申强给他留下了两包烟,这是申强一天的量,不过今天他一直在蹲守周悯农,抽得不多,而且大多抽的都是晋阳的烟,自己的也就省下来了。 周悯农点了支烟,这下他整个人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申强,但申强到目前所做的一切他还是很满意的,就算是申强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至少合作期间他不会乱来,周悯农自己就是警察,他知道当申强把自己安顿在这儿的时间就已经把他和自己绑在了一起,万一自己真被警方抓住,申强也脱不了同犯的嫌疑了。 “咚咚”,轻轻地两声敲门声。 周悯农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握住了枪,轻轻地走到了门边,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又是两声敲门的声音,周悯农的脑子有些乱了,难道是申强回来了?不可能,他虽然给自己留下了钥匙,可他说过他还有钥匙的。会是谁呢? “你也够大意的,所有的窗子都开着。”一个声音从周悯农的身后传来,周悯农迅速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飞来,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枪已经不在了,同时屋时的灯也亮了,他看到一个近三、四十岁,文质彬彬的,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的中年人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正把玩着他的配枪。 “你是谁?”周悯农的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人应该是从窗户进来的,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的声响,高手!这是他对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评价,在这个中年人的面前,他甚至连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中年人从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是朱哥让我带你回去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留下比回去更适合些。” 周悯农楞了一下,朱哥?他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朱毅,朱老师?”中年人笑了:“是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优。”周悯农这才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朱毅他们已经对他不管不顾了,他甚至还对朱毅和邓琨生出怨恨,现在看来是错怪人家了。 陆优已经掏出了电话给朱毅打了过去。 “朱哥,是我,我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不过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长流县局的申强找上了他,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好,你等等。”陆优把电话递给了周悯农。 “小周啊,委屈你了!”周悯农听出果真是朱毅的声音,周悯农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朱毅说道:“小周,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你离开是逼不得已的。” 周悯农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朱毅听了说道:“看来事情蛮复杂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有动作就会有破绽,既然申强要合作,你就和他合作,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对了,陆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有他保护你绝对安全,他会守在你的左右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他会和你联络。你忍耐一下,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挂了电话,周悯农望着陆优:“你是军方的人?”陆优嘟起了嘴:“这个不能说。”接着陆优从口供里掏出一样东西,也就烟盒一半的大小:“这个手机你拿着。” 周悯农看了一眼,竟然还屏幕都没有,只有1、2、3三个数字,陆优解释道:“长按一号键,就拨通了我的电话,二号键是朱哥的,三号键是进入语音留言,这电话不会被监听,也不会被定位跟踪,电池至少可以用两个月。好了,我得离开了,你看到前面那栋楼了吗?有个家庭旅馆,我应该就住在那儿,真想见我的时候就给我电话,记住,摁住不动,两秒钟就会自动接通,同样,在通话过程也是一样的办法结束通话,真有紧急的事情,保持在通话状态我就能够找到你!” 第十三章尤局给申强敲警钟 朱毅他们并没有像老万说的那样住到武装部去,他们住进了县里最好的一家宾馆,其实只是全国连锁的一个快捷酒店,说是三星级,可是落到这个小县城,它的硬件条件也只能勉强算是准三星,不过酒店的管理还是很正规的,也有住在这儿,朱毅他们才不会被过多地骚扰。 他们要了一个三人间,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一来方便了老万的安全保护,二来也便于大家交流案情。 安顿下来都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可三人却没有什么睡意。 “这个申强还真是个投机分子,不过他眼光倒蛮准的,这个案子如果告破他的前途确实一片光明。”老万感叹地说道。邓琨却冷笑一声:“只怕他未必真是个投机者,谁能够保证他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别的阴谋?要说立功,抓到小周对他来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别忘记了,小周不光是畏罪潜逃,而且手里还有枪!” 朱毅摇了摇头:“你们就别抬杠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不管怎么说,至少目前情势下看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就算申强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暂时看来他是不会伤害小周的,再说了,这一切现在不是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么,小周身边有陆优,外围有我们,局面其实是我们在控制着的。” 老万点了点头:“朱哥说得没错,来之前我们也分析过,朱哥说过我们很可能能够在长流找到盟友,因为那个方仲兴,方仲兴的死警察局里一定有人对这样的结果存在异议,我们只要能够接触上这些人,我们的调查工作就简单多了。或许申强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呢?” 周悯农关好了门窗,关掉了灯,他站在窗边,望着前面的那栋房子,来的时候他也看到前面的那栋楼有两家家庭旅馆,陆优说他会住在那儿,周悯农静静地站在那儿,不一会他果然看到那栋楼的三楼一个房间亮起了灯,再接着,他看见陆优走到了窗边,向他这边望了望。 两栋楼隔得很近,大约五六米的距离,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周悯农不知道为什么,在见过陆优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陆优并没有在窗边呆久,在他离开了窗边后,灯也关上了。 周悯农就躺在沙发上,他没去卧室,屋里那股子霉臭味还有,而且他也不习惯睡别人的床,特别他想到这是申强岳父岳母的家,而两人都已经去世了,真让他躺在他们睡过的那张床上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忌讳的。 他闭上眼睛,却仍旧难以入睡,回想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儿,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原本他是想悄悄地潜回县城查清自己被陷害的案子的,可是到了县城边上他才发现只靠他自己的话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申强出现了,再后来陆优也出现了,而自己的命运却完全地交在了他们的手里。 以前在暮山县做刑警队长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去独立面对一切的事情,想想真是可笑,一个人的力量真可以去对抗整个社会吗?不可以,假如今晚申强不是想和自己合作,而是要抓住自己,那么现在他已经是阶下囚了,又假如陆优不是朱毅叫来帮助他的,而是来杀他灭口的,此刻他或许也就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周悯农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对自己命运何去何从无能为力的悲哀,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个案子从哪里开始查,怎么去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到了提线木偶,自己何尝不像是一个木偶,被人家牵动着,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申强自然不知道周悯农此刻会发出如此的感慨,他现在正坐在晋阳的家里,晋阳的妻子在市里工作,一周回来一次,而晋阳年底也会调到市里去。家里目前大多数时间都只有他自己在,申强大半夜过来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在申强和周悯农接触上的时候晋阳就先回来了。 “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申强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因为他和晋阳原本关系就十分要好。晋阳给他弄了一碗泡面:“安顿好了?”申强点了点头:“我把他安顿在老屋了。”晋阳说道:“安顿他不难,关键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你想怎么查,申队,我们这是在玩火!” 申强夹了一大筷面条送到嘴里:“确实是在玩火,可是‘富贵险中求’不是吗?至于说下一步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设法把所有相关案子的资料给弄出来,找出之间的关联,之前你不是说仲兴的案子还有几个疑点吗?我们就从这些开始查。当然,让他去,我们不适合出面。” 晋阳苦笑了一下:“你确定他还可以抛头露面吗?现在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申强皱起了眉头:“这个倒是个问题,不过如果让他改变一下外貌,再给他弄个假身份应该就没事了吧?”晋阳看着申强:“开什么玩笑,你不会是想让他去整容吧?” 申强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粘个小胡子,贴个眼皮什么的,然后换身衣服,给他搞张身份证,你上次抓那个办假证的,应该派得上用场,你媳妇不是在市报上班吗?如果能够再给他办个新闻采编证什么的就更好了,有这个身份就不会有人会想到他就是通缉犯了!” 晋阳说道:“我可警告你,别打我媳妇的主意,拉我下水还不算,还要拉她?”申强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亲自去找她的话她一定会答应,别忘记了,这事儿关系到我们为仲兴报仇!”晋阳蔫了,他知道申强说的并没有错:“好吧,我和她说说。”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申强早早地就被尤光辉叫到了办公室去。 “尤局!”申强推开门,微笑着叫了一声。尤光辉点了点头:“坐吧!”申强坐了下来,尤光辉问道:“昨天一整天你跑哪去了?”申强回答道:“哦,我就在那凶手弃车的附近转了转,虽然吧,他很可能早已经逃往闽南方向去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在周边他可能藏匿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尤光辉“哼”了一声,表达出自己对申强的不满:“就算你是办正事,队里不还有这么多人么,局里也有人手的,为什么不带上,就你和晋阳两个人?电话也关机了,你眼里还有这个集体还有我这个领导吗?”申强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自己瞎疑心就去看了一圈,手机是没电了。”尤光辉皱起了眉头:“你的没电了,难道晋阳的也是没电了?” 申强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好像他的电话确实也一直没有响过,应该是吧!” 尤光辉叹了口气:“申强,你从警校毕业就到了我的手下,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我警告你,有些事情是玩火,搞不好就会烧死自己,那还不算,甚至会连累很多人。”申强耸了耸肩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尤光辉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对了,我让你送走的客人又回来了,他们在快捷酒店。”申强苦笑了一下:“你不会是让我又去撵他们吧?尤局,这些人好像很有来头,我可不想再去触眉头了。” 尤光辉说道:“不是让你去撵他们,不过你得盯紧了,最好别让他们再给我添什么乱子,还有两年我就要退休了,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走完这最后一程。所以,希望你别乱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翻开来,那是打我们自己的脸。” 周悯农早就醒了,他还是没能够睡好,只能勉强算是休息了一晚上。 这一晚他做了很多的梦,全是恶梦。他也知道这很正常,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脑子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不做恶梦那才是怪事儿。 申强是十点多钟过来的,他给周悯农带来了一些吃的用的,还有三个手机,都是一百多块钱的地摊货,六、七张手机卡。申强坐下后笑道:“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我可无法给你报销。” 申强从包里又取同一个资料袋:“这是两起阿彩案以及方仲兴法医案的卷宗,并不全面,大家都知道的我就没纳入,主要是一些我们认为可疑的地方。这两天你就呆在这儿慢慢消化,别外出,我们正设法给你弄个能够见光的假身份,不过到时候得委屈你一下,易个容化个妆什么的。” 周悯农接过资料:“嗯,那就麻烦你了!”申强说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想现在我应该已经拿出了足够的合作的诚意了吧?”周悯农点了点头,申强说道:“对了,你的那几个伙伴又回来了,你想和他们联系吗?”周悯农想到了朱毅的交待,要弄明白申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回答道:“不要,其实我和他们并不是很熟悉。” 申强眯起了眼睛:“嗯,这样也好,知道我们合作的人越少,我们才越安全。只是我觉得你的同伴好像能耐挺大的,假如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事情或许会好办多了。”这已经是申强第二次试探他了,周悯农苦笑了一下:“他们有什么大能耐?我的事情他们不是也不管不问么?”申强的心里有些失望,一个投机者,很看重借势借力的,他觉得如果能够利用朱毅他们的背景,或许案子侦破起来难度会小很多。 第十四章裴晓刚再遇害 就在同一个早上,黔州省大石县警察局接到报案,县化工厂家属区被盗,而技术员裴晓刚遇害。大石县局刑警队队长胡刚在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了现场,被盗的是家属区的单身宿舍楼,因为厂里的住房条件宽裕,单身的小年轻们一人就有一个小套间,也就是小的一居室。 窃贼一共光顾了六户,而裴晓刚或许是运气不好,和窃贼对上,然后被窃贼用刀给捅死了。裴晓刚是腹部中刀,失血过多身亡的,现场看上去并不复杂,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具体丢失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单单从现场的勘察来看,这确实就只是一起寻常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可是胡刚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对这个裴晓刚的印象很是深刻,因为他,暮山县局的局长还亲自来过大石,而这两天胡刚也在暗中调查裴晓刚的一些事情,正在这当口,就出了这个案子。 六个单身汉的屋子被盗,还偏偏就裴晓刚被捅死了,这也太巧了吧? 胡刚在尸体旁蹲了下来,轻声询问法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法医叫沈伟,他看了胡刚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外面说去。”两人到了外边没人的地方,沈伟说道:“你没发现尸体不对吗?”胡刚回答道:“看上去苍白,僵硬,让我联想到冻肉!” 沈伟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尸体是冰冻过的,死亡时间应该有五到八天的样子,而现场的那些血迹是并不是尸体流出的,而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就比如那创口出血,那应该是先用刀捅进去,然后再灌入足够的鲜血,再通过物理挤压让血溢出来,这就造成了流血的假像。” 胡刚楞住了,他确信这就是裴晓刚的尸体,可是如果说裴晓刚已经死了五到八天,那么这两天自己见到的裴晓刚又是谁呢?莫非这具尸体就是暮山县局丢失的那具么?难不成会有两个裴晓刚,那么另一个现在跑哪去了? 而胡刚还有更大的疑问,是谁布置的现场,为什么要把这丢失的尸体扔出来,虽然现场经过了布置、伪装,可他们应该这些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法医的眼睛,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只是为了让警察知道还有一个裴晓刚存在吗? 胡刚对沈伟说道:“一会你提取指纹,让交警那边对比一下。”胡刚想到了那个裴晓刚曾经在交警队录入过指纹信息,他必须要确认一下。不过他的心里也知道指纹是唯一的,既然活着的那个裴晓刚,现在姑且暂时假设他还活着,既然他的指纹符合交警队的记录,那么这个死者的应该就不可能符合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交待沈伟进行指纹对比。 胡刚又在裴晓刚的房间时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回到局里,胡刚被蒋朝阳一个电话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在电话里说这尸体并不是那天你带到局里来和老雷见面的那个裴晓刚的?”蒋朝阳在接到胡刚电话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的,这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胡刚点了点头:“小沈也说了,尸体虽然被冷冻过,可是还是能够大致推断出这人死了至少五天以上了,别说五天,就是三天也能够肯定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裴晓刚了。” 蒋朝阳皱起了眉头,一只手托着下巴:“看来雷霆他们没说谎,这事还真邪性了。你马上安排,暗里搜查另一个裴晓刚的下落!让底下人的嘴严实一点,目前这事儿还不宜对外公开,这样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蒋朝阳站的高度不一样,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胡刚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一旦两个裴晓刚的事情传出去,那样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这样的轰动是他们不愿意看到了,那样他们就会陷入被动了。 蒋朝阳又问道:“如果这具尸体真是暮山局被盗的那具,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胡刚苦笑了一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天真到我们连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都判断不出来,调包的可能性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其一是想向我们提示什么,其二就是示威,挑衅了!” 蒋朝阳叹了口气:“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你破不了案的话,我只能把案子向死里上报了。”胡刚说道:“三天,这难度很大啊!”蒋朝阳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就三天,我更担心的是三天的时间市里或许早就知道了。好了,你去忙吧。” 胡刚走了以后,蒋朝阳拿起了电话给雷霆打了过去。雷霆听完蒋朝阳叙述的案情后说道:“我就说嘛,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老蒋啊,我再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你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说着雷霆把周悯农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蒋朝阳一惊:“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过问一下?” 雷霆苦笑着说道:“我过问?我拿什么过问,以我们兄弟的级别够得着么。我也想为小周做点什么,可是现在长流警方已经说了,有目击者,凶器上也有他的指纹,更要命的是当晚在被人发现以后他竟然畏罪潜逃了。不过好在有朱毅在,我想这小子顶多就是遭些罪,吃些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蒋朝阳也安慰道:“嗯,清者自清,小周他根本没有做过,有朱毅在一定能够为他洗清罪名的。” 朱毅接到雷霆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雷霆很不满意朱毅的态度,因为他说完之后朱毅竟然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雷霆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骂道:“这个死老朱,和我拿架子,搞得就像上级领导一样,知道了,你知道个屁!” 朱毅他们今天都没有离开酒店,因为他们知道周悯农正在消化一些案卷资料,或许会有些意外的发现,等他那边传来了消息朱毅他们再着手调查。 “老雷来电话说些什么?”邓琨见朱毅的脸色很是凝重轻声问道。朱毅回答道:“裴晓刚的尸体又出现了,出现在活着的裴晓刚的宿舍里,还被仿造成了入室盗窃杀人的现场,而活着的裴晓刚却不知所踪。” 朱毅用简短的语言把案子说了一下。 邓琨皱起了眉头:“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朱毅说道:“不知道,但一定有它的意义,在他们盗走尸体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步。”老万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还活着的那个。”朱毅望向老万,老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发现的秘密,而且从我的判断来看,活着的一定是假的,死了的是真的。” 朱毅也笑了,他反问道:“为什么?”老万说道:“这还不简单,杀了真的,然后弄个假的利用真的那个的身份做坏事。”朱毅点了点头:“嗯,也有道理,邓琨,你说呢?”邓琨说道:“我有些想不明白,朱哥,你看,如果说假的想利用真的的身份做点什么坏事,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真的那人的尸体出现了,那么从某种意义来说,假的也已经是死人了,一个死人想要干点什么是不是就太扎眼了?” 老万竟然也点了点头,邓琨这一点说得十分在理,也就说如果假的想要利用真的身份做什么,那他们更应该把真的那人的尸体藏好,在他们成事之前不会被暴露才对。 邓琨又说道:“假设周悯农他们第一次发现的裴晓刚的尸体是真的,那么我们想想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裴晓刚的尸体暴露了,那么假裴晓刚的身份自然也就引起了警方的怀疑,你刚才也说了,大石县局的胡刚还去找过他,又进行了暗中的调查,这样他们就知道警察已经彻底地盯上这件事情了,于是他们必须要掐断所有的线索,可是假裴晓刚或许对他们也很重要,所以他们才扔出真的尸体,让假的寻人消失!” 朱毅却淡淡地说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最初周悯农他们发现的尸体是假的,是他们故意抛出迷惑警方的视线的,而他们真正的意图是绑架真的裴晓刚!至于为什么要在现在留下那具尸体,就是让警察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查,让警方哑巴吃黄莲,现场有裴晓刚的尸体吧?是入室盗窃杀人的现场吧,你警方不可能手中握着一具裴晓刚的尸体再叫着喊着搜查另一个活着的裴晓刚吧!” 邓琨和老万都不曾想过这样的可能,他们望着朱毅发呆。朱毅继续说道:“而我现在则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两起案子,一个在闽西,一个在黔州,地域相隔很远,而一个案子是两年前,另一个正在进行时,也不在一个时间段上,它们的联系到底在哪儿呢?” 邓琨说道:“或许根本就是个巧合。”朱毅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邓琨,你和雷霆通个电话,让他请大石方面好好调查一下,着重调查裴晓刚这个人的背景,还有他的专业特长和其他是否有着异于常人的什么能力。既然是绑架,绑匪对他一定是有所图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图的是什么。” 邓琨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也许我们回黔州跟那个案子会比耗在长流县要好得多。”朱毅说道:“黔州那边我倒是觉得目前我们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他们早就暴露了尸体在先,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会很小心谨慎,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与漏洞,相反这儿我们查的是两年前的事情,要更容易找到突破口,就拿方仲裁兴法医的案子来说吧,两年的时候,或许同情他的一些同事手里已经收集到了某些证据,现在我们就是要寻找到这样的人,得到他们的帮助。” 第十五章新的案情引发的恐慌 从沪市开往粤州的列车上,一个老头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他身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有些猥琐,身上穿的衣服袖口那看着亮晃晃的,那是污垢被摩擦后的那种光亮。 对面坐着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女人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她的长相和她的穿着一样的质朴,小男孩应该有六、七岁了,正在啃着半个苹果。 小男孩的目光落在外向型经济男子的身上,他发现那男子也正在望站他,男子的脸上带着微笑,只是那微笑看起来有些让人发寒:“小朋友,几岁了?”小男孩没有理他,只是往女人的身边靠了去,女人扶住了男孩的肩膀:“小新,叔叔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啊,这样很没有礼貌。” 小男孩这才怯怯地回答道:“六岁。”男子望向女人:“这孩子挺聪明的,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女人笑了:“谢谢大哥的吉言!”车停了,也不知道到了哪个站,男人站起来:“好了,我下车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小男孩在女人和那男子打招呼道别的时候,手里拿了张纸巾,搓成了小条,塞到了老头的鼻孔边轻轻搅动起来。 女人这时也坐了下来,见男孩竟然这样顽皮,她训斥道:“小新,你在干嘛?”小新抬起头来:“妈,你看老爷爷睡得多沉,不管我怎么弄他都没有反应。” 女人皱起了眉头,果然,小新的纸条拨弄老头的鼻孔他竟然没有感觉,这有些不正常,当女人低下头来的时候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她看到了血,鲜红的血,正顺着老头的身体流到地板上,因为老头一直都是趴在桌子上的,刚才又和那男人聊着天,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过道那边的几个人也正在打着扑克,谁都没有发现。 女人的叫声惊动了车厢里的人,立刻就有好事者围了过来,待看清楚了之后,就听到有人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邓琨回到了宾馆,才进房间就对朱毅抱怨道:“这个阿霞,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会帮助我们查出阿彩案件的真相,可我去找她的时候你猜她说什么?”朱毅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老万说道:“她说什么?”邓琨回答道:“她说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们什么,还说了,我们都不是好人,以后她都不想再见到我们。” 朱毅眯起了眼睛:“看来阿彩老爹的事情对我们的影响挺大的,对了,马丘呢?他是什么态度?”邓琨说道:“我没见着马丘,好像不在家吧。阿霞不愿意配合,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朱毅说道:“你没问她马丘去哪了吗?”邓琨苦笑了一下:“问了,可是她不说,她就只说希望我们别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还说了,查案是警察的事情,她问过了,我们并不是长流的警察。” 朱毅掏出烟来点上,看来阻力还是蛮大的。 就在这时朱毅的手机响了,是陆亦雷打来的。 “朱哥,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是沪市铁路警察局传出来的,就在三个小时前,沪市开往粤州的列车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五十三岁的华夏藉男子遇害,被人用刀刺进了心脏。”朱毅轻声问道:“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陆亦雷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了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古怪的是受害者的身份,经查死者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连益东,北河省梁州市人,是个盗窃的惯犯,道上人称偷儿王,可以说是个神偷。不过这个人两年前被网上追逃的时候已经落网,关在了石堰二监,铁路警察局已经和石堰二监取得了联系,此人目前还在服刑中!但通过对死者外貌特征、血型及指纹的对比,你猜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陆亦雷竟然在关键的时候也卖起了关子,朱毅回答道:“死者与在押的那个犯人是同一个人?”陆亦雷说道:“是的,这事儿就把铁路警察局给搞糊涂了,他们怀疑石堰二监那边说谎,最后还是把案子上报了。我突然想起你现在正在接触的案子好像与这个有些关联,所以就提前通报你一下。” 朱毅顿时来了兴趣:“凶手抓住了吗?”陆亦雷回答道:“没有,怀疑是当时坐在他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他的嫌疑最大,可能是在列车进入隧道时下的手。倒是有人看到了他的长相,现在估计正做着拼图呢。对了,这个案子好像警察部会成立专案组。” 朱毅听了皱起了眉头:“能阻止吗?我怕专案组成立会惊动了他们,这个案子最大的特征就是筹划十分的周密,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这个案子也绝对不是孤立的,你说的这一起和我们手上正在调查的两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亦雷沉默了一下:“这个,难度很大,你看能不能这样操作,既然最初发案是在黔州,就让黔州省厅来牵头成立专案组,把专案组级别下放我倒还有些把握,因为这事儿是不可能绕开警察部的,另外,你得和黔州警方沟通一下,你要掌握案子的调查权,就必须得到他们的授权,那样的话,我的人也得调回,毕竟你知道,一旦案子正式进入警察部的视线,我的人再掺杂其中也名不正言不顺。” 朱毅说道:“好的,你去操作吧,黔州这边我倒不担心,我是黔州省警察厅的特别高级顾问,省警察学校微表情及行为分析侧写的客座讲师。” 陆亦雷叹了口气:“好吧,一旦我和他们协调好了,陆优和老万就必须召回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朱毅笑道:“放心吧,我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这小阴沟里我就能把船给翻了?”陆亦雷也笑了:“那倒是,好了,就这样,先挂了。” 朱毅这次根本不等邓琨和老万发问,一口气就把沪市铁路警察局上报的案件给说了出来,邓琨说道:“看来他们玩得还蛮大的嘛,不过朱哥,陆少真要把老万他们给召回去吗?那我们身边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朱毅瞪了他一眼:“这事原本就不该军方插手的,既然黔州省厅牵头成立专案组,我会向厅里要两个得力的人的。” 老万也有些遗憾:“这么好玩的案子,我竟然不能再继续玩了。” 周悯农是从申强那儿知道列车上的这个案子的,因为这个案子太过诡异,所以在警界内部传播得很快,虽然上面已经打了招呼,在没有彻底查出结果之前不许乱说,可是几乎还是传遍了整个华夏。 申强取出一条“玉溪”香烟放在了茶几上:“可惜,我们明明知道这个案子和阿彩案一定有关联,却没有一点的办法。要是能够并案的话,或许我们能够早一点找到突破口。”周悯农点了点头,他是很认同申强的看法的,他说道:“我们之所以到闽西来并不单单是为了阿彩的案子,实话告诉你,就是因为在我的辖区里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我才会跟着朱毅他们过来的,因为他们说他们起到了两年前发生在长流的阿彩案,很相似。” 听到周悯农这样一说,申强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生怕这件案子引起了上面的关注,成立专门的专案组,那样他的努力就白费了。 周悯农发现了他脸上的变化:“你怎么了?”申强咬了咬嘴唇:“你说,上面会不会直接出面来调查这个案子,若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微妙了。”周悯农一时间也没了主张,要是真由上面的人来调查,说不定还没等他找到自己被陷害的真相,那谋杀的罪名就坐实了:“我也不知道。” 申强说道:“你那两个同伴应该知道,要不你问一下他们?”周悯农也慌了,给朱毅打去了电话。 “小周,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这是周悯农第一次主动给朱毅打电话,朱毅觉得很奇怪。周悯农忙说道:“没,没什么情况,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个沪市到粤州的列车上发生的谋杀案你知道了吧?”朱毅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周悯农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嗯,我听说了!” “朱老师,你说上面会不会直接成立一个专案组来负责这个案子?”周悯农问道。朱毅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据说警察部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还没有最后确定。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一下子对自己没信心了?”周悯农苦笑了一下:“说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我这案子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全,另外,我还跑掉了,而且就算是让我解释我也解释不了。” 朱毅了解周悯农的心情:“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和上面沟通过了,争取以黔州省厅牵头来成立这个专案组,到时候主动权还是在我们的手上。”周悯农有些不太相信:“省厅组成专案组?可是这案子涉及了好几个地区呢!”朱毅笑道:“这些你就别管了,到时候并案侦查就是了,部里再派个人督办,具体的就不是你担心的了,他们会处理好的。” 第十六章从方仲兴案找突破 见周悯农挂了电话,申强紧张地问道:“怎么说?”周悯农轻声说道:“上面还真的要成立专案组,不过他说正在和上面沟通,看看能不能以我们省厅来牵头,这样能够掌握主动权,他让我别担心,说会处理好的。” 申强又问道:“他有没有提到我?”周悯农摇了摇头:“他为什么要提到你?”申强说道:“他们应该早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我想你一定早就告诉他们了,否则刚才在电话上他根本就不问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周悯农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他倒是很佩服申强,心思缜密,逻辑性也很强,天生是做警察的料。 虽然说他功利了一点,让人感觉有点投机的嫌疑,可是这也很正常,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申强想要出人头地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悯农点了支烟:“他们确实知道了我们的事情。”申强的心里有些激动,朱毅他们都能够和上面沟通了,那不是几乎有通天的能力?他庆幸自己在周悯农的身上赌对了,这一宝他是押准了的。 申强忙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和他们说说,如果真成立了专案组,让我也进去,就算是跑腿打杂也好,别的事情我不敢说,阿彩的案子一直都是我负责的,还有就是方仲兴的案子,我知道的也比别人知道的要多得多,再有我和他的姐夫晋阳可是好兄弟,这凭这些,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帮到他们的。” 周悯农望着申强,不置可否,申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没有顾及周悯农的感受,周悯农现在可还是通缉犯,人家的稀饭自己都还没有吹凉呢,哪有闲心管自己的事儿。 周悯农知道他的心思,内心也有些苦涩:“这事我只能帮着提一下,但能不能成我不敢打包票,其实我和他们也不是很熟,好像他们是我们雷局的朋友。”申强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管他了,我们干我们自己的,该干嘛我们还得干嘛,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说对不,殊途同归我们一样是功臣!” 周悯家点了点头,申强这股子冲劲和自己很相似,一个合格的刑警必须有这样百折不挠的劲头。申强也坐了下来:“资料你看了,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合计一下该从哪个方向去查,怎么查。”周悯农说道:“朱老师他们好像更关注阿彩的案子,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把方仲兴的案子作为突破口。” 周悯农取出了关于方仲兴案的相关资料:“单从资料上看,方仲兴案无论是他对两个阿彩的尸检还是他的意外以外热水器厂的赔偿等等都是中规中矩,合理合法的,不过有几个地方我觉得有疑问。” 申强也想看看这个同行到底有多少斤两,他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周悯农并不理会申强那再着考校的口吻,继续说道:“首先是第一个阿彩的验尸报告,是在人死后十六个小时内提交的,也就是提交报告的时间是那个阿彩被击毙后的十六个小时内,报告的具体内容我没有什么异议。可第二个阿彩的验尸报告则是在发现尸体后的八十三个小时后,原谅我计算得这么精确,十六小时,一天不到的时间,而八十三个小时又是什么概念,三天又十一个小时。” “我对比了一下,两份报告所检测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相反第二份报告还漏检了两项,当然,这两个项目无关紧要,但如果要检验却也得耗费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周悯农说到这儿望向申强:“我想知道在为第二个阿彩尸检的时候方仲兴手上还有其他的活吗?”申强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当时局里并没有什么活需要他做的。” 周悯农说道:“这就是了,而且出报告那天是周四,发现尸体是周一凌晨,同样五份工作,为什么会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当时你们就没有催促过他要尸验报告吗?”申强说道:“催过,只是他当时说是什么仪器有问题,送修了。”周悯农在纸上做了记录。 “好,这是我提出的第一点,也就是两个阿彩尸检所耗费的时间上相差悬殊太大,是不是仪器问题我想申队你应该能够核实。其次,第二份报告在我看来是有问题的,不是尸检结果的问题,是语法上的问题,你看在结论这一栏,最后两段话的衔接,你觉得自然吗?如果我猜得没错,中间应该删掉了一段,至少是删掉了两句话,过渡语句。” 申强细细地读了两遍,感觉果然是这样,他说道:“删掉的是什么呢?”周悯农耸了耸肩膀:“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叫阿霞的那个女人曾经对我们说过,阿彩失踪的前一天曾经给她打过电话,约她第二天陪她一起去保健站,虽然她没有说是什么事,可是朱老师说很可能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想去检查一下,证实是不是真的怀上了。” “因为她和傅春来结婚那么久了还没有孩子,真怀上了对她来说是意义重大的。”周悯农说到这儿,申强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删掉的可能是她怀孕的内容?”周悯农说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也是我们的猜测,下面接着来说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就是方仲兴的死亡时间是在他提交了第二份验尸报告的三天后,也就是周一下午三点多钟,申队,你觉得他选择这个时间回家洗澡正常吗?”申强说道:“很正常,因为那天中午出了趟现场,而他的身上还被污了一身的血渍,还是我劝他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上班的。”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周一他上班的时候一切都正常,也没有什么反常的情绪和表现,对吗?”申强苦笑了一下:“是的,也就是这样为后来被判定为意外事故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周悯农说道:“那为什么你却坚持不相信他是死于意外?” 申强说道:“是因为方仲萍,也就是他姐姐,晋阳的妻子提醒了我,说她在方仲兴生日时送给他的那块手表不见了,而后来方仲兴的妻子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块表。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中午他和我分开的时候那表还戴在他的身上的。”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屋里还少了其他东西吗?比如说现金,或者其他贵重物品?”申中回答道:“没有,就独独不见了那块表。”周悯农说道:“我说申队,就凭一块表不见了你就那么肯定他是被人害死的?”申强咬了咬嘴唇:“你不知道那表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和姐姐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更重要的是,那块表后来竟然在一家典当行里出现了,我和晋阳想要顺藤摸瓜,摸出是谁拿去典当行处理的。” 周悯农抬起了手:“我说申队你等等,家里的贵重特别一样没少,倒是独独少了一块表,还出现在了典当行。这表很贵重吗?”申强说道:“这倒不是,但对于方仲兴来说,他就是贵重。”周悯农说道:“我们现在不考虑方仲兴,就单单说那块表的事。方仲兴家里难道就没有比那块表更值钱的了?”申强回答道:“当然有,连柜子里的两万现金都还没有动过。” 周悯农这才说道:“这就对了,如果是我我直接就拿走现金了,有必要拿走手表吗?要知道现金查起来要难得多,而手表就不然了。假如他拿走手表是有另的目的还好说,拿去典当行出卖,还不如拿现金呢!” 申强苦笑了一下:“就是啊,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我们追到典当行,典当行的老板说,是个十六七的孩子拿来的,只当了二百元。而那孩子他保证从来没见过,根据他描述的特征我们也没找到那个人。所以我认为拿走手表的人应该就是凶手,至少他和凶手有着一定的关系,可是为什么拿表不拿钱,我就想不明白了。” 周悯农笑了:“申队,你想过没有,方仲兴真是被谋杀的话,那么谁会知道周一大下午他会在家里?”申强望着周悯农:“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不过当时我们队里知道他出家的人并不少,至少有十几个,那天出完现场,是当着大家的面我对他说让他回去洗澡换衣服的那番话的。这两年我也仔细地排查过,却没有查出头绪。” 周悯农又问道:“从那天的案发现场到他回到家,大约需要多长的时间?”申强说道:“是晋阳开车送他回去的,路上应该需要四十分钟的样子。我想过,如果有人通风报信,而正好又有人就在方仲兴家附近,那么这点时间也足够他们对热水器做手脚了!” 周悯农点了点头:“嗯,假如他们是有预谋要杀害方仲兴,那么有一点却不得不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他们早就算定了方仲兴会回家,就算提前有人通风报信也得有人时刻准备着吧?既然是谋杀,就不是随机的,方仲兴出现场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溅那一身的血,你回忆一下,又或者当时是谁有意当作无意地让他被血溅到了身上?” 第十七章一个叫张弛的疯子 朱毅在等待着陆亦雷那边的消息,他也在担心,如果陆亦雷协调不下来,那么由警察部来牵头案子,那么很可能这案子他想要继续跟进就只能是私下里了,这倒是次要的,他更关心的是周悯农那时又会是怎么样的境遇。 可是陆亦雷那边一直没有来电话,他没有主动打过去,他知道陆亦雷还没回话说明这件事情还在斡旋中。 下午他们又去找了一趟阿霞,邻居却说阿霞和她男人大早就到市里去了,说是走亲戚,可朱毅却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躲着自己。邓琨有些生气:“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现在干脆就避而不见了。” 朱毅叹了口气:“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是本地人,他们得顾及乡里乡亲对他们的闲话,再说了,很多人都知道马丘曾经和阿彩好的事情,马丘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和我们走得太近,大家都会有想法,特别是傅春来,这才是他们夫妇顾忌的。”邓琨想想确实是朱毅说的这理儿,他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朱毅说道:“既然他们去了市里,那你也到市里去,设法找到他们,在市里或许很多话都好说些。”邓琨点了点头:“好,那我马上到市里去,对了,你说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去市里啊?”朱毅回答道:“有这样的可能。” 邓琨去了市里,朱毅和老万呆在酒店,暂时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两人正在闲聊着,朱毅的电话响了,原本他以为是陆亦雷那边有消息了,谁知道却是他在林城的诊所的助理打来的。说是他的一位朋友给他寄来了一份邀请函,请他出席首届“华夏整容整形医学会”的年会。 挂了电话朱毅笑了:“这个铁兰也是的,她们搞年会竟然还给我发请柬,我哪里懂什么整容整形啊,她倒是好意,估计是想让我去免费玩一趟吧,可我现在哪里走得开。”老万说道:“铁兰什么时候跑去玩整容整形了?天哪,要是她的那些客人知道她以前是专门为尸体化妆复容的,多半得吓死!” 朱毅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只要给她一张照片,那张脸就绝对能够恢复如初,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老万却呆住了,朱毅拍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老万嘿嘿一笑:“我是想到了我们正在查的这个案子,我觉得这个年会你应该去。”朱毅的心里也激灵一下,不过他又摇了摇头:“现在这情形我能走得了吗?” 老万说道:“朱哥,我觉得走一趟很有必要,或许这些整容专家能够为我们解惑也说不定。”朱毅之前就和周悯农说过,整容这一块是有必要进行调查的,虽然他不太相信能够把人整得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样,可是你不相信并不代表不可能,尤其现在还出现了新的情况,就是指纹、血液及DNA都相对吻合,这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万的话让他有些动心了,他望着老万,老万说道:“这儿有我们,再说了老邓可是侦探,虽然说比不了朱哥你,我想他查案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再怎么说也是老刑警了,另外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年轻的刑警队长吗?加上我和陆优,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毅听了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一趟吧,这边有什么我们随时电话联系。”老万问道:“那年会是什么时候?”朱毅说道:“明天中午报到,开两天,然后安排了去普陀,我肯定不会去的,我就想和他们聊聊,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老万说道:“早知道你就和老邓一起去市里了,我现在打电话帮你订机票,然后送你去机场,飞哪?”朱毅回答道:“沪市!” 去机场的路上朱毅和陆亦雷通了电话,陆亦雷告诉朱毅,成立专案组的问题还有些麻烦,因为国安那边好像对这个案子也感了兴趣,因为这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刑事案了,因其诡异,国安想要介入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按陆亦雷的意思倒是希望是国安部直接接手,他和严正的关系很好,而严正和朱毅也是老熟人了,朱毅就可以直接进入专案组了,关键是警察部不太想放手,陆亦雷说道:“这事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有结果,你就先去沪市吧,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对了,记得代我向铁兰问好。” 老万听到了朱毅和陆亦雷的通话,他笑道:“我打赌最后一定是严正拿下专案组。”朱毅说道:“那样最好了,我和警察部那边没多少交情。”老万说道:“朱哥,其实咱不是非得管这个案子不可吧?” 朱毅摇了摇头:“原本是这样,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雷霆的事情总得把它做好,另外现在我发现我已经被这个案子给吸引住了,这个案子最迷人的地方在哪儿你知道吗?”老万没有直接回答:“朱哥,还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吗?那时候,出现了两个我!” 朱毅说道:“你是怀疑会不会出现像你遭遇的那种催促性生长的克隆?”老万说道:“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朱毅说道:“不排除,可是我有种预感,可能性并不大。”老万问道:“为什么?能够把指纹、DNA和血液弄得这么吻合的整容可能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整容了,而是改变了整个人的生理构造,大哥,这个有些天方夜谭了吧?” 朱毅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八年前的一桩灭门案你还记得吗?当时可谓是震惊华夏,凶手是个生物学家、筑大生物系主任、华夏生命工程倡导者之一,人体生物构造学的研究鼻祖!” 老万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张弛?那个疯子?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朱毅说道:“还记得他那句名言吗?”老万说道:“当然记得,给我一把手术刀,我能够让全世界的人整齐划一!他很痛恨克隆技术的,他说那是反人类,反科学的。” 朱毅说道:“你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不是痛恨克隆技术,他是不屑!他说那话是对克隆技术充满了不屑,因为在他看来,他用一把手术刀就能够达到那种效果。”老万重新发动了车子:“他那是疯话,你也信啊?”朱毅说道:“原本我确实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老万说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八年了,八年前他杀了人家一家六口之后就自杀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就是灭门并不确切,因为那家人应该是一家七口,警方说是有一个人逃了出去,可是就失踪了,那人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现场连同张弛在内,只有七具尸体。后来警方也一直在努力寻找那个活下来的人,但却根本就没有找到。” 老万和朱毅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他明白了朱毅的心思:“哥,你这想法也太逆天了吧,真是这样,那个灭门案的凶手可就还逍遥法外了,这言辞要传出去可是打了警方的耳光啊!”朱毅叹了口气:“不是警方的问题,因为这本来就已经颠覆了人的正常思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说的是疯话,可是我们不是处于他的那个世界,怎么又能够断定他说的没有一点可能性呢?” 老万手拍着方向盘,喃喃地说道:“是啊,子非鱼,鱼也非子!” 老万扭头望向朱毅:“你怎么就突然想起他来了?”朱毅说道:“刚才我们不是提起铁兰么?我突然想起当初铁兰转型整容整形行业的时候还去请教过他,铁兰说过,他曾经在韩国执教过几年,带出几个学生,后来这些学生在韩国整容行业都混出了很大的名气。” 老万长长地叹了口气:“假如你的假设是真的,那太恐怖了,张弛还活着,而被灭门的一家七口全都死了,而且其中一个还被他整成了自己的模样。八年了,这八年间不知道他又做了多少惊世骇俗的事情!” 朱毅没有再说话,点了支烟静静地望向车窗外。 邓琨终于找到了阿霞和马丘夫妇,两人并没有住在亲戚家,邓琨到了市里打阿霞的电话她竟然就接了,她告诉邓琨他们住在市南的一家小旅馆,在电话里她还解释道在长流他们不方便和邓琨他们接触,否则他们就会得罪很多人。 “请进!”阿霞打开门,请邓琨进了房间。 马丘给邓琨倒了杯茶:“你们是不知道,自从阿彩的阿爸被那小伙子杀死以后,镇上的人可是把你们给恨死了,可是那小伙子跑了,警察又拿你们没办法,他们便迁怒于我们了,说是我们和你们说了些什么那小伙子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解释了半天他们都不听。对了,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傅春来说了,他不会让老爹白死的,他一定会为老爹报仇的。” 邓琨没想到自己才坐下马丘就说了这么多,他说道:“其实这其中有些误会,我那同伴并没有杀人,他是被陷害的!”马丘说道:“嗯,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原本他们就对你们有意见,阿彩的死他们一直都记恨着你们的,不管怎么说,他认为阿彩的死和你们有莫大的关系。” 第十八章神秘又陌生的故人 邓琨听了马丘这话他轻声问道:“是不是有谁威胁你们了?”马丘还好,阿霞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没,没有!”邓琨望向马丘,马丘苦笑了一下对阿霞说道:“阿霞,在邓同志面前我们没必要隐瞒的。”阿霞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马丘叹了口气:“傅春来找过阿霞,他警告阿霞不许再和你们来往,另外,不许我们再对你们说任何关于阿彩的事情。” 邓琨皱起了眉头,傅春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是对自己的憎恨吗?虽然这也说得过去,可是他犯不着去威胁阿霞夫妇吧?特别是这个时候傅春来的精力不是应该放心处理老爹的后事上么? “邓同志!”阿霞轻声叫道。邓琨这才回过神来:“他有没有说如果你们不听他招呼会怎么样?”马丘抿了下嘴:“我还真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过阿霞害怕,她说没必要和大家害得不愉快。”马丘并没有直接回答邓琨的话,邓琨猜想应该也说了什么狠话吧? 不过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邓琨也不能再追问,马丘问道:“邓同志,你们查到什么了吗?”邓琨想了想说道:“我们倒是做过此调查,只是有些情况还希望你能够帮着核实一下。”阿霞点了点头,马丘问道:“不需要我回避吧?”邓琨笑道:“你看你说得,哪能不相信你们呢?” 邓琨对阿霞说道:“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那个被击毙的阿彩,你提起过曾经见她穿着阿彩订做的那条长裙,是吗?”阿霞回答道:“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邓琨说道:“你确实不会看错?就是阿彩订的那条?或者只是看上去差不多,并不是同一条?”阿霞很坚决地说道:“不,就是同一条,是我陪着她一起去订的。” 既然是同一条裙子,那么就应该是那个服装店做出来的了,可是服装店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说阿彩没有来取裙子呢?而阿秀内部处理得到的那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邓琨有些糊涂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阿霞在说谎,但从内心来说,邓琨是愿意相信阿霞的,至少阿霞提到过阿彩让她陪着去保健站的事情,从这事儿也反证了方仲兴的死有蹊跷,也就是说阿霞的话部分印证是实话,而服装店那女人的话则经不起考证。 朱毅是晚上七点多钟到沪市的,铁兰亲自到机场来接他的。 铁兰三十六了,可看上去就像二十七、八一样,朱毅笑道:“铁兰,你自己不会也把零部件给换了吧?焕然一新啊!”铁兰也笑了:“朱哥,你就可着劲地嘲笑我吧。”接着她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谭永乐,现在我们一起开了个整形医院。” 朱毅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铁兰身边的这个男人,大约三十五、六,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虽然不算魁梧,倒也健硕,看上去很有精神,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 他主动伸出手来:“朱哥,你好,经常听小兰提起你,她说当初跟着你学了不少的东西。”朱毅和他握了握手:“你少听她胡说,我们一起工作,她那工作我可给不了她什么帮助!”朱毅在和他握手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铁兰笑了:“好了,上车吧,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聊。原本还有两个朋友也想来见见你的,不过我怕你不愿意应酬就推了。”朱毅说道:“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拒绝多个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以前我们不是这样唱的吗?”铁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今晚这顿饭有人买单了。” 朱毅瞪大了眼睛:“敢情你打的就是这主意啊?”铁兰笑道:“好了,逗你玩的,不过说起我这朋友来还算是你的故人呢,但你们不认识。”朱毅皱起了眉头:“故人,我不认识的故人?”铁兰点了点头:“一会见到她你就知道了,现在嘛,保密!” 铁兰打电话的时候,谭永乐陪着朱毅胡乱聊了一会,铁兰挂了电话,然后对谭永乐说道:“永乐,和朱哥说话最好别玩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他那双眼睛毒着呢,简直就是一测谎仪。”谭永乐笑道:“你不知道说多少遍了,放心吧,在朱哥面前我不敢说谎的。” 朱毅开起了玩笑:“打住,这句话就够虚假的了!”谭永乐脸微微发红,也跟着笑了起来。 车子在“栖梧楼”停了下来,铁兰说道:“朱哥,今天你就客随主便,吃沪菜喽!”朱毅说道:“到了你的码头自然是你说了算。”铁兰说道:“知道这酒楼名字的来历吗?”朱毅苦笑了一下:“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应该是这个意思吧?”铁兰说道:“是,也不是,有这层意思,不过这里的老板名字就叫金凤凰,今晚这顿饭她请客!” 朱毅楞了一下:“她就是你说的我的那个故人?”铁兰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他的夫人!”朱毅自嘲地笑了笑:“听到名字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铁兰说道:“金凤凰是个男人,一个很有品味,也很会享受生活的儒雅商人,虽然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名字是爹妈起的,改了就显得自己不孝顺了,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改过。”朱毅问道:“不知道他夫人叫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男人的笑声传来:“贵客到了,金某人有失远迎,怠慢,怠慢了!”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和朱毅差不多的个头,也是微微有些发胖,穿着一身金黄色的对襟唐装,黑色白边的千层底布鞋,戴着金丝边眼镜,左手手腕上还戴了串佛珠。 这人就是金凤凰,朱毅对他的第一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不过他感觉得出金凤凰这番表现有些做作,但他还是笑着和金凤凰握了手。 金凤凰拉住朱毅的手仿佛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竟然舍不得放了:“朱先生,总是听铁兰说起你,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能够得见庐山真面目,金某人真是有幸啊!”朱毅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微笑着说道:“金老板过奖了,朱毅也是个凡人,值不得金老板这样的期待。”金凤凰说道:“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期待想要见到你呢,来来,请,酒菜都已经备好了。” 进了包厢,朱毅一下子呆住了,包厢里早就坐着了一个女人,女人见朱毅进来也站了起来脸上笑出了花朵来,金凤凰对朱毅说道:“朱先生,这位是拙荆,关瑷。”朱毅失态了,一直盯着关暧的脸,铁兰轻轻碰了下他:“哥!” 朱毅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关心是你什么人?”关暧说道:“是我堂姐。”朱毅轻轻点了点头,关暧微笑着说道:“朱先生,我知道你一定会吃惊的,因为就连家里人都说我和心姐简直就像是孪生姐妹一样,当然,只是大致的轮廓像,熟悉我们的人一眼就能够分出谁是谁。” 朱毅说道:“关心的事情你都知道?”关暧也收起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说实话,起先我的心里也对你有着怨恨,可是后来便想通了,种什么因,有什么果,心姐那是自己造的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蛮欣赏和同情她的,就是她勇于去追求自己的真爱,愿意为爱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关暧的话说出来,朱毅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楚。 金凤凰则扶着关暧的肩膀:“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我们可是为朱先生接风洗尘的。”关暧这才笑了:“你看我,这好气氛都让我破坏了。来,我先自罚一杯。” 这顿饭的气氛很怪异,走的时候,金凤凰和关暧一直送到门口,关暧和朱毅握了握手,不知道为什么,朱毅看到她的微笑总是忍不住会相屋关心。 离开酒楼后,铁兰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不过关暧一直都在央求我,她说很希望能够认识你。”朱毅笑着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奇怪,堂姐妹怎么也会长得如此的相像。” 铁兰轻声说道:“我没见过关心。”朱毅淡淡地说道:“关暧的样子和关心看上去大抵差不多,区别只是细节。”谭永乐说道:“对了,刚才关暧说的关心是为了爱而死的?”铁兰瞪了他一眼,谭永乐赶忙闭上了嘴,朱毅说道:“她为了挡了子弹,最后死在我的怀中。” 铁兰叹了口气:“哥,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看我,做的什么事啊!”朱毅却摆了摆手:“对了,你和关暧认识多久了?”铁兰说道:“差不多五年了,她是我们整形医院的股东。”朱毅点了点头:“她也是做这行的?”铁兰笑了:“不,她不懂这些,只是老金有钱呗!” 朱毅没有说话,望向窗外,他得好好想想,在这儿见到关暧是偶然,还是人家事先就算计好的! 第十九章深夜敲门的人 铁兰的谭永乐把朱毅送回后酒店就准备离开,说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他,朱毅却说道:“铁兰,如果今晚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说罢他望向谭永乐,微笑着说道:“谭先生,你不会介意吧?” 谭永乐笑了:“看朱哥你这话说得,你和小兰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这样吧,小兰,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在这儿和朱哥叙叙旧。”铁兰对谭永乐说道:“那你先回去了,路上小心,开慢一点。” 谭永乐走了以后,朱毅给铁兰倒了杯茶,自己点了支烟。 铁兰说道:“朱哥,早几年就听说你想要戒烟了,怎么,还没有戒掉么?”朱毅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啊,戒烟这事儿,得有毅力,有恒心,这不算,还得有好的心境,我不行,整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这脑子呢也就闲不下来,我就这坏毛病,动脑的时候总得有烟熏着,否则这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说戒烟倒也戒过那么两次,都没成功。” 朱毅指着茶几上的香烟盒苦笑了一下:“原本吧,我一天也就是一包烟,可第一次戒烟失败以后,我那量不减反而增了,成了一包半一天,第二次更失败,一包半变成了两包。我现在啊,在控制慢慢减少这吸烟的量,争取一天控制在一包烟,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戒烟了。” 铁兰笑了:“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戒烟,凡事顺其自然才好,特别是一些已经形成的习惯,骤然的改变,很可能起到的并不是你预期的结果,甚至恰恰相反。” 朱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把你单独留下来,谭先生不会生气吧?”铁兰轻哼一声:“他敢,我们认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过朱哥,你留我下来恐怕不是单单为了叙旧吧?”她知道如果只是叙旧,回忆一些陈年往事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谭永乐回避的。 铁兰想了想笑着说道:“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问关于关暧的事情吧?”朱毅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参加你们的这次年会吗?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因为我的手头正处理着一个案子。”铁兰眯起了眼睛,曾经和朱毅一起共过一段时间的事,对于朱毅,她自问还是很了解的:“朱哥,你不会告诉我你正处理的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朱毅回答道:“和你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很可能和你们这个行业有些关系。”铁兰也来了兴趣:“整容整形?哥,你说具体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毅摁灭了烟头:“铁兰,我问你,一个人有没有可能通过整容整形变成另外一个人?”铁兰说道:“理论上说是完全可能的,只是我自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朱毅又问道:“好,我们假设这点是成立的,那么当一个人通过整容整形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的DNA也能够和另一个人的DNA变得一样?” 铁兰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这怎么可能,整容整形就算是把一个人的外表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可是他的身体构造却还是原来的,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否则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我们只是帮助人们实现追求外在美的梦想,但我们没本事改变他本来的身体构成,哥,你想想,真能够连DNA都改变了,那可是改变了人的基因!” 是啊,改变外表虽然说并不容易,但也还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要改变人的基因那谈何容易,何异于脱胎换骨?可朱毅还是不死心:“你还记得一个人么?”铁兰问道:“谁啊?”朱毅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张弛。” 这下轮到铁兰吃惊了:“张弛?就是制造灭门案的那个张弛?那个疯子?他不是在灭门案现场自杀了吗?”朱毅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他的一些故事来,他曾经说过一句很出名的话。” “给我一把手术刀,我能够让全世界的人整齐划一!”铁兰接住了话茬。朱毅点了点头:“对,我想他说的这个整齐划一应该不只是人的外表吧?他是生物学家,华夏生命工程倡导者和人体生物构造学的研究鼻祖,据我所知,他还是华夏最早提出基因嫁接理论的人,而他的基因嫁接理论也使他成为基因学界的众矢之的,说他提出的理论根本就是谬论,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而这个言论也是反人类,反社会的异端思想,危害甚至大于克隆。” “而他在灭门案的头一天曾经扬言,说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理论是正确的。”朱毅说到这儿抬眼望向铁兰:“你不觉得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又会在灭门案现场就这样自杀了呢?”铁兰听了朱毅这话:“朱哥,你不会是怀疑他并没有死吧?当时可是通过DAN的比对,对他的尸体进行了确定的。” 铁兰说完,她突然张大了嘴:“我明白了,你是说他的尸体是假的,你不光是怀疑他将第七个受害者改头换面换成了他自己,就连那人的DNA他也动了手脚?天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提出的基因嫁接理论……” 铁兰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朱毅这才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向你们这些专家请教一下,这种可能性是不是真的存在。”铁兰苦笑了一下:“朱哥,这种事情你问我们不是问错人了么?你应该是去问一个基因学家。” 朱毅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我在来的时候就想过,别说是问你们,就是真的问基因专家我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我只是觉得如果张弛还活着,那么他不可能他不可能再混迹在科学领域,但他又不可能放弃他的研究,他的梦想与追求,那么他就只能混迹在另一个对于他的研究有帮助的领域,或者可以说行业,那就是整容整形!” 铁兰皱起了眉头。 朱毅继续说道:“灭门案的发生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挤身这一领域,应该是近八年的事情,而他这个人的个性相对也张扬,我想如果他真的进入了整容整形这个领域,应该也不会甘于默默无闻。” 铁兰却反问道:“他就不怕张扬会使自己暴露么?”朱毅笑了:“或许他真的不怕,因为就算是我们怀疑上他了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就是张弛!”铁兰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朱毅说道:“假如他的DNA什么的都完全发生了改变,或者说变异,你说,我们拿什么来确定他就是张弛?再说了,你刚才也讲了,张弛的死是被确定了的,甚至可以说是铁的事实!” 铁兰点了点头,朱毅说得没错,她说道:“朱哥,我明白了,我会把目前国内比较有名气,排名靠前的一些业内人士的名单给你,当然,都是符合你的条件的,是这七、八年内才崭露头角的新人。至于谁会是他,那个就只能够由你自己去判断了!” 朱毅说道:“嗯,我们之间就不用再对你说谢谢了吧,不过希望你能快一点。”铁兰笑道:“放心吧,明天晚上之前我就能够给你,哥,你知道吗?你真让我吓了一跳,或许也只有你敢这么想。” 朱毅也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别让小谭等着急了。”铁兰说道:“这就撵我了?你就不想知道关暧的一些事情么?”朱毅平静地说道:“不想,我和她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以后也不会有。回去吧,我也累了。” 铁兰走了,朱毅坐在沙发上又点了支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关心的影子,接着关心又变成了关暧,铁兰说认识关暧有五年的时间了,自己在沪市见到关暧应该只是一种巧合吧。虽然朱毅的心里这样想,可是他还是给陆亦雷打去了电话,他让陆亦雷帮助调查一下关暧,不管怎么说,既然心里有疑惑就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周悯农已经睡下了,朦胧中他听到敲门的声音。 周悯农一下子翻身起来,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枪,这个时候谁会来?他肯定不会是陆优或者申强,陆优就算是要见自己也会先打个电话,如果特别紧急他更不会从容地敲门。申强呢晚上和自己呆在一起很久才离开,再说了,他有钥匙,也不用敲门。 周悯农走到了门边,他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敲门的人很执着,仿佛不敲开这扇门是不会放弃的。差不多敲了两三分钟,周悯农有些耐不住了,他觉得再让敲门声继续响下去很可能会招来麻烦,他压低了声音:“谁啊?”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路晚晴!”周悯农惊呆了,路晚晴!她,她怎么来了? 周悯农用力地摇了摇头,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路晚晴是谁?是周悯农曾经的女朋友,分手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们倒也经常见面,却形同路人。她不是在暮山吗?怎么就跑到闽西来了,竟然还找到了这儿。 “悯农,开门啊,我怕!”路晚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周悯农能够感觉到她的恐惧,周悯农终于忍不住了,打开了门…… 第二十章深夜的变故 周悯农能够感觉到路晚晴内心的恐惧,她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虽然周悯农的心里有着很多的疑惑,但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门,因为他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路晚晴的声音。 门开了,周悯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路晚晴,他又看了看路晚晴的身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进来吧!”路晚晴进了屋后,周悯农警惕地又看了一下,确定安全了他才关上了门。 路晚晴望着周悯农,终于忍不住伏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了。周悯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害怕,没事的。”周悯农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吧。”路晚晴接过去喝了一口,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她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周悯农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就为了来找我吗?” 路晚晴咬着嘴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周悯农。周悯农说道:“你倒是快说啊!”路晚晴打开自己的坤包,从包里取出取出手机,摁了半天然后递给周悯农。周悯农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段音频文件。他轻声问道:“什么意思?”路晚晴说道:“你先听吧,听了你就知道了。” 周悯农戴上了耳机,听了起来,只见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里也有了恐惧的感觉。电话里竟然是周悯农自己的声音:“晚晴,我,我杀人了,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晚晴,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接下来,电话里那个“周悯农”大致把自己被陷害的事情说了一遍,竟然和自己的遭遇一模一样。 在最后那个“周悯农”让路晚晴取了他家里的一份体检报告带到闽西长流来,还告诉了她这个地址。虽然路晚晴觉得很奇怪,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周悯农却只是让自己取一份体检报告过来,但她还是照办了,虽然已经分手了,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周悯农,她也不相信周悯农真会杀人,或许这份体检报告对周悯农的脱罪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吧! 周悯农听完了,望向路晚晴,此刻他明白为什么自己问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的时候她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了。周悯农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长流?”路晚晴回答道:“十一点左右下的火车,然后一路打听找到这儿的,不过路上我却把你让我带的东西给弄失了。” 周悯农此刻的心里还明些疑惑,对于路晚晴的话他并不怀疑,他只是奇怪路晚晴为什么会恐惧:“你刚才好像很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路晚晴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的胆子一直都是很大的,可是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真被吓坏了,才从火车站出来没多久,我就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想甩掉他,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就在离这儿不远的那个巷口,他突然就冲我奔来,夺下了我的包,抢走了你的那份体检报告。” 周悯农楞住了,看来对方是冲着这份体检报告来的。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周悯农关切地问道,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很感激路晚晴的,至少路晚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冒险前来,也算是有情有意了。 路晚晴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还是被吓到了。”周悯农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晚晴这儿不是久留之地,天一亮你就赶紧离开吧。”路晚晴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没能够办好你交代的事情,悯农,那份体检报告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能够帮你洗脱杀人嫌疑?”周悯农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门口有家小旅馆,今晚你就住在那边吧,走,我送你过去。” 路晚晴双手抓住了周悯农的胳膊:“你真的不会有事么?”周悯农露出一个微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吗?”路晚晴仔细地盯着周悯农的脸看了看,仿佛要确定周悯农的话是不是在骗他,周悯农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笑道:“好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放心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晚晴,听话,今晚在那家旅店凑合一宿,明天一早马上回去。” 周悯农亲自把路晚晴送了过去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周悯农站在窗边,他的心乱了。电话录音里确实是自己的声音,当然,他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说的,另外,路晚晴在下火车后赶往这的路上被人跟踪,还抢走了自己的那份体检报告,抢东西的人并没有伤害她,也没有拿走她值钱的东西,看来人家就是冲着这份体检报告来的。奇怪了,他们要这报告做什么? 那份体检报告是前些日子准备购买一份人身保险时做的全面检查,因为裴晓刚的案子发生后,保险的事情就暂时搁到一边去了,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呢? 周悯农越想越觉得纳闷,他拿起了陆优留下的那个手机,拨打了朱毅的电话。 朱毅迷糊间听到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周悯农的那个加密电话打过来的,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一点二十几分了,这个时候周悯农打电话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朱毅忙接听了电话:“小周啊,这么晚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周悯农把路晚晴出现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朱毅听完问道:“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就是冲着那份体检报告来的?”周悯农苦笑了一下:“应该是吧,不过他们要那玩意做什么?”朱毅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最好换个住处,这样,你和陆优联系,这事儿让他安排,现在就办!” 朱毅说完挂断了电话。 周悯农虽然不知道朱毅为什么要让自己换住处,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毕竟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路晚晴能够找到,警察和其他人应该也能找到。周悯农依言打通了陆优的电话,陆优听了之后说道:“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 五分钟后,周悯农接到了陆优的电话:“小周,你说那个陆晚晴到底住的哪个房间?”周悯农回答道:“和你一个旅店,她住在333号房。”陆优叹了口气:“她不在房间里。”周悯农说道:“不可能,是我亲自把她送过去的。”陆优说道:“我现在就在333房,房间里没有人。好了,不说这事了,你收拾一下,五分钟以后下楼来。” 周悯农才挂了电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尖叫,是路晚晴,周悯农一惊,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路晚晴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想要来找自己,她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才到长流来的,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那么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门外哪里有人,接着就听到路晚晴的声音依稀到了楼底:“放开我!”周悯农迅速地跑下楼去,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路晚晴,他根本就来不及想太多就追了过去。 那两条人影一下子就进了一条巷子,周悯农追上前去,他一只手提着枪,另一只手掏出了那个小手机,准备给陆优打过去,可他刚到巷口的转角,就感觉到头部被什么东西猛地击打了一下,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优看了看表,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可周悯农却还没下来,他抬头望了一眼那个仍旧亮着灯的房间,皱了下眉头,然后上了楼。 门开着,可周悯农却不见了,陆优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他确定周悯农一定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而离开的,到底是什么事呢?陆优想到了那个路晚晴,或许是周悯农听到自己在电话里说路晚晴不在旅店,担心她的安全吧,可是不管怎么样,周悯农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才对。 陆优下了楼,钻进了车里拿起电话给周悯农打了过去。很快周悯农便接听了电话:“喂。”陆优有些不悦地说道:“小周,你在哪?”周悯农回答道:“哦,我在巷口。”陆优说道:“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吗?”周悯农回答道:“我,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晚晴的声音,所以就下来看看。”陆优心想果然是这样,他问道:“你找到她了?” 周悯农回答道:“没有。”陆优也不再问了:“你快过来吧,我的车就在楼下等着,先给你换个住处!” 周悯农很快就过来了,他上了车,陆优看了他一眼:“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能够给我打个电话。”周悯农点了点头:“对不起。”陆优说道:“没事,我知道你紧张路姑娘,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陆优发动了车子,周悯农轻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陆优淡淡地说道:“这儿已经不安全了,得给你换个地方。”周悯农说道:“可是申队那边怎么办?”陆优说道:“你住在这儿就申强和我知道,现在路晚晴既然找到了这儿,你觉得那个申强还靠得住么?”周悯农没有再说话,陆优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申强是第二天一大早发现周悯农不见的,他还看到自己给周悯农准备的几个手机都还在,看来让周悯农给逃了。申强并不知道周悯农的手上有着陆优给他的那个袖珍手机,更不知道陆优一直在暗中保护周悯农,申强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他不明白周悯农为什么要逃走。这两天自己和周悯农沟通得不错,而且他也坚信周悯农并没有杀人,申强想不明白周悯农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周悯农的离开让他的心里很是失落,申强一拳打在沙发上,像是要要出一口怨气一般。 第二十一章让人不自然的关暧 “你就先住在这吧,这儿虽然偏僻些,但很安全,这一两天你别到处乱跑,等朱哥从沪市回来以后再看看他有什么安排。”陆优把周悯农带到了远离县城的一个农家小院,这儿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离公路也远。 周悯农说道:“那你呢?”陆优说道:“我不能留在这儿,还有些事情得去做,这儿吃的喝的都有,当然,吃的都是些干货,泡面,饼干什么的,你就将就两天,等朱哥回来看看他怎么说,我想最多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吧。” 周悯农笑了笑:“没事,我能克服,谢谢你了。”陆优离开了,周悯农望着车尾灯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朱毅吃过早餐就接到了铁兰的电话,铁兰来接他到会场去参加年会。 朱毅上了车,他发现铁兰的眼圈有些泛黑:“怎么了这是?”铁兰苦笑了一下:“还不怨你,从你这儿离开以后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张弛,回去以后我几乎把所有能想起的人都想了一遍,这不想倒还好,一想啊,我看谁都像是张弛了,我压根就没睡成什么觉。” 朱毅笑了:“这么说来倒成了我的罪过了,不过铁兰,当初你可是个铁娘子,面对那些连我都看不下眼的尸体时,你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怎么现在只是一个名字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铁兰白了朱毅一眼:“哥,你也不想想,假如你成天打交道的人里面真有这样一位,又有着非常的手段,心理又阴暗无比,你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倒霉蛋就会是自己?再说了,就算他伤害不了我,我看到别人受到伤害这心里也不落忍不是?所以啊,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 朱毅知道铁兰向来是侠女心肠,他说道:“那你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觉得能够对得上号的?”铁兰耸了耸肩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越想越是觉得谁都有可能,不过朱哥,我还真理出了几个重点怀疑的对像。”说着,她一只手扶住方向盘,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两页叠好的信纸:“你看看吧,我都写在上面了。” 朱毅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列出了四个人的名字。 “司徒克俭,三十八岁,金陵天赐整形机构负责人,海归派,六年前突然杀入整容整形行业的一匹黑马,整容整形专家。海外的经历只见个人简历,是否属实无从考证。” “蒋青石,四十二岁,沪市静安美容整形医院副院长,五年前进入静安医院,因成功主刀了几例大型手术而闻名业界,个人简历记载,之前他只是辽省荣丰县医院的五官科医生,整容整形系自学的,与荣丰县医院联系过,确实曾经有过这样一名五官科医生,七年前离职。” “丰禄,四十四岁,燕京市新安美容机构主任医生,华夏整容整形界的权威,七年前开始从业,先是自己单干,接黑单,曾被举报,但因为他没有出现任何的医疗事故,所做的手术均得到了顾客的好评,被燕京市新安美容机构看中,并聘用。之前是个游医,毕业于皖北医专。” “何大壮,三十二岁,粤州市人民医院整容整形专科主任医师,七年前毕业于华中医科大学整容整形专业,初次手术便轰动了业界,潜力股,整容整形界的奇葩!” 朱毅发现铁兰在何大壮的名字下面画了一条波浪线,旁边还有一个小问号:“这问号是什么意思?”铁兰斜了一眼:“哦,这个只是我临时起意加上去的,问号是我觉得他不太可能,一来太年轻了,二来他的来历调查基本属实。”朱毅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名字列上来?” 铁兰说道:“因为我觉得他的年纪和他的技术不成正比,怎么说呢,他才出道就成功独立完成了一个大面积烧伤患者的全身植皮手术,这还不算,在手术的过程中他还把患者的容貌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甚至有人说他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要知道,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是老专家在面对这样的手术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完美。” 朱毅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铁兰说道:“所以我才说他是一朵奇葩,六、七年前他才多大,二十五、六岁,不过以他的年轻来说,我倒是不认为他会是张弛!”朱毅说道:“这几个人应该都是男的吧?”铁兰笑了:“当然都是男的,张弛不就是男人吗?” 朱毅却正色地说道:“你的范围太窄了,如果张弛真的混在这个行业里,那么我们就不能够用年龄、性别来约束他,你想想,一个有本事改变人的基因的人,对于他来说,这些会是什么难题?”铁兰听了朱毅的话,脸上满是惊恐,她知道朱毅并不是危言耸听,只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像她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了,看谁都像张弛!单单只靠八年内开始从业并有一定成就这一点来套,符合条件的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朱哥,如果这样一来,符合条件的至少有十几个。”铁兰轻声说道。朱毅叹了口气:“十几个还不算太多,慢慢排查应该花不了太多的时间。”铁兰“嗯”了一声:“我今天会抓紧时间再整理一份名单的。” 年会的会场在威特曼大酒店十九楼的旋转餐厅举行,朱毅和铁兰进电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关暧和一个美貌的妇人。关暧微笑着向朱毅点头,然后说道:“朱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左蓝。”朱毅很绅士地伸出手去:“你好,左女士!”左蓝也微笑着和朱毅握了握手:“来的路上还听关暧提起你来,她说你是个能人,还差点成了她的姐夫呢!” 朱毅的脸上有些尴尬,铁兰蛮解围道:“左蓝,你怎么和关暧一路啊,刘铸呢?”左蓝说道:“他啊,一大早就赶过来了,说是会场还有很多事情要落实,让我自己过来。”铁兰对朱毅说道:“左蓝的老公刘铸就是华夏整容整形学会的副会长,他主要从事理论的研究,发表过不少论文。” 左蓝笑道:“铁兰,你就别往刘铸的脸上贴金了,他呀,做这个副会长那是赶鸭子上架的,他哪里懂什么整容整形,也就是在学会里打个杂罢了,为你们这些大鳄服好务。”铁兰却说道:“你这话就不实事求是了,他还是华中医大整容整形专业的教授呢!” 几人边说边笑,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九楼,出了电梯口就有一名迎宾微笑着上前来:“几位,是来出席年会的吧,请这边签名。”几人过去签了名字,就步入了会场,会场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嘉宾,看得出来这果真是华夏整容整形界的一次盛会。 铁兰给朱毅他们找了位子坐下她就离开了,她也是这次年会的负责人之一,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落实。 关暧坐在朱毅的身边,关暧的另一边坐的是左蓝,可是左蓝才坐了两分钟就说想起了什么事,就去找她的丈夫刘铸去了。只剩下关暧和朱毅,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朱毅感觉很不自然,面对这个长得很像关心的女人,朱毅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他脑子里总会想起关心在生命尽头时的样子。 “朱哥,我能叫你朱哥吗?我觉得叫先生很生份,也很别扭。”关暧打破了僵局,主动开口说道。朱毅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关暧也回了个妩媚的笑容:“朱哥,其实你知道吗?当听说姐姐的死讯,我在心里对你很是怨恨,姐姐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可惜她爱错了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这样死去,我觉得很替她不值得。或许那时候我还年轻吧,我无法感受姐姐的那份爱。但对于你,我却更多的是好奇,我总在想,能够让姐姐舍命维护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那时起我就在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见到你。”关暧的声音很轻柔。 朱毅苦笑了一下:“现在你见到了,是不是感觉很失望?”关暧反问道:“为什么要失望?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一样的肤浅、无知?都喜欢看帅哥?”朱毅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关暧说道:“其实你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你不高,也不帅,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渐渐开始发福的中年人。不过你自己不知道,其实这样的男人看上去反而更让人喜爱,睿智,有故事,有经历,也让人感觉有安全感,假如我能够在你的身上发现幽默的元素,那你就几近完美了!” 朱毅有种怪异的感觉,他总是觉得关暧不真实,面对关暧的时候他有些恍惚,仿佛面对的不是关暧,而是关心,这让他的内心也多少有一些负疚。特别是关暧的这些话,让他有点雾里看花,他不能够清楚地捕捉到关暧到底想要传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信息。 这样的对话是很痛苦的,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值得你去花时间研究。对了,怎么金先生没和你一块来吗?”关暧剜了朱毅一眼,好像是在说这个时候提金凤凰是多少煞风景的一件事情,她没好气地说道:“他来做什么,我才是铁兰他们医院的投资者。” 第二十二章和专家们接触 朱毅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陆优打来的,朱毅对关暧说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关暧点了下头,朱毅这才从座位上起来,出了大厅到了走廊的尽头靠在窗边接听了电话。 “朱哥,我已经把他安顿好了。”陆优说道。朱毅“嗯”了一声:“在路晚晴那事儿没弄清楚之前,暂时别让他露面,申强那边也别让他再接触,先看看。” 闽西长流县,申强把晋阳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那小子不见了!”申强轻声说道。晋阳吃了一惊:“不见了?”申强点了点头:“一大早我过去就没看见人,我给他张罗的手机和电话卡都还在,估计是跑掉了。”晋阳眯起了眼睛:“明明都说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跑,没道理啊,除非他真是杀人凶手。可你不是很确定不可能是他杀的人吗?” 申强满心的苦涩:“就是到现在我也仍旧肯定他不可能是杀人的凶手,我想他离开应该有别的原因,或者是我那儿已经不安全了,至少他这样觉得!”申强望向晋阳,晋阳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怀疑是我把他的行踪给透露出去了吧?” 其实申强的心里还真的有些怀疑,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晋阳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他想想又觉得没有道理,晋阳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再说了,自己这么做也无形中间接在为他的小舅子报仇,晋阳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申强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 “你误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了解你,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申强只得这样安慰晋阳:“我想应该是其他什么人。”晋阳说道:“你别忘记了,那小子还有同伴,搞不好就是他自己的同伴出卖他的。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过,他曾经和同伴联络过么?再有,说不准就是他的同伴把他接走了,他们啊还是不信任你!” 申强想想还真有这样的可能,他微微点了点头:“嗯,在这个时候真要他完全信任一个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说得有道理,很有可能是他的同伴把他给接走了,我只是郁闷就算真是这样他也不应该招呼也不打一个吧?”晋阳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申队,这件事情办得还真有些失策。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申强苦笑道:“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是骑在虎背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晋阳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要回头应该还来得及吧。”申强望着他:“怎么,你想退出了?”晋阳摇了摇头:“我听你的!”申强说道:“这两天的事多,我这里根本就走不开,你不是还没休年假么?干脆你就请个年假,然后想办法找到他!” 晋阳瞪大了眼睛:“我?你让我去找他?”申强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晋阳说道:“问题大了!你想想,是你和他接触的,按你的说法,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也是你们这个阵营里的,我就算找到他他能听我的吗?”申强笑了笑:“我想他应该会听的,因为我和他单独见面所说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只要对他说出来他会信的。” 晋阳还是推脱道:“老大,你就放过我吧,说真的,我心里很害怕的。”申强瞪大了眼睛:“我也想自己亲自去找,可是我真走不开,就这点小事你办不了吗?这样吧,你就负责找,开到他了就告诉我,我会马上赶来,和他接触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好么?” 沪市,威特曼大酒店十九楼的旋转餐厅,华夏整容整形学会的年会已经开始了,会议过程对于朱毅来说是很无聊枯燥的,都是些所谓的专家在做着学术的演讲,当然,整容整形行业也有着很严的技术壁垒,他们的学术交流更多是停留在泛技术方面,太深入的,特别是他们各自的看家本领却是不可能拿到这个平台来共享的。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永远是正确的。 关暧出奇的安静,仿佛她听得津津有味,自从朱毅去接了电话重新坐下,她就只是点头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这也让朱毅感到有些不自然,朱毅下意识地摸了两次烟,只是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掏出来,因为会场是禁止吸烟的。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各位同仁,我来自粤州,我叫何大壮,大家别笑,并不是你们以前听过的那个‘禾大壮’。”朱毅原本眯起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望向了台上正在做演讲的何大壮,看上去他甚至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人很精神,双眼流露出自信。 接下来他开始说到整形方面的一些话题,朱毅听得很认真,不,应该说他看得很认真,他在解读何大壮的肢体及微表情语言。 何大壮或许确实是行业内的奇葩,他在做演讲的时候常常会轻轻扬起嘴角,带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虽然他的话语中措词很平和,中规中矩,甚至语气也很谦逊、幽默,可是朱毅却感受到了他内心那强大的自信,还有他对台下的同行的不屑,应该说是目空一切! 他有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说话的时候双手会衬在讲台上,当翻页的时候还会伸出右手去碰一下桌上专门用来压讲稿的一方镇纸。朱毅皱起了眉头,这个动作并不是因为何大壮的紧张或者局促,相反,这动作很自然,而且看上去也很熟练,应该是习惯养成的。这让朱毅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就是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当板书的内容快要讲完的时候就会自然是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伸手去碰一下黑板擦,再讲上几句以后才转身擦掉讲完的内容重新板书! 如果把何大壮翻页的时候视同于他把板书的内容说完于是出现那种习惯动作那么就能够解释得通了,朱毅看得更仔细了,他又发现何大壮每次在触碰那镇纸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嘲的表情,这表情应该不是针对他自己的演讲,而是针对自己会有这个习惯动作。 何大壮怎么会有老师才会有的下意识的习惯动作呢?朱毅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如果照何大壮的简介来看,他是从医科大学出来就直接投入了这个行业,可以说一直都是拿手术刀的,不可能养成站讲台的人常有的某种习惯。 朱毅想到了张弛,张弛不就是个教授吗?如果是张弛有这样的一个习惯动作他倒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铁兰此刻已经坐到了朱毅的身边,她轻声说道:“你觉得会是他吗?”朱毅也没有扭头,也没有回答。铁兰没有再说话,也静静地听着台上何大壮的发言。 “我记得曾经有个前辈说过一句话,原话是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大致意思就是说只要给他一把手术刀,他能够让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同一个。对,大家或许都不陌生说这话的人是谁,就是那个人称疯子的张弛,当然,他犯了罪,且畏罪自杀了,我在这儿不讨论他的人品怎么样,我只是借用这句话来收尾,那就是只要我们愿意,我们都能够创造奇迹,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奇迹其实都是由普通人创造的!”何大壮的演讲结束了,赢得了现场热烈的掌声。 铁兰张大了嘴:“哥,他竟然提到了张弛!”朱毅淡淡地说道:“看来张弛对这一行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不光他提到了张弛,而很多人在听到张弛的名字时也是毫不吃惊。”铁兰叹了口气:“是啊,他这句名言似乎已经成了业界的人不懈追求的目标了!” 演讲结束后是大家的自由交流时间,在铁兰的引导下,朱毅和业内几个知名的专家都进行了接触,其中就包括了铁兰在纸上列出的那四个人,朱毅有意无意地在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提到了整容整形与基因移植的关系,除了何大壮,其他三个人对于基因移植的理论都一笑置之,倒是何大壮很有兴趣。 “看来朱先生对于张弛的这个理论很有了解,朱先生,你觉得基因移植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何大壮问道。丰禄笑道:“不可否认张弛是有些鬼才,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异想天开就能够实现的,就拿这个所谓的基因移植技术来说吧,就连华夏著名的基因遗传学家季老都说了,这个理论虽然有些道理,但操作起来远比克隆技术还要复杂得多!” 司徒克俭也说道:“嗯,这个理论的提出很大胆,可是缺乏可操作性,当然,如果张弛没有死,或许他有那本事把理论变成现实,他可是业内公认的魔术师!”司徒克俭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中更多是调侃。 何大壮轻哼一声:“为什么非得是他,有了理论依据,我就不相信我们做不到。朱先生,你说对不?”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第二十三章裴晓刚的另一具尸体 黔州省大石县警察局刑警大队接到报警,在乱石滩发现一具男尸,胡刚是在接到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的现场。尸体是村里的一个小男孩发现的,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很多人,都是附近村里来看热闹的。 好在村里的治保主任还是懂些常识,他带领了两个民兵把现场保护得很好。 “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治保主任也姓胡,叫胡图,是个朴实的农村人。胡刚热情地和胡图握了握手:“胡主任,谢谢,谢谢你们支持和配合我们的工作。”当知道胡刚是刑警队长的时候,胡图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胡队长,你客气了,我,我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 “胡主任,让乡亲们都散了吧。”胡刚微笑着说道,听起来是商量的口吻,可是却不容置疑。胡图这才领着村民们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对胡刚说道:“一会得闲了到家里去坐坐!” 胡图他们走了以后,胡刚这才向尸体走去,刑警宋辉一脸的惊恐,几步来到了胡刚的面前:“胡队,邪了门了。”胡刚皱起了眉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宋辉也不回来只是说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胡刚才到尸体前就楞住了,他甚至忘记了蹲下来:“裴晓刚!”他的声音不大,宋辉苦笑了一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几个刑警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大多都是处理过化工厂那起入室盗窃杀人案的,都亲眼看过裴晓刚的尸体。 胡刚瞬间做了决定:“赶紧把现场勘察做完,然后把尸体拉回去,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谁要是给我张着嘴到处去嚷嚷,我修理他!”胡刚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旦外界知道短时间内一个人竟然死了两次,有两具尸体的话,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蒋朝阳接到胡刚的电话倒是很淡定,其实就在化工厂那起盗窃杀人案发生后,蒋朝阳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你做得很好,唉,可是这消息不一定能够封锁得住的,毕竟那么多的村民都看到了,当然,如果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裴晓刚还好,否则,算了,这个问题就别想了,担心也没用,做到我们该做的就是了。” 蒋朝阳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化工厂案之后他最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儿要是处理得不好的话,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老雷,出事了!”蒋朝阳还是忍不住给雷霆去了电话。这些天两人之间几乎每天都会通两次电话,雷霆的心里也很郁闷,周悯农的事情让他烦燥不安。雷霆听出了蒋朝阳的情绪很是低落:“是不是裴晓刚的第二具尸体出现了。”蒋朝阳曾经把这个担忧告诉过雷霆,所以听雷霆问起他自然不会觉得奇怪:“是啊,就在刚才我们接到报警,在大石滩发现了一具男尸,胡刚确认了,就是裴晓刚。” “对了,化工厂案距离现在多长时间了?三天还是四天?”雷霆问道,蒋朝阳回答道:“三天,怎么了?”雷霆说道:“我们来分析一下,化工厂案为什么会出现第一具裴晓刚的尸体?”蒋朝阳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雷霆自己给出了答案:“宣告死亡,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裴晓刚这个人从这个世界消失!我说的是裴晓刚这个人,不管是哪一个裴晓刚,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裴晓刚就已经死了!”蒋朝阳说道:“那又怎么样?”雷霆说道:“既然裴晓刚已经死了,就算我们知道还有一个裴晓刚存在,我们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搜索他,那样将会让不知情的人看成是一个笑话,可偏偏我们又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知情,否则就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恐慌。” 蒋朝阳说道:“我说老雷,你到底想说什么?”雷霆说道:“你有点耐性好不?”蒋朝阳说道:“好,好,我不说话,你说吧!”雷霆说道:“我是这样想的,第一具裴晓刚尸体的出现,是为了第二个裴晓刚争取时间,至于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 蒋朝阳才说了不再说话,可此刻他又忍不住了:“不对,慢着,老雷,你这样说我就不同意了,如果说第二个裴晓刚真有什么使命的话,为什么要在任务没完成的时候把第一个裴晓刚的尸体抛出来?在他完成了任务再把它抛出来不更好,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雷霆楞住了,蒋朝阳说得在理。 雷霆说道:“这个,这个……”雷霆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答。 蒋朝阳说道:“你看会不会是这样一个情况,第一个裴晓刚的尸体就是第二个裴晓刚盗走的,他的目的原本是想用于‘金蝉脱壳’,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化工厂案其实就是他实施‘金蝉脱壳’的关键一步,一来是摆脱警方对他的关注,二来也是想迷惑那些想谋害他的人!” 雷霆细想了一下:“或许吧,可是那些人却并没有被迷惑住,他们还是找到了他,置他于死地!可是这中间又有太多的疑问,例如怎么会有两个裴晓刚,第二个裴晓刚的出现他的使命是什么,既然第二个裴晓刚被创造出来,为什么他们又要毁灭掉他?” 蒋朝阳苦笑:“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看来只能抓紧时间破案了。对了,你有小周的消息了吗?”雷霆“嗯”了一声:“邓琨给我来过电话,他说小周的处境不太好,不过应该很安全。” 周悯农的处境不好,也并不安全。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个手术台上,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做着什么,他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其中一个白大褂戴着眼镜,大半个脸是被口罩遮拦住的。 “醒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周悯农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另一个应该是个女的,是这个人的助手。周悯农知道他们在动自己的身体,他听到那男的对那女的说:“好了,你来给他缝合吧!对了,指模做了吗?”女人点了点头。 这男的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他望着周悯农,就像是望着一件艺术品:“别那么急着起来,再睡两天吧,两天以后你就能够见证一个伟大的奇迹了!”周悯农的心里在呐喊,他隐隐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 “安心地待着吧,明天我会让你看到一则有趣的新闻,一则关于你的新闻,你杀了警察,就是那个刑警队长,叫什么来着,申强是吧?我倒是忘记了,你也是警察,而且也是个刑警队长,我想这新闻一定会引起轰动!” 周悯农的心里在滴血,他想挣扎,可是他没有一点力气,唯一能动的就是一对眼睛。 邓琨已经从市里回到了长流。 陆优把昨晚转移周悯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邓琨听了点了点头:“还没有找到那个姑娘吗?”陆优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旅店老板倒是承认小周曾经领她去登记住宿,可是眨眼的功夫就没见人影了。”邓琨想了想:“你说小周并没有如约在楼下等你,而是你到了之后打电话给他他才赶过来和你碰头的?”陆优说道:“嗯,说好五分钟后在楼下见的,七分钟后我见他没来才给他打的电话。” “带我去见他!”邓琨对陆优说道,陆优也不说话,跟着邓琨上了车。 到了那个农舍,他们并没有见到周悯农。陆优抱怨地说道:“跑哪去了?我特意交代他的,这两天哪也不能去,等朱哥回来。”邓琨看了看屋里的情形:“他好像并没有在这儿呆多久就离开了。”陆优问道:“他会去哪呢?” 邓琨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去找路晚晴,再不然就是去找申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真的逃跑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像是这样没有担待的人。我们马上回去,正面接触一下申强,或许小周会去找他。” 陆优还是有些生气:“我告诉过他,现在谁都不能找,他在申强家的住处暴露,指不定就是申强捣的鬼,他再去找申强,这不是自己送羊入虎口么?”邓琨说道:“好了,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周,朱哥可是说过,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朱毅知道周悯农离开给他安排的安全屋时,心里也很是担心。他让邓琨把电话交给陆优,仔细询问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他没有作出评价就挂断了电话,他没有想明白之前,一般不会轻易给出评价或者乱下结论的。 周悯农为什么会不听他们的劝告私自外出,朱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可能是太担心路晚晴的安危,去找路晚晴了,这小子倒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不接电话啊,陆优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电话通的,他却没有接,这又是为什么? 中午这餐饭朱毅根本就没有心思,不过他还是微笑着应酬着这一帮所谓的专家们。他暂时放下了周悯农的事儿,这事情着急上火也没有办法。 吃过午饭,朱毅就和铁兰打了招呼先离开了,下午的座谈他就不参加了,与会的人他大致接触了一下,想要确定目标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决定等铁兰的资料。 回到酒店他打电话预订了明天返回闽西的机票,泡了一杯浓茶,点上支烟,靠在沙发上思考着,他突然觉得周悯农的事情有些问题,可是问题在哪儿呢? 第二十四章谈下条件吧 让朱毅耿耿于怀的是周悯农迟到的那几分钟,陆优和他约的是五分钟后在楼下见,可五分钟到了以后并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又过了两分钟他才打了周悯农的电话,周悯农赶过来大约又用了近一分钟,也就是说周悯农迟到了三分钟! 周悯农说他是见到有人绑架了路晚晴,所以他才跟了过去,忘记了和陆优相约的时间,可是以朱毅对周悯农的了解,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在明知要失约的情况下不及时给陆优打个招呼,陆优给他的那个手机朱毅是知道的,拨号并不复杂,一边追一边打个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朱毅已经抽了好几支烟,最后他拿起电话给陆优又打了过去:“尽快找到周悯农,找到他以后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陆优应了一声,可他的心里却有些疑惑:“你是怕他再出事?”朱毅叹了口气:“我是怕他已经出事了,你让邓琨和雷霆联系一下,把周悯农的资料调过来,局里应该有他的体检报告,例如指纹、血型什么的。找到他之后,马上进行比对。” 朱毅的话让陆优的心里一惊:“你不会怀疑周悯农已经被掉包了吧?”朱毅说道:“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长流县医院后巷的一个出租屋里,戴着口罩、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焦急地看了看表对那女人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不来?”女人淡淡地说道:“可能是让什么事给绊住了吧。”男子说道:“他不会不来了吧?”女人冷笑道:“怎么可能,他一直就想换个新身份么?” “可是他对这个新身份却并不满意,他原本就是个通缉犯,现在这个身份也他妈的是个通缉犯!”男子笑着说道。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取出一支点上:“放心吧,我和他谈过,我告诉他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挺过了这一关,他就能够恢复警察的身份,说不定还能够飞黄腾达!这笔钱他花得不冤枉,他要做的就只是扮演好自己的新角色就是了。” 男子叹了口气:“希望他赶快来,把这事儿做了我们好离开这鬼地方,回去过我们的神仙日子!”女人说道:“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告诉老师,说你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男子听到“老师”两个字,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赔着笑道:“小娟,你这话说得,我怎么会厌烦呢,再说了,能够每天都跟你在一起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们的对话让躺在里间手术台上的周悯农听得明明白白,此时周悯农身上的麻药劲儿正渐渐消失,他开始感觉到身体的某种疼痛,只是他还是浑身没有力气,但这并不影响他大脑的思考。 他的心里很是害怕,因为他知道此刻人家已经“制造”出了另一个自己,只是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杀了自己。 “你都听到了?”是那个叫小娟的女人的声音,她已经走了进来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望着手术台上的周悯农:“你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你吧?因为现在你还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这儿。”周悯农的嘴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说话了,只是那声音很是微弱:“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娟那冷冰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微笑:“你看不出来吗?我们是医生,和其他的医生不一样,我们能够给予任何人第二次的生命,你不必羡慕别人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够变成他,你只需要支付一笔费用,而我们的收费并不昂贵,只要愿意承担这笔费用,那么你就能够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 周悯农的眼里流露出憎恨。 小娟收起了笑容:“我们的服务绝对是到位的,只要你自己不是太笨,露出太多的马脚,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识破你!知道为什么吗?”周悯农没有说话,虽然他目前的境况很糟糕,可是他仍旧很是好奇。 “或许你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告诉你吧,我们虽然已经创造了一个你,可是此刻他只是外貌和身材和你相似,而我们要的是一个绝对的你,这就包括他的指纹、血型甚至DNA都要和你的一模一样!” 小娟的话让周悯农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男子也进来了:“你和他说这些,他懂个屁!” 小娟瞪了男子一眼,望向周悯农继续说道:“其实现代科学都已经证实了,DNA是可以修复、复制和重组的,只是人们太迷信DNA了,认为无论它怎么重组,也不会改变人的染色体特质,所以一直以来都将DNA的分析鉴定作为犯罪认定以及亲子鉴定的标准。可是他们却不想想,DNA既然可以修复、复制和重组,那么在修复、复制和重组的过程中,假如DNA的链接方式或者编码与非编码序列被强行改变后是不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异?假如我们控制了这种变异的程度,是不是能够派生或者说创造出我们想要的DNA结果?” 果然如那男子说的那样,小娟说的这些对于周悯农来说完全听不懂,但他却知道小娟这话的关键是在告诉他,他们已经掌握了DNA变异的技术,他们可以让那个被他们创造出来的自己拥有与自己完全一样的DNA! 男子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小娟为什么会对周悯农说这些,在他看来周悯农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旦“新”的周悯农完全符合了各项指标条件,那么真正的周悯农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周悯农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如小娟说的这样,那么等到那个被创造出来的自己到来,完成了剩下的手术,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周悯农的心里很是悲伤与绝望,就算是自己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时他也没有像这样这样茫然无助。他并不是怕死,不,他也怕死,但这并不是他悲伤与绝望的真正原因,他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就这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既然你们是做这种生意的,那么我的生意你们接吗?”周悯农突然想到了小娟刚才提到的,他们收取费用,然后就能够让自己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了。 男子却笑了:“你想得美!我们确实是做这种生意的,可是我们的服务对像只有一种人!”周悯农突然想到了朱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你们的服务对像不会都是逃犯吧?”小娟也笑了:“看来你真是明白人,对,我们服务的对像都是逃犯,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最安全!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珍惜生命,珍惜来之不易的新生!” 周悯农艰难地说道:“我,我现在也是逃犯,所以我应该有享受你们服务的权利!”男子摇了摇头:“你享受不起,虽然你是逃犯不假,可是你还是个警察,而且你……”他还没说完小娟就阻止了:“闭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小娟,娟子,好像你只是我的助理吧?”小娟冷冷地说道:“手术的时候我是你的助理,可是平时的事务却是我做主。” 小娟望着周悯农:“你倒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是为什么,不过我怀疑你是否能够承担得起这笔费用!”周悯农淡淡地问道:“要多少钱?”男子说道:“一百万!”周悯农的内心苦涩,工作这么些年他倒是存了些钱,可也就是十来万的样子,一百万对于他来说,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小娟也看出了周悯农的神色,她说道:“如果你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那么我们可以分文不收!”男子惊诧地望向小娟,小娟却只是望着周悯农。 周悯农问道:“什么条件?” 小娟的目光变得凌厉:“代替他,跟着我,为我做事,只为我一个人!”小娟的手指向那男子,男子的脸色大变:“娟子,你,你竟敢背叛老师!”他话还没说完,小娟的手中银光一闪,她用手术刀割破了男子的颈动脉,接着用膝盖头狠狠地顶了男子一下,男子倒到了地上。 “为什么?娟子,这是为什么?”小娟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再听命于一个疯子,我们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我得为自己活!”周悯农此刻觉得小娟仿佛就像是个魔鬼,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狰狞。 男子在地上挣扎了一会便断气了。 娟子也不管他,只是对周悯农说道:“你考虑好了吗?” 周悯农说道:“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娟子楞了一下:“为什么?”周悯农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有一天也像他一样。”娟子苦笑了一下:“我也是不得已,他不死,那么你就得死!”周悯农想笑,只是他没有力气:“这么说来你还是在帮我喽?”娟子点了点头:“算是吧,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周悯农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娟子要这样做。娟子说道:“我想单干,我需要帮手,现在我们有设备,我还有技术,我们一定能够挣到很多的钱,然后我们就离开华夏,到一个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当然,离开之前我们得把老师给推出去,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让他伏法不也正是你希望的吗?”周悯农淡淡地问道:“你就不怕哪天我把你给卖了?” 第二十五章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小娟笑了,这是周悯农第一次见到她不带冷酷的笑容。 “不怕,你不会出卖我,因为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确切地说只有我能帮你!”小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自信,周悯农问道:“我想要什么?” 小娟说道:“你想要的是事实的真相,你想要找到元凶,不是吗?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只有我能够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听我的,为我做事,在我离开之前,会让你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周悯农没有再说什么,小娟的条件打动了他,他必须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斗争。小娟轻声说道:“你不说话那么我就当是你同意了。”小娟抬手看了看表:“他怎么还没来?”一面说着,一面拿起一支注射器,抽满了药水走到周悯农的面前。 周悯农问道:“你想干什么?”小娟说道:“你不会想就这样一直无力地躺在这儿吧?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不起来谁来处理他的尸体?”说着她便把针扎进了周悯农的胳膊。 片刻过后,周悯农感觉到自己能动了,他的脑海里涌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小娟给抓住。小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抓住我没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而且只要我愿意,我有至少十种方法在你的手里自杀。而你,处境则会更艰难,就算你能回到你的同伴身边,他们也不一定会信任你,因为你的基因已经发生了变异,也就是说如果让你去做DNA鉴定的话,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现在的他丝毫不怀疑小娟的话,周坐了起来,望着小娟:“我有几个问题!”小娟点了下头:“现在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如果不危及到我的利益,我会告诉你的。”周悯农问道:“路晚晴是怎么回事?”小娟笑了:“你的那个前女友?她只是个引子,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抓住你?” 周悯农说道:“我是问她是不是真是晚晴?”小娟点了点头:“是的!”周悯农有些激动:“你们把她怎么了?”小娟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因为我们是有严格分工的,她不是我负责的这一块。”周悯农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们是不是杀了她?”小娟皱起了眉头:“你弄疼我了!”周悯农并不松手:“回答我!” 小娟白了他一眼:“我真不知道,她对你就那么重要么?你们已经分手了。”周悯农慢慢地松开了手:“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可是她却是为了我才来到这儿的,你们要我的体检报告,是不是就为了对我做手脚?” 小娟笑了:“你动点脑子,那体检报告不过是骗她过来的一个由头,你觉得以我们的技术手段还需要那玩意吗?你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想要什么数据我们拿不到?看得出来,你很紧张那个叫晚晴的女孩,如果你好好地帮我,或许我还真能够帮助你把她救出来!” 周悯农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小娟说道:“其实你不觉得我并不比她差吗?”她的眼神儿有些暧昧,周悯农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吗?”小娟摇了摇头:“不知道!”周悯农回答道:“魔鬼!” 小娟笑得更加妩媚了:“魔鬼?你错了,对于你来说我不是魔鬼,应该说我是你的天使才对,因为只有我才能够实现你的一切愿望!好了,不说了,把他先藏起来吧!”周悯农望着地上那男子的尸体:“藏哪?”小娟说道:“后院的水井里。”原来这儿的后院竟然还有一口水井,看来他们还真会挑地方。 周悯农二话没说拖起尸体就往后院走去,小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本这口井可是给你预备着的!”周悯农听得心里发寒,是啊,如果小娟没有杀死这个男子,等自己没了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自己杀了! 周悯农把男子的尸体扔进了水井里,他搬起了石盖想把井口盖上,小娟说道:“不用盖,一会还要扔一个人进去!”周悯农下意识地问道:“谁?”小娟说道:“另一个你,得让人知道你已经死了。”周悯农想到了什么:“你们一直在等他?”小娟说道:“是的,可是他迟到了!”周悯农望着小娟:“他也是个逃犯?” 小娟微笑着说道:“是的,据说还是一悍匪,不过我想他会来的,他若是不来,那么他永远只能够做一个赝品,经不起检验!”周悯农淡淡地说道:“他过来就是为了改变基因,对吧?”小娟嘟了下嘴:“说简单一点确实就是这样,所以他想要真正骗过你的同伴,他非来不可,不然他就白换了一个身份!” 小娟说得没错,换做是他自己,也一定会来的。 小娟说道:“我想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她盯着周悯农:“或许他被你的同伴发现了?应该不会,据我们了解你的伙伴和你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而且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对他的身份进行辩别!除非他自己暴露了。” 周悯农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他觉得那个假的自己真想瞒过陆优、朱毅的法眼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他如果不多话不多事他们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敲门声响起,小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来了,你到屋里躺着,别躺手术台!”周悯农有些担心,他怕小娟有什么闪失,不管怎么样,此刻小娟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你能应付吗?”小娟说道:“放心了,想要我帮他‘脱胎换骨’他就得乖乖的听我的,上了手术台,他的命可就攥在我的手里了。” 小娟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周悯农”,小娟冷冷地说道:“你来晚了!”那人说道:“街上很多警察,我不得不小心一点!”小娟警惕地看了看:“进来吧!”然后才关上门。 “就你一个人?高医生呢?” 小娟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高医生去哪还轮不着你来关心。”那人眯起了眼睛:“你?你不就只是他的助手么?”小娟淡淡地说道:“你到底要不要做,如果不做现在你就可以离开了,别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小娟领他进了屋,他看到了小床上的周悯农,他笑了:“哟,这小子竟然也在这儿?”小娟说道:“他不在这儿拿什么来给你做手术?”那人又看了一眼架子上的那些仪器:“都准备好了?”小娟点了点头:“躺下吧!” 那人躺了下来,小娟拿起了一个注射器,灌上了药水:“这是麻药!”那人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小娟走到他的旁边,正准备下针,那人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小娟的手腕:“你先给他打一点!” 那人向着周悯农嘟了嘟嘴,周悯农的心里一惊,看来他倒是蛮警惕的,小娟冷笑一声:“你不相信我那就别做了!”那人淡淡地说道:“我无法相信你,因为我闻了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你别忘记了,我是什么人,我劝你还是别耍花招,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老板,我想他同样也有办法替我把剩下的手术做了。” 小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也没想到这个假的“周悯农”竟然会这样难缠,就在她迟疑之际,那人已经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果然有问题!”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架住了小娟的脖子:“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娟没有说话,那人扭头望向周悯农这边:“我知道你是醒着的,起来吧小子!” 周悯农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望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和自己看上去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男人。 “原来你们真是串通好的。”那人的眼里露出了凶光,就在这时,只见小娟突然抬手抓住了那人握手的手腕,右手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胸口,周悯农正准备开口叫她别冲动时,他却看到那人的目光已经呆滞了,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小娟放开了他的手腕,再轻轻一推,那人便直直地跌倒在地上。小娟的脸色阴冷:“找死!”周悯农问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小娟说道:“我只是将一枚含有剧毒的银针插进了他的心脏,几秒钟的时候就能够让他变成尸体。”小娟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仿佛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是不是又想说我是魔鬼?这怪不得我,要活着我就只能这样做,你说我是魔鬼,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小娟指着地上的那人:“而我们,充其量只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与魔鬼打交道的人,周悯农觉得用在自己的身上应该更恰如其分,在他看来小娟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私,狠毒,凶残! 小娟见周悯农楞在那儿,她说道:“算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你就明白了,别楞着,赶紧地,把这货也扔到那井里去,接下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然后离开这儿。”周悯农问道:“还要做什么?”小娟没好气地说道:“给你换个身份啊,这对你对我都好。”她拿起一组试管:“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么?只要把它们注入你的身体里去,你体内的染色体就会发生突变,而这突变是可控的,变异到一定程度,你的DNA就和高寒的一样了!” “高寒?”周悯农并不知道高寒是谁,小娟说道:“就是你刚才扔进去的那个人,其实他长得也蛮帅的,他戴的是平光眼镜。” 第二十六章这是我的原则 周悯农已经躺到了手术台上,可小娟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见鬼,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周悯农没有说话,小娟解释道:“暂时来说我们还少不得和老师他们的人打交道,虽然从外表甚至神态来说我都能够让你和高寒没有什么分别,可是你没有他的专业能力,一旦让你给别人做这样的手术,你就露馅了!” 周悯农问道:“那怎么办?”小娟皱起了眉头:“而且我们的计划中还有重要的一个环节,还记得你刚刚醒来的时候高寒对你说过什么吗?”周悯农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申强,你们想杀了申强然后嫁祸给我!” “是的,老师说这个人很不安份,所以必须除掉!”小娟放下了手上的注射器,不知道为什么,周悯农每次听她提到老师的时候,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因为很多人也尊敬地称呼朱毅为老师,所以当听小娟提及老师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都会闪出朱毅的样子。 小娟淡淡地说道:“申强还活着,你又没办法成为高寒,我的麻烦会很大!” 周悯农发现小娟的眼里竟然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气,他笑了:“你不会想杀了我吧?”小娟点了点头:“想,很想,因为现在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把故事编得圆满,你醒过来,杀了高寒,还杀死了你自己的替身,甚至还想杀我,不过我运气比他们两个要好得多。当然,他们或许会怀疑,不过也仅仅是怀疑,只要你死了,一切就死无对证了!” 周悯农的心里一凛,虽然他和小娟的接触时间不长,可他却相信小娟并不是在说笑,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而且每次她杀人的时候眼里竟然都会有一种畅快与愉悦的光芒。周悯农的嘴角动了动,但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莫非要自己向她摇尾乞怜吗?他做不到。 “你在害怕,对吗?”小娟露出了微笑:“你不用否认,其实每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害怕,就连我也是一样。”周悯农反而平静了下来:“你错了,我没有害怕,更不会畏惧死亡,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另外,我为你感到可悲!”小娟收起了笑容,怒目而视:“你说什么,谁可悲?” 周悯农说道:“你啊,从头到尾,害怕的人都是你,不是我,你害怕你的那个老师,你害怕自己违背了他的意志,会遭到他最严厉的惩罚!可是你的内心又很不忿,因为你觉得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回报,你想抗争,想摆脱他的控制,想为自己聚敛一笔财富然后离开华夏,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小娟的脸色微微一变:“住嘴,你没有资格说我!” 周悯农笑了,这次他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摆脱他么?你以为你就算杀了我编出那个一个故事就能够欺骗他么?你错了,大错特错,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人,但是我却知道你们的行事很是周密,我敢说,除了你,就在我们的周围应该还有你们的人,不,或者说只是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盯着我,也在盯着你!你说过,你们有着不同的分工,而对于其他的,有着别的分工的人就是你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些什么!你们能够准确掌握了那么多人的资料,应该都是那双眼睛的功劳,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双眼睛也会盯着你们这些所谓的自己人吧,你们的那个老师真会对你们完全的信任?” 小娟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周悯农,周悯农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她:“你可以杀了我,可以用你那套说辞去骗你的老师,赌一赌,看看他是不是会相信你。” 片刻,小娟笑了:“你的话很有说服力,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周悯农咬了咬牙:“我还是做我自己,至于申强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让他消失,也不会让你为难,高寒的死你也可以推给我。”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你的伙伴的身边了,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放虎归山,真要这样,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你?”小娟问道。周悯农反问她:“那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小娟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还真的没有。” 周悯农很正色地说道:“我们的合作关系还在,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前提条件是你也能够为我们抓住元凶出力。而且只要我们抓住了你的那个老师,你的所有麻烦就都解决了不是吗?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怎么才能够抓到他?” 小娟又一次笑了:“如果我说我都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你信吗?”周悯农回答道:“不信!”小娟叹了口气:“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哪怕和他再亲近的人。”周悯农说道:“怎么可能,就算他在改头换面也不可能是他自己就能够完成的!” 小娟的笑容有些苦涩:“你还真说对了,他可以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对着镜子为自己做整容,也可以在无麻醉的情况下为自己的身体做整形,虽然我也是听说,但我相信,他是个怪物!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周悯农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恐惧,如果真像小娟说的这样,那这个人还真是个怪物:“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能够控制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小娟说道:“他的身边有死忠,你也知道,我们的客户都是些什么人,逃犯,很多都是亡命之徒,他给了他们新生,他是这些人的救世主,这些人很多都一无所有,可他能够给他们想要的,前提条件就是他们必须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周悯农现在有些相信了,小娟或许真的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老师是谁。 小娟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周悯农轻声说道。小娟睁开眼睛望着周悯农:“我能相信你么?你能够保证在你们抓住他以后不会追究我?”周悯农说道:“我不能保证,我只是个小人物,不过我会尽力为你说话。”小娟望向他:“你很诚实,如果你拍了胸脯说一定保证我不会被追究的话,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周悯农相信小娟说的是真话,这个女人杀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让人防不胜防。 小娟又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只和你接触,我不会见你的那些同伴,我必须为我自己的安全考虑,另外一点你得明白,现在的你是以赝品存在的,真正的那个你已经在井里了!” 陆优没想到会接到周悯农来的电话,他有些生气地问道:“你跑哪去了?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周悯农看了小娟一眼,然后说道:“发生了些事情,见面了再慢慢告诉你们,我没事的,你们放心吧。” 陆优还想说什么周悯农就把电话挂了,邓琨问道:“是小周?”陆优点了点头:“是的,他说他遇到了些事情,回来再慢慢告诉我们。”老万说道:“这小子,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警察正在到处找他吗?还在外面乱荡!”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朱毅入住的酒店门口。 门铃响了,朱毅急忙打开了门:“我真没想到你会亲自跑这一趟,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的?”陆亦雷一个人进了房间,两个随从守在了房间门口。 陆亦雷笑道:“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朱毅瞪了他一眼。 陆亦雷把手中的一条烟扔在了桌子上:“老头子让带给你的。”朱毅说道:“老爷子的身体好吗?”陆亦雷回答道:“还不错,一顿能吃一碗半!”朱毅点了点头:“代我向他问好。” “有个事情你心里得有个底。”陆亦雷扔了支烟给他,轻声说道。朱毅问道:“是不是专案组的事情有着落了?” “嗯,因为案子的特殊性,最后还是决定由国安那边负责,不过组长却不是国安的人,这是成员名单,你看看。”陆亦雷递给朱毅一份名单。 朱毅皱起了眉头:“这个单千秋是什么人?”陆亦雷回答道:“生命科学院的副院长,专门从事基因方面的研究工作。”朱毅抬头望向陆亦雷:“让他做专案组的组长?”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是的,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吧?”朱毅叹了口气:“他们是想拿到这项技术?” 陆亦雷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有看法,所以才特地飞过来和你谈谈,你以国安部高级顾问的身份加入专案组,邓琨是你的助手,也在名单里,不过我的人明天起就得撤出。”朱毅没有说话,闷头抽着烟。 陆亦雷轻声说道:“其实我个人建议朱哥你最好从这个案子中撤出来,这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朱毅望着手里的名单:“单千秋办案是肯定指望不上他的,真正负责案子的应该是副组长喻中国吧?”陆亦雷说道:“是的,不过单千秋这个人是个学究形的人,做事情很死板,他是组长,或许会对办案有着一些影响!”陆亦雷说话很艺术,影响是什么朱毅却是知道的。 “可是没有办法,如果那些人真的有办法改变人的基因结构,这会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其意义也是深远的。”陆亦雷想要说服朱毅。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会配合专案组的工作,他们想拿到技术我也不反对,但不能够因此而对元凶妥协,这是我的原则!” 第二十七章单千秋关注的是技术 陆亦雷用力地点了点头:“谁也不会用原则做交易,这一点你放心,不过老单是搞技术出来的,对于办案他是门外汉,或许他更今生技术层面的东西,所以或许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难免和你们会有些不一样,朱哥,既然你已经决定继续跟进这个案子,那么我想遇到这样的时候希望你能够忍一忍,让一让!” 朱毅苦笑了一下:“我就搞不明白了,即便是科学院对于这项技术很重视,也不应该让一个技术人员来担纲专案组组长,毕竟我们主要还是在破案,而不是学术研究,课题研究!”陆亦雷说道:“好了,我的老哥,事已至此,你就面对现实吧,老喻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了,过一段时间他很可能成为严正的助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合作得很好。” 陆亦雷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小周还没有找到吗?”朱毅微微点了下头:“没有,我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对了,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陆亦雷笑了:“她真长得像关心?” “是的,我在见到她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我想堂姐妹不可能像孪生的一般吧!”朱毅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陆亦雷说道:“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关暧我让人查了,确有其人,关心的堂妹,她小叔的女儿,她小叔和小婶在关暧四岁的时候离异,关暧就跟着母亲去了法国,六年前回国的,今年三十九岁,比关心小四岁。她在国外的资料我们也收集了一些,只是我们能够找到的她最近期的照片是她十九岁时的,她在国外的经历很简单,平淡无奇,回国的这六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 朱毅眯着眼睛,像是在发楞。 “你有没有在吃我说?”陆亦雷轻声问道。 朱毅说道:“我在听。”陆亦雷笑道:“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走神了呢!”朱毅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对她回国的时间有些好奇。”陆亦雷说道:“为什么?” 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沟通得并不少,昨天在电话里我向你提起过八年前的一个旧案,张弛的案子,你还记得吗?”陆亦雷说道:“记得,那又怎么了?” 朱毅说道:“如果以八年前作为一个时间段的划分,那么我们调查的案子所关联的很多人或事,都是在张弛案子之后的这个时间段里,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这有份名单,摸摸底,我怀疑张弛并没有死,看看有没有可能从这里面找到他,这是铁兰帮我整理的,这八年内突然在整容整形界闯出名气的人。” “你怀疑张弛会混迹在这个行当?”陆亦雷接过名单,正色地问道。朱毅“嗯”了一声:“这个行当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安全的,当然,假如他已经改掉了张扬的习性,低调了,那么他或许不在这份名单之内。” 两人正聊着,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陆亦雷沉声说道:“进来!”是陆亦雷的一个保镖:“有个女人想见朱先生,她说她叫关暧!”陆亦雷看了朱毅一眼,朱毅说道:“请她进来!”然后他对陆亦雷说道:“你也看看吧,你看了就知道像不像了!” 关暧进来了,她没想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朱哥,什么时候弄了个门神啊?”关暧微笑着打趣。朱毅尴尬地咳了两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陆少!”关暧大方地和陆亦雷握了握手:“我没猜错的话,门口的那两个门神是陆少带来的吧?”陆亦雷笑道:“是的,我这样的暴发户老是担心有人会打我的歪主意,所以进进出出没两个人跟着心里就不踏实。” 关暧望着朱毅:“朱哥,听说你明天就要离开沪市了?”朱毅回答道:“是的,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关暧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真是可惜,原本还想邀请你到家里作客呢!”朱毅自问和关暧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她怎么会想要请自己到家里作客。 关暧说道:“其实对于心姐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自小是在国外长大,整个关家只有心姐一直和我通电话,通信,对我很是关爱有加,除了小时候每年回来一趟,在一起呆上一段时间,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多,特别是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彼此间的联系就更少了,我听说心姐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我想请你多和我说说她的故事!” 陆亦雷望向朱毅,他知道那段记忆对于朱毅来说并不好受,关暧简直是在用刀剜朱毅的旧伤口,他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朱毅却表现得很是淡定,他微笑着说道:“以后有机会的,不过明天我必须得走了。”关暧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是忙人,既然你还有客人在,我就不打扰了,你有我的号码,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关暧走了,陆亦雷说道:“真的很像,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而且我觉得她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对你友善,相反,她更像是在拿刀儿剜你的旧创口。”朱毅笑了:“是吗?”陆亦雷也笑了:“其实我原本是想提醒你的,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你要是粘上毛,比猴子还精。” 朱毅正色地说道:“之所以让你帮我调查就是因为我觉得她的出现太突然,让我感觉不正常。”陆亦雷说道:“我会让人盯住她的。” 陆优接到了周悯农,周悯农一上车,陆优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跑到哪儿去了?”周悯农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陆优皱起了眉头:“那么说我带去安全屋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周悯农点了点头:“是的,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听了周悯农的叙说,陆优觉得很不可思议,要让他相信这一切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周,问一个不怕你生气的问题,你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是真的?”见陆优这样问,周悯农耸了耸肩膀回答道:“没有办法,因为现在就连DNA鉴定也不可靠了!”陆优瞥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的DNA已经被破坏了,因为接下来我们很可能会为你做个DNA鉴定。” 周悯农的心里还真的没有底,至少小娟是对他说过,他的DNA确实已经发生了变异。周悯农没有回答,陆优沉声说道:“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是谁,否则你很可能会受不必要的苦!”周悯农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周悯农,只是我真的无法保证我的DNA没有发生变化。我刚才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陆优说道:“要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带我去找那个叫小娟的女人!” 周悯农拒绝了:“不行,我和她有过约定,她可以协助我们抓到元凶,但不会让她和你们直接面对,陆先生,希望你能够谅解。”陆优没有再带坚持,他能够读懂周悯农脸上的坚毅:“好,就算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她不一定会信守她的承诺,你这是在玩火,或许她就是想利用你而已。” 第二天上午十点,朱毅就回到了闽西。不过他没有急着赶到长流去,专案组的人今天也要过来,来接手闽西的案子,而陆优和老万今天也会离开。 昨天夜里,邓琨就把周悯农找到了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朱毅,朱毅很快就对周悯农的话做出了判断,他选择了相信周悯农,不过他还是坚持让邓琨他们今天一早就领着周悯农到市里去做DNA鉴定,鉴定的目的更多了想对这项技术的真实性做个判定,因为周悯农说小娟提到过他的DNA已经发生了变异。 十一点多钟,朱毅接到了喻中国的电话,他们已经下飞机,朱毅也在机场,他在等待着专案组的到来。 “老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此次专案组的组长,生命科学院的副院长单千秋,单工!”喻中国指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向朱毅介绍道。朱毅微笑着伸出手去:“单工,你好!”单千秋只是“嗯”了一声,对朱毅点了点头,并没有和朱毅握手。喻中国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望向朱毅尴尬地笑了笑。 单千秋咳了两声:“你就是国安的那个高级顾问吧?”朱毅说道:“是的,我叫朱毅。”单千秋说道:“我听说过你,说你是办案的一把好手,而我呢,是搞技术出身的,对于查案我是一窍不通,我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拿到这项技术的全部资料,其他的事情就由你们多担待。” 虽然这个单千秋让人感觉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是他这几句话倒让朱毅有些好感,至少他不会一来就充内行,外行指挥内行是最大的悲剧。 他说道:“单工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早日破案。”单千秋对朱毅的回答并不满意:“不是早日破案的问题,是必须要保证我们能够完整地获得这项技术!” 大家寒喧过后就上了早就停在了机场外的两辆商务车,哈中国和朱毅钻进了同一辆车,单千秋在后面一辆。 “老朱啊,你别往心里去,单工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搞技术出来的人对于人情世故就差了些,不过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喻中国说道。朱毅说道:“他太看重那个技术了,我怕这样反而会让我们办案的时候受到影响,投鼠忌器,畏首畏尾!” 第二十八章分兵两路 喻中国叹了口气:“是啊,原本这个案子是我们牵头的,可是科学院硬要插一脚,而且他们还说动了上面的领导,我们也没有办法。” 朱毅递给喻中国一支烟:“办法嘛倒是有,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喻中国楞了一下,他知道朱毅的鬼点子多:“那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朱毅微微一笑:“也不算什么好办法,最多算是一馊主意。现在这个案子涉及到闽西和黔州,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专案组分成两个小组,两个组分头行动,分开调查。一组留在闽西,另一组到黔州去。” 喻中国笑了:“你是想让我领着单千秋到黔州去?这恐怕不太好吧,黔州可是你的地盘,就算是要去也应该是你去,不是吗?”从内心来说喻中国也想做点什么,他不愿意整天和单千秋呆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单千秋都是组长,他真要指手画脚喻中国也不得不看他的脸色。当然,他也可以置之不理,不过这是下策,要是落下个目无领导的名声对他的影响就大了。 朱毅看了他一眼:“老喻啊,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和我玩心眼是不,可不能这样,说来说去你们才是正主儿,而我呢,虽然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但我的身份也就一顾问,顾问顾问,可以问一问,也可以根本就不闻不问,你不会希望我真的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吧?” 喻中国听朱毅这样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朱毅真要撒手不管,到时候自己也无法向严正交待。喻中国轻咳一声:“这个,好吧,一会大家碰个头,我来提提这事儿,不过行不行得通那我就不敢保证了,你也知道,做学问的人那脑子很倔的,当然,我相信以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要说服他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单千秋并不知道,朱毅和喻中国已经把他看做是破案的一个阻碍了。坐在后面的车上,单千秋哼起了京剧,他哼的是“诸葛亮吊孝”,司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单千秋无意中瞥见了:“小伙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司机忙说道:“没,没有,我只是看看后面的路况。” 到了长流县车子直接开到了县招待所大院,这儿会是专案组临时的办公场地。县局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局长尤光辉和一个副局长以及刑警队的两三个负责人等在了那儿。 见到专案组的人下了车,申强楞了一下但嘴角却隐隐有些笑意,他看到了朱毅,看来自己这一宝是赌对了,周悯农的这个同伴来头还真是不小,还连了上面组成的专案组。不过他的心里马上又有些失落,因为周悯农失踪了,没有了周悯农这条纽带,自己想要接近朱毅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单凭工作上的接触,自己和朱毅是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的,毕竟大家的高度不一样。 尤光辉几步上前来,向单千秋伸出了双手,他自然是不会弄错的,因为单千秋走在最前面,喻中国和朱毅都落后他半步。 尤光辉笑着说道:“欢迎单组长前来长流指导工作。”县里的领导并没有来,因为这次专案组到来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假如不是因为事情还涉及到县局,估计连县局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专案组来到了长流县。 而且尤光辉也被交待了,不让他通知县领导。 “几位领导,住宿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整个县招的二层楼都为专案组留了下来,大、小会议室,还有三个办公室。”尤光辉热情地说道。单千秋点了点头:“谢谢,辛苦你了!” 上了楼,大家安顿好后,单千秋就召开了专案组的第一次全体会议,长流县局是尤光辉和申强两人列席。 单千秋对于刑侦工作并不熟悉,所以在长流县局通报案情的时候他听得并不认真,尤光辉的通报中几乎没有涉及任何基因技术层面上的东西,倒是把单千秋听得有些瞌睡。 当听到周悯农这一节的时候,单千秋望向朱毅:“老朱啊,怎么这个周悯农是跟你们从黔州过来的?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人呢,人没抓住吗?” 朱毅微微一笑:“单工,这人确实是我们带着到闽西来的,不过我们相信这起命案不可能是他干的,他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逼使我们退出这个案件的调查。” 单千秋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我相信,不过即便就是这样我们也还是应该尊重法律,如果他真的没做过,那么我想法律应该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朱毅点了点头,没不说话。 申强把案情大致说了一遍,单千秋说道:“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你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查到?”尤光辉的脸微微一红,申强望向朱毅,他知道朱毅他们应该也在暗中调查的。 喻中国点上支烟,清了清嗓:“单工,在黔州也发生了类似的案子,我想我们工作组是不是兵分两路,两处一起查。” 单千秋疑惑地望向喻中国:“黔州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喻中国把黔州的事情说了一遍,单千秋望向朱毅:“老朱啊,我记得你就是黔州的吧?” 朱毅回答道:“是的。”单千秋笑道:“要不黔州那边就劳烦你了?” 朱毅望向喻中国,喻中国轻咳一声:“单工,虽然说朱老师的家在黔州,可是闽西这边的案子倒是他最先接触的,包括两年前阿彩的那个案子他也算是亲身经历,我觉得啊,他继续深挖闽西这边,至于黔州那边嘛,要不我们过去?” 单千秋想了想:“我们?你是说我也到黔州去?”喻中国笑了:“是啊,我还巴望着单工能够领导我们工作呢。” 单千秋望向朱毅,又扭头望了望喻中国:“你们不会是私下已经商量好了吧?其实我更想留在闽西,老朱,毕竟周悯农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避嫌,你说是吧?虽然我们是上面下来的专案组,但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别人指着我们说我们枉法。” 专案组的其他几个成员都点了点头,喻中国脸上带着苦涩望向朱毅。 朱毅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他要是再坚持留下就有些矫情了。朱毅露出了微笑:“好吧,既然单工这样说了,我再拒绝那就显得我的内心有愧了,说实话,我也怕大家说我枉法,行,既然这样,那我就回黔州吧,反正都是查案!” 喻中国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议结束后喻中国和朱毅一起去了房间,喻中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朱,你也看到了,我尽力了,可是单工他,唉。” 朱毅说道:“行了,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其实他说得没错,出了周悯农这档子事,我确实是应该回避一下。不过……”朱毅望向喻中国,压低了声音:“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喻中国不解地望向朱毅,朱毅说道:“你也知道,之前是陆亦雷的人的暗中帮我,现在情况改变了,他的人也要撤离了,所以我手边没有可以用的人,专案组的其他人我不熟悉,没有共过事,我怕在很多事情上会发生分歧,所以在黔州我会用我认为合适的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希望你能够帮我担着。” 喻中国说道:“嗯,这没问题,还有什么就一并说了吧,别挤牙膏似的。” 朱毅笑了笑:“另外对于这边的案子,我们还得对接一下,就你吧,其他的人我不放心,跟我去一个地方!” 喻中国跟着朱毅到了陆优他们的住处,喻中国是认为陆优和老万的,只是他并没有见过邓琨和周悯农,当朱毅把周悯农介绍给他的时候,他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警方正在通缉的周悯农竟然就和朱毅他们呆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喻中国忍不住问道。 朱毅向周悯农说道:“你自己说说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正好我也跟着听听。”接着周悯农就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就连小娟的事情他也没有隐瞒,只是他没有告诉朱毅他们小娟的藏身之身,也没有告诉他们小娟会通过什么方式和他联络。 喻中国听完:“看来这个技术还真的存在,如果这技术一旦公诸于众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整个世界引起震惊!”朱毅苦笑了一下:“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从社会的层面看,这个技术会带来什么样的负面结果你我都知道!” 喻中国望向朱毅:“你不会乱来吧?”朱毅耸了耸肩膀:“当然不会,怎么说我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对了老喻,我们走了以后,悯农他就拜托给你了,他是破案的关键,一定别让他受到伤害。” 周悯农说道:“朱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朱毅却不放心:“你别掉以轻心,从你说的来看那个小娟可不是省油的灯,说是合作,可是主动权却在她的手里,你得逼着她拿出诚意来,合作嘛,总得相互拿出诚意不是?另外还有那个申强,我想他应该是个投机主义者,当然如果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你可以试试接触下,但你的一切行动必须让老喻知道。” 第二十九章灵山宏福禅院的小和尚 喻中国回到县招待所,一个年轻人就拦住了他:“副组长,组长请你到他的房间里去一趟。”喻中国皱起了眉头,单千秋找自己干什么,难道他那么快就知道自己和朱毅出去的事情了? 喻中国来到了单千秋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单千秋的声音:“进来!” 喻中国推门进去,单千秋正在翻看着一本杂志,见是喻中国,他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喻局,来,坐,快坐!”喻中国坐下来,单千秋给他倒了杯水:“听说刚才你和老朱一起出去了?” 喻中国点了点头:“嗯,他不是有个助手叫邓琨的吗?因为有事没能够参加碰头会,我跟朱毅过去听听他这两天查案的进展。”单千秋“哦”了一声:“有什么进展吗?”喻中国把阿彩案子的一些线索说了下,单千秋听得也不是很仔细:“嗯,有线索就好,查案的事情你就多多费心了,办案我不懂,我是外行,我就不过多的指手画脚了,你作主。” 喻中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却想起单千秋不吸烟的,又准备放回去,单千秋忙说道:“没事,想抽就抽吧,我也不是不吸烟,只是后来啊一早一晚咳得太厉害,所以就戒了。” 待喻中国点上烟,单千秋才轻声问道:“那个周悯农你也见到了?”喻中国一惊,他没想到单千秋会这样问,他摇了摇头:“没有。” 单千秋笑了:“喻局啊,你就别帮着老朱打马虎眼了,虽然我不懂得办案,但是我并不蠢,会上才决定让他去黔州,他就急忙地拉着你走了,这是什么,是他有事情要托付于你。交接案子为什么不多带两个人去啊,明确是你们不希望有人跟着。” 喻中国想辩解两句,可是他知道单千秋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说明单千秋并不是一个好骗的人,他尴尬地笑了笑,吸了口烟。 单千秋叹了口气:“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你们想把我支到黔州去呢?作为我来说,在闽西还是在黔州没有任何的区别,也就是坐闲而已,真正做事情的是你们,不过周悯农是跟着朱毅他们到闽西的,现在周悯农出了事情,而朱毅他们还在这儿堂而皇之地查案,对于我们专案组的工作开展没有好处,这里是客家人聚居的地方,客家的民风很淳朴,但也很容易激起他们对我们的怨气,你说对吧?让朱毅换一个战场,也是为了他好。” 喻中国淡淡地问道:“对于周悯农,单工的意思是?”单千秋笑了:“我没有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周悯农在哪儿,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吗?对了,我已经交代他们了,以后他们有什么案情要汇报找你就行了,我好容易出来一趟,我会带上相机到处走走逛逛,领略一下这儿的民俗风情,不过一旦有技术上的线索,你得马上告诉我。” 喻中国没想到单千秋竟然会有这样的胸怀,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说道:“单工,你可是领导,你不能把担子全都让我一个人扛着吧?”单千秋指着喻中国:“喻局,你这话就说得虚伪了,真让我来指导,我怕要不了几天你们就一个个都讨厌我了。” 接到喻中国的电话,朱毅长长地松了口气:“老喻啊,说句实话,起初我还真担心有单工在,你在闽西的工作难得开展,现在看来单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就多和他沟通一下。对了,悯农我让他住到了郊外的安全屋,陆优给你那电话能够直接和他联系,另外我让邓琨多留几天,那个阿霞家两口子那边他得帮你搭上线,阿彩的案子也不能放松了调查。” 喻中国说道:“其实我很同意你对整个案子的推测,只是现在我们需要找到线索,抓住元凶!”朱毅苦笑了一下:“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个案子看上去好像很明朗,但要找到凶手,对于我们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喻中国倒是很有信心:“只要这个凶手存在,那么他就不可能永远地逍遥法外!” 陆优见朱毅挂了电话,他才轻声说道:“朱哥,机票订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半钟的。”朱毅接过他递过来的机票,看了一眼:“你和老万也是明天走吗?”陆优点了点头:“嗯,朱哥,其实我们很希望能够留下来的。” 朱毅笑道:“我也希望能够有你们帮忙,可是陆亦雷说得对,既然这个案子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而且与军安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你们再留下来反倒容易惹人病诟,你们还是回去吧!” 老万说道:“朱哥,你回到黔州应该也需要帮手吧?”朱毅望向老万:“怎么,你还想跟着我去黔州啊?”老万摇了摇头:“想,不过刚才朱哥你说得也没错,我们再跟着去会让陆少为难,有人就会说我们军安的手伸得太长了。” 朱毅点了下头,老万眯起了眼睛:“不过如果你真需要帮手,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朱毅确实是需要人手,他笑道:“不会也是你们军安的人吧?”老万说道:“不,他是灵山宏福禅院的一个小和尚。” 朱毅可是宏福禅院的常客,可他却不知道老万说的是哪个小和尚。老万笑了:“终于有朱哥你不知道的事情了?那小和尚是去年才到灵山宏福禅院去的,他叫释情,自幼在云岭大般若寺长大,他的佛学造诣就连大般若寺的空灵上人都很是欣赏,不过他最厉害的还是他的身手,他是原少林寺罗汉堂首席、大般若寺武僧首教永渡大师的嫡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人机警,踏实,应该是个好帮手!” 朱毅楞了一下:“哟,一个小和尚竟然这么大的来头,你是怎么认识的?”老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和他也是不打不相识,怎么认识的我也就不说了,反正回去以后你有什么支使尽管找他吧,只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他一定不会推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朱毅他们就离开了长流,昨晚他去见了单千秋,算是告别,单千秋并没有提周悯农的事情,只是说黔州那边的事情就全都拜托他了。单千秋是个学者,但并没有朱毅之前预想的那么迂腐。 中午一点以前朱毅就在龙洞堡机场下了飞机。 让他没想到的是雷霆竟然亲自到机场接他。 上了雷霆的车,朱毅笑道:“我们的雷大局长怎么亲自来了?”雷霆说道:“一大早我和邓琨通了电话,知道你今天回来,想想没有人接你怪可怜的,所以我就勉强来给你送送温暖呗!”朱毅说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是你让我感觉到了人间有情,人间有爱!” 雷霆也笑了:“去哪,回家还是诊所?”朱毅摇了摇头:“都不是,去灵山,我想去宏福禅院看看。”雷霆扭过头望着朱毅:“不会是求菩萨帮你破案吧?抑或是想去诳老方丈的茶喝?” “你今天可就是个司机,能不能安心你的角色,别那么多废话?” 雷霆瞪了他一眼,接着叹了口气:“悯农还好吧?”朱毅点了点头:“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只要案子水落石出,他的罪名也就不存在了。”雷霆轻轻地说道:“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样子,我真不该让这孩子去闽西,他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太对不起他死去的老爸了。” 朱毅对于周悯农并不熟悉,他“哦”了一声,掏出烟来:“他父亲你认识?”雷霆说道:“嗯,他父亲是我曾经在警校时的教官,周俭之。”朱毅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大百货爆炸案中牺牲的那个排爆专家周俭之?” 雷霆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他父亲是个好警察,他也是个好警察,我曾经答应过他父亲会好好照顾他的,可是……” 朱毅还从来没有见过雷霆感性的一面,朱毅嗔道:“好了,我说他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了,只要我们努力把这个案子给破了,他不单不会有事而且还会是大功一件,你没有对不起他的父亲。”雷霆这才有了笑脸,他望向朱毅:“你没有骗我?”朱毅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车子在灵山宏福禅院的门口停下,朱毅和雷霆下了车,两人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走了后门,直接走向了禅房方向。一个小沙弥上前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两位施主,这儿是我们的禅房,游客止步!”朱毅微笑着说道:“小师傅,麻烦你和方丈大师通报一声,就说朱毅来讨杯茶喝!” 小沙弥见朱毅这样子,心想或许真是方丈的朋友,他忙说道:“施主请在这儿稍候片刻,我去通报!”小沙弥去了,雷霆说道:“这小和尚一定是新来的,听说山上新来了好几个和尚呢!”朱毅当然知道,此次他上山就是为了见释情的,此刻他确实缺少人手,虽然他也能够从其他的地方借到帮手,可是真能让他放心的并不多,这个案子也特别,他不能大意。 第三十章令人咋舌的少年英雄 周悯农独自一个人在安全屋呆了整整一个早上,他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相信他躲在这儿就能够把案子破了。 他也知道陆优和老万已经离开了,就连朱毅也走了,只剩下了邓琨,还有那个叫喻中国的人。他听朱毅说喻中国是上面下来的,来头很大,虽然和喻中国见过一面,可是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能完全信任,依赖喻中国! 周悯农拿出陆优给他的那个小手机,他想给朱毅打个电话,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朱毅为什么要回黔州?还不是为了自己,现在朱毅回去了自己再给他打电话会不会让朱毅为难? 周悯农又掏出另外一台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找出小娟的电话,摁下了拨号键,就在他听到响铃的声音时,他马上又摁下了挂断。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小娟,他有着一种本能的抵触,在他看来小娟就是一个魔女,杀人不眨眼的魔女,自己答应与她合作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他安慰自己,当时的情形选择与小娟合作是唯一能够让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这个专案组,还有喻中国自己真能相信吗?小娟又能靠得住吗? 周悯农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不踏实,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申强。不过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陆优的声音,自己住在申强的家里,路晚晴是怎么找到的,这件事情就只有申强、陆优和自己知道!不是陆优和自己泄露的,那么就只能是申强了! 转念一想,这也不对,申强有必要这么做吗?他要是想对自己怎么样找到自己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用得着玩这样的手段么?而且申强是老警察,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自己立马就会怀疑上他吗? 周悯农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来自己是错怪了申强,申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周悯农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安全屋,要到申强为他提供的那套房子去。虽然那个地方暴露了,但是他相信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再度回到那儿。希望申强留下的手机还在,不然自己还真没有申强的电话号码。 黔州,林城,灵山,宏福禅院。 朱毅和雷霆此刻正在方丈室和方丈大师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 “朱毅啊,从绝尘云游以后你就很少上山了!”方丈大师笑道:“是不是觉得绝尘不在山上就找不到知音了?”朱毅说道:“方丈大师言重了,要说这知音啊,我可不敢说是绝尘的知音,他最绝的是什么,那就是围棋了,他的知音应该是聂国手那样的人,我呢,要是和他对弈的话,那是找虐!说到品茶嘛,他不如我。” 雷霆冷哼了一声:“就你臭屁!” 方丈大师说道:“唉,这就说明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过啊,有时候知音在乎于心而不在乎于技,合了缘法,坐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笑谈古今岂不快哉!”雷霆望向方丈大师:“大师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什么快哉不快哉的岂不是落了下乘?” 方丈大师笑了:“出家人也是人,要真是能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就坏了,那样不就是行尸走肉了吗?就连我佛也有所喜所憎,天怒人怨时佛家也有狮子吼的。”雷霆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话,参禅念佛他还真是个门外汉。 方丈大师收起了笑容:“好了,你们两个今天上山来不只是为了哄我的茶喝吧!”雷霆也不知道朱毅上来做什么,他说道:“你问他,是他要上山的。”方丈大师望着朱毅:“说吧,有什么事情?” 朱毅这才笑道:“想向方丈大师借个人用用。”方丈大师眯起了眼睛:“谁?” “一个叫释情的小朋友!”朱毅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方丈大师听朱毅说是找释情,他大笑起来:“灵山有宝也藏不住啊,既然你开口了我自然要答应,不过我可告诉你,暂时用用可以,但千万别有什么非份之想,他是一个有佛心佛性的人,日后必有大成就,可别毁了他的慧根。” 接着他对旁边侍立的小沙弥说道:“你去把戒空师叔请来吧!”雷霆等小沙弥离开后轻声问道:“听你们说的也就是个小和尚,竟然还是师叔辈的?”方丈大师淡淡地说道:“悟道有先后,达者为师,再说了,释情的师父与我也有师兄弟之谊,我的徒弟尊他一声师叔也不过分吧?” 几分钟后,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来到了禅房。 “戒空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朱先生,这位是雷先生!” 小和尚打了揖:“两位施主好!”朱毅说道:“戒空小师父,是一位故人让我来找你的,有些俗事还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小和尚听朱毅提到故人,他微微一笑:“不知道是哪位故人?”朱毅说出了老万的名字,小和尚点了点头:“我欠他一个人情,不过这事儿我答应你不算!”他望向方丈大师。 方丈大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缓缓地说道:“戒空,既然你自己没有意见,那就去吧,修行不一定要在寺院里,有时候尘世更能够磨砺人!”小和尚恭敬地对方丈大师说道:“我知道了,师伯!” 上山的时候就只有朱毅和雷霆,下山的时候多了释情。雷霆还是有些不解,他觉得朱毅有些作了,就算是真需要帮手,自己手底下的好警察也不少,哪个不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和尚要强得多,他苦笑了一下,这话儿他自然是不能够当着释情的面说的。 他对释情的印象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人长得乖巧,看上去很文静,年纪再大一点的话那就像极了《西游记》那部电视剧里的唐僧了。雷霆轻哼一声:“我说老朱,你不会真想用念经来破案吧?”朱毅只是笑而不答。 雷霆一面开着车,一面不停地唠叨着,朱毅对释情说道:“你别听他瞎咋呼,对了,你和老万是怎么认识的?我问他的时候他还不好意思说呢!”释情也笑了:“万大哥的夫人您应该认识吧?”朱毅点了点头:“我和老万,顾红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释情说道:“顾红的绰号叫‘千手观音’,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着很大的名气,而起初我也不知道她和万大哥的真实身份,去年秋天,云岭博物馆不是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吗?博物馆里的文物被盗取一空,其中包括了大般若寺借给他们展出的佛舍利!” “这件事情发生后,空灵上人就让我跟着查找窃贼,正好让我打听到了顾红在那个时候竟然就在云岭,她的名头又大,而且大家都说也只有她这样的大盗才有可能做出这样天大的案子,于是我就开始了对顾红的追查。其实这只是个乌龙,人家两口子也是有任务正好路过云岭,可没想到我却冒冒失失地把他们截住了,然后我们就交上手了。” 雷霆听得张大了嘴,老万和顾红他虽然不认识,可是邓琨却和他说过,他自然知道这两人都是什么人,没想到小和尚竟然敢和他们交手,他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释情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把他们给抓住了,弄清楚了原由,不过也因此把他们的重要任务给耽误了,所以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我对万大哥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雷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真是让人咋舌的少年英雄:“你以一敌二,打败了两个高手?”释情笑而不答,雷霆这才扭头望向朱毅:“难怪,我就说嘛,你缺少帮手我那儿的人也不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样一个重磅炸弹!” 释情没明白雷霆的意思:“雷先生,你说什么?”雷霆摇了摇头:“没什么!”朱毅叹了口气:“老雷,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慎重,你也知道,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他们拥有了把一个人彻底改造成为另一个人的手段,那么我们身边的人是不是能够完全信任?不能,所以我才会找这样的外援!” 雷霆说道:“对了,你说你在沪市见到了关心?”朱毅苦笑了一下:“你听话怎么只听半截啊,不是关心,是她的一个堂妹,叫关暧,不过她的样子倒是和关心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不仔细分辨还真以为就是关心。” 释情哪里知道关心是谁,他也不想知道,扭头望向了车窗外,雷霆却说道:“我说老朱,你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个关暧或许也是经过整容的,你想想,只是堂姐妹,而且还相差了四岁,又不是朝夕相处在一起,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 朱毅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过这点,不过我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目的是什么,假如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为什么这些年她都没有出现,要等到现在,她和这个案子之间是不是又有什么关联!” 朱毅点上支烟:“我已经让人去查她的底了,希望她不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雷霆明白朱毅的心里在想什么,关暧是关心的堂妹,朱毅对于关心还是有心结的,假如关暧再折在他的手里,对于朱毅来说那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第三十一章周悯农和申强见面 晋阳望着正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申强:“我说申队,你能不能别再这样晃来晃去的了,你把我叫来却一句话都不说,这,这算什么回事啊!”申强停下了脚步,望着晋阳:“朱毅回了黔州,周悯农也不见了,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晋阳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已经进了专案组吗?只要你能把案子破了不是一样的能够出头?专案组的那些人都是外来户,你可是本地和尚,怎么着你也要比他们有办法得多吧!” 申强苦笑了一下:“你不明白,在专案组到来之前,我们一直都把这个案子当做一件普通的刑事案,当然,之前阿彩的案子我们也觉得有蹊跷,可现在看来这里头的水很深,而且这个案子并不只是在我们闽西有,黔州也发生了类似的案子,所以朱毅才会离开,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案子很复杂,专案组的碰头会上,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后面有着一个很大的阴谋,否则上同不会以这样高的规格成立这个专案组,而我呢,别说我,就是尤局,虽然我们勉强进入了专案组,可是我们的层面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有太多的作为,除非我们的手里握着王牌,原本周悯农就是我们手中的王牌,但却被我弄丢了!” 晋阳回味着申强的话,申强说得没错,手里没有王牌,申强充其量就是一打杂的,晋阳叹了口气:“你说这个周悯农,不是已经答应和你合作的吗?怎么会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做人怎么能够这样出尔反尔呢?” 申强听了晋阳这话,他扭过头来:“我和这个人接触过,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晋阳,你想想,他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才离开的,又或者会不会和他的同伴有关系。”晋阳说道:“嗯,有可能,你现在不也在专案组吗?为什么不问问那个叫邓什么的。” 申强眯起了眼睛:“他好像对我很是防范。”突然申强的眼睛一亮:“他为什么要防范我?莫不是周悯农和他们说过什么?不对,就算是周悯农把和我们合作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啊,莫非是周悯农住我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对我有了猜忌?” 申强想到这儿,他对晋阳说道:“对,应该就是这样,我得回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也不等晋阳说什么,就冲出了门。 申强来到了老宿舍,他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门才开,他就感觉到他的头被什么东西顶住:“别乱动,轻轻关上门。”申强的心里一喜:“小周,是你?”周悯农的声音冷冷地:“照我说的做。” 申强顺从地轻轻关上了门,周悯农后退一步:“去,沙发上坐好了。”申强坐到了沙发上,周悯农也坐在他的对面,只是枪口还是对着他的:“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看看我死没死?”申强一脸的苦涩:“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合作伙伴,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如果我真想害你,那晚在林子里我直接杀了你不更简单。我想,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相信我,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周悯农收起了枪:“我想不出,除了你我还会有谁知道我在这儿,竟然还找上门来!” 申强听了心里也是一惊,这事儿除了晋阳,他再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是晋阳说出去的?不可能,晋阳他太了解了,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就没有把你住在这儿的事情告诉你的同伴?会不会……”申强才说到这儿,他又意识到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可他的话对周悯农却有些触动,毕竟周悯农和朱毅他们的相处时间不长,而对于朱毅他们的底细他知道得也不多,特别是陆优,自己刚住进来陆优就找上了自己,会不会真是朱毅他们在捣鬼? 周悯农陷入了深思,申强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话对周悯农产生了效果,他忙说道:“你可别乱想,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朱先生他们都是有来头的人,他们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周悯农却已经一根筋了,申强越是劝说,他的心里越是怀疑。 “真不是你捣的鬼?”周悯农望着申强,申强摇了摇头,周悯农说道:“我暂时相信你,不过从现在起,我希望我的行踪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说的我的同伴!”申强皱了下眉头:“其实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不过我觉得朱先生他们应该是值得相信的!” 周悯农说道:“他们是不是能够相信我会去弄明白的,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申强叹了口气:“那你准备怎么办?”周悯农说道:“我想去见见傅春来!”申强忙说道:“不行,傅春来你不能去见他!”周悯农问道:“为什么?” 申强苦笑了一下:“你想过没有,傅春来对你和你的同伴都很有成见,而且他认定了阿彩和老爹的死都与你们脱不了干系,你觉得你去找他,他会给你好看?你现在是通缉犯,他要是嚷嚷开了,你觉得你能够跑得掉吗?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或许他不敢这么做。” 申强很是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仔细地想了很久,先拿阿彩的那个案子来说吧,就算假阿彩再能乱真,别人分不清很正常,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恩爱夫妻,他会分不出来吗?性情,习惯的改变,他应该是最先发现的人才对,甚至就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他也应该很敏感地分辨出真伪。因为,他们是至亲至爱的人!” 申强听完周悯农的话也陷入了深思,他在假设如果自己是傅春来是不是会像周悯农说的那样一下子就分辨出阿彩的真伪来,申强想到了自己的老婆,他笑了,确实应该是像周悯农说的一样,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对方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申强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傅春来很可能是知情人?” 周悯农起身到卧室,取出了申强给他准备的那几个电话:“你觉得呢?另外,老爹的死,偏偏那么巧,在我醒过来,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就遇到了他,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到院里去转什么?” 申强听周悯农说到这一点,他解释道:“他说他是听到老爹的房间里面有动静,所以才起来的。”周悯农摇了摇头:“他说谎,一来我醒过来后根本就没有闹出一点动静,那个时候我也是惊恐万分,哪里敢有什么动作,二来,我是在门口的地方见到他的,从他的房间去老爹的房间,根本不会经过大门口的。” 申强这下也觉得周悯农说得没错,他微微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不太赞成你去见他,这万一你暴露了怎么办?你现在是通缉犯,而且如今朱先生也不在这儿,我怕到时候你会……” 周悯农的声音很平静:“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有事。”申强见劝说不住周悯农,他只得说道:“要不这样,我和你一道去!”申强的态度让周悯农的心里还是有些感激,至少申强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伙伴,不过他不能够让申强冒这个险,自己已经前途未明,吉凶难测了,怎么能再搭上申强? 周悯农摇头道:“不行,如果把你也搭进来了,那我就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晚饭后,喻中国找到了邓琨:“怎么?还没有小周的消息?”邓琨叹了口气:“这小子,总是喜欢乱跑,无组织无纪律!”喻中国点上支烟:“你说,会不会是他对我们不信任?”邓琨一脸的疑惑:“不应该啊,我们是一起到闽西来的,他出事以后我们也着力在保护他,他怎么会不相信我们?除了我们,他还能相信谁?” 喻中国是知道周悯农的事情的,不过朱毅让他暂时别把这事情告诉专案组的其他人。 喻中国说道:“他不是和那个申强有合作吗?”邓琨望向喻中国:“可是他怀疑很可能是申强出卖了他!”喻中国苦笑一下:“既然他能够怀疑申强,也可能会怀疑你们,因为你们和申强都知道他住在那个地方,无论是你们还是申强,对于他来说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人与人之间要建立信任,不是这么简单的,得有时间,还有共同的经历!” 邓琨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找申强去,问问他周悯农是不是找过他!”喻中国拦住了邓琨:“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们起了戒心,你觉得你去找申强他会对你说实话吗?”邓琨问道:“那怎么办?”喻中国说道:“这样,我让人暗中盯住申强,看看他是不是真会和周悯农接触。”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黔州?”喻中国问道。邓琨点了支烟:“这一两天吧,反正阿霞这边已经说好了,以后由你和他们接触,朱哥一个人在黔州,很可能施展不开,需要帮手,我得早些过去帮他!” 邓琨望向喻中国:“喻局,小周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别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喻中国说道:“知道了,放心吧,我可是答应过老朱的,一定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损伤!” 第三十二章果然又是个陷阱 晋阳听申强说周悯农要去见傅春来,他有些担心:“我说申队,他胡闹你也不拦着些,傅春来是什么人?他可是把小周他们这伙人给恨惨了,阿彩的死,老爹的死,真让小周和他见面搞不好他们会把小周弄死!” 申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这不是来和你商量来了吗?他准备十点半以后过去,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想想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帮他。劝是行不通的,他是铁了心要见傅春来,而且我也觉得他对傅春来的怀疑有些道理,只是他现在见不得光!” 晋阳苦笑了一下:“我说老申啊,他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为什么非得是他去见傅春来不可呢?他见不得光,那就老实地呆着,这事儿不管是你去我去,都比他去合适。我们去找傅春来,那是了解案情,这很正常,难道我们去他还不放心?” 晋阳一言惊醒梦中人,申强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看来见到周悯农我竟然乱了方寸,我这就去找他,傅春来那边我去!”晋阳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道去!”申强摇了摇头:“不用,你不是说要去你小舅子的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你都和他爱人联系好了,别失了约,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晋阳这才不再坚持:“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申强来到了老宿舍楼,周悯农见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申强坐了下来:“小周,今晚你就别去见傅春来了。”周悯农问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有疑点为什么不去查个明白。” 申强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是不去查,只是你现在不适合这样抛头露面,你看这样好不好,傅春来我去见他,有什么疑问我去问,问完了我先回来和你沟通,现在这个案子是我正管的,我去找他询问些情况我想他应该会配合的。” 周悯农平静了下来,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申强笑了:“你不会又不相信我了吧?”周悯农摇了摇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亲自去见他吗?”申强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周悯农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为什么?” 周悯农叹了口气:“说实话,去见傅春来的念头让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之所以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我怕这中间会发生点什么,我自己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申强马上明白了周悯农的意思:“你是怕这会被人家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可是你要去见傅春来可是临时真意的啊,除了我俩,也没有人知道!”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临时起意,可是他们却应该早就算到迟早我们会查到傅春来身上,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挖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了!”申强有些不信:“不会真这样吧?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周悯农没有再说话,而是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枪,检查,装弹。 申强看了看那枪:“我说,这玩意能不用你最好还是别用,别真把自己弄成一个悍匪了!”周悯农没有说话,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好了,你回去吧,办完事我会马上和你联系的。”申强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电话!” 离开了周悯农的住处,申强的心里很乱,周悯农的话让他的心乱了,周悯农说得没错,很可能傅春来那儿真的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周悯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对自己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申强发动了车子,飞一般的向着自己家开去。 周悯农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住处。就在周悯农离开不到二十分钟,邓琨和喻中国就来了,邓琨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他耸了耸肩膀:“喻局,我说得没错吧,他不可能再到这儿来,自从上次有人找到这儿,对他来说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喻中国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我没有错,而是你错了!安全是相对的,一个暴露了的落脚点,或许会因为暴露了才会更加的安全,因为我们的习惯性思维,大家都不会想到他会回到这儿来!” 喻中国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邓琨还是说道:“你拿什么来证明他就在这儿?”喻中国看了看楼道的情况,然后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邓琨笑了,私闯民宅对于喻中国他们来说就太正常了,当然,他们有这样的权利,只要他们认为有必要,什么地方他们都有权调查的。 两人进了屋,喻中国戴上了白手套,他并没有开灯,而是用的手电,手电的光调得有些暗:“别乱碰屋里的东西!”邓琨点了点头,喻中国的手电射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喻中国拿起一个烟头放在鼻尖前闻了闻:“这是刚抽过没多久的烟头,烟碱味儿挺重,还有,过滤嘴捏起来很柔软,吸烟的人喜欢咬着烟头,这样唾液很容易就渗入了过滤嘴里,烟头还湿润着。” 邓琨是老刑警,也是老侦探,他伸手触了一下那烟蒂,果然如喻中国说的那样:“看来人没走多久,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吧?应该不是,我想他一定是出去有什么事吧!” 喻中国点了点头:“好了,走吧,既然已经知道他回到了这儿就行了,我会让人盯着的。” 邓琨轻声问道:“喻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申强聊聊。”喻中国皱起眉头:“你不会不会记这儿是怎么暴露了的吧?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边,那应该就是申强那边了,我们主动去找他,我怕会打草惊蛇!”邓琨说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说申强有问题,他一开始就没必要和小周提什么合作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把小周给控制起来。” 喻中国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申强当时已经发现了陆优的存在?”邓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那不可能,就凭他能够发现陆优,打死我也不相信!”喻中国想想也是:“好吧,找个时间我和他接触一下。” 周悯农躲在黑暗中,远远地望着旅馆的大门,门半开着,门外的灯光暗淡。 已经是十一点了,周悯农下了决心,走进了旅馆。 旅馆里很安静,从老爹死了以后旅馆就已经歇业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傅春来和一个伙计。 周悯农轻轻地关上了门,他望向西南角的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他知道那个就是傅春来的房间。周悯农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小心地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周悯农又看了看四下里,黑暗一片。 周悯农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他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上,他推开了门,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长木沙发,一个茶几,茶几上还摆了一套功夫茶具,对着沙发的是电视柜,电视机开着,上是被暂停下来的DVD画面,桌上的茶还有着温度。 可是没有看到傅春来的人。 电视机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道门,这屋子有里间。周悯农跨过了门槛,顺手拉开了里间的灯,他整个人都楞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傅春来,倒在血泊之中的傅春来,傅春来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傅春来还没有死,他的一只手在地上轻轻地颤动着,周悯农忙上前去扶起了他:“傅春来,傅春来!”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傅春来,虽然他已经意识到这或许是另一个陷阱,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了。 傅春来终于睁开了眼睛,可当他看到周悯农的时候脸上满是恐惧与惊吓,那嘴角抽搐了两下就断气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有人在用力敲打着院门。周悯农忙放下了傅春来,一下子冲出了屋子。他到了院中,呆住了,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可能去开门的,可是要怎么离开?东边厢房的灯也亮了,是那个伙计的声音:“谁呀,这大半夜的!”周悯农吓了一跳,他忙向着二楼上去。 周悯农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房间,慢慢挨到窗边,偷偷从窗户向外望,那个伙计已经去把门打开了,只见进来的竟然是几个警察,那伙计很是纳闷:“你们有什么事吗?”几个警察周悯农都不认识,只听到领头的人说道:“我们接到报警,说这儿发生了凶杀案,怎么,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伙计嘟起了嘴:“凶杀案?什么凶杀案,我怎么不知道?”那警察推开了伙计:“我问你,这儿除了你还有谁?”伙计见警察来势汹汹,也有些害怕了:“还有我们老板,喏,那就是他的房间,亮着灯的那个!”几个警察向着傅春来的房间去了,伙计跟在他们的后面:“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坏了,哪里有什么凶杀案,我可一直都在,什么都没有听到!” 才说完,就听他一声:“老板,老板!这,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悯农此刻的心里很是焦急,警察来了,一定会对这附近仔细搜查的,自己想要离开就不容易了,一旦自己被警察抓住,那后果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至少这两起谋杀案自己是浑身长嘴也解释不了的。 第三十三章喻副组长想见你 申强望着“春来旅馆”门口停着的两辆警车,他忙踩下刹车。 出事了,一定是周悯农出事了!申强的心里很是苦涩,如果不是周悯农最后说服了自己,那么此刻掉进陷阱的人不是周悯农,而是他申强了。也不知道周悯农是不是能够顺利逃脱,他相信要不了几分钟自己的电话一定就会响了。 怎么办?申强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他希望周悯农没有被警察找到,他决定冒险赌一赌,现在他就过去,希望能够帮助周悯农脱困! 申强发动了车子,到了旅馆的门口停了下来,他看到这警车是辖区派出所的,他下了车,走进了院子,一个警察看到他先是一楞,然后笑道:“申队,你们刑警队的人来得倒是蛮快的嘛!”他又看了看申强的身后:“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申强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微笑着说道:“哦,我来找傅春来,想向他了解些情况,你们这是?”那警察脸上露出惊愕:“啊?敢情你们还没接到通知啊?傅春来出事了,被人杀死了,我们是接到报警中心的电话就赶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接到了通知过来接手案子的呢!” 警察的话印证了申强的疑惑,果然是出事了,傅春来死得还真是时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周悯农来找他,他就死了,这笔账毫无悬念的又会被记在周悯农的身上。 就在申强分神的时候,申强的电话响了,是队里打来的,就是为了傅春来的事儿。申强淡淡地说道:“你们马上赶过来,我已经到了现场。”申强挂了电话,然后对那警察说道:“我先进去看看。” 此刻警察已经开始对楼上楼下各个房间进行搜查了,领头的是城关镇派出所的姜所长。 “老申啊,你动作倒是很快嘛!”姜所长见到申强,笑着说道。申强苦笑了一下:“我也是碰巧到这儿来的,原本是想和傅春来聊聊的,现在看来……”姜所长说道:“通过我们的初步勘察,凶手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对整个旅馆进行了搜索,应该是逃掉了。” 申强听到他这话才松了口气,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周悯农还在这儿,被警察堵住了就麻烦了。不过申强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如果周悯农真的离开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和自己联系?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才对,想到这儿,申强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他有种预感,周悯农应该还在这儿。 申强说道:“嗯,队上的人马上就到了,我先上楼去看看!”姜所长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申强应该更关心傅春来是怎么死的才对,怎么一来就说要上楼去看看,他转念一想,或许申强以为凶手还会呆在这儿,藏在楼上吧! 姜所长笑了笑:“去吧!”他的心里却很是窝火,楼上明明自己的人已经搜查过了,申强这摆明是对他们不信任。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刑警队长呢? 申强上了二楼,派出所的警察已经都下去了。他的心里非常紧张,掏出电话,找到了和周悯农约好通话的号码,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和周悯农联系,他又担心万一周悯农还在这儿,自己的电话打过去,反而会让他暴露了。 申强在二楼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周悯农的影子,他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他下了楼,刚好刑警队的人也来了。 周悯农已经离开了旅馆,趁着警察进入傅春来的房间时离开的,他没有走前门,而是直接从二楼攀上了屋顶,然后跳到邻院屋顶,从邻院的后墙翻出离开的。他的运气不可谓不好,这一切并没有惊动邻家的人,而且时间上也刚刚好,就在他刚刚离开没多久,警察就开始了对楼上的搜查。 申强想得没错,出了这样的事情周悯农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和他联系,可是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周悯农为了安全起见,这次行动之前根本就没有带电话。所以在申强接到周悯农的电话时,已经是申强到了现场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派出所的人已经撤了,这是一起凶杀案,理所当然是归刑警队负责。 电话响了,申强看了一眼号码,然后跟手下人交待了一下就闪到一旁接听了电话。 “傅春来死了!”周悯农没有废话,申强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正在现场呢,你没事就好,没时间多说,我这正忙着,见面再详谈!”申强很快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正在工作,不能够让别人起疑心。 喻中国接到了外勤人员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周悯农回到了住处。没多久,市局也打来了电话,向他通报了傅春来被谋杀的事情。挂了电话,喻中国习惯性地伸手在茶几上拿起了香烟,他能够确定傅春来出事的时间应该就是周悯农外出的这段时间,可是他却不相信周悯农会杀了傅春来。这是一个局,可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局你却无法破解。 喻中国拿起电话给邓琨打了过去:“傅春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邓琨回答道:“嗯,我刚才接到了通报。”喻中国叹了口气:“我还接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周悯农也才回到申强给他提供的那个住处。” 邓琨哪里会不明白喻中国在暗示什么:“你怀疑是周悯农杀了傅春来?”喻中国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怀疑他杀人,我只是怀疑有人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申强?”邓琨问道。 “不知道,现在还不好说,申强好容易才重新和小周建立了信任,我想他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喻中国还是很理智地做出了判断,邓琨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喻中国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和周悯农见上一面,只是我现在很担心如果真有人在盯着他,我们的接触会被人做文章!” 邓琨想了想:“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刚才不是说了,他应该已经是和申强建立了某种信任,既然现在你有顾忌不能直接和小周联系,那么我们可以找申强了,再怎么说申强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你是副组长,你找他谈工作,了解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好容易忙完了,申强从队里出来,看看表竟然是半夜两点多钟了。开着车子他就往周悯农的住处去,整个晚上他都在担心周悯农,只是担心归担心,他也只能够等结束了工作才能够去见周悯农。 但没想到才离开局里没多远电话就响了。 “喂,你好,我是申强,请问你哪位!”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好,我是专案组的小吴,申队,喻副组长想见你。”申强微微楞了一下,这个时候喻中国想要见自己,这是个什么情况? 申强来不及多想,他忙说道:“现在吗?”小吴回答道:“对,就是现在,你能到县招来一趟吗?”申强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哦,我知道了,请转告喻副组长,我大约十分钟后到。”挂了电话申强给周悯农打了过去,他告诉周悯农,从现在起最好别出门,出了傅春来的事情,风声就更加的紧了,他还把喻中国约见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了周悯农。 周悯农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对他说道:“朱毅临离开的时候领他来和我见过面,朱毅倒是说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当然,能不能信赖你自己判断。” 小吴早就等在县招的门口了,见申强从车上下来,他微笑着迎上前来,申强和他握了握手:“都这么晚了领导还没休息呢?”小吴轻声说道:“不是听说出了新状况吗?喻局就没有睡,说是等你们完了听听你对案子的看法,快进去吧,喻局在等着呢!” 小吴把申强领进了喻中国的房间里,送上了茶水就退下了。申强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小吴让他等着,喻中国正在里间通电话,马上就出来。 大约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喻中国才出来,他笑着说道:“真是抱歉,和部领导通话,让你留等了。”申强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却只能赔着笑道:“没事,领导的事情更重要。”喻中国坐下来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道:“别拘束,先喝口茶吧。”说着他掏出烟扔了一支给申强:“今晚辛苦你们了。” 申强不相信喻中国大晚上把自己找来只是为了傅春来的案子,他笑了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喻中国点了下头,他看了一眼申强手中没有点着的香烟:“有火吗?”申强说道:“我有,谢谢!” 喻中国点上了烟:“其实这么晚把你叫来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和周悯农是不是有联系?”虽然申强知道喻中国找自己来应该和周悯农有些关系,可他没想到喻中国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申强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楞楞地望着喻中国,喻中国接着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周悯农今晚是不是去找过傅春来,傅春来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申强在想应该怎么应对,此刻他更希望知道的是喻中国对周悯农的态度,不过他觉得这应该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如果喻中国真像朱毅说的那样值得信任,那么自己能够搭上喻中国这条船,那么对于未来的发展应该很有帮助。申强是个机会主义者,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当然,他也有着自己的良知,他在为自己创造条件的同时也会把握住自己的底线。 “我相信不是周悯农干的!”申强轻轻地说了一句。 第三十四章真正坏的是人心 喻中国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点了点头:“说说你的理由。”申强也不隐瞒,就把周悯农为什么要去找傅春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本我的意思是傅春来那边我去接触的,可是他坚持他去,他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的见面会出事。” “既然后来你们已经说定了由他去见傅春来,可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儿呢?”喻中国盯着申强的眼睛,沉声问道。申强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放心,我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在和周悯农分开后,我马上回去换了辆车,然后就赶过去,谁知道我还是去晚了,那个时候派出所已经出警了。” 喻中国的问话并没有围绕今晚的这个案子:“你给小周安排的住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今晚小周会去找傅春来的事情呢,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么?”喻中国的两个问题让申强的心里突然没有底了,自己给周悯农安排的住处以及今晚周悯农会去见傅春来的事情除了申强自己,确实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那就是晋阳! 可是打死申强也不相信晋阳会出卖他们,在申强看来他做的这些可以说也是晋阳想做的,该做的,方仲兴可是晋阳的亲舅子,他的妻弟。早在方仲兴出事的时候晋阳就曾经义愤填膺,扬言一定会为方仲兴讨回公道。是的,晋阳的胆儿是不大,可是他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出卖自己和周悯农。 见申强没有回答,喻中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些事情,申强,如果你真的为了小周好,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们。”申强无力地点了点头:“是的,还有一个人知道,在我决定和小周联手之前我就和他通过气,其实他也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只是我让他躲在幕后,我想如果一旦这件事情败露,我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至少还有人能够继续为我们奔走。” 喻中国轻声问道:“那人是谁?”申强回答道:“晋阳,也是我们队里的刑警,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另外,负责阿彩案件的法医方仲兴就是他的妻弟,方仲兴的事情相信喻局应该也听说过了,我不相信晋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出卖我们!” 喻中国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事实表明你们的每一步都已经落入了人家的眼中,当然,不排除你们已经被人盯上而不自知,但是我觉得对于这个晋阳,你还是小心留意一下。”申强的嘴角动了动:“喻局,那小周怎么办?” “傅春来的案子应该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周悯农吧?”喻中国望向申强,申强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凶器上的指纹还没有确认,不过我担心很可能会和小周的吻合。”喻中国皱起了眉头,申强说道:“我悄悄地初步比对了一下,估计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喻中国听了也觉得很是无奈,他并没有避开申强,直接给邓琨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喻中国对申强说道:“你设法再给他找一个安全的所在,这一次不许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我们,让他先安静地呆上两天,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考虑下再说。对了,那个小娟有没有和他联系过?” “没有,他说小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或许小娟当时也只是想利用他,现在看他自己本来就很多麻烦,也没了利用价值,所以不再联系他也很正常。” 喻中国却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小娟是一把钥匙,不能让她就这么消失了。申队,我知道目前你们手头上的案子压力很大,不过我还得给你加加压,想办法找到路晚晴。”申强已经知道路晚晴是谁了,他也知道上次周悯农的不辞而别就是因为路晚晴的突然出现。申强说道:“我明白了,只要找到路晚晴,我们就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小周住在我那的了。” 喻中国喝了口茶:“对于路晚晴的事情你别向小周提起,另外,如果真找到了她,小周的一切情况都别向她透露。因为现在我们谁都无法保证,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谁是敌,谁是友!” 和喻中国的交谈也就半小时的时间,可申强却是如坐针毡,从县招出来以后他急忙去了周悯农的住处。 “我一直在想,是你一个人过来还是一帮人过来!”周悯农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有一种惊弓之鸟的感觉,听到街上有车子经过的声音心里就隐隐会害怕,你确定他们没跟着你来吗?” 申强望着一脸憔悴的周悯农:“或许朱先生说的是对的,至少我觉得喻局是可以信任的。”周悯农望着他:“所以你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申强苦笑道:“是的,收拾下东西,我们车上说。” “去哪?”周悯农仍旧坐着没动,眼里充满了警惕,申强说道:“他让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可靠的住处,他还让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们。”周悯农从他这话里嗅出了味儿:“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我住在这儿?”申强的脸上有些尴尬:“这个,是的,趁天还没亮,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有什么问题在车上说。” 周悯农跟着申强上了车,申强发动了车子,周悯农问道:“你准备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申强扭头看了他一眼:“我父亲一个人住在城东,那里很安静,也很安全。” 申强把和喻中国的谈话几乎一字不落的向周悯农转述了一遍:“不过说实话,从内心来说我真不希望晋阳就是出卖我们的人。”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或许不是他,其实从老爹的案子过后,我总觉得无论我走到哪儿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申强一惊,他知道如果真有周悯农说的那样一双眼睛,那么它盯住的一定就不只是周悯农,还有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两天你就在我爸那儿呆着,别出门,有什么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 周悯农轻声问道:“你就不怕让我去你父亲那儿会连累老人家吗?”申强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听周悯农这样一问他也有些担心。可是除了他父亲那儿,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置周悯农。 周悯农叹了口气:“要不你把你父亲接家里住几天吧,等我离开了再让他回来。”申强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周悯农点了支烟:“傅春来被害的现场你也看了,有什么想法吗?”申强一脸的苦涩:“说实话,那时候我哪有心思做现场勘察,满脑子都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安然离开了。” 周悯农的心里涌动一股暖流,不管怎么说,申强还是关心他的安危的,他轻声说了句谢谢,申强看了他一眼:“你呢,有什么发现?”周悯农这才正色道:“他应该是在我进去前五到十分钟遇害的,我发现他的时候还有一口气。” 申强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你进去的时候凶手应该并没有走远?”周悯农点了点头:“我想凶手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为什么?”申强没想到周悯农在那种时候还能够观察得那么仔细。 “电视开着,放着DVD影碟,还泡着功夫茶,说明傅春来正在看影碟喝茶,这时有人来找他,他便暂停了影碟机,开门把那人让进了屋,或许他们谈的话很机密,所以他又把那人领进了里屋,可他却没想到,那个人却要了他的命!” “不过有一点,当时我旅馆对面的暗处站了至少二十分钟,旅馆的大门半天着,却没有看到有人进出,凶手应该是在暗处看到我进入了傅春来的房间才悄悄地离开的。”周悯农说到这儿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傅春来见到我的时候脸上好像流露出惊恐的样子,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申强淡淡地说道:“如果杀他的人是你,他见到你有惊恐之色就很正常,我对匕首上的指纹私下作了一个比对,和你的指纹相似度极高,估计技术科出来的结果,这笔账又会算到你的头上。” 周悯农摇了摇头:“不,不应该,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杀他的一定是熟人,他和我熟吗?”申强笑了:“或许他和另一个你熟呢?”周悯农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申强轻叹一声:“你不是说过小娟他们能够改造任何的人吗?这有什么稀奇。”周悯农苦笑了一下:“嗯,这倒是,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傅春来和这件事情还真有关系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他呢?”周悯农又提出了疑问,申强说道:“因为我们想要找他!”周悯农“唉”了一声:“这么说来倒是我们要了他的命!”申强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想过还有别一种可能吗?”周悯农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或许死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傅春来,假如他真的关系到整个案子的话,他应该不会这样轻易就死的!”申强轻声说道。 周悯农明白申强的意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都快被玩疯了!”申强冷笑道:“可是上面对这个技术的兴趣好像超过了案件本身。”周悯农望着申强,申强说道:“调子已经定下来了,案子要破,但技术也必须完整地拿到。”周悯农望向了车窗外:“科技的进步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申强摇了摇头:“科技进步应该不是坏事,真正坏的是人心!” 第三十五章得有人深入虎穴 雷霆接过茶水笑着说道:“谢谢嫂子!”伊美也笑了:“老雷啊,你有些年头没到家里来了吧?”她扭头看看朱毅:“不会是和他闹别扭了?”雷霆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没有,哪会呢,就是底下的工作太忙。” “你们坐,我这就是做饭!”伊美从来不掺和朱毅的公事,朱毅说道:“老婆,整两个素菜,让住,弄仔细些,别沾了荦腥。”伊美笑道:“我知道,放心吧,委屈不了小和尚!”雷霆说道:“我说小和尚,你也太麻烦了吧,其实就算沾些荤腥又有什么,不是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嘛!” 释情正色地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没错,但那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心中有佛,但却依旧需要持戒,眼中无戒,心中无戒,就和世人处于世却无法无天有什么区别?雷局长,你是世俗中的执法者,你能容得下目无王法的人吗?”雷霆让释情问得一楞:“这,这能一样吗?” 释情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或许你不一定能够看到世间的一切罪恶,但神明却一定知道修行者敬佛是只有口还是真有心!”朱毅大声笑了起来:“雷霆,知道厉害了吧?就你那水平还想和高僧论道,省省吧!” 雷霆轻哼了一声,自觉性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既然你回来了,你准备怎么查?”朱毅皱起了眉头:“说老实话,黔州这边与闽西相比,查案的难度要大得多,因为线索太少,唯一的线索就是裴晓刚,可是两个裴晓刚都死了。” 雷霆知道朱毅说的是实话:“是啊,我和老蒋暗中也安排人进行了调查,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朱毅问道:“你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雷霆看了他一眼:“我们主要查了裴晓刚的社会关系,想搞明白那个假的裴晓刚的出现是不是带有什么目的性!” 朱毅抬起手来摇了摇:“所以我说你们的调查方向有问题,回来的路上我给你说过,从小周那儿得到的消息,他们之所以改造这些人,并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而是偷龙转凤,为一些通缉要犯改头换面,谋取新的身份,让他们能够过上新的生活。”雷霆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他们并不是想要做什么?” 朱毅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你调查他们的目的性,可能会有些偏了。”雷霆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朱毅并没有直接回答雷霆的问题:“他们选择目标的标准是什么?应该不会是随机的,因为之前他们必须做很多的背景调查,至少要让你成为裴晓刚,你就必须对裴晓刚的一切有所了解,而你的很多习惯与特性也应该和他相符,另外,裴晓刚是技术人员,假裴晓刚能够在化工厂里混这么久,对于技术如果他一窍不通的话,不是早就露馅了?” 雷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假裴晓刚应该也有化工技术的背景,我马上让他们查查是不是有符合这一特征的逃犯!”朱毅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听我说完?”雷霆这下老实了,他不得不承认,朱毅这脑子确实要比自己厉害一些:“你继续,你继续!” 朱毅捧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客户,所以才选择了裴晓刚,只是另外两个问题就出来,第一,以他们这么专业的团队,为什么在处理真的裴晓刚的尸体时这么草率,第二,他们是生意人,既然已经完成了这份订单,为什么又要杀死自己的客户,他们应该知道,这样做很可能会让其他的客户望而却步。当然,如果他们之间存在一种约定,那么这两点就好解释得多了。” 释情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虽然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案情,不过他却不太愿意动这脑子。雷霆见朱毅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急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什么约定?”朱毅慢腾腾地点了支烟:“急什么?” 把火机放回到茶几上他才轻声说道:“如果那个组织只负责寻找目标和帮助逃犯进行身体的改造,而把杀人及处置尸体的事情交给客户自己解决,并且约定一旦因为客户自己的失误而使事情败露,那么他们就会把客户给除掉以绝后患。” 雷霆“哦”了一声:“也就是说假裴晓刚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没有把尸体处理好,因为尸体暴露了,我们盯上了假的裴晓刚,所以他们干脆就灭口了!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我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查啊?” 朱毅想了想:“他们要确定一个目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拿裴晓刚来说吧,要把另一个人改造成他而不被怀疑,那么功课他们一定会做足,他们肯定会收集裴晓刚方方面面的资料,你查查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曾经对裴晓刚进行过调查,就以第一具裴晓刚尸体死亡时间之前的两个月为限,他们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雷霆点了点头,朱毅说的很有道理。 朱毅叹了口气:“不过这样查也无异于盲人摸像,我们的对手在暗处,而他们服务的对像又是我们几乎失控的被追逃的逃犯,只要他们能够速度掐断线索,我们想要真正触及到这个组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说我们这边,就是闽西那边也是面临一样的困难。” 雷霆叹了口气:“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朱毅淡淡地说道:“有,就是太冒险。”雷霆望向朱毅:“什么办法,说啊!”朱毅轻轻哼起了段子:“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雷霆说道:“你是说让我们的人打进敌人内部?”朱毅苦笑了一下:“打进内部谈何容易,不过如果假扮客户,能够和他们有深入一些的接触,掀开冰山一角倒是有可能。” 雷霆用力拍了下沙发扶手:“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让谁去呢,他们的目标可都是逃犯,而且他们既然能够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调查团队,我们想要让人假扮客户也不现实,骗不了他们。” “我倒有个适合的人选,他不用假扮就已经是逃犯了,只是如果想要弄得逼真一点,我们就必须撤掉一切对他的保护,不能够让对方有任何一点怀疑的机会。这样对他来说会很危险,因为以后的一切都必须他自己见机行事了,做得好,他会是我们的大功臣,做得不好,他就算是死也只能够背上逃犯的恶名。”朱毅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这一步是不是要走,得想清楚,最主要的必须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雷霆已经知道朱毅说的是谁了,周悯农。是的,此刻周悯农是最符合的人选,只要警方加大对他的抓捕力度,朱毅、喻中国这边撤掉对他的所有保护,那么他就是一个彻底的逃犯,因为他“背负”着两条人命! 雷霆一时间也沉默了,他听出了朱毅话里的意思,撤掉所有的保护也就是说周悯农必须独立完成任务,因为在他和犯罪分子的接触过程中,很多时候自己这边应该都是失控的。对方很狡诈,过多的,频繁的联系一定不会逃过对方的眼睛。 可是周悯农会答应吗?他能胜任这个任务吗?雷霆又想到了周悯农的父亲,他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够让他冒险,他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他的父亲交代?”朱毅轻叹一声:“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雷霆说道:“这样吧,想个办法,让我去!” 朱毅苦笑了一下:“小周是被他们陷害的,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真的,而现在就算我们想到更好的办法,让你也沦为罪犯,哪怕我们自己觉得做得再好,再天衣无缝,可他们也不会相信,单单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就已经很戏剧化了,你说是吗?”雷霆听了也泄了气:“算了,再想其他的办法吧,总之小周是不能牺牲的。” 释情轻声说道:“假如我暗中保护他的安全呢?”释情的话才说完,朱毅和雷霆都望向了他,朱毅说道:“你有把握不被发现吗?”释情摇了摇头:“这个不敢说。”朱毅说道:“老雷,你看呢?”雷霆问道:“小和尚,你真能够一个人打败老万和顾红?”释情说道:“出家人不打诓语!” “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雷霆又追问了一句,释情说道:“这么说吧,我不能够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不过我能够保证我死之前他一定是活着的。”朱毅望着雷霆:“老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雷霆说道:“说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朱毅说道:“我倒是希望小周能够做这件事,你我都知道,这个案子拖得越久,那么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为之丧命,也会有更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从此逍遥法外!而你觉得他们就算是改头换面了真的就会重新做人吗?就拿闽西的假阿彩来说,才换了新身份几天,又做起了贩毒的勾当!又会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犯罪分子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第三十六章周悯农的个人意愿 晚饭的时候朱毅对伊美说道:“你不是念叨着想去看女儿吗?明天你就去吧,在山城多呆些日子,陪陪她。”伊美点了点头,雷霆望了朱毅一眼,他知道朱毅这是不想把自己的妻子扯进来,既然朱毅要在黔州继续调查这个案子,让伊美暂时离开也是好事。 雷霆一个人喝站闷酒,朱毅不喝酒,释情是出家人,自然也不会犯戒,这酒他喝得没味。 “老雷,晚上就在这儿歇吧,喝了酒就别回去了,开车危险。”朱毅轻声说道,雷霆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着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你说的办法是最直接有效的,可是一想到悯农这孩子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朱毅给他倒上酒:“和他沟通一下,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朱毅拿过手机,拨通了周悯农的号码,还是陆优给周悯农的那个小手机,原本落入了那假周悯农的手中,假周悯农被小娟杀死之后手机重新回到了周悯农的手里。 电话接通了,周悯农知道这个电话除了陆优和朱毅,别人是不知道号码的。 “喂!”周悯农的声音传来,雷霆的嘴微微颤动了一下:“小周啊,是我,雷霆!”周悯农楞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禁不住有些激动:“雷局,没想到还能够听到你的声音。”雷霆强忍住了内心的苦涩笑骂道:“瞧你说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不知道,这对于周悯农来说和生离死别已经没有太多的区别,周悯农再次听到雷霆的声音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雷局,你还好吗?”雷霆“嗯”了一声:“好,我很好,同志们都好,小苒还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雷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一些哽咽,周悯农的事情局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冉苒听说周悯农一下子成了杀人凶手还遭到警方的通缉,她哭得泪人似的。 这些年来,冉苒一直在心里暗恋着周悯农,两人朝夕相对的时间也不短,在冉苒心里周悯农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她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现实。周悯农听雷霆这样说,他的鼻子也有些酸楚:“雷局,都怪我自己没用,把事情搞成这样。”雷霆听到周悯农的自责,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小周啊,这不怪你,放心吧,他们张狂不了多久,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周悯农沉默了,他知道真要把那些人全都绳之以法有多么的困难,雷霆听不到他的声音:“小周,你,还好吧?”周悯农回答道:“我很好,雷局,你就放心吧。”雷霆“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原本他已经鼓起了勇气想要把朱毅的计划告诉周悯农的,可想到周悯农经历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一下子竟然开不了口了。 朱毅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雷霆手上的电话:“小周,是我,朱毅!”周悯农忙说道:“朱老师,雷局没事吧?”朱毅叹了口气:“没事,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见朱毅挑明了,雷霆抬起了头,想要制止朱毅。 周悯农说道:“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是不是想要让我去自首?”朱毅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敏感:“不是,恰恰相反,我们想让你成为真正的逃犯,我们可能会撤掉一切对你的保护。”周悯农是聪明人,他知道朱毅这样说一定有他的深意,如果单纯想要舍了自己,让自己成为替罪羊的话,现在他们完全就有办法抓住自己。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周悯农平静地问道。 朱毅淡淡地答了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悯农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这也是雷局的意思吗?”朱毅说道:“小周,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决定由你自己来做,当然,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没有人会因为你不愿意加入这个计划而对你有任何的看法。” 周悯农只是考虑了几秒钟:“我愿意加入这个计划,不管怎么样,总比躲在阴暗中等死强。”朱毅笑道:“你这话也不对,就算你拒绝这个计划我们也不会让你永远躲在黑暗中,更不会让你就这样等死。”旋即朱毅又正色起来:“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急于做任何的决定,考虑清楚,我必须让你明白,这个计划的危险性很大,而且大多的时间你会没有任何的外援,所有的一切只靠你自己!”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我明白,请转告雷局,我保证完成任务。”朱毅叹了口气:“那好吧,明天晚上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包括紧急情况下如何联络等等。” 挂了电话,雷霆望着朱毅:“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残忍,有些不尽人情!”朱毅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释情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雷先生,你也不必纠结,或许这是他的一个劫难,渡了劫他方能修成正果。”雷霆看了一眼释情,这小和尚的话倒有些道理,如果周悯农真正能够安危渡过这个劫难的话,那么以后他的前途倒也是不可限量。 闽西,长流县。 申强吃过晚饭后就来到了周悯农的住处,才坐下来他就说道:“你的脸色很难看,出了什么事了?”周悯农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微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申强叹了口气:“坚持住吧,兄弟,只要坚持住了,以后的路就会更加的宽广。” 周悯农其实内心很佩服申强的,申强虽然是个投机主义者,但他的目标明确,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很用功,很用心。当然,申强也有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另外就是并不失正义感。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周悯农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申强点上烟,盯着周悯农看了半天:“年轻,倒也算得上帅气,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周悯农皱起了眉头:“谁和你说这些,我是说我的为人!” “还行吧,怎么说呢,各方面倒还很对我的胃口,不让人讨厌。工作能力也很强,是块干警察的料!”申强说完,周悯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申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周悯农民没有把朱毅的计划告诉他,他知道这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少对自己来说越是安全,他还知道一旦计划一开始启动那么他就会离开了,亡命天涯又或者深入虎穴,今天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和申强这样毫无顾忌的以朋友的身份聊天了。 周悯农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这么一问。对了,你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申强的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是的,指纹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凶器上确实是你的指纹。虽然相似度不是百分百,不过主要特征明显,基本可以作为定罪的依据了。”周悯农说道:“申队,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窝藏杀人犯,罪也不小啊!” 申强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是上了贼船了,好了,这个先不说了,你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吗?”周悯农眯起了眼睛:“还没有,现在的情势对我很不利,原本我以为暂时先藏起来,风声小一点了再想办法继续查案,现在看来我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短时间内我是很难有什么作为的。” 申强安慰他道:“你也别灰心,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忍耐一阵子吧。对了,那个小娟有消息吗?”周悯农摇了摇头:“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一点消息。”申强皱起了眉头:“当时你应该让她留下联系的方式的,或许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周悯农却不以为然:“或许她也是个更大的陷阱!” 申强楞了一下:“你是说她是故意在接近你?”周悯农没有直接回答:“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境遇很符合他们的客户标准吗?”周悯农这话才说完心里就有些后悔,申强是个聪明人,或许他能够从自己这话语中嗅出点什么味来。 可他没想到自己这话一出口申强就抬起头来,眼里还有着一丝激动的光芒:“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他们真想发展你这个客户或许还是件好事,那样我们就能够将计就计地和他们搭上了线了。”不过他的神情很快也就黯淡了下来:“不行,这太危险,不能够为了破案而不顾一切,害了你。” 听申强这么说,周悯农的内心有些感动,从认识申强到现在,在他的心里申强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投机主义者,能够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把破案放在其后,对于申强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申强没有发现周悯农脸上的变化,只见他大手一摆:“行了,这个想法不要再有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其他别的办法。”周悯农笑了笑:“晋阳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提到晋阳,申强说道:“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社交圈也不复杂。慢慢看呗,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狐狸尾巴就一定会露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牺牲与光荣 “对了,今天我在办公室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看啊,从你在那个小娟那儿得到的情况,说明他们是一个专门对那些逃犯进行外表及基因改造,赋予他们新的身份的,他们以些为敛财的手段。那么你想过没有,单纯的外表和基因的改造我们可以承认他们或许能够做得很好,因为他们只要抓住真人做参照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改变不了人的内在的特质,比如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性格,另外就是他们的社交,你一个基因改造人或许哪哪哪都和原装正版的很像,可是只要熟悉你的人一接触,短时间或许你能够说是偶尔的情绪化什么的遮掩过去,可是时间一长在对你很熟悉很了解的人面前不就露馅了吗?” 申强越说越是激动:“也就是说他们要演好自己的新角色,那么必须有提前做功课!无论是我们这边的阿彩还是你们那边的那个裴什么来着,对了,裴晓刚,他们应该都不是随机挑选的角儿,你想啊,一来虽然他们能够改造人,但总的体貌特征得相近相似吧?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个矮胖的人改造成为瘦高个,退一万步说,就算能,可是工程量应该会比找类似体貌的人来改造要复杂得多!” “所以外部特征选定是他们的第一步,第二步就得要深入一点了,那就得对这个人的一些基本情况要熟悉,包括他的社会关系,个人素质什么的,就像阿彩是客家人,那么那个假阿彩要想装得天衣无缝那么她是不是得熟悉客家的一些风俗习惯,人文什么的?要让自己的老爹和丈夫看不出破绽,她还必须对阿彩平时的生活习性,接人待物的习惯一清二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申强说到这儿,周悯农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我明白了,而裴晓刚虽然在大石没什么亲人,但他有个更特殊的限制,那就是他是化工厂的技术人员,而假冒他那个人如果对化工工业狗屁不懂只要一到单位他就会露馅!我明白了,申队,他们的选择并不是随机的,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按照体貌特征,他们的选择标准应该是客户的个体特征!也就是说,或许假阿彩可能原本就是客家人,而假裴晓刚也很可能原本就是一个精通化工的人!” 假如朱毅在这儿,他一定会为申强和周悯农的精彩推断而鼓掌,喝彩。 周悯农又说道:“一般来说,一个罪犯,一个逃犯,为了安全起见他或许会选择远离自己的家乡,或者自己熟悉的经常居住地,不过一旦他们能够有机会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那么他们就很可能希望能够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因为模仿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就算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但能够呆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能够减轻他的压力,减少别人对他的疑点!” 申强听了大受启发:“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查一下,长流以及邻近的几个县市有没有符合假阿彩条件可能性的在逃人员,如果方便你可以和朱毅联系一下,把你的发现告诉他们,或许从裴晓刚的身上也能够找到些答案!”申强说完便离开了,望着车子远去,周悯农的心里轻声叹息:“朋友,再见,希望你能够实现你的理想,也希望我们真的还能够有相见的那一天!” 周悯农还是照申强的意思给朱毅去了电话,朱毅听了周悯农和申强的分析,他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这两个县一级警察局的刑警队长竟然能够想明白这些问题,特别有一点,就是周悯农提出的,他们很可能原本就是生活在案发区域的在逃人员,这是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 “嗯,你们的推测很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进行调查,小周,那件事情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朱毅的心里其实也很纠结,周悯农却笑道:“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穿上警服的第一天起我就准备好了或许有一天会为了我的责任牺牲,小时候父亲就说过,要想过安逸舒适的日子,那就别当警察,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就意味着牺牲,牺牲青春,牺牲各样的情乃至生命!” 朱毅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这种感觉有些久违了。伊美给他端上杯茶:“怎么了?”朱毅叹息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他把周悯农来电话的内容大抵说了一遍,雷霆笑了:“好小子,真是天生做警察的料,我说老朱,你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怎么样,这小子不错吧?” 朱毅用力的点了点头:“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好警察!” 天空慢慢地亮了起来,周悯农正站在窗边,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晚上朱毅派来的人就会到了,今晚以后自己会在哪儿,明天的太阳再升起的时候自己会在什么地方。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七点差五分,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了。 对于他来说,这将又是无聊的一天,白天他是哪里都不能去的,只能老实地呆在这儿。 突然手机响了,是申强留给他的三只手机中的一只,而这个号码除了申强就只有另一个人知道,小娟!和申强约定过,申强是不会打这个电话找自己的,那么只可能是小娟!小娟竟然主动和自己联系了,周悯农的心里有些激动,虽然他不知道小娟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但只要能够多和小娟接触,总是能够从她那儿套出些什么的,再说了,答应了朱毅的那个计划,真要搭上那条线也离不开小娟的帮助! “喂,哪位?”周悯农不让小娟知道自己是特意在等她的电话,小娟的笑声传来:“现在听出我是谁了吧?”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是你啊!” “好像你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小娟问道。周悯农冷笑一声:“我哪里敢?你们有的是办法来坑我。”小娟又笑了:“你可别冤枉我,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好好的又杀人了。”周悯农的语气中有些不满:“怎么?你也认为是我杀的人?”小娟不置可否:“说说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想此刻你那些同伴应该都已经靠不住了吧,据我所知那个叫朱毅的已经回黔州了,另外那个姓邓的今天的飞机也要走了!” 周悯农皱起了眉头,看来人家对于自己这边的动静倒是一清二楚。 “我的事情好像还用不着你操心吧,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周悯农没好气地说。小娟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你不会真想把那个姓申的警察给坑了吧?现在你可是要犯,重犯,你要是不想连累他,最好离他远一点,别给他添麻烦!” 周悯农的心里冷笑,看来他们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现在他更加地坚信小娟和他相识的那一场原本就是安排好的,真正的好戏是在这儿等着他呢:“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也知道,我现在根本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小娟说道:“你可别忘记了,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你可以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周悯农眯起了眼睛,看来小娟这是想要让自己跟着她走了,会是现在吗?假如真是现在就走,等不到朱毅派出的人来的话,那么自己或许就会和他们彻底地推动了联系,那以后就得全靠自己了。 “你直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周悯农试探性地问道。小娟回答道:“跟我走!”果然如此,周悯农问道:“去哪?”小娟并不回答:“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给你两分钟考虑,如果同意,那么半小时后我到你住处接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不过……” 周悯农的声音很冷:“不过什么?你想威胁我?”小娟笑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会向警方告发你和那个姓申的,到时候我想一定会很热闹,你说是吧?”周悯农的内心在笑,如果他们觉得有什么把柄能够拿捏得住自己,那么他们对自己的怀疑相对就会减轻了许多,这对自己要搭上他们这条线来说是有利的。 周悯农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他要让小娟以为他在进行思想斗争。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两分钟的时间没到小娟就忍不住问道。周悯农叹了口气:“你保证我要是跟你走了你们不会伤害申强?”小娟说道:“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我只能保证我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一路的了。”周悯农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不过还是周旋道:“好吧,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 “好,半小时后你出来,我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别克!”小娟说完也挂了电话。 周悯农立刻给朱毅打了电话,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朱毅听完皱起了眉头:“你决定了?”周悯农“嗯”了一声:“决定了!”朱毅叹了口气:“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提前开始行动的话,那么我们一切的后续支援都会有问题!”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或许我就只能够孤军奋战了!” 朱毅说道:“好吧,你把那小手机带上,藏好了,那上面有卫星定位,我们只能够通过它来找到你了。”周悯农说道:“不,小娟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小手机,如果我要带着,她一定不会答应也会因此怀疑上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机会我一定会主动和你联系,你们的电话我都记在脑子里的。对了,或许这以后会出现其他的我,所以我和你们联系的时候我会先说出两个字,算是我们的联络暗号吧,牺牲!” 朱毅知道周悯农已经做了决定,他说道:“好,你说牺牲,证明是你,无论你的外表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听到这个牺牲我就知道是你,而我们回应的暗号是‘光荣’!小周,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第三十八章相互表现些诚意 半小时后,小娟的车子果然在院子外停了下来,周悯农上了车,他没有带任何的行李,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行李,身上除了一把枪,就只有证件和一些钱。 “把手机给我!”小娟发动车子,淡淡地说道。周悯农耸了耸肩膀:“我没有带手机。”小娟斜了他一眼:“是吗?”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周悯农冷笑一声:“我有必要骗你吗?既然决定了离开,我自然不会让他们找到我,我又为什么要带那玩意?那不是给自己的身上放一枚定时炸弹吗?” 小娟皱了下眉头,然后又舒展开了,她笑道:“我能不能理解你已经完全信任我了?”周悯农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这样做并不是说完全信任你,相反,你的话我能信一半已经就很不错了,之所以我要这么做,只是想拿出我的诚意!” 小娟微微点了下头:“好,我接受你的诚意。”周悯农放低了座椅,点了支烟:“我很想知道现在满世界都在通缉我,你怎么把我带出去!”小娟说道:“放心吧,你不会被警察抓到的,如果没本事把你带走,我又何必亲自来接你?我可不想为自己惹麻烦。” 车子在小河滩边停了下来。 “现在我没有条件给你做手术,只能暂时替你装扮一下。”小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道具箱,周悯农看了一眼,竟然是人皮面具还有一些胡子什么的。他的脸上有些惊愕,小娟笑了:“这不是人皮做的,是硅胶,不过材质很好,因为超薄,你的肤色能够弥补它的色差,也正因为这样,如果不是十分仔细,很难看出破绽。” 周悯农点了点头:“好,就算是外形有所改变,可是万一警察要查身份证怎么办?”小娟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你先闭嘴,别影响了我的操作。”周悯农不再说话,小娟开始在他的脸上摆弄着。 “好了!”小娟停了下来,周悯农听罢忙把头凑到后视镜前,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果然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就连皮肤连接处的粘缝也看不出来。小娟笑道:“是不是很惊讶?”周悯农确实很惊讶,他听过易容这事,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还是无比震惊,甚至比听到人体改造的事情还要震惊,毕竟那是需要手术的,而易容这手艺则完全是无中生有! “给,这是你的身份证,记住了,你现在是山城人,黔州和山城的语言很接近,当然,你能够懂一些山城的土音就更好了。你叫卢剑川,是个做小买卖的。”小娟把一个身份证递给了周悯农,周悯农看了一眼:“真有这么个人?”小娟说道:“你自己是警察,拜托,别问出这样无脑的问题好不好,如果没有这个人,一查身份证不就查出来了?” 周悯农疑惑地问道:“这个人还活着?”小娟瞪了他一眼:“当然活着,不然敢让你用他的身份吗?放心吧,一会我再把他家里的情况和你说一下,虽然警察应该不会问那么详细,可是以防万一。”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是卢剑川,那你呢,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小娟说道:“我叫黎小娟,是你的秘书,也是你的情人。”周悯农笑了:“是吗?”小娟脸上露出妩媚:“想什么呢?”周悯农摇了摇头:“我可什么都没想!”小娟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说实话,小娟长得确实有些姿色,不过周悯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得了吧,我对于人造美女没有兴趣。”小娟听了气结:“什么?什么人造美女,我可是秀色天成!”周悯农不再接话,这个话题很是尴尬,特别是现在孤男寡女,他可不想犯错误! “我订了下午四点的机票,去沪市,所以中午我们得赶到市里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也会先让你看看我的诚意!”小娟轻声说道。周悯农很好奇:“哦?你的诚意?”小娟微微一笑:“我之前答应过你,帮你救出路晚晴。”周悯农一惊:“晚晴?你们把她怎么了?”小娟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他们,和我无关。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她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周悯农却不相信:“你能保证真是路晚晴?”小娟说道:“你和路晚晴恋爱过,应该也算是很亲近的人了,她是不是路晚晴我想如果见到她你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不是吗?” 车子竟然停在了县招的门口,周悯农楞了一下:“县招?”小娟嘟着嘴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周悯农说道:“难道你就不知道专案组就在县招吗?”小娟说道:“我当然知道,也正因为这样,县招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会你跟着我,别乱说话。” 两人下了车,才走到县招的门口,就看到喻中国和邓琨从里面出来,喻中国和邓琨看到周悯农和小娟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他们根本就认不出周悯农了。可是周悯农的内心却有些激动,不管怎么说,邓琨他们才是他的自己人,再想想自己未来要面对的日子,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娟靠近周悯农,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走吧,别让人起疑心!”周悯农这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跟着小娟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小娟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小娟推开门,和周悯农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 “娟子来了,坐,快请坐,咦,小高呢?”男子望着小娟,微笑着问道,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在周悯农身上:“这位兄弟好面生啊!”小娟轻咳了一声:“毛老五,你别忘记了,我们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这边的事情就不劳你挂心了。”原来那男子叫毛老五,毛老五听小娟这么说,并没有生气:“既然是这样,不知道娟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小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周悯农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是坐下还是站着,而小娟也对他不管不顾,无奈周悯农只得站在了小娟的身后。 小娟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还轻轻摇晃着:“今天我来是有件事儿,想从你手上捞个人。”毛老五皱了下眉头:“捞人?什么人?”小娟笑了:“一个女人,那晚你们的动作倒是蛮快的,就眨眼的功夫,你们就把人给弄走了,厉害!” 毛老五望向小娟:“你说的是那个姓路的丫头啊?我们可是按计划行事,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的,你上我这儿来要人,好像也不符合规矩吧?”小娟冷哼一声:“你以为是我想找你要人?若不是老师让我来,我还真不愿意和你们打交道。”毛老五楞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说这是老师的意思?” 小娟淡淡地说道:“不然你以为呢?”毛老五疑惑地问道:“之前不是说好了,照惯例吗?”小娟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给老师挂个电话,你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改变主意?”毛老五像是吓了一跳:“娟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嘛,你也知道,现在外头风声紧,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小娟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高寒去哪了吗?他就是怀疑老师的决定,所以……”小娟并不把话说完,可就是这样男子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毛老五扭头望向那年轻人:“还楞着做什么,赶紧把那女人带过来。”年轻人忙向着里屋走去,毛老五赔着笑道:“娟子啊,不是你老五哥不相信你,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还好你来得是时间,再晚两天你要让我把她囫囵个的交给你我可就没辙了。” 正说着,年轻人把路晚晴带了出来,路晚晴看上去神情呆滞,毛老五说道:“好了,既然人让你带走了我们也得撤了,娟子,有时间和你五哥我多亲近吧,你应该知道五哥对你的心!”毛老五脸上的笑有些猥琐,小娟却不以为然,脸上堆起了笑容:“好啊,有机会我一定会多和老五哥亲近亲近,老师也说了,让我多留心关照一下五哥你呢!” 小娟的话让毛老五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小娟笑道:“怎么,你怀疑老师对你的关心?”毛老五咳了一声:“娟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我们下个点再见!”小娟看了周悯农一眼:“带上人,我们走!” 周悯农从年轻人的手里接过了路晚晴,小娟也和毛老五打了招呼,三人这才离开了县招。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什么人,上了车小娟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周悯农想了想:“把她送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我给申强发个信息,剩下的事情让他去处理吧!”小娟点了点头:“嗯,估计等她醒来的时候毛老五他们也已经离开长流了。” 周悯农问道:“这个毛老五是什么人?”周悯农也是随口一问,在他看来小娟不一定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谁知道小娟却说道:“毛老五是负责处理善后的人,也可以说他是负责杀人的人。”周悯农隐约有些明白了:“他刚才说再晚两天他们会把晚晴怎么样?” 小娟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只要你好好合作,你总会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小娟让人看不明白 申强的办公室里,晋阳埋头抽着烟,他的脸色很难看,心里也很憋屈:“说来说去,你不是说怀疑是我把周悯农住在你那儿的事情泄露了吗?”申强说道:“晋阳,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晋阳抬头望着他:“我能不激动吗?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了,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虽然说我的胆子是小了一点,可是作为朋友,我敢说自己还是很够义气的,再说了,这件事情还关系到仲兴,帮你也是在帮我们家小梅,我为什么要出卖你们?” 晋阳越说越是气愤:“你就担保这件事情真的只要我们三个人知道吗?周悯农就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他的伙伴吗?他的伙伴就一定可靠吗?”申强叹了口气:“好了,算我错了,行不!晋阳,你冷静一点,如果我真的怀疑你,我会和你说这些吗?” 晋阳没有说话,申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让你来是一起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的,你就别置气了,这么多年的搭档,我还不了解你吗?” 正说着,申强的电话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周悯农让我过去一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你也是时候和他见上一面了。”申强知道如果这时候避开晋阳,指不定他的心里还会怎么想。 晋阳见申强这态度,心里才好受一些,点了点头。 车子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进了院子,申强推开了房门,轻声叫了一声:“小周!”没有回应,两人进了里屋,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陌生的女人。晋阳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啊?”申强也没见过路晚晴,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又轻声叫了两声小周,最后他断定周悯农并不在这里。 晋阳冷笑一声:“我说他不会又跑掉了吧?”申强的心里也没有底,周悯农的不辞而别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说道:“先不管这些,把她弄醒再说。”说着他就用力掐了下路晚晴的人中,也可怜路晚晴,原本也就要醒了,被申强这用力一掐,差点没痛得晕过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刚醒过来的路晚晴一脸的惊恐,望着申强和晋阳问道。申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都是警察,长流县局的刑警。”路晚晴一头的雾水,警察?怎么不是被绑架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申强问道:“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路晚晴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是哪儿?”申强回答道:“这是我父亲的家。”路晚晴又问:“那我怎么会在这儿?”申强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晋阳可不想再浪费时间闲扯:“我说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路晚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我还是想先看看你们的证件。”她不得不这样的警惕,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申强和晋阳对望了一眼,两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接着都把证件递了过去。 路晚晴看过以后才放下心来,她说道:“我叫路晚晴。” 申强和晋阳都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你是路晚晴?”申强问道。路晚晴见他们这表情,不解地说道:“是啊,你们认识我?”晋阳苦笑了一下对申强说道:“你和她说吧!”申强这才说道:“我们听说过你,只是没有见过你。”接着他就把周悯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路晚晴听了也是一脸的诧异,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晋阳问道:“小路啊,有件事我想问下你,你是怎么知道小周在长流的,又怎么一来就找到了他?”当他们知道竟然是周悯农给她发的语音信息时,申强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路晚晴苦笑了一下:“可确实是他的声音,只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好像很是疑惑,感觉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申强叹了口气:“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多,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路晚晴被问住了:“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儿?”她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画面:“我记得那天被他们抓住以后就把我带去了一个地方,我想想,头好痛,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晋阳说道:“别着急,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从闽西飞往沪市的飞机上,周悯农的心里还在想着路晚晴,也不知道申强他们是不是见到她了。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沪市吗?”小娟轻轻地问道。周悯农的反应很是冷淡:“好奇又怎么样?我问你你会回答吗?”小娟笑了:“你问啊,或许我的心情好,也就告诉你了。”周悯农望着这个女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到底她是魔鬼还是天使? 他自嘲地笑了,自己怎么会相信这样一个女人,她真会帮自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吗?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赌一把。 “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小娟叹了口气:“杀了高寒,诓出路晚晴,他们很快就知道我已经背叛了组织,接下来我的处境也不会比你好多少。现在我们俩可谓是同命鸟了,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应该是真诚的,如果我们不能够一条心,那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他们找到,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也就是末日!而此刻对于我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沪市,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他不会想到我敢领着你到这儿来。” 周悯农笑了笑:“其实我看得出来,在这个组织里你的地位并不低,以你在组织里的地位,你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你甚至还知道沪市是他的地盘,说明他应该也在沪市,为什么不报警,只有警察抓住了他,我们才真正的能够安全。” 小娟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看上去我在组织里有些地位,可是这地位是他给我的,组织里很多人都以为我就是他的代言人,但他们却不知道,就连我都没有真正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另外对于组织的事情,你真以为我知道很多么?除了替逃犯进行改造,赋予他们新的身份以外,其他的事情我知道的还真心不多。你不是问我,毛老五说迟两天我们就不能囫囵着找回路晚晴了是什么意思吗?其实我也不能肯定,不过这大半年来我一直有个猜测,只是没有机会证实它是不是对的。” 周悯农越发看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他从小娟的话语里感觉得出,小娟好像也在暗中对自己处所的组织进行调查,为什么?这个人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想要自己单干,赚些钱吗?如果真是这样,她所做的一切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为了钱这样拿命去拼,值得么? 周悯农咳了一声:“什么猜测?”小娟的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觉得只是做逃犯的生意真能够找大钱吗?”周悯农楞了一下,是的,逃犯一天疲于奔命,他们哪里可能有很多的钱,就算有的人或许有钱,长期的潜逃也会让他们手中的那点钱消耗一空,相比之下,他们的生财之道要窄得多。 “可偏偏我们做的就是他们的生意,就我所知,真正出得起钱,出了钱的人并不多。”小娟说到这儿,周悯农就更加的迷惘了:“也就是说你们做了很多亏本的生意?”小娟微微点了下头,周悯农的鼻子里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他有些不自在地想挪动一下,离她远点,这点小心思却让小娟知道了:“你是想我们的谈话大家都能听到么?” 周悯农不敢动了,小娟又说道:“方仲兴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周悯农当然知道,他不只一次地听申强提起过,小娟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他,当初我对阿彩的事情有些疑惑,所以就想去接触他,没想到竟然要了他的命。” 周悯农没想到方仲兴的死竟然和小娟又扯上了关系:“你找他做什么?”小娟苦笑了一下:“假阿彩是我经手的,而真正的阿彩便是由毛老五他们负责处理,可是没想到假阿彩才获得身份没几天就出了事,之后真阿彩的尸体竟然也被警方发现了,当时我根本就还没有离开闽西,我听到一个消息,就是真阿彩的尸体检尸时发现某些器官竟然被切除了。可是我又听说警方的检尸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件事情,我很好奇,于是我便生出了找方仲兴去证实一下的心思,可才刚刚和他第一次接触,他就出事了。” 周悯农再也忍不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娟楞了一下:“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周悯农紧紧地盯住她的脸,小娟笑了:“其实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精诚合作,不是吗?” 周悯农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娟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可是人家不愿意说你再问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不过刚才小娟提到的这件事情让他的心里也很震惊:“你是不是怀疑他们为逃犯改头换面其实只是个喙头?而他们真正从事的却是盗卖人体器官的勾当?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做什么?” 第四十章证实推测的第一步 小娟说道:“事情并没有搞复杂,其实他也需要自己的死忠的,你和穷凶极恶的罪犯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们真的只要改头换面就一定会安于新的生活吗?不,你错了,他们的骨子里都有着那种不安份的因素,平平淡淡不是他们想要的。这样的人,一旦收复了,那么他们便会死心塌地地为你做一切的事情,而且他们不用担心会被抓住,对于他们来说,一旦暴露,不过是再换个身份而已!”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如果我是他,既然能够有这样的死忠,就不可能让你成为代言人,因为你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忠诚度可言!”小娟笑了:“这是你的看法,我是不是有忠诚度那得看我是如何出演我的角色,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得没错,他虽然表面上给了我一些光环,让我看上去挺光鲜,但他却并不信任我。” “至少组织里的核心的事情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小娟说到这儿神情有些黯淡。周悯农轻声说道:“你选择和我合作应该也是无奈之举吧,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上你了?他们怀疑你我想应该并不只是因为方仲兴的那件事情,因为方仲兴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里他们并没有对你怎么样。” 小娟也抬头望向周悯农,两人的距离此刻很近,她的唇就差点擦在了周悯农的腮边:“你还真是一个聪明人,这次他让我来闽西就是一个信号。”周悯农说道:“或许是你太敏感了,又或许是你心里有鬼,也许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我说得对,我是有些敏感了,不过我得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万一不是我敏感,那么现在死的就不是高寒而是我了!我不能死,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小娟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就连周悯农也被这目光刺得感觉森森的寒意。 闽西长流县,申强来到了县招见到了喻中国,当喻中国听说找到了路晚晴的时候还有些欣喜,可知道周悯农竟然失踪了,他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他可是给朱毅过保票的,保证周悯农不会出事,可是现在人竟然不见了。 他有些后悔,原本他是派了人去盯住周悯农的,可是后来想到周悯农重新联系上了申强,又换了新的住处,而自己又对申强说过,周悯农新的住处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如果再派人去监视,让周悯农发现了很可能会激起他的反感,但他没想到周悯农竟然又玩起了失踪。 更要命的是周悯农连陆优给他的那个小手机都留下了,这样一来,他们想要找到周悯农是不可能的了。喻中国望着申强:“你昨晚去见过他?”申强点了点头:“嗯,昨晚我们见过面,不过我觉得昨晚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太对劲。”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喻中国沉着脸,如果说申强昨晚就发现了周悯农的情绪不对劲却没有及时向自己汇报,这一点他有些不满。 申强一脸的苦涩:“其实说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只是我们昨晚聊了很多,他对于案子也提出了一些见解,原本我是想今天早上过来向喻局汇报的,可却收到了他的短信,让我马上赶到住处去,有急事找,然后我们就找到了路晚晴。” 喻中国叹了口气,这样的话确实也怪不得申强,他仔细询问了昨晚申强和周悯农的谈话内容,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从申强的叙述来看,他也觉得周悯农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他又说不出来。 电话响了,喻中国接听了电话,是朱毅打来的。 申强静静地望着正在打电话的喻中国,他看到喻中国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不停地变化着。喻中国听了半天才开口:“老朱,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现在我们对事态的发展根本就无法控制,你难道就不怕到时候他会出什么事吗?再说了,你能保证这不是他们的圈套?” 朱毅说道:“我也想过,所以我并没有勉强他接受这个任务,是他自己决定的,而且我也是今天早上接到他的电话,告诉我行动提前了,我这边根本就来不及安排。”喻中国说道:“可是你应该马上把这事儿告诉我,我来安排也是一样。”朱毅苦笑了一下:“行了,你就别再埋怨了,就算我给你电话,你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因为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要行动了!” 喻中国没好气地问道:“那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朱毅想了想回答道:“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等他主动和我联系。”喻中国也满心的无奈:“路晚晴怎么办?”朱毅说道:“送她回去吧,对于他们来说,她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了,他们不会再对她怎么样的。” 见喻中国挂了电话,申强小声地问道:“喻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喻中国淡淡地说道:“周悯农的事情至此为止,你不用再管了。”申强的心里有些遗憾,喻中国又说道:“这些天你就不用到局里去了,跟着我,虽然小周不在了,可是案子我们还得继续查下去,对了,你刚才说你已经安排人照着小周的思路去展开调查了?刚才我没听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思路,你再说说!” 申强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不管怎么说,能够跟在喻中国的身边工作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做得好,得到喻中国的认可,一样有上升的机会。 朱毅、雷霆和释情吃过午饭以后就离开了林城,他们要到大石县去,大石县刑警队的胡刚查到了一条线索,和朱毅之前的推测很接近,那就是在大石县果真有符合条件的逃犯,这人曾经在县化工厂担任检验员的工作,三年前因为女朋友移情别恋,他一怒之下就把女朋友和那个男人杀了,之后他逃之夭夭,警方通缉了三年,却没有结果。 胡刚把那人的资料递给雷霆:“他的年纪和裴晓刚相仿,身材也差不多,而且两人平时的关系也不差,对裴晓刚,他比厂里很多人都要熟悉得多,如果你们说的那种可能性存在,那么他的条件是再适合不过了。” 雷霆看得很仔细,看完之后他递给了朱毅。 蒋朝阳散了一圈烟:“不过老朱啊,这毕竟只是你的假设,想要证实可不容易,你们也知道,两个裴晓刚从生理特征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无论是外表还是DNA的检测,都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虽然这说不通,可是你想要认定其中一个是这人的话,就更难了!” 朱毅当然知道蒋朝阳说的是实话:“嗯,这一点我也明白,不过办法总比问题多,不是吗?况且现在能够找到符合这个条件的人说明我们已经迈出了很乐观的一步,假如其他的几个案子也有类似的符合条件的人存在的话,我们就不用一一去证实也能够说明问题,不是吗?” 蒋朝阳楞了一下,笑了:“对,这也是一个办法,找到适合条件的人,而且只要能够证实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你的假设自然也就成立了。就算是被追逃的人,也总不会永远的销声匿迹,除非他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胡刚继续说道:“我让人又和他的家人进行了接触,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好像他的家人对他的生死好像有些漠不关心。”雷霆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家人很可能也知道他换了一个身份?”朱毅摇了摇头:“不应该,如果真是这样,在出现两具裴晓刚的尸体之后,他的家人应该有所表现才对,至少会有悲伤,伤心,然后以他们的方式来进行追悼。” 雷霆望向朱毅:“那他们的淡漠说明什么?” 朱毅微微一笑:“麻木,三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已经麻木了!相反,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他换了个身份,确实会有所动作的,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死水生波澜,有生机萌发就必然会有老雷说的那种反应。所以他们漠不关心反倒说明他们对于他的近况是一无所知的。” 蒋朝阳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推测或许是错的。否则这么大的事情,可以说这可是他的重生,他为什么不把这事情告诉他的亲人?”朱毅笑而不语,雷霆却说道:“我说老蒋,你不会真是老糊涂了吧,假如一个你认识的人,或者很熟悉,或者不是太熟悉,他突然跑来告诉你说他是儿子,你信吗?” 蒋朝阳先是一楞,然后大笑起来:“我还真不会信,确实,我忽略了这点,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够理解和接受的度。”释情一直沉默,这时他说了一句:“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或许都是虚妄!” 朱毅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是佛家的名言,不过呢,也不全都是虚妄,只要发生过的,就会留下痕迹,人或许会说假话,可是这些痕迹却记录着一个个的事实,当然,得靠我们细致地去分辨它们,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们至少已经迈出了证实推测的第一步!” 第四十一章小娟的身份 “这是你租的?”周悯农跟着小娟进了屋,这是一个出租屋,两居室,应该是小娟早就租下的,房子虽然不大,可是却收拾得很清爽,周悯农猜想小娟平时应该更多是呆在沪市,而这儿就是她的“家”。 小娟点了点头:“我在这住了六年,之前这房子是我租的,后来房东因为换房,我就把它给买了下来,人总得有个窝,你说对吧?”她招呼周悯农:“这一间原本是我的书房,你就暂时住这屋吧。” 吉悯农走进了书房,书房里也很整洁,书柜、书桌还有一张小床。 书桌上有台电脑,小娟一边给他换着床单、被套,一边说道:“我这儿没有网络,这两年我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周悯农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不知道到了沪市以后下一步又会怎么样。 “一会我们出去吃东西,然后买些日用品回来。”她说完,见周悯农并不搭话,扭头看了周悯农一眼:“怎么了?”周悯农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小娟皱起了眉头:“说清楚些。”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小娟说道:“还是多想一下你自己吧,我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周悯农楞了一下:“我?我有什么好想的,现在你是刀俎,我是鱼肉,已经在你的案板上了,横刀切还是竖刀剁还不是你说了算?” 小娟笑了,没想到周悯农到了这份上竟然还有心情说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周悯农耸了耸肩膀:“如果真能卖个好价钱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数钱。”小娟差点笑岔了:“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么贫?好了,走吧,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住处,小娟让周悯农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杯茶就跑进了房间,两分钟后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给你的。”周悯农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块电子手表:“我有手表。”小娟拿过手表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腕:“这两块表是一对的,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手表。” 她把那只男式的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摁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上的一个小按键,桌上的那只表振动了起来:“这两只表在千米内能够对讲,可以通过GPS定位对方,另外这儿有两个按键,摁上面这个键可以摄像,这小孔是个摄像头,高保真的同步录音。下面这个按键摁下去会出现一二三这三个数字滚动闪烁,选择你需要的一个数字再摁一下就会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当然,这三组号码你必须预先设置。第一组号码我设置好了,就是我的这个号码。”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另外两个号码你可以自行设置,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不过有一点,为了安全起见,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最好别和外界有过多的联系。”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他没想到小娟会把这样一个高科技的玩意送给自己,而且从她的话里周悯农也听出来了,她并不介意周悯农和外界联系。小娟到底是什么人?这手表应该是很精密的特工装备了,她又是从哪来的?莫非是他们组织配备的?应该不可能,否则就太恐怖了! “喜欢吗?”小娟微笑着问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周悯农嘟起了嘴:“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把你给卖了?”这是刚才小娟问过他的问题,小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纠结,对手原本就已经强大如神了,假如我不长眼,再选择一个猪一样的队友,或许这次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周悯农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娟说道:“这个问题你问了多少遍了?四遍,还是五遍?”周悯农哪里会让她岔开话题:“我还是希望能够听到答案,不然我会考虑终止我们的合作。” 小娟没想到周悯农这一次会这样的坚持。 “你威胁我?”小娟沉下了脸,周悯农淡淡地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小娟眯起了眼睛:“你知道现在离开我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周悯农笑了:“不就是被警察给抓住吗?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只要案子破了,我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小娟望着他:“可你就不希望这个案子是自己亲自破的吗?” 周悯农冷笑一声:“想,不过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小娟沉默了,她好像在做着思想斗争。周悯农掏出烟来点上,他在等待,等小娟做决定,不管怎么样,他今天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否则让他每天跟着一个不知根底的魔女,他的心里终究不会踏实。 不过周悯农的心里也很紧张,如果小娟还是拒绝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真的要离开吗?离开容易,可是这个计划就会流产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来今天我必须得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小娟一双媚眼望着他,周悯农微微一笑,吐出一个烟圈。小娟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进了房间。 “给。”小娟出来,递给周悯农一个咖啡色皮质封皮的小本,周悯农知道这应该是一个证件,而封皮上是一个大大的警徽。周悯农一惊:“你是警察?”小娟苦笑了一下:“是的,我是警察部特别罪案调查局的侦察员。”周悯农没有想到小娟竟然有这样一个身份,在他看来小娟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怎么知道这玩意是真的假的?” 小娟叹了口气:“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你打开来看看,我已经不是照片上的样子了,因为这个证件上的我已经死了,可以说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包括我的上级!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五年了,这五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战斗,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才会找上你。” 这下轮到周悯农发呆了,小娟不像是在说谎,可是他根本也无法证实小娟说的是实话。小娟说完安静地坐在那儿,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信与不信就看周悯农的了。 周悯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一直想在小娟的身上寻求一个答案,可是真正小娟给了他一个答案之后,他零乱了,他必须要做个判断,信任还是不信任小娟。他望着证件上那个笑得阳光的女孩,他不敢相信她就是眼前的小娟。 “孔馨!”他轻声念叨着照片上的那个名字,小娟点了点头:“是的,我的真名叫孔馨,这是我爷爷给起的,爷爷说不希望我以后能够有什么大成就,只希望一家人能够温馨、幸福的享受天伦之乐。” 周悯农把证件交还给小娟:“你就没想过要和你的上级取得联系吗?” 小娟咬了咬牙:“你觉得现在我和他们联系他们会相信我就是孔馨吗?在他们看来孔馨早就牺牲了,追悼会也开过了。”小娟的情绪很是低落,周悯农突然觉得自己剥开她的旧伤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如果换在以前,他一定会觉得小娟说的是天方夜谭,可是现在的他却相信小娟说的并不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对不起!” 小娟挤出一个笑容:“好了,现在你可以做选择了,如果你真要离开,我也不会拦你。”周悯农端起了茶杯:“你杀了高寒,想过怎么向他们交待吗?”小娟耸了耸肩膀:“你错了,我没有杀高寒,高寒是你杀的,不过你逃掉了,你的身后有一帮厉害的角色,我拿你没办法,这样的解释我想他们会接受的。” 周悯农皱起了眉头:“我身后有一帮厉害的角色?”小娟这次是真心笑了起来:“你莫非真不知道朱毅他们的来头?还有,给你那个小手机的人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周悯农还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小娟叹了口气:“朱毅是军事安全局的高级顾问,同时也是国安部的高级顾问,是个破案的能人,而给你手机的那人叫陆优,他可是军安优秀的特工,至少是我知道的最优秀的!” 周悯农还真心不知道这些,如果真是这样,小娟这样说在那些人的面前也还真能说得过去:“那你准备让我做些什么?是不是也会对我进行改造?” 小娟摇了摇头:“不,你用不着改造,你还是你自己,没必要承受我承受的苦,这儿很安全,他们并不知道我还有这样一个小窝,我住这儿的时间不会太多,更多的时候会是你一个人,不过你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 她从手边的一个纸袋里取出两张照片:“这个女人叫铁兰,你想办法接近她,这里面有她的一些资料。”周悯农不解地问道:“她也是你们的人?” 小娟说道:“不确定,她是我列出的几个可能是‘老师’的人之一。当然我只是怀疑,具体是不是得靠你去证实,另外几个可疑的人我陆续也会把资料给你,只要你接近了铁兰,就有机会接近到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第四十二章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晚上,邓琨回到林城便直接到了朱毅的家里,朱毅他们也才从大石县回来。 “朱哥,你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虽然小周也算是个老警察了,可毕竟他还是很年轻,如果真是张弛在背后捣的鬼,你觉得以小周来说他能够应对吗?”邓琨有些抱怨。 朱毅微微一笑:“怎么,一回来就兴师问罪?说实话,其实就算我不提出这个计划,耸也会这样做的,我充其量只能够说是起了一点催化的作用。”邓琨望着朱毅:“地你怎么就不拦着他?不家那个小娟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如果她起的是什么坏心,小周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 朱毅摇了摇头:“小娟不会害他,至少暂时还不会。你想想,如果小娟真想对他怎么样,之前就有很好的机会,可她没有,可见她还是真想要和小周合作的,好,就算不是什么合作,她这样做也说明了小周对于她来说有利用价值,只要小周的利用价值还在,那么在小娟这头小周是安全的。” 邓琨追问道:“可是如果她觉得小周没利用价值了呢?”朱毅给他倒了杯水:“好了,你就稍勿躁吧,你先想一个问题,如果小周对小娟有利用价值,那么他的价值在哪?” 邓琨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释情望着他们俩,也不说话,脸上带着微笑。 “如果只是就小周而言,此刻的小周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朱毅说着点了支烟,邓琨点了点头,朱毅说得没错,小周现在是个通缉犯,杀人在逃犯,小娟为什么会看中他? 朱毅的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可是如果把我们作为小周的背景,那么小周就太有利用的价值了。那个叫小娟的不是和小周说过吗?她想脱离那个组织,想要单干,她想要假借我们的手来对付那个组织这就说得过去了。当然,这也许只是个表像。”朱毅前面这一段邓琨听得频频点头,可当听朱毅说这也许只是表像时,他又楞住了:“什么表像?” 朱毅笑道:“因为小娟的这个借口至少有三个破绽,第一从小周的描述来看,这个小娟是一个很有能力,而且行事果断的人,她想要摆脱这个组织,一个人悄然逃遁是上上之策,只要她有办法离开华夏,那就是天高凭鸟飞了!这个组织的根基在华夏,我想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逃离了华夏的背叛者却费大力气,人不在华夏,对组织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第二,她在这个组织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组织内外形形色色的人她应该认识不少,她为什么偏偏选中小周合作?不管怎么看小周和她都不是一类人。她难道就不担心真的到了破案那天小周把她也绳之以法?小周表露出来的原则性也是很强的!” 朱毅顿了顿:“第三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一个去意已决的人,想的应该是如何安危离开,根本就不会去想要怎么破坏这个组织,她就不怕自己的行为会把组织给激怒了?对她实施疯狂的报复,那时候她别说离开,甚至可能把小命也给送了!” 邓琨脸色大变:“既然你知道这个小娟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小周?”朱毅苦笑了一下:“有用吗?其实在小周打电话告诉我小娟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过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既然小娟是个谜,那么只有小周能够真正有机会替我们解开这道谜题。” “目前看来小娟要对付那个组织,从这点来看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当然,你说得也没错,风险自然是有的,那就是或许这是一个局,如果真是一个局,那目标也不会是小周,而是我们,或者我们的后面。” 朱毅这下才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对邓琨说道:“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所以说,我没有阻止小周,唉,我确实也有些私心。”邓琨经朱毅这么一说,也皱起了眉头。 周悯农睡不着,小娟的真实身份着实让他很是震撼,他觉得他能够理解小娟,那种感觉就像是断线的风筝,孤独地,无助地在风中飘摇。他很佩服这个女人,换成其他许多人,或许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目标,可小娟还在坚持着。 周悯农的内心一直有一种冲动,他很想和朱毅他们联系,因为对于小娟的话他虽然几乎已经相信了,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印证。他望着小娟送给他的那只手表,手表上他已经存入了朱毅和雷霆的电话号码,几次他都调出了朱毅的电话,只要摁下选择键,电话就能接通了。 他很想试试是不是真是这样,如果这个电话真能接通,那么说明小娟对自己真的不设防,也说明小娟说的应该是真的。 周悯农有些害怕,害怕小娟是在骗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生出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不过最后他还是摁下键去。 “未知来电?”朱毅看了一眼电话皱起了眉头:“喂,哪位?”周悯农听到朱毅的声音,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牺,牺牲!”朱毅没想到周悯农会突然和自己联系,他说道:“光荣!小周,你现在怎么样?”周悯农轻声说道:“我很好,放心吧。” 朱毅说道:“这是谁的电话?”周悯农说道:“我的。”朱毅苦笑了一下:“我看不到号码。”周悯农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号码。”朱毅说道:“没事,我想应该查得到的,你已经离开了闽西?”周悯农“嗯”了一声:“我在沪市,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谁?”朱毅也很好奇,周悯农说道:“她叫孔馨,警察部特别罪案调查局的。”朱毅也不问他为什么要查这个人,一口答应下来:“明天晚上你再打过来吧,我想那个时候应该就能够有结果了。”周悯农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此刻他的一颗心已经放了下来,这高科技的玩意能用,小娟没有骗自己。 房间门被推开了,小娟微笑着走了进来:“就知道你还没睡,我也睡不着,陪我聊会天怎么样?” 邓琨见朱毅放下电话,他问道:“小周说了些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他说他现在在沪市。” “沪市?他去沪市干嘛?”邓琨有些不解,朱毅说道:“应该是和小娟一道去的,去做什么他没有说,只是让我帮他查一个叫孔馨的人,说是警察部特别罪案调查局的侦察员。”邓琨说道:“哦?打听这个做什么?” 朱毅没有说话,像在发呆。 突然他微闭的眼睛睁开了:“他今天刚到沪市,打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让我们帮他查这个叫孔馨的人,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你猜测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邓琨想了想:“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朱毅笑了:“确实很重要,两个人既然决定了合作,那么是不是就应该要相互交底?” 释情插话道:“孔馨就是那个叫小娟的女人的真实身份,她是警察!”朱毅点了点头:“对,假如小娟真的是警察,那么她表现出来的这一切倒也说得通了。可是小周也说了,她在整容整形这方面也有些本事。”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朱毅就接到了陆亦雷那边发来的电邮,朱毅还没来得及看,陆亦雷的电话就来了:“你说你怀疑带走小周的人就是孔馨吗?希望你看到资料不会太惊讶。”朱毅听得出陆亦雷是话里有话:“你是什么意思?”陆亦雷叹了口气:“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带走小周。” 朱毅心里一惊:“我先看资料,有什么问题看完再说吧。”也不等陆亦雷说什么,朱毅就挂断了电话。 孔馨,未婚,华夏警察部特别罪案调查局侦察员,刑侦学、法医学双硕士学位,五年前追查一起贩卖人体器官案时遇害,牺牲时二十七岁。 资料很是详细,包括孔馨当时跟的那个案子的全部卷宗,孔馨遇害的经过,让朱毅感兴趣的是她遇害的地点竟然也是沪市。 “怎么样,看完了吧?”陆亦雷还是忍不住先把电话给挂了过来。朱毅应了一声:“看完了。”陆亦雷说道:“现在小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那个叫小娟的女人肯定不是孔馨。”朱毅淡淡地说道:“陆少,你别忘记了一个客观事实,那就是裴晓刚、阿彩的案子里,改造出来的裴晓刚和阿彩各项生理指标和真的裴晓刚、阿彩有区别吗?”陆亦雷楞了一下:“你是说孔馨很有可能并没有遇害,警方当时发现的尸体是经过改造的?” 朱毅叹了口气:“一切都有可能,现在我们别着急下结论,先把结果告诉小周,是真是假由他自己去判定!” 小娟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从房间里出来:“我要走了,或许这几天都不会过来,你仔细看看那个铁兰的资料,上面有她经常去的地方,这两天你好好做功课,希望你能够有办法接近她,如果不是十分必要,我们之间最好少联系,另外,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也别联系得太多,说实话,以前我也有很强的依赖,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其实有时候你觉得能够信任的人,其实并不值得你信任!你能够相信的人,只能是你自己。”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其实你也不信任我,而我也不应该相信你喽?” 第四十三章谭永乐遇上了麻烦 谭永乐下车的时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进了酒店。 到了楼上,他看了看房间号,2112,没错,就是这儿。他摁了下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他看到谭永乐,脸上露出了微笑:“谭先生,快请进。” 谭永乐的脸色很难看,他进了房间,房门便关上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谭永乐在沙发上坐下,怒气冲冲地问道。男子也坐了下来,他掏出烟递给谭永乐,谭永乐没去接:“不会。”男子点了点头:“不会好,这玩意抽了没什么好处,可偏偏离了它又很是舒服。”男子自己点了一支:“谭先生,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其实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谭永乐望着中年男子:“要钱是吧?要多少,你开个价!”中年男子笑了:“钱?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我只是很欣赏谭先生,想和谭先生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吗?朋友之间谈钱的话那就庸俗了。” 谭永乐冷笑一声:“交朋友,用这样的方式?”中年男子耸了耸肩膀:“可能我的方式是有些问题,不过如果我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我想谭先生一定不会来吧?”谭永乐已经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耐性:“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把这些照片全部交出来?”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来我的话你还真是没听明白,我不缺钱,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谭永乐有些零乱了,如果对方是为了钱那还好办,这个世界上,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谭永乐是这样想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一直坚称不是为了钱,他深吸了一口气:“交朋友?你想怎么交?”谭永乐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他可不会相信人家拿着他的把柄只是为了和自己交朋友。中年男子指着茶几上一瓶刚开的红酒和两个杯子说道:“如果谭先生不嫌弃,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就把酒倒上,我们碰一个。我知道谭先生你有些误会,但是请相信,我黄蓝青绝对是一个值得你深交的朋友。” 谭永乐心想自己有得选择吗?没有,他无奈地拿起了红酒,倒了两杯,倒好酒,他拿一双眼睛望向这个叫黄蓝青的男子。 黄蓝青微笑着伸手端起一杯,谭永乐自己也拿了一杯,黄蓝青和他碰了碰杯:“这就对了!”说罢他美美地品了一口:“虽然这不是什么好酒,可是我却觉得它的味道不下于拉菲!其实啊,酒啊,茶的,品的是什么?是心境,如果你的心境糟糕到一塌糊涂的时候,再好的酒你也尝不出味来,而当你的心境很好的时候,别说是酒了,就是一口白开水也能让你有滋有味。” 谭永乐自然没有他那样的心境,所以他觉得这杯酒更多的是苦涩。 黄蓝青从身边的一个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照片和U盘都在这儿,放心了,我没有备份的。”谭永乐已经顾不了许多,伸手一把抓住了信封,然后把东西都倒了出来,看了之后他又装了进去,抬头望着黄蓝青:“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备份?”黄蓝青笑道:“这个我可无法向你证明,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有些信任才对?” 谭永乐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黄蓝青放下了杯子,又点了一支烟:“我说过了,交个朋友!你就别多想了,我无所求。”谭永乐心里不禁冷然,黄蓝青必然有所求,否则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他现在不提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无所求,相反,这样的人更可怕。 谭永乐一口气把酒喝干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黄蓝青抬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当然,你随时都可以带着东西离开。”谭永乐拿上信封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酒!”说罢他就大步向门边走去。 “谭先生,请稍等!” 谭永乐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黄蓝青,眼里有些不屑,装吧,看你能够装到什么时候。黄蓝青也站了起来:“谭先生,铁小姐好像最近两天很忙啊,我想你应该多关心下她。” 谭永乐没想到黄蓝青并不是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谭永乐淡淡地说道:“你们最好离她远点。”黄蓝青笑道:“放心了,她是你的女朋友,而我们又是朋友,若是你关心不过来的话,我会帮你关心的。” 谭永乐上了自己的车,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用力一巴掌打在了方向盘上。 就在谭永乐离开了酒店以后不久,周悯农才从电梯里出来,他走到了总台:“我想知道2112住的是谁。”周悯农掏出证件在总台的女服务员面前晃了一下,证件是真的,只是周悯农不能让服务员真把它接过去,因为他现在已经易了容,和照片上的周悯农根本就对不上号了。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敢保证自己在闽西被通缉的消息沪市不知道,如果沪市警方也已经把通缉令给散了出去的话,宾馆酒店这样的地方一定就有他的照片。 好在服务员也没有提出要看仔细了,服务员有些紧张,她才上班没多久,没想到会遇到有警察来问话,她差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哦,您稍等,我,我看看。”她忙在电脑上查看入住记录。 “2112号房住的是来自燕京的黄蓝青,黄先生。”服务员查过之后回答道。周悯农记下了名字,然后也离开了酒店。 “小瑛,你说这事我们要不要告诉经理?”服务员问另一个和她一起当班的,小瑛四下里看了看:“别,你不想干了我还相干呢!这事儿我们只能当做不知道,咱们酒店可是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客人信息的,遇到警察询问这样的事情必须得上报,让保安部来接洽。” 服务员楞住了:“可是我已经说了,那,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啊?”小瑛说道:“没事,不管谁问起都别承认。”服务员还是有些担心:“有监控呢!”小瑛凑近她:“那监控只是有画面,没声音的,谁知道我们都说过些什么?” 周悯农回到了住处,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在沙发上坐下,嘴里喃喃自语:“黄蓝青,这是真名吗?”就在这时,他听到开门的声音。 消失了两天的小娟回来了,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小娟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能给我来杯水吗?”周悯农给她倒了杯水,她一口气就喝得见了杯底。周悯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小娟放下杯子,抱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怎么样,和铁兰接触上了吗?”周悯农摇了摇头:“还没有找到机会。”小娟微微一笑:“那可是个铁娘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周悯农也笑了:“不过我也不是毫无收获的。”小娟“哦”了一声:“你有什么收获?” 周悯农轻咳了一声:“铁兰有个男朋友叫谭永乐你应该知道吧?”小娟笑了:“知道,确切说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才对。”周悯农说道:“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找他麻烦的人住在五月花酒店2112号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燕京来的,叫黄蓝青。” 小娟皱起了眉头:“黄蓝青?七色颜色他倒是占了仨!知道他遇到的是什么麻烦吗?”周悯农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刚才,也就是一个小时以前,谭永乐还去酒店和这个黄蓝青见了面,离开的时候他的气色很不好,我想应该谈得不是太愉快吧!” “能查查这个黄蓝青的底吗?”小娟也很好奇,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怎么查?”小娟淡淡地说道:“就算你查我的底那样,我想你身后的那些人应该有这个能力。”周悯农楞了一下,小娟扭了扭她的脖子:“我的肩膀很酸,能帮我揉揉吗?”周悯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后,给她揉起了脖子。 “这两天你干嘛去了?”周悯农轻声问道。 小娟说道:“我得开工做事的,不然就真会被他们怀疑了。”不知道为什么,周悯农这两天也一直在为她担心:“高寒的事情他们没问你?”小娟摇了摇头:“谁会问,除了老师,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从来没见过他,最多也是通通电话,那电话也变了声的,不过也奇怪,我都回来两天了,也在组织的人面前露了面,他却还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小娟说着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恨我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现在却还是在盲人摸像,除了自己接触到的这一小片之外,对于整个组织我甚至根本就不了解!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到底值不值得,说真的,好几次我都绝望到想要放弃,放弃你懂吗?就像我对你说的那样,捞上笔钱,离开这儿,离开这一切!” 周悯农的手停了下来,他也在内心里拷问自己,如果能够有一个彻底离开,从头开始新的生活的机会,他会不会放弃现在的执着? “可是我不能这样做,不能,我现在就只剩下责任了,如果再把它也扔了,我还有什么?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小娟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扭头望向了周悯农,周悯农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里有着晶莹的泪光。 第四十四章匿名报案 “黄蓝青?你们听说过这个名字吗?”陆亦雷挂了朱毅的电话,望向陆优和影子、老万他们。陆优摇了摇头,影子和老万对望了一眼也都跟着摇头。 陆亦雷眯缝起眼睛:“老万,你让人去查查。”老万应了一声出去了,影子说道:“陆少,这是个什么人啊?”陆亦雷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朱哥只是让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不过我想或许和那个叫周悯农的小子有些关系,对了陆优,那小子你见过,你觉得让那小子这样做靠谱吗?” 陆优皱起了眉头:“这个怎么说呢,那小子脾气倒是蛮倔的,但脑子也很灵活,我担心的只是他对应这样的事情没有太多的经验,那样他的处境随时都会很危险。”陆亦雷点了点头:“这么看来小娟的角色就很重要了。” 陆亦雷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次朱哥就让我查那个叫孔馨的女人,影子,是你亲自去调查的,你得到的结果是五年前她就已经死了,朱哥怎么想到查她?”影子没有说话,陆优想了想:“陆少,你不会是怀疑这个孔馨和那个小娟有什么关系吧?” 陆亦雷轻声说道:“我们都了解朱哥,他不会让我们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他又是从哪知道孔馨的?我觉得多半就是那个小周告诉他的,或者说是小周委托他帮查的,假如真是这样,或许孔馨和小娟还真有什么关联!” 陆优眼角轻轻颤动了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小娟就是孔馨?”影子笑了:“开什么玩笑,我都调查清楚了,孔馨当时确实是牺牲了,当时对她的遗体也进行过解剖,我查阅过相关文书,绝对能够证明死的那个人就是孔馨。如果说小娟就是孔馨的话,那真是活见鬼了。” 陆优淡淡地说道:“你是没有真正接触到朱哥正在办的这个案子,就我知道的,阿彩、裴晓刚都是在间隔不长的时间出现了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这一模一样不仅仅是相貌上的,甚至包括生理结构,譬如血型、指纹、DNA等等。”影子惊道:“真有这样的事情?”陆优说道:“是的,这事老万也知道啊!” 陆亦雷也说道:“是啊影子,若不是这样,科学院的那帮学究也不会看上这个案子,就连国安部组成的专案组也是让科学院一个叫单千秋的老教授担任组长。” “这算什么回事?这不是不伦不类吗?”影子说道。陆亦雷轻叹了口气:“没办法,这项技术很重要,特别是对于医学领域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巨大的变革。你们想想,一旦人的基因能够改变,那么遗传学、病理学等相关学科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从医生上来说,这可是造福人类的好事。不过……” 陆亦雷顿了顿:“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它确实能够造福人类,可用不好那就很可能给人类带来灾祸,就像朱哥正在处理的这个案子一样!” 闽西长流县,县招待所。 喻中国敲了下门,就推门走了进去。单千秋原本是站在窗边的,听到喻中国进来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笑道:“老喻来了?坐,快坐吧!”喻中国在沙发上坐下,单千秋也坐了下来,一个年轻人给喻中国倒了杯茶,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老喻,我们到长流有七天了吧?” 喻中国点了点头:“今天是第七天。”单千秋说道:“案子查得怎么样?”喻中国摇了摇头:“钻了死胡同,现在我们主要的调查方向有两个方面,第一是马丘和阿霞提供的一些线索,希望能够弄清楚真假阿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主要调查重点是在她们重叠的社会关系上。不过查来查去,却没有多少进展。” 单千秋端起了茶杯,吹了吹飘浮的茶叶,喝了一口。 “第二个方向么,是朱毅提出的一个假设……”喻中国大概花了十几二十分钟把案件的调查情况大抵说了一遍。单千秋听完后把茶杯放下:“那个周悯农呢?怎么你就没有提到他?”喻中国楞了一下:“这个,单工,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周悯农的下落。” 单千秋轻声问道:“朱毅也不知道吗?”喻中国回答道:“我问过他,他也不知道。” 单千秋淡淡地说道:“老喻啊,我知道你和朱毅的关系很好,可是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我希望在原则问题上你们别犯糊涂。其实我也不是想针对周悯农,更不会去针对朱毅,在你们看来,我一个搞技术的,提纲专案组组长,你们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但你们应该清楚,我专注的只是技术,对于案子,这些天来我有没有多过一句嘴?” “我可以含糊过程,但好歹你们要给我一个我要的结果不是?”单千秋叹了口气:“朱毅那边呢,有没有什么消息?”喻中国说道:“他没给你来过电话?”单千秋摇了摇头:“来过,可我对他说案子的事情不用和我说,我不懂,也不管。”喻中国无奈地笑了笑:“他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对方好像嗅出了什么味道,现在也没再有什么样的动作。” 单千秋说道:“好吧,我还是那句话,案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呢,每天就品品茶,四处走走看看,不过有一点,老喻,你们要抓紧时间,还有那个周悯农的事情你也多留心一下,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 正说着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单千秋说道:“进来!”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单工,喻局,县局接到匿名报案,就是在唐家园子的一座老宅子后院的水井中发现了两具尸体,县局刑警队的申强带人去了现场,他说,其中一具尸体看上去很像是周悯农,另一具尸体的身份待查!” 单千秋看了喻中国一眼,喻中国仿佛也很是震惊,他对单千秋说道:“单工,我去看看?”单千秋点了点头:“去吧去吧,我就在家里等你的电话。” 喻中国领导着两个专案组的成员赶到了现场,车才停下申强就迎了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喻中国问道。申强苦笑了一下:“喻局,你先看看再说吧。”喻中国跟着申强进了宅子,他看到了手术台,还有很多医疗器械和药材。喻中国的嘴角动了动:“这就是一个手术室?”申强说道:“现在看来应该是的。” 申强把喻中国带到了后院,后院的天井里摆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果然是周悯农的。 申强靠近喻中国轻声说道:“喻局,法医说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天前,可是这问题就出来了,如果小周五天前就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后来见到的小周……”申强还没有说完,喻中国抬起手阻止了他:“这事过后再说,现场还有什么发现?”申强说道:“初步估计屋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杀了人后再把尸体抛进了井里。” 喻中国说道:“嗯,我屋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有轻微的打斗痕迹,不过并不严重,说明死者与凶手应该是熟人,至少也是认识的。”申强道:“那个胖子是被手术刀片割破咽喉致死,从入刀的手法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刀度并不大,不过手法相当熟练。至于那个像小周的人,应该是中毒死的,你看这儿。” 他指着尸体的胸口:“虽然一直在水里泡着,但这一块已经变得乌黑,这应该是一种剧毒,看到这个小点了吗?法医说这是个针孔,应该就是他的创口,当然,具体是不是还得等详细的尸检以后才能够确认。” 喻中国没呆多久就离开了,申强望着喻中国的车子离开,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喻中国为什么刚才要阻止自己把对周悯农身份的怀疑说出来?在申强看来,这绝对不是周悯农,他能够确定,他相信自己最后见到的周悯农才是真的,以时间推断当时这个已经死了至少两天了。 可是周悯农后来失踪了,自己也曾向喻中国、朱毅打探过,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周悯农去了哪儿,现在看来喻中国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阻止自己。想到这儿,申强轻声自语道:“小周啊,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合着你去哪儿了就瞒着我一个人?”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底,既然喻中国刚才阻止了自己,那一定会找自己沟通的,想到这儿,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喻中国在车上就给朱毅挂去了电话,朱毅听了竟然很是平静,喻中国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朱毅说道:“我知道也是你告诉我的。”喻中国哪里肯信:“你别哄我,你要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吃惊。”朱毅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没有和我说过这事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但我相信这事情一定是他认识小娟那两天发生的。” 喻中国听朱毅说得轻松:“你就不担心?”朱毅笑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喻中国说道:“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信赖的这个小周就是真的?”朱毅回答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过这事儿我们知道就行了,让外面知道他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挂了电话,朱毅叹了口气:“这小子,这招金蝉脱壳玩得还真不赖!” 第四十五章针对铁兰来的黄蓝青 周悯农睁开眼睛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他一下子爬了起来,看了看表,九点一刻。 “起来了?”小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只手里拿着蛋糕,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她的一只脚搭在茶几上:“你真能睡,看来你的心理素质蛮不错嘛,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没影响到你什么。”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能不挖苦我吗?不过说实话,来到沪市以后我才真正睡了两个安稳觉。”小娟的心里微微有些温暖,周悯农能够睡得香,说明他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她知道这样的信任来之不易。 周悯农洗漱出来,小娟说道:“餐桌上有吃的。”周悯农也端了牛奶拿了蛋糕坐到沙发上来:“今天你怎么那么悠闲,不用出去啊?”小娟说道:“今天不出去,不过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到津港去几天。” 周悯农皱起眉头:“去津港?”小娟点了点头:“他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去津港!”周悯农眼睛一亮:“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小娟瞪了他一眼:“这么激动做什么?今天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周悯农说道:“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小娟轻叹一声:“好机会?你以为他会见我,然后给我们抓住他的机会吗?”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我早就抓住他了。”小娟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就像个影子,你说他不存在,他却真实地操控着整个组织,可要说他真的存在,组织里又没有人见过他,至少我不知道。” 周悯农很是纳闷:“照你这样说,他又怎么可能操控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呢?” 小娟把脚从茶几上挪开了,伸展在沙发上,周悯农竟然看呆了,小娟用手轻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我可警告你,别胡思乱想!”周悯农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我哪有看你,只是想事情想入迷了。” 小娟也不点破,而是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是啊,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周悯农问道:“你就不怕去津市会有什么危险?”小娟淡淡地说道:“怕,可是怕有什么用,我哪次接到指令不是提心吊胆的?我时常都会做这样的梦,被他们发现抓了起来,然后他们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我,一直到死。” “你有做过这样的梦吗?”小娟望着周悯农,周悯农摇了摇头:“没有,至少暂时还没有。”小娟很认真地说道:“所以你无法体会到我的痛苦。对了,今天你有什么打算?那个黄蓝青的底细查到了吗?” 周悯农说道:“哪有这么快。”小娟笑道:“今天你不会也打算休息吧?”周悯农耸了耸肩膀:“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陪你的话,我就不出去了。”小娟的脸微微一红,虽然她知道周悯农是在开玩笑,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温馨的,这种温馨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谁稀罕要你陪,铁兰那边你得抓紧一点,拖的时间越久对你越不利。”小娟说完望站周悯农:“铁兰的事情你没有和那个叫朱毅的人提起吧?”周悯农心里一凛,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娟会这么说:“怎么了?”小娟回答道:“我才得到消息,前些日子朱毅特意从闽西飞到沪市和铁兰见面,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周悯农没有说话,小娟又说道:“当然,我并不能够确定铁兰就是那个人,可是在没有搞明白之前,我们应该小心为妙。”周悯农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让他帮我查黄蓝青了。”小娟说道:“我猜到了,不过这件事情以后你最好别再和他们联络,至少在排除了铁兰的嫌疑之前。”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可是我是用它和朱毅联络的。”小娟轻声说道:“扔了。”周悯农楞住了:“扔,扔了?”小娟点了点头:“对,扔了,我重新给你一只。”周悯农这才想到开口问道:“对了,这东西你在哪弄的,还真是高科技。” 小娟指着周悯农手腕上的那表:“给我!”周悯农取下来交还给她,小娟说道:“买的,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够买到。这是军情七处的玩意,不过我们这个是山寨的,你也知道,华夏的山寨是一绝,别用这样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虽然是山寨版,和正版没太大的区别,只是材质的问题罢了,别以为山寨了就是便宜货,这样一只表可是两万多。” 周悯农的脸上带着愧疚:“这一扔可是扔掉了两万啊!”小娟冷笑一声:“不是两万,是四万,我这块也得换!否则也不安全。”周悯农突然想到了什么:“别忙着扔,我还得用一次,黄蓝青的事情还没结果呢!” 小娟把表交给周悯农:“那你赶快问,如果他们还没查到的话就算了。”周悯农点了点头,当着小娟的面和朱毅通了电话。 “对不起,小周,那个黄蓝青的资料我们还没有查到,我怀疑这可能是个化名,如果能够提供他的照片给我们或许就好找多了。” 周悯农听朱毅这样说,他说道:“既然这样好吧,我想办法弄到他的照片。”又寒喧了两句,周悯农挂了电话。他把手表重新递给小娟:“给。”小娟接过去:“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你什么意思?”周悯农明明知道小娟问的是什么,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意怀疑朱毅。小娟轻哼一声:“他们什么能耐我最清楚了,只要是下了决心要查的人哪有他们查不到的?”周悯农沉默了,小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她果然又拿了两个小盒子:“还好当时我要了两套,给,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吧!” 铁兰轻轻地敲了敲门,她发现谭永乐好像没听到似的,整个人正在发呆,她径直走了进去:“永乐,在想什么呢?一会你可有一台手术呢,瞧你这状态,能行吗?”谭永乐一下子惊醒:“啊?哦,手术啊?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没事,没事的。”铁兰皱起了眉头:“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谭永乐微笑着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铁兰嗔道:“你啊,让你早点睡,你不是看恐怖片不是玩游戏,总要折腾到后半夜,那精神能好吗?”谭永乐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好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早睡早起。” 这时谭永乐办公桌了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拿了起来:“喂,哪位,对不起,你打错了!”说罢,谭永乐挂断了电话。他望向铁兰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老是打错电话,真烦人。”铁兰笑道:“好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半小时后你就要手术了。” 铁兰离开了,谭永乐这才松了口气,他关上了门,手机又响了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谭永乐的面目一下子狰狞起来:“我都说过了,有什么要求你就开口,别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人!”电话里头黄蓝青笑了:“谭先生,你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我打电话来可是一番好意,只是想告诉你,苏珊好像已经回到沪市了,还带了一个小女孩,乖乖,那孩子好可爱的!” 谭永乐有些激动:“你别伤害她们!”黄蓝青淡淡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伤害她们了?不过我说的事情你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铁兰始终没有停止她的小动作,如果她还是这样,我不介意帮你回到苏珊的身边去。” 谭永乐深吸了口气:“好,这两天我就让她离开沪市,永远不会再回来。”黄蓝青笑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午饭的时候朱毅接到了陆亦雷的电话,老万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到这个所谓的黄蓝青到底是谁,不过最后老万还是从近些日子燕京飞沪市的航班记录里找到了他的名字。经过调取机场的监控,他们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黄蓝青是化名,本名黄硕,北河唐州人,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有四十五岁了。 朱毅听陆亦雷说到这儿他眉头一皱:“听你这么说,黄硕应该已经死了?”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是的,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于心脏病。他在北河还是个名人,省级的美术家。朱哥,我想要不我们把这个黄蓝青先给控制起来?”朱毅知道陆亦雷他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是周悯农让自己调查的,不然老万也不会想到去查近期燕京飞往沪市的航班。 朱毅说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由那小子去折腾吧,这个时候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很可能会坏了那小子的计划。”陆亦雷“嗯”了一声:“好吧,听你的,对了,单工这个人还好相处吧?” “还行,对于案子他几乎没有怎么插手,甚至根本就不过问,我几次打电话给他想要向他通报案情他都说破案是我们的事,他不掺和。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结果。这也很正常,不然他也不会到专案组来,希望最后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吧!” 第四十六章此一时彼一时 谭永乐做完了手术,就去找铁兰,铁兰并没有在她的办公室。 “铁兰,你在哪?”谭永乐拨打铁兰的电话,铁兰说道:“哦,我在外面有点事儿,你的手术做完了?”谭永乐“嗯”了一声:“做完了,有点事想和你聊聊。”铁兰笑道:“可我现在有些事,这样吧,一会一起吃午饭,午饭的时候再说吧。好了,一会再联络。” 铁兰挂掉了电话,谭永乐怔在那儿。 关暧递给铁兰一罐饮料:“怎么,永乐就这么离不开你啊?”铁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很心不在焉。”关暧的眼里露出了狡黠:“他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吧?”铁兰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呢,他不是这样的人。”关暧冷笑一声:“你还别这么自信,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当然,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说自己是一时冲动,只是他们的冲动都来得很容易。” 铁兰笑了:“是不是金凤凰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搞得你这么的义愤填膺。”关暧淡淡地说道:“他敢,看我怎么收拾他。” 铁兰喝了一口饮料:“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关暧咬了咬嘴唇:“铁兰,最近你是不是在查什么?”铁兰脸色微微一变:“你听谁说的?”关暧正色地说道:“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告诉我,有没有这事儿?” 铁兰点了点头:“是的,有这么回事。” 关暧说道:“听我一句劝,别查了!”铁兰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关暧叹了口气:“铁兰,我们是好几年的姐妹了,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你要再查下去,会很危险!”铁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关暧:“既然是姐妹,我希望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关暧想了想:“是老金告诉我的,他说有人放出话来了,让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会要你好看。”铁兰问道:“谁?”半暧摇了摇头:“老金也不知道是谁发出的这话儿,总之铁兰,你最好别再多事了,我说你怎么没事去招惹这些人,你也知道,在这个行业,很多人的来历都经不起查,一些所谓的资深整形医生都是半路出家,有的甚至那什么资质都是伪造的,你这样做会得罪许多人的。” 铁兰哭笑不得:“谁查他们的资质了,谁又管他们的来历了,我查的是别的事情。”关暧眯起眼睛看着铁兰:“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朱毅让你干的?”铁兰没有回答。关暧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我就猜到是他,我说铁兰,这个人很麻烦的,只要和他沾上就准没好事。” 铁兰轻咳了一声:“你可能对他有些误会,其实朱哥是个很好的人。”关暧冷笑道:“我和他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确实不喜欢他。”铁兰笑了:“好了,这事儿我会小心的,谢谢你了关暧,哟,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答应了永乐一块吃午饭的,要不你也一起?”关暧说道:“我就算了,我去算什么,大电灯泡一枚!” 周悯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酒店的大门,既然朱毅那边查不出黄蓝青的底,他就用最简单的方式,盯梢!他刚才用公用电话故意打错了一个电话,证实了黄蓝青还在房间里的,他不相信他会一直呆在房间里,所以他便在这儿守株待兔。 手上的腕表振动了起来,表缘闪着一小点绿光,周悯农苦笑了一下,现在这块表上只有小娟的联系方式。周悯农摁下了接听键,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小娟的声音:“在哪?”周悯农回答道:“我在盯着黄蓝青呢。”小娟说道:“你回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可我这边还有事啊!”周悯农说道。电话那头,小娟轻声说道:“先回来吧,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就是和这个黄蓝青有关的。”听小娟这么说,周悯农哪里还会说什么:“行,我马上就回来。” 黄埔路的一家高档西餐厅,谭永乐焦急地看着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铁兰怎么还没来?谭永乐拿起电话给铁兰拨了过去。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塞车,马上就到了。”接到谭永乐的电话,铁兰歉意地说道。听到铁兰的声音,谭永乐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没事,开车小心一点,注意安全。”放下手机,谭永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十几分钟后铁兰终于到了,她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了,因为关暧找我有点事,原本时间上是掐好了的,没想到路上会塞车。”谭永乐笑着说道:“我没有怪你,快坐吧,我点了餐,都是你喜欢吃的。”铁兰坐了下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谭永乐点了点头:“是啊,这一晃都好几年了。” “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和我说,什么事?”铁兰喝了一口柠檬水,很随意地问道。谭永乐说道:“铁兰,我想出国。”铁兰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出国?我们的婚期都已经定了,你想出国?抽什么风?”谭永乐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说我一个人,我是说我们两个一起,不过我们不是去旅行,而是永远地离开华夏!婚礼的日子也不会变,在外国我们一样可以结婚,对吧?” 铁兰皱起了眉头:“我说谭永乐,你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出国,还是永远的离开华夏,谭永乐,我觉得这两天你就很奇怪,你到底怎么了?”谭永乐了解铁兰的脾气,这倔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出来。他的头大了,该怎么办? 铁兰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关暧那儿的谈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谭永乐“啊”了一声,抬头望向铁兰的目光有些慌乱。铁兰的心里隐约已经明白了:“谭永乐,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谭永乐忙说道:“没,没有,是我自己的意思!”铁兰笑了:“永乐,你在说谎,或许你并不知道,每当你说话的时候你的右手就会不经意地抚摸额头,因为你不是一个习惯说谎的人,所以你每次一说谎心里都有一种内疚感,还有一种害怕别人察觉的紧张。” 谭永乐楞住了,铁兰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永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苏珊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够让铁兰知道的,假如铁兰知道了苏珊的事情,指不定这婚还能不能结,可是那个姓黄的也说了,如果自己不能够把铁兰给弄走,他会伤害苏珊母女,甚至还亲自对付铁兰,不管是哪一边,谭永乐都不愿意她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铁兰,你就别问了好吗?我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我们好。”谭永乐近乎哀求道。铁兰摇了摇头:“永乐,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一定是有人威胁你了,不过谭永乐,你给我听好了,我铁兰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如果你害怕,你可以离开,你想去哪我不拦着。” 谭永乐的脸上有些愤怒:“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感情?就为了那个姓朱的一句话,你非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上?” 铁兰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谭永乐,我一直以为你很了解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对,你说得没错,只要朱哥的一句话,我就会全力以赴,有些道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朱哥,你也不可能认识我,因为没有他我已经死了!所以朱哥的托付,哪怕就是一句话,在我铁兰看来就比一切都重要!” 谭永乐望着她,他知道铁兰并不是在说笑:“看来你是不会因为我们的感情而放弃了?”铁兰淡淡地说道:“是的。”谭永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好吧,那我们就只能分手了。”铁兰说道:“原本我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也会支持我,而且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像个爷们,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人了!”说罢,她拿起自己的坤包离开了。 周悯农回到了住处,小娟还是像他离开时那样,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也没有回头:“来得倒是很快!”周悯农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你说你查到了黄蓝青的底细?”小娟点了点头:“黄蓝青,原名黄硕,北河省著名的画家,六年前死于心脏病!”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看样子小娟并没有出过门。小娟笑了:“我混了这么久,总会有自己的一些消息来源,再说了,平白无故的一个死人又复活了,你不觉得这和组织有很大的关系吗?”周悯农想想也是,他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谭永乐吗?”小娟摇了摇头:“这个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的目标应该不是谭永乐,而是铁兰,我刚才还在想,这件事情会不会与朱毅上次到沪市有什么关联。” 小娟望着周悯农:“你一直没有好的办法接触铁兰,现在我倒是有个想法。”周悯农的脑子转得也快:“你不会是想让我打着朱毅的招牌去接近她吧,早上你才说了让我暂时别和他们联系。”小娟指着茶几,原来那两块腕表她并没有扔:“此一时,彼一时,黄蓝青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我们得把这事弄清楚,我告诉你,组织一般改造一个人只会让他去替代,可黄蓝青却是化名,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把表换了,你想办法接上铁兰,当然,最好事先和朱毅通个气,我想他应该会答应的。” 第四十七章周悯农和铁兰见面 朱毅终于等到了周悯农的电话:“小周啊,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朱毅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切,周悯农的心里有些愧疚,他在想自己怀疑朱毅是不是错了。 周悯农轻咳了一声:“我没事,只是有事情耽误了。”朱毅也没再问:“黄蓝青我们查到了。”接着朱毅把结果告诉了周悯农,果然和小娟说的一样,周悯农也没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事,他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朱老师,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朱毅说道:“你说。”周悯农看了小娟一眼,小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周悯农说道:“老师,你认识铁兰吗?”朱毅楞了一下,周悯农竟然问起了铁兰,朱毅没有否认:“认识,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周悯农说道:“老师,你知道吗?这个黄蓝青是冲着铁兰去的。”朱毅心里一惊:“你说什么,黄蓝青是冲着铁兰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和铁兰的未婚夫谭永乐有过几次接触,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从谭永乐的表现看,好像有事,这两天他很不对劲,心事重重的。” 朱毅沉默了,又是一个活死人,如果周悯农说的是真的,那么铁兰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周悯农又说道:“老师,我想去找铁兰!”朱毅“啊”了一声:“也好,这样你们互相也有个照应,一会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小周啊,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查案归查案,但是一定不要让自己轻易涉险。” 周悯农挂了电话,小娟说道:“他答应了?”周悯农点了点头:“他说他和铁兰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听得出来他也很关心铁兰的安危。”小娟笑了笑:“他好像对你也很关心的。”周悯农叹了口气:“嗯,我感觉他这个人很真诚。”小娟并不参与评价:“真诚与否你以后会知道,时间就是试金石。”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铁兰?”小娟轻声问道。周悯农说:“他说他挂了电话就会和铁兰联系,估计这会他已经把这事情给铁兰说了,我想越快越好。” 小娟想了想:“我突然觉得这事情有些冒险了,铁兰现在被盯上了,你去见她很可能会有危险。”周悯农苦笑一下:“你不会现在又要劝我放弃吧?”小娟摇了摇头:“我不是让你放弃,是让你自己小心,另外,见了铁兰,你一定要让他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你的存在,这对你对她都好!” 小娟拿起电话黄页:“上面有铁兰他们整形医院的电话,你先打电话过去联系一下,找个安全的地方见面。”周悯农点了点头,小娟又拿出一台手机,几张卡:“拿去吧,你用得上,那表毕竟有限制的,不用能次话换次卡,觉得不安全再换。” 铁兰坐在办公室里,脸上有泪水。她一直以为谭永乐是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可是没想到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这样没有担待。 手机响了,铁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朱毅打来的。 “哥,有事吗?”铁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朱毅说道:“铁兰啊,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铁兰楞了一下,朱毅怎么就知道了?铁兰忙说道:“没,没有!”朱毅说道:“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小谭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铁兰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朱毅叹了口气:“是朱哥给你添麻烦了,要不那件事情你就别管了。”铁兰淡淡地说道:“哥,你这是在骂我呢?铁兰这条命都是哥救下来的,为哥做点事算什么?”朱毅了解铁兰的个性:“好吧,铁兰,晚点会有人找你,这个人值得你相信,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商量着办。” 铁兰好奇地问道:“他是什么人?”朱毅说道:“到时候他自己会告诉你的,铁兰,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最重要的,只要人活着,案子总会查清楚的。”铁兰“嗯”了一声。 谭永乐回到了医院,经过铁兰的办公室门口,见门是关着的,他走到了门边,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铁兰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着的是谭永乐,她沉下了脸,淡淡地说道:“你来做什么。”谭永乐的内心充满了内疚:“铁兰,对不起,我……”铁兰说道:“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原本也不是我什么人,也没有对不起我,而且你的选择也没有错。”铁兰说完关上了门。 谭永乐呆在那儿,半天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铁兰走到办公桌边坐了下去,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哪位?”周悯农听到铁兰的声音,感觉很是憔悴:“是我,朱老师让我和你联系的,我想我们最好能够见一面。” 铁兰没想到周悯农会来得这么快:“好的,半小时后在外滩的伊人咖啡吧见,只要你报我的名字,侍应生会告诉你我坐在哪的。” 周悯农挂了电话,小娟说道:“约好了?”周悯农点了点头:“嗯,半小时后外滩的伊人咖啡吧。”小娟微笑着说道:“那你该出门了,路上若是堵车你还不一定能够及时赶到。”周悯农望站小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小娟摇了摇头:“我去做什么?” 小娟站了起来:“你自己去吧。”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周悯农开车赶到外滩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侍应生领他见到铁兰的时候他尴尬地笑了笑:“我不认得路,导航又出了点问题,所以迟到了。”铁兰微微一笑:“没事,坐吧。” 周悯农坐了下来,铁兰问道:“想喝点什么?”周悯农说道:“随便。”铁兰给他点了一杯咖啡,侍应生离开后,周悯农四下里看了看。铁兰说道:“放心吧,这儿很安全,我是这间咖啡厅的老板。”周悯农这才放下心来:“老师给你打过电话了吧?”铁兰点了点头:“嗯,不过他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周悯农也不隐瞒,把自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铁兰听得很仔细,此刻她更明白朱毅为什么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看来这件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得多。当听到谭永乐的事情时,铁兰皱起了眉头:“那个黄蓝青在什么地方?”周悯农问道:“你想干嘛?” 铁兰说道:“我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有本事他就冲我来。”周悯农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铁兰竟然是这样一个火爆的性格。他说道:“姐,我叫你姐行不?你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是有备而来,而且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铁兰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对不起,我,我有些激动了。”周悯农说道:“铁姐,谭永乐就没有对提起过姓黄的找他的事吗?”铁兰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要我和他一起离开沪市,不,离开华夏,永远不再回来。”周悯农叹了口气:“他也是为你好,或许姓黄的用你来威胁他,他也没有办法。” 铁兰眯起了眼睛,谭永乐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感觉却又不仅仅如此。 谭永乐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以她对谭永乐的了解,谭永乐应该不是这样一个容易被人威胁的人,莫非他还有其他的把柄被人家握着? “铁姐,你在想什么啊?”周悯农轻声问道。铁兰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谭永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拿着,谭永乐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屈从他们的。”周悯农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最好亲自问问他。对了铁姐,能帮我在你们医院安排个差事吗?” 铁兰楞了一下:“为什么?”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总得有个身份才方便和铁姐联系吧?否则我们的接触就会很显眼。”铁兰想想也是:“那在咖啡厅也一样啊,就这间,我现在就能帮你办了。”周悯农忙说道:“不行,铁姐,你也说了,老师怀疑这案子和整容整形行业有很大的关系,我进你们医院应该更方便查案。” 周悯农说得很在理,铁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懂整容整形吗?”周悯农苦笑了一下:“不懂。”铁兰说道:“这样啊,那你就只能做行政后勤方面的工作了。没问题,我给你安排!不过得等两天,毕竟医院的股东很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 两人聊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分手,他们彼此都从对方那儿知道了很多关于案子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周悯农的心里开始有些疑惑了,虽然和铁兰只是接触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出铁兰是个女汉子,性情中人,小娟怎么就怀疑上她了?是误会还是小娟有什么别的目的? 周悯农有些吃不准,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了计较,那就是和铁兰的对话他会选择性地告诉小娟,该隐瞒的,暂时得先瞒着。至少在真正打消了对小娟的怀疑以后,从感情上说他是相信小娟的,但理智却不允许。 除了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这话小娟对自己说过,可是现在这话自己却用到了小娟的身上,周悯农苦笑着发动了车子。 第四十八章“鬼医”沈冤 小娟还在家里。听到周悯农进屋的声响,她歪头看了一眼:“见着了?”周悯农点了点头,她笑道:“一定迟到了吧?”周悯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小娟说道:“你第一次到沪市,我那电子导航又有些小问题,你出门的时候走得急忘记告诉你了。”周悯农说道:“难怪,害我多绕了一圈,迟到十五分钟。” 周悯农坐下以后把和铁兰见面的情况选择性地对小娟说了一下,他隐瞒了朱毅对张弛的猜测,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告诉小娟的好,在不能够完全信任小娟的时候,他是不会把朱毅他们的一些重要猜测与线索告诉小娟的。 可以说从情感上周悯农更倾向于相信朱毅。 小娟听完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倒也厉害,这么快就找准了调查的方向,知道往整容整形行业上靠。”周悯农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说朱毅很厉害吗?他能想到这些也并不奇怪。”小娟点了点头:“看来铁兰还真有麻烦,黄蓝青一定是拿住了谭永乐的什么把柄,逼使他把铁兰弄走,这说明铁兰现在的调查很可能触及到他们的根本了!” 周悯农没有说话,小娟想想又说道:“不对啊,如果铁兰真的成为了他们的威胁,以他们行事的作风除掉铁兰不更便利得多,何必要绕谭永乐那个圈圈?”这个问题周悯农还真回答不了,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小娟一只手托着腮:“他们为什么不动铁兰?是在害怕什么还是有什么顾忌?”周悯农也在思考着,小娟说得没错,他是见识过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的,如果铁兰真的碍了他们的事,根本就不用这样绕弯子,直接的杀人灭口多简单啊。 “对了,你提了去他们医院工作的事情吗?”小娟突然想到,周悯农回答道:“提了,她说她来安排,她说了,医院不只她一个股东,得和大家商量一下。”小娟微微颔首:“去了医院你要好好留意,暗中保护好她的安全,既然你都和她接触上了,她若有个闪失,以后朱毅指不定会埋怨你。” “另外搞清楚她到底在查些什么,为什么会引起他们的恐慌。能帮的,我们暗中帮上一把。”小娟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自若,不像是在伪装。 周悯农脸上露出不解:“前两天你不是还在说对朱毅他们也得保持些戒备吗?怎么突然又想到暗中帮他们了?”小娟坐直了身子:“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迂啊?保持警惕是正常的,朱毅并不是一个人,现在他们是个专案组,一个团队,就算朱毅我们能信任,其他的人呢?人多眼杂口杂的,这万一一个不留心他们就把我们给漏了出去,你能担保就没有人会把我们真的卖喽?” “所以我让你保持戒备的心理,但在查案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目标又是一致的,帮他们也是帮我们自己,不是吗?”周悯农苦笑了一下:“算你有理。” 铁兰没有回办公室,她还在咖啡厅里坐着。 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大大的问号,谭永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是的,她能够感觉得出谭永乐是爱她的,而谭永乐提出离开华夏也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只是换在以前谭永乐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他不是那种有点压力就低头屈服的人,这次他竟然用分手来逼铁兰。 “铁兰姐,有什么事?”服务员见铁兰挥手忙小跑着上来问道。 “给我来壶热茶。”服务员应了一声离开了,桌上的手机响了,铁兰瞄了一眼,是谭永乐,铁兰挂掉了,他又打了过来,两次三番,铁兰终于接听了:“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谭永乐半天才说道:“铁兰,我想和你见面谈谈。” 铁兰眯起了眼睛:“我在咖啡厅呢,你过来吧!”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谭永乐就到了,铁兰给他倒了杯茶:“说吧,还有什么事?”谭永乐叹了口气:“铁兰,我知道中午我的态度不好,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铁兰淡淡地望着他:“谭永乐,你变了,以前你很爷们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胆小怕事了?” 谭永乐摇了摇头:“我没有变,只是太在乎你了。”铁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谭永乐看了铁兰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个姓黄的找上了你,他是不是威胁你了?”铁兰继续说道。 谭永乐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铁兰是如何知道的,他老实地点了点头:“是的,是他让我带着你离开沪市,离开华夏,他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管得了的,如果我不带你走,他们,他们就会亲自对你动手。铁兰,听我一句劝,这事儿我们别掺和了好吗?”铁兰冷冷地说道:“不行,我不会放弃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怕你自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谭永乐捧着茶杯,一双眼睛望着铁兰,他太清楚铁兰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既然你下了决心要查到底,我陪着你,有危险我替你扛着!”铁兰原本以为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听到谭永乐说这话的时候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她哪里不清楚继续调查这件案子的危险性,是的,她很渴望谭永乐的支持,有自己最爱的人在一旁支持与鼓励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她现在却只能狠起心来说道:“不用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谭永乐,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的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流着泪,对不起,永乐,我不能太自私了,不能让你跟着我涉险。 谭永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很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她,可现在已经晚了。 谭永乐站了起来望着铁兰,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他转身离开了。 从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里望着谭永乐的背影,铁兰的眼睛湿润了。服务员上来给她的茶壶续水,她摆了摆手:“不用了,让我在这静静。” 谭永乐开着车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机响了很久他才机械地接听:“喂!”电话里传来黄蓝青的笑声:“怎么样,你们谈的结果还好吧?”谭永乐淡淡地说道:“她不会放弃调查,不过只要有我在,你们也休想能把她怎么样!”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维护他了?你就不顾苏珊母女的死活?苏珊也就算了,苏玉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来,苏玉,快叫爸爸!” 谭永乐把车驶向路边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够了,姓黄的,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黄蓝青冷冷地说道:“你别和我横,给你一天时间乖乖地离开沪市,我就会放了苏珊母女,否则你就等着给她们收尸吧!” 谭永乐还想说什么,黄蓝青挂断了电话。 谭永乐已经平静下来了,重新发动车子。 沪市郊外的一个农舍里,黄蓝青气得把手机扔到了地上:“妈的,竟然敢威胁我!”一个手下说道:“老大,让我带两个兄弟去把他给灭了!”黄蓝青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算个屁,他真那么好对付我早就把铁兰给杀了!” 那手下却是不忿:“老大,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不就是个搞整容的医生吗?有什么好怕的。”黄蓝青冷笑了一下:“医生?不错,他确实是医生,只是他这个医生只杀人,不救人!你还记得杜老二吗?是个狠角色吧,就是因为招惹了他,最后兄弟四个全都死无全尸!” “他,他是‘鬼医’?”那手下说话都带了哆嗦。黄蓝青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我吃多了,对付一个女人我玩这么多花样做什么?他就是当年的‘鬼医’沈冤,只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还好我接到任务的时候做了些功课,不然贸然出手的话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手下却说道:“就算他是‘鬼医’我们也没必要怕他吧,我们人多,拼着命也能把任务完成了!”黄蓝青眯起眼睛望着他:“拼着命?拼谁的命?你的?你是不是觉得兄弟们的性命就那么不值钱?”那人忙说道:“老大,你知道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怎么着他也讨不着好去!” “你懂个屁,‘鬼医’沈冤是在国际刑警组织都挂了号的,能在国际杀手排行榜排前几位你觉得就我们这些人真能对付得了他?”黄蓝青瞪了他一眼。 “这样就好办得多了,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把他拿下!”那手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仿佛自己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屁话,真能这样我还用费事?他和我一样,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他比我能耐,竟然还真能够进入角色,现在他可是沪市小有名气的整容整形专家!你说,这能让警察掺和吗?就算是他们掺和进来了,又能够把他怎么样?” 黄蓝青看了看被绑在角落里,封住了嘴的苏珊母女:“不过你们别不用怕,只要她们在我们手上他就不敢乱来,只是你们得小心一点,别把这地方给暴露了,我在外面和他周旋,我就不信了,他会为了一个还没成亲的娘们不顾自己的前妻和女儿!” 第四十九章阿秀的丈夫 这晚,沪市警察局可忙惨了,黄蓝青被杀死在酒店的房间里,而郊外的一户农家也发现了三具年轻男子的尸体。两个案发现场都被清理得很干净,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不过从凶手杀人的手段来看,警方马上就锁定上目标,那就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顶尖杀手,“鬼医”沈冤! “黄蓝青死了?”周悯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小娟淡淡地说道:“下手够快的!我估摸着,城郊的那起案子的凶手和杀死黄蓝青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此刻小娟和周悯农并不知道警方已经从凶手杀人的手段怀疑上了沈冤,这样的细节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保密的,况且沈冤的身份若是向社会披露肯定会引起恐慌。 可小娟却还是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小娟说道:“我是猜的,你想想,我们昨天还在说到这事儿,那就是黄蓝青既然是冲着铁兰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对铁兰下手,而是选择找上谭永乐,当时我就在想,他们是在顾忌或者说害怕什么。假如这个结果就是他们所担心和害怕的,那就说得通了!” 周悯农瞪大了眼睛:“如果照你的推断,那么杀人凶手岂不就是谭永乐?”小娟点了点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周悯农笑了:“拉倒吧你,他要是有这样的本事还会受黄蓝青的威胁?那么老实地去劝铁兰离开沪市,离开华夏?”小娟耸了耸肩膀:“这个问题又回到了我们之前的一个假设,那就是黄蓝青还握着他的把柄,让他投鼠忌器。” 周悯农皱起了眉头:“可他还是出手了!” 小娟笑道:“那也很正常,或许他已经解决了他的顾忌,又或许他被逼得没有选择,只能拼了这一把!” 小娟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周悯农的心里有些担心起铁兰的安危了:“假如真是谭永乐做的,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只是个整形医生那么简单,铁兰会不会有危险!”小娟瞪了他一眼:“你猪脑啊?如果真让我说中了,谭永乐就是杀了黄蓝青的凶手,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不就是为了铁兰吗?他这是在保护铁兰,又怎么会伤害她呢,所以说,现在铁兰不但不会危险,相反会很安全。” 小娟说完拿起了外套:“好了,我要走了,我不在的这两天你自己小心一点,对了,你最好请朱毅帮你打探一下具体的案情,你不是好奇谭永乐的身份吗?或许他们会有答案,不过我的推测你最好别急着告诉他们,毕竟我也是猜的,做不处准!还有,铁兰那边你也留心一下,你可以试探她一下,看她知道不知道谭永乐的来历!” 小娟走了,周悯农还在想着小娟的话,他怎么也不相信谭永乐会是凶手,在他看来小娟的推测也太玄了。不过周悯农还是给朱毅打了个电话,不管怎么样,黄蓝青的死他还是应该弄明白的。 闽西,喻中国他们的调查陷入了僵局。马丘和阿彩提供的那些线索并没有帮上他们什么忙,渐渐地喻中国也就不再找他们了。 喻中国和严正通完电话,正准备让申强过来一趟,申强却撞上门来了。 “申队啊,我正准备找你呢!”喻中国笑着示意他坐下,申强想要说什么,可喻中国却说道:“对服装厂那边的调查有进展么?” 申强说道:“我来就是有事情向喻局汇报,我们昨天又去接触了一下那个阿秀,可是刚才接到市局的电话,说是那个阿秀死了!”喻中国把茶杯递给了申强:“阿秀?你说的是新美顺服装厂的那个员工?” 申强点了点头:“是的,喻局,你不是让我把裙子的事情查清楚吗?起先我觉得这是小题大作,可现如今阿秀却死了,看来这其中有着猫腻!”喻中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申强说道:“服毒自杀的!而且还留下了三个字的遗言,‘我有罪’!” 喻中国冷笑了一声:“她有什么罪?申队,走,我们去市里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罪而要内疚到自杀。” 上了车喻中国问道:“阿秀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申强回答道:“她男人,叫那朵木,在木器厂上班,他们有一个女儿,十一岁,正准备上初中。”喻中国说道:“那朵木?满族人?”申强点了点头:“是的,这人我见过,是个老实人,他说,是他爷爷辈为了躲避战乱来的闽西。” 阿秀是在家里“自杀”的,因为她自杀的时候正是上班时间,所以她男人和女儿是中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不过她的自然还真是蹊跷,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也照旧去了店里,同事说她是接到一个什么电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不曾想她竟然会跑回家去自杀了。 和她一起当班的一个女人说她接完电话的时候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还笑着把工作交待了一下才走的,哪里像一个想要自杀的人? 喻中国和申强直接去了市局,从发现阿秀自杀到现在已经半天的时间了,市局的现场勘察也早就结束了,申强原本的意思是先到现场去看看,喻中国笑道:“你不会是信不过市里的同行吧?”申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喻局,你好!欢迎到我们局视察指导!”市局局长饶伦朝笑着向喻中国伸出双手,喻中国和他握了握:“饶局长客气了,我们也只是来了解情况,没想到竟然打扰了饶局长!”饶伦朝说道:“喻局这话不是打我的脸么?你是上面来的领导,我再忙能有领导忙?” 虽然这话有马屁的嫌疑,可是喻中国还是坦然接受了:“好了饶局,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吧,申队在电话里应该已经说清楚了,我们来是为了新美顺服装厂那个叫阿秀的人来的。”饶局长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我已经让他们做了准备,只等领导来了就向领导进行汇报。” 市局的汇报内容并不多,疑点集中在了三个地方,第一,是不是真是自杀,第二,假如不是自杀是他杀的话,那么是谁杀了她?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第三,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喻中国听了点了点头:“嗯,从这三点着手好好查查,饶局,就拜托你们了。”饶局长说道:“喻局这是说的哪里话,本来这就是我们的份内工作,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把这事查清楚。” 喻局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饶局,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对了,我和申队想到现场去看看。”饶局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察,那警察说道:“现场我们已经撤了,毕竟那是人家,死者的丈夫和女儿除了那儿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在做完勘察以后我们就全部撤了。” 喻中国笑道:“那好,申队,我们就走吧!”申强也礼貌地和饶局他们打了招呼就跟着喻中国离开了。 “喻局,市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嘛!”申强发起了牢骚,喻中国淡淡地说道:“这怪不得他们,想想长流那边,我们还不是没有什么进展。或许我们一直都被表像给蒙蔽着双眼!”申强被这么一说,闭上了嘴。喻中国说得没错,长流发生的案子,到现在作为刑警队长还不是一筹莫展? 喻中国见他这个样子,怕他误会,忙又说道:“我这不是在否定你的工作,正是应了那句话,不是我们无能,是敌人太狡猾!”申强轻哼一声:“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那朵木打开门,望着喻中国和申强,他是和申强见过面的:“你们还来做什么,阿秀已经死了!”申强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我的领导,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和大侄女!”那朵木淡淡地说道:“谢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方便招呼你们了,请回吧!”申强说道:“我们想进屋看看,行吗?” 那朵木楞了楞,嘴角动动,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侧了身把申强他们让了进去。 申强和喻中国进了屋,那朵木还是很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倒上了水。 “那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不过逝者已矣,还希望你能够节哀顺变。”喻中国轻声安慰道。那朵木的表情很是木然,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申强也想安慰他两句,可是他却发现那朵木对他那眼神有些不善,他索性就闭紧了嘴。 那朵木不接话茬,喻中国看了看申强,申强轻咳一声:“老那啊,我们也见过两次,算是熟人了,对于阿秀的死我很痛心,我也知道你心里甚至会怨我,如果不是我老来找阿秀,或许她就不会有事了!可是你得体谅,这是我的工作,可是我也没想到她会自杀!” 那朵木听申强提到自杀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阿秀不是自杀的,她不会自杀,一早出门的时候我们还说好了,等过几天放假了一起带着女儿去燕京玩呢!”申强其实就是故意一说,对那朵木这样的反应他很满意,那朵木就算是激动一些也总比沉默着强。申强说道:“你仔细地想想,这一两天她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都说了她不是自杀!她很正常,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那朵木回答道。 喻中国苦笑了一下,看来想要和那朵木好好沟通恐怕是不容易,他望向申强:“申队,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回,改天再找时间和那先生好好聊聊。”那朵木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阿秀已经没了,你们就当是行行好放过我们好吗?我只想和闺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希望你们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第五十章释情赴沪市 朱毅听陆亦雷说完沪市警方对黄蓝青案的通报,他的心里大吃一惊:“杀手?还是国际的顶尖杀手?”陆亦雷苦笑了一下:“警方在现场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也是根据凶手杀人惯用的手法来推断的。不过我也让人去看过,确实很像是沈冤的风格。” 朱毅轻声说道:“他为什么要杀了黄蓝青,另外市郊死的那几个又是什么人?黄蓝青的同伙?他们为什么要躲藏在市郊?”陆亦雷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嗯,这个我自己会去弄明白,谢谢你了!”挂了电话,朱毅对释情说道:“你可能要去趟沪市!”释情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朱毅,他知道朱毅还有下文。 果然,朱毅又接着说道:“你去找一个叫铁兰的人,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全,二来你顺便摸摸她身边经常出现的那些人的底。不过你自己小心又小心,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可能有一个顶尖的杀手就藏在沪市,所以你尽可能的要隐秘,如果真和他对上了别硬拼,盯住就是了,然后马上和我们联系,会有人去对付他的。” 释情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什么时候走?” “这今天吧,你马上准备一下!”朱毅挥了挥手,释情有些担心:“可你这边呢?”朱毅笑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别忘记了,林城可是我的地盘,在这儿我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铁兰看到了新闻,她没想到黄蓝青竟然死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周悯农,她认为一定是周悯农干的,周悯农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她拿起电话给周悯农打了过去。 “是你干的吗?”铁兰问得很直接,她觉得周悯农这样做还是太莽撞了。周悯农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铁兰会认为是自己干的:“不是。”他的回答让铁兰的心里更是一惊:“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是谁,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应该不会错,杀黄蓝青的人应该和你有些关系,很可能是为了你他才出手的。”周悯农并不明着说出他们的怀疑,不过他相信说到这儿,铁兰自然会联想到谭永乐的身上。 铁兰真的想到了谭永乐,毕竟黄蓝青一开始就是和谭永乐联系,威吓谭永乐带自己离开华夏的。可是铁兰马上又打消了对他的怀疑,谭永乐是什么人她太了解了,有个性,有脾气不假,可是他的性格中还有谨慎懦弱的一面,他不可能做出杀人这样疯狂的事情。 那会是谁呢?铁兰陷入了沉思,不管铁兰怀疑谁,她都无法把黄蓝青和那被怀疑的人联系到一起,唯一能够对得上号的还真就只有谭永乐。 “到医院上班的事情我已经和另外几个股东说了,我说你是我远房的表弟,你明天就可以到医院来了。”铁兰说完又随意地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铁兰又把电话拿起来,开始拨号,拨到一半她直接又挂上了。 她站了起来,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向着谭永乐的办公室走去。 门虚掩着,铁兰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谭永乐正坐在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铁兰进来的声音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是铁兰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黄蓝青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铁兰在他桌子对面坐了下来。谭永乐一脸的错愕:“黄蓝青怎么了?”铁兰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装的,她皱起了眉头:“你真的不知道?”谭永乐苦笑了一下:“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什么?”铁兰这才轻声说道:“黄蓝青死了!被人杀死在酒店里。” 谭永乐也是一惊:“啊?有这样的事情?”铁兰点了点头:“我也是刚才看了新闻才知道的。”谭永乐淡淡地说道:“这种人死有余辜!怎么,你怀疑是我杀的?可惜,我不敢杀人,否则我早就剁了他!” 铁兰这下相信了,这件事情与谭永乐没有关系,她有些尴尬,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无凭无据就上门兴师问罪,再说了,就算真是谭永乐干的他也是为了自己,何罪之有? “对不起,我,我有些冲动了。”铁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谭永乐叫住了她:“铁兰,虽然黄蓝青已经死了,可是我想只要你一天不放弃你的调查,他们就会暗中对付你,所以你自己凡事多长个心眼,好好保护好自己。” 谭永乐的话像是一道暖流,激荡着铁兰的内心。铁兰的眼里闪着泪光,她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的。” 望着铁兰的背影,谭永乐的脸上满是刚毅,他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铁兰,他一定会在暗中保护铁兰,照顾铁兰!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在国际上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一切做出这样的事情。 周悯农从朱毅那儿得到了消息,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也很震惊,以他一个小县城的刑警队长,这个层面是不可能知道什么“鬼医”沈冤,可他却是听说过:“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杀手,还是顶尖的!” “谁得闲和你开玩笑,只是警方拿不出一点证据而已,无法判断出沈冤到底是谁。”朱毅说完:“原本我是想这两天抽空也到沪市来一趟的,可你也知道,林城这边和闽西那边调查几乎都已经陷入了僵局,如果林城这边我再找不到任何的线索,那么很可能最后真正能够让我们揭开冰山一角的是沪市。小周啊,你那边就得多用心了!” 接着朱毅告诉周悯农会派人到沪市来,当周悯农听说派来的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时,他苦笑道:“老师,您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啊,一个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你知道什么,他是专程来保护铁兰的安全的。”朱毅说道。 周悯农觉得朱毅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儿戏:“我说老师,你不会是想用一个孩子来对付那啥顶尖杀手吧?”朱毅笑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铁兰接到朱毅的电话让她下午四点准时到机场去接一个人,朱毅告诉铁兰这个人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跟她呆在一起。这让铁兰很为难,来的是个男的,自己一女人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让他跟着自己,同时她也觉得朱毅有些小题大作了,她还真不相信那些人能够把她怎么样呢! 不过铁兰还是准时去了机场,她没有进去,车就停在机场门口,她在电话里对朱毅说了车牌号,让那人直接来停车场找她就是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你就是小石?”铁兰半天才反应过来,释情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我不姓石,我姓释,释迦牟尼的释,我叫释情,法号戒空!”铁兰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是和尚?”释情摸了摸自己才长出些头发的脑袋:“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和尚!” 铁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叫你小石吧,朱哥已经说了,你会和我一直呆在一起,要是让人知道我天天和一和尚在一起会有很多的麻烦!”释情耸了耸肩膀:“随便你吧,我无所谓。”铁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侄子,放假了到沪市来玩的,白天跟我一块去上班,晚上就住在我那儿。” 释情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黔州林城,雷霆又一次来到朱毅的家里。 “老朱,这又是几天过去了,你到底准备怎么查啊?”雷霆是个急性子,朱毅这几天几乎没有什么动作,他再也忍不住了。朱毅扔给他一支烟:“不是一直在查的吗?这事儿急也没有用,得慢慢来!” 雷霆说道:“慢?能慢吗?你就不怕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吗?”朱毅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手上的线索太少,根本就无法推动案件调查的进展。再说了,我们在黔州,看到的也不是案件的全貌,直到目前我们都还没能够完整把整个案子联系起来,而且他们现在也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我们想要抓住他们的尾巴就更难了。” 雷霆听了一下子泄了气。 朱毅并没有把沪市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并不是不信任雷霆,只是沪市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现在沪市竟然还出现了一个顶尖的杀手,雷霆已经知道周悯农去了沪市,他可不想让雷霆为周悯农担心。 “大石县局对两具裴晓刚的尸体都进行了仔细的检验,同时也与那个符合假裴晓刚条件的逃犯进行了一些基本的比对,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相似之处。老朱啊,会不会是你的推断有错啊?”雷霆问道。 朱毅笑道:“或许我的推断真有问题,但我还是坚定我的推测,不过这也证实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技术很厉害,几乎完全把人的基因物质完全改变了!”邓琨也笑了:“这还用说,要不是这样,科学院怎么会那么重视,连专案组组长都由科学院的一个技术高工担任。” 雷霆瞪大了眼睛:“技术高工担任专案组组长?这,这不是瞎胡闹吗?外行指挥内行,这案能破了才怪!” 第五十一章周悯农去医院报到 谭永乐坐在车里,远远地望着铁兰领着释情进了小区,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他看得出释情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可是却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高手。他有些纳闷,铁兰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 他的眼里闪出一抹凌厉的光芒,莫非铁兰已经发现了什么?对自己有了防备?想到这儿谭永乐的心里隐隐作痛,他之所以要这么做不都是为了铁兰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坏事,铁兰的处境很危险,而现在自己和铁兰之间有了隔膜,也不可能总是守在她身边。 有这样一个高手跟着她,她会很安全。而且释情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比铁兰小了十几岁,谭永乐是不会吃这样的飞醋的。他叹了口气,开着车子离开了。 周悯农远远地望着谭永乐的车离开,他才发动车子进了铁兰住的小区。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铁兰开门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惊讶,周悯农笑道:“我跟着你去的机场,所以也就顺便跟着你到这儿来了。其实我只是很好奇,朱老师说给你送来一个超级保镖,我就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铁兰把他让进了屋:“难怪,回来的路上小石一直在说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敢情就是你啊!”周悯农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个黄雀。”释情已经放好了东西,回到客厅,见到周悯农他还是笑了笑。 周悯农看到释情的时候确实也很吃惊,这样一个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的小男生竟然被朱毅派来保护铁兰的安全,这也太不靠谱了!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铁兰却问道:“你说你只是黄雀,那就是说我们的身后还有螳螂喽?”周悯农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跟踪你们的人是谭永乐!” “谭永乐?怎么会是他?”铁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周悯农说道:“就是他,不过在我看来他应该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见你到了家他也没停留,开着车子就离开了。” 释情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他好像对于周悯农他们的案情讨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偶尔喝口茶,然后专注地看着电视上播出的新闻。周悯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小石?”释情很正色地说道:“是小释,释迦牟尼的释,释情!” 周悯农看了看她那短短的发桩:“和尚?”释情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周悯农打趣地说道“老师说你的身手很厉害,不会是少林的武僧吧?”释情摇了摇头:“不是,不过我这身功夫却真是师出少林!”周悯农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还真是这样,他望向铁兰:“兰姐,没想到他的来头不小啊!看来老师还是很关心你的嘛!” 铁兰也笑了:“好了,敢拿老师开玩笑!说说吧,黄蓝青的事情你有什么发现?”周悯农说道:“我知道的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你清楚,不可能抛头露面到处去打探消息,所以我知道的一切也都是从老师那儿听来的。” “你不敢抛头露面为什么还敢到我们医院去上班?”铁兰问道。周悯农笑了:“因为这张脸没有人认识!而且这儿的社交圈相对也固定,只要我低调一点,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的。”释情这时扭过头来看了周悯农一眼:“我劝你还是谨慎一些好,这张脸是做得很逼真,可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这是一张人皮面具!” 周悯农呆了一下:“你看出来了?”释情笑道:“当然看出来了,当然,或许因为我对这些手段太熟悉的原因吧。”释情居然看出自己是戴了面具的,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太自信乐观,这事儿迟一点还得和小娟好好合计合计。 “兰姐,我想去医院上班的事情缓两天吧,我这张脸既然不是那么保险,还是小心点好!”周悯农说道。铁兰一脸的为难:“这个不太好吧?我可是都说好了。”释情微笑着说道:“去吧,没事的,我看得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的眼睛太尖!” 周悯农瞪了释情一眼:“你吓着我好玩啊?”释情扭了下头:“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正说着,周悯农的腕表振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小娟。 “你在哪?”他才接通,小娟便问道。周悯农看了铁兰和释情一眼,他回答道:“在外面呢,你到津港了?”小娟说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周悯农对铁兰露出个歉意的笑,然后进了客房关上了门。 “说吧,什么事?”周悯农问道。小娟的声音很小,看来她那边说话也不是很方便:“铁兰有个朋友叫关暧,她也是医院的股东之一,关暧的丈夫金凤凰你留心一下。”她也不等周悯农说什么就挂了线。 周悯农从房间里出来,铁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事你就去忙吧。不过我觉得明天你还是能够到医院去,不然我又得和那几个股东费口舌。”周悯农说道:“好的,铁姐,那我就先走了。” 周悯农离开了,他没有直接向铁兰询问关暧和金凤凰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哪一边,他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有些事情,有些话他埋藏得很深。他倒要看看,朱毅这边也好,小娟那边也好,到底哪一方是真的! 至于关暧和金凤凰,反正自己明天就要去医院了,总会碰上的。 铁兰关上门:“你应该知道他的吧?”释情说道:“嗯,这些天听朱先生他们提了不只一次,周悯农,暮山县局的刑警队长,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摊上了这档子事。是个聪明人,也有责任心,而且还有足够的警惕性!” 铁兰望着释情:“你才多大一点,怎么说话做事像个老人经?”释情楞了一下:“有吗?”铁兰肯定地点了点头:“嗯!”释情不再说话,又去看他的电视去了。 黔州,林城。 送走了雷霆,朱毅对邓琨说道:“订两张飞沪市的机票,我们明天一早过去。”邓琨没想到朱毅会突然决定要去沪市:“早知道就和小和尚一道了。”朱毅摇了摇头:“我是故意要和他错开的,他干他们的,我干我们的。”邓琨不知道朱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对于朱毅的决定他是不会提出异议的:“好的,我这就去办。” 走出两步:“就我们俩?”朱毅笑了:“到了沪市自然有人会和我们会合!”邓琨好奇地问道:“谁啊?”朱毅说道:“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悯农就走来了,他今天开始就要去铁兰他们的整形医院上班了。他的心里多少学是有些紧张,他担心释情说的那样,自己这张假面会被人发现。 周悯农来到医院,正好八点半,医院的人已经开始上班了。 一个长得很漂亮披着绶带的小护士微笑着迎上前来:“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周悯农脸上微微一红,小护士一定是以为他是来做整容或者整形的,他忙说道:“我来找人的,请问铁兰的办公室在哪?”小护士听说他是来找铁兰的,就更加热情了:“你和铁医生有预约吗?” 周悯农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穿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美艳妇人走了过来:“小琳,什么事啊?”小护士回答道:“哦,关姐,他是来找铁医生的,说是事先就约好的,我正准备带他过去呢!” 美艳妇人微笑着说道:“我正好要去找铁兰,我带他过去吧,你忙你的!”她望着周悯农:“你应该就是卢剑川吧?”周悯农点了点头:“我就是,你是?”美艳妇人回答道:“我叫关暧,和你表姐是好朋友!”周悯农心里想笑,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自己竟然与关暧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周悯农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这样啊,那我得叫你关姐才是!”关暖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铁兰!”路上关暧一直在和周悯农说话:“听你表姐说你原本是自己做小生意的,怎么想到要到我们医院来了?” 周悯农苦笑道:“我那小买卖小得不值一提,而且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没玩多久就蚀光了!”关暧笑了:“做生意一是要天份,二是要运气,强求不得的。” 到了铁兰的办公室,关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铁兰!我帮你把表弟给带来了!”她才说完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释情:“咦,这又是谁啊?”铁兰的脸上满是苦涩:“是我侄儿子了,这不是放假吗?他爹妈有事情忙就扔我这儿了,沪市他也不熟悉,所以只能上班的时候也带着了。” 关暖笑了:“人家好容易到沪市来一趟就让你给禁足了,要是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吧,我带他到处去走走!”铁兰忙说道:“算了吧,他也是个喜静的人,别给你添麻烦。”关暧说道:“什么麻烦啊,我们之间用得着这样客气吗?”铁兰又推辞了一番才算是推掉了。不过关暧还是热情地邀请周悯农和释情晚上一起去金凤凰的酒楼吃饭,盛情难却,铁兰只得答应下来了! 关暧和铁兰闲聊了两句就走了,平时她是不怎么来医院的,今天她是因为有股东会要开。铁兰叫来一个二十五、六的女人:“小刘,这是新来的行政助理卢剑川,你带他去报个到,然后记他熟悉一下我们医院吧!” 第五十二章谭永乐要离开 朱毅和邓琨十点多钟就到了沪市,邓琨没有想到,来接机的竟然是舒逸。邓琨笑了:“是你小子!”舒逸上前接过二人的行李,对朱毅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又和邓琨打了招呼。 上了车邓琨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小子,我以为你还在国外呢!”舒逸微微一笑:“我也才回来没多久,这不,听说老师这边需要人手,我就赶过来了。”邓琨点了点头:“是陆少让你来的?”舒逸回答道:“这是我个人行为。” 邓琨先是一楞,接着便笑了。 朱毅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舒逸发动车子:“昨天,住处我已经落实好了,在老城区的闲月居,是所老宅子,不过那儿很清静,不嘈杂。”朱毅说道:“这样最好。”邓琨轻声问道:“朱哥,我们到沪市来的事情瞒着老喻他们不好吧?” “老喻那倒还好说,就是那个单千秋要是知道了会多心,还以为我们对专案组有防备呢!”邓琨说完望向朱毅。朱毅摇了摇头:“谁说要我瞒着他们,一会我就打电话给喻中国,告诉他们我到沪市了,不过说实话,对于专案组的人我还真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件案子很特殊,知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麻烦是什么吗?” 邓琨不知道。朱毅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最大的麻烦就是对一些不是太熟悉的人无法做到真正的信任!谁敢保证不会出现改造人?老实说,这个案子让我的神经都有些大条了,见到一个人我就想去判断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我要和周悯农约定暗语,就是怕哪一天他被改变得面目全非,又或者哪一天一个改造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舒逸插话道:“我在燕京也听陆局说了一下,老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邓琨苦笑了一下:“照这么说来,我们还能相信谁?”朱毅淡淡地说道:“信自己!信自己的判断!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的了,真的和假的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不一样的,而他们所产生的行为也不一样,行为是为目的服务的,只要多留心,一定能够分辨的。” “嗯,不过老师,就算我们能够这样冷静地对待,可是其他人呢?打个比方,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个改造出来的老师你,我和邓叔,甚至陆局这些对你熟悉的人能够分辨真假,但很多对你不是很熟悉的人他们就一定分不出来,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近的,周悯农吧,他和你其实并不是很熟悉,真有那么个人和他接触,他能有防备吗?” 朱毅满脸苦涩:“你说得没错,所以我说现在分不清真伪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邓琨说道:“可我们又能怎么办?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还有说到周悯农,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他想办法和那些人搭上线,那样我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了。可现在他从小娟那儿好像也没有什么收获,反而他们把目标竟然放在了铁兰的身上,朱哥,铁兰那边还用得着他们去盯吗?铁兰是什么人朱哥你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都要清楚!” 朱毅点了支烟:“这事儿也得分开来看,没错,他们正在盯铁兰,因为用小娟的话说,就连她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个所谓的‘老师’,不知道他的底细,她为什么让周悯农民去接近铁兰,那是因为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什么,而他们怀疑这一切都与铁兰或者她身边的人有些关联。” “这也正是之前我确定的调查方向,否则我不会让铁兰做这么多的事儿。希望这一趟的沪市我们不会白来!” 开完会谭永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靠在沙发靠背上点了支烟。 黄蓝青已经解决了,苏珊母女也被他藏了起来,可是他不相信对方会这样善罢甘休,可是整整两天了,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存在而退却了,从他们能够查出自己是沈冤,还找到了苏珊母女,说明他们的能量很大,真要对付自己,人家也有的是办法,别的不说,就是将矛头引向自己,让警察缠上自己,虽然他自信警察就算抓住自己也不能证实自己就是沈冤,可是那样一来,他再想要保护铁兰就不可能了。 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他心里一惊,忙把烟头扔掉了。 不行,自己不能再在明处呆着,得藏到暗处去。想到这儿,谭永乐心里有了打算,他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给铁兰打了过去。 “铁兰,你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谭永乐问道。铁兰想了想:“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谭永乐轻声说道:“电话里不方便,我知道你那侄子在你的办公室里,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过来一下。” 铁兰答应了,其实在她的心里是有谭永乐的,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谭永乐应该是条汉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希望谭永乐能够支持她的调查,可是没想到谭永乐会劝她退出,让她打退堂鼓。 这让铁兰很失望,特别是谭永乐用分手来威胁她,她更是难过。 铁兰来到了谭永乐办公室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谭永乐打开门望着铁兰,然后侧身让她进去。谭永乐的内心很是苦痛,曾几何时,铁兰对自己就这么生份了?他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铁兰抱着手站着,并没有坐下。谭永乐说道:“铁兰,坐下再说,好吗?”铁兰淡淡地说道:“我那边还有事儿,坐就不必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谭永乐咬了咬牙:“坐下说吧,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铁兰还是坐下了,谭永乐才坐了下来:“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铁兰眯着眼睛望向他,这个胆小鬼,看来还是准备躲避,铁兰不屑地笑了:“谭永乐,我铁兰还真是错看了你,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胆鼠辈!” 谭永乐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我想从医院撤资,离开沪市,离开华夏!”铁兰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谭永乐,我们之间结束了,结束了你懂吗?现在你是你,我是我,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事,没必要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那天在咖啡厅,谭永乐对自己的关切还让铁兰有过感动,可是谭永乐此刻选择逃离,铁兰对他只剩下了鄙夷。她站了起来:“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请自便吧,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了。”说完她大步离开了,她不愿意再呆在这儿,她觉得再面对谭永乐只会感觉恶心。 望着铁兰离去的背影,谭永乐心如刀搅,他想开口叫住她,告诉她这一切,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如果他只是谭永乐事情就简单了,可他偏偏是沈冤!他有着不可告人的过去,他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现在! 周悯农的工作很简单,说白了,他就是个打杂的。那个叫小刘的女人带着他很快就熟悉了医院的环境,然后交给他一些杂事,就离开了。 周悯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一些宣传资料,释情一脸的微笑走了进来:“你进入角色还是蛮快的嘛!”周悯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大侄子,找我有什么事吗?”释情并不介意他占嘴上的便宜,他轻声说道:“我那姨刚才去了谭永乐的办公室,回来以后好像很生气,听说谭永乐要撤股,离开沪市!”周悯农一下子楞住了:“什么?他要离开沪市?去哪?” 释情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他要去哪,他或许是不想被卷入这件事情吧,远远的躲开!”周悯农却不相信:“他怎么可能走?如果他要走早走了,根本就不会出手!”释情皱起了眉头:“出手?出什么手?”周悯农说道:“黄蓝青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他们根本就是冲着铁兰来的,怎么就突然死了,警方已经断定了,杀死他们的是一个叫‘鬼医’的顶尖杀手。而我觉得谭永乐就是那个‘鬼医’沈冤!这事我和铁兰提过,不过她不相信。” 释情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是有铁姨的,他是在保护铁姨,留在铁姨的身边不是能够更好的保护她吗?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释情人虽然不算笨,可是对于人情世故懂得却不算多,或许这和他的年纪,阅历有关。周悯农说道:“你别忘记了,假如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谭永乐的另外一个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鬼医’沈冤,那可是国际刑警的头号通缉犯之一。这次他出手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如果对方真拿警察来对付他,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够保护铁兰?我估计啊,他这招是以退为进!” 释情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谭永乐就是沈冤的事情告诉朱先生?”周悯农心里“咯吱”一下,自己真是嘴快,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周悯农望着释情:“你觉得呢?”释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他对铁姨倒是真心的,在这个时候,多个人保护铁姨是好事,不是吗?” 周悯农笑了,释情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暂时不把这事告诉朱毅,因为一旦朱毅知道了谭永乐就是沈冤,以朱毅的角度,他不可能不管,很可能会抓了沈冤的! 第五十三章就算是践行吧 “栖梧楼”前已经停满了车。 “栖梧楼”在沪市很是有名,不得不说金凤凰是个很有品味的人,酒楼的装璜是复古风味,格调很是高档,当然,这儿最出名的还是它的服务和这儿的美食。 铁兰领着周悯农和释情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关暧早就等在了门口,见铁兰他们到来她一脸的笑容走上前来:“铁兰,你们怎么现在才来!”铁兰苦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峰期的时候那路上车给堵得不成形了,我们可是五点不到就从医院出来了。” 关暧看了看周悯农和释情:“好了,我们先上去,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的!”释情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拉住了铁兰:“铁姨,要不我就不去了!”铁兰这才想起来,释情可是和尚,不沾荤腥的。铁兰对关暧说道:“你这酒楼有没有斋菜啊!” 关暧没反应过来,笑了起来:“哟,铁兰,你什么时候开始吃斋念佛了?”铁兰的嘴朝着释情呶了呶:“不是我,是我这大侄子,你知道他上的是什么学校吗?佛学院,他可是个虔诚的佛家弟子,是不沾荤腥的!” 关暧楞了一下,接着“啧啧”了两声:“佛学院?那不就是小和尚吗?真是可惜了,长得这样眉清目秀的,我今天在医院的时候都还在寻思着呢,等他再大点就把我的大侄女介绍给他,合着一个郎才女貌,可惜喽!” 关暧的话让释情的脸发红,周悯农也忍不住发笑,铁兰拧了关暧一把:“得了,别再拿小子说笑了,怎么说你也是姨辈的了,还为老不尊!”关暧这才收起了笑容,叫过一旁的服务员:“你去给大师傅交待一下,做几道上好的斋菜,可得小心一点,别沾了荤腥。” 她又对释情说道:“你关姨啊就喜欢开个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走,我们赶紧上去吧,站在这儿来来往往的人看了像是耍猴似的。” 几人刚在包间里坐下金凤凰就来了。 相互认识后,金凤凰笑着对铁兰说道:“铁兰啊,我听关暧说小谭要撤股?还说是要离开沪市?你们到底怎么了,都差点就结婚的人了,你们这是置什么气啊?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小谭这个人我们都熟悉,他对你好大家也都看得见是不,照我看呐,要不就把他也叫来?” 铁兰苦笑了一下,她没想到金凤凰会给谭永乐做起了说客。 “是他让你说这些话的?”铁兰问道。金凤凰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能,他怎么可能让我说这些,我们不都是朋友吗?大家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从朋友的立场,我和关暧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 “再说了,就算你们真的分了手了,再见也是朋友嘛,不是吗?把他叫来,我们就当是为朋友践行,怎么样?”金凤凰倒是很热心,铁兰没有说话,金凤凰都把话说到这个坎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再拒绝那就有些着相了。 关暧见铁兰没有反对,她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来打这个电话,不过小兰啊,一会他来了你可不能再甩脸色啊!就当是普通朋友,有话就多说两句,无话就少说两句!”说罢,关暧拨打了谭永乐的电话。 “他竟然这在附近,说是小半会的功夫就能到了。”关暧笑眯眯地放下电话。周悯农看了释情一眼,那眼神是在说谭永乐压根就在暗中关心着铁兰的安危,自己的推测应该不会有错,释情微微点了点头。 金凤凰望向释情:“我听说小兄弟是在佛学院学习?”释情点了下头:“我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的。”铁兰忙解释道:“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很弱,家里人都以为养不活了,所以就把他送到寺庙里去了,希望在佛祖的庇佑下他能够活下来。”释情也不说话,现在他是铁兰的侄子,怎么扯是铁兰的事。 “没想到到了寺里,他还真的活了,他爹妈啊,一个劲是说是佛祖显了灵,为了感谢佛祖的活命之恩,他们就让他皈依了佛门,做了佛门弟子!”铁兰一口气说完,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原本她是想隐瞒释情是和尚的事实,可是释情得守清规戒律啊,就比如吃饭吧,他是不能沾了荤腥的,他的和尚身份也是瞒不住的。 听完铁兰这话,金凤凰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可惜了,这么清秀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关暧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做和尚有什么不好,以后指不定就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高僧!” 关暧望着周悯农:“小周,医院的工作习惯吗?”周悯农笑了笑:“还行,能应付!”金凤凰说道:“我听说你以前自己做小生意的?他们那医院不适合老你们呆,要不到我酒楼来帮我?”周悯农说道:“谢谢金先生的好意了,我今天才刚进医院呢,再说了,那工作也蛮清闲的,我能做。” 金凤凰说道:“好吧,既然你喜欢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他的一双眼睛像是无意的望向周悯农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周悯农感觉金凤凰的眼睛很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果然金凤凰说道:“小周这手不像是做生意的手啊!”周悯农笑道:“我家是农村的,以前可没少做农活,所以我的手糙!” 金凤凰叹了口气:“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有吃过苦的人呐,才知道珍惜现在的生活。” 正说着,谭永乐到了。 金凤凰站了起来,一脸的笑:“永乐啊,来来来,坐这儿!”他把谭永乐拉到了铁兰的身旁坐下,铁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谭永乐的笑很是尴尬。 关暧对服务员说道:“好了,上菜吧!” “永乐啊,刚才我听关暧说你已经撤股了?还准备离开沪市,为什么啊?”金凤凰给谭永乐倒上酒,又给周悯农也倒上,到了释情这儿,他停住了,笑道:“你看看我,忘记你是出家人了。”谭永乐听金凤凰说释情是出家人,他不由又抬眼看了一下,而释情也正望向他,释情的脸上露出微笑,谭永乐也笑了笑。 “金大哥,其实我早就想要走了,之前也和铁兰说过,只是铁兰不愿意。”谭永乐说着向铁兰瞟了一眼,铁兰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关暧忙说道:“那个永乐啊,想好去哪了吗?”谭永乐苦涩地笑了笑:“我想到大马去,有朋友在那儿种了一片橡胶园,那地方清静,我想去呆上些日子,至于以后嘛,再说吧!” 周悯农的心里很多的疑惑,他想亲口问问谭永乐,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看来得找个时间和谭永乐好好聊聊。倒是释情,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儿,一面喝着茶,一面打量着这包间里的陈设。 关暧点了点头就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沪市发生了杀人案!”周悯农望向关暧,他不知道关暧这个时候说这事儿是无聊了找点谈资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味。 谭永乐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淡淡地说道:“我也听说了,好像死了三个还是四个吧!”关暧说道:“四个,不过其中一个是死在酒店的,另外三个在城郊的一所破宅子里,我在警察局的一个朋友说,杀人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铁兰说道:“不就是死了几个人么,再说了,与我们也没有什么相干是不,吃饭吧,别说这些让人倒味口的事了。” 金凤凰端起了酒杯:“永乐啊,既然你决心要走了,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再劝你什么了,只是当哥的觉得啊,你和铁兰这段感情不容易啊,就这么放弃了?”谭永乐望了一眼铁兰,然后轻声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铁兰。”他端起杯子也不等金凤凰招呼,一饮而尽,然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金大哥,关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这些年来你们对我和铁兰也很是照顾,这杯酒,我敬你们!” 金凤凰和关暧都端起了杯子,关暧轻轻碰了一下铁兰:“一起吧,不管怎么说,以后能不能再见着都是一回事,就当是朋友道别,一起喝了这杯吧!”铁兰只得举起了酒杯,谭永乐又一口气喝光了。 这顿饭的气氛因为谭永乐的加入而变得有些尴尬,谭永乐喝了两杯酒就借口离开了,他也不希望让铁兰难堪。 谭永乐走了,关暧拉住铁兰:“小兰,不是做姐的说你,你这也太无情了吧?好歹也是相恋一场不是吗?”铁兰苦笑了一下:“你不明白,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行了,我们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吃过了饭铁兰他们就离开了,金凤凰回到自己的屋里,泡了一壶浓茶,他望着关暧轻声说道:“那个小和尚不简单啊!”关暧楞了一下:“什么不简单?”金凤凰笑了:“那可是个高僧啊,不管我们说什么,他总是风轻云淡的,仿佛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当你提到那起杀人案的时候,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有几个有这样的定力的?” “还有那个卢剑川,他那双手也很有意思,说他手糙,偏偏就只糙在右手,那不是做农活出来的糙手,那是握枪的手!”金凤凰说完喝了口茶。关暧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是警察?”金凤凰说道:“不是军警就是匪类。”关暧说道:“难不成那几个人是他杀的?” 金凤凰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他不是铁兰的远房表弟么?你可以借机和他亲近亲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关暧说道:“之前你不是怀疑是谭永乐对黄蓝青他们下的手么?”金凤凰叹了口气:“唉,那是我看了,谭永乐应该就是个懦夫,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警方不是认定是沈冤下的手么?我看那个姓卢的倒是很像是沈冤,你可以向警察透露一下,做个好市民嘛!” 第五十四章我不是国际刑警 夜已经很深了,谭永乐还没有睡,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抽烟,那烟头忽明忽暗,就像一点鬼火。 他有些看不明白,今晚这餐饭很诡异,并不是因为释情与那个卢剑川的存在,而是金凤凰和关暧的表现。他们看上去像是很关心自己和铁兰之间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试探,特别是对于黄蓝青几个人的死,他们仿佛很感兴趣,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 谭永乐皱起了眉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金凤凰和关暧有问题呢?假如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铁兰与他们为友,麻烦可就大了。谭永乐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他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顺手给我把灯开了。” 客厅的灯亮了,谭永乐看到了面带微笑的释情,那个仿佛与人无伤的小和尚。 “你就是沈冤?”释情站在谭永乐的面前,轻声问道。谭永乐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你呢,你又是什么人?”释情耸了耸肩膀:“我叫释情,是个出家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小和尚!”谭永乐点了点头:“是朱毅让你来的吧?”释情回答道:“是的,是朱先生让我来的,他担心铁姨的安全!” 谭永乐也笑了:“有你在她身边,相信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释情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你就是沈冤?”谭永乐无奈地笑了笑:“是的,你不会是来抓我的吧?”释情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抓你?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谭永乐淡淡地说道:“我可是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 释情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可是我却不是国际刑警,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和尚。” 谭永乐楞了一下,他还真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小和尚,其实是他想多了,释情是个很简单的人,没有太多的心计,他只是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还知道你不会离开。”释情望着谭永乐,谭永乐“哦”了一声:“你又知道了?”释情说道:“你不可能舍了铁姨一个人离开沪市,否则你也不会出手了。既然你出手了,这件事情你一定会管到底。”谭永乐苦笑了一下:“看来你这个和尚脑子倒是蛮灵光的!”释情说道:“这个可不是我能够想明白的,不过有人这么告诉我的。” “卢剑川?”谭永乐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是个警察吧?” 这下换成释情呆住了:“你怎么知道?”谭永乐得意地笑了,从释情出现到现在,一直是自己因为释情的话感到惊讶,现在自己终于回敬了他一下。谭永乐说道:“你别忘记了,我没少和警察打交道,你还小,江湖阅历还不够,等你经历得多了你就会发现,无论哪一个行业的人都会有自己特殊的气质,那种气质是根本无法掩饰的!” “可你就掩饰得很好,说老实话,我们虽然都在猜测你就是沈冤,可是谁也不敢肯定!因为在你的身上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释情说道。谭永乐皱起了眉头:“你们?包括铁兰?”释情笑了:“你紧张什么,是的,我们曾经和她提过你很可能就是沈冤,不过她是一点都不相信!” 谭永乐这才松了口气:“是的,她曾经当面问过我,黄蓝青那些人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我否认了,因为我不想她知道我的过去。”他抬起头来望向释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铁兰!”释情微笑着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够自己把一切都告诉她,要知道,骗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谭永乐“嗯”了一声:“我会的!”释情说道:“好了,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谭永乐站起身来:“铁兰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虽然释情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是谭永乐可不敢把他当孩子看,释情的身手虽然他没有试过,但是释情的沉稳他却是看到了。 释情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你是沈冤,‘鬼医’沈冤,不过既然你已经成为了谭永乐,我希望你不会再作恶,否则我会亲自对付你的。”谭永乐尴尬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唉,不说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释情回到铁兰的住处,铁兰竟然还没有睡,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个!”铁兰沉着脸说道。释情笑了:“换了地方睡不着,我就出去溜达了一下,不过我路不熟,所以就绕了点圈子才回来!”铁兰轻哼一声:“以后不许乱跑,你也知道对沪市不熟悉,走丢了怎么办?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谭永乐送走了释情,才关上门,准备洗漱以后就去休息,一个声音传来:“‘鬼医’沈冤!”谭永乐先是一楞,接着便笑了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那声音回答道:“妖风!”谭永乐点了点头:“是啊,确实是一股子妖风!” “是不是觉得很遗憾,你想要的平静生活竟然就这样被打破了!”从阳台的窗帘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是舒逸! 谭永乐倒了杯茶:“是的,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杀人!”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对了,陆局让我转告你一声,苏珊母女已经接到了,让你放心!”谭永乐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样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舒逸望着他:“听说你要离开医院?”谭永乐笑道:“你见过活在阳光下的杀手吗?” 舒逸笑道:“你还是没变!”谭永乐却说道:“不,我变了,如果换在以前,黄蓝青在刚开始威胁我就已经死了!”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合作的机会,当你决定离开,过平淡的日子时我的心里觉得很是可惜,我们以前可是完美的搭档!”舒逸扔给他一支烟,谭永乐接过来点上:“记得当时让你给我配搭子的时候我还不乐意呢,我就寻思着,怎么给我配了一个那么年轻的小家伙,嘴上无毛能干什么?” 舒逸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 “说吧,你怎么来了?这事儿不是没陆局什么事吗?”谭永乐轻声问道。舒逸抬手累累梳理着自己的眉毛:“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闲人,我来是陪老师来的!”谭永乐楞了一下:“你是说师父也来了?” 舒逸笑道:“我说的是老师,不是师父,我的老师你应该也认识,和铁兰的关系很好。”谭永乐马上反应过来了:“朱毅?”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谭永乐心里对朱毅是有些埋怨的,如果不是朱毅找上铁兰,铁兰也不会被置于险境。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你不应该怪老师,就算老师不找铁兰,铁兰一样也会卷进来的,她那脾气你应该知道。”谭永乐说道:“他不找铁兰,铁兰根本就不知道改造人的事情!” 舒逸望着谭永乐:“你也是改造人!”谭永乐苦笑了一下:“我是半成品,虽然在我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了沈冤的任何特质,但也不完全符合谭永乐的特征!”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也是科学院那帮老家伙那么看重这项技术的原因,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成果永远是半成品!陆局让我给你带句话,这些年,委屈你了。” 谭永乐摇了摇头:“陆局言重了,我并不觉得委屈,为了华夏,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不就是让沈冤背个恶名吗?这恶名我愿意背,犯我华夏者,虽远必杀!”舒逸抚手而叹:“好一个犯我华夏者,虽远必杀!沈哥还是依旧豪情满怀啊!” 谭永乐说道:“你找我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吧?”舒逸说道:“关暧这个人你熟悉吧?”谭永乐回答道:“算是熟悉吧,不过她和铁兰的关系更好些,我没有深交。” “铁兰那边有人保护着,你帮着盯住关暧!”舒逸拿出一个小手机递给谭永乐,谭永乐接了过去,舒逸说道:“防监听的,以后就用这电话和我联络。” 谭永乐说道:“对了,那个卢剑川又是什么来头?”舒逸说道:“自己人,一个被通缉的警察!” 谭永乐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他真是警察。对了,今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金凤凰好像对他也很感兴趣,金凤凰那双眼睛很毒的,他好像还特意问了一下,我怕……”舒逸听了也楞了一下:“你是怕金凤凰去告发他?”谭永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只是我想他们应该会对他有所戒备,最好让他也离开医院,否则他的处境会很危险。” 第二天一早,沪市警察局接到了一个从公用电话打来的匿名电话,说是发现了“鬼医”沈冤的行踪。八点二十多分,周悯农才踏进医院,几个警察便上前来围住了他。周悯农没有反抗,他也无法反抗,倒是铁兰和释情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铁兰正准备上前去,释情拦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第五十五章要有牺牲小我的准备 朱毅接到铁兰的电话时也很是吃惊,周悯农竟然让沪市警方给带走了!他知道周悯农只是易了容,只要进了局子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剥下面具,那么之后周悯农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来了,当然,他们完全有能力保护周悯农不受到伤害,安然地等到破案之后恢复清白,但这样一来小娟的那条线就彻底地弃掉了。 决不能够让周悯农的身份暴露,朱毅马上给陆亦雷去了电话。陆亦雷也很是懊恼,怎么就盯上周悯农了?他让朱毅别担心,他马上和沪市警察局联系,走个过场马上放人。 等朱毅放下电话,舒逸轻声说道:“老师,我昨晚去见过一个人。”朱毅看了他一眼:“你对我说过。”舒逸微笑道:“你就不问问我去见的人是谁吗?”朱毅淡淡地说道:“和周悯农的事情有关系吗?”舒逸点了点头:“我去见的是谭永乐!” 朱毅皱起了眉头:“谭永乐?”舒逸叹了口气:“是的,他就是沈冤。”朱毅楞住了:“沈冤?你是说他就是杀了黄蓝青的那个‘鬼医’沈冤?国际刑警正在通缉的要犯?”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实他是我之前的搭档,而杀手是他后来为了一个任务而做的伪装。他是接过很多生意,杀了些人,可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他的每一单生意都是经过陆局同意的!” 朱毅嗔怪道:“这个陆亦雷,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舒逸知道朱毅一定昌误会了陆亦雷,忙说道:“老师,其实陆局也是在黄蓝青的事情之后才知道沈冤在沪市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我以私人身份来协助你的原因。沈冤已经退出了军安,他的身份太特殊,所以经过改头换面,让他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因为铁兰,他又被卷了进来。” 朱毅有些不理解了:“那和小周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沈冤把小周给捅出去了吧?”舒逸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昨晚沈冤告诉我,金凤凰好像对小周的身份有怀疑,在吃饭的时候他还很是关注小周的手,就小周的手很粗糙,沈冤说小周只有经常握枪的那只手才有些粗糙,他觉得金凤凰应该是看出了小周曾经是拿过枪的。现在沪市警方怀疑小周就是沈冤,就是接到匿名的举报!” 朱毅眯起了眼睛:“金凤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舒逸不说话了,他知道朱毅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而是自问。邓琨也支着下巴:“金凤凰?是不是关暧的先生?”朱毅看了邓琨一眼:“就是他!”邓琨说道:“或许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吧,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乱了又怎么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朱毅听了邓琨这话,他睁大了眼睛:“他们并不是真想扰乱局面,他们是在试探!”舒逸也反应过来了:“试探?我明白了,他们是在惧怕沈冤,他们对小周有所怀疑,所以借警方的手来试探!这么说来金凤凰和关暧倒还真有可疑了。” 朱毅的脑子里又闪过了关暧的样子,继而又变成了关心。 邓琨对朱毅和关心的事情那是门清,他拍了拍朱毅:“朱哥,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关暧是关暧,关心是关心,再说了,关心那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们所处的立场不一样,注定了你们之间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一个悲剧。”舒逸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隐约也猜到了,朱毅和那个叫关心的女人之间应该有故事,而关心与关暧也有着某些联系。 朱毅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不提了,看来关暧那边我得好好和他们接触一下。”邓琨说道:“沈冤已经去盯着她了。”正说着,陆亦雷那边的电话来了:“沪市那边已经把小周放了,当然很认真地走了个过场,证实了他并不是沈冤。”朱毅冷笑一声:“陆少,沈冤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陆亦雷苦笑了一下:“朱哥,我也没想到沈冤就在沪市,自从他离开军安以后我们就没有再有什么联络,如果不是他这次在沪市出手,我也不知道他就在沪市,之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事儿是因为我也不敢肯定真是他干的,我也是听舒逸说了才知道的。”朱毅问道:“他用谭永乐的身份你竟然也不知道?” 陆亦雷回答道:“真的不知道,专门有部门在处理这事儿,他们的新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就连我也不能打听。”朱毅这才心里舒坦了些:“好吧,再联络!”朱毅挂了电话,舒逸在一旁看着好笑,敢这样挂陆亦雷的电话,除了陆国光那辈人,估计就只剩下朱毅了。 朱毅望向舒逸:“你呢?你怎么就知道谭永乐就是沈冤?”舒逸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谭永乐有可疑,就想去打探一下,谁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小和尚竟然就在他的屋里,小和尚和小周很不简单,他们竟然猜到了谭永乐就是沈冤!” 朱毅笑了:“应该是小周,释情是不会有这样的头脑的,不是说他这个人不聪明,而是他这个人太直,太真实,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说谎的人,想像力往往都不会太好。”舒逸点了点头:“不过他看上去倒是蛮精神的,还有,他确实是个高手。”朱毅问道:“你们交手了?” 舒逸也笑道:“没有,不过从他的吐息能够感觉得出来,再说了,能够一个人对付老万和顾红,功夫自然不会弱的。”朱毅看了看表:“周悯农已经出来了,怎么着也该给我们来个电话吧?”正说着,电话还真的响了。 “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朱毅轻声问道。电话里传来了周悯农的声音:“没事,他们搞错了,硬说我是什么沈冤。朱老师,谢谢你了!”朱毅笑了:“谢我什么?”周悯农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朱毅说道:“好了,既然出来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周悯农没有去医院,出了这档子事他再去医院已经不合适了,虽然警方也说是弄错了,可是总会有有心人把目光对向他的。周悯农回到了住处,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那腕表又振动了起来,是小娟的点对点电话来了。 “出来了?”小娟轻声问道。周悯农冷笑了一声:“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的!”小娟听到周悯农的语气不善:“怎么了?我可没有招惹你!你不是怪我在你被抓了以后没有做什么吧?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虽然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但对他们的作用却是不可小觑。他们一定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吧?那就是朱毅已经到沪市了。” 周悯农又是一顿,自己才和朱毅通过电话,他怎么就不告诉自己也在沪市呢?还有释情,朱毅到沪市释情会不知道吗?打死他也不相信。朱毅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到沪市的事情,莫非是不相信自己? 周悯农的心里有些乱了。 小娟叹了口气:“你应该体谅他们的苦衷,他们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有些事情他们怕告诉了你,你会告诉我。”周悯农听小娟这样劝慰,心里舒服了些,不过他还是说道:“可是你却什么都知道。”小娟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有我自己的门路,我能够撑到现在,没点手段行吗?” 周悯农哑然了,小娟的话说得没错,如果小娟不是有她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的话,那么她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小娟见周悯农不说话了,她又说道:“看来医院那边你是去不了了,至少是现在你是不能去的了,这样吧,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周悯农问道:“什么事?”小娟说道:“这事儿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但你要有牺牲小我的准备!” 周悯农说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能说明白一点吗?”小娟叹了口气:“高寒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缺少一个助手,上面让我自己物色人选,但是外人我不相信。”周悯农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你的助手?” 小娟笑了:“我只是和你商量,决定权在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之前我会先把好处与坏处先和你说说,你自己权衡!好处就是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能够像我一样哪都去得,另外就是那样的话你就是组织的人了,或许你能够有机会接近‘老师’。虽然我自己都没见过他,但并不意味着你也见不到,因为一旦你加入了组织,你就等于有了入场券。当然,这样做的坏处你应该也明白,那就是你以后再也不是周悯农!” 周悯农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在人们的心里,周悯农已经死了,死在了闽东。”小娟否认了:“警方应该已经查清楚了,那并不是你。”周悯农说道:“管他的,就当他是我吧!”小娟又问道:“你想明白了,这样一来就算最后案子破了,你该以什么面目去面对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你的恋人?”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决定了!我答应你。”小娟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住在一起组织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猜疑了,不过这件事情之后,你必须暂定和朱毅他们的一切联络,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周悯农说道:“可他们会担心我的安全。” 小娟说道:“就让他们担心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安全,你就敢保证他的身边就没有我们组织的人吗?你也知道,改造人,也就是你们说的活死人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第五十六章周悯农失去联系了 “朱毅从林城去了沪市?那林城的事情怎么办?那边的案子就这样放着了?不查了?”单千秋的情绪有些激动,一串的问题把喻中国问得答不上话来。单千秋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苦笑了一下:“对不起了老喻,我也是心里面着急不是?眼看专案组出来差不多十天了,到现在案情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喻中国忙说道:“单工,你也别太激动了,朱毅去林城的事情我们应该这样看,一定是林城那边有了什么新发现。”单千秋抬眼望向喻中国:“这是他和你说的?”喻中国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没有多问,朱毅那人我很了解,如果他真的有了进展一定会和我们通报的,现在估计他只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要去核实。” 单千秋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喻啊,我就是个搞技术的,查案这事儿我还真的不在行,不过我着急啊,院长给我来过好几次电话了,我都怕了!我也对他说了嘛,这破案的事情本来就不管我们院里的事情,对于案情,我也不是那么关心,也不该我来关心是不?”喻中国忙说道:“单工说的哪里的话,你可是组长,是我们的领头羊呢!没有您的领导,我们就像缺少了主心骨一样!” 单千秋听到喻中国这奉承的话,他摆了摆手:“停,越说越玄乎,我要真听你的,管这管那,你们又要嫌我老头子瞎指挥了!算了,这事你盯着,还有,那个叫阿秀的女人的死查得怎么样了?” 喻中国见单千秋问起阿秀的死,他说道:“还别说,那个申强也真有些本事,他已经有了些眉目,阿秀的死和他的丈夫好像有些关联!”单千秋眯起了眼睛:“阿秀的丈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满族人?” 喻中国说道:“他叫那朵木,是木器厂的工人,申强查到了阿秀死了以后他的银行账户上突然多出了二十万!”单千秋皱起了眉头:“二十万?二十万他就把自己的媳妇给卖了?真是个畜生!” 喻中国望着义愤填膺的单千秋苦笑了一下:“您也别上火,我们现在只是怀疑,具体是不是还说不清楚!”单千秋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查,彻底地查个清楚,如果真是那样,一定要严惩!”喻中国赔着笑:“是,是,我们一定会查到底的。” 县局刑警大队的羁押室里,申强望着那朵木:“那朵木,别以为你不说话就算了,那二十万到底是怎么来的?”那朵木冷冷地望着申强,还是咬紧了牙关。申强叹了口气:“那朵木,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的孩子想想,孩子才十一岁,马上又要上初中了,你忍心让她承受这样大的悲痛吗?母亲死了,而杀死自己母亲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杀人,没有杀阿秀!”那朵木开口了,申强淡淡地说道:“那二十万你又怎么解释?到底是从哪来的?”那朵木说道:“我不知道,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申强笑了:“陷害你?用二十万来陷害你,那朵木,这价码也太大了吧!” 那朵木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申同志,申队长,自从你找上我们家,我们家就没有再安静过,你现在怀疑我,可如果不是你们找上阿秀,她也不会死!你们赔我阿秀,赔我!”那朵木一下子就想站起来,身后的民警把他摁住。 申强望向那朵木:“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你想想,谁会想要陷害你?”那朵木楞住了,他也不知道是谁往他的账户里存入了二十万?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二十万可是天文数字。那朵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警察同志,查案是你们的事情,总不能够让我来查吧!” 申强回到了办公室,没想到喻中国已经等在这儿了。 “怎么样?”喻中国微笑着问道。申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说他并不知道这事,那二十万我查过了,是从市里一家银行转账的,而那个户头是用假身份证开的户。”喻中国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栽脏嫁祸?”申强“嗯”了一声:“是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说。” “你呢?你怎么看?” “不好说,不过我看那朵木不像是在说谎,你知道他刚才怎么说我吗?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总是去找阿秀,阿秀也不会死。唉,或许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吧,我也觉得心里有些负疚感!”申强说完,垂下了头。 喻中国望着申强,申强的话提醒了他:“申队,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杀死阿秀?”申强从喻中国的脸上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你是说我们或许已经触及到了什么?”喻中国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否则他们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杀人,又还舍了二十万来栽脏!” 申强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我明白了,我再仔细查查阿秀这条线,只要是疑点我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喻中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申啊,你是好样的,好好干,对了,有没有兴趣到国安来啊?”申强的心里很是惶恐:“这个,喻局,我,我愿意!” 喻中国笑了:“好,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再帮你去说说!”说是说说,其实也就是喻中国一句话的事情。这点申强当然也知道,他激动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喻局!” 沪市。 铁兰联系不上周悯农了,她对释情说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医院里把他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再这样躲着,假的也成真的了。这个时候他就应该站出来,只要他站出来,所有的谣言就全都不攻自破了!” 释情轻声说道:“铁姨,你也别着急,我马上把这事情告诉朱先生!”铁兰说道:“算了,我打给他吧!” 朱毅接到铁兰的电话,他楞了一下,在周悯农放出来的第一时间他便告诉周悯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竟然没有回医院。朱毅对铁兰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铁兰苦笑了一下:“他是我介绍到医院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向医院的其他股东交待啊!” 铁兰很是生气,朱毅说道:“好了,我会联系他的,你别急。”铁兰说道:“你怎么联系,他那电话我打了好多遍了,关机的。”朱毅听了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他联系周悯农自然也只有那个号码,真没有另的办法,如果周悯农这次是自己玩失踪还好,可是假如周悯农是遇到了其他的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 挂了铁兰的电话,朱毅的面色凝重,邓琨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朱毅说道:“周悯农联系不上了!”邓琨气愤地说道:“这小子怎么又玩失踪了?”朱毅说道:“他要是自己玩失踪倒还好,我就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现在外面都在疯传他就是沈冤,虽然警察局已经说了只是个误会,但是那些人会不会相信?沈冤杀了黄蓝青他们,那些人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舒逸说道:“不能吧,黄蓝青既然找上了谭永乐,说明他们早就已经查明了谁是沈冤了,怎么可能会相信周悯农是沈冤?”朱毅苦笑了一下:“假如除了黄蓝青,其他人并不知道谭永乐就是沈冤呢?你能百分百地排除这样的可能吗?”舒逸还真不敢保证。 朱毅说道:“你马上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周,我记得他曾经告诉过我一个地址,快去吧,别真的出了什么事。”舒逸听朱毅把地址说了,赶紧就去了。 那地址真是周悯农给朱毅的,不过那地址有些问题,当初朱毅坚持要知道周悯农的住处,周悯农就说了,只是他把单元号和楼层都乱报了一个,舒逸当然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其实即使是舒逸真找到了他们的那个住处,现在周悯农也不在了,小娟已经重新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了。 朱毅听说舒逸并没有找到周悯农,他也气得拍了桌子,他明白周悯农为什么胡乱报了个地址忽悠自己,那是周悯农对自己还有着戒备。 邓琨说道:“朱哥,你也别生气了,我估摸着这小子应该是自己藏起来了,要不就是那个小娟在作怪!”朱毅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和我们并不是很熟悉,虽然有雷霆在中间牵着,但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也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变得脆弱,越是对案子有很深刻的了解,就越是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邓琨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老雷交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雷对这小子也是很宝贝的,再说了,小周的父亲……”邓琨还没说完,朱毅苦笑道:“那又能怎么办?这小子诚心要避开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一直以来我们都希望能够让他建立起信任,他的什么事情我们不是第一时间就帮他解决的?” “唉,现在只能靠这小子自己了,希望他能够机警些,懂得自我保护!”朱毅又叹了口气。邓琨想了想:“我觉得有必要给老雷说一声,毕竟他一直关心着小周!”朱毅拿起了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算了,还是再等等,就算现在告诉他也只能是让他跟着干着急,他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看看再说吧!” 第五十七章停车场里遇险 金凤凰替关暧揉着肩膀:“看来那小子不简单啊,才进去就出来了。”关暧“嗯”了一声:“不过警方也确定了他并不是沈冤!”金凤凰冷笑了一声:“管他是谁,我们只要盯住了铁兰,就不相信牵不出朱毅。” 关暧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铁兰身边突然多出这么两个人很是蹊跷吗?这些人从哪儿来的你想过吗?”金凤凰楞了一下:“他们不是铁兰的亲戚吗?”关暧笑了:“亲戚?一下子就来了俩?这么多年了,你见过铁兰像这样招呼过几个亲戚,特别是那个小和尚,他处事的镇定与他的年纪根本就不相符。” 金凤凰点了点头:“那小子确实有些意思,不过,他自幼在寺庙里长大,受了高僧的熏陶,定力比常人强些也很正常。”关暧说道:“你不是让人去查了吗?黄蓝青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 金凤凰皱起了眉头:“黄蓝青是假身份,他的真名叫黄硕,是北河省的知名画家,可是他早在六年前就因为心脏病死了!另外几个人应该是和他一道的,因为曾经有人看到黄蓝青也在城郊那宅子附近出现过。” “一定是他们!”关暧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谭永乐和铁兰?”金凤凰笑道:“他们不是也找过我们吗?”关暧说道:“你是说他们还不死心,还是想打我们医院的主意?我们才是医院最大的股东,我们都拒绝了和他们的合作,他们再谭永乐和铁兰有什么用?” 金凤凰叹了口气:“他们找我们是因为我们的钱,还有医院这份产业,而找谭永乐和铁兰,估计是为了他们那手绝活!他们不光需要钱,更需要人。” 关暧望向金凤凰:“老金,上次你拒绝了他们的合作,你说他们会不会借机报复?”金凤凰冷哼一声:“他们敢,我金凤凰可不是吃素的。”关暧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们在明,人家在暗。” 金凤凰坐下来,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你就别担心了,凡事有我呢,我不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是他们的福份了,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对了,如果那个姓卢的不是沈冤,那沈冤会是谁呢?不会是谭永乐吧?” “应该不会吧,谭永乐你接触得也不少,你觉得他像个杀手吗?就因为黄蓝青找上他的麻烦,他就劝铁兰和他离开沪市,铁兰没有答应,他就提出了分手,还要一个人躲得远远的,别看平时他说对铁兰有多爱,一有事情就只会逃避,纯粹是一个没有担待的家伙。”关暧恨恨地说道。 金凤凰跟着点了点头:“这倒是,你没看昨晚吃饭的时候,他连下眼都不敢看一下铁兰,那是内心有愧疚啊!可是他不是沈冤,沈冤又是谁呢?而沈冤为什么要出手管这闲事呢?” 关暧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上次那些人找我们谈合作,虽然态度是差了些,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还就闹出人命来了?再说了,铁兰和谭永乐对于他们来说难道比我们还要重要吗?” 金凤凰也被问住了:“是啊,那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关暧眯缝着眼睛:“我听说铁兰最近好像在查些什么,从上次朱毅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在忙个不停,难道她是在查那些人?那些人也是她能够招惹得起的吗?那都是一帮子亡命之徒!一定是朱毅让她干的,朱毅这不是在害她吗?” 金凤凰望着关暧,没有说话,他知道关暧和铁兰的关系很好。 关暧说道:“老金,你再派人打探一下,是不是这样!”金凤凰一脸的难色:“我说夫人,你想要对付的是朱毅,铁兰的事儿按我说,我们就别管了,好吗?他们不招我们,我们也没必要为了个外人去招惹他们,你说对不?就拿那个姓卢的来说吧,要不是我们怀疑他是朱毅的人,我们也没必要摆他这一道。” 关暧有些不悦:“我是利用了铁兰,那也是为了对付朱毅,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是很要好的姐妹,这一点不是假的!”金凤凰见关暧生气,他忙说道:“是,是,是,我的夫人,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关暧说道:“总之,铁兰的安危你也得给我放在心上,我的朋友不多,而她是我最要好的!” 吃过午饭,铁兰就准备出门,释情问道:“铁姨,你要去哪?”铁兰笑了笑:“下午我正好没什么事,和几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坐坐。”释情说道:“那我和你一块去吧!” “都是几个女人,你去做什么啊?你就回去休息吧!”铁兰拒绝了释情一同前去的要求,释情苦着脸说道:“铁姨,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呢?”铁兰嗔道:“你铁姨有这么金贵吗?再说了,这光天化日的,谁敢对我怎么样,你说我那几个姐妹,都聊些私房话,你一个小男孩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释情楞了一下,但他马上就说道:“我不会掺和你们的聊天,我离远远地呆着好吧?”被释情磨得没有办法,铁兰只得说道:“好吧,你呀,小小年纪就这么能缠人!”释情见她松了口:“铁姨,没事,到时候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不过铁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尽量地少出门的好,毕竟我们是在明处,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铁兰叹了口气:“我说朱哥也太小题大作了吧,他们要对付我不早就动手了!”释情说道:“黄蓝青要是不死,还真是说不准!”铁兰看了一眼释情:“你们老在说什么沈冤沈冤的,到底谁是沈冤啊?”释情苦笑了一下,上次周悯农对铁兰说过,怀疑谭永乐就是沈冤,可是铁兰不相信,为此还约谈过谭永乐,而此刻,他已经答应了谭永乐,不会把他就是沈冤的事情告诉铁兰,释情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警察也正到处找他呢!” 铁兰不由得想到那天和谭永乐见面的情形:“永乐走了!也不知道他会到哪去!”当她发现面前站着的是释情时,她又不禁失笑了:“瞧我,你一个小和尚,和你唠叨这些干嘛呢,说了你也不懂!好了,走吧!” 铁兰开着车,释情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睛养神。 “小和尚,想什么呢?”铁兰轻声问道。释情也没睁眼,只是轻声说道:“铁姨,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姓谭的吧?”铁兰瞪了他一眼:“这也是你该问的事儿?大人的事你就少管了,再说了,他叫谭永乐,别老是姓谭的姓谭的!唉,感情的事情,你真以为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他对我很好,只是这次这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释情说道:“铁姨,其实有些事情,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嘛,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铁兰觉得释情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一样的:“小和尚,你吞吞吐吐的干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释情睁开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就是这么一说呗!” 释情并没有把谭永乐的事情告诉铁兰,他觉得就算是要让铁兰知道,那也应该是谭永乐亲口对她说。 世纪公园在沪市北郊,是近些年才建好的,虽然是人工建成,但景致却很不错,环境清幽。 “咦,说好的三点钟见面,她们怎么还没来啊!”铁兰到了朝露湖边约定的地点,却没见到她的两个朋友。释情笑道:“我们来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路上有些塞车,或许她们迟些才能到吧。” 两人在湖边茶座坐下,等了大约十几分钟,铁兰的两个朋友才珊珊来迟。 “哟,铁兰,这小朋友是谁啊?”两人见铁兰和释情在一起,其中一个打趣道。铁兰笑着介绍:“这是我侄子小石,小石啊,她们都是你铁姨的朋友,你叫阿姨就是了。”释情和她们打了招呼,就到湖边去看人钓鱼去了。 释情很是警惕,就蹲在湖边,目光把铁兰身边的情况仔细地瞟了一眼,他确定这儿是安全的。不过他不敢放松,一边和钓鱼的老者闲聊着,一边注视着来往的人车。 铁兰她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结束,释情总算松了口气,几人向着停车场走去。 才到停车场入口,释情一下子拦住了铁兰,铁兰的两个姐妹楞了一下,她们不知道释情这是在做什么。释情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只是有一种预感,危险在一步步靠近的预感。铁兰却有些紧张起来,她多少是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的,她有些懊悔没有听释情的,真要出点什么事,自己不打紧,还会连累了两个姐妹,还有释情。 铁兰轻声说道:“怎么了?”释情微微一笑:“没事,铁姨!”可释情才说完没事,就听到停车场里传来一阵轰油门的声音,一辆车子从里面冲了出来,直直就朝着铁兰他们撞来。释情轻喝一声:“跑!”说着拉起铁兰就向一旁的平台上跑去,铁兰挣脱了释情的手:“我的朋友!”释情扭头看去,两人都惊呆了,傻傻地楞在那儿,释情放开铁兰,跳下平台一手搂了一个的腰,把她们摔上了平台。 此刻那车已经冲到了释情的面前,眼看就要撵上去了,铁兰大叫道:“小心!” 第五十八章沈冤是在添乱啊 此刻那车已经冲到了释情的面前,眼看就要撵上去了,铁兰大叫道:“小心!” 却见释情一个跳跃,就在车子要撞上的刹那跳上了车子的引擎盖,又是一个翻滚竟然上了车顶,车子连忙左右摇晃,想把释情给晃下来,释情蹲在车顶,双手扶住两侧,稳如磐石。 车子“嘎”地一下停下了,释情一个空中腾跃,稳稳地落到了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那辆车,车门打开了,车上下来三个穿着黑色衬衣黑裤子的年轻男子,为首地一个指着铁兰她们那边说道:“你们两个,把她抓住!这小兔崽子我来对付!” 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作势就要向铁兰那边跑去,可他们没想到才迈开步子,释情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阿弥陀佛!我劝各位还是赶紧回去吧,回头是岸!”那些人哪里肯听,为首那人叫道:“妈的,还化装和尚,给我弄死他!” 两人听了他的话,掏出了匕首就向释情刺去。 铁兰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说话都颤抖着:“释情,小心!”一个姐妹说道:“我们也别傻站着,快打电话!这停车场的保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拿出电话就拨打了报警号码。 为首那男人见这边女人掏出了电话报警,他也急了,就想绕开正在被两个男子缠住的释情。那两名男子其实也就是一般人,只是强壮一些,没有什么武术底子,释情只是不愿意伤人,所以东躲西闪地周旋着,此时见那男子想要冲着铁兰他们去,他一把扣住了面前一人的手腕,反手倒撩,切在另一个人的手腕上,那匕首掉到了地上。 他放开那人的手,直扑向为首那男子。一只手搭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男子一个肘击,被释情让过,可释情也顿住了身形,他看到那男子已经面向自己,另一只手中,一支手枪对准了他。 “真没想到,小兔崽子还有两下子!可惜,你再厉害你能厉害过枪吗?” 铁兰她们三个女人见那男人手里竟然有枪,无不为释情捏了把汗。释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阿弥陀佛,这位先生,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男子笑了:“老子没空和你闲扯!先干掉你,再干掉那女的!”说着他就准备开枪了,释情动了,那身影有如鬼魅,一下子就到了男子的身侧,手托高了男子握枪的手,枪响了,子弹射向了天空! 释情狠狠地掰住那男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抵住了他的头:“叫你的人都过来吧!”那男子没想到释情竟然抢了他的枪,他终于知道,被枪抵着脑袋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他看了看跟着自己来的另外两个男子,无奈地招了招手。 那两人只带了刀,身上没有枪,此刻见领头的都栽了,枪又在人家的手上他们哪里敢乱来,畏畏缩缩地来到了跟着。 铁兰三人见释情竟然控制住了局面,她一个姐妹说道:“铁兰,你这侄子真是厉害,对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铁兰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警察什么时候来?” “估计得小一会,最近的派出所开车过来也得十来分钟。” 铁兰跑向释情:“我们走!”释情楞了一下:“走?那他们怎么办?”铁兰急了:“一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你想过没有,我们该怎么和警察解释,还有,你也不想出名吧?”释情也觉得铁兰说得对,不过他还是提醒铁兰给朱毅去了电话。朱毅听完后说道:“打晕他们,枪你们带走,赶紧离开,另外铁兰,让你那两个姐妹别把这事说出去,能够吗?” 铁兰看了两个姐妹一眼:“能!” 释情把三个男子打晕后扔回了车里,也许是那三个男子为了自己行动方便,停车场这边他们已经清过了场子,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也没有人来凑热闹,这倒不奇怪,不是节日假日的,郊区的公园里也很冷清。 铁兰他们驾着车就离开了。 就在铁兰他们的车子刚离开不久,停车场里有一辆车缓缓地开了过来,那车停在了塞了三个男子的车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谭永乐,或许也可以叫他沈冤,他打开车门,望着被释情打晕的那三个人,他冷笑了一声,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片…… 朱毅再次接到了铁兰的电话,确认他们已经安全了,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邓琨扔支烟给他:“朱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对铁兰下手?”朱毅接过烟点上:“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对沈冤的报复,沈冤不是杀了黄蓝青他们吗?而他自己又躲到了暗处,他们找不到沈冤就只能够拿铁兰出气。另一种可能就是铁兰已经发现了什么!” 邓琨笑道:“看来你让小和尚跟着铁兰倒是有先见之明啊!”朱毅也笑了:“就算小和尚没跟着去,我想铁兰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别忘记了,沈冤一定不会离开铁兰的左右!” 正说着,电话响了,朱毅接起了电话,电话是军安驻沪市办事处的徐主任打过来的,朱毅听了徐主任的汇报,他挂上了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邓琨忙问道:“怎么了?”朱毅望向邓琨:“停车场围攻铁兰他们的那三个男子全都死了,被人用刀片切断了咽喉!”邓琨楞了一下:“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只是让释情打晕他们吗?这小和尚胆也太大了,怎么能杀人呢?”朱毅苦笑了一下:“小和尚不会乱杀人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让铁兰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处理了,杀人的人应该是沈冤,黄蓝青他们不就是这样死的吗?刀片切断咽喉,就只渗出一小点血来!” 邓琨生气地拍打了一下沙发扶手:“这小子,他怎么能这样呢?不是给和尚他们找麻烦吗?”朱毅叹了口气:“好在陆亦雷招呼过徐主任,这事情他已经去和警方交涉去了,由他去解决。这沈冤,确实够会添乱的。” 邓琨不忿地说道:“不行,得让舒逸给他带个话,不能让他这样乱来了。”朱毅摆了摆手:“沈冤的行事陆亦雷应该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让徐主任掺和进来,再说了,沈冤不一定就会买舒逸的账,现在他所做的其实就是在保护铁兰,只是手段有些过激,让他搅和一下也好,至少对方行事的时候会有所畏惧。” 回到了住处,铁兰望向释情的眼神变了,这哪里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那身手,看着就像是在看动作片一样的,她给和尚倒了杯水:“我说小石,你这得练多少年啊?你不知道,我那两姐妹都说你出手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可惜啊,她们说要是年轻十几岁一定会倒追你的!” 释情的脸上一红:“铁姨,能不拿我开玩笑吗?再说这样的玩笑真的不合适!”铁兰笑了:“哟,小脸还真红了,好了,不逗你了。告诉你铁姨,人家拿枪对着你的时候你不害怕吗?”释情摇了摇头:“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打到我。” 铁兰点了点头:“小子有胆识,有担待。要是他也像你一样,那该多好!”释情知道铁兰说的一定是谭永乐。他嘴角动了动,可还是忍住了,他想告诉铁兰,谭永乐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也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铁兰。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是出家人,答应过人家的事情怎么可能食言? 世纪公园的事情晚上的新闻就播出了,只说是车辆自燃烧,车内三个人全都死了。铁兰的两个姐妹都给她打来了电话,不过她们也是不希望招惹麻烦的人,所以在铁兰的千叮万嘱之下,倒也守口如瓶。 金凤凰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轻声说道:“你是说铁兰今天去了世纪公园?”关暧点了点头:“中午我打电话约她下午逛街,她说她和两个朋友约好了去世纪公园品茶。你说,她一去世纪公园,世纪公园就出了这档子破事,是不是也太巧了些?”金凤凰“嗯”了一声:“她说的朋友你知道是谁吗?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她朋友?” 关暧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吧,不过这电话不能打,造成别让她知道我们这么关心她的事情。老金,这次一下子又死了三个人,你觉得真是汽车自燃?”金凤凰冷笑一声:“哪能够?多半是杀人,焚尸,毁尸灭迹!” 关暧眯起了眼睛:“铁兰她们没那本事,那小和尚应该也不能,多半还是那个沈冤!你说这沈冤为什么一直要跟着铁兰,他到底是在帮铁兰呢还是在打别的什么主意!”金凤凰摇着头说道:“我说夫人啊,这个问题我可答不上来,除非把他抓来好好问问。” 关暧白了他一眼:“抓沈冤?你有这本事吗?真那么好抓,警察早就把他给抓住了。”金凤凰却说了一句:“谭永乐走了!”关暧楞住了:“你什么意思?”金凤凰说道:“谭永乐还真是离开了沪市,一大早就去了机场!”关暧问道:“知道他飞哪吗?”金凤凰说道:“飞哪?哪也没飞,就在机场消失了!” 关暧瞪大了眼睛:“什么?消失了?怎么会呢?”金凤凰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就是消失了!” 第五十九章是谁这么无聊 青城路213号是一幢老式的小洋楼,据说闹鬼,所以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 谭永乐四下里看了看确认安全了,他才悄悄地打开了门进去。 关上门,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谁知道突然一个声音就冒出来了:“现在才回来,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谭永乐原本是吓了一跳,当他听出是舒逸的声音时他苦笑道:“我说小舒,能不能别这样,人吓人,吓死人!” 他把灯打开,舒逸正坐在沙发上对他微笑:“沈哥,你今天做的这事儿可是把我们给坑惨了!”沈冤也坐了下来:“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三个人是什么人你们应该都知道,都是些亡命之徒,犯过案的穷凶极恶之徒!”舒逸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出手,你就不怕这样会给铁兰带来麻烦?” 谭永乐楞了一下:“怎么会呢?我看得很仔细,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舒逸说道:“可是铁兰那两个朋友却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哦,警察来的报警的人不见了,倒是伤人的人全都死了,警察会怎么想。告诉你,警察已经找过铁兰那两个朋友了!” 谭永乐着急地说道:“我确实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他们敢对铁兰下手,气不过我才……”舒逸双手抱在胸前,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谭永乐抬头看着舒逸:“小舒,这事儿你得帮帮忙,我不希望铁兰有什么麻烦。” 舒逸说道:“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我说沈哥,你也是军安的老人了,论入行你还比我要早得多,怎么这次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我们那小兄弟已经把他们制住了,等警察来逮了去了也就完事了,你说你,非得整这么一出!” 谭永乐一脸的愧疚,舒逸的话他不敢反驳。 其实他在杀了那三个人以后就有些后悔了,自己现在可不是什么军安的人了,说难听一点自己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是的,那些人或许真的都该死,可是却不能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他谭永乐的手上。 “是朱毅让你来找我的?”谭永乐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你错了,老师虽然知道是你干的,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是陆局让我来的。”谭永乐一脸的苦涩,没想到自己这点动静竟然把陆亦雷都给心动了。 他叹了口气:“陆局怎么说?”舒逸说道:“陆局让我转告你,你现在不是军安的人了,没了军安的这层身份,很多时候你会捅大篓子,也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另外,他还让我对你说,你现在也不是杀手了,你想保护铁兰没错,但方式方法得讲究,别太过激,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下不为例!” 谭永乐怯怯地问道:“那这次的事情?”舒逸笑了:“陆局既然都说了下不为例,这次他自然是帮你解决了,沈哥啊,不是做小兄弟的说你,其实你就呆在铁兰的身边保护她不更好,非得玩这一手,你不自在,铁兰她心里也不舒服!”谭永乐苦笑了一下:“这一次她对我是失望了!” 舒逸说道:“你为什么不把一切告诉她呢?我想对于苏珊的事情她应该不会计较的,再说了,当初也是苏珊先抛弃了你,而且那孩子也不是你的,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谭永乐望着舒逸:“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我爱铁兰,我很在乎她,我只希望能够在她的心里栽花,而不会在她的心里栽刺,哪怕只是一根小刺!” 舒逸还真的理解不了:“你现在这叫栽花吗?我看啊也不叫栽刺,应该说你是在拿刀捅她的心窝子。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对你又是什么样的感情,老师说铁兰对你的感情也很深的,因为这次的事情,她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你以为你走了,不栽刺,她能够开心地过着她的生活?你错了,算了,感情的事情我还当不了导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这叫什么,相互折磨!” 谭永乐岔开了话题:“那小子确实不错,身手和你刚进军安的时候有得一拼!”舒逸笑道:“是吗?可惜我没看见他出手。”谭永乐眯起眼睛:“他出手很快,力量也不弱,就是心太软!终归是自幼出家,心太善了。”舒逸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人哪,一旦嗜血以后,那颗心就再不懂得怜悯了。” 谭永乐望着舒逸:“你这是在说我吗?”舒逸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泛泛而谈,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大大小小的任务应该不下百次了,死在我手上的敌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说实话,现在在我的心里都已经隐隐有了那种感觉,就是对于生命有时候会很淡漠!当然,你应该明白我的所指,我指的是你说的那种该死的人的命!” 谭永乐知道舒逸这话是有所指,他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再说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回去告诉陆局,我也不会再给他添麻烦!”舒逸站了起来:“沈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自己也小心一点,注意安全,这次以后他们或许会对你有所顾忌,甚至有可能直接对付你!” 谭永乐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了,我会小心的,你去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淮海路的静安公寓,六楼A座还亮着灯。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可是周悯农还是睡不着。他在等着小娟,小娟说好晚上会回来,可是一直到现在却还没有她的消息。周悯农试图用她给的腕表联系她,几次都没有任何的回音。 他担心小娟是不是也出事了,世纪公园的事情他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与铁兰、释情他们有关,可是他觉得现在沪市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大都和自己牵扯的案子有很大的关联,他不得不担心起小娟的安危来。 在和小娟失去联系以后他甚至有了和朱毅他们联络的冲动,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小娟告诉过他,如果到明天早上自己还没回来,就让他马上离开这住住处,因为那说明小娟自己也出事了。至于离开了他该去什么地方小娟没有说,小娟知道周悯农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回到朱毅他们身边,周悯农是不会有太大的事情的。 突然,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悯农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握着枪,一下子窜到了门边。门打开了,一道人影进来,周悯农的枪指向了来人,却是小娟的声音:“别紧张,是我!”周悯农这才收起了枪:“怎么现在才回来,联系你也不见你回应!”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小娟一脸的疲惫:“临时遇上点事情给耽误了,累死了我,给我倒杯水吧!”她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周悯农去给她倒了杯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小娟望着周悯农:“下午铁兰差点出事你知道吗?在世纪公园?”周悯农楞了一下:“世纪公园的事情我看了新闻,说是一辆车子自燃,车上三个男子全都烧死了,这事情和铁兰有什么关系?你让我暂时别和他们联系,所以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小娟笑了:“让你不联系你就不联系了?”周悯农有些不理解小娟这话的意思,望着她发呆,小娟见他的眼里很是迷惘,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了,我是说你做得对,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事情是这样的,下午铁兰约了两个人去世纪公园,也是整形行业里的老人了,估计是想向她们打听些什么,可是当她们准备离开世纪公园时,在停车场遇到了那三个男子的伏击,其中一个还带了枪,幸好铁兰身边有个高人!” 说到这儿,小娟拿眼睛斜了周悯农一下:“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周悯农确实没有告诉过小娟释情的存在,他尴尬地装傻:“你是说那个叫沈冤的吧?是不是他出现了,帮铁兰躲过了一劫?” 小娟眯起了眼睛,她也吃不准了,到底周悯农是真不知道还是继续在和自己装傻,不过这也不重要,小娟说道:“怎么说呢,当时帮铁兰对付那三个人的并不是沈冤,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据说是铁兰的侄子,不过我觉得不像,在那小子把三人给打倒以后,他们就走了,后面才是沈冤出手把这三个人给杀了,还焚尸灭迹!要说这沈冤还真是专业,下手狠,做事情也干净利落!” 周悯农的心里也很是好奇:“你不是在津港吗?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小娟笑了:“因为我一直跟着那三个死鬼,而且我也知道是谁让他们来的!对了,有一点你分析得没错,沈冤就是谭永乐!” 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果然是他,我还差点做了替死鬼!”他是说自己被警察带去的事情,小娟皱起了眉头:“这事儿我也很想不通,警察怎么会突然来找你,又怎么会那么巧,怀疑你就是沈冤?”周悯农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娟望着他:“你不是说警察是接到举报的吗?你到沪市才几天,又不认识什么人,谁会干这样无聊的事情?” 第六十章朱毅与关暧的恩怨由来 周悯农原本有许多话想问小娟的,可是小娟几句话却让他忘记了自己的那一堆问题。 小娟说得没错,自己才到沪市,要说认识的人除了小娟,再说是铁兰和释情了,他们都不应该会干这样的事情,他又想到了谭永乐,谭永乐就是沈冤,这一点应该已经能够证实了,或许是谭永乐吧,现在谭永乐搞了这么多的事情,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所以他把自己卖给警方,转移一下警方的视线,也给他自己减轻点压力! “你觉得会不会是谭永乐在找替死鬼?”周悯农轻声问道。小娟笑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个刑警,还是刑警队长,身手也不算差,有些本事,可是就你这本事要和沈冤比就差太多了,他要拿你做替死鬼也不可能,别人不会信啊,顶多就是把你的真面目给戳穿了,让你恢复周悯农的身份,然后警察把你控制起来,反正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等案子了结了再还你个清白。可即使就是这样也不可能让警方放松对他的通缉!” “可是警方并没有通缉他!”周悯农说道。 小娟淡淡地说道:“他原本就是国际刑警的橙色通缉犯,华夏警方就算不另发通缉令,他也是个通缉犯,而且这样的一个顶级杀手,你真以为是可以发动社会上的老百姓来抓他啊?那会造成社会恐慌,还会导致很多普通百姓无谓的牺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次你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地离开警察局,估计朱毅他们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周悯农也想过这一点,否则就算查出他不是沈冤,就他周悯农本人的身份,那也是逃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出来。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这心底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小娟叹了口气:“朱毅这个人我虽然没接触过,但我听说过,人是个好人,也很有本事,我不让你和他们联系并不是不相信他这个人,而是对他所处的团队有着戒备。” 她放下杯子:“你没有被自己人出卖过,你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我是深深体会过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对自己人太信任,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黑不黑,白不白,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抬眼望向周悯农:“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就算你想让我拿出一点能够证明我自己身份的东西,只能是那本证件了,可是那本证件能说明什么,什么都不是我的,姓名,相貌,血型,一切的一切!” “我曾经对你说过,好几次我都想过要放弃了,可是我不能放弃,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我有我的职责,我的使命,我既然已经因为它牺牲了这么多,如果不把它完成喽,我都对不起自己的这份牺牲!” 小娟的眼里隐隐有泪光。 她见周悯农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她忙笑道:“你看我,扯远了,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我不相信谭永乐会出卖你,谭永乐是沈冤不假,但这么长时间我们的观察,这个人应该不是那些人一伙的,你也分析过,他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铁兰,你和铁兰接上了头,还进入了医院,再怎么说,表面上你可是铁兰的远房表弟,他就算真想这么做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铁兰的感受,从这一点来看,陷害你的人不是他!” 周悯农眯起了眼睛,小娟说得没错,谭永乐没必要这样做,那会是谁呢?突然,他想到了那天铁兰带着他和释情去“栖梧楼”吃饭的情形! “是他们?”周悯农喃喃自语。 小娟问道:“你想到是谁了?”周悯农苦笑一下:“应该是吧,除了他们我再也想不到会是谁了!”小娟忙又问道:“是谁?”周悯农叹了口气:“‘栖梧楼’的老板,那个姓金的,我想起来了,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曾经很留意我的手,他在席间的那些放仿佛有所暗示,有所指。我不是告诉他我曾经是做小买卖的吗?他说我的手看上去有些糙,不像是个生意人,我就说我自小在农村长大,经常下地为家里干些农活!” 小娟也看了看周悯农的双手,她微笑着说道:“你这样的解释换成我也不会相信,你干农活手糙应该是糙两只手,可是你只有右手经常握枪的地方才长了老茧!”周悯农还是想不明白:“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从得知了,金凤凰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小娟陷入了沉思,突然她睁大了眼睛:“铁兰,问题还是出在铁兰的身上!”周悯农吓了一跳:“铁兰?”小娟说道:“我们做一个假设,铁兰这一切的厄运都是因为朱毅让她调查这个案子开始的,而你和铁兰接触也是通过了朱毅,铁兰带着你们去吃饭,金凤凰很自然地就把你当成了一个目标!” “我还是不太明白!”周悯农还真想不明白小娟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娟笑了,这次他笑得很灿烂:“这一切的因果都在朱毅的身上,金凤凰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周悯农想了想:“姓关,叫关暧!” 小娟望着周悯农:“朱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的过去,我告诉你,他可算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人物!”周悯农皱起了眉头:“我只听我们雷局说他确实有些本事,不过我们雷局好像对他有些成见,所以很少在和我们提起他。他的过去说实话,我还真知道得不多。” 小娟叹了口气:“这就难怪了,否则你在进警察局的时候就应该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陷害了!关暧有个堂姐,叫关心,说起来故事太长(见拙著《迷离档案》),你恐怕三天三夜都听不完,我这样对你说吧,朱毅和关心之间有过一段情感纠葛,两人因为立场不同,阵营不同,注定是一对冤家,而最后关心的结局很是凄惨,而她的死却是为了保护朱毅。据说关暧早年就离开了华夏,不过自幼她和关心的感情就很好,每年从国外回来两姐妹都会腻在一起,时间长了,两人就连相貌都变得相差无己,说是堂姐妹,可是看上去和孪生的没什么区别!关心的死,关暧认为朱毅有很大的罪责,听说她曾经发过誓,一定会为关心报仇!” 周悯农没想到其中还有着这样错综复杂的故事,可是他又疑惑了:“小娟,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小娟叹了口气:“组织曾经和金凤凰和关暧他们有过接触,希望能够合作,他们有产业,有条件,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如果能够为组织服务,对组织来说是有莫大的好处!而当时和他们商谈的人就是我!既然要合作,自然就会做些功课!只是之前我以为关暧只不过是说说气话,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朱毅,她也够不着,可现在看来,他们倒是真敢出手!” 周悯农冷笑了一声:“他们还真是自不量力!” 小娟望着周悯农:“你小看金凤凰了,他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楼老板!金凤凰早期是混黑的,后来黑洗白,而他之所以能够做得这么好,完全是他有很厉害的头脑,他的手下分工很是明确,还有自己的资源构架,也就是说,他有自己的一套打探消息的方法,他们的信息收集手段不见得比警方差!” 周悯农吃了一惊:“他想干嘛?”小娟说道:“他下面有个信息咨询公司,其实就是负责收集各方面的消息的,可是他也很聪明,不涉密!一切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当然,有时候也打打擦边球!他的生意能够做这么大,你觉得他会是个庸才吗?另外,关暧也是个能人,别看她好像百事不管,可是她能做金凤凰的主,能够做金凤凰的主,一个原因是金凤凰真正的在乎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自己真正的也有头脑!” 周悯农点上支烟:“你是说他们真会对朱毅不利?”小娟点了点头:“以前不好说,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肯定的了!怎么了?你担心朱毅的安全?”周悯农叹了口气:“你刚才也说了,朱毅确实是个好人,这件事情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提醒他一下!” 小娟微笑着说道:“不用了,上次朱毅不是来过一次沪市吗?和关暧早就见过面了,以朱毅的本事,他不可能不对关暧有所警惕!”周悯农微微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朱毅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应该能够想到。” 周悯农望着小娟:“现在我对你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了,可是你却总是让我觉得看不透!” 小娟笑了:“是吗?我真让你那么看不透吗?”周悯农苦笑一下:“我对你的了解都是你自己说的那一套,不是吗?你叫孔馨,是警察部特别罪案调查局的侦察员等等,都是你自己说的,虽然我也问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其他的都对不上号!而你在我面前也是神秘兮兮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第六十一章烈士是怎么来的 小娟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可是我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让你相信我的诚意。因为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要是总是在一起对你,对我来说都很危险!所以我才会对你说那些话,你若是想放弃还来得及,从我这儿离开,回到朱毅那里去,他会好好保护你,当然,我相信你也不会被一直冤枉下去,等案子结束了你还是能够恢复一切。只是你一定会觉得遗憾,因为你没能够亲自参与这件案子的侦破,你享受不了这其中的那种刺激和乐趣!” 周悯农冷笑一声:“在我选择来到这儿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怎么可能放弃!”小娟抚掌笑道:“好,是条汉子。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或许从此以后,你都不可能再是你自己了,除了你的灵魂以外。”周悯农摸了摸自己的脸,闭上了眼睛:“什么时候手术?”小娟说道:“现在都可以,你应该也看过了,我这儿的家当很全的。” 周悯农也笑了:“确实,别人的冰箱里放的是吃的,可是你放的却是血浆、骨髓什么的!”小娟说道:“这是我自己攒的,能够攒齐这些东西不容易!每次开工,他们给的材料都是计算好的,几乎就没有多的,知道这些是怎么剩下的吗?因为我没有把这些玩意糟蹋在那个假的你身上!” 周悯农的心里很是紧张,但他也有些好奇:“你准备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角色啊?”小娟笑道:“一个从来就不存在的角色,组织里的人查不出你的来历,甚至警方也查不出你的来历!”周悯农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小娟说道:“其实我也一样,现在无论是谁都查不出我的来历!” 周悯农的疑心又起来了:“小娟,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小娟点头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周悯农问出了口:“你是在查案的时候被他们发现的,然后你就死了,警方还发现了你的尸体,给你开了隆重的追悼会,但你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又是谁帮你进行的改造,改造以后你又是怎么混进他们的组织的,还成为了其中的骨干!” 小娟拿起了周悯农扔在茶几上的香烟,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好像告诉过你,我以前是做法医的吧?”周悯农“嗯”了一声,小娟苦笑了一下:“我最初卷入这个案子并不是部里委以的任务,是我自己的私自行动!” 小娟双脚支在沙发上,一只手环抱着,头也歪头,另一只手里拿着烟,周悯农觉得她这样子有些凄美的味道。 “大约是在七年前吧,我二十五岁,刚到调查局没两年,有一天我在燕京警官大学的老师,他是教我们法医解剖学的,同时也是我的恋人,他突然给我发了一和短信,他说有人在跟踪他,可能会有危险,短信上留下一个地址。刚开始我以为是他和我玩的恶作剧,就没理会,可过了十几分钟,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才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提示关机了!” 小娟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我当时收到信息就赶过去的话,所有的一切就改变了!我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糟,而他也不会……”周悯农看到小娟的脸上滑下了泪水,他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纸巾递了过去,小娟接过纸巾:“等我赶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时,人已经不在了,他竟然这样就消失了,从此就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之后的那两个月,我的心里一直在内疚,在懊悔,我开始悄悄地调查,直到他失踪后的第四个月,我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把这事情向局里做了汇报,可是局里并不重视,还说什么他们能够理解我的感受,可是我得到的所谓证据并不充分,局里没有让立案继续调查,还说他的失踪已经有市局在查了,而且这案子也够不上特别罪案,我们不便插手!” 周悯农又给小娟的杯子里续了水,小娟微笑着说道:“谢谢!”周悯农摆了摆手:“那后来呢?”小娟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上月后,我又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失踪和一起人体器官盗卖案有牵连,这样一来,我们局就够资格插手这个案子了,局里成立了一个侦破小组,而我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一开始我们的侦破工作还是有些进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们好像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落在他们的算计中,这时候已经是侦破小组成立一年多了,你一定觉得我们很无能吧,一年多都没办法破获这个案子!我就开始起了疑心,我怀疑我们的小组里有内鬼!可我还没来得及向上面说出我的想法,就出事了,那晚我出去回来,驻地里空无一人,我正在纳闷中,头上就挨了一下!” 小娟望着周悯农:“你猜我醒来的时候见到了谁?”周悯农轻声回答道:“你男朋友。”小娟笑了:“你还真不笨!”小娟说道:“真让你猜着了,我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他,他告诉我,我们的驻地已经被端掉了,连我在内的三个人,其余两人都已经死了,我当时听了心里很是着急,我想尽快把这事儿向部里汇报,可是他却阻止了我,他说那些人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把我们的驻地端掉,就是因为我们的小组里出了内鬼!” 周悯农说道:“你就不问问他怎么就能够救了你?”小娟嗔道:“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周悯农忙说道:“好好,我不打岔!” 小娟这才说道:“你都想到了,我怎么会没想到,等我问他以后,我才真正知道了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也是因为有这门技术被他们绑了来,之所以我能够活着,也是因为他的担保。当然,光有他的担保是远远不够的,他们逼着我改头换面,彻底没有了原来身份的一切特征,还弄了一个‘我’的尸体,就这样,在部里,我成了烈士!现在你知道我这个烈士是怎么来的了吧?” “我想过离开他们,向部里说明这一切,可是我又一起,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何不将计就计?暂时委屈下来,把一切查个清清楚楚,那样也不辜负我吃的这些苦,而且还有他帮我。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加入他们没多久,三个月不到,他就出事了。” “死了?”周悯农关切地问道。小娟点了点头:“是的,在和所谓的客户谈生意的时候,没谈拢,被客户杀害了,你也知道,这些客户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我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差点晕死过去,我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后来组织派出人把杀他的人给杀了,这事情才算完了,从那时起,我也知道,从此我再没有帮手了。而他们对我一直都有防备,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信任我,为了争取到他们的信任,我拼了命的出任务,再危险的任务我也接,而且还要圆满地完成。” “这样的日子一起持续了两年,他们才相信了我,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也如你说的,因此在组织中我的地位也慢慢地高了起来。可我没有忘记我的初衷,更不会忘记我的使命!接下来的这三年里,我一边应付着组织的人员,一边继续暗中调查那个案子,直到遇到你们,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小娟说完,喝了口水,然后就是沉默。 周悯农打心底佩服这个女警察,为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她竟然背负了这么多的苦难与悲痛。周悯农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开始了!”小娟伸了个懒腰:“算了,太晚了,再说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还是明天吧!”说完她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我冲个凉,你先去睡吧!” 周悯农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 小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怎么?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舍不得走吧,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去洗澡!”周悯农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就能够肯定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小娟楞住了,周悯农又说道:“你说你见到的是他,真的就是他吗?他说的,你就能够全都相信吗?还有,他的死,你觉得又正常吗?别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过这些?” 小娟重新坐了回来,她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周悯农:“你是说我见到的那个他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救下我?”周悯农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他?因为他有这技术,绑架你应该也是一个道理,我问你,你和他再见面以后,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 小娟的脸色很难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真像周悯农说的那样,自己当时只想到他救了自己是因为那份情谊,现在看来这其中竟然真的有漏洞:“我没有发觉,因为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聚少离多。”她这样回答周悯农也就是承认了她心里也有了疑惑! 第六十二章大清早的访客 朱毅喜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邓琨端了杯茶递给他:“在想什么呢!”朱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几点了?”邓琨说道:“两点多了!”朱毅笑了一下:“你怎么还不睡?”邓琨也笑了:“你不是也没睡吗?” 朱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把玩着杯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向警方告发小周是沈冤的!”邓琨眯起了眼睛:“嗯,小周到沪市,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就让人盯上了呢?” 朱毅叹了口气:“所以啊,我真的想不明白。” “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叫小娟的干的?”邓琨问道。朱毅摇了摇头:“除非她有毛病,把小周那么费力地弄到沪市来,还不如当初她就把小周卖给长流县的警方!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警方说是接到市内一个公用电话的报警,说明这个人就在沪市,而且应该是和小周有接触的人,甚至还知道小周在医院工作,也是他告诉警察去哪里抓小周的。” 邓琨说道:“小周可才到医院上了第一天班,这个人应该就是医院的人!”朱毅说道:“好了,别想了,明天我们去见见铁兰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第二天一早,朱毅他们才吃过早餐,舒逸便来到了朱毅的房间。 “老师,有个女人想见你,她说她姓关!”舒逸说道。朱毅先是一楞,姓关的女人自然就是关暧,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到了沪市?这一大早的她就过来找自己又会有什么事情!见朱毅半天不说话,舒逸问道:“老师,我们还去不去见铁兰?” 朱毅眯起了眼睛:“让她进来吧,铁兰那儿晚一会再去!” 关暧还是穿着一身黑色薄纱长裙,透露出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气息。才进门,她就微笑着说道:“朱先生,是不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啊?”朱毅抬手示意她坐:“金夫人,说哪里的话呢,请坐吧!” 关暧在沙发上坐下,舒逸给她倒了一杯茶后就退出了房间,邓琨也说道:“我回房间准备一下!” 朱毅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金夫人,不知道大清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关暧微笑着说道:“朱先生,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你到沪市的吧?其实也是个巧合,我一个朋友从金陵到沪市来办点事,正好住在这个酒店,因为她的时间很紧,于是让我过来陪她一起吃早餐,聊会天,没想到在餐厅就看到了朱先生,只是先生你的眼光太高,没看到我罢了。” 朱毅“哦”了一声,他自然是不相信关暧的话的,朱毅向来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在餐厅他怎么会没仔细观察过周边的环境,关暧明显是在说谎。不过他也不点破:“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也是昨天才到沪市的,正准备一会去找铁兰呢!” 关暧叹了口气:“铁兰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谭永乐离她而去了,她的那个表弟还被警察给逮了一回,还有,在世纪公园的停车场,她们还遇上了坏人,险些出了事!”朱毅笑了:“金夫人,看来你还是挺关心铁兰的嘛!”关暧说道:“我们可是好姐妹,她的事情我自然关心!” 朱毅点了下头:“铁兰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那是她的福气!”关暧叹了口气:“可惜,她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人,也不会闹成这样,你说是吗?”她望向朱毅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冰冷。朱毅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想想也是因为自己让铁兰帮着查案,才令铁兰处于危险之中,这一点关暧倒是也没说错。 关暧望着朱毅:“早听说朱先生为了达到目的,无视他人的性命,尤其是女人,看来确实是如此!”朱毅的心里身躯一颤,她从关暧的语气里感觉到了杀意,浓浓的杀意,是因为关心么?看来是的,她的这句指责中提到的女人,听着像是说铁兰,可是归根到底指的却是关心! 偏偏朱毅还无法解释,关暧认定了关心是因为自己而死,事实呢,或许也差不多,朱毅再怎么解释也是无力的。 朱毅的沉默在半暧看来就是默认,她的心里冷哼一声,她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迟早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姐姐报仇的,她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看来就要到了。 关暧眼中的杀气一下子散尽了,露出了微笑:“看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朱先生,你们还有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站起来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关暧才走,邓琨就进来了:“如果不是早听你说过,我还以为是关心还魂了呢!”朱毅苦笑了一下:“我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惊!”邓琨问道:“她找你有什么事啊?”朱毅淡淡地说道:“示威!”邓琨楞了一下:“示威?示什么威啊?我们招她还是惹她了?” 朱毅叹了口气:“她好像对关心的事情耿耿于怀,认定了就是我害死了关心。”邓琨说道:“这么说来她是想替关心报仇来的?她这不是胡来吗?不行,我得找她说清楚,关心的死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根本不关朱哥你什么事!” 朱毅了摇头:“我虽不杀伯仁,可伯仁却是因我而死,说到底,关心的事情上我也有责任,现在回过头去想想,我做得也不够好,不然结局很可能不会这样。”邓琨皱起了眉头:“可是现在我们本来就够乱了的,她再搞风搞雨的话不就更添乱吗?”朱毅轻声说道:“别着急,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不是呆在沪市吗?找个时间我再和她好好谈谈吧。” 邓琨这才问道:“铁兰那儿还去吗?”朱毅说道:“走吧,现在就去!” 朱毅他们自然不会直接到医院去,而是先给释情打了个电话,让铁兰在家里等着,三人开着车直接去了铁兰家。 “朱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沪市?”见到朱毅铁兰开心地问道。朱毅笑了笑:“有两三天了。”铁兰嘟起了嘴:“来这么几天了,现在才想起我啊?” “说什么话呢,只是这两天我们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就没有过来看你。”朱毅接过释情递给他的茶杯:“铁兰,这些日子你最好别到处乱跑,尽量做到两点一线!”铁兰知道朱毅这是担心她的安危,她说道:“嗯,朱哥,上次我列出的名单里的那些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朱毅听她问起,摇了摇头:“都查过了,可是他们都不符合,也就是说他们都不可能是张弛!” 铁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们查得不够仔细?”朱毅微笑着说道:“是陆亦雷的人亲自查的,我相信他们的能力。”铁兰望着朱毅:“你不是说过他应该就藏在这个圈子里吗?而且他的性格来看,是不会甘于平庸,默默无闻的!”朱毅说道:“是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这么认为,铁兰,你想想,会不会是你这边有什么遗漏?” 铁兰从里屋又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这些日子又找出的几个有嫌疑的,你们再看看吧!”朱毅接了过来:“铁兰,你这边不用再查了?”铁兰楞了一下:“为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为了你的安全,还有就是你这样的查法已经惊动了他们,他们应该在忙着应对了。” 铁兰却坚定地说道:“不会,我必须得查,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行业我了解的比你们都深,哥,为了查这事儿,我和谭永乐都已经分手了,现在说不让我查了,我接受不了!”朱毅知道铁兰也是个倔脾气,他安慰道:“其实到现在为止,该查的你不是都已经查过了吗?你已经尽力了。” 铁兰摇了摇头:“不,还没有查完,知道我现在在查什么吗?我现在已经把范围扩大了,扩大到了相关的一些产业中去,我在想,他或许并不完全就是潜藏在整容整形这个行业,又或许他会在相关的其他产业中,例如整形器械、医药等等,因为这些产业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掩饰,在这些产业中他们藏族更能够游刃有余地进行着他们的活动。” 朱毅的眼睛一亮:“你说得没错,铁兰,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会在世纪公园对你下手?”铁兰此刻听朱毅一问,她的脑子也转了过来:“你是说我或许触及到了什么?”朱毅点了点头:“嗯,我想应该是这样,好吧,既然你想好了,要继续进行调查也行,不过安全方面你得小心,这方面你要听释情的!” 铁兰这才笑道:“行,没问题。” 朱毅也笑了笑:“今天一大早关暧到酒店来找过我,她说是去陪朋友吃早餐在餐厅无意中看到我的,可是我知道她是在说谎。”铁兰轻声说道:“她一直对关心的事情放不下,我劝过她,虽然她口头上说是想开了,可是我知道她的心里有疙瘩,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吧?关暧我还是熟悉的,这个人啊,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就拿金凤凰来说,在和关暧在一起以前,也不是什么好鸟,倒是和关暧在一起改变了很多!” 第六十三章新的线索出现了 金凤凰看着关暧:“你去找了朱毅?”关暧淡淡地说道:“是啊,怎么了?”金凤凰苦笑了一下:“你去找他干嘛啊?就是为了去说两句狠话?让他有了戒备,你怎么对付他?”关暧哼一声:“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他害死的关心,他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金凤凰叹了口气:“老婆,你太执着了,其实关心的事情下决心而论也不能够完全怪朱毅,那事儿后来你应该也听说了,他们的立场不一样,各为其主罢了!”关暧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这事情由不得你来评说!” 关暧怒气冲冲,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金凤凰,当初你可是答应帮我我才会跟你在一起,怎么,现在你反悔了?是不是看到朱毅身后的势力你害怕了?”金凤凰苦笑了一下:“你想多了,你还不了解我金凤凰吗?这么多年的打拼,你觉得我会怕谁吗?我只是不想你出什么事!” 关暧这才松了口气:“我就姑且相信你,对了,上次找我们谈的那个女人,还能联系上吗?”金凤凰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关暧淡淡地说道:“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金凤凰的内心充满了苦涩:“老婆,怎么对付朱毅我都没意见,可是真要和那些人联手我却不答应,他们是什么人以前我们若是不清楚的话,现在看他们对铁兰的手段你就应该知道了,都是些亡命之徒,吃人不吐骨头的,和他们合作这不是为虎谋皮吗?” 关暧白了他一眼:“他们再厉害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再说了,这可是我们的主场,你金凤凰怎么说也算是沪市的一个人物,论起狠来,你会输给他们吗?”金凤凰说道:“这是两码事!根本就是两码事!朱毅为什么要到沪市来,铁兰为什么会遇到危险,归根结底就是他们正在查的这个案子!” 关暧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金凤凰说道:“这说明那些人不干净,已经被官方给盯上了,如果我们和他们扯上关系那我们很可能就会被扯进一个大漩涡!”关暧眯起了眼睛,她也在思考着金凤凰的话,金凤凰说得没错,这个时候选择和朱毅的对手合作,确实很危险,可是转念又想想,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以后恐怕要对付朱毅就不容易了! 关暧权衡了一下:“这是个机会,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老金,你要是怕那我自己干!”金凤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好吧,我答应你和他们接触,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关暧皱起了眉头,金凤凰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推到我的身上,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置身事外。”关暧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金凤凰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睛湿润了,这么多年来,虽然她一直跟金凤凰在一起,可是从根本上她是很看不起金凤凰的,在她看来,金凤凰就是个混混,混得好一点的混混,看似文雅,却一身的痞气。 金凤凰看中的是她的美貌,而她看中的是金凤凰的财力以及他在黑道中的势力,她要为关心报仇,那么她就得借助金凤凰的实力。在关暧的眼里,她和金凤凰之间仿佛就是一场交易,契约夫妻,只不过维持着夫妻之间关系的契约不仅是一纸结婚证,还有就是那摆不上台面的交易! 不过现在,听到金凤凰这些话以后,关暧知道,金凤凰对她是真的喜欢,不,甚至可以说是真的很爱她,她当然知道一旦他们真的卷入了这个案子,那么结果很可能会被送进监狱,金凤凰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可是他却宁愿一个人去背负这些罪责,也不愿意自己受到一点的委屈。 关暧一下子扑进了金凤凰的怀抱,金凤凰有些不知所措,楞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关暧的后背:“好了,你是我的老婆,我对你好是应该的,至于这样感动吗?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看是不是能够联系得上那女的。” 小娟准备好了一切,一会就要给周悯农手术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周悯农也望着小娟。 “是娟小姐吧,我是金凤凰!”电话里传来了金凤凰的声音,小娟有些诧异,金凤凰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来电话,她看了周悯农一眼,捂住了话筒:“金凤凰!”周悯农眯起了眼睛,小娟已经把她之前受组织的委托去找过金凤凰的事情告诉过他,不过当时金凤凰不是坚决地拒绝了吗?怎么突然又给小娟来了电话。 小娟咳了一声:“金老板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娟的声音很是冰冷,金凤凰说道:“娟小姐,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后来又考虑了一下,我想或许我们应该有合作的可能。”小娟冷笑了一声:“金老板,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们找你合作的时候你是什么态度?想在你说你想明白了,你拿我们当什么人了?” 金凤凰没想到小娟说话会这么些冲,他一下子哑然了,小娟淡淡地说道:“金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这儿还忙着呢,先挂了!”金凤凰这才反应过来:“娟小姐,请等等!”小娟并没有马上挂电话,金凤凰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好商量,好商量不是吗?”小娟说道:“那好吧,晚点我给你电话,就这号码吧?” 挂了电话,周悯农问道:“金凤凰主动提出来要和你们合作?”小娟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纳闷,两年前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说话很硬气的,当时我还说金凤凰确实是号人物,所以后来我们也没有再为难他,可是他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周悯农望着桌上的电话:“两年了你这号码一直用?”小娟笑道:“当然不可能,可是以金凤凰的实力,想要找我不容易,但想要弄到联系我的电话号码却不难!” 小娟淡淡地说道:“不过他这个电话却让我证实了一件事情,出卖你的人应该就是金凤凰!”周悯农望向小娟,小娟说道:“你到沪市以后一直是和我在一直,直到你找了铁兰,才进医院,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你,铁兰是不会出卖你的,你们那个小和尚也不会,问题多半就是出在金凤凰和关暧的身上,不过之前只是猜测,我不能肯定,现在金凤凰这通电话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周悯农却很是不解:“就因为你说的,关暧为了报复朱毅,他们就选择和你们合作?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就没想过很可能自己也会卷入一潭浑水中去吗?”小娟叹了口气:“这人啊,一旦被仇恨遮住了双眼,那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再说了,金凤凰的底子并不干净,对于他来说,就算卷进来也不算什么。” 周悯农摇了摇头:“不行,既然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我得通知朱毅他们。”小娟说道:“不行,给你做手术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手术后你还要休息一个星期,接着我们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先手术!”周悯农也急了:“可是这样一来朱毅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小娟说道:“你放心吧,他身边应该有高手在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你实在担心,给你做完手术我会想办法把这事儿通知他的。”周悯农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小娟看了他一眼:“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啊?” 周悯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哪里,我信,我信还不行吗?”小娟指着手术台:“去,排个便,然后躺上去,我准备麻药。放心吧,你不会有一点点的感觉。” 蒋朝阳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报纸,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喂!”电话里传来了胡刚的声音:“蒋局,程明的父亲来队里了,他说要见你!”蒋朝阳楞了下:“程明?谁是程明?”胡刚说道:“就是化工厂的那个在逃犯,我们不是怀疑假的裴晓刚就是程明改造而成的吗?” 蒋朝阳听了忙说道:“赶紧地,赶紧请他过来,对了,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胡刚说道:“没说,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焦急!蒋局,我马上就请他过来。”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胡刚领着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进了蒋朝阳的办公室。 “蒋局,这就是程明的父亲,程灏!这位是我们蒋局长!”胡刚介绍道。蒋朝阳笑了笑:“程大哥,坐,请坐!”说着他伸出了双手,程灏有些受宠若惊,他忙伸出手去和蒋朝阳用力地握了握,他的眼里有着泪花:“蒋局长,我,我,唉,我有罪啊!” 蒋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程大哥,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说,胡刚,楞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倒水!”胡刚倒了水,然后也跟着坐了下来。蒋朝阳递给老头一支烟:“老哥啊,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说吧,能够帮到你的,我们一定会帮的,警民一家嘛!” 第六十四章一个叫黑三的混混 “蒋局长,我有罪啊!”程灏颤抖着点了烟,吸了一口:“程明他,他死得冤,你得为他作主啊!我知道程明犯了错,他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是我们帮着他逃跑了!”蒋朝阳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程灏还是很激动:“蒋局长,我知道我们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做也是犯法的,可是……”蒋朝阳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程明出逃后,一直下落不明,也没有跟家里联系,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程明突然回来了,他逼着程灏给他筹一笔钱,十几二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程家也算是殷实之家,咬咬牙这钱也就筹到了。 在程灏的逼问下,程明才告诉他,这钱是用来给自己换一个新的身份的,他还告诉程灏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经常和家里人永远地在一起了,只是不能够像常人一样,天天在一起。程灏听了心里也很激动,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守在自己的身边,虽然程明说了,不能天天在一起,至少能够离经常见着。 所以程灏也就没有多想多问,只是嘱咐了一下让他自己小心。 之后程灏就一直在盼望着能够再见到程明,可是过了大半个月,程明还是没有一点影子。就在程灏的心里着急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化工厂有个叫裴晓刚到家里来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看样子神神秘秘的,程灏让他进了家,当时程灏就觉得这个叫裴晓刚的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可是竟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当两人关在房间里的时候,这个裴晓刚就给他跪了下来,然后告诉他自己就是程明。 当时对于程灏来说地震惊多大,他哪里肯相信这个裴晓刚说的是真的,可是偏偏这个裴晓刚对于家里的事情却知道得那么详细,甚至很多都是他们父子才知道的秘密!这不由得程灏不相信,而且那种亲切感也不是假的。 那一晚父子俩聊了很多,程明告诉程灏,自己不仅是外貌改变了,就是身体的其他特质也发生了改变,当程灏听说连血型都变了,气得脸都变绿了,他是一个传统的老人,很看重血缘关系,还抬手打了这个裴晓刚一巴掌。 不过最后他还是原谅了儿子,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骨肉。 程灏当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化工厂原本的那个裴晓刚到哪去了?程明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从现在起他就是裴晓刚了。 那天以后裴晓刚常常悄悄地和程灏见面,为了保密起见,程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妻子,程明的母亲。 原本程灏还沉浸在儿子回来的事情上,可是几天后却听到外面有传言,说是暮山县发现了裴晓刚的尸体,程灏吓了一跳,他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追问裴晓刚是不是他杀的,程明否认了。 他说他没有杀人,杀人的应该是收了钱替他改变身份的人。程灏担心他的身份被揭穿,劝他还是暂时离开躲躲,可是他说他不能躲,如果他躲了就真的穿帮了。程灏问他那暮山发现的那具尸体怎么办,程明告诉程灏,这些他都不用担心,暮山县那边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摆平的。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程明说的那样,风平浪静。 但是没过几天,胡刚就盯上了程明,也就是假的裴晓刚。这件事情让程明有些慌乱了,他清楚地记得那些人曾经说过的,一旦他的身份被人怀疑,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不过胡刚虽然几次去找过他,但都是客客气气的,程明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没过几天,程明也被杀了,同时出现了两具裴晓刚的尸体,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程灏却知道,他知道其中的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 “蒋局长,我知道我有罪,程明也有罪,可是程明罪不致死啊,就算他真的该死,也不应该是这样个死法,对不对?”程灏抓紧了蒋朝阳的手,蒋朝阳拍了拍他的手背:“老哥,你先平静一下,别激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们一定会尽力抓住杀害程明的凶手的!” 程灏流下了眼泪,胡刚看了蒋朝阳一眼,然后轻声说道:“程老爹,程刚有没有告诉你那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程灏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他确实没有对我说过。”胡刚苦笑了一下,没有线索,想要破案谈何容易,程灏来反应的情况无非是印证了朱毅的推测而已,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蒋朝阳也叹了口气,程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好像听程明提过一嘴,说暮山的事情黑三会帮去搞定的!对,是叫黑三。”蒋朝阳望向胡刚,胡刚说道:“我马上和暮山县局联系,查查有没有一个叫黑三的人。” 雷霆接到胡刚的电话,听了个大概:“黑三?嗯,我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还真让雷霆他们找到了黑三,不过他们找到的是黑三的尸体,死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却没有被人发现。黑三是暮山县城里的一个混混,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让警察“照顾”。 “黑三死了?”雷霆接到刑警队的电话时他楞了一下:“查,给我查仔细了,查查这半个月黑三和哪些人有过交往,另外他不是有一帮兄弟吗?全部给我抓回来,一个个的问,我就不信问不出一点名堂!”雷霆愤怒了,正是因为裴晓刚的案子,害得他损失了周悯农这个爱将,不仅仅是这样,他的心里还觉得愧对周悯农的父亲。 胡刚在接到消息后马上就赶到了暮山。 “我们正在抓紧对黑三那些个兄弟进行审讯,耐心等等吧,会有消息的!”雷霆扔给胡刚一支烟:“老蒋呢,他怎么不来?”胡刚苦笑了一下:“蒋局到市里去了,怎么说案子也算是有了进展。” 雷霆叹了口气:“唉,那个程灏,他要是早点把这事说出来,黑三这条线我们不就连上了吗?”胡刚也跟着“唉”了一声:“这个程灏啊,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子,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他的心里也觉得憋屈,可是怎么说他自己所作所为也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他心里害怕。” 雷霆冷哼一声:“他以为现在说他就不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了?”胡刚忙劝说道:“好了雷局,这事啊,人家心里要斗争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不管怎么说,他能够到警察局自首,并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已经很不错了。” 雷霆白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雷局,朱老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小周还好吧?”胡刚换了个话题。雷霆楞了一下,他这才想到朱毅已经两天没有和自己联络了,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朱毅啊,你有两天没汇报你的思想了!” 朱毅听到雷霆那洪亮的嗓门,他苦笑了一下:“我凭什么要向你汇报思想啊?”雷霆也不和他罗嗦:“小周还好吧?”朱毅沉默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雷霆感觉到了什么:“我说,姓朱的,你可是向我保证过小周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说话啊,他现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朱毅叹息道:“老雷,你别着急好不好,总是这么激动,我怎么说话?”雷霆说道:“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好想的。”朱毅这才说道:“小周失踪了,我们查过,是他自己躲了起来。”雷霆气极了:“什么叫他自己躲了起来?人交给了你,你就得给我看好了,失踪了?说得好轻松,一句失踪了就完了?” 朱毅说道:“老雷,你讲点道理好吗?腿在他自己的身上,我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而且他一直都是和那个叫小娟的女人在一起,就算和我联络也是通过电话,我怎么看着他?”雷霆的驴脾气上来了:“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人是让你蛊惑走的,你就得负责!” 朱毅知道雷霆是个不讲理的人,他说道:“好了,别犯浑了,放心吧,我们会尽快联系上他的,再说了,他和那个小娟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朱毅也懒得听他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雷霆楞住了,他指着电话对胡刚说道:“咦,你看看,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挂了我的电话。”胡刚笑了:“雷局,别说朱老师,就是我都怕您这脾气,别看你是在和老师通话,可是你这通火啊,还真是连我都吓了一大跳,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我都害怕自己会被血溅到身上!” 听到胡刚的调侃,雷霆笑了,笑过之后他才悠悠地说道:“悯农啊,你自己可得会照顾自己,看来你的路注定得靠自己走了,今后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胡刚也知道周悯农的来历以及他和雷霆之间的关系,胡刚说道:“小周是个优秀的警察,也是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员,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一定会帮着他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六十五章关暧提出的条件 周悯农整整躺了两天了,他的心里很是烦躁,想动,可是全身裹得像木乃伊一般,根本就动弹不了。 小娟给他喂了水,看他那样子,小娟笑道:“是不是浑身都不自在?”周悯农的嘴动了动,他感觉自己说话有些吃力:“我还得躺多久?”小娟说道:“按理说你应该躺个十天半月的,可是我们等不起,不过再怎么着一周的时间是必须要躺够的,安心躺着吧,我都不嫌伺候你麻烦,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周悯农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娟说的是实情,他又说道:“你说让我给你做助手,不会是让我也学着怎么改造人吧?”小娟冷笑一声:“你能行吗?你用过手术刀吗?知道人体的构造吗?有外科手术或者解剖学的基础吗?” “我和他都是正经八百的法医出身,之前就曾经经过外科的实力锻炼,他比我更厉害,他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法医,还是一个出色的外科专家,手术刀仿佛就像是长在他的手上一般!其实很多整容整形专家大多都是半路出家,之前也大都是外科大夫,华夏的整容整形也是这几年才成了体系。”小娟轻声说道,周悯农知道小娟说的那个他就是她曾经的恋人。 周悯农想要苦笑,可是他不敢笑,他怕会牵扯到面部还没有愈合的肌肉:“那我怎么能做你的助手?”小娟淡淡地说道:“助手不一定会手术,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的。” 周悯农“唉”了一声:“我听说这次是由科学院的老专家带领专案组,他们对这门技术是志在必得,其实你可以把技术交给他们的,这样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了!” 小娟笑了:“你以为我就具备这样的技术?忘记我给你说的话了,就给你手术的材料还是之前备下来的,科学院想要的并不是整容整形的技术,这技术他们不比我们差,他们想要的是彻底改变人体基因的技术,整个组织里,除了‘老师’,谁都不知道这些材料是什么,怎么配比的!” “另外你别忘记了,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案子不仅仅是改造人那么简单,这只是他们的一个手段,靠这门技术也不可能真正为他们带来多少财富,毕竟这生意风险太大,有一生必然就得有一死,虽然他们很是谨慎,但难免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再要花费人力物力在善后,那么改造人这生意根本就是赔钱的!他们真正的利润点在哪里,就在我追查的摘除人体器官盗卖上。” 小娟说到这儿:“好了,你也别再说话了,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静地休息,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早些下地。” 手机响了,小娟拿起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又是这个金凤凰,看来他还没完没了了!”周悯农这才想起:“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会给朱毅提个醒!”小娟看了他一眼:“知道了,放心吧。” 说着她接听了电话:“喂!”她的声音回复了冰冷。 “娟小姐吗?我是金凤凰!”金凤凰的声音传来。小娟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说了这两天我有些忙,等我闲下来了自然会来联系你的。”金凤凰笑了:“娟小姐,你不会还为上次我拒绝你的事情心里有怨气吧?”小娟轻哼一声,也不说话。 “娟小姐,你看这样行不,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做东!”金凤凰提出了邀请,小娟想了想,便应下了,她也想看看金凤凰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挂了电话她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对周悯农说道:“我中午去会会金凤凰,你就安心给家里呆着吧,吃过饭了我就回来!” 小娟说完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就离开了。 金凤凰还是在“栖梧楼”宴请的小娟,这是他的地盘,安全。金凤凰并没有到酒楼门口去接小娟,他也是个人精,他知道小娟应该也就是个化名,而以小娟这样的身份自然也不喜欢张扬,张扬就意味着找死。他还藏着另一层心思,那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有人看到他和小娟他们这些人有太多的交往。 小娟到了五号包厢的门口,服务员便热情地领了她进去。 包厢里除了金凤凰还有一个女人,小娟认得,那就是金凤凰的妻子关暧。两人见小娟进来,连忙都站了起来,金凤凰一脸的笑意:“娟小姐,您总算来了,坐,快请坐。”关暧也拉住了小娟的胳膊:“娟小姐,来你坐这儿,今天你可是我们的贵客,得上座的!” 小娟也不推辞,就在正位上坐了下来。 “娟小姐,你看看吃点什么?”金凤凰近乎讨好地问道。小娟摇了摇头:“随便吧,我这个人不挑嘴。”关暧看了一眼小娟,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凤凰:“这菜还是我来点吧,自家的酒楼,什么菜好吃,什么菜一般我心里都有数,娟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小娟作了个请自便的手势,关暧就招了服务员点了一气,点好了菜,关暧又问道:“娟小姐,你要喝点什么,白酒还是红酒?”小娟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喝酒。”关暧笑了:“这可不行,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无酒不成席,是吧老金?”金凤凰跟着笑了:“是是,就是,怎么也得喝上一杯的,娟小姐,你不会是想为我省钱吧?” 小娟拒绝不了,只得说道:“那就来点红酒吧!”关暧微微点了点头:“红酒好,特别是我们女人喝点红酒就更好了,那玩意是养颜的。”小娟没有再纠缠酒桌上的这些话题:“金老板,现在我人也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虽然我小娟是个女人,可是也很不喜欢绕山绕水,弯来弯去的。” 金凤凰悄悄看了一眼关暧,关暧没事人一样,招呼着给小娟倒茶,他尴尬地笑了笑:“娟小姐,记得你曾经找过我,说是想和我合作,可是当时我正碰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在这儿我向娟小姐赔不是了!我自罚一杯。”说罢,金凤凰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小娟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我能够体谅金老板苦衷,做这件事情确实会有很大的风险,不过不是有个俗话叫富贵险中求和?” 关暧见金凤凰竟然没有了以往的机灵劲,她插话道:“现在我们提出合作的,我想知道娟小姐是怎样一个想法。” 小娟想了想:“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的合作不会影响到你们医院主业的收入,而是由你们出钱,我们出技术,再搞一个医院,当然,或许它只是一个研究所,甚至其他的名称,而这个地方并会承接我们需要的一切整容整形手术,医生护士什么的,也不用你们出一个人。也就是说你们不能参与这个医院的一切事务,只需要坐着等分钱就是了!” 金凤凰望向关暧,小娟提出的条件倒不算是苛刻,关暧却笑了:“听上去倒是很合情理,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现在遇到了些麻烦?”小娟眯起了眼睛,望向关暧:“你什么意思?”关暧说道:“我可是得到消息,有人想要对付你们,而且他们还是官方的人。” 小娟冷笑了一下:“这些我们自己会处理,会解决,不会影响到你们,就算我们出了事,你们依然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关暧摇了摇头:“这不是我需要的合作!”小娟终于感觉到了关暧的强势,而金凤凰事事都是以关暧为马首是瞻。 菜已经上了上来,金凤凰招呼道:“来,我们先碰一杯,然后边吃边谈吧,合作合作,那就是尽可能的互惠互利,娟小姐,你说是不?”金凤凰在关暧开始强硬的时候跳出来当和事佬。小娟笑了笑:“金夫人,不知道你想要的合作又是怎么样的呢?” 关暧也笑了:“我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了,我希望你们帮我抓一个人,抓到他以后交给我,我自己会处理,而且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牵连你们。作为我们的回报,就是提供你那个医院或者研究所的全部资金,而且我们仅仅只是出资,不会参与你们的任何事,也不会从中赚取一分的利润。娟小姐,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你觉得怎么样?别急着拒绝我,你好好想想,能够再次找上你们,说明我们对你们已经有些了解了,我想,如果我把关于你们的一些材料交给警方,相信他们会很感兴趣,你说是吧?” 小娟瞪着眼睛:“你威胁我?”关暧笑得更加妩媚了:“哟,娟小姐,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哪是威胁你呢?我只不过是在和你商量!至于愿意不愿意合作,完全取决于娟小姐,当然,作为我来说,还是希望今天这顿饭大家都有收获!” “娟小姐,我们老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清楚,如果你们想不起作用横的,我们当然会害怕,不过再害怕最后大不了也就是一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你说对不?所以我劝你还是认真地考虑考虑,你要是拿不了主意啊,最好和你的主子请示一下。”关暧的话连敲带打,说得小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第六十六章小娟的小九九 小娟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关暧见小娟松口了,她才轻声说道:“其实你们应该也很希望能够除掉他的,他叫朱毅,我听说你们的很多事情都是坏在他的手上,对吧?”小娟笑了:“金夫人和他有仇?”关暧给小娟夹了筷菜:“我和他是不是有仇那是我的事,只要你们答应,把人给我弄来就行了!”小娟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以金老板的实力,做这件事情应该不算很难吧?” 关暧淡淡地说道:“他身边有高手,我们手下没有能够抗衡的能人,你们就不一样了,敢做这么大的买卖,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小娟没有说话,端起红酒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关暧继续说道:“其实娟小姐,我们能联络到你,就能够联络到你们的其他人,我开出的条件应该说一点都不苛刻,不是吗?”小娟楞住了,关暧这话说得没错,她相信凭着金凤凰的能力确实很可能能够联系到组织的其他人。 小娟放下酒杯,微微一笑:“按说若是在一两个月前,你开出的条件确实不算苛刻,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被警方盯上,而朱毅也还没有任何的警惕,可是彼一时,此一时,此时此刻朱毅是专案组的成员,而且你也说了他的身边还有着高手!” 关暧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照你看来是不是我开出的价码小了些?”小娟笑而不语,关暧咬了咬牙:“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们的合作条件,我们会再给你个人五十万。”小娟的嘴动了动,关暧怕她拒绝:“一百万!”小娟笑了:“好,成交!不过我要先见到钱!” 金凤凰淡淡地说道:“娟小姐,生意没有这样的做法吧,你什么都还没做就要先要钱,钱可以给你,不过只能先付给你一半,算是订金,另一半等你们抓到朱毅交给我们了再说!”小娟也不争执,点了点头。 金凤凰倒是个爽快人,他取出现金支票填上数目签了名递给小娟:“给你,希望你们能够守约,别失言了!”小娟笑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金凤凰冷笑道:“娟小姐大可试试,也好看看我金凤凰的手段!” 小娟接过支票,放进了口袋,然后再次端起酒杯:“金老板,合作愉快!”她又朝关暧笑了笑,金凤凰和关暧都举起了酒杯,三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邓琨推门进了朱毅的房间:“朱哥,找我什么事?”朱毅示意他坐下:“我刚才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说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有人要对付我,第二就是周悯农现在很安全,他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提示是未知来电,应该是通过卫星虚拟的号码。” 邓琨说道:“小娟,一定是小娟!”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舒逸坐在一旁看着当天的报纸,并不插话。 朱毅点了支烟:“她说有人要对付我,你觉得会是谁?”邓琨说道:“难道是他们组织的人?”朱毅摇了摇头:“不,肯定不是,如果说真是他们组织的人,她不会特意说出来,因为他们组织要对付我根本就是不用说的事实,既然她刻意地把它当做一回事来说,这说明一定是另有其人。” 邓琨摸了摸脑袋:“那会是谁呢?她为什么不明着说?”舒逸放下报纸:“她不说是因为她觉得我们应该想得到是谁!”朱毅指着舒逸说道:“这小子说得没错,她之所以不说明,应该是因为她想我们应该猜得出来这人是谁。” 邓琨反应过来了:“关暧!一定是关暧!” 朱毅和舒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邓琨说道:“哥,这段时间你可不能随便外出,小心他们打黑枪!”舒逸早就听过了朱毅和关心的那段故事,对于关暧与关心间的感情他也有所耳闻。他想了想说道:“老师,邓叔,我想如果是关暧想要对付你应该不会打黑枪!” 朱毅望向他:“为什么?”舒逸笑道:“老师,你教过我,说人如果是想要复仇,那么她大多会遵循自己的一个仪式,哪怕是最简单的仪式,另外,她更希望是面对面的向你发泄完心中的怨气,然后亲眼看着你被处死,那样她的复仇心理才能够得到满足!” “所以,我觉得如果是关暧为了替关心报仇,那么他们最可能用的手段就是绑架!”舒逸说完,朱毅轻轻拍了拍手:“舒逸,看来这两年你的进步蛮大的!”舒逸谦虚地说道:“那也是老师教导有方!”邓琨叹了口气:“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朱毅继续问舒逸:“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舒逸皱起了眉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要对付老师是单纯因为关暧的原因,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邓琨笑了:“刚才朱哥不是说了,不可能是小娟他们组织的人,那么应该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舒逸摇了摇头:“不,小娟那么说并不真正意味着他们不是组织的人,而只能表示小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组织的人。” 朱毅又一次赞许地点了点头。 邓琨苦笑了一下:“可是怎么才能弄清楚呢?”舒逸说道:“我盯了他们两天,倒是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或许他们埋得很深,我再抓紧些!” 朱毅淡淡地说道:“还有一个最直接有效的办法!”邓琨正准备问什么办法,舒逸却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老师,你不能这么做!”朱毅望了舒逸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关心的事情我迟早要和关暧有个了断的,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另外,小娟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舒逸没有说话,朱毅说道:“设法找到这个小娟!”邓琨叹了口气:“谈何容易,上次我们就找过!”朱毅说道:“想办法一定要找到她,我想知道她的消息来源!”舒逸说道:“你是怀疑关暧他们是直接找上她的?”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 小娟回到了住处,来到了周悯农的面前,周悯农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回来了?”小娟点了点头,把手提包放在了床边:“你知道金凤凰和关暧找我干嘛吗?”周悯农没有说话,小娟苦笑了一下:“他们想让我帮着对付朱毅,还答应给我一百万,包里就有五十万的订金!” 周悯农的眼里有怒火,小娟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上哪门子的火?我从金凤凰那出来就给朱毅打了电话,让他小心点!”周悯农的目光这才冷却下来。 “不过有件事情我很是为难。”小娟一边说一边望向周悯农,周悯农问道:“什么事?”小娟说道:“原本我是不应该答应他们的条件的,可是就算是我拒绝他们也可能找到组织里的其他人,那样对朱毅来说会更危险!” “你现在是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周悯农轻声问道。小娟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只答应而不去办的话,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一旦组织知道了,那么我们俩的处境就会很糟糕,而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就再也做不了了!” 周悯农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你想怎么样?”小娟说道:“我在想是不是约朱毅谈谈,如果他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不用这样纠结了!”周悯农听了急了,挣扎着就想起来:“你,你不能这样做!”小娟摁住了他:“你就不想想,或许这也是朱毅想要的结果,他和关家的恩怨总要了结的。” 周悯农喘息着:“我知道他或许会同意你的想法,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把他交给了关暧他们,他们或许会害了他的性命!”小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朱毅是傻瓜?他如果没有万全之法他会轻易涉险?俗话说,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只能说明他有办法应对!” 周悯农没有再说话,对于朱毅,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朱毅的智慧他可是没少听说。周悯农叹了口气:“好吧,你如果想好了就给他打电话吧。” 小娟点了点头:“嗯,等两天再说,如果一切办得太顺利了他们反而会起疑心!”对于朱毅会答应自己这个计划小娟很有信心,早先她就研究过朱毅这个人,朱毅思维敏捷,行事沉稳,可是他有一个软肋,就是太重感情,特别是对于关心,他的心里一定隐藏着一份愧疚,关心甚至可能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而现在,关暧恰恰就是能够打开他这个心结的人。 所以朱毅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让自己把他交给关暧他们。小娟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她觉得这是值得一试的。 第六十七章陷害的悲剧重演 申强跳下车,拦住了那朵木的去路:“那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那朵木的女儿躲到了父亲的身后,那朵木没想到眼看就要到火车站了,申强竟然会突然出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申强身后的两个警察就准备上前,申强说道:“退下!”两个警察退了回去。申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大哥,你以为只要离开了长流你就没事了吗?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只要我们诚心要找到你,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把你给抓住的!再说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那朵木的嘴角抽搐:“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申强淡淡地说道:“之前我们只调查了你和阿秀的银行账户,发现你的账户里多了二十万,你不认账那也就算了,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再说了,我想着你没有钱能往哪儿去,可是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原来你女儿竟然也有一个户头,而她的户头里的五十万今天上午十点多钟就被取走了,调了监控一看,取钱的人正是那大哥你,这就说明你是想离开长流。还好,我们赶得及时!” 那朵木无语了,他伸出双手,等待申强的手铐,可申强却只是握了握他的手:“上车吧,别吓着孩子!”那朵木的眼泪流了出来。 上了车,申强掏出手机给喻中国打了个电话:“喻局,我截住那朵木了!”喻中国“嗯”了一声:“我们也查到了,那个电话是从新美顺制衣厂打出来的。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希望能够找到打电话的那个人。” 申强说道:“这个人应该知道得不少,说不定她早就跑了!”喻中国问道:“我有些想不明白,她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么很可能是那些人里的一员,如果是这样,那朵木逃跑不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她要告密,让我们把那朵木给截下来?” 申强苦笑一下:“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了,这样吧,我马上带那朵木回队里,看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和申强的通话结束后,喻中国皱起了眉头,他提出的那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在自己的手上也算有了进展,另外他听说暮山县那边也有了消息,他感觉仿佛在一片黑暗中总算见到了一丝曙光。 而暮山县的雷霆现在却是一个头两个大,大石县那边给了自己线索,可是到现在除了一具黑三的尸体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获,对黑三那帮兄弟的审讯已经结束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黑三杀人的事情。 自从周悯农出事以后暮山县局刑警队队长的职务一直空缺着,是由副队长花傲暂时负责。花傲又被叫进了雷霆的办公室,雷霆沉着张脸,见花傲进来直接就问道:“花傲,黑三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花傲低下了头:“雷局,我们已经尽力了!”雷霆咆哮道:“尽力,尽力了还一无所获?花傲,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再没有一点进展你这个队长就别干了。” 花傲的心里很是苦涩,可是雷霆的脾气他知道,再争辩只会惹他更加恼火:“是!”雷霆扬了扬手:“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希望能够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交到我这儿来!” 花傲回到队里,满肚子的怨气:“这个雷局也太不讲理了,这能怨我们吗?这几天大家伙可是连轴转,气都没歇,俗话说上吊也得让人喘口气吧!”一个老警察笑了笑:“好了花队,你就少发点牢骚了,别让雷老虎听到了,不然啊那可又是一顿狠克!” 花傲这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老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老警察姓徐,他说道:“我查到黑三有一个情妇,住在娘子沟,这个女人是个外乡人,大约是三年前到长流的,就在娘子沟那儿开了一家小旅馆。”花傲说道:“去找过这个女人没有?” 老徐回答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明川和大吉赶过去了,不过就在刚才他们打电话回来说那个女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具体几天旅馆的服务员也说不上来,因为女人经常就不在店里。他们已经拿到了女人的照片,你看我们是不是让各辖区派出所帮着找找,我想或许她的失踪和黑三的死有些关系!” 花傲点了点头:“这事让梁宽去办吧,另外让小冉那边查查户籍库,看看是不是能够有这女人的户籍信息,确认身份!”老徐笑道:“已经让小冉去办了,不过小冉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唉,周队出事以后,小妮子整个人都变了。花队,你说周队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花傲叹了口气:“希望他吉人天相吧,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因为误会栽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上!”老徐说道:“雷局最近这脾气,多半也是因为周队的事情,所以啊,你得谅解!”花傲苦笑了一下:“谅解不谅解的不由我啊,我是怕他,一站在他的面前我这心里就发悚!” 闽西长流县局刑警队,申强让手下一个女警察领着小女孩出去了,他交代女警记得给孩子弄点吃的,然后把那朵木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并没有把那朵木带到审讯室,主要还是不想让小女孩的心里落下什么阴影。 “那大哥,我希望这是我们一次诚实的谈话,你只有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们才能够帮你,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和孩子会步了阿秀的后尘吧?或许你觉得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你得为孩子想想,为孩子考虑一下吧?”申强一开口就是攻心战。 那朵木的双手揉搓着衣角,他的内心很是挣扎,申强递给他一杯水:“那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而且你也跟着我回了局里,就算现在我放你出去,你说他们会相信你真的为他们守口如瓶,什么都没说吗?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还有你的女儿。孩子很乖,也很懂事,我想你所做的一切不外乎就是为了孩子着想,不是吗?现在你只有和我们合作,帮助我们把坏人绳之以法,那样你和孩子才能够安全!” 那朵木终于让他给说动心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阿秀不是我杀的,我和阿秀在一起十几年了,虽然不能说是相敬如宾,可是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就是个听老婆话的人,别人都说我软蛋,不够你们,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怕阿秀,我只是觉得舍不得让她难过!” 申强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支烟:“这些我们都知道。” 那朵木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懦弱,我明明看到那个人,可是我不敢说!”申强眯起了眼睛,那朵木说的那个人是谁?莫非就是杀死阿秀的凶手?申强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有人从你家里出来?”那朵木用力地点了下头,申强的内心掩不住激动:“认识那个人吗?”那朵木的脸上有些恐惧之色,他最后像上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认识,他就是……” 那朵木的目光突然呆滞了,“噗”地喷了一口黑色的血,缓缓地倒了下去。 “不好!”申强一惊,忙对正在笔录的警察说道:“快,马上送医院!”根据经验判断,申强知道那朵木一定是中了毒,可是他是怎么中毒的呢?莫非他们早就让他服下了毒药?所以才故意让自己追上他的?申强的心里很乱,在警察抬着那朵木上车的时候他给喻中国打了个电话,喻中国听了也楞住了,怎么会这样?只是这个问题申强也不知道。 申强跟着车子去县医院,车子才走到半道,那个警察对他说道:“申队,来不及了,已经没气了!”申强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到底是谁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毒。 而就在这个时候,喻中国却接到了县局的电话,因为那朵木出事,照例局里对申强的办公室做了现场勘察,而勘察的结果却让喻中国感到无比的震惊,那就是申强给那朵木倒的那杯水里有剧毒!经过技术科的鉴定,毒是涂在茶杯口的,他屋里的四个茶杯都被涂上了剧毒,好在做记录的那警察是自己带了水杯,否则此刻也陪着那朵木去了! 尤局望着喻中国:“喻局长,申强这个同志我知道,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心眼,可是他坚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喻中国淡淡地说道:“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他干的,可是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申强也是糊涂,为什么要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其实喻中国知道这个答案,申强蛮同情那朵木一家的悲惨遭遇的,所以他才会对那朵木特别一些,可正是这样,申强就说不清楚了,因为他这样做多少有些违规。 尤局叹了口气:“喻局,你不会?”喻中国说道:“他必须接受调查!”尤局有些不满:“可我们明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喻中国说道:“老尤,你也是老警察了,是的,我们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可是我们必须拿出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再说了,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既然他们设计好了,他们这样做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如果不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尤局明白了喻中国的意思:“你是说将计就计?”喻中国那严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第六十八章事出反常必为妖 没有人会相信申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也没有人能够拿出证据说这事情不是他做的,对于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偏偏大家都无能无力。 尤局长有些后悔,前些日子有人提出在警察局安装一套监控,因为县财政紧张,局里拿不出这笔钱,而且很多人也觉得这是警察局谁敢在这儿乱来,装监控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出了申强的事情,尤局长的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十几万的设备投入比起一个优秀的刑警队长来说那又算得了什么。 “报告!”站外传来了申强的声音,尤局长看了看喻中国,喻中国点了点头,尤局长说道:“进来!”申强推门进来,他看到一脸严肃的喻中国,尤局还有专案组的两个工作人员,他的心沉了下去,他是刑警出身,怎么会不知道这阵势意味着什么。 申强的神情很是沮丧,就连喻中国的心里也很是不忍,记得就在几天前他还答应申强,等这个案子结束后帮他引荐到国安系统去。 尤局长站了起来,走到了申强的面前:“小申啊,从现在起,你必须接受专案组的调查,先交出你的配枪和证件,然后和专案组的人去吧!”申强木然地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手铐和证件放在了桌子上,他望了一眼喻中国,喻中国叹了口气:“走吧!” 申强被专案组直接带回了县招待所,喻中国第一时间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申队啊,刚才我还在说尤局说到这件事情,我和尤局对你都是信任的,不过你是个老警察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信任只能够代表我们私人的立场,办案讲的是证据,现在所有证据的指向对你很不利,我们不得不对你进行隔离审查,一来是希望能够还你一个清白,二来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喻中国安慰着申强,递给他一支烟。 申强苦笑了一下:“喻局,我是个明事理的人,你不用安慰我,其实就在不久前我也是这样安慰另外一个人的。”喻中国微微一笑:“你是说周悯农?”申强点了点头,喻中国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好警察,只是,唉,不说这些了,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申强点上烟,皱起了眉头:“这招‘一石二鸟’确实高明,既除掉了那朵木这个后患,还把我也套了进去,不过他们的胆也太肥了,在警察局里下毒杀人,喻局,你想想,青天白日的,能够自由出入警察局,刑警队,还能够从容地进我的办公室给四只水杯都涂上毒,会是什么人?” 喻中国望着申强:“内部的人,是你们警察局的人!”申强点了点头:“昨晚我让小刘他们几个到我办公室开了个小会,当时我们还用过那些杯子,也就是说下毒是昨天夜里或者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有个更大胆的猜测,下毒应该是在我们接到那朵木从银行取出钱准备逃跑之后进行的,因为不会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去我办公室给茶杯涂毒,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杀人灭口,当然,顺带把我也给捎上。” 喻中国眯缝起眼睛:“你的判断没有错,可是有一点对你来说是最不利的,那就是抓到那朵木以后按程序你应该是在审讯室或者羁押室对他进行问话,可偏偏你却把他领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假如你不把他带到办公室去,他也不会死!” 喻中国的一句话提醒了申强:“喻局,审讯室和羁押室的水杯验过了吗?”喻中国楞了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点,如果对方真是针对那朵木来的,想要杀人灭口,那么他们一定不只是在申强办公室的杯子上动手脚,审讯室、羁押室的水杯肯定也会有问题。 喻中国拿起电话就准备让人去查查,申强却淡淡地说道:“喻局,现在就不用再查了,那朵木出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就算他们真的动过手脚,也已经做了善后了!既然他们想陷害我,置我于死地,他们应该早就算到了这一点。” 喻中国还是让人去查了,申强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该查的还是得查! “申队!”喻中国轻声说道。申强苦涩着脸:“喻局,叫我申强或者小申吧,现在听到申队这个称呼我自己都觉得很别扭!”喻中国苦笑一下:“小申,你经常把犯罪嫌疑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问话吗?” 申强摇了摇头:“当然不,只是有时候犯罪嫌疑人的父母、妻儿陪同的情况下,我会这样做,因为我觉得这样能够让他的亲人内心好过一些,也便于之后我们做他的亲人的工作,利于沟通。你可以把它看做是我工作的一种手段,或者策略吧!” “局里人都知道你有这样的习惯?”喻中国又问道。申强摇了摇头:“其实说老实话,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真心不多,除了那朵木以外,近十年来也就有过那么一两次。”喻中国的眉头攒到了一起,申强问道:“喻局,怎么了?” 喻中国很正色地问道:“你的这种工作手段或者策略有对别人说起过吗?”申强楞了一下,他明白了喻中国的意思,对方之所以会在自己的办公室的茶杯上涂毒,说明是对自己的这一手段和策略有所了解的,那朵木失去了妻子,原本就很值得同情,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十一岁的女儿。 申强仔细地想了想:“说过,尤局和晋阳都知道。”申强的心乱了无论是尤局长还是晋阳,在他而言都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自己进警察局就是尤局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尤局长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至于晋阳,他可是自己的朋友和兄弟,再者,晋阳的舅子那个叫方仲兴的法医还是因为这个案子死的,他也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舅子报仇。 “不过我不认为他们会这样做!”申强补充了一句。 喻中国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到底他们会不会这么做,可以查,小申,一个优秀的执法者,一定不要让自己的感情去控制理性的判断。”申强没有说话,牙齿咬住了上嘴唇。 喻中国说道:“从现在起,你就委屈一下很呆在县招,我们会有工作人员跟着你,希望你能够理解,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申强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就成了阶下囚了?” “小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再说了,既然这是人家想要的结果,你为什么不配合一下呢?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吗?”喻中国的话让申强茅塞顿开,喻中国又说道:“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他们了,不会为难你的!” 申强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朵木的女儿呢?”喻中国笑道:“她我们已经安顿好了,不会有事的。”申强说道:“有没有问她话?”喻中国点了点头:“问了,可是小姑娘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不管我们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是不开口,我们已经给她请了心理辅导。” 朱毅是下午四点多钟接到喻中国的电话的,在这之前,朱毅才和雷霆通完电话。 挂了喻中国的电话朱毅半天都没有说话,倒是抽了好几支烟。 邓琨轻声问道:“朱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朱毅这才把长流和暮山的案情进展大致说了一遍,当听到申强竟然就这样被陷害了,邓琨也是一惊:“申强不会也畏罪潜逃,学小周吧?”朱毅看了邓琨一眼,邓琨说得没错,申强也是一个倔驴,有野心的倔驴,真要他安心呆在专案组等别人给他平反昭雪的可能性真心很小。 朱毅觉得有必须提醒一下喻中国,不应该让申强步周悯农的后尘。 朱毅把这想法和喻中国说了一下,喻中国让他放心,专案组专门有人看着申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对于喻中国手下人的手段朱毅倒是很放心,至少申强想要从他们的手底下溜走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放下电话,朱毅对邓琨说道:“这一两天的功夫,好像突然就冒出了好多的线索,无论是在黔州还是闽西,甚至在沪市,案情都有了新的发展。”邓琨笑道:“这是好事啊,要是几处都齐头并进,或许我们能够早日破案了。” 朱毅却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所有的线索好像一下子冒出来的一般,先说大石县吧,程灏是自己找上警方提供线索的,而长流县这边,有人匿名电话通知警察那朵木利用女儿的名字开了账户,取了钱准备逃走!这些线索根本就不是警方自己查到的,而是有人故意透露出来的。” “然后我们再来看看这两条捡来的线索所指向的结果,大石县那边找到的是黑三的尸体,而且已经死了近一周,长流县这边呢?一个电话,让申强他们截住了正准备出逃的那朵木,可是偏偏那朵木根本就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人毒死了,还是在警察局里,为此申强自己倒成了阶下囚,长流县这边比大石县更不济,这哪是什么线索,它是个套子,连环套,杀人灭口,嫁祸陷害,如果说那朵木真是个突破口,那么这条线却是被警方自己掐掉了!” 朱毅说到这儿,抚掌轻叹:“事出反常必为妖,邓琨啊,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啊!” 第六十九章朱毅的决定 小娟走到周悯农的面前:“我约了朱毅见面!”周悯农叹了口气:“你还是决定要这么做吗?”小娟笑了笑:“我只是把这事情如实告诉他,至于他怎么想,想要怎么做,那就全看他自己了,真正做决定的人不是我,是他!” 周悯农没有再说什么,小娟说得没错,朱毅是个聪明人,他会有自己的判断与决定,他只希望朱毅心里对关心的那一份愧疚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的思维能力! 舒逸开着车送朱毅去约见的地点,小娟很会挑地方,她选择的见面地点是铁兰的咖啡厅。 “老师,你说这个小娟真的就是那个孔馨吗?”舒逸轻声问道。朱毅摇了摇头:“小周倒是这样说的,只是我们根本无法证实。”舒逸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她自己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女人倒是很值得人敬佩的!” 朱毅微微一笑:“这倒是,不过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心思缜密,胆子也很大。” 车在咖啡厅门口停了下来,朱毅对舒逸说道:“你就在车上等我吧!”舒逸有些不放心,朱毅又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跟着,她说话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舒逸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在车上,不过希望你能够坐在靠窗的地方,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朱毅走进了咖啡厅,他是提前到的,依照舒逸的意思,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打扮明艳的女人走进了咖啡厅,服务生迎了上去,女人指了指朱毅的方向,服务生这才让开了,女人直接走到了朱毅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是朱先生?”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你是小娟?”女人微笑着说道:“是的。” 接着她扭头对服务生说道:“给我来一杯拿铁,再给这位先生来壶碧螺春。”朱毅皱了下眉头:“你很喜欢替人家做主吗?”小娟耸了耸肩膀:“朱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咖啡,喜欢喝茶,而这儿的碧螺春很是有名!” 朱毅原本板起的脸孔露出了微笑:“看来你对我做过不少的功课吧?”小娟也微笑着说道:“你应该也听周悯农提起过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凡事不做足了功课,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服务员把咖啡和茶送了上来,朱毅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去了。 朱毅并不急着问小娟话,而是慢慢地倒上杯茶,品了一口:“嗯,你确实没说错,这茶倒是很正味!”小娟也喝了一口咖啡:“这家咖啡厅你应该很熟悉吧?”朱毅淡淡地说道:“开业的时候我来过,后来就没有再来,我熟悉的不是这家咖啡厅,而是它的老板铁兰!” 小娟的目光四下里看了看:“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和朱先生见面是为什么你知道吗?”朱毅放下茶杯:“因为你觉得这儿能够让我有安全感。”小娟说道:“看我,朱先生可是心理专家,我在你面前说这些不是班门弄斧吗?” 朱毅没有接这个话茬,他轻声问道:“小周现在怎么样了?” 小娟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他很好,不过……”她抬起头望向朱毅,原本她以为朱毅听到自己的那个“不过”会有什么反应,可没想到朱毅还是那样的平静,对于朱毅的这份镇定,小娟发自内心的佩服。 朱毅点了支烟,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小娟叹了口气:“不过他再也不是周悯农了!”朱毅的目光凌厉,瞪着小娟:“你对他怎么样了?”小娟感觉到朱毅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寒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为之颤抖:“你别误会,我并没有伤害他,是他自己的意愿。”接着小娟把周悯农为了查案,答应让自己对他进行改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就连同她如何加入这个组织,组织里的一些事情她也没有隐瞒地告诉了朱毅。 “朱先生,我知道你紧张小周,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小娟说完,静静地望着朱毅。 朱毅皱起了眉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只希望小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好好照顾周悯农别让他出什么意外。他又想起了小娟的遭遇,从他和小娟的交流来看,小娟应该不是在说谎,小娟倒真可能就是那个孔馨,想到这儿,朱毅苦笑了一下,孔馨为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承受了这么多,他又怎么能够责备她呢! 朱毅叹了口气:“说实话,刚才我和我的助手还在提起你,他对你很是佩服!”小娟笑了:“我走到这一步多半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孔馨的事既成事实,我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朱毅端起了茶杯:“你今天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小娟点了点头:“我给你打过电话,告诉你有人想要对付你,原本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可是后来我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当面和你商量一下。”朱毅望着小娟,他想听听小娟要说的话是不是他所想的,如果是,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思真是不简单。 “金凤凰和关暧找过我,两年前组织让我和他们有过联系,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们组织的事,纯粹是以商务谈判的形势和他们接触的,不过金凤凰很有能耐,他竟然能够摸到我的底。最初我提出的合作要求被他们拒绝了,原本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关系,可是前几天他们竟然又找上了我!” 朱毅听到这儿,他淡淡地说道:“两年后他们还能够再找到你,看来这个金凤凰确实有本事,不怕你笑,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找了你和小周很久,但都没有找到,金凤凰比我们要厉害多了!”小娟楞了一下,朱毅的话有些耐人寻味,她仔细地想想,自己好像确实疏忽了这一点,朱毅的身后是什么,是国家机器,金凤凰再厉害,再是沪市的地头蛇,他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找到自己,自己的联系方法就算是组织内部知道的也不会很多。 小娟直直地望着朱毅,朱毅笑了:“怎么了?”小娟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继续吧!”朱毅又点了支烟,小娟才继续说道:“他们把我请到了金凤凰的酒楼,金凤凰和关暧一起陪我吃的饭,在饭桌上金凤凰重新提起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事宜,而且开出的条件很是优厚,无偿出资给组织,另外还答应付给我一百万,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们帮他们抓到你,把你交给他们!”接着她说出了那天和金凤凰他们谈话的细节。 朱毅笑了:“你找我来不会是为了那一百万想把我卖给他们吧?”小娟也笑了:“朱先生说哪里的话,别说我没这本事,就算是有这本事,朱先生也不会只值这一百万,不是吗?”朱毅眯起了眼睛,不再说话,小娟知道朱毅一定在心里计较着什么,她闭上了嘴,静静地坐在一旁望向窗外。 小娟早就感觉到窗外路边的一辆车上,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望着她,虽然她看不见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可她能够感受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小娟心里暗暗叹息,看来朱毅身边确实不少能人。 朱毅确实是在思考着,他已经明白了小娟的想法,小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选择题。 如果真如小娟说的那样,金凤凰有能力找到她,找到她的组织,那么就算是小娟不答应他的条件,组织的其他人也会答应,那样的话小娟就会面临暴露的危险,这一点虽然小娟没有说出来,可是朱毅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音! 要保护小娟不暴露,保证小周不会因此受到牵连,那么自己就只能够用自己去帮助她,朱毅的心里很矛盾,他又抬眼望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特别是这一手玩得也真的很是漂亮,这是把自己逼到墙上了!如果小娟真是孔馨,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使命和任务那也就算了,如果她不是孔馨,而且另有目的的话,那么一旦自己答应了她无异于是被她卖了还乖乖在一边帮着她数钱! 朱毅笑了,他的笑容有几分苦涩,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将了一军。 小娟没有说话,朱毅笑,她也笑,朱毅甚至无法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任何的信息。 关暧,关心的这个堂妹,看来她对自己心存仇恨,朱毅轻叹了口气,关心一直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个遗憾,当然,他并不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关心,关心的结局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可是关心对于自己的那份情却是真实的,真挚的,这一点朱毅无法否认,也否认不了,不管怎么说,关心在最后确实救了自己。 朱毅摁灭了烟头:“既然你都答应了他们,总得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吧?不然你和小周的处境就危险了,你说是吗?”朱毅竟然答应了,虽然小娟也想过朱毅会答应的,可是听朱毅亲口说出来她还是难免有些震惊。 朱毅见小娟那惊诧的样子,他微笑着说道:“怎么?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小娟苦笑了一下:“是的,这个结果其实我也猜到了,不过我……”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朱先生,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或许我不应该来找你,万一你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么我就会成为罪人了!” 第七十章危险的处境 “什么罪人不罪人的,难道我朱毅就比你金贵?你为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已经牺牲了这么多,我能睁眼看着你们因为我而陷入绝境吗?刚才我不是也说了,这个金凤凰不简单,我自认为我和我的团队已经很有能力了,可是想要在沪市找到你和小周都力不从心,可他却轻易就做到了。” 听朱毅这样说,小娟说道:“莫非金凤凰与组织里其他人也有联系?”朱毅点了点头:“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你们组织中的一员,而他之所以要找你,你想过没有,其一,他是为了应付关暧,过关暧的这一关,其二,也不排除组织想要考验你的可能。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小娟,他们可能已经怀疑你了。” 小娟楞了一下,朱毅轻声说道:“你想想,如果他不是组织里的一员,他为什么偏偏就选择找上你?单单就只因为你们之前接触过吗?他要找到你最大的可能是通过你们的组织成员,你想想,他都已经找到了你们组织的其他人,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非得找你?换其他人一样可以达成合作的关系,不是吗?” 小娟微微点了点头。 朱毅又说道:“可是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又肯定你能够对付得了我,还有,关暧已经知道我在沪市,如果凭借金凤凰在沪市的实力,他们就算自己对付我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虽然说我的身边也有人保护,可是只要他们有这份心思,一定也有自己的办法,不是吗?又是无条件的资助你们组织,还用一百万来诱惑你,这代价,啧啧,是不是太大了?” 小娟竟然被朱毅越说越怕,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脑子和朱毅相比还是简单了,朱毅说得确实是一点都没错,这样看来金凤凰根本就是在下套试探自己。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有些不知所措了。 朱毅看到她这个样子,笑了:“怎么?害怕了?”小娟摇了摇头:“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自负了,也太天真了。”朱毅说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你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来找我。” 小娟说道:“不,朱先生,现在看来你不能够这样做,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你不应该再往下跳!”朱毅淡淡地问道:“如果我不跳,那你准备怎么办?你想过你可能会面临的危机吗?还有小周。” 小娟说道:“最多是和他们鱼死网破,朱先生,这些年来,我都在努力地调查这个案子,可是却没有太多的进展,加入这个组织这么久了,我甚至连主脑是谁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而您不一样!” 小娟用上了敬语:“就像您说的,我曾经做过功课,很多关于您的传说我都知道,别看小周现在和我在一起,但我知道,他有些事情一直都瞒着我,相比之下,他更信任您,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信任您,您的胆识、智慧根本就不是我能够相比的,朱先生,这个案子可以没有我,没有小周,可不能没有您!” 朱毅止住了她的说话:“你说错了,我朱毅并不是不可缺少的,没有了我,这个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没有了我,我相信这个案子也一定会水落石出。而且,你也不应该妄自菲薄,我说过,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一个女人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虽然我不敢说我能够体会这些年你受过的委屈与苦楚,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内心的坚强,一定不会坚持到现在!” 小娟的眼眶湿了,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朱毅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巾递了过去:“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过细节上我还得好好想想,另外还有一个疑问,刚才你告诉了我你的那些故事,你说你的男朋友,也就是你在警察学院的那个法医学老师,你确信你后来见到的真是他本人?” 小娟没想到朱毅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这个疑问周悯农也曾经提出过,小娟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了。 “假如你见到的那个根本就是假的,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你加入组织的动机。你再好好想想,你在组织中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位,甚至很多人都以为你就是主脑的代言人,可是你却根本就连见到主脑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正常吗?” “是的,你说那个主脑者很谨慎,从来不以真面目见人,但再谨慎,再小心,要控制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你觉得一个隐形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不,哪怕他就是再隐形也必定有几个他能够面授机宜的人吧!”朱毅轻声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小娟有些茫然了。 “如果真是这样,朱先生,你就更不能冒这个险了,因为他们也不会信任你!”小娟着急地说道。 朱毅笑了:“他们信任不信任我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个敌人!倒是你和小周,我觉得不能再继续替他们做事了,因为不管你们怎么做,他们都不会相信你们,最后你们只能够成为他们的工具,这样吧,等把我交到金凤凰的手里,你们就脱离那个组织,我会让人安排好你们的退路!” “你让我就这样放弃吗?”小娟很不甘心,朱毅叹了口气:“换一种方式也一样能够查案!”小娟苦笑了一下:“早知道这样,小周根本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小娟突然抬起头来:“先生,我和小周的身上都已经没有了本来的特征,我,我们现在根本就是没有身份的人!” 朱毅摇了摇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 朱毅和小娟聊了两个多小时才分手,朱毅才上车,舒逸就问道:“看来老师已经下了决心。”朱毅扭头望了他一眼:“你观察了这么久,你觉得这个小娟怎么样?”舒逸发动了车子:“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不过我感觉她在你面前应该没有耍什么心眼。对了,我刚才看到她好像哭了?” 朱毅叹了口气:“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些不容易,这泪水,也不知道是她积蓄了多久的!舒逸,我们刚才聊了很多,我觉得她从一进这个组织就已经被人家知道了底细,人家根本就只是在利用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任,此刻他们既然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那就说明她的利用价值差不多到了头了,所以她的处境现在很危险,甚至包括小周。” 舒逸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他对朱毅十分的了解,他已经知道朱毅想的是什么了:“你这个时候让她放弃,她会答应吗?” 朱毅淡淡地说道:“她必须放弃,她牺牲的已经更多的了,难道真要让她把自己的牺牲都搭上吗?不过嘛,这个女人我也不敢说完全能够看得透,我也不能十分的肯定她真的就是孔馨,所以到时候你得请陆局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想,总能找到办法确认她的身份的!” 舒逸说道:“老师,我觉得你不应该冒险!” “原本我确实下不了这个决心,可是现在,这个险我还真是非冒不可!”说着,朱毅把对金凤凰的诸多怀疑说了出来,朱毅又说道:“既然小娟他们不能够接触到组织的核心,或许我可以从金凤凰这边找到突破!”舒逸说道:“我怕的是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如果他们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呢?” 朱毅笑了:“如果是之前,我或许真正以为是因为关暧的缘故他们才会想要对付我,可现在想来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也不会费这么多的周折了,你想想,如果金凤凰和关暧和那个组织没有关系,他们抓我以后会怎么办?杀我?他们还不会这么傻,哪怕金凤凰再是有本事有手段,他也不敢对抗国家机器!假如他是那个组织的人,他们想要杀我,用别的方式不是更简单,谋杀,暗杀都比把我弄去和他们面对面要安全得多吧,至少不用暴露自己,他们要把我弄去,说明他们并不想杀我,而是别有所图!” 舒逸知道朱毅说得没错,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朱毅的安全可不是儿戏,陆亦雷让他以私人的身份来沪市,就是因为陆亦雷担心朱毅的安全,朱毅的份量别人不知道,他舒逸能不知道吗?舒逸没有说话,可他的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够阻止朱毅去冒险,他舒逸本事太大,朱毅只要进了虎口,那他也鞭长莫及了! 看来得和陆亦雷说说,或许陆亦雷能够说服朱毅,舒逸偷偷看了朱毅一眼,生怕朱毅猜出他的心思。谁知道朱毅却开口了:“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替我保密,别和陆亦雷说!”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他就是心思微微一动就被朱毅给察觉到了。 朱毅又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并没有马上就行动,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会傻到去做无谓的牺牲,我和小娟说了,我会好好思考一个万全的办法,舒逸啊,我去是为了查案,当然会顾及自身的安危,真要去送死就算是你们答应我还不干呢!” 第七十一章晋阳被隔离审查 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申强站在窗边,望着那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县招大院,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曾经是踌躇满志希望能够通过这个案子为自己的提升积攒资本,可没曾想到,这才多长的时间,自己就沦为了阶下囚。 他苦笑了一下,点燃一支烟。 “申队,饭来了!”负责“看守”他的是专案组的一个年轻人,当然,这种“看守”只是形式上的,喻中国早已经打过了招呼,而专案组的人大都也知道申强遭遇的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对他都很是客气。 申强转身看了年轻人一眼:“小宋,谢谢了!”小宋微微一笑:“申队客气了。”申强坐到沙发上,把手中的半截香烟灭了,拿起筷子刨了两口饭:“案子有新的进展吗?”小宋摇了摇头:“那朵木的女儿始终不愿意开口说话,不过喻局说了,好像她知道些什么,心理专家这两天正在给她做心理疏导,看看是不是有用!” 申强放下了筷子,带着自责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太大意,那朵木就不会死了,孩子也不会没了父亲。”小宋安慰道:“申队,这也怪不了你,他们既然有意要置那朵木于死地,就算不是你,换别人,他们也一样会想尽办法的。” 正说着,喻中国推门进来了,小宋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喻局!”喻中国点了点头:“你去忙吧,我和申队说两句话!”小宋出去了,喻中国望着桌子上才吃了两口的饭菜:“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申强苦笑了一下:“不是,只是我不太有胃口。” 喻中国笑了:“我知道你惦记着案子,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你要不把自己的身体给保护好,以后还怎么为国家服务啊!”申强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喻中国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这就泄气了?这不像你申强的性格啊,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那么轻易就服输的人嘛!” 申强也不再接他的话,而是问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喻中国又点了下头:“还记得那个路晚晴吗?”申强当然记得,最后还是他把路晚晴带到专案组的,只是已经被送走了:“周悯农的前女友。”喻中国“嗯”了一声:“你曾经说过,当时只有你和晋阳知道周悯农藏在你岳父家的老屋里!”申强眯起了眼睛:“你还是怀疑晋阳?可是当时朱先生他们的人也知道周悯农藏在那儿!” 喻中国笑了:“如果我说我对朱毅他们是完全的信任呢?”申强没有说话,喻中国说道:“你加入专案组也有些时间了,朱毅和邓琨身边当时的那几个帮手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他们都是军安的优秀特工,而且全都是与朱毅出生入死的兄弟,另外,他们几个级别最低的也是中校,是受过血与火的考验的!” 喻中国说的是肺腑之言,申强其实心里也认可了他的话,可是从情感上他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晋阳和他的关系可以说也如同兄弟,要说晋阳会出卖自己他真的不相信。 喻中国继续说道:“晋阳也是你们局里的同事,同在刑警队,他具体了随意出入警察局,刑警队,甚至你办公室的全部条件,你也说过,在茶杯上下毒的人应该是内部人,而他和尤局长都知道你的那个工作手段,虽然从这一点来说,他和尤局长都脱不了嫌疑,可是联系上次周悯农住处泄密的事情,晋阳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申强望着喻中国,他知道喻中国既然找他说这些,说明喻中国一定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喻局,你想怎么办?”喻中国轻声说道:“隔离审查!真正意义上的隔离审查!”喻中国强调了一下真正意义的隔离审查其实就是告诉了申强,他们要对晋阳动真格的。 喻中国望着申强:“小申啊,我知道你和晋阳的关系很好,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你是老警察了,在法理和人情之间你必须要有正确的立场!之所以我会提前给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在我们调查的过程当中能够给我们适当的帮助,该怎么办我想你的心里应该有谱!” 申强的脑子很乱,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晚饭过后,晋阳像往常一样和妻子方艳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两个年轻人迎面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方艳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什么人?”两个年轻人并不理她,而是望向了晋阳,其中一个说道:“晋阳,我们是专案组的,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晋阳一脸的错愕:“是不是申强出了什么事了?”年轻人淡淡地说道:“去了你说知道了!”方艳却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是专案组的?”年轻人掏出证件递给晋阳,晋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瞟了一眼。 “方艳,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晋阳拉住了方艳。 晋阳被带到了县招待所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接着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晋阳认出其中一个是喻中国,专案组的副组长!晋阳上前两步:“喻局长!”他想伸出双手,可是却被跟在喻中国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给拦住了,而他发现喻中国也是一脸的严肃,他的心“咯噔”一下,看这样子,他们把自己弄到这儿来并不是因为申强的事,倒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 果然,喻中国开口了:“晋阳,从现在起我们将对你进行隔离审查!”他才说完,身后一个年轻人上前来搜走了晋阳身上的物品:“喻局,证件,配枪没在身上。”晋阳苦笑了一下:“我是出来散步的,带那玩意干嘛?喻局,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吗?” 喻中国指了下沙发:“坐下说吧!”晋阳坐了下来,喻中国和两个年轻人也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摊开本子准备做记录。 “晋阳,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请到这儿来吗?”喻中国冷冷地问道。晋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喻中国冷笑一声:“真不知道?”晋阳的眼球转了两圈:“是不是因为周悯农的事情?”喻中国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望着他,晋阳的额头渗出了细汗。 “其实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是申强,偷偷放走周悯农,而且还劝我和他一起,与周悯农合作!也是他把周悯农藏起来的,就藏在他岳父家。”晋阳并不知道,这些情况申强早已经向喻中国汇报过了,因为周悯农早就把这些告诉了朱毅他们。而申强之所以没有对晋阳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专案组的事情太多,他和晋阳之间根本就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再说了,周悯农离开了,那件事情自然也就慢慢地在两人的心里淡了! 喻中国点了支烟:“所以你就把周悯农藏身的所在泄露出去了?”晋阳连忙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那样做,我和申强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好兄弟,再说了,对于周悯农的遭遇,我们都很是同情,因为我们也是警察,试想,那样的事情换着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又会怎么样?” 喻中国冷笑道:“不是你还有谁?就只有你和申强知道周悯农藏在什么地方,而这件事情是申强的主意,他的主张,而且那地方还是他提供的,他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性质他应该很清楚,难道他会自己出卖自己吗?” 晋阳说道:“喻局,你这是什么意思?”喻中国说道:“你知道你和申强的所作所为是在妨碍司法公正吗?”晋阳怯怯地说道:“知道,可是我,我也没办法,当初我也提出过反对的意见,不过喻局你应该知道,我的小舅子方仲兴两年前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死的,而当时,这个案子因为某些原因,停止了调查,明明知道仲兴死得冤枉,申强都敢继续查下去,我有理由退却吗?” 喻中国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晋阳,他看出晋阳真的很害怕,正如申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样,晋阳是个胆小的人。喻中国轻咳了一声:“申强抓住那朵木的那天早上你是在局里吧?”晋阳点了下头:“是的。”喻中国又问道:“你有没有进过申强的办公室?”晋阳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个年轻人喝道:“坐下!” 晋阳一脸的苦涩:“喻局,你不会怀疑是我下的毒,毒死了那朵木吧?”年轻人说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晋阳这才真正知道喻中国他们把自己带到专案组的原因了,他说道:“我没有去过,喻局,我怎么可能杀人?再说了,我和申强的关系,就算我要杀那朵木也应该是用其他的方法,怎么会嫁祸给申强呢?” 喻中国站了起来:“好吧,我们暂时谈到这儿,你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愿意说老实话了就让人告诉我!”说完他又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把他给我看好了!”晋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控制不住一把拉住了喻中国:“喻局,你们不能关着我,方艳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喻中国笑了:“放心吧,我们会通知他你正在配合我们专案组工作的,这些天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儿吧,什么时候把问题交待清楚了再说以后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程明的左肾被摘除了 花傲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雷霆的办公室:“雷局,我们查到了,黑三的那个情妇我们查到了!”雷霆瞪了他一眼:“现在你可是我的刑警队长,怎么说话做事还这么不稳重!”花傲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刚有了进展就来向你汇报么!” 雷霆说道:“汇报什么?既然查到了,人呢?人在哪儿?”花傲摇了摇头:“人没找到,估计已经跑了,这个女人叫荆香,东辽人,三十二岁,四年前在东辽滨洲市杀了人,然后畏罪潜逃,三年前来到暮山,化名徐岚,在娘子沟开了个小饭馆,听说当时就得益于黑三的帮助,当然,也因此她成了黑三的情妇!这个荆香是在南方上的大学,能说一口流利的南方方言,她自称是渝市人,黑三还给她弄了一个假身份证,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历!” 雷霆皱起了眉头,这个荆香竟然也是个逃犯!他想起了朱毅对这个案子的一些推测,他淡淡地说道:“就寻不着她的下落吗?” 花傲苦笑了一下:“还真没打听到她的下落,这个女人别看平时迎来送往的看上去很热乎的样子,可是她在娘子沟却没有一个朋友,除了黑三,没有人能够真正和她说上两句话。就是她饭店里的服务员平时她也很少罗嗦!雷局,你也知道娘子沟是个交通主干道,她的饭店做的多是南来北往的那些司机的生意,如果她要逃,以她的本事,搭上某个司机,也就是一趟车的事情就可以离开黔州了!” 雷霆冷笑了一声:“看来她选择在娘子沟开饭店也是有预谋的,早早为自己算计好了退路!”花傲说道:“我们已经向邻近的省市发出了消息,请他们帮着留意一下,如果见到这个女人马上通知我们。她原本就是通缉犯,我想她只要露面一定逃不了的!” 雷霆扔了支烟给花傲:“从程灏的交代看来,黑三是杀害真的裴晓刚的凶手,很可能藏尸也是他干的,原本他把尸体埋在了暮山县国道旁的山上,只是没想到那些天暮山县却遇到了几十年没见的大暴雨,山体滑坡,泥石流把裴晓刚的尸体给冲了下来。”花傲轻声说道:“那雷局,盗取裴晓刚尸体的人会不会也是他?” 花傲说到这儿:“一来黑三本人身手很不错,在混混里算是拔尖的,二来他原本就是我们局子里的常客,对局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至少说他轻车熟路并不为过!所以我认为黑三盗取裴晓刚尸体的可能也很大!我们假设黑三是为他们服务的,而他的任务就是为他们处理一些善后的事宜,那么裴晓刚尸体被发现就是他失了责,他必须进行补救。” 雷霆微微点了下头:“嗯,你这样说也说得通,不过他盗尸体以后呢?化工厂宿舍的劫案,抛尸又怎么说?”花傲楞了一下:“这个,我还没有想好!”雷霆说道:“我们能不能这样想,化工厂的劫案,抛尸其实就是他们行动的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花傲问道,雷霆说:“他们要对那个假裴晓刚下手的信号!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制造什么盗窃案,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杀了假裴晓刚,也就是程明,他们当然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警方都已经发现了裴晓刚的尸体,那程明败露也只是时间问题,警方只缺少一个调查取证的过程,所以化工厂的盗窃案其实就是他们杀人行动的实施!” 花傲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抛出真的裴晓刚的尸体呢?” 雷霆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需要给警方一个交待,警方不是已经确认裴晓刚死了吗?既然这样,让你见到尸体,那么你想想,裴晓刚的尸体出现了,而这具尸体我们查证确确实实是裴晓刚本人的,我们还可能大张旗鼓地去搜寻那个假的裴晓刚吗?就算是我们要这样做,上面能答应吗?我们能够有足够让上级信服的理由这样做吗?就算上面相信我们的话,但他们还是会考虑我们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会引起民众的不安!这样诡异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公诸于众的!” “当然,他们这样做还有另一种可能,可能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杀得了程明,因为大石警方三番五次去找程明,试探他,他或许已经有了警觉,很可能他会逃跑!” 雷霆说到这儿,花傲也想明白了:“所以他们抛尸就是做了个了断,就算是他们抓不到程明,把他杀了,我们警方的调查也会在这儿停止了!不过雷局,假如你的推测成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那就是他们根本没必要把程明杀了?” 雷霆摇了摇头:“不,程明必须死,因为他已经让警方盯上了,而且他是当事人,一旦真的警方抓住了他,用点小手段,他很可能会说出一些会危及到他们根本的事情,所以不管怎么样,程明都必须死,只要程明一死,这个案子在警方这边等于也就断了线了,而且两具裴晓刚的尸体也会让警方焦头烂额,说,不敢说,查也畏手畏脚!” 雷霆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那就是程灏!按理说程明在做了改造手术以后和程灏那么密切和频繁的接触,他们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程灏会把程明告诉他的事情透露给警方吗?要知道,程灏是程明的父亲,程明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程灏很可能就会走向极端!” 花傲笑了:“我觉得这一点黑三的死就是最好的解释,或许程明的一切事情都是通过这个黑三完成的,而他知道的也就只是黑三这一条线,他们只要杀了黑三就掐断了所有的线索,程灏他们根本就不担心!” 雷霆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杀黑三,而不是杀程灏?对于他们来说,杀黑三比杀程灏损失要大得多,一来黑三对于他们来说有些用处,二来,黑三原本就是暮山县城的一个大混混,有兄弟,自己也有手段,这万一打蛇不死反被咬一口,不是适得其反了?假如我们刚才说的,杀人,藏尸,盗尸都是黑三做的,那么黑三这个人的脑子也是很好使的,这样的手,明明知道自己干的是与虎谋皮的事情,他会不会长个心眼,留个后手?” 雷霆眯缝着眼睛:“他难道就不曾想过,这样的合作伙伴哪一天很可能会反过来要自己的命吗?” 花傲被问哑了,不得不说,雷霆的这一番分析很是精妙,很多问题是他根本想都不曾去想的。 雷霆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程灏为我们提供线索的时机也很有意思,程明都死了这么些日子了,甚至黑三也已经死了快一周了,他才站出来,如果说他是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一周的时间,他的激动、冲动应该都平息了,反正程明也已经死了,如果自己主动站出来向警方交待什么,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来,他真的就只是为了想为程明叫屈吗?” 花傲皱起了眉头:“雷局,你是说程灏有问题?他跳出来就只是想让我们发现黑三的尸体?”雷霆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有这么说,那我问你,他跳出来如果只是想让我们发现黑三的尸体,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傲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去动这个脑子了,他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雷霆笑了:“我倒是觉得,程灏这一招‘仙人指路’很有意思!”花傲楞住了:“‘仙人指路’?”雷霆“嗯”了一声:“他让我们把目光放到黑三的身上,而黑三去已经死了,同时我们又查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荆香!你们是根据荆香的照片才确定她的真实身份的吧?” 花傲说道:“是的,是小冉查出来的!”雷霆说道:“我们再回想这个案子的另一个方面!”花傲没有说话,他突然发现在雷霆的面前,他就像个刚入行的实习生一般!雷霆说道:“程明是什么人?逃犯,他是被改造成为了另一个裴晓刚,而他为此支付了二十几万。”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雷霆走过去拿起电话,是大石县的蒋朝阳打来的:“老雷啊,我们在对程明,也就是那个假的裴晓刚进行尸体解剖的时候有重大发现,他的身体特性几乎与真的没有任何的差别,血型、DNA特征等等!” 雷霆不耐烦地说道:“这些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蒋朝阳笑道:“你能不着急吗?我还没说完呢!”雷霆说道:“快说,我这儿还有事呢!”蒋朝阳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程明的左肾已经被手术摘除了!” 雷霆一惊:“什么?”蒋朝阳又说了一遍,雷霆笑了:“明白了,这样说说得通了,老蒋,谢谢,谢谢你!”不等蒋朝阳说什么,雷霆挂上了电话。 花傲见雷霆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不解地问道:“雷局,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雷霆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花傲说道:“说到了荆香!”雷霆笑道:“嗯,对,就是这个荆香,如果我没猜错,问题就出在荆香的身上,哎呀,刚才我忘记和老蒋说了,这样,你马上和大石县那边联系,对程灏进行布控,先把他监视起来!” 第七十三章朱毅的快速反应 朱毅接到雷霆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在电话里他和雷霆聊了很长的时间,差不多四十分钟,朱毅没想到雷霆那边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当然,这个突破性的进展更多是来源于雷霆的经验,从这一点来看,雷霆不愧是个老刑警! “还真没想到,老雷能够从一个程明和一个荆香想到这么多!”朱毅放下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邓琨虽然听到朱毅和雷霆打电话时的一些话语,但是他对于整个通话的内容却并不清楚:“老雷那边有发现了?” 朱毅点了点头:“老雷那边确实有所发现,而他的发现正好证实了小娟说过的一件事情!”舒逸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邓琨问道:“什么事情?” 朱毅望向邓琨:“我们查的是什么案子?”邓琨回答道:“改造人!”朱毅笑了:“还记得小娟说她关注的是什么案子么?”邓琨还没开口,舒逸就说道:“小娟说她是因为活体器官盗卖的案子才卷进来的!” 朱毅用力地点了下头:“对,活体器官盗卖,前两天我们还在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娟曾经说过,他们那个组织如果只是通过改造人来敛财,根本就不会有太多的收益,因为很多在逃犯根本就拿不出什么钱来的,像程明那样有个好的家世,家里能够拿二三十万出来替他制造新的身份的人并不多!可他们改造人的实施却是不少,为什么?” 舒逸轻声回答道:“因为他们更多时候要不的是钱,而是这些人的人体器官!”邓琨张大了嘴:“这,这怎么可能?”朱毅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邓琨问道:“老雷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朱毅说道:“老雷他们不是查到了那个黑三吗?黑三死了,可是他有个情妇叫荆香,是名在逃重犯,老雷认为程灏的出现并不真是为了程明,而是把矛头指向了荆香!荆香一旦被警察给盯上,那么这个女人是不是很有可能成为那个组织的目标客户?” 邓琨苦笑了一下:“就为了她,他们连黑三都舍了?”舒逸笑道:“对于他们而言,黑三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舍弃,因为黑三根本就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充其量是个外围,再说了,裴晓刚的尸体意外出现,黑三就已经失职了,同时那个时候起,他无形中就已经成了组织的一枚弃子,所以组织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倒是他的情妇,那个在逃犯,或许真像雷局设想的那样,是一个理想的客户,如果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活体器官,她是不是支付得起那笔昂贵的手术费用都已经不重要了,再说了,她跟着黑三这么久,黑三为那个组织办事应该也收取了不少的好处,搞不好手术费她要出,而器官他们也要,但为了活命,为了不被警方拿住,荆香除了答应,我想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舒逸看问题很是独到,朱毅的只言片语他就想到了这么多。 邓琨说道:“也就是说这个程灏有问题?”朱毅摇了摇头:“老雷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却觉得不然,程灏或许有问题,或许没有,我倒是觉得程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是谁劝说他投案自首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 邓琨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你怎么能够肯定是人有劝说他去投案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根据蒋朝阳和胡刚的描述,这个程灏是个老实人,胆子也很小,他自己也曾经为儿子的潜逃提供了便利,最后还出了二十万资助儿子改造成为裴晓刚第二,他的罪说重不重,可是说轻也不轻!既然儿子已经死了,他有必要为了所谓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句话,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以他的个性,他就不怕自己会被关进去吃几年牢饭吗?” “所以他之所以能够自首,多半是有人劝说,或者说是挑唆的,当然,至于他们是威逼还是利诱还是用其他的什么办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相信一定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所以雷霆让蒋朝阳他们对程灏进行监视,我倒是觉得这一步很有必要。” 邓琨叹息道:“可惜啊,虽然知道他们是准备对那个叫荆香的女人下手,可是却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知道就好办了!不对,朱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了,那个小娟是吧,她说她到了那个组织以后不是做过好几次改造手术吗?她就没有参与过器官摘除的手术?” 朱毅回答道:“没有,这也是她一直无法掌握到组织盗卖活体器官证据的原因。就像我说的那样,其实很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根本就没有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们只是利用她为组织做事,可却不给她查案的一点机会。所以我甚至怀疑,她刚进入组织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她的男友也是假的,她自己也说了,加入组织以后她虽然和那男人有过几次接触,但接触得都不深,更多的时候是聚少离多!为什么?因为那人是假的,他和小娟是恋人,过密的接触很可能让小娟给识破了!” 舒逸眯起了眼睛:“看来她的牺牲真的太不值得了!”朱毅却说道:“但她的精神却是很让人敬佩的!我已经告诉她了,她和小周不能够再继续留在组织里了,一旦我想到了办法,让她把我送到金凤凰的面前以后,就是她和小周撤离的时候了。舒逸,这件事情你来安排,请陆局那边给予一定的帮助,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邓琨苦笑了一下:“哥,我觉得你还是不太信任专案组这边!”朱毅摆了摆手:“不,我不是不信任专案组这边,而是专案组这边的人员太多,人一多这关系就会复杂,而且很多的人我们都不是很熟悉,而且这次我们所接触的案子又很特殊,改造人,真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混了进来,我们根本就防备不了!” 舒逸说道:“不过老师,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朱毅正色地说道:“如果他们是对专案组的高层人员用这法子,可能性真是不大,因为像老喻他们,不是谁都能够假冒得了的,气质,学识、智慧以及他的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但是普通办案人员就不好说了,就说那帮子年轻人吧,很多都是新人,我敢说就算是老喻自己对他们都不一定能够知根知底,另外,单千秋还带了好几个年轻的技术人员,谁敢说这些人里就真的不会有一个改造人?” 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说得没错,这一点还真是没有人能够保证。 邓琨说道:“哥,说来说去你还真的想要自己送上门去啊?”朱毅笑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你们就别再劝我了,我也想好好看看这个金凤凰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舒逸开玩笑地说道:“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把你也给改造了?” 朱毅瞪了他一眼:“我真有那么好改造吗?告诉你们,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我弄去,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他们必然会和我谈什么条件,做什么交易!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关暧寻仇,我担心的是金凤凰会不会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如果是,而小娟对他却根本一无所知,那样的话,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可就很有看头了!” “好了,现在我们别再说我的事情了,有一件事情邓琨就交给你去办了!” 朱毅对邓琨说道:“那就是针对这个活体器官盗卖的事情,我大概想了想,他们费尽心思摘除这些人的器官,自然是为了出卖了牟利,那么它们的去向只有两个地方,黑市和医院,而在华夏国内活体器官的黑市并不成型,他们想要安全地赚取利润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某些渠道运往国外,当然,还有一个去向那就是医院!” 朱毅扔给邓琨和舒逸一支烟:“所以你要从这两个渠道入手调查,从手问题,你可以找陆局给你解决,悄悄地调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专案组的人知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入手吧?” 邓琨说道:“这还不简单,一是对走私渠道全面摸查,二是对凡是可以进行器官移植的医院进行排查,查他们的器官获得渠道。”朱毅点了点头:“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很大,这一关你可能要辛苦些了,等把小娟和小周顺利地接出来了,到时候让他们帮着你进行调查,那样你就多了两个得力的帮手!” 舒逸在一旁微微点头,朱毅的反应很是迅速,而且在他看来邓琨的调查很可能是这个案子侦破工作的决战性的举动!舒逸开口说道:“邓叔,有一点你一定要小心,那就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也就是说你们的调查只能是暗中进行的,一旦对方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器官盗卖的事实,他们很可能会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因为这些年他们应该已经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手里有着足够的钱,很多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都不是难事了!” 朱毅点了点头:“邓琨啊,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棋,你可不能给我输了!”舒逸的嘴角动了动,朱毅笑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说?”舒逸说道:“我倒是觉得应该让沈冤暗中配合邓叔的行动!”朱毅楞了一下,随即他就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倒是一个掐断尾巴的好手,只是杀气太重,唉,也罢,就依你的吧,不过我得和他先谈谈!” 第七十四章单千秋左右为难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单千秋跟着收音机,轻轻地哼着《四郎探母》,一双眼睛微微闭着,一只手还在沙发的扶手上打着拍子,那样子很是享受。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单千秋这才站了起来,关小了收音机的音量,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听筒:“喂,哪位?”单千秋轻声问道。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问是单千秋单工吗?”单千秋楞了一下,他真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了,并不熟悉。 单千秋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单千秋,你到底是谁?”电话里那男人笑了:“哈哈,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单工只要知道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就行了!”单千秋脑子转不过弯来:“我感兴趣的东西?” 那人轻声说道:“单工,你为什么会进专案组,为什么会担任专案组的头,为的不就是我手里的这个技术吗?”那人把话说得那么透,单千秋如果再不明白那就是在装傻了,听到那人这样说,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你,你是?” 那人淡淡地说道:“我说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单千秋虽然是个学者,但他并不迂腐,他知道对方直接打电话找上自己,那么自然不会是想要白白地把这项技术拱手相送,人家这是摆开了架势要和自己谈条件呢!可是自己不仅仅是个学者,也不仅仅代表了科学院,于怎么说自己还是专案组的组长! 单千秋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那人笑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单千秋冷笑了一声:“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否认我们是很希望能够得到那项技术,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是希望利用它来拯救更多的人,我们不会因为为了得到技术而向你们有任何的妥协,更不可能因此而答应你们的任何要求,进行肮脏的交易!” 那人明显没想到单千秋会这样的义正辞严,他仿佛一楞,或许在他们看来,之所以科学院的人牵头成为专案组组长,他们更看重的并不是案子的本身,而是想要谋求这份技术。而单千秋也是此刻摁下了内部的一个呼叫铃。 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单千秋示意他的动作小声一点,然后作了个手势,让他追踪这个电话,年轻人立刻就出去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既然单工这样说,我就暂时先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单工好好考虑一下,最好你还是能够和你们的领导通个气,或许他们的看法不一定和你的一样,对吧?先这样,就不打扰了,我还会来电话的!” 对方挂断了电话,单千秋的脸色很是难看,对方把他单千秋当成什么人了?他放下电话,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来人!”又有一个年轻人又走了进来,单千秋问道:“好好查查刚才的电话到底是从哪打来的!” 刚才那个年轻人已经回来了:“单组长,我们查过了,是通过卫星拨打的虚拟电话,无法查到具体的信息。”单千秋皱起了眉头:“去,请喻副组长到我这儿来!” 喻中国很快就来了,路上他已经大抵知道了单千秋是因为接了一个什么电话才会发这么大的火,喻中国推开门就笑道:“单工啊,到底是谁惹你这么大的火气啊?” 单千秋叹了口气:“猖狂,真是猖狂之至,竟然敢直接和我叫板,找我谈条件!”喻中国眯起了眼睛:“谈条件?谁那么大的胆子?”单千秋叹了口气:“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手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就是那个基因改造的技术,虽然他没有具体说他想怎么样,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谈条件,做交易!”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喻啊,虽然我老头子只是个搞技术的,虽然那个技术对于我们来说也确实很重要,可是我单千秋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我现在不只是个技术人员,还是专案组组长,原则性的东西我会答应和他们做交易吗?” 喻中国点了点头:“不能!”单千秋说道:“可恨查不出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出来的,否则……”他否则说不下去了,他发现喻中国的表情有些古怪:“老喻,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喻中国终于忍不住笑了:“单工,您生气的样子蛮有意思的!”单千秋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或许喻中国笑的就是他的书生意气吧! 喻中国轻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单千秋楞了一下:“这倒没有,他一开口就被我骂回去了,他就直接挂了电话!”喻中国苦笑了一下:“单工,其实你应该听听他们的条件的!”单千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管他提出任何条件,我都不可能答应的!”喻中国无奈地说道:“单工,你想想,他们拿出这么大的一个价码,你就不好奇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吗?” 经过喻中国这样一说,单千秋还真是有些后悔,要说他不想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是假的,只是刚才自己在气头上,所以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喻中国轻声说道:“单工,下次他要再打电话来你就问问他,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知道他们的目的总不是坏事,当然,至于我们会不会同意他们的交易那就另说了!” 单千秋沉默了一下:“老喻啊,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喻中国看着他:“什么事?”单千秋问道:“你说,这件事情我要不要向上面说说?”喻中国眯起了眼睛:“单工,你说的上面是你们科学院还是我们部里?”单千秋的老脸微微发红,他说的自然是他们科学院,其实刚才那人有句话却是让他的心里有些动摇,那就是院领导的意见会不会也和自己的一样,自己这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院领导会不会有意见? 喻中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淡淡地说道:“单工,刚才进门的时候听到你说的,坚决不拿原则做交易,我的心里很是敬佩,是的,原则是不能出卖的,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个好同志了,黔州的小周和闽西的申强,说不定还会有人因为这个案子而蒙冤,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为的是什么?是他们心里的那份公理与正义!” 喻中国点了支烟:“就目前我们对于案子的认识,他们利用这项技术来为很多在逃的重犯改变身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有了再次危害社会的机会,与此同时,他们也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一生就有一死,这道理单工应该懂得吧?可以说他们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你真愿意和这帮刽子手作交易吗?” 单千秋一脸的苦涩,说实话,对于院领导会是什么态度他还真不好说,他清楚院领导如果不是真的那么看重这项技术也不会硬要把自己安插到专案组来,而且还成为了组长,院长在他临离开燕京的时候就说过,对于案子他并不关心,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项技术给弄到手。 喻中国叹了口气:“单工,话我就说这么多,至少到底向不向院领导汇报这事儿你自己考虑吧,大主意你得自己拿。不过有一点我得把我们部里的态度表明,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同意和他们做任何的交易!不能让我们的那些同志流了血还得赔上泪水!” 喻中国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单千秋的房间。 单千秋的脸上有着愧疚,可是他还是犹豫着,如果这件事情不向院领导汇报的话,将来自己很可能就不好交待了!他的心里很是为难,走到了电话边上,手迟迟伸不出去。 但最终他还是把电话拿了起来,他想通了,汇报是应该的,也必须得汇报,但具体怎么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是专案组组长,只要自己要坚持原则,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朱毅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是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找上了单千秋,听那口气好像还想和专案组做什么交易。朱毅笑了,他对喻中国说道:“老喻啊,这是好事啊!”喻中国没好气地说道:“朱毅,你可别唯恐天下不乱,老单虽然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是一旦院里给他的压力太大,我真害怕……”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还别说,我说是好事就真是好事,你想想,他们怎么就蹦出来了?这只能说明两个可能,第一,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迷惑我们,继而他们好实施他们的某个大动作,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危机,他们沉不住气了,必须有所动作,或是对我们的试探,或是真正想争取到他们想达到的某种目的!” 喻中国想想也是,可他还是有些担心:“那单工那边怎么办?万一……”朱毅轻声说道:“没有万一,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把事情向上级汇报是他的本份,可是他是专案组组长,事急从权,他有权利决定该怎么做,只要他在组长的位置呆一天,原则就永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七十五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关暧一直板着个脸,金凤凰赔着笑:“怎么,今天没出去找你的姐妹们?”关暧白了他一眼:“想打发我出去玩你好又去赌?”金凤凰忙说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去赌啊,我那是应酬,我金凤凰能够在沪市立足,就是因为人缘广,好了,既然你这样说,今天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里陪着你!” 关暧埋怨道:“每天你都出去,真不知道你是去干嘛,姓金的,老娘可是警告你,别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不然老娘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给阉了!”金凤凰尴尬地说道:“老婆,你想什么呢,家里有这样的漂亮老婆,我哪里还会看上外面那些花花草草!” 这话关暧爱听,露出了一个笑脸:“是吗?”金凤凰指着天:“我发誓,要是我欺骗了你,天打五雷轰!”关暧轻哼一声:“男人的誓言靠得住,老母猪都会爬树!”金凤凰给关暧倒了杯茶:“这是你最喜欢的桂圆红枣茶,来,尝尝!” 关暧喝了一口:“老金,那个女人还没有消息吗?”金凤凰微笑着说道:“你别着急,她既然收了我们的钱,我想她就一定会帮着我们把事给办妥了!不过老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趁着现在她还没办成事儿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我凭什么要后悔?”关暧淡淡地说道。 金凤凰叹了口气:“你现在说得硬气,可她真的把朱毅给弄来了你怎么办?弄死他?还是关他一辈子?而且不管怎么样,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轻则就是绑架,重则就是故意杀人,我说你,为了一个朱毅,犯得着冒这个险吗?要不这样你看行不,那人让她弄来,到时候你我都别出面,我让人直接把他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样?” 金凤凰的话让关暧的心也沉了下来,她确实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原本她是想把朱毅弄来了以后好好地折磨他,羞辱他,可是她就没有想到这可是犯法的事儿。从内心来说,她是想为关心报复朱毅,但她还真没有想过要朱毅的命。对于关心与朱毅之间的那段情感纠葛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也知道关心的死也不能够完全怪罪于朱毅。 当听金凤凰说让人悄悄弄死朱毅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有些不安了:“这样行吗?”金凤凰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就知道吧,我老婆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真要伤害谁你这心里肯定是不落忍,所以老婆,听我一句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好吗?咱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而搭上我们的身家性命!” 关暧咬了咬嘴唇:“可是如果现在我们提出不干了他们会答应吗?”金凤凰淡淡地说道:“只要我们把答应他们的钱给他们,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们就是干拣了一大笔钱,偷笑吧!”关暧望向金凤凰的目光有些迷离:“老金,你对我真好!” 说着,她轻轻地依偎了过去,金凤凰搂过她的肩膀:“傻瓜,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不就是钱吗?钱对我们来说算什么,就是一王八蛋!只要能够让我老婆开心,答应他们的那点钱又算什么,就算千金散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皱一下眉头!”关暧嗔道:“你要真是千金散尽我才不会跟着你呢,我可不愿意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金凤凰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可舍不得让你过穷苦的日子!”关暧这才从金凤凰的怀里坐直了身子:“好了,你就告诉她吧,这事情作罢了,老娘要出去了,找姐妹去血拼去,泄一下心里的这窝火!”金凤凰忙说道:“要我陪你一起吗?”关暧瞪了他一眼:“你去干嘛,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关暧换了身衣服,拿了坤包穿上高跟鞋就离开了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金凤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掏出手机,调出了一个号码。 小娟正在和周悯农说笑,还有两天周悯农就可以拆线了,正好这和天小娟也没有什么活计,整天就陪着周悯农。她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这是金凤凰打来的,她对周悯农说道:“看来金凤凰是要债来了!”周悯农淡淡地笑了笑,示意她先接电话。 “喂,哪位?”明明知道是金凤凰,小娟还是故意问道。电话里果然是金凤凰的声音:“娟姑娘,这都三四天过去了,你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啊?”小娟淡淡地说道:“金老板,朱毅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要是那么容易得手你还用得着找我们合作吗?” 金凤凰冷笑一声:“我只是担心小娟姑娘拿钱的时候爽快,却忘记了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小娟也不生气,冷冷地说道:“怎么,金老板是后悔了还是信不过我?如果信不过我的话钱我还给你,合作也就算了!” 金凤凰听出小娟有了怨气,他才改变了态度:“娟小姐,别生气嘛,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下,而且我是一早就很有诚意的,那五十万你应该已经进账了吧?你总得也给我吃一粒定心丸吧?是的,我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好办的,可是不可能遥遥无期对吗?这样,你给我一个期限!” 小娟的心里确实有些为难,这期限怎么给?朱毅那边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自己能贸然给金凤凰一个时间表吗?小娟轻咳了一声:“金老板,这样你看行不行,半个月,半个月内我一定把朱毅给你弄来!”金凤凰笑了:“半个月好像太长了些吧,十天,十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朱毅,如果你办不到,到时候可别怪我金凤凰不讲道义!” 放了电话,小娟的眉头攒到了一起,周悯农说道:“怎么样,他答应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了?”小娟摇了摇头:“他说半个月太长,他只给我十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朱毅那边怎么样了,都三天了,还不给我一个答复!”周悯农微微一笑:“你别关键,这事儿他一定是记在心上的,他没有给你回复估计一来是他可能还没有考虑周全,二来有别的什么打算!” “不行,我得问问他!”小娟换了另一部手机,拨通了朱毅的电话。 朱毅听说金凤凰打电话催小娟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正是他要等候的结果。听小娟说完,朱毅说道:“嗯,很好,有十天的时间足够我安排的了,放心等我的电话吧!” 邓琨已经去调查盗卖器官的事情去了,只有舒逸跟在朱毅的身边。舒逸的观察很是仔细:“老师,你在接到小娟的电话时笑了,是不是你早就猜到金凤凰会催促小娟?” 朱毅摇了摇头:“不,我并不能肯定金凤凰会不会催促她,因为在我看来只要小娟不动,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金凤凰会在小娟还没有行动之前取消这个行动!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说明金凤凰和关暧极可能与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给他们这些天,就是让他们把后果给考虑清楚,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做了要绑架我的决定,那么这么多天,他们应该早就冷静下来了,取消行动才是他们正常的,也是正确的做法。” 朱毅望着舒逸:“当然,也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等不了了,主动催促小娟,那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铁了心的要拿住我,为什么一定要拿住我?这一点我很好奇,可是我能够肯定的是他们想要拿住我一定是和这个案子有关!因为他们都不像是那种不顾后果而泄愤的人,否则金凤凰也不会混到今天了。” 舒逸点了点头:“嗯,老师,你想好应对的办法了吗?”朱毅叹了口气:“说实话,没有!”舒逸苦笑了一下:“那你还答应十天内让小娟完成任务?”朱毅点了下头:“因为我也没有办法,明明知道是个陷阱,我必须得跳,放心吧,他们不会轻易地要了我的命,只要他们有所求,在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我就是安全的!” 舒逸不再劝他了,舒逸知道就在昨天陆亦雷还和朱毅通了电话,当自己把这事情告诉陆亦雷的时候陆亦雷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可是陆亦雷也没有能够说服朱毅。 “老师,到时候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去!”舒逸轻声说道。朱毅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去吃请啊?还能够带着你一道?就算是我带上你,最多也是多一个人被他们控制住,你非但帮不了我,甚至还会成为我的顾忌!”舒逸叹了口气:“那老师,那我们就再想想,我想一定能够有一个好的办法!” 朱毅拍了拍舒逸的肩膀:“还有时间,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关暧并不知道金凤凰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一套,背后又做一套,如果她听到金凤凰和小娟的那通电话不知道她又会做何感想。她此刻正拉着铁兰陪她逛街,小和尚无奈地在她们身后跟着,铁兰很想问关暧是不是真要对朱毅下手,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一旦她问出口就说明朱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样无异于把小娟给卖了! 第七十六章方艳小闹专案组 闽西,长流县招待所大门外方艳和专案组的两个负责值守的年轻人发生了争执,方艳也不知道怎么了,嗓门儿很大,喻中国从二楼的窗户望过去,轻声问身旁的小宋:“出什么事了?”小宋苦笑了一下:“这女的叫方艳,是晋阳的老婆,估计是为了晋阳的事情来的。” 喻中国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晋阳到现在一直都不承认是他把周悯农的藏身之处泄露出去的,更不承认在警察局里下毒的人就是他,而我们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些都是他干的,虽然说我们有权利对他进行隔离审查,但也是有时限的!” 小宋望向喻中国,小心地说道:“喻局,会不会我们真的冤枉他了?”喻中国叹了口气:“让他老婆进来吧,我来和她谈谈!” 小宋忙下去把方艳给带到了喻中国的房间,方艳进了门,站在那儿不动,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喻中国。喻中国微笑着说道:“你是方艳吧?来,快请坐,坐下说话。”方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喻中国明知故问:“你到招待所来有什么事吗?”方艳冷笑一声:“你就是喻组长吧,我为什么要到招待所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喻中国摇了摇头:“我还真的不清楚!”方艳见喻中国这样装傻充楞,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晋阳不是你们带走的吧?晋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触犯了哪条法律法规,你们要抓他?” 喻中国笑了:“抓他?谁抓他了?如果他真是触犯了法律,我们也不会只是把他请到招待所来了,我们请他来,只是想让他协助调查,他在这儿也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你就放心吧!”方艳哪里肯信,她怎么说也是对警方办案有些了解,有时候一些刑讯的手段她也听说过,就算没听说过她也从那些电影电视里看到过。 “我不信,你们骗人!”方艳大声说道:“你们肯定打他了,一定用了各样的方式折磨他了,想要屈打成招!”小宋皱起了眉头:“方艳,怎么说话的?”方艳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让他承认是他偷进了申强的办公室下毒杀死那朵木的吗?” 喻中国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是谁告诉你的?”方艳的神色有些慌张,不过马上就镇定了:“用得着谁告诉我吗?那朵木一死,你们就抓了晋阳,这不是和尚头上长蚤子,明摆着的事吗?”喻中国摇了摇头:“方艳,你最好还是老实回答我,是谁告诉你说我们抓晋阳是因为那朵木的案子的,如果你不想晋阳有什么事的话!” 方艳以为喻中国是在威胁自己,反倒让她的那股子傲气迸发了:“姓喻的,别以为你们就可以一手遮天,出了那朵木的事情,你们办不了案,脸上无光,随便就找个理由拿了晋阳做替死鬼!告诉你们,除非你们把我也抓了,不然我一定要去告你们,闽西告不了我就到燕京去,我就不相信了,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喻中国的头都大了,他没想到方艳思考问题的方式会这么偏激,自己那句话明明就是提醒她不要被人利用,怎么到她的耳朵里就成了威胁了! 方艳以为自己占了理,她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害怕了?是不是连我你们也要抓,喻大组长,你们又准备给我安个什么罪名,最好是死罪,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喻中国抬手制止了她:“方艳,你误会了,我只是怕你被人蛊惑了!” 方艳笑了:“蛊惑?你当我方艳是三岁小孩子,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喻中国突然觉得拿方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样?”方艳说道:“我要见晋阳,我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事!” 小宋瞪大了眼睛:“方艳,你以为专案组是什么地方,这儿还轮不着你指手画脚!”喻中国轻声喝道:“小宋,别吓着人家!”方艳怒目瞪住小宋:“怎么着,你还想对我动手吗?打啊,你打吧!”接着她大声叫道:“专案组打人了,专案组打人了!” 喻中国望着正在作态表演的方艳淡淡地说道:“方艳,凡事适可而止,你是警察的家属,你应该知道,阻挠办案,妨碍司法公正,非但救不了晋阳,反而会连累他,甚至把自己给搭上!小宋,她要再不停下来,就把她扣了!” 方艳顿时就停了下来,她知道喻中国这两句话已经不单单是吓她了,喻中国说得没错,自己这样的胡搅蛮缠人家真要给自己安个罪名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再说了,是自己找上门的,在别人的地盘上胡闹,怎么也说不过去。 见方艳停止了哭闹,喻中国轻声说道:“方艳,如果你真是为了晋阳好,那就坐下来,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的!”方艳这才坐了下来,只是态度已经不如先前那样嚣张了。 喻中国示意小宋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才说道:“方艳,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们是为了那朵木的抓晋阳的?又是谁给你出主意到专案组来闹事的!”方艳心虚地说道:“没,没有!”喻中国摇了摇头:“你撒谎!” 方艳想要掩饰:“那朵木才出事你们就抓了晋阳,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用得着别人说什么吗?”喻中国笑了两声,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方艳,你再不老实到时候你不仅帮不了晋阳,还会害了他!你说那朵木才出事我们就抓了晋阳,你这话明明就有问题,那朵木出事,我们抓的是申强,因为那朵木是在申强的手上出的事,我们带晋阳来,就不能是因为想让他协助我们对申强的调查吗?” 方艳楞了一下,接着她狡辩道:“申强是刑警队长,又是你们专案组的人,你们自然不会真会针对他,所以才会想要找个替死鬼。”喻中国的心里更加明白了,他相信方艳一定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所以才会突然到专案组来发难的,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 看来得让方艳和晋阳见上一面,或许晋阳才能够问出些什么。 喻中国叹了口气:“看来我若是不让你见到晋阳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罢,小宋,领她去见晋阳!”小宋担心方艳见到晋阳会串供,他一脸的为难:“喻局,这样不好吧?”喻中国淡淡地说道:“让你带她去你就去,有什么好不好的!” 小宋无奈地领着方艳去了,而喻中国也离开自己的房间去了控制室。就在专案给进入闽西以后,喻中国就对招待所进行了监制安装,一些被作为羁押的房间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和监听装置。 喻中国点了支烟,让技术人员调出了晋阳房间的监控。 晋阳并没有像方艳想像的那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只是形容有些憔悴。方艳才进房间就哭着扑了上前去,晋阳搂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肩膀:“你怎么来了?”方艳说道:“我担心你,所以就来了!”晋阳叹了口气:“好了,你快走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方艳摇了摇头:“不,我不走,他们要是不放你,我就陪你一起关在这儿。”晋阳苦笑了一下,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满是感动:“好了,别倔了,我只是来协助他们的调查,要不了几天就能回家了,你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行了,别任性,听话,好吗?”方艳疑惑地问道:“真的?”她不太相信晋阳的话,她觉得晋阳是在安慰她。 “可是他们说抓你来是因为他们怀疑你就是杀害那朵木的凶手,还说了,他们为了保申强准备拿你做替死鬼!”方艳轻声说道。晋阳听了方艳的话,心里一惊,脸上也满是惊讶:“是谁说的?”方艳有些为难:“我,我答应了不告诉任何人的!”晋阳说道:“连我你也不能说吗?”方艳见晋阳的神色有些不对,她忙说道:“好了,是尤局告诉我的!” 方艳的回答,最震惊的人不是晋阳,而是喻中国! 如果方艳没有说谎,那么尤局长这么做究竟存的什么心?他为什么要怂恿方艳来闹专案组?喻中国有些糊涂了。 晋阳拉住了方艳:“你说的是真的?真是尤局长对你说的这些?”方艳说道:“那还有假?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原本他们带走你我还以为只是为了帮着调查申强的事情,可是不曾想他们竟然是在找垫背的!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晋阳的眉头也攒到了一起,就连他也想不明白尤局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说尤局长和自己的关系也就是上下级关系,排开这层关系连个点头之交都谈不上,怎么他就关心起自己来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而方艳很可能就成为了别人棋盘上的一粒子! 晋阳握住了方艳的手:“艳子,听我说,这件事情你别掺和,任何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能信,知道吗?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方艳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委屈你,如果他们真敢冤枉你,让你顶罪,我一定会和他们斗到底。” 第七十七章让晋阳离开 方艳被晋阳给劝走了,喻中国当然也不会为难她。 喻中国去了申强的房间,申强早就已经知道了方艳闹专案组的事情,见喻中国进来他笑道:“喻局,领教了方艳的厉害了吧?”喻中国也苦笑了一下:“真还别说,让她搅得一个头两个大!”申强这才收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方艳是个很直爽的人,相比之下,她比晋阳更像个爷们,敢爱敢做,敢怒敢言!” 喻中国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和方艳第一次见面,但对于他来说这印象可谓深刻! “喻局,你也别怪她,她和晋阳的感情很深,两人从结婚到现在除了因为晋阳有一次对方仲兴的事情不太上心两从绊过两句小嘴以外,几乎都没红过脸,那可是一个相敬如宾。当然,这也是和晋阳的性格有关系的,在家里啊,都是方艳做主,她让晋阳怎么做,晋阳从来都不估反驳。” “不过呢方艳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她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在外人面前失面子,在家里也算体贴,别看晋阳什么事都顺着方艳,可是家里的一应家务,晋阳从来都不伸把手,全是方艳打理得妥妥的。” 喻中国掏出烟来,递给申强一支,微笑着说道:“看来这个方艳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主。”申强跟着说道:“可不是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她这么一闹可不像她的风格,一个女人能够这样的驾驭自己的丈夫,那智慧和手腕都是没得说的,可偏偏今天这事儿她办得有些过激,也有些荒唐了!” 喻中国冷笑了一声:“如果是有人挑唆她的呢?”申强楞了一下,喻中国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她很在乎晋阳,可却就有人告诉她,我们为了保住你,要拿晋阳做替罪羊,她这是急了,关心则乱,她这一急啊,自然就做了不理智的事情。” 申强疑惑地问道:“是谁挑唆她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唯恐天下不乱啊?”喻中国淡淡地说了一句:“对她说这话的人你应该很熟悉,就是你们尤局长!”这下申强更是零乱了:“尤,尤局长?怎么可能?他可是老警察了,怎么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啊?” 喻中国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强说道:“喻局,尤局长这个人我很了解,或许他只是无心的。”喻中国淡淡地说道:“他是不是无心的不好说,可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对方艳说的应该不只这一点,而且说的远远要比这个还要严重,否则方艳应该不会乱来的。” 喻中国望着申强:“你是尤局长一手带出来的,你的办案手法,行事作风他都要了如指掌,如果排开周悯农住处泄密的事情不说,单单只是说那朵木的死,他尤局长也脱不了嫌疑,你说是不?”申强没有说话,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尤局长在他的心里是半个师父,那种感情他是很看重的。 喻中国从申强的脸上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喻中国站了起来:“好了,你也别再纠结了,真金不怕火炼,我们总会把事情弄明白的。还有,晋阳我们已经扣了他四十八小时了,我准备暂时先放了他。”申强“哦”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从内心来说,他也希望晋阳没事。但是他的心里清楚,那朵木的事情正如喻中国说的那样,要么是晋阳有问题,要么就是尤局长有嫌疑,不过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愿意! 喻中国离开了申强的房间就去了晋阳那里。 晋阳的情绪很平静,见喻中国进来他微微一笑:“喻局,谢谢你!”喻中国轻声说道:“谢我什么?”晋阳回答道:“谢谢你让方艳来看我。”喻中国也笑了:“我那是没有办法,如果我再拦着,不让她来见你的话,她会把县招给拆了的!” 晋阳苦笑道:“她就是那脾气,不过她的心眼不坏,人也很善良。”喻中国点了下头:“嗯,我看出来了,不过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突然就闯到县招来了?”晋阳皱起了眉头,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尤局长对方艳说了什么的事情告诉喻中国,可他拿不定主意。 人家尤局长是什么人?堂堂县局的局长,又是当然的专案组成员,自己在喻中国面前说他的坏话会不会有搬弄是非的嫌疑?他并不知道,自己住的这个房间里有监控,而喻中国早就已经听到了刚才他和方艳的对话。 喻中国轻声问道:“方艳这样来闹事,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晋阳的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惊恐地望着喻中国,这喻中国还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才动了下念头他就知道了? 晋阳没有说话,他还是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 喻中国对他说道:“晋阳,这两天谢谢你的配合了,你可以离开这儿了。”晋阳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喻中国的话他没有听真切,等他回过神来更是觉得像在做梦,这就要放了自己了?他润了润唇:“喻局,你是说我没事了?”喻中国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该有点什么事啊?” 晋阳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不,我可没那么想。不过喻局,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喻中国斜了他一眼:“当不当说那可得你自己决定,你要是愿意说,我就听,你不说我总不能勉强你吧?” 晋阳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好,虽然我觉得背后说人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事关案情,所以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刚才方艳告诉我,是尤局长对她说了此什么她才到专案组来的。”喻中国笑了,原本他以为晋阳不会告诉他这些,现在看来晋阳还是有责任心的,哪怕尤局长是他的上司。 喻中国说道:“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我会让人好好查查的,好了,你赶紧走吧,不然你家方艳没准还会来我这闹。不过你回去可得给我说清楚,我让你回去是因为你没事,并不是因为她方艳敢到我这来耍泼,要是人人都像她这样,我们也不用再做什么了,天天应付这些女人就行了!” 晋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单千秋最后还是把那件事情向院领导进行了汇报,院领导听了很是激动,他们恨不得单千秋立马就答应对方的条件,拿到那项技术,当然,他们的话肯定不会说得如此的露骨,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单千秋以大局为重,仿佛就是只要拿到那技术,死几个人没关系,让这些歹徒逃脱也无所谓。 单千秋听了院领导的话,心里有一些悲凉,是的,他并不否认这项技术很是先进,对于华夏及世界的医学领域都会是一场大地震,大变革。可是他的心里还有着自己的原则与尺度。 戒了好些年的烟,单千秋这两天竟然又抽上了,当然,这都是他在喻中国那打的秋风。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单千秋的心跳加快,他想应该又是那个人打来的吧,虽然他铁了心不会用原则和这些人做交易,可是喻中国说得对,至少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也不是一件坏事,古人不是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喂,哪位?”单千秋淡淡地说道。电话里传来的果然是上次那个人的声音,单千秋摁下了电话录音键。 “单工,上次我说的那个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和你的上级领导商量啊,我很好奇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意见!”那男人的话音里带着笑意,单千秋左手握紧了拳头,如果那张笑脸此刻真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会用力揍他一记老拳!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单千秋强忍着就要迸发的怒气问道。 “单工,看来你的领导要比你会做事,也比你更识大体,一定是他们让你和我谈条件的吧,既然单工这次这么上道,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的条件很简单,技术我可以无偿送给你们,只是你们得保证我能够顺利离开华夏。放心了,我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而且我保证,在华夏境内再也不会有人用这技术害人了,怎么样,我很为你们着想吧!” 单千秋笑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那男人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证明,不过我说到做到!”单千秋冷哼一声:“就你的作为、品行,你觉得我们能够相信你说到做到吗?不行,既然你想合作,就得先拿出一点诚意来。”那人沉默了一下:“行,没问题,你想到我怎么做?” 单千秋淡淡地说道:“先把技术交给我们,然后我们再决定后面的事情。”那男人笑了:“单工,你是想拿我当猴耍呢?技术给你了我们还有个屁的后面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我给你了技术你们还会放过我吗?”单千秋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又怎么能够相信事后你给我们的技术就是真的呢?” 单千秋的话果然把那人问住了,单千秋知道自己拿住了他的软肋:“到时候你胡乱给我们一些资料,甚至是给我们一堆废纸,而我们呢,却已经把你送走了,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单千秋很好骗啊?”那人见谈不拢,他说道:“好吧,既然我们都还没考虑好怎么合作,又欠缺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容我再想想,我想一定能够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的!” 那人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单千秋放下电话,冷哼一声:“妈的,你小子和我玩心眼,你还差了点!” 第七十八章尤局长感觉很委屈 喻中国再次被单千秋请了来,喻中国从单千秋那张能够拧得出水来的脸上猜到一定是对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喻中国坐下后笑道:“单工,是谁招惹你了,看你这样子,像要吃人似的。”单千秋被他说得也忍不住笑:“给我支烟!” 喻中国扭头对小宋说道:“去我的房间拿条烟过来!”单千秋楞了一下:“我说老喻,我好容易才戒掉,你这是让我破戒啊!”小宋应声离开了,喻中国掏出烟,递给单千秋一支,又帮他给点上:“是不是他们又给你打电话了?” 单千秋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嚣张啊,真的很嚣张!”喻中国冷笑一声:“这是因为他们拿准了你们科学院的命脉,他们断定只要承诺让你们拿到技术,你们一定会做出原则性的让步!”单千秋想到了院长在电话里说的话,他“唉”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喻中国的话,喻中国说得没错,可是这并不是他单千秋的意思。 喻中国问道:“单工,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单千秋说道:“帮助他们撤出华夏,然后他们会把技术交给我们,另外他们还承诺,从今以后他们不会再在华夏使用这项技术来为祸害人!”喻中国笑了:“他们提出的条件倒还真是很有诱惑力,不过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单千秋淡淡地说道:“相信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虽然我是科学院的人,对这项技术也很是神往,但是我没有忘记,我还是专案组的组长,我不能够对死去的人命视而不见,更如你所说,我也不能够让我们的英雄流完了血,再流泪!” 喻中国望着眼前的这个老人,满身儒雅学者风范的老人,喻中国看到了他的一颗正义之心,看到了他的一身傲骨。喻中国的心里充满了敬重:“单工,能够和你一起在专案组共事,我感到骄傲!”单千秋笑了:“老喻,你别给老头子灌迷汤,老朽只是个平常人,具的平常心罢了!” 喻中国淡淡地说道:“若是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平常人,常常能够存平常心,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贪婪、欲望与争斗了!”单千秋楞住了,喻中国这句话很有深意,也很有禅机。喻中国见单千秋这样子,他笑道:“单工,怎么了?” 单千秋这才回过神来:“老喻啊,你知道吗?刚才你那几句话很有佛理啊!”喻中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信佛,我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单千秋点了点头:“你有你的信仰,不管你信仰的是什么,其实都有你自己的神祗,佛教也好,道教也好,天主教、基督教或者信真主也好,都有自己的神祗,哪一个神祗都是导向善的,怕的是没有信仰,但更可怕的是信仰的只是钱、权、欲!” 喻中国也笑了:“单工,其实你这些话也很玄妙,已经是一种信仰的超越了!”单千秋忙摆了摆手:“得,咱们别在这儿相互恭维了,对了,你那边怎么样?我听说你已经把那个叫晋阳的放了?不会是他老婆跑来闹了一气你就妥协了吧?” 喻中国摇头道:“你知道他老婆为什么会跑来闹腾吗?” 单千秋不知道,喻中国轻声说道:“有人挑唆她来的,说是我们为了给申强脱罪,便抓了晋阳,硬要逼晋阳认了杀那朵木的罪!”单千秋皱起了眉头:“还有这样的事情?是谁?”喻中国苦笑了一下:“尤局长!”单千秋一惊:“你是说尤局?” “不是我说,是方艳说的,也就是晋阳的那个老婆!” 单千秋冷笑一声:“看来这个警察局长很有意思啊!”喻中国却说道:“单工,你先别急着下结论,虽然她说是尤局长说的,可是我总感觉这其中有问题,尤局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搅局捣乱?他就不想想一旦方艳把这事说了出来,他自己会有麻烦?就为了让方艳来闹腾一番他就冒那么大的风险,值吗?” 单千秋被问住了:“你是说方艳在说谎?”喻中国叹了口气:“不,方艳说这话的样子倒真不像说谎,再说了,她也不知道我们在监控着,她是对晋阳说的这话,我想她应该没有必要对晋阳说谎吧!” 单千秋确实不是查案出身的,喻中国的解释非但没能够让他释然,反而更是搞得他一头的雾水:“老喻啊,我还真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了,一会你说尤局长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会你又说方艳没有说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喻中国想了想说道:“方艳没有说谎,我只是怀疑对她说这番话的人是不是真是尤局长!单工,你想想我们这办的是什么案子,你为什么会加入专案组?”单千秋这下明白了:“你是说,很可能还存在一个假的尤局长?”喻中国叹了口气:“虽然这种猜测有些大胆,但是我觉得不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如果真是那个尤局长,他这么做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了。” 单千秋点了下头:“那你准备怎么办?”喻中国说道:“我已经让人请尤局长过来了,估计一会就能到吧。”小宋把烟给送到了单千秋的房间,他轻声说道:“单工,喻局,尤局长到了!”单千秋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喻中国问道:“单工,要不就借你这宝地,一起见见他?” 尤局长进来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单工、喻局,一听到你们的召唤我赶紧就赶过来了,两位领导,不知道有什么差遣啊?”喻中国还能够微笑面对,可是单千秋却板起了脸,尤局长看到单千秋的脸色不善,他的心里嘀咕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惹这位组长大人不高兴了,只得求助般地望向喻中国。 喻中国扭头对小宋说道:“小宋,你和小李先出去下,把门带上。” 两个年轻人离开了以后,喻中国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尤局一支:“老尤啊,让人把你请来是有件事情想向你核实一下!”喻中国的表情也严肃了,尤局此刻隐隐感觉有些不妙,看这架势不会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不会啊,要有什么问题他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两位领导,有什么你们就说吧,别整这样的气氛,怪疹人的!” 喻中国说道:“方艳到招待所来闹事你知道吧?”尤局长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不过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招待所了,对了,我还听说晋阳已经放了?”喻中国轻咳一声:“老尤啊,看你也是老同志了,说话怎么这么没水平,什么叫放了?我们只是请晋阳同志来协助调查!” 尤局长的脸上微微一红:“看我,这用词不当。”喻中国说道:“我们调查之后认为晋阳和那朵木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就送他回去了。”单千秋是个直人,他可受不了喻中国这样绕山绕水的问话方式,他直接说道:“尤局长,是你告诉方艳我们了抓了晋阳是为了让他给申强顶罪,让他承认自己杀了那朵木?” 尤局长被惊呆了,他终于明白了单千秋和喻中国为什么会叫自己来,而且还摆出这样的架势。他苦笑了一下:“两位领导,我是个老警察,又是晋阳和申强的老领导,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别说是方艳,就是在家里对着老婆孩子我都从来不会提及工作中的事情,任何案件在阶段都是高度保密的,这点常识我会不知道吗?” 单千秋冷笑道:“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遵守又是一回事,方艳可是亲口说的,难道她是在诬蔑你吗?”尤局长的脸色胀红:“她胡说,让她和我当面对质,我根本这两天都没有见过她,更不可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了!” 单千秋还想说什么,喻中国微笑示意他别急着开口,单千秋点了下头,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查案的事情自己是个门外汉,还是应该让喻中国来问话。 喻中国轻声说道:“老尤,你也别激动,我们这不是找你来核实了吗?你是专案组成员,老同志,就如你说的,对于我们的纪律你是知道的,所以啊,刚才我还在和单工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相信是你会这么糊涂!不过有一点我们说的也是真的,那就是方艳十分确定地说就是你对她说的。你想想,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这话,你刚才也说了,你不怕对质,她如果是说谎,三头对六面的时候她也说不过去,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呢?” 尤局长感觉自己很委屈,他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要么她在说谎,要么我在说谎,这样吧,我愿意接受专案组的审查!”喻中国摇了摇头:“老尤,你可别和我们闹情绪,让你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尤局长苦笑了一下:“两位领导,我老尤怎么是和你们闹情绪呢?既然这事情涉及到了我,按理我就应该回避的,就算是像申强和晋阳一样接受隔离审查也应该,而且我比他们更应该具备这样的觉悟,不是吗?” 喻中国望着他:“老尤,你就没想过第三种可能?你们都没有说谎,说谎的另有其人!”尤局长呆住了,喻中国淡淡地说道:“或许方艳见到的是另一个尤局长,别忘记了我们现在调查的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它决定了我说这话有着百分百存在的可能性!” 第七十九章荆香的供词 荆香竟然还没有离开黔州省,雷霆接到新匀市局传来的消息,有人发现了荆香的行踪,新匀市局已经派人盯上了。 雷霆立刻带着花傲和两个刑警就赶往新匀市,新匀市和暮山县虽然不是一个地区,但省厅早就打了招呼,要新匀市协调配合好雷霆他们对荆香的抓捕工作。 雷霆他们是下午一点多钟从暮山出发的,到新匀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新匀市局负责刑侦的副局长汪亚男接待的他们。 “汪局长,来给你们添麻烦了!”雷霆一下车就大步上前和汪亚男握了握手,从级别上来说新匀市是地级市,汪亚男的级别比雷霆要高些,他笑道:“老雷啊,你的大名我可早有耳闻啊!”雷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名?是恶名吧?” 汪亚男也是个性情中人:“怎么说呢,整个黔州警界,你老雷可是个名人,人家是官越做越大,你却是越做越小,从常委会城市的市局局长,到副局长,又到县局局长,很多人都说你,官越做越小也就算了,偏偏脾气却是越来越大!” 雷霆也不觉得尴尬,汪亚男的几句话反倒让他少了那份拘束,说话也不客套了:“老汪啊,我的事就别说了,我就是这臭脾气,如果早学会低头,也不至于这样了。行了,我们是来办案的,先带我们去找那个荆香吧!” 汪亚男笑道:“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放心吧,我的人盯着呢,她跑不了,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老雷,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雷霆这才看了看表,确实马上就六点了,他说道:“也好,老汪,我们就找个地方随便凑合一下,这荆香没抓到我的心里也不踏实!” “那还不简单,要抓人我让他们去办就是了,我们呢就安心吃饭,吃完了饭你们就直接把人带走,如何?”这是汪亚男的地盘,他这样说也不算是失礼,雷霆想了想,确实也没必要自己亲自去,既然人已经盯住了,要抓她本来就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雷霆说道:“好,那就麻烦汪局了!” 汪亚男给手底下的人打了个电话,就领着雷霆他们去了预先订好的饭馆。 大家落座后,汪亚男亲自给雷霆倒满了酒,雷霆一脸的难色:“老汪,我可是来工作的,工作时间我是不沾酒的。”汪亚男却说道:“老雷,工作有年轻人去干,你是领导,是统帅,只要坐定中军账,运筹帷幄就是了,再说了,雷老虎的酒量在黔州警坛那也是个传奇,总量控制,我们就喝两瓶,七个人两瓶酒,也就是漱漱口,解解渴,你说是吧?” 华夏的酒文化确实博大精深,偏偏雷霆还真是好这一口,他动心了,不过他马上瞪了花傲一眼:“你小子不许喝,一会正事全指望着你呢!”花傲忙说道:“雷局放心,一定不会误事的!”汪亚男笑着对花傲说道:“行,那我就不劝你的酒了,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吃好吃饱!” 汪亚男和雷霆也算是趣味相投,这酒可是喝得过瘾,三杯下肚,两人早就把总量控制的约定给忘记了,说是七个人,可了喝着喝着就变成了他们两人的事情,他们甚至忘记了桌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花傲苦笑着摇了摇头,招呼着跟来的两个年轻刑警吃饭,不让他们再喝了,而他们也因为任务在身,根本也没喝几口。 花傲和两个刑警很快就吃完了饭,坐在那儿抽烟,汪亚男和雷霆却在兴头上,与汪亚男一起来的新匀市局的另外两个同志陪着花傲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的多半也是没有营养的话题。 汪亚男的电话响了,别看他喝了那许多的酒,但看起来还很清醒,雷霆也一样。 “喂,嗯,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来!”放下电话,汪亚男笑着对雷霆说道:“老雷啊,看来这酒我们只能喝到这儿了,没事,咱伙计俩还有的是机会!”雷霆点了点头:“人逮着了?”汪亚男回答道:“这点事我都办不了那怎么对得起雷老哥你?我知道你们那边的案子很着急,要不我们这就散了?然后把人犯做个交接,等下次你再到新都的时候我们好好喝它一晚上,不醉不归!” 雷霆笑着站了起来:“为什么非得我到新都来?你就不兴来暮山看我?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小县城啊!”汪亚男苦笑了一下:“雷局,你就话可是在打兄弟的脸,好,等你们的案子完结了,我就到暮山来蹭饭蹭酒!” 一个小时后,雷霆他们就离开了新匀,原本汪亚男的意思是让他们在新匀住一宵的,怕是开夜车不安全,可是雷霆坚持连夜回去,要对荆香进行突审。汪亚男虽然是个直人,却不笨,他多少能够猜到雷霆之所以要这样,或许是对新匀局不是完全的信任,毕竟雷霆他们现在正在办的案子不一般。 汪亚男也没有说破,还是热情地送走了他们。 “雷局,这个汪局人蛮好的,也很热情!”花傲轻声说道,雷霆哪里像是喝多了酒的:“汪亚男这个人我以前听说过,说他表面上看起来直爽,其实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不触及利益,他会是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主,但骨子里他争名夺利的心思很重。当然,这都是别人说的。” 花傲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他不像那样的人啊!”雷霆瞪了他一眼:“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那他的评价是一般的人我也不会相信,可是说这话的人在识人上可是很有一套!他的话,我信!”花傲好奇地问道:“谁啊?” 雷霆轻声说道:“朱毅!” 回到了暮山县局,雷霆亲自出马对荆香进行了突审,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可是让雷霆失望的是从头到尾荆香都没有说一句话,雷霆的脾气不好,他恨不得能够给她几巴掌。自己一班人辛辛苦苦地连夜从新匀回来就希望能够早些找到线索,早些把这案子破了。 “荆香,顽抗到底是没有用的,只会加重你的罪行,如果你能够戴罪立功,那么我们会替你求情,争取宽大处理!”花傲盯着面前这个女人,淡淡地说道。荆香还是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死猪不怕滚水烫。 雷霆点上支烟:“你为什么要杀黑三?”既然荆香不愿意开口,雷霆就用这样的办法,先把这屎盆子扣你脑袋上,你总得想办法把自己摘清吧?虽然荆香以前在东辽犯过事,也杀了人,可是那人没死,她的罪也不会太重,可一旦坐实了杀害黑三的罪名,再扯进“活死人”的案子里,加上她以前犯下的罪行,那量刑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果然还是这一招管用,一直负隅顽抗的荆香在听到雷霆这话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我没有杀黑三,你们不能冤枉我!”雷霆冷笑一声:“你说不杀就没杀?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如果没有杀人跑什么?” 荆香咬了下嘴唇:“我,我是听到黑三死了的消息才跑的,我和黑三之间什么关系你们不是不清楚,原本我就有案底,还是在逃人员,黑三的死很可能给我带来麻烦,我能不跑吗?”雷霆眯起了眼睛:“你听说黑三死了才逃的?” 荆香点了点头,雷霆又是一声冷笑:“可是黑三的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警察赶到黑三住处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近一周了。而以你逃跑的时间来看,应该是黑三才被杀没多久,前后也就只能是一天的功夫!听说,你听谁说的?” 荆香楞住了,她的一双眼睛目光闪烁。 花傲冷冷地说道:“快回答,你是听谁说的?抑或你根本就不是听说,而是你杀了黑三才仓惶出逃!”荆香大叫道:“没有,我没有杀他!”花傲问道:“那到底是谁告诉你黑三死了?”荆香回答道:“我是接到一个匿名的电话,是个男人打的,他告诉我说黑三已经死了,警方很快就会来找我,如果我不想东辽的事发,最好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花傲望了一眼雷霆,像在询问荆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雷霆没有理会花傲,而是对荆香说道:“你说你是接到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打的是哪个电话号码,你最好全都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荆香回答道:“是六号的晚上,我记得那天是周末,饭馆的生意很好,我那饭馆平时间主要是做来往的司机的生意,到了周末,附近两个工地的民工也经常来光顾,你们应该也查过了,我那里有些见不得光的特殊服务!” “当时我正在柜台上记账,手机就响了,接着就是那个男人说的刚才那些话!” 雷霆插话道:“那个男人大约多大的年纪,听得出来吗?”荆香想了想:“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少说也应该有三十老几四十的样子,本地口音!”雷霆又问道:“接完电话你就跑了?你就没想过要证实一下他是不是在说谎吗?” 荆香苦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他,不过他的话确实让我很不安,挂了电话我就给黑三打了过去,可是他的电话却提示已经关机了,于是我就交代了一下饭馆的服务员,然后赶去了县里,我到了黑三的住处,发现他真的死了,我吓了一跳,其实黑三对我真心不错,按理说我应该想办法为他报仇的,可是再怎么我也只是个小女人,最后我还是决定逃跑,我拿走了黑三存放在家里的几万块钱就连夜离开了暮山!” 第八十章让荆香回新匀守株待兔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既然离开了暮山,又知道警察一定会找上你,可你为什么不跑远一点,为什么会到新匀市去?”雷霆轻声问道。 荆香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如实地告诉雷霆。雷霆淡淡地说道:“我刚才说了,或许把一切都老实告诉我们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荆香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那个人,那个给我电话的人,是他让我到新匀去的,他说能够帮助我,帮我搞一个新的身份,从此就不用再过这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既然黑三与裴晓刚的案子有牵连,他应该是知道所谓的新身份的含义,难道他没有告诉荆香么?这个疑惑在雷霆和花傲的脑子里盘旋着,花傲点了支烟:“知道黑三为什么会死吗?”荆香摇了摇头:“不知道,黑三从来不向我说他的事情,他只是让我给他一点时间,等他赚够了钱,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也就是说你更不可能知道是谁杀死了他吧?”雷霆也问了一句。 荆香苦笑了一下:“是的,黑三很多时间都呆在县城,而我在娘子沟,虽然相隔不是太远,可来回也是四五十里路,我们一个星期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三天!不管他在你们的眼里是个什么人,混混还是十恶不赦的混蛋,至少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开饭馆的钱是他出的,就算是饭馆的生意早就有了起色,他每个月还是一样会给我一笔钱!” “他每个人给你多少钱?”花傲把玩着手中已经点燃的香烟,望着她。荆香说道:“少的时候五六千,多的时候一两万,我也说过,现在我不缺钱,但他说了,既然我是他的女人,他就有义务养我,让我不愁吃穿。” 花傲望了雷霆一眼,露出一个苦笑,看来这个黑三真是爱上了荆香,一个混混竟然也能够为自己爱的人如此的付出。雷霆说道:“看来这些年你也攒了不少?”荆香轻声说道:“也不多,前前后后差不多二十万左右吧,加上后来从黑三那又拿了几万。” 雷霆点了点头:“对了,刚才你说还是那个匿名电话让你去新匀市的,他就没有告诉你怎么联系,又怎么帮你吗?”荆香说道:“他让我准备一笔钱,我问他大概需要多少,他说三十万,我告诉他我拿不出这么多,他问我能拿出多少,我说最多十万,他说这事情他做不了主,让我等消息,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除了钱,他就没有其他的条件吗?”雷霆想起了什么,荆香摇头道:“没有,或许这得他向能够做主的人汇报以后才会再提出其他的条件吧。”荆香说到这儿,她突然抬起了头:“你为什么要这样问?”雷霆笑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也就是说,你现在留在新都市,就是在等他们的消息?” 荆香说道:“是的!”雷霆楞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感觉自己很可能做错了一件事,花傲轻声问道:“雷局,你怎么了?”雷霆苦笑了一下:“这一网收早了!”花傲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把荆香抓住,无形中也就把这条线索给掐断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花傲一时也没了主张,雷霆却望向荆香:“你愿意戴罪立功吗?”荆香眯起了眼睛:“你是想让我做饵,把那个男人钓出来,对吧?”雷霆笑着说道:“看来你并不糊涂,是个聪明人!”荆香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们?” 雷霆淡淡地说道:“因为那个人很可能是杀黑三的凶手,另外,现在你已经是阶下囚,你原本的罪行已经足够让你蹲半辈子的大牢了,当然,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那么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对你的判决能够让你满意!” 荆香想了想,雷霆的话还是让她动了心:“好吧,不过他们或许已经收到我被抓的消息了,就算你们现在放了我,他们还会相信我还会主动联系我吗?要知道,新匀市局抓我的时候可是大张旗鼓的,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雷霆皱起了眉头:“新匀市局抓你的时候知道的人很多?”荆香回答道:“不多,可是你没有想过,他们行事这么秘密,就没有可能安排人盯着我吗?局子好进,可是再出去他们就不一定还会相信我了!”花傲对雷霆说道:“她说的没错,如果对方真的已经知道我们抓住程她,突然又把她放了,他们一定会起疑心!” 雷霆白了他一眼:“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花傲却回答道:“我听雷局的。”雷霆的白眼就瞪得更大了,花傲这话不是在推卸责任吗?什么都听雷霆的,可偏偏这件事情太复杂,就连雷霆自己都没了主意。 荆香静静地望着他们,她也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万全之策,她很惜命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怕受到法律制裁而亡命天涯。 半天,雷霆才说道:“只能赌一把,现在是凌晨四点半钟,我们连夜再把她送回新匀市去,然后看看他还会不会主动联系荆香,如果他联系,说明荆香被我们抓住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如果他不再联系,那么就说明荆香被抓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有了警觉。” 花傲觉得这办法太冒险,搞不好很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说道:“雷局,要不我们再从长计议吧!”雷霆却说道:“就这么定了,做事情不能够前怕狼后怕虎的,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们放弃了荆香,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雷霆望着荆香:“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我们的人会在你附近暗中保护你,而你呢,有任何事情必须首先向我们报告,千万别耍花招,否则到时候我要你好看。” 雷霆让花傲开车送荆香回新匀市,另外跟着的还有两个女警。花傲对荆香说道:“她们两个会始终跟在你的身边,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设法取得那人的信任,看看是不是有可能查出对方是什么人,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办法为你改头换面!” 天亮了,朱毅早早就起来了,在阳台上耍了一套养生太极。 “老师,你怎么起那么早?”舒逸端了早餐进来,早餐是他上外面去买的,这酒店的早餐是丰盛,口味也不差,可是架不住在天吃吧,昨天朱毅就说有些吃腻味了,所以舒逸起了个早,去把早餐打了回来。 朱毅笑道:“你也早嘛,你先坐,我去擦把脸去,再来吃吧。” 洗漱完了朱毅才坐了下来:“来,你也吃!”舒逸摇了摇头:“我吃过了,老师你就吃吧,别管我。”就在这时,朱毅的手机响了,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喂,嗯嗯,好的,陆少,你也不用再劝我了,我还是那句话,我认定的事情哪怕再难,危险再大我都不会退却的。” “嗯,嗯,好的,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到?那好,我哪都不会去,就在城等着他们来。”朱毅挂了电话,舒逸笑道:“我说老师,陆少这也是关心你,别说他,就是我也不赞成你去,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还有什么脸说是你的学生啊!连自己的老师我都保护不了,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朱毅叹了口气:“行了,你就少在我面前这那些了,你没立起屁股来我就已经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了!刚才陆亦雷来电话了,他说派了几个专家过来,他们会在我的身体里植入芯片!”舒逸楞住了:“芯片?”朱毅点了点头:“好像说这芯片还有什么定位系统,还是温感的,由人身体的正常体温来控制,一旦体温发生正负三度的变化,它也会自动发送求救信号!” “这样挺好,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同时在我危急的时候你们也来得及救援!”朱毅笑着说道。 舒逸知道朱毅这次是铁了心的,他说道:“那老师你可得自己多保重,这些人都不能够以常人的标准来判断他们,按我说,他们就是疯子,一群疯子!” 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教师你道你是关心我,我保证一定不会轻易涉险的,不会有事。” 闽西,长流县。 喻中国吃过早餐,在房间里看着新闻,突然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糟糕,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他对着房门方向大叫道:“小宋,小宋!”小宋忙推门进来:“喻局,有什么事吗?”喻中国说道:“马上安排人,给我盯住尤局长!”小宋笑道:“这个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安排了。” 喻中国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盯住就是保护好他,千万不能够让他出任何的意外!”小宋说道:“嗯,这个我也交待了。”喻中国这才松了口气:“你也知道,现在很可能还存在另一个尤局,既然多出一个,那么他们就很可能将计就计,让这个假的成为真的,所以尤局的处境很是危险!” 小宋说道:“明白了,之前我只是觉得可能他有问题,让人紧紧地咬住他,倒没有多想。喻局,要不这样,我亲自去一趟!”喻中国点了点头:“也好,你是局里的老人了,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第八十一章青春偶像与太监的关系 “别乱动!”小娟轻声说道。周悯农“啧”了一声:“你就不能轻点?” “这就怕疼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小娟熟练要给周悯农拆着绷带,弄了半个多小时,周悯农终于像一个剥开了的粽子。小娟望着他,就像是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艺术品一般。 “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小娟微笑着问道。周悯农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他怎么会不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可是他的心里又有些害怕。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小娟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时候,她叹了口气:“你总要面对的!”周悯农知道小娟说的是实话,他轻声说道:“镜子!” 小娟去了客厅,把客厅里的一面立镜给搬了进来放在了床边。 周悯农望着镜子里的人楞住了,这哪里还有半分自己的样子,不过说实话,镜子里的男子比原先的周悯农看上去要年轻许多,也要帅许多,而且还多了几分阴柔之美,就像韩剧里那些所谓的帅哥娘炮! 小娟轻笑道:“你现在完全可以去做一个一线的偶像派明星了!”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我才不想成为那种花瓶似的娘娘腔,所谓的那些青春偶像,除了白长了两个蛋外,就像古时候被阉割了的太监,哪里有半点男人味!” 小娟的笑更止不住了:“照你这么说,太监都比他们像男人,至少太监不是自己愿意变成那样的,另外,太监还知道做事果决,而你看那些偶像剧里的男主角,被几个女人弄得头大如斗,屁大点的感情问题楞是让他被耍得跟猴似的还要寻死觅活!” 和小娟胡侃倒也让周悯农放松了不少:“就是,明明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非得搅得家宅不宁,如果让那些偶像剧里的角色去测下智商,估计没有一个能够过五十的!”小娟点了点头:“同意,偶像剧原本就是拍给那些低智商的人歪歪的!” 小娟见周悯农已经放松了,知道他从内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小娟拿过手边的一个大袋子,里面装得满满的:“这是我给你买的一些衣物,赶紧换上吧,我在外面等你,一会我们要出去一趟。”周悯农问道:“去哪?”小娟轻声回答道:“去见朱毅!” 周悯农望着正准备离开屋子的小娟:“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小娟停下了脚步:“我想应该是吧,这次是他主动打电话约我见面的!” 周悯农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看上去真的很帅,虽然说那份阴柔的美还在,可是配上他一脸的沧桑和那双忧郁的眼睛,让阳刚与阴柔唯美地结合了起来。小娟看得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创造”出这样一个完美的美男子:“你现在的生理年龄知道是多少吗?” 周悯农摇了摇头,小娟笑道:“二十二岁,这就是基因改造的好处,说得毫不夸张,它真的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周悯农淡淡地说道:“可以走了吗?”小娟说道:“当然,一会见到朱毅还得请他帮个忙,对于他来说是小事,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大事!” 周悯农问道:“什么事?”小娟嘟了下小嘴:“给我们弄俩身份,不然我们就真是黑人了!”周悯农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对了,你这几年就没有被查过身份证?”小娟说道:“别看我拿的是假证,应付场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一般能不和警察照面就尽量躲他们远一点!” 小娟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你想好没有,如果让你给自己起个全新的名字你想叫什么?”这还把周悯农问住了,小娟又说道:“以前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反正我已经想好了,我就叫燕潇雪!”周悯农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娟说道:“我是燕京人,所以就选择了姓燕,而他是潇湘的,所以潇字是为了纪念,至于雪嘛,希望我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简单,干净,再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与杀戮!”周悯农微微点了点头,他悄悄地看了小娟一眼,他发现小娟的内心还是很纯洁,善良的。 “看我做什么?你呢?”小娟扭头瞪了周悯农一下,周悯农想了想:“我就叫莫白吧!”小娟轻声品味着:“莫白,不可说,倒是蛮有禅机的!”周悯农笑了:“什么禅机不禅机的,莫白,就是不值一提!”小娟叹了口气:“你说我们算不算新生?”周悯农回答道:“应该算吧!”小娟不再说话了,周悯农也望向车窗外。 约见的地点还是在铁兰的咖啡厅里,这次朱毅是领着舒逸一起的。小娟才走近朱毅他们,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凌厉的杀气,这是舒逸身上流露出来的,小娟知道舒逸一定是个高手,而且是经历过生与死的! 舒逸是故意让自己的杀机外露,他是想给小娟一个下马威,朱毅这边他是劝不住了,可他也不希望朱毅真的有什么意外。朱毅见小娟脸上的变化,他也察觉到了舒逸不对劲,他轻轻拍了拍舒逸的肩膀:“还楞着做什么,不快请客人坐下!” 舒逸这才收起了杀气,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是小娟吧,我是老师的学生,我叫舒逸。”小娟皱了下眉头:“你就是舒逸?”舒逸没想到小娟竟然会这么问:“你认识我?”小娟笑了:“有所耳闻。”她也不多解释,和舒逸轻轻握了下手便坐了下来。 而周悯农却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朱毅。朱毅也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半天朱毅才轻声说道:“原来是小周啊!”朱毅这句话一出口,周悯农和小娟都大吃一惊,小娟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毅笑了:“不得不说,小娟,你的整容整形手艺很是厉害,现在我真正相信了能够让人脱胎换骨,就拿小周来说吧,简直就年轻了差不多十岁的样子,而且也比以前更帅气了。不过再厉害的形容整形有一点你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眼睛,除非你把他的一双眼睛也给换了。” 小娟说道:“怎么可能,换的怎么能赶得上原来的?再说了,我还真没这个能耐!” 朱毅点了点头:“一个人不管你再怎么改变他的外表,有两样你是改变不了的,一个是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你真正认真和一个人深入地交流过,沟通过,那么在你的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的一双眼睛,那种眼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管他的情绪如何的变化。另外一个改变不了的是人的固有的气质,人的气质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点滴培养起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就算外表完全改变了,那份气质还在,或者说气场还在。” 小娟赞成朱毅这话:“这倒是,让一个地痞无赖去装扮一个学者专家,就像外表看上去再像,他那一身的痞气也是除不去的。而要让他真正拥有那样的气质,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做到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没那气质,穿了龙袍也冒充不了太子!” 朱毅对周悯农说道:“坐吧,傻站着做什么。”周悯农这才坐了下来,换了具皮囊,周悯农仿佛还不太习惯,坐在那儿就有些磨皮擦痒,朱毅笑道:“才拆线吧?”周悯农点了下头,朱毅轻叹一声:“小周啊,这次真的委屈了你了!”周悯农说道:“别这么说,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受什么罪。” “朱先生,你今天打电话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小娟问道。朱毅淡淡地说道:“怎么?前些日子你还打电话催我来着,现在装着忘记了?”小娟不好意思地笑了:“哪里,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说好十天的,这才第四天呢!” 朱毅给他们都倒了杯茶:“既然决心要做了,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再说了,我们早一天他们就少一天来布局,对于我们来说,又多了几分主动,不是吗?” 周悯农担心地说道:“老师,我还是觉得你不能这样冒险!”朱毅轻笑道:“你们都反对我去,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啊?”周悯农看了舒逸一眼,像是在找同盟,舒逸苦笑着耸了耸肩膀。 小娟说道:“朱先生说的什么话,其实大家都是担心你的安危。”朱毅摇了摇头:“你们多虑了,既然我决定了这样做,那么我一定有保护自己的办法,虽然我是个文人,论打打不过什么人,可是我相信打打杀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要解决问题啊还得靠这儿!” 朱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好了,你们也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多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今天把你们叫来主要是要商量一下细节,去我是一定要去的了,怎么去?他们要你把我带去,总不能是让你有礼有节的请我吧?所以这一点一定要想好。另外我和舒逸说了,到时候送我过去的时候你们就别出面了,我担心你们已经暴露了,小娟,说让你们组织的人做个样子,把我绑了去就得了,到时候你和小周,舒逸会妥善安排的!” 小娟和周悯农还想说什么,朱毅摆了摆手:“你们什么都别说,听我的,你们不能再继续伪装了,万一真让他们伤害了可就不好了,退而求其次吧,到时候你们撤下来,邓琨那边也正需要人手,正好你们可以补充过去,小娟啊,他可是在查你说的活体器官盗卖的事情哟!” 第八十二章为小娟和周悯农找退路 朱毅的心里清楚,不管是小娟还是周悯农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小娟领着周悯农的几次消失就很能说明问题。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要再继续呆在那个组织里,他们的处境会十分的危险,而自己根本无法左右他们的思想行为,因为他看得出,彼此之间的那种信任打着折扣。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家并没有多少相处,没有深层次的接触,信任不会加深。而朱毅自己已经决定了,让小娟他们把他送去给金凤凰,这样一来,一旦自己落入了金凤凰的手中,再想顾及到小娟和周悯农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此刻他必须要为他们谋一条后路,而且还要让他们愿意听从自己的。 朱毅对小娟提及邓琨现在正在办的事儿,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小娟一直就想办,却不有办成的,小娟之所以这些年栖身组织内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查出活体器官盗卖的案子么? 果然,小娟听到朱毅的话,她的眼睛放出了光芒:“你们也找到线索了?”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你应该也知道小周为什么会摊上这事吧?就是暮山县发现了两具裴晓刚的尸体,前两天我们接到从暮山传来的消息,那个假的裴晓刚,也就是暮山县化工厂犯了人命案在逃的程明,他的一个肾被摘除过,据时间推断,应该是在他接受改造手术的同时。” 小娟点了点头:“现在我相信朱先生说的了,组织其实一直在利用我,对于组织中的很多事情,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根本就无所知。我一直都怀疑组织在为这些在逃人员实施改造手术的时候应该隐藏着什么,不过我这个小级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而其他小组我又插不了手,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地查,总是找不到一点线索。” 朱毅笑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虽然我们还挖不到源头,但我们一定能够查到那些器官的去处,只要找到去向,顺藤摸瓜,我们就能够抓住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小娟,你已经跟了这条线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助邓琨的!” 小娟笑了,她看了一眼周悯农:“你看到没,朱先生对于我们的安危确实很关心,我决定了,听先生的,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有命继续调查,你呢?”周悯农的内心却有些复杂,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搭上小娟这条线,原本他以为只要和小娟呆在一起,就能够打进这个组织!可是现在就连小娟都要撤出来了,那自己这些苦不就白吃了吗? 周悯农皱着眉头,朱毅看出了他的犹豫:“小周啊,有时候要学会迂回,小娟那话说得对,先要保全自己,你才有继续战斗的机会,命都没了,你还能做什么?”周悯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听你们的!” 小娟这才松了口气,她也怕周悯农钻牛角尖,周悯农的倔劲这段时间的接触,小娟还是有所了解的:“朱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朱毅轻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你尽管说,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小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小周希望能够有一个新的身份,现在我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 朱毅对舒逸说道:“小舒啊,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搞定!”舒逸应声道:“是,老师!”朱毅端起茶杯:“另外,你再和陆亦雷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在国安安方面给他们一个职务挂着,也便于他们查案。”舒逸还是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望着小娟。 “明天中午我会到风林渡去,拜访一个老朋友,那地方比较偏僻,我就只带着舒逸同行,小娟,你先安排一下,带着你的人就在那儿伏击我,哪怕让我挂点彩都无所谓,然后我会创造机会让你的手下把我抓住,那样你就能够向金凤凰交差了。”朱毅这才说起了这件事情,周悯农没想到,朱毅到现在还在为小娟和自己考虑,而他却知道朱毅将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危险。 闽西长流县,单千秋望着喻中国:“朱毅他真要这么做?”喻中国点了点头:“嗯,就连陆亦雷也没能够劝阻住他,他是下了决心的。”单千秋苦笑了一下:“他这又是何必呢,案子可以慢慢查,他这样很容易出事的,这万一他的判断错了,不就把命都搭上去了。” 喻中国说道:“单工,或许你不了解朱毅,可我和他打过不少的交道,这个人的脑子很好使,既然决心这样做,我想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安全问题他也应该是考虑过的。” “专案组留在长流不行,反正在长流,我们的调查也不会有太多的进展,主场不是放到沪市去了吗?那我们就去沪市,哪怕只是给朱毅搭把手也是好的。”单千秋被朱毅的行为感染了,他的情绪也略略有些激动。 喻中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单工你带着人去沪市,我呢,这边的案子刚刚找到些线索,我得加紧地追下去。”单千秋笑了:“你是说尤局长的那件事吧?”喻中国点了点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急于让这个假的尤局长见光,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对真的尤局长下手!”单千秋听了也很担心:“这样啊,那你们得把他保护好喽!” 喻中国苦笑道:“保护是必须的,可是又不能够让他们看出来,因为我还盼着他们下手呢,如果让他们发现有人在保护着,他们就不敢下手了,他们不动,我们又怎么能查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单千秋听了说道:“那好吧,我去沪市!”喻中国说道:“单工,你去沪市以后可别冲动,到时候我会让朱毅的人联系你,你看看朱毅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你就帮着协调处理一下吧,不过这大主意……”喻中国原本想说这大主意还是让朱毅他们自己拿,可是他突然想到单千秋可是专案组组长,这种话说出来很容易让单千秋的心里不舒服。 单千秋笑了:“老喻啊,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啊?是不是想说大主意让他们自己拿啊?放心了,老头子我虽然占了这个组长的位置,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办案我是个门外汉,真要让我给他们拿大主意我也没那本事。” 喻中国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的这点小心思竟然让单千秋给说破了。 “朱毅那个学生好像是军安的,叫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脑子很好使,朱毅他们明天才行动,你如果今天过去,还能够和朱毅当面聊聊!”喻中国说道。 单千秋扭头对房间里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你去订机票,下午我们飞沪市。”年轻人轻声问道:“哪些人去?”喻中国回答道:“让行动一组的人全都跟着去吧!”年轻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朱毅才和小娟他们分开就接到了喻中国的电话,听说单千秋要到沪市来,朱毅说道:“老喻啊,单工这个时候来沪市做什么?”喻中国笑了:“单工这不也是担心你吗?”朱毅苦笑了一下:“可千万别又是来劝我的,这些天我已经让陆亦雷给磨烦了!”喻中国轻咳一声:“放心吧,他不会劝你,他只是想来给你搭把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他就行了!” 朱毅压根就不愿意让单千秋过来,他很担心单千秋来了会坏事。 喻中国哪能不明白朱毅的心思:“老朱,怎么说他也是专案组组长,还真想让人家当甩手掌柜啊?刚才老头子可是表了态了,就算人家到了沪市,也不会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还是那个原则,办案的事情他听我们的,你就给人家一个出力的机会吧,好歹也是单工的一片心意。” 喻中国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了,朱毅如果再说什么就矫情了。朱毅也笑道:“行,我明白了,他们什么时候到?”喻中国回答道:“应该下午四点左右能到,如果方便你就去接下他!”朱毅应了,喻中国又问道:“邓琨那边有消息了吗?” 朱毅淡淡地说道:“哪这么快,他那边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就拿走私这条线来说吧,华夏一共有多少个口岸,涉及了多少个省份,查也需要些时间,而能够做器官移植的医院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国家的,私立的,我是要求他一个都不要放过,另外,还不排除一些地下黑诊所也很可能从事这样的营生!” 喻中国听了皱起眉头:“那他的人手岂非不足?”朱毅说道:“说到这事儿我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说,就是关于小娟和小周的!”他把小娟他们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说了一遍。 喻中国忙说道:“这事儿你就不用让你那学生找陆亦雷了,我来办,他们的新身份不是问题,而且两个人我都要了,以后就是我们国安的人了。这样,明天的行动结束后,让她找小宋,你一会让小娟他们把照片还有他们个人的一些资料传给我,我让部里赶下时间,明天他们就能够在小宋那儿拿到新的身份证明以及证件配枪什么的了!” 第八十三章单千秋到了沪市 朱毅递给舒逸一支烟:“可惜没有茶具,真想好好泡壶茶喝喝!”舒逸笑道:“这还不简单,我马上就去弄一套来。”朱毅摇了摇头:“算了,别折腾了,弄来就用一次,太浪费,也太可惜。”舒逸说道:“怎么会呢,以后不也还能用吗?” 朱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舒逸看出朱毅的笑容带着苦涩,他知道朱毅的心里也不太好受:“老师,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朱毅望向舒逸:“实话告诉你,其实我的心里并没有底,甚至还有些害怕!”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朱毅“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像我这样做?”舒逸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除非我们真的能够放弃自己的责任!”朱毅叹了口气:“责任,责任,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舒逸却淡淡地说道:“也不绝对,有些人的心里是没有责任这个概念的。” 朱毅端起茶杯,望着里面漂浮着的茶叶:“只可惜我们都做不了那样的人!如果你是我,会害怕吗?”舒逸爽快地回答道:“会,怎么不会?老师,你说金凤凰会怎么对你?” 朱毅想了想:“不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杀了我!不过我还是那样认为,他们如果只是想杀了我,犯不着搞得这么复杂。这说明我对他们还有些用,只要我的利用价值还在,他们就不会要了我的命!” 舒逸知道朱毅说得没错,他轻声问道:“老师,你说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朱毅眯缝着眼睛:“前几天有人忍不住了,给单千秋打了电话,想要和专案组做交易!”舒逸冷笑一声:“他们也想得出来!” 朱毅抬手制止了舒逸:“你还别小看了他们这一手,单千秋为什么要担任这个专案组长你应该知道,是为了基因改造技术,让他担纲专案组,其实上面就已经定下了调子,对这项技术志在必得!” “而对方提出的条件很诱人,那就是放他们离开华夏,他们就所技术留下,还承诺了以后这项技术他们不会再在华夏使用,更不会再像现在一样用来做坏事!”朱毅说着,喝了口茶。 舒逸楞了一下,看来对方这是有的放矢,投其所好啊,那单千秋会有什么反应,他正准备开口询问,朱毅就说了:“还好单工是个有原则的人,只是科学院给他的压力应该也不小,所以我也很担心他能不能顶得住!” 朱毅看了看表:“四点单千秋就会到沪市,一会你和我去一趟机场!到时候就需要你多和单工沟通了,单工是技术人员,可是也是个有傲骨的人,你可别看轻了他!”舒逸微笑了一下:“老师,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朱毅点了点头:“嗯,好了,你去吧,我休息一下,两点半我们出发!” 下午四点,单千秋在小宋几人的陪同下到了沪市,他们走出机场就看到了朱毅领着舒逸站在机场门口。 “单工,我们又见面了!”朱毅一脸的笑意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单千秋的手。单千秋也用力地握住朱毅的手,摇了两下:“老朱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 朱毅笑道:“好了,单工,你的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你也不用说了,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小舒,我的学生,军安的人,不过这次是以私人的名义来帮我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他和单工联络!” 舒逸迈出一步,到单千秋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单工好!”单千秋被他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想抬手还礼,却想起自己根本就不是军人,只好伸出手去笑道:“好啊,小舒一表人才,又是老朱的高足,名师出高徒,后生可畏啊!” 朱毅这才说道:“好了,都别站在这儿了,上车吧!”这里小宋走上前来:“朱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单工的住处,沪市的同志也来接了,你看……”朱毅看了小宋一眼,笑道:“也好,这要比我住在酒店方便得多。”单千秋对小宋说道:“我上老朱的车,你们在前面带路吧,我和老朱有话要说!” 小宋应了一声,便领着几个年轻人上了沪市国安的车。 单千秋和朱毅在后排坐下,舒逸这才发动了车子。 “老朱啊,我这次到沪市来就是来给你打下手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单千秋亮明了自己的态度。朱毅早就听喻中国说了,他觉得单千秋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单工,你可别这么说,你是专案组组长,那就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还等着你指导工作呢,哪敢让你打下手!” 单千秋瞪了朱毅一眼:“你说这话就口不对心了吧?真拿我当领导?那好,明天的行动取消!”朱毅苦笑了一下,单千秋笑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啊,尊重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专案组组长,而是我活的这一把年纪。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再不明事理的话,就讨人嫌了!” 朱毅尴尬地笑了笑。 单千秋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再劝你了,俗话说啊,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深入虎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对了,到时候你能够和外界接触吗?”朱毅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对于他来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单千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朱毅见到笑了起来:“我可是记得单工是不抽烟的!”单秋千苦笑着说道:“我确实是早就戒掉了,可那个老喻啊,硬是又把我给拉下了水。”朱毅笑道:“唉,这个老喻。”他接过了单千秋递过来的烟点上,单千秋说道:“明天的行动要我们配合吗?” 朱毅回答道:“不用,有小舒就行了,小舒,明天可能你得吃点苦头,得有心理准备啊。”舒逸笑道:“明白,让他们别手下留情,尽可能别露出破绽!” 车子到了目的地,是一幢两层楼的平房,当单秋千看到竟然这儿还有七、八个人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小宋,这是什么意思?”小宋轻声说道:“喻局交代了沪市这边,一定要保护好单工的安全,所以……”单千秋说道:“用得了这么多人么?我这个挂名的专案组长原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还让这么多人来围着我做什么?让他们都撤了,有你们在我身边就够了!” 小宋为难地说道:“这可不行,万一喻局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他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朱毅,朱毅笑了:“单工,你就别为难小宋他们了,要不这样,沪市局的人留下两、三个,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有什么事情有他们帮衬着也要简单些,其他的人就让他们回去,该干嘛就干嘛去!” 单千秋想想也是:“好吧,就按朱先生说的办吧!” 才说完,又有车到了,小宋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是沪市国安的陈副局长来了。”单千秋叹了口气:“看来想和老朱你好好聊聊还真不得闲啊!” 陈天雷是沪市国安局的副局长,一进屋他便看到了朱毅,他点头表示招呼,然后望着单千秋微笑着说道:“是专案组的单组长吧?”单千秋摆了摆手:“什么组长不组长的,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单工吧。”陈天雷说道:“单工,欢迎你到沪市来,我们伍局长正在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走不开,他说晚上再给单工接风。” 单千秋很不习惯迎来送往这一套,他说道:“陈局是吧?麻烦你回去转告伍局长,接风什么的就不必了,他也不用专程来看我这个糟头子,我们是来办案的,再说了我们的行踪什么的最好还是保密些,别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专案组到了沪市。” 陈天雷的脸色微微一变,朱毅苦笑了一下,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讨厌这些,所以到了沪市他压根就没有主动和国安的人联系,就连军安沪市站的人他也没有惊动。 陈天雷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可是他还是面带微笑,怎么说单千秋是专案组组长,喻中国都只是副组长,就凭这一点,他们也不敢开罪了单千秋,陈天雷笑道:“既然单工你们还有公务,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会把单工的话转告伍局长的。” 陈天雷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让单千秋给打发走了。 “唉,有这点时间他们不如多做些正事!”单千秋有感而发,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个社会就这样,光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会经营关系。关系是什么,就是资源,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这样的资源,你才可能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单千秋摇了摇头:“什么关系啊,资源啊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是搞技术的,我就知道不能不务正业!” 单千秋说到这儿,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外勤人员:“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老朱好好聊聊,没事别来打扰我们!”包括舒逸在内,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单千秋和朱毅。 第八十四章朱毅被带走了 风林渡,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后车窗落下,朱毅伸出头来对路边一个卖鸡蛋的老头说道:“老乡,请问一下飞云崖往哪走?”老头抬头看了朱毅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往北抬了抬手,朱毅说道:“谢谢了!” 车子继续往北开,大约走了十几分钟,舒逸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朱毅皱起眉头:“怎么了?”舒逸冷笑一声:“好像撞到人了!”朱毅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戏开场了。你下去看看吧!” 舒逸下了车,只见一个女人倒在车头方向的地上,他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喂,你没事吧?”舒逸伸手准备去拉那女人,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大声叫道:“宁老三,你媳妇让车给撞了!”另一个人马上跑上前来推开了舒逸,然后抱住了那女人大声嚎哭起来:“老婆,老婆你醒醒啊!” 几个人围住了舒逸,那个最先大叫的男子一把抓住了舒逸的胳膊:“就是他,是他的车撞了人的,千万别让他跑了。”舒逸眯起了眼睛,冷眼看着这几个人的拙劣表演。舒逸不有冲动,他也必须配合好这场演出:“别拉拉扯扯的,有话好好说,先看看人怎么样了,还是先送医院吧!” “送医院?不行,必须得先赔钱!”“对,赔钱!” 舒逸淡淡地说道:“赔多少?”他眼睛的余光瞟向后座的车门,他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车边,舒逸假装没看到,还在跟这群人扯皮。 “赔多少?这样吧,赔个万八千的就行了,人我们自己会带去医院的,我们知道你们也是急着赶路,只要赔了钱,我们就扁担开花,各回各家!”那个“宁老三”带着痞气说道。舒逸皱起了眉头:“万八千?”“宁老三”估计也觉得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他咳了两声:“如果你觉得多了些,可以商量!” 几个人把舒逸围得很好,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车门被拉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朱毅的面前,他的手里握着一支枪:“别出声,坐进去!”朱毅往里挪了挪屁股,年轻人坐到了朱毅的身边,另一个年轻人也迅速地钻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这时舒逸一把推开了拦着他的人,闪身到了车边,可是却来不及了,车子迅速地倒退,然后一个华丽的掉头,一溜烟地开走了,舒逸追出几步,可是他又哪里追得上车子,他停下脚步,转身再向刚才那些人望去,哪里还有人。 舒逸想了想,重新追了回来,他看到刚才那些人已经跑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路边停着一部长安面包车,没有挂牌,几人钻进车,车子原本就没有熄火,一脚油门就跑出了很远,只有舒逸一个人站在那儿…… 朱毅一脸的平静,他微笑着对身边拿枪的男子说道:“把枪收起来吧,小心走火!”年轻人没有理他,仍旧一脸的漠然。朱毅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闭嘴!”开车的那人喝道。 朱毅不说话了,他闭上了眼睛,靠在靠背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身边的男子一把拉住朱毅的胳膊:“下车!”朱毅淡淡地说道:“放手,我自己会走!”那男人哪里敢放,仿佛生怕只要自己一松手朱毅就像泥鳅一样的滑走了。 金凤凰接到了小娟的电话:“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小娟笑了:“金老板,你可以把剩下的五十万给我了!”金凤凰好像很是惊讶:“啊?事儿办好了?”小娟轻声说道:“人已经给你带到了上次你说过的那个地方,你现在过去吧,别让我的人等久了!” 金凤凰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全没有了,反而是一脸的狐疑,不过他也没有耽搁,叫上了两个手下就去了。 金凤凰很快就到了“沪南货场”,他看到了停在二号仓库门口的那辆黑车,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走到了仓库门口,敲了敲一旁的侧门,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看了金凤凰一眼:“娟姐说还差五十万。”金凤凰歪了下头,身后一个马仔就把手中的手提箱递了过去,年轻男子打开来看了看,关上箱子:“人就绑在里面的,交给你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同伴:“我们走!” “对了,金老板,这辆车你处理一下,否则警察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儿。”年轻男子离开的时候扔下句话。金凤凰听了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们已经走了。金凤凰对一个手下说道:“去,把这车给处理掉,别给我惹上什么麻烦!” 金凤凰说完,就进了仓库。 朱毅被绑在柱子上,一双眼睛也被蒙上了。 金凤凰走到朱毅的面前,他笑了:“怎么能够这样对朱先生啊,来人,快给朱哥松绑!”很快,朱毅就被放开了,眼睛上的布也给取了下来,朱毅见到金凤凰,好像很是震惊:“金,金凤凰!原本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金凤凰好像很满意朱毅的反应,他在一根长凳子上坐了下来:“朱先生,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吃惊,你不应该忘记你和我夫人之间的恩怨吧?”朱毅眯起了眼睛:“是关暧让你这么做的?”金凤凰摇了摇头:“她是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她的心太善,下不了决心做这样的事。” 朱毅笑了:“看来金老板这是想为关暧出这口气了?”金凤凰也笑了:“你真是这样想的?”朱毅淡淡地说道:“我当然不会这样想,如果金老板真是想为关暧出气,此刻在这儿我应该能够看到关暧才对,否则金老板的一番心思不就白费了!” 金凤凰叹了口气:“都说朱毅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来确非虚言!”朱毅没有说话,一脸的淡然。金凤凰说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儿来?”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一不是图钱,二不是为了害命,当然,三也不可能是为了我和关家的那点恩怨。你用如此手段,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朱毅说话没有给金凤凰留一点情面。金凤凰轻哼一声:“看来你并不知道,没想到啊,你朱毅也有想不到的事情!” 朱毅又被他的言语惹笑了:“看你说得,朱毅也就是个普通人,不是神,更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我倒是可以猜猜,对不对我就不敢保证了。” 朱毅一边说着一边在另一张长凳上坐下:“拿住我做人质,你可以威胁一些人,逼使他们答应你们的某些条件,比如,逃跑!”金凤凰瞪大了眼睛,面部的肌肉身躯抽搐。朱毅的一双眼睛望着他,朱毅原本这话只是一个试探,但金凤凰的表情却告诉他,他的猜测没有错。朱毅冷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高看了金凤凰。 之前他以为金凤凰不仅是组织里的人,而且很可能还是核心人员,不过现在看来,他充其量也只是外围一个跑腿的,那么绑架自己肯定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有人授意的,这个人不是关暧。 金凤凰回过神来,望着朱毅,沉着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朱毅大笑道:“看来我没有说错,金老板,走吧!”金凤凰楞了一下:“走?” 朱毅收起了笑容:“你不可能就把我关在这儿,这儿也不像是关人的地方,我前脚被送到这儿,你后脚就到了,这么着急也不像你金凤凰的性格,只能说明你匆匆忙忙地赶来,只是要把我带走,去另一个地方。而你呢,也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 金凤凰气得一脸青铁,但他马上又笑了起来:“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朱毅。”他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前扭住朱毅,金凤凰转身就走,两人带着朱毅走在后面。 朱毅被他们押上了一辆商务车,金凤凰就坐在他的身边:“朱毅,那个小娟你认识吗?”朱毅问道:“小娟?哪个小娟?”金凤凰冷笑道:“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卖了吧?”朱毅耸了耸肩膀:“谁出卖我?我只是被你们设了个套!” 朱毅望向金凤凰:“撞车碰瓷的那些不是你的人?”金凤凰被问糊涂了,朱毅才把自己被抓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他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不是用了这样龌龊的手段,就凭你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我的保镖吗?”金凤凰听了竟然大笑起来:“高,这一着我怎么没想到!” 朱毅问道:“那个小娟又是怎么一回事?”朱毅装得很像,金凤凰开始还有所怀疑,可现在他见朱毅这样子,也相信了朱毅不知道小娟,他淡淡地说道:“小娟?什么小娟啊?”朱毅心里暗笑,也不再问。 车子来到了市区里的一个高档别墅小区停了下来,金凤凰带着朱毅进了一座别墅,别墅装修得很是奢华,凭着感觉,朱毅相信别墅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进去后来看到几个年轻女子宁在大厅里,几人穿的几乎都是一色灰色的职业套裙,身材看着也很苗条。只有一个是穿的红色套裙,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金凤凰在门边就停下了脚步:“英姐,人带来了!”英姐就是那红衣女子,看上去比金凤凰年轻许多,她望着朱毅,根本就不理睬金凤凰,只是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第八十五章镇定自若的朱毅 金凤凰低下了头,看样子他好像对这个英姐有着畏惧。 英姐走到朱毅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轻轻地吐出一句:“你就是朱毅?”朱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她。英姐冷笑一声:“金凤凰,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吧!”金凤凰应了一声,然后又抬眼向楼上悄悄地瞟了一下。 英姐轻哼一声:“怎么,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金凤凰这才说道:“是,是!”他带着两个手下退了出去。 朱毅也不等英姐招呼,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有烟么?我身上的东西都让他们给搜走了。”英姐皱起了眉头:“你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朱毅一脸微笑:“既来之,则安之!”英姐扭头对身后一个女子说道:“去拿烟来!” 朱毅点上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要是再有壶好茶就好了!”那去拿烟来的女子一脸的不耐烦:“你别得寸进尺!”朱毅望着英姐,只是微笑,英姐仿佛也在强压着心里的怒气:“上茶!”朱毅抬起手来:“我喝茶很讲究,所以不只是上茶,而是上好茶,这烟就不错。” 朱毅的脸上在微笑,可是他的心里却很是忐忑,他这样完全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他们对自己的容忍度,代表了自己对他们的重要性,他们越是能够容忍,说明他们越是倚重于自己。 英姐在朱毅的对面坐下,她很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朱毅竟然还能够这么淡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换其他任何人,此刻就算不是战战兢兢,也会魂不守舍了。 茶端了上来,朱毅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湄潭翠片,今年的春茶,不错,只是用这紫沙壶就有些糟蹋了,其实这茶就用普通的瓷壶就好了。”英姐没有说话,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朱毅能装到什么时候,她就不相信朱毅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儿来,她更不相信朱毅就不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 谁知道朱毅还真就不关心,抽完烟,品完茶,朱毅伸了个懒腰:“让你们折腾了大半天,我累了,能不能安排个房间,让我先睡一觉!”朱毅这话才说完,在场的包括英姐在内的几个女人脸色都微微一变,她们的心里都闪出了同样的念头,这哪是阶下囚,分明就是一个爷! 朱毅看到她们的反应,心里也暗自发笑,看来自己应该是她们手里的一个重要砝码,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处境暂时会很安全。 英姐咬了咬牙:“小妹,带他去房间!”就是刚才那个去泡茶拿烟的女子,她瞪了朱毅一眼:“跟我来吧!”朱毅站了起来,伸手把桌上的烟和火机拿上,就和小妹一起进了房间。 “千万别想着逃跑,屋子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你也逃不掉,还有,也别想耍什么花招,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看在眼里的。”小妹冷冰冰地说道。朱毅笑了:“这的生活蛮不错的,我怎么会跑呢,对了,你告诉那个英姐,别那么小气,我瘾大,这烟啊,最好一条条的拿!”小妹气得咬牙切齿,朱毅脱掉了外套:“怎么?舍不得出去么?不是想跟我一起睡吧?” “你,你混蛋!”小妹气得满脸彤红,带上门跑了。朱毅笑了,他抬头看了看,果然屋里装有监控,朱毅也不管这么多,脱了衣服倒上床便睡了。不过他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哪里又真的睡得着,他的心里已经满是疑惑。 这个英姐是什么人,金凤凰为什么会那么怕她,另外,金凤凰临走的时候还怯怯地往楼上瞟了一眼,楼上应该还有人,而那人的身份甚至还比英姐还要厉害,那人又会是谁?是男还是女? 再有就是他们把自己给弄到这儿来,不刑不罚,还对自己提出的这些要求尽可能的满足,为什么?就算自己对他们来说真有利用价值,也犯不着这样对自己吧? 朱毅苦笑了一下,他还真弄不明白,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不相信对方也能够这么沉得住气,那个正主儿也不可能一直躲着。 舒逸坐在车里,他双手拍着方向盘,心里有些焦急,和小娟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舒逸拿起电话,又给小娟打了过去,通了。 “你们在哪?”舒逸轻声问道。小娟的声音传来:“马上就到,已经看到你的车了。”舒逸此时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小娟和周悯农,两人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快开车!”舒逸立刻发动了车子:“出了什么事了?”小娟回答道:“有人跟踪我们!” 舒逸冷笑一声:“你们坐好了!” 车子箭一般地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问道。小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和你通完电话后我和小周就准备出门,正准备往电梯口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还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说是小心点,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我就存了警惕,和小周走了消防通道。谁知道那些人没多久也从追了下来,我才确定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舒逸点了下头:“嗯,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到专案组的驻地去!”舒逸看了看后视镜,没有发现小娟说的那些人追来。 “也不知道朱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小娟叹了口气。舒逸笑了笑:“放心吧,他没事!”小娟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楞了一下,他可不能随便把朱毅的身上植入了芯片的事情透露出来,哪怕就是小娟和周悯农也不能,这件事情除了陆亦雷和自己,就只有那几个技术人员知道了。 舒逸轻咳两声:“我相信老师的本事,应付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老师说过,他们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力气要抓他,自然不是为了一刀把他杀了,不然今早在风林渡他们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小娟想想也是:“可是他毕竟是一个人深入虎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他们不动先生,或许是因为先生对他们有些用,可是他们所图的是什么?一旦他们所图的到了手,先生的安危……” 舒逸的心里也是一凛,小娟的话不无道理,他们所图的是什么自己这边并不知道,这万一他们真从朱毅身上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了,那么难说不会对朱毅下手。 不过舒逸还是微微一笑:“就算真如你所说的,也没这么快,再说了,老师能够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吗?”周悯农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们就在没有一点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就让朱老师却冒险吗?他可是你的老师,他惹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心里过意得去么?” 舒逸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小娟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好了,你少说两句,我想这事儿他们也没有办法,一定是朱先生自己坚持,他若坚持,谁劝都没有用的,希望他吉人天相吧!” 舒逸把小娟他们送到了沪市国安为单千秋提供的安全屋,喻中国早已经安排了小宋,让接到小娟他们以后送他们去和邓琨会合。舒逸没有下车,只是和小娟他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他要回酒店去,因为那几个技术人员还在酒店里,他急着要去看看朱毅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怎么样?”舒逸才推开房间门就急切地问道。 技术小组一共四个人,为首的叫戴军。戴军看了舒逸一眼,轻声说道:“位置已经确定了,在这儿!”戴军指了一下显示器,舒逸皱起了眉头:“竟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戴军点了点头:“不过先生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根据芯片的数据显示,他现在是正常睡眠状态。” “正常睡眠?”舒逸不解地说道。戴军笑了:“他不是被外力打击产生的睡眠,也不是被迷药迷晕的,否则他的体温会有相应的细微变化!”舒逸苦笑一下:“老师就是老师,这个时候还能够睡得着。” 戴军又指着另外两个监视器说道:“这是我们用‘云图三号’卫星截到的那栋建筑物的立体图影,‘云图三号’带了热感应传导,那栋建筑物里除了朱先生外,还有九个人,楼下五个,楼上四个,从这个画面能够准确地看到他们的分布。” “小舒啊,你看有没有必要让外勤人员到那里埋伏,等待机会救出朱先生。”戴军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暂时别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去就是了,大家保持联络。”戴军他们知道舒逸的本事,戴军说道:“你把这玩意带上,比手机好用!” 戴军递给舒逸一只腕表,竟然和小娟给周悯农用的那个看上去差不多。不过如果小娟能看到她会发现,自己那个和这个比就差了许多,毕竟小娟的那个是买的山寨货。舒逸看了一眼,戴军说道:“会用吧?”舒逸微微一笑离开了。 朱毅最后还是睡着了,竟然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分,起床后,他打开房间门就大声叫道:“喂,我饿了,有吃的吗?” 第八十六章那是抛出的饵 “邓先生,外面有个人想要见你。”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说道。邓琨放下手中的报纸:“指名要见我吗?”年轻人点了点头。 邓琨皱起了眉头,自己到粤州市除了朱毅和喻中国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知道,怎么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年轻人是国安派给他的外勤,喻中国给邓琨配了四个外勤人员,一来方便查案,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请他进来!”邓琨淡淡地说道。年轻人正准备出去,邓琨又叫住了他:“左环!”年轻人叫左环,他站住了:“邓先生有什么吩咐?”邓琨说道:“让人查查他的底!”左环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来的是个男人,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锃亮的黑皮鞋,脸圆圆的,那长相看上去有些滑稽。 邓琨眯着眼睛望着他,并不招呼他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呲着牙笑了笑:“你就是邓琨,邓先生吧?”邓琨微微点了点头,那人看了看沙发:“能让我坐下来说话吧?”邓琨这才淡淡地说道:“坐吧!” 男人坐了下来,又看了看伺立一旁的左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邓琨挥了挥手,左环知道邓琨是让他出去,他有些犹豫,这万一邓琨有什么闪失,那他就是失职。邓琨微笑着说道:“左环,去吧,我不会有事的。”他一边说,一边望向那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左环叹了口气,还是出去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邓琨点上支烟,冷冷地说道。男人把头凑近邓琨:“邓先生,我是谁不重要,我也只是替人家跑跑腿,打打杂,我来呢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请邓先生赶紧离开粤州,有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粤州不欢迎你,如果你不听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们。” 邓琨笑了:“威胁我?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威胁我万一我一生气,你很可能连这门都不出了。”那男人也笑了:“邓先生,我说过了,我只是传话的,您呢,用不着,也范不上和我治气,就算你抓住了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若是我知道些什么他们也不放心让我来了,对不?” 邓琨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老油条,别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胆大,心细,而且他是摸准了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邓琨点了点头:“看来你是有恃无恐了,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表现的这样天不怕地不怕!”邓琨大声叫道:“来人!”左环和另一个年轻人迅速冲了进来。男人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邓琨想要干什么。 左环和年轻人进来后望着邓琨,邓琨指着男人说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谁让他来的他应该知道吧,另外,别弄死了,留口气!”男人听了邓琨的话彻底呆住了:“喂,姓邓的,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你不能够这样对我。” 邓琨冷笑道:“我看你是傻了吧?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左环示意那年轻人,年轻人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走!”邓琨没有再看那男人一眼,那男人被年轻人提出了房间。 左环关上了门,在邓琨面前坐下:“邓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邓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让我们赶紧离开粤州市,否则到时候会有我们好看的。”左环笑了:“他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跑来威胁我们!”邓琨望着左环说道:“我们到粤州的事情只有朱哥、喻局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左环原本还在笑,听邓琨这么一问,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他才轻声问道:“邓先生,你不会怀疑是我们……”邓琨摆了摆手:“你想多了,我没有怀疑你们,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们到粤州今天是第二天,而且我们根本就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让你们到各大医院打探了一下器官移植的情况,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 左环眯起了眼睛:“邓先生,那三个人都是我们小组的,每一个我都很熟悉,我保证不会是我们的人。”邓琨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刚才就说了,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说我怀疑你们,而是让你想想,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左环“哦”了一声:“这样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都怪我们办事不力!”邓琨叹了口气:“左环,和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我是在和你商讨案件的可能性,不是在追究你们的责任!明白否?”左环这才真正明白了邓琨的意思:“我明白了。” 邓琨又问道:“其他两个人回来了吗?”左环摇了摇头:“还没有,一会我催催!” “不用了,没什么急事,催他们做什么,希望他们能够有所发现。”邓琨拿起桌上的烟,掏出一支扔给左环:“那个人如果开口了,马上告诉我。”左环接过烟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邓琨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电话就想给朱毅打去,他突然想到此刻朱毅已经开始了他的那个行动,邓琨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电话。他没想过要打给喻中国,在他看来,喻中国是不能给他什么建议的,想了想,他拨通了舒逸的号码。 “邓叔!”舒逸很快就接听了电话。邓琨“嗯”了一声:“朱哥他还好吧?”舒逸轻声说道:“应该还好,你那边呢?”邓琨没有回答,反问道:“应该还好?怎么,你们也没有个准信么?”舒逸叹了口气,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邓琨说道:“这么一来他真要有什么事情,你们压根就帮不上忙!” 舒逸知道邓琨说的是,真要是朱毅发生什么危险,就算他们早就知道了地方,就算他舒逸已经守在了外面不远处要冲进去救人也来不及了。 邓琨说道:“算了,既然他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也有他的办法,你们盯紧一点,千万别让他有什么闪失。”舒逸说道:“我就在这儿的,真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冲进去。对了邓叔,你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邓琨这才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看看,我们才到粤州就有人给我们下逐客令了!” 舒逸笑了:“这是好事啊!这说明他们已经坐不住了,生怕你们查出点什么,邓叔,你有什么想法吗?下一步准备怎么办?”邓琨轻声说道:“想法倒是有,不过是个笨办法。”舒逸静静地听着,邓琨说道:“他们不是想逼走我们,不让我们继续调查吗?只要我们不理不睬,他们就一定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只怕他们不动,一旦他们出手,我们就一定能够抓住破绽,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风搞雨!” 舒逸有些担心:“办法倒是好办法,可是你们的人手太少,这万一要和敌人短兵相接的话一定会吃亏的。要不你们忍上两天,估计最迟明天晚上小娟和小周就会到粤州了。”邓琨听了心里一喜:“是吗?那好,这两天我就先按兵不动,说真的,现在我也像朱哥那样了,见谁都觉得不是真的,逮着谁我都会起疑心。” 舒逸心想现在估计不只是你有这样的心理,就连舒逸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除了身边特别熟悉的人,他能信任的人真心也不多。 舒逸安慰道:“好了,邓叔,小娟他们来了你可就多了两员虎将了!”邓琨“嗯”了一声:“舒逸,你觉得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主动来见我,劝我退出这个案子,又逼我离开沪市?” 舒逸想了想:“两种可能,第一是粤州真的藏着什么秘密,虽然你们还没有真正触及到,可是已经让他们担心、害怕了。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因为粤州有什么他们见不得人的秘密,而是故意想要把你往深了引,把目光留在粤州,而让你无暇再去顾及其他地方的调查。” “至于那小子,完全是他们抛出的饵,那小子表演得越是到位,那么就越是能够吸引你们的目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非得派出这样一个人来当面威胁你的缘故,否则打个电话,递个纸条不更加的隐蔽,让你们根本就抓不到一点尾巴!” 听了舒逸的分析,邓琨点了点头,这小子的脑子确实好用,而且很多也符合自己的推断,他说道:“嗯,我知道了,朱哥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没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左环进来了:“邓先生,他开口了。”邓理的眼睛一亮:“哦?你们还是蛮有办法的嘛,快说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左环轻声说道:“他叫杨斐然,是个医生,在粤州市金秀区开了一个诊所,那些话是有人让他说的,至于是什么人他真不知道,那人是用公用电话和他联系的,只要他把这话给人家带到,把通话的录音让他们听了,他们就付给他十万元。” 第八十七章邓琨心里的困惑 十万元就为了带一句话,这生意换了是谁都不会拒绝,所以杨斐然在拿到订金之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邓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在他看来最多就是道上混的,或许邓琨他们会让自己吃点皮肉之苦,但一定不会太难为于他的,毕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左环苦笑了一下:“邓先生,看来他们早就算计好了的,这人怎么办?”邓琨白了他一眼:“要不留下来,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让他给你做个伴?”左环先是一楞,接着反应过来了:“邓先生说笑了,我这就把他给放了!” 邓琨说道:“还是让人把他盯着!”左环有些不解:“你还是怀疑他有问题?”邓琨摇了摇头:“但我也不能凭他的几句话就断定他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人很油滑,他的话不能尽信,他的底也必须好好摸摸,左环,对任何人或事都不能够简单地做出判断,更不能轻易下结论!” 左环点了点头,邓琨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对他亮明了身份?”左环笑了:“是的,你没看到啊,起先他还蛮嚣张的,一副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样子,还说我们只要敢对他怎么样,一定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可当他一听说我们的来头,顿时就吓尿了,根本就没有对他用上什么手段,直接就是竹筒倒豆子!” 邓琨望着左环:“你确定他是真的害怕了?”左环想了想:“应该不会假吧?”邓琨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他可以装得很害怕,因为很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假如他并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而是根本就对我们知根知底,那么他的一切表现都是在演戏!” “总之,盯住他,看看他都和些什么人接触,又都有些什么动作!”邓琨靠向了沙发靠背。左环准备离开,到了门边他停下了脚步:“邓先生,我们的人手不太够,你看是不是可以和粤州国安联系一下,请他们支援一下。” 邓琨摆了摆手:“暂时不用,人太杂了,不利于保密,明天还有两个人过来,人手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左环走了。 邓琨的心里还是很乱,虽然在左环的面前他显得很是镇定,可是他有一个问题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对方威吓自己离开粤州,如果像舒逸说的第一种情况,粤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自己这番调查把它挖了出来,那么会是什么秘密呢? 另外,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到了粤州,甚至连自己的住处也一清二楚,那自己到粤州的使命对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假如对方知道自己到底是来调查什么的,那问题就很严重了,对方只是查到自己的行踪还不能说明什么,但知道自己的目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这边有内鬼! 邓琨出来调查的是器官盗卖的案子,知道的人有朱毅、喻中国、舒逸,当然还包括小娟和周悯农,之后就是左环他们四个外勤人员了,无论哪一个,邓琨都不希望他们成为自己的怀疑对像,从情感上,他真接受不了。 朱毅、喻中国和舒逸按理说他是绝对信任的,大家一起共事过,而且还不只一次,至于小娟,也就是孔馨的遭遇他也听说过,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不计牺牲,尽职尽责的警察会是叛徒,而周悯农他更没有怀疑的理由,周悯农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心里还隐隐有内疚,大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 那就只剩下左环他们四人了,这四人跟了自己好些天,大家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与信任,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邓琨长叹了一声,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黔州省新匀市警苑宾馆是市警察局的招待所,条件并不差,雷霆和花傲就住在这儿,这儿距离荆香租住的那个民房也不远,大约就五分钟的路程。 花傲敲了敲门,没等雷霆回答他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雷霆正靠在沙发上打盹,花傲进来他也没有察觉。花傲轻咳了一声,雷霆还是没有反应,他走到雷霆的身边叫了一声:“雷局!”雷霆一下子惊醒,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这时他才看清面前的花傲,雷霆皱了下眉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那儿盯着的吗?”花傲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有人盯着的。”雷霆指了下桌上的烟,花傲忙拿起来递给雷霆一支,又帮他点上。 “几点了?”雷霆吸了一口,一只手搓着脸轻声问道。花傲说道:“八点多钟了,雷局,你说是不是荆香被我们抓住的事情已经泄露了,所以对方才迟迟不和她联系,这都三四天了!”雷霆望向花傲:“按说不应该啊,除非是我们内部有人把消息故意给透露出去了。”花傲轻声说道:“如果说内部,应该还包括新匀警方吧?” 雷霆感觉花傲的话里有话,花傲淡淡地说道:“我们县局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不多,而新匀市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却不少!”雷霆瞪了他一眼:“没有证据的话别乱说,这话也就到我这儿了,千万别在外面扯起嘴就来,会影响我们县局与新匀市局之间的团结!” 花傲苦笑了一下:“我这不就只是和雷局你说说吗?”雷霆说道:“行了,继续等,告诉荆香,让她也别慌,别露了什么破绽,都已经等了这几天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 朱毅放下了碗筷,拿起餐桌上的抽纸,取出一张,擦干净嘴:“嗯,手艺很不错,真香!”小妹很看不惯朱毅这样子,她冷笑着说道:“你就不怕这饭菜有毒?毒死你!”朱毅耸了耸肩膀:“不怕,你们真要毒死我又何必要麻烦做这么丰盛的一餐饭呢?那烟里,茶里随便下点毒,我也就没戏了。” 小妹还要说什么,英姐拦住了她:“小妹,少说话!” 朱毅取了根牙签,一边没形象的剔着牙,一边点上支烟:“英姐,你的主子还不准备下楼来见我吗?”英姐听到朱毅的话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朱毅笑了:“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主子什么时候才来见我罢了!” 英姐恢复了神情,她笑了:“恐怕你会失望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号人。”朱毅“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我还以为她就在楼上呢!”英姐站了起来:“朱先生,已经吃过晚饭了,你看会电视,然后早点休息吧!” 说罢英姐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朱毅还是坚信,楼上一定有个人,只是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或者她才是此间真正的主人,而英姐他们只是她手下的喽罗罢了,不过英姐否认了,他也不可能硬往楼上闯,他站起来到了客厅里坐下,微笑着对小妹说道:“这茶已经淡味了,麻烦重新来一壶。”然后也不管小妹一脸的怒气,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 金凤凰的心情很糟糕,朱毅已经送过去了,可是他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听到,而且也没能够见到老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拿朱毅来讨好关暧。 他看了看表,都九点了关暧还没回来,正准备给关暧打电话,门开了。 “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金凤凰的语气里有些埋怨。关暧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了吗?今天是刘枚的生日,我问你要不要去你又不愿意去,我可是吃过了晚饭就赶回来了,他们去K歌我都没去!”金凤凰这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这记性!” 关暧坐下来,金凤凰给她冲了杯咖啡,关暧接过咖啡望着金凤凰:“你呢,一大早就不见了,打你几次电话也是关机的,这一整天你去哪了?我还没问你,你倒学会了先发制人!今天你要不说清楚,晚上别想爬上老娘的床!”金凤凰早就编好了故事:“我能去哪啊,就是领着老二、老五他们去风林渡钓鱼去了,你也知道,靠山那面没信号,干脆我就关了机了!” 关暧哪里肯信:“真的?”金凤凰走到她身后轻轻给她捏着肩膀:“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关暧打开了他的手:“哼,去钓鱼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走之前就不能告诉我一声?”金凤凰一脸的尴尬:“我,当时你不是还在睡觉么,我怕吵了你,对了,我让陈妈转告你一声,她竟然没说吗?” 金凤凰大声叫道:“陈妈,陈妈!”陈妈是家里的老妈子,关暧拉住了金凤凰:“行了,别嚎了,陈妈和我说了,告诉你姓金的,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要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心我把你给骟了!” 金凤凰知道这一次算是过了关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天地良心,我金凤凰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了,你就这样对我一点都没信心吗?”关暧冷笑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的话也没有一句是真的!” 金凤凰咳了一声:“对了,我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你应该留意到了吧,今天街上的警察好像不少!”关暧皱起了眉头:“什么消息?”金凤凰说道:“朱毅今天早上被绑架了,而且巧了,就在风林度附近!” 关暧大吃一惊,她望着金凤凰:“你别告诉我是你干的!”金凤凰说道:“怎么可能,你都让我收手了,再说了之前我不是劝过你吗?我都劝你别干这样的事情,自己就更不可能做了!” 第八十八章离奇的失踪 关暧还是不太相信,这也太巧了,前些天她提出要对付朱毅,金凤凰就和那女人联系了,但在最后的关头,在金凤凰的劝说下,自己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那种疯狂的想法,可朱毅却还是出事了,出事的地点是风林渡,而金凤凰今天一大早碰巧也在风林渡钓鱼。 关暧望着金凤凰:“老金,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种事情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金凤凰搂住她的肩膀:“我知道,老婆,真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这个时候我应该是找你邀功请赏才对啊!”关暧冷笑一声:“那就最好,你想作死别拉上我,我是恨朱毅,但他还不值得我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 金凤凰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关暧看出自己的心虚:“放心了老婆,这事与咱们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也说明啊,想要朱毅的命的人不少,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关暧这才像是放下心来:“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他?还有,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是想要他的命?” 金凤凰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嘿嘿一笑:“我猜的,你不就很想要他的命吗?连我老婆这么美丽善良的女人都那么不待见他,更何况其他人呢?”金凤凰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牵强,但关暧还是被他给哄住了。 金凤凰的心里也在想,他们真会要朱毅的命吗?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不由得又浮起了一丝得意,朱毅的身边不缺乏好手,可是还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看来朱毅也不咋的,比起传闻来,他也太不堪一击了,听说他那保镖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见金凤凰走神,关暧轻声问道:“能打听到他在哪不?”金凤凰心里一惊,这个小祖宗又想干什么?她不会是想要救朱毅吧?这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金凤凰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关暧叹了口气:“我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虽然我恨他,可是却不希望他死在别人的手上!所以我想……” 关暧的眼中有着哀求,金凤凰的内心却是无比的苦涩。对于关暧,他是真心疼爱的,但凡关暧提出的要求他甚至说没有不答应的,原本关暧想对付朱毅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如果实在劝说不了关暧,就让小娟拿住朱毅,先让关暧发泄内心的愤怒,之后再把朱毅交给英姐她们,他知道关暧顶多就是发泄一下,真让她动手杀了朱毅她是干不出来的。 可是后来他还是劝住了她,那样他也不为难,抓住朱毅,把他交给英姐他们也就完事了,可是现在关暧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着实让他难办:“这个,对方做事的手法干净、利落,看样子应该是早就谋划好的,我想很可能朱毅应该已经不在沪市了,是不是活着也说不清楚!” 关暧听了皱起了眉头:“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姓金的,什么时候你开始学会对我推三阻四了?”金凤凰苦笑了一下:“老婆,咱能不能不淌这趟浑水!”关暧眯起了眼睛,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从金凤凰这样子她感觉到,金凤凰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他对自己隐瞒了! “哼,这么说来你是决心不帮我查了?”关暧轻声嗔道。 金凤凰叹了口气:“老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吧,我派人去查,至于是不是能够查到我就不能保证了!” 关暧笑了:“这才乖嘛!老金,你可别忘记了,为什么我会答应跟你在一起,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图钱的人,要图你的人就更没什么可图的了,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这连那种事你都不行,跟着你可是我们之前有过约定的,如果你不帮我,我随时都会离开你!” 金凤凰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自己在关暧的心里竟然一无是处,关暧这番话可以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想发作,可是他最后还是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眼前这个娇艳妩媚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转念一想,关暧说得也没错,关暧不缺钱,在他认识关暧的时候关暧就过得很是富足,而他能够给关暧什么?就只有他的爱,还是缺失的爱,因为年轻时的一次意外,他再也不能够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他对关暧的爱只能是精神层面的,柏拉图似的。当然,有时候他会有些疯狂的,近乎虐待的行为,最后换来的是关暧的几个耳光! 可是他还是离不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把他的心牢牢地拴住了。 “老金,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关暧也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她靠近金凤凰,倚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道。金凤凰听她这话,心又软了:“没事,你说的没错,放心吧,这事我会让人好好的去查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关暧心里一喜,亲了他一口,金凤凰的脸上又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凌晨一点多钟,舒逸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周悯农打来的,莫非是专案组的住处出了什么事么?舒逸忙接听了电话:“小周,什么事?”周悯农说道:“小娟不见了!”舒逸顿时没了睡意:“小娟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吃饭的时候,晚饭后她说头有些疼,便回屋休息,直到十二点左右,我睡不着,想去看看她好些没有,可是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反应,于是我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人拿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她的人不见了,就连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回过房间!” 舒逸轻声说道:“这么说她是自己离开了?”周悯农却说道:“也不一定,专案组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我们怀疑两人是一起失踪的!”舒逸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他说道:“我马上过来!” 舒逸很快就赶到了沪市国安提供的安全屋,没想到这事儿连单千秋也惊动了,单千秋正在询问一众外勤人员具体的情况,见舒逸来,原本有些焦头烂额的他仿佛有了主心骨:“小舒来了?快快,你来处理,老朱相信我,把人交给我,这下弄不见了,我真不知道怎样向他交待啊!” 舒逸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镇定,他扶住了单千秋的胳膊:“单工,您老别着急,先坐下歇歇吧,我来处理。”单千秋依言坐了下来,舒逸看了看,周悯农不在:“小周呢?”小宋忙说道:“他又去了小娟的房间,他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小宋把舒逸领到了房间里,周悯农果然也在,他正眯缝着眼睛靠在沙发边上发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发现吗?”周悯农回过神来,见是舒逸,他叹了口气:“没有,我敢确定小娟晚饭后根本就没有回到房间里来,她的东西都在,来的时候是我给她放的,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舒逸轻声问道:“你确定?”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我确定,我不会记错!” 舒逸点了点头,他相信周悯农的话,周悯农虽然年轻,却也算是老警察了,他的观察能力和记性应该不会有问题。舒逸问小宋:“那个和她一起失踪的外勤人员是什么情况?” 小宋说道:“那个外勤是沪市这边派来的,当初按单工的意思是不用沪市局的人,可是朱先生劝说了一下,所以留下了四个,失踪的那个也姓宋,叫宋明珠,是个女同志,三十岁,二十四岁学校毕业就进了国安沪市局,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记录一直都很良好!”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两个人的失踪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舒逸很欣赏周悯农这样的客观态度,按说周悯农与小娟的关系不错,彼此间应该也有一定的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够冷静、客观地看待问题是十分难得的。 舒逸说道:“小宋,这件事情有没有向沪市局汇报?”小宋点了下头:“汇报了,毕竟宋明珠是沪市局的人,她失踪了应该让沪市局知道。不过我只和陈天雷局长说了,而且按照单工的要求,让陈局长注意保密,最多他再告诉伍局长,不能再把消息扩散。” 周悯农看了舒逸一眼:“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谈谈!”舒逸笑了笑,小宋知趣地离开了房间。舒逸示意周悯农坐下然后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不想去粤州了?你想留下寻找小娟的下落?”周悯农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还不曾开口舒逸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路走来小娟对我很是照顾,甚至可以说我能够撑到现在,与她的支持和鼓励分不开,如果不是她,我想……”他顿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我不该走,找不到她,我不会离开沪市!”舒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舒逸还是说道:“你必须离开,寻找小娟的事情我们会做的,但是你必须去粤州!” 周悯农冷笑一声:“如果我不去呢?”舒逸叹了口气:“邓琨受到了威胁,而现在能够信任的人不多,刚好老师说你是其中一个,邓琨那边缺人手,除了你,目前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而寻找小娟,没有你我们还是能够调集到合适的人手。” 第八十九章车在半路抛锚了 舒逸这一番话中,有一个词让周悯农像触电一般心里流过一丝暖流,那就是信任!他知道舒逸说的是肺腑之言,这个案子的特殊性注定了信任上会产生极大的危机。就是单千秋这样一个办案的门外汉也知道拒绝沪市局多派人到专案组来,人员越多,构成越复杂,那么泄密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就算是邓琨在粤州完全可以向国安粤州局寻求帮助,可是粤州局的人又能够完全的信任吗?答应当然是否定的。周悯农也知道邓琨他们去粤州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人家竟然找上门来威胁他,看来他们的行踪已然暴露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邓琨他们的处境确实很不妙。 周悯农的内心很是挣扎,如果让他对小娟的事情不管不顾,他真心做不出来:“你可以去粤州的!”他望着舒逸,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坚毅。舒逸淡淡地说道:“假如你能够保证老师的安全,那么我愿意去粤州!”周悯农一下子呆住了,他竟然把朱毅给忘记了,他此刻才想到,舒逸的存在是为了朱毅。 周悯农不说话了,他是不敢拍着胸说朱毅绝对不会有事。 舒逸叹了口气:“小周,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相信我,我一定找到小娟,一定!”周悯农苦笑了一下:“我怕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舒逸笑了:“你也太小看她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她的生存与自我保护能力远远在你之上,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否则她也活不到今天。” 周悯农的心活泛了:“你保证她不会有事?”舒逸认真地点了下头:“我保证!”周悯农闭上了眼睛:“好吧,明天我如期赶往粤州!”舒逸听了才松了口气:“记住,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必须保证邓琨的安全!”周悯农点了点头。 舒逸准备去找小宋,周悯农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舒逸能够体会他现在的心情,舒逸还隐隐地感觉到,周悯农对小娟的感情已经不像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战友间的感情,周悯农应该对她动了心!舒逸离开屋子,轻叹了一声。 小宋见舒逸进来忙站了起来,舒逸示意坐下:“小宋,晚饭的时候小娟有没有什么异常?”小宋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晚饭的时候她还和小周有说有笑,说的都是明天要去粤州的事情,怎么,你没问小周吗?”舒逸摇头道:“我没问他,他和小娟的感情很深,我不希望因为他带着情绪给出的答案让我做出错误的判断!” 小宋替周悯农鸣不平:“不会啊,我觉得小周说话还是蛮客观的!”舒逸苦笑道:“那是没有根本涉及到小娟,就比如如果我告诉他,说我怀疑小娟是自己逃跑的,又或者小娟甚至还谋害了周明珠,他一定不会答应!” 小宋算是听出了些名堂:“你是说小娟导演了这出失踪案?而宋明珠也可能遇害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宋明珠你们只是熟悉她的资料,可是这个人我却可以说非常的熟悉,我们一起共过事,她的那个二等功就是我们一起联手侦破一件大案之后获得的。再说了,宋明珠的本事我也清楚,无论是身手还是智慧,她都不可能是小娟的对手!” 小宋皱起了眉头:“刚才小周和你聊些什么,他是不是不想去粤州?”舒逸笑了:“你怎么知道?”小宋叹了口气:“自从发现小娟不见了,他出去找了一圈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小娟的房间里,情绪也很低落,当时我就在想,搞不好明天去粤州的那两张机票都得退掉了!”舒逸说道:“他最后还是答应去粤州了,总的来说,他还是很识大体,顾大局的。” 小宋也露出了微笑:“其实你劝他离开,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吧?”舒逸看了他一眼,点上支烟:“是的,万一我的推断是对的,我不希望他最后会和小娟对上,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做!” 舒逸此刻又想起了朱毅,如果朱毅在就好了,他应该能够对自己的推断给出一个评价。 “小宋,既然小娟失踪的事情沪市局已经知道了,我建议寻找小娟下落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办!”舒逸瞬间做出了决定,小宋有些为难:“可单工那边……”舒逸说道:“单工那边我去说,另外,这件事情你也盯紧一点,因为我还得看着老师那边,分不出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小宋苦笑了一下:“好的,这事就交给我,你放心吧!对了,邓先生那边没事吧,我听说竟然有人找上门去威胁他?”舒逸说道:“没事,只是吓吓他们,不会有事的。”小宋想了想:“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干脆让喻局和部里说一声,再调集些人手过去。”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他们伤害不了邓叔的!” 小实虽然觉得舒逸有些过于自信了,但他不好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舒逸可是朱毅的代言人,他的话就代表了朱毅的意思。他却不知道,舒逸能够这么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邓琨那边暗中还有个沈冤,想在沈冤的眼皮子底下动邓琨,除非是顶尖的高手,否则根本就做不到。 天刚刚亮,左环就敲开了邓琨的房门:“邓先生,对不起,那个人我们跟丢了!”左环一脸的愧疚,邓琨微微一笑:“丢了就丢了,干嘛哭丧着脸?” “我们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练家子!”左环解释道。邓琨听了望向左环:“他不是个医生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左环尴尬地笑了笑:“听宏桦说,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我现在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宏桦一会就去彻底地调查他的身份!” 邓琨“嗯”了一声:“那你们就多费心了,对了,今天你再把我列出的那几家医院跑了,我和小罗去海关!”左环有些担心地说:“要不让小罗去医院那边吧,我陪你去海关!”邓琨笑道:“没事,让你去医院你就去吧,大白天的,你怕什么,再说了,我是去海关,你以为是哪里?海关都不安全的话,那真的我们哪都不敢走了!” 左环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他笑了笑:“那好吧,现在去吃点早餐,然后我们分头行动!”邓琨点了下头:“对了,下午四点,我们去趟机场,接小周和小娟!” 吃过早餐,邓琨就领着小罗去粤州海关,路上他接到了舒逸的电话,当知道小娟失踪的事情,他也觉得舒逸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另一层担忧就出来了,小娟有问题,那么她找朱毅设的这个局自然也就很有问题,朱毅的处境就很令人担忧了! “小舒,现在看来你老师很危险,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知道那儿的情况,干脆把他给救出来吧!”邓琨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娟有问题,又是她诓走了朱毅,那么之前朱毅的很多判断就是错误的,他以身涉险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舒逸有些犹豫,虽然他也有知道邓琨说的没错,可是他想得更多,他担心的是小娟赚走朱毅只是第一步,而之后他们会不会利用朱毅造出另一个陷阱,他不相信小娟会不知道朱毅一定是想好了对策的,虽然她知道朱毅的对策是什么,可是却一定有着相应的应对,如果小娟真有问题,如果自己是小娟,那么自己会怎么办? “小舒,你在听吗?”邓琨见舒逸半天没出声,他问道,舒逸回答道:“我在听的,邓叔,这事不能着急,得有周密的计划,老师在他们的手里,俗话说,投鼠忌器,我们不得不顾忌老师的安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们不能行动!” 舒逸的话说得没错,邓琨苦笑了一下:“我是急糊涂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想管也鞭长莫及,不过你一定要把握住一个原则,就是你的老师不能够有事,否则我饶不了你!”邓琨仿佛觉得用自己来威慑舒逸份量不太够,他又补上一句:“陆亦雷也饶不了你!” 舒逸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舒逸苦笑道:“邓叔,真要让老师有个三长两短,我自己都饶不了我自己,您老就放心吧!”邓琨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就在邓琨挂断电话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邓琨望了一眼小罗:“怎么停下了?”他看了看窗外,距离海关还有一段路,而车子停下的地方很是荒凉,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小罗苦着脸说道:“车抛锚了,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罗下了车,去车头打开了引擎盖。 邓琨也下了车,凑了上去。小罗说道:“小毛病,邓先生,你等等,要不了几分钟就好!”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部白色的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小罗警惕地把邓琨推向一旁:“邓先生,你自己小心一点!”邓琨哂笑一声:“你太紧张过度了吧,不就是一辆车吗?应该是路过的。” 可马上邓琨的脸色就变了,白色轿车在他们的车旁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年轻男子,中间一个面带微笑:“车坏了?需要帮忙吗?”小罗突然掏出枪来对着三人:“站住,不许再靠近!”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中间一个还是微笑着:“哟,我们只不过是想帮帮忙,不用这样吧?”小罗也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不有些神经质了,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那人伸手扣住了他握枪的手腕,用力把枪口抬向了天空,“啪”,一声清脆的枪响! 第九十章沈冤的手下无活口 “邓先生,快跑,这儿我顶住!”小罗一脚就踹向了为首那人,那人侧身,一个背贴,夺下了小罗的枪,一肘将小罗打退了几步。邓琨忙扶住了小罗:“小罗,小罗,你没事吧?” 小罗的嘴里渗出了鲜血:“邓先生,别管我,快,快走啊!”说着将邓琨狠狠地推开,再次扑向那三人,他这是要用命来拼,争取邓琨逃离的时间,邓琨内心十分的挣扎,理智告诉他,必须得跑,留下来非但救不了小罗,就连自己也会折在这儿,可是从感情上说,他不应该舍弃小罗,至少小罗这样地护着自己,自己不能一走了之。 “你以为他走得了么?”那人也不和小罗纠斗,枪口对准了小罗就是一枪,小罗的身形被这一枪阻了一下,可他马上又狠命地扑了过去,嘴里喷出两个字:“快走!” 邓琨不再犹豫了,他不能够辜负了小罗,如果自己也挂在这儿或者落入这些人的手里,那么小罗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邓琨转身就跑,此时,远处传来摩托车轰油门的声音,一辆摩托车箭一般地向着这边射了过来。 摩托车直直地向着那三个人撞去,三人仓惶躲闪,已经跑出几步的邓琨也停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住了,邓琨下意识地想到会不会是来了救兵! 小罗只是顿了一下,马上又向为首那男人扑去,那男子抬起脚,对着小罗的腹部就是一脚,小罗被踢飞出两米之外,而摩托车上那戴着头盔的男人一跃而起,从摩托车了飞身到了那持枪男人了面前,持枪男子的两名手下也已经回过神,围了上来。 “朋友,哪条道上的?”持枪男子感觉得出摩托男身上那浓浓的杀气,虽然他的手里握着枪,可那股杀气还是让他心生畏惧,语气不由得婉转多了。摩托男没有搭理他,而是说道:“邓先生,把你的同伴扶上车去!” 邓琨听到他的声音,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你小心一点!”邓琨知道,这个人来了,他和小罗应该就安全了,他扶起小罗向着车子走去,持枪男子对手下说道:“拦住他们!”接着举起枪对准了摩托男:“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 他的否则还没说完,摩托男动手了,摩托男的左手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枪,拇指插到了扳机后面,他就是想开枪也开不了,而摩托男的右手一把不足三寸的小刀闪过一条美丽的银色的弧线划过了他的咽喉,他看到了灿烂的红色的血花绽放…… 持枪男子竟然还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摩托男抓过那男子手中的枪,也不说话,反手就是两枪,男子的两个正追向车边的手下应声倒下,每个人的眉心都留下了一个弹孔! 结束了,邓琨没想到结束得这么快,他更没想到摩托男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你不应该全杀了,留下一个活的问话也好!”邓琨皱起了眉头,摩托男取下了头盔:“舒逸没有告诉过你吗?沈冤手下无活口!”小罗虽然中了枪,但没中要害,他的人还是清醒的,听到这话,他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望着谭永乐,也就是沈冤:“你,你是沈冤?你想干嘛!” 谭永乐也不理他,而是戴上头盔望着邓琨:“我得走了,和警察碰上会很麻烦,这儿就交给你们了,估计警察也马上就来了。”说罢,他跳上摩托车轰了两下油门就离开了,来得快,走得也快! 小罗望向邓琨:“邓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邓琨叹了口气:“自己人,不过小罗,见到沈冤的事情你不能够告诉任何人!”小罗点了点头,邓琨说道:“就是你们领导问起,你也不能说。”小罗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应了:“刚才他好像提到舒逸?”邓琨不想暴露沈冤的身份:“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小罗苦笑了一下,也不再追问。邓琨察看了一下小罗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不过他还是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然后给小罗简单包扎了一下,避免失血过多。 警察果然没几分钟就到了,并不是邓琨报警的结果,而是附近的居民听到了枪声便报了警。当他们知道邓琨与小罗的身份时都吃了一惊,领头的是个督察,他看了看小罗的证件,皱起了眉头,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了粤州市国安,这是证明小罗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的最好办法,毕竟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三条人命。 警察封锁了现场,但还是把小罗和邓琨先送往了医院,就在小罗被送进手术室不久,粤州市国安的人就赶到了医院。他们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微笑着走到邓琨的面前:“是邓先生吧?”邓琨点了点头,他忙伸出手去:“你好,邓先生,我是粤州国安的白燕臣!” 邓琨和他握了握手,白燕臣说道:“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我们就和上面取得了联系,喻局听说你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是关切,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另外,喻局交待了,你们需要任何的帮助我们粤州局都会全力以赴!” 邓琨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响了,是喻中国来的,看来白燕臣应该是才和喻中国通完电话不久。邓琨对白燕臣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就退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喂,老喻啊?嗯,事情是这样的……”邓琨在电话里大抵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他隐瞒了沈冤出现的那一节,倒是把小罗说得异常地勇敢。 喻中国听完苦笑了一下:“你别净给我的人脸上贴金,我已经听了他们的汇报,那三个人一个是被利刃划破咽喉,出刀的手法根本就不可能是小罗的,而且小罗也不习惯用刀,另外那两个人全是眉心同一位置中枪,这枪法小罗也不具备!他也许能够都打中眉心,但不可能那么准确地打在同一位置。这手法,极像一个人!” 邓琨楞住了,他只想着要替沈冤保密,可是却没想到沈冤那招牌的杀人手段。邓琨说道:“是吗?这个我倒是没有研究。”喻中国说道:“好了,我们都是老熟人了,真人面前没必要说假话吧?告诉我,是不是沈冤?” 邓琨知道瞒不过他,他说道:“是的,不过老喻,这件事情你得想方设法替我保密!”喻中国却很是为难:“保密?我怎么保密,他那杀人的手法警方很是熟悉,国际刑警早就把他的相关资料给警方背得滚瓜烂熟了!”邓琨笑了:“这个我不管,我没有这个本事,你应该有,不然你这局长可就白给了!” 喻中国没想到自己多两句嘴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我说老邓,你讲不讲理啊!现在粤州警方估计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通报了!”邓琨淡淡地说道:“别想当然,我想应该没这么快,就算是他们有这样的怀疑,但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要我咬死没这么一回事,只要小罗承认是他干的,警方凭什么怀疑?” 喻中国想想邓琨说的也是,毕竟他们才是事件的真正当事人。而邓琨和小罗的身份,加上自己的动作,就没有人敢怀疑他们在说谎:“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想想办法,不过你也别太乐观,就算我能够控制住大方向,个别人的嘴,我是没有办法的。” 邓琨也知道喻中国说的是实话,喻中国说完又笑了笑:“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原来竟然藏了这样一步棋!只是可惜了,没能留下活口,不然也能够问出点什么的。不过沈冤出手又怎么可能有活口呢,好了,先这样吧,粤州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你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尽管向老白说,他是从部里下去的,现在是粤州局的副局长。” 关于沈冤的事情,喻中国也不再问了,虽然他很是好奇,朱毅、邓琨他们什么时候和沈冤有了交集?喻中国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事儿应该不简单,和沈冤有交集的人应该不是朱毅和邓琨,而是另有其人,他想到了陆亦雷,再想想,他的心里一惊,他开始对沈冤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 待邓琨接完电话,白燕臣又上前来:“邓先生,喻局也说了,你们到粤州办案,人手不够,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们一个外勤小组,这个小组的人也不多,就四个,都是才从部队转业的,到粤州局的时间也不长,最长的不到半年。” 邓琨明白白燕臣为什么要强调这四人加入粤州局的时间,看来白燕臣也是个人精,他知道邓琨办的案子一定不是小案,而贸然让粤州局的人掺和进来,邓琨在不知根底的情况下也不敢胡乱答应,可是白燕臣又接了喻中国的死命令,那就是邓琨绝对不能够在他的地界上出什么差错,所以刚才他就想了很久,想出了这个主意,用退伍军人,而且根本还没有完全融入粤州局的退伍军人,这样一来,邓琨反而不会那么排斥。 果然,邓琨笑了:“白局有心了,那就按白局的意思办吧,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说好了,先说后不乱嘛!”白燕臣忙说道:“邓先生请说!”邓琨轻咳一声:“这个案子很特殊,所以我们会严格保密,这四个人跟着我的这段时间,贵局不能够过问他们的任何行动,他们只对我负责!” “那是当然,好,一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向你报到!” 第九十一章又冒出一个高寒 “今天早上粤州市警方在海关大道八一村附近击毙三名逃犯……”午饭后,舒逸打开电视正好看到了这则新闻,虽然新闻里只说是警方追捕持枪逃犯,并没有涉及到邓琨他们,可是舒逸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件事情应该和邓琨他们有关系。 他掏出电话给邓琨打了过去,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说道:“邓叔,这事有些不对劲!”邓琨淡淡地说道:“是啊,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去海关,就算他们或许是一直就盯着我,跟踪我,可我的车为什么又偏偏在那个时候熄了火!” 舒逸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原来邓叔的心里都明镜似的,那我就放心了。”邓琨用鼻子轻哼一声:“小子,你邓叔怎么就也是个侦探,再往以前走你邓叔还是个刑警,这点事都看不明白还混个屁啊!” 舒逸跟着说道:“那是,不过邓叔,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打算怎么办?”邓琨还真让舒逸给问住了,知道自己要到海关来的就只有左环、小罗他们四个,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邓琨的心里很是苦涩,这样一来在粤州他根本连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都没有了,而那个暗处的沈冤,邓琨根本就见不着他,就算见到了,他除了杀人又能够给邓琨什么帮助? 终于,邓琨还是问出了口:“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舒逸笑了:“我倒是觉得白燕臣的人你可以放心的用!”邓琨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左环他们都不能信了,白燕臣的人能相信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不用用怎么知道他们能不能用,你总不能凡事都一个人孤军奋战吧,下午小周来了就好了。至于左环他们几人,我也不相信全都有问题,有问题的总是个别人,想想办法应该还是能够甄别的。” 邓琨叹了口气,看来暂时也只能够这样了。舒逸又补了一句:“以目前来看,估计邓叔你去粤州的目的对方已经掌握了,这样一来调查的难度就会加大,所以邓叔,你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明白了,不过舒逸,你能不能和沈冤说说,出手别那么狠,留下活口我们也好顺藤摸瓜!”邓琨还在为沈冤的出手耿耿于怀。 舒逸笑了:“那是个倔驴,他只怕不出手,出手就没有活口,我是劝不了的,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留下活口我想你也摸不到瓜,我相信这些人只是他们临时收买的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邓叔,小娟没少说过组织里的事情,那个组织既然凡事都计划得那么严谨,他们会轻易地露出大破绽吗?” 说到小娟,邓琨不由得又问道:“小娟和那个外勤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这事儿我已经请沪市局去办了。”舒逸的语气很是平淡,邓琨更担心的是朱毅:“如果小娟有问题,你老师就十分的危险,如果有可能,还是把他给救出来吧,不能让他再冒这个险了。”这件事情其实舒逸也很为难,他也很想马上就把朱毅救出来,可是一来就算是他这样的好手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二来这样一来,朱毅的努力或许就前功尽弃了。 再说了,小娟是不是有问题还两说,虽然舒逸对那个周明珠很熟悉,也很了解她的为人,但她的失踪也不能认定绝对是小娟干的,也有可能是她和小娟都是被别人给弄走了也不一定,这些问题没有弄明白就轻举妄动,帮了倒忙的话,朱毅能饶得了他么? “邓叔,这事我心里有谱的,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老师出事。”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发现朱毅不在,就是他都觉得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会很茫然,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 黔州省新匀市区的一个出租屋里,荆香在焦急地等待着,已经好几天了,对方就像是彻底地消失了一般。荆香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两个乔了装的警察还在那儿蹲守着,她的心里不停地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什么也不管不顾,逃吧! 可是理智却一次次地告诉她,她是逃不掉的,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就只有楼下有两个警察,她坐了下来,颤抖着点了支烟,如果那些人再不露面,那么她根本就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凭着她之前犯的案子,蹲大牢是免不了的了! 她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会走错那一步,做个自由人多好。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而她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她记得花傲告诉过她,一旦有电话进来,要等响了五声铃以后才能接听。此刻在楼下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里,花傲对雷霆说道:“雷局,有电话进来!”雷霆拿起了监听器放在耳边,花傲也让技术人员切好了状态。 五声铃响之后,荆香才接听了电话:“喂,哪位?”荆香有些紧张,她的声音也有些打颤。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荆小姐,是我!”荆香听出来了,这不正是那个让他逃到新匀的那个人吗?荆香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怎么才来电话,你不知道警察正到处找我吗?” 那人冷笑一声:“荆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警察早就找到你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已经和你达成了什么条件吧,荆小姐,你不会是专程在等着我这个电话邀功请赏吧?”荆香大吃一惊,看来自己和警方合作的事情那人已经知道了!可既然知道了,他怎么还敢打电话来,难道他就不怕暴露了吗? “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荆香在反驳着,只不过她的反驳根本就没有一点底气。那人淡淡地说道:“你也不用否认,我也不怪你,落在警察的手里,你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了,上次我和你谈的那件事儿你考虑清楚了吗?” 雷霆和花傲听了都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那个人还敢谈着上次他们的交易,这完全是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嘛!技术人员抬起了头:“雷局,无法追踪到电话来源,是通过卫星虚拟的。”这个结果雷霆早就已经猜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雷霆摆了摆手,示意技术员别再说话,他还在认真地听着。 “考虑清楚了,只不过我的手上没有那么多钱!”荆香在应付着,这是雷霆交代过她的,只要对方打电话来让她尽量拖延时间,给他们追查电话来源提供机会。只是荆香却没想到,雷霆他们根本就追踪不了这个电话。 “钱不够不打紧,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这样吧,稍后我们面谈!”那人的话说得轻飘飘的,仿佛他能够有本事把荆香从警察的眼皮底下弄出去一样。荆香的心却活泛了起来,如果他们真能够让自己摆脱警察,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自己真能够戴罪立功,可是罪还是摆在那儿的,罚也是要罚的,顶多就是罚重罚轻的区别,但只要能够逃走,对方真的能够给自己这样的机会,那么可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 荆香有些激动:“见,见面?”那人笑了:“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我高寒还从来没有说过谎话!”雷霆眯起了眼睛:“高寒,高寒,花傲,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花傲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雷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听出了荆香声音中的异样:“花傲,让他们盯紧点,荆香好像让他说动心了,当心她反水,逃跑!” 花傲笑了:“雷局,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就算是她插上了翅膀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雷霆轻哼一声:“别太自信,有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突然他想到了高寒这个名字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高寒,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记得当时专案组发给我们的那个简报吗?在闽西长流县发现了疑是小周的尸体,而和那具尸体一起发现的另一具尸体,经查明身份,死的那人就叫高寒!” 花傲不得不佩服雷霆的记忆力:“可是雷局,我们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他们故意搞的障眼法,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的。”雷霆摇了摇头:“不,不应该,这其中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雷霆想到了小娟,周悯农曾经在向朱毅汇报的时候说当时小娟亲手杀死了高寒,就是为了救自己,如果小娟当时杀的人并不是高寒,那么小娟就是在欺骗周悯农,死的那个高寒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自己也被蒙蔽了,还是根本就是她在蒙蔽人! 雷霆觉得这件事情有必须要朱毅知道,他准备迟一点给朱毅去个电话。 那个自称高寒的人对荆香说道:“半个小时之后,你下楼来,沿小山路往南走,到时候会有人接你的。”荆香楞住了,这个叫高寒的人不是在痴人说梦吧,听他的口气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落在警察的手里了,自己有可能那么自由地行动吗?而且这通电话也必定会被警方监听,警察就更不会让自己出去了。 “你开什么玩笑?”荆香有些气愤。高寒却大笑起来:“我可没开玩笑,不然我们打个赌,到时候你就算是不想这样做,他们也一定会逼着你这样做的,因为他们更想抓住我,在他们看来,我要比你有用得多。好了,就这样说定了,记住,半小时后出了大厦沿小山路往南走!”说完电话挂断了。 第九十二章天衣无缝的局 花傲气极了:“雷局,这小子也太嚣张了,这简直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嘛!”雷霆倒是非常的冷静,只见他先是发呆,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花傲啊,看来人家已经把我们吃死了!” 花傲有些不明白雷霆的意思,雷霆叹了口气:“你没听他在电话里说的吗?他早就猜到我们之所以会让荆香回新匀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想把他引出来,现在他已经露头了,而且他明明知道我们在监听他和荆香的通话,还敢这样说,他是断定了我们为了能够抓到他,一定会让荆香去的!” 花傲望着雷霆:“那雷局,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我们还能上他的当吗?”雷霆斜了他一眼:“你说呢?”花傲想了想:“我不知道雷局是怎么想的!”雷霆却说道:“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花傲咬了咬嘴唇:“我?”花傲还真没了主意,这可是明明知道人家布置好了陷阱,能往里跳吗? 可是如果不跳,带着荆香到新匀来呆这么些日子不就冤枉了?或许就是唯一的一次能够抓住那个叫高寒的人的机会。花傲这才轻声说道:“我会试试!” 雷霆笑了:“明明知道这一把没有太多的胜算,可是我们只能够赌一把,结果无外乎三种,第一,乐观一点,我们抓住了他,第二,我们吃瘪,他顺利把荆香带走了,第三,打个平手,他没得手,我们也没能够抓到人,双方都没有损失!但不管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我们都必须尝试!” 花傲担心地说道:“假如荆香真被他们劫走了,我们怎么向上面交代?”雷霆淡淡地说道:“怎么交代再说吧,花傲,做事情哪能够像你这样的,前怕狼,后怕虎!”花傲尴尬地笑了笑。 朱毅无聊透了,这两天他几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看电视,泡泡茶。他有事无事地就和英姐搭下讪,可是英姐总是扔给他一对白眼。倒是那个叫小妹的女孩,能够让朱毅在百无聊奈之中找点乐子,这丫头是个火爆的脾气,心里也藏不住事,最有意思的是她的口快,朱毅逗她一是为了解闷,二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口里套些话。 可是遗憾的是那个英姐总是在场,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英姐就及时地制止了,不过朱毅看得出来,英姐好像对这个小妹很是关照,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一点,那就是这栋别墅应该还有另一个出口,原本他是坚信楼上有个人,一个能够做得了主的人,可是两天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露过面,他不相信那个人会一直躲在房间里,这两天他也仔细留心过楼上的响动,他觉得这别墅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入口。 朱毅很好奇楼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两天了,把自己弄来却晾一旁,也不道出他们的目的。是时机没到?还是他们根本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重要的人质?如果说是人质,他们也犯不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这人质可以说享受的是VIP的级别,甚至他提出了要求,他们还真弄来了一套上好的茶具,为什么? 朱毅点了支烟,眯着眼睛望着茶几上的茶具发呆。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迟迟不和自己照面?如果说他不在这儿还好说,可他明明就在这儿,为什么避而不见?能够抓到自己,哪怕他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来亮个相也是很正常的,可他为什么要躲着?这就不正常了,难道自己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那人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朱毅很是纳闷,这太不合逻辑,除非…… 朱毅的眼睛一亮,那个人如此反常,根本不和自己照面,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根本就是认识自己的,至少是见过自己的!朱毅抬眼望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涂着指甲油的英姐,脸上露出了笑容。而站在英姐背后的小妹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呢?” 朱毅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猜到楼上的人是谁了,故此才会发笑!”小妹楞了一下,然后嘟起了嘴:“你骗人,你怎么可能知道?”朱毅淡淡地说道:“说了你还别不信,他可是我的一个老熟人了,他不见我,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知道是他让人把我绑到这儿来的!” 小妹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英姐忙喝道:“小妹,你忘记我的话了,不许你和他说话!”可惜她制止晚了,朱毅还是从小妹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个人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人,可是是谁呢? 英姐怒目望向朱毅:“姓朱的,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接着她对小妹说道:“从现在起,你上楼去,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再到楼下来。”小妹一脸的委屈,可是她好像不敢怫了英姐的意思,嘟着小嘴上楼去了。 朱毅叹了口气:“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呢?”英姐冷笑一声:“你又何必算计一个小孩子呢?”朱毅摇了摇头:“你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我算计什么了?应该说是你们算计才对吧,不然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才走到楼梯拐弯处的小妹插话道:“你胡说,明明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朱毅的眼睛眯缝着,小妹这话让他的心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好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不是说明了是自己故意要走进人家的局里来的么?朱毅哈哈大笑起来,英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朱毅,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假如你还想活着离开的话。” 小妹此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小跑着上了楼。 英姐看了看屋里另外两个年轻女子,她淡淡地说道:“你们都出去!”两人应了一声就开门出去了。 朱毅望着英姐,英姐把手下人支开,应该是想和自己说点什么,而且刚才英姐的那句话虽然听起来不是滋味,可是朱毅却感觉并没有恶意,反而倒有几分像是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看来这个英姐很可能是个突破口,只是英姐为什么会这样呢?朱毅的记性一了就很好,他肯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英姐。 “朱毅,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只是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英姐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朱毅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英姐抬头往上面望了一眼:“其实原本只要你像现在这样,老实地呆着,要不了几天你就能够安然的离开了,可现在……” 朱毅还是一脸的微笑:“现在又如何?”英姐说道:“你要想活命的话,刚才的话就不许再说了,我想办法替你瞒住这件事!”朱毅轻声问道:“她现在不在楼上?”英姐说道:“出去了!”朱毅又问了一句:“小妹呢?你好像对她很是照顾!” 英姐苦笑了一下:“小妹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跟着我,朱毅,听我一句话,这两天规矩一点,别让我为难!”朱毅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我没看错,你和她的关系很不寻常,而她应该也是最信任你的,你没理由帮我!” 英姐嘴角动了动:“我,我……”朱毅紧紧地盯着她,英姐最后才长叹了一声:“你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是了!虽然我曾经也恨过你,但是后来我知道了那些真相,我也没了恨你的心思了!” 朱毅想到了什么,英姐却站了起来:“记住我的话。”说罢,她起身走了,朱毅知道她一定是去交待那几个手下别乱说话。 朱毅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楼上的那个人他已经猜到了,是小娟!小妹说的那句话已经就点明了她的身份,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个局原本就是小娟发起的,只是她利用了金凤凰,而金凤凰尤自未知。而这个局中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关暧,如果不是关暧牵出这个头,金凤凰不会去找上小娟。 金凤凰找上小娟,才会有小娟来找自己,而自己则是自愿跳进这个陷阱的! 关暧和小娟是一伙的,金凤凰并不知道,而金凤凰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人,只是他却也不认识小娟,因为小娟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金凤凰一直以来都是和英姐有联系!英姐刚才虽然没有明说她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可有一点她已经说明了,她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关暧!那个和关心长得很相似的关暧,是改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朱毅! 朱毅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个局布得真是天衣无缝,小娟成功地利用了周悯农来取得自己的信任,小娟对周悯农所做的一切也让人生不起怀疑,她编造了孔馨的凄惨故事,而孔馨的遭遇与周悯农的又何其相似,而孔馨又真有其人,而且也恰恰正与这个案子相关! 朱毅叹了口气,天才啊,最可笑的,人家这一招“请君入瓮”自己还上赶着配合。不过朱毅的心里也暗自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最初把目光放到沪市,向铁兰寻求帮助这条思路是对的!小娟把周悯农弄到沪市来,铁兰的频频出事,其目的一是想掐了铁兰这条线,再就是把自己也诓过来,然后设计让自己落入他们的陷阱! 第九十三章荆香真被弄走了 粤州机场,邓琨和左环接到了周悯农,对于周悯农外表的改变,邓琨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但他不得不赞叹,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周悯农是经过改造的,不管看得再怎么仔细,都找不到一点的瑕疵,这技术真可谓是鬼斧神工。 周悯农的神情有些沮丧,邓琨知道一定是小娟的失踪给他造成的影响,对于小娟的事情邓琨已经从舒逸的电话里知道了个大概,他也赞同舒逸对小娟的怀疑,可是舒逸说过,这事儿暂时别和周悯农说,周悯农和小娟之间的感情有些特殊,怕周悯农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反而会误了事。 邓琨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可把你盼来了,我这儿正缺人手呢!”邓琨绝口不提小娟的事情:“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专案组负责我这边行动的左环组长!”左环笑道:“邓先生,你或许还不知道吧,现在小周可是和我是同事,不对,现在人家也不再是小周了,叫莫白,对吧?”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叫什么不过就是个称呼,一个代号罢了。”邓琨这才想起来,喻中国早已经给周悯农和小娟了一个新的身份,左环招呼道:“邓先生,我们先上车吧,有什么话车上说!” 上了车,左环说道:“小周,不,小莫,你来了就好了,喻局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从现在起,邓先生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左右!”周悯农,不对,现在我们应该叫他莫白。 莫白点了点头:“喻局也和我说了!”左环这才继续说道:“另外粤州局调过来四个同志,我让两个跟着你们,就由你负责他们的工作,另外两个就跟着我,我们的调查任务也很重!邓先生,你看这样的安排没问题吧?” 邓琨笑道:“没问题,你是这个外勤小组的组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左环像是玩笑般地说道:“这可不行,邓先生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怎么调查,怎么做,我们可都是听你的,我们充其量就是做些力气活。” 车到了住地,左环把那两个粤州局的人介绍给莫白,这是两个身材魁梧,看上去精神饱满的汉子,白燕臣说过,他们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而且进入粤州局的时间也不长。两人的身上还隐隐能够看出军人的特质,见到邓琨的时候都给邓琨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邓琨微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这样拘束,我们之间不兴这套,随意一些吧!”两人相视而笑,左环给邓琨和莫白介绍道:“这位叫成威,这位叫于化龙,两人都是从特种部队转业的,现在是粤州局外勤处应急分队队员。” 接着他向成威二人介绍邓琨和莫白:“邓先生是我们这个调查组的组长,负责人,我们每一个成员都必须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莫白,邓先生的助手,也是我们外勤组的成员,老成,老于,调查组在粤州期间,你们的工作由莫白安排!” 成威和于化龙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两人见莫白如此的年轻,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邓琨微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小莫太年轻了?”于化龙尴尬地笑了笑,邓琨说道:“其实小莫已经近三十了,只是某些原因,他的外表才会这样,你们可别小看他哟,他可是干过刑警队长的人!” 邓琨这样一说,成威和于化龙都大吃一惊,这也太妖孽了吧?其实这也是他们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个案子,否则他们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好了,你们已经认识了,邓先生,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一会我们可能还会再走两家医院!”左环准备离开,邓琨看了看表:“这都五点多钟了,我还准备让大家一块吃个饭呢!”左环笑道:“这样啊?好吧,我去通知他们。” 左环离开了,邓琨对成威和于化龙说道:“你们也去准备一下吧,我和小莫说几句话!”成威二人也走了,邓琨关上门,然后招呼莫白在沙发上坐下,扔给他一支烟:“粤州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莫白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一些。”邓琨叹了口气:“情况很复杂,你若不来,我真不知道还能够信任谁!” 莫白点起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有问题。”邓琨苦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可是现在我一时间根本无法甄别,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专门去做这件事。”莫白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件头疼的事情:“现在我们调查的意图对方肯定已经掌握了,以后的调查就更加艰难了!” 邓琨轻声说道:“这倒不然,还好我之前多了个心眼,请陆局他们事先让人打了前站,提前做了秘密调查。”说一这儿,他的脸上有些无奈:“你也别多心,毕竟军安那边我们很熟悉,陆亦雷和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了,而且我们的信任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的。” 这些日子,莫白已经多少对朱毅以前的轶事有所耳闻,朱毅与军安的渊源他也大致了解。邓琨望着莫白:“是军安方面最后把目标锁定粤州的,我相信他们的判断!”莫白淡淡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军安的人协助调查?” 邓琨笑了:“这个问题很复杂,这个案子严格说来和军安是无关的,我们请陆局帮忙寻找目标,也是私人关系,他们帮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们还有专案组,真让军安掺和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很容易让人诟病。” 莫白也笑了笑,邓琨说的倒是实话。 邓琨说道:“可是我们才到粤州,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说明我们的目的、行踪都让人家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拿我遇袭的事情来说吧,也只有左环他们四个人知道,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四个人都有嫌疑,你说我还能相信谁?” 莫白皱起了眉头:“那个小罗你也怀疑?听说他可是拼了命地救你,还挨了一枪!”邓琨淡淡地说道:“那一枪并不致命!车子抛锚反倒让我费解,之后我也检查过那车,根本就没有问题!当然,小罗当时说是小毛病,马上就能搞好,但是我觉得从抛锚到出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修理!” “也就是小罗的嫌疑最大?”莫白望着邓琨,邓琨叹了口气:“小罗现在在医院住院,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莫白轻声问道:“你是想再试试?” “这种事情自然应该慎重,毕竟我也不想怀疑自己的伙伴!”邓琨将烟头摁灭。 黔州省新匀市。 花傲笑着都雷霆说道:“看来那小子是在虚张声势,还说半小时,我们大半天都等了,我看啊,他一定是不敢露面了。”雷霆也很是郁闷,那个高寒在电话里不是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吗?怎么这都五点多钟了对方的人还没有出现。 “收队,把荆香带回去。”看来那个高寒是不可能出现了,雷霆只得让大家收队。 荆香很是失望,她在心里暗骂着那个叫高寒的男人,没这本事就别出来装神弄鬼,让自己生出希望。 花傲对着对讲机说道:“收队!”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荆香,他看到了荆香脸上的失落:“雷局,看来这个荆香靠不住,你看她脸上那表情,好像很是失望啊!”雷霆淡淡地说道:“如果成功,她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是我也会充满期盼。”雷霆的目光也向着荆香那边望去,两个身着警服的警察把她带上了警车,其他的人也各自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动了。 “在我们雷局面前竟然还敢这样大言不惭!”花傲轻轻拍了雷霆一记马屁,雷霆笑骂道:“好的不学,学人家溜须拍马!”突然,雷霆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对!快,让所有的车都停下来!”花傲不明白雷霆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雷局,怎么了?”雷霆哪来得及解释:“让所有的车都停下来,马上!” 五辆车都停了下来,偏偏就少了那部带着荆香的车,这次新匀市局刑警队也派出了干警支援,领头的是刑警队副队长骆峰,雷霆问道:“骆队,你们一共来了几辆车?”骆峰回答道:“你们的两辆,我们的三辆,这不,都在这儿!”雷霆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骆峰苦笑一下:“当然。”雷霆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就说哪里不对劲,我们参加行动的人都交代过,着便装,而且也都是用的普通牌号的车辆,可那两个押荆香上车的人却穿了警服,开着警车!我当时就觉得不有什么不对,怎么就没多想呢!” 花傲不吭声了,他想如果刚才不是自己一直在和雷霆絮叨的话,他们也不会忽略这个问题。雷霆很快就确定了那车可能逃走的方向,安排人去追,不过他的心里清楚,从荆香上车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只要那些人找个僻静处弃车,再想找到他们就不可能了! 看来那个叫高寒的人并不是嚣张,而是下了心思的,让自己领着一班人在这儿守了大半天,人都倦怠了他才出手,还是趁着收队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那时候所有人原本紧绷的弦都完全放松了,而且这次是暮山与新匀的警方联合行动,彼此之间的人员都不是太熟悉,也给他们这招瞒天过海提供了便利。 第九十四章喻中国陷入了困惑 正如雷霆所猜测的一样,骆峰的人找到了那部接走荆香的警车,车上还有两套警服,不过此时距离他们带走荆香已经半个多钟头了,雷霆知道想要再找到荆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花傲轻声说道:“骆队已经让人在他们抛车的附近进行搜寻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雷霆摇了摇头:“没用的,那两个人应该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而荆香,这一路上你能够确保没有在路途换车?一旦换了车,我们就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她!” 花傲低下头:“都怪我,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多话,如果我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雷霆苦笑了一下:“怪你干嘛?我也有责任,唉,他们很会选择时机,不简单啊,把我们的心理吃得透透的。”花傲不服气地说道:“玩阴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他就和我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来!” 雷霆瞪了他一眼:“费话,当面锣对面鼓,他们敢么?再说了,输了就是输了,谁叫我们的脑子没人家的好使!”花傲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难道还想让人家新匀的看笑话?或者等他们给我们开个欢送会?”雷霆没好气地说道。 闽西,长流县。 喻中国的人已经暗中盯了尤局长很多天,却没有见到什么异常。越是这样,喻中国越是觉得不正常,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一定还有另一个“尤局长”,而他们很可能会对真正的尤局长下手,用那个假的移花接木,李代桃僵。可偏偏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为什么? 喻中国苦笑了一下,那朵木死了,申强被隔离审查,方艳闹了一次专案组,晋阳已经放出去了,尤局长这边又没有一点动静,喻中国觉得长流这边的线索仿佛一下子全都断掉了。那朵木的女儿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喻中国也不能肯定她若开口就能够给自己再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茫然,下一步该怎么办? 喻中国长长江叹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双手摁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头痛,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好像是一团糨糊!他扭过头去,对站在门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请申队过来一下!”申强虽然说是隔离审查,但在招呼所里他的行动并没有被限制,大家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而喻中国把他困在这儿也只是做的一个姿态罢了,很多时候喻中国都会和申强聊上几句,他希望申强能够给他一些启迪。 申强很快就来了,喻中国让他坐下:“桌上有烟,想抽自己拿。”年轻人给申强倒了杯水,又把喻中国的水杯给满上才轻轻退出了房间。 “小申啊,你说,他们怎么一直没动静啊?”申强也知道假尤局长存在的事情,所以喻中国也不用做什么铺垫,直接就问道。申强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天天都给这儿呆着,脑子都木了!” 喻中国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这是在埋怨我把你关着了?我倒是想放你出去,可是你想过没有,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没有办法洗脱谋杀那朵木的嫌疑,我若是放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申强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喻中国说得没有错:“喻局,那你可得抓紧一点,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地呆着了,我这人命贱,享受不了这样的轻松之福,我劳碌惯了,一闲下来啊,这浑身就不自在。” 喻中国叹息道:“我也想啊,你怕我不想?现在我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一天不能证明你无罪,那你就只能背着杀人凶手的罪名,也就只能够龟缩在不见光的暗处!” 这些道理申强自然都是明白的,他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还有第二个尤局长的话,我想他们一直没有动作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他们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你想想,既然他们敢把假的尤局长抛出来,那就一定是有了准备的,第二,他们根本就没准备将真正的尤局长取而代之,而是只想放出这样一个烟雾,把我们的视线搅乱就够了,如果是这样,他们当然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喻中国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来了,申强说得没错,为什么一定要取而代之,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怀疑上尤局长,取代他反而就落了下乘,只要假的那个尤局长不再出现,那么真的尤局长就证实不了自己没有对方艳就过那么话,因为对方在时间上掌握得也非常好,让真的尤局长拿不出什么的证据证明他没有在那个时间见过方艳,并说了那话,他没有时间证人,也不能够自己给出证据。 喻中国笑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人家申强两句话就点明白了:“小申,不错啊,竟然能够想到这点!”申强谦虚地说道:“喻局,其实你也是关心则乱,因为你在心里已经早早就做出了一个假设,那就是他们会取代真的尤局长,这个想法困扰着你,形成了一个模式,你暂时一下子跳不出来罢了。” 喻中国点了点头,申强说得没错,一开始他就想有一个假的出现,那么真的必然会被他们取而代之,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布置都是基于这个假设,现在看来,自己很可能真的错了! “假如是你,现在你会怎么办?”喻中国问申强。 申强好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他很是从容地回答道:“为什么这个假的尤局长会突然冒出来?那是我们拘了晋阳,所以他才大胆冒出来挑唆方艳来闹,如果我们再把晋阳给带回来……”喻中国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一直都在说晋阳不可能有问题吗?” 申强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也仔细地把前前后后都捋了一遍,晋阳确实脱不了嫌疑,之前我可能太感性了,当然,尤局也有嫌疑,正如你说的,晋阳和尤局对我都十分的了解,如果想要陷害我,那么他们俩最具备条件。” “而晋阳的嫌疑要更大一些,小周的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那些人能够找到小周,唉,其实我一起不愿意这样想。”申强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 喻中国笑了:“看来这几天你还是想明白了很多事啊!好,就按你说的,我再把晋阳弄回来,看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反应!”申强咬了下嘴唇:“喻局,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和晋阳好好聊聊,我是说单独聊聊。”喻中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晋阳很快又被带到了专案组,是直接从局里带走的,虽然专案组去的工作人员表现得很客气,但却说明了,是让晋阳去接受审查。 房间的门开了,晋阳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申强:“申队,怎么是你?你不是也被审查了吗?”申强微微一笑:“我确实是在审查中,是我恳求喻局让我们见上一面的。”晋阳有些激动,他走上前来握住申强的手:“我一直都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喻局问我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 申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都三十好几要四十的人了,眼泪怎么还这么浅。”申强看到晋阳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晋阳和申强坐了下来,晋阳说道:“申队,你在这儿没受苦吧?”说着他仔细地看了看申强:“应该没受苦,还胖了!”他破涕为笑。 申强的心里很是感动,他感觉得出晋阳对自己的这份关心不是假的。申强掏出烟来递给晋阳一支:“晋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再次带到这儿来的吗?”晋阳楞了一下:“不知道。”申强有些内疚地说道:“是我,是我建议喻局把你弄回来的。”晋阳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申强说道:“因为尤局!”晋阳更是一头的雾水:“尤局?”申强点了下头:“方艳为什么会到专案组闹事?你应该也听她说了吧?” “嗯,而且我还听说尤局根本就不承认他对方艳说过这话,为了这事儿,我还亲自去问过尤局,他也是这么说的!”晋阳皱起了眉头:“你去问过尤局?什么时候的事情?”晋阳说道:“就在我从这儿离开的第二天,既然我没事了,自然就去上班了,到了局里,我越想越是糊涂,你说这个尤局,没事和个女人说这些干嘛,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申强笑了:“这不像你的作风,以前你是最悚和领导接触的,别说上尤局,就是局里的几个副局长你见到他们话都说不伸展!”晋阳不好意思地笑了:“此一时彼一时,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申队你也被人陷害,我,我也希望能够早些找出真凶,好替你脱罪!” 申强听了很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找真凶?”晋阳说道:“喻局上次问我话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能够陷害你的人,必定是我们局子里的人,能够自由出入局里,甚至队里,还能够在别人不怀疑的情况下跑到你的屋里下毒!于是我就顺着这条思路去查,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能够查出头绪来。” 第九十五章申强的想法 晋阳是个什么脾性的人申强知道,他是个胆小懦弱,很怕事的家伙,而现在他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私下里偷偷查起了案来,这在晋阳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说明这小子的心里真把自己的事当一回事。申强想到这儿不禁有些内疚起来,自己刚才和喻中国说话的时候还怀疑他! 见申强半天不说话,晋阳轻声问道:“你怎么了?”申强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听到你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卖力,感动了呗!”申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晋阳摆了摆手:“申队,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仲兴的死当时你说很可能是谋杀,其实我和艳子也是这么认为,艳子要我一定要把仲兴的案子查清楚,我也答应她了。” 晋阳说到这儿抬起了头:“可是你也知道,我晋阳胆小,我根本不应该干警察的,来警察局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恐怕根本就混不下去。我答应了艳子,可是我却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查这事情,相反申队你还花了不少的功夫,这也让我在艳子面前有了交差,虽然没能够真正把案子查明白,至少我们也掌握了一些疑点,得出了他杀的结论。” 晋阳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支,用力地吸了一口:“可惜我不有听你的,如果当时听你的追查仲兴的案子不松口,或许还真能让我们查出点什么,可是因为我的阻拦,你也放弃了,到后来,唉,他们早就已经把一切的线索给掐断了。” 申强苦笑了一下:“过去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成立专案组是一个机会,我相信专案组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那时候仲兴的案子应该也会真相大白了。” 晋阳点了点头:“只可惜,我没能够出到什么力。申队,就在你提出和周悯农合作的时候我还在犹豫,我在想你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应该不应该支持你,可后来你也说了,为了仲兴,我才没再犹豫。只是,心里还多少有些害怕,到你出了事我才真正清楚认识到,害怕没有用,躲也没有用,他们找上了你,下一个或许就会是我了,于是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找到陷害你的凶手,还你一个清白,为了我们的友谊,也为了我自己!” 对于晋阳的改变,申强很乐意看到,他发觉,虽然只是几天没见,晋阳成熟了许多:“晋阳啊,不管怎么说,方艳都不应该到专案组来闹事,上次你被带到专案组你也看到了,喻局他们办案还是很守规矩的,凡事都按着规矩来,她这样闹,会给专案组的工作带来负面的影响!” 晋阳“嗯”了一声:“回去以后我说过她,不过她也是紧张我,你出了事她本来就已经对专案组有些微词了,再把我也隔离审查了,加上尤局又火上浇油地对她说了那些话,她能不急吗?” “这次你又进来了,她不会再来闹了吧?”申强笑着问道,晋阳尴尬地也笑了笑:“不会了,再让别人当枪使那她那脑子就有问题了。你别说,上次她差点就去找尤局闹了,亏得我拦住了。”申强的眉头皱了皱:“你是不是告诉她很可能有两个尤局?”晋阳回答道:“这倒没有,我只是说这件事情有古怪,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申强望着晋阳,轻轻摇了摇头:“我撒谎,我太了解你家方艳了,那是个直脾气,就你这样解释她能接受才怪,还有你,你在她面前藏得住话?只怕她不知道,否则一定会追根究底!”晋阳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了你,没错,我确实把这事儿告诉了她,不过你放心,我对她说了,这事儿关系重大,千万不能传出去。” “这一点我倒是很放心,方艳虽然脾气不好,性子急,但是她还是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只是怕她会私下去找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尤局长’!”申强有些担心,晋阳疑惑地说道:“不会吧?她都能找到就怪了,我知道喻局一直在找这个人!” 申强没有再说这个事情,原本申强想问是不是晋阳泄露小周住处的,现在这话他也问不出口了,他在内心里断定,晋阳一定不可能是出卖小周,陷害自己的那个人。这样看来,尤局长嫌疑又加重了几分,可是要说尤局长有陷害自己的条件,但小周的事情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从晋阳的房间离开,申强就去见了喻中国,晋阳可就不比申强了,对他的隔离审查还是像模像样的,有专人看守着,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喻中国让申强坐下:“现在看来晋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看得出他对你的那份关切是出于真心的。”申强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尤局了,可是尤局又怎么知道我和晋阳去找小周的事情呢?” 喻中国笑了:“或许你觉得很难解释,但我提醒你一点,知道你和晋阳去找小周的还有一个人!”申强瞪大了眼睛:“朱毅的人?喻局,莫非你怀疑……” 喻中国抬起了手:“停,我永远都不可能怀疑朱毅和他的那些人,我只是想通过这个例子告诉你,你和晋阳去找小周,看是秘密,但其实还真心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朱毅的人能够盯上你们,找到小周,那你想想,会不会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本事!” 申强楞住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喻中国站起身来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满了水:“而且黄雀还不只一只!”喻中国倒好水,回到座位上来:“不过我想这一只黄雀应该不是一开始就盯着你们的,应该是在你安置好小周之后的事情!”申强问道:“为什么?” 喻中国苦笑了一下:“道理很简单,至少在我看来没有几个人能够在陆优的眼皮底下做黄雀!”申强说道:“陆优?就是那个一路上盯着我们的人?”喻中国点了点头:“这个人你不了解,可我却很清楚,是军安最优秀的特工之一,虽然我们的对手很厉害,但他们还达不到那个层次!” “这么说来我自己也太不小心了!”申强自责道,喻中国喝了口水:“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你想想,能够谁会是另一只黄雀?尤会是吗?”申强咬着嘴唇,这个问题他还真不想去面对,尤局长可以说是引他走上这条道路上的导师,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尤局长可是也花了不少的心血,可以说对他申强,尤局长真正做到了传、帮、带! “如果换在十年前,他能够做到,可是他现在毕竟上了年纪,再有几年他也要退休了,要说他能够在我没有一点防备之下盯梢我,我还真不相信!当然,如果他让别的人做这件事情,那倒很有可能!” 喻中国笑了笑:“其实不让你去查这个案子,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苦心了吧?”申强怎么会不明白,那朵木的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晋阳,另一个是自己亦师亦友的老领导尤局长,真让他亲自去查,或许他根本就不能够做到公允。 “好了,你也不用再纠结了,晋阳我们弄回来了,你说说,那个假尤局长会不会再露面?还有你也别急着难过,有出入局子里,钻进你办公室下毒条件的人,这个假尤局不也是一个吗?小申,你是个人才,可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很多时候太感性化,当然,还有一点你也必须克服,那就是功利心!” 喻中国的批评让申强的脸红了起来,申强想了想:“这个还真心不好说,因为有一点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明白,他挑唆方艳来专案组闹事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把我们的目标转向尤局长的话,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假如这一回他还出来挑事,那就有画蛇添足之嫌了!” 喻中国抬眼望着他:“那你还出这馊主意?” 申强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赌一赌!”喻中国被他说得迷糊了:“赌一赌?这又怎么说?” “喻局,你想想,假如你刚才说的是对的,盯梢我,泄露小周藏身的秘密,下毒毒死那朵木,陷害给我,让我们把怀疑的目光转移到晋阳和尤局长的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他都做得十分的完美,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的自信心必然爆棚,当我们觉得完全是在抓瞎的时候,对于他来说,一切就已经是在掌控之中。” “不管他到底是负有什么样的使命,事情发展到现在,应该还不是彻底的完结,如果换作是我,可能会想怎么才能够促进一切往自己的预期快速发展!加一把柴,还是添一把火?”申强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喻中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虽然现在他再有所动作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可是他却很可能会这样去做!”申强点了点头:“而且这也是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老鼠已经把猫耍得团团转,他会觉得很有成就感,他甚至会爱上这样的刺激感觉,所以我让把晋阳带回来,更多是想打击一下他的自信!” 喻中国不解地问道:“打击得了么?”申强淡淡地说道:“上一次他只是怂恿了两句,方艳一闹,我们就放了晋阳,他很可能会觉得那是他的本事,可我们再次抓住晋阳,这在他看来无异于一个挑衅的信号,或许他会坐不住的。” 第九十六章英姐矛盾的内心 喻中国也觉得申强说得很有道理:“没想到,你对他的心理倒是揣摩得有些像模像样,你认为这一次他还会跳出来搞风搞雨?”申强微微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会的,要知道,现在我们虽然忙得不亦乐乎,可是他很可能却是聊得无聊蛋疼,当他自认为对手和自己并不在一个等级上时,他会自觉地降低游戏的难度!” 申强这话让喻中国皱了下眉头,申强看到了喻中国脸上这细微的表情,他尴尬地笑了笑:“喻局,我这话说得不恰当!不过我只是说他自认为……”申强还想解释,喻中国却展开了眉头笑了起来:“你说得也没错,这么些日子了,我们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转,连你也折了进来,我们确实和人家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申强却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他们还对我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暂时让他们掌握着主动是很正常的,我们确实不在一个层次上,那不是因为我们不行,而是因为游戏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欠缺公平。” 喻中国摆了下手:“好了,就别往我们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朱毅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脚搭住茶几,闭着眼睛,轻声跟着电视上哼哼,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还不停地敲打出节拍:“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清,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英姐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望着朱毅,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妹今天没有出现,估计英姐担心朱毅会再想从她的嘴里探出些什么,所以把她打发到别的地方去了。 英姐不知道朱毅明明已经身陷险境,哪里还能够这样的镇定,吃得香,睡得着,该享受时也不忘记享受,好烟好茶,现在竟然还有兴趣哼起小曲来。 “英姐!”朱毅突然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英姐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冷冷地望着他。朱毅笑了:“英姐,我们好歹也算是熟人了,能不能给点好脸色!”英姐也不理他的调侃:“有事说事!”朱毅说道:“这电视看着不过瘾,能不能给我弄些京剧的碟子来,最好是整出的,实在找不到,唱段也行!” 英姐要崩溃了,这朱毅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看了看站在门边的两个年轻女子,然后轻声对朱毅说道:“你能不折腾吗?还有,你就没想过想办法离开这儿吗?”她在努力压低了声音,而且她那模样看上去就是在表达对朱毅的不满。 朱毅没想到英姐还会这样关心自己,他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正主儿我都还没见到,怎么能走呢?再说了,这儿不错,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什么事也不用干,难得有机会享受这样的生活,我就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英姐咬了咬牙:“如果你真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朱毅望着她:“你帮我?”说罢他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会走的,你还是费心帮我找找光碟吧,当然,如果为难就算了。”英姐不再说什么,扭头就往楼上去了。 朱毅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像是很快又重新融入了那美妙的唱腔中去了。 英姐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如果朱毅也跟着上来他就会看到一个老熟人,小娟。小娟见英姐的脸色很难看,她笑了笑:“这是和谁呕气呢?”英姐白了她一眼:“还能有谁,那个姓朱的,他倒好,真在这儿享受VIP的服务了,这不,他让我给他找些京剧的碟子,还非得要整场演出的,说是听段子不过瘾!” “他要你就替他弄来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是我见过的最难对付的人,英姐,她应该早就猜到了是我设的这个局吧?”英姐微微点了下头:“估计是这样的,这人粘上毛比猴儿还要精,想要骗他并不容易。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一定要事事迁就着他?他不过就是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要他活着就行了,偏偏你还让我们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什么?” 小娟十指交叉,双手互握:“因为我们原本就不打算杀他,既然不杀他,不如卖个人情,又何必让他心中怀恨于我们呢?”英姐听她这话,仿佛松了口气,小娟却察觉了:“英姐,你好像很关心他?你原本不是恨他的么?”英姐苦笑了一下:“可在见到他以后,我竟然恨不起来!” 小娟眯缝着眼睛望着英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很关于演戏,他能够摸透别人的心理,他也很容易拿准别人的弱点,比如你的善良,当他抓住了你的心理,你的弱点时,在你面前,他就会表现出像个谦谦君子,他会让你心生怜悯,可事实上他在利用你的弱点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最可恶,如果不是这样,你堂姐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为了他送命?” 英姐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在让我仇恨他?”小娟笑了:“难道你觉得不应该仇恨他吗?你舍弃了一切从国外回来的初衷莫非你忘记了?不会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你对他产生了什么想法吧,我警告你,赶快掐断你还没有滋生的情愫,不然你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关心!” 英姐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既然要让我恨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他?你是在折磨他还是折磨我?”小娟站了起来,走到英姐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其实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可是他对我们确实很重要,只要他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很快就能够离开华夏了,到时候海阔天空就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怎么样了!” 英姐一脸的苦涩:“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回来!”小娟淡淡地说道:“你后悔了?你不该后悔,你男人的巨额债务可是我替你们偿还的,而你又为我做了什么?原本以为你能够替我钓住他,可是最后你却拒绝了我的要求,害我不得不重新找人来干这件事情。这几年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有利于组织的事情?没有,相反我在帮你们还了债之后还给了你一大笔钱,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英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抬头望着小娟,小娟叹了口气:“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是个记情的人,当初要不是你们夫妇,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最后这关键的时刻,你帮不了我也别扯了我的后腿!左蓝那边有什么消息么?”英姐摇了摇头:“没有,已经有两天没传来任何的消息了!” 小娟冷笑一声:“算了,她对我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这次粤州那边失手,她弟弟估计也被怀疑了。”英姐说道:“听说是那个叫沈冤的杀手干的?”小娟点头道:“嗯,真不明白,这个沈冤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我们的计划原本不会这么麻烦,可偏偏这个沈冤竟然会藏在沪市,还深得这么深,更要命的是他一直就在铁兰的身边!” “要说沈冤为了保护铁兰出手我还想得通,他怎么就和朱毅、邓琨他们扯上了关系!”小娟这是在自言自语,她并不知道沈冤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更不会知道,沈冤原来和舒逸就是搭档,而他甚至还算是舒逸入行时的引路人。 英姐苦笑:“其实你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也很简单,直接下去问他不就结了!”小娟没想到英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久都没听到你说笑了!行了,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这边你就多盯着些吧。” 小娟说完就从房间里的一个小楼梯下去了,下去是储藏室,储藏室有个暗道能够通往二十多米外的一所小房子。所以就算这所别墅被严密地监视着,她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去自如,而那所小房子才是她目前居住的所在。 英姐的心里很是矛盾,这种矛盾来自于她对朱毅这些天的了解。她所接触到的朱毅并不像家族中其他人口中说的一样,相反,在她看来朱毅是一个充满了人格魅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很能够让女人心生好感。 或许当年关心就是被他的这种魅力折服吧? 英姐让手下人去找碟子,既然朱毅提出了要求,小娟又要自己尽量满足,她就只能照办了。从二楼的走廊望着客厅里真在享受着生活的朱毅,英姐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明白,朱毅为什么会这样淡定从容,莫非他早就知道了小娟根本就不打算伤害他?英姐下了楼,再次来到朱毅的身边,朱毅的眼睛是闭着的,英姐轻声咳了一下,朱毅忙睁开眼:“干嘛?吓了我一跳!” 英姐冷笑道:“你也会害怕?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朱毅把放在茶几上的双脚挪了下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会害怕喽!”英姐说道:“既然知道害怕,为什么不跑?”朱毅笑了:“害怕是一回事,跑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我的胆子不大,可是我的好奇心去不小,不亲眼见到她,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我是不会走的,就算你们放了我请我走我也不走!” V第九十七章单千秋要去赴约 “单工,我们这是去哪?”小宋好奇地问道。单千秋淡淡地回了一句:“呆着无聊,出去走走!”小宋有些担心,就自己一个人,万一遇到什么事,单千秋有什么意外,他可负不了责:“要不再叫两个人,我们开车去?” 单千秋瞪了他一大眼:“叫那么多人做什么,我只是出去走走,这在附近走走犯得着前呼后拥的吗?” 小宋见单千秋发了脾气,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那您老等我一下,我去房间拿点东西!”说是拿东西,却是去向喻中国汇报,喻中国听了说道:“这点屁事你值得和我说吗?你不会让人暗中跟着?”小宋不禁汗颜,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忙安排了两个人远远地跟着,而且不能够让单千秋发现,安排妥当,他才下楼来。 单千秋正背负着双手在门外踱来踱去,见小宋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大步走在前面。 小宋有些疑惑,单千秋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去走走,午饭的时候他还说要好好睡个午觉的。可就回屋不到十分钟,他就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说要出去。莫非就是这十分钟里出了什么事么? 单千秋的脸色很难看,背着双手走在前头,小宋落后他小半步:“单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单千秋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小宋苦笑了一下:“单工,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是向喻局保证过,对你的安全负责的!” 单千秋的步子放缓慢了,终于他轻声说道:“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关系到一条人命!”小宋楞了一下,单千秋继续说道:“就在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陌生人要约我见面,不过他说了,只能我自己去,如果我带了人他就不会赴约了,最后我说我一个人去见他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答应,你们也不会答应,他才松了口,允许我带一个人!” 小宋的心里一凛,这么大的事情他还真的做不了主,情急之下他拉住了单千秋:“单工,这事儿透着蹊跷,你不能这样冒险!”单千秋瞪着他:“放手,小子,我是专案组组长,我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再说了,这可关系到一条人命,人命在如天,你难道不知道吗?” 小宋正色道:“单工,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所以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就算是你要去见他,我们也必须经过周密的布置,单工,这是我的职责,还希望你能够谅解!”单千秋的脾气也很倔:“我命令你放手!” 小宋松开了手:“单工,我的首长,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你这样贸然行动,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再说了,你能肯定那人说的又是真话?是的,人命大如天,可是万一他是骗我们的,他们如果是想对你怎么样,我们就这样去人很危险!” 单千秋怒道:“害怕危险你就别跟着!”小宋满心的苦涩,这个单千秋根本就不明事理,作为一个外勤人员,小宋怎么会怕危险,可是他不得不为单千秋考虑。假如这是敌人的一个陷阱就糟糕了。 小宋两步追上单千秋,拦在了他的面前:“单工,你不能擅自行动!”单千秋看了看表:“小子,再耽搁就来不及了,你不会真想眼睁睁看着有人死,见死不救吧?”小宋咬了咬牙:“在不确定你安全的情况下对不起单工,我不能让你去!”小宋再次拉住了单千秋,他向不远处躲在暗处的两个手下发出了招呼,两人忙跑上前来。 “把单工架回去!”小宋当机立断,单千秋叫道:“小宋,你想干嘛,我是组长,我命令你……”他还没说完,两人就把他架了起来就要往回走。单千秋急了:“好,放开我,我告诉你!”小宋这才示意二人把单工放了下来,单千秋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望着小宋:“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小宋挥挥手,二人退开了。 “刚才我正准备睡个午觉,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的男子打来的,那声音我很熟悉,应该就是上次打电话威胁我和他们合作的人,他说一个小时后在我们住处附近的‘闲话茶吧’见,刚开始我拒绝了,我说过,我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的,所以我以为他还是想说合作的事宜。谁知道他却说如果我不去一定会后悔,我就纳闷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单千秋说到这儿,缓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是虚张声势,所以就准备挂了电话,他却突然说如果我不去,那么他不能保证那个女人还能活着。我当时就呆了,我就问他,什么女人,他反倒说什么女人我应该很清楚,我顿时就想到了那个小娟和周明珠,不过我不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哪个,我问他,他就说我自己去了就知道了,这不我才……” 这才轮到小宋惊呆了,如单千秋所说,对方的手上真要是握着小娟和周明珠,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无视,这时小宋能够体谅单千秋为什么会这么做了,这难题此刻交到了小宋的手里,他一时也手足无措了。 单千秋说道:“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你说吧,我能不去吗?”小宋这才回过神来:“单工,我马上给喻局打电话,看看他怎么说。”单千秋心里有些恼火,自己怎么说也是专案组组长,可是底下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对自己很尊重,但事事都只听自己的主管领导的,他这组长说话根本就像是不上算一般。 不过这时候他救人心切,也不计较:“好吧,你赶紧地,还有,他们两个,先暂时让他们消失,若是让那些人看到了,反而会坏事!”小宋立刻向喻中国说明了原委,喻中国听了也楞了一下,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决断,小宋轻声叫道:“喻局,到底我该怎么办?”喻中国一下子回过神来,自己隔那么远,根本就爱莫能助,他正想让小宋与沪市局联系,请求支援,突然他想到了:“你见过朱先生的那个学生么?” 喻中国并不知道舒逸的名字,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和舒逸有过任何的接触,小宋却是知道的:“我明白了,我马上和他联系!”喻中国“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舒逸大致听了小宋说明意思:“我现在距离你们约定的地点不远,大概五分钟就能够到,你就按单工的意思,陪着他去,估计你们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茶吧里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到时候见机行事,你那两个同事让他们在外面待命。” 三分钟后,舒逸就已经到了“闲话茶吧”,其实就是一普通的小茶馆,因为不是周末,午后的茶馆还是很冷清的,只有几桌人。舒逸找了一个靠近大门不远的位置坐下,服务员上来招呼,他点了一壶新茶,然后就专心地看起了手中的报纸。其实他的专心是假的,他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四下里瞟着,对方应该还没有来,那和桌人看着都没有半点异常。 舒逸很相信自己的感觉,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感觉还没有错过。 距离那男人和单千秋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舒逸想要趁着这二十分钟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应对。单千秋说过,那个男人就是威胁他合作的人,在单千秋两次拒绝以后他突然来这么一手,要和单千秋见面,他的目的是什么?绑架单千秋?单千秋是什么人,堂堂专案组的组长,他真自信有这样的本事吗? 舒逸冷笑了一声,他确定对方应该不会是想要绑架单千秋,因为朱毅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了,若要论起份量来,朱毅一点不比单千秋差,甚至还要重些。他们手中有了一个朱毅,再绑一个单千秋就有些画蛇添足了,更多的可能还是想和单千秋谈条件。 至于那男子用女人的性命来威胁单千秋,这一点舒逸也有些吃不准,他说的女人到底是周明珠还是小娟。舒逸并没有像朱毅那样亲身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像朱毅那样已经把这个局给看破了,虽然他也怀疑小娟可能有问题,但也仅仅是怀疑,而不能确定。在他看来,小娟和周明珠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也是有可能的。 想明白对方主要目的应该是再次逼使单千秋同意他们的条件,舒逸放心了不少,他给小宋去了电话,让他转告单千秋,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因为涉及到两个女人的安全,不,舒逸想得更多,他甚至还想到了朱毅,朱毅也在人家手里,同样也是人家手里的一个筹码,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为朱毅考虑,他也不希望单千秋把对方激怒。 至于单千秋的安全,他当然也会小心应对,如果单千秋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他也丢不起这个人,最主要的,也对对不起小宋对他的信任,他却不知道让小宋找他却是喻中国的意思,而喻中国并不真正了解他,就连他的名字喻中国都并不知道,喻中国这样也是出于对朱毅的信任。 第九十八章谢谢你们的茶 距离约定的时间大概还差七、八分钟的时候单千秋在小宋的陪伴下进入了茶馆,小宋一眼就看到了舒逸,舒逸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报纸,单千秋也看到了他,不过小宋早就说过,假装不认识。 单千秋和小宋找了一个离舒逸那张桌子不太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小宋问过单千秋后,点了一壶余庆小叶苦丁茶,两人便坐着焦急地等待着。小宋还好些,单千秋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看得出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握着茶杯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还不来?”约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对方还不出现,单千秋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轻声问着小宋。小宋哪里知道,他苦笑了一下,说不定是被对方娱乐了。 舒逸似乎已经看完了报纸,他把报纸叠好,放在桌子上,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品了一下,说实话,这茶倒还真不错,舒逸的目光像是不经意地扫了茶馆一圈,仍旧没有任何的发现。他的心里也有些犯疑,莫非那人不会来了? 单千秋的心里很是不忿,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却不知道那小叶苦丁不是一般的苦涩,忍不住又一下子喷了出来,小宋想笑,可哪里敢笑,这个单大组长此刻可是正在气头上,端着豆子找不到锅炒,他才不会自己送上门去找不痛快。他忙伸手取过桌上的纸巾给单千秋擦拭了一下。 单千秋又看了看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五分钟了:“看来他是不会来了的,你看,他是不是发现我们还带了帮手?”小宋也不确定,舒逸和门外那两个同伴是不是真让对方给发现了?不可能啊,不管怎么说,舒逸和自己的两个同伴可都是很专业的外勤人员,真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话,对方不是更厉害了? 小宋犹豫着说道:“应该不会,我倒是觉得可能是他们故意愚弄我们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临时有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单千秋却说道:“来不了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吗?就让我们坐在这儿干等?”小宋心里暗笑,对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真把他们想成谦谦君子啊,和你礼尚往来? 小宋轻咳一声:“单工,要不我们走,不等了?”单千秋叹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多等一会吧,生气归生气,可不能意气用事,毕竟关系到人命啊!”小宋也微微点了点头,单千秋说得没错,人命关天,慢说只是多等了十分钟,就是一小时、两小时也该等下去,小宋的脸有些发红,为自己刚才提到要走而内疚。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走进了茶馆,如果是朱毅在,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个女人是谁,女人就是在整容整形行业年会上出现过的左蓝,朱毅还曾经和她有过接触,而男人则是左蓝的丈夫,整容整形学会的副会长刘铸! 他们的出现让单千秋和小宋的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难道他们就是约了自己的人?舒逸也暗自留意着,两人走向单千秋和小宋那边,不过就在快到单千秋和小宋面前的时候,女人微笑着对男人说道:“就坐这吧!”男人点了点头,替她拉开了椅子,两人在单千秋他们旁边一桌坐了下来。 单千秋和小宋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太神经质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两人点了喝的,然后就小声地聊着,不时地还看到两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不是他们。”单千秋有些失望地说道。小宋苦笑了一下:“瞎子都看得出来,人家是在这儿秀恩爱呢!”单千秋白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是私会。”小宋摇了摇头:“不会,两人看上去很放松,而且举止很亲密,却又没有一点担心与拘谨,不是恋人就是夫妻,两人的手上都戴着结婚戒指,那就不会是恋人,自然是夫妻了。” 单千秋望着小宋:“你的观察倒是蛮细致的!”小宋微笑着说道:“基本的观察与分析能力是我们必须要具备的,每年朱先生都会到燕京给我们讲这方面的课程。”单千秋皱了下眉头:“朱毅?”小宋点了点头:“是的,他在课程中还融入了很多心理方面的元素,就更适用了,而且分析与判断的准确率也大大的提高。” “看得出来,你们对他好像很是推崇。”单千秋淡淡地说道。 舒逸像是在若无其事地品着茶,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放过那一男一女,当然,他做得很隐秘,那一男一女根本就不曾察觉。 舒逸和单千秋他们的判断不一样,他相信这一男一女并不是随便找的一个座位,因为在二人进茶馆的时候那女人的目光虽然看是不经意,但却直接锁定了单千秋他们的方向,而男人则是被女人拉着的,被动地跟随着她。 舒逸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很可能是夫妻,他还看出了女人是个很强势的人,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恰恰相反,缺乏主见,对她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这都得益于朱毅教他的那套识人之法。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冲着单千秋去的,可是他们却并不和单千秋他们搭讪,他们想要干什么?舒逸想不明白,不过他不着急,这两人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亮出他们的底牌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左蓝给刘铸倒了杯茶,两个人端着杯子轻松地说笑着,不过左蓝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望向舒逸,舒逸的心里不由得一凛,莫非这女人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并不认识她,不过不能排除她从别的渠道对自己有过了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不主动和单千秋联络恐怕就是因为自己。 舒逸在心里迅速地做着判断,假如他们真是因为自己而放弃了和单千秋的接触,那么就失去了一个摸清他们来意的机会,这是舒逸不愿意看到的,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应对,舒逸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先离开,可是单千秋的安全怎么办? 最后舒逸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先离开,因为之前他曾经也分析过,对方对单千秋下手的可能性并不大。 单千秋和小宋见舒逸买单离开,单千秋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有些轻视舒逸,这才坐了多久就坐不住了?不过舒逸并不是专案组的人,人家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帮忙的,他也不能够强求人家要怎么怎么样,他只是轻声对小宋说道:“年轻人做事情就是沉不住气!”小宋从单千秋的眼神知道他是在发泄着对舒逸的不满,小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和舒逸也不熟悉。 舒逸离开了茶馆,向着自己的车走去,从茶馆的落地玻璃窗向外望,能够看到舒逸驾车已经消失在小街的尽头。 舒逸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车子绕了一圈,两分钟后又回到了茶馆的街角,只是这个位置从茶馆里是看不到的。刚开始他想发条短信息提醒一下小宋他们留意这一男一女,后来想想根本没有必要,如果那两个人担心的是自己,自己一走他们一定会和单千秋接触的,那时候不用自己提醒小宋也会留心,发这条短信反而有些多余,还容易引起那两个人的警觉。 舒逸坐在车里,点了支烟,从他这儿能够看到茶馆里出入的人,只是同样,他看不到茶馆里的具体情况。 单千秋郁闷地喝着苦茶,不过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出这茶的苦涩了,他的心已经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服旁边桌的那个男人扭过头来,对小宋说道:“先生,能借个火吗?”小宋楞了一下:“这里可是禁烟的。”男人这才尴尬地笑了笑:“是么?我倒是没注意。”他又看了看单千秋:“你们是在等人吧?” 他这话一出口,单千秋和小宋一下子都警惕了起来,看来这人说借火只是个由头,搞不好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单千秋瞥了男人一眼,小宋倒是脸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哦,你怎么知道?”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好的信纸递给小宋:“等我们走以后再看,这桌你们请吧!” 说罢他拉起女人,然后对服务生说道:“服务员,我们的账这位先生一起结。” 见二人走了以后,小宋把纸条递给单千秋:“单工!”单千秋接过来打开,他皱起了眉头,半天才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气死我了!”小宋伸头去看了一眼,只见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谢谢你们的茶! 小宋哭笑不得,看来这次让人家涮得不轻。 小宋站起身来,追到门边,想招呼两个同伴盯住那两人的车,可哪里来得及,他有些懊恼时却看到舒逸的车跟了上去,小宋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舒逸已经离开了,看来舒逸比起自己这些人来说真是高出不少。 单千秋结账也出来了:“人呢?”小宋回答道:“已经开车离开了!”单千秋急了:“什么?就这么丢了?”小宋忙说道:“这倒没有,舒逸已经跟着去了。”单千秋楞了一下:“舒逸?他,他不是走了吗?”小宋苦笑着说道:“估计刚才他只是假装离开,打了一圈又回来了,奇怪,他好像是察觉了这两人有问题一般。” 第九十九章被利用的刘铸 舒逸的车子跟着左蓝他们的那辆银灰色轿车,大约十几分钟后,舒逸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不相信对方会想不到有人跟踪,可是那车好像不但不加速,反而故意放慢了速度,仿佛生怕自己跟丢了一般。 车子向着郊区方向行驶着,车速并不快。 舒逸此刻已经知道了茶馆里发生的事情,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们约单千秋来难道就是为了诓他一顿茶喝吗?明显不是这么回事,那是为什么?还有就是明明知道有人在盯梢,却还是这样镇定从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想到这儿,舒逸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此刻他觉得对方这是故意把自己引到郊外来,会不会有什么埋伏?不过舒逸却感觉不到危险的气味,这很不正常,对于危险,他一直都有很强烈的预感,但这一次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个多小时以后,那车在一幢民房前停了下来,那对夫妻下了车,女人进了屋,男人则点了支烟站在车边,像是有意在等着舒逸。 舒逸的车子也到了,他没有犹豫,下了车走到男人的面前:“你在等我?”男人淡淡地说道:“等你的人不是我,跟我来吧!”说着他也往屋里走去,舒逸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已经到了这儿,他没有退却的余地。 屋子里是一张旧式的八仙桌,四把木椅围在桌边,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正背对着门,望着堂屋正面墙壁上泛白的红纸写着的一个大大的“左”字发呆。 男人请舒逸在椅子上坐下:“这儿很久没有住人了,所以也没有茶水招呼,见谅!”舒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女人的背影。 “唉!”女人幽幽的一声叹息然后转过身来:“这是我们左家的祖屋。”她说着走了过来,在舒逸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猜到你会跟着来!”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约单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见我。”她如果这样说,舒逸自然不会相信,因为他参与进来不过是临时的决定。 女人耸了耸肩膀:“当然不是,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估计现在跟着我的应该是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吧,但那不是我需要的结果,如果今天你没出现,或许我们也不会和他接触,因为他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舒逸皱起了眉头,女人解释道:“如果他没带另外的人来,包括你,那么此刻在这儿和我谈话的应该就是他了!”女人说的他自然就是单千秋。 “你好像知道我是谁?”舒逸望着女人,女人笑了:“你叫舒逸,朱毅的学生,听说还有点本事。”舒逸眯缝着眼睛,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 “你的出现虽然让我有些吃惊,但更多是高兴,至少和你这样的人沟通要容易得多!”女人从包里掏出了一包女士香烟,递给舒逸一支,舒逸摆手拒绝了:“我还是习惯自己的!”他也拿出烟来点上一支。 “我叫左蓝,这是我丈夫刘铸。”她向舒逸介绍身边的男人。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从你在朱毅的身边出现,我们就开始关注你了。关注的程度并不下于你的老师朱毅,当然,也仅仅是关注,收集一些关于你的信息而已,因为我们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能轻易接近的,你太危险。”左蓝喷出一团烟雾。 舒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左蓝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刘铸是华夏整容整形学会的副会长,我和朱先生就是上次在他们的年会上经铁兰介绍认识的,只是当时没有太多的机会和朱先生亲近。” 左蓝把只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地上,高跟鞋踩了踩,踩灭了烟头:“我有个弟弟,你应该听说过,他叫左环。”舒逸心里一凛,原来这才是正题,左环,不就是跟在邓琨身边的那个国安外勤吗?左蓝叹了口气:“小环年轻,容易走错路,做错事,可他也是没有办法,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舒逸冷冷地说道:“伏击邓琨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吧!”左蓝点了点头:“是的,好在没有铸成大错。”舒逸笑了,冷笑:“没有铸成大错?如果不是暗中有人保护邓琨,那么他和小罗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左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是身不由己的!” “他是身不由己?那你们呢?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吗?”舒逸目光如炬,直射在左蓝的脸上,左蓝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刘铸咬了咬嘴唇:“这,这不怪她,都是我,要不是因为我,她和小环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刘铸叹了口气:“是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被威逼。”舒逸冷冷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铸说道:“这要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刘铸还只是沪市卫生管理局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虽然他也是学医出身,但他从来没有任何的临床经验,所以一直从事的都是医学理论的研究。但对于一个没有临床经验的人来说,他的理论大多就只能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任何的实用价值,所以刘铸注定了要默默无闻。 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从辽省到沪市来的整形医生,那人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五官科医生,因为整容整形的兴起,他便转了行,也试着吃了螃蟹。 那人叫蒋青石,现在是沪市静安美容整形医院副院长,当时蒋青石因为一此手续上的问题经常往卫生管理局跑,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和刘铸有了交往,而刘铸当时正因为自己事业上不得志而情绪低落,就连左蓝也整日里埋怨他没有出息。可自从认识了蒋青石后,在蒋青石的带动下,刘铸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那就是整容整形。 之前刘铸的思维还局限在人的外在的改变上,但后来他无意中接触到了张弛的一些理论,于是他开始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体的基因是不是具备复制、再造与移植的可能性?他竟然一头就钻了进去,蒋青石给了他很大的帮助,经常为他提供一些临床的信息,与他探讨这一课题的可靠性,最重要的,还秘密地为他筹备了一个实验室。 刘铸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如果能够攻克这个课题,那么不仅仅是在华夏的整容整形界,就是整个世界医学界也得为之轰动!不过左蓝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却给他泼起了冷水,这个课题在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科学家都在研究,他刘铸算什么?一度差点让刘铸泄气了,甚至还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最后还是蒋青石鼓励他,蒋青石找来了全世界在这个领域研究有比较突出成绩的人的研究成果给他做参考,又提出了自己的很多假设,甚至还有实验论证,竟然证实了他们的研究已经远远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这才让刘铸重新树立了信心,甚至连原本并不看好刘铸的左蓝都仿佛看到了希望。 于是刘铸才坚定了信心,之后刘铸发表了一些学术性的文章,当然,在不涉及他们真正的核心研究成果的情况下。殊不知,刘铸的几篇文章竟然一下子让他成了名,局里提拔了他,而因为他的文章大多信托了整容整形这个平台,所以他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华夏整容整形学会的副会长,他的身上一时间便遍布了光环。 就连左蓝也跟着妻凭夫贵,成为了圈里的名媛。 可是只有刘铸自己清楚,自己所谓的研究、发现和成果有多少是自己的成绩,其实大多的创意和想法都来源于蒋青石,说白了,他刘铸虽然也有些贡献,可却只是替人家刘铸打打下手,做些细致的活计,整理一下资料,写写论文而已。 刘铸没有来得及享受所谓的“成果”给他带来的愉悦,就被蒋青石再进了另一个陷阱,蒋青石借口仅有理论的突破还不够,于是他们开始了活体实验,刘铸自然没有实验的能力,一切都是在蒋青石的主导下完成的,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刘铸的理论得到了完善,可就在这时,蒋青石却告诉他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成果已经得到了普遍的推广应用,也因此,刘铸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回报,五百万!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偏偏他们的成果竟然运用在为在逃犯人进去身份改造上,刘铸一下子吓呆了,蒋青石告诉他,这一切都有他这个研究者授权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他倒是成了主谋,主导了一个为高危犯罪分子改头换面的另一个犯罪事实! 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利用了,可是他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因为他和蒋青石的合作虽然很隐秘,可蒋青石却持有他所有的授权与执行的文件,假如把这些文件看做是证据,那么他刘铸就是当然的首犯。刘铸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被蒋青石当成了一个幌子! 第一百章蒋青石是不是张弛 “知道蒋青石为什么会选中我吗?”刘铸说到这儿,望了一眼舒逸,不过他并不是在等待舒逸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一来是因为我能够为他们所谓的事业提供很大的便利,毕竟我在卫生管理局工作,局里的人脉也很广,二来他们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幌子,或者说傀儡,第三……” 他的第三还没说完,舒逸便说道:“第三他们早就已经查清楚了,左女士有个弟弟,身份比较特殊!”刘铸苦笑着点了点头。 舒逸轻声问道:“你们认识小娟么?” “小娟?小娟是谁?”刘铸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左蓝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来他们并不认识小娟,难道小娟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舒逸的心里很是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小娟和刘铸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但应该都与那个蒋青石有关系。 这个蒋青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舒逸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张弛,蒋青石在很多地方都与那个张弛很相像,他的出现符合张弛失踪的时间,而他的本事,从刘铸的表述来看也和张弛也不相伯仲,只是他的行事少了张弛的那种张扬。 舒逸微微一笑:“没什么,你继续吧。” 刘铸叹了口气:“在知道蒋青石所做的一切后,我很后悔,可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手里的证据标示着我就是整个事件的主谋,如果我把这事揭露出来,就是自掘坟墓,所以我最后只能妥协了,继续做着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就这样,我又继续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直到这一次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竟然一下子败露了,原本他说只是小事情,可是后来渐渐地变得不可控了,还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偏偏小环还是专案组的成员,而这消息蒋青石比我们还早知道。” 舒逸冷笑一声:“于是他就逼你们把左环拉下水?” 左蓝苦笑了一下:“你说错了,他并没有威胁我们,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找我们,他直接找上了小环,他威胁小环,如果不听他的,他就会把我和刘铸的事情给捅出去,他还说,就算把我们给推出去也不会影响到他什么,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有做过,除了给刘铸提供一些研究的素材以外,所以他完全可以转身事外!” 舒逸皱了下眉头:“所以左环为了你们,不得不听他的话?” 左蓝点了点头:“是的,当我们知道这事想要阻止小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小环已经为他做了错事,你也知道,一旦迈出了这一步,想要回头就迟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很好奇,既然你们一直在强调做错了就回不了头了,为什么又会主动找上我们?现在你们这样算是自首吗?” 刘铸想说什么,左蓝却抢先开口了:“是的,是我逼刘铸这么做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就算他手里的证据对我们十分的不利,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查清楚的,而小环,我们也不希望他越陷越深,舒先生,我希望如果我们说的一切对你们查案能够有帮助的话,你们能够对小环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舒逸耸了耸肩膀:“我只能把你的要求向上面反应,至于左环最后会怎么处理,那得看上面的意思,不过我倒是很替他感到惋惜的,其实这种事情,他应该知道或许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左蓝的脸上有些失望:“好了,该说的我们也差不多说完了,你准备把我们怎么样?”舒逸站了起来:“我不准备把你们怎么样,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别让蒋青石知道你们曾经找过我。” 舒逸作势就准备离开,走到门边,舒逸转过身来:“你们原本是想和单千秋说这些的吧?”左蓝“嗯”了一声:“无奈他竟然带了这么多人,说实话,其实对专案组的人我们还是有顾忌的,他们能拉下一个左环,保不准还会收买了其他的人。还好,你竟然也在,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你!” 舒逸微笑着说道:“谢谢!”接着他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脑子很乱,左蓝和刘铸这么做,动机真的就这么简单?就算是这样,他觉得他们选择的时机却很有问题,他们既然能够掌握自己这么多的信息,说明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路子,那么朱毅和邓琨一行到沪市以后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如果他们选择那个时候向朱毅坦白这一切,不仅能够让案子的调查有突破性进展,还能够保全了左环。 另外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在刘铸和左蓝的表述中,除了提及了蒋青石,左环以外,没有再涉及到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不正常的,这么大的案子,作为所谓的“主脑”,虽然他自己说是提线木偶,是傀儡,可是他却应该很多事情都是知情的,总会涉及到很多的人或事,可是他们的表述里竟然就没有再出现过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如果他们有意想要隐瞒,又何必主动送上门来?舒逸想不明白,要是朱毅在就好了,可以和他好好分析分析,或许朱毅一眼就能够看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舒逸拨通了邓琨的电话:“邓叔,有个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他把刚才见左蓝和刘铸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包括了左环的事,他之所以要打这个电话就是要让邓琨的心里有底,防着些左环。 闽西,长流县。 喻中国来到了申强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他就说道:“他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这都已经几天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申强也很纳闷,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是不是错了:“喻局,或许他早就逃掉了!” 喻中国没有说话,埋头点了支烟。 申强又问道:“那小女孩还没说话吗?”喻中国看了他一眼:“没有,而且我不觉得她能够告诉我们什么有用的。” 申强苦笑道:“其实喻局也不用太着急,就算那个人真的逃了也没什么的,就连我们长流县,在整个案子中也只能算是一条支线,只要找到那条主线,支线上的这些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喻中国瞪了他一眼:“那就意味着长流这边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现在可以打背包走人了?”申强没有吭声,不过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真有这样的意思。如果这个案子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那么他们还会乖乖地呆在长流等警方抓吗? 喻中国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想,申强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在长流搞风搞雨?” 申强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不,推测他们是一个庞大的团伙,而他们主要从事的是‘改造人’,为那些在逃者提供新的身份而牟取利益,碰巧,他们有客户就在长流,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他们败露了,所以他们不得已只好让人过来善后。” 申强说到这儿:“小周他们那儿应该也是类似长流这样的情况,所以,朱先生才会带着小周他们一起到长流来,而长流的问题是出来两年前,就是阿彩的那件事,偏巧朱先生和邓先生当时竟然都在长流,小周他们暮山发生的案子,朱先生发现和阿彩案很相似,他们才到了长流来,如果他们不到长流来,阿彩的案子就不会被再度挖出来,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 喻中国眯缝着眼睛,他总算是从申强的话里品出些味来了:“你是说这一切都和朱毅有关?”申强忙说道:“喻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再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朱先生的身上,我只是想说,这一切好像有人安排好的一样,朱先生在黔州,无巧不巧这个案子就是从黔州起的头,而黔州的案子,又正好唤起了先生对长流案的记忆!” 喻中国淡淡地说道:“你怀疑有人在故意向他揭露这起案子?”申强点了点头:“破绽一定是有人故意露出来的,这个人必须还得是那个组织的人,只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喻中国冷笑道:“目的无非有两个,其一,是挑衅,觉得他们自己有和我们叫板的资格,要跟我们斗法,其二么,就像你说的,揭露,想借我们的手摧毁这个组织,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 申强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这个人相对圆滑,虽然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可是也知道凡事都不能锋芒太露,适可而止。 喻中国说完,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喻局,我说这些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无谓在闽西或者黔州的表像上纠结太多,对于整个案子来说,它们只是细枝末叶,或许我们过度的纠结反而让我们忽略了主线!” 第一百零一章谈话 朱毅午睡还没起来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慵懒地问了一句:“谁啊?”门外是英姐的声音:“她想见你!”朱毅楞了一下,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英姐口中的她应该就是小娟了,在这儿朱毅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朱毅从房间出来,看到小娟果然就在客厅里坐着,她也看到了朱毅,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朱毅竟然也回敬她一个微笑:“小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说罢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很惬意地点了支烟,不过他没有再开口说话,虽然心里也有很多事儿想问个明白,可他却很是沉得住气,既然是小娟主动见自己,那么且看看她想干嘛。 英姐站在了小娟的身后,她的表情很是冷漠,不过从她的眼神里,朱毅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担心,她担心什么?自己的安危吗? “先生在这儿住得习惯么?”小娟像是很关切地问道。 朱毅点了点头:“不错,吃得好,睡得香,好烟好茶的,还有戏听,确实不错,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可是把我给累坏了,难得有这样一个休闲的机会。”朱毅说得很轻松,脸上也很是淡然。 “那就好,就生怕她们不懂事,怠慢了先生。”小娟动手泡起了茶:“这是我刚带回来的好茶,给先生尝个鲜。”朱毅“嗯”了一声,静静地望着她的动作。 小娟泡茶的动作并不熟练,有些手生,她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朱毅一眼:“我也是才学的,让先生见笑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没什么笑不笑的,动作熟练也不一定能够泡出好茶来,茶这东西讲的是心境,心到了意也就到了,意到了味也就出来了。” 他接过小娟递过来的茶杯,先是闻了闻:“是彼岸的高山茶,色香味浓,也算是上品。”小娟笑了:“先生果然是爱茶的人。”朱毅品了一口:“小娟姑娘,这水若是再滚些就好了,最好是煮上一道,那味就更纯正了。” 小娟见朱毅到现在为止绝口不提自己将他诓来的事情,她在心里不禁感慨,朱毅便不朱毅,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这样镇定自若地和自己背茶经,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就算他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外面的事情他也能够做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反倒是自己,几次话都要到嘴边了,但她还是生生地压制住了,她不信自己掌握着主动还不如朱毅的定力。 “都说了,我是才学的,而且我也懂不了这许多。”小娟嗔道。 朱毅放下杯子,望着小娟:“学泡茶不会是就为了到我面前来和我背茶经吧?”小娟心道朱毅这是沉不住气了吧?看来自己还是高看了他:“我对先生有事相求,自然得先把先生给招呼好,那就得知道先生的喜欢,大家才能够找到共同语言,以接近大家的距离,不是吗?” 朱毅大声笑了起来:“小娟姑娘真会说笑,现在我可是姑娘的阶下囚,又有什么值得姑娘相求的?再说了,以姑娘这心计手段,还用得着求人么?” 小娟摇了摇头:“朱先生,看来你对我很有成见,是的,我确实不对,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把先生给骗来,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希望这些年我的付出付诸东流,你或许认为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是在骗你,不,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确实是孔馨,只是把你骗来这件事情上我对你说了谎,但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朱毅冷冷地望着她,看她又要编造什么样的谎话。 不过朱毅也很是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以他识人无数,竟然还是在她手里上了当,她的表演可谓是十分的精彩,而且这个局设得也很是完美。 “其实真要抓你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人!”小娟轻声说道。朱毅当然明白她说的那个人是谁,自然就是那个组织的首脑了。朱毅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是想用我为饵,把他给钓出来?” “我就知道自己这心思瞒不过先生,我的确是这个打算,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查出他到底是谁,这次他让我做这事,还说了他会亲自来领人,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能够见到他的机会了,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有得罪或者冒犯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谅解与包涵!” 小娟说这话时,那表情是一个真切,如果朱毅不是上了一次当,险些又要被她给骗过了,朱毅并不相信小娟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小娟的表演十分的到位,朱毅心想,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把谎话说得这样的真实,只有一种人,从小到大一直说谎的人! 朱毅没有吭声,小娟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先生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了?”朱毅微笑着说道:“我可没说,我只是在想,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这一次你就能够见到他,就算他对你说他会亲自来带走我,可是你觉得他说的会是真的吧?这么多年了他都不曾给过让你见他一面的机会,说明他压根就没想过让你见到他的真面目,以前是这样,以后自然也还会是这样。” 小娟眯缝起眼睛,她在想应该怎么回答朱毅的这个问题:“就算只有一成的可能性我也必须要赌,不过请先生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也不可能真的把你交给他们。”朱毅笑了:“既然你压根就没想要把我交给他们,你有必要绑架我吗?”小娟说道:“当然有必要,做戏是得完成整出,他可不是一般人,我若只是随便编个故事想让他上当那就太难了。” “好吧,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来要人了?”朱毅望着小娟问道,小娟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说好的明天晚上,所以我才想要在这件事之前和先生有过沟通,到时候还需要请先生配合我一下。” “要我怎么配合?” “其实只要到时候先生给点正常的反应,别再这样的淡定就好了,否则他很可能会怀疑我和先生早就串通好的,他这个人的疑心病很重,如果让他起了疑心,那么不仅仅是我,就是先生都可能会有危险。”小娟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抓你吗?他是想拿你做人质,他知道你是一个足够份量的人。” 朱毅冷笑道:“那他也太天真了吧,我朱毅有什么份量,他真以为只要抓住我就能够任他胡作非为吗?就算是我答应了他,可是其他的人也不会答应。”小娟说道:“你的份量还真是足够,当然你也并不是他唯一的筹码,而且就连我也不相信单单是抓住你就一切事情都不是问题了,不过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 朱毅赶紧问道:“什么王牌?”小娟笑了笑:“专案组竟然会让一个搞技术出身的老头子来做组长,而他竟然还不是国安的人,来自科学院,我想说明上面对于这项技术可是志在必得,假如他答应了把技术交出来,再承诺些这样那样的条件,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动心?” “如果说单是你或者那份技术都不足以让你们的人答应他们的条件的话,那么你和技术相结合来作为一个交换的条件那份量就足以让你们的人做出相应的妥协。因为无论是那技术还是你朱先生,对于你们的人都十分的重要,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自己所想要的,不愿意顾此失彼,最后只得答应他们的要求。” 朱毅相信小娟的分析没有错:“那你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吗?”小娟很认真地说道:“要想让你们彻底的罢手,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会提出来放他们走,远远地离开华夏,再也不会在华夏兴风作浪!我想他们的这个要求你们应该也不会觉得太过分的,不是么?” 朱毅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人上了年纪真容易犯困,你看我,刚才午睡就没睡好。”他打了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再去眯会,小娟姑娘,我就少陪了!”说完朱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朱毅关上了房门,英姐才轻声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小娟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人我还真就看不透了。”英姐轻“哼”一声:“你觉得就凭你的一番话,他会上当吗?”小娟笑了:“这可不好说,因为我刚才的那番话全都是真话,这不全都是我们的真实打算吗?” 英姐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那个人知道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娟嘟起嘴巴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所以他必须死!”她抬头望着英姐:“朱毅被我们抓来了这么些天,他自己镇定自若,而外边也是一派风平浪静,你知道为什么吗?” 英姐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小娟淡淡地说道:“因为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是知道朱毅在这儿,而朱毅也算定了我们不会杀他!”英姐说道:“我早就说过,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小娟笑了:“我并不是想对付他,只是想利用一下。” “你对他说明晚那个人会来接他走,应该也是假的吧?”小娟望着英姐:“真没想到,你还真的很单纯,当然是假的了,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把他给转移了,不过得先想办法把他身上的追踪器给弄出来!” 英姐吓了一跳:“追踪器?什么追踪器?” 第一百零二章移出芯片 朱毅其实在和小娟聊了没几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了,什么那个人要来带走自己,让自己给点正常的反应否则自己和小娟都会有危险云云都是扯蛋,这场谈话的重点根本就是小娟还在为博取自己的信任做最后的努力。 这也让朱毅有了警惕,看来他们一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会怎么做呢?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晚饭前英姐就带了两个人闯进了他的房间。朱毅正坐在床边的木沙发上抽烟,听到动静,他抬眼望向英姐,英姐身后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朱毅笑了:“英姐,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英姐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瞪了朱毅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扬了扬手,两个白大褂就向朱毅走了过去,英姐叹了口气,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了。 “把你的衣服都脱了!”一个男人冷冷地说道,朱毅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他们一定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上有藏有芯片之类的定位系统,朱毅挽起了左手衣袖,指着靠近腋窝的地方,那有一个新的烫伤疤痕:“不用脱了,在这儿。”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从身边的小箱里找出一把手术刀,抓住朱毅的左臂,一刀就划了下去,朱毅“啊”了一声,那伤口流出了血来,那男人的手术刀把芯片给挑了出来,之后取出白药撒在了伤口上,又用纱布和绷带卷儿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他们好像还是不放心,把朱毅整个身体再检查了一遍,确实不会再有什么才转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才离开,英姐就进来了,她左手指间夹着只女士香烟:“如果你现在想要逃跑还来得及,我会帮你!”朱毅微微一笑:“我不会走!”英姐沉下了脸:“你体内的芯片已经被取了出来,她会把你转移了,那样你的同伴就再也找不到你了,而我也不许不能够再跟着过去,你觉得那时候你还能做什么?命都保不住了,你还想做什么?” 朱毅皱起了眉头,英姐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英姐见朱毅有些犹豫,她冷笑一声:“你之前为什么会答应让他们抓住,不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吗?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再留下来有意义吗?真想要让自己成为她手里的另一张王牌吗?” 英姐的话让朱毅一下子清醒过来,是的,自己太执着了,为什么留下来?因为他太想看到事情下一步会如何发展了,可是一定要留在这儿才能看到么?跳出去也能够看到,无非是个角度问题。 英姐见他松动了,不禁有些激动:“怎么样,决定了吗?明晚他们就会把你转走了,或者就是今晚,一旦你离开了这儿,我就是想帮你也爱莫能助了!” 朱毅眯起了眼睛:“你帮了我那你怎么办?”英姐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了,难道留下来让他们折磨吗?”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你才是真正的关暧吧?”英姐苦笑了一下:“其实你的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 朱毅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走或者留的利弊。 仔细地想想,英姐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留下他虽然能够看到一些什么,但消息只要传递不出去,甚至还把命给丢了,那又有什么用?最后朱毅终于下定了决心:“你确定我们走得了吗?”英姐淡淡地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朱毅点了下头:“好吧,什么时候?”英姐回答道:“晚饭后,九点左右,我会把她们都支开,然后我会带着你离开。”朱毅笑了:“从后面的通道吗?”英姐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你也知道。” “不然小娟怎么可能来去自如?” “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说是后面的通道而不是后门。”英姐真的觉得朱毅这个人很诡异,仿佛很多事情他都了然于胸一般。朱毅搓了下手:“因为如果只是有个后门,她就会被我们的人盯上,所以我猜想一定有一条地道能通往不远的地方。” 英姐苦笑了一下,原来朱毅的分析就这么简单:“你猜得没错,确实有这样一条通道,不过我们不能从那儿走,我们只能从大门出去,因为那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所房子,而小娟就住在那儿,她的先踪就是我也把握不了,所以我们不能走通道。” 舒逸接到了负责观察朱毅情况的技术人员打来的电话,技术人员告诉舒逸,根据他们接收到的记号,已经感觉不到朱毅的生命体征。因为那芯片是靠温度感应的,芯片被起出来了,体温环境就不存在了。 舒逸并没有赶回酒店,这个时候他回到酒店和技术人员一起对着那堆仪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他问道:“能不能断定是人出事了?”那人回答道:“不能,只能说通过芯片感应的生命体征消失了,有三种可能性,第一是芯片坏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那是我们经过无数次测试的,第二种可能,就是人出事了,体温发生了变化,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芯片被取出来了。” 舒逸说了声谢谢,技术人员问接下来该怎么办,舒逸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燕京去吧!”朱毅被关押的地址舒逸知道,可现在舒逸却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朱毅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组织对朱毅的营救。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两个食指快速地敲打着,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判断,用最短的时间想出应对的办法。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陆亦雷打来了电话:“你准备怎么办?”陆亦雷应该也已经接到了技术人员的汇报,对朱毅的监护一旦失控,他也着急了起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截了当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舒逸轻声回答道:“还没有想好,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确定老师他是不是还活着。”陆亦雷“嗯”了一声:“不过时间上我们拖不起,多拖延一分钟他就多一分的危险,我个人建议,马上组织人手对那地方进行搜查,一定要找到朱毅,确保他的安全!” 舒逸有些犹豫:“硬闯的话我觉得不妥,如果他们只是把芯片从老师的身上移出,那么我们硬闯反而会让老师的处境变得危险,老师在他们手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处于被动,一旦我们强闯,把他们逼急了,很可能他们会危害到老师。” 陆亦雷听了也拿不定主意:“那你是怎么想的呢?”舒逸想了想:“他们能够猜到老师的身上可能有追踪器并奇怪,这一点怪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老师被他们劫走了,可我们却没有太大的动静,甚至可以说无动于衷,他们不怀疑才怪!”陆亦雷苦笑了一下:“确实,从我们的表现他们就看出来我们一定有所恃,只要仔细地检查一下朱毅的身体就能够发现芯片!” 舒逸说道:“其实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的,可偏偏为什么现在才把它移出来?”陆亦雷听舒逸这样一问,他也不禁思考起来:“他们很可能是想把朱毅转移走,避开我们的追踪?”舒逸也是这样想的:“对,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对别墅出口的道路进行封锁,一旦他们离开别墅,我们想办法寻个由头,进行检查,确保安全地救出老师。” 陆亦雷很赞同舒逸的想法:“好的,这件事情你去办,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和沪市站联系。”舒逸忙说道:“算了,我还是和单千秋那边沟通一下吧,毕竟这件事情和军安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要尊重一下专案组嘛!” 陆亦雷笑骂道:“小滑头,那你赶紧去办吧,时间上千万别耽搁了。” 舒逸挂了电话马上就联系了单千秋,不过在电话里他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只是说想要马上见他。 “小舒,坐吧!”单千秋微笑着请舒逸坐下,小宋倒了杯茶,也坐在了一旁。单千秋以为舒逸是为了茶馆里那两个人来的:“怎么样,追到那两个人了吧?”舒逸点了点头:“追到了,不过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说,现在有件事情很紧急!” 单千秋看了小宋一眼,虽然和舒逸接触不是太多,可是舒逸给他们的印象却是很沉稳的,现在看着仿佛已经急得乱了方寸。是的,舒逸不可能不着急,对于朱毅的关心他不比陆亦雷和邓琨差几分。 “老师那边可能出事了!”舒逸话一出口,单千秋也是一惊:“朱先生怎么了?”舒逸这才苦笑着说道:“陆局让人在老师的身体里植入了一枚芯片,以便于我们对老师的位置进行精密地追踪,可是就在刚才,芯片被移出了!”小宋楞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芯片被移出了?就算芯片被移出,它的定位功能还在的,你们怎么能够确定啊?” 舒逸叹了口气:“那芯片是温度控制的,一旦温度发生变化,芯片的很多功能就会受到影响。”单千秋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去年最新的研究成果,军安目前尚在试用阶段。舒逸,你来找我是不是准备有所行动!” 第一百零三章逃离别墅 吃过晚饭正好七点钟,朱毅像平常一样,去客厅里坐下,每天他都会在这个时候看下新闻。英姐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平静地为朱毅泡着茶,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这几天偶尔晚饭后英姐会坐下来泡泡茶,朱毅则在一旁指导一二。 英姐把茶杯递给朱毅:“尝尝!”朱毅接过来品了一口:“不错,看来你学得蛮快的!”英姐淡淡地说道:“只要用心,学什么都不是难事,不是吗?”朱毅只是微微一笑。英姐却突然问了一个让朱毅险些把茶洒了一身的问题:“关心会泡茶吗?” 朱毅楞住了,他不知道英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望向英姐,英姐却专心地把玩着茶具,就好像刚才没有发过问一般。朱毅拿着茶杯,眼睛又移到了电视上:“会!”只是一个字,他却觉得自己竟然就得这么艰难,他知道自己和英姐最终一定会说到关心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过到会从茶说起。 英姐微微点了点头:“八点离开!”说完她站了起来,向着楼上走去。 朱毅一脸的苦涩,如果说小娟让自己看不透,那么英姐更让自己宛若在云里雾里。 八点差十分的时候英姐才从楼上下来,朱毅还是坐在客厅里,英姐走到角落里两个手下的身旁不知道轻声说了什么,两人就上楼去了。等看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英姐才轻声对朱毅说道:“门口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我就打发不了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所以可能会动手。”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应该能够搞定!”英姐很是淡定,朱毅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会功夫!”英姐摇了摇头:“我不会,不过我有这个!”英姐掏出一支手枪,枪口装了消音器:“我先出去,叫你了你再出来!”朱毅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行吗?”英姐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枪递了过来:“那你来!” 朱毅楞了一下,正想伸手去接那枪,英姐却瞪了他一眼:“你就别添乱了,再迟我们就走不了了,小娟的电话来说是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你走!”说罢,她便拉开门走了出去。朱毅紧张地站在门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汗。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英姐会出事。 半分钟,三十几秒的时间,朱毅却感觉好长好长,终于他听到了英姐的声音:“出来吧!”朱毅迅速地拉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口果然躺了两个人。英姐一把拉住朱毅的手:“看什么,跟我来!”她做事情很是果断,拉着朱毅就上了停在外边的一辆面包车,她发动了车子:“去哪?” 朱毅把酒店的地址告诉她:“你有电话吗?”英姐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他,朱毅接过来摁下了舒逸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舒逸的声音传来,朱毅轻声说道:“是我!”舒逸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老师?你没事吧老师!”朱毅知道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芯片的事情,正担心着,他忙回答道:“我没事,我已经从那儿出来了,怕你们担心,就打个电话向你们报个平安!” 正说着,英姐一个急刹车,朱毅忙抬着望去,前面有警察在查车:“怎么回事?”他问英姐,英姐摇了摇头:“不知道。” 舒逸这里在电话里问道:“老师,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朱毅说道:“从别墅出来没多远,英烈路,有警察设卡!”舒逸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师,是我们设的卡!”说着舒逸从路旁的一辆越野车上跳了下来,他大致已经确定了朱毅应该就在后面的那辆面包车上。 朱毅听了舒逸的话,也松了口气,他对英姐说道:“没事,自己人!”英姐这才熄了火,而此时舒逸已经领着两个人来到了车旁:“老师!”朱毅点了点头,舒逸望着英姐,然后向朱毅投去询问的目光。朱毅笑了笑:“她是英姐,多亏她我才能够逃出来。” 舒逸向英姐微笑了一下,英姐还是沉着脸,只是点了下头。舒逸说道:“上我的车吧!”朱毅对英姐说道:“走吧!”英姐跟着朱毅一起下了车,她从身上掏出那支枪递给舒逸,舒逸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接过去放在了身上。 舒逸交代那些警察可以撤岗了,然后带着朱毅和英姐上了越野车就往酒店开去。 “老师,你知道吗?那芯片一被移出,陆局可是急死了,他打电话来让我一定要想办法马上把你给弄出来!”舒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朱毅笑了笑:“可你却只是在路边设卡?”舒逸“嗯”了一声:“我在想,他们这么多天都没有换芯片起出,今天突然这么做,应该是想把老师带到别的地方去,不想让我们追踪到!” 英姐坐在后排,从侧面瞟了一眼舒逸:“万一他们才发现他身上藏着芯片呢?”舒逸摇头道:“不可能,因为我们在这件事情上有漏洞,忽略了一个细节,老师被劫走以后我们表现得太平静,这已经就告诉了他们,我们不着急,我们知道老师在哪!” 英姐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来你颇得你老师的真传!”舒逸谦虚地笑了笑:“我怎么可能和老师相提并论!”朱毅说道:“你们只在这条街设卡吗?” “是的,这是进出别墅的唯一一条路!”舒逸回答道。朱毅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别墅会有地道通往别的地方吗?那样很可能他们会从别的路线把我带走!”舒逸还真是没有想过,他的脸微微一红,英姐刚才才夸了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欠缺很多,他知道朱毅既然提出了这种可能,那么应该那条地道是真正存在的! 接下来朱毅并没有再说舒逸什么,只是把这些天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舒逸听完望向英姐,他怎么也没想到英姐竟然才是真正的关暧,那金凤凰身边的又是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不是马上对小娟采取行动! “老师,你们这么一走,小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是不是马上对她采取行动?”舒逸问道。朱毅还没有回答,英姐却叫道:“别!”舒逸问道:“为什么?一旦让她逃了想再抓她就再了,这个女人很厉害,脑子好用,而且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英姐咬了咬嘴唇:“其实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而且她所做的也是在帮着你们对付那个人!”英姐的话让朱毅和舒逸都听得一头的雾水,英姐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一定告诉过你们她的身份吧?”朱毅点了下头:“嗯,不过我后来怀疑她是骗我的!” 英姐说道:“不,她没有骗你,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就是孔馨!只不过,她有些迷失了,这不怪她,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的,你们试想,如果是你们处在她的角度,这么多年,你还能够坚持得了么?更何况,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亲人,朋友,甚至身份她都没有!” 舒逸望了一眼朱毅,他在等待朱毅做出决定。 朱毅淡淡地说道:“先布控,看看她下一步准备干什么!”英姐听他并没有说采取什么行动,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我知道她想做什么!” 朱毅“哦”了一声,英姐苦笑了一下:“我和她是在国外认识的,那时候我丈夫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是她替我们还的,她的要求就是我必须帮她工作两年,我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笔钱如果要让我们偿还,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我答应了她,我想就算是让我杀人放火我也没了选择!” “直到来到华夏,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助我,只因为我是关暧!”英姐说到这儿,脸上充满了自嘲。朱毅轻声说道:“她早早就算计到了我的身上!” “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也不叫算计,她说要揭开这案子的冰山一角,你是最好的选择!拉上我,只是为她自己找了一条退路。”英姐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她只是想在你的帮助下把这个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能够带着她手中的钱财离开华夏,开始新的生活!”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左蓝夫妇:“老师,你认识左蓝吗?”朱毅楞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终于他想到了:“左蓝,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先生好像叫刘什么?是华夏整容整形学会的副会长,来头不小!”舒逸看了看英姐,朱毅知道他一定是想说什么:“没事,你说吧!” 舒逸这才把单千秋被约见,然后自己追踪左蓝夫妇,左蓝夫妇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事情说了一遍,朱毅偷偷观察着英姐脸上的变化,果然,在听到左蓝夫妇和舒逸说那番话的时候英姐的脸色有些难看。 朱毅略为沉思了一下:“英姐,你听说过左蓝吗?”英姐摇了摇头:“没有!” 朱毅又像是在和舒逸说:“你相信他们的话吗?”舒逸没有回答,朱毅笑了:“你不相信他们的话,否则你早就对蒋青石采取行动了!”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太相信,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让人盯住了蒋青石。” 英姐冷冷地说道:“你们做事情有那么麻烦吗?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三头对着六面,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吗?”朱毅笑了:“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们的目的不只是抓一个蒋青石或者小娟,而是要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一旦判断错误,很可能就中了人家的圈套,最后抓了小虾米,去漏掉了大鱼。” 第一百零四章浮出水面的案情 朱毅见舒逸走进房间,他淡淡地问道:“安置妥当了?”舒逸点了点头。 朱毅叹了口气:“邓琨刚才来了电话,在粤州局的帮助下,左环已经拿下了,左环说的与左蓝和刘铸说的大抵一致!”舒逸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先把蒋青石给扣了。” “嗯,你马上安排,蒋青石、小娟、刘铸和左蓝夫妇还有就是金凤凰和那个关暧一个都别漏了!”舒逸疑惑地望着朱毅,朱毅笑了:“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刚才你还说不急着逮人,现在倒好,一个不漏!” “你马上把这事儿落实下去,一会我再告诉你缘由。” 舒逸拨了几个电话,把朱毅的意思布置了下去。朱毅见他挂了电话:“这个案子走到现在,你看明白了多少?” 舒逸笑了笑:“其实从邓叔那边的调查有了结果,整个案子几乎就已经要浮出了水面,那就是一个拥有人的生理结构改造能力的团伙或者说组织,他们利用为在逃人员,特别是一些重犯要犯改头换面为噱头,来摘取活体器官进行盗卖从而牟取暴利。” “先是收取那些在逃犯一定的费用,几万乃至几十万不等,缴纳不起手术费用的,可以用自己的部分器官相抵,对于这些逃犯来说,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他们也没有更大的奢求,在不影响正常生活能力的前提下,出卖某件身体器官也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他们在做改造的时候可以指定自己想成为某一个他们想要成为的人,这样,就像小娟曾经说过的,假的出现了,真的就必须得除掉,有一生必有一死,而被除掉的那个人,身体的可用器官一定是能够换钱就不会浪费,这一点邓叔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整个华夏一共有四所医院与这个组织有合作,通过正常的器官移植手术,而达到销赃的目的。” 朱毅“嗯”了一声:“确实是这样,目前全世界需要进行器官移植手术的人数不胜数,而活体器官却是供不应求,这个市场有着巨大的潜力,而且活体器官的价格也很是昂贵!” 舒逸继续说道:“邓琨还查到在粤州有一个小火葬场也被这个组织控制着,那些因为出现了冒牌货而被无辜害死的人,他们在被摘除了器官后,尸体都是由那个火葬场进行处理。而在我们的调查中,小娟可以说是引领我们调查方向的第一个人,她在对周悯农的处理上,让我们看到了这个组织成熟的人体改造技术,同样是她,通过对自己本来身份的叙述,让我们知道了器官盗卖的事情,可以说小娟在整个案子中的功不可抹!” “只是她后来做的事情却让我很是费解,她如果不从专案组逃走,如果不绑架和拘禁老师你,那么这个案子告破以后,她并是大功臣!” 朱毅淡淡地笑了笑:“完了?”舒逸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目前通过左蓝夫妇的言行,我觉得蒋青石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的首脑,而且还有可能他就是八年前那个传闻已经死了的张弛!” 朱毅听完之后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看到这个案子隐藏的更多信息啊!” 舒逸楞了一下:“还望老师指点!” 朱毅手里把玩着茶杯:“这件事情得从两年前的闽西说起,阿彩的那件案子你也听说了,当时事发的时候我和邓琨正在闽西,阿彩藏毒,无意中被邓琨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从而才有了阿彩拒捕,袭警被击毙的事情,这件事情发生没几天,警方竟然又发现了另一具阿彩的尸体,不过出于某得原因,这件事情警方就没有再追究,而我和邓琨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可是既然警方都不追究了,我们只是路人也就没有再多事!毕竟有的游戏规则该遵守还得遵守。” 舒逸明白朱毅的意思,如果当时朱毅他们多事,咬住这件事情不放,能够有个结果还好,不然徒然引起社会的不安,那他们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偏偏两年后在黔州,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暮山县的裴晓刚案,与阿彩如出一辙,当雷霆找到邓琨,说这案子的时候,我马上就想到了两年前闽西的案子,只是当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怎么就这么巧,这两个案子竟然都让我们给碰上了?” 朱毅望向舒逸:“你觉得这仅仅是个巧合么?”他当然不需要舒逸回答:“当然不可能是巧合,既然它们不是巧合,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有意要让我关注这个案子,两年前他没能够达到目的,两年后,他选择了黔州再次故伎重演,他知道我在黔州有一定的影响力,裴晓刚的案子也肯定会走到我的面前!” 舒逸听到这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裴晓刚尸体的出现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要让人发现的!” 朱毅笑了:“对,你刚才也说了,邓琨的调查中,查到了这个组织有着销赃的渠道,也还有专门焚尸销毁证据的手段,可为什么偏偏裴晓刚的尸体处理得这么草率?还有就是作为这个裴晓刚的替代品程明,他的左肾都被摘除了,反而必死的裴晓刚的器官却是完整的,是不是也不符合你刚才说的,必死之人他们会摘取了他能用的器官后进行焚尸灭迹!” “而这样的情况与阿彩的应该也十分的相似!”朱毅说到这儿,舒逸不解地问道:“阿彩的尸检报告不是说无异常吗?”朱毅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那份尸检报告,如果那份报告真的没问题,那么方仲兴就不会死了,就是那个法医。” 舒逸冷笑一声:“他们也太没有脑子了,既然方仲兴都答应他们出具了假报告,为什么还要杀了他,这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方仲兴做了违反职业操守,妨碍司法公正的事情,他自己是断然不敢说出去的,他们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朱毅望着舒逸,微笑着说道:“你真以为方仲兴是他们杀的?你错了,是有人不想这样让他们把事实的真相掩盖了,所以才对方仲兴下了毒手,一来是把终点暴露出来,二来此中涉及到人命,那么警方一定就会慎重!当然,下手的人又不想把这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才会做得很隐蔽,常人很容易就会想到是杀人灭口!” 舒逸此刻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杀方仲兴的人应该就是故意把破绽露出来的人,而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有意要把这个团伙或者组织暴露出来?” 朱毅叹了口气:“是啊,而且这个人对于这个团伙或者组织很熟悉,甚至连他们的客户以及要下手的目标都一清二楚,这个人必定也是组织中的成员。” 舒逸想了想:“他也想除掉这个祸害人的组织?这么说他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朱毅冷冷地说道:“他确实很可能是想除掉这个组织,又或者是想除掉这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可是他和我们的目标却肯定不会是一致的!杀方仲兴,杀阿彩的公公和丈夫,这般的手段是我们能够做得出来的吗?他为的只是他自己,刚才你说得没错,他一定也是这个团伙和组织的一员,不过,他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与首脑有分歧,想取而代之,又或者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他不得不除掉这个组织的首脑!” 舒逸沉吟道:“不为人知的原因?要我看一是技术,二是钱财,三就是恩仇了!” “而你觉得最符合这三个特征的人是谁?”朱毅眯起了眼睛,舒逸脱口而出:“小娟!”朱毅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认为小娟符合这个特殊,她虽然说自己并没有真正掌握基因改造的全部技术,改造小周的基因是她存储下来的材料,可是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其次刚才英姐也说了,她希望能够带着她捞到的那些钱离开华夏,假如她掌握的不只是钱,包括技术,那么离开华夏她就更加如鱼得水!” “另外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她甚至对我做过不少的功课,否则又怎么可能把英姐从国外找来,英姐就是关暧,她知道关心是我的一个心结,面对英姐的时候,我可能会缺失某种判断!” 舒逸问道:“那另一个关暧呢?也是她搞的鬼么?”朱毅笑了笑:“我想应该是的,而那个关暧之所以能够和关心那么像,多半还有英姐的功劳!”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英姐很有问题!”朱毅没有说话,对于英姐,他的心里还真是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 “老师,英姐救你离开会不会也是个圈套?”舒逸又问道。 朱毅放下杯子:“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从感情来说我希望不是,可是我知道英姐隐瞒了很多的事情,至少她是知道左蓝夫妇的,可是我们问她的时候她却矢口否认,这很不正常,左蓝夫妇在沪市这个行业里也算是名人,她就算是听说过也很正常,毕竟小娟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而她可以说是小娟的左右手,她为什么要隐瞒?” 第一百零五章有的人天生就是战士 喻中国接到了朱毅的电话,这次通话差不多近一个小时,放了电话,喻中国长长地叹了口气,申强说得没错,黔州也好,闽西也好,都不是主场,主场在沪市,在朱毅那儿。无论是黔州还是闽西发生的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朱毅口中的那个人故意露出的破绽,留下的线索。 看来是时候离开闽西了,只是喻中国有些不甘心,因为到闽西这么些日子,可以说根本没有一点的作为,至少喻中国是这么认为的。 他来到了申强的房间,申强看到喻中国一脸的沮丧,他轻声问道:“喻局,你这是怎么了?”喻中国坐了下来:“我准备离开闽西,到沪市去!”申强楞了一下,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案子在闽西不一定会有所突破,但却没想到喻中国会走得这么快! 他在想,喻中国走了自己怎么办?晋阳又怎么办?而自己的这个案子明显是必须要弄明白的,包括周悯农的案子,不管怎么样,不能这样不了了之,晋阳还好说,自己和周悯农此刻可是还背负着罪名,不洗清这辈子可就完了。 喻中国哪里看不出来申强的心思:“这边的案子你也不要担心,我们还会有人留下来跟进,至于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暂时跟着我,等这边的案子结束以后,给你正名了再考虑你的工作的安排,二是先暂时把你移交给警方,我会给你们尤局打招呼,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委屈!” 申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喻局,我还是想跟在你的身边,而且我也很想到沪市去凑凑热闹!”喻中国早就知道申强会是这样的选择,他也笑了笑:“跟着我可以,可你的身份还是和现在一样,被隔离审查的嫌疑人。” 接着喻中国把朱毅那边的进展大体地和申强说了一遍,喻中国并没有把申强真正当成嫌疑人,相反,对于申强他是很欣赏的,这个人有脑子,做事也有主见,有冲劲,唯一的缺点就是功利心强了些。 不过喻中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老话不是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申强想上位也是很正常的,要是他不思进取,反倒没了可取的地方。 “我倒是蛮佩服朱先生的!”申强听完感慨道:“可惜没机会,否则真想跟着他学些东西!”喻中国笑了:“这有什么难的,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给你引荐!”申强一脸的喜色:“真的?”喻中国瞪了他一眼:“我骗你做什么?” “对了喻局,晋阳怎么办?”申强想到了晋阳,喻中国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申强轻声说道:“放他回去吧。”喻中国点了下头:“嗯。” 黔州省暮山县,雷霆在家里对着电视机发呆,他老婆拍了拍他:“你不看就别码着遥控器好不好?”雷霆看了她一眼,把遥控器递给了她:“去,给我泡壶浓茶!”他老婆瞪了他一下:“这都几点了,还要喝浓茶?从新匀回来以后你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 雷霆在新匀栽了那么大一跟斗,脸上原本就觉得没有光彩,现在听老婆这样说他,他沉下脸喝道:“婆娘家家的,你知道什么?让你泡茶就快去,磨叽个屁啊!”老婆见他突然翻了脸,也不示弱地说道:“你朝我吼什么,要喝茶自己去泡,老娘不伺候!” 雷霆还想说什么,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朱毅打来的。雷霆皱起了眉头,前两天他就给朱毅去过电话,想把新匀的事情和朱毅沟通一下,可是朱毅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的,他打给邓琨,邓琨也吱吱唔唔,弄得雷霆心里很不是滋味,还以为朱毅和邓琨真拿自己当外人,把自己撇到一边去了呢! 雷霆拿起电话,摁下接听,然后没好气地问道:“谁啊?”朱毅笑了,这老小子看来对自己还蛮有意见的:“老雷,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啊?”雷霆夸张地说道:“哟,是朱先生啊,你老百忙之中总算是想到我了!” “好了,别怪腔怪调的,你的事情我已经听邓琨说了,你先心平气和地听我说……”朱毅也不管雷霆心里有气,而是把自己在沪市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了他对案情的很多看法。雷霆是老警察,朱毅说得也很简单明了,他自然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这么说,这个案子就要结了?” 朱毅苦笑了一下:“只能说现在我们几乎已经握住了主线了,大抵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第一,那个组织的首脑到底是谁,蒋青石虽然被左蓝夫妇推到前台,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不然就太简单了,第二,那个一直以来故意露出破绽,为我们留下线索的人到底是不是就是小娟,而他或者说她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当然,那些细枝末节的,我现在暂时没有精力顾及。” 雷霆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新匀市我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朱毅安慰道:“老雷,你可别小看了我们的对手,并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而且和我们打擂台的也是顶尖聪明的人,再则你是坐地户,人家是游击队,人家有能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守在当地查自己很难查出什么,再说了,这个组织里还有专门负责善后的人,对于掐断线索他们可是很有办法的。” 雷霆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想要出这口恶气还是得靠你们了,你们那边案子告破,黔州的案子也就会水落石出了!”朱毅轻声说道:“不仅仅是黔州,闽西也是一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这却是事实,不过你放心,真破了案这功劳还是会有你的一份的!” 雷霆骂道:“少给我扯那没用的,我要什么功劳,我雷霆要是个贪功的人也不会官越做越小了!我只希望小周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说到周悯农,雷霆又是一声叹息,周悯农的事情他也听邓琨说了,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个改造人了,就算是最熟悉的人都不能够认出他来了!换句话说,他再也不是原来的周悯农了。 朱毅理解雷霆的心情:“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证明小周是无辜的,至于小周的未来,你就不用太担心了,他现在已经是国安外勤人员了,跟着喻中国混呢!”雷霆听了急忙说道:“那哪行,他可是我的兵,破案也是一把好手,这不行,他得回到我这儿来!” 朱毅听了笑道:“我说老雷,能不这么自私吗?你想想,现在小周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是说外表,再让他回到你那儿去,然后别人都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周悯农,雷霆,你是不是想让他惊世骇俗?再说了,你那小庙,小周能够有多少发展的机会,好了,他跟着喻中国也不会差的,要记住,是金子在哪它都会发光!” 雷霆知道朱毅说的是实话,若是让周悯农再回到暮山不一定是件好事,别的不说,他的那些朋友同事会怎么看待他,一个人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说出去真会轰动了,那时候周悯农还能够过平静的日子么? 就算是让他以新的身份生活,可是你必须得考虑他的感受,和亲近的,亲密的人呆在一起,却永远都要保持着那份陌生人的状态,对他来说难道不会是一种折磨吗? 雷霆叹了口气:“朱毅,希望你能够替我转告喻局,请他善待小周,这孩子不容易啊!”朱毅理解雷霆的想法:“我会转告他的,不过老雷,我倒是觉得你别这么紧张,小周长大了,经历了这些事情,他的成长与成熟你应该看得见,进步也很快!有的人天生就是个战士,真要让他成为温室里的花朵反而是害了他!” 雷霆不再说话了,周悯农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对于周悯农的脾性他自然最有发言权,他知道朱毅说得不错,周悯农并不是温室的花朵,相反,周悯农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对工作的态度也十分的认真。 朱毅说道:“当然,大家都会关心他的,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雷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老朱,谢谢,谢谢你!”朱毅笑了:“行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平时你总是咋咋呼呼的,我都习惯了,突然这么长情,我真的觉得肉麻!” 朱毅结束了和雷霆的通话,他望着刚刚闯进屋里的舒逸:“怎么了,这样风风火火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小娟没抓到,蒋青石死了!” 朱毅楞住了,小娟没抓到他并不会十分惊讶,只是他没有想到蒋青石竟然死了:“怎么回事?” 舒逸说道:“从和左蓝夫妇见面回来我就让小宋安排人盯住了蒋青石,负责盯梢的人说今天中午蒋青石回到家以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也没见有人进出过蒋青石家,可是当让他们对蒋青石进行抓捕的时候,闯进蒋家了才发现他已经自杀了,在客厅,他给自己注射了药物,导致心脏骤停死亡!” 第一百零六章再见关暧 蒋青石自杀了?朱毅眯起了眼睛,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正面接触的人,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自杀了,他为什么要自杀?朱毅想不明白,如果说他真是那个幕后的主脑,他可能自杀么,如果说他就是当年的张弛,那么他一定会拼命抗争的,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主。 左蓝夫妇向舒逸透露蒋青石的事情,不可能又把这事儿向蒋青石去说吧,若是这样,蒋青石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朱毅没有说话,他的脑子很乱,理不出个头绪。舒逸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师,你说这个蒋青石会不会是他们抛出来的一个替死鬼?”朱毅望向他:“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真是个替死鬼,那么这有两个问题!” “首先是左蓝和刘铸是受谁的支使,故意把蒋青石推到我们面前来的,其次,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朱毅说着点了支烟,近来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舒逸想了想回答道:“其他人倒是都已经控制住了,就在城郊的羁押所。老师,这个问题你看是不是亲自去问问他们。”朱毅点了点头:“也好!” 一个小时后,两人就到了国安在城郊的羁押所。朱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左蓝和刘铸,而是却见“关暧”!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关暧是假的,不过朱毅在见到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毕竟她太像关心。 朱毅扭头对身后的舒逸和负责看押关暧的人轻声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谈谈!”二人退下后,朱毅在关暧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关暧的神情有些沮丧,头发也有些散乱,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还上去有一种凄美的感觉,朱毅的心里一颤,这不是活脱脱的无助与绝望时候的关心么?朱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驱散脑子里关于关心的片段:“我们是第几次见面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其实朱毅记得很清楚,只是他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开始对话会让彼此都放松些。 关暧冷笑了一下:“第几次又有什么意义吗?现在你的刀俎,我是鱼肉,杀也好剐也好,都在你!”朱毅摇了摇头:“你不是鱼肉,而我也不是刀俎,其实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合作,或许我还能够帮到你。” 关暧并不晓得朱毅已经知道了她并不是真的关暧的事情,她淡淡地说:“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就像当初帮我姐姐一样?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她死得有多惨,你不会忘记了吧?”关暧的话刺得朱毅的面色铁青,青筋都要暴了出来,朱毅握紧了拳头,大声喝道:“够了!” 关暧没想到朱毅的反应这么大,她有些得意,看来朱毅也不过如此,几句话就刺得他乱了方寸。可她却不知道朱毅发怒更多是因为对她的愤怒,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关暧,她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看来你入戏太深了,你真以为自己就是关暧么?金凤凰可能会被你蒙蔽,可我不会!”朱毅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怒喝,门口的守卫差点就要冲了进来,不过舒逸把他拦住了。 朱毅的话让关暧楞了一下,她哪里会听不出朱毅话里的意思:“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朱毅冷笑一声:“你并不是关暧,你只不过是一个照着关心的样子被改造出来的女人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关心,你不配,另外关心的事情你又真正的知道多少,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关暧的脸色骤然一变,先是微微发红,接着惨白。 “你的存在无非是想要利用我对关心的那点内疚,我还明白地告诉你,对关心,我心里存在的只是惋惜,并没有什么内疚,我惋惜的是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如果真要说内疚,就是我没能够说服她从善如流!” 关暧咬着嘴唇,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关心必须是你心里的一道伤疤,一个烙印,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永远的痛!”朱毅笑了:“伤疤,烙印,心结,永远的痛,说得好,不过有一点你们却根本不明白,那就是我对关心的那种感情,你们以为是男女间的倾慕之爱吗?错了,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关暧见朱毅这个样子,她更加的歇斯底里了:“那是什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朱毅的脸色回复了淡然:“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他望着关暧淡淡地说道:“明白吗?”关暧还真是不明白,朱毅冷笑道:“我说过,你们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关暧原本沮丧的神情更多了几分落寞,她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发呆。 朱毅叹了口气:“其实这根本就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也别再想了,你不是关心,甚至连关暧也不是,你又何必要用这些事情来折磨自己呢?”关暧苦笑了一下:“你来找我不只是想来羞辱我一番吧?” 朱毅摇了摇头:“我为什么在羞辱你?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你没得选择的。”关暧望着朱毅,笑了:“你是在同情我,可怜我?”朱毅笑而不语。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不需要!朱毅,如果你想从我这儿问出什么,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关暧不但闭上了嘴,而且也闭上了眼睛。 朱毅点了支烟:“你知道金凤凰绑架我的事情吧?”关暧像是一惊,睁开了眼睛:“金凤凰绑架你?你是说你的失踪和金凤凰有关?”关暧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朱毅微微点了下头:“对,是金凤凰让人干的,而且还是他亲自出马!” 关暧眯起了眼睛:“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既然他绑架了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是他的妻子,对于他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才对!”朱毅轻声说道。关暧的心里很是苦涩,在她看来金凤凰就是一个唯她之命是从的男人,对自己的话总是言听计从,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她,可是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没有说。况且之前他还在劝自己别玩火,别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大麻烦,自己听他的劝都已经答应放手了,他却整了这一出! 朱毅说道:“之前你不是也希望他帮着你对付我吗?”关暧随口就回答道:“可是我最后还是让他停手了,谁知道……”朱毅笑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要对付我,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没有谁给我出主意,我只是想给关心姐姐报仇!”关暧话才出口,她自己就觉得不对了,朱毅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关暧,这个理由自然就已经站不住脚了。朱毅望着她的那张脸:“像,还真的像!不过再像也是假的。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冒充关心的妹妹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关暧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过,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朱毅也冷笑一声:“你是在为你的组织,你的主子保守秘密吗?可是你想过值得么?好,你不说,我说!把你改造成这样的人就是那个叫小娟的女人,让你叫金凤凰绑架我的人也是她,只是后来她突然让你叫停也对我的绑架行动!” 关暧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朱毅懒得理她,继续说道:“可偏偏金凤凰并没有停止行动,他设计绑架了我,知道我被他们送到了谁的手上吗?”关暧摇了摇头,朱毅说道:“他们把我送到了小娟的手上!当然,也是之前小娟欺骗了我们,不会这还真不会自己往这陷阱里跳!” 关暧的脑子哪里转得了这么快,她越听越是糊涂:“你是说金凤凰和那个小娟也是认识的?”朱毅笑道:“我要说你们两人其实都听命于同一个人,只是彼此并不知道,你相信吗?”关暧本不愿意相信,可是她知道朱毅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她又不得不信。 “也正是在小娟那儿,我见到了一个叫英姐的人。”朱毅望向关暧,关暧想要成功扮演现在这个角色,没有英姐的指点又怎么可能,所以她当然知道英姐是谁。关暧的脸色泛白:“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能够那么肯定我是假的关暧,原来你见到了她!” “两个人天天朝夕相处,可是却同床异梦,明明感觉很熟悉,可偏偏又是陌生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朱毅问道,关暧双手捂住了耳朵:“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朱毅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假关暧的心理素质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差。 朱毅轻叹一声:“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有立功表现的话,我会尽力帮你减轻你的罪名。”关暧的内心很是挣扎,朱毅重新点上支烟,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半天,关暧才颓然地说道:“我说,我都说。” 第一百零七章左蓝的漏洞 关暧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甚至还不是那个组织的客户,只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普通女人。不过她的外貌体型和关心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才会被小娟选中。 刚开始她也很害怕,她不知道所谓的改造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后来小娟打消了她的顾虑,而且还投其所好,只要她乖乖地按小娟说的做,她就能够彻底告别以前的穷苦日子,过上她想要的生活,金钱、名誉、地位都不在话下,甚至还有机会挤身上流社会。 这对她来说很有魔力,也很有诱惑,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之后她便成了关暧,小娟确实给了她一大笔钱,但却并不像真实承诺的那么好,她有些埋怨,不过小娟却给她出了主意,那就是让她想办法去接近金凤凰,金凤凰是沪市的名人,她早就知道的,只是真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 小娟说只要她能够把金凤凰的心给抓住,那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而且在沪市她甚至可以说能够呼风唤雨。 朱毅笑了,这个关暧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处于人家的算计之中。 关暧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其实我之前的样子并不漂亮,怎么说呢,她能够把我变得这样漂亮,又给了我一大笔钱按理说我应该很满足了,可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所以后来我就故意去接近金凤凰,准备用自己如今的姿色去迷惑他,和他扯上关系。谁也不曾想到,他竟然对我一见钟情,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 她苦笑了一下:“不过如今看来,这是早就布好了的局,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罢了。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有魅力,原来金凤凰对我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你对这个组织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还不如金凤凰。我想你的任务应该就是适应关暧这个角色,熟悉并且牢记住我和关心之间的那段故事,在必要的时候接近我,刺激我,从而达到你们需要的效果,以便完成你们的目标,对吧?” 关暧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你是不是一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朱毅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呢?当我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有所怀疑,毕竟堂姐妹怎么可以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过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再加上你的言谈举止,甚至说话的语气语调也和关心差不多,我就不太怀疑了,因为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和一个人很亲密,很亲近,或者心里时常想着某人,那么这两个人的性格,脾气乃至外貌都会变得相近或相似,我想你和关心大概是属于这类情况,应该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太深的原因造成的。” “这么说你已经相信了我就是关暧了?”关暧又问了一句。 朱毅微微一笑:“是的,不得不说,你表演得也很到位,特别是对于关心的那份感情,你已经让我在面对你的时候差点心神恍惚。” 关暧的脸红了:“其实你和关心的故事我听了不只一遍,因为我必须对你和关心的那一段了然于胸,最初是小娟逼我要这么做的,可是慢慢地我对你们的故事竟然感了兴趣,再后来我还真就进入了角色,有时候我会幻想我自己就是关心,然后我会在心里无数次的想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值得关心为你去死!” 朱毅收起了笑容:“她是为了我死的,但她了是为了自己死的,或许在那时,唯有死才能够让她解脱。她是个很不幸的女人,她的不幸并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有很多原因。” 朱毅说到这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总是有些事情,是我们无可奈何的,都说人生如戏,可人生毕竟不是戏,每一出戏都有可能无数次的演练,彩排,可是人生却是不能,而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这一生的编剧、导演和演员,只是太多的人能看到的只是自己人生这出戏的开始,却无法知道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 关暧眯缝着眼睛,朱毅的话她听明白了,不过她觉得太哲理,又好像不太明白。 朱毅淡淡地笑了笑:“就像你,你在遇见小娟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过着穷困的生活,你永远都不敢想,今生你竟然还能够过着现在的生活,而当你过上这样的生活以后,你也不曾想过,今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关暧这下真正体会了朱毅的话的含义。 朱毅没有再感叹:“你对于我和关心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应该是英姐的功劳吧?”关暧没有否认:“你觉得还能有人比她更了解这段故事吗?另外,她对于你的了解也很深!听说她之前一直在国外,这次之所以回国也是冲着你来的。” 关暧这儿再多的也问不出来了,她根本和组织内部没有多少瓜葛,真正和她有过联系的就是小娟和英姐,这么些年来也没有让她参与其他的什么事,小娟也对她说过,她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对付朱毅。 朱毅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话:“既然英姐才是关暧,为什么要用你?她的身体体型也很适合啊!”关暧被他问懵了:“什么?”朱毅笑了:“没什么!” 他知道,以关暧的见识与智慧,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就相对复杂了。 见朱毅出来,舒逸迎上去:“她开口了?”朱毅苦笑一下:“开口了,不过她知道的不多……”朱毅几句话就把关暧的情况说了一遍,舒逸听了点头道:“这也正常,严格的说她根本就不是组织的人,只是小娟找来对付你的,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 朱毅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小娟很狡猾,她应该是本案最关键的人物之一,是条大鱼!”舒逸同意朱毅的说法,不过他也有一丝疑惑:“从头到尾,小娟的表现都很出色,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瑕疵,为什么偏偏在绑架你的事情上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朱毅望着舒逸:“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舒逸,这事你得上上心,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抓住她!”舒逸心里有些苦涩,如果小娟真是有意要露出这样的破绽,她一定早就已经想好了后路,想要抓住她谈何容易?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的,接下来是不是见见刘铸?”舒逸轻声问道,朱毅摇了摇头:“先见见左蓝,能够影响左环的人不是刘铸,是左蓝,你也别跟着我,你去和金凤凰碰碰!” 左蓝见有人进来,她抬起了头,待看清是朱毅的时候,她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朱毅微笑着坐了下来:“又见面了,左女士依旧是风采依然啊!”左蓝瞪了朱毅一眼:“你来就是为了取笑我的吗?”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怎么敢取笑左女士!”左蓝忿忿地说道:“我们可是积极配合你们破案的,还主动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了你的学生,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和刘铸!” 朱毅看了她一眼:“你们说的那个蒋青石死了,至于你和刘铸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已经无法核实,所以还希望左女士稍安勿躁,耐心地等等吧!”左蓝一脸的惊讶:“什么?蒋青石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就死了?” 朱毅冷哼一声:“这个问题只能问你们自己了!”左蓝急忙说道:“朱毅,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是我们杀人灭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又何必要向你们揭发他!”朱毅笑了,只是那笑容很是冰冷:“好一个积极主动配合办案,果真是这样吗?” 朱毅的面色不善,左蓝心里没有一点底。 “你们找到舒逸,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就只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蒋青石逼你们干的这一切,可是从头到尾,你们除了提到蒋青石,却没有提到第二个人,他蒋青石就这么能耐,一个人就能够把你们玩成这样?再有,你们才说了蒋青石有问题他就出了事?这是巧合还是偶然?” 左蓝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们把蒋青石的事情告诉你们的时候蒋青石还活得好好的,是你们的人知道了他的事以后他才出的事,你凭什么就怀疑我们有问题,这只能说明你们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 朱毅见左蓝还在狡辩,他也不以为然,他来就是想探探左蓝他们的虚实,看来左蓝这儿是有料的,至少相对于那个关暧来说,左蓝是一枚更有用的棋子。 “左环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告诉我们……”朱毅说一这儿,冷眼看了一下左蓝:“他说逼他做这些事情的不是别人,是你这个亲姐姐!” 左蓝咬着牙,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胡说,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弟弟是不会出卖我的!”左蓝说完一下子醒悟过来,她被朱毅下套了,朱毅是在诈自己,可自己这么说不就是等于承认了是自己支使的左环吗? 第一百零八章铁兰的怪异举动 释情听到关门的声音,他一下子冲到隔壁房间,铁兰果然不见了。他跑到门边,拉开门,追了出去:“铁姨,铁姨!”铁兰没有回答,走廊里也没有一点的声响,释情皱起了眉头,从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到追到门口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铁兰去了哪了? 释情确信自己不会听错,他迅速地到了电梯口,两部电梯都停在一楼,说明铁兰一定不是从电梯离开的,释情跑到了消防通道,快速地向下冲去。 可是一直跑到一楼都没有看到铁兰的影子,释情一直跑到了小区的门口才停了下来,根本就看不到铁兰的踪迹。 释情很是郁闷,一个大活人,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释情想不明白,总不能上天入地吧?想到上天入地,释情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或许她根本就没有下楼,而是上楼了,又或者她不只是下到了一楼,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 可是释情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哪去找?他决定先到地下停车场去看看,他掏出手机,先打了铁兰的手机,关机的。 又给朱毅拨打过去,大致说了一下,朱毅听了也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他却告诉释情就守在小区门口,别动,既然释情无法确定该去哪里找,守在大门口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释情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他的速度也很快,铁兰想要在释情之前离开小区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果铁兰真要离开小区,守在出口能够撞见她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毕竟小区就这一个出口。 只是朱毅和释情却不知道,此刻铁兰已经离开了小区。 她在小区前面一个路口拦了一部出租车,说了个地址,出租车就开动了。铁兰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已经关机了的,取下电话卡,换了一张,重新开机,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远远的,一部黑色的轿车不疾不徐地跟在出租车后面,开车的人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出租车,神情很是复杂。 释情在小区门口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朱毅和舒逸就赶到了。释情红着脸:“都怪我!”朱毅摆了摆手:“先上去看看。”三人上了楼,朱毅在屋里面大致看了一遍:“你说你听到关门的声音就追了出去?”释情点了点头:“我先是看了一下铁姨的房间,不见她的人,又在屋里叫了她两声没见反应我就追了出去,前后耽搁的时间也就是十秒钟左右。” 朱毅眯起了眼睛,他也想不明白这大半夜的铁兰会去什么地方。 舒逸问道:“要不要整个小区找一遍?”朱毅叹了口气:“我想她应该早就走了。”释情不解地问道:“那关门的声音又怎么解释?”朱毅走到门口:“这门是带磁性的,一旦门掩回来之后它就会自动关上,只是声音不会很大!” 朱毅打开门,然后放开手,那门果然缓缓地掩了回来,最后“嗒”地一声碰了锁,门上了:“你当时听到的应该就是这声音吧?不是大声关门的响动!”释情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就动静虽然不大,但对于他来说却足够听得清清楚楚。 “她出门的时候故意没有关门,那门自己会缓慢地掩上,我们再试试!”朱毅把门大开,然后看表,大约近三十秒的时间门才碰上锁关上。 “这就是三十秒的时间了,再加上你在屋里耽搁的十几秒,她有近五十秒的时间。你刚才下楼用了多长时间?”释情回答道:“不到二十秒!”朱毅笑了:“就算她动作比你慢,多给她一倍的时间,也足够她在你追上之前离开小区了。” “舒逸,马上查一下她最后的通讯记录,看看大半夜的到底是谁把她引出去的。” 释情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没能够看好铁姨,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我……”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关你的事,脚长在她的身上,而且她这也是故意要摆脱你,她诚心这么做,你是无法防备的。” 释情听了心里放下了不少,朱毅他们来之前他一直在自责。 舒逸那边已经有了结果:“老师,晚上她并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无论是手机还是座机。”朱毅“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疑惑,如果说铁兰是被人骗走的还好解释,可是现在看来她是自己离开的,她这是为了什么? “释情,今天你一直都跟铁兰在一起的吗?”朱毅轻声问道。 “嗯,今天她也就去了一趟医院,中午我们就回来了,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午睡了一会,两点不到就起来了,我们还一起看了会电视,她做的晚饭,吃过晚饭她一直在客厅里和我聊天,十点半钟才回屋睡觉的。” 出租车竟然就在铁兰他们的整形医院门口停了下来,铁兰下了车,四下里望了望,然后迅速地进了医院,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路上一个值班护士和她打招呼,她没有理睬,其实她根本就没留心。 黑色轿车在医院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子熄了火,开车那男人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医院的大门,可他的脸上也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铁兰大半夜的怎么想到到医院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铁兰的家里,朱毅突然对舒逸说道:“沈冤不是和邓琨一起回到沪市了吗?你说会不会是他约了铁兰?”舒逸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就算是他要约铁兰,应该不会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吧?现在可是快三点了!” 说着舒逸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冤,电话才响一遍铃声沈冤就接听了:“喂!”舒逸听得出沈冤的声音很精神,他笑道:“三点多钟了,还没睡啊?”沈冤曾经和他是搭档,从声音语气他们就能够判断出对方现在的情绪与精神状况了。 “你不也没睡?说吧,这大半夜找我干嘛?”沈冤轻声笑道。 “我和老师现在在铁兰的住处!”舒逸开门见山,沈冤又是一声轻笑:“看来你们倒是很关心她!”见沈冤并不好奇自己说的话,而且语气也那么轻松,舒逸问道:“是不是你把铁兰带走了?”沈冤收起了笑容:“没有,只是偶然碰到了!” “哦,偶然?”舒逸用的是免提,他望了朱毅一眼,朱毅和释情也认真地听着舒逸和沈冤的通话。 沈冤叹了口气:“是的,偶然,原来我只是想偷偷去看看她的,可是车子还没到她们小区门口就看到她匆匆忙忙地从小区里跑了出来,那样子好像是害怕有人会跟着她一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准备上去问她,可是她却拦了一部出租车走了。于是我想应该不是她的家里遇到了什么变故,我知道那小和尚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而小区里也没看着什么动静,所以我想了想就没有露面,只是暗中跟着她的车子。” “她这是要去哪?”舒逸等不及了问道。 沈冤淡淡地说道:“她回了医院,才进去,我还守在这儿。”舒逸松了口气,朱毅轻声说道:“告诉他,别心动铁兰,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舒逸把朱毅的话转告给了沈冤,沈冤说道:“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挂了电话,朱毅叹了口气:“我们走吧!”舒逸问去哪,朱毅想了想,他让舒逸去和沈冤会合,释情继续留在铁兰家,而他自己则回酒店去,如果铁兰那边有什么动静,让舒逸及时和自己联系。 朱毅和舒逸在小区门口分手的,舒逸打车去了医院,朱毅自己开着车回了酒店。 舒逸下了出租车,果然看到了沈冤的那部黑色轿车,他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集团位置:“还没出来?”沈冤摇了摇头:“没有。”舒逸掏出烟来,沈冤瞪了他一眼:“还是这个烂习惯,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你?”舒逸笑了:“没事,我小心一点就是了,这大半夜的,提提神也好,再说了,铁兰是友非敌,我们这样做也只是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沈冤听他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舒逸说得没错,铁兰是友非敌,对于他沈冤来说,铁兰不仅仅是友,还是他的最爱的人。他之所以跟踪铁兰,也是出于舒逸一样的心思,想看看铁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才不得不做出这样怪异的举动来。 舒逸还是没有把烟点上,而是放回了烟盒里。 “你有些紧张?”舒逸发现沈冤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身躯有些颤抖。沈冤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我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舒逸耸了从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你不紧张那么你手抖什么啊!” 沈冤咬了咬嘴唇:“舒逸,我的心里很不踏实,我担心……”舒逸淡淡地说道:“你担心铁兰的举止怪异,你怕她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对吧?”沈冤苦笑了一下,舒逸说中了他的心事,舒逸轻声说道:“你很爱她,那就相信她吧!”沈冤望向舒逸:“可是就在刚才我在小区门口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第一百零九章铁兰遇害 舒逸望着自己这个老战友,他感觉到了沈冤内心的惶恐与忐忑,虽然自己劝他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她,可是舒逸也知道,沈冤的担忧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舒逸轻声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她真的有问题,你会怎么办?”沈冤没有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舒逸叹了口气,他太清楚沈冤的个性,沈冤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那就是他很可能会为了铁兰做任何事情。 沈冤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平头老百姓。” 舒逸笑了笑:“如果真如你担心的一样,而她只是个小角色,你这样做我也觉得无可厚非,以你的本事带着她远离是非了不失为一个解决方式,可如果她不只是个小角色,而是在整个局里起到的是举足轻重的重要呢?” 沈冤身子微微一震动:“不,不会的!”舒逸也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沈冤虽然已经退役了,可是舒逸知道他仍然存了一颗报国之心,事情真要像自己说的这样,那么如何选择对于沈冤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 舒逸拍了拍沈冤的肩膀:“沈哥,小弟只是说如果!”沈冤苦笑:“如果,如果,如果其实就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了,好了,小舒,你沈哥虽然很爱她,但是孰轻孰重,沈哥还掂量得清楚。” 沈冤脸色陡然一变,很是冷酷:“假如真被我们不幸言中,那么我会亲手除掉她,然后自尽,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了!” 舒逸一惊,忙说道:“沈大哥,万万不可!”沈冤瞪着舒逸:“为何不可?”舒逸说道:“如果她是元凶首恶,你这样杀了她你想过没有,这个案子还怎么破?沈哥,这事情交给我吧,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冤冷笑道:“满意的交代?就是所谓的把她交给法律去制裁,让她承受无尽的痛楚?那样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至于你们的案子么,你也说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你们的案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能够这样做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小舒,你说如果我要是想把她带走,你拦得住我吗?” 舒逸的心沉了下去,他与沈冤不仅仅是多年的搭档,更都是华威的嫡传弟子,沈冤的本事他很清楚,两人真要拼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就算是有也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难道自己和沈冤真要走到这一步吗?舒逸抬头看了看沈冤,沈冤也斜着眼睛望了他一眼,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真有那么一天,与舒逸相对,自己下得去这个手吗? 两人对视了一下,突然都笑了起来,沈冤说道:“看我们在这儿杞人忧天,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假设罢了,搞得像是真的似的。”舒逸也点了点头:“不过沈哥,好多年没和你切磋了,哪天有时间比划比划?”沈冤的豪气也被激起:“好啊,听说你现在做了教官,我也想看看你这个外勤特工教头有多厉害!” 两人聊着过去,时间过得倒也很快,一晃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四点半了,她进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沈冤皱起了眉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舒逸也拿不定主意:“要不去看看?”沈冤想了想:“我去吧,我去不显眼,我曾经在医院里呆过,都是熟悉的人,最多我说是回来取些东西。” 舒逸点了点头,沈冤下车就往医院跑去,舒逸轻声叫道:“有事给我电话。” 凌晨四点半钟,医院里静悄悄地,值班的护士也早已经睡下了。沈冤径直往铁兰的办公室走去,铁兰的办公室里果然亮着灯,沈冤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沈冤试了试,门是反锁着的,他左右看了看,掏出一根铁丝捅入了锁眼里,“嗒”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沈冤觉得不对劲,他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里大惊,几步上前,看到铁兰坐在她的办公椅上,耷拉着头,颈部大动脉处渗满了鲜血,一双眼睛早已经没有了光彩。 “铁兰!铁兰!”沈冤大叫着扑了过去,他检查了下铁兰的尸体,早就死透了。沈冤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没有跟着来,如果他跟着进来,铁兰也不会有事了。 沈冤的叫声惊动了医院里的值班医生和护士,有两个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护士见到沈冤张大了嘴:“谭,谭医生?”又看到铁兰的尸体,吓得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沈冤扭头看了一眼那医生和护士,厉声说道:“出去,都给我出去!”沈冤虽然乍见铁兰遇害,但还是知道应该保护现场,他掏出手机给舒逸打了过去。 舒逸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铁兰死了?铁兰竟然死了,是谁杀了她,她又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跑到医院来?莫非她是来送死的? 舒逸来不及想这么多,一边往医院里去,一边把这事电告了朱毅。 朱毅接到了舒逸的电话,他把隔壁的邓琨叫上,带了两个专案组的外勤人员就赶去了医院。 “朱哥,铁兰到底是怎么了?”邓琨很是不解,大晚上的,瞒了释情偷偷溜回医院去,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了。朱毅摇了摇头:“我也很是纳闷,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邓琨哪里知道,他苦笑了一下。 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感觉铁兰大晚上这样折腾着回到医院仿佛就是专程去送死的。”邓琨面上一惊:“送死?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小和尚不是说她今天的表现很正常!” “朱哥,你不会是怀疑铁兰吧?她和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而且她可不只一次地帮过我们。”邓琨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朱毅轻叹了口气:“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铁兰今晚做的事情透着蹊跷!其实我也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大半夜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儿来!” 朱毅顿了顿又说道:“现在已经是我们这个案子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出现的任何问题都事关案件的侦破方向,我想对方应该也会明白这一点,此刻他们会做困兽之斗,全力一搏!他们还会把这潭水搅得更浑,扰乱我们的视线,想全身而退。” 邓琨想了想:“你是说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人想逃跑了?”朱毅的面色很是沉重,小娟已经是在明处了,她就是那个牵引着专案组对付那个组织的首脑的人,可是首脑到底是谁?小娟莫非真不知道吗?如果知道,她何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是绕这么大的弯子? 现在可以说是收官的关键时候,不管那个幕后首脑是谁,此刻他应该已经坐不住了,他再也沉不住气了,所以肯定会有所动作的,杀铁兰会不会就是他其中的一步? 铁兰,朱毅眯缝起眼睛,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刚才他隐约像是要想到了什么。邓琨见朱毅这样子:“朱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朱毅看了他一眼:“唉,想不明白!” 车子到了医院,竟然警察也来了,医院的医生报的警,不过警察被舒逸暂时给拦住了,舒逸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个案子他只是以私人的名义给朱毅当的副手。 朱毅他们一到,两个外勤便和警察进行了沟通,警察负责为他们负责秩序,朱毅和邓琨他们直接去了铁兰的办公室。舒逸见朱毅他们来了,他忙上前把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沈冤还在暗自伤心,勉强和朱毅打了招呼。 朱毅望着铁兰的尸体,第一句话却是:“你们确定死的人就是铁兰?”朱毅的话就如一道惊雷,把舒逸和沈冤都雷到了,舒逸和铁兰并不熟悉,他望着沈冤,沈冤望着朱毅:“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朱毅叹息道:“我只是觉得铁兰不应该就这么死了,而且在这个案子里,我们遇到这样怪异的情况还少吗?” 沈冤这才靠近了铁兰的尸体,重新仔细地检查起来,对于铁兰,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不过最后他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是她,不会错!”朱毅没有再说话,对于铁兰的真假,沈冤是最有发言权,他们在一起好几年,应该很是熟悉的。 不过朱毅还是不相信死的就是铁兰,他太清楚改造人的技术了,以假乱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当着沈冤,他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句,让专案组的两个外勤和警方把这事儿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他们自然有章法。 “舒逸,邓琨,我们走吧!”朱毅看了看还在悲伤中的沈冤,他拍了拍沈冤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你是跟我们一块回去,还是……”朱毅知道以沈冤此刻的心情,他应该不会走的,果然沈冤淡淡地说道:“我想再多陪陪她,你们去吧!” 第一百一十章心魔论 回到酒店,朱毅他们哪里会有睡意,三人在朱毅房间的客厅里坐下,邓琨叹了口气:“唉,真没想到,铁兰就这样……”朱毅却没有说话,他埋头抽着烟,舒逸轻声说道:“老师,你还是觉得铁兰并没有死?” 朱毅苦笑了一下:“假如不是认识了小娟,不是知道他们有这样厉害的改造人的技术,我也会像沈冤那样,相信死的人就是铁兰,可是现在,唉!”朱毅摇了摇头:“我始终还是不太相信铁兰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特别是最近几天铁兰并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这两天她更是不在医院就在家,这一点释情也可以证明,对方如果是想灭她的口,之前就应该动手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邓琨眯起眼睛:“可是之前他们也下过手啊,在世纪公园的时候。”朱毅“嗯”了一声:“是的,那次确实有人想要杀她,可是被释情阻止了,杀手呢也被沈冤给杀掉了,可是你们好好想想,假如是你们,真想灭口的话,一击不成功就偃旗息鼓了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可是若是我,我就不会,一次不行,还会再来一次,事关他们组织存亡大计,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的。” 朱毅的话倒是提醒了舒逸,舒逸说道:“上次公园遭遇袭击的事,我觉得也很蹊跷,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铁兰他们会去世纪公园的?铁兰的那两个朋友我们进行过严密地调查,最后证实那件事情和她们并没有关系,后来我就想,很可能是铁兰他们一直被对方监视着,跟踪而至也未可知。” 朱毅望着舒逸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舒逸说道:“但是有一点却说不通,那就是他们选择的动手的时间,从世纪公园到市里,要经过一条大约五公里的小路,那路是专门为了世纪公园开辟的,那条路上车辆并不多,放在平时,上班时间去世纪公园的人就更少了,他们如果选择在那条路上动手不比在停车场动手安全得多吗?也不用费了力气去把停车场的保安打发走,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么说你也怀疑过她?”舒逸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舒逸过去把门打开,是周悯农,不过他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莫白。 “我听说铁兰死了?”莫白才进屋就问道。 邓琨点了下头:“嗯。”莫白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舒逸大致说了一下,莫白皱起了眉头:“刚才你们怎么不叫上我?”邓琨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昏沉沉被朱哥叫醒来的,一时间就没有想到要叫上你,我忘记了,你和铁兰还有几面之缘。” “小周,现在你也知道了,说说你的看法。”邓琨还是习惯叫他小周。 莫白轻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也感觉铁兰不应该这样就死了。”朱毅笑了:“感觉?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莫白淡淡地说道:“正如你们所说的,我见过铁兰几次,其实对于她我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的,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有些怪罢了。” 舒逸也望着他:“你感觉她哪里怪了?”莫白望向邓琨:“邓先生在粤州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谭永乐,也就是铁兰的未婚夫就是‘鬼医’沈冤!而在黄蓝青死后,我和那个小和尚就曾经假设过这种可能性,那时候铁兰也在场,可是她却矢口否认了,甚至还想说服我们谭永乐就只是个平常人,可是我却发现谭永乐一直都暗中在跟着铁兰,这件事情我也跟铁兰提过,虽然我不懂什么功夫,但我却感觉得出谭永乐是个高人,因为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气场!” 莫白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铁兰是个精明的人,我和小和尚都能够看透的事情她会看不透吗?”朱毅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莫白说得没错,铁兰虽然是个女汉子的性情,可是她确确实实是个精明的人,不然朱毅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 突然朱毅拍了一下额头:“糊涂,是我糊涂啊!”所有的人都望向朱毅,邓琨问道:“朱哥,怎么了?”朱毅长叹了口气:“是我太疏忽了,太疏忽了!”他望向邓琨:“我们认识铁兰有多少年了?”邓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二年了吧!” 朱毅“嗯”了一声:“铁兰与我们的关系都十分的好,可是自从她放弃了法医专业而改行整容整形以后,她从来就没有对我们提过她现在从事的行业的任何事情。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邓琨想也不想:“当初她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不是说她是不务正业么?还说她这样做整容整形界不会有一个出色的整形医生,但法医界却会少一个优秀的法医。之后她和我们只叙旧情,不谈她的新工作!”说到这儿,邓琨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我明白了,既然她都不和我们提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又会邀请你参加那个什么整容整形学会的年会呢?” 朱毅冷笑一声:“对,不是接到她的邀请我参加年会也不会见到关暧,还有金凤凰、左蓝夫妇,只是当时我来不及细想这一点,因为当时我的脑子里总是闪动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张弛,接到铁兰邀请的时候我就想张弛最好的藏身之处就是这个整容整形行业,她的邀请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我只顾着张弛的事情了,就不及细想。” 舒逸面色一喜,这喜是为了沈冤:“这就好了,沈哥就不必太伤心了!”朱毅却是望向舒逸:“不,我反而更加担心了!”舒逸楞了一下,在他看了来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偏偏朱毅却说反而更加担心了,舒逸也是玲珑之心,只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玄机。 “老师是担心沈哥早就知道了铁兰是假的,又或者沈哥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假铁兰,那么这样一来,沈哥很可能会误入歧途!”舒逸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沈冤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而沈冤在车上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也让舒逸心里有些不踏实,难不成自己最后和沈冤要兵戎相见吗?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沈冤是很有本事,也很厉害,可也正是这一点,一旦他误入歧途的话,那么他造成的毁灭性也是最大的。”朱毅说到这儿紧紧地盯住了舒逸,舒逸不由得一阵心慌,朱毅这是在等自己的态度,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朱毅淡淡地说道:“目前看来,我们这边能够和他对手的就只有你了,如果你念着和他的交情,我只能请陆少再派人过来了。不过我有句话得说明白,你可以袖手旁观却不以助纣为虐!” 舒逸连忙说道:“老师说的哪里的话,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我舒逸第一个不放过他!”朱毅笑了:“好,希望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舒逸用力地点了下头,不过朱毅的心里却没有这么轻松,他太了解舒逸了,舒逸这个人就是心软,舒逸和沈冤的关系又很是特别,真到那个时候舒逸是一定下不去手的,只是舒逸这么说他也不能说破,而且还有一点,到目前为止,对沈冤的猜测也仅仅只是个猜测,并不是事实。 “舒逸,你还是去陪陪沈冤吧,这两天可能要辛苦你了!”朱毅对舒逸说道,舒逸心里明白,陪陪沈冤的意思,一是陪,二是监视,三是看看是不是从沈冤的身上能够有所突破!舒逸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应承了! 舒逸离开以后,邓琨皱起眉头:“朱哥,你让舒逸去做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可能会在心里有阴影!”朱毅叹了口气:“这是他必须过的坎,看上去是残忍了一些,可你想过没有,假如这道坎他过不去,或者我们让他回避了,万一最后沈冤有什么结果,他都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自己去面对,自己去处理。” 莫白很是不解:“你就不怕他会徇私?”邓琨笑了:“小周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莫白被问住了,他想,如果是自己,对自己曾经最亲密的战友,自己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莫白最后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朱毅淡淡地说道:“就算是他徇了私,那他也是对这件事情有了交待,做了了结,那样他以后的心里就不会有心魔!”莫白争辩道:“不,朱先生,我不同意你这话,虽然对于沈冤他没了心魔,可是新的心魔仍旧会生出来,那就是他放弃了他原本应该坚持的信仰与原则!可能这个心魔比我们目前能够看得到的那个心魔更恐怖,更会纠结他的一生!” 朱毅和邓琨都呆了,两人对望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莫白说的很有道理。朱毅轻声问道:“那依你之见呢?”莫白这下又泄了气:“我也不知道。”邓琨却又问了一句:“假如有一天,让你和小娟对上,你会做何选择?” 第一百一十一章把酒忆当年 莫白沉默了,经过这些天的事情,他也知道小娟有问题,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小娟对上,其实只是他不愿意去想,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小娟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朱毅也望向莫白,莫白咬了咬牙:“如果真让我和她对上,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朱毅和邓琨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莫白瞪大了眼睛:“你们笑什么?你们以为我做不到吗?好,我这就去查找她的下落,一定要新手将她抓住!” 莫白说着他就往外走,朱毅沉声说道:“给我回来!”莫白停下了脚步,朱毅冷哼一声:“周悯农,或者应该叫你莫白,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莫白的脸色发白,他重新坐了下来。 朱毅扔给他一支烟:“你是在和谁赌气?和我们还是你自己?”莫白接过烟,并没有点上,而是垂着头。邓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只是将心比心地问你一问,我们并不是怀疑你什么,毕竟我们都是凡人,都不能排除人的各种情感,对吧?” 莫白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望着朱毅:“先生,对不起,我明白了,就像舒逸于沈冤来说一样,小娟也是我心里的一道坎,这道坎我也必须要自己过去的。”朱毅点了点头:“刚才你不是说了,这是个心魔,你还列举出了另一种心魔,我问问你,这两个心魔哪一个更要误人得多?” 莫白想也不想:“如果连原则都舍弃了,那就枉自为人了,我想应该是我提出的心魔要厉害得多吧!”朱毅摇了摇头:“你错了,心魔无大小,只要种下心魔,久而久之它就会吞噬了你的本心,你再想想,孰轻孰重?” 莫白的额头渗出了细汗,朱毅说得没错,心魔原来真的没有大小。他抬头看了看朱毅:“谢谢先生的指点!”朱毅笑了:“其实这也是一个高僧对我说的话,我只是转述出来让你借鉴罢了。”莫白轻声说道:“先生,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朱毅淡淡地说道:“坚持本心,为人的本心!” 莫白轻轻重复道:“做人的本心,做人的本心!”邓琨笑道:“知道什么是做人的本心吗?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莫白楞了一下,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朱毅点上烟:“是啊,知易行难,呵,当年我面对关心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邓琨望着朱毅:“朱哥,原本我以为这一段你已经放下了,可是后来在看到你见到关暧以后,我才知道你原来并没有放下,而关心在你的心里也成了一个心结。” 莫白轻声说道:“心结?”邓琨点了点头:“对,是心结,而非心魔,因为当年朱哥对于关心,你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只是他们的那段感情很畸形也很纠结,但人非草木,又怎么可能无情呢?平心而论,关心害过他,可也救过他,甚至为了他而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当年的朱哥,他对关心的那种感受,不知道要比你对小娟的不知道要强烈多少倍!” 朱毅没有说话,慢慢地喝了一口早已经冷却的茶,那茶很苦涩,如同他的内心。 “朱哥对关心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怜惜,那种怜惜有时候比爱更让人痛心!哀其不幸,却又恨其不争,可是关心和小娟从根本上来说并不一样,关心是个可怜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除了对朱哥的付出外,其他的事情都非她本愿,但她没有办法,她的身份与立场注定了她的悲剧!” 莫白望向朱毅,朱毅的神情很是淡然,可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朱毅内心的波动。 “小娟不一样,她的命运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的,善与恶其实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没有人能够控制她,也没有人能够逼她,相反,她却有着很多的手段来控制与逼使其他的人为她所用,而且她隐藏得很好,她一直在演戏,无论是在我们的面前,还是在你的面前,抑或在其他人的面前,相比之下,这样的人比关心更可恶!” 邓琨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给小娟留余地。 莫白的脸色苍白:“你们,你们真的确定她是那样的人吗?”邓琨笑了:“你自己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答案吗?我想应该是有的,对吧?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而已。” 朱毅把玩着茶杯:“小娟和关心一样,都是很智慧的女人,心思也都十分的缜密,做的事情滴水不漏。只是关心还有着感情,对她的亲人的亲情,对我的那份不值得的爱情,这是她致使的弱点,如果她能够像小娟一样,或许以当时的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识破她,那么那个案子也很可能是另一个结局了!” 莫白无奈地笑了:“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是让我在面对小娟的时候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无非也是想告诉我,小娟对我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只有利用,对吧?”邓琨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还不明白?” 他还想教训莫白两句,朱毅拦住了他:“很多事情是需要他们亲自去经历的,小周,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心为本,虽然最后你可能会有遗憾,会有内疚,但它只是你的一个心结,一个让你可能常常会拿来嗟叹与凭吊的过往,而不会成为心魔,可是一旦你选择错了,就很可能让你的内心永远都会受到煎熬与折磨,成为自己的心囚!”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是自己去面对,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这一次无论是你还是舒逸在这个问题上做了逃兵,那么以后你们就再也不会有斗志了,也不会再有信心了,人生真正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放弃自己,放弃信心,放弃希望!” 莫白像是有些明白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朱毅淡淡地说道:“好了,折腾了大半夜了,都回去休息吧,小周,追捕小娟的行动,我会和喻局说,让你来全权负责!”莫白楞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该面对的,是必须去面对。 舒逸到了市局,沈冤还在那儿,专案组外勤的一个年轻人忙拉住舒逸:“他不同意尸体解剖!”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那年轻人又说道:“可是这是正规程序,我们已经征得了铁兰亲人的同意,从法律上说,他和铁兰没有关系,不能阻止我们的尸验。” 舒逸皱了下眉头,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逸悄悄地抬头看了沈冤一眼,沈冤没有没有反应,只是一脸的悲戚,他还真怕沈冤一时怒起,对这小子做出点什么事情。舒逸忙说道:“你们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舒逸来到沈冤的面前,他拍了拍沈冤的肩膀:“沈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难过,另外,你也是老人了,应该知道尸体检验对案件的重要性,你这样让大家都很为难,要知道……”沈冤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告我妨碍公务,是不是必要的时候还会把我抓起来?” 舒逸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沈冤望着舒逸,也是久久的沉默,终于他长叹一声:“好吧,我也不让你们为难,该怎么就怎么吧,不过尸检之后,我要领取她的遗体,亲自替她办理后事。至于她父母那边,我会去说的。”沈冤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外面走去,只是那步履看起来很是艰难,仿佛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舒逸这才对那外勤说道:“好了,赶快去办吧!” 说完舒逸追着沈冤去了,沈冤听到舒逸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又走得两步,沈冤停了下来:“不对,你应该是来监视我的吧?”舒逸苦笑了一下:“怎么说都行吧,不过我自己也想多陪陪大哥。” 沈冤扭头望着舒逸,眯缝起眼睛:“真想陪我?”舒逸点了点头:“对!”沈冤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你想陪着我,那么就陪我去喝几杯吧,反正领尸体还得些功夫,怎么样,你不会拒绝吧?”舒逸哪里会拒绝,用力地点了点头。 “去我那,我那还有一箱茅台!” 这次他们去的是沈冤的家,也就是谭永乐的住处,而不是沈冤后来租住的出租屋。 “舒逸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搭档时的情形吗?”沈冤倒了两大碗酒,笑着问道。舒逸端起酒碗:“记得,当时也是大半夜,我被你领到了杉木河的一家农舍,那户人好像姓胡,对吧,好像他家和你家还有些亲戚关系。” 沈冤点了点头:“不错,那是我舅母的娘家,亏你还记得!” “大半夜的,你把人家给吵醒,硬是让胡大哥给炸了一盘花生,夹了一碟泡的莲花白,然后我们两人把人家的两坛刺藜酒给喝得干干净净,我说做我们这行是不能嗜酒的,你却说,做我们这行,什么都得沾,而且哪怕沾得深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当时我还开了个玩笑,我问你,那毒品呢?能沾么?”舒逸一口气说到这儿。 沈冤笑着接过了话:“我说必须沾,只是那玩意对自控能力是个极大的挑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把自己弄丢了 “所以你最后还是告诉我,有些东西能不沾还是不要沾,第一是毒药,第二是爱情!它们同样都会要了人命,让人万劫不复!”舒逸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沈冤微微一笑:“是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单纯,就像一张白纸,而我呢,却已经是历经沧桑,至少我自己觉得已经历经沧桑。”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那时候的我又哪里算得上历经沧桑,只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沈冤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舒逸接了一句:“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沈冤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碗:“来,兄弟,咱哥俩碰一个,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也对人生有这般深刻的感悟。”两人碰了碰酒碗,仰头一口气就干掉了一碗。沈冤又给舒逸满上:“唉,虽然大哥我没有真去碰毒药,可是我却去碰了爱情!” 沈冤轻轻叹息:“你知道吗?我离开军安以后的这些年,如果没有铁兰,我真不知道我会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回归平淡,那种感觉真的很要命,仿佛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趣味,再没有什么能够让你有兴趣想要去投入的,直到我遇到了铁兰!” 舒逸的内心充满了苦涩,沈冤对铁兰的感情越深,那么他因为铁兰而走向极端的可能性也就最大。铁兰如果没问题,那么他就会发泄出他那惊天的复仇怒火,沈冤的怒火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舒逸不知道,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这个阻止的能力。如果铁兰有问题,沈冤那么爱她,把她视为自己的一切,那么他也会为铁兰做任何的事情! 只是有一点舒逸想不明白,铁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望着沈冤:“沈哥,你有什么打算?”沈冤又倒了两大碗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兄弟,干杯!”他不回答舒逸,舒逸无奈地端起酒碗,又是一大口喝干了。 舒逸放下碗,用手扶住了头,他感觉到头有些沉,这才喝了多少,自己也就喝了一瓶茅台而已,这点酒对于自己来说不至于这样,特别是茅台酒,根本就不会上头的。他眯眼望着沈冤:“沈哥,这酒,是不是假的?”沈冤看着他:“是不是头有些疼?”舒逸点了点头,沈冤也放下了酒碗:“这就对了,我在酒里下了药,不过你放心,沈哥不会伤害你的。” 舒逸开始感觉到全身的酸软,没有一点力气,说话想要大声些都有些费力。 “为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沈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一个声音从卧室方向传了出来:“你别怪他,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他还没看到那人,但他已经猜到这女人是谁了,能够让沈冤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铁兰还会是谁? 可当他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楞住了,哪里是什么铁兰,而是小娟!小娟走到舒逸的面前,挽住了沈冤的胳膊:“是不是很意外,没想到会是我吧?”舒逸望着他们,他确实是十分的不解,怎么就是小娟? 沈冤叹了口气:“其实铁兰就是小娟,小娟就是铁兰!”舒逸还是一头的雾水,小娟淡淡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好吧,那就由我来告诉你,我是小娟,也是铁兰!而死的那个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 小娟站起来,又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了个人,看上去和铁兰简直一模一样,舒逸问道:“这,这是易容!”他又看了看沈冤,终于他明白了,苦笑着说道:“我怎么就忘记了,沈哥原本就是千面杀手,易容的高手,而我的易容还是你手把手教的!” 小娟冷笑一声:“可怜你明白得晚了,其实当时给周悯农易容的那次沈冤就说过我,他说我太大胆,因为我在周悯农身上使用的易容术,假如让你看到就穿帮了!所以从你到沪市以后,我就不敢再易容,就生怕让你看出来。”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那替身还真了不起,把老师和邓叔都给骗了!” 小娟摇了摇头:“你错了,靠我那替身是不可能骗得了朱毅的,他的眼睛太毒,如果让替身和他接触,那要不了一会他就会怀疑的,所以和他接触的人确实是我本人,虽然我的外貌已经改变了,但我还是通过易容来扮演我自己,这样他就发现不了了!只不过我必须很小心,尽可能的不和你面对。只要你不识破我的易容术,朱毅他们就不会想到铁兰与小娟会是同一个人!” 舒逸笑了:“铁兰,你通过基因改造变成了小娟,然后,又利用同样的技术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傀儡,一个替身,沈冤把在军安学到了高超的易容术又教给了你,你可以随时随地地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你需要出现的人面前,你这两个身份可以让你进退自如,而且你还给自己伪造了另一个身份,孔馨!” 铁兰也笑了:“错,孔馨的事情是真的,而最初的小娟确实就是孔馨,只是她太执着,执着到严重地危害了我们的利益,所以后来我们不得不把她除掉!如果不是她,我们的事情也不会败露!”舒逸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除掉她的?” 铁兰想了想:“应该是在周悯农被陷害的时候吧,那晚的局就是孔馨设的,她一直都在和我们对着干,表面上她顺从组织,但却暗中在做破坏,等我们查到是她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包不住了!好在她知道的并不多,否则就坏了大事!” “所以你将计就计,除掉她,然后利用周悯农来让小娟这个身份取得我们的信任?”舒逸也不笨,铁兰微笑着点了点头:“都说你是朱毅的得意门生,看来脑子的确是转得很快!” 舒逸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你并不是这个组织的首脑,不过你却知道他是谁,你之所以想要利用小娟这个身份,一是为自己谋一条退路,二来,你想假手除掉那个首脑,你不是想取而代之,而是想让他最后背负所有的罪责,而你则能够置身事外,就算是牵连到你,也有你那个替身为你顶罪,这也是为什么今晚那个铁兰会死的原因。如果我猜得没错,沈大哥,是你让她到去的吧?也是因为你,所以就连释情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小娟大笑了起来:“舒逸啊舒逸,你远比我想的要聪明得多,可惜啊可惜,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想明白了,你觉得你还能够活着吗?”舒逸也笑了,他望向沈冤:“沈大哥,如果你们真要杀了我,我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手中,给我个痛快吧!” 沈冤的脸上阴晴不定,望着舒逸那熟悉的笑容,他的心里在颤抖,自己真能够对舒逸下手么?小娟靠近沈冤:“下不去手么?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而且,你觉得你现在还回得了头么?” 沈冤咬起了牙:“小兄弟,你别怪大哥,实在是你不应该淌这趟浑水!”舒逸淡淡地说道:“动手吧,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只是……”沈冤忙说道:“只是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大哥,我觉得你现在好陌生,我差点就认不识你了,这也难怪,你把自己给弄丢了!” 沈冤望着舒逸,他明白舒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沈冤已经不是从前的沈冤了,从前的沈冤,就算是混迹于国际杀手界的时候,也没有迷失本心,可是回来了,和铁兰在一起了以后,他变了,这种改变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将这改变贴上了爱的标签。 小娟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沈冤,她自信不论舒逸再说什么,沈冤也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沈冤已经走错了第一步,他只能够一直错下去!沈冤的心情此刻很是复杂,面对舒逸,他有愧疚,这可是自己曾经的战友,曾经的搭档,曾经面对凶残的敌人,舒逸都没有倒下,可是现在竟然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舒逸冷冷地对沈冤说道:“沈哥,你算是我的引路人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大都是你教给我的,虽然后来我们分开了,可是不管在任何时候,你教导我的那些话,我始终都不敢忘记,也因为你,我才坚定地选择了做一个合格的战士,今天看到你的这个样子,我真的很痛心,你可以沮丧,你可以沉沦,你也可是迷惘,但是你不应该迷失,迷失自己,迷失你曾经坚持的理想与信仰,公理与正义!” 沈冤抱住了头,眦着牙:“别说了,你别再说了!”小娟也瞪着舒逸,她没想到舒逸对沈冤会有如此的影响力,差一点就让沈冤崩溃了。小娟一把拉住了沈冤:“够了,沈冤,杀了他,赶快杀了他,然后我们马上离开这儿,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走!” 沈冤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小舒,对不起了,我,我已经没有选择,你造成别怪我!”说罢,手一扬,匕首高高举起就要向舒逸的心口刺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师父出手 舒逸闭上了眼睛,他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只能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在滴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沈冤的手上。 沈冤手起刀落,可就在匕首距离舒逸胸口不到两公分的地方竟然脱手飞向一边插进了墙里,沈冤心里一惊,就连小娟也吓了一跳,舒逸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去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有出息啊,对自己曾经的兄弟都下得了手!”一个声音从阳台边传来,接着冒出一个人影,慢慢从阳台走进了屋里。舒逸的脸上露出惊喜:“师父!”沈冤的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打飞自己匕首的人竟然是他和舒逸共同的师父——华威! 华威缓缓地走到了舒逸的身边:“你没事吧?”舒逸连忙点头:“师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华威淡淡地说道:“我比你们早来了一会,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出好戏!”他扭头望着沈冤:“你让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小娟此刻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华威的名头她从沈冤那儿早就有所耳闻,她说道:“是朱毅把你请来的吧,看来他无论是对沈冤还是舒逸根本就不信任!” 华威笑了,他摇了摇头:“你还真是错了,是我自己来的,原本我只是路过,想来看看自己的好徒弟,没想到,原来我的好徒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杀!沈冤啊,看来这几年你还真的长进了,长进了啊!” 小娟一把抓住了沈冤的手:“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沈冤的脸色铁青,他哪里有勇气和华威动手,再说了,就算他真有这胆子,有这心思,可他却没有信心,在他的心里,不,可以说在他们这帮人的心里,包括舒逸,华威就像是座高山,只能景仰! 沈冤动了,可是他并不是向华威出手,而是抓起了小娟冲到门边:“走,你快走,我拦住他们!”华妻身形一动,向着沈冤就扑去,沈冤听得风声,反手一掌就向华威打来,华威怒哼一声:“沈冤,还要执迷不悟么?”华威伸手扣住了沈冤的手腕,而此刻沈冤用力把小娟推到了门边,小娟也不含糊,根本就不管不顾沈冤了,打开门出去后又用力关上了门,跑了! 华威想追,可是沈冤却缠住了他,而舒逸因为中了迷药浑身还是软弱无力。 沈冤虽然不敢真正和华威动手,可是他却把华威给缠住了,华威怒斥道:“沈冤,你再不让开我一掌劈了你!”沈冤凄苦地一笑:“师父,对不起,我不能让您伤害她,就算我求你了,放她一马吧!” 华威果真一掌劈向了沈冤的颈部,舒逸惊叫:“师父,不要啊!”他知道华威这一掌下去,沈冤就算是不死,也可能残了,虽然沈冤刚才差点杀了他,可是他的心里却仍旧担心沈冤的安危。沈冤没有躲闪,也没有避让,那样子是想生受华威这一掌,华威突然撤了掌力,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沈冤的小腹,只是力量并不大。 “你真想找死?”华威望着嘴角渗出鲜血的沈冤,喝道。沈冤苦涩地笑了笑:“我还真希望能够被师父一掌给打死,那样,或许能够减轻我的罪孽!”华威没有再追小娟,一来现在再追也不一定能够追得上,二来一旦自己还要再继续追的话,沈冤说不定还要纠缠,那样一来二去,自己还是追不上,再说了,把舒逸留在这儿他也放心不下,毕竟现在的沈冤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冤了。 华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们把舒逸怎么样了?”沈冤轻声回答道:“就是一点麻药,全身无力,过一会就好了!”华威这才放下心来,掏出电话给朱毅打了过去,他把这儿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朱毅听了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让舒逸来看着沈冤,差点要了舒逸的小命。 华威只是说了事情的大概,而舒逸和小娟、沈冤他们的谈话内容他却来不及细说,挂了电话朱毅他们就急忙向沈冤家赶去,同时朱毅也把小娟在沈冤家出现的事情告诉了莫白,现在是他在负责抓捕小娟,让他想办法搜查小娟的下落,争取能够抓住她! 去沈冤家的路上,邓琨无奈地说道:“你说这一晚上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了,华威那老头怎么就到沪市来了?是你搬来的救兵?”朱毅惭愧地摇了摇头:“不是,他是碰巧撞上的,如果不是他,舒逸就完了,唉,我还是大意了,我没想到沈冤会真有害他的心思,你说说,他和舒逸是什么关系,怎么说下得了手呢?” 邓琨苦笑了一下:“他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在感情中荡漾着的人,是很难用理智去衡量的,不过说老实话,我还真想不到,小娟竟然就是铁兰,铁兰啊铁兰,那可是我们很多年的朋友,真让人震惊。” 朱毅点了点头:“华威说铁兰和舒逸说了很多,所以他们最后才想要杀了舒逸灭口,一会见到舒逸,我们就知道了!”朱毅的神情也有些沮丧,虽然之前他也曾经想过,铁兰会有问题,但他只是觉得会有人利用铁兰的身份来欺骗自己,可他还真没想过铁兰自己会是这样,甚至在见到那具铁兰的尸体的时候,他会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铁兰。 此刻从华威的嘴里证实了铁兰真的变了,内心里朱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点了支烟,长长地叹了口气。邓琨也说道:“还不知道小周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样子!”朱毅楞了一下,是啊,小娟和周悯农之间也是有故事的,虽然那故事很是朦胧,或者对小娟来说只是一种手段,只是在做戏,可是对于周悯农来说却不然,希望他能够正视,能够坦然地面对吧!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和我们的接触中,小娟与铁兰并没有任何的交集!那是他们都在故意地把它掩盖了!”邓琨又轻声说道。可他的话才说完,朱毅像是触电般地坐直了身子:“不,其实小娟和铁兰之间是有交集的,只是被我忽略了!” 邓琨“哦”了一声,朱毅苦笑着说道:“铁兰约见周悯农的地方,小娟约见我的地方,都是铁兰的咖啡厅,铁兰的那家咖啡厅开业的时候我们曾经去过,开张的时候她很低调的,她告诉我们,除了我们几个关系很铁的朋友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是咖啡厅的老板,而营业执照上的所有人也不是她的名字!而小娟在约见我的时候特别选择了那儿,她还主动说,那是铁兰的咖啡厅,之所以选择那儿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她的诚意!” 邓琨皱起了眉头:“以小娟的能耐,她要查出铁兰是咖啡厅的主人应该不算难事,再说了,铁兰约见周悯农在前,她约见你在后,又或者是小周告诉她的呢?” 朱毅摇了摇头:“我打赌小周不会向她提及咖啡厅是铁兰的,那时候小周和所谓的小娟,他们的关注点在铁兰和小周的谈话上,细枝末节的小事小周是顾不上说的,这一点你打个电话问问小周就知道了!” 邓琨还真给莫白打了电话,结果和朱毅说的一样,他很肯定自己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小娟。邓琨挂了电话还是坚持说道:“就算小周没说,我觉得以小娟的手段,要查出铁兰有家咖啡厅也不是什么难事。” 朱毅淡淡地笑了笑:“就算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存在,她为什么就能够肯定那咖啡厅我们就知道是铁兰的?既然铁兰想要低调,或者她也不会告诉我们,小娟那样说,明显就是肯定地认为我们早就知道咖啡厅是铁兰的,她的这份自信从哪来的?除非她就是铁兰!” 朱毅说完摆了摆手:“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只能做个事后的诸葛亮!”邓琨说道:“想想真让人痛心!”朱毅苦笑了一下:“人是会变的,或许当初铁兰不选择这个行业,她也不会成今天这样。” 邓琨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觉得铁兰一定不会是组织的首脑,那么组织的首脑会是谁呢?”朱毅也不知道:“或许他们和舒逸说了吧,一会见到舒逸就知道了,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没有告诉舒逸,不是还有沈冤在吗?沈冤应该是知情的人。” 提起沈冤,邓琨又来了感叹:“你说,既然沈冤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在粤州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救我?”朱毅摇下车窗,把烟头弹出窗外:“或许那个时候他还不能暴露吧,再说了,你们查到的大都和小娟也就是铁兰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今晚铁兰的死也让小娟能够置身事外了,如果不是因为舒逸的出现,小娟和沈冤或许真就逃脱了!” “哼,他们逃得了么?我们不是早就怀疑上小娟了吗?”邓琨不忿地说道。 “我们只是怀疑她出卖那个组织的动机,如果她只是想拿着一笔钱,远走高飞,那么我想我们不会为难她的,毕竟她对我们的帮助也不少,加上之前我们也相信了她就是孔馨,为了查案,她弄成现在这样,提出一些小要求我们会不满足吗?而等我们真正的怀疑到她,她早就在国外逍遥了!其实整个局中,小娟的角色是最灵活的,进可攻,退可守。”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还好吗? 华威见到朱毅,瞪大了眼球子:“好你个老朱,把舒逸交给你,你就这样照顾他的?要不是我赶得巧,他那小命就没了!”朱毅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舒逸说道:“这不怪老师,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这时舒逸望向沈冤,他眯缝着眼睛轻声问道:“沈大哥,我想知道,刚才如果师父他老人家不出手拦住,你会不会真的下手?”舒逸的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他不相信沈冤真会对自己下手,如果换做是自己,是肯定下不去手的,他希望沈冤对自己也是一样,毕竟那份情舒逸看得很重。 沈冤一脸的愧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舒逸的这个问题,他也在问自己,刚才如果华威不打飞匕首,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刺得下去。 舒逸这话问出口,华威也望向了沈冤,沈冤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么?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教诲!”他望向舒逸:“你一定很恨我吧?”舒逸“你错了,我不恨你,真的,沈大哥,对于你我没有恨,只有心痛!” 朱毅和邓琨坐了下来,朱毅说道:“舒逸,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这才把和小娟、沈冤的那番对话说了一遍,朱毅和邓琨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对于铁兰的那种感情又何尝不像是舒逸对沈冤的一般,谁曾想,曾经的战友最后却成为了敌人。 “沈冤,那个组织的首脑到底是谁?”朱毅望向沈冤,轻声问道。沈冤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信么?”华威的脾气很是急躁,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沈冤,为了那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吗?” 沈冤望着华威,轻叹了口气:“师父,您老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我说的是实话,我真不知道谁是首脑,是的,我爱铁兰,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可是我从来不过问她的事情,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她说这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她自己好,知道得越少,我的罪过也就越少,她也就越安全。” 朱毅淡淡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情才是真豪杰,老华,你也别再难为他了。”华威怒哼一声,坐到一旁去了。朱毅又问沈冤:“那铁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沈冤摇了摇头:“除了与我相关的,其他的事情她从来不对我说。” “黄蓝青那伙人都是你杀的,他们是什么来头?”朱毅递给沈冤一支烟,沈冤摆了摆手:“谢谢,我喝了酒是不抽烟的。”朱毅自己点上了,沈冤才说道:“黄蓝青那伙人是冲着铁兰来的,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关注的那个铁兰只是个替身。不过他们该死,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查出了我的底细,于是劫持了苏珊母女想要威胁我!” 朱毅和邓琨都很是不解,怎么又冒出一个苏珊母女,华威解释道:“苏珊是沈冤的前妻,只是沈冤后来的任务很隐秘,长期在国外,还背了一个王牌杀手的恶名,这些苏珊都不知道,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沈冤这个人必须彻底地消失,于是,苏珊在得知沈冤牺牲的事情以后,改嫁了,和她后来的丈夫生了一个女儿!唉,老朱,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并不少见,这就是他们的命!” 舒逸最能够体会这种感情,虽然沈冤不得不和苏珊分开,但从内心来说,他对苏珊是充满了愧疚的,苏珊跟着他的时候并没有过过什么快乐的日子,相反,总是在为他提心吊胆,甚至还因为他所谓的牺牲而流了不少的眼泪,他对不起这个女人,他觉得就算让他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还不清他亏欠这个女人的情债。 所以苏珊是沈冤的另一条软肋,但是你如果以为可以随意拿捏,那就大错特错了,黄蓝青几人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再说了,祸不及妻儿,黄蓝青他们做的这事也太龌龊了些,死有余辜! 沈冤只是把涉及自己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而这些事情大多情况都是朱毅他们已经掌握了的,只是在听到真的小娟,也就是孔馨竟然是死在铁兰的手上时,朱毅的眼里隐隐有泪光,孔馨,一个优秀的女警察,为了案子,忍辱负重,不屈不挠地与犯罪分子周旋,以自己的方式在和这个犯罪团伙抗争,可是最后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原本对铁兰的那一点惋惜也荡然无存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上报部里,替孔馨正名。 舒逸终于能动弹了,他走到沈冤的面前:“沈大哥,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作为兄弟,我希望你能够找回自己,别忘记了曾经你教导我的那些誓言!”沈冤闭上了眼睛,他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如果能够从头再来,他或许还会这样做。 华威淡淡地说道:“行差踏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步入了迷途,还不悔改!”朱毅轻声说道:“华老,沈冤就交给你了!”华威点了下头,朱毅对邓琨和舒逸说道:“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得赶快想办法应对,我们就先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朱毅又对沈冤说道:“既然她的爱能够让你迷失,你的爱为什么不能够让她省悟呢?只能说明,她并不爱你,可你却深陷其中!”朱毅一语道破沈冤与铁兰间的爱恋关系,沈冤仿佛被惊雷震住一般,整个身子都僵硬在那儿。依朱毅的话,铁兰并不爱自己,那么存在的就只是利用了?如果铁兰也爱自己,自己三番五次地劝诫她,可她却还是执迷不悟,非让自己和她一起堕落,这是爱吗? 上了车,朱毅长长地叹息:“也不知道铁兰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小周,无论是经历,阅历还是对情感的把控能力,他都比不上沈冤,沈冤都成这个样子了,他会怎么样?” 邓琨笑道:“沈冤和铁兰相处的时间长,感情就会深得多,所以才会为了铁兰而迷失了方向,小周和她才认识多久,就算是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两人也没有真正的涉及到男与女之间的感情,这一点没有可比性!” 朱毅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小周和铁兰相处的时间是短,确实不可能产生如同沈冤与铁兰那么深的感情,可是铁兰是在小周最彷徨也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她让小周重新树立起了对未来,对生活的信心,说得严重一点,她的出现,让小周看到了希望,获得了新生,她做的可不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而是雪中送炭!” “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吗?在我们对小娟产生怀疑之前,小周所表现出来的对小娟的信任与依赖有多强烈吗?换句话说,如果小娟告诉他,我们不是好人,他也会相信,他甚至也会跟着小娟一起来对付我们。” 邓琨不说话了,他仔细想想确实如舒逸说的这样。 舒逸开着车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朱毅:“老师,沈冤你们会怎么处理?”舒逸的内心还在纠结着沈冤的事情,朱毅微笑着说道:“你觉得呢,应该怎么处理?”舒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被人利用了。” “可是他差点杀了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怪他吗?” 舒逸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有什么值得怪的,我不是好好地还活着的吗?再说了,我心里还是不相信他真会对我下手。”朱毅“嗯”了一声:“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我把他交给了华威,至于要怎么追究他,让华老头自己去决定吧,你们都是他的高徒,我想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事情的。” 莫白领着人以医院为圆点,扩大范围搜索着小娟的踪迹,偶尔他抬起手腕,看看小娟给他的这只特殊的腕表。莫白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去了,她的手上是不是还戴着另一只这样的腕表?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GPS追踪,竟然有所发现。 莫白把几个同伴支开了,他摁下了腕表的紧急通话功能,如果小娟此刻还戴着这支表的话,那么她会不会接听自己的电话。 莫白的内心很是忐忑。 电话居然接通了,里面传来了小娟的声音:“你是小周吗?”莫白有些激动,他“嗯”了一声,真是小娟!小娟的声音带着些笑意:“小周,你还好吗?”莫白感觉到小娟的声音好不亲切,他忙回答道:“好,我很好,你呢?”小娟叹了口气:“不好,我很不好,你现在能回来陪陪我吗?” 莫白才开口回答了一个“好”字,就楞住了,自己怎么竟然就忘记了,现在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抓住这个小娟,现在可是个机会,当然也可能是个陷阱。回去陪她,回哪去?莫非她还敢再住回那个出租屋去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小娟的心声 莫白的脑子一片空白,如果小娟真的回了那个出租屋,那么现在就是抓她的最好时机,可是她那么相信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把自己的行踪告诉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出卖她吗? 莫白的内心很是挣扎,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朱毅他们说这事情,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他决定还是亲自去见见小娟,希望能够劝她悬崖勒马!她在这个时候一定是很无助,也很无力了,能够想到自己,说明在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存在的! 莫白向其他人交待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有点私事要离开一下,开着车子就往小娟的那所出租屋去了。 莫白才离开,朱毅他们就接到了专案组外勤人员的报告,朱毅挂了电话:“不好,小周一定是去见小娟了!”邓琨“啊”了一声:“他怎么会知道小娟在哪里?”朱毅苦笑了一下:“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一定有自己的联系办法,再说了,铁兰原本也算是军安的外援,对于一些尖端通讯设备很是熟悉。” 邓琨冷哼一声:“这个小周,不是已经和他说得好好的了吗?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朱毅叹了口气:“你不是也说吗?很多事情知易行难,知道,清楚,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舒逸说道:“可惜不知道他去了哪,不然我可以去阻止他!”朱毅摇了摇头:“小周把电话关机了!” 莫白停下了车,上楼到了小娟家门口,门是关着的,他没有敲门,而是掏出了钥匙把门打开,这钥匙他一直留着,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到这儿来,可是这儿有着他和小娟的记忆,他把钥匙留下算是有个念想,没想到此刻又派上了用场。 小娟在屋里,此时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薄纱质睡裙,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扶在沙发靠背,另一只手拿着一杯红酒,仰着头,微闭着眼睛,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好美!这样的美丽让莫白的怦然心动,再想到这样的美丽很可能会被自己亲自送进监狱,接受应得的审判时,莫白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小娟没有睁开眼睛,柔柔地说了一句。莫白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面对小娟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你也来一杯吧!”小娟这才睁开了眼睛,明眸善睐,宛如一波秋水。莫白端起了桌上早就倒好的另一杯红酒。小娟轻轻地和他碰了碰:“敢喝吗?”莫白咬了咬嘴唇,也不答话,轻轻地品了一口。 小娟笑了:“你应该知道了吧,舒逸差点就死了,就是因为他喝了我们准备好的放了迷药的酒!你不怕这酒里也下了药?”莫白苦涩地笑了笑:“就算真有药,只要是你让我喝,我也会喝的!”说罢,他又端起酒杯,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小娟皱了下眉头,看得出她的心情也很复杂,不过她马上就笑了:“傻瓜,红酒不是这样牛饮的,要慢慢品。”说着又给莫白倒了一杯:“慢慢喝,别糟蹋了!”莫白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你约我来是很冒险的,万一我带着人来抓你,你怎么办?”小娟淡淡地说道:“那你带着人来了吗?” 莫白摇了摇头:“没有!” “其实你应该带着人来的,抓住我,你就立了大功,你会有很光明的前途!”小娟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是在调笑莫白,莫白楞了一下:“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小娟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说你的傻瓜呢!” 莫白没有说话,他的大脑有些短路,小娟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自己约到这儿来?原本莫白准备了很多劝说她的话,但真正面对她的时候莫白劝说的话竟然都说不出来了。 “你……”莫白颤声吐出了一个字,感觉是那么的艰难!小娟歪着头,调皮地看着他笑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劝我放弃?劝我主动去投案?”莫白点了点头,小娟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她才轻声说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知道吗?” 她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将杯子递给莫白,示意莫白给她倒满。 “你能够来我很开心,说明你的心里有我。”她握住了莫白的手:“人不能走错路,走错一步,那么想再回头就难了!”莫白也握住了她的手:“回头吧,或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小娟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如果孔馨没有死,或许又是另外一个结局,可惜,我们杀死了孔馨!” 莫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下意识地要抽出自己的手,可小娟却把它紧紧地抓住:“我很后悔,我害了孔馨,害了沈冤,还利用了朱毅他们对我的信任!”莫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小娟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坏?”莫白苦笑了一下:“我已经过了单纯用好或是坏来衡量一个人的年纪了,不过你好像很纠结。” 小娟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是的,其实最初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帮孔馨一把,严格地说,孔馨应该是我的小师妹,我之前也是那所学校毕业的,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可是真正加入了这个组织,我却变了,这一点我比不上孔馨,她能够始终坚持了自己的本心,可是我变了,我发现我迷恋上了那种感觉,不为别的,就只是那种判人生死的感觉,你知道吗?我在这个组织中真正负责的是哪个环节?就是负责将改造的对像处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故意透露那么多的信息给我们?如果在你们杀死孔馨以后,你不把什么盗卖器官等等事情泄露出来,我们也不会那么快接近真相!你是在报复?你是想借我们的手来报复组织的那个首脑么?” 小娟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其实最初的时候我是想借机把这个组织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这种想法很疯狂,它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旋着,或许是因为我的骨子里有着极大的不安份的因素吧,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最主要的,因为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有另一种想法,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每每想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莫白疑惑地望着她,小娟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分不清我到底是谁,是小娟,是铁兰,还是孔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娟苦笑了一下:“你不明白,有时候我说的,做的,好像都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像是在替孔馨说,替孔馨做一般!”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地恐惧:“真的,我甚至有时候会想,我那样地想要将自己伪装成她,是我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为什么有时候我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总是那么不由自主,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莫白皱起了眉头,小娟不像是装的,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那么她的心里就有心魔! “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对于现在的生活你满意吗?”小娟轻声问道。莫白想了想:“怎么说呢,只能说在慢慢习惯吧!”小娟笑了:“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莫白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他害怕小娟会对他提出什么令他为难的要求,他还是打定了主意,劝说她回头! “你别紧张,其实叫你来,就是想对这件事情做个了断,说实话,我累了,真的累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沈冤拦住华威,让自己走的那一幕:“我的过去我不想再说,朱毅他们都知道,可是在后来这段经历里,有两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一个是你,对你,我不能说是爱,甚至不能说是喜欢,从第一次和你接触,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个亲人,像弟弟!” 莫白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不过他细细想了想,对于小娟,他的情感也是很复杂的,他对小娟的依赖,对小娟的信任,又何尝不像是邻家姐姐那样? “而另一个人你也应该知道了,那就是沈冤,我们很相爱,他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是我却把他引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要说我对不起谁,他就是我最对不起的人。”小娟说到这儿,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莫白突然觉得很心痛,不是因为小娟爱的是沈冤,而是小娟现在的样子让他的心里很难过。 “你可以给朱毅他们打电话了,把我交给他们,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那就是想办法让沈冤不要受到伤害,只要他们愿意放过沈冤,把我怎么样都行!这可能也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至于你,就算是送你的一份前程吧!对于朱毅他们来说,我是结案的关键,他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首脑是谁吗?我会告诉他们!” 莫白竟然有些想哭,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案子走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他突然想到朱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生无常,很多事情我们知道该怎么开始,但却很可能永远都猜不到结局,不到最后的一刻,没有人会知道故事的结局会是怎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组织首脑 “他们说你想见我?”朱毅望着英姐,英姐看上去好像憔悴了很多,一张脸也很是腊黄,眼睛也陷下去了:“我,我很难受!” 朱毅望向负责看着她的一个女外勤。 “昨晚开始就这样了,我们怀疑她有毒瘾。”女外勤轻声说道。朱毅走到英姐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很难受,可是这种事情我帮不了你!”英姐听了朱毅的话,脸上带着恐慌:“不,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 朱毅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是我不可能为你提供毒品,那样是害你,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下,让人帮着你戒毒吧!”英姐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抓住了朱毅的胳膊:“那给我一支烟,一支烟,好吗?” 朱毅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支,帮她点上。 英姐的手在颤抖着,用力地吸了一大口:“其实,有些事情,我骗了你。”吸了两口香烟,英姐的表情虽然仍旧很是痛苦难受,不过她的情绪却慢慢地缓和了些。 朱毅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朱毅,你太自信,不,应该说你太自负,你以为自己能够洞察一切,你以为你懂得人心,人性,可是你错了!”英姐的目光再着怨气:“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你甚至知道我对你隐瞒了许多,可是你为什么不问?”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说,我问了又有什么用?” 英姐笑了,那笑容带着几份凄凉的意味:“你就是太自信,你一定觉得就算是我不说,你也能弄清楚的。” 朱毅和英姐的接触虽说不多,但也不少,他第一次看到英姐的情绪这么失控,对于现在的英姐,朱毅有些无所适从,英姐说的话,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答。他能够感觉得出英姐对自己的怨恨,只是他有些莫名,英姐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关心?不,朱毅直觉感到不是,从进来到现在,英姐根本就没流露过任何一点与关心有关的元素。 “你到底想说什么?”朱毅轻声问道,英姐望着他,目光有些呆滞:“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活着吗?”朱毅楞住了,是的,如果英姐不救自己出来,自己能不能活着,那就两说了。朱毅摇了摇头:“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 英姐冷笑一声:“不是我想救你,是因为我们狠不下心杀了你!” 朱毅听得有些糊涂了:“你们?”英姐点了点头:“对,我,还有小娟,我们都知道,杀了你,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她下不了决心,我也一样。” “铁兰确实是个念旧情的人。”朱毅这么一说,英姐睁大了眼睛:“你已经知道了?”朱毅苦笑了一下:“是的,她不仅没有杀我,还让沈冤救了邓琨,假如在粤州,沈冤不出现,邓琨也死了。她明明知道邓琨活着会很快把这一切给查出来,可是她还是让沈冤出手救下了他。” 英姐的身体在发抖,毒瘾上来的时候她确实很是难受。 朱毅对那女外勤说道:“去给她弄点环唑星来吧!”女外勤应声离开了。英姐望着朱毅,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她知道环唑星虽然不是毒品,却能够缓解自己的痛苦。 英姐幽幽地叹了口气:“铁兰对我有恩,如果不是她,我已经死了!”朱毅皱起了眉头,英姐继续说道:“你知道铁兰当时为什么会找到我吗?因为他们已经造出了另一个关暧,一个能够用来对付你的关暧,于是我这个真的就不能再存在了!而铁兰当时要做的就是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可她没有这么做,她为我的丈夫,不应该说是前夫还清了债务,把我留在身边,当然她编造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对于关心或者关暧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我知道,对于你和关心的那一段,她知道得并不比我的少,而且最初提出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击你,对付你的人也是她!” 朱毅一脸的苦涩,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铁兰了,在他看来,铁兰一直在做着矛盾的事情,她好像总是摇摆不定,就连朱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不会明白铁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吧?”英姐问道。 她看了朱毅一眼,继续说道:“你是心理专家,我以为你能够想明白!”朱毅的脸微微发红:“心理学不是万能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把它神化!”英姐淡淡地笑了笑:“或许对于铁兰我更有发言权吧,她是不是对你提起过一个人?” “谁?” “孔馨,一个女警察!”英姐回答道。朱毅点了下头:“是的,她最初以小娟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就曾经告诉过我们的人她是孔馨!”英姐又向朱毅要了支烟:“后来你们发现她在说谎,对吧?”朱毅叹息道:“后来她自己亲口说了,孔馨是她杀的!” 英姐点上烟:“是的,是她亲自带人杀了孔馨,可是她加入组织的初衷却是为了帮助孔馨!只是后来她有些迷失了,她竟然渐渐迷上了这个游戏,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场游戏,特别是后来你的加入,更让她疯狂了,用她的话来说,能够和你来一场对手戏,那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朱毅的脑子短路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铁兰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偏偏杀了孔馨以后,她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与内疚,之后我发现很多时候她竟然会把自己当成了孔馨!面对她的时候我开始有些害怕了,因为连我也分辨不了她什么时候是铁兰,什么时候是孔馨!” 朱毅眯缝着眼睛,他隐隐有些听明白了:“你是说铁兰在杀死孔馨之后,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在她的身上出现了两种人格,铁兰和孔馨?” 这时那个女外勤把药找来了,英姐服了药,整个人看上去放松了许多:“确切地说应该是三种,第三种人格是小娟!” “小娟?”对于小娟这个人格,朱毅还真是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看来小娟只是一个假身份,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格的存在。 “是的,小娟,那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用来逃避铁兰和孔馨的一个避风港,只有在她真正把自己当成小娟的时候,她的心灵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英姐说到这儿抬起头来:“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谁是这个组织的首脑么?” 朱毅问道:“是不是张弛?” 英姐笑了:“铁兰没说错,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明确了目标,没错,就是张弛,不过你一定不知道他现在是谁!”朱毅有些激动,这个答案一旦公布出来,整个案子就真的了结了,只要抓住了首脑,那么这个组织的其他成员也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就不用再劳自己费心了。 “是谁?” “铁兰的人格分裂,有时候她会把自己幻想成为孔馨,孔馨不知道首脑是谁,可是铁兰却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在转变成为孔馨的角色时也没有把他说出来?你刚才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英姐的问题让朱毅再次呆住了,不错,铁兰在把自己幻想成为孔馨这个角色的时候确实为自己这边提供过不少的线索,可偏偏就没有把组织的首脑说出来,这很不合逻辑,她为什么不说?不敢说还是不能说?为什么? 朱毅在心里反复地追问着,英姐叹了口气:“因为她不敢说,她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组织里和他真正有过接触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就只剩下铁兰一个人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那人就是张弛,这四年的时间,她竟然也没有办法拿到任何的证据!” 朱毅微微点了下头:“张弛可以说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虽然我们都说他是疯子,可是不可否认,在犯罪这一点上,他是我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天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英姐冷笑道:“你不觉得你们专案组的构成很奇怪么?”怎么就扯到专案组了?朱毅知道她不会是无的放矢,她的话指向的是专案组,莫非那个人竟然就在专案组里?专案组的构成很奇怪,要说怪就怪在单千秋这个组长的身上。 朱毅吓得一身的冷汗,怎么可能?单千秋虽然是专案组组长,可是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多过问过专案组的事情啊! 英姐淡淡地说道:“你已经猜到我要说的是谁了,试想,他这样一个身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铁兰能说吗?虽说单千秋加入专案组是科学院领导的意见,可是你们却不知道,单千秋可是自己请缨的,这一点你们应该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朱毅没有说话,他必须判断英姐的话的可信度。 假如英姐说的是真的,那么问题就复杂了,没有一点证据,就凭铁兰的一面之词,谁都动不了单千秋。张弛既然能把自己改造成单千秋,那么就一定不会在生理结构上留下任何的破绽,而组织里见过他的三个人死了两个,铁兰就是唯一的证人,偏偏她手里没有一点证据。 朱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的苦涩。 舒逸推门进来:“老师,小周来电话了,他果然和小娟在一起,这是地址!” 第一百一十七章拿主意的人 听到周悯农来了电话,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周悯农已经找到了小娟,还和她在一起,朱毅对舒逸说道:“嗯,通知邓琨,我们马上过去。” 朱毅望向英姐:“谢谢你!”英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希望你们别太难为她了,她,她也不容易!”朱毅“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莫白放下了电话,小娟端起杯了:“来,我们再喝!”泪水从莫白的脸上滑落,他端起杯子和小娟轻轻碰了碰。 “你知道人这一生什么最苦吗?”小娟已经有些微醉了,一双杏眼顾盼如波:“人生最苦恼的事情无非是两件,第一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就经常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知道吗?很多次在睡梦中我就在不停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是谁?” 她的手搭在了莫白的肩膀上:“第二件事情,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们努力地拼啊,搏啊,想得到我们以为自己想要要的,可是当我们拥有的时候,才知道,得到了还不如得不到,当你真正得到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本这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而在追逐的过程中,你还会发现,因为自己的执着,伤害了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也因为你的执着,原本你拥有的最珍贵的也失去了,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娟说到这儿,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莫白望向她,看到她的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莫白赶紧放下杯子搂住她:“你怎么了?”小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让我说完,我怕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莫白抢下了她手里的杯子:“酒里有毒?”小娟惨然而笑:“放心吧,毒不是在酒里,而是在杯子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白轻轻摇晃着小娟的身体,小娟说话也开始有些艰难了:“别摇了,不然我连最后几句话都没机会说了!”莫白这才放手:“不行,我打电话让他们派救护车来!” “来不及了!小周,你坐下!”小娟拉住了他的手,莫白终于坐了下来。 “我从来都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可是从我迈出第一步以后,我就再也无法自拔,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对不起太多的人,朱哥,沈冤,你,还有孔馨!我,该死!”小娟轻咳了一声,喷出一口血,莫白抱着她,声音也有些哽咽:“别说了,你别说了!” 小娟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我要说,小周,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会那么对你吗?”莫白微微摇了下头,他不知道。 小娟苦笑了一下:“我原本是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最初我也是为了孔馨才走到这一步,我想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在加入这个组织以后也迷失了本心,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内疚了。可我做不到,一来是我不忍心这么做,二来你比我想像中的更要坚强,你和孔馨一样,是有原则,有信仰,有坚持的人。” “所以我更加地憎恨我自己,为自己的堕落,为自己的背叛!小周,我求你一件事情!”小娟用恳切地目光望向莫白,莫白忙应承了下来:“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小娟露出了满意的笑脸:“替我向朱哥和沈冤说一声,对,对不起!” “嗯”莫白狠狠地点了点头,小娟又说道:“朱哥一直在找那个首脑,其实他就是,就是关……” 小娟闭上了眼睛,咽了气。莫白大声叫道:“小娟,小娟!”他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小娟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朱毅他们赶到的时候小娟已经没气了,朱毅拍了拍莫白的肩膀,却说不出话来。邓琨叹了口气:“小周啊,我说你怎么……”他原本是想责备莫白两句的,话到了嘴边让朱毅给止住了。 莫白还是那样呆呆地坐着,怀里抱着小娟尚有温度的尸体,舒逸轻声说道:“小周,让他们把尸体给处理了吧。”说着他伸手拉开了莫白,工作人员才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莫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抬手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朱先生,小娟临死之前让我替她转达几句话。”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莫白,莫白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朱毅点了点头:“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小区的花园里,朱毅递给莫白一支烟,莫白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说她对不起太多的人,特别是你和沈冤。”朱毅没有说话,他早就猜到小娟会这么说,莫白叹了口气:“先生,其实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一直到死她都想弄明白两个问题。” 朱毅望向莫白,莫白缓缓地说道:“她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还想弄明白她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朱毅眯起了眼睛,果然如英姐说的那样,铁兰已经迷失了自我,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是铁兰,是孔馨,还是小娟!所以她做的很多事情,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也让人觉得自相矛盾,这是她的心魔,最后她也因为心魔而自我毁灭了。 朱毅轻声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莫白楞了一下,他望向朱毅,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朱毅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莫白没有回答,他不明白朱毅的意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犹豫什么,其实这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知道铁兰为什么会迷失吗?是因为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也犹豫了。”莫白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谢谢先生!”朱毅轻笑一声:“谢我做什么,其实无论你叫什么名字,外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是你,周悯农,曾经的那个嫉恶如仇的警察,现在国安的优秀侦察员!” 莫白“嗯”了一声,朱毅问道:“她还说了什么吗?”莫白点了点头:“可惜她要说出那个首脑的名字时就断了气,只说了一个‘关’字!”朱毅一下子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关?你确定她要说的是‘关’字?”莫白很肯定地说道:“肯定!” 朱毅的心里苦涩地暗道,铁兰啊,你就不能给个完整的答案吗?他扭头望着莫白,莫白应该不会说谎,那说谎的就是英姐了,关,英姐不就是关暧么?朱毅一下子没了主意,假如莫白给出的是个完整的名字,他还好判断,现在可好,就只一个姓,这万一要是莫白没有听真切呢? 朱毅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关暧,除了英姐还有一个假关暧,那个关暧自己接触过,不可能是她,假如是她的话那她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了! 朱毅对莫白说道:“这件事情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莫白也知道这件事情当乎整个案情,他说道:“放心吧,我谁也不会说的。”朱毅笑了笑:“嗯!” 回到了住处,朱毅就紧紧地关上了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舒逸悄悄地问邓琨,老师这是怎么了,邓琨说或许是铁兰的死给朱毅的打击太大了,不管怎么说,大家总归是好友一场。 朱毅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不否认铁兰的事情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但更让他头痛的是英姐和铁兰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首脑的答案,他更相信铁兰,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铁兰既然都已经决心要死了,没有必要再骗他们,更何况她是含着愧疚自杀的。 如果说英姐在说谎,这其中也有问题,英姐把单千秋抬出来倒是个很好的办法,可那必须是在铁兰死了的情况下,死无对证!她就算准了铁兰会死?朱毅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没辄了。 朱毅打开门对门外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去,把舒逸给我叫来。”舒逸很快就来了,他轻轻关上了门,然后对朱毅说道:“老师,你就别难过了。”朱毅瞪了他一眼:“叫你来是有正事儿!”接着朱毅就把英姐和莫白就首脑说的那些事情说了一遍,舒逸听完也瞪大了眼,他随口问道:“老师,那你是怎么想的?” 朱毅苦笑道:“我要是想明白了还让你来干嘛?” 舒逸不说话了,埋着头想了半天:“老师,我觉得吧,铁兰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说谎,多半英姐的话就不靠谱,她不是说这都是听铁兰说的吗?铁兰说的和她说的根本就不一样!”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就没想过吗?英姐假如是在说谎,她就不怕到时候露馅啊,除非她能够算到铁兰会死!”舒逸的眼睛一亮:“对啊,她或许真就算到了铁兰会死!”朱毅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舒逸笑了笑:“铁兰是什么脾性,老师你应该清楚,铁兰的心里原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可是你觉得在这个案子里,她的行事风格,像她自己吗?” 朱毅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舒逸,看来这小子应该想到了什么。舒逸说道:“假如铁兰所做的一切都有人在暗中为她拿主意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那人不但能够帮她做主意,还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兵不厌诈 朱毅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那个英姐就是躲在铁兰背后为她出主意的人?”舒逸“嗯”一声:“我怀疑就是铁兰的死,也是她在暗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挑唆的!我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也使了什么法子,让铁兰不把首脑说出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铁兰与小周又投了缘,临了还是把话儿给挑了出来!” 朱毅闭起了眼睛,舒逸说的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英姐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就算是他朱毅想要做到这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现在铁兰已经死了,就是想核实也核实不了!”舒逸叹了口气。朱毅睁开了眼睛:“你这个假设虽然大胆了一点,但也不是全无可能的,只是铁兰的死的确是让我们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舒逸,你说,铁兰临死之前说的这个首脑姓‘关’,她有没有可能是在说谎?” 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怎么又绕回来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以铁兰的性格,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谎话的。舒逸问道:“老师,我还是觉得铁兰不会说谎,临死的时候她或许是醒悟了,想明白了,她这场恶梦根本就是英姐手把手造成的……” 朱毅突然说了一句:“张弛呢,张弛跑哪去了?假如首脑是关暧,不管是真关暧还是假关暧,那可都是男人,虽然我相信张弛可能有改变自己性别的本事,但我却不相信他会真的心甘情愿想去做女人!” 舒逸也被问住了:“对啊,英姐说单千秋就是原来的张弛,这倒有些靠谱,可是铁兰说姓关的是首脑,姓关的除了真假关暧那还有谁?张弛跑哪去了?”朱毅揉了揉头发,舒逸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 两人沉默了一会,舒逸突然转过身来:“老师,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走进了误区!”朱毅正准备点烟,听舒逸这么说,整个人顿住了,舒逸这小子的脑子活,说不定还真想明白了什么:“一惊一咋的干嘛呢?你倒是说说,什么误区?” 舒逸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烟也点上了一支:“我们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一个定式思维,那就是我们从始至终都被这个张弛给栓住了,我们先假设了这一切的幕后一定是张弛,我们甚至还把他设定成了这个游戏里最大的BOSS,其实我们错了,不可否认,这一切肯定有张弛的影子,但张弛是不是首脑,他在这个案子里有多大的戏份,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到他那巧夺天工的技术,难保就没有传人,我们怀疑他有这门技术,可是我们就没想过他这手艺是不是有传人,莫白是最后和铁兰说话的人,而他们俩之间的那份情感并不虚假,也没必要虚假,要说铁兰曾经利用过莫白,可是她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伤害到他,相反,她对莫白还是相当的维护的,她没有必要再说谎骗莫白,最关键的是,她也从来没有在莫白的面前提到过张弛!” “另外,我们已经能够肯定铁兰已经掌握了改造人的全部技术,假如像英姐说的那样,单千秋是首脑,也就是张弛,那么铁兰这技术应该是单千秋传授的,既然单千秋能够把所有的技术传给铁兰,那么铁兰会拿不到任何的证据?可能吗?” 朱毅摇了摇头,确实不可能:“可如果是张弛有传人,因为某种原因,她把这技术传给了铁兰,铁兰也因为某种原因,不确定,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人会是组织的首脑,直到最后,临死她才想明白,想要说出来却晚了!”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这样说又都回来了,最符合条件的还是英姐!行,我就再去会会英姐吧!”舒逸皱起了眉头:“老师,还是我去吧!”朱毅白了他一眼:“怎么?还信不过你老师我啊?” 舒逸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过英姐应该就是关暧,不管怎么说,老师在面对她的时候很难保持一颗平常心,虽然老师的原则性我知道不会有问题,可是很容易影响你正常的分析与判断,会夹进自己的主观感情。” 朱毅笑了:“好吧,你小子,就拿话把我套住了,不过你说得也没错,面对她的时候我确实心里总是有种负疚感,现在你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就让你去和她谈谈吧!对了,喻中国已经到了单工的那边,你见过了英姐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舒逸不解地望着朱毅,他在想朱毅多半是为了单工去的,朱毅却说道:“想什么呢?英姐说的关于单工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就是你邓叔也别忙着说,单工怎么说也是专案组组长,没凭没据,就英姐的一面之词我们可不能够就随便怀疑他。” 舒逸进了屋子,在英姐的面前坐了下来,他没急着开口说话,只是点支烟静静地看着英姐,英姐也眯缝着眼睛望着他。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舒逸接他们回来的那次,英姐知道舒逸是朱毅的学生。 “朱毅呢?”英姐还是先开了口,舒逸微微一笑:“老师正和小周他们在一起。”舒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盯着英姐看,而是很随意地端起外勤人员给他倒的那杯茶水,像是在欣赏着杯子里飘浮着的茶叶。 “哦?你不是跟他一起去的吗?”英姐轻声问道。舒逸点了下头:“嗯,不过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你也知道,我和铁兰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英姐的眼神明显的有些慌乱:“小娟她没事吧?”舒逸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接着舒逸笑了:“你好像很关心她,是她约的小周,你怎么就不问问小周有没有事呢?” 英姐微微一楞,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也很难缠,简单的一句话他居然还听出了音来。舒逸却仿佛没有察觉,刚才那句话也好像是无意地说的:“他们都没事,只是铁兰说的和你说的有些出入,老师让我回来核实一下。” 英姐淡淡地“哦”了一声:“她说了什么?”舒逸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她说单千秋并不是组织的首脑,而是另有其人。她还说,老师一开始的调查就偏离了方向,走入了误区,因为这个组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和张弛没有太大关系了,而我们却一开始就认定了张弛的存在,甚至还把他假想成为了这个案子背后最大的BOSS。” 英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舒逸从她的眼跳中清楚感觉到她的心已经乱了。 这也是舒逸为什么不让朱毅来见英姐的原因,他不怀疑朱毅,但朱毅与铁兰之间的关系注定了铁兰的死朱毅多多少少在脸上会表露出一些悲戚,另外朱毅也许会不屑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英姐,毕竟英姐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关暧。舒逸心里明白,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这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 英姐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汗,舒逸却表现得很是轻松从容。 “你知道铁兰是怎么说的吗?”舒逸还在卖着关子,英姐问道:“她怎么说?”舒逸轻咳一声:“她说首脑姓‘关’!”这下英姐的脸彻底变得愤怒了:“胡说,你在胡说,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舒逸嘟起了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我有说她说的那个姓关的是你吗?再说了,凭什么你就那么肯定她不会这么说?” 英姐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深吸了口气:“因为我了解她,这些事情她都和我说过。”舒逸侧了下头,斜眼望着英姐:“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英姐已经镇定下来:“是她亲口告诉我,单千秋就是组织的首脑,也正因为单千秋的地位,所以她一直有顾忌,她害怕到时候打虎不死反被虎伤,她更不希望朱毅他们也被牵连。” “你应该也可以算是组织中的一员吧?”舒逸不咸不淡地问道。 英姐苦笑了一下:“你要说我是,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毕竟我和铁兰呆在一起也有三四年的时间,我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也为她出过不少的主意,对吧?”英姐眯起眼睛:“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逸“呵呵”一笑:“没意思,没意思,你别多心了。英姐,铁兰‘改造人’的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你应该多少也会些吧?这些年来,我想她真正最好的助手应该是你才对,对吧?”英姐回答道:“这技术我倒真的懂一些,不过就如你说的,也是跟着她打下手出来的。” 舒逸见她没否认,心里对自己的判断又加了几分,舒逸站起身来:“好了,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英姐,谢谢你了!”英姐冷冷地说道:“我希望能够见朱毅,见铁兰,既然对我的话有怀疑,我希望能够和铁兰三头对六面的说清楚!” 第一百一十九章先放人 “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这一手,现在她提出要和铁兰对质,你怎么办?”朱毅眯眼望着舒逸,舒逸微微一笑:“这事还得靠老师你,得想办法让英姐恢复自由,但又要让她觉得我们对她仍旧不放心,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压力。” 朱毅笑了:“你这是想逼她有所动作?”舒逸耸了耸肩膀:“不用逼,只要她自由了,而如我们所言她可能就是那个控制着铁兰的组织的首脑,那么铁兰活着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我想过了,左蓝夫妇、金凤凰夫妇也一并放了,他们看起来问题也不是很大,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然英姐不会踏实。” 朱毅沉默了一下:“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金凤凰不能放!金凤凰绑架我交给英姐的事情英姐是知道的,放了金凤凰,反而着了痕迹。”舒逸想想也是,朱毅继续说道:“至于英姐,放她的理由倒是很充分,于公来说她救了我,而且我们也没查出她的任何劣迹,于私,她很可能是真正的关暧,从关心的角度来看,我朱毅徇下私也很正常。” 舒逸搓了一下双手:“倒是那个关暧有些伤脑筋,既然我们知道了英姐可能是真正的关暧,那么假关暧我们还能放吗?怎么也得留下查明点什么吧?”朱毅望着舒逸:“我倒是觉得放了的好!”舒逸不解地望着他。 “铁兰临死之前说的首脑姓关,我们已经基本判定她说的很可能就是关暧,可是我们真能肯定就是英姐这个真关暧么?难道就不可能是那个假关暧?”朱毅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品着。 舒逸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们要真把关暧放了,总得有个理由吧?”朱毅淡淡地说道:“知道英姐是关暧的人不多,你,我,还有你邓叔,当然,还有英姐本人。你怕放了关暧会引起英姐的怀疑,我们不妨把这道选择题交人她来做?” 舒逸还是不明白,怎么就能够把这选择题交给英姐呢? 朱毅笑了笑:“这件事情我去和她沟通,她不是和铁兰很亲近吗?对于组织的事她知道的也不算太少,请她帮着甄别一下很正常,这么些人我们不可能老是把人家扣着吧?而且他们在沪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 朱毅又去见了英姐,英姐对他的态度仿佛更加冷淡了,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朱毅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铁兰出事了!”英姐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哦?你那学生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他告诉我铁兰没事。”朱毅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原来铁兰在和小周饮酒的时候就服了毒药,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幸好救治得及时,命是保住了,只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却是个谜!” 英姐貌似担心地问道:“医生也没说她多久能醒吗?” “没有,不过她临时昏迷前正准备对小周说出那个组织的元凶来,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周那人的名字就晕了过去。”朱毅说话半真半假,大致的情形是这样,只是铁兰并不是没来及开口就晕了过去,而是没来得及开口就毒发身亡了。 “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毒药破坏了她部分的脑神经,更重要的,能不能醒过来关键还得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希望她不会有事吧,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坚持的人,意志力也很强,我相信要不了几天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等朱毅说完,英姐有些激动地说道:“朱毅,你一定要帮帮她,一定要帮她,给她找最好的大夫,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朱毅忙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华东医大附院的医疗条件并不比燕京的差。” 朱毅有意把华东医大附院给露了出来。 英姐这才轻声说道:“这就好,真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朱毅跟着说道:“我们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事。”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大约五分钟,英姐才开口说道:“你那个学生找过我,他说铁兰竟然说我就是那个组织的首脑,真有这事吗?” 朱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他那是诈你的,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年轻人嘛,就是沉不住气,急功近利,巴不得能够立功。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很羡慕他们年轻人的,有冲劲,有闯劲,虽然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过出发点还是好的。” “是吗?可是你知道他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对我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英姐铁青着脸,朱毅连忙又陪了几个不是。 “对了英姐,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朱毅轻声说道。 “我是你的阶下囚,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的,有什么吩咐你就尽管说吧!”英姐没好气地说道。朱毅尴尬地笑了笑:“英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请你配合调查,什么阶下囚说得就过了,英姐救过我的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英姐也笑了:“是吗?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儿?”朱毅点了点头:“这个当然。”英姐淡淡地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说吧,想要我帮你什么?”朱毅说道:“是这样的,前期我们不是带回来几个人吗?我想请英姐帮忙甄别一下,如果他们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让他们走了。” 英姐楞住了,看来朱毅对自己还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这种事情他也让自己提出建议,应该还是相信她的。英姐这才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啊?”朱毅轻声说道:“刘铸、左蓝还有就是那个关暧!” 英姐没有说话,说真的,她还是不太明白朱毅的意图,她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她望向朱毅,朱毅的脸上却是真诚的微笑:“至于那个金凤凰是不能放的,他绑架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觉得他都罪无可赦!” 英姐淡淡地说道:“如果金凤凰不能放,那么看来我也是不能放的,因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虽然我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小娟要抓你,我们只能照办。”朱毅微微点了下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是小娟决定的,无论是你还是金凤凰都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英姐叹了口气:“朱毅,你也不用试探我,其实阶下囚就阶下囚,我们做了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想着还能够脱罪的。”朱毅掏出烟来:“同事都讲个主次,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查出首罪元凶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其他问题不大的人,我们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英姐见朱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才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真说了,左蓝和刘铸其实只是被欺骗,被威胁和被利用了,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至于说到那个关暧,哼,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稀里糊涂地换了一附皮囊,过上了她从不敢想的生活而已。” 朱毅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听你的,把他们都放了,只是那个假关暧存在,对于你来说……”英姐摆了摆手:“不用考虑我,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倒是金凤凰,算了,这是你的问题,你自己考虑吧。”朱毅冷笑一声:“他就再多关两天吧,总得让我出口恶气吧!” 朱毅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毕竟金凤凰那样做让朱毅也受了一些惊吓,朱毅能够不和自己计较,是因为自己救过他,还因为关心的渊源,可他金凤凰算什么,朱毅能够决定放过他,只是多关两天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英姐也不再理会金凤凰的事情,她淡淡地问朱毅:“还有别的问题吗?” 朱毅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些。”英姐却说道:“那单千秋你打算怎么办?”朱毅苦笑了一下:“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也说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 “照你这样说,这个案子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你们没有证据,抓不了元凶,那你就不该放了刚才你说的那些人,包括我,至少这样这个案子你们还能够用几个小角色充数,草草结案,既然顾及了你们的颜面,也对上面好有个交代。” 英姐的话才说完,朱毅就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愤怒:“怎么,在你的眼里我朱毅就是这么一个人吗?”英姐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伤人:“我只是替你们着想罢了。”朱毅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好了,你走吧!”英姐当真楞住了,原本他以为朱毅刚才是说笑,现在竟然真的让自己离开:“你是说真的?” 朱毅不耐烦地说道:“我有必要对你说谎吗?”英姐站了起来,就向着屋外走去。 “等一下!”朱毅叫住了她,英姐转过身上:“怎么?你反悔了?”朱毅摇了摇头:“不,我只是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英姐淡淡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罢了!” 第一百二十章等待黎明 傍晚,华东医大附院,住院部二楼的一个病房外面,沈冤静静地坐在那儿,他看上去很是憔悴,铁兰的死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华威是准备带着他回燕京的,可是却被朱毅叫住了,有一出戏需要沈冤的配合。 病房门口还有一男一女,都是专案组的人,他们是负责“小娟”安全的。 朱毅领着舒逸、邓琨来到了医院,朱毅和邓琨进了病房,而舒逸则在外面陪着沈冤。 “沈大哥!”舒逸轻声叫了一下,沈冤才木然地抬起头来,见是舒逸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舒逸却扶住了他的肩膀:“沈大哥,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还有,现在你不能够这个样子,你应该表现得积极一点,要拿出渴望她醒过来的样子来。” 沈冤抬头看了舒逸一眼,苦涩地笑了笑。 房间里,一个长得和小娟有几分相似的女人靠在那儿,见朱毅他们进来,女人坐直了身体。朱毅抬抬手示意她不用起来。 女人是专案组的外勤人员,她的样子是经过易容的,是沈冤的手笔。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经沈冤这样一弄,果然看上去和小娟并没太大的区别。朱毅轻声说道:“一会我们会沈冤以及其他两个同志都调开,到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过也不用太害怕,我们做了周密的布置,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女人点了下头:“我一定完成任务。” 朱毅他们没有呆太久就离开了,沈冤进了病房,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发呆,门口的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闲聊着。 回去的路上,朱毅望着开车的舒逸轻声问道:“你觉得她会上当么?”舒逸耸了耸肩膀:“这个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会来,除非小娟临死前说了谎!”邓琨也有些疑惑:“可是医院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舒逸淡淡地说道:“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铁兰的死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通过什么算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假如英姐真是那个首脑,难保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朱毅却说道:“这一点你放心,知道铁兰死的人不多,事后我已经把他们都暂时集中起来了!” 舒逸楞了一下,朱毅微微一笑:“你要求去见英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的想法,我想你肯定要利用铁兰没死来做文章,所以我就提前做了准备。”舒逸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的一点小聪明都被老师看得明明白白的。” 朱毅摇了摇头:“你可别妄自菲薄,你这可不是什么小聪明,是智慧,可是我们也不能够看低了对手,我们的对手如果没有和我们对待的智慧这个案子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舒逸“嗯”了一声:“现在去专案组那边吗?” “去看看单工和老喻吧,不然他们会觉得我没把他们两个专案组的领导放在眼里。”朱毅开玩笑地说道。 邓琨和舒逸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邓琨说:“朱哥,你让喻中国的手下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瞒着他,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吧!”朱毅叹了口气:“我就是去向他解释的,那些都是他的人,我想真要瞒住他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喻中国是聪明人,他应该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喻中国和单千秋正在下棋,申强站在一旁看着,对于围棋,申强也不在懂,根本没有发言权。 “老喻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和我一样了,对于案子你好像也开始不闻不问了!”单千秋微笑着调侃道:“专案组已经有我这样一个甩手掌柜了,你不会真想学我吧?”喻中国一脸的苦涩:“和您老说实话吧,我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单千秋笑着望向喻中国:“我们把担子全都压给了朱毅,怕人家有意见啊!”见单千秋提到朱毅,喻中国说道:“对了,刚才朱毅给我来过电话,说是晚上会过来,希望是有了什么进展吧,我可是闲得发慌了!” 说曹操,曹操到,朱毅他们就推门进来了,舒逸没跟着来,在外面的车上。 “单工,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天都没过来给你请安,原谅,原谅!”朱毅进门就笑着说道。单千秋瞪了他一眼:“还说呢,我还差点认为你回不来了,朱毅啊,以后做事可不许再这么冒失了,还好有人把你给救了出来,否则……” 喻中国也说道:“单工说得对,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查案,可是查案也不能不顾个人的安危,真要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向陆局交代啊?”朱毅双手抱拳:“二位,我错了,我错了行吗?我这不好好的吗?” 单千秋这才招呼朱毅他们坐了下来:“说说吧,你这趟深入虎穴有什么收获啊?”朱毅看了喻中国一眼,喻中国忙说道:“别看我,我这几天可是踏踏实实地做着闲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从喻中国的话里朱毅听出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他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和单千秋沟通过案情。其实朱毅也并不是完全就否认了英姐的话,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会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 朱毅抓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唉,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他把事情的经过大抵说了一遍,不过他只说到自己被英姐救出来,然后那个假铁兰自杀,小娟失踪!就连沈冤的事情也隐瞒了,小娟就是真铁兰,死前说过什么,英姐又怎么说单千秋是首脑什么的,他全都没有透露半句。 单千秋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这个案子又僵住了?只有找到那个小娟,才有可能突破?”朱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单千秋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查个案子会这么复杂,老喻啊,你有什么高见?” 喻中国说道:“照我看来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小申曾经和我说过,这个案子看着纷乱复杂,可是其实关键的问题是在源头,从细枝末节是根本无法往上查的,无论是闽西还是黔州的情况都是这样。” 朱毅看了申强一眼,申强能够看到这些也算是有才了。 “好在朱先生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把目光放到了整容整形上,从这个行业撕开了案子的冰山一角。”喻中国说完朱毅笑道:“这完全是巧合,其实最初我也只是想到了一个人,老喻,我和你提起过的,这个人叫张弛!” 朱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望向单千秋,单千秋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哦?张弛,这个人我们也听说过,他可是个奇才,只是没走正道,不然我们还真想把他拉进科学院去!说老实话,我们目前所研究的这个课题还多是得益于他前期的一些理论。” 说到这儿,他拍了一下大腿:“咦,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能够搞出这样的大动静,除了他还会有谁?”单千秋斜了身子拉住了朱毅的胳膊:“朱毅啊,查到这个人在哪了吗?我,我很想见见他!” 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一直到现在,我们连这个组织的首脑到底是谁都没有查出来,这个组织的构架很是严密,虽然我们盯住了几个小喽罗,可是他们对于上面的事情却都一无所知,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就是小娟知道,可惜让她跑掉了。” “我们目前已经组织了人力,对小娟进行搜捕,范围也不局限在沪市,扩大到了华东几省。”朱毅说到这儿,他望了喻中国一眼:“喻局,这件事情还得请你亲自落实一下。”喻中国点了点头。 在单千秋这儿大约呆了四十分钟,朱毅他们就和喻中国去了喻中国的房间。 “老朱,你在搞什么鬼?”房间里只剩下朱毅、邓琨和喻中国,关上门,喻中国就埋怨问。朱毅笑了,看来很多事情确实没有瞒过喻中国,这也难怪,专案组的人都是国安的人,喻中国是他们的直接领导。 “老喻啊,你也别生气,我这不是来向你解释了吗?”朱毅递给他一支烟,喻中国“哼”了一声,接了过去。他自然不是真的生气,朱毅这个人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朱毅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这次对喻中国,朱毅几乎毫无保留地全都说了出来。 喻中国越听那眉头皱得越紧,他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竟然还咬上了单千秋,可是偏偏这个案子就这么特殊,假如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单千秋没有问题,那么他的麻烦也会很大,改造人的技术太恐怖了! 喻中国叹了口气,他现在真正理解了朱毅的难处,小娟的死讯密而不宣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他轻声说道:“老朱啊,假如用小娟都钓不出英姐,而我们也无法证实英姐说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失败了,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朱毅的目光很是坚毅:“不会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直接对英姐和单千秋进行强制审查,再把相关涉案人全部抓捕归案,慢慢地抽丝剥茧,虽然办法笨了些,但我们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完全失败,从头再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和最初接触这个案子相比,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有用的线索,已经触及到了案子的核心,之所以没有用笨办法,只是不希望无端地冤枉好人罢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草率的暗杀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距离华东医大附院不远的海洋大厦21楼的一个房间里,朱毅紧锁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邓琨就坐在他的身边,焦急地看了几次时间:“舒逸他们怎么还没有消息!” 朱毅的语气倒是很平静:“别着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沈冤和另一个看守都被调开了,现在只有一个看守,他们如果要动手就是最佳的时机。”邓琨嘟起了嘴:“要是我就不会上当,其实明眼人一看,这就是个圈套!” 朱毅笑了:“是的,可是明明知道上个圈套,他们却还是会往里钻,他们输不起,除非他们能够真正确定铁兰已经死了!”邓琨叹了口气:“朱哥,我始终觉得铁兰临死还在捣鬼,假如她真的想要告诉我们那首脑是谁,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咽气的时候才说,还不说完整,就说了一个‘关’字!” 朱毅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虽然他一直觉得铁兰既然已经决心要死了,是没必要再说谎话的,可是刚才邓琨提到的这个问题他却也是想过的,当然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邓琨也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朱哥,你对喻中国说的那些话,好像真的就把目标放在英姐或是单千秋身上了,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把握?”朱毅望向邓琨:“你想听真话么?那就是我没有把握!”邓琨张大了嘴:“你不是说这个案子很快就要了结了么?”朱毅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又说没有把握!”邓琨很是不解。 朱毅叹了口气:“我们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事实的真相了,这个案子的了结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只是到底首脑是英姐,还是单千秋,抑或还有其他的人,这个我还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就拿你刚才所说的,铁兰最后说的首脑是叫关什么,到底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说谎想要搅乱我们的视线,我也有所怀疑,而且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小周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 邓琨苦笑了一下:“如果对方不上当,不在医院出现的话,你不会真的把单千秋和英姐都抓起来搞那所谓的审查吧!”朱毅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真敢那么做吗?英姐还好说,她本来就涉案,可是单千秋是什么人?没任何的证据你觉得我们动得了他吗?” “你在糊弄喻中国?”邓琨望着他,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他也知道,我就话只是表明了一个决心罢了。” 朱毅端起杯子:“其实我们急,我们的对手更急!现在可谓是我们决战的关键时刻,特别是他们,他们此刻只要露出哪怕一点的破绽,都会是致命的。” 华东医大附院住院部一楼医生值班室里,舒逸和沈冤又坐到了一起,在他们身边两个国安的技术人员正摆弄着几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是住院部一二三楼的监控画面,舒逸轻声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技术人员摇了摇头,沈冤叹了口气:“都三点多钟了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不会来了?”舒逸的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我们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舒逸递给沈冤一支烟:“你和铁兰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向你提起过那个首脑是谁吗?”沈冤苦笑了一下:“这句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了,怎么,你不相信我吗?”舒逸摆了摆手:“沈大哥,你别误会,我是想,会不会她曾经无意中提起过,或者透露过相关的一些信息,但是你却忽略了!” 沈冤眯缝着眼睛,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让我好好想想!”舒逸不再说话,静静地吸着烟。 “有情况!”就在这时,一个技术人员轻声叫道,舒逸和沈冤马上就围到了监视器旁,果然,一条黑影从三楼迅速地到了二楼,看样子是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蒙着面。 “各单位注意,目标出现!”舒逸用对讲机向布置在病房周围的外勤人员提醒道:“别打草惊蛇,看他想要做什么,‘金蝉’你自己注意安全,必须坚持一分钟,没问题吧?”“金蝉”就是病房里假装铁兰的那个女人,她回答道:“明白!” 舒逸说完看了看沈冤,沈冤轻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舒逸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值班室,就向二楼奔去。 那黑影一下子就到了“铁兰”的病房门口,门口负责值守的一个女外勤正准备出声询问,那人便一记掌刀切中了她的脖子,原本她也没那么弱,只是之前舒逸他们就布置好了,让她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把来的人放进屋,所以她就晕倒了! 黑影一击得手,推门进了病房,然后反手把房门锁上。 就在黑影进病房后的几秒钟,隔壁的两个房间里钻出了十几个外勤人员,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外勤也爬了起来,舒逸、沈冤赶到了。 “人已经进去了,现在怎么办?”外勤组长梁栋轻声问道。舒逸示意大家退后,然后看了看沈冤,沈冤飞起一脚,踢开了病房门,一伙人便冲了进去,病房里正在打斗,假扮铁兰的女人身手还不错,和那杀手竟然半斤八两,听到有人闯进了病房,那人楞住了,被“金蝉”一脚狠狠地踢中小腹,滚到地上,外勤人员一下子就把他给擒住了。 朱毅接到了舒逸的电话,大致听了舒逸的叙说,那杀手竟然来头也不小,在华夏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是一人女人花钱雇他来的,那女人叫什么也不清楚,不过那钱是经过银行转账的,舒逸说要查出转账的账户只能等到天亮了。 不过舒逸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英姐了,因为只有英姐知道铁兰没死的消息,而朱毅“无意中”把地址告诉了她!舒逸建议是不是马上把英姐给控制起来,朱毅同意了。 挂了电话,朱毅的神情更加的严肃了,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邓琨却笑道:“朱哥,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是沉不住气了,只要我们查清那银行帐户与她有关,说明这个首脑就是她了!”朱毅扭头望着邓琨,那眉头皱得更紧了,邓琨苦笑道:“朱哥,你这是怎么了,抓住杀手,找到幕后主使,案情便很清楚明白了,你怎么是这副表情。” 朱毅摇了摇头:“太顺利了,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不正常,至少我觉得不正常!”邓琨说道:“我看你是太多疑了,这哪里就不正常了?起初我们布这个局不就是想引她出手么?另外,刚才你还在说,他们明明知道是圈套,也还会往里钻吗?可现在你怎么又说不正常了?” 朱毅叹了口气:“我确实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杀手简单就落网了,另外,我们一直没有接到医院方面传来关于对方到医院打听情况的报告,他们是怎么知道具体是哪间病房的?况且,这么重要的人证,他们如果真想杀人灭口,会只派一个杀手么?我之所以说不正常,是他们的暗杀计划根本就不像是经过周密的策划的!” 邓琨楞住了,朱毅说得没错,如果说他们到医院打探情况瞒过了侦查员的眼睛,那么可以说他们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在实施暗杀的时候会这么的草率。 舒逸很快就回来了,杀手审过了之后让国安的人给带回了专案组,沈冤也跟着回去了,华威还在专案组等着他。 当舒逸进屋看到朱毅那一脸的沉重时,舒逸脸上的激动一下子就冷却了:“老师,你这是怎么了?”邓琨拍了拍舒逸的肩膀:“小舒,你不觉得今晚的事情有很大的问题吗?”舒逸不明白邓琨的意思,他说道:“有什么问题啊?”邓琨也不说明,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邓琨坐到了朱毅的身边,开始摆弄着茶具,虽然是大半夜的,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哪里还睡得着。 舒逸望向朱毅,朱毅正抽着烟,他也不说明,倒是要看看舒逸自己是不是能够看清其中的奥妙。舒逸也坐了下来,接过邓琨给他倒的一杯茶,端着茶他发起了呆,脑子里回忆着刚才在医院的那一幕,可是他觉得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大约想了几分钟,舒逸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知道哪有问题。”邓琨轻哼一声:“杀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证,你就不觉得他们就派出一个杀手,而且根本没有什么计划性可言,这不是太草率了吗?” 邓琨一语惊醒梦中人,舒逸瞪大了眼睛。 朱毅接过了话茬:“还有,有你舒逸和沈冤坐镇,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医院踩点的,是怎么知道我们把假铁兰安排在哪个病房的,你们竟然都一无所知,他们如果能够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完成对医院的侦察的话,他们的暗杀行动与最初的侦察相比,是不是太儿戏了!” “刚才我和你邓叔还在说,对方应该识破了我们这就是个圈套,只是他们无法肯定一点,就是铁兰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就算是个圈套他们也一定会往里钻的,既然他们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觉得他们不应该更加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吗?就算他们无法应对监控系统,但多制造些混乱什么的,能够转移我们的视线,减轻杀手被暴露的可能性,这一点他们不会不懂,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一个杀手,孤军深入,他们真指望这杀手成气候?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己对手是什么人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舍命维护谁 朱毅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把舒逸给浇醒了。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虽然那杀手在华夏小有名气,可是在众多一流的国安外勤的面前他那点本事还是不够看的,况且他们不会不考虑到自己和沈冤存在可能,既然知道是个圈套,假如是自己,那么在行动之前应该就会把方方面面的问题给考虑周全。 舒逸喝了口茶,然后轻声说道:“也就是说今晚医院的暗杀只是一出闹剧,是他们演出的一场戏而已?”朱毅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那我问你,如果是场闹剧,那么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舒逸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英姐已经知道铁兰死了,她将计就计用这种方式来让我们起疑而达到洗脱我们对她的怀疑的目的,其二,英姐真是无辜的,但有人却想把火引到她的身上,暗杀是假,只要意思到了,这屎盆子也就算是扣上了,如果我说猜得没错,那个银行账户最后的指向应该就是英姐。” 朱毅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比较倾向于哪一种可能?”舒逸被问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我觉得哪种可能性都有。不过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问题都会很严重,也很复杂!” 邓琨问道:“怎么说?” 舒逸苦笑道:“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只能说明我们的团队里有内鬼!第一种可能性说明英姐已经知道了铁兰已死的消息,可是在铁兰死后老师就已经做了布置,可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怎么泄露的?第二种可能性就更加的复杂了一些,我们对英姐的怀疑,我们布的这个局,都成功地被对方利用了,就连我们在医院的布置,人家也是一清二楚!” 舒逸放下茶杯:“老师,我现在越来越糊涂了,我感觉这个案子一下子又好像回到了原点!”朱毅微微一笑:“没那么悲观,我反倒是觉得这样更让我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舒逸和邓琨都望向朱毅,朱毅轻声说道:“我先说说我对这件事情的一些看法吧,舒逸,刚才你说的那两种可能也正是我想到过的,不过我本人更倾向第二种可能性,我们试想一下,如果是第一种,英姐既然知道铁兰已经死了,那么她不动反而比乱动更占据主动,她不动,反而能够更有效地隐藏自己。” “当然,如你所说,她想用这样的方式,也就是用一个有漏洞的暗杀来洗脱自己的嫌疑,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这样做的意义却是不大,反而有画蛇添足的感觉。她是个聪明人,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舒逸微微点了一下头,朱毅继续说道:“我们再来看看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假设英姐不是组织的首脑,而偏偏有人想要把我们的目光硬拉到她的身上,那么他们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也无可厚非,铁兰能不能除掉他们并不关心,只要把脏水泼到了英姐的身上就行了!” 邓琨一脸的苦涩:“朱哥,知道和你一起办案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朱毅微笑地望着他:“是什么?”邓琨叹了口气:“你总是在不停地推翻自己的假设,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你这个人很反复,很自相矛盾!” 朱毅竟然“嗯”了一声:“其实查案的过程是很哲学的过程,提出假设,证实或者推翻自己的假设,或许这样的过程会反复很多次,就像哲学里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确,那就是真理是唯一的!也就是说无论我们采用的是什么方法,案件的真相是唯一的。” 舒逸听明白了:“老师,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说的看做是不要让自己的思维产生定式,哪怕就是对自己的推测也要大胆的怀疑。” 朱毅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可教啊!不错,别因为那推测是自己做出的就是百分百正确的,你玩枪很熟练,应该知道验枪的过程吧,不停地校正,不停地尝试,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枪能够打得准确,办案的过程其实也就是校正与尝试的过程。” 正说着,朱毅的电话响了,朱毅低头看了一眼,他对舒逸他们说道:“英姐!”大家都不说话了,朱毅接听了电话:“喂!”英姐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是我干的!”朱毅轻笑道:“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 英姐苦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把铁兰住在哪家医院告诉给我听的,我不笨,当然也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可是你错了,我和铁兰的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害她?说实话,我很想去看她,只是有所顾忌,怕你们误会不敢去。”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告诉我不是你让人去杀铁兰的?”朱毅问道,英姐“嗯”了一声:“另外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去看看铁兰,毕竟姐妹一场!” 朱毅沉默了,英姐的声音有些失望:“如果你为难,那就算了,当我没说。”朱毅开口了:“铁兰死了!”英姐像是一惊:“什么?她,她死了?”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是服毒自杀的!”英姐半天没有说话,朱毅也没说话,两人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英姐挂断了电话。 “你把铁兰的事情告诉她了?”邓琨问道。 朱毅点了点头:“嗯,经过今晚的事情,这个秘密已经不重要了,她迟早也会知道的。”舒逸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老师,如果英姐没有嫌疑,那么她说单千秋是那团伙的首脑是不是就相对可信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单千秋可不是我们能够随便对付的。” 朱毅望向舒逸:“谁说我们要对付单千秋?就算英姐没问题,她说单千秋是首脑的事情也不是百分百的可信,她是听谁说的?铁兰,假如英姐说的是实话,那么铁兰为什么要这么说?而铁兰为什么又要在临死前是另一种说法?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嗯,铁兰明明已经决心要死了,却故意把事情搞得这样的复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邓琨也提出了疑问。舒逸闭上了眼睛:“她会不会有意在维护什么人,老师,邓叔,虽然我和铁兰之间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听你们说过很多次,她是一个直爽,豪气的女人,可是这一次她做的一切根本就和她的性格一点都不相符!” 突然舒逸睁开了眼睛:“老师,什么人值得铁兰舍了性命去维护?”朱毅和邓琨对望了一眼,朱毅轻声说道:“铁兰自幼父亲就死了,是母亲把她带大的,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不过她的母亲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邓琨却说道:“不会是她的那个未婚夫吧?”舒逸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沈冤?”邓琨没有回答,他已经默认了。 可朱毅却说道:“你们别忘记了,铁兰的未婚夫不叫沈冤,而是叫谭永乐!”朱毅的话让邓琨和舒逸都是一脸的茫然,谭永乐不就是沈冤吗?莫非还会另有其人? 朱毅双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真正去查过谭永乐的底,一来是因为铁兰是自己人的缘故,二来后面我们又得知谭永乐其实就是沈冤,于是对于谭永乐我们反而就不去关注了。只要我们查出在沈冤出现之前就有个谭永乐存在,那么这个案子离揭开谜团就不远了!邓琨,这事情你来办吧。” 舒逸眯缝着眼睛:“沈冤是经过科学院的局部改造之后,获得的谭永乐的身份,按理说他的身份应该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但是假如真有谭永乐存在,科学院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们总不至于也要干这一生一死的勾当吧?” 朱毅淡淡地说道:“科学院应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沈冤这个谭永乐和那个谭永乐的背景资料我想应该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有人故意在改造沈冤的时候玩了小手段,那就是把沈冤的外表照着谭永乐的来整的,而之后的事情就与科学院没有太多的关系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沈冤他……” 朱毅没有把话挑明,可是无论是邓琨还是舒逸都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铁兰真正的男朋友应该是真的谭永乐,而沈冤只是个冒牌货,可是沈冤却表现出和铁兰仿佛有很深的感情似的,为什么?还有,真正的谭永乐又在哪?看来查一下铁兰和谭永乐之间的关系是很必要的,舒逸轻叹了口气,对于沈冤,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电话又响了,喻中国也知道了今晚的事情:“老朱,我已经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单工了,他听了以后有些不高兴,他说虽然他不干涉我们办案,可是作为专案组组长,他有知情权,他让你天亮以后过来一趟。对不起!”喻中国的道歉是因为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单千秋,朱毅笑了笑:“没什么对不起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一大早就去告诉了,放心吧,没事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为了报仇 就在舒逸他们抓住出现在华东医大附院的那个杀手之后没多久,沪市邻郊的一个小渔村的一座宅子,一个男人正在堂屋里来回地踱着,如果朱毅他们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很吃惊,因为这个男人的样子和现在的沈冤简直是一模一样,朱毅的推断果然没有错,确实有另一个谭永乐的存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事情办妥了!”谭永乐停下了脚步:“很好,高寒他们什么时候到?”年轻男子回答道:“大概是中午吧!”谭永乐坐了下来:“你再和姓单的联系,一定要说服他答应我们的条件。” 年轻男子不解地问道:“其实就凭我们的能力,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华夏,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做这笔交易?”谭永乐望着他,冷冷地说道:“你懂个屁,我们就这样离开,如果只是损失一些经济上的利益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孔馨已经害得我们在华夏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你觉得我们离开华夏就能够有安稳的日子过吗?” 年轻人楞住了,谭永乐淡淡地说道:“我们就这样走,无论我们去到哪儿,华夏的人都会死咬住不放,而且一旦华夏把我们向国际刑警进行通报,我们在国外的日子也将十分的难过,如果他们能够接受我提出的条件,答应放我们离开,然后给我们一个合法的身份,那样他们就不会再搞风搞雨!” 年轻人疑惑地说道:“可就算他们答应了,他们的承诺靠得住吗?”谭永乐一声冷笑:“当然靠得住,只要我们安危离开了华夏,他们再想搞风搞雨的话,我们就把幕后的交易曝光,到时候可是一大丑闻,你说,他们丢得起这个脸吗?” 年轻人这才笑了:“还是老大考虑得周全!” 谭永乐眯缝着眼睛:“你去吧,告诉高寒,他手上的那个女人我有大用途,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年轻人离开以后,一个声音从里屋里传来:“杨城你打算怎么处置?”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缓缓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竟然又是一个铁兰。 谭永乐冷笑一声:“孔馨已经死了,他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铁兰叹了口气:“其实我还真是小看了孔馨,为了杨城,她竟然还真愿意去死!”谭永乐皱起眉头:“都是因为你,否则早除掉她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是非了!” 铁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为我们寻找后路,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拒绝了我们提出的条件,一定要把这个案子追查到底怎么办?你刚才也说了,就处我们有本事逃,可是不管我们逃到哪里,只要华夏把我们的罪行公诸于众,那我们就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好过!” 谭永乐搂住了铁兰的肩膀:“怕个屁,找一个和华夏不对付的国家,只要我们愿意把这技术出卖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铁兰又送给他一对白眼球:“你真那么认为?为了我们两个无名小卒,他们就甘愿和华夏撕破脸?再说了,你就能够保证这技术交出去他们就能够放过我们吗?” 铁兰推开了他:“怀璧其罪,这句话你不会不明白吧?只怕是到时候技术他们也要,然后还会用你的人头去讨好华夏,永乐,你虽然聪明,可是这个层面的很多事情你却不明白!那个杨城,必须死,不过他不能就这样死,把他改造成你的模样,然后尸体扔到英姐那儿去,这个黑锅一定要让英姐背上!” 谭永乐皱起了眉头:“孔馨不是对英姐说过首脑是单千秋吗?再说了,沈冤不是早就顶了我的身份,这样做有必要吗?” 铁兰冷笑了几声:“你以为朱毅真那么好对付?明明孔馨都已经服毒死了,他却导演了医院的那一出,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相信英姐的话,更不相信单千秋就是幕后首脑!而且朱毅这么做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孔馨那边一定搞了什么小动作,假如孔馨临死前也是一口咬定单千秋就是首脑的话,朱毅一定也会对单千秋生疑的,他会拼命去印证到底是不是这样。可是他现在的目标并不是单千秋,相反是英姐,一旦让他确定英姐没有说谎,很快他就会想到小娟,也就是孔馨的身上!” “另外,我们还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沈冤!我利用孔馨欺骗了他的感情,让他对孔馨死心塌地,然后又利用他来让朱毅他们相信小娟就是铁兰,而早先作为小娟的孔馨早就死了,原本这个局我觉得很好,可现在看来却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她抬头望着谭永乐:“那就是你!假如朱毅想到去查谭永乐这个身份,那么你的老底很可能就会被挖出来,因为这个身份本来也是杜撰出来的,可是你却在沈冤使用这个身份的两年前就有了用这个身份活动的记录!只要对比一下你的活动记录,我想朱毅很快就能够相明白你到底是谁了!” “所以杨城必须死,而且他必须是以你的身份去死!当然,我们一定要让朱毅相信他就是你,这一点,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英姐和孔馨的感情!” 铁兰说完又补上一句:“至于他们是不是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我们是不是离开华夏也不重要了,只是这个局能够做得圆满,让他们相信元凶首恶已经除掉了,然后让他们顺利地把整个组织连根拔起,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而我们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重新换上一个新的身份,照样可以自由自在地过着我们想过的日子!” 谭永乐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让我牺牲整个组织?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构建这个组织我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这是我的帝国,是由我亲手搭建起来的属于我的帝国!” 铁兰冷哼一声:“命都没有了,还帝国?只要我们还活着,这样的帝国想要重新构建起来有什么难的?”谭永乐沉默了一下:“可是他们最想得到的却是我的技术,假如拿不到技术,你说他们会罢手吗?”铁兰淡淡地说道:“他们拿不到技术,还有罢手的可能,可是一旦他们拿到技术,那才真正是你的死期!” “你想过没有,现在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有这技术,而我已经死了,你马上也要死了,你想怎么把技术交给他们?你可是把所有的研究资料全都销毁了的。你还寄希望于让他们答应你的交换条件,假如他们答应了你有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准备资料吗?不然的话是把我交给他们,又或者是把我交给他们?” 谭永乐一下子颓然了,一直以来他都自诩是个智者,可是在铁兰面前他却觉得脑子根本就不够用。谭永乐叹了口气:“有时候就连我都觉得你太可怕,我想哪天你把我卖了,我都只能乖乖地替你数钱!我就奇了怪了,你和朱毅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经过这件事情我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坦白告诉我,最初你找上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对付朱毅?” 铁兰眯缝着眼睛:“是的,我就是为了对付他,这一次原本可以杀了他的,可惜,孔馨和英姐两人竟然把他给放跑了!就差一点他就死定了,唉,再想要有这样的机会就不容易了!”谭永乐轻声问道:“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知道我为什么对朱毅的过去这么了解吗?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找到英姐,然后又塑造出一个和关心长得一模一样的关暧么?假如不是孔馨,那么也不用多事再搞出个假关暧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劝说英姐的,竟然让英姐放弃了对朱毅的恨,既然英姐不配合,那么我只能弄个和关心一模一样的关暧来恶心朱毅!” 谭永乐摇了摇头,他哪里会知道。 铁兰这才咬着牙说道:“关暧只不过是关心的堂妹,可我却是关心的亲妹妹,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却是同一个父亲,当然,对于关心,我没有太多的感情,我不是在为关心报仇,我是为了小柔!” 谭永乐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他却有一种感觉,被铁兰利用了的感觉。 “所以你才会要求是对付孔馨,你说你有办法让她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工作,其实你知道她一直出卖组织,你却并没有对她下手,你是故意纵容她,你想引起朱毅的注意,然后借助我的组织来达到你报仇的目的,对吧?” 谭永乐的脸色铁青,铁兰笑了:“看来你并不笨,事实确实如此,甚至我还故意在孔馨的面前提到过朱毅怎么怎么厉害,而且两年前闽西的事情我也是故意透露了朱毅的行程给孔馨的,只可惜当时那事并没有能够引起朱毅他们的关注!” “不过我知道孔馨是个很倔强的女人,不达目的她一定不会罢休的,果然不出的我所料,我再次像是无意中和她提及朱毅,她知道朱毅在黔州之后,她再一次出手了,之后,一切都顺着我的思路进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开诚布公 大清早,朱毅就到了专案组,就一个专案组的外勤陪着,邓琨和舒逸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去了。 朱毅来之前给喻中国打过一个电话,他没想到喻中国竟然会在大门口等自己,下了车,朱毅笑道:“喻局,怎么能劳你大驾亲自来迎接!”喻中国一脸的内疚:“老朱,对不起,我……” 他还在为向单千秋“出卖”了朱毅而感到内心不安,朱毅摆了摆手:“老喻啊,这样的话就别再说了,你没有错,我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不过有时候做事过于谨慎了些,其实就是你不和单工说,我今天也会当面向单工道歉!” 喻中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走吧,单工正等着呢,对了,你来得这么早,一定还没有吃早餐吧?单工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单千秋坐在餐桌旁,翻看着今天的报纸,见喻中国领着朱毅进来,他忙站了起来:“朱毅来了?快,坐,坐,喻局,你也坐,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吧!”餐桌上的早餐很是丰盛,有牛奶面包,包子稀饭,还有豆浆油条。 单千秋微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就让他们一样备了些,我倒是更喜欢喝稀饭,吃包子,再来点泡菜!”朱毅说道:“其实早上喝点稀饭,吃点面食更符合养生之道,不过不宜吃得太多,至于泡菜嘛,那玩意开胃是开胃了,但多少有些破坏了营养结构。” 单千秋楞了一下:“没想到你对养生还有研究。”朱毅忙说道:“研究谈不上,只是这两年闲的时候比较多,没事就瞎琢磨。”喻中国笑了:“我们就没这么多讲究了,特别是以前做外勤的时候,能够按时正顿吃饭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碰到大任务,连接几天喝凉水,啃干粮也是很正常的。” 朱毅点了点头:“这是实话,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只要有拉练,有任务时也都是这样,所以现在我这肠胃就娇贵了,三天两头出问题,不怕两位领导笑话,我啊,肠胃药是不离身的。”单千秋叹了口气:“其实干我们这行也差不多,课题研究投入的时候经常会忘记了吃饭睡觉,不知道饿,也不知道困,说那什么来着,对,废寝忘食,用这词形容也不过分。” 朱毅拿起一根油条,撕了一块喂到嘴里:“只有热爱自己的事业,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它付出,为它牺牲,这一点在我们这一辈人的身上是普遍存在的。”喻中国笑道:“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相对就欠缺多了!”朱毅抬头望着他:“知道为什么吗?”单千秋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朱毅笑道:“因为他们没有信仰,现在年轻的一辈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他们不是时常把张扬自己的个性放在嘴边吗?那是他们太自卑,自信缺失,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个性,最后他们张扬的不是个性,而是把自己的缺点乃至劣迹彰显出来,当成自己所谓个性的名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的张扬非但不能够让自己的人生从善如流,相反还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单千秋叹了口气:“是啊,没有信仰是最可怕的事情,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追逐利益,不惜伤害他人的利益,更可恶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甚至视人命如草菅!张扬个性,突出自我,最终只可能走向极端,滑向深渊!” 喻中国也轻叹一声:“这是我们教育的失败,这教不仅仅是学校的,更是家庭与社会的,信仰是什么,是人的灵魂,试想,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你能期盼他做出什么有利于社会和他人的事情。没有信仰,没有灵魂的人,平淡着混吃等死也就算了,至少不害人害己,一旦他们有些本事,反而会对社会造成危害,他们的能力越强,对社会的危害也就越大!” 单千秋接过话来:“我们遇到的这个案子不正是这样么!”见终于扯到了正题,朱毅也差不多吃好了,拿起纸巾擦了下手,喝完了碗里的豆浆,掏出支烟来点上:“单工,今天我来是来向单工负荆请罪的!” 单千秋正用手里的一点包子屑揩着碗里残留的一点稀饭,他微笑着望了朱毅一眼,把最后一口吃得干干净净:“我经历过困难时期,所以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浪费一点食物!”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喻中国则没有说话。 大家都吃完了,单千秋请他们到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们倒了茶。 “老朱啊,负荆请罪我可受不起啊,说实话,昨晚听老喻说那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确实很不舒服,我想啊,我老单虽然不掺和案子的事情,可是毕竟我还是专案组名义上的组长吧?你们这么大的行动,我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单千秋说到这儿,朱毅连忙点头:“是的,是我的错!” 单千秋抬手阻止了他:“不,你没有错,后来我冷静下来想想,你也好,老喻也好,你们才是真正具体办案的人,你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就是说,不管你们怎么做,一定有你们自己的道理,你们暂时不告诉我,也有你们自己的考虑,是我想多了!” 朱毅咬了咬嘴唇,他能够感觉出单千秋说这话的时候是蛮真诚的,总体上来说,朱毅对于单千秋这个人还是蛮有好感的,从专案组成立到现在,他一直都放手让喻中国和自己办案,从来不从旁干涉,指手画脚。 “单工,其实这次的行动之所以我没有向专案组汇报,就连喻局我都没有告诉,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多少和单工有些关系!”朱毅说到这儿,单千秋楞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和我有关?” 这下朱毅没有再隐瞒,把英姐说单千秋很可能就是那个组织的首脑时,单千秋一脸的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那个组织的首脑了,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不过单千秋是个沉稳的人,他自然不会着急上赶地替自己辩解,他静静地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然后笑着对喻中国说道:“老喻啊,这玩意我早就戒了,可是你又让我破了戒!” 喻中国尴尬地咳了两声:“我那还有一条特供,一会让小宋给你拿过来!”单千秋大手一摆,很有大将风度:“拿来吧,反正已经抽了,不要白不要!” 说罢,他才望着朱毅:“老朱啊,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朱毅苦笑了一下:“起初我确实也有些怀疑,当然,我的怀疑只是缘于英姐的话,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单工,你应该理解,这个案子非同寻常,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单千秋皱起了眉头,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为了幕后的黑手,这让他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这还不只是哭哭笑笑就能了事的,这个案子有多复杂别人不知道,单千秋可是知道的,对方既然真有让一个人彻底改变成为另一个人的能力,那么改造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是不是真是改造人,同时他自己也不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改造人,这才是问题真正所在。 喻中国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只有望着朱毅,既然这事儿是朱毅在处理,他也只能听听朱毅会怎么说。 朱毅见单千秋和喻中国都不说话,他知道他们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朱毅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我确信英姐也是被误导了,他们是在故意想把脏水泼到单工的身上,搅乱我们的视线,影响我们的判断。” 接着朱毅又把小娟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单千秋终于开口了:“你说小娟承认自己就是铁兰,而死的那个铁兰竟然是个替身,对英姐说我是幕后首脑的人是小娟,可小娟在临死的时候却又说那幕后的首脑另有其人,姓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朱毅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能够肯定,那就是小娟这样做一定有她的深意!特别是她的死,我们分析过,一定是想要维护某个人,因为在我们看来,她不应该这样做的!”喻中国皱起了眉头:“维护某个人?” 朱毅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谭永乐!”喻中国瞪大了双眼:“沈冤?”朱毅淡淡地说道:“沈冤的另一个身份确实是叫谭永乐,可沈冤却不是真正的谭永乐!”单千秋眯起眼睛:“你是说谭永乐还另有其人?不对啊,当初在为沈冤制造新的身份时我们就查过,他用的这个身份在人口资料库里是没有的。” 朱毅说道:“我知道单工的意思,那就是你们给沈冤的谭永乐的身份是一个完全虚构出来的,但假如另一个谭永乐也是虚构出来的身份,而碰巧两个虚构的身份竟然就吻合了呢?当然,这碰巧不是真正的碰巧,而是这其中有人做了手脚。” 第一百二十五章走出阴影 释情很是郁闷,他已经知道铁兰死了的消息,可打电话给朱毅,朱毅却还是要求他继续呆在铁兰家里,也不告诉他为什么。 他一个人呆在这儿已经好几天了,整天除了吃喝睡以外,无聊的时候他就看看经书,念念佛。 电话响了,是朱毅打来的,看来他们终于还是想起自己了,他把经书放下,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先生!”释情的声音很是平静,虽然他有些郁闷,可是长期的修心养性,但让他的心性仿佛平静如水。 “这两天在那儿呆着一定很无聊吧?”朱毅笑着说道。 “没有,正好看看书。”释情回答道。朱毅叹了口气:“对不起,并不是我把你忘记了,我只是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铁兰可能还会回来!”朱毅的话才说完,释情楞住了,他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苦笑道:“先生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驱鬼吧?”他倒不是害怕,就是真有什么鬼啊怪的,在他面前也会退避三舍。 朱毅大笑起来:“捉鬼?你想多了。”接着朱毅收起了笑容:“我只是有一种感觉,铁兰应该没有死!”朱毅既然这样说,释情相信应该就是这样的,释情不太喜欢动太多的脑筋,他问道:“那先生让我留下是不是等她出现的时候抓住她?”朱毅说道:“不,你只要盯住她就行了,记住,别让她发现了。查到她新的落脚点以后,马上告诉我们。” 朱毅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舒逸很是不解:“老师,你说铁兰应该没有死,那那个小娟……”朱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个小娟是谁我不知道,只是她的行事风格不太像铁兰,铁兰做事爽快,从不拖泥带水!”舒逸眯着眼:“就凭这一点你就断定铁兰没有死?” 朱毅苦笑了一下:“不,我并不是单凭这一点,我之前不是怀疑除了沈冤这个谭永乐以外,还有另一个谭永乐的存在么?正是因为小娟的所作所为,我才会想到她是不是在维护谁,当时我就在想,小娟如果是铁兰,那么她维护的人应该是谭永乐,所以我让你邓叔去查了谭永乐的底,果然,还真的有一个谭永乐存在,而且他的经历竟然和沈冤伪造的那段经历是一样的!可惜当时为沈冤核实身份的那个人已经死于意外了。” 舒逸还是不明白,朱毅说的是谭永乐,那和铁兰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毅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淡淡地一笑:“当我们确定果然还有一个谭永乐存在的时候,我还在庆幸,觉得自己的推断对了,小娟维护的确实是这个谭永乐,不过我突然又想到昨天在单工那边和他们谈论这个案子时,单工提出的一个疑问,如果真有另一个谭永乐的话,小娟有必要自杀吗?她若不死,我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另一个谭永乐的问题,当时单工觉得小娟要维护的人应该不是谭永乐,而是另有其人!” 舒逸听到这儿,心里也隐隐有些明白了:“单工说得对,如果小娟是为了维护谭永乐,她这样一死反而适得其反,假如她维护的是别人,而非谭永乐,那么她是铁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死的那个铁兰是替身,我们已经确定,小娟又非铁兰,所以老师才会觉得铁兰应该还活着!” 朱毅点了点头:“是的,至于小娟到底是什么人,她要维护谁,我也有些想法了,不过我希望能够先听听你怎么看!”舒逸知道老师这是要考自己啊,他笑了笑:“老师,能让我想想吗?”朱毅微笑着说道:“行,一支烟的时间!” 就在这时,莫白推门走了进来,小娟死后,他消沉了两天,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看上去有些憔悴。 “小周来了?坐吧!”朱毅招呼他坐了下来,莫白坐下后轻声问道:“朱先生,我,没打扰你们说话吧?”朱毅摇了摇头:“没有,对了,你有什么事吗?”莫白咬了咬嘴唇:“我想继续工作!”朱毅看了看舒逸,舒逸耸了耸肩膀,这事情他说了不算。 朱毅想了想:“好,我们正在讨论案情,你一起参加吧!”说罢,也不顾及莫白的感受,把自己和舒逸正在探讨的事情说了一遍,莫白的脸色几度变化,他没想到朱毅他们正在讨论的竟然就是小娟。 朱毅说完,目光凌厉地盯着他:“小娟已经死了,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一个事实,如果你不能够正视,那么你将永远地活在阴影你。小周,不,现在我们应该叫你莫白,莫白,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真正的振作起来,别以为我是故意用这件事情来刺激你,如果你不能够放下你的情感,客观公正地来进行判断,那么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份职业,做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人,然后用你的下半生去凭吊这段飘渺的感情。” 莫白知道大家对自己都很关心,虽然朱毅的语气很是严厉,但却是为了自己好,他微微一笑:“先生请放心,我会端正自己的态度的!” 舒逸忙说道:“嗯,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出来的,对了,刚才老师已经说了这么多,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莫白听舒逸发问,他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不知道小娟为什么要咬定自己是铁兰,但我觉得她不是铁兰,她这么做应该是被逼无奈的。”朱毅抱着双手在胸前:“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莫白轻声说道:“我和小娟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自信对于她还是很了解的,那晚,也就是她临死的那个晚上,我感觉她很奇怪。” 舒逸看了下朱毅,然后又望向莫白:“你的奇怪指的是什么?” 莫白苦笑了一下:“其实那晚她提得最多的是孔馨,朱先生,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和你说过,当时的她好像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是铁兰,是小娟,还是孔馨,但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更希望她自己是孔馨!” 朱毅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莫白顿了顿时,继续说道:“先生,对于心理学我不懂,但我觉得一个人不管她有多少身份,在临死之前,她最希望被人记住的身份应该就是她最真实的身份,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朱毅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望着莫白:“你的意思是说,小娟应该就是孔馨?”莫白点了点头:“我想了好几天,觉得应该就是这样。”朱毅问道:“你来找我也是想说这件事吗?”莫白“嗯”了一声,朱毅笑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时候你能够沉下心来想到这些,说明你已经走出来了。” 莫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说小娟就是孔馨,那么她说的自己杀死孔馨云云都是假话!”舒逸像是在自语一般。 朱毅说道:“她是在说假话,她临死之前除了对小莫的关切以外,她所说的很多话都是假话,不过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她的孔馨,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本她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办案,那么她为什么在知道我们已经深入案情以后,不直接把案情告诉我们,包括你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虽然她对你表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并没有把她知道的更多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告诉你,直到死,她还要对你说谎!” 莫白楞住了,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可是却没有找到答案。 舒逸说道:“这又回到我们之前的那个问题了,无论她是被逼无奈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她还是在维护什么人,当然,此刻我们已经能够肯定,她要维护的一定不是谭永乐,那会是谁呢?” 朱毅笑了:“你们是不是都忽略了一个重点,小莫,这件事情当初还是你告诉我们的,我问你,小娟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莫白和舒逸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白说道:“她是为了她的男朋友,她在大学时的那个老师!”朱毅点了点头:“对!” 舒逸“嗯”了一声:“如果那个人被这个组织控制着,他们利用他来逼使小娟,也就是孔馨做这一切,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这样做了也就说得通了。” 莫白却说道:“可是小娟对我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朱毅淡淡地说道:“她这样说也没错,落在他们的手上,就算是不死那也是生不如死!”舒逸倒吸了一口气:“老师说得没错,对方控制住了孔馨的未婚夫,而他们俩的感情又十分的深,那么为了保全自己的未婚夫,她没有选择,对方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甚至让她去死!” 朱毅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啊,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就不想想,她的死真能够换来那人的平安吗?不,她若不死,那人还安全些,她死了,那人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舒逸,我记得让你查过,那人叫什么来着?” 舒逸回答道:“叫杨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弄巧成拙 朱毅点了点头:“杨城,杨城,舒逸,要是你的话既然小娟已经死了,那么你会把这个杨城怎么办?”舒逸淡淡地回答道:“杀了,当然,如果这个杨城已经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又另当别论!” 朱毅轻声说道:“应该不会,否则小娟不会这么纠结,也不会这么逆来顺受了!”舒逸想了想:“那就只能除掉他了,留下他反而是个后患!”朱毅叹息道:“对,所以说小娟的死不值得啊!” 舒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师,你让释情继续留在铁兰的家里,你怎么就能够确定如果铁兰活着一定会回去?要知道那个家里住的铁兰只不过是她的替身。”朱毅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让释情守在那儿只是防止她会回去,那屋子我们倒是搜过一遍,没有什么发现。” 朱毅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样子:“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单千秋提起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厚德载物。喻中国站在一旁笑道:“真没想到,单工的字写得这么漂亮。”单千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望着喻中国:“怎么,你以为我们搞科研的写的都是蝌蚪文啊?告诉你,我的字在燕字可是很多人求着要的。”喻中国忙说道:“那这幅就送给我了!” 说着就准备去拿,单千秋打开了他的手:“猴急什么,我还没盖章呢!”单千秋拿起图章,认真地盖了上去。之后他拍了拍手,自我陶醉似地望着那幅字:“还别说,这幅字我自己都很是满意。” 喻中国拿起字来,欣赏了半天,用力地点了点头:“铁划银勾,遒劲有力,好字,好字!”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单千秋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了:“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单千秋单工吗?”单千秋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和前两次打给他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你有什么事吗?”单千秋看了喻中国一眼,示意他对电话进行追踪,喻中国苦笑一下没有动,他知道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追踪到的,单千秋明白了喻中国的意思,也不管他。 “单工,合作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 单千秋淡淡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我们是不会妥协的,如果你们主动投案,那么到时候我还可以替你们求求情!”电话里的男声笑了起来:“单工,这件事情恐怕你说了不算吧,我建议你还是再和你的领导沟通沟通!”对方说完也不等单千秋再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单千秋气极了,用力地把电话放下:“嚣张,简直是太嚣张了,竟然三番五次的打电话来威胁我!”他望向喻中国:“这不是之前的人!”喻中国微微一笑:“我听着那声音好像是经过特殊的处理了,单工竟然听得出不是之前的人?” 单千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虽然经过了处理,可是他的语气,语速都不一样!对了,上次打电话的人朱毅那徒弟查出是刘铸,朱毅抓住了他们,可又放了,其实我觉得从他们身上应该能够挖出点什么吧?” 喻中国摇了摇头,他可不这么认为,如果真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朱毅早就这么做了,朱毅是什么人,那可是个人精:“单工,你觉得我们能够想到的朱毅会想不到么?” 喻中国这样一说,单千秋尴尬地笑了笑:“这倒是,我只是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当时朱毅放了他们是为了验证英姐的立场,现在事情已经过了,这些人我个人觉得还是应该先控制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做错了事,总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吧!” 喻中国放下手上单千秋的墨宝:“朱毅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想法,只要我们真能够抓住首恶元凶,这些小喽罗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么?”单千秋知道喻中国说得没错,他叹了口气:“反正对于案子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你们看着办吧,对了,电话的事情你看怎么办?” 这件事情喻中国可不敢替单千秋作主,单千秋也知道问喻中国不会有什么答案,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们的条件的,我也不会再和院里沟通这个事情,原则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用来做交易!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朱毅一声,另外,把我的态度也告诉他!” 朱毅接到喻中国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和舒逸、莫白交流着案情,听完喻中国的话,朱毅先是沉默,接着他对喻中国说道:“喻局,你马上协调一下,车站、码头严密布控,千万不能让他们离开了沪市!”喻中国听了一楞:“你是说他们准备要逃?”朱毅“嗯”了一声:“是的!” 喻中国苦笑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只要他们略为改变一下外形我们就算早做布置,有用么?”朱毅挠了挠头,这倒是一个问题,喻中国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让单工这边假装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 朱毅说道:“没用,他们这个时候还在提合作的事情原本就是个烟雾了,为他们的逃跑做准备。也就是说,单工答应不答应都不重要了,倒是你说的那一点有些头痛,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外表,甚至DNA构造,要逮住他们还真是不容易!” 朱毅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外勤人员就闯了进来,门都没敲:“朱先生,出事了,英姐,英姐死了!”朱毅对着电话说道:“老喻,这边出了些状况,这样吧,一会我给你打过去!” 朱毅放下电话,望着那外勤人员道:“你们不是有人看着的吗?她怎么就死了?” 那外勤的脸上一红:“大约四十分钟前,有个男人进了英姐家,是英姐开的门,当时他们以为是她的什么朋友,他们并不是没有警惕,还安排了人一旦这个男人出来就盯上他。但他却一直没有出来,小武他们就起了疑心,也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说进去的那个男人好眼熟,接着就有人跟着说好像是谭永乐,于是他们赶紧就冲了进去,却发现英姐被杀死了,而那个谭永乐也死在了英姐的家里,看那样子是两人扭打中同归于尽的,两人的身上都插着一把刀,两把刀都是厨房刀架上的。” 朱毅眯起了眼睛:“两人的尸体也是在厨房里?”外勤点了点头。朱毅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去。” 上了车,朱毅有些兴奋地给喻中国打了电话,他先是大致把英姐遇害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对喻中国说道:“刚才我们不是在担心一个问题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改变了外貌特征,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就多余了,老喻,直接对谭永乐和铁兰进行通缉,不过你要交待他们认真些,防止他们用易容术,我想你的人应该都经过这方面的训练的,如果他们只是易容应该瞒不过你们的眼睛。” 喻中国有些不解:“老朱,你就那么肯定他们没有对自己进行改造么?”朱毅“嗯”了一声:“假如今天没出英姐这档子事我还真吃不准,不过现在我却能够肯定了,好了,不多说了,这事情你抓紧着办,他们已经耐不住了,估计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就会想办法逃跑!” 朱毅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喻中国那个郁闷啊,不过朱毅既然这么说,他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布置了。 “先生,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谭永乐和铁兰在捣鬼,还有,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对自己的外貌进行改造?”莫白是听到朱毅与喻中国的对话的,他很是不明白,怎么朱毅会有这么大的把握。 舒逸却笑了:“你想想,我们现在已经初步能够断定铁兰活着,而谭永乐另有其人,既然这样,为什么围绕着他们俩会搞出这么多事来?拿铁兰来说,不光是有个替身,又冒出个小娟来自称是铁兰,可小娟最后也自杀了,两个铁兰的死,会让我们造成一个错觉,从思维的定势来看,我们必然会认为有一个假铁兰就应该有一个真的铁兰,最主要的,假如小娟不是故意留下了一丝蛛丝马迹的话,我们还真就把她当成铁兰了!” “一旦我们确定铁兰死了,那么真正的铁兰就安全了,我们再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反之,谭永乐也一样,之前是沈冤,而今天英姐家又冒出了一具谭永乐的尸体,这一手,和对铁兰的处理如出一辙!” 朱毅点了点头,舒逸分析的和他想的一样。 舒逸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老师之所以能够肯定他们两个很可能就是元凶也是因为这一点,还有你说为什么能够确定他们没有改造,你细想一下,如果他们已经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了改造,此时抛出谭永乐的尸体有什么意义?这说明他们准备提前行动,可是时间不允许他们进行彻底的改造,你自己也是经过改造的,就算最快,也得有一周的恢复期!” 朱毅开口了:“小舒说得没错,也就是这样我断定他们一定来不及改造了,他们一边给单工打电话,假意提出合作,一边杀了英姐,抛出谭永乐的尸体。” 他望向那个外勤人员:“谭永乐的脸上一定也有刀伤吧?”外勤点了点头:“嗯,不过他的面部特征符合谭永乐!”朱毅微微一笑:“只能说是像谭永乐罢了,符合不见得,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具尸体应该是杨城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礼 朱毅的目光望向车窗外,他已经能够确定谭永乐应该就是张弛了,可是他有一点却很是想不明白,那就是铁兰!铁兰为什么会卷进这个案子里来,她怎么就和张弛走到了一起,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铁兰吗? 任由朱毅想破了脑袋他都想不出铁兰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朱毅有感而发,舒逸凑过去轻轻地问道:“老师,你是在为铁兰难过吗?”朱毅看了他一眼:“是啊,我们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可是为什么呢?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的?”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就有些高深莫测了,他对铁兰不熟悉,对于铁兰和朱毅他们的那份情感也一无所知。 朱毅的电话响了,是邓琨打来的:“朱哥,接到沪市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个叫高寒的人来自首了,他还领着一个叫荆香的女人!他主动承认了黔州的案子是他在背后推动的,就是他把老雷给耍得团团转!”朱毅皱起了眉头,这本来是个好消息,可是他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还没有说话,那个外勤人员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外勤接听之后把电话递给朱毅:“朱先生,喻局来的,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朱毅对邓琨说道:“嗯,知道了,你和市局对接下,把人给接过来。”说完他挂了电话,接过外勤手中的电话:“老喻,什么事这么着急?” 喻中国说道:“金凤凰带着关暧到专案组来了,他是来自首的,说是否戴罪立功,知道他送来了什么吗?”朱毅楞了一下:“他送来了什么?”喻中国很是激动:“组织成员的详细名单!遍布了十几个省,涉及近八百多人和四家医院,六家整容整形机构!” 朱毅没有说话,刚才和邓琨通话时那种感觉又冒出来了,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喻中国说道:“我已经重新作出了部署,全面实施对这些组织成员的抓捕。”朱毅的眼睛一亮:“你重新作出了部署?你不会把车站码头以及一些偷渡的口岸的人给抽调出来了吧?”喻中国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有这个打算!” 朱毅大声叫道:“不行,对于组织成员的抓捕,可以请警察局协助,我们的目标必须是谭永乐和铁兰两个首犯!刚刚邓琨打来电话,在黔州犯案的人已经到沪市警察局投案自首了,而金凤凰又送给我们这么一份厚礼,你觉得正常吗?你就不问问金凤凰这玩意是从哪来的吗?” 喻中国说道:“这个我当然问了,他说是他也不知道,是有人打电话给他,说是给他一份功劳,有了这份功劳他就能够立功了,不会再受到我们的追究,他向我们提出了条件呢,就是希望能够保证他和那个关暧能够免予刑罚!” 朱毅冷笑一声:“老喻,他们在这个时候送上这份大礼,就是希望我们把目光都投到这份名单上去,八百多人,七家医疗机构,大手笔啊,这应该并不多是他们全部的家底了吧?就算把我们的人手和警方的全部搭上去,一时半会也抓不完吧?这样首犯就有足够的时间安然地离开了!着实打的好算盘!” 被朱毅这样一说,喻中国的心里也是一惊:“我差点就上了他们的当了!”朱毅叹了口气:“他们能够有这样的心智,厉害啊,而且这一手壮士断腕也玩得漂亮!”喻中国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朱毅说道:“组织成员按他们的重要程度来,请警方代为抓捕吧,不行让武警部队也帮下忙!一定不能本末倒置,抓了虾米,而跑了大鱼!” 朱毅把电话交给外勤:“英姐家不用去了,马上去专案组!”朱毅知道,此刻已经是决战的关键时刻了,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能不能顺利地抓住谭永乐和铁兰,他很想当面问铁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以来,朱毅都拿她当做最好的朋友,虽然铁兰比他们小些,可在工作中建立了很深的友谊,在朱毅看来铁兰不可能是这样的人,除非她从头到尾在自己面前都是在演戏! 如果说铁兰真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戏的话,那也太怕人了,演一天两天不难,可是演这么多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朱毅他们到了专案组,舒逸则被朱毅派去邓琨那边了,邓琨那边需要帮手。 喻中国和单千秋还有几个专案组的核心成员都在会议室里,见朱毅到来喻中国苦笑了一下:“老朱,我就猜到你会来的!”朱毅瞪了他一眼:“你那心眼能不能再小一点,我告诉你,我还真怕我不来你会找不着北呢!” 喻中国知道朱毅是在说笑,他叹了口气:“可不是,要不是你,我刚才真就要瞎指挥了。”单千秋望着朱毅:“朱毅啊,你说这技术我们能够拿到不?”朱毅没想到这个时候单千秋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他耸了耸肩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说老实话,我觉得希望不大,单工,你想想,他们现在把整个根基都给扔掉了,为的是什么,就是想搅乱我们的视线,争取逃亡的时间!” “他们都已经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带搭上技术的话,他们不就亏大了?再说了,手中握着技术,他们还有和我们最后谈判的筹码!”朱毅说完,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单千秋眯着眼睛,朱毅这话说得有道理,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趟专案组我是白来了!”朱毅笑了:“如果真能够抓到元凶,我想拿到技术还是蛮有希望的。” 邻县的小渔村,铁兰和谭永乐上了车,车上还有两个年轻人。 铁兰淡淡地问道:“船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年轻人回答道:“船倒是准备好了,可是……”谭永乐瞪了年轻人一眼:“可是什么?有话就说!” “听说海警频繁巡逻,码头附近出现很多生面孔!”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我们是不是按原计划撤离?”谭永乐望向铁兰,铁兰想了想:“不可能整个海岸线他们都顾及得到吧?鼻山洲那边呢?”年轻人说道:“那边也一样,不过我想在掩风塘应该没事!” 铁兰皱起了眉头:“掩风塘?”年轻人“嗯”了一声:“那儿是三不管地区,是沪市与浙海的真空地带,别的我不清楚,可是沪市警方和浙海警方都说那是对方的管区,所以到后来谁都不管那儿了,这也是为什么掩风塘很混乱的原因,当然,我说的是陆上的情况,至于海上,能不能躲避海警的搜查就另说了,再有,好像海军的巡逻舰也出动了。” 谭永乐叹了口气:“你早听我的就好了,彻底改变面貌他们根本就拿我们没有办法!”铁兰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改变面貌,就是被他们抓住我也不会改变我的面貌,我就想看看,朱毅知道我就是幕后主使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谭永乐望着她:“你这是置什么气啊!”铁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要害怕了我们找个地方窝起来,我给你改变容貌,然后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谭永乐的脸色微微一变,铁兰当着两个手下的面这样说他,让他的面子上很挂不住,可是他也知道铁兰的脾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挤出笑脸:“我怕什么,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成吗?”铁兰也不理他,对开车的年轻人说道:“去沪市!” 谭永乐这下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回沪市不是找死吗?他拉了铁兰一把:“你疯了?”铁兰淡淡地说道:“我没疯,这个时候沪市比哪都安全!”谭永乐眼睛一转,铁兰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此刻他们一定只是盯着出而不盯着进,俗话说,灯下黑,或许沪市还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我们回沪市,呆哪儿?”谭永乐也没有办法,铁兰这是铁了心的,只得小心地问道。铁兰说道:“回家!我的影子死了,那个家他们应该也搜查过了,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会再回去!”谭永乐说道:“不行,坚决不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铁兰,你实施告诉我,你回沪市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为了朱毅?” 铁兰没有说话,开车的年轻人却一脸的苦涩,他不知道应该听谭永乐的还是听铁兰的。 铁兰咬了咬牙:“是的,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谭永乐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疯了,你真的疯了!我就觉得奇了怪了,怎么说英姐她才是真正的关暧,也是你的堂妹,可是你却根本不顾及她的性命,该牺牲也牺牲掉了,你真是为了什么妹妹报仇而这样憎恨朱毅么?” 铁兰笑了:“你真以为英姐是关暧,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极近疯狂,谭永乐这下楞住了,铁兰停止了笑:“有时候假做真是真亦假!”谭永乐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铁兰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了他的胸膛,谭永乐死也不相信铁兰会这样对自己,他挣扎了几下,断了气! 两个年轻人仿佛没有看到一般,铁兰杀了谭永乐,冷冷地说道:“按计划行事!”开车的年轻人轻声应了一声,车子飞一般地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说过她会来的 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飞速行驶在静县通往沪市的高速公路上,就在前方十几公里的地方,道路维修,摆出了车辆慢行的标志,隔离带打开,左右车道并道而行。 宝马车开到这儿的时候好像已经来不及减速,驾驶员的反应倒是不慢,方向盘一打,穿出了隔离带,并入了左边的车道,不过因为速度太快,撞上了一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宝马车在路中转了两个圈,然后又被后面上来的车子给抵住,大货车再一次撞了上来。 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辆连环相撞的惨剧,宝马车上的两男一女全部遇难。 “老朱,出事了!”喻中国急匆匆地闯进了朱毅的房间,他身后跟着的是申强。 朱毅正在专案组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休息,见喻中国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朱毅皱了下眉头:“老喻,怎么了,慢慢说!” 喻中国苦笑道:“大约十五分钟前,静县到沪市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一辆宝马车被撞得变了形,车上的两男一女全部死了!”朱毅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车上的两男一女中有谭永乐和铁兰吧?” 喻中国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还真是让你说对了,除了驾驶员,剩下的一男一女就是谭永乐和铁兰!”朱毅竟然很是平静:“怎么会这样,既然他们是在静县,明明知道我们在沪市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什么还要冒险往沪市闯?” 喻中国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起车祸看起来真是个意外,原因是那条路段正在施工维护,所以打开了隔离带,让车辆并入了右边的那条道,那样单行道就变成了双向行驶了,据现场目击者说,宝马车的速度很快,在并道的时候驾驶员也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可是因为是双向行驶,他们没能够躲过迎面驶来的大货车。” 朱毅没有说话,他不相信谭永乐和铁兰真的会就这样死了,一天之内,这个案子的元凶首恶死于车祸,金凤凰的自首又让他们得以把组织连根拔掉,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就这么了结了,而且还是这样的圆满,当然,如果忽略掉上面想拿到的技术的话。 喻中国见朱毅不说话,他有些急了:“老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朱毅点了支烟:“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喻中国被问住了:“说实话,我的脑子里可是一片空白,我们为这个案子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仿佛得来全不费功夫!” 朱毅咬了咬嘴唇:“你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金凤凰交来的组织成员名单你也看到了,是以谭永乐、铁兰为首的,元凶死了,涉案的组织核心成员如小娟、高寒、英姐等人,死的死,自首的自首,组织成员我们也已经开始了抓捕,这个案子算是完美结局了,唯一可惜的是那技术恐怕就与我们无缘了!” 喻中国没想到朱毅会这么说,他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老朱,你不会真这么想吧?”朱毅淡淡地说道:“那得看你是怎么想的,我怎么想无所谓,不是吗?假如大家都为了应付差事,那么现在结案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喻中国还没说话,申强却插话道:“不,我认为这件案子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了结!”朱毅看了他一眼:“哦?那你有什么高见?”申强说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觉得不正常。” 朱毅冷笑一声:“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已经昭示着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就算我们想继续往下查,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你觉得不正常,有疑点总要提出来吧,否则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查下去?” 申强看了看喻中国,喻中国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不知道朱毅怎么一下子会是这样的态度,朱毅也不解释,只是问道:“谭永乐和铁兰的尸检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喻中国回答道:“应该两小时以后吧,我已经催促他们加紧了。” 朱毅这才发现喻中国和申强进来这么久还是站着的,他苦笑了一下:“坐下来说吧,老站着不累吗?” 两人坐下后,朱毅扔给他们一支烟:“老喻啊,这是我办得最无奈的一个案子,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每一步我们都照着对方的意图在走,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可是我们错了,我们知道是因为他们希望我们知道,我们明白,也是因为他们有意让我们明白!” “老朱,你说得也太悲观了吧?”喻中国轻声说道。朱毅又是一声叹息:“不是我悲观,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的对手很厉害,他对我们的行事风格很了解,包括对人心的把控也十分的到位!” 申强站起来给朱毅的杯子添了水,又给喻中国倒上一杯:“朱先生,有一点我还真不明白,难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毁灭自己一手构建起来的这个组织么?” 朱毅摇了摇头:“说真的,就连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变数,我曾经说过,其实我们做任何的计划,我们只能够看到开始,却猜不到结果,因为无论什么样的计划,你都不可能百分百准确地预计到其中的变数,也正是如此,所以很多事情的结果常常事与愿违,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驰!” 喻中国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个案子现在该何去何从,他说道:“老朱,这些我们都先放放,你倒是说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朱毅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默了半天,终于从他的嘴里迸出了两个字:“结案!”从内心来说,这也正是喻中国所希望的,正如朱毅所说,这个案子太特殊,再这样纠结下去他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管怎么说,现在结案,从表面上看,专案组是大获全胜的。 申强却有些不甘心,想说什么,被喻中国瞪了一眼,朱毅正好扭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小申好像很想不通的样子!”申强尴尬地笑了笑,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别太执着,这一点你得多和喻局学学!”喻中国被朱毅看穿了心思,脸上一红:“老朱,能别这样嘲讽吗?” 朱毅正色地说道:“我这可不是嘲讽,我是认真的,这个时候是结案的最佳时机,虽然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个案子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可是那又怎么样?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要继续追查下去,所得给上面一个理由,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可不是凭我们一句‘莫须有’就可以的。” 申强的心里有些失望,在他看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既然案子还有疑点就不应该这么草草了事,现在结案,那么假如这个谭永乐和铁兰并不是真的,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就因为专案组的草率结案而从此逍遥法外!可是朱毅说的也没错,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根本就无法证实谭永乐和铁兰不是真的,而是替身。 对方拥有着如此逆天的基因改造技术,就算是尸检结果出来,也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申强叹了口气,他想这或许就是朱毅说的无奈吧,不过如果单纯从自己的前途与利益出发,现在结案确实对自己有天大的好处。 “那好吧,老朱,那我马上把这事情和单工那边沟通一下,为结案作准备,等尸检结果出来没有太大的问题的话就正式提出结案。”喻中国带着申强离开了。 就在喻中国他们离开后不久,朱毅就离开了专案组。 晚上九点多钟,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驶进了小区,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了下来。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她先是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上了楼。 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里一睡漆黑,关上门,她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突然,她整个人呆住了,她看到沙发上竟然坐着两个人,而自己的身边,一左一右也站着两个人。 朱毅望了邓琨一眼:“我说过她一定会来的!”邓琨没有说话,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已经石化的铁兰。铁兰脸上露出绝望的微笑,她没有打算跑,她知道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的,一边是舒逸,一边是释情,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这两人的手底逃脱。 她缓缓地走到了沙发边上,望着朱毅:“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等我!”朱毅笑了:“因为你觉得现在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许要忙着证实高速公路那两具尸体的真实身份,又或许要忙着对组织那班喽罗的审讯!” 铁兰从容地坐了下来:“是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也算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怎么样,我送给你们的这份厚礼你还满意吧,一个让你们头痛的案子,现在终于可以结束了,完美,漂亮地结束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我?”铁兰笑了,她的笑容很是灿烂! 第一百二十九章难测的人心 邓琨望着铁兰,他有些心痛,相对朱毅而言,邓琨对于情感的控制力要差些:“铁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铁兰望着这个昔日的朋友,她的内心也有些感触。她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可惜没能够杀了他!” 她的目光冷冷地望着朱毅。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杀我?”铁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朱毅叹了口气:“铁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友谊应该不下十年了吧?”铁兰冷冷地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和你交朋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了你!” 朱毅还是不明白,他自问和铁兰之间不应该有什么深仇大恨,铁兰的底细他也让舒逸去查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朱毅一脸的苦涩:“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就算偶尔我们之间会有些口角,那也无伤大雅,不至于让你动了杀机吧?”铁兰笑了,那笑有些嘲讽,有些不屑:“看来如果不给你些提示你是永远都想不明白的。” 朱毅静静地望着她,铁兰双手抱在胸前:“我的身世你知道,我的父亲早亡,是母亲把我带大的,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的父亲其实并不姓铁,至于他姓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没有告诉过我,我问过她不只一次,可是她却没有说,直到她死以后,有一个人找到了我,她说她是我的堂姐!” 朱毅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铁兰笑了笑:“朱哥,你一直都以聪明著称,我把故事说到这儿,你能不能猜猜,我这堂妹又是谁?”朱毅皱起了眉头,联想到铁兰竟然像是和自己有仇,那么希望置自己于死地,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明悟了:“英姐,也就是关暧!那么你也是为了关心……” 朱毅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假如铁兰真是关暧的堂妹,那她和关心很可能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对自己怀恨在心,想要为关心报仇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朱毅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关心的妹妹!” 铁兰楞了一下,朱毅确实是一点就透,自己只是提了个头,他便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朱毅还是错了,自己虽然和关心也算是亲姐妹,可是对于关心的事情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她淡淡地说道:“你猜得没错,我和关心确实算是姐妹,可是我杀你不是为了她!” 这下朱毅又糊涂了,不是为了关心,那又是为什么? 铁兰轻声说道:“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是我爸爸不知道从哪里领回来的,在我家里住了两年,整整两年,爸爸让我要像亲妹妹一样待她,那时候我六岁,她四岁,那两年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很幸福,也很快乐!一家人在一起,乐融融的,真正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的一天,爸爸和那个妹妹突然就消失了,开始的时候我妈告诉我,爸爸是出去挣钱养家去了,可没多久,她又说爸爸死了,而我再问起那个妹妹的时候,她却像疯了一般,对我大发脾气,这以后,我不再提及爸爸和妹妹的事情,可是它却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我自己都不曾想到,两年的时间,我竟然可以和那个妹妹有这样深厚的感情!” “这以后,爸爸的死,妹妹的失踪对于我来说都成了一个谜,随着我妈的去世,就更是不解之谜了!可偏偏关暧出现了,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她的话,可后来通过基因鉴定,我们还真有血缘关系!”铁兰苦笑了一下:“再接着,她给我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知道了我父亲是谁,他是怎么死的,也让我知道了那个带走我的童年记忆的妹妹是谁,她又是怎么死的!” 朱毅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铁兰说的那个妹妹此刻已经呼之欲出了,如果说铁兰想要杀了自己并不是为了替关心报仇的话,那么她为的一定是她提到的这个妹妹了,朱毅轻声说道:“方小柔,你是为了方小柔,对吧?” 铁兰轻哼一声,冷笑着说道:“你果然想起来了!”邓琨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铁兰,你认识我和朱哥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吗?不管关心也好,方小柔也好,她们的死就白了就是咎由自取,还有你们的那个父亲,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铁兰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怒视着邓琨:“你给我住口,不许你说他们的坏话!”邓琨还想说什么,朱毅拦住了他。朱毅望着铁兰:“如果我没记错,你母亲应该是七年前死的吧?当时我和邓琨还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铁兰点了点头:“是的,你知道吗?当关暧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纠结,我没想到,我所崇敬的老大哥,竟然就是我的仇人!”朱毅的心里很是苦涩,别说铁兰没想到,就是自己也不曾想到。他曾经让舒逸去调查过铁兰的身世,可是结果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现在慢慢想来,以铁兰父亲当时的本事,做到这一点也非难事。 朱毅说道:“关暧来找你的目的就仅仅是为了对付我吗?” 铁兰的脸色微微一变:“当然,你以为呢?”朱毅叹息道:“我倒是希望真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你被人给骗了,被人家给当枪使!”铁兰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朱毅说道:“七年前你的母亲去世,接着关暧就找上了你,我想应该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吧!她为什么早不来找你晚不来找你,偏偏要等你的母亲去世以后?” 铁兰笑了:“朱毅,别以为只有你自己聪明,其他人都是笨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她找上我无非是我和她之间这样的关系,她能够足够的信任,她想为关心复仇,而我想为小柔妹妹以及我的父亲复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朱毅也跟着笑了:“可是最后你却连她也没放过!”铁兰淡淡地说道:“你以为英姐真的就是关暧么?那你就错了,如果她真是关暧,那么她也不会伙着小娟帮着你逃脱了!”朱毅听了心里一惊,他真的以为英姐就是关暧了,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铁兰说得对,关暧找上铁兰就是为了报仇,怎么又可能救他呢? 铁兰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本只要杀了你,我们的处境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可是,都怪我太自负了,我以为只要我们的手里握着杨城,那么小娟,或许你已经知道了,小娟就是那个孔馨,她就一定会乖乖地听我们的,可没相屋她竟然阴一套阳一套,一直在坏我们的事!谭永乐几次说要除掉她,不过我没答应,因为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有她在,能够把水搅浑,那样,我可以趁机连谭永乐一块给除掉!” 舒逸听了半天终天开口了:“谭永乐是你的盟友,也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什么想要对他下毒手?”铁兰看了舒逸一眼:“我一直都没有喜欢过他,虽然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可是他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而且他的年纪,甚至可以做我的父亲了!” 朱毅轻声说道:“他就是张弛,对吧?”铁兰笑道:“看来还是你这个做老师的厉害,又让你说对了!”朱毅淡淡地说道:“六七年前,关暧来找你,告诉了你真正的身世,同时也帮你搭上了张弛这条线,这些年来,这个组织表面上是张弛建立起来的,可是你才是这个组织的灵魂!” “而六年前你突然决定改行,从事整容整形也不过是幌子,是为了掩饰张弛的真实身份,也是为了你们的组织加上一层保护色。”朱毅说到这儿,目光凌厉地望向铁兰:“之所以和张弛合作,除了你所说的复仇之外,你们还想从张弛的手上拿到他的那个逆天的技术,不,复仇都是假的,其实你们更关注的是那套技术,对吧?” 铁兰摇了摇头:“你错了,起初我确实是为了报仇,可是当我享受着张弛这技术带来的那种成就感时,我才开始有了新的盘算,知道吗?最初张弛只是替那些急需要改变身份的人进行改造,赚取微薄的利益,后来我告诉他,如果用这技术来进行人体器官的买卖,那将是一本万利,不,无本万利!” 朱毅怒哼一声:“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铁兰狂笑道:“就算我不去做,一样有人会做,只要我赚足了钱,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过上我想要过的生活!”朱毅冷笑道:“所以你必须回来,因为你所赚取的那些不义之财都藏在这儿!”铁兰一下子神情又沮丧了下来:“是的,原本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毕竟这只是个替身的住所,可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在这儿等着我!” 邓琨问道:“关暧到底是谁?”铁兰白了他一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的!”邓琨还想说什么,朱毅却说道:“可惜你错了,因为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假关暧就是真关暧,我说得没错吧!”铁兰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朱毅笑道:“铁兰,其实你很聪明,如关心,方小柔一样聪明,而你们的共同点却是没有能够将聪明用到正道上去!” 第一百三十章恩怨随风 朱毅歪了下头对舒逸说道:“带走吧,小和尚,你还是守在这儿,一会会有人来取走墙上的那只保险箱!”舒逸押着铁兰走在前面,邓琨和朱毅走在后面,邓琨叹了口气:“这个案子这下算是圆满了!”朱毅说道:“看来车祸现场的那具尸体果然就是张弛的,检验结果,车祸前他就死了,胸口中了一刀,估计就是铁兰的手笔!” 邓琨有些痛心地说道:“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一念起或许是沧海桑田,也或许是灰飞烟灭!” 两天后,雷霆也到了沪市,他觉得自己必须来一趟,否则他的心里的那些疑惑要把他给憋疯了。 是邓琨去接他的,上了车,雷霆就说道:“朱毅那老小子谱还真是大!”朱毅没亲自来接他,他感觉到很没有面子。邓琨瞪了他一眼:“你呀,一天到晚能不能别和朱哥斗气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整天杠来杠去的,有意思吗?” 雷霆笑了,邓琨接着说道:“严部长也到了沪市,现在正在开总结会呢,朱哥说了,你肯定是一肚子的问题,让你自己到总结会去听听,应该就能够解惑了!”雷霆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邓琨白了他一眼:“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去了是没正席位坐的,因为啊,在座的可能你的级别最低了!” 雷霆胀红了脸:“你!”邓琨笑了。 两人来到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了很多的人,除了朱毅,其他的人雷霆都不认识,见雷霆进来,朱毅向他招了招手:“老雷,快过来!”雷霆没好气地走了过去,这时他的目光落在朱毅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的脸上,他确定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可是那目光却很是熟悉,而那年轻男子也在望着自己,而且他的情绪仿佛隐隐有些激动。 雷霆皱起了眉头:“这位是……”年轻男子站直了,给雷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雷局!”雷霆茫然地点了点头,跟在雷霆身后的邓琨笑了:“老雷啊,认不识了吧?他是小周,周悯农,不过现在人家可是改名换姓了,叫莫白!” 雷霆也激动了起来,过去一把扶住了莫白的肩膀,眼里闪烁着泪光:“悯农!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莫白微微一笑:“雷局,我,我……”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到负责主持会议的喻中国开口了:“大家请坐好,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了!” 喻中国简单开场,然后给大家介绍了几个部里来的领导,然后剩下的活儿就交给了朱毅。朱毅轻咳了两声:“各位领导,同志们,说实话,我没想到会开这样的总结会,我也没有太多的准备,下面我就把案子的大致情况说说,或许说得不太全面,有什么疑问,等我说完了,大家再提出来吧!” “在开始正文之前,我先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和我有关,那应该是十八年前……”朱毅把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件大案简单地说了一遍,侧重点则放在了关心、方小柔的身上,除了知晓案情的几个人以外,很多人都不知道朱毅为什么要说这段题外话。 接着朱毅话锋一转:“之所以要向大家说这些,是因为马上要提到的这个案子的主犯铁兰,铁兰就是我刚才故事里提到了关心以及方小柔两人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严正皱起了眉头:“老朱,你不会是想说她做这一切都是冲着你来的吧?” 朱毅苦笑了一下:“我也不希望这样,可偏偏就是了!好了,接下来我再说说八年前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是一起灭门的惨案,而元凶首恶是一个很有才华,也很有本事的人,他叫张弛……” 朱毅说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整个案情才大抵说了个明白,当朱毅说到小娟的时候,大家都很有感触,严正侧身对旁边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轻声嘀咕着什么,朱毅隐约听明白了他们的谈话,朱毅淡淡地说道:“屈副部长!”那男人是警察部的副部长屈渊,屈渊望向朱毅:“朱先生,有什么事吗?” 朱毅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严部长说得没错,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孔馨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虽然说她因为杨城而对他们作了屈从,可是如果没有她一直冒着生命的危险给我们留下线索,我们也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就连我现在是不是能够和大家坐在这儿都是个未知数!” 屈渊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其实我们早就为孔馨开过追悼会了,她原本就是烈士,现在弄出这一段来,如果我们再给她折腾一回的话,唉,就怕有人会说什么啊!”朱毅沉声道:“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开这个案情总结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还原事实的本来的面目,是的,你们确实为孔馨开了追悼会,她得到了烈士的称号,我们现在并不是要推翻你们对她的认定,只是希望能够把她对这个案子做出的贡献写进她的历史里去,就这么简单!” 屈渊的脸上微微一红,他点了下头:“好吧,我们部里会慎重考虑严部长和朱先生的意见!” 朱毅这才不再说什么,喻中国接过了话:“大致的案情大家都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 雷霆憋了很久了,他站了起来:“我有个疑问,老朱,你刚才说了,其实是那个小娟,也就是孔馨故意让黔州的那起案子暴露的,那么后来荆香的事情呢?从整个案子看,最后荆香也好,高寒也好,都是弃子了,他们还用得着冒那么大的险从我们的手上捞出荆香吗?” 朱毅笑了:“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弃子是相对的,相对于铁兰来说,整个组织都是她的弃子,可是相对于张弛来说就不一样了,至少在高寒从你手上弄走荆香的时候,张弛并没有放弃他们!其实高寒的存在,更多是在监视与牵制着小娟,小娟也知道,所以她才会出手想要除了高寒,只是她不知道她杀的却是个假货!” 这时申强也举起了手,朱毅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申强说道:“我,我就想知道晋阳的事,还有那个假尤局最后跑哪去了?” 朱毅叹了口气:“根本就没有什么假尤局,你们那个尤局已经抓起来了,其实两年前阿彩的事情他就掺和进去了,那个假阿彩,就是藏毒被击毙的那个,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大胆吗?才换了身份就敢作这么大的案,就是因为有你们尤局给她撑着!” “只是因为他们之中的内斗,铁兰把我在闽西的事情透露给了孔馨,而孔馨又在适当的机会让邓琨‘无意中’发现了假阿彩藏毒的秘密,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插手这个案子,而尤局也借口不能让社会上因为两具阿彩的尸体发生恐慌,把这案子压了下来,只是这事情后来被晋阳的舅子,那个叫方仲兴的法医给查出了端倪,他们就布了局,杀人灭口!可是当年这个案子,还有一些人和假阿彩有过接触,他们就这些人进行了威胁,算是把事情压下去了,他们没想到两年后我们竟然会选择从阿彩的案查起,我们到了闽西,他们便一下子慌乱了!” “他们的心里没有底,事隔了两年,谁知道秘密,都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于是他们只能在我们找到一个就杀一个,试图掐断我们的线索。阿彩的父亲、阿彩的男人,那朵木等等,陷害申强,继而又把目标转移到了晋阳的身上,晋阳被抓住了,尤局长还不踏实,挑唆了方艳来专案组闹事,原本他们以为这样一来,专案组对晋阳的疑心就会更重了,却没想到喻局竟然就放了晋阳。”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对晋阳也起了杀心,不过晋阳出来后,专案组并没有把目光锁定尤局长,他们才放了心,原来方仲兴根本就没来得及把一切告诉晋阳夫妇,但是你,申强,却必须死,因为你对阿彩的案子,方仲兴的死一直都不死心,一直在挑拨着晋阳陪你私下调查!更有甚者,你竟然和周悯农合在了一起,所以他们先杀了阿彩爹,嫁祸周悯农,之后又如法炮制,毒死那朵木,嫁祸你申强!” 说到这儿,朱毅也顾不得会议纪律,点了支烟:“这个案子之所以复杂,就三个地方,第一,它有着张弛那疯子的高超改造人的技术作后盾,真真假假,确实是把我们弄得晕头转向,第二,其间夹杂了铁兰、关暧和我朱某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而她们也张弛之间也是面和心异,所以她们的所做所为有时候是和张弛背道而驰,让我们感觉到这个组织有时候行事竟然自相矛盾,对我们有很大的误导,第三,那就是孔馨的因素,孔馨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线索,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但她也被那些人威逼着,所以她做的一切相对很隐晦,加上铁兰她们的误导,我们在分析与判断上就无端地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单千秋咳了两声,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他,朱毅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朱毅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单千秋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会议结束以后朱毅就悄悄地离开了,他最后一次见到了铁兰。 “谢谢你!”朱毅轻声说道,铁兰一脸的冰霜:“你不必谢我,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朱毅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和关暧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惩罚吗?”铁兰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成王败寇!”朱毅说道:“我把技术交上去,希望能够帮到你们,另外,无论关心也好,方小柔也好,我都没想过要伤害她们,我对她们,就像对你一样,我们没有恩仇,有的只是彼此不同的立场!” 朱毅走到了窗边,叹了口气:“起风了,真希望这阵风能够带走一切的恩怨……” (外卷·朱毅传之活死人完) 外卷朱毅传之自杀手册 第一章死如秋叶般静美 夏天终于要过去了,这个夜晚竟然吹起了凉风,河边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两个花季少女。 “岳玲,市一中又有两个学生自杀了,听说他们都看过那本《自杀手册》!”唐蓉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岳玲扭头望着她:“现在知道怕了?谁让你那么好奇!”唐蓉的脸上满是苦涩与恐惧:“你就别再责怪我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想死,岳玲,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岳玲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你真相信一本破册子就能要了你的命啊?你也太天真了吧?拿来!”岳玲伸出手去,唐蓉楞住了:“你要干什么?”岳玲淡淡地说道:“《自杀手册》拿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邪门!” 唐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不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害你!”岳玲一把拉住她:“你不让我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怎么帮你?放心吧,姐们命硬着呢,就凭一本破册子还奈何不了我!” 岳玲是公认的女汉子,胆子大也是出了名的。 唐蓉有些犹豫了,岳玲说得没错,她若是根本就不知道《自杀手册》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帮得了自己呢?终于,她还是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了岳玲,岳玲接过去以后并没有马上就看,她就算想看这儿的光线也看不了:“我拿回去研究一下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我妈又得像唐僧一样念个不停!” 唐蓉带着哭腔说道:“岳玲,你能不能去我家?”岳玲苦笑了一下:“这怎么行?我那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唐蓉怯怯地说道:“我爸妈去旅游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见唐蓉差点就哭了,岳玲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岳玲掏出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好一番解释,她母亲终于答应了她去陪唐蓉,这也是她母亲认识唐蓉,对唐蓉的印象还蛮不错的缘故。 “行了,走吧!都是你,害得我晚自习都没能去上,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不急啊?”岳玲站了起来,唐蓉挽住她的胳膊,两人就向唐蓉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住处,唐蓉便先去洗澡了,岳玲蜷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翻开了那本小册子,她被册子扉页上的那句话给吸引住了:“生,不能如夏花般绚烂,但死一定要像秋叶般静美!” 这句话不是泰戈尔的名句吗?只是它作了细微的改动罢了。不过岳玲一直都很喜欢泰戈尔的诗,充满了哲理。 她继续往下看,这本册子其实就像一本心情日记,只是写这日记的人心情好像从头至尾都很是灰暗,字里行间都是对生活的抱怨,对生命的绝望。不过日记里提及的很多感受,自己仿佛也曾经有过。 岳玲自言自语地说道:“谁这么无聊,把全世界最灰暗的心情全都集中在这本册子里了?不过看了这些就真会去自杀?那也太扯了吧。”岳玲随手把小册子扔到了一旁,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选了一部棒子的脑残剧无聊地看着。 岳玲睡的是客房,原本唐蓉是想让岳玲陪她一起睡的,可岳玲却不习惯,唐蓉拗不过,最后她要岳玲答应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关了房门,有什么事情能叫得应,岳玲自然同意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岳玲被隔壁房间的一声响动给吵醒了,她坐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挠了挠长发,大声叫道:“唐蓉,你搞什么鬼,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啊!”她仿佛听到唐蓉好像在说着什么,不过听得不是很真切,她下了床,走到了唐蓉的房间门口,吓呆了! 只见唐蓉就坐在床边的地上,一双眼睛木然地望着前方,右手握着一把剔骨用的尖刀,一下一下地捅在自己的腹部,鲜血流了一地,嘴里还在喃喃着,岳玲听清了:“他们都不爱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岳玲的心里升起了恐惧,她冲上前去抓住了唐蓉的右手,想要夺下那把刀,可就是这个时候,唐蓉停止了喃喃自语,身体抽搐了几下,咽了气!就在唐蓉的身边,竟然就放着那本小册子,它已经被唐蓉的鲜血给浸湿了…… 新州市警察局接到报警,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带队的是市局刑警队的队长东方晓,这个月还没过半,就已经是第四起了。 “头,死者十八岁,是新州实验中学高三的学生,叫唐蓉,自杀,也真对自己下得去手,自己捅了自己十八刀,啧啧!”许大军见东方晓来到房门口,他迎上来说道。东方晓的目光落到了唐蓉尸体旁的那本小册子上:“又是《自杀手册》!”许大军点了点头:“邪了门了,这玩意我们都看过,真有这样的魔力?” 东方晓没有回答:“让你们查这册子的来历,查出点什么了吗?”许大军尴尬地说道:“没有,小伍他们还在查呢!”东方晓扭头看了一眼客厅里脸色苍白的岳玲:“做完笔录就通知她父母,把她领回去吧,告诉他们小心看着,她的情绪不太对,别她也做了傻事!” 许大军说道:“已经让罗青通知她父母了,不过这女孩应该不会有什么,胆子蛮大的,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对了,头,她说她也看过这本册子了。”东方晓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也看了?”许大军小心地看了看旁边正在忙碌着的一干同事轻声说道:“头,你说,是不是看过这册子的人都会……” 他话还没说完,东方晓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头上:“想什么呢?我看过,你也看过,我们不是都没事吗?”许大军嘿嘿一笑,东方晓说道:“这个案子市里,局里都很关注,市里领导还从林城请来一个心理学家,他们认为应该是现在的学生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的自杀现像。我看纯粹是扯淡!” 许大军吐了下舌头:“头,这四起案子我们可都是亲自出的现场,确实是自杀,你不会认为是谋杀吧?”东方晓白了他一眼:“我有说过是谋杀吗?只是这本册子又怎么解释?难道真是这本册子让他们自杀的?《自杀手册》的事情在新州的学生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偏偏局里、市里要淡化册子的事情,还弄个什么心理学家来,这不是添乱吗?” 许大军苦笑了一下:“头,上午九点那个心理学家可是要到队里来听我们的案情通报呢,你记得好好准备一下,市里、局里的领导都很重视!” 东方晓轻哼一声:“我手上活多,可没时间陪他们玩,这事情你就代劳了,上午我要到市一中去!行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我先撤了。” 上午九点,朱毅在新州市副市长的陪同下来到了新州市警察局,市局局长陈元伟,副局长吴培荣领导着市局的几个领导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到了会议室,朱毅对廖副市长说道:“廖市长,你可是个大忙人,就别管我了!”廖副市长心想要不是自己分管教育他可不想管这档子事,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市长会对这个朱毅如此的推崇,在他看来,这人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特别是按廖副市长自己的意思,朱毅就应该是到各个学校走走看看,既然是学生的心理问题,那么就对症下药,新州市不是没有心理专家,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交流一下,看看对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应该怎么办,然后让这些学校去具体落实也就是了,可偏偏朱毅提出要先到市警察局来听听案情的通报,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此刻廖副市长不由得暗自腹诽着自己的秘书,要不是他多了句嘴,说什么《自杀手册》的事情,朱毅也不会多事。 不过既然朱毅现在这样说,他也乐得清闲:“既然朱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先走了,陈局长,朱先生可是陈市长请来的贵客,你们可不要怠慢喽!”陈局长听说副市长要走,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有个副市长在,他们也觉得不自在。 廖副市长走后,朱毅微笑着对陈局长说道:“陈局,给你们添麻烦了!”陈局长忙说道:“朱先生说哪里的话,不瞒先生说,这几起自杀的案子还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啊!”朱毅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既然认定是自杀了,你们有什么压力啊?” 陈局长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吱唔道:“这个……”朱毅淡淡地说道:“是不是关于《自杀手册》的传闻让你们很是被动?”陈局长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先生早已经知道了?”朱毅点了点头:“我想请问陈局长,市局的同志是不是都认为这几起案子的当事人真是自杀?”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吴培荣插话道:“如果单纯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四起案子的当事人倒真的全是自杀,不过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陈局长并没有制止吴培荣说话,反而帮着补充道:“四个死者在死之前都得到过一本小册子,就是刚才先生提到的《自杀手册》,而他们自杀的现场,也都发现了这本册子!所以刑警队的同志意见就出现了分歧,有认为是自杀的,也有认为是他杀的!” 第二章要有自己的意见 岳玲没有去学校,并不是她自己不想去,而是她的母亲看到她的精神很差,逼着她在家里休息。而她的母亲自己也请了假在家里陪女儿,她知道昨晚的事情对岳玲的打击一定很大,早知道当时就不让岳玲去唐蓉家了,如果当时她让岳玲领着唐蓉回来,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吃过早餐,岳玲就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 母亲肖若云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递到她的手里:“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岳玲摇了摇头:“妈,我没事!”肖若云皱起了眉头:“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好差!”岳玲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妈,你说,如果昨晚我答应唐蓉和她睡一个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肖若云的心里轻叹了一下,她摸着岳玲的头慈爱地说道:“傻孩子,就算你能够守住她一时,又能守住她一世么?一旦她存了想要自杀的念头,你是怎么都守不住的。” 岳玲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妈,她不想死,真的,她并不是自杀的,我知道她很怕死,不然她也不会那样地哀求我去她家陪她,一定是那本册子!”肖若云没有说话,她知道岳玲说得没错,如果说唐蓉真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拉着岳玲去她家里,难道是为了她的自杀见证么? 肖若云轻声问道:“册子?什么册子?”肖若云并不知道那个流传在这些学生之间的那个关于《自杀手册》的传闻,岳玲一下子抓住了肖若云的手:“《自杀手册》,传说只要看过那本册子的人都会死!” 肖若云的目光中流露着担心,她怕岳玲得了魔怔:“别胡思乱想了,哪有那么邪乎的事情!”岳玲却说道:“我也看过了那本册子,我还记得扉页上的那句话,‘生,不能如夏花般绚烂,但死一定要像秋叶般静美!’。” 肖若云搂住了岳玲:“玲子,你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有妈妈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岳玲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挤出个笑容:“妈,你想什么呢,你还不了解你的女儿吗?哪能够这样轻易就被打倒了,我只是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若云哪里肯让岳玲去冒险:“玲子,听妈的话,这事儿你就别再去想了,更不许你管!” 岳玲站了起来:“我累了,想睡一会!”说完就往自己的卧室去了,肖若云楞了一下:“不是才起床吗?这孩子,在和我斗气呢?” 听到岳玲的房间门关上,肖若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案情通报会,刑警队长东方晓竟然没有出席,陈元伟很是不满:“许大军,不是让你通知东方队长的吗?”许大军低下了头:“我通知他了,不过他说和市一中的几个老师约好了。”陈元伟还想说什么,朱毅笑道:“陈局,那边是事先约好的,东方队长要是爽约就不好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案情通报会上,许大军代表刑警队对四起自杀案做了具体的通报,其实之前朱毅就先看了相关的卷宗,四起案子看起来确实都是自杀,要说解释不通的地方大致有两个,那就是四个自杀的学生在死之前都没有向任何人流露过厌世的情绪,还有就是他们都收到过一本《自杀手册》,这本小册子也都出现在了现场。 许大军只是介绍了案情,但他却没有发表倾向性的意见。他发言完正准备坐下的时候朱毅微笑着叫住了他:“许队长!”许大军是一中队的队长,朱毅这样称呼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许大军听朱毅叫他,忙望向朱毅:“朱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朱毅的手轻轻压了压:“坐,坐下说!”许大军很是纳闷,他也不知道朱毅到底什么来头,不过副市长和局领导对他都很是尊重,自己自然也不敢怠慢,他苦笑了一下:“朱先生,我还是站着说话吧!” 朱毅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轻声问道:“刚才许队的发言我听了,我想知道你们刑警队的看法,能说说吗?”许大军看了看陈元伟,陈元伟淡淡地说道:“让你说你就说,你看我做什么?” 许大军嘿嘿一笑:“陈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怎么想怎么说喽!”吴培荣瞪了他一眼:“说吧,哪那么多废话?”许大军这才正色地说道:“我和头都觉得这几起自杀案并不是那么简单,它们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那就是那本《自杀手册》,所以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我们不相信这四起案子的当事人都是自杀,说他们是当事人不如说他们是受害者!” 陈元伟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没有说话。吴培荣却问道:“你们刑警队的意思是不是认为这四起案子应该列为谋杀案来立案侦查?”许大军又一次望向陈元伟,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许大军点了点头。 朱毅微微一笑:“谢谢许队,请坐!”许大军坐下后,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朱毅的身子靠近陈元伟:“陈局,我能谈谈我的看法吗?”陈元伟忙说道:“朱先生,你这是哪的话,还希望你能够指导下我们的工作呢,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市领导!”朱毅摆了摆手:“我只代表了我自己!” 朱毅轻咳了一声:“刚才听许队大致说了一下,我个人的意见也倾向于许队他们的看法,我是三天前听说这个案子的,当时只发生了三起,最初我也想过,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学生的心理负担过大,加上遇到了一些挫折,从而产生了悲观厌世的心理,可是后来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不应该在一个很小的区域里频繁的出现这种现像,自杀嘛,它不是传染病,一来就影响一群人!” “直到我到了新州之后,又听到了另一个传闻,那就是关于那本小册子,那小册子我也弄到了一本。”朱毅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和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小册子来,正是传闻中的《自杀手册》。 “这册子的内容不多,不过倒是挺专业,它很容易让原本心理就脆弱的人产生一定的共鸣,但它的言辞并没有那么大的煽动力,要说看了这本册子的人就会去自杀,这说不通,就是有可能,也只是个别人。刚才许队也说了,这四个死者在死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悲观厌世的情结,怎么可能看了这册子就动了自杀的念头?” 朱毅掏出烟来,突然意识到这是会议室,陈元伟笑道:“抽吧,他们这帮兔崽子正盼着你带个头呢!”朱毅也哈哈大笑起来,一包烟一下子让他散去大半。 他点上烟然后说道:“就拿昨晚发生的这一起来说吧,那个死者叫唐蓉吧?”许大军拿着朱毅发的香烟没有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见朱毅问他,他点了下头:“是的。” 朱毅继续说道:“根据唐蓉的那个同学的笔录,唐蓉在拿到《自杀手册》后很是恐慌,担心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她才找到了她的那个同学,把这事情告诉了她,最后唐蓉因为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才一再请求她那同学陪她回家,大家想想,她求生的那种愿望得有多强?” 大家都点了点头,朱毅一脸的严肃:“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自杀?” 陈元伟和吴培荣对看了一眼,吴培荣微微点了点头,陈元伟这才开口说话:“朱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我们把意见汇总一下,上报市里,看看市里是什么意见!”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个人认为,陈局,你们不能只是看市里的意见,更重要的是你们自己得拿出意见,既然案子有疑点,作为市局,你们就应该主动提出立案侦查!” 陈元伟的心里有些不忿,虽说朱毅是市领导请来的专家,可是自己才是这一亩三分地的正主儿,朱毅这是在教他做事吗?不过他脸上还是一脸的笑容:“好吧,既然朱先生这样说了,我们照办就是!”那话语里夹着怪味。 散会以后,东方晓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许大军的电话,听许大军把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东方晓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那个什么专家竟然敢逼着我们陈局表态立案侦查?”许大军笑了:“是啊,头,还别说,我看这个朱先生不像心理专家,便更像是办案专家,他几句话就把案子的关键给抓住了!” 东方晓“嗯”了一声:“我可没少磨陈局,可是我一提到这案子有疑点他就拿自杀的认定来说事,现在好了,只是不知道市里那帮官老爷会怎么想!”许大军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朱先生已经去市里了,估计市领导还是会给他点面子吧,对了,头,这朱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啊?一个心理专家真能够让市领导对他刮目相看?” 东方晓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要不这样,你去好好查查?挖下他的背景?”许大军爽快地答应了:“好嘞,你等着我的消息!”东方晓又好气又好笑:“你没脑子啊?他也是我们能查的么?行了,先这样吧,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许大军问道:“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东方晓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有!” 第三章金属线 陈市长把朱毅请进了办公室,秘书小李倒了茶后就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陈市长递给朱毅一支烟:“朱先生,你是心理专家,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从林城把你请过来,我个人认为几起自杀案让警察局立案侦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我觉得还是组织新州各学校加强对孩子的心理疏导更有用些吧?” 朱毅叹了口气:“陈市长,这件事情我觉得并不是因为这些学生的心理上出现问题,另是另有原因,刚才我也说了那么多,还希望陈市长能够三思啊!别的不说,就说那本《自杀手册》吧,又怎么解释?”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这本册子并不足以诱人自杀么?”陈市长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有些不悦,此刻他多少有些后悔,不应该把朱毅请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自杀变成谋杀,这真要让警方立案侦查,他也会背负一定的责任。 朱毅深知这些门道,他笑了笑:“陈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不说是自杀还是谋杀,自杀案先放一边,我们就先从这本小册子查起,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制造恐慌!” 朱毅这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陈市长略一思考,点了点头,这样倒是也好,留下了进退的余地,假如真是谋杀案,那么这也算是警方调查的一个开端,总胜过到时候被人说不作为:“那好吧,就依朱先生的意思,我给老陈打个电话!” 朱毅说道:“我有个请求,希望市长大人能够批准!”陈市长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朱毅这才微微一笑:“我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如果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性的话很可能会成为心理学上一个特殊的个案,能不能让我参与警方的调查?放心,我不会影响警方的正常工作。” 朱毅再次来到新州市局的时候,陈元伟和吴培荣对他的态度有些改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蛮热情的,可是朱毅却感觉到了那种热情背后有一些厌恶。好在他们也没和朱毅过多的寒喧就直接让许大军来把朱毅领去了刑警队。 东方晓已经回来了,当许大军领着朱毅来到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翻阅着几起自杀案的卷宗,只是抬头对朱毅微笑了一下:“请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许大军有些尴尬地请朱毅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杯茶,也坐下陪朱毅说话,心里却对东方晓暗自腹诽。 几分钟后,东方晓才从办公桌边走了进来:“朱先生,对不起,刚才我正在看这几起案子里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怠慢了!”朱毅笑了笑:“应该说是我打扰了各位的工作了!”东方晓脸上微微一红:“哪里,朱先生可是市里派过来的领导,我们还等着你给我们指导工作呢!” 朱毅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东方晓对自己也有意见,他也知道自己通过陈市长加入到这个案子里来一定让这个东方队长的心里有了想法。 他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东方队长误会了,我只是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了,至于说指导工作我可不敢,我可是向市里保证过,不会影响你们警方的正常工作,当然,适当的时候我也会给你一些合理的建议或者意见!” 朱毅的话让东方晓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还真怕朱毅来了会对自己这个队长指手画脚,那这案子还怎么查?他讪笑一下:“说起来还得谢谢朱先生,我们已经两次向局里提出立案的申请,可是陈局却没同意,这次虽然说不是专门针对这几起自杀案立案,但也让我们的调查名正言顺了许多!” 朱毅摆了摆手:“好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必须知道所有有关案情的情况,别的你作主。” 东方晓叹了口气:“不怕先生你笑话,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只知道四个死者都是收到一本《自杀手册》后自杀的,自杀的方式都不一样,但通过现场的勘察,法医的鉴定,他们又确实是死于自杀!” 他顿了顿:“至于这本《自杀手册》是怎么到他们手上的,我们不知道,不过从其他也收到过这册子的人的口中得知,这本册子都是他们不经意间在自己的身上或身边发现的。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这册子放到他们的能够看到的地方,或者他们的身上去的。” 朱毅没有说话,许大军却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二十八个人拿到了这本册子,而其中的四个已经死了。如果以这二十八个人作为一个群体的话,假如这是一起谋杀,那么凶手的谋杀目标可以说是无序性的,因为这四个人在这个群体里得到这本册子的先后顺序也是混乱的!” 朱毅从包里掏出了他拿到的那本《自杀手册》:“这本册子你们应该都仔细地看过吧?” 东方晓和许大军都点了点头,许大军说道:“就如先生所言,这上面的内容虽然消极了一些,但是仅凭这些内容就能够让人自杀的话,可能性不大,除非这个人很是悲观厌世,而碰巧这册子里的某个内容又凑巧符合了他的心境,可是四个死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厌世的表现,甚至后面的两个死者在拿到册子之后还显得很是惊恐,生怕那个传闻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这说明他们骨子里还是有着强烈的求生的欲望的,就更不会自杀了!” 朱毅叹了口气:“从这本册子上你们看出了多少信息?” 东方晓和许大军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朱毅为什么会有些一问。东方晓想了想:“编撰这本册子的人具备一定的文学功底,里面的很多语言感觉都很唯美,对了,他应该很喜欢泰戈尔,因为扉页和最后一页他引用的都是泰戈尔的名句,只是扉页上的被他略为改动了一下,而尾页的那句‘让死者有那不朽的名,让生者有那不朽的爱’则原封不动地引用了。”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东方晓还是下了功夫的。 东方晓继续说道:“再就是这个人应该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研究,册子里的那些感受确实对悲观者的情绪能够直到一定的影响。” 他说完闭上了嘴,朱毅轻声问道:“完了?”东方晓楞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哦,我个人还认为这个人应该有一定的偷盗基础,把东西悄无声息地放在别人的身边却没被一个人留意到,这手段倒也高明。” 朱毅笑了笑望向许大军,许大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个微笑:“我的意见和我们头的一样。”朱毅“嗯”了一声:“你们说得没错,对了,你们手上是不是也有几本这个册子?”东方晓让许大军把那几本册子取了过来,朱毅接到手里也不看,而是连同自己的那本一齐放在了桌子上:“你们再看看,这些册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许大军和东方晓不知道朱毅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还是拿起了那些册子。 半天,东方晓才轻声说道:“有的册子的封面上有金属线,有的没有!”朱毅点了点头:“对!”许大军皱着眉头:“可是朱先生,你这一本上面可没金属线啊,怎么你会知道有这样的区别?”朱毅笑了:“案情通报会的时候你不是放了几张现场照片的幻灯吗?我才发现我这本册子上竟然和现场发现的那几本有些不一样,就是少了这根金属线!” 东方晓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向自己的办公桌,然后拿起了卷宗,走了回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几个自杀现场的照片,朱毅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果然,其中有两张照片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册子封面上的金属线,另外两张因为照片有些模糊,倒不是特别的清楚。 “大军,你马上去核实一下,是不是四个死者的册子上都有金属线,另外你让小伍再排查一下,另外那十九个得到册子的人,哪些人的册子上有金属线!”东方晓做事也不含糊,他叹了口气:“可惜我们目前收上来的这五本已经搞乱了,虽然知道都是从谁的手上收来的,可是其中有两本是有金属线的,属于谁却不知道了,大军,你问问这五个人,自己是不是还记得!” 许大军几个电话打完,收起电话他对朱毅和东方晓说道:“四个自杀现场死者身边的册子上都有金属线,奇了怪了,这册子竟然还做了防伪标志?”东方晓冷冷地说道:“这不是防伪标志,是杀人标志!凶手发出了这么多本册子出来,而他真正的目标是册子上有金属线的人!” 朱毅的发现很是重要,东方晓有些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细心。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些收到有金属线的册子的人全都保护起来?”许大军轻声问道,东方晓苦笑了一下:“先看看有多少人吧,人少的话还行得通,如果人多,那就没办法了!”许大军说道:“可以把他们集中保护啊!” “假如是十几个人,你要集中保护总得有个说法吧,你是说有人要杀他们,还是说他们有可能自杀?你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是,凭什么?就凭这本册子吗?传闻已经够让上面的领导们头痛的了,我们再这样来一出不是添乱吗?” 第四章绝望的枪声 夜里十一点多钟伍帅才回到家里,这一天把他忙得够呛,他的头,刑警队长东方晓让他把凡是收到《自杀手册》的那些学生全都跑遍了,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手上的小册子给收回来,而且让他认真地登记一下,看看哪里人的册子上有金属线,哪些没有。 不过很多学生都不配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说自己收到的册子弄丢了,不见了,据他们所知的外面还有十九本册子他却只收回了六本,而其中只有两本是有金属线的。他就觉得奇怪了,那传闻传得这么邪乎,这些学生竟然都不怕么?难道他们就不担心下一个出事的人会是自己? 他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和东方晓说了一下,东方晓叹了口气,学生不配合他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制吧?那样会搞得满城风雨,东方晓最气恼的是那些学生连自己的册子上有没有金属线都不愿意说,这对他们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很有影响。 伍帅简单地冲了个凉,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坐在书桌旁,点了支烟,翻看着面前的这几本小册子,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册子了,可他还是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些什么。 可是看了半天,他还是没能够看出任何的端倪,他叹了口气,把册子放好,站起身来就准备上床休息,可他刚站起来,又坐了下去,那一双眼睛突然显得呆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奇怪,像是沮丧,又像是绝望。 他从桌上的手包里慢慢地摸出自己的配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抠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惊动了整栋楼,马上就有人冲到了他的房门口,用力地拍着门。 伍帅的家在农村,他还没结婚,住在警察局的宿舍,局里的条件还不错,他分到的是一套一居室。 朱毅接到东方晓的电话时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小伍竟然自杀了,虽然他没见过伍帅,可是下午的时候还听东方晓他们提起,而伍帅又是具体负责对《自杀手册》进行调查的侦查员! 朱毅赶到了市局宿舍楼,东方晓他们早就到了,现场勘察已经结束,东方晓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埋头吸着烟,他的脸色很难看,见朱毅到来,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距离他不远的许大军走上前来:“朱先生!”朱毅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军艰难地说道:“自杀,自己对着脑门开了一枪。根据监控画面看他是十一点十七分到家的,自杀的时间是十二点差两分,也就是说他回到家四十分钟后自杀的,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他在自杀前洗了个澡,然后在书桌着坐了一会,抽了两支烟,从头到尾都没见有人进出过他的屋子。” 许大军想了想:“他就是在书桌旁自杀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他今天收回来的《自杀手册》,一共六本,其中有两本是有金属线的!” 朱毅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屋子,亲自察看了一番,以他的经验来看小伍确实是自杀的,可是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他来到了东方晓的身旁,东方晓看了他一眼:“小伍不会自杀!”朱毅“嗯”了一声:“可是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东方晓淡淡地说道:“我一定会抓到杀害他的凶手,一定!”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你需要的是冷静,别让悲伤与愤怒蒙蔽了你的双眼。” 东方晓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我想和你谈谈!”朱毅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东方晓竟然主动提出要和自己谈谈,他微微一笑:“下去走走吧!” 警苑小区的花园里,朱毅和东方晓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朱毅也不讲究,就坐在了花坛的边沿上,他递给东方晓一支烟,东方晓点上后说道:“我觉得我们的思路有问题!”朱毅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听着。 “我们之前认为凶手会对得到有金属线的册子的人下手,如果按我们的思路,那么小伍不应该会出这样的事情!”东方晓吸了口烟,轻声说道。 朱毅也想不明白,小伍出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你是怎么看的?”东方晓冷冷地说道:“所谓《自杀手册》只是个幌子,是凶手故意制造的烟雾,目的就是想要搅乱我们的视线!”朱毅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杀小伍?是不是小伍发现了什么?” 东方晓回忆之前小伍和自己的通话,摇了摇头:“小伍并没有什么发现。”朱毅苦笑了一下:“既然小伍对他没构成威胁,那么他杀小伍的目的是什么?小伍是警察,凶手就没想过这样作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东方晓冷笑道:“被抓住才会有后果,我们抓都抓不到他,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朱毅却不同意他的观点:“他没有必要招惹警察的,再狂应该有个度才对,再说了,看他的行事作风也不是狂人。” 东方晓望着朱毅:“那你看又是怎么回事?”朱毅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我就姑且说说,你们也就姑且听听吧!” 朱毅轻声说道:“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本册子上,照我看,小伍在回到家以后,先是洗了澡,然后就开始查看自己收回来的那几本册子,可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他就入了魔,这才会导致他自杀。” 东方晓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小伍就是因为看了那册子里的内容才自杀的?”朱毅也不能肯定,可是他觉得多半是这么回事,但这册子究竟是怎么令小伍自杀的他却也想不明白。朱毅没有回答,东方晓不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留下朱毅一个人在那儿,朱毅望着东方晓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晓就被陈元伟叫到了办公室。 “小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向上面交代?”陈元伟阴着脸瞪着东方晓。东方晓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局长,小伍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而且小伍也是他陈元伟的下属,他对小伍的死漠不关心,反而想的是怎么向上面交代! 东方晓淡淡地说道:“陈局,你应该也知道,小伍是自杀,他想要自杀我们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有事没事都把他们给拢在队里,做他们的保姆吧?” 陈元伟没想到东方晓竟然敢顶撞自己,他指着东方晓:“你……”半天说不出下文,东方晓这才端起陈元伟的茶杯,帮他倒了杯水:“陈局,你也甭生气!说实话,你也是知道小伍的,你觉得他真会自杀吗?” 他把杯子递给陈元伟,陈元伟皱着眉头,还是把杯子接了过去。 “我看过现场勘察报告和尸检报告,一切表像都说明小伍就是自杀的!”陈元伟的声音不大,底气也有些不足:“当然,正如你说的那样,对小伍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干工作有股子冲劲,我也不相信他会自杀,可是,唉,那你说吧,你们刑警队是什么意见?” 东方晓坐了下来:“陈局,小伍肯定不是自杀,而且他的死必然和那四起所谓的自杀案有一定的关系,我们会进行彻底的调查,我就不信了,抓不到那只黑手!” 陈元伟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警告你,你们查归查,给我低调些,最好别惹什么麻烦,另外,小伍这事情,关于那什么手册的那些内容必须严格保密,那传闻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可不能够再火上浇油!” 东方晓这才说道:“我明白,请局长放心。”陈元伟挥了挥手:“去吧!”东方晓正准备离开,陈元伟又叫住了他:“回来!”东方晓来到陈元伟面前,陈元伟轻声问道:“那个朱毅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东方晓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那就好,毕竟不知根底,你也别太实在!”陈元伟说完就把东方晓打发走了。 东方晓刚走,吴培荣就推门进来了。 “老陈啊,这次我们真的很被动啊!”吴培荣手里捧着他的那只大茶缸,往沙发上一坐,叹了口气。陈元伟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吴培荣一脸的神秘:“你知道这个朱毅到底是什么人吗?” 陈元伟楞了一下:“市里请来的心理专家啊!”吴培荣冷笑两声:“心理专家?确实是心理专家,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你真不知道?” 陈元伟还真不知道,吴培荣凑近他的身边,轻声说道:“国安与军安的高级安全顾问,来头大着呢!”陈元伟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吴培荣尴尬地笑了笑:“好奇,所以就打听了一下!”陈元伟端起茶杯来,却没有喝:“你的意思是说,他插手这个案子很可能与那两个部门有关系?”吴培荣却说道:“这倒不是,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陈元伟半天才说道:“这样看来,他应该是有些本事了,希望这个案子他能够帮助我们摆脱现在被动的局面吧!”吴培荣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老陈,你做下东方的工作,让他凡事多和这个朱毅商量一下,当然,我们俩嘛,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由他们去折腾去。不过该表示的支持我们一定不能少,再怎么这也是我们的案子!” 第五章于医生 中午放学,岳玲就去了唐蓉家里,她知道唐蓉的父母已经得到消息赶了回来,自己是唐蓉的好朋友,而唐蓉临死之前自己是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他们。 岳玲摁了一会门铃,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打开了门,这是唐蓉的父亲唐衍,他见是岳玲,轻声说道:“岳玲来了,进来吧!”岳玲叫了一声“唐伯伯”就进了屋。 唐蓉的母亲姜虹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只是在岳玲进屋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岳玲走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姜阿姨!”姜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唐衍皱起了眉头:“人家孩子来看看我们,你这是干什么?” 姜虹冷冷地说道:“你是小蓉的朋友,那晚你明明在家里陪着她,她怎么会出事的?”岳玲低下了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听到动静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姜虹一声冷笑:“你怎么就没出事?”突然她站了起来,像是发疯一般,她拉住岳玲:“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家小蓉!” 岳玲吓了一跳,她用力地挣扎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害小蓉,姜阿姨,你放手啊!”唐衍忙跑了过来,掰开了姜虹的手:“你疯了!”接着他歉意地对岳玲苦笑了一下:“岳玲,你先回去吧,你的心意唐伯伯知道!” 岳玲叹了口气,向二人鞠了个躬:“唐伯伯,姜阿姨,你们节哀!”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姜虹听到岳玲关门的声音,她一下子哭了起来,唐衍轻轻搂住她,一声叹息。 离开了唐家的岳玲心里也很不好受,满是内疚与悲伤。和唐蓉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甚至还同桌过几年,两人都是独生女,虽然不是亲姐妹,那感情却胜似亲姐妹。以往去唐蓉家,唐伯伯和姜阿姨对自己和亲女儿唐蓉一般,可今天…… 岳玲虽然性格倔强,但终归还是个孩子,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骑着自行车,她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她骑得很慢,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她竟然用了近半小时才到家。停好车子,她伸手取下书包的时候呆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书包的拉链被拉开了,她看到了那本册子,唐蓉曾经给自己看过的那本册子——《自杀手册》! 岳玲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她一把将册子从书包里抽了出来,想要扔掉,可是转念又想了想,她把这册子又小心地装回到了自己书包里,她的目光中露出刚毅,不管怎么样,她一样要找到杀害唐蓉的凶手。 “回来了?”岳恕正在摆着碗筷,见岳玲回来他微笑着问道。岳玲应了一声,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岳恕皱了下眉头:“这孩子!”肖若云瞪了她一眼:“行了,孩子这两天心里不舒服,你可别去招惹她!” 岳恕苦笑了一下,肖若云叹了口气:“放学的时候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去看她唐伯伯和姜阿姨,估计啊,人家给她脸色了!”岳恕沉下了脸,冷哼一声:“他们凭什么给我女儿脸色看,我女儿去看他们是一片好心,也说明我家玲子懂事,是的,唐蓉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唐蓉这丫头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是他们不能因为唐蓉的死迁怒我家玲子吧?” 肖若云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一会女儿听到了心里又得难受了。”岳恕无奈地说道:“行,我不说,我不说了行不,快,去叫女儿出来吃饭吧,下午还得上课呢。唉,你看看这叫啥事,眼瞅着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真担心玲子会受影响啊!” 肖若云也有些担心,不过她却说道:“是不是能够考得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孩子的心里落下阴影,老岳,你没发现小玲这两天的情绪很不对吗?今天我们单位的刘大姐说了,这叫什么创伤后的什么激障碍?说啊,人在乍一遭遇灾难、恐惧和伤痛什么的以后,心理上落下的疾病,她还说啊,我们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疏导疏导!” 岳恕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听说过,就电视上也经常提到,我想起来了,我们报社小孔的爱人就是心理医生,要不让她给看看?”肖若云听了脸上露出喜色:“那太好了,不过不能让这丫头知道,万一她有了排斥心理就不好了!” 岳恕是新州日报的副主编,平时的工作挺忙,对于女儿的事情大多是肖若云在管。不过这次的几次自杀事件也引起了他们报社的关注,唐蓉的事情他听说后,也很想向女儿打听点什么,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岳玲就是一个字也不说,而且脸色也变得益发的难看。 岳恕就不敢再问了,只得看看能不能等岳玲平静下来了再说。 肖若云敲了敲岳玲的房门:“玲子,吃饭了!”房里传来岳玲的声音:“你们吃吧,我不想吃!”肖若云也不再叫她,只是叹了口气,回到岳恕的身边:“老岳,要不这样吧,下午就别让玲子去学校了,你赶紧打个电话和小孔说说这事,下午就让玲子去看心理医生,她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岳恕也轻叹一声,拿起电话给小孔打了过去。 岳玲很不情愿地跟着岳恕上了车,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书包。岳恕皱起了眉头:“下午不上学,你还拿着书包做什么?”岳玲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望向窗外。岳恕也不再说什么,摇了摇头。 “于倩心理诊所”。 岳玲楞了一下,扭头望着岳恕:“爸,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岳恕微微一笑:“进去你就知道了!”岳玲冷冷地说道:“我不去,我的心理没问题。”岳恕拉住了她的胳膊:“玲子,爸爸已经和人家说好了,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见个面好吗?” 岳玲不再说什么,跟着岳恕走了进去。 于倩就是岳恕的同事孔繁荣的爱人,三十出头,人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看上去却很有气质。她穿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装,白色的荷叶边衬衫,脸上带着微笑,那微笑让人感觉非常的温馨。 见岳恕领着岳玲进来,她忙迎上前来:“岳大哥!”岳恕点了点头:“小于啊,她就是我闺女岳玲,玲子,快叫人!”于倩微笑着抓住了岳玲的手:“你好啊岳玲,你可以叫我于阿姨,也可以叫我于医生。” 岳玲轻轻抽出被于倩握住的手:“于医生。” 于倩也不在意,她对岳恕说道:“岳大哥,你有事就去忙吧,岳玲在我这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岳恕还真的有事,就在午饭的时候他接到了报社的电话,说是市局的一个年轻警察昨晚在宿舍开枪自杀了,他想去看看。 “那就麻烦小于了,玲子,你在这儿要听于医生的话,爸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岳恕望着岳玲,岳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于倩倒了杯水递到岳玲的手中:“听说你今年高三了?”岳玲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于倩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两人离得不远不近,一米左右的样子。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学习压力很大吧?”于倩并没有直接提及到唐蓉自杀的事情,她想先和岳玲建立一种简单的信任,所以选择的话题也相对轻松。可没想到岳玲抬头望了她一眼:“我爸让我来见你不会是真想让你关心我的学习吧?好吧,我告诉你,学习上我没有太大的压力,我的成绩很好,不仅是在实验中学,就是放在整个新州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于倩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岳玲会这么直接,不过她马上就调整过来了:“想过要报考什么专业么?”岳玲摇了摇头:“原来想过,不过现在……”岳玲仿佛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于医生,我们能不能不绕圈子了,我爸让我来不就是怕唐蓉的死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行了,进正题吧!” 于倩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小丫头很聪明,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对她的疏导难度就大了很多。 “唐蓉和你很要好?”于倩轻声问道。岳玲点了下头:“是的,我们从小学就是一个班,十一年了,关系一直很好。”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亲姐妹一样。” 于倩靠近了些,又握住了岳玲的手:“你亲眼看到她自杀的,所以你的心里很难过,也很内疚,觉得自己没能够救她!”岳玲这次没有抽开自己的手,她的脸色发青:“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唐蓉会自杀,我不信!我一定要抓住杀害她的凶手。” 于倩感觉到岳玲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于倩皱起了眉头,她发现岳玲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心理没有问题,甚至也没有什么创作后的应激障碍,相反岳玲好像很清醒,她明白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而从岳玲的话语中,于倩也深深感觉到唐蓉的自杀另有内情。 第六章航模少年 “于医生,你有听说过《自杀手册》吗?”岳玲望着于倩轻声问道。她还真把于倩给问住了,几起自杀案的事情于倩倒是听说过,在她看来应该是学生的心理压力过大而导致的,可她却没听说过《自杀手册》这档子事。 其实这件事情她丈夫孔繁荣是大致知道一些的,只是孔繁荣最近工作很忙,每天回到家的时候于倩早就休息了,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机会沟通这儿事,就是孔繁荣打电话告诉她岳玲的事情时也只是提到那个唐蓉自杀的事情,却没顾上提什么《自杀手册》。 于倩一脸的迷茫:“《自杀手册》,那是什么东西?”岳玲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它只是个传闻,在我们学生中流传了一段时间了,说是凡是收到这本册子的人都会死,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唐蓉就收到了,她收到这册子的时候害得要命,才会找到我,让我陪着她,当时我还笑她,不就是一本破册子吗?指不定是谁搞的恶作剧,可是……” 于倩自然明白岳玲的言下之意,唐蓉不就死了吗?于倩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你是不是也收到了?”岳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中午放学后我去看唐蓉的父母,等我从唐蓉家出来,骑自行车回到家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书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册子。” 于倩皱起了眉头:“你去唐家的时候书包应该是带着的吧?”岳玲“嗯”了一声:“从唐家出来的时候都还没有,应该是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放进去的。” 于倩看了一眼放在岳玲身边不远处的书包:“那册子你带来了?”岳玲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于倩淡淡地说道:“今天下午你不用去学校,可却还是把书包带上了,我想你是不希望家里人看到那本册子吧?” 岳玲没有说话,于倩的一只手搭在了岳玲的肩膀上:“能把它给我看看吗?”岳玲有些惊慌:“不,你不能看!”她这样是为于倩好,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对于倩的印象却是很好,就像是邻家的大姐姐一般,她不想害了于倩。 于倩笑了:“玲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它不过就是一本册子,不是吗?你自己也不相信,一本册子就真能杀死人。”不管于倩怎么说,岳玲就是打定主意不能把这册子给于倩看。 于倩很有耐心:“玲子,你不是希望能够抓住凶手为唐蓉报仇吗?或许我能够帮你,但是你得让我看看这本《自杀手册》到底是什么东西。”于倩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岳玲的心坎上,这册子她在唐蓉那儿看过,今天中午她自己也研究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她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她有些犹豫了,是不是真把册子拿出来让于倩看看? 于倩没有催促她,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她。终于,岳玲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看,可是看了以后你一定要小心,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这本册子出什么意外,那样我的心里会很难过的。” 说罢她从书包里取出了那本册子递到了于倩的手里。 于倩好奇地接了过来,然后很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连封面封底她也看得很认真。看完之后,于倩有些失望,这本册子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以让人自杀,虽然册子里的很多情绪都很悲观,但不是心情糟糕到极点,又与册子上那种情绪高度吻合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因为看了这册子的内容去自杀的。 “这些句子很优美!”岳玲没想到于倩看过之后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岳玲苦笑道:“当然了,这里面很多都是泰戈尔的名句!”于倩一脸的涩然:“哦?是吗?我对泰戈尔不是很熟悉。”岳玲轻声说道:“他是我最喜欢的诗人!” 册子还在于倩的手上,她仿佛没有交还给岳玲的意思,可是岳玲好像很在乎:“于医生,这册子能还给我吗?”于倩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过可以借给于医生看一晚上吗?让于医生也受受熏陶,享受一下泰戈尔的唯美字句。”岳玲楞住了,于倩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就一晚,我想玲子你应该不会那么吝啬吧?”于倩的脸上还是那亲切般的微笑,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把岳玲弄得不太好意思了,岳玲轻轻地点了下头,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不过于医生,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于倩见她惦记自己的安危,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岳玲是个善良的孩子。 于倩摸了摸岳玲的头:“傻孩子,我可是心理医生,放心吧,我是不会做傻事的!”岳玲想想也是,如果心理医生都出事了,那么这事情就真的太邪门了,她傻笑了一下:“于医生,呆会我爸来了,你就告诉他,我没事的,让他和妈妈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我高考成绩!” 下午朱毅没有到市局去,对于小伍的事情,局里已经有了结论,小伍是自杀的,而朱毅也曾经亲自去过现场,以他的经验来看也确实是这样。则东方晓他们的调查工作进展不大,需要些时间,该做的安排东方晓已经布置了,自己就算守在刑警队也没有什么用。 他一个人来到了灵智广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就连朱毅自己都不曾想到,新州发生的这几起自杀事件会这样的诡异,一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自杀”!他想了好几种可能,例如催眠、迷药等等,可是全都让他给一一否定了,经过警方的调查,这些“自杀者”在死之前并没有和什么陌生人有过接触,假如说那本《自杀手册》是媒介,催眠、迷药什么的都加成在它身上,自己也仔细的检查过,结论是根本不可能! 朱毅肯定这个案子一定是有凶手存在的,可是凶手是谁,他用什么手段杀的人,目的是什么,他却是没有一点头绪。 “嗡……”一阵刺耳的小马达声传来,朱毅抬头望去,广场中心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遥控着一只航模小飞机,那小飞机慢慢地越飞越远,越飞也越高,朱毅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自己本身也是个航模迷,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他站起来朝着那男孩走去。 男孩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在这个年纪个头也不算差的,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小平头,一脸的阳光。 “小朋友,这小飞机是你自己做的吧?”男孩望向朱毅,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嗯,全手工打造!超外差的接收模块,含锁相环路的超再生接收!” “你蛮专业的嘛!”朱毅调侃道:“对了,我看你这遥控蛮灵敏的,用的是高频?”男孩得意地说道:“虽然说频率越高灵敏度越高,可是也越容易受到障碍物的影响,如果我告诉你我用的是次低频你会怎么想?” 朱毅楞住了,次低频?怎么可能,真要那样遥控器就等于废材一块。 见朱毅这神情,男孩好像特别的满足,他耸了耸肩膀:“我用的就是次低频,不过是经过了无数倍的扩大,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男孩指挥着飞机飞了回来,收拾好就离开了。 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男孩的话自己竟然也相信,明明就是在忽悠自己。不过朱毅倒是蛮欣赏这孩子的,假如他没说谎,这小飞机是他新手做的,而且他真是用次低频来控制飞机的话,那他倒也算是个天才。 岳恕接走了岳玲,于倩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她的脑子很乱,和岳玲的沟通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这些日子新州发生的几起自杀事件仿佛并不是偶然。至少从岳玲的叙述来看,唐蓉的自杀就很有问题。 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随手拿起了岳玲留下的那本册子。 “《自杀手册》,谁这么无聊,编造这东西?”于倩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于倩看了一眼,是孔繁荣打来的:“喂,是不是又不回家吃饭了?”于倩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埋怨,电话里孔繁荣嘿嘿一笑:“你总有猜错的时候吧,不过今天我们还真不在家里吃饭,我请你吃大餐!” 于倩的心里一喜:“哟,舍得出血了?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孔繁荣说道:“我接到任命了,文艺部主任,你说是不是值得庆贺啊!”于倩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她说道:“那一会你过来接我吧!” 孔繁荣应了一声,又问了一下关于岳玲的事情,当听于倩把情况大抵说了一遍之后,孔繁荣笑了:“你不会也认为是那本小册子在做怪吧?”于倩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册子我看了,没什么特别的,反正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本所谓的《自杀手册》有些夸大其词了,就这些内容,根本不可能让人看了以后真正生出自杀的想法。” 孔繁荣说道:“行了,你就专心做好你的心理医生,帮岳玲一把,至于其他的,你管不了,也没那本事管,别告诉我你真想改行,当于大侦探吧?” 第七章爱的誓言 于倩依偎在孔繁荣的怀里,她很享受此刻的幸福感觉:“我们有很久没有这样了,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孔繁荣亲了她一下:“这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吗?你不知道,为了这个文艺部主任,你老公有多拼命!” 于倩坐直了身子,扭头望向孔繁荣:“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能够升职,平心而论我们俩的收入都不差,犯不着这么拼的。我更希望我们能够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而不是每个晚上都是我一个人守着这套房子。” 孔繁荣的心里有些内疚,他搂紧了于倩:“对不起,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于倩笑了:“好了,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男人,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别太在意。” 孔繁荣的脸微微一红。 “对了,你见过这本册子吗?”于倩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她从岳玲那儿借来的那本《自杀手册》递给孔繁荣。虽然孔繁荣觉得这个时候谈论这个问题有些扫兴,可是他还是接了过来。 他随手翻了一下:“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传闻,不过还真没亲眼看到过这本册子。”他看了几页以后皱起了眉头:“蛮消极的,怪不得那些看了这册子的人会想不开!”于倩一把抢了过来:“你懂什么,虽然这上面的这些内容看起来是很消极,但它对人的心理引导程度却不是很大,在我们专业人士看来,这本册子是不可能让人真正产生厌世的念头的。” “况且我和岳玲交流过,唐蓉根本不可能自杀,她收到这本册子以后害怕得不得了,就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莫名其妙地死去,所以她才抓了岳玲陪她,只是最后她为什么会自杀,让人很是费解!” 孔繁荣笑道:“于医生,看来你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真要当一把侦探?”于倩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岳玲,她说她一定要找到杀害唐蓉的凶手。”孔繁荣听于倩这么说,他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也认为这后面真有凶手存在?”于倩用力地点了点头。 孔繁荣没有说话,又拿过了那本册子,这一次他看得很仔细:“这册子倒挺精致,竟然还有防伪的金属线!”于倩轻咳一声:“你就不怕那个传闻是真的吗?”孔繁荣楞了一下:“我才不相信呢,那个传闻要是真的,那我可是逮着头条了!”于倩瞪了他一眼:“你啊,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赶紧去冲个凉,该睡了。” 孔繁荣洗好澡出来,却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茶几上点了两支红烛,而于倩已经换了一条淡紫色的薄纱吊带睡裙,坐在茶几旁的地上,端着一杯红酒发呆,茶几上还有一杯红酒和一只红酒瓶,孔繁荣笑了,看来今晚请于倩吃这顿西餐竟然勾起了她的浪漫细胞。 他走到于倩的身边坐下,一只手环住了于倩的纤腰,另一只手把茶几上的那杯红酒给端了起来。 “小倩,我敬你一杯!”孔繁荣准备和于倩碰杯,可于倩却轻声问道:“你爱我吗?”孔繁荣呆了一下,他见于倩的表情好像很严肃,忙如捣蒜般地点了点头:“爱,当然爱,你是我老婆,我不爱你爱谁啊?” 于倩淡淡地说道:“如果让你为我去死,你愿意吗?”孔繁荣的心里有些郁闷,于倩这是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愿意,结婚的时候我不就是这样说的吗?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为你去死!” 于倩终于笑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阴冷,孔繁荣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于倩从茶几上的果篮里抓过水果刀递给孔繁荣:“好,那你就履行你爱的誓言,为了我杀死你自己吧!”孔繁荣感觉于倩不像是在说笑,他的心里一惊,一把夺过了水果刀:“你疯了?这是做什么?” 于倩的目光变得呆滞,可是她的嘴里却轻轻说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我去死!那好吧,我为你死。”说着,她整个人就向着刀口撞了过来,孔繁荣忙抬起了手,于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夺刀,无奈孔繁荣是男人,力气也要大些,她哪里夺得下来,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了下来。 孔繁荣也被逼急了,用力一搡,于倩的头撞到了墙上,晕死过去。 孔繁荣的心里很是害怕,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于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突然,他看到了茶几一角的那本《自杀手册》,他一下子把那册子抓了过来,扔到了地上,用力地跺了几大脚。 他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蹲下来抱起于倩:“小倩,小倩!”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东方晓接到岳玲的电话时,于倩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岳玲是偷听到孔繁荣给岳恕打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事情告诉东方晓,她觉得于倩出事应该和那本册子有关,假如自己不把册子借给她,那么今晚出事的人很可能就会是自己。 朱毅上了车,东方晓说道:“这是第三十本册子,收到册子的人就是昨晚目睹了唐蓉自杀过程的那个女孩,她父亲因为担心她会有什么心理上的阴影,于是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她把册子的事情和心理医生说了,那心理医生把册子借去看,接着晚上就出了这事儿。” 朱毅轻声说道:“人还活着就是好事,或许她能够给我们一个调查的方向!”东方晓叹了口气:“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怕她的亲属不配合,毕竟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立案侦查。”朱毅微微一笑:“没事,她不是个心理医生吗?我想我和她沟通应该要容易得多。” 新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孔繁荣守在病房边,于倩已经醒来了,可是她却是一脸的茫然:“我怎么在这儿?”孔繁荣苦笑了一下:“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于倩双手扶着头,轻轻地摇了摇:“不记得了,我的头好痛,好像我们喝了很多酒,是吧?”孔繁荣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岳恕推门进来,孔繁荣忙站了起来:“岳哥!”岳恕“嗯”了一声:“怎么样了?”他和病床上的于倩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孔繁荣回答道:“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岳恕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孔繁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正问她呢,可是她说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孔繁荣还想说什么,不过他忍住了,只是嘴角动了动。岳恕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孔繁荣这才轻声说道:“我怀疑是不是和玲子那丫头给她的那本册子有关!” 岳恕皱起了眉头:“册子?”他并不知道岳玲收到《自杀手册》以及把册子借给于倩的事情,而孔繁荣在电话里也没细说。孔繁荣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两个人走进了病房,岳恕也回头看了一眼:“咦,这不是东方大队长吗?”对于新州市警察局的几个重要人物岳恕是知道的,他又望向东方晓身旁的朱毅,确定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东方晓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报社的副主编,他笑道:“是岳主编啊,你怎么会在这儿?”话才出口,他想到了岳玲:“我明白了,你就是岳玲的父亲?”岳恕点了点头,东方晓和他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朱毅先生,他是……” 东方晓还没说完,病床上的于倩说道:“朱老师!”朱毅望向于倩,他并不认为这个女人,于倩却说道:“我大学时候听过你的几次讲座,我当时还在想,要是能够成为你的学生该多好!” 朱毅笑了:“你就是于倩吧?”孔繁荣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竟然就成透明的了,还好东方晓很快就和他聊上了。 岳恕已经猜到东方晓他们的来意,他陪孔繁荣一起和东方晓说话,而朱毅则坐到了病床边和于倩很开心地聊了起来。于倩已经知道了东方晓的身份,她好奇地问道:“朱老师,你不是在林城的吗?怎么大老远的跑新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于倩的目光偶尔瞟向东方晓,朱毅微微一笑:“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于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为了那几起自杀事件来的?”朱毅点了点头:“是的,新州市领导觉得很可能是现代学生的心理压力大了,看看是不是能够在全市范围内建立一个针对学生这个特殊群体进行心理疏导的有效机制,所以就把我给叫过来了。” 于倩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聊着的东方晓、岳恕和孔繁荣:“朱老师,你觉得他们真的都是自杀吗?”朱毅想了想:“至少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们是自杀的!”于倩叹了口气:“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她还想说什么,朱毅却问道:“能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于倩楞住了,刚才孔繁荣也正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朱毅他们三人的到来被打岔了。 于倩轻轻摇了摇头:“朱老师,我真的记不得了,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正准备问繁荣呢,怎么就把我弄医院来了!” 第八章倔强的岳玲 “老许啊,实话说,要想查出这东西是哪印刷的还真不容易。”许大军的邻居,新州印刷厂的副厂长金黔看了这册子后摇了摇头:“远的不说,就新州吧,大大小小就有三十几家印刷厂,就都是叫得出名字的,有的根本就是黑车间,他们低价揽活,只要有点利润就干了,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用上税,这样的黑车间你就算是想查也无法查!再说了,或许它根本就不是在新州印的!” 许大军听了金黔这话,他皱起了眉头,金黔说的是实话,看来想从册子查出点什么线索是不太可能了。 “金厂长,那你看看这条金属线,要弄上去难吗?”金黔笑了:“这倒不难,用过塑机就能够完成。”金黔轻轻撕开了胶纸,将金属线抽了出来,许大军并没有阻止他,反正这样的册子他们手上还有几本的。 “这好像是亮银?”金黔轻声说道,许大军点了点头:“是亮银。”金黔有些不解:“放这玩意在封面上有什么用?”许大军轻哼一声:“或许是某种标志吧!”他可不会对金黔解释得那么清楚,他和东方晓都觉得这应该是凶手的一个标志,并不是所有收到册子的人都会死,凶手真正的目标是册子上有金属线的人。 从医院出来后东方晓开车送朱毅回酒店。 “上去坐坐吧,顺便我们聊聊!”朱毅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东方晓想了想也下了车,把钥匙扔给了酒店的泊车员。 进了房间,朱毅就着酒店的袋茶给东方晓泡了一杯:“将就一下吧,这两天我喝的就这玩意!”东方晓笑道:“对于我来说有那股子涩味,能让人的脑子清醒些就好,至于茶好还是不好,我就没研究了。” 朱毅自己也捧了一杯:“于倩的事情你怎么看?”东方晓想了想:“我觉得很奇怪,于倩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和前面的这四起自杀案不一样,所以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和那几起自杀案有关系。” 朱毅淡淡地说道:“必然有联系,因为在于倩的这个事件里,我们同样看到了那本册子!”朱毅抬眼望着东方晓:“唯一不同的是于倩没有死,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孔繁荣的阻止,那么结果会怎么样?” 朱毅说得没错,可是东方晓还是不明白:“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朱毅耸了耸肩膀:“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他们都不是自杀,那么幕后一定有一只黑手,只是这只黑手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东方晓说道:“还有那本册子我们又该怎么解释,真是那册子的问题么?”朱毅眯缝着眼睛:“这册子确实古怪,只是古怪在哪儿呢?”朱毅扔了支烟给东方晓:“对了,册子你拿到了吧?”东方晓点了点头,朱毅说道:“留给我吧,我再好好研究一下。”东方晓把孔繁荣特意回家去取来的那本册子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朱毅。 朱毅望着上面的金属线:“按你的说法,这条金属线是凶手故意做的标记,我就纳闷了,标记用得着这么复杂,这是亮银,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是价格也不便宜吧?” 朱毅这么一说,东方晓也陷入了沉思,朱毅说得没错,凶手要做标记为什么偏偏要用这亮银金属线?随便标记一下不就行了吗?东方晓也看了那封面一眼:“先生是说这亮银金属线里藏着秘密?”朱毅淡淡地说道:“恐怕是的,不过你们的技术人员不是已经检测过了吗?”东方晓听朱毅这么说,又有些沮丧:“技术人员确实检测过了,他们说就是普通的亮银,没什么特别的。” 孔繁荣和于倩回到了家里,于倩的情绪很是低落,她已经从孔繁荣的嘴里听说了自己做的那些傻事,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会变成那个样子,最重要的是她醒来的时候竟然记不起来了。 “对不起!”坐在沙发上,于倩轻声说道。孔繁荣挨着她坐下,把她搂在了怀里:“傻瓜,我们之间用得着说对不起么?”于倩轻轻地抽泣起来:“要是我真的伤害了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 “你怎么舍得伤害我呢,你是想伤害你自己,你不知道,看到你往刀尖上撞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揪紧了。小倩,答应我,别再管《自杀手册》的事情了,现在看来那玩意真的很邪门。”孔繁荣趁机说道,他知道于倩的脾气,好奇心重,喜欢管闲事,有时候很是义气用事。 果然,听了孔繁荣这话,于倩沉默了。孔繁荣忍不住又劝说道:“小倩,我们能够有今天的生活不容易,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再管了,好吗?” 于倩摇了摇头:“老公,你别再劝我了,我答应了岳玲,我就一定会帮她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而且这件事情差点就害死了我们,你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万一他根本就不想放过我们,那么它就会是悬在我们头顶上的一把剑,你能够保证它不会在某个时候悄悄地掉下来么?” 孔繁荣还想说什么,于倩却坚毅地说道:“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能做糊涂鬼,你说是吗?”于倩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孔繁荣还能说什么呢?他轻叹了口气:“那好吧,小倩,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我也不再劝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一个人蛮干,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要面对我们一起面对!” 于倩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她能够感受到孔繁荣对她的浓浓爱意,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孔繁荣的肩头。 已经十二点了,岳玲还没有休息,她并不是在为高考冲刺而努力,她靠在书桌旁,一双眼睛望着窗外,外面的公路上车子并不多,每一次车辆经过时那一道耀眼的灯光都会把没有开灯的房间照亮。 “咚咚!”岳玲听到了敲门的声音:“玲子,睡了吗?”是爸爸的声音。岳玲飞快地跑了过去把门打开:“爸,于医生怎么样了?”岳恕微微一笑:“于医生没事了。”他看了看岳玲的房间:“怎么不开灯啊?我在楼下见你房间里没灯光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肖若云在客厅里说道:“你们父女俩要说什么过来说吧,站在那儿干嘛!”岳恕扶着岳玲的肩膀,两人来到客厅,肖若云说道:“你们聊,我去切西瓜!” “玲子,是你给东方队长打的电话吧?”岳恕轻声问道。岳玲点了点头:“我听到孔叔叔给你打电话,我听见你们说于医生出事了,我马上就想到了那本册子!”岳恕“嗯”了一声:“册子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和我们说?” 岳玲吱唔道:“我,我怕……”岳恕叹了口气:“你是怕给我和你妈带来危险对吧?丫头,你的心思爸爸明白,可是你想过吗?对于爸爸妈妈来说,这一辈子什么最珍贵,什么最重要吗?”岳玲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低下了头。 肖若云把切好的西瓜端了上来:“玲子,对于爸爸妈妈来说,你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爸爸妈妈怎么办?孩子,你答应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要马上告诉我们,要面对,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岳玲哭了,她抱住肖若云,轻轻地哭泣起来。 肖若云拍了拍她的后背,岳恕点了支烟,皱着眉头,眯着眼:“玲子,你给于医生的那本册子是你收到的吗?”岳玲把收到册子的经过说了一遍,肖若云听完有些紧张,她望向岳恕:“老岳,这怎么办啊?”岳恕拍了拍肖若云的手背:“放心吧,没事,一切有我呢!” 听到岳恕这样说,无论是肖若云还是岳玲的心里都踏实了许多,在她们娘俩的心里,岳恕就是山,是她们的依靠。岳玲说道:“爸,其实我并不害怕,那册子原本我是不想给于医生的,可是她非要我借她看一晚,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册子到底有什么古怪!” 肖若云很是担心:“玲子,这事情你就别管了行不?马上高考了,你就安心复习,好好考试,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会处理好的。”岳玲淡淡地笑了笑:“妈,高考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能够考上的,这件事情我不会不管,小蓉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否则我对不起小蓉!” 肖若云还想说什么,岳恕拦住了她,自己的孩子什么脾性他是很清楚的,岳玲的脾气倔,胆子大,最主要的,她有着男孩子的性格,嫉恶如仇,发生这样的事情,死的又是她的好姐妹,真要让她不闻不问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受。 岳恕递给岳玲一片西瓜:“玲子,爸不是不让你管这事情,但是你也得答应爸爸两个条件!”岳玲接过西瓜才吃了一口,听到爸爸说这话,她皱起了眉头,望向岳恕。岳恕轻声说道:“第一,不能够影响你的学业,第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必须先和我们沟通,大家商量着办,不能让我和你妈担心!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把你送到外公他们那儿去!” 岳玲只好答应了,外公在省外,要是被送过去,这事儿她还真就管不着了。 第九章寻回记忆 于倩没想到朱毅会到自己的诊所来,她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招呼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一边又让罗姐端茶送水。 “朱老师,真没想到您会来!”于倩微笑着说道,朱毅见于倩有些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笑了笑:“小于医生,坐,你也坐吧。”于倩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朱毅的目光四下里看了看:“你这儿的环境蛮不错的嘛!”于倩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诊所才开了不到三年,之前我是在闵树医生的诊所里学习。” “你是闵树的学生?”朱毅有些惊讶,于倩点了点头:“算是吧,毕业以后我跟了她几年然后才自己独立开了这间诊所。”朱毅笑道:“我和闵树是同学,那时候啊,华夏的大学并没有专门的心理学专业,心理学也还没有真正得到社会的认可,我们这批较早接触心理学的人大多是通过一些非官方教育培训机构学到的相关的知识。” 朱毅皱起了眉头:“其实近代华夏的心理学研究者并不少,可是一直都没能够成体系,建国后心理学的研究刚刚有些起色,又遇上了十年浩劫,那个疯狂的年代,心理学也成了洪水猛兽,就这样,很多珍贵的研究文献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丢失了,或被销毁了。” 于倩静静地听着,朱毅捧着茶杯:“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心理学才又真正重新迎来了它的春天,不过当时心理学应用的范围并不广泛,而那时候华夏的心理学界又正面临青黄不接,老一辈的学者剩下的不多,急待注入新的血液,很多大学都没有开这个专业,并不是这门学科不被人认可,而是根本没有相应的师资力量!” “我和闵树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凭着对心理学的热爱,一起报名参加了华夏首个心理学研习班,我们的老师是日本著名的心理学家森田正一。”朱毅说到这儿,于倩皱起了眉头:“日本人?”朱毅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于倩对于日本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此刻她也不好说什么:“没什么。”朱毅微微一笑:“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科学是无国界的,陈大齐教授你知道吧?华夏近现代知名的学理学家,只可惜,十年动乱结束以后他就去世了,而森田正一就是他在日本留学时的老师的儿子,继承了其父亲的衣钵,成为了当时日本心理学界的第一人。” 于倩也笑了:“或许是我对日本有偏见吧,总之,我不太喜欢这个国家。”朱毅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我和他们的某类人还打过不愉快的交道,但是我们可以有民族情结,可不能够因为我们的民族情结而否定人家的一切,你说对吗?再说了,拿来主义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科学本身是没有好坏对错之分的,只是看拥有他的人把它用来做什么而已。” 于倩听了朱毅这话,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你看我这好为人师的习惯,这些你们应该早在课堂里就已经知道了。”朱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于倩忙说道:“不,朱老师说的很多话是我们在教室里学不到的。” 于倩当然知道朱毅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给自己普及心理学的历史的,那些只不过是题外话,她相信朱毅的突然造访应该是和自己昨晚经历的怪事有些关系,毕竟昨晚医院里人太多,朱毅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离开了,再加上昨晚自己那状态,对于朱毅的问题也回答不出个一二三来。 终于朱毅还是把话题转到了昨晚的事情上:“我昨晚听小孔说他去洗澡之前你都还好好的,一切都发生在他去洗澡之后,你有这个印象吗?”于倩苦笑了一下:“我只记得是我让他去洗澡的,他去了之后我拿起遥控器想随便找个台打发时间,之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朱毅沉默了一下:“小于医生,我有个想法,或许能够帮你找出那小段记忆!”于倩楞了一下,随即她马上就猜到了朱毅的意思,她苦笑了一下:“朱老师,我知道你是想用催眠的办法来唤起我的记忆,可是你也知道,被催眠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而我或许……” 朱毅微微一笑:“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你也是个心理医生,对于这些手段都十分的熟悉和了解,受暗示性相对要薄弱许多,不过试试也无妨,你说对吗?”于倩眯起了眼睛,半天她才说道:“既然老师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那就试试吧。” 她领着朱毅到了治疗室,自己主动在那软榻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朱毅的声音:“我听说昨晚你和小孔去西餐厅享受烛光晚餐,你们经常这样浪漫吗?”于倩知道这是朱毅故意在找些轻松的话题,想要让自己放松下来。对于朱毅是不是真能够催眠自己,于倩倒是抱了怀疑的态度,催眠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可是要催眠一个心理医生,特别是在事先告知的情况下,于倩自问自己是没这本事的。 所以对于朱毅要催眠自己,于倩非但没有感到紧张,相反她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她想看看朱毅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是否真如传闻的一样。 “其实我们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晚餐了,这段时间他们报社的工作很忙,昨天他说要带我去吃大餐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意外,后来才知道是他的任命下来了,他是让我和他一起庆祝。唉,我倒是宁愿他没有什么职务,做个普通的小记者,别那么忙,忙得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 “你们去的那家餐厅叫什么来着?”朱毅并不去纠结她对孔繁荣的抱怨。 “梦和露,是新州最好的一家西餐厅。”于倩轻声说道,朱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餐厅我去过一次,环境很好,也很有特色,三叉的烛台,摇曳的烛光,轻柔舒缓的小提琴……”朱毅的声音不大,很是柔和,带着磁性。于倩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晚和孔繁荣一起烛光晚餐的情景,她并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朱毅带入了浅睡眠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倩听到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朱毅,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结束了?”朱毅苦笑了一下:“嗯,结束了!”于倩皱起了眉头,她在重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我想起来了!” 朱毅叹了口气:“是的,你推动的那段记忆已经找回来了,你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结婚时小孔对你说的那句誓言,你对他的誓言又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了怀疑,你想让他证明他是不是真如誓言里说的那样,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甚至为你去死!” 于倩一脸的苦涩:“这么说这纯粹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朱毅没有说话,于倩苦笑了一下:“朱老师,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心理有问题?不然我怎么会突然就钻了牛角尖?”朱毅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突然的思维跳跃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就是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会想到结婚时小孔的誓言,又为什么会怀疑他的誓言!” 于倩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拼命的工作而忽略了我吧,我的负面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的一次小爆发!”朱毅掏出香烟,突然想到这可是于倩的工作间,他又放了回去。于倩却说道:“没事,你抽吧!” 于倩的情绪有些低落,对于朱毅到底怎么就能够这样轻易地催眠了自己她已经不关心了,她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有心理问题,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朱毅还是没有把烟点上,只是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小于医生,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我认为昨晚你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应该是有什么诱导性的因素存在的。”于倩心想朱毅这一定是在安慰自己,脸上淡淡地笑了笑。 朱毅却继续说道:“你自己是心理医生,就算是对于小孔因为工作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有不满你也知道在平时做适当的渲泄,这是懂得心理学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的一种防止心理出现问题的自我保护,我之前也和小孔沟通过,这方面你做得很好。也就是说,你说的堆积怨气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就拿现在来说,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对小孔于工作的那份狂热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怨气吗?” 于倩想了想还真是没有。 “所以我认为昨晚一定是什么诱导你产生了那样莫名的想法,当然,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朱毅说到这儿顿了顿:“我甚至差点怀疑是鬼魅的存在了。”他一脸的苦涩。 于倩知道朱毅最后这句是在说笑,她说道:“老师,我是不是一个很容易接受暗示的人?”朱毅楞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于倩苦笑了一下:“你那么容易就催眠了我,而你也说了,那什么也很容易诱导我产生了莫名的想法!” 朱毅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催眠你容易啊?要不是提前在小孔那做了功课,比较真实地再现你们浪漫的那些场景,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的话,你哪有那么容易被催眠,至于那诱发你的因素嘛,这个我就不敢乱说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的心理没问题,你也不是自己说的那样,容易被人暗示。好了,别瞎想了!” 第十章思维控制论 东方晓再一次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朱毅自然也应邀参加,陈元伟和吴培荣亲自找东方晓谈过话,他们把朱毅那不为人知的身份也隐晦地向东方晓透露了一下,东方晓在震惊之余也很快就明白了两位大局长的意思,你东方晓不是咬死这几起案子不是自杀案吗?想查案,想抓住真凶,这些都没问题,可是这靠山你得抓住了。 靠山自然就是朱毅。 原本东方晓对朱毅无端端地这插手警方办案还有些想不通,可毕竟人家是上面请来的,而且也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并不干涉自己的工作,没有在一旁指手画脚的,相反关键的时候还真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意见。现在他知道了朱毅的身份,国安和军安两大部门的安全顾问,自己这小小的刑警队长算什么? 吴培荣分管刑侦工作,这个会议他是必须参加的,他低调地坐在了朱毅的下手,当然朱毅在入座前也谦让过,可吴培荣哪里敢托大,朱毅只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原由,也不再和他客气了。 东方晓见大家都入座了,他轻咳了两声:“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议的目的是对近日来发生的几起诡异的‘自杀案’进行一些探讨,来一场‘头脑风暴’,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集思广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案子确实很是诡异,大家明明知道这些所谓的自杀事件应该没那么简单,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一点有意义的意见或者建议,此刻就算是上面同意对案子进行立案,东方晓他们也是无从入手。 就连朱毅算是见多识广了吧?可来到新州已经三、四天了,也还是一头的雾水。 “具体的案情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了,大家都清楚,所谓的自杀根本是站不住脚的,但我们现场勘察的结果却偏偏又证明了自杀的事实!前两天我曾经和陈局、吴局以及朱先生一起在讨论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不是自杀,是谋杀,我们甚至连争取立案的机会都没有。在座的都是老刑警了,你们应该知道,法律讲求的是证据,虽然我们提出了疑点,但却没有相应的证据支撑!” 东方晓叹了口气:“当然,我们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把这几起案子就当做自杀案来了结了,可是同志们,我们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是警察!如果我们真的那么草率,明明知道案子有疑点而放任不管,那样真凶就会逍遥法外,就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失职,不,是渎职而丧命,那我们就是在犯罪!”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开口说道:“头,你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也很希望能够抓住凶手,其实这个案子搞得大家都很郁闷,特别是那个《自杀手册》的传闻已经在新州搞得满城风雨了,这个凶手可是在对我们进行嚣张的挑衅。可我们呢?到现在为止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能怎么办?查也得有个方向吧?” 年轻人望向许大军:“许队倒是去查过那册子的出处,可是却根本查不出一点线索,从册子入手不行,我们该怎么办?” 许大军的脸色有些尴尬:“唉,小邵说得没错,想从册子入手是不太可能的,我问过很多搞印刷的人,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虽然年轻人的话有些让人泄气,却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是真话。随即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邵宇说的没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听听大家的意见。”他的目光移到朱毅的身上:“朱先生是上级领导部门请来的心理专家,对于最近发生的这几起案子他也大致都了解,要不我们听听他的看法?” 东方晓微笑着对朱毅说道:“先生,你就给大家讲讲吧!” 朱毅也不推辞,他先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好吧,既然东方队长让我来打这头炮那我就说说,说得不好还希望大家能够见谅。” 点上烟,又喝了口茶,朱毅才缓缓地说道:“我和在座的各位其实认识是一致的,我不相信这几起案子都是简单的自杀案,相反,应该说是一起经过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案,凶手的作案手段很是隐蔽,意图在我们看来也不甚明确,之前几个受害者之间除了都是学生身份以外,很难再找到其他的内在联系。” “接着是小伍同志的死,这就让这个案子失去了我们掌握的唯一的两个规律之一,那就是受害者已经从单一的学生这一规律变得无序了,再后来又出现了心理医生于倩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座的也许除了东方队长和吴局以外知道的人不多,我简单说一下……” 朱毅说完于倩的事情后,他又说道:“我刚才说的两个规律,另一个就是出事的现场我们都发现了同一件东西,就是刚才小邵同志说的那本《自杀手册》,到目前为止,这本册子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们把所有案子联系到一起的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于倩应该算是自杀未遂吧?当然也是因为她丈夫在家的原因,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在事后竟然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东方队长和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那时她也刚刚醒来,脸上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医院去了。” 没有人打断朱毅的话,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就这案子说些什么,还不如认真地听听朱毅的意见。 “事后我又去找过于倩,征得她的同意,我对她进行了催眠,让她慢慢记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原来那晚在她催促她丈夫去洗澡之后,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结婚时丈夫和她说的那些誓言,她丈夫为了表示自己有多爱她曾经说过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事情,甚至为她去死!正因为这句愿意为她去死,从而引发了她要其丈夫为她自杀的这一幕。” “当然,她丈夫怎么可能会答应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自杀?结果她就认为丈夫的爱是假的,而她想用自己的死来证明她才是真正愿意为对方去死的那个人。”朱毅说到这儿喝了口茶。 许大军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认为于倩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比如说她和她丈夫因为什么问题,之间有了隔阂,她的心里生出了积怨,再联想到结婚时的甜言蜜语,她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就走了极端!这样一来,她的问题就与我们手上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大家都望向了朱毅,他们在听了朱毅说这许多之后也有了同样的疑惑。 朱毅摇了摇头:“不,如果于倩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会有许队这样的想法,可偏偏于倩不是个普通人,她是个心理医生,况且她和孔繁荣之间的感情也没有许队说的那么不堪。当然,每个家庭,每对夫妻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矛盾,但这些矛盾大多都不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好好商量的,没有那么多大是大非。” “于倩和孔繁荣也是一样!于倩是对孔繁荣的工作狂有些意见,可是她更多的是理解,而平时夫妇间开玩笑的时候她也懂得将这种负面的情绪当做玩笑来发泄一下,所以说,那晚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是很不正常的。” 吴培荣嘿嘿一笑:“朱先生,照你这么说她应该不是撞邪了就是撞鬼了!”吴培荣说完赔了个笑脸:“开个玩笑,先生可千万别介意。” 他也意识到这么说有些无礼,可朱毅竟然笑了起来:“吴局说的不无道理,至少现在我们看来她确实像是见鬼了,而见鬼的不只她一个,还有之前死去的那五个,包括小伍,熟悉小伍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乐观的人,这样的人可能自杀吗?” 一个老刑警望着朱毅:“朱先生,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东方晓对朱毅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队里的元老孙叔,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对于这样的老人朱毅还是很尊重的,他微微欠了欠身:“孙警官请讲。” 孙叔皱起眉头:“我在想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这些人在自杀的时候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的什么东西控制了他们的思想,而使他们做出这些显然不符合自己本意的事来,包括那个心理医生!” 朱毅点了点头,孙叔的假设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来是谁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控制了这些人的思想:“孙叔说得很有道理,其实这也就是我们吴局刚才提到的撞鬼了!只是这鬼的手段厉害,本领高强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孙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还以为朱毅是在笑他,谁知道朱毅又说道:“你们别笑,我说的是实话,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鬼,但是这个凶手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鬼魅吗?我们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是谁,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来实现对他人思想的控制,我们却无从得知。” 东方晓轻声问道:“朱先生,凶手会不会利用了心理学的某些手段来现实这一切的?”朱毅肯定的说道:“不可能,催眠虽然也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它需要特定的很多条件,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另外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某种迷幻类的药物,后来我也否定了这种想法!” 第十一章岳玲的发现 林川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一脸的苦涩。移动公司的无线信号最近很不稳定,经常受到干扰,直接影响了局部范围移动用户的通讯质量。移动公司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找到了无线管理委员会。 这苦差事直接就落到了技术处,而技术处主任直接把任务交给了林川。 林川才进办公室,对面办公桌的亚萍就笑着说道:“林川,怎么去了主任那儿一趟,脸就耷拉好长,挨批评了?”林川叹了口气:“批评倒是没有,只是领了件苦差事。”亚萍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啊?” 当知道是什么事情以后亚萍冷哼一声:“王主任也是的,移动公司自己都解决不了,就我们处的这些设备顶个屁用啊!再说了,往常这样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去查,查出结果了上报上来,我们只负责协调或者对违规的给出相应的处罚就是了,我说林川,这破差事你也接?” 林川一脸的苦涩:“大姐,主任硬压给我,我能拒绝吗?我可不敢和你们比,我才来了几天啊,领导布置的工作我能说不?亚萍姐,这件事情你得帮帮我,我怕我搞不定!” 亚萍叹了口气:“好了,多大点事,随便应付一下吧,这事情我也听说过,这干扰只是阶段性的,而且继续的时间也不太长,打打马虎眼也就是了,我就不信移动那边会认真,它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消费者一个姿态罢了。” 林川这才猜疑地问道:“真的?”亚萍耸了耸肩膀:“真是个菜鸟,这个世界你不能太认真,认真的话你就输了!到最后你会发现,其实只有你自己认真,而别人都在装猫头鹰,睁只眼,闭只眼!” 林川苦笑了一下,这些可是他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亚萍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没事反正你就多跑跑移动公司,能不能解决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工作态度端正,认真,积极,这些是必须要让领导们看到的,明白?”林川当然明白,这不就是让自己多做表面文章吗?自己分到这个单位还不到一年,莫非从现在开始自己就要学机关的这一套么? 不过他也知道亚萍这是一番好意,点了点头:“一会我就到移动公司去看看吧。” 亚萍皱起眉头,像是在想什么,半天她才说道:“对了,这件事情说起来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如果是什么人有意对移动的信号进行干扰的话,最好的是用信号屏蔽器,不过据我们所知,好一点的信号屏蔽器它的有效控制范围也就是二十到三十米半径,可我听说近几次的干扰区域差不多达到了二百米半径范围,就算是大功率的屏蔽器也无法做到,除非是在特定的区域经过周密计算用很多台屏蔽器一同工作。” “可是移动公司自己也组织人手进行过检测,他们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亚萍说完,林川也说道:“况且多台信号屏蔽器在进行信道扫描的时候一样会产生不小的电波,虽然说干扰的时间不是很长,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但也足够移动公司的技术部门追踪到它的存在了!” 亚萍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很蹊跷呢!算了,就照姐说的这样,你应付一下就好了,主任把这事情交给你就是打定了主意这事情我们就走走过场,否则他为什么不让老罗来做,再组织一个技术小组。” 林川想想也是,看来只能尽力了,至于结果如何他就管不了了。 朱毅在灵智广场又见到了那个男孩子,这次那男孩玩的并不是上次的那架小飞机,而是一辆遥控车。朱毅被他手中的“遥控器”给吸引了,竟然是一只手机。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朱毅微笑着坐在了男孩的身旁,男孩玩得很投入,他扭过头看了朱毅一眼,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见过朱毅一般,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咦,是你?”朱毅点了点头,指着他手中的手机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孩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我家里的电器、电灯我都能够坐在这儿用它操控!其实就是信号发射与接收,另外再加上一些控制程序就能够现实了。”朱毅听了很是好奇,不过他又想起了上次没有问出的那个问题:“对了,上次你说你控制小飞机时用的是次低频,无数倍的扩大,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作到的吗?” 男孩顽皮地说道:“真想知道?”朱毅点了点头:“很想知道,我也是个航模迷!”男孩子凑过来挨近了朱毅,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说这广场上有多少人的身上带着手机?”朱毅楞了一下:“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想大半人的身上应该都有吧?” 男孩像老人精似的拍了拍朱毅的肩膀:“那不就结了,如果每一台手机都可以帮我把次低频扩大一倍……”朱毅惊得张大了嘴:“这,这怎么可能?”男孩得意地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也只是你不敢想而已。” 朱毅真让男孩勾起了兴趣:“能不能仔细和我说说?”男孩却站了起来:“我可没那时间,得回去了。”说完抱起了那模型车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朱毅无奈地笑了笑。 他并没有把男孩的话当真,对于无线电他还是懂得一些的,要说用手机进行一些简单的控制操作他相信,例如控制一下家里的电器、电路等等,只要如男孩说的,解决了信号接收问题,设定一些简单的程序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用手机作为放大器来增加电波频率,这种可能性根本就是零,除非你能够把这些人的手机全部改造一遍。 新州市实验中学,岳玲坐在教室里,眼睛望着讲台上正在上课的老师发呆,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那本《自杀手册》。自己是收到过那册子,也看了里面的内容,可是已经过了两、三天了,为什么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 岳玲不明白,莫非是妈妈每天晚上都陪在自己身边的缘故么? 不,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莫非…… 岳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只要是册子没在手里,就算看过也不会有事,那么问题就出在册子上了!就像于医生,她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她从自己手里得到了那本册子,而她出事的时候册子就在她的家里,于医生出事的原因一定是她把册子带回了家。 岳玲想明白这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向老师请了假就飞也似地离开了学校。 于倩见岳玲突然来了她先是一楞,接着笑道:“岳玲,现在可是上课时间,怎么就跑来了?”岳玲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拉住于倩的手:“于医生,我有个重大发现!”于倩见岳玲一副神秘的样子,她心里暗自好笑,却正色地说道:“好,有什么发现我们到我办公室说吧。” 才坐下,岳玲就赶紧说道:“我觉得问题应该就出在那册子上!”于倩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本《死亡手册》?”岳玲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并不是看过那本册子的人都会出事,而是册子在谁的手上谁就会出事,于医生,那天你从我手中把册子拿去以后,接着你就出事了,可我,是看过册子的内容的人,但一直到现在我身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再想想,小蓉也好,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死的时候那册子不就在他们的身边的吗?” 于倩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岳玲显然因为自己的发现而有些激动:“于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发现告诉东方队长,或许会对他们的破案有所帮助。” 于倩点了点头:“嗯,告诉他们一声也好!”于倩没有打击岳玲,她觉得警方应该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至少她感觉朱毅的目光便是一直关注着这本册子的。 岳玲给东方晓打了电话,东方晓自然是一番感激。于倩等岳玲挂了电话才轻声说道:“这几天你有没有再听到谁收到了这本册子?”岳玲摇了摇头:“没有,我倒是希望我是最后一个收到它的人。” 与此同时,东方晓也问了许大军同样的问题,这几天东方晓他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特别是对于收到册子的人他们一直都很是关注,甚至多次找上了门终于在家长的配合下,剩下的那些已经知道他们收到册子的人都把册子交了上来,一本都没落下。 连同死去的四个曾经收到册子的学生的自杀现场捡到的四本,再加上最后岳玲收到的那本,一共三十本!其中带金属线的并不多,共九本。 许大军轻声回答道:“没有收到消息,我已经让学校密切注意了。”东方晓望着桌子上端着的那些册子:“九本带金属线的,其中五本的拥有者是出了事的,另外还有四本,这四个人你做了安排吗?”许大军点了下头,东方晓叹息道:“如果真像岳玲想的那样就好了,册子不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他们就安全了!” 第十二章新的案子 新州市移动通信有限公司技术中心主任胡明给林川倒了杯水:“林工,这事儿我们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说固定是某个区域内经常发生这样的现像我们还或许能够查出来,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林川皱起眉头,手里翻看着技术中心的一些调查数据。胡明继续说道:“你看看,九月二十二号、二十六号,十月七号、十号以及十四号……” 林川苦笑了一下,二十几天内,五、六次较大围的信号干扰,就算对方真是用大型的信号干扰器,那么他们的运动范围几乎是整个新州市了!而所用的机器至少是八到十台才可能完成他们最大范围的干扰,就是用大卡车来装载相关设备也得要两三车吧?他们也不嫌累得慌! 胡明叹了口气:“我们甚至怀疑是不是部队在搞军事演习,和两个驻军及分区取得了联系,都说没有这么一回事,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专业,甚至比我们技术部门还要专业。对了,对于干扰源我们两次捕捉到它的信号,不过却查不出它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好像有一套密级很高的反追踪程序!” 林川放下手中的资料:“看来我们遇到的是同行,而且还是个高手啊!”胡明也这么认为:“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啊?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如果说他是因为某种目的,想要窃听什么人的通话也用不着进行干扰啊,相反,我们没有查到任何窃听的迹像。” “正因为这年事情对我们来说相当的棘手,所以没人得请你们无委会帮忙。”胡明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味道。林川苦笑道:“胡主任,我们无委会那些设备你应该知道吧?和你们相比我们那就是小米夹步枪,你觉得我们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啊!” 胡明紧咬着嘴唇,半天他才轻轻地冒出一句来:“其实这个案子有个部门查起来应该要容易得多。”林川不解地望着他:“那你们还找我们无委会做什么?”胡明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部门我们不是够不着吗?假如由你们出面,再把这事儿上升到一个高度,他们就可以介入了。” 林川一脸的茫然:“我说胡主任,你倒是说明白啊,别吞吞吐吐的。”胡明这才小心地吐出两个字来:“国安!”林川楞了一下,胡明接着说道:“要说设备最先进的应该是他们,而且对于查案他们可是有一套利害的手段。” 林川眯起了眼睛,虽然他参加工作的时间不是太长,可是也和国安方面打过几次交道,胡明说得没错,要说整个新州市哪个单位的设备最先进,确实是国安的,另外查案那可是人家的特长,只是这事儿人家国安会管吗? 见林川不说话,胡明递过来一支烟,林川摆了摆手:“谢谢,我不吸烟!”胡明自顾点上:“林工啊,其实如果是你们去请他们协助调查我想事情就好办多了!”林川仿佛明白了,移动公司找上无委会原来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怎么可能出手?”林川轻轻叹了口气。胡明忙说道:“所以我说啊,得把这事情上升到一个高度,破坏通讯信号这种事情其实可大可小,要说他的行为危害了通信安全、社会稳定,同时也对国家的安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说得过去吧?” 林川想了想还真像胡明说的这样,他点了点头:“这样吧,我回去和我们王主任请求一下,胡主任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具体的办事人员,搞技术的,这些部门之间协调的事情我说了不作数,就算我去找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尿我,我只能够把这个思路向上面反应,具体该怎么办,由领导他们决定。” 胡明见林川既然这样说,他也不再劝了,至少八字也算有一撇了。 晚上十点左右,闲得无聊,朱毅先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向老婆问了好,又询问了一下女儿的学习,接着他给陆亦雷也打了一个,倒没有什么事,只是朋友间的问候。可电话才讲了两分钟,电话里就传出一阵杂音,朱毅挂了以后又拨打过去,还是这个样子,手机的信号看上去倒是满满的,可就是根本无法通话。 朱毅有些郁闷,腹诽了移动公司几句,便不再拨打了。 大约五、六分钟后,手机响了,是陆亦雷打过来的:“朱哥,怎么回事啊?你突然就挂断了,再打过来就是无法接通。”朱毅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刚才那阵子这电话根本就无法用,信号倒是满格的,估计是移动公司的问题。”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才挂了。 朱毅想了想拨打了移动公司的客服电话,询问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可是移动公司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认错的态度倒是蛮好的。 凌晨一点,朱毅接到东方晓的电话,又发生了“自杀案”,竟然就是朱毅所入住的酒店的报的警察。 自杀的是酒店的客人,是一个马来的华侨,叫宋致会,五十几岁,他是到华夏来旅行结婚的,新娘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漂亮女人,典型的老夫少妻。宋致会是在酒店的浴缸里割腕自杀的,当他的妻子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而卫生间的盥洗台上发现了一本册子,竟然就是那本《自杀手册》,封面上有金属线。 东方晓望着面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心里在暗自猜想着,以她的条件怎么就想到要嫁给一个老头,或许是因为钱吧,这样的年龄悬殊,要说是因为爱情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朱毅也在打量着这个女人,女人应该是个混血儿,带着印度血统。 “宋夫人,我们是新州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配合。”东方晓很礼貌地说道。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很低落,有点沮丧,可是却看不出悲伤。 东方晓说道:“宋夫人,宋先生是什么时候进卫生间洗澡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尸体的?” 女人淡淡地说道:“他去洗澡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多钟吧,我先洗了以后他才进去的,原本我也没在意,就先睡了,谁知道我一觉醒来发现他竟然没在床上,我觉得有些奇怪,叫了两声也没听到回应,就想他是不是在卫生间里,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已经死了!大概是半小时前吧。” 朱毅插话道:“他进卫生间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女人眯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今天我们去了很多景点,别说他,就是我也感觉有些累。” 东方晓拿起那本册子:“这册子你们是在哪得到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公交车上吧,当时不知道是谁落在座位上的,先生看了两页觉得有些意思就顺手带回来了,当时我就说他,这玩意捡来做什么,光是听名字就邪门得很,可他却不在乎,没想到还真出事了!”东方晓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拿了这本册子就会出事?” 女人说道:“我不知道,只是看到这东西心里就不舒服,让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东方晓不再问她册子的事:“宋先生的死好像你并没有感到有多伤心!”女人耸了从肩膀:“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嫁给他是为了他的财产,不然以我这样的年纪会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她倒是蛮直接的,东方晓苦笑着看了朱毅一眼,摇了摇头。 朱毅却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要他死?”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震:“你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虽然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原本就有病,拖不了几年,我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朱毅微微一笑:“这是两回事,我并没有说是你杀了他,我只是说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女人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朱毅这话问得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宋致会和这女人都是华侨的身份,这可是涉外的案件,弄不好就会惹来麻烦。可是他也不好说朱毅什么,只得尽快结束了问话:“宋夫人,谢谢你!” 女人看了朱毅一眼,那目光透着寒冷,听见东方晓这近似于结束语的客套她说道:“警官先生,请别急着走,我想知道你们警方的结论是什么?”东方晓的心里有些苦涩:“从现场来看他确实是自杀。” 女人冷笑一声:“可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自杀!”朱毅轻声问道:“为什么?”女人叹了口气:“因为我,就在今天下午我们去河源遗址参观的时候他还对我说,因为有了我,他感觉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且也有了和病魔作斗争的信心和决心,你们说,他既然有这样的心态,会自杀吗?” 东方晓和朱毅都不怀疑女人说的话,而且他们从内心都不相信宋致会是自杀的,因为那本《自杀手册》。可是东方晓却说道:“宋夫人,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法律讲求的是证据,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他真是被人谋杀才可能立案侦查的。所以,对不起了,宋夫人,虽然我们觉得还有疑点,可是我们需要时间来证实我们的推断!” 第十三章笨办法 又发生了命案,这让东方晓这帮刑警很是难受,当然,也包括一直关注这几起所谓“自杀案”的朱毅。明明知道这些“自杀案”是有问题的,可是他们偏偏只能干瞪眼儿。 东方晓和许大军在现场勘察结束后没有回局里,而是跟着朱毅去了他的房间。 才坐下,东方晓就狠狠地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简直是气死人了,这也太嚣张了吧,真当我们这些警察是摆设?”许大军苦笑道:“头,说句你不高兴的话,我们还真都只是摆设,人家搞出这么多事来,哪一回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被许大军这么一说,屋子里的气氛就轻松多了,朱毅和东方晓一齐大笑起来。 “朱先生,刚才你好像在故意刺激那女人,我真担心到时候她和我们翻脸,事情就麻烦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涉外事件处理都很麻烦。”东方晓的话语间更多是埋怨。 朱毅淡淡地说道:“例行询问,能有多麻烦,事情总得问清楚吧?”东方晓苦涩着脸:“先生也知道,一定是册子惹的古怪,应该和这女人没有什么关系的。”朱毅微微一笑:“话是这么说,可是该问的你还是得问吧,其实在你见到这个女人的事情你的心里不是也有疑惑吗?再说了,《自杀手册》的事情在新州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你能确定没有人在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许大军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女人想借这个传闻来伪造自杀的现场,达到谋杀宋致会的目的?”朱毅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说有可能,不过通过我的观察,女人倒是不像在说谎,看来还是那册子在作怪。唉,心烦啊,明明知道是册子在作怪,我们却无能为力。” 东方晓轻声说道:“这是第三十一本册子,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册子出现了,还会死多少人!” 大家都沉默了,对于这个案子,朱毅的感觉就像是狗咬乌龟,明明看到它在那儿,可是你却无从下嘴。这在朱毅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前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总能够先找到一根线头,然后慢慢地拉扯,就能够挖出冰山一角,可是这个案子却让他郁闷不已。 许大军说道:“头,估计明天一早陈局又得把你叫去训话了。”东方晓看了朱毅一眼,轻声说道:“他训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朱毅望着茶几上的那本册子,眯起了眼睛:“我倒是有个办法,笨拙了一些,可是应该管用。” 东方晓的脸上露出喜色,只要有办法能够抓住凶手,笨一点有什么关系?他忙问道:“先生有什么办法?”朱毅指了指茶几上的册子,东方晓先是一楞,接着就反应过来了:“我明白了!” 东方晓扭头对许大军说道:“大军,你回队里去一趟,把队里那些有金属线的册子全部找出来,然后送到我家里去!”朱毅抬手拦住了他:“东方队长,不能送到你家里去,你家里有老婆孩子,可别让他们被连累,这样吧,都送到我这儿来!”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这儿?”许大军也说道:“这儿不是才出事吗?凶手应该不会那么笨,在同一个地方两次出手吧?要不这样,我兄弟不是有套旧房子吗?搬家后还空着,家俱什么都是有的,我们干脆就到那儿去!” 许大军也明白了朱毅想干什么,他是想用自己来试验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来让人自杀的,这办法虽然笨一点,也有一定的危险,可是只要身边有人,危险系数就能够降到最低。 朱毅想想也是,他说道:“那行,我们一直去吧,你们不是有车吗?先去局里拿了东西,再一块去你兄弟的老屋!” “东方晓,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同意你们进行调查了吗?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进展?”陈元伟那张脸阴得要拧得出水来,东方晓苦笑了一下:“陈局,这个案子真的很诡异,我们一直在查,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收上来的那堆册子。我们也试图想要查出册子的出处,可是光凭这册子,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 陈元伟的大手一摆:“我不听你解释,接二连三的有人自杀,先是学生,再是我们自己人,警察,现在出事的还是个海外侨胞,自杀也就算了,无外乎是做个认定,可是偏偏这其中全都有那本《自杀手册》的影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整个新州市对这本册子传得神乎其神,几乎人人谈虎色变!” 东方晓没有再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陈元伟说得没错,虽然警方一直都想要把册子的事情压下来,可是哪里压得住? 陈元伟一通脾气发完,那脸色也微微好看了些,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指着东方晓:“你说,要多久才能够破案?”东方晓哪里敢胡乱承诺,他一脸的难色:“陈局,其实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陈元伟皱起了眉头:“哦?说来听听,你们有什么办法?” 东方晓没办法只能把昨晚朱毅提出的那个办法说了出来,陈元伟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这个办法倒是最凑效的,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担心。” 东方晓望着陈元伟,陈元伟苦笑道:“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我只会训人?朱先生这办法看上去不错,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既然出现了第三十一本册子,会不会再出现第三十二本,三十三本?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在新出现的册子上,那你们的算盘不就落空了?” 东方晓点头说道:“朱先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说我们这样做还必须有运气的成分!”陈元伟叹了口气:“好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做,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新的册子,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从陈元伟的办公室出来,东方晓的额头上满是毛汗,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做这个大队长了,这压力真心很大。 昨晚三人守了一晚上,没有出事,白天他们自然把册子的事情放一边了,东方晓则再次去走访了几个死者的亲友,想看看能否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许大军也没有放弃对册子来源的调查,虽然希望不大,但这却是现在他们唯一真正能够做的事情。 朱毅一个人呆在许大军提供的那所房子里,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抽着烟,而茶几上放着的是那几本带着金属线的册子。东方晓和许大军出门的时候都劝朱毅暂时离开这儿,在他们看来这几本册子无异于定时炸弹,可是朱毅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最后二人只得让朱毅自己小心,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 就这样他们还是不太放心,这一早上东方晓和许大军就打了几道电话来关心朱毅的情况了,搞得朱毅苦笑不得。 这不刚挂了东方晓的电话,许大军又打了过来,他们仿佛约好了一样。 “放心吧,我没事,你们也不用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安心做你们的事情吧。你们想想,几起案子都是发生在晚上!”朱毅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只得应付着。许大军笑道:“没事就好,好吧,中午想吃啥,我给你带来!” 朱毅说道:“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中午我出去随便对付下就行了,然后去灵智广场走走!” 中午的时候朱毅果然就出门了,在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他点了一道小炒,一个汤,吃完了就准备到广场去转转,手机却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从燕京打来的,显示是座机电话。 “哪位?”朱毅轻声问道,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我是舒逸。”朱毅笑道:“听说这段时间你们手上没什么案子,闲得慌吧?”电话那个舒逸也笑了:“嗯,我倒还好,就是南方他们闲得无聊。对了,听说老师在新州?” 朱毅“嗯”了一声:“是陆亦雷告诉你的吧?”舒逸说道:“是的,而且陆局还说老师碰到了一起棘手的案子?”朱毅苦笑道:“是啊,到目前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舒逸说道:“部里刚接到新州局的一个备案,说是新州的移动通信被不明信号干扰,新州无委会向新州局报了案,因为涉及到通信安全,所以新州局已经决定对这事情进行调查,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严部说了,到新州来看看。” 没想到舒逸他们会过来,不过朱毅倒是知道最近九处没有什么案子,他们在京里坐着也无聊,都是野惯了的,他说道:“还有谁过来?”舒逸说道:“就我,南方和小盛,小盛是网络高手,对于通信技术也很在行,我们算是给新州国安做支持吧!”朱毅说道:“什么时候到?” “下午四点左右就能到!”舒逸回答道。朱毅叹了口气:“到时候我去接你们,然后我再详细地把我碰到的案子和你们说说,看看你们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舒逸从朱毅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看来这个案子还真让朱毅犯了难,舒逸苦笑了一下,如果朱毅都没有头绪,那么这个案子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而且自己这次去新州为的是通信安全,又能够帮到朱毅多少? 第十四章高人 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新北吉在新州市移动通信公司大楼前的院里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另一个二十七、八。 两人走进大厦,保安便上前拦住了他们,年轻人轻声说道:“是胡明胡主任约我们来的。”保安让他们稍等,然后给技术中心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以后他笑着说道:“两位请进吧,胡主任正等着你们呢。” 胡明和林川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着急地等待着,经过无委会的协调,国安新州局答应了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具体的则由林川和胡明和他们对接,林川的顶头上司王主任千叮咛万嘱咐,调查工作以国安方面为主,他让林川务必做好配合。至于移动那边就更不用说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葛处长吧?你好!”林川热情地招呼着,胡明也上前和那年长的男子握手,他就是新州局信息监管处处长葛新阳,他微笑着介绍身边的年轻人:“这是我们处的小高,高小亮。” 大家坐下以后,胡明把近期发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林川也提了一下无委会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以及通信安全的重要性,希望能够得到新州局的大力帮助。葛新阳听完情况介绍,然后对高小亮点了下头,像是在示意他说点什么。 “其实这一情况我们已经留心到了,只是起初我们并不在意,毕竟有时候移动公司内部的一些检修、检测什么的也会导致局部区域的移动信号造成暂时中断,又或者通讯质量的降低。直到最后一次,因为那一次事故区域竟然涵盖了我们新州局的小部分区域,我们才发现这件事情并不像当初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同时也断定了些事与移动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有人在蓄意破坏。” 听高小亮这么一说,林川和胡明的眼睛不由得都一亮,看来国安新州局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果然高小亮轻声说道:“我看了你们送过来的材料,你们认为是有人大功率信号屏蔽器经过设计组合来进行通信干扰,这与我们最初的判断是相符合的,可是很快我们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当时我和葛处就处在事故区域,也正是这样我们才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高小亮说了半天却还没有说出他们的发现是什么,这可把林川和胡明给急得,可是他们也不好催促,好在高小亮接下来的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们发现干扰源并不是最初我们设想的那样是什么大功率的信号屏蔽器,而是我们自己的手机,处于非通话状态,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待机状态的手机。”高小亮这话才说完,林川和葛新阳都在吃一惊,胡明张大了嘴:“怎么可能?” 葛新阳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手机原本就具体了传输与接收信号的功能,特别是现在科学技术的进步,它还具备了与互联网想连接的功能,可以上传,同样也能下载,既然它能够接收信号,为什么不能发射信号?胡主任可是技术出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胡明苦笑了一下,这个原理他自然明白,可是他更明白个体的手机要完成信号的发送必须通过移动网络来实现,因为频分双工的缘故,上行链路与下行链路是不同的频段,而频段也进行了安全设置,他觉得应该不可能有人能够利用手机来实现区域内信号的干扰。 胡明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真像你们说的这样,可单个手机的发射功率几乎可忽略的,不可能造成一个区域的信号干扰或者屏蔽!”高小亮也是一脸的苦涩:“可偏偏人家就做到了!人家用的可不是一只手机,是那个区域内所有处于待机状态的手机,甚至包括关机状态的。当时我们马上对干扰信号进行了分析,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林川和胡明都紧紧地盯住了高小亮,高小亮说的这些已经颠覆了他们对无线通信的认识,竟然还有这样的大能存在? “在对干扰信号进行程式分析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竟然在你们原本已经编码的信道上进行了再编码,更加充分利用了冗余的bit使原本已经降低了的速率变得更慢,你们都是行家,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高小亮到这儿,也望向林川和胡明,胡明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他这样一来,传输的鲁棒性也就进一步得到了增强。”林川也恍然大悟:“在这样一个高容错的环境下,他的干扰信号只要符合了移动通信的通用频段,根本就不用再考虑那些所谓的安全设置,直接进入信道。” 葛新阳和高小亮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胡明苦着脸说道:“高人呐,至少这一点我是想都不敢想,就算是能想到我也做不到。” 葛新阳淡淡地说道:“我们也想不到,同样也做不到,更查不到!一个区域虽然不算太大,可是你们比我们更清楚,会有多少只手机存在,他就是利用了这些手机同时传输出相同编码,相同频段的信号,组成了一个闭合的回路来完成了信号的干扰!而他只需要有一台电脑,或者是高端的智能手机也许就能够实现这一点了。” 林川皱起了眉头:“就不能够进行源追踪吗?”高小亮摇了摇头:“不能,源追踪必须是在其发出干扰信号的同时,而且一次源追踪所需要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多秒钟,我们尝试过,可是每一次的追踪结果指向的都只是区域内的不同的手机,刚才葛处也说了,这个区域内的手机少说也有几百只,而他一定也做了反追踪设置,我们要追踪到源头的话必须先把这几百只手机都过一遍,时间上根本就不允许,几百个四十秒那得多少时间?而他每一次的干扰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胡明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连你们国安都没有办法?”葛新阳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说,可能性几乎为零!”林川说道:“那怎么办?放任他不管了?”葛新阳说道:“当然不是,他这么做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不清楚,或许真如你们说的那样,会危及到华夏的安全,通信无小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已经把这事情上报了部里,部里已经派人前来新州了,希望他们能够有办法。” 许大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在和朱毅说话的舒逸,他已经知道舒逸几人的身份了,原本他还以为这是朱毅搬来的援兵,没想到人家根本是为了另一起案子来的。 镇南方坐在副驾驶位上,饶有兴趣地望着正在开车的许大军,而许大军也把目光瞟向了他。许大军的心里冒出两个字,妖孽!因为镇南方太年轻了,年轻得离谱,也就是二十岁不到的样子,竟然就是国安九处的高级调查员了,就那级别,放在他们局里也和副局长差不多。 他不相信镇南方真有什么能耐,他想镇南方不知道是燕京城哪个大家的公子哥儿,凭着祖辈的荫蔽而比其他人少了很多年的奋斗。 东方晓是接到许大军的电话后赶到酒店的,倒不是朱毅让他给东方晓打的电话,是他自己打给东方晓的,东方晓原本也不太在意,后来听说来的竟然是朱毅的学生,想想他决定还是来见见,虽然对于朱毅的过去他知道得不多,但是朱毅的学生竟然也是这么大的来头,他多少也有些好奇。 “住处订了吧?”朱毅扔出几支烟轻声问道。舒逸“嗯”了一声:“新州局那边已经给我们订了,好像是在市招。”朱毅说道:“要不你们也住我这边吧,没事的时候还能够聊聊。”舒逸没有说话,只是给小盛微微点了下头,小盛就退出房间和新州局联系去了。 车上的时候朱毅也大致把新州这几起自杀事件说了一遍,不过无论是舒逸还是镇南方,他们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也觉得这个案子很是诡异。 “老师,我个人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有两点,其一是动机,其二是手段,学生、警察、心理医生、游客,受害者至少有四个群体,如果说前三者多多少少还能够有些联系,最后那个游客却把凶手的目标彻底弄得无序了!”舒逸轻声说道。 朱毅不有说话,许大军叹了口气:“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那本册子。”镇南方笑道:“一路上听你们说了很多遍那本册子,可我就纳闷了,一本册子真就有那么恐怖吗?”朱毅对许大军说道:“大军,你把那几本册子拿来给他们看看,另外,那两个房间你也打整一下吧,他们这两天也住在这儿。” 镇南方拿着册子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这册子也看不出什么古怪啊!”舒逸却说道:“这亮银倒是有些古怪。”舒逸抬起头来:“不过我也想不明白它到底有什么古怪!” 第十五章脑电波的四个类型 “舒处,你们先聊着,我得去一趟新州局!”小盛推门进来对舒逸说道。舒逸点了点头:“去吧,对了,让他们给我们准备两台车。”许大军伸了伸舌头,舒逸他们只来了三个人,却要两台车,还真是上面下来的人,派头大啊! 许大军提出开车送小盛过去,小盛没有拒绝。 “其实不仅仅是老师这边的案子棘手,我们这边也很麻烦啊!”许大军走后舒逸叹了口气,轻声对朱毅说道。 朱毅“哦”了一声:“不就是移动信号被干扰的事情吗?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小菜一碟?”舒逸苦笑了一下:“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接着他也把情况详细地说了一下,其中就包括了高小亮对林川和胡明说的那些。 朱毅听得眉头紧锁,不过在听舒逸说到这案子的几个时间段时,朱毅的脑子里又闪过一缕灵感,他突然站了起来:“等等,你先等等!”他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给东方晓打了过去,他问东方晓在哪里,东方晓告诉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朱毅急切地说道:“你去把几个案子的全部卷宗都带过来。” 虽然东方晓不明白朱毅这是干嘛,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办了。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舒逸见朱毅这个样子不解地问道。朱毅兴奋地搓了搓手:“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两个案子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不过我怕自己记错了,所以要等东方来了才能够证实我的猜测。” 镇南方说道:“老舒,我已经想到了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激动!”朱毅看了他一眼:“哦?那你说来听听!”镇南方眯着眼睛:“时间,那几次干扰发生的时间应该与先生他们的几起自杀案件发生的时间相对吻合!先生,对吧?”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小子倒是个鬼灵精!” 镇南方嘿嘿一笑,舒逸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东方晓带着案卷来了,粗略地对了对,果然时间上很是吻合,东方晓也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可是这两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联啊?”屋里几人人都不说话了,是的,就是知道了两者间有联系,可到底有什么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朱毅点了支烟:“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个姓宋的华侨出事那晚,我刚好也住在那家酒店,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十点多钟,那时我正在和陆亦雷通话,突然信号就没了,大约持续了六、七分钟,当时我还在想可能是新州的移动公司的问题,现在看来应该不是那么回事!” 镇南方拿着那册子发呆,只听他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亮银,亮银,我听说亮银是很适合做天线的金属材料!”如果说镇南方的话对东方晓没有多少触动的话,却绝对能够让朱毅和舒逸感到震惊,朱毅望着这个被许大军暗骂妖孽的大男孩:“你是说这册子里的亮银线是条天线,而它的功能就是接收外来的信号?”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可没有这么说,就算它真的是条天线,可是这册子也不可能成为接收体吧?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舒逸却说道:“如果它真是天线,那么就解释得通无线干扰的原因了,那些干扰就是因为他们要将相应的信号传输给这玩意,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有意的干扰,而是他们采用的一种诡异的传输手段,比如他的信号传输需要这些手机协同完成,而与此同时会对局部的通信信号造成相应的干扰!” 东方晓望着眼前三人,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不过他还是大致听明白了朱毅他们在说什么,他说道:“可是刚才小镇同志说得没错,那册子接收这信号有什么用?不会它接收了信号就能够逼着人去自杀吧?” 朱毅此刻已经想明白了一些问题:“如果我们把这亮银看作天线,那么它的功用不仅仅是接收,还有可能做出微弱的近距离发射,把某种指令传递到人的大脑。”东方晓瞪大眼睛,张大了嘴,这也行?可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还真的最大,只是有些骇人听闻罢了。 “理论上说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假如它接收与传递的频率与波长正好与目标人的相一致,那么他就能够通过电波来实现对那人的思维控制,甚至下达相应的行动指令!”舒逸轻声说道。朱毅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刚才也说了,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太难了。美国、俄国、日本等很多国家都曾经对脑电波进行过系统的研究,华夏也不例外,可是最后因为脑电波的复杂性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一设想。” 东方晓楞了一下:“复杂性?”朱毅“嗯”了一声:“脑电波确实复杂,大致可以分为四种,第一种我们称为阿尔法脑电波,频率在8到12赫兹之间,这是在人完全放松的时候所释放出的电波,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是无警觉性的。当然,在许多宗教里,也把它称为灵智库,也就是说,它是累积前世今生所有记忆的一个内空间,甚至不会因为躯体的毁灭而毁灭,密宗里转世而又带了前世记忆的人,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第二种我们称之为贝塔脑电波,频率在14到100赫兹之间,这是一般清醒状态下大脑的正常搏动状态,此时,人的意识会十分的清醒,具相应的判断力及情绪表达能力。这种状态我们也称为高波状态,因为此刻脑电波的频率最高,当频率达到33至35赫兹之间时,人很可能找到高洞察力与创造力的焦点,高尖端的科学家、艺术家,大多会在这种状态下取得惊人的成绩,而作为办案人员,这个状态也是最能够激发灵感的时候。” “而当频率超过35到100赫兹,甚至达到150赫兹的时候,这个状态就会让你有一种超脱体外的感觉,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元神出窍就是这个缘故,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说法还没有有得到真正的证实。” “现在说第三种,西塔脑电波,它的频率在4到8赫兹之间,是浅睡眠的状态,介于醒与睡之间。第四种是得尔塔脑电波,它的频率在0.5到4赫兹之间,这就是深度睡眠了,呼吸深入,心跳减慢,血压和体温下降。” 朱毅说到这儿,喝了口茶:“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在不同的情绪下,他产生的脑电波都是不一样,更别说是不同的人,所以想要追踪与发射与目标人相同频率、波长的脑电波的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脑电波无法同步,你就不能洞悉他的思维,那样何谈对其思维进行控制?” 镇南方苦笑一下:“所以我才说,我只是在胡思乱想!” 原本东方晓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朱毅的一席话让他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朱毅却微微一笑:“当然,既然理论上行得通,就存在可能性,其实我们也收集到过此类的案例,最典型的就是孪生兄弟、姐妹之间的所谓心灵感应,我们也称之为遥感,有时候他们甚至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思维,这并不是邪门,而是他们在很多相似的心境与情绪下会产生频率、波长与震幅相同的脑电波,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接收,更有甚者,还能够依靠它进行远距离的心灵沟通与交流。” “不过这些案例大多是美、英那些西方国家的科学家例举的,可信度也不是很高,你们也知道,他们有时候也很喜欢浮夸。”朱毅说完,舒逸也笑了:“据我所知,科学院也做过类似的试验,可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东方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是空欢喜一场!”朱毅却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的调查不会再是毫无头绪,再加上我们昨天已经想到的对应之策,我想我们应该能够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多下功夫,看看还有没有新的《自杀手册》出现。” 舒逸苦笑了一下:“你们这边倒还有应对的办法,我们就惨了,路上的时候我就在和小盛说这事儿,他也拿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对那个干扰信号或者说电波进行拦截、追踪!”朱毅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我们两个案子可以并案侦查!” 东方晓望着舒逸,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并案侦查倒不是不可以,可是以谁为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新州的案子,真要并案舒逸他们的身份摆在那儿,会不会对自己的工作比比划划,指手画脚?这可不是他希望的。 舒逸见东方晓那样子也明白几分,他轻笑一下:“这事儿不着急,看看上面怎么说吧。”东方晓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真把两个案子的关联上报上去,并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果然,严正在听了舒逸的汇报之后就和新州局的领导进行了沟通,严正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够与新州警察局并案侦查,此刻新州方面也知道了,所谓的自杀案背后确实有人为的因素,陈元伟当然愿意并案,不管怎么说舒逸他们的背景在那儿,并案了新州市局的压力相对就小了很多,上面的压力自然就由舒逸他们去扛了。 第十六章物理神童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没有再出现新的自杀事件,移动通信的信号也没有再受到干扰。不过这样一来东方晓他们可就更加郁闷了,他和许大军都怀疑凶手是不是不会再继续作案了,又或者凶手只是路过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去了。 这两天朱毅没事的时候就拉着镇南方陪他去灵智广场,想再去向那个航模少年取取经。朱毅是个航模迷,也是因为那少年的缘故朱毅才会经常到灵智广场来,虽然和之前在酒店相比现在来这儿的路途要远了许多,可朱毅却无所谓。 “先生,这都两天了,那小子怎么还没出现啊?”镇南方有些坐不住了,接连两天他都陪着朱毅来这儿坐上两个小时,无聊死了。朱毅也觉得很奇怪,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两面之缘!”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万一人家根本就不是混这儿的呢,出现在这儿也只是个碰巧,就像我们一样,原本就是外乡人,没事跑这儿来玩玩罢了。” 正说着,朱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来了!”镇南方顺着朱毅的视线望去,他看到广场西面的天上飞来一只模型飞机,可是却看不到控制他的人。镇南方见朱毅那激动的样子,心里苦笑一下,至于吗?不就是一模型吗?对于航模,镇南方是没有多少兴趣的。 过不了多久,镇南方才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骑着一辆自行车来了,他的一只手正在把玩着手机。而朱毅则看着那小男孩发呆。镇南方问道:“他就是你说那航模高手啊?不像啊,他正在玩手机呢,拿什么控制飞机?” 朱毅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见到少年时的喜悦,那样子仿佛若有所思。镇南方不再打扰他,目光在那飞机模型与少年之间闪动,他突然明白了朱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因为他发现那小子确实是在控制着航模飞机,不过他并不是用遥控器,而是用手机。 朱毅一定是联想到了那两个案子。 朱毅叹了口气:“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这儿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师父吗?这小孩子不简单,他能够用次低频来控制飞机,用附近的手机来进行频率的扩大。”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那他还真是个奇才!先生,你说他和这两起案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这万一有关系的话,我们找他帮忙是不是有点与虎谋皮的感觉。”朱毅楞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镇南方提出来了他不得不慎重。 镇南方的怀疑不是没有可能,就算这小子不可能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能够在无线电上有这样的成就,身后一定有名师高人,很难说和他们正在查的案子没有关系。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样吧,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你给我摸摸他的底,假如他的背景没有问题,你设法和他套套近乎,这小子邪得很,我想和他亲近一下,每一次都像泥鳅一样的让他给跑掉了,这也怨不得他,谁叫我们之间有代沟啊!” 朱毅今天没有上前和少年攀谈,只是在广场坐了坐就先离开了。镇南方也不急着去接触这个少年,而是远远地观察着,一直到少年离开的时候他才悄悄地跟上。 晚饭之前镇南方回到了住处,这两天没什么事,大家几乎都窝在屋里,小盛承包了伙食,镇南方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哇,好香!”手也不洗镇南方就偷偷抓起一块排骨送到了嘴里。小盛一巴掌打在了镇南方那脏手上:“去,洗手去!”说罢他大声叫了一声:“先生,舒处,开饭了!”朱毅和舒逸过来在饭厅里坐下,镇南方从洗手间出来了,朱毅说道:“怎么样?” 镇南方先夹了一块排骨喂到了自己的嘴里:“那小子是新州二中的学生,今年十四岁,读初二,这小子厉害,刚进初一就破格参加了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而且还获得了第二名!在的物理知识已经达到了大学相关专业的知识水平,换句话说,他的物理知识超过了很多物理专业的大学生。” 镇南方说到这儿夸张地叹了口气:“逆天啊!天才儿童!”舒逸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好笑,镇南方自己原本就是逆天的存在,今年他刚满十九岁,听他用这样老成的口气评论另一个男孩,舒逸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朱毅接地过小盛递来的米饭,吃了一小口:“他的社会背景怎么样?” 镇南方刨了一大口饭,又吃了筷菜:“很简单,干干净净,他的父亲是个机械工程师,母亲是小学老师,他最初的物理学知识来源于父亲书房的那堆专业书籍和相关资料,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折家里的收音机追科学,八岁的时候就能够自己组装收音机什么的了,十一岁对很多家电的维修堪比那些老师父!至于无线电,就连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师都不知道他会这么厉害,他们只知道这孩子喜欢玩航模!” 舒逸笑了:“小盛,你觉得这小子能不能帮我们查这个案子?”小盛皱起了眉头:“这个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倒是可以让他试试,或者他有他的办法也说不定。”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嗯,南方,明天你就去学校把他请来,注意态度,别吓着人家,毕竟我们是请人家来帮忙的。”镇南方应了一声。 第二天,镇南方和小盛一早就去了新州二中,在初二(2)班找到了那个叫童宇的少年。童宇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当他知道是两个陌生人找他的时候他楞了一下。班主任是个女人,她和气地对童宇说道:“童宇,你别害怕,他们是警察,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童宇看上去并不害怕,他仔细地打量了镇南方和小盛,半天,他才对镇南方说道:“好像昨天我见过你,在广场上!”镇南方心里一惊,昨天他一直在远处观察童宇,距离至少有二十多米,没想到童宇竟然会发现自己,并且还记住了自己的样子。 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小同学的记性还真好!”童宇也笑了:“其实我感觉我们俩的年纪差不多,所以你叫我小同学的时候我会感觉怪怪的!” 小盛在一旁说道:“同学,能跟我们走一趟吗?我们确实有事情想请你帮忙。”童宇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不是想要限制我的自由吧?”小盛苦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我们为什么要限制你的自由?我们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童宇答应了。 当童宇见到朱毅的瞬间他楞了楞,不过马上就笑了起来:“你也是警察?”朱毅微笑着说道:“可以这么说!”童宇歪着头想了想:“那么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航模迷了?”朱毅耸了耸肩膀:“谁告诉你警察就不能喜欢航模了?只不过现在有一件比航模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朱毅招呼童宇坐了下来,不只是他,就是舒逸和小盛他们对于童宇都很客气,别看这小子只有十四岁,对待这样智商的人根本不能等同于普通的孩子,就像当年的镇南方。 “说吧,你们让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朱毅望了小盛一眼:“小盛,你来和他说吧,这事儿太专业,我们谁都说不好!要不这样,你们进屋去谈,一会东方他们要来。”小盛领着童宇就进了房间。 大约十几分钟后,东方晓和许大军一起来了。 “先生,这都三天了,会不会真让我说中了,人家根本就是路过的,换地方了?”许大军苦着脸说道。东方晓虽然没有这么说,可是从他的脸上朱毅也看出了他的担心。 镇南方却笑了:“两位大队长,稍安勿躁!这才三天你们就沉不住气了?回想一下那几个案子,时间间隔最长的是十天,最短的也有四天,所以他安静几天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两人也知道镇南方说得没错,可是他们的心里没底,而且上面给的压力也大,所以他们确实有些稳不住了。 东方晓尴尬地笑了笑:“小镇啊,你是不知道,这每天一睁开眼睛我就得做好被我们陈局狠训一顿的准备,我的这根弦只差一点就要崩溃了!”舒逸皱了下眉头:“这样吧,并案,组成专案组的事情我们请新州局和你们市局沟通一下,这样或许能够让你们的压力小一点。” 东方晓应了一声:“现在就是无委会那边有些小问题,估计应该是这一两天就能够成立专案组了,舒处,你也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嘿嘿,偶尔发发牢骚,可千万别让我们陈局听到了!” 朱毅把请到童宇来帮助破案的事情说了一下,东方晓和许大军都瞪大了眼,竟然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协助破案,这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不过这可是朱毅的决定,他们就算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什么,东方晓还就真不相信了,移动公司和无委会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 镇南方看穿了二人的心思,他笑了笑:“我加入九处的时候和童宇的年纪差不了多少。”镇南方这么一说,二人都只能尴尬地笑了。 第十七章待价而沽 许大军的心里又暗骂了一声妖孽,可脸上却笑道:“小镇可是少年英雄啊!”镇南方摇了摇头:“少年英雄谈不上,如果不是老舒收留我,现在的我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朱毅知道东方晓和许大军的心里都在想什么,他淡淡地说道:“小镇能够有今天与他自己的努力不无关系,舒逸只是给了他一个舞台,他今天的一切全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的,没有能力就算给他这个位置他也坐不稳。” 舒逸明显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轻声说道:“东方队长,你们有没有什么措施应对新的册子的出现?”东方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新州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百来万居民,加上三十来万的流动人口,唉!”舒逸也知道这是个难题,他微微点了点头:“确实不太好办,看来我们得先想办法结束这样被动的局面。” 镇南方地说道:“这得看那个小神童是不是真能够帮上我们的忙了!”大家的目光都望向镇南方,镇南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看得我怪心慌的,你们想想,对方如果真是把这金属线当做天线还进行信号的接收与传送的话,他和这册子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而且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对像是拥有册子的人,册子在谁的手上谁倒霉,这么看来,他和发出的册子就有他独特的联系办法,那小神童假如真能够找到这个关联点,我们就能够通过它来查出是不是有新的册子出现。” 许大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东方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算了吧,要是你都想到了,就可以做他们的高级侦察员了。”镇南方不理会他们的调侃:“而我看了卷宗,这些人收到册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在白天莫名其妙地就拿到了这本册子,而发案却都是在晚上,这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缓冲,只要我们在案发前很查出册子的所在的话,那么我们就有时间解救凶手的新目标。” 他又看了朱毅一眼:“先生,我觉得你们提的那个办法应该用处不大,警方收缴那些册子的事情应该早就已经传出去了,我们的对手明明知道那些册子都在警方手上,我估计他是不会再干傻事,向警方发出挑衅的。至于小伍同志的事情那应该是个错误,一个误会,他应该不是想针对小伍同志,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所有的册子已经被你们收回来了。” “不,我倒是觉得他是有意向警方挑衅,假如像我们设想的那样,他能够想办法做到与受害者的思维同步,并控制受害者的思维的话,他在控制住小伍的时候就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小伍是警察的,否则说不通为什么小伍会用手枪自杀。”舒逸开口道。 朱毅点了点头,舒逸的话也正是他想说的。 舒逸继续说道:“这个人根本就不畏惧警察,或许在他看来,小伍和其他的受害者也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对小伍下手更能够满足他的那种好胜心。”许大军冷哼一声:“看来他真是丧心病狂,千万别让我抓到他,不然……” 东方晓苦笑道:“不然怎样?”许大军泄气了:“我还能怎么样,顶多就是揍他一顿喽!”东方晓眯起了眼睛:“其实他也有失手的时候,于倩的那次他就失手了。其实朱先生,我有个想法。” 朱毅喝了口茶,东方晓说道:“其实要想不再有人出事,我们应该通过媒体向市民发布公告,告诉他们一旦收到那册子后一定要小心,赶紧和警方联络,警方会提供保护。当然,也可能有人不愿意这样做,那么我们也可以友情提示,一旦收到那本册子,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最好把册子给扔了,或者……” 朱毅摆了摆手:“肯定不可能,东方啊,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发布了这个公告,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那样一来,市里局里又将承受多大的压力?”东方晓一脸的正义:“和人命相比,这又算什么?”舒逸却说道:“你想过没有,万一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呢?很可能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仿佛这样的手段来达到龌龊的目的。” 东方晓楞了一下,他可真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细细一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朱毅说道:“这件事情只能够慢慢来,尽可能地变被动为主动。”东方晓不再说话了,许大军说道:“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小神童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童宇和小盛从房间里出来了。 童宇望着满屋子的人,脸上有些诧异,朱毅微笑着说道:“童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你们新州市警察局刑警队的东方队长、许队长!”童宇尴尬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很怕和警察打交道。”许大军开玩笑道:“只有坏人才会怕警察,你不会也是坏人吧?” 童宇耸了耸肩膀:“我得回学校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盛并没有叫住他,大家都望向小盛,想知道他和小神童在房间里到底谈得怎么样。 小盛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很滑头,不太愿意帮我们。”镇南方皱起眉头:“他是不愿意帮还是压根就没那本事?”东方晓和许大军也是这么认为,一个镇南方就让他们觉得很妖孽了,假如这小子真有这样的本事,现在的孩子得用逆天来形容了。 不过他们的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希望童宇真能够帮助自己破案,不管怎么说,破案,挽救无辜的生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小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的专业知识就连我也自愧不如!他说的很多设想我都没听说过,很是大胆,但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一涉及到具体的案情他又闭口不谈了。这一个多小时,他就像是和我在斗智斗勇,打机锋啊!” 许大军急了:“啊?你这就放他走了?”小盛叹了口气:“他要走我也拦不住他啊,人家根本就不诚心要帮我们,留下他也没有什么用。” 镇南方笑了:“我说盛哥,你这心眼也太实了吧!”小盛不解地望着镇南方,镇南方说道:“算了,这事情交给我吧,我负责搞定他。”小盛还是问道:“怎么搞定啊?”朱毅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心眼,他这分明是诱敌深入,待价而沽嘛。” 镇南方说道:“人家不明着给你表态,关于案子的事情他一言不发,可是又让你觉得高深莫测,就是想和我们谈条件,不然人家凭什么帮我们?”东方晓有些生气:“现在的孩子怎么就学得这么现实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老师也说过,这样的人不能够用年龄来衡量他了,从年龄上看他确实还是个孩子,可是从心智上来看,他不下于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而且我觉得他也不像是个肤浅的人,他想要的一定不是什么钱财物!” 许大军楞了一下:“那他想要什么啊?”镇南方自然是最了解这类人了:“一个发展的平台,或者空间!老舒,到时候他提什么我都答应他,只要不过分,如果他真能够帮上我们的忙,善后的工作可就是你的了。”不等舒逸答应,朱毅就先承诺了:“你就放心和他谈吧,如果他真的只是要份前程,我一定能想办法满足他。” 朱毅这话让东方晓和许大军的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承诺为什么不是对自己的呢?现在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如果朱毅真能够替自己说句话,那他们至少可以减少五到十年的奋斗。不过他们可不敢说出来,有这样的想法太丢人了! 肖若云看了看表,已经是六点十几分了,可岳玲还没有到家,往常五点四十左右她就回来了。肖若云从厨房出来,拿起了电话给岳玲打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肖若云有些慌了,她给岳恕打了过去:“老岳,玲子还没回来呢,打电话也不接,要不你赶紧去学校看看?” 岳恕正在开会,接了电话便匆匆结束了会议,开着车往学校去。 岳玲他们班早放学了,放学后岳玲便离开了学校。这下岳恕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着急了,他和肖若云就这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一直以来,岳玲都很懂事,很贴心,岳玲遇上这样的事情,作为父亲他自然也很是担心,如果岳玲真会因此有什么危险,他宁愿这厄运是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岳恕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岳玲的号码,每一次都是那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肖若云,确定女儿还没有回去,他只得开着车在女儿回家的必经之路一遍遍地寻找着。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于倩打来的:“岳哥,玲子在我这儿!”她这电话对于岳恕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提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去,原来岳玲的电话没电了,正好她有些事情便直接去找了于倩,于倩看时间不早了,怕岳恕夫妇担心才给他打来电话。 第十八章册子再现 于倩的办公室里,她和岳玲还有另一个女生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三个人的目光都望着茶几上的那本小册子,赫然就是那本让人闻风丧胆的《自杀手册》。 “于医生,你没有告诉我爸爸这件事情吧?”岳玲轻声问道,于倩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作对不对。 这本册子是那个女孩收到的,女孩叫景妍,是岳玲的同学,册子是下午上学的时候她路过冷饮店,买了一杯冰饮后,在书包里发现的。 在学生中间,这本小册子早就揿起了大波大浪,景妍看到册子的时候,那小脸吓得煞白,她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她想到岳玲好像也曾经收到过这册子,还有唐蓉的死,岳玲更是亲身经历,虽然在班上和岳玲的关系相处得并不是太好,她还是硬着头皮找了岳玲。 岳玲也很大度,并没有因为以前大家相处得不愉快而冷落景妍,相反,她安慰景妍不必太担心,她会帮助景妍的,一定不会让景妍有事。景妍一直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地在教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岳玲拉着她就来了于倩这儿,之前她已经给于倩打了电话,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于倩,请于倩和她们一起把这个事情给弄个清楚,她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要抓住杀害唐蓉的凶手。 不得不说岳玲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她的办法也是朱毅想到过的,那就是守着这册子,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于倩经过了那晚,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结,她想搞明白那晚自己究竟怎么会变成那样,所以在岳玲说出她的办法时,于倩虽然直觉上认为应该拒绝,可是内心里她却有些期待。 在打给岳恕的电话里她没有提及这件事情,虽然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她还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万一两个孩子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待? “玲子,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报警!”于倩轻声说道,景妍也附和道:“是啊,警察可是说过的,再收到这东西一定要告诉他们。”岳玲的嘴唇被她咬得发青,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于医生,你怕了?”于倩苦笑了一下:“你不怕么?”岳玲坚毅地摇了摇头:“我不怕,只要能够抓住杀害唐蓉的凶手,我觉得冒点险是值得的。” 景妍却带着哭腔:“可是我怕!”岳玲用她那倔强的目光紧紧地望着于倩,于倩叹了口气:“我不怕,可是我不能不顾及你们的安危,要不这样吧,玲子,你和景妍先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岳玲淡淡地说道:“那你呢?”于倩笑了笑:“一会你孔叔叔就来了,有他陪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岳玲横了一眼景妍:“你先走吧,我留下!”景妍很是害怕,甚至不敢一个人离开。岳玲冷冷地说道:“放心去你的吧,只要册子不在你的手上,你就不会有事。” “真,真的?”景妍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倩点了点头:“真的,于阿姨向你保证!”景妍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向着门口跑去,跑到门边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于倩和岳玲说道:“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害怕,对不起!”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一趟子就跑得没了影子。 岳玲很是生气,于倩叹了口气:“玲子,你不能怪她。”岳玲用鼻子哼了一声,于倩扶住了她的肩膀:“玲子,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景妍爱惜自己的生命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于医生也希望你能够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决定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这事情于医生会处理。” 岳玲大叫道:“我不!于医生,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如果你给我爸爸打电话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要不想帮我,我自己也能行!”说完她伸手就抓住了茶几上的册子,准备离开。 于倩一把拉住她:“玲子,你听我说!”岳玲站住了,用一种很冰冷的目光望着于倩,于倩苦笑道:“好,于医生答应你,不告诉你父亲。” 孔繁荣推门进来,见岳玲也在,他楞了一下:“玲子,你怎么在这啊?”岳玲没有说话,于倩把他拉到一边,轻轻说着什么,孔繁荣的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只听他轻声说道:“胡闹,你怎么能够答应她啊?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危险?她真要有什么事,你怎么和岳哥说?” 岳玲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孔繁荣因为情绪激动,无意中声音又提高了些,她听得清清楚楚:“孔叔叔,这是我的意思,你别怪于医生,如果你们觉得我给你们惹麻烦了,那么我向你们道歉。”她拿起那册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于倩和孔繁荣怎么叫她,她也没理。 于倩推了孔繁荣一把:“还不快追去,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孔繁荣忙“哦”了一声,追了出去。很快他就追上了岳玲:“玲子,你别冲动!”岳玲淡淡地说道:“孔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回家。”孔繁荣心里有些苦涩,岳玲的脾气儿他可是清楚得很,他说道:“我送你吧!”岳玲倒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孔繁荣就上了车。 于倩也没有闲着,她打了个电话给岳恕,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岳恕叹了口气:“小于,谢谢你了,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挂了电话,岳恕的脸沉了下来。肖若云见岳恕这副表情,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老岳,是不是玲子出了什么事了?”岳恕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唉,真是太倔了。”岳恕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肖若云的脸色淡白:“老岳,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事情很邪门,就连于医生都差点出了事,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岳恕一脸的愁容:“我们这女儿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她会听我们的吗?”肖若云一下子沮丧了,知女莫若母,肖若云带着哭腔:“老岳,你说,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岳恕瞪了她一眼:“好了,这事情又不只是玲子一个人的事,不是告诉过你,警察局都已经关注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查清楚了。” 肖若云楞了一下,接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不是更好吗?”岳恕苦笑了一下:“报警倒不是不行,可玲子那里怎么说?”肖若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不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玲子有事的,这个电话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 岳恕没办法了:“得,我打,我打还不行吗?”岳恕对市局的人还是很熟悉的,他马上就翻出了东方晓的电话,东方晓曾经去医院看过于倩,他知道东方晓他们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就在岳恕和东方晓通完电话没多久,岳玲就回到了家,她阴着脸,甚至都没有和爸爸妈妈打招呼,对于送她回来的孔繁荣,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孔,麻烦你了!”肖若云微笑着对孔繁荣说道,孔繁荣苦笑了一下:“肖大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现在麻烦的可不是我!”他拿目光望着正进房间的岳玲,然后轻声对岳恕说道:“岳哥,那小册子在她手上,你可盯着些。”岳恕点了点头:“嗯,我已经给刑警队的东方队长打了电话,估计一会他们就会赶到吧。” 东方晓他们来得比岳恕预计的要快得多,孔繁荣才走没几分钟,一辆警车就停在了楼下,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东方晓、许大军、舒逸和镇南方。 “岳主编!”东方晓见是岳恕来开门,微笑着叫道。 岳恕应了一声:“麻烦你们了!”东方晓忙说道:“千万别这样说,我们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可惜没有头绪,你这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对了,岳玲呢?”肖若云敲着岳玲的房门:“玲子,玲子,快开门啊!” 岳玲打开了门,望着一屋子人,她没有说话。 许大军问道:“岳玲,那本册子在哪?”岳玲转身从房间里把册子拿了出来,然后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岳恕一眼。舒逸微微一笑:“岳玲同学,我们能聊聊吗?”岳玲这才仔细看了看舒逸:“你是谁?” “我叫舒逸,你可以叫我舒大哥,也可以叫我舒先生。”岳玲淡淡地说道:“你也是警察?”舒逸不置可否地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岳玲轻轻叹了口气:“你想谈什么?”舒逸笑了笑:“随便聊聊!”岳玲沉默了一下:“好吧!”说着她就进了房间,舒逸对东方晓他们说道:“东方,你先陪岳主编说说话吧!”说着他就走进了岳玲的房间。 肖若云有些担心,岳恕拉了下她的胳膊:“让舒先生和她谈谈吧!” 进了房间,舒逸关上了房门,岳玲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坐到了写字台前。舒逸打量了一下她的小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收拾得也很整洁。 舒逸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该怎么称呼你?岳玲,还是玲子?”岳玲冷笑一声:“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第十九章于倩的乞求 “字很漂亮,方圆兼施,点划劲挺,笔力凝聚,很有欧阳询的遗风。”舒逸望着墙壁上的一幅字轻声说道。岳玲仿佛有些吃惊:“你也知道欧阳询?”舒逸笑了笑:“你不会以为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大老粗吧?” 岳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欧阳询早期学习的是东晋王羲之、王献之‘二王’的书体,其后又研习了北朝的碑刻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魏碑体,又吸收了当时的书法大家的所长,最后才自成一体。欧体,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 他指了指墙上横幅:“比如你写的这繁体的‘灵’字,点画很多,但你在架构安排上有意将中宫收缩得很紧凑,而上下部分又处理得很合理,便让人觉得整个字自然、得体却没有丝毫拥挤的感觉,这就是欧体的精髓所在。” “看不出啊,一个小女孩在书法上竟然有这般深厚的功底。”舒逸这是出自真心的赞叹。岳玲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舒逸的身份:“你不会就是想和我谈书法吧?”舒逸好像并不想转换话题:“岳姑娘,你学习书法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岳玲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十年吧。”舒逸点了点头:“十年,这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确实是很长了,我想问问岳姑娘,这十年的学习,你有什么心得吗?”岳玲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姓舒的警察好像抓住这个话题不放了。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这样,但她知道舒逸一定有她的道理,不会无的放矢。 “好像也没有你说的什么所谓心得!”岳玲的回答有些抵触。 舒逸笑了:“那我说说吧,书法修习的是个心境,讲究的是心平气和,假如一个人心神不宁,心浮气躁的话,是写不出一幅好作品来的。”岳玲眯起了眼睛,她终于听出了,舒逸的话里有话。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了,你和唐蓉的关系很要好,就像亲姐妹一般,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很难过,你想抓住凶手,为她报仇,这无可非议。可是你觉得以你的能力,你能够做到吗?”岳玲冷哼一声:“不管我能不能做到,至少我去做了!” 舒逸沉下了脸:“假如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抓住凶手,谈什么为姐妹报仇,不过是枉然再搭上你自己的一条性命,你只想到了你的姐妹,你想过你的父母没有,对于他们而言,你就是他们的一切,假如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岳玲说不出话来了,舒逸的放让她无从争辩。 舒逸望着她:“其实要为唐蓉报仇,抓住凶手不一定要你自己亲自去冲锋陷阵的,只要你把线索告诉警方,他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因为他们有着办案的经历,还有专业的技能,最主要的,他们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和能力,只有在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才有机会消灭坏人,不是吗?而警察破案了,同样有你出的一份力,你也算是为姐妹报了仇!” 岳玲总算是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蛮干了。”岳玲说的倒是真心话,舒逸的话有如醍醐灌顶,让她有所明悟,只是她骨子里的倔强倒是让她的心里有所不甘。 舒逸叹了口气:“明白就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客厅,东方晓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把册子递给了舒逸,舒逸接过来只瞟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原来这本册子的封面上竟然没有那金属线,看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舒逸还是不敢大意,他把册子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确定真没有金属线后,又把册子递还给东方晓。 岳恕和肖若云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肖若云担心地问道:“舒先生,玲子她没事吧?”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她没事,你们是她的父母,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吧,我发现她的性格很要强,脾气也相对有些倔强,不过她很懂事,多和她说说道理,她是能接受的。” 岳恕咬着嘴唇:“这册子不会对玲子造成什么伤害吧?” 东方晓说道:“册子我们带走,放心吧,只要册子不在她的手上她就不会有事。” 东方晓他们并没有耽搁太久就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虚惊,不过许大军还是安排了人去找那个叫景妍的女孩,看看她是不是能够提供些线索,找到那个把册子放进她书包里的人。当然,大家的心里都清楚,这种可能性不大。 于倩还在自己的诊所里,孔繁荣送岳玲回来了。 “小倩,你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呢?你想过没有,两个小女孩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么?”孔繁荣一进门就开始唠叨。于倩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脸色也很不好看。 孔繁荣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他顺着于倩的视线,目光落在了茶几上,他楞住了。茶几上竟然有一本册子,和岳玲拿走的那本册子看上去一模一样。孔繁荣走上前去,用力推了推于倩:“小倩,小倩,你没事吧?”于倩抬起头望向孔繁荣,轻声说道:“我,我没事!”孔繁荣见于倩终于有了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那这册子是怎么来的?”孔繁荣问道,于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去追岳玲之后我就给岳哥打了个电话,还没挂电话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却不见有人,只见到这本册子就放在门口!” 经过上一次,孔繁荣的心里也有了阴影,他掏出电话:“不行,得报警,东方队长他们现在就在岳哥家,给他们打个电话。”于倩却拉住了他:“不,不要报警!”孔繁荣皱起了眉头,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于倩,仿佛不认识一般:“为什么?” 于倩说道:“我想看看这册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那晚它会把我弄面那样。繁荣,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你就答应我吧!”孔繁荣哪里肯答应,于倩又说道:“我是个心理医生,假如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的心理上有了阴影,落下了病根,不亲自把这事儿搞明白,迟早有一天,我的心理会崩溃的!” 孔繁荣苦涩地摇了摇头:“小倩,让警方去查,我们一样能够知道结果,知道缘由,一样可以解开你的心结,不是吗?小倩,我不能够让你冒险。”于倩的脸色微微一变:“要我怎么说,心结就得我自己去解开,别人帮不了我。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繁荣,你不懂,我自己是心理医生,一旦真是落下了心理上的病根,那就无药可救了,甚至再好的心理医生对我都没有任何帮助!” 孔繁荣让她这话一说,心里也没了底。 他动摇了,犹豫不决地望着于倩。于倩一脸的乞求:“繁荣,你就让我试试吧,好么?有你在我身边,万一我真有什么事,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于倩的样子让孔繁荣的心里生出无限的怜惜,于倩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 孔繁荣一咬牙:“好,不过你得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不能够单独面对这册子,这样吧,就把册子放在家里,我没回家之前你一定不能先回去。”于倩楞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点了点头,孔繁荣能够答应她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她自然能够理解孔繁荣心情,刚才她对岳玲和景妍的担心不正是这样么?更何况孔繁荣和自己的关系远比自己和岳玲、景妍之间的关系。 孔繁荣长长地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回家吧!” 朱毅望着那本被东方晓他们从岳家带回来的册子,喷出一口烟雾:“奇怪,这个风头上,他们竟然费这么大的力气送出这样一本册子!”东方晓冷笑道:“或许他以为我们还没有盯上这件案子!” 朱毅摆了摆手:“怎么可能?能够做出这样诡异的案子的人那脑子都能比上电脑了,什么样的后果他会没考虑过?”许大军笑道:“朱先生说得对,要我说,他们哪里是电脑,根本就不是人。”东方晓瞪了他一眼。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现像,这说明他们还在行动,天知道这册子他们到底又送出去了几本!还有其中又有几本是真的。”朱毅“嗯”了一声:“南方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堵住源头,就算是很多人都有了配合警方的觉悟,也很容易让我们着疲于应付,所以说南方,童宇那边你还得和他沟通一下,如果他能够事先找到有问题的册子所在,那么我们就不会如此地被动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那小子,粘上毛可是比猴子还精明,好吧,明天我再跑一趟。” 其实今天镇南方已经和童宇打过交道了,只是那小孩和镇南方打了半天的太极,并没有提出什么实质性的要求,反倒是让镇南方感觉到童宇好像真有这本事,得,童宇倒是充分懂得如何推销自己,奇货可居总得卖个大价钱的! 第二十章大包大揽的刘炽 那本册子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于倩偎在孔繁荣的怀里,双脚缩在身后。孔繁荣搂着她的肩膀,搂得很紧,他们的目光都盯着茶几上的那本册子,像是在看着一个潘多拉魔盒,仿佛一不小心那册子里就会飞出一个恐怖的怪物。 他们已经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越是这样,他们的心里越是没底。 “繁荣。”于倩轻轻叫了一声,孔繁荣“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于倩小声地问道:“你怕吗?”孔繁荣苦笑了一下,要说不怕那是假的,那晚的事情就把他吓得不轻,可是当着于倩的面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本册子吗?我还不相信它真能够把我们怎么样!” 于倩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其实我有点害怕,可是我没有办法,自己的心魔只能由自己开解,对不起。”孔繁荣露出了一个笑脸:“傻瓜,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困了吧,要不我们回房间休息吧。”于倩摇了摇头,孔繁荣说道:“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坐一夜吧?我们明天可都还要上班的!” 于倩坐直了身子:“再呆半小时,就半小时,好吗?”孔繁荣还能说什么。 半小时过去了,还是什么事都没有,两人回屋睡觉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如孔繁荣所言,册子放在了家里,他把于倩送到了诊所自己才往报社赶去,岳恕已经等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你的脸色很难看,昨晚没休息好?”岳恕皱起眉头轻声问道。孔繁荣的心里很是苦涩,能睡好吗?一直到三点多钟才上床,倒在床上因为心里充满了恐惧,又胡思乱想了半天。可是这事儿他又怎么对岳恕开口呢?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岳玲而起,他的心里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答应岳恕让岳玲去见于倩。 “在想什么?”岳恕见孔繁荣在发楞,拍了拍他的肩膀。孔繁荣这才回过神来:“没,没想什么,岳哥,有事么?”岳恕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昨天你走得太匆忙,我来是想谢谢你的,玲子的事情让你们受累了。” 孔繁荣心想累一点没关系,可是不能这么玩啊,玩不好会死人的:“岳大哥,其实,唉,算了,不说了。”孔繁荣差点就把昨晚和于倩做的傻事说了出来,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不希望惹于倩生气。岳恕感觉到孔繁荣的情绪不太对,他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孔繁荣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工作了。” 岳恕一把抓住孔繁荣的胳膊:“小孔,岳哥知道这次的事情给你们添了不小的麻烦,哥对不起你,我会管住玲子,不会让她再去打扰于倩了!”孔繁荣终于忍不住了:“岳哥,已经晚了!”岳恕不解地问道:“晚了?什么意思?” 孔繁荣这才把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岳恕听了瞪大了眼睛:“小孔啊,你怎么能够答应她,你就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孔繁荣叹了口气:“可是她说得没错,如果她的心里有了心魔,除了她自己,别人是帮不了她的。” 岳恕轻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万一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到时候你会追悔莫及,心魔什么的我不懂,我只明白命只有一条!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可不能儿戏,不能开玩笑!难道你准备每天都像是等待死亡宣判一样坐整晚整晚的?还有,你就真能够相信她不会偷偷溜回家,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吗?” 岳恕一边说一边看着外面走动的同事。 他的话让孔繁荣惊出一身的冷汗,想想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觉得自己答应于倩有些草率了:“可是岳哥,我能怎么办?”岳恕眯起了眼睛:“还能怎么办?报警啊!”孔繁荣很是担心:“报警?可如果小倩知道了,她一定会……” 岳恕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们可以请警方对她进行暗中保护啊,警方也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既然小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们也只能表面上由着她,暗地里必须寻求警方的保护,也算是你们配合了警方的调查吧!” 孔繁荣觉得岳恕说的也很有道理,最后他还是拿出电话给东方晓打了过去。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许大军听东方晓说完叫出声来:“你就没问问,他们得到的那册子上是不是有金属线?”东方晓苦笑道:“没有问,一来册子他并没有再在身上,是放在家里的,二来金属线的事情朱先生也说了,别忙着说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大军,你马上去报社,找到孔主任,跟着他一起去他家里看一眼那册子上是不是有金属线,我现在去朱先生他们那边,把这事情和他们说一下。”东方晓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就和许大军前后脚离开了刑警队。 新州市实验中学,放学的时候,景妍追上了正准备骑着自行车离开的岳玲:“岳玲!”岳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干嘛?”景妍一脸的尴尬:“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岳玲冷笑道:“你没必要向我道歉的,好了,我得回去了。”景妍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岳玲踏着自行车就走了。 “景妍,你在看什么呢?”一个男生经过景妍的身边,见景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奇地问道。景妍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说罢扭头就走。男生楞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景妍,等景妍走出了很远了他才喃喃地说道:“妈的,神经病啊!” 男生是岳玲和景妍班上的同学,叫刘炽,他是个“留学生”,光是高三他就读了三年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兴趣读书,就是个混在校园里的混混。不过为人还算是仗义,至少对班里的同学还是挺维护的,虽然班上的人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 刘炽悻悻地一个人回家,他的心里却在想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再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自己是铁定考不上的,家里人不会再让自己又复读一年吧?打死他也不愿意再读书了。 “刘,刘炽!”刘炽听到有人叫他,忙扭头望去,竟然是景妍!刘炽皱起了眉头,想到刚才景妍对自己的态度,刘炽并没有给她好脸色:“干嘛呢?”景妍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对刘炽的,她几步走到刘炽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胳膊:“刘炽,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她的脸上满是恐惧,而刘炽发现她的书包竟然掉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刘炽也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情:“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景妍拉着刘炽到了书包旁边,然后说道:“册子,我的书包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册子!”刘炽想笑,也不知道景妍这妞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本册子就把她吓成了这样,装得蛮像那么回事嘛,这妞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不过话说回来,景妍长得倒是还算标致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景妍一下子捡起了书包,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册子递到刘炽的面前,刘炽先是呆了一下接着脸色也微微变了:“《自杀手册》?”景妍急得差点哭了:“是的,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二本了,怎么办?刘炽,我该怎么办?” 饶是刘炽比景妍大些,他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害怕,关于这册子的传闻他可是听说了不少,而班上的唐蓉诡异的自杀更是让这帮同学谈“册”色变!不过在景妍面前他还是得顾及男孩子的颜面,只一小会功夫,他就镇定下来,他压制住自己的恐惧,装做若无其事地说道:“不就是一本册子嘛,有什么好怕的?放心了,这玩意我拿走,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瞬间刘炽的形象在景妍的心里立刻就高大了起来,景妍也听于倩她们说过,只要册子不在自己的手上就不会有事,起初她是想把册子扔掉的,可是想想万一扔不掉它又回来了怎么办,正好见到刘炽经过,她忙找上了刘炽。 “谢谢你了,你,你真好!”景妍说完红着脸跑了,刘炽的心里却暖洋洋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了,他不由得挺起了胸膛,那感觉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侠客了。 这玩意真像传闻中说的那么邪乎吗?刘炽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册子,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啊,等景妍走远,他就想把它扔得远远的,可又一想想,若是让景妍知道了那她对自己刚刚树立起来的好感很可能就没有了,再说了,他刘炽怕过什么?心里轻哼一声,他把册子放进了书包,没放好,露出半截在外面,封面上的金属线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异常的耀眼。 “先生,我去了孔繁荣家,看到了他家里的那本册子!”许大军叹了口气:“那册子也没有金属线!”朱毅微微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好消息!”许大军说道:“孔繁荣很担心于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我没告诉他册子上没金属线是安全的。” 东方晓说道:“你应该告诉他的,不然他的心里会一直担心着。”朱毅却说道:“大军不说也是对的,这一次没事不代表下一次没事,不管怎么说,东方,做出对于倩的监护!”东方晓有些不明白,明明于倩不会有危险,这样做有意义吗? 第二十一章我只是个孩子 朱毅没等东方晓问出口他就主动说了出来:“你们都说岳玲倔,其实啊这个于倩更倔,她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一定不会放弃的,再说了,她说得也没错,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种下了魔,不把它解开,对于她未来的心境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就算这一次她没有事,她也会想办法查了原因,她并不笨,迟早她会想到是册子上的金属线的问题。” 东方晓听了说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她很可能会去处心积虑地弄回一本有金属线的册子,继续她想要做的事情吗?”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是的。” 东方晓和许大军走了,他们的事情倒是不少,不一会舒逸也领着小盛离开了,他们要到移动公司去一趟,有些情况他们想再摸清楚一些。 “我去趟学校,再去会会那个天才儿童去。”镇南方也坐不住了,让他一天陪着朱毅在这儿老僧入定他可办不到。他还不到二十岁,骨子里还带着几分童心。朱毅说道:“你去了别和他绕太多的弯子,直接看他要的什么价码,我估计他的要求应该不会太过分。” 镇南方苦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只管答应下来,至于到时候是不是能够兑现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童宇今天竟然没有去学校,镇南方经他同学的指点,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小机电厂的废弃车间里找到了他,他正埋着头追他的科学。镇南方有些惊讶,这小子不仅理论水平不低,动手能力还很强,他走到童宇的身旁,童宇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继续在做着他的活儿。 “这是什么?”镇南方望着桌子上一个比电脑机箱小一号的箱子问道,箱子里有电路板,晶体管,还有一个缠绕了很多圈铜芯的小电机,这些玩意镇南方还真不认识。童宇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小玩意,是做声纳拦截试验的,效果并不好,竟然都是捡些废旧收音机的零件拼装的。”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废旧零件就让他捣鼓出这玩意了,要是真给他些好材料还得了。镇南方轻咳了两声:“声纳拦截是什么意思啊?”童宇皱了下眉头,很明显他不愿意费口舌给镇南方解释,他知道就算是解释得再清楚,镇南方也不会懂。 这倒不是童宇自负,关键这东西太专业,俗话说,隔行就是隔山,镇南方甚至连最简单的理论基础都没有。他不屑地说道:“我不想对牛弹琴,也不想对马吹萧,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找你的意图吧?” “还是你们那破事?”童宇淡淡地说道。镇南方有些郁闷了,不可否认童宇在应用物理这个领域是个奇葩,可是这狂劲也太没谱了吧,天才儿童自己不是没见过,不,自己根本也是一个,可是还真找不出谁能够像童宇这样狂的。就算自己当年也没敢这样对舒逸甩脸色吧? 镇南方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是的,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帮助我们?”童宇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你们就那么肯定我帮得了你们?这万一我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可却又帮不了你们,你们不是亏惨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能给你,我们自然也能够收回,所以你也考虑清楚,要求你可以可着劲的提,但是想要我们达到你的要求,你也得满足我们的条件!”童宇的脸上是与人无伤的微笑,仿佛还带了几分童真:“大哥哥,我只是说着玩玩,你也不用吓我吧。得,当我没说,我还忙着呢,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就请便吧。” “对了,把那螺丝刀递给我一下!”他指着镇南方面前说道。镇南方差点要崩溃了,昨天的时候这小子也是这样,不管自己好说歹说,他楞是不买账,镇南方还真想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可一想到朱毅肯定还会带让自己来的,他又泄气了。 他把螺丝刀递了过去:“我说小朋友,咱们就不有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吗?”童宇一边做着他的事一边说道:“你的年纪和我差不了多少吧?”镇南方“嗯”了一声:“大你几岁。”童宇又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和那个先生都不是警察。”镇南方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童宇。 看来这个天才儿童并不是只知道啃书本、追科学,识人也有一套:“那你说我们是什么人?”童宇眯起眼睛想了想:“暂时我还不清楚,不过我能够看得出来,那两个真正的警察好像很怕你们,不是怕,应该怎么说呢,有点什么都听你们的,唯你们马首是瞻的意思。那个朱先生应该才是你们大家的领导,对吗?” 镇南方无力地点了点头,不过童宇愿意开口说话总不是件坏事。 “其实你们那事嘛,我仔细想了想,你们的那个设想虽然大胆了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办到的。这两天我也在尝试看看如何实现你们说的,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对区域内电波进行同步,甚至波频控制。这一点通过特殊的技术处理倒是不难做到,只是有一点有些技术上的问题我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听童宇这样说,镇南方松了口气,童宇也算是表明了态度,他还是愿意合作的。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是怎么盘算的。 “你们那案子我也大致清楚了,你们认为册子上的金属线就是那人发射的信号的接收天线,这不难做到,可是它不仅仅是接收,还有发射,因为它要把接到的信号再次发射到受害者的身上,这就太难了,我想了很久,信号经过这个所谓的接收器以后,它的一次传输就结束了,金属线上如果没有发射装置,它是靠什么完成二次发射的呢?” 镇南方的心里一惊,看来这小子早就开始着手了,童宇也不管镇南方的惊讶,继续说道:“你们也提起过可能是用手机来实现对电波的发射,就算这样,它接收了一样要先传递给手机啊!你说对吗?除非……” 镇南方问道:“除非什么?”童宇突然又眉头紧锁:“也不对!”镇南方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啊!”童宇白了他一眼:“我原本想到可能它是双向接收,然后完成整合,可还是那个问题,经过整合后的信号总得传输给受害者才可能造成受害者按指令来完成自杀的动作呢?” 镇南方听得头大:“这些我都听不明白,这样吧,你跟我回去,你怎么想的去和我们的专家说吧!”童宇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镇南方楞住了,童宇这才笑道:“开个玩笑,其实是你们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你们一定是以为我必然会趁机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吧?我只是个孩子,不是吗?” 镇南方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要是所有的孩子都像他这样,那这个世界就全都乱套了。镇南方却不想得罪他:“那好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刘炽下午也没有去上学,他又到桌球室去鬼混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到这儿来,偶尔赌上两局,混点零花钱。刘炽的台球打得确实不错,三年的高三生涯,他很多时间都是在这儿度过,人家学到了丰富的知识,他也练就了好手艺。 “博士,怎么样,来一局吧,我给你安排!”博士是刘炽的绰号,他读了三年高中,是学校出了名的“留学生”,街上的混混就送了他这样一个雅号,在他们看来,留学回来的人可个个都是博士。桌球室负责看台子的阿强笑着招呼刘炽,刘炽在这儿的人缘很好,常常赌赢了还会买盒烟招呼他们,出手也大方。 “今天就算了!”刘炽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强走过来搂住刘炽的肩膀:“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很不爽,谁招惹你了,告诉哥们,我们给你出气!”刘炽摇了摇头:“不是这么回事。”阿强皱起了眉头,在他们的印象里刘炽可是个爷们,什么时候有这副嘴脸? 刘炽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地对阿强说道:“强哥,你听说过《自杀手册》的事情吗?”这下轮到阿强瞪大了眼睛:“《自杀手册》?就是那个传闻能够搞得人自杀的册子?”刘炽用力地点了点头,苦着脸说道:“原来强哥你也知道啊,完了完了,我死定了!”阿强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抽什么疯,那不过是个传闻,你也信啊!” 说着,阿强顿了一下,然后望着刘炽:“你不会是收到了那玩意了吧?”刘炽叹了口气:“哥们,那可不是传闻,我们班的那个女同学,叫唐蓉的,就是你说的那个雀斑公主,她就是因为收到这东西之后诡异地自杀了。这是真的,她死的时候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也跟她在一起的!” 阿强皱起了眉头:“真有这事儿?”刘炽说道:“这才有假?这可是我们班上发生的事情。”阿强冷哼一声:“妈的,老子才不信这个邪呢,那册子呢?”刘炽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本册子,递给了阿强,阿强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玩意他妈的是不是真能弄死我!”刘炽吓了一跳:“强哥,你可别逞强,依我看,还是交给警察吧!” 阿强笑了:“你小子不是最怕和警察打交道的吗?得了,书放我这,你去玩两局吧,没出息,被一本书给吓成这样。” 第二十二章打赌 童宇跟着镇南方又一次来到了朱毅的住处,见到朱毅的时候他微微一笑:“朱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朱毅指了下对面的位子:“坐吧!”舒逸他们都没有回来,镇南方给童宇倒了杯水,这是待客之道,虽然这个客人只有十几岁。 “看来你们谈得很不错嘛!”朱毅瞟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朱毅看出了些什么:“怎么?你们两个天才聚到一起竟然话不投机?”镇南方说道:“童同学已经愿意帮助我们了,其实他早就开始进入角色了!”朱毅“哦”了一声,然后望向童宇。 童宇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全是帮你们,更多是好奇罢了,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能够想出这样的杀人手段。”接着他把自己对镇南方提到的那些疑惑大抵说了一下,他知道,朱毅既然是个无线航模的爱好者,那么他说得这样的浅显朱毅应该完全能够理解的。 朱毅听了以后果然皱起了眉头,童宇说得没错,这不仅仅是一个信号接收的问题,它必须还要能够发送,可是从那册子上的金属线来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朱毅轻声问道:“你曾经说过,只要特定范围内有手机,你就能够完成很多无线电上的控制,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也运用了这一手段,以特定范围内的手机来作为一个信号接收与发射的媒介。” 童宇叹了口气:“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我还没能够亲自试验。”朱毅的眼睛一亮:“如果有相应的条件,你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开始试验?”童宇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朱毅马上掏出了电话,也不知道他是给谁拨打了过去,说了几句就挂断了,挂了电话,朱毅也不说话,静静地抽着烟。 童宇则细心地品着镇南方给他倒的那杯白开水,仿佛是什么香甜的甘醇。 没等过多久,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朱毅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对童宇说道:“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实验室,同时还给你配备了几名助手,要做什么试验,需要些什么器材,会有专人负责,当然,你的研究过程中我们的人也会全程监督,昨天和你谈话的小盛会专门与你就案子的问题对接!” 童宇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震惊,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要做到不形于色就太为难他了。他没想到就两个电话的功夫,一个实验室就弄出来了,而且听朱毅的口气好像还是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这也太牛了吧? 童宇的脸上露出微笑:“那就太好了!”朱毅也笑道:“我可是有条件的!”童宇微皱下眉头:“条件?什么条件?”朱毅说道:“在工作的时候只能专心工作,你的那些航模就得先放在一边了,至于学校和家里面我们会去协调。如果这一次你能够帮助我们把这案子破了,我们还可以保送你进入你希望进的大学!” 童宇嘟起了嘴:“大学我不稀罕,要不你们直接推荐我进科学院吧,让我做个物理研究室主任什么的也不错!”镇南方气得差点就给他脑袋一个响瓜:“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嘛,就你这点本事,还真想吞天?” 童宇不好意思地笑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你又何必当真呢!” 朱毅正色地说道:“进科学院问题也不大,不过研究室主任免谈!童宇,不可否认你确实有些天赋,人也很聪明,智商很高,可是有一点你得记住,这话我和南方也就过,聪明是好事,但别因为一点小聪明便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别让自己的自信盲目爆棚,人生于世,需要小聪明,但更需要大智慧,大智者若愚,大巧者若拙!” 童宇收起了他嘻嘻哈哈态度,也是一脸的严肃:“先生的话我会记住的!”朱毅“嗯”了一声:“一会小盛会来带你过去,沉下心来,好好地把这案子办了。” 小盛半小时后真就回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领了童宇就去了实验室,从今天开始他就要陪着这个物理天才开始实验室的生活了。 屋子里只剩下朱毅和镇南方,朱毅很有感慨地说道:“后生可畏啊!”镇南方微微一笑:“其实天才儿童并不少,先生以前不是说过吗?每一千个人里面就可能诞生一个天才,只是很多都因为各方面条件的局限,他的才能无法正常地彰显出来,最后迫于现实生活的重压,也只能‘泯然于众人矣’!” 朱毅点了点头:“是啊,还有一些,明明有条件,甚至有平台,可是当他们习惯了那种关注、瞩目,慢慢地他们就忘记了他们是怎么得到今天的一切的,在迷茫的追求中,而把自己给弄丢了。就比如明明是个运动员,取得了些成绩,他觉得自己就成了明星,今天电影,明天广告,整天又不停的应酬,这个聚会那个沙龙的,有的更是日嫖夜赌,醉生梦死,再有天份也自己把自己给毁灭了,最终还是一事无成。” 镇南方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又抬头望着朱毅疑惑地问道:“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们国足啊?”朱毅瞪了他一眼:“他们值得我说吗?” 阿强就住在桌球室里,桌球室里面有两个房间,一间阿强住,另一间住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是阿强的朋友,吃住都是阿强负责,不过他们也不是白吃白住,桌球室的工作大多是他们在做。 阿强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本乱七八糟的杂志,脸上露出邪笑。 “强哥!强哥!”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是阿强的女朋友,阿强有许多女朋友,用他的话说,他们道上混的,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阿强的女朋友三天两头在换,他那两个像小弟般的朋友时常都会觉得很郁闷,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知道叫了多少个“嫂子”了。 李花儿在阿强的门口叫了两声,阿强没有回答,和李花儿相处了两个星期他就有些厌倦了。说实话,李花儿人长得很漂亮,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生生像一朵花儿,可是阿强却觉得这个女人太浅薄,没有内涵,这是他的原话,刘炽当初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差一点就笑得尿出来,阿强竟然也知道浅薄和内涵,这在刘炽看来很是搞笑的事情。 “嫂子,强哥可能正在午睡呢!”马小宝轻声对李小花说道。李小花白了他一眼:“你休想骗老娘,这都四点多钟了,还睡?”她走上前去用力踢了下门,阿强终于把门打开了,望着李小花:“咋咋呼呼的干嘛呢?”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见阿强出来,李小花换了一张妩媚的笑脸就贴了上去:“强哥,说好陪人家逛街的嘛!”阿强白眼一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陪你逛街啊?去去,逛街自己去,我正看书呢!”马小宝笑出声来了,天天和强哥混在一起他还不了解,强哥哪里会看什么书,多半是偷偷躲在房间里看什么见不得人的杂志,不过他也纳闷,看那玩意有什么意思,这李小花不比杂志真实得多? 可他哪里敢乱说话,阿强瞪了他一眼后乖乖地去招呼客人去了。 李小花跟着阿强进了屋,她还想磨一下让阿强陪她去逛街,她看中了一条吊带裙子,要好几百,她是来找阿强去买单的。这点小心思阿强哪里会不知道,这就是他讨厌李小花的地方,别的事情这女人不会,花钱倒是一流的。 他甚至有些后悔招惹这个女人了,当初只觉得她的盘子正点,可是两人在一起才两个星期,半个多月的功夫他就花出去了四千多块钱,美女难养,这是他为自己这段“感情”做的总结。 “强哥,这就是你在看的书啊?”李小花靠在桌子边,随手拿起了一本册子,阿强早就把那花花杂志藏了起来,那玩意她是不会让李小花看到的。阿强也没留心李小花拿着的是什么,胡乱地“嗯”了一声。 “《自杀手册》,哎哟妈呀,强哥,你不会是想要自杀吧?”李小花拿着册子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阿强没好气地恨了她一眼:“你才想自杀呢!”李小花扬了扬手中的册子:“你不想自杀怎么会看这玩意啊?”李小花怎么说也是初中毕业才出来混的,认几个字还是不成问题。 阿强这才看清原来李小花手上拿着的是自己从刘炽手上拿过来的那本册子,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哦,这是刘炽的,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得到的,然后就吓得他够呛。”李小花楞了一下:“啊?刘炽不是一向都胆儿肥的吗?小飞鹰的马子他都敢去泡的,这一本册子就吓着他了?吹牛吧你?” 阿强冷笑一声:“不信就算了,你没听说过吗?现在在学校都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闻,就是谁收到这本册子就会自杀!”李小花“切”的一声:“你信?我不信!”阿强笑了:“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怕啊!”李小花说道:“我真不怕!”阿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我们打个赌你要真不怕,敢一个人对着这本册子一晚上,赶明儿我就给你去买那条裙子!” 李小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阿强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强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李小花原本就不信那些传言:“赌就赌!” 第二十三章李小花死了 李小花今晚就住在桌球室了,其实虽然她和阿强交往才两个星期,她早就已经在这儿住过好几晚了,反正家里人也很少管她,自从她混了社会,家里几乎就放弃了她,用她父亲的话说就当是没有生这个女儿。 阿强其实也只是想用那个传闻吓吓她,可没想到李小花竟然没心没肺的,根本就不怕,阿强有些后悔打这个赌,莫名其妙地又输了几百块。 送走了晚上的最后一批客人,阿强就叫了马小宝和何如辉一起去宵夜,李小花也想跟着去,阿强笑道:“你可不能去,你忘记我们打的赌了?你要去也行,就算你认输了,那裙子……”阿强还没有说完,李小花就赶紧说道:“不去就不去,不过你可得给我带份炒饭回来。” 阿强同意了,关上了桌球室的大门,也把李小花关在了里面,自己领着两个兄弟去了宵夜摊。马小宝从见到李小花的第一天起就对她有些意思,无奈她是强哥的女人,他可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不过此刻他还是隐隐有些担心:“强哥,她不会出事吧?我可是听说了,那册子很是邪乎的,这万一……” 阿强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万一你妹啊,一本破册子真能要了人的命?你傻呀,这都信。”何如辉在一旁点了点头:“那,那是,强哥说得对,对极了!”何如辉是个结巴,阿强平时不许他说话,阿强觉得听他说话很受罪,想听句完整一点的准保能够把人给急出心脏病来。 “那册子我也看,看了,不就是写了几句让人不,不舒服的话吗?不舒服也不甚至去,去死啊,强哥,你说对,对不?”何如辉很艰难地说完了,阿强“嗯”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来吗?我他妈的心里有气,明明知道自己输了还赌个屁啊,再带她一起来,又得吃去我几十块呢!” 马小宝叹了口气:“强哥,我觉得还是有些不踏实,刘炽那小子说的那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他们班上的那个雀斑妹就是自杀死的,而且那晚她根本就没想要自杀,就是因为收到了这个册子,她还拉着她们班另一个女孩,叫岳什么的一起回家的,可后来真的出了事。” 阿强三人在宵夜摊坐了下来,阿强点了啤酒和一些小烧烤,然后望向马小宝:“我说小宝,老子知道你他妈的对李小花有意思,这样吧,你既然对她有意思就送给你了,你既然担心她会出事干脆你也别吃了,赶紧地滚蛋,回去陪着她吧!”阿强说完嘿嘿一笑,马小宝急了:“强哥,你把我马小宝看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害怕这事儿给强哥惹来麻烦!” 何如辉也笑了起来:“别,别他妈解释,解释就是掩,掩饰,每次李小花一来桌球室,你娃那双眼,眼睛就落在她的胸口,转,转都不转一下了!”马小宝的脸色通红,他一下了站了起来:“何如辉,你小子再乱说一句,老子就翻脸了!” 阿强沉下了脸,瞪着马小宝:“干什么呢?还不给老子坐下来!”马小宝虽然心里有气,可是当着阿强他也不敢放肆。阿强见他坐了下来才递过去一支烟:“我们是兄弟,都说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再说了,她李小花又不是我老婆,你要真喜欢,哥让给你,但是有一点,以后我再听到你们这样争执,我可就要弄人了!我告诉过你们,兄弟之间要团结,要讲义气!” 马小宝和何如辉都低下了头:“知道了,强哥!”阿强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小宝啊,也怪强哥,强哥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此刻啤酒和小菜送上来了,何如辉机灵地给大家倒上了酒,阿强端起杯子:“来,兄弟们,走一个,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李小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躺在那张大床上,手里拿着一大包薯片,一边看着无脑没营养的棒子剧,一边吃着,偶尔还抓起放在一旁的纸巾擦下眼泪。而这在她的身旁,还放着那本《自杀手册》。她并没有因为和阿强的那个打赌而有什么紧张,相反她以为是阿强故意说的打赌,好为给她买裙子而找的借口。 她的自我感觉很是良好,阿强还是蛮在乎她的。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阿强打来的,她高兴地接起了电话:“强哥,是不是你们回来了?”电话里传来阿强的声音:“快了,我问你,你想要吃什么炒菜?有扬州炒饭、葱油饭、怪噜饭……”正说着,就听到了一阵杂音,李小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明明还在通话状态啊? 她移动了一下,可是还是那样,只得摁了挂断,然后给阿强打了过去,可是却发现像是没了信号:“这破电话!” 阿强也很纳闷,怎么正说着就断了?他还没问到李小花到底要炒什么饭呢,阿强拨打过去,提示无法接通。他以为自己的电话有问题,又要了马小宝的和何如辉的试了试,打谁的都是通的,就是打给李小花打不通。 “强,强哥,或许是她的电话没,没电了吧!”何如辉说道,阿强“嗯”了一声:“不管她了,胡乱给她炒一个回去就是了,有吃就行,还挑什么挑!”说罢他招呼宵夜摊的老板给李小花炒了个炒饭,三人吃饱喝足了以后才慢慢地向住处走去。 阿强打开桌球室的大门,还没有开灯就停住了脚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宁愿这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他把灯打开来的时候呆住了,李小花就坐在桌球台上,两支台球杆插穿了她的腹部,而她的身边赫然放着那本传闻中会要了人命的册子《自杀手册》! 李小花一定是自杀的,阿强这样想,因为桌球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他现在打开的这扇门,他们回来的时候门是锁好的,外面的人没钥匙是进不去的,而有钥匙的三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李小花从里面是开不了门的。 马小宝吓坏了:“我就说嘛,会出事的,肯定会出事的,现在好了,她死了!”三人的酒都吓醒了,阿强掏出电话来马上就报了警,虽然他很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报警他还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好在三人都有些常识,看电视看得多了,还懂得保护好现场。 “老师,刚才接到东方的电话,又发生了一起自杀案!”舒逸敲开了朱毅的房间门,轻声说道。朱毅倒还没错,正躺在床上看书,听舒逸说完他问道:“现场是不是也有那册子?”这是朱毅最关心的,只要现场有那册子,说明这件事情就与他们的案子相关,相反很可能是一个偶然事件。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案发地点是距离实验中学大约一公里不到的一个桌球室,桌球室的主人叫王强,道上的一个小混混,那些人都叫他强哥,没有案底,死者叫李小花,是他的女朋友,应该说是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 镇南方问道:“那册子怎么来的?”舒逸回答道:“据王强交待,这册子是一个叫刘炽的学生把它带到桌球室来的,这个刘炽也是实验中心高三的学生,今年是第三次读高三了,好像和岳玲在一个班!” “有意思的是这本册子原本也不是刘炽的,是那个叫景妍的女孩先得到的,得到册子后景妍很害怕,正好刘炽经过就把册子给拿过来了。”舒逸说到这儿,朱毅又问了一个问题:“刘炽为什么要拿走这本并不属于他的册子?”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刘炽虽然在学校的口碑不怎么样,可是对同学倒是很维护,也很义气,他见景妍被吓得不轻,就逞了英雄,把册子拿走了,之后他去了桌球室,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恐惧,毕竟唐蓉的事情在他们这班同学的心里都落下了阴影,正好王强是个贼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了安慰刘炽,在刘炽到桌球室来玩的时候他就把册子给留下了。” 镇南方“哼”了一声:“这些学生也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这是不祥之物,得到了以后不交给警察也就算了,扔掉总可以吧?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身边祸害自己祸害别人呢?” 朱毅叹了口气:“他们可能是觉得这册子扔掉了还会回来吧,景妍是第二次收到这本册子了,上次收到的是一本没金属线的,为此还和岳玲闹了矛盾。而刘炽,想逞英雄,拿到册子就更不会乱扔了,至于王强,他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舒逸说道:“现在东方和大军正在进行调查,不过估计调查的结果也不会太乐观。老师,要不要到现场去看看?”朱毅摇了摇头:“不用了,东方他们是都是专业人员,他们的现场勘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我们去了一样不会比他们强多少。” 镇南方给朱毅倒了杯茶:“真是可恶,我们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朱毅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童宇那边能够取得进展,哪怕是我们能够提前获得预警也算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第二十四章会不会有积怨 刘炽在接到阿强的电话时整个人都石化了,虽然那册子扔给了阿强,可他的心里却一直都很忐忑,他总感觉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想想阿强是什么人,那可是实验中学附近出了名的大胆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原本他晚上也想给阿强来个电话的,可是和几个朋友去了KTV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接到阿强的电话,刘炽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阿强的桌球室,警察已经在那儿了,而他也被许大军他们拦了下来,询问出了册子的来历。 望着李小花的惨状,刘炽吐了两回,他的心里很后悔,早知道直接把册子扔掉就好了,他觉得李小花就是他害死的。刘炽和李小花并不是很熟,偶尔在桌球室见到也只是承着马小宝他们胡乱地叫声大嫂,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 东方晓递给刘炽一包纸巾,刘炽抬头看了东方晓一眼:“谢谢!”东方晓说道:“你有你们那同学的电话吗?”刘炽楞了一下,东方晓说道:“景妍的!”刘炽点了点头:“有。”说完他掏出手机调出了电话号码,然后递给东方晓,东方晓并没有马上拨号:“知道她家住哪吗?”刘炽知道的,东方晓让他带自己去景妍家,他想好好和景妍聊聊,东方晓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景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两次被那些人盯上,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东方晓和一个年轻刑警在刘炽的陪同下找到了景妍家,景妍家竟然住在移动公司的家属区里,原来景妍的父亲景松是移动公司的行政办主任,也算是公司的高层了。 景松没想到刑警队的人会找到家里来,而且指明了要找景妍,他皱了下眉头:“你们找小妍做什么?”他的目光里有着警惕,特别是望向刘炽的眼神很是不善。他是知道刘炽的,刘炽和景妍是同学,可是他是什么人大多家长的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女儿不会是和这样一个混世魔王扯上关系而作了什么坏事吧? “景先生,您别紧张,我们找景妍同学只是想了解些情况。”东方晓微笑着说道,景松疑惑了一下,把东方晓他们让进了门,而此刻景妍的母亲张德媛和景妍一起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了,张德媛见大晚上的家里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不安地问道:“景松,谁来了?出了什么事?”景松轻哼一声,然后望向景妍:“小妍,这两位警察是来找你的。” 张德媛的心里一紧:“警察?”东方晓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真是不受欢迎,他扭头对刘炽说道:“小刘同学,谢谢你给我们带路,你先回去吧!”刘炽这才松了口气,不然他在景妍的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向景松夫妇说再见的时候两人根本正眼都没看他一下,倒是东方晓说了句:“对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景妍的心里在打着小鼓,从见到刘炽的那一眼起她就猜到了警察很可能是为了那本小册子来的,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景妍没等东方晓他们说明来意便怯怯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谁死了?”景妍不说话倒好,她这一开口把景松、张德媛两人都吓了一跳! “小妍?到底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谁出事了?谁死了?”景松急忙问道,人命案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小妍沾上了这辈子可说毁了!东方晓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和他们说清楚,不然的话误会就大了,再说了,如果对方真的盯上了景妍,那么保护景妍还需要他们家长配合才行。 “景先生,景太太,你们别着急,听我说!”东方晓才说完张德媛便沉下了脸:“能不急吗?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景松却轻声喝道:“德媛,坐下听东方队长说吧,你这样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东方晓用了近半个小时把事情大致说清楚了,景松眯起了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啊?”东方晓内心很是苦涩,作为刑警队长,到目前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这很讽刺,特别在听到景松这么问起的时候他不只是无言以对,更是满心的内疚:“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在调查中,我们过来就是想向景妍同学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为我们破案提供帮助。” 景松点了点头:“嗯,小妍,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他又看了看东方晓:“我和德媛不用回避吧?”东方晓笑了:“当然不用,而且你们一起听听也有好处,有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家长的配合。” 东方晓没有太多的隐瞒,大致把案情说了一遍,当然,说的都是与景妍有关系的部分,包括他们班的唐蓉“自杀”的事情,直听得景松和张德媛的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特别是张德媛,她的脸色都变了,有些煞白。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们景妍呢?景松,不会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吧?”张德媛怪上了景松,景松一脸的苦涩,他在那个位置上要说不得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不管是得罪了谁,祸不及家人,再说了,也不会严重到要生要死的地步吧? 东方晓也望向景松,毕竟景妍是第二次被《自杀手册》盯上,完全与其他收到册子的人不同,张德媛的话也给东方晓了一个思路,会不会这个案子其中就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恩怨,说不清楚。东方晓又想到了那个移动信号干扰案不就是和移动公司有关系吗?而眼前的这个景松又是移动的高层管理人员。 景松瞪了老婆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我能和什么人结仇啊,最多就是工作上的一些分歧,有分歧,有意见也只是工作上的问题,怎么就变成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了?” 东方晓却说道:“景先生,也不是绝对的,毕竟人心难测,有时候在你看来是小事,可是万一别人的心理阴暗,扩大了矛盾,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也未可知的,这样吧,你好好想想,在工作和生活中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彼此之间的矛盾相对又难以调和,会不会因此有积怨!” 景松皱起了眉头,他还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真的得罪了什么人这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就扯到生活中来了,而且在工作中他一直都很注重方式方法,可以说自己做人是很留余地的。 他摇了摇头:“东方警官,我还真想不起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就工作上那点小摩擦,小碰撞还不至于要我和我家人的命吧!”张德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秦化斌你还记得吗?就是你们以前聘用的一个基站维护工,因为当班喝酒被你查到后来开除了的那个。他不就到我们家里闹过吗?他还说了,迟早有一天得让我们后悔!” 景松想了想道:“他当时不过是说说气话,后来不也没事了吗?”东方晓问道:“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景松回答道:“我听说现在好像自己开了个维修店,专门修修手机,回收二手机什么的,在……”景松抬手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对了,他的店子就在城基路中段!”东方晓点了点头:“他后来没有再来找过你们麻烦吧?” “没有!”景松和张德媛异口同声地说道。 东方晓接着又问了一下景妍的情况,景妍更不可能有仇家了,只是有两个追求者,景妍的父母管得很严,高中时期是不允许她恋爱的,所以景妍肯定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虽然两人被拒绝了,但一直都在对景妍献殷勤,倒是不应该有害她的心。 而景妍也说不上那两本册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就跑到了她的书包里。景妍的情绪有些激动,坐在那儿还不停发抖,张德媛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会失控。 东方晓轻声安慰道:“景妍同学,你也不必害怕,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马上给我们打电话,只要你把那本册子交给我们,你就不会有什么事,册子不在你的手上你就是安全的!”景妍听了下意识地问道:“真的?”东方晓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另外如果你的哪个同学收到了这个册子,你也要马上通知我们,你不会看着自己的同学出事吧?” 景妍轻轻“嗯”了一声,东方晓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站起身来和景家的人告辞离开了。 “你去查查景松提到的那个叫秦化斌的,虽然我觉得不应该是他做的,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查查没坏处!”上了车,东方晓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年轻人点了点头:“头,我听说这个案子要和国安正在查的移动信号干扰案并案调查?” 东方晓看了他一眼:“嗯,有什么问题吗?”年轻人嘿嘿一笑:“人家的来头那么大,到时候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吗?”东方晓淡淡地说道:“你那脑袋瓜子想些什么呢?只要能够破案,并案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实也证明两个案子之间确实是有牵连的。再说了,这个案子如果真像朱先生说的那样,涉及了许多专业技术上的问题,单凭我们的话你觉得应付得了吗?” 第二十五章惊弓之鸟 东方晓他们走了以后,景家自然又是一般慌乱,景松和张德媛拉住景妍问这问那,搞得景妍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恐惧。景妍并不像岳玲一样坚强,否则在遭遇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六神无主,先是找了岳玲,之后又拉上了刘炽。 现在听说真的又有人死在了这册子上,景妍那原本就很脆弱的神经几乎就要崩溃了:“好了,你们就别再问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景妍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唤道。 景松长长地叹了口气,拦住了还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张德媛:“别再逼孩子了!”张德媛有些不忿:“我哪是逼她,我也是为她好,唉,读个书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行,得给她转学!” 张德媛打定了主意,要给景妍转学,景松苦笑了一下:“转学?你能转到哪去?你没听见东方警官说的,这册子可不只是小妍她们学校的学生收到,其他几个学校的学生也都收到过,整个新州市的学校几乎无一幸免,唯一的区别是收到册子的人有些出事了,有些运气好,没有出事。” 张德媛咬了咬牙:“那就让她转到省城去,远远地离开新州!”景松想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景妍自己愿意不愿意,等高考那几天再把她接回来考试就是了,而且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说不定那时候警方已经把那个杀人的疯子给抓住了。 见景松没有说话,张德媛冷哼一声:“这些警察也真没用,都已经出了这么多事,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把脑子动到我们小妍的身上来了,我可不答应让小妍帮他们,这明显是让小妍给他们做诱饵嘛,万一……”张德媛觉得自己想到的那个万一很是吉利,忙“呸”了一声:“竟然还要我们保密,不行,这事情得曝光!” 景松瞪了她一眼,喝道:“胡闹!”张德媛可从来没见景松对她这么凶过,她也瞪大了眼睛:“你吃枪药了?”景松拿这个老婆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摇了摇头:“你呀,你想过没有,一旦这件事情曝光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以为警方没有考虑过吗?可是他们在没有找到有效的应对之策前,这件事情还真就不能曝光,否则就会更乱了!” 张德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景松抓起烟来点了一支:“你好好想想,万一心术不正的人利用这个传闻来作案,到时候不仅对破案没有任何的帮助,还会无形中增加他们办案的难度,再说了,凶手的目标大多是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可和我们不一样,好奇心重,还有着极强的逆反心理,就算是警方发出通告,他们多半也不会老实地配合警方的调查,这样反而会让这个传闻更加妖魔化!” 张德媛冷静了下来,她觉得景松说得也很有道理,她看了看一旁木然的景妍:“小妍,你愿意到省城去读书吗?”景妍却轻声反问了一句:“去了省城就能够摆脱了吗?”景妍的问话一下子把张德媛刚刚升起的希望打到了谷底,她望向景松,仿佛想从景松的脸上得到一个答案,可是景松却沉默不语。 因为景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新州市这个恶梦就会结束,新州距离省城不是太远,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去了省城,自己和妻子是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顾及景妍的,假如去省城根本就摆脱不了那本册子的阴影,还不如就让景妍留在自己的身边,至少他们夫妇还能够在下班以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这样他们的心里也踏实得多。 “唉,我看还是算了吧,只要我们做好预防,小妍就是留在新州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景松摁灭了烟头,淡淡地说道。张德媛也不好再坚持了,真把孩子送去了省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哭都找不到地方。 张德媛搂住景妍的肩膀:“从今晚开始我陪小妍睡,你自己睡吧!”她对景松说道,景松点了点头:“嗯,我们都警醒些,别睡得太沉。小妍,你要睡好,别想太多,天大的事情有爸爸妈妈在呢,马上要高考了,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考学上。” 警察已经离开了,李小花的尸体也被他们带走了,可是阿强和马小宝、何如辉三人却不敢再在桌球室里过夜了。三人住到了离桌球室不远的一家小旅店,可是他们又何曾能够睡得着。三个人都坐在床上一个劲的抽烟,特别是马小宝,他的神情有些沮丧,早知道李小花会出这样的事情,当时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回去陪她了。 他看了一眼阿强,他的心里隐隐对这个“大哥”生出了憎恨,如果不是他和李小花打那个赌,李小花也不会死,还有那本册子…… 想到那本册子,马小宝轻声说道:“你们说,那本册子真会杀人?”阿强斜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换在之前,他一定会说马小宝的脑子坏掉了,不是进了水就是被门给挤了,一本册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人,可是现在他是怎么也说不出这知来的,他们三个可是亲眼见到李小花那惨死的样子。 何如辉眼睛眨巴了几下终于憋出了一句:“我,我就说过这事邪,邪性!”阿强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他妈的马后炮,当时你可是也说不会有事的!”接着他叹了口气:“小宝,你是不是恨你强哥,我知道你对小花有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死。” 马小宝没有说话,大口地吸着烟,何如辉又开口了:“小宝怎么会恨强哥呢,他,他是喜欢小花,可是他知道,朋,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还是大,大嫂呢,小宝,你说啊对,对不?” 阿强白了何如辉一眼:“行了,你不说话又没有人拿你当哑巴!”马小宝叹了口气:“强哥,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向小花的父母交待吧!”阿强楞了一下:“警察不是说这件事情他们去摆平的吗?这件事本来也不管我们的事嘛,我们也是受害者呢,桌球室出了这档子事,哪里还会有什么生意,房东、锋哥搞不好还会找我的麻烦。” 何如辉说道:“锋哥的钱我们不是早,早就交上去了吗?他,他能找我们什么麻烦?”阿强冷笑一声:“上个月份的是交上去了,可这个月不是才开始吗?这个月如果没生意,你看看他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如果他只是把他的桌子收回去也就算了,搞不好还得修理我一顿好的,上次他就说了,我迟早会被女人害死,他的话还真应验了。” “至于房东那边,在他的房子里出了这种事,他还会租给我们吗?说不定还得提出让我们补偿。”阿强一脸的苦涩,马小宝说道:“补偿个屁,谁来补偿我们?他别惹我们急了,否则……”阿强苦笑了一下:“你以为他会怕我们?他要没点能耐敢和我们打交道?别说我们,就是锋哥也不一定能够惹得起他!” 何如辉也瘪着嘴:“嗯,我听说房东有个哥,在市局当,当副局长呢,要是真的,锋哥还真惹,惹不起人家。”马小宝这下也慌了:“那强哥,我们怎么办啊?”阿强皱起眉头:“跑路!离开新州,到外面去。” “没有钱跑个屁啊!”马小宝没想到阿强竟然出的是这么个主意,阿强说道:“我们没有,可是刘炽那小子应该有,找他要些,这事情怎么说也是因他而起,让他给哥几个凑点盘缠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何如辉胆小:“我们就这么跑了,这万一警,警察怀疑我们是杀,杀人凶手怎么办?”马小宝也点了下头:“那我们可就成了畏罪潜逃了,你没听那警官说了,这段时间我们是不能够离开新州的,要保证随传随到!” 阿强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双手插进了发根里,用力地揉搓着:“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该怎么办?”马小宝看了看何如辉,何如辉也看了下马小宝。 马小宝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找锋哥,把这事儿坦白向他说了,我想这是天灾人祸,也怪不得我们。”阿强皱起了眉头:“就算锋哥答应放过我们,可是房东这儿呢?” 马小宝小声说道:“房东这儿我倒是觉得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这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是收回房子我想也没有几个人敢租了,不如继续租给我们,另外我们当然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强哥,你去找那个东方队长,让他和房东说说,这个案子好像他们很专心,你就说我们愿意全力配合警察查案,会帮着警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打动他替我们向房东说点好话。” 何如辉竖起了大拇指:“妙,妙啊!小宝的脑子就是好,好使!”马小宝没有再说话,阿强想了想觉得马小宝说得没错,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真要跑路的话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他的家在新州,这儿有他的父母亲人。虽然阿强在道上混,可是他还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对父母都很是照顾的。 “好,就按小宝说的办!”阿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第二十六章悲哀的误会 城基路中段有一个小门店“小斌手机维修”。 这就是景松夫妇和东方晓他们提到的那个秦化斌开的小店,秦化斌自从被移动公司辞退以后凭着自己学到的一点手艺在市中心开了这么一个小店,生意虽然算不上红火,但也足够维持生活。 其实手机维修根本就挣不了几个钱,真正挣钱的是旧手机的回收。很多人都纳闷,旧手机回收去了有什么用,懂行一点的人就知道,旧手机回收去了翻新一下就能够卖新机的价格,当然你得有销货的渠道。 秦化斌的妻子罗艳就坐在店铺里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望着来往的路人,偶尔问上一句:“有手机要卖吗?”罗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长得一般,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不过那双眼睛却长得好,就是传说中的勾魂眼。 秦化斌最初喜欢上她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可是结婚以后他又开始憎恨这双眼睛,因为他总觉得这女人看谁都像是在勾魂,这让他很不舒服。偏偏他又降不住这女人,这个家是女人说了算。 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对直就朝着店子走来。罗艳的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就有警察上门了?回收旧手机应该也没违法吧?转念一想,也可能人家是来修机子的呢,她满脸堆笑站起身来招呼道:“警察同志,修手机吗?” 许大军看了一眼店面的招牌,又看了看罗艳,一脸的严肃:“秦化斌在吗?”罗艳心里“咯噔”一下,警察竟然是来找秦化斌的,莫非自己的男生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了?罗艳笑了笑:“哟,不巧得很,化斌他去提货去了,你们是?” 年轻警察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找他了解些情况!”罗艳见两个警察都板着脸,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警察同志,不会是我们家化斌犯了什么事了吧?”年轻警察冷哼一声:“他有没有犯事你们自己不清楚?” 罗艳吃了个软钉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笑着把许大军和年轻人请进了店里,张罗着倒水:“你们坐一下,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许大军轻声问道:“你们这店开了几年了?”罗艳想了一下:“四年了吧,化斌从移动公司辞职出来以后我们就借钱开了这店。” 年轻警察冷冷地说道:“辞职?是让人家开除的吧?”罗艳的脸色微微一变,俗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脾气,从一开始年轻警察就这样冷言冷语、夹枪带棍的罗艳就很不舒服了,她对秦化斌还是很了解的,虽然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可是胆子却很小,要说秦化斌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她是不信的。 她不满地看了年轻警察一眼:“小同志,不管你们找化斌做什么,出于公民的义务,我可以说是一直在尽力配合你们,这是我对你们身上这身警服的尊重,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我们,如果化斌真的犯了什么事,拿出证据来,该抓抓,该杀杀,我没意见,可如果拿不出什么证据,希望你就不要在这儿开黄腔,否则老娘还不伺候了!” 年轻警察也是血气方刚,还准备说什么,许大军拦住了他:“迟瑞,文明办案,注意你的态度,人家说得没错,你再这样回头我处分你!”迟瑞这才不说话了,只是望向罗艳的眼神有些不善。 罗艳自然也不管他,对许大军微微一笑:“你是他们领导吧?一看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你们懂礼多了。”许大军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倒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也有些埋怨迟瑞,工作不注意方式方法,老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许大军又问道:“我们听说当初秦化斌是让移动公司给开除的?”罗艳见他们还在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她皱起了眉头:“是的,可是他是被冤枉的,那个姓景的冤枉他当班的时候喝酒!”许大军“哦”了一声:“冤枉的?那么说他当班的时候并没有喝酒?”罗艳脸微微一红:“喝了,可是并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手一扬:“唉,当时他的肠胃有些问题,几个大医院看了都没办法,就找了一个乡下的土医生,开了个偏方,用了一些药虫引子泡酒,一天服三次,一次喝五钱,有时候外出维护基站的时候一出去就是一两天,我就给他用了小酒瓶装上一点,到服药时间他自己喝上一口,可他的运气也差,就这样给那姓景的逮住了,化斌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也跟人家解释不清楚。” 许大军望着罗艳,作曲着多年的经验他觉得罗艳应该没有说谎,这样看来当初景松开除秦化斌的事情还真是个误会?可是这样一个误会应该不足以让秦化斌对景松恨之入骨吧?不就是丢了一份工作吗? “我们还听说之后秦化斌去景家闹过两次?甚至还扬言要让景家的人后悔?”许大军轻声问道。 罗艳幽幽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老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其实那个时候正好化斌的父亲生病住院,家里很多地方急着花钱,都是指望着化斌在的那点收入,你们想想,化斌一下子被人家开除了,这一家子可怎么办?老爷子在听到化斌被开除以后,就开始不配合医生的治疗,他说不想连累我们,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就在化斌被开除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人就离开了!” 听罗艳这样说,许大军和那个年轻警察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年轻警察感到了一丝内疚。罗艳仿佛在回忆着,她眯着眼睛,眼里有些雾气:“你们不知道化斌当时的心里有多难受,老爷子走的时候他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一直在责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那病,也不至于被人家误会,被人家开除,老爷子也不会死,至少还能够拖上一阵子。” 许大军点了点头,原本他想安慰一下罗艳,可是嘴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问了句:“秦化斌平时酗酒吗?”罗艳苦笑了一下:“恰恰相反,他平时滴酒不沾,一口杯整个脸都红得像关公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人家又怎么会冤枉他当班的时候喝酒呢?” “那秦化斌去景家威胁景家人的事情你知道么?”许大军继续问道。 罗艳的脸色有些发白:“不会是景家人出了什么事吧?化斌当时说的只是气话,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早把那事儿给忘记了。”许大军淡淡地说道:“看来你是知道这件事的?”罗艳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 罗艳又抬起头望着许大军:“警官,相信我,我们家化斌是个善良的人,当时要不是老爷子去世他伤心过度,他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迟瑞这时插话道:“他去景家闹事以后,有没有再说过要对景家不利之类的话?” 罗艳摇了摇头:“没有,其实后来他很后悔,他还对我说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没有那份工作我们也饿不死。之后我们向亲戚朋友又借了些钱,开了这个店,化斌很勤劳,起早贪黑,我们只用了两年多就还了账,开店的钱,当年给老爷子看病借的钱,我们都还清了。我们现在的日子虽然不能说是富足,可也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很知足,怎么会再去找景家的麻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罗艳有些紧张地往外瞟了一眼:“是化斌回来了!”许大军和迟瑞都站了起来。 秦化斌停好摩托,从后座上卸下了一些货物走进了店里,当他看到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时楞了一下,目光转向了罗艳。罗艳的脸色并不好看,许大军先开口了:“秦化斌吧?”秦化斌点了点头:“嗯,是我,怎么了?”许大军说道:“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秦化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罗艳,然后招呼许大军他们重新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他的心里很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警察找上自己了。 半个多小时后,许大军和迟瑞从店里出来,对直上了车。 “许队,你说他们说的是实话吗?”迟瑞有些吃不准,许大军说道:“两个人说的几乎一致,应该没有说谎。小迟啊,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办案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蛮干,更不要有特权作风,今天你对秦化斌老婆的态度就很有问题!” 迟瑞吐了下舌头:“许队,其实我也是……”许大军打断了他的话:“你呀,你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认定了秦化斌就是凶手!”迟瑞没有再吭声,许大军说得没错,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假定了秦化斌的嫌疑人身份。 “我们办案请的是事实,是证据,先入为主只会让我们偏离真相。”许大军语重心长,迟瑞“哦”了一声:“许队,那你是不是已经肯定了这个秦化斌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许大军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不像,通过我的观察,秦化斌的性格确实如罗艳说的那样,嘴是碎了些,不过胆子却很小,应该是属于那种敢说不敢做的人。” 第二十七章约定 望着许大军他们警车的离开,罗艳的脸沉了下来,她望向秦化斌:“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找景家的麻烦了?”秦化斌苦着脸说道:“没有,其实我早就已经所景家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罗艳皱起了眉头:“莫非景家出了什么事了?”秦化斌冷笑道:“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是活该,当初他景松是怎么对我的?要不是景松,我爸也不会走了!”罗艳知道秦化斌对于老爷子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你呀,再这样口无遮拦的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害了这个家!” 秦化斌没有说话,罗艳继续说道:“你想想警察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不就是你曾经去景家闹过两次么,还有你还扔下了狠话,说不会放景家好过,万一景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秦化斌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秦化斌还在嘴硬:“他景松得罪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凭啥就怀疑我?”罗艳白了他一大眼:“你说得没错,景松得罪的人确实不只是你一个,可是有谁像你一样吵上门去,又有谁和你一样满世界嚷嚷不让别人好过?没有吧?” 秦化斌叹了口气:“艳子,你说景家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要不你去打听一下?”罗艳瞪着他:“打听?打听什么?人家还以为我们真是做贼心虚呢,得,这些天没事别到处乱跑了,安心给店里呆着吧,外面有什么事我去!”秦化斌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他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朱毅听了许大军去见秦化斌的情况,他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不应该是他干的,他在最绝望的时候都没有把他的报复付诸行动,现在日子好过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再说了,秦化斌连个技工都不算,之前好像就是跟着移动的工作混着打下手的临时工,他有这本事做出这样的案子么?” 迟瑞嘀咕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许大军瞪了迟瑞一眼,朱毅却笑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想想,这可是高智商加高科技的犯罪,秦化斌的背景你们也一定调查得很清楚了,他不可能符合这两个特性,除非他只是个打杂跑腿的!” 说到这点迟瑞也没什么话了。 朱毅看了一眼镇南方:“小盛那边有什么进展?”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没有,听说小神童好像遇到了技术上的麻烦,暂时还没办法解决。”许大军也知道童宇的事情:“先生,我总觉得把我们破案的希望放在一个小孩的身上有些那个了!或许他是有能耐,有本事,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就这样等下去!” 朱毅淡淡地反问道:“不等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许大军苦笑了一下,他猜到朱毅会这样问自己,偏偏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舒逸和东方晓一起回来了,东方晓告诉朱毅,专案组正式成立,这个专案组以新州市警察局为主,国安九处、无委会协助办案,无委会只派出了一个成员,叫林川,而专案组的第一次会议定在明天一早举行,东方晓希望童宇那边能够有所进展,也能够为专案组的侦破工作提供支持。 朱毅虽然不算是专案组成员,可是无论是新州市局还是舒逸他们都极力请朱毅列席会议,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朱毅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东方晓这两天和舒逸接触的时间并不少,从舒逸的身上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朱毅教给舒逸的时候他很是震惊,直到舒逸给他说了关于朱毅的一些故事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朱毅会有这么大的背景。 也因此,他对朱毅很是敬慕,不再有之前的那种轻视。 朱毅抱起双手走到窗前,皱着眉头。许大军说得对,自己不能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童宇的身上,他是个天才不假,可是他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再说了,这时间上他们还真是耗不起,拖一天就很可能会多牺牲一条生命。 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像东方晓他们曾经说的那样,把这件事情向社会公布,大家群防群治,可是这样一来有两个问题,其是很可能会有人利用这个传闻乱来,这样会混淆了办案人员的视听,增加办案的难度,这都是小事,他真正担心的是一旦公布出去了,凶手很可能会收手,或许逃离新州! 这种可能性很大,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下走出这一步并不是明智之举动。逼他离开,新州是太平了,可是会不会又会在其他的地方重新发生类似的案件?那样一切就又得从头开始了! 朱毅苦笑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那么重。 舒逸大约是猜到了朱毅的心思,他轻声说道:“老师,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笨办法可以用!”朱毅转过身来望着他。舒逸说道:“不过这办法可能效果不会太好。”镇南方插话道:“老舒,你不会是想从移动信号的干扰上做文章吧?”舒逸笑了:“哦?你怎么知道?” 镇南方嘟了下嘴:“因为这法子我也想过,一旦发生信号干扰,我们就能够锁定一个区域,一个小的区域,这样我们就能够大致判定出受害者的位置。不过这充其量也就是个事后的补救,因为信号干扰的时间不会太长,一般就是几分钟到十几分钟的样子,根本就不足以让我们顺利找到被害人,等我们找到的时候被害人也已经出事了。” 镇南方说完,舒逸没有再说什么,镇南方继续说道:“也正因为这样,我想过但是没有说,对于我们的事先预防一点用都没有!” 迟瑞说道:“依我看就应该把这事情告诉所有的人,让大家一起来防范,追查出凶手!”镇南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问你,一旦你把这件事情曝光了,凶手跑了怎么办?他就算是不跑,只要他不再有任何的行动,你又怎么办?那样一来就算是小神童那边真的有什么发现也没有用了。” 朱毅点了点头:“之前东方你们也提出过这种办法,但是这种办法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相反还会埋下很大的隐患,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等小童那边有所进展,另外就是大军,你们还是要勤跑一下学校,既要让学生有防范的意识又不能够让对方感觉到我们已经有所发现,把握住这个度!” 岳玲没想到于倩会给自己打电话,自从那天以后,她再没有去找过于倩,在她看来是于倩和孔繁荣出卖了自己,虽然舒逸去她家的时候借着书法开导了她,可是她骨子里的倔强还是没有放弃要把事情弄清楚的念头。 “你找我有事吗?”岳玲的语气很是冰冷,于倩轻声说道:“我们能见个面吗?”岳玲有些纳闷,莫非是于倩内疚了,想向自己道歉?她回答道:“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应该也不需要心理医生。” 于倩苦笑了一下:“我想和你合作!”岳玲楞住了:“合作?”于倩说道:“难道你不想解开那册子的秘密吗?”岳玲当然想,可是被于倩出卖过一次,她哪里那么容易就相信于倩:“我凭什么相信你?”于倩叹了口气:“这一次就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岳玲沉默了一下,最后说道:“好吧,我一会就到诊所来找你。” 还没有放学岳玲就离开了学校,匆匆忙忙地向于倩的诊所赶去。 “说吧,你想怎么合作?”岳玲见到于倩的第一句话。于倩咬了咬嘴唇:“我需要一本册子!”岳玲皱起了眉头:“册子?我哪里有什么册子?” 于倩给她倒了杯水:“你是没有,可是你有机会拿得到!”岳玲不太明白,一脸的茫然。于倩说道:“前天晚上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岳玲点了点头:“听说了,又死了一个,可是我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于倩淡然地说道:“和你是没有关系,不过和你们班上的那个景妍却有关系。” 她斜靠在沙发上,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我听说原本那册子是景妍拿到的,后来给了你们班上的一个男生,好像叫刘炽吧?”岳玲竟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这也不怪她,其实岳恕他们报社早就知道了消息,只是没允许见报,而于倩则是听孔繁荣说的,这事儿岳恕对岳玲保密了,至于景妍和刘炽,哪里敢到班里去乱说。 “真的?”岳玲有些不相信。于倩点了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问景妍!”岳玲说道:“景妍第二次收到了那册子?怎么会这样?”于倩叹了口气:“或许你也很有可能第二次收到,就算你没收到你的同学、朋友也可能有人收到,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一本册子,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开其中的秘密!” 于倩说得很是真诚,岳玲有些心动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于倩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必须解开自己的心魔,上次的事情在我的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 第二十八章侧写画像 岳玲望着于倩,她仿佛想从于倩的脸上看出于倩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于倩哪里会不知道岳玲的心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这次我说的是真的,岳玲,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于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岳玲幽幽地叹了口气:“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答应你!” 没有人知道于倩和岳玲达成的协议,此刻朱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着眼睛想着什么。舒逸和镇南方开门进来,镇南方正想说什么,舒逸竖起指头“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怕打扰了朱毅的思考。 没想到朱毅竟然睁开了眼睛:“没事,他想说什么就说吧,对了,我正有事想找你们呢!”舒逸笑了笑,镇南方说道:“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朱毅摆了摆手:“想到什么还谈不上。”他看到他们还站着,忙说道:“坐吧,站着干嘛。” 舒逸先坐了下来,镇南方则乖巧地清洗起桌上的茶具:“前些日子和老舒学了下泡茶,先生,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朱毅嘿嘿一笑,指着舒逸:“你跟着他学的?就他那手艺,还没出师呢!” “对了老师,你刚才说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啊?”舒逸岔开了话题,朱毅说道:“童宇那边一时半会还没有结果,我们的调查也陷入了困境,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能够先给这凶手画个像!”镇南方正在清洗茶具的动作顿了顿:“画像?可我们谁也没有见过他啊!” 舒逸微微一笑:“老师说的是做心理侧写吧?”朱毅点了下头:“嗯,就是这个意思。”镇南方有些好奇:“哦?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玩儿的?”舒逸说道:“通过他的一系列的犯罪行为还对其心理进行分析,大致地推断出他的性别、年龄以及曾经的一些心理经历,很多国家专门有侧写员或者侧写师,通过他们对犯罪分子的侧写,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初步的锁定。” 镇南方一下子来了兴趣:“听起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那么在我们国家为什么不跟着推广呢?”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包括我在这件事情上都不持赞成的态度。” 镇南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朱毅淡淡地说道:“原因很简单,三个方面,第一人员的素质达不到,一个合格的侧写员他要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对于各种心理现像及表现要有深刻的认识,其次他还必须熟悉犯罪,掌握犯罪的心理,侧写不是纸上谈兵,不能够仅仅依靠书本上学到的那些东西来套用,臆断!” “第二,就算人员的素质相对都高,但侧写的结果与事实的差距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它与微表情分析不一样,微表情是我们看得见的,而且微表情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它是不容易伪装的,因为人的神经系统的活动遵循着一定的客观规律,你看到的一个人真正的情绪流露与伪装出来的情绪是截然不同的,人要用一种伪情绪不掩饰真情绪从表像上可以做到,可是神经运动却会出卖它,比如说,我们常说的一句俗话,皮笑肉不笑,为什么?那就是因为那笑是假的,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必定是牵动肌肉神经的。” “但侧写则不同,侧写其实只是对犯罪分子心理共性的一个初步的整合,把与其相关的犯罪行为转变成为与其相关的心理特征。你们都是具体侦办过许多案子的人了,你们应该知道,犯罪分子的智商越高,其作案手段就越高明,这种高明指的并不是它的作案方式有多么复杂,相反,有时候就是简单的作案方式也够得我们喝一壶。而且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具备了极强的反侦查能力,这种反侦查的手段不仅仅是作案的方式方法上,包括心理上的戒备。” “当他们的心理高度戒备的情况下,侧写的符合度就会大大降低,如果过分依赖心理侧写,反而会将我们的侦查工作引入歧途!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心理侧写同时还受到侧写员自身心理的局限,再优秀的侧写员都会在侧写的时候掺杂进自己的情感与喜好,这样就很容易形成首因认定,也就是说他第一次的侧写结果往往就会贯穿整个案子的侦破中去,其实就是我们说的第一印象,之后想要更改就太难了。” “如果侧写员自负或者太自信,他会误导整个案子的侦破,形成严重的冤案,错案。所以上次上面提出将心理侧写广泛应用到刑侦工作中去时,我投了反对票!” 朱毅一口气说完,镇南方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先生怎么又让我们来做这个侧写呢?”朱毅苦笑了一下:“这不是案子的侦破工作一直停滞不前吗?我想不如尝试一下,再说了,也不用太当真,权当是娱乐吧!” 舒逸轻声说道:“我同意老师的观点,之前我也看过一些美国关于心理侧写方面的著作,给我的感觉他们把过于夸大了心理的重要性,甚至把心理学在案件的侦破中起到的作用神化,不,甚至可以说是妖魔化了。”朱毅“嗯”了一声:“心理学作为一个辅助性工具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一定不能把它的功能过分的夸大,否则还有刑侦学来做什么?办案最终要讲求的还是证据!” 镇南方泡好了茶,给大家倒上一杯,朱毅品了一口:“嗯,还行嘛!”镇南方笑了笑。 朱毅开始了正题:“首先我们来看看,目前这个案子的起源是源于学校,收到册子的人全是学生,这说明凶手应该是一个经常有接触到学生,方便和学生打交道的人。”舒逸和镇南方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朱毅一定还有下文。 “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六个人,也有一个幸存者,死的六个人,四个是学生,一个是警察,另一个是社会无业人员,但归根结底,册子都是以各种方式送到学生的手里的,他的目标最终还是针对着学生去的。李小花的死是误码杀,不过小伍的死却可以看做是一种挑衅或者一种警告!” 镇南方提出了反对意见:“小伍为什么就不可能是误杀呢?”朱毅回答道:“因为小伍的死,我们之前的假设就是凶手入侵了受害者的脑电波,与之同步,控制了受害者的思想、情绪和行为,那么他对受害者当时那一刻的思想是有所知的,小伍是用自己的配他自杀的,那么凶手就肯定已经知道了小伍是警察,明明他的目标是学生,为什么要对小伍下手,只能说明他是在警告或者挑衅!” “如果小伍的死是警告或挑衅,那么于倩的事情又怎么说呢?”舒逸问道。朱毅掏出烟来扔出两支,然后自己点上:“于倩的事我确实也没想明白,你们觉得呢?” 镇南方拿着烟在鼻子上闻了闻:“于倩的事情确实不符合道理,不过我觉得他并没有真正想杀死于倩,否则根本不用等到孔繁荣出来,因为那一次是干扰信号出现最长的一次,从时间上看如果他真要杀死于倩,根本不用等孔繁荣洗完澡出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是他觉得有趣,想作弄于倩和孔繁荣玩呢?”朱毅看了舒逸一眼:“玩?可是也差点要玩出了人命!如果不是孔繁荣夺刀,那么于倩很可能也死了!” 镇南方闭起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下:“尝试,会不会是一种尝试?”镇南方这一说,朱毅和舒逸都瞪大了眼睛,镇南方坐正了身子:“你们想想,一直以来凶手都是控制着单个的受害者自杀,而这一次他好像是试图一下控制两个,只是有一点他没有算到,就是孔繁荣竟然提前,去洗澡了,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孔繁荣一直呆在于倩的身边,或许他的尝试就成功了,到时候死的或许不是一个,是两个!” 舒逸笑了笑:“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是你有什么证据?” 镇南方还果然拿得出证据来:“你们想想,那晚于倩怎么就突然想到了结婚时孔繁荣曾经说过的誓言,他也够能耐的,竟然把这一段从于倩的脑子里挖了出来,既然让于倩产生了心结,又让孔繁荣有负疚感,如果孔繁荣真一直在场的话,可能于倩让她自杀证明心意他还真会那样做!然后等他真做了,于倩还能独活吗?”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朱毅说道,镇南方用力点了点头:“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说他是在做一个尝试!”舒逸眯缝着眼睛:“可是这又违背了我们刚才的假设,凶手的真正目标是学生,小伍的死如果说是他的挑衅和警告,破了他的常规还说得通,如果他要是对于倩和孔繁荣也起了杀心的话,那么就不符合我们最初的假设了,这侧写也就得重新做出条件推定了。” 朱毅也说道:“是啊,舒逸说得没错,如果你的这个想法成立,那我们最初的假设就错了,侧写的条件就不能成立,得从新推定。不过南方说的也没有错,他的想法是大胆了一点,可是却说得过去。” 第二十九章于倩的转变 “这样吧,我先说说我的看法,首先,凶手应该是个年轻人,年轻大约在三十岁上下,智商很高,具备较全面的物理学、心理学以及刑侦学的相关知识,他童年受到过严重的打击,这导致了他对学生有着强烈的报复心理!”朱毅说到这儿:“或许他在学生时代曾经受到同学们的冷落与歧视吧。”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却说道:“先生,对于年龄的推断是怎么来的?”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是来源于复仇心理时效性判定,也就是说复仇心理同样存在时效性,过了这个时效,那种复仇的愿望会慢慢衰减,一旦复仇心理衰减,他就是有这个心,也只会是想想而不再付诸行动了!” 朱毅赞同地说道:“对,一般复仇心理的强烈存在是十年到十五年之间,凶手最初针对的目标是高中生,在高中生中无序性杀人,那么他受到心理创伤的时间也应该是在高中时期,一般高中生的年纪应该是十七、八岁左右,那么加上十到十五年的心理衰减期,那他的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上下,而也只有这个年龄的人更加符合我们刚才说到的具备相应的知识!当然,也有特殊情况,那就是凶手可能像南方和童宇一样,是个妖孽!” “这样啊,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镇南方尴尬地说道。舒逸笑了笑:“我那有关于侧写的一些书,回去了你可以到我那拿去看看!” 朱毅继续着他的侧写:“这个案子看起来很诡异,凶手用了大量的手段给侦查设置了障碍,为我们的侦破工作增加了难度,这说明他这个人不仅智商高,知识全面,而且很谨慎,他喜欢躲在黑暗之中,操控一切的这种感觉!”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了,他喜欢躲在黑暗里操控一切,说明这个人有极强的自卑感,身体很可能存在某种缺陷。” “你说得没错,喜欢躲在黑暗中,却又把一切掌控得如此完美的人,一般生理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否则如此的自信,他一定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他自己的标志以配合杀死小伍的挑衅与警告!”舒逸也点了下头。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要说标志,那册子不就是吗?”朱毅摇了摇头:“不,那册子不是,那册子只是他下的一张死亡帖,甚至说那册子是他的一个辅助工具,他杀人的实施必须依赖那册子来完成!” 舒逸补充道:“老师,这样看来我们是不是还能够确定凶手应该是个怯懦、胆小的人?”朱毅应了一声:“对,他对小伍下手正好说明了这一点,挑衅与警告正是因为他的害怕,他知道警察盯上了自己,如果不是害怕他不会破坏自己的游戏规则,对小伍下手,就算要挑衅也好,要警告也好,他只要略为吓唬一下小伍,让我们知道他具备这样的能力就足够了。” 朱毅说到这儿,眼睛突然一变:“对,他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所以到于倩这儿他就开始不依着规矩做事了,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说得通了,他为什么要在于倩和孔繁荣的身上做出新的尝试,他做出这样的尝试一来是对自己打破了规矩的一种放任,二来是想再大的提升自己作案的能力。” 镇南方还是有些不解:“可是他明明知道新州警方已经盯上他了,为什么不在我们还找不到任何头绪的时候收手,或者逃走呢?如果那样我们就算之后再查出什么他也已经远走高飞了!”朱毅笑了,舒逸也笑了。 舒逸说道:“这就是这个人矛盾的地方,他胆小、怯懦,可是对于自己的能力他却又是极度的自信。” 朱毅淡淡地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放不下新州!舒逸,明天你和东方他们沟通一下,看看新州的几所中学这十五年内毕业的所有学生中是不是有符合我们刚才侧写镜头的人,如果有,他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目标。不过要慎重,毕竟侧写有时候不靠谱!到最后我们还是要请求证据的。” 孔繁荣回到家的时候于倩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于倩并没有什么反应。孔繁荣换了拖鞋坐到了于倩的身边:“今天怎么了?好像你的心情很不好。”于倩看了他一眼:“我发现这两天我的身边总是有些陌生人,你是不是把那件事情告诉警察了?” 孔繁荣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于倩竟然这么敏感,发现了警方负责跟踪和保护她的人。孔繁荣自然不会承认,他笑了:“没有,我怎么会这么做呢,瞧,那册子不是好端端的在家里的吗?”于倩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画面,不再说话。 “小倩,你别这样好吗?我真不希望一本破册子扰乱了我们原本宁静的生活。”孔繁荣的语气中有几许无奈。于倩轻笑了一下:“可是它已经打乱了我们的生活。”孔繁荣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忘记这一切,好吗?这件事情原本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于倩微笑着扭过头来:“嗯,我会的。”孔繁荣的心里有些奇怪,听到于倩这样的承诺他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可是他却感觉有些不安:“小倩,可能过两天我会到省城去参加一个会议。”于倩淡淡地说道:“哦?是吗?什么时候走?去几天?” 孔繁荣回答道:“后天一早,大概三天就回来!”他不放心地说道:“小倩,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我想让妈来陪你。”于倩皱了下眉头:“让妈来陪我?为什么?以前你也经常出差,可从来没有说让谁来陪我。”孔繁荣没想到于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吗?我怕你出什么事,有妈陪着你我也放心些。” 于倩挣脱了他的手,坐直了身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不用让妈来陪我,我也不需要人陪。”孔繁荣为难地说道:“可我已经给妈打电话了!”于倩瞪了他一眼:“那你再给她打个电话,你也是的,妈那么大把年纪了,你还让她折腾什么?” 孔繁荣见于倩这样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和于倩吵架,既然于倩这么说,他就给他母亲又打了个电话,让她别过来了。 孔繁荣望着目不转睛看着电视的于倩,他突然有一种看不清她的感觉,结婚这么多年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他轻轻叹了口气,在以前,于倩听到他的叹息马上就会关心地问这问那,可今天于倩却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一般。 “我们守着这册子两天了,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孔繁荣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本册子上,于倩听他提起了册子的事情,于倩说道:“或许这本册子并没有什么古怪吧!”孔繁荣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于倩没有再说什么,不得不说于倩的记性很好,另外脑子也很灵活,她也是隐约记起那天从岳玲那儿借到的那本册子好像封面和家里这本不一样,多了根金属线。 虽然她不能够完全确定,但却隐隐感觉到册子的这个细微差别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去找岳玲,向岳玲提出合作的建议。她让岳玲去帮她找册子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她也知道岳玲这个人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应该说就是撞了南墙她也不会回头的,岳玲一定不会放弃对这个案子的调查,因为她也有心结,那就是唐蓉! 孔繁荣见于倩没有说话,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册子。可以说这册子孔繁荣已经见过不只一次了,他翻看了大半天,皱起眉头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他疑惑地望向于倩,于倩苦笑了一下:“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小倩,我还有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不然我真的是敢离开。”孔繁荣的话才出口,于倩便接上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这册子扔了?”孔繁荣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于倩说这册子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冒险,他是爱于倩的,当然不希望于倩有什么三长两短。 于倩叹息道:“好吧,我答应你,你把它扔了吧!”见于倩答应得这样干脆反倒让孔繁荣有些怀疑了,于倩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不会是自己这边扔她那边马上就去捡吧?他笑了:“这样吧,我也不扔,明天直接把它交给警察吧,或许对警方的侦破有些用处。” 孔繁荣的心里有些没底,于倩这转变也太快了吧,怎么这样轻易就放弃了之前她的想法?于倩见他在发楞:“想什么呢?”孔繁荣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这次太好说话了。”于倩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你说的话我愿意听,这有什么不对吗?”她的话让孔繁荣接不上来了,孔繁荣只得笑了笑:“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三十章相同的要求 刘炽一大早就到了学校,这在他来说是很不多见的,一个星期上六天课,他起码要迟到五天。刘炽并没有急着进校园,而是在学校的大门口磨蹭着,像是在等人,保安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理睬人家。 终于刘炽等到了景妍,他叫住了她,一把将她拉到了一旁:“我有事要和你说!”景妍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脸上一红:“有什么事非要在这儿说。”刘炽说道:“那我们到那边去说!”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河边,景妍点了点头,跟着刘炽就过去了,这一幕让岳玲看在了眼里。 “对不起,那晚我也不是有意要领着警察到你们家去的。”刘炽低着头小声说道。景妍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散去了,她淡淡地说道:“这不怪你,那册子原本就是给我的,倒是我连累了你们。”刘炽摇了摇头:“景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唉,怎么说呢,你不会记恨我吧?” 景妍的脸上露出绝望的微笑:“我记恨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早就死了,我只是不知道,躲过了这一次还能不能躲过下一次。”刘炽见景妍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没事的,你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新州市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每一次那册子都正好落到你的手上。” 景妍看了刘炽一眼,她倒是感受到了刘炽的关切,一直以来她对刘炽都不怎么看得起,在她的眼里刘炽就是一个躲在校园里的混混,一个糟贱着爹妈钱的二世祖,没想到他竟然会关心自己,但也有仗义的一面。 “可是我偏偏就接到了两次,而且我感觉我还会接到的。”景妍轻叹了口气。刘炽皱起了眉头:“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如果你真的再收到那玩意就交给我,我倒要看看那本破册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神通。” 景妍冷笑了一下:“给你?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已经答应了警察,再有这样的事情就把册子交给他们,警察已经在查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抓住那个变态的凶手。” “切!”刘炽扬了扬手:“警察都靠得住,那……”他觉得那话不太文明,顿了一下:“那啥都能上树了,警察要是有能耐,还会有这么多事?你看看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可警察都在干什么?” 景妍听刘炽这么说也不说话了,刘炽说的话虽然糙了一点,可是很有道理,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警察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从警察到自己家里的情形来看,警察好像什么线索都没有掌握。 “不行,刘炽,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你的朋友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够再害你也出事,好了,要上课了,我走了!”景妍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向学校,刘炽追出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景妍进了教室发现岳玲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她并没有理会,岳玲却在走道上拦住了她:“放学等我一下,有事找你!”景妍楞了楞,从那天在于倩那儿的事情发生以后岳玲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今天她是怎么了?景妍点了点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进来了。 刘炽没有跟着到学校上课,他去了桌球室,阿强打电话约他去的。 大早上桌球室没有一个客人,刘炽走进去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李小花的死让他懂得了什么叫害怕,他感觉仿佛李小花正在这个桌球室的某个地方看着他。 “刘炽,来了?”马小宝从他和何如辉的房间出来,见到刘炽打了声招呼。刘炽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见是马小宝,他才问道:“强哥起了吗?”马小宝点了点头:“起了,在屋里,你去吧!” 刘炽没有马上去阿强的房间,先是问道:“这两天的生意一定很差吧?”马小宝苦笑了一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能不差吗?看来这桌球室我们是玩不下去了。”刘炽低下了头:“这他妈的都怪我。” 马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出去给强哥买早餐。” 刘炽推开了阿强房间的门,他看到阿强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他。刘炽小声叫道:“强哥!”阿强木然地点了点头:“来了?快坐吧!桌上有烟,给我也来一支。”刘炽忙给阿强上了支烟,并点上了火。 “强哥,对不起!”刘炽开口就是对不起,阿强淡淡地说道:“行了,这事不怨你,是你强哥点儿背!”刘炽也抽了两口烟:“我刚才听小宝说这桌球室不开了?”阿强看了他一眼:“还怎么开啊?这儿来玩的都是街坊,再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知道小花死在这儿了,谁他妈还敢来玩?别说他们,就是我和小宝、如辉哥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刘炽心里的负疚就更是强烈了:“那强哥有什么打算啊?”阿强皱起了眉头:“要是强哥一个人倒也就算了,怎么活都成,可是不还有他们哥俩吗?我也头痛啊,原本是想换个堂子,可是锋哥却说要收回这些家伙什,这些东西原本也是锋哥给我们的,我们按月给钱也就是了,可是锋哥现在要收回去,就断了兄弟们的生计。” “锋哥怎么能这样呢?”刘炽有些不忿地说道,阿强苦笑了一下:“这个不能怪锋哥,是我自己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刘炽的心里有些苦涩,看着阿强沮丧的样子,他觉得阿强他们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强哥,我手上还有些钱,是过年时自己偷偷藏下的压岁钱,钱不多,几千块吧,你先应付一下,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我再找我老头子想想办法,看他那儿能不能给哥几个谋份工作。” 阿强的眼里有些感动,其实和刘炽之间的交情远没有那么深,缘于桌球室而已,今天叫阿强来他原本也想在这小子身上敲他一笔的,他知道刘炽是学生也不可能有多少钱,原本他想能够弄个千儿八百的凑合着过几天就是了,没想到刘炽竟然会这样提出来,他一下子反而觉得自己小人了:“刘炽,我,唉,哥不知道应该怎么谢你!” 刘炽苦笑了一下:“哥,你这可是打我脸,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这样。”听刘炽这么说,阿强咬起了牙齿:“妈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他妈是谁在背后捣鬼,千万别让我查出来,否则我砍死他!” 刘炽也郁闷无比:“强哥,你说这一本册子怎么就真把人给杀了,有这么邪吗?”阿强点了点头:“嗯,我也不信这个邪,对了,你能够再弄一本那册子吗?到时候我们几兄弟一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炽没想到阿强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大吃一惊:“强哥,你难道就不怕……” 阿强瞪了他一眼:“怕个屁,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虽然我也不喜欢李小花,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杀我的女人也太没把我放在眼里了吧!你就说吧,这忙你帮还是不帮?”刘炽一脸的苦涩:“强哥,我现在去哪给你弄册子去啊?学校里的那些册子都被警察给收干净了!” 阿强皱起了眉头:“收了不还会有新的出现吗?你留心着就是,你要是害怕,到时候把册子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刘炽听阿强这么说:“这哪行,事情原本就是我惹的,我怎么能够躲在一边呢!” 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好,既然强哥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刘炽也不会含糊,干了!对了,我先去取钱,你们凑合着对付几天再说,后面我再想办法。”阿强笑道:“好的,谢了兄弟!” 中午放学的时候景妍和岳玲一道离开的教室,从离开教室到校门口,她们一直都没有说话。最后是景妍忍不住了:“你找我什么事?”岳玲推着自行车:“刘炽找你干嘛?”景妍停下了脚步:“你都看见了?” 岳玲点了点头,景妍叹了口气:“我不是第二次拿到了那本册子吗……”接着她就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岳玲虽然也知道李小花的死与景妍第二次收到的那本册子有关,但她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这么说他是因为把警察领去你家的事情道歉来的?” 景妍“嗯”了一声:“他还说,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会帮我解决!”岳玲冷笑道:“他解决?他拿什么解决?他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你罢了,你就没看出来,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景妍的脸上微微一红。 “景妍,那天我的脾气不好,对不起!”岳玲竟然主动开口道歉,这让景妍很是感到意外,她望着岳玲看了半天:“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岳玲让景妍一语说中心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希望如果你再收到那本册子的话,能够把它交给我!” “为什么?”景妍很是不解,岳玲可是亲历了唐蓉的事情的,她不害怕吗?竟然还敢要这册子。岳玲淡淡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用处!”景妍轻声问道:“你不会还想私下调查吧?”正说着,景妍的手机响了,是刘炽打来的,她接听了一下,电话里刘炽居然提出了和岳玲一样的要求,她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刘炽和岳玲都怎么了! 第三十一章童宇的发现 岳玲见景妍的神情有些不对,她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景妍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刘炽打来的,他说他也想要那册子!”接着景妍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大声叫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都来找我,你们就那么确定我还会接到那本册子吗?你们就那么希望我再收到那册子?那么希望我死吗?” 岳玲见景妍的情绪一下就失控了,她忙抱住了景妍:“你别发疯好吗?听我说,你听我说!”景妍哪里像岳玲那般有力气,她被抱住根本就挣扎不了。景妍终于不动了,岳玲这才松了口气:“好了,你别那么激动,我这也是为你好,景妍,你不能否认吧,就你一个人收到过两本册子,所以很可能你会收到第三本。” “你说我们希望你死,你脑子进水了?真希望你死我又何必要管这事儿?老实告诉你,之所以找你只是因为你很有可能会收到第三本册子,而我们希望你把册子给我们,我们想靠这本册子来找到杀人的凶手!” 听岳玲说完,景妍望着她:“你们?”岳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闭上了嘴。景妍追问道:“还有谁?是不是于医生?”岳玲没想到景妍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无奈地点了点头,景妍不说话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想什么。 “其实你也不为难,只要你收到册子马上交给我们就行了,那样你也不会有事!”岳玲见景妍不说话,她轻轻劝说道。景妍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警察!”岳玲皱起了眉头:“警察?你相信警察?出了这么多事情,警察又做了什么?” 景妍觉得岳玲的话也没错,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刘炽那边……”岳玲冷哼一声:“你真以为他是为了那册子?他是为了你!”景妍的脸微微一红:“不,那本册子害死了他的一个朋友,他也希望能够查出凶手到底是谁,那册子到底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岳玲说道:“别管他,他们都是些混混,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于医生你是见过的,你觉得于医生不更值得我们相信么?”景妍苦笑了一下,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于医生和岳玲,听到岳玲的请求,她还真是没法一口拒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警察、刘炽、岳玲,她该怎么选择! “好吧,我答应你,假如我真的再收到那本册子,我会告诉你的。”景妍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岳玲望着景妍的背影,摇了摇头,骑上自行车也离开了。 专案组在市局刑警队召开第一次正式的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角是童宇。 “大家其实早就见过面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会议,主要就是听取童宇同志这些天取得的进展。”东方晓的开场白很简单,他的两句话让大家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童宇这个十四、五岁的“同志”的身上。 童宇被大家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虽然是神童,可是他还是孩子的心性,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怯场。朱毅微微一笑:“童宇,没事,我们这是工作,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童宇这才有些畏缩地站了起来:“我……” 他竟然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镇南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小神童,没事,现在你和大家可都是平等的,这儿没有人敢当你是小屁孩,而且今天你可是主角,你说的话很可能就是下阶段他们工作的重心!” 童宇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各位领导,我没见过大场面,所以原谅一下!”接着他拿起了桌子上准备好的稿子说道:“这些天针对这个案子的一些现像,我做了一些基础测试,得到了以下的结论。” “最初朱先生提出的设想,有人利用无线信号产生的电波来控制受害者的脑电波,制造了这几起‘自杀案’,我这几天就是要通过试验来确定这一假设是否成立。”童宇说到这儿,除了专案组几个曾经参与过商讨的负责人以外,其他成员都是大吃一惊,而最为震惊的当然是林川这个无委会唯一一个加入专案组的成员了。 “控制脑电波?这,这怎么可能?”林川下意识地叫了起来,几个刑警队员也瞪大了眼睛。童宇此刻仿佛找回了自信,他冷笑一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你敢不敢想,脑电波作为电波的一种,通过特殊的手段,当然是能够控制的,太深的道理我也不用说了,我说直白一点吧,所有的电波,只要能够准确地知道它的频率、波长、震幅,从理论上是能够对它进行了控制的!” 林川嗤之以鼻,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也说了,这只是理论上存在可能性!”童宇淡淡地说道:“所有的实验都是基于理论来进行的,实验的目的最终就是证实理论是否成立,不得不说我的运气不错,恰好我的实验就证实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这是相关的数据!” 童宇把另一沓资料递给了林川,林川可不是外行,看了两页,脸色就微微一变,他望向童宇:“这真是你做的?”小盛笑道:“也难为童宇了,这几天每天他就只睡那么三、四个小时!”林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童宇才多大点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童宇没有再理会林川,继续说道:“先生曾经提出过一个疑问,那就是单凭册子上的那一根金属条是不足以实现对脑电波的控制,那么他就需要其他的介质,那就是手机,我们都知道,每一台手机都是一个小型的信号接收与发射装置,那册子要实现对脑电波的控制,那么它就必须借助一个移动信号屏蔽区域内的所有手机组成一个小型的终端,其中部分手机负责信号接收的实现,另部分手机负责信号发送的实现,这部分的测试结果,我在报告里有专门的实验技术参数。” 林川说道:“怪不得,在案发生时候都会有移动信号被屏蔽的现像发生,可是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完成信号的屏蔽的呢?”童宇微微一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只见他摆弄了一下,然后他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现在请诸位拿出你们的手机试试!”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掏出了手机,看到信号是满的,不由得都试着拨打电话,可是所有的手机都打不通。许大军纳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盛笑道:“这就是移动信号如何被屏蔽的一个演示!” 童宇说道:“我的手机经过了改装,我在手机里加入了一个改频发散装置,我更改了手机对无线信号接收的频率,并且把我的改频信号通过扩大与发散而传送到了各位的手机上,也就是说现在诸位的手机信号看似满格的,其实接收的都是我发送出来的干扰信号罢了。” “当然,我的屏蔽范围很小,大约十五米的半径,但如果我同时控制几部甚至十几部手机,让它们都具备改频率发散的效果,那么只要按一定的距离放置的话,我所控制的屏蔽区域就能够增大!” 这下所有的专案组成员都震惊了,原本是有些对童宇存在轻视心理的人也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了。 舒逸望向童宇:“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发现吗?”童宇微微一笑:“有,那就是凶手每次作案的时候他必须自己置身于他所制造的这个屏蔽区域之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实现区域内信号的接收与发射的整合与处理!” “现在我再说说为什么册子上会有这个金属线,其实它起到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对脑电波进行接收,这个接收距离大约在五米左右,它接收到的脑电波信号通过就近的被控制的手机进行区域内的传递,这个传递同样是通过内负责信号接收功能的手机来完成,这部分手机像接力一样把这信号传输到终端,也就是凶手适时所在的位置,在终端,脑电波会被他用特殊的手段分析出频率、波长、震幅等等相关的数据,然后再以相同的频率、波长、震幅的电波进行反馈,这样就实现了他对脑电波的入侵!” “只是有一点我还没搞明白,那就是他是怎么对受害者脑电波的信息进行收集的!也就是说他是怎么把电波的信息实体化,控制住受害者的想法的。”童宇苦笑了一下。 童宇坐下了,朱毅轻咳了两声:“童宇在这么短时间内有这么巨大的发现已经很难得了,至少他让我们明白了对方的大致手段,其中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凶手必须在屏蔽区域内出现。对了小童,那册子的出现我们能不能预先侦测到?” 童宇想了想:“这个,我还在想办法!”原本的一点得意之色也没了。 东方晓问道:“什么时候能够想出办法?现在最主要的是做预防,千万不能够再死人了。”童宇点了点头:“我尽快,希望这个星期能够找到办法!”许大军皱起了眉头:“一星期?这时间也太长了吧?真怕……”朱毅抬起了手:“不要催他,他已经尽力了,小童,你别有太大的压力!” 第三十二章义气 放学的时候,马小宝守在实验中学的门口,见刘炽从里面出来他马上就迎了上去:“刘炽,快,跟我走!”刘炽楞了一下:“马小宝?你怎么在这儿?”马小宝说道:“是强哥找你,说是要请你吃饭!” 刘炽皱起了眉头:“请我吃饭?”马小宝神秘地看了看四周正在离校的学生,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挨近刘炽:“强哥弄到了一本册子!”刘炽吓了一跳:“啊?他从哪弄的啊?”马小宝有些不耐烦了:“去了你就知道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刘炽有些不明白,既然阿强已经弄到了册子还要自己去干嘛,自己可是没想过真要掺和这件事情。说良心话,他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个,既然强哥搞到了册子,那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马小宝瞪了他一眼:“怎么?强哥的话你都不听了?那天你可是说好的,这事儿你一定会帮忙的!” 刘炽知道跟马小宝也说不明白,只得跟着马小宝去了。 阿强他们早就搬了住处,这全得刘炽给的那笔钱。阿强就在楼下的酸辣烫请刘炽吃饭,见马小宝拉着刘炽来了他笑着说道:“兄弟来了?快,坐!”刘炽挨着阿强的身边坐了下来,阿强说道:“兄弟,我弄到了一本册子,你看看和上次那本是不是一样的?” 说着,阿强把册子掏了出来递给刘炽,刘炽接过来看了一眼,竟然真是《自杀手册》,他看了阿强一眼:“强哥,这,这哪来的?”阿强神秘地笑了笑:“买的,从二中的一个学生的手上买来的,妈的,那小子也够狠,要二十元,后来吓唬了他一下,给了他五块钱,他就乖乖的给我们了。” 刘炽问道:“你就没问他是怎么得到这册子的吗?”何如辉说道:“问,问,问了,那小子说他也不,不知道,反正莫名其妙的册子就到了他的书,书包里面。”刘炽不解地问道:“书包里面被人放进了一本册子难道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在球场踢球呢,书包扔在一边的。”马小宝吃了口菜,接过了话。 阿强呶了呶嘴:“是不是一样的?”刘炽点了点头:“嗯,我看了,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何如辉抽了抽眼镜:“可我总觉得不,不太一样,好像这玩意少,少了点什么!”阿强也说道:“起初我也觉得是一样的,可是如辉说了以后我还真的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才让小宝去找你,就是想让你看看。” 听何如辉和阿强都这么说,刘炽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看了半天他才用怀疑的口吻指着册子的封面说道:“我觉得好像这儿少了点东西!”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册子上,马小宝挠了挠头:“好像还真是少了什么!”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对,少了一条银线!上次那本册子的这儿有一条银线!” 阿强这下皱起了眉头:“银线?可能是被抽掉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刘炽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影响,不过我觉得不像是银线被抽走了,否则总得有什么印迹吧!”何如辉喝了口啤酒:“就是,我也这么寻思,不,不像是被抽走的,应该是原本就,就没有!” 阿强收起了笑容:“不管它的,反正就是这册子,有没有那银线不重要,我倒要看看这册子是怎么要人命的!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们守在一起,看看这册子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古怪!”刘炽的心里一紧:“那个强哥,今晚我得回去,我爸他……” 马小宝不乐意了:“我说刘炽,你怕什么,有强哥,还有我们哥俩在,你怕个球啊!”阿强望着刘炽,见他的脸上满是苦涩,他说道:“算了小宝,刘炽为我们也做了不少的事了,既然他的家里有事,就让他回去吧,其实有我们哥仨在就够了。”刘炽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对不起,强哥!” 阿强摆了摆手:“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赶紧地吃饭,然后去上你的学吧,我说刘炽,你可是第三次读高三了,总这样混着也不是个事,你看我们哥几个混了半天还是没个人样,还是好好考个大学,走正道吧!” 阿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落漠:“你以为我们的心里不后悔吗?我们也希望能够从来一次,好好读书,有份好的工作,我们真的不希望再过这样的生活!”他拍了拍刘炽的肩膀:“兄弟啊,其实你不知道,哥几个都很羡慕你的,好好读书,好好考试吧,我们的事以后你也别再掺和了,看得起你强哥,偶尔大家见见面,吃吃饭,喝喝酒,可就是别再跟着在外面混了,没前途,没前途啊!” 马小宝和何如辉也被阿强说得有些伤感,马小宝说道:“强哥说得对,但凡有那么一点希望,谁愿意走这条道啊,从前我们是不懂事,出来了也就没法子回头了,可你不一样,至少你爹妈还有能力让你复读,一次次地让你复读,这说明他们对你还是寄予了希望的,他们没放弃你,你自己也别放弃你自己!” 刘炽突然觉得心里很是堵得慌,眼里也有些湿润了:“强哥,我……”阿强笑着举起了酒杯:“来,哥几个碰一个,预祝我们的刘炽能够顺利考上大学!”刘炽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端起杯子:“谢谢强哥!”刘炽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混世魔王真是对不起父母,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其实这些道理他懂,他都懂,可是那份玩心太大,定不了性。不过此刻他已经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那就是要收了野惯了的这颗心,好好学习,混出个人样来,他的基础不算太差,再说了,三年的“修炼”总是有些帮助的,只要能够静下心来抓紧这几个月的复习,有可能能够考上大学,当然,如果考不上,他一定会求父母再让他复读一年,不管怎么样,他不会让父母失望,更不能让他们对自己彻底的放弃! 刘炽只喝了一杯啤酒,但上课的时候还是让景妍给发现了,刘炽就坐在景妍的后面,她发现今天的刘炽好像有些不一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消失了。景妍忍不住轻声问道:“刘炽,你怎么了?” 刘炽摇了摇头:“没事,对了景妍,如果学习上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我能问你吗?”景妍楞住了,这个混世魔王竟然转性了?他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莫非他是故意想要接近自己?景妍的脸上又是一红:“就你,还学习?”刘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景妍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话刺伤了他,今天的刘炽太反常了。 “对不起!”景妍轻声说道,刘炽摇了摇头,刘炽的同桌是个女生,她冷笑道:“你用不着向他道歉的,你以为他真想学习啊,他这是想要……”她还没说完,刘炽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混世魔王一发火,那女生哪里还敢多说话。 吃过晚饭,马小宝坐到了阿强的身边:“强哥!”阿强扔给他一支烟:“坐吧!”何如辉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挨着坐下。 “你们害怕吗?”阿强望向两人,马小宝笑道:“强哥,你说啥呢?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何如辉说道:“就是,怕,怕个球啊,人死鸟朝天,不,不死万万年!”阿强叹了口气:“其实我这么做是觉得我对不起小花,事是我惹的,虽然警察已经说服了她的家人,可是我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 “可是我一想到很可能会连累到你们,我这心里,唉,两个好兄弟,要不这事你们就别管了!”阿强这是真情流露。马小宝忙说道:“说什么呢强哥,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鬼混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强哥,你现在说这话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反正我是不会撤的,在我心里,你是我哥,我亲哥!” 何如辉也拍了拍胸脯:“小宝的意思也是,是我的意思,强哥,你别看不起兄弟们,我们可不是只,只能够同甘,不,不能够共苦的人。” 阿强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好,好兄弟,哥没白交你们!”接着三人都沉默了,目光注视着桌子上的那本册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转眼就是凌晨一点多钟了,何如辉打了个哈欠,马小宝的脸上也带着困倦,倒是阿强还是很精神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的倦意:“要不你们去睡吧!”听阿强这么说,马小宝和何如辉两人都不好意思了,忙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 三人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天亮的时候三人都睡着了。还是何如辉先睁开了眼睛:“强哥,小宝,醒醒,醒醒!”阿强和马小宝这才清醒过来,马小宝尴尬地笑了笑:“我竟然睡着了!”阿强苦笑了一下:“我不也一样。” 接着马小宝说道:“强哥,我们没事!”何如辉也说道:“是啊,没事!”阿强却是一脸的失落:“为什么呢?怎么就一点事都没有呢?”他望着马小宝和何如辉:“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小宝摇了摇头,何如辉皱起眉头说道:“要不今晚我们再看看吧!” 第三十三章老同学 林川没想到会接到老同学的电话,他有几分欣喜。 燕妮是林川在西南通信工程学校时的同学,也是林川梦中的女神,只是在学校的时候燕妮的眼界很高,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富二代、官二代,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林川这个草根出身的同学。 据说燕妮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西南最大的城市巴渝,靠着一个官二代的照顾进了巴渝市的某个机关。林川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咋会突然出现在新州了,还主动联系上自己。可是不管怎么说,林川还是挺激动的,大学时期他可是没少梦想过能够有亲近燕妮的机会,可是那时候的他知道自己是“癞蛤蟆”,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他。 想到这儿,林川又自嘲地笑了,那时候是“癞蛤蟆”难道现在又不是了吗?也不知道人家在巴渝和那位官家公子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挂了电话,林川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能够再见到燕妮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他忙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摇了摇头,又找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换上,系上领带,梳了梳头发,还是觉得不满意。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笑了,不就是见见老同学吗?为什么要那么紧张。 这样一想,林川也淡定了,他拿起茶几上的钱包和钥匙串儿就出了门。 林川之所以穿得这么庄重是因为他们约的地方是新州市最有名的一家西餐厅,林川虽然没有来过,但他也知道去西餐厅是需要正装的。 燕妮穿了一件火红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简单地束起,一只手托着肋帮,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捏着小勺子轻轻搅拌着面前的一小杯咖啡,那如粉饰玉琢般的俏脸上有着淡淡的愁容,因为衣服的颜色,感觉脸上有着一抹红晕。 燕妮仿佛成了餐厅里的一道风景,吸引了很多男士的目光,这也惹得很多女人的不满,暗地里给那些眼睛“下乡”的男伴施加颜色。 林川才走进西餐厅就看到了燕妮,看来燕妮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夺目耀眼的焦点。燕妮并没有注意到林川进来,直到林川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川微笑着问道。燕妮脸上的愁容不见了,换上一副清澈的微笑:“在想你呢,在想几年不见了,你现在会变成了什么样子。”林川在她的对面坐下:“还不是老样子,你也一样,还是那么光艳照人。”燕妮嫣然一笑:“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讨女生喜欢的话了?谈恋爱了?我可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很老实的。” 林川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他没想到燕妮竟然在学校的时候会关注到自己:“在学校那会你身边都是白马王子,哪有时间注意我啊!”燕妮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说得我好像整天总是招蜂引蝶似的。” 林川忙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大学的时候你的身边总是不缺追求者的。对了燕妮,我记得你好像留巴渝了,怎么会到新州来呢?”见林川岔开了话题,她歪了歪头:“如果我说是特意来看你的,你相信吗?”林川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还真不敢相信,我说燕大美女,你能不能别让我的心脏狂跳啊!” 燕妮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我还真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川皱起了眉头,盯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看了半天。燕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真的,我真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林川听了这话内心有些失落,其实之前他就想到过燕妮不可能专程大老远地从巴渝到新州来看自己,他自问没有这样的魅力。他也想过,燕妮是不是找自己有什么事,可再想想也不应该,自己就是一小人物,燕妮身边可是往来无白丁,什么事情摆不平,需要来找自己? 不过林川还是露出了一个笑脸:“哦?能够帮到我们的燕大美女可是我的荣幸,说吧,什么事?”燕妮的笑容更加妩媚:“着什么急,先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燕妮点了很多,而且价格都不便宜,林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钱包里的一千多块钱应该够开这顿饭钱了吧?燕妮仿佛明白了林川的心思:“今天这顿我请!”林川脸上一红:“不不,怎么能让你请呢?”燕妮笑道:“老同学,我这可是在贿赂你呢,找你办事哪能让你再破费?” 林川也男子气地说道:“同学之间互相帮助那是应该的,你到新州来,那就是客人,我是主人,哪有让客人请主人的道理!”燕妮摇了摇头:“好了,这顿你别和我争,说好我请就我请,你要想我也成,明天你带我去吃新州的特色菜,拔泥鸡,怎么样?” 林川知道燕妮还是不让自己破费,拔泥鸡倒真是新州的特色菜,只是相比这一顿就便宜多了,两个人再怎么能吃一百多也就够了,而在这,光是一盘牛排就近二百了,还有那瓶红酒,林川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这万一一会自己这点钱不够开的话还真是丢脸,所以也就不再坚持了。 “行,没问题!”林川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底气,心情也有些淡淡的郁闷。 餐送上来,燕妮等服务员倒好了酒,她端起杯子:“来,老同学,我敬你一杯,祝身体健康,步步高升!”林川和她碰了碰,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只能慢慢熬,熬年纪,熬资历!” 燕妮笑道:“那就认真地熬呗,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是我们的!”林川也笑了:“大美女,现在可以说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了吧?”燕妮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姨妈就在新州,我表妹去年大学毕业,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姨妈可着急了,让我给想办法,原本呢,我是让她叫我那表妹到巴渝去的,在巴渝我还有些办法,可是偏偏我表妹又不愿意离开新州。” 林川苦笑了一下:“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表妹找工作吧?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燕妮放下了刀叉:“这事你还真能够帮上忙呢,你们无委会不是在招合同工吗?我表妹应该能够符合条件,反正又不是正式的,不用考公务员,你在里面帮着运作一下,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如果需要打点,钱不是问题!” 林川这才想到还真有就事儿,他听亚萍姐提起过,只是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泡在专案组,再说这事情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就没有过多的去关心,想想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虽然进单位的时间不长,可是如果请亚萍姐帮个忙应该问题不大,这事儿亚萍姐也在负责。 他望着燕妮:“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说说吧,你表妹的情况。” 燕妮听他这口气知道这事情有戏,她说道:“我表妹小我两岁,叫杜小君,华夏电子科技大学电子信息专业毕业的。”林川眯起了眼睛:“专业倒是勉强对口,不对啊,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应该很多单位会抢着要,怎么就找不到工作呢?” 燕妮苦笑了一下:“理是这个理,不过我这表妹有些小问题。”林川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就纳闷,华夏电子科技大学可是华夏的著名学府,那儿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原来是有问题。他没有追问,他知道燕妮自己会说的。 燕妮叹了口气:“这孩子小时候顽皮,一次趁着大人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玩火,把家里给点着了,幸好发现得及时,火给救下了,不过却把她的脸给烧伤了。读书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到找工作就成了老大难。” 林川轻声问道:“她的脸……”燕妮咬了咬牙:“左侧的脸部严重烧伤,看上去有那么些吓人。正因为这样,很多用人单位在面试的时候才见到她第一眼就从心里否决了她,其实她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她在无线电应用技术方面的功夫也很扎实。” 林川沉默了一会:“这样吧,你先把她的照片给我,我先给同事打个预防针,另外,这件事情我不能百分百给你打保票,当然,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她很有本事,这事儿我想多半还能成。”燕妮也知道林川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他还是会放在心上的。她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你了,对了,这有一万块钱,该请吃饭,该送礼什么的,你作主,钱不够的话就吱声。” 林川瞪着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林川想成什么人了?”燕妮说道:“你啊,现在做什么事情不出点血能成么?这钱可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帮我表妹打点的,拿着吧!” 林川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事儿,有些事情那酒桌上饭桌上要好说得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钱收了起来。燕妮说道:“小君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这儿就有她的资料,还有照片,你一起拿去吧,林川,你也别有压力,能不能成我都记你这情!” 第三十四章杜小君 “亚萍姐,这件事情你可得帮我,我同学大老远地从巴渝来,托我办这事儿,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失望吧?”林川听亚萍说这事有些犯难,他急了忙说道。亚萍见林川这个样子,她笑了:“哟,看你急得,你那同学一定是个女生吧?初恋?” 林川苦笑了一下:“哪能呢,人家可是骄傲的公主,怎么可能看上我?”亚萍啧了两声:“小林啊,你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你的条件并不差,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要能力有能力,你看你才进单位多久啊,老王主任就让你办这么重要的差事,你呀,只要熬到一定的资历,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林川说道:“姐,咱们就别再说我了,你就说吧,这事儿还有没有办法。”亚萍见林川真的急了,她才淡淡地说道:“这事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林川面上一喜:“姐,那你就给我支个招呗!” 亚萍摇了摇头:“你啊,真是不开窍,我说不上话,可我们老王主任就一定能够说上话!当然,老王主任你也知道,他可不会白替你说话的,他不是喜欢钓鱼吗?上次我们不是看到他那鱼竿已经坏了吗?那手把子上还缠了透明胶呢!” 林川也是一点就透,他说道:“我明白了,我给他买根鱼竿,然后再……”亚萍瞪了他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王主任没想到林川会到家里来,他看了看林川:“我说你小子不是在专案组吗?”林川咳了两声:“主任,我,这个……”林川可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他紧张地抓紧了手中新买的鱼竿,王主任皱起了眉头:“年轻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进来吧!” 进了屋,王主任把林川请到了沙发上坐下:“老伴,泡茶!”林川哪里敢劳主任夫人给自己泡茶,他忙说道:“阿姨,别,我自己来!”王主任他老婆笑道:“小林啊,过门是客,哪里能让你自己泡茶,这可不是我们老王家的待客之道。” 王主任也拉住了林川:“行了小林,让你阿姨去吧,你安心坐下。”林川这才坐了下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王主任点了支烟。林川咬了咬嘴唇,才扭扭捏捏地把那鱼竿递给王主任,王主任早就看出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皱着眉头说道:“小林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这么说,还是接了过去,打开来看了看:“嗯,这鱼竿不错,怎么,小林你也是个钓鱼爱好者?” 林川嘿嘿一笑:“主任,我见你那鱼竿已经旧了,刚好别人送了我一根,可我呢,对于钓鱼可是一窍不通,这玩意在我的手上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啊,我就给您送来了。”王主任“哦”了一声:“这么巧?”他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林川,林川突然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就是啊,我自己也觉得太巧了。” 王主任把鱼竿装好,递还给林川:“可是这鱼竿我不能收,小林啊,你根本不会说谎,你知道吗?”林川有些急了:“主任,你就收下吧。”王主任说道:“小林啊,这鱼竿不便宜啊,得小三千吧?”林川楞了一下,点了点头,王主任笑了:“小林啊,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不会是平白无故吧?” 林川点了点头:“主任,我还真有事情想要求你帮忙!”王主任微微颔首,他在机关呆了这么多年,林川的这点小花花肠子他哪里会不知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林川不好意思地说道:“主任,事情是这样的……” 王主任耐心地听完了林川说的事情,他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事情完全可以走正规的程序,干嘛非得来这一套,小林啊,老王我是喜欢钓鱼,可那只是一个爱好罢了,鱼竿坏了,我觉得处理一下也能将就用着,要说新鱼竿,老头子我自己买得起,但我觉得没那必要。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钻这个空子!” 林川吓得一身的冷汗,心想这事情要办砸了,亚萍姐啊,你怎么给我出这么一个馊点子。王主任见他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我不否认这个社会是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不好的现像,可是那只是个别现像,并不是每一个领导干部都是这样的!” 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个杜小君的资料你带来了吗?”林川忙把随身带来的资料递了过去,王主任看得很仔细:“看来这个杜小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嘛,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别说是合同工,就是考个正式工都没问题,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就剥夺人家工作、生活的权利吧!” 林川的心里又活了起来,他望着王主任,王主任说道:“好,这件事我帮你,先让她干合同工,如果真的有能力,有本事,她完全也可以参加公务员的考试嘛,我们单位今年也有编制指标的!” 王主任又看了一眼这鱼竿:“这鱼竿嘛,我收下了,拿来!”王主任伸出手来,林川又楞了一下:“拿什么?”王主任瞪大了眼睛:“发票啊,你买东西没索要发票么?”林川忙掏出了发票,他的心里也很高兴,王主任愿意收这鱼竿,又说了这些话,证明这事儿多半成了。 不曾想王主任对老伴说道:“去,按发票上的金额给小林拿钱!”老伴应了一声微笑着接过了发票。林川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不行,我怎么能拿您的钱呢?”王主任说道:“必须拿着,否则这鱼竿我还真不能要,小林啊,刚才我和你说的话你全当了耳边风了?咱不能助长那些不正之风!” 林川没办法,只得接过了王主任老伴递过来的钱,他的心里很有感触,一直以来对于这个老主任他是有些意见的,工作上他没少挨过王主任的批评,他甚至觉得把他弄去查移动公司的案子也是有些谪贬的滋味。可现在看来,老主任还是个正直的人。 燕妮带着杜小君来见林川了,杜小君用一张纱巾遮住了半边脸,她仿佛不太敢看林川,林川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些自卑。林川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林川,和燕妮是大学的同学!”他伸出手去,杜小君没有和他握手,燕妮轻轻碰了碰她:“小君!” 杜小君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杜,杜小君!”林川看到她的手背上也有烧伤的疤痕。 杜小君见林川望向了她的手背,急忙缩回了手。燕妮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小君她……”林川忙止住了燕妮的道歉:“走吧,王主任还在等着呢。”他望向杜小君:“小杜,一会去见王主任的时候把面纱取下来吧!” 杜小君听了这话,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林川对她微笑着说道:“小杜,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面对的,王主任也说过,不管什么人都有工作和生活的权利!”杜小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她慢慢地揭开了那层面纱,林川看到了杜小君脸上的伤疤,他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吓了一跳,只是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吓着你了吧?”杜小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局促,相反,看上去很是镇定,而她的语气让林川感觉有些不舒服,那感觉很是冰冷。 林川摇了摇头:“走吧,希望在工作方面你能够如你表姐说的那样。”燕妮说道:“我在这儿等着吧!”她虽然很是担心,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陪着杜小君去面试。 林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那一万块:“燕妮,这钱你拿回去!”燕妮楞了一下,林川笑道:“我们主任说了,不能助长了不正之风!”燕妮茫然地接过了钱,林川已经领着杜小曼进了大楼。 “你就是杜小君?”王主任用慈祥的目光望着杜小君,眼里没有一点的轻视。杜小君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杜小君。”林川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杜小君从王主任的屋里出来了,林川迎了上前去:“小杜,怎么样?”杜小君淡淡地说道:“嗯,谢谢你了!”林川还想说什么,就听见王主任的声音:“小林,进来一下!”林川只得对杜小君说道:“那你先去吧,我……” 杜小君说道:“没事,你去忙吧,他已经答应了,说让我等通知,应该问题不大。”林川点了点头:“给你表姐说一声,晚点我再给她电话,说好了,今晚我请她吃饭的!”杜小君“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林川进了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望了他一眼:“你同学这表妹很有意思!”林川有些不解,王主任说道:“看上去很矛盾,说不出的感觉。”林川皱起了眉头,王主任说道:“在她的身上,你能够看到她的自信,可是很可以看到她的自卑,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她确实很不错!” 林川脸上露出了笑容:“主任,这么说这事儿成了?”王主任也笑了:“成了,不过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因为她自己确实有本事,等人事科那边备个案以后,就由你通知她来上班吧,这人情就送给你了。”林川忙不迭地说道:“谢谢,谢谢主任了!” 第三十五章侧写失败 接连两天晚上,阿强他们哥仨眼都不眨地盯着那本册子,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阿强很是郁闷,不过何如辉和马小宝倒是松了口气。 “强哥,我们已经守了两晚了,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呢?”虽然他的心里暗自偷乐,可还是装得一脸的沉重,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强哥来说很重要。阿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了到底是不是我们搞错了,那册子并不会杀人?” 何如辉又是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样子:“嗯,很有可能,你想想,不就是一本册,册子吗?怎么可能就杀死人了,内容我,我都已经能够背出来了。那个传闻啊,我看就是以,以讹传讹,一个个把它吹得神乎其神的,吹成,成了妖孽了!” 阿强皱起了眉头:“可是小花的事情又怎么说?”何如辉说道:“那可能是,是她发觉强哥你不,不是真的喜欢她,一,一时想不开,就……”他还没说完,马小宝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你胡说什么呢?压根不是这样的!” 他狠狠地瞪了何如辉一眼,心里骂道,这蠢货,怎么说话的,这不是在增加强哥的内疚吗?马小宝说道:“强哥,你可别听他的,李小花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你们打赌的时候她不是笑呵呵的吗?这说明她根本就没要死的心思,我估摸着啊,问题还是在那册子上!” 阿强望向马小宝:“嗯,你说得对,一定还是这本册子有问题,可是我们都已经守了两天了,可是却什么屁事都没有,我还真他妈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马小宝也想不明白,他的双手挠着头发,何如辉又开口了:“我想,可能是,是……” 马小宝恨了他一眼:“是你个头啊!”何如辉有些急了,这一急说话更不通畅了,脸也憋得通红:“能,能听我说,说完么?”马小宝还想说什么,可是阿强却说道:“没事,你让他说,我倒要听听他能够憋出个什么屁来!” 何如辉这才说道:“我是想说,这,这会不会和那个册,册子上的银线有,有关系!”阿强眯起了眼睛:“银线?”何如辉神秘地说道:“我也是听老,老人家说过,那银制的东西啊,通,通灵的,能够招鬼啊怪什么的,我寻思着是,是不是和这玩意有些关系。” 阿强瞪大了眼睛:“你不会说是鬼怪什么的杀了小花吧?”虽然是白天,马小宝还是四下里看了看:“你别吓我,虽然我自认为自己也是个贼大胆,可是那是对人,真要有什么鬼啊怪的我可没辄!” 阿强冷笑道:“哪来什么鬼怪,我才不信,不过如辉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是很可能我们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真和那银线有关系,你们说,会不会这册子有两种,一种是有银线的,另一种就是我们面前的这种。有银线的嘛,可能就是那个杀人的人真正的目标,而没有银线的这种则是他用来混淆我们视线的。” 马小宝一拍手:“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强哥,你不愧是我们的大哥,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阿强咬了咬牙:“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小宝,如辉,今天我们分送行动,到各个学校去,去看看有没有人再收到这样的册子,想办法拿到一本有银线的,然后我们再继续守!” 马小宝苦着脸说道:“还守啊?”阿强看了他一眼,马小宝马上笑了:“强哥,你别多心,就是守了两晚了,兄弟们都有些困了。”阿强想想也是,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得是,别说你们,就是我也困了,这样吧,早上我们都美美的睡一觉,下午再出去吧!” 朱毅推开了窗户,阳光照射进来,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轻声说道:“这又是两天过去了,唉,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对了,让你们根据侧写的人物进行调查,有眉目了吗?” 舒逸走到朱毅的身后:“大军他们已经去查过了,新州市一共有二十六所中学,这十五年来这些中学毕业的带有生理缺陷的学生大约有三百四十多人,每个这样的学生在学校的时候或多或少都遭遇过冷眼与嘲笑,老师,你也知道,中学生嘛,他们懂什么。” 朱毅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懂什么,还没有真正的学会尊重别人,也没有真正地对人生有认识,有了解。”他转过身来:“三百四十多人,这个数字也太庞大了,有明确的目标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查到有谁当时在物理上非常的拔尖。” 朱毅眯起了眼睛,舒逸又说道:“老师,会不会是我们的侧写有问题?”朱毅叹了口气:“之前我就说过,侧写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不过你觉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就是这三百四十多人中确实有那么一个,他很聪明,在物理上也十分拔尖,可是他却始终把这锋芒藏得很好,不显山,不露水,所以我们虽然思路对了,可是调查却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舒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可怕了,那时候他可还是个孩子就知道了隐忍,心智、心计就太恐怖了!” 朱毅微微一笑:“不,你不了解孩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说明他当时太自卑,他不想也不敢成为别人的焦点,他怕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好话他还能够接受,说坏话的话就会彻底毁了他和自尊心,自信心,会把他对自己学业的那份兴趣给摧毁了!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他胆小、懦弱、自卑。” “不过这一点却不足以让我们做为调查的依据,因为有着生理缺陷的人,大多都有这样的特征,也就是说这三百多个人都具备这样的特征。”朱毅的脸上有些失落,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对凶手的侧写失败了。 朱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为他泡了茶:“小童那边的进展也太慢了吧!”朱毅苦笑了一下:“那怎么办?我们的假设也曾经与科学院的那些应用物理学家,包括几个权威的无线电专家研讨过,可他们不是全都否定了我们的假设吗?他们都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你知道吗?科学院网络信息研究所的老梁在知道了童宇的事情后,给我打了电话,他说这人他们要了!童宇不得了啊,妖孽,妖孽啊!” 舒逸也笑了:“就像当年我发现南方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朱毅点了点头:“其实天才并不少见,只是最后很多都让这社会给埋没了,毁灭他们的或者是这个社会,或者是望子成龙的父母,又或者是他们自己。你也知道,高智商的人在人群中占的比重并不少,一千个人里面就能够有一、两个天才!” 舒逸“嗯”了一声,这时镇南方推门进来了:“老舒,我这有个情况。”舒逸和朱毅都望向了他,镇南方说道:“这两天我不是也没事吗?所以我就往各个学校跑了跑,我这年纪和他们很容易沟通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你小子能不能拣重点说,每次都要绕那没用的。” 镇南方笑了:“我这不是在说前因后果么?”朱毅微笑着递过去一支烟,镇南方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舒逸说道:“老师,他还是个小屁孩,你可别惯着他。”朱毅说道:“没事,只要不是大瘾就行。” 镇南方说道:“我打听到一件事儿,有人在到处打听谁收到这册子,还出钱在收呢!”朱毅和舒逸都吃了一惊,舒逸问道:“有打听到是什么人吗?”镇南方得意地说道:“当然,也不看看是谁。”舒逸拍了他一把:“快说,别卖关子。” 镇南方说道:“一共是三个人,一个叫强哥,另外两个分别叫马小宝和何如辉,还别说,这三个人跟我们的案子还有些关联,你们还记得最后的那个死者吗?”朱毅说道:“李小花?”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李小花是阿强的女朋友,而马小宝和何如辉一直都跟着阿强混的,李小花出事之前,阿强领着他们两个在经营着一个台球室。李小花出事了,那台球室也就维持不下去了,出了人命案,谁还会去那儿玩?于是台球室就关了门,在接受了警方的问询后,他们就淡出了我们的视线。” 朱毅看了看舒逸:“你说,他们收这册子是想做什么?”舒逸微微一笑:“估计阿强的目的和我们的应该是相同的。”镇南方说道:“你说得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毅叹了口气:“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不能让他们这样做,太危险了。舒逸,这件事情啊你一定要和东方说一下,算了,你亲自去处理一下吧,东方他们这几天也没闲着。” 舒逸应了一声,朱毅又说道:“这个问题也给了我们提了个醒,还记得那个岳玲吗?那也是个倔人,另外还有于倩,别看于倩表现得很正常,可是我知道这事儿在她的心里一定是落了阴影,有时间我还得找她谈谈,实在不行,可以让她加入进来,否则啊,她们指不定也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第三十六章拉入阵营 于倩这两天心慌烦躁,给岳玲打过几次电话,岳玲那边也没有那册子的消息。于倩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一会拿起茶杯来发呆,一会来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穿梭的车潮。 桌上的电话响了,于倩条件反射般地拿起了电话:“喂,我是于倩。”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于医生你好,我是小琴,我昨天听我丈夫说,我们原来约的诊期改期了?”于倩松了口气,原来是她的一个病人,她忙歉意地说道:“是小琴啊,对不起,这两天我家里有些事情,所以……” 小琴那边没等她说话也说道:“于医生,没啥的,我就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不知道,我丈夫他这个人啊,整天稀里糊涂的。”于倩“嗯”了一声:“是我让小曼和他说的。” 挂了电话,于倩想了想又给岳玲拨了个电话,岳玲在回家的路上,她准备回去吃午饭。电话响了,她把车子停在了路旁,然后接听电话:“于医生!” “玲子,我,我知道我不应该打电话催你,可你那边确实没有打听到册子的消息吗?”于倩轻声问道,岳玲叹了口气:“于医生,真的没有消息,好像那册子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于倩无奈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于医生,你也别太着急,我让其他学校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也帮着留心呢,看来不光是我们学校,这是其他学校也没有再出现册子。”岳玲轻声说道,于倩很是失望,岳玲说道:“我想是不是那些人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他了,所以他们不敢有什么行动了!” 于倩想想也是,她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玲子,你多留心一下吧,有消息马上和我联系。”说完,于倩挂了电话。 “咚咚”有人敲门,于倩过去把门打开,是她的助手小曼。小曼微笑着说道:“于医生,到饭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于倩挤出个微笑,摇了摇头:“你去吃吧,我不想吃。”小曼“哦”了一声:“那我就去了!” 小曼关上了门,可没两分钟,又有人敲门了。 “进来!”于倩面对窗户,头也没回,朱毅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小于医生!”于倩一惊,忙转过身来:“朱老师,您怎么来了?”朱毅微微一笑:“来看看你!”于倩楞了一下:“看我?”于倩甚至忘记了请朱毅坐下,朱毅自己坐到了沙发上:“能抽烟吗?”于倩这才笑道:“当然,这不是治疗室,可以抽的。” 朱毅点上一支:“这人啊,就不能有心魔,否则总是不能安生,小于医生,你说对不?”于倩正在给朱毅泡茶,听朱毅这一说,她像触电一般,那水差点就弄洒了。她把水放在茶几上,在朱毅的对面坐了下来。 “朱老师,您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于倩心里知道,朱毅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是个大忙人,再说了,通过上次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朱毅还是这个专案组的顾问级人物,她心里隐隐觉得,是不是她和岳玲之间的约定让朱毅知道了? 朱毅脸上还是带着那抹令人难以琢磨的笑:“小于医生,我知道上次的事情给你很大的打击,你是心理医生,这心里要是种下了刺儿,就不好办喽!”于倩的脸色微微一变,朱毅的察颜观色可不一般,他马上就捕捉到了:“心病还需心药治,于医生是心理医生,一定知道自己这心病该怎么治吧?” 于倩当然不敢承认:“朱老师,我并没有什么心病,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朱毅收起了笑容:“小于啊,你是不是准备自己偷偷调查这事儿?”于倩下意识地说道:“没,没有,我没有偷偷调查,我……”朱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于啊,你根本就不会说谎。”于倩低下了头:“是岳玲把这事告诉你们的?” 朱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来还真让我猜对了!”于倩的脸微微一红:“朱老师,其实我,是的,我是请岳玲帮忙,我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毅眯缝着眼睛:“小于,你糊涂啊,我知道你有心结,可是解开心结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于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朱毅。 朱毅又说道:“你想过没有,你和岳玲就真能查出什么吗?尤其是岳玲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你让她和你这样折腾,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怎么向岳玲的父亲交代?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真能够解开你的心结?我怕到那个时候原本小小的心结就会成为一个大大的疙瘩了!” 于倩何曾不知道朱毅说得对,此刻她也有些内疚,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 朱毅放下杯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正好缺少一个助手。”于倩没明白过来:“加入你们?”朱毅点了点头:“你不是想搞清楚这个案子吗?到专案组来,我想对于你打开心结一定会有帮助的。其实这个案子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只要我们能够克服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抓到凶手。” 于倩哪里会拒绝,她的脸上露出惊喜,不过马上又闪过一丝担忧:“可是我能行吗?”朱毅淡淡地说道:“当然能行,这事儿我还能做主,只是给我当助手希望不会委屈了你。”朱毅站了起来:“你把诊所的事情处理一下吧,明天到专案组找我,不过估计这样一来会耽误你一些生意了,我想大概得有个把月的时间吧,或者更长,你得有心理准备!” 说罢,他就离开了,而于倩则还在那儿发呆,直到朱毅关门的声音,才把她给惊醒,她忙叫道:“小曼,小曼……” 阿强没想到警察还会找上门来,跟着警察来的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你是阿强?”中山装微笑着问道,阿强有些警惕,说实话,他们最不愿意就是和警察打交道,可是李小花的事情之后,他又不能不和警察打交道。阿强很勉强地笑了笑:“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舒逸扭头对同来的警察说道:“你先到回去吧,我和他聊聊!”那警察点了点头:“是!”说完就离开了,舒逸望着阿强:“就不想请我进去坐坐?”阿强不好意思地说道:“屋里乱得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不介意!”阿强无奈,只得请他进了屋。 屋里确实很乱,啤酒瓶堆了一桌子。 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兄弟?”阿强的心里打着小鼓,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些警察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莫不是他们抓不到凶手,就想拿自己去顶罪吗?想到这儿,阿强的心里就有几分恐慌了:“他们,他们都出去了,警官,那事儿真的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舒逸皱起了眉头:“抓你?为什么要抓你?”阿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你们不是来抓人的啊?那你们找我干什么啊?”舒逸笑了:“我听说你们在到处打听那本册子的下落?”原来是这事啊,阿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其实我就是觉得好奇,你说啊,一本册子怎么就能够杀人,再说了,我也不希望小花她白死不是吗?所以……” “所以你想找到那册子,然后看看是不是能够解开册子背后的秘密?”舒逸说出了他的心声。阿强没有否认:“是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和两个兄弟在新州各所学校打听有没有人收到这本册子,警官,我们这样做不犯法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犯法,可是你想过你们这样做的后果吗?”阿强没有说话,这后果他自然是想过的,这个游戏并不好玩,搞不好就会死人。舒逸见阿强不说话,他自己点上支烟:“看来你还是知道后果的,你想过没有,假如你或者你的两个兄弟出了点什么事,到时候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再说了,查案是警方的事情,你想过没有,你们这样把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的,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恐慌,又会给警方的调查增加多大的难度?”舒逸问了这两个问题就不再说话了,阿强却再度紧张了起来:“警官,我们这样做不会有什么事吧?” 舒逸冷笑一声:“你说呢?”阿强说话有些磕巴了:“那,警官你,你的意思……”舒逸说道:“你们必须得停下来,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了。”阿强沉默了,要说让他停下来,不再追查册子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可是面对警察他哪敢说什么。 舒逸也看出来了,他突然觉得光是这样威胁阿强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即便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唯唯喏喏,但自己离开了他还会不会继续?你又不能因为这样把人家给抓起来,这还是个头疼的事情。 舒逸心生一计,既然朱毅能够合理的利用于倩,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一下阿强。舒逸说道:“当然,如果你坚持要查,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和我们警方合作,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路子,很多时候那消息比我们来得快,你帮我们收集信息,然后……” 等舒逸说完,阿强想了想:“行,我干,只要能够查出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害人就行!” 第三十七章胡明的智障儿子 林川亲自把燕妮送到了机场,车是他向专案组借的。 “林川,小君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燕妮微笑着望向身边的林川,林川的心里有些失落,燕妮要走了,说实话,这几天他常常和燕妮见面,仿佛又找到了在学校时的那种感觉,可燕妮要走了,要回巴渝了,这一走,自己和燕妮之间很可能就再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 虽然燕妮也大方地邀请他有时间到巴渝去,可是他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与燕妮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够走到这儿了。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照顾,打铁还得自身硬,你表妹自己有本事,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当然,有我在不会让人欺侮她的,这你就放心了!”林川轻声说道。 燕妮叹了口气:“小君她打小就自卑,你不知道,最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见人,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黑暗之中,直到初中以后才慢慢地开始改变,一个女人最在意她的外表,可她呢,那个样子,走到哪里都会吓到别人。” 林川没有说话,他不可能去品评一个像杜小君这样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顺着燕妮的话说?不,这话燕妮可以说,他却不能,他总不能一个劲地夸杜小君有能力,有本事吧,有本事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这话说多了就太虚伪。 把燕妮送走,林川开着车就去往了专案组,虽然案子还没有什么进展,可他还是每天都去那耗着,那就是他现在的工作岗位。其实他很想回无委会去和同事们呆着,却怕王主任说他,王主任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很多时候太较真,他可不愿意去听王主任念叨自己。 林川停好车,就往市局刑警队的办公区跑去,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胡明打来的,他楞了一下,自从这个案子交给了专案组,自己就几乎没有再和胡明有过什么联系,倒是小盛和他的接触比较多。这个时候胡明给自己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胡主任,你好!”林川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来胡明的笑声:“小林啊,在忙着呢?”林川回答道:“还不是那档子事。”胡明说道:“我听盛警官说这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林川叹了口气:“是啊,还好当初你提议让我们和国安联系,这要真由我们无委会自己查就够呛了!” 林川说到这儿:“我说胡主任,你不会专门打电话来询问案子的进展的吧?我可告诉你,这不符合纪律。”胡主任又笑了:“说什么呢,我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林川皱了下眉头,自己和胡主任虽然认识,却也仅仅是工作上的接触,他怎么就突然开口要自己帮忙了,好像彼此还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程度吧? 不过林川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付道:“看胡主任说的,有什么吩咐请讲!”胡主任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无委会新招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叫杜小君的女的?”林川楞了一下,胡主任怎么就一下子说到杜小君了? 林川很是不解:“嗯,是有这事儿,怎么胡主任认识这个杜小君?”胡主任说道:“唉,这事情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其实嘛,是我那儿子……”胡明说到这儿,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要不我们见个面吧,这电话上我还真不好说。” 林川听到竟然和杜小君有些关系,他也好奇起来:“好吧,我现在在市局这边,胡主任,你是在公司里吧?”胡明应了一声,林川说道:“你看这样行不,半小时后我们在衍河公园见。”衍河公园是新州市的一个开放式休闲公园,并不大,约好了地点,林川就挂了电话,他还是到专案组去逛了一圈,然后还是开着那辆借的车子去了衍河公园。 胡明竟然比他先到,见到林川,胡明迎了上来,和林川握了握手两人就向着长椅走去。坐下后胡明自顾点了支烟,他是知道林川不吸烟的。 “小林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一直没有向你提起过,我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一岁,六岁时患了小儿麻痹症,他的行动有些不方便,这也不太好使!”胡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林川仔细地听着,他有些疑惑,这和杜小君又有什么关系。 “这孩子啊,从小就善良,可惜因为他这病儿一直都没有机会读书。” 胡明苦笑了一下:“从小到大都是他妈在看着她,而我呢,就负责找钱养家。你或许无法感受,一个孩子,从来都没能够走入校园,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对他的心理上会造成什么样的打击,我儿子叫胡良,他从小就没能上学,可是他却一直向往着能够上学,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跑到学校去,从外面望着里面的那些学生。” “也有些善良的学生知道他的情况,对他很是同样,经常和他说说话,教他一些东西,当然,他也受到过很多的嘲笑,甚至还有欺侮,但他还是这样一如既往地,每天都会去学校里呆上一整天,小时候是小学,年龄大一点便是初中,高中,一些老师也很同情他,甚至还准许他进教室去像其他学生一样的听课,作为父母,对于他那样的执着我都很感动,我常常想,如果他不是脑子有问题,不是弱智的话,他的学习一定会很好,他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 林川也被胡良的故事感染了,他点了点头,像是赞同胡明的话。 “就在良子十二岁的那年,他认识了一个姐姐,当时姐姐已经初中毕业了,这个姐姐对他很好,并没有因为良子是个弱智而轻视他,相反,她教了良子很多的东西,而她也深深印入了良子的心里。而那个姐姐本身也有些生理上的缺陷,在学校里总是被人嘲讽,良子很是不忿,好几次还为了她和那些坏学生起了冲突,不过你也知道,良子怎么可能伤害得了别人,所以总是弄得一身伤痕地回家。” “几年后那姐姐考上大学走了,良子因为沮丧了很长的时间,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都不去,我们好劝歹劝,告诉他姐姐是去读书,等姐姐大学毕业了,一定还会回来的,这样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接受了现实。那个姐姐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林川淡淡地说道:“杜小君?”胡明苦笑了一下:“正是杜小君,说来也奇怪,良子从小到大,他妈没少在他的身上花心思,可是他却对杜小君更要亲切些,这让他妈很是郁闷,特别是知道杜小君去大学学的是应用物理,就良子就像发疯了似的要我们给他找一套应用物理的大学教程来,他哪里看得懂,可是他非要这样我们也只得依了他,这之后有事没事他再也没有去学校了,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次我偷偷去看他,他都是一个人对着那些课本发呆,有时候会傻笑,有时候又会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生气。” 胡明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也把这情况告诉了社区负责这些弱智儿童的老师,那老师说啊,这是孩子内心的一种同理心,在他的心里一直幻想着自己是杜小君的同学,这应该是他对杜小君产生了某种变异的情感导致的,所以当知道杜小君上大学学的专业以后,他自己也就把自己看待成为该校该专业的学生,和杜小君一个班的学生。” 林川轻声说道:“这应该是一种情感的依赖吧?” 胡明点了点头:“对,那老师也懂得心理学,她就说了,良子长期以来的区别于其他儿童的不正常生活导致了他的心理原本就有问题,认识了杜小君后,因为杜小君对他很好,这样让他对杜小君产生了一种依赖,他的感情大多也都投入在了杜小君的身上,他会去用心地感受杜小君的一切,这样一来,就产生了那种类同学似的场景模仿!” “后来杜小君毕业回到了新州,来看过良子几次,你不知道可把良子给乐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杜小君就不再来了,而良子的情绪也一下子就失控了。总是会莫名地暴怒,竟然还有些暴力的倾向。” “我和我爱人都曾经去找过杜小君,可是她根本就不搭理我们,其实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请她帮着劝劝良子,让良子能够平静下来,可是,唉,不管我们好说歹说她都不愿意,后来干脆避而不见,再后来她母亲出面对我说,希望我别再去骚扰她,否则会对我们不客气。” 林川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帮你做做杜小君的工作?”胡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请你帮这个忙很是突兀,但是我希望小林你能够理解我们做父母的难处。我听说杜小君进了你们无委会,我就打听了一下,好像还是走的你的门路,所以我才……” 林川的心里很是纠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很为难。话说得是没错,杜小君进无委会他确实出了力,可是那是看在燕妮的面子上,他和杜小君除了那天匆匆一面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再说了,杜小君拒绝再见胡良应该有她的原因吧?不过看到胡明那样子他又不忍心一口回绝,终于他叹了口气:“胡主任,这事我只有试试,她答应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 胡明见林川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行,不管能不能成,我和良子他妈都会感激你的!” 第三十八章杜小君的态度 亚萍见林川竟然出现在办公室,她惊讶地叫道:“哟,林子,你不是在混专案组吗?怎么就回来了?来视察工作的吧?”林川苦笑道:“亚萍姐,你就别埋汰我了。”他的眼睛瞅了瞅主任办公室那边,轻声问道:“姐,主任不在吧?” 亚萍说道:“在办公室呢,怎么,你有事情要找他?”林川忙吐了下舌头:“没有,我可没什么事情找他。”亚萍把林川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我给你支的招没错吧?”林川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提这事还好,你不知道啊,那晚我可是让这老头子给训惨了!我说姐,你可是老人了,这老头什么脾性你不清楚吗?” 亚萍耸了耸肩膀:“我还真不清楚,其实啊,他比你也就早来了半年,之前是下面哪个县的主任。不过我觉得吧,这些当官的都差不离吧,之前的那个主任反正就不是什么好鸟!”林川这才轻声把那晚在王主任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亚萍吐了下舌头:“我的天,他真是这样的人?”林川苦着脸道:“可不是!” 亚萍叹了口气:“这倒真让我刮目相看,不过平时看他的样子那么严厉,我还以为他是在装那个啥呢。得,这次算姐走了眼了,要不这样,改天姐请你吃饭!”林川说道:“过段时间再说吧,这些日子我得泡在那头。” 亚萍这才想起问道:“你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林川说道:“还真就有事,亚萍姐,那个杜小君,她现在在哪?”亚萍说道:“哦,你是来找她的啊?”亚萍四下里瞅瞅:“我说林川,她真是你同学的表妹?”林川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亚萍微微一笑:“你知道单位里的人都在嚼什么舌头吗?都说我们小林子怎么是这品味,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我还在帮你澄清呢。” 林川瞪大了眼睛:“这都吃饱了撑得慌啊!”亚萍忙笑道:“姐说啊,你还是赶紧找个女朋友吧,省得那些人在背后嘴碎!”林川不再说这事儿,他想起了胡明交代的事情:“对了,她现在在哪啊?”亚萍说道:“在检测中心呢,她得在那儿实习一个月的。” 林川告别了亚萍就找到了检测中心,他把杜小君叫到了楼道口。杜小君见到他的态度并不热情,相反有些冰冷:“我的工作很忙,找我有事吗?”林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扭捏了半天他才说道:“是这样的,你认识一个叫胡良的孩子吗?”林川发现杜小君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望着杜小君,等着她的回答。 “认识,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是谁请你来的,我都不可能答应你去见他,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那么我就先回去工作了!”林川设想过杜小君可能会拒绝他,可是他没想到杜小君的拒绝这么的直接,他嘴动了动,杜小君也不理会,转身就进了检测中心。 胡明的失望是在林川意料之中的,林川在电话里说道:“对不起,胡主任,我已经尽力了。”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在她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胡明叹了口气:“小林,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川忙说道:“胡主任,可别这么说!不过我很好奇,既然她毕业以后还来看过胡良,到底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不会是胡良对她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吧?”胡明那边一阵沉默,林川心想莫非还真是自己想的这样?谁知道胡明却说道:“不会的,我相信良子。”原来胡明也不确实,只是自己的孩子很善良,他直觉地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孩子。 林川听出他的并没有太多的底气:“胡主任,你难道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照你所说他们的关系应该一直都相处得不错吧?”胡明回答道:“就是这样我和我爱人才郁闷啊,我们问良子,可是他不什么都不说,想问问杜小君,她却根本连见我们一面都不愿意。” 林川挂了电话,看了看检测中心那边,最后他还是再次走了进去。 杜小君见他又来了,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还没走?”林川叹了口气:“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杜小君想了想:“好吧,不过得等下班以后,我和你不一样,而且我还在试用期间。”林川点了点头:“行,下班我请你吃饭!”杜小君不再说什么,不过杜小君能够有这样的态度,林川已经很满足了,愿意沟通总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要强得多。 林川也没有在单位里呆太久,虽然距离下班也就是那么一个多小时,他还是先回专案组把车还了,然后才打了个车又回到无委会,时间刚好。 在大家那疑惑的目光中,林川领导着杜小君上了一辆出租车,林川说了一个地方,那是他经常去的一家餐馆,杜小君没有表示意见。 杜小君的脸上没有再用那面纱蒙着,看来她慢慢已经适应了以真面目来面对这个世界。林川和杜小君一起坐在后排,杜小君竟然先开口了:“你就这样和我从单位离开,就不怕他们说些什么?”林川微微一笑:“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他们也一样有话说的,你这几天一直在单位,就没听到一些闲言闲语吗?” 杜小君自然是听到了,她淡淡地说道:“你不介意吗?”林川耸了耸肩膀:“清者自清,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喜欢怎么说我可管不着。”杜小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林川一眼:“你喜欢我表姐为什么不主动追她?” 林川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杜小君一下子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林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表姐怎么会看上我?在学校的时候她身边围绕着的尽都是些白马王子,而我呢,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杜小君轻声说道:“看来你也很自卑,其实有些事情你没有去尝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行还是不行?” 林川笑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吗?明明知道我和你表姐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你说我还有必要去尝试吗?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自取其辱,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我们还能够平等地交往,作为同学偶尔通通信息,有机会见个面,一起坐坐,聊聊,喝喝茶,吃吃饭什么的。” 杜小君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真的挺自卑,我以为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会自卑。”林川一脸的苦涩:“其实很多人都自卑的,而且和外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杜小君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感觉林川这话是在故意刺自己,是对自己说他自卑的一个回应。 林川接着却说道:“你也别多心,我并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我的自卑是源于什么你知道吗?是因为你表姐太优秀,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生,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这些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而我呢?我有什么?” 杜小君冷哼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每个女人都只认识钱或者权?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的眼里,女人都是贪慕虚荣、肤浅、无知的吗?”林川“啊”了一声,张大了嘴,他没想到杜小君的反应这么犀利,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杜小君望向了窗外,嘴里说道:“我表姐一直没有找男朋友,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虽然她的身边不缺乏追求者,可是她却希望找到一个懂她的,疼她的,知道怎么好好爱她的人,是的,女人的美丽或许可以看做是一种资本,可是用它你只能够换取短期的,眼前的利益,而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幸福,我表姐是个聪明人,她一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林川的眼睛一亮:“这么说我还有机会?”林川说完这话,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笑了笑。杜小君没有再说什么,仿佛刚才她并没有挑起这个话题一般。 到了餐馆坐下,林川让杜小君点菜,杜小君却说道:“随便吧,反正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吃饭,不是吗?”杜小君的直接让林川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随便点了三四道菜。 “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但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直人,所以和我说话不用绕什么弯子。”杜小君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说道。 林川也端起了茶杯:“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你是认识胡良的,而且我还知道曾经你对他很是照顾也很是维护,你们的关系应该说是很不错的,为什么现在会成这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小君放下杯子:“这个问题我不想说。”林川又是一楞,他约杜小君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杜小君却说她不想说这事儿,那这顿饭还有什么意义? 林川很是郁闷,他不甘心:“胡良是个善良的孩子,其实他的父母只是希望你能够让这孩子不再像现在这样,杜小君,你就不能够体谅一下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情吗?” 第三十九章弱智儿子 杜小君那原本就有些吓人的脸阴沉下来,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你别以为帮我找到了工作就可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说过了他的事情我不想说,如果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对不起,这顿饭我看是吃不成了!” 杜小君的态度让林川很是窝火,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杜小君叹了口气:“林川,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行吗?”林川还想说什么,杜小君却继续说道:“我们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不是,所以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去改变别人的命运,其实想想也挺可笑的,即便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什么时候又是真正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林川在品味着杜小君说的这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哲理。 这顿饭吃得很郁闷,从头到尾林川都没有再说话,不过杜小君倒是满不在乎,林川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反倒是林川,像是没有什么胃口,胡乱地吃了些就放下了筷子:“结账!”林川结了账,对杜小君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小君“嗯”了一声,林川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望着林川的背影,杜小君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林川在离开餐馆之后就给胡明打去了电话:“胡主任,对不起,看来这件事情我还真是帮不上忙!”胡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唉,没事,谢谢你了小林。”林川想了想:“胡主任,既然杜小君这边走不通,我倒是觉得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胡明听了也来了精神:“是吗?说来听听,你还有什么办法?”林川说道:“我们专案组的顾问朱毅先生可是华夏著名的心理学专家,胡良的问题我觉得应该还是心理问题,是不是能够请朱先生帮下忙,或者他能够有办法。” 胡明沉默了一下,半天才说道:“能够帮我联系一下他吗?”不管怎么说,既然林川这么说,怎么着也得试试,他和老伴可是拿胡良没有一点办法。 林川笑道:“没问题,朱先生是个很热心的人,这样吧,我让他亲自和你通话。” 朱毅大致听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他对林川说道:“嗯,我和他联系一下,如果时间来得及,晚上我去他家里一趟。”朱毅并没有把这事情当成什么大事,只是拗不开林川的面子,不管怎么说林川总是专案组的成员。 朱毅打了个电话给胡明,胡明听说朱毅要到家里来看胡良的时候心里有些感动:“朱先生,这,这怎么敢当?”朱毅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不敢当的,再说了,不亲眼见到孩子我怎么帮他?” 大约晚上九点多钟,朱毅在镇南方的陪同下来到了胡明的家。胡明早早地等在了屋外:“是朱先生吧?”他热情地和朱毅握了握手,朱毅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镇南方。胡明被镇南方的年轻给吓了一跳,虽然朱毅没有明着说镇南方到底是干嘛的,可是顶着国安部的招牌,胡明还是蛮震惊的。 胡明的爱人是个很质朴的家庭妇女,看上去有些显老。这很正常,有这样一个儿子,任谁都会熬白了头。知道了朱毅他们的来历,女人好像有些紧张,怯怯地给朱毅他们泡了茶以后她说道:“我,我先去看看孩子!” 胡明递给朱毅一支烟:“唉,这些年来可是苦了我家云英了,原本她也有个好单位,在供电局上班,你们也知道,那个年代,水啊电的,可都是好单位,可偏偏……”胡明点上烟,又叹了口气:“于是我们一合计,这孩子既然已经这样了,身边又离不开人,虽然说可以请孩子他爷爷奶奶他们来照顾,可是必须老人老了,短时间还不觉得,时间和了他们也会觉得是个负担,最后云英做出了牺牲,辞去了工作专门在家里照看孩子。” “她这一辈子,可以说都是为了良子活着!” 朱毅听完点了点头,他还是很敬佩这夫妇俩的,至少不管怎么样,他们并没有嫌弃胡良,更没有放弃他,而是以积极的态度来面对生活。他很有感慨地说道:“不容易啊,她不容易,你也不容易啊,这样一来整个家庭的担子可就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胡明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是的,我一个人挣钱要养活一家人,听起来是很辛苦,可是和云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良子小时候,很多事情不能自理,一直到十一、二岁,可以说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在照应着,至于钱嘛,有多用多,有少用少,我的收入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一家人的生活了,不过是比别人的生活质量差点吧,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比什么都强,你说是吧?” 朱毅笑了:“是啊,平凡的生活,简单的幸福,可是真正能够懂得生活的真谛的人不多,他们总觉得自己有这样那样的需求,于是他们看上去好像在不懈地,努力地奋斗,可是到最后他们才发现,那些压根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们才发现原来相比他们得到的而言,失去的就更多了!” 镇南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于生活他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只是镇南方是个智者,听着朱毅他们说话,他却能够理解与接受:“我记得老舒曾经说过,人的痛苦大多来源于欲望,对于欲望的追求越是执着,越容易陷入痛苦的泥潭,不可自拔!” 胡明望向镇南方:“小兄弟说得没错,小小年纪,能够看明白这一点,不容易啊!” 朱毅这才轻声说道:“我能见见胡良吗?”胡明忙说道:“当然,我让云英叫他出来!”朱毅摆了摆手:“不用,我去他的房间吧。”朱毅知道,自己是个陌生人,和这样一个孩子见面,只有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才会有安全感,才容易放下戒备。 胡明见朱毅这样说,只好领着朱毅去胡明的房间,他轻轻敲门,云英把门打开,她的脸上有些慌张,胡明说道:“朱先生想和良子单独谈谈!”云英“哦”了一声,有些不舍地从房间里出来,朱毅看到了正坐在书桌边上的胡良。 胡良的一双手蜷爪在前面,着歪头,面部有微小的扭曲,这确实是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他的眼神有些溃散,嘴角也溢出了一丝口水。 朱毅面带微笑,他对胡明他们说道:“我和他单独聊聊!”说着,他关上了门。胡良夫妇只好去客厅陪镇南方。 说实话,走进胡良的屋子,朱毅的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屋子里很是干净清洁,这和他曾经接触过的很多弱智人士不太一样。因为朱毅能够确定这屋子是胡良自己收拾的,因为有些东西的摆放,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可能有些别扭,但却完全符合胡良的生理习惯。 更让朱毅惊奇的是这不像是一间卧室,反倒像是一个书房。 除了书桌后面的一壁书柜外,很多地方都堆满了书籍,而所有的书籍都与应用物理相关。朱毅早就听林川说了,胡良之所以喜爱这些书籍多半是因为杜小君的原因,那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是他自己的一个环境假想。 可是朱毅却不这么认为,朱毅发现这些书不像是摆设,而是翻阅过无数次的,书边都发了毛。还有很多原理图,有的甚至还磨破了。 朱毅皱起了眉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望向胡良,不过马上他又换上了笑脸:“你叫胡良?”胡良的头习惯性地抽动着,他没有回答朱毅的问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书桌边上。朱毅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这些书都是你的?”胡良笑了,傻笑。 朱毅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这本并不是物理专业的,是一本解析几何,朱毅轻声问道:“这书你看得懂吗?”胡良还是傻笑,也不说话,朱毅仔细地看着这本书,他看到里面有的习题上竟然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解答的步骤。 朱毅顺手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选了其中难度较大的一道题,写在了纸上,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这题还真是难,应该怎么解答呢?”此刻他发现胡良的目光竟然也落到了纸上,脸上的傻笑没有了,那神情竟然有几分专注。 突然,他抓起桌子上的笔,看似很费力地在纸上写着,很快他放下了笔,又开始对朱毅傻笑。朱毅拿起了那张纸,看着上面的那道习题,朱毅的心里很是震惊,这可是大学三年级的习题,虽然他不敢肯定胡良有没有做对,可是看上去却是像模像样的。 朱毅把纸折好,然后揣进了口袋。 朱毅然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他倒是说了不少的话,可是胡良就是那个样子,要不就是发呆,要不就是傻笑。 朱毅和镇南方离开的时候胡明看上去有些失望,原本他以为朱毅一定能够帮上忙的,却没想到朱毅拿胡良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朱毅的话没说死,他说会再想办法。 上了车朱毅问镇南方:“大学的解析几何你还会吗?”镇南方笑道:“先生,我根本不没有真正上过什么大学,不过嘛,上学的那点书本知识倒还真难不住我!”朱毅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不也是个妖孽般的存在,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那纸片递给镇南方。 镇南方打开车内灯,看了一会:“先生,你哪来的这玩意?”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先告诉我这题的答案正确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完全正确,只是这字嘛,就太让人不敢恭维了!”朱毅叹了口气:“这是胡良做的!”镇南方“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胡明的那个弱智儿子?” 第四十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胡明家的弱智儿子竟然能够做高等数学题,就连舒逸他们听了也觉得震惊。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一个弱智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上过学,怎么可能……”朱毅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偏偏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舒逸眯起眼睛,像在想什么,镇南方说道:“要是说别的技能无师自通也还罢了,可这书本知识,就凭一个弱智的孩子,他真有那本事自学成材?” 舒逸开口了:“假如有人教他呢?” 许大军问道:“谁教他?胡明可是说过,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教孩子,而他老婆虽然在供电局工作,却只是个普通工人,就算想教她也没那本事。”舒逸微微一笑:“杜小君,我记得胡明说过,胡良从小就喜欢去学校,后来学校的那些老师啊,同学的,都对他很是包容,很多时候都默许了他去旁听!” “之后他认识了杜小君,两人还成了朋友,通过旁听胡良很可能就打下了相对的基础,再有杜小君的教授,他真有这本事也说不定。” 舒逸说完,东方晓却反驳道:“可你别忘记了,就算是这样,他只是个弱智,就是个正常人没有经过很系统的学习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舒逸还没说话,朱毅就抬起了手:“不,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存在的,虽然胡良是弱智,可是我们不能忽略了人的意志力,如果他真的专注于一件事情,他往往会比智商健全的人更容易取得成就,就因为他的心智不全,所以他能够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一旦他心无旁骛,那么他就一定能够做到最好!” 林川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舒逸碰了碰他:“你也说过,杜小君的本事不比你差,如果她一直用心地教胡良,那么胡良有这样的成绩也是很正常的。”许大军笑道:“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反正这事儿和我们的案子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就不必费这心思去想太多了。” 朱毅点了点头:“嗯,提这事情也只是觉得有些意思,可惜,我也没能够帮得上胡明的忙。对了,南方,小童那边有什么进展吗?”镇南方摇了摇头:“还没有,你是没见童宇那样子,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朱毅皱起了眉头:“这可不行,工作是工作,但也要让他注意休息,这脑子用多了就得休息,不然身体会垮掉的!”舒逸也正色地说道:“南方,你去实验室一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逼着童宇好好休息一下,这样不行,别案了没破他自己就出了问题,不能让一个天才就在我们的手里没了!” 镇南方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 镇南方离开后东方晓说道:“这几天也没有再听到那册子的消息,好像凶手这几天也躲了起来。”许大军抓起朱毅扔在桌子上的烟:“先生,你说是不是最近我们加大了侦察的力度,对方知道了,所以他就暂时停止了一切的行动。” 朱毅没有说话,东方晓却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他逃离了新州,放弃了行动,如果是这样我们想再找到他就难了!” 朱毅抬头望向东方晓,半天才轻声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凶手很执着,而且他的目标一直就很明确,他选择的对像都是新州各中学的学生!”许大军喷出一口烟雾:“也不尽是学生,别忘记了,他还杀了小伍、李小花,差点就杀了于倩!” 朱毅摇了摇头:“那只是巧合,巧合而已,小伍的死也好,李小花的死也好,就连于倩的出事,册子本身就不是送给受害者的,只是他们凑巧从不同的渠道拿到了那本册子。而当凶手启动了杀人的程序,那时候他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当然,还是不排除杀小伍带着挑衅的因素,但他一开始的目标并没有改变。” 朱毅顿了顿又说道:“包括后来阿强他们拿到的没有金属线的册子,同样也是从学生的手里弄过来的,这就证明了我说的这点,直到目前为止,凶手还没有把册子送到学生以外的人的手上。” 舒逸很是赞成朱毅的说法:“至于离开新州,我感觉可能性也不大,虽然我们加大了侦察的力度,可是他应该知道以我们现在的手段,想要抓到他是非常困难的,否则根本等不到他杀这么多人,他或许会有些紧张,但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 舒逸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能够真正知道他的动机和目的以及想达到的结果,但我相信他一定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东方晓皱起眉头:“为什么?”舒逸笑了笑:“你想想,无论是小伍的死还是李小花的死都是偶然,既然他杀人有一定的规律所循,那么两个偶然自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既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而我们根本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想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东方晓问道:“你是说他可能还会有所行动?”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的行动在时间上没有太多的规律可循,有时候两次行动的间隔时间长一些也是很正常的。这一点不是有过先例的吗?” 朱毅说道:“舒逸说得没错,我倒是也觉得他不会就这样放弃,搞不好也就是最近他就会再次行动。东方、大军你们那边还是得盯紧了,要密切注意册子的消息。” 胡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苏云英一脸的愁容:“老胡,儿子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以前他出去我老是担心,可是现在他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我反而更加的不放心了。你说那个杜小君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怎么他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胡明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儿子向来都喜欢和你沟通,我和他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你都问不出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说罢望着苏云英:“要不你再去找找杜小君?”苏云英苦笑了一下:“我只差跪下来求她了,她根本就不理睬我。” “你说,儿子会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胡明轻声问道。苏云英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是的,他肯定是喜欢杜小君,但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且你还看不出来么,在杜小君的面前他可乖了,杜小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胡明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唉,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一下子闹得这么僵!云英,这也怪你,这两年你对良子有些放纵了,常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他都在外面干些什么。” 苏云英很是不满:“他虽然智商低了些,可是他是个人,不是阿猫阿狗,我不能够整天把他关在家里,再说了,你儿子这个样子,你觉得他能够做什么?就算他想跟着别人学坏也得人家愿意带着他吧?” 苏云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胡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良子已经快二十二了,他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像以前那样看着他,就是想让他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我们已经这个年纪了,你真以为我们能够陪他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先他离开这个世界,最后他还是得独自一个人面对生活的,不是吗?” 胡明觉得鼻子有些酸:“每次进他的房间,看到那一屋子的书我就觉得难受,假如他是个正常人多好,我一定会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我知道他喜欢学习,想读书,可这可能吗?那一屋子的书倒像是一个嘲讽,以后就少给他买书了吧!” 苏云英听到胡明这么说,她倒是想到了什么:“这么些年来,我总是见他常常看书,那样子好像看得很是认真,你说,他真能看懂吗?”胡明瞪了她一眼:“你还真以为我们的儿子是天才啊,他的智力只相当于十一、二岁的孩子,你觉得他真能看得懂吗?” “之前那个杜小君不是经常来吗?我好几次都见她在教良子看书呢!”苏云英听胡明这样说他们的孩子,很不甘心。胡明却不耐烦地说道:“有个屁用,就凭她就能够让良子看明白那些书了?那些都是些什么书你知道不?大学教程,甚至还有更专业的东西,有的就是我都不一定能够看得明白!” 胡明站了起来:“不行,我还得再去找杜小君,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她和良子,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如何,我必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苏云英自然不会拦着,不过她还是交代道:“老胡,去了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千万别发脾气,那女孩的脾气也倔着呢!” 胡明“嗯”了一声:“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第四十一章七中的夏雪 册子又出现了,还带着金属线,是阿强他们从学生的手上拿到的,收到册子的学生是新州六中的一名高中女生。 阿强把最后的一口面汤给喝完了,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对马小宝说道:“小宝,你说,我真要把这册子交给警察?”马小宝点了点头:“必须得交给他们,强哥,兄弟们并不是害怕,只是你说过那姓舒的警察可是说过,我们再私自乱来的话,很可能会影响警方的破案,我记得有个什么妨碍司法,很可能就是重罪啊!” 何如辉也附和道:“对,是,是有这么一说,强哥,这事儿我们还是交,交给警察吧,再说了,他不是也承诺我们要,要给我们一个结果么?” 阿强拿起册子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好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小宝,结账!” 舒逸接到阿强的电话,脸上露出了惊喜,交代了两句就挂断了。 “老师,果然不出你所料,册子出现了,有金属线的!”舒逸把阿强拿到册子的事情说了一下,朱毅点了点头:“嗯,希望他就只送出这一本册子!”舒逸楞了一下,朱毅苦笑道:“我是担心,他这一次不只是送出这一本册子!”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很可能他还发出去了其他的册子?而他的目标也不只一个?”朱毅望向他:“太有这样的可能了,而且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记得东方他们拿来的卷宗里,前面那四个死者,其中有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拿到的册子,只是死亡的时间有间隔。” “这样吧,让东方那边密切留意,另外阿强这边路子野,很多事情他们办起来也比警察容易得多,也让他们多留心!”舒逸轻声说道。 朱毅“嗯”了一声:“你先去把那册子拿回来,另外,南方那边刚才来了电话,在他和小盛的高压下,童宇终于好好地睡了一晚上,真没想到这小子做起事来还真拼命啊!” 舒逸笑了:“或许是我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不过也没办法,这案子把大家都搞得喘不过气来,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了,被对手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藏在哪儿,就连他的动机和目的我们都一点都不知道。” 舒逸找到了阿强,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阿强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不仅仅是压力,还有杀气。阿强觉得很奇怪,他自己可是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的,道上不乏凶狠歹毒的人,他们的身上也有杀气,可是却不如舒逸给他的这种感觉。 “你的兄弟们呢?”舒逸漫不经心地问道,阿强给舒逸递去支烟:“他们在屋里呢,我让他们给屋里呆着。”舒逸接过烟来,看也没看就点上了:“让他们出来吧,我也见见他们,另外,还有点事儿向你们交代!” 阿强这才跑到两人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宝,如辉,你们都出来吧,舒先生要见见你们。”门开了,马小宝和何如辉有些胆怯地从房间里出来,他们看到端坐在那儿的舒逸,心里都不由得一凛。 舒逸微微一笑:“都坐下吧,站着干嘛?我有那么吓人吗?”阿强瞪了二人一眼:“舒先生让你们坐下,你们就赶紧跟我坐下,别再杵着了。”三人坐了下来,舒逸摸出香烟扔在了桌子上:“怎么我觉得你们好像很怕我?” 阿强苦笑了一下:“舒先生,你见笑了,其实这不怪他们,就是我在你面前也很不自在的,说好听一点,我们是社会闲散人员,说得不好听,我们就只是小混混,你说有哪个小混混不怕警察啊?再说了,舒先生,你身上有一种杀气,就连我,心理压力都挺大的。” 舒逸楞了一下:“哦?有吗?”马小宝和何如辉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舒逸笑了:“好了,别扯那些不盐不淡的,阿强,册子呢?”阿强忙把册子交给舒逸,舒逸看了看,还真是有金属线的,他点了下头:“嗯,这件事情办得不错,先谢谢了,不过我们怀疑不只出现了这一本册子,所以我还想麻烦你们,多辛苦些!” 马小宝和何如辉都望向阿强,阿强哪里会说不行:“舒先生,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了,只要真的还有册子出现,我们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它给挖出来。”舒逸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们了,记住,拿到册子马上就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册子不能够在你们的手上过夜!” 三人都向舒逸做了保证,舒逸又问道:“手头还有钱用吗?”阿强不知道舒逸是什么意思,心里甚至生出了想法,这警察不会想从自己身上讹钱吧?但转念一想,舒逸应该不像是这样的人。 “没,没多少钱了,这点钱还是当时刘炽给的呢。”阿强轻声回答道,舒逸拿出了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这一万块钱你们拿着,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皮给我们做事吧!省着点花,这可是我自己的钱。” 阿强的心里一暖:“这,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说着就想推却,舒逸却瞪了他一眼:“好了,跟我还矫情呢?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阿强这才把钱拿着,舒逸站了起来:“我说的事情你们可给我记好了,放在心上!” 阿强三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舒逸走了,三人才松了口气。 “强哥,舒先生真是个警察?”马小宝问道,阿强瞪了他一眼:“他上次可是跟警察一起来的,而且那个警察好像也很怕他,这能假吗?”何如辉却说道:“我,我觉得他更像个杀,杀手!”阿强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杀你的头。” 马小宝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样的警察倒是挺好的,竟然还给我们钱。”阿强叹了口气:“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警察,算了,管他的呢,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是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一会快放学的时候我们分头去看看,对了小宝,那帮小屁孩你可得全部发动起来,人多力量大,这么多学校,靠我们几个人哪成,我们不是有钱了吗?不行咱就收,花钱收!” 何如辉说道:“要是他们不,不卖呢?”马小宝狠狠地说道:“不卖?那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阿强说道:“对,被我们揍一顿总比让他自己送了命要强吧!” 夏雪是新州市七中高二的学生,她在新州七中很有名气,因为她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也是很多男生心里的公主。公主都是骄傲的,夏雪也不例外。 “夏雪,要一起去逛街吗?”放学的时候,和她一个班里玩得最好的女生姚娜拉住她问道。夏雪看了姚娜一眼:“街有什么好逛的,对了,刘丽梅呢?怎么才一放学她就不见人影了?”姚娜笑道:“你还不了解她,有异性,没人性,准是和颜侗一起背着书包谈恋爱去了!” 夏雪轻哼一声:“她倒是玩得潇洒,她忘了下午课间的时候为了她我们和那丑八怪吵架的事了?她可是说了,放学要请我们去吃肯德基的!”姚娜叹了口气:“我说雪儿,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份,其实根本就是丽梅的错!” 夏雪看了姚娜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善良了?那丑八怪我原本就看她不顺眼,别以为自己的成绩好就目中无人,再说了,就她那长相,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毕业都找不到工作,这样的人,躲在家里多好,干嘛有事没事跑出来吓人?” 说完夏雪从课桌里拉出了书包:“走吧!”就在她取出书包的时候,一样东西掉到了地上。“咦,这是什么?”姚娜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本册子,顿时,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夏雪见她这样子:“怎么了?”目光狐疑地也望了上去。姚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应该就是那本册子!”夏雪看清楚了:“《自杀手册》?”姚娜点了点头:“雪儿,你也知道那个传闻的,谁要是收到这本册子,就会……”夏雪冷笑了一下,一脸的不屑:“怎么,传闻你也信啊?” 姚娜苦着脸说道:“我可是听说真有人因为收到这册子出事的,已经好几起了!”夏雪淡淡地说道:“我还真就不信了,就一本册子它能杀人?”姚娜四下里看了看:“雪儿,这事情你还真别不放在心上,依我看赶紧把它扔了!要不把它交给警察,上次不是有警察来说这册子的事情吗?他们可说了,发现册子马上和他们联系,把册子交给他们!” 夏雪认真地翻看了一下册子,脸上露出了微笑:“看上去挺精美的,内容也蛮有意思,我留下来瞧瞧!”说完就把册子放进了书包里。姚娜劝不住,只得叹了口气:“雪儿,我总觉得这事儿啊有些诡异,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了。” 夏雪笑了:“怎么?你还真信那些谣言?谣言止于智者,怎么说我们也得相信科学吧,好了,这事你别告诉任何人,走,我们逛街去!” 阿强他们有人守在七中的,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七中的校花夏雪竟然也收到了这本册子,而夏雪就从马小宝的眼皮底下这样走了,马小宝还腆着脸调戏了夏雪两句,遭到了白眼。 第四十二章第六个死者 夏雪做完了功课,打开电脑,看着她最喜欢的棒子剧,册子的事情早让她抛到一边去了,此刻它正放在书柜的平台上。 哥哥夏松推开了她房间的门,夏雪白了他一眼:“不会敲门啊?”夏松嘿嘿一笑:“无聊,有杂志么,给我找一本打发时间。”夏雪冲着书柜那边呶了呶嘴,示意他自己去找。夏松走到书柜旁,一眼就看到了那本册子:“咦,这不就是传闻中那本会杀人的册子吗?”夏松满是惊讶,他没想到夏雪竟然会有这本册子。 夏雪不屑地说道:“你竟然也相信这样的传闻?一本册子就能杀人?”夏松大致地翻了一下:“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好吧,就这本了,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夏雪笑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别真让一本小册子给害死了!” 夏松“呸”了一声:“你个乌鸦嘴,我可是你大哥,有这样咒自己大哥的吗?”夏雪嘟起了嘴:“开个玩笑了,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夏松躺在自己的床上,手里翻阅着这本册子,心里充满了好奇,不过当他从头看到尾的时候他有些失望,看来传闻都是假的,就这册子,要说它的内容是有些沮丧,但距离绝望与勾起人的厌世情结来说,它根本比不上一些人在自己的空间、微博上的吐槽。 夏松轻笑了一声,把册子扔到了一边,看来传闻终归是传闻。 手机响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商芳芳,他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她:“喂!”商芳芳在电话里轻哼一声:“在干嘛呢?”夏松轻声说道:“在家呢,正准备睡觉!”商芳芳不满地说道:“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主动给我打?”夏松轻咳一声:“你那不是不方便吗?我是怕你妈知道了又会念你了。” 商芳芳见夏松是为什么考虑,声音才温柔了些:“还不是你,整天游手好闲的,要是你好好找个工作,我妈也不会不同意我们交往。”夏松叹了口气:“得了吧,你可是公务员,除非我也能考上公务员,否则无论我找什么样的工作,你妈都还是看不上眼。你也知道,就我这水平,能考得起公务员吗?” “再说了,不一定非要考上公务员才算有出息吧?”夏松说到这儿,商芳芳冷笑一声:“那你就出息一个给我看看啊,夏松,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考个公务员,我妈也不像你想的那么浅薄,她说得也没有错,一个男人,如果连最起码的上进心都没有,那么他注定这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的。” 夏松没想到商芳芳打电话来竟然是纠结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也冷了:“商芳芳,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商芳芳幽幽地叹了口气:“夏松,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如果我看不起你怎么会一直跟着你?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可是你看看这三年来你到底又干过些什么?我不要你像别人一样出人头地,但至少你应该让我能够感觉到一点安全感吧?我不想两个人在一起,还在为一日三餐的生计发愁,或许现在我们都会觉得无所谓,可是真正结婚以后呢?所谓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夏松正想说什么,信号就断了。 他以为是商芳芳挂断了电话,想要回拨回去却只是听到听筒里传来刺耳的杂音。他却不知道,商芳芳也以为是夏松挂掉了自己的电话,正郁闷着呢,想想不甘心,她又拨了过来,却是暂时无法接通。 夏松的脸色很难看,在他看来商芳芳这个电话很有问题,简直就像是专门打来想和自己分手的。商芳芳的母亲看不起自己并不重要,可是作为自己的女朋友,商芳芳怎么能够也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呢?他夏松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只是缺少了机遇罢了。 再说了,老夏家有钱,就算他夏松不出去做事,那钱也足够他花的,他可是老夏家真正的继承人,他父亲夏子衍的几项发明专利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虽然夏家还有夏雪,可那丫头最后总要嫁人,离开夏家的。 夏松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了一支,原本有些睡意的他于也睡不着了。 从内心来说,他是很在乎商芳芳的,三年来他和商芳芳有着许多的美好回忆,真要说分手就分手,他怎么会舍得?夏松重新拿起了电话,想给商芳芳打去,可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既然商芳芳都这么说了,自己打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夏松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 突然,他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眼神仿佛也很是空洞。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地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前,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这儿是十八楼,换在平时夏松是不会伸出头往下看的,他有恐高症。 可是此刻他不光是伸出头去,身子也往窗台上爬,接着他大叫一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纵身跟了下去。 他的叫声惊动了家里的人,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后冲进了他的房间,可是哪里还有人?夏子衍看到那洞开的窗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几步到了窗边,往下看去,只见底下开始慢慢有人在围拢成一个小圈。 “爸,怎么了?”看到夏子衍面如死灰的样子,夏雪急忙问道,夏子衍的老婆吴娟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老夏,儿子他不会是……” 夏子衍没有说话,猛地冲了出去,他要下去看看是不是夏松真的跳楼了,吴娟见他这个样子,也惊慌地跟着去了。 夏雪的心里升起了恐怖,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那本册子上,她带回来的那本《自杀手册》,她一直不相信这个邪,可是这么邪恶的事情竟然还就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家里,她趁着家里没有人,一把抓起了那本册子,她下意识地想把册子给藏好,可却不知道应该藏在哪儿。 情急之下,她跑回了房间,把册子藏在了自己的床垫底下,然后也跟着出门下楼。 东方晓是在案发五分钟后赶到的现场,夏松已经死了,从十八楼跳下去假如他还能够安然无恙的话,估计就更轰动了。 “警官,我儿子不会自杀的,他不可能自杀!”吴娟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夏雪扶着吴娟,她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她怎么也没想到不久前和夏松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不幸地成了事实。她的心里满是内疚,她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果不是自己把那本册子带回家来,如果早一点听姚娜的,把那册子交给警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夏子衍也正在接触警方的询问,夏雪发现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夏雪想哭,可是她的心里想得更多的就是藏在自己床垫底下的那本册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情况告诉警方,可是她又害怕,真把这事儿说出来,父母亲一定会怪她的,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杀害哥哥的凶手。 夏子衍和吴娟的悲恸,对于夏雪来说是一种折磨,虽然她也很伤心难过,但她更是内疚与悔恨! 东方晓听完了大概情况他就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没有发现夏松手里有一本册子,夏子衍和吴娟并不是很清楚流传在学生中的那个传闻,媒体在这个案子没有了结之前也没有大肆地去披露与渲染。 夏子衍和吴娟都摇了摇头,东方晓望向了夏雪,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夏雪已经决定,要隐瞒这个事实,她不能够让父母恨她,把她当成杀害亲哥哥的凶手。 东方晓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带着人跟着夏子衍上了楼,他要检查一下夏松的房间。而夏松的尸体在经得夏子衍夫妇的同意后,警方要带回去解剖,吴娟和夏雪也就先跟着回家了。 几个警察认真地检查着夏松的房间,自然他们都不可能在夏松的房间里找到那本册子。夏雪的心跳得厉害,她很害怕警方提出对整个夏家进行检查,最后见东方晓好像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她的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头,他在出事前几分钟有过一次较长时间的通话。”一个年轻警察拿着夏松的手机递给东方晓。东方晓看了一眼:“商芳芳?你们知道这个商芳芳是谁吗?”夏雪先回答道:“商姐姐是我哥的女朋友,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会煲电话粥。” 东方晓点了点头,他问夏雪:“他们今晚通话的时候你在场吗?有没有听到他们的通话内容。”夏雪摇了摇头:“我没在场,我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呢。”东方晓望向夏子衍和吴娟,他们也说自己并不在场。东方晓轻声说道:“或许和他们的这番通话有什么关系吧?”接着他就带着人离开了夏家,这一趟总算是有收获,至少知道夏松死前还和商芳芳有过通话,东方晓直觉认为夏松的死多半与他们的通话有关系。 第四十三章找到关联 东方晓的心里一直有个感觉,这个案子应该和之前的几宗“自杀案”有关联,可是偏偏他们又在夏家没能够找到那本册子。原本他以为册子应该被夏松自杀的时候带下去了,可在现场他们也没有找到册子的踪迹。 会不会是被哪个好事的人捡了去了?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最早发现夏松坠楼的目击者是两个老头,他们后来一直没离开过现场,也是他们打电话报警的,两人都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记错,他们并没有在现场看到什么册子。 东方晓坐在河边,吹着河风,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他总觉得这个案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自己忽略了的。他已经把案子向朱毅他们通报过,因为没有册子,所以朱毅也不能断定这个案子是孤立的一个偶然,还是真正与那些自杀案相关。 东方晓双手用力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他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子里闪过,夏松的尸体,夏松和商芳芳最后的通话,夏子衍夫妇那悲伤的样子…… 东方晓让人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商芳芳,而商芳芳也如实地说了她和夏松通话的事情,只是有一点她没有说,因为她觉得不是太重要,那就是电话信号中断后她曾经一度没能够打通夏松电话的事情。 无论是东方晓自己,还是朱毅、舒逸他们都觉得商芳芳和夏松最后的那番通话应该不会成为夏松自杀的理由,首先这样的争执并不是第一次,在之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争执,只是程度没有这一次的严重,不过商芳芳没有在电话里提出要分手,只是责备他的责任心不够,夏松呢,向来也是个乐观的人,对于别人的话,总是爱听不听的。 如果这次通话不足以导致夏松自杀,那么他自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夏子衍、吴娟和夏雪都说了,晚上的时候夏松的一切表现都很正常。 想到了夏雪,东方晓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夏雪在扶着吴娟望着自己的样子,特别是那眼神…… 对了,东方晓终于想明白了,他忽略了夏雪当时望向自己的那种眼神,那眼神很奇怪,仿佛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但又好像害怕自己窥探到她内心的秘密。那眼神是复杂的,矛盾的,为什么会这样? 东方晓站了起来,走到河边的护栏边,望着流水。 假如这个案子和那几起自杀案有关系,那么一定有那么一本册子,可是凶手的册子按常规只会是送给中学生,夏松明显是不符合这个条件,可是夏家却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那就是还在七中读高中的夏雪,东方晓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夏雪之所以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她是不是想告诉自己她收到了那本册子,而害死她哥哥的就是那本册子?可是后来这册子去哪了呢?东方晓回忆起当时问询时夏家的人说过的,最后离开家的人就是夏雪,如果真有那本册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夏雪把那本册子给藏了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册子藏起来,明明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可她目光中蕴含的对自己的惧怕又是什么?是怕自己找到这本册子吗? 东方晓这一刻脑子有些乱了,他并不知道,他想的这些已经在慢慢接近了事实的真相,只是他还有一个环节没有想明白,那就是夏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表现。 不过东方晓已经不用再想了,因为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多,那么他现在只要找到夏雪就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东方晓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多钟,可是他还是果断地给许大军打了电话:“大军,你马上赶到夏家去,在楼下等我,我马上过来。”许大军半梦半醒:“夏家?哪个夏家?” 东方晓说道:“就是今晚跳楼的那个夏松家!” 夏子衍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不速之客,当他看清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两个警察时,他楞了一下:“东方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其实夏家的人都还没有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哪里有心情睡觉。 倒是夏子衍几次催夏雪先去睡,明天她还要上课,而自己和妻子则颓然地坐在客厅里,缅怀着自己的孩子。他们希望早一点天亮,看看能不能去警察局取回夏松的尸体,料理夏松的后事。 “夏先生,对不起,大晚上的还要来打扰你们。”东方晓微笑着说道。夏子衍知道他们多半是为了夏松的案子来的,客气地招呼道:“请进吧。”东方晓见夏雪并没有在客厅里,他轻声问道:“夏雪在吗?” 夏子衍夫妇疑惑地对望了一眼,东方晓忙说道:“你们别误会,我们只是想找她了解些情况,她和夏松是兄妹,两人之间平时的沟通应该要比和你们要多些。”夏子衍皱起了眉头:“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她明天还要上课,明天行吗?” 当然不行,东方晓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册子还在夏雪的手上,那么这个夜晚对于夏雪来说依旧是充满了危险,他陪了个笑脸:“你看,我们都已经来了。”吴娟正想说什么,夏雪的房门打开了:“没事,请进来说吧!”东方晓轻声对许大军说道:“大军,你陪夏先生他们坐坐吧!” 虽然夏子衍和吴娟有些好奇,想知道东方晓到底为什么要找夏雪,可是听东方晓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跟着进房间。 东方晓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在夏雪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还散发着淡淡地馨香,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间。夏雪站了起来:“我去给您倒杯水。”东方晓抬手止住了她:“不用了,那册子在什么地方?” 东方晓的开门见山让夏雪的身子微微一震,她没想到东方晓竟然一下子就进入了正题:“册子?什么册子?”东方晓淡淡地说道:“《自杀手册》,你可别告诉我没有这样的一本册子!”夏雪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不明白警察是怎么知道有这本册子的,可是她也没有问,老实地从床垫底下取出了册子递到了东方晓的手中。 东方晓叹了口气:“册子是你收到的?然后你把他交给了你哥?”夏雪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摇了摇头:“是他自己拿过去看的。”东方晓冷笑一声:“你就没听到过那个传闻吗?”夏雪回答道:“听说过,可是我不相信真会有那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唉!” “你就不怕你把册子藏起来,到时候会害得你自己也出事吗?”东方晓问道。 夏雪苦笑了一下:“已经出事了,我害死了我的哥哥,如果还会出事,那我也认了,算是我为哥哥的事情赎罪吧!我对不起爸爸妈妈!”东方晓眯缝着眼睛:“在楼下的时候你曾经想告诉我册子的事情,可是等我们上来以后你却好像又很担心我们找到这本册子,为什么?你让我觉得很矛盾。” 夏雪叹了口气:“为了我爸妈,我不想他们知道哥是我害死的。”东方晓这下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个关键的一点。东方晓说道:“能告诉我这册子你是怎么拿到的吗?”夏雪就把放学拿书包的时候在课桌里发现册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东方晓问她知道是谁放的吗,她说不知道,可是接着她又有些情绪激动地说道:“一定是她,那个丑八怪!”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丑八怪?”夏雪这才告诉东方晓,其实那是一个一身和了白癜斑的女的,人长得又丑,还眯着眼睛,总是见不得光的样子。这个女的也是七中的学生,和她们一个年纪,只是不同班,她们一直都看不起这个女孩,特别是刘丽梅和她更不对付。不过不可否认,这个女孩的成绩很好,在全年级也是排得进前三的。 “她叫张素梅,今天我们还和她干了一架呢,可能是她怀恨在心,所以……”听夏雪说到这儿,东方晓摆了摆手:“没有证据的话别乱说!”夏雪没好气地瞪了东方晓一眼:“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东方晓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例行问话,至于你说的对与不对我们会用我们的方法去判断,去甄别的。” 大致又问了一下夏雪在学校的情况以及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后,东方晓从离开了她的房间。而客厅里的气氛相比起来要沉重得多,丧子之痛,让夏子衍和吴娟能不难过吗?许大军一边劝慰着他们夫妇,另一方面也在打探一些情况。 回去的路上,许大军轻声说道:“头,有收获吧?”东方晓把册子从身上取了出来:“算是有吧,至少我们能够肯定,这个案子与我们手头的案子可以并案。”接着东方晓把具体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许大军苦笑了一下:“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信邪,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如果那夏雪早把册子交给我们的话哪里还会有档子的破事!” 东方晓说道:“这也怪不得她,其实存在这样思想的学生不在少数呢!好了,既然已经拿回了册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还不知道那个夏雪会不会重蹈她哥哥的覆辙。这丫头,还真是大胆!” 第四十四章细心的舒逸 林川接到亚萍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杜小君已经有两天没有去上班了。老王主任因此很生气。林川的心里很郁闷,杜小君是自己亲自向老王主任推荐的,她这样做很令自己难堪。 以杜小君的外表,想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很难,她怎么就这么不珍惜呢? “小林啊,你赶紧想办法联系一下杜小君吧,她再不来上班,估计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唉,她可还在试用期呢!”亚萍的语气里也有些埋怨,林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亚萍姐,谢谢你!” 挂了电话,林川的脸沉了下来,在他看来不管杜小君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这样,天大的事情起码要打个电话和单位说一声吧?哪怕是悄悄地和自己说一下由自己去帮她请假什么的也比现在这样要好,他的嘴里轻轻冒出一句,无组织,无纪律。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给杜小君打了过去,竟然是关机的。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燕妮的电话,燕妮听了杜小君这事儿也有些急了,她把杜小君家的确切地址告诉了林川,让林川去家里看看。在电话里燕妮一个劲地向林川赔不是,她知道林川为了杜小君这份工作下了大力气。 林川找到了杜小君的家,只有她的母亲在。 “你是?”女人打开门,看到林川的时候楞了一下,林川的名字他听过很多次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林川微微一笑:“阿姨你好,我是林川。”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就是林川啊,来来来,进来坐。” 杜小君的母亲看上去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保养得很好,林川觉得她的脸上依稀也能够看到燕妮的轮廓。这也不奇怪,眼前这个女人与燕妮的母亲是姐妹,应该长得也很相像的,假如杜小君没有被火烧伤,也不是也会是这个样子?林川有些走神了,杜小君的母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催促道:“进屋坐吧!” 林川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女人进了屋。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大三居,装修虽然不算是奢华,却也很是精致,看来杜小君的家境并不差。 林川坐了下来,女人给他倒了一杯茶:“小林啊,我们家小君的事情还多亏你了,你不知道啊,虽然只是一份工作,可是对她树立生活的信心却是十分的重要。”林川自然也明白女人的意思,杜小君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工作,生活,这样就能够一步步克服她的自卑,树立对生活的信心。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那也得是小君她有能力,否则我再怎么帮她都没用。”林川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他之所以愿意帮杜小君,无非是冲着燕妮去的。 他不想再说这事儿,忙入了正题:“对了阿姨,小君她在家吗?”女人楞了一下:“啊?她不是在单位吗?”林川皱起了眉头,女人说道:“她已经两天没回家了,前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她说单位的事情忙,有个什么课题,估计会有几天回不了家。” 林川突然觉得有些零乱了,看来杜小君这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她不在家,也不在单位,会去哪呢?可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明说,连自己的母亲也瞒着? “小林啊,小君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女人见林川这个样子她也担心起来。林川摇了摇头:“阿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也没有和单位打声招呼,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到家里来就是来找她的。”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啊?怎么会这样!”林川问道:“你最后见到她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女人想了想:“我说不上来,小君这孩子从小话就不多,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就连他爸都说,这孩子心机太重。有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做什么,想什么。” 林川还是多问了一句:“那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呢?”女人摇了摇头。林川还是不死心,毕竟杜小君的事情对他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他说道:“我能不能到她的房间看看?”女人先是皱了下眉头,不过马上她就说道:“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杜小君的房间里让人感觉很拥挤。其实她的房间并不小,可是却摆放了几个精致的架子,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很多不同品牌不同年代的手机、对讲机等等。女人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君对收藏手机什么的感了兴趣,这些都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当然,有些也是花钱买的,好在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 林川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阿姨,这样的话我就准备先回去了,麻烦你想办法联系她一下,一旦联系上了就让她马上给我来电话。”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小林啊,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也给我来个电话吧。”她找出纸笔匆匆忙忙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 林川收好了号码,就离开了。 回到专案组,朱毅见林川的脸色很难看,他微笑着问道:“小林,怎么这副模样?”林川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单位出了点事。” 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单位那边有事,你就先回去一趟吧,专案组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够做些外围的侦察工作。”林川轻声问道:“小童那边……”朱毅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对他的期盼太高了,现在看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毅无奈地笑了笑:“想想也是,那么多专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全都压在这么个孩子的身上,是有些强人所难啊,不过也没有办法,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着。”林川身为专案组的一员,他自然也知道,这个案子让大家都很疲惫,每个人的心里都很累。 用朱毅的话说,这次的对手是个很恐怖的高人,他完全依托强大的技术手段,让整个专案组陷入困局。 东方晓和许大军也回来了,他们是去七中来,朱毅的意思,那个凶手应该是有帮手的,册子总是出现在校园,以不同的方式送到这些学生的手里,而且并不固定在某一所中学,那么这说明这些学校里很可能有人和凶手是有关系的,就比如夏雪的课桌里面怎么就会出现那本册子?能够把册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她的课桌的人应该是学校里的人。 可是东方他们却还是查不到任何的线索,两人看上去很是颓然。 朱毅对林川说道:“这样吧,把舒逸和南方都叫来,大家坐坐。”林川去把舒逸他们叫来,他们大致听了下东方晓和许大军去学校了解的一些情况后朱毅说道:“大家也知道,童宇那边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他已经尽力了,我们不能逼他,再说了,我们也不应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许大军苦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我们还能怎么办?”舒逸眯缝着眼睛:“我倒是觉得册子的来源还是可以再下些功夫,其次就是老师说的,册子在校园的发放渠道也是我们的另一个突破口。” 许大军白了舒逸一眼:“册子的来源我们怎么就没下功夫,下了大功夫,新州几乎全部的印刷厂我们都去查过,根本就没有什么结果,除非这些册子并不是从新州出来的!”舒逸摇了摇头:“这几天我又反复地想过这个问题,也拿着册子跑过几家印刷厂,倒是也有些启发。” 最初查册子来源的事情是许大军在做,听到舒逸这么说他也很是疑惑,他没有再问,而是用一双眼睛盯着舒逸,等待他的下文。 “南方,你去取几本册子过来!”舒逸对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去拿了几本过来,舒逸从中抽出两本:“你们看看,这两本册子看上去印刷都很精美,可是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他把册子递给了许大军,许大军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又递给了东方晓。 大家都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舒逸笑了:“也不怪你们看不出来,老许,你去印刷厂的时候应该只带了一本样本吧?”许大军点了点头,舒逸说道:“我带了五本,跑了新州市六家大印刷厂,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舒逸接过那两本册子:“就拿这两本来说吧,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这本使用的铜版纸是200克的,而这一本则是210克的,很细微的差别,对于纸张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无法区分,另外就是装订,看上去很规范,可是几乎所有的册子在装订的时候订书针都有微小程度的变形,如果是正规印刷,机器装订的话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许大军的性子急:“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啊?” 镇南方替舒逸回答道:“这说明这些册子应该不是一批印刷的。”舒逸点了点头:“甚至根本就不是印刷的,而是用相对高级的彩色打印机打印了,手工制作的。”许大军的头用力地摇了摇:“不可能啊,人家可是说了,这应该是小海德堡的机子印刷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高端的彩色打印机也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所以这册子出现得并不多,我甚至怀疑这册子很可能是临时要用时才现去制作,然后再通过特殊的渠道送到准受害人的手中。” 第四十五章胡良离家出走 朱毅轻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调查的难度应该不会太大,高端的彩色打印机就算在新州也应该不会太多,东方,这事儿你们去查查,包括耗材、纸张、亮银条等等的一些进货渠道你们都别放过。” 舒逸点了点头:“老师说得对,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再是毫无头绪了,至少这个范围虽然不算小,但也不太大,排查的力度加大一点,应该也花不了几天时间,另外,对于学校内部册子渠道的调查也不能放松,不过我觉得这条线索如果让警方去查,效果不会太好,相反会引起学生的排斥。” 东方晓点了点头,这些中学生大多都处于逆反期,他们对于警察确实有些排斥,看似很容易沟通,可是几乎就没有一句真话。他望了一眼舒逸:“那你的意思呢?” 舒逸说道:“还是要通过学生,这件事情我让阿强他们去办,他们有他们的门路,再说了,很多学生和他们都打过交道,有的甚至还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东方晓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多费心了,我这边就组织一切力量对册子的来源进行排查。” 有了舒逸的这个发现,大家都来了精神头,很快大家就分头去行动了。 林川准备回无委会去一趟,杜小君的事情他得去和王主任说说,看看王主任能不能给自己两天时间,争取找到杜小君,别急着做出处分的决定。像杜小君的母亲说的一样,这份工作或许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无委会的一名合同制工作人员,可是对于杜小君来说就是她面对生活的信心。 林川和朱毅说了一下,毕竟这两天他可能都会为了杜小君的事情奔跑,原本他的岗位应该是在童宇那儿的,可是去呆了两天他才发现,童宇的那些竟然连他理解起来都很是困难,那一分钟他甚至有一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朱毅听林川说完杜小君的事情,他皱起了眉头:“按理说她应该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啊,是不是单位里谁伤到了她?”林川摇头道:“我问过了,没有人伤害她,相反大家对她都很是关心,尽可能地给她一些帮助,当然,也不会太明显,亚萍姐说,大家都本着把她和普通人一般对待的态度,就是不希望矫枉过正,让她的心里生出什么念头。” 朱毅“哦”了一声:“这样吧,既然她之前就和她妈打了招呼,看来她是早就做出了离开的准备了,到底是什么让她做出这样的浍呢?”朱毅脑子又闲不住了,这事情原本是与案子没有太大关系的。 就在这时,林川的电话又响了,林川看了看,是胡明打来的,他接的了电话,电话里,胡明好像很是焦急:“是小林吗?我是老胡啊!”林川轻声说道:“胡主任,有什么事吗?”胡明说道:“良子昨天下午出去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们把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还是没能够找到。” 林川心里也是一惊,这边杜小君消失两天了,而胡良竟然在昨天也失踪了,这应该不会是巧合,他正准备开口问点什么,胡明继续说道:“起初我们以为他会不会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可是今天一大早,云英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他,他说要出去一段时间,还说让我们别挂念!” 胡明苦笑了一下:“小林,你也知道,这孩子的脑子根本不管事儿,他一个人在外面我们能放心吗?我就寻思啊,这事儿会不会和杜小君有什么关系,我们打过杜小君的电话,可是她没有接,你看这样行不,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她,看看她是否知道良子的下落。” 林川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他淡淡地说道:“杜小君已经失踪两天了,我们现在也在找她。”胡明的情绪有些激动:“是她,一定是她,是她拐走了我的儿子。”林川叹了口气:“胡主任,你冷静一点,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这样吧,我们都到处找找,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当然,你们有消息也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川挂了电话,朱毅问道:“怎么,胡良也失踪了?”林川点了点头:“嗯,胡明的意思是杜小君把胡良带走了,唉,我真后悔,怎么揽上了这档子事。要是当初不答应帮杜小君就好了,这些事儿也就不关我的事了。” 朱毅突然抬起了头:“对了,杜小君高中读的是哪个学校?”林川楞了一下:“这个,好像是新州二中吧。”朱毅微微点了点头,林川心里有事,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朱毅的脑子里竟然总是想到杜小君和胡良的事情,按说这件事情应该和他们的案子没有太多的关联,可是他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件事情仿佛和这个案子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至少他现在已经摸到一点点线头了。 林川曾经说过,杜小君的学习成绩很好,而且在应用物理上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别的不说了,胡明夫妇曾经说过,杜小君偶尔会去教胡良功课,能够让一个弱智的人在学习上有这样的成绩杜小君倒还真不容小视。 不过他又觉得不会就这么巧吧?这个杜小君其实也很符合当初他和舒逸他们做的侧写的一些条件,如果杜小君真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对手,那么也通过燕妮来接近林川就一定带了某种目的性了。不管怎么说,林川也是专案组的核心成员之一,而这个案子也和无委会有些关系,她进入无委会会不会就是想要了解警方侦查的进展? 朱毅苦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想得有些多了,可是既然想到了这儿,朱毅决定还是要好好查查杜小君,但凡有一点的疑点都是不能放过的。 朱毅翻出了胡明的电话号码,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去一趟胡家,他很好奇,如果胡良真是杜小君给带走的,那么杜小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更感兴趣的是杜小君和胡良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这其中是不是夹杂着某种不一样的感情。 朱毅也是突然产生的这样的念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是的,两人同时失踪不由得他不往这方面去想,在之前,胡良的情绪不对,胡明多方面去找杜小君想要让杜小君去劝劝胡良,她都拒绝了,而且她的态度还很是坚决,就好像对胡良一点都不在乎,不关心一样,这本来就很不正常,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特殊的情感,就算是闹点什么样的矛盾,她也应该去开导开导胡良的,毕竟她是个思维正常的人,怎么能和一个智障真呕气?这说不过去。 如果两人之间真的存在了某种情感,那么有一个人一定能够察觉到,那就是良子的母亲苏云英。胡明赚钱养家,整天都忙于工作,对于胡良的事情他知道得少,孩子的事平时都是苏云英在管着,哪怕就是苏云英近两年慢慢放手让胡良自己去适应社会,可是对于孩子的一切她只会更加的关心,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有什么喜好等等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想了这么多,朱毅眯起了眼睛,看来那晚在胡家,苏云英并没有真正把胡良的一些情况告诉自己,而这些情况应该是胡明也不知道的。朱毅笑了,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应用物理?朱毅的思维再一次跳跃,杜小君大学所学的就是应用物理,而胡明家里堆了一屋子的应用物理的书,原因难道仅仅是胡明所说的,胡良的一种嗜学的幻想?不,嗜学不能排除,但还有一点,那就是支撑胡良嗜学的原因,那个叫杜小君的女人。 胡良既然能够轻松地解答高等数学的习题,那么对于应用物理呢?他又具备了什么样的知识水平?朱毅又是一声轻叹,童宇是个妖孽,假如这个胡良真的在应用物理上也具备了高超的知识水平,那他比起童宇这个天才儿童来说就更妖孽,更恐怖了,因为他毕竟是个智障,他的智力水平也就是十一、二岁孩童的水平。 朱毅拨通了胡明的电话,胡明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朱毅会给自己打电话,他以为自那晚之后他和朱毅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朱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胡明轻声问道,朱毅微微一笑:“胡主任,我想和你太太聊些关于胡良的事情,不知道方便吗?”胡明楞住了,朱毅要和他老婆聊关于他儿子的事情,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了,朱毅为什么不找自己聊?不过再想想,儿子的事情确定是云英知道的要多些,他说道:“这个没问题,朱先生,你是不是有良子的消息了?” 朱毅叹息道:“没有,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的。”胡明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朱毅回答道:“直觉。”胡明原本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不过胡明还是很得体地说道:“希望吧,对了,朱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和云英谈?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如果她有什么冒犯了先生的地方,还希望先生能够谅解。” 胡明的态度让朱毅也有些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他好像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朱毅说道:“你看现在行吗?”胡明“嗯”了一声:“我安排下手上的工作,马上就回去。” 第四十六章隐情 苏云英没在家,应该是出去找儿子去了,虽然她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可是相比坐在家里等,出去奔忙心里要踏实些。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小台关那边,回来估计得要个把小时。”胡明有些歉意地说道。朱毅微微一笑:“没事,我倒是能等,不过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胡明摇了摇头:“工作上我已经做了安排,再说了,领导上也知道了良子的事情,临时有事情我还是能够走得走的。” 胡明请朱毅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又给他泡了茶,他竟然沉得住气,一直没问朱毅到底想和苏云英说些什么。 朱毅先开口了:“胡主任,你了解胡良吗?”朱毅这话让胡明皱起了眉头,胡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可是朱毅又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他看了朱毅一眼:“我想我应该还是很了解的。” 朱毅“嗯”了一声,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页纸来,递给胡明,胡明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良子的笔迹,这怎么可能?”朱毅让他看的就是那晚朱毅让胡良解的那道高等数学题,从胡明的表情来看,他也是很震惊,看来他确实不知道胡良会有这样的能耐。 胡明抬头望向朱毅:“这是良子解的题?”朱毅点了点头:“是的,那晚当着我的面解的,我当时不知道他解得对不对,就把它拿回去了,后来让人看了看,竟然解得正确无误,而且他选择的解题方法是最简单,也最准确的。”朱毅苦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孩子。” 胡明闭起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朱毅淡淡地说道:“可是你的爱人却应该了解,知识的积累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爱人可是在家里专门照顾胡良,假如说她对胡良具备这样的知识基础都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除非……” 胡明接过了朱毅的话:“除非良子根本就不是智障,他一直在伪装,可是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他喜欢读书,做个正常的人,名正言顺地接受教育那不是更好吗?”胡明显然知道了朱毅想说什么,他这是在反驳,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在假装智障,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一装就是十几年,得多深的心机? 还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朱毅微微一笑,他能够体会作为一个父亲,胡明此刻的心情。朱毅轻声说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老胡啊,你也别太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总会弄明白的,你说对吧。”胡明一脸的苦涩:“朱先生,云英应该也不知道这事儿,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她有什么必要瞒着我?一个智障的孩子,能够有这样的出息,作为父母的,脸上有光,她不应该瞒我。” 朱毅没有再说这件事情,话题又转到了胡良和杜小君的事情上去:“老胡啊,胡良和杜小君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你清楚吗?”胡明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俩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吧,唉,杜小君这孩子其实很懂事的,云英也说过,如果不是杜小君,胡良也不会这样听话。” “你说,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可能会生出那种感情?”朱毅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向胡明,胡明眯起了眼睛:“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和云英说起过,不过云英说应该不太可能,一来杜小君比良子要大上几岁,良子一直把她看做是个姐姐,也正因为这样,他特别听杜小君的话,二来么,虽然杜小君的外表有些缺陷,可是她人很聪明,说她是个才女也不为过,良子呢,心智根本就不健全,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良子。” 朱毅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感情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爱一个人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在旁人看来甚至是毫无理智的,再聪明的人在坠入爱河的时候一样是零智商的。 见朱毅不置可否,胡明又说道:“朱先生,我有个疑问,你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良子的事来了,不会是和你们专案组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吧?”终于胡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朱毅笑了:“没有,是小林让我们帮着留心一下,我想既然小林开口了,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吧,不过你也知道,想要找到胡良,那我们就得对他多些了解,只有有了足够的了解,我们才能够找到方向,你说是不?” 原来是林川请朱毅他们帮着自己找儿子,胡明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还真怕胡良和案子扯上什么联系。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胡良一个智障人士,怎么可能和案子沾上边?胡明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苏云英回来了,她见到朱毅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不过胡明并没有注意到,只有朱毅发现了。 “你回来了,小林请朱先生他们帮我们一起找儿子,快坐下,朱先生想多了解一些良子的事情。”胡明对苏云英说道,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单位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有些歉意地对朱毅说道:“朱先生,单位里有急事,我就先过去一趟,云英啊,你好好和先生说说话吧。” 胡明走了,苏云英有些局促地坐在对面,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苏女士,我想问一下你对胡良的了解有多少?”朱毅还是这个问题,苏云英抬头望着朱毅,眉头微微一皱,她不知道朱毅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知子莫若父母,你说我了解多少?”胡明不在,她对朱毅的态度明显生硬了许多,仿佛还带着一丝敌意。 这让朱毅有些纳闷,胡明已经告诉了她,自己是想帮着他们找儿子的,按理她的态度应该和胡明的一样,激动,高兴才对,可现在看上去却恰恰相反? 朱毅也不管他:“胡良是不是具备相当水平的数学与物理知识?”苏云英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良子只是个弱智孩子,怎么可能……”她还没说完,朱毅就指了指茶几上的那纸习题:“你看看吧。” 苏云英疑惑地拿了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我看不懂,不过字应该是良子写的。”朱毅叹了口气:“这是一道高等数学的习题,是胡良解的,我请人看过,胡良的数学水平比很多大学毕业生都还要厉害,另外,我觉得他在应用物理上的成绩应该还要好些吧?” 苏云英的神色有些慌乱:“是吗?我不知道。”朱毅知道她是在说谎,朱毅点了支烟,淡淡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要刻意隐瞒,甚至连你丈夫你都不让他知道?” 苏云英用力地摇着头:“不,我真的不知道!”朱毅见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轻轻叹了口气:“苏女士,儿子不见了,我看得出你也挺着急,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帮着你们把他找回来,可是我们不能够像无头苍蝇一样,大海捞针,对他的了解越多,我们找到他的可能性就越大!” 苏云英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怕一不留神就把什么秘密给说了出来。 苏云英的过激反应让朱毅的心里升起了疑惑,原本他只是隐约地觉得胡良和杜小君的失踪可能与案子有些关系,现在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朱毅又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侧写,杜小君应该是一个符合侧写的对像,而胡良呢,很可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这个案子,苏云英正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这个念头一下子在朱毅的脑子里面闪过,朱毅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是被那案子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了,看谁都像是凶手。苏云英看到朱毅脸上的那抹嘲笑,她的心突然纠结了一下,莫非朱毅知道了什么? 朱毅摇了摇头,他把这不切实际的假设扔到了一边,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找到杜小君和胡良。 “苏女士,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朱毅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 苏云英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朱毅淡淡地说道:“在没有违背我的原则的情况下,我想我可以。”苏云英知道这或许是朱毅给她的最好的答案了,毕竟朱毅有他自己的立场。 “其实以前我一直都知道良子在努力的学习,特别是在他认识了杜小君以后,他就更刻苦了,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谁都知道,良子的智商有问题,在我看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能够这样我是很高兴的,至少这算是正事,也让他有了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我知道,他这样完全是为了杜小君,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上杜小君了,只是他们之间不可能的,并不是我看不上杜小君,而是杜小君根本不可能看上我儿子。” “大约在两年前吧,一次我给他收拾房间,他却主动提出来以后他的房间他自己收拾,还把我往外撵,这让我很生气,不过也很欣慰,他长大了。之后他开始经常外出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总得要融入这个社会的,无论他自身存在多大的缺陷与问题,最终他必须要独立面对自己的人生,我和老胡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第四十七章自强社 舒逸没想到朱毅把自己叫来竟然是为了帮胡明找孩子,这根本就和案子没有太多的关系。不过舒逸知道既然朱毅让自己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没有问,可是镇南方却忍不住问了出来:“先生,我们犯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去帮那个姓胡的吗?这个案子就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照办就是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说。” 舒逸轻声问道:“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和我们手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朱毅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是有想法,只是这想法有些不靠谱,但我还是想证实一下。原本我是想把这事儿交给东方他们的,一来是他们队里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忙,二来这一关他们一直在查册子的出处及发送的渠道,怕他们忙不过来。” 舒逸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事情就交给我和南方去办吧,不过这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可能会耗费很多的时间。” 朱毅摆了摆手:“不,我这儿有条线索,你可以试试,我听苏云英说曾经听胡良提起过,他参加了一个叫‘自强社’组织,说是一些生理或者智力上有缺陷的人组成的一个互助组织,苏云英告诉我,如果说胡良除了杜小君以外,可能他的社交圈子就是这个‘自强社’的人了,或许这个组织的成员能够知道他和杜小君的下落,另外,我想杜小君应该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们去哪里找这个‘自强社’?苏云英就没有提到这个组织其他成员的名字吗?”朱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问过,可是胡良却没有告诉她,还说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朱毅说道:“我建议让林川带你们去杜小君家看看,胡良智障,做事情相对一根筋,杜小君不一样,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她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的话,她应该会留下些什么线索的。” 林川也没有想到朱毅会对胡良的事情这么上心,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当听说朱毅让他带着舒逸他们去杜小君家了解情况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的。他当然不会想到把杜小君和胡良失踪的这件事情往专案组的案子上靠。 上了车,舒逸便问道:“小林啊,你和杜小君的关系怎么样?”舒逸并不像朱毅一样,对于杜小君的事情大致有些了解,所以才会此一问。林川耸了耸肩膀:“我能说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吗?”舒逸笑了:“可我们听说是你介绍她进入你们无委会工作的。” 林川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实话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因为王主任因为杜小君的事情把他训了一通,他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因为他对燕妮存在着一份情感,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燕妮发泄了。 林川这才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镇南方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不过你这胆儿也太小了吧,明明喜欢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林川红着脸:“我哪里配得上她,她身边可都是些精英,我算什么?”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这样妄自菲薄,再说了,你所谓的精英指的是什么?”林川的声音很小:“那些都是些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舒逸笑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二世祖吗?祖上荫蔽不了他一辈子,再说了,我想能够让你林川喜欢的女人应该不会就那么浅薄吧?” 林川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的话给了他一些自信:“好吧,我试试!”镇南方也鼓励道:“嗯,有自信一点嘛,有信心不一定会赢,可是没有信心你就输定了,是不是老舒?”林川还是有些忐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舒逸却轻声说道:“你需要有的不是别的,是上进心,责任心与自信心,如果你具备了这三心,你就什么都会有的。” 杜小君的母亲见林川领了两个陌生人来,她一脸的疑惑,当听说舒逸他们是为了帮着寻找杜小君的下落时,她脸上勉强露出了笑容,请他们进了屋。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杜小君的父亲。 男人阴沉着脸,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舒逸他们进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女人忙说道:“老杜,他们是小君单位上的同事,是为了小君的事情来的。”男人冷哼一声:“小君就是在他们单位不见的,我不找他们要人他们倒是找上门来了。” 女人的神情有些尴尬,她苦笑了一下:“小林啊,这是小君她爸,因为小君的事情他正心烦呢,你们别往心里去。”林川正准备说什么,舒逸先开口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们是新州市警察局的,专程为了杜小君失踪的事情来的,林川同志是我们请来的。” 男人听说是警察,他这才正眼望向舒逸,林川有些不解,舒逸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舒逸也是看到男人的态度之后才这样说的,否则男人肯定不会老实地配合他们的调查。舒逸他们身上带着新州市局的证件,这是为了专案组工作方便而临时给办的。 杜小君失踪的事情杜家已经报了警察,不过这事情是派出所在负责,男人听舒逸说是市局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激动地问道:“是不是有小君的消息了?” 舒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全市范围展开了搜寻,我想只要她没有离开新州的话我们应该能够找到的。”男人叹了口气:“你们不去找人,跑我家来做什么?”他又望了一眼林川,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 舒逸说道:“杜先生,你也知道,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你女儿不能够算是失踪,因为之前她曾经向您爱人表示过她会离开一阵子,按道理我们可以不受理你们的案子,可是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我们还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不过光凭我们这样的寻找可以说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找到她的希望并不大。” 男人眯缝着眼睛看着舒逸,女人却紧张地说道:“你们可不能放弃,我们就这样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男人瞪了女人一眼:“哭什么?谁说我们女儿会有事的?”女人这才想到自己这样说很是不吉利,自己“呸”了一口。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可没说过要放弃,否则我们根本就不用跑这一趟。我们来呢,就是想要多了解些关于你们女儿的一些情况,看看能不能对寻找她提供一些帮助。” 男人这才收起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态度:“该问的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舒逸微微一笑:“是吗?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了解细致一点的好,对了,我们能够到她的房间去看看吗?”男人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别弄乱了,小君最讨厌别人乱动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平时也放得很规整的。” 舒逸和镇南方走进了杜小君的房间,和林川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们被那几个架子上的那些手机给震住了,镇南方夸张地叫道:“乖乖,这简直就是一个手机博物馆嘛,每个时代的机子几乎都能够在这儿看到。” 舒逸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镇南方拍了下他,舒逸这才回过神来,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像这种手机发烧友并不少。”镇南方嘟起嘴,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富裕了,很多人都开始有了收藏的爱好,其中手机收藏虽然不多见,但也不能算是少见。 林川在一旁充当着解说的,这些都是当初他来的时候杜小君的母亲告诉他的。 男人一直跟着他们,果然像是生怕他们把杜小君的房间给整乱了似的。舒逸一边在房间里四下看着,一边问男人:“对了,你听杜小君提起过一个叫‘自强社’的组织吗?”男人楞了一下:“‘自强社’?好像没听说过!”他扭头望了一眼守在门边的女人:“你听说过吗?”女人也摇了摇头。 男人问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舒逸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式的组织,只是由一些像杜小君和胡良这样相似的人组成的一个互帮互助的同盟罢了,他们自己称之为‘自强社’。”这时镇南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相架,他皱起了眉头,相架里并不是杜小君的照片,而是一副风景的速写,画上有一个湖,湖边是座小木屋,周边是茂密的树木。 “这画的是什么地方?”镇南方问道。男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倒是女人虽然在门口,但她却回答道:“应该是天河潭吧,小君经常去那儿写生。”镇南方把相架递给舒逸,舒逸看了看,又递还给镇南方放好。 几人离开了杜小君的房间,重新在客厅里坐下:“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胡良吧?”因为他刚才在说起“自强社”时就提到胡良,当时他就留心了,杜小君的父母并没有因为自己提到胡良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胡良的。 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个傻子。”女人瞪了他一眼,男人说道:“我说错了吗?他确实就是个傻子,我说过多少遍,让小君少和那样的人来往。” 第四十八章湖畔小屋 绿茵湖距离市区大约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舒逸和镇南方开着车出了城,从杜小君家出来,两人就决定到绿茵湖去看看,不过这事儿他们并没有告诉林川。 绿茵湖是一个人工湖,最早是个小水库,后来那水库废弃了,就有人投资将它改造成为了一个人工生态湖,当然,投资者不只是想要做好事,他也有着利益的诉求,那就是取得了在绿茵湖修建一个大型度假村的资格。 绿茵湖建成以后竟然成了新州市的一个亮点,也成了新州市民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镇南方开着车,舒逸却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终于,舒逸把笔放回了包里,然后把那纸片拿给镇南方看:“怎么样?”镇南方只是瞟了一眼,又继续开他的车:“老舒,行啊,就看了一眼竟然也画得像模像样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希望能够用它来找到那个地方,就怕啊那副画根本就不是写实!”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的,老舒,看到那幅画的第一时间你想到的是什么?”舒逸眯起眼睛望向前方:“我觉得杜小君很可能就藏在那儿。” 其实镇南方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幅画上没有任何落款,只有两个英文字母,ST,凭着第一感觉,我认为它应该是个英语单词的缩写,而此刻我的脑子里冒出的是……” 他说到这儿,镇南方插了一句:“Sanctuary!”舒逸点了点头:“对,我想到的也是这个词,于是我就想她既然把这儿当作自己的避难所,那么她会不会就藏在这儿。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或许是错的。不过你也这么想,我倒是觉得应该有那么几分靠谱了。” 车子来到了度假村的门口,保安便小跑着上来招呼着停车:“你们有订房吗?”舒逸微微一笑,拿出他画的那幅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保安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望着舒逸:“你们不是来玩的客人?这样的话你们的车子不能够停在这儿。” 镇南方也下了车,他拍了拍保安的肩膀,掏出了警官证:“警察办案。”保安一楞,马上又换上了笑容,眼睛望向舒逸手中的那幅画,看了半天:“这个地方应该是在湖的那边,不在我们度假村里面,不过车子开不过去,你们得步行,看到了吗?从那边那条小路,沿着湖一直走,大概走四十分钟就能到。两位警官,车你们就停在这吧,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舒逸说了声谢谢就和镇南方向着保安所指的方向走去。 说是沿着湖走,其实小路距离湖边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是在一片树林里。 林子里很安静,静得能够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这倒是个好地方。”舒逸轻声说道。镇南方笑了:“你不会是想到这里来过隐居的生活吧?就你,不管你隐在哪里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好过的。”舒逸瞪了他一眼,镇南方又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们能让你真正的偷闲?你就是个战士,只能勇往直前,只能战斗!” 舒逸笑道:“现在的我不就是以后的你吗?” 保安说的要走四十分钟,舒逸他们只是半小时就到了,他们的速度要比一般人要快些。舒逸拿起手中的那幅画对比了一下,果然有几分相似。 舒逸轻声说道:“好像就是这儿。”两人走到了小木屋门前,门没有锁,舒逸还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舒逸看了身后的镇南方一眼,示意他自己小心,他推开了门。 小木屋里的陈设很是简陋,一张木板床,床的四脚是空心砖撑垫的,薄薄的垫棉下面是厚厚的稻草,不过床单、被子什么的看上去很是干净整洁。床边有一个旧式的书桌,桌上有半截蜡烛,还有几本书,舒逸瞟了一眼,竟然都是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这有些出乎舒逸的预料,原本他觉得桌子上的书应该与应用物理有些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心理学内容的。镇南方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角,有个木制的小橱柜,应该是此处居住的人自己打造的,工艺很是拙劣,柜子里摆了一些碗筷,橱柜的旁边有一只米缸,米缸里有小半缸米,已经生了米虫,起了丝吊。 木屋竟然还有个后门,后门对着林子,门口摆着一个简易的炉子,是专门烧蜂窝煤用的,墙壁上挂了一口铁锅。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有人,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老舒,看来我们的判断错了,她根本就不在这儿,这儿看样子应该有些日子没有人来过了。”舒逸点了点头:“嗯,或许我们真的理解解了。” 镇南方说道:“我倒不是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把图画上的那个ST理解为‘避难所’应该没有错,不过避难所可是上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虚幻的,就比如,这儿只是她的一个心灵避难所,那么她不在这儿也能够说得过去。” 舒逸皱起了眉头:“心灵上的?”镇南方“嗯”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其实不过是她的一个心灵依托罢了,并不是她真正在遇到事情以后的藏身之处。”舒逸笑了:“你倒是提醒了我,走吧,我们找人问问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在居住。我对这个人还真的有些感兴趣。”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因为那几本书吗?” 舒逸点了点头:“对,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我很想搞清楚此间主人与杜小君、胡良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镇南方冷笑一声:“关系肯定是有的,杜小君把这幅画用相框装起来放在床头柜上,这说明她对这幅画很是重视,也说明了她对这儿一定十分的熟悉,怎么可能与此间的主人不相识呢?” 两人从原路返回,回到了停车场,舒逸找来了刚才的那个保安,保安这次对他们的态度恭敬多了:“二位警官,这就要走了?”舒逸微微一笑:“你很希望我们走是吗?”保安忙摇了摇头:“看您说的。” 舒逸脸色一正,保安闭上了眼。舒逸淡淡地问道:“这个小木屋里住的是谁?”保安听舒逸这样说他才松了口气:“哦,你们问这事啊,这木屋住的是个疯子,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大伙都叫他小白,我们这把脑子不正常的人都管叫白,他年纪不大,的以叫他小白。他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他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我想起来了,他叫韦满。” 镇南方问道:“他有多大的年纪?”保安回答道:“应该不到三十的样子。”舒逸又问了一句:“平时经常有人去他那儿吗?”保安楞了一下:“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他住得偏僻,就算是有人去我们这也看不到啊,往那方向去的人大多都是去游湖的,也有些喜欢钓鱼的人经常在湖边出没。” “刚才我们去了,没见到韦满他人,平时他并不总是呆在那儿对吗?”镇南方递给保安一支烟,保安接过烟去,只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着急点上:“哦,平时他倒是都呆在那边的,只是这几天度假村的人手不够,他就进度假村帮着打点杂务什么的,虽然他的脑子不好使,可是做事情很认真,只要交待给他的事情就没有他完不成的。” 舒逸的眼睛一亮,原本韦满竟然在度假村里面,他忙说道:“我们想和他谈谈,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他?”保安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是在度假村的食堂里帮工。” 没用多久,舒逸和镇南方还真在度假村的食堂找到了正在帮着备菜的韦满,韦满大概二十七、八岁,个头不高,看上去应该不足一米七,身体很是健壮,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呆滞,看什么都给人一种迷惘的感觉。 “你说是韦满?”舒逸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韦满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人?”舒逸微微一笑:“别激动,我们是好人,我们找你不过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罢了。”韦满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的其他人,他歪了歪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 镇南方一脸的冷漠:“是吗?我们都还没有开始问你,你就先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摆明了是心理有鬼,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韦满有些急了:“没有,没有!”他大声地仿佛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他的情绪会突然这样失控,这是舒逸和镇南方都不曾想到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冷静一些,我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舒逸说这话的时候瞪了镇南方一眼,舒逸心想要不是镇南方这样咄咄逼人人家韦满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很喜欢心理学?”舒逸轻声说道:“我在你的住处竟然发现了好几本那样的书。”韦满的脸上露出傻笑:“我不懂,那书不是我的。”镇南方心问道:“不是你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第四十九章弱势群体 舒逸见食堂的人都望向他们这边,他搂住了韦满的肩膀:“我们出去说吧!”也不由韦满挣扎,他就把韦满带了出去,有人想上前阻拦,镇南方亮明了身份微笑着说道:“没事,警察办案,就是问他几个问题。” 舒逸和镇南方把韦满带出了度假村,回到了他的那所小木屋里。 韦满一脸的茫然,舒逸让他坐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舒逸从包里掏出了杜小君和胡良的照片,递到了韦满的面前,韦满并没有伸手去接,眼睛直直地望着杜小君的照片,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君!”舒逸望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 舒逸指着杜小君说道:“你认识她?”韦满抓过了照片:“小君,小君!”他并不理会舒逸与镇南方。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轻声对舒逸说道:“这也太难沟通了吧?”舒逸摆了摆手:“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认识的。” 舒逸一下子把照片给收了起来,韦满有些急了,伸手就想去抓:“小君,小君!”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她在哪吗?”韦满摇了摇头,舒逸又把胡良的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这个人呢,你认识吗?” 韦满的脸色微微一变,舒逸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仿佛有那么一些害怕。 “你怕他?”舒逸小声的问道,韦满紧紧地咬着嘴唇,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告诉我们,你认得他的,对吧?”韦满只是傻笑。 从韦满这儿舒逸他们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悻悻地和镇南方离开了。 “老舒,你看出来没有,韦满好像很在意杜小君,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镇南方发动了车子。舒逸点了支烟:“韦满是认识杜小君和胡良的,他对杜小君确实有一份感情存在,而他好像有些惧怕胡良。”舒逸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为什么要惧怕胡良? 镇南方“嗯”了一声:“他为什么要惧怕胡良?”舒逸跟着问了一声:“为什么?”镇南方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说道:“老舒,你说杜小君原本和胡良的关系也不错,按理说,胡良出了什么事情杜小君应该不会是那种不闻不问,甚至不管是胡明夫妇还是林川去找她,她都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镇南方继续说道:“我们能不能假设一下杜小君拒绝去见胡良的原因,这其中会不会有和韦满同样的情绪?”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她也对胡良有畏惧?”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另外刚才你问到他‘自强社’的事情,我留意到了他的眼神变化,他知道‘自强社’!” 舒逸淡淡地说道:“而且还很可能也是其中和一员。”镇南方没想到舒逸会这么说,他是无法做出这样的判定的:“为什么?” 舒逸轻声说道:“因为他听到‘自强社’的时候脸上有悔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但知道这个所谓的‘自强社’,而且还因为‘自强社’的缘故做过什么懊悔的事情,如果他不是其中一员,那么他就是曾经做过伤害‘自强社’的事情,否则,就是作为其中一员他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镇南方恍然大悟,他点了下头:“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带回去呢?或许能从他身上问出些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我想过,可是就算我们把他带回去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你没觉得吗,他对我们很排斥,那种排斥也是他们的一种自我保护。在他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他都这样的戒备,防范,你把他弄回来,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吗?” 镇南方想想也是:“可是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舒逸把烟头扔出了车窗:“现在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镇南方问道:“什么问题?”舒逸说道:“我明白了老师为什么要让我们查找杜小君和胡良的下落了,因为他们很可能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些关系。”镇南方楞住了:“啊?” 舒逸笑了:“怎么?你还没想明白呢?”镇南方确实没想明白,之前他还在想,朱毅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因为林川是专案组的成员吗? 舒逸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吗?杜小君、胡良无论哪一个都很是符合我们当初做的那个侧写吗?就算他们俩都不是,那么我们不妨把范围扩大一些,扩大到整个‘自强社’那么很可能就能够找到满足我们侧写条件的人。另外,‘自强社’的存在,这样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把那册子的来源、去处都说明白了。” 镇南方苦笑道:“先生这也是的,怎么就不直说呢?” “唉,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假设,老师他也吃不准,就算我们真从韦满这儿得到了一些线索,却仍旧不足够支撑这个设想,而且这个设想是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自己冒出来的,懂吗?” 确实是自己冒出来的,就因为林川与专案组的关系,引出了杜小君、胡良,不然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查上这条线,也正因为如此,朱毅的心里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假设。 假设容易,可是求证就太难了。朱毅让舒逸和镇南方介入寻找杜小君和胡良的查找,就是希望从中找到证据。在朱毅看来,这是在做无心插柳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心里没有底的事情,他又怎么会随便说出来? 舒逸之前也是存在了和镇南方一样的疑惑,现在他却明白了。 回到了朱毅的住处,舒逸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老师,你是不是怀疑杜小君很可能就是那个人?”朱毅皱起了眉头,头轻轻地摇了摇:“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我只是直觉认为杜小君和胡良失踪的事情可能会和我们查的案子有关联,但是具体到他们谁可能是凶手,我的心里也没谱。” “你们也说了,杜小君和那个韦满好像都很是惧怕胡良,这胡良也很可能是凶手。”朱毅笑了笑。 镇南方却说道:“胡良不符合侧写,他几乎没有真正和学生打过什么交道的。”朱毅淡淡地说道:“你错了,胡良和学生打交道应该还不算少呢,他虽然没有真正上过学,可是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甚至有些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同情他,还允许他进入教室里旁听,这些你不会忘记了吧?” 镇南方眯着眼:“我明白了,很可能他是在报仇那些给他白眼的人。”朱毅微微一笑:“又或者是报仇所有对他们这些弱势群体进行过侮辱和伤害的人呢?” 舒逸轻轻说道:“‘自强社’?”朱毅点了点头:“对,否则这个案子里有些事情说不通,就拿送出册子的事情来说吧,如果凶手只是一个人,他要在新州市发出这么多本册子的话,就很难做到很好的隐藏自己,假如是一个团体在做这件事情,而这个团体的人分散于各个学校里,平时根本就不显眼,他们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册子给送出去了。” 舒逸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师,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感到害怕,这得需要多大的智慧才能够把事情做到这么滴水不漏啊?这么看来胡良是不太可能的,一个弱智的人,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头脑,假如你的推断没错,那么我更倾向于杜小君,毕竟她的心智是健全的。” 朱毅摆了摆手:“别急着下结论,这只是我们偶然摸到的一条线,不过接下来你们就要好好地查一查这个所谓的‘自强社’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有些什么人,杜小君、胡衣、韦满是不是其中的成员,都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杜小君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走入了专案组的视线,此刻她走下了公交车,来到了绿茵湖水库。此刻距离舒逸他们离开绿茵湖不到两个小时,如果舒逸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到后悔,当初要是留下一个人盯着就不会和杜小君错过了。 杜小君轻车熟路地就往湖畔的小木屋去了,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她一路上都是小跑着去的。 路上她跌了两跤,终于跑到了小木屋。她推门进去,发现一个人侧身躺在床上:“阿满!”她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那人翻身过来,杜小君楞住了,韦满死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杜小君下意识想去拔那刀子,手扶到了刀柄上。 但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拉开那老式书桌左边的抽屉,抽屉里乱得一塌糊涂,她从里面找出了一部老旧的手机,颤微微地摁开了电源。 东方晓接到报案便马上带着人去了,他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向朱毅那边通报,毕竟在他们看来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与专案组的那个案子好像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赶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报案人,他们只知道报案的是个女人。 死者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智障,东方晓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杀这样一个弱智人士,图财是不太可能的,那是为什么?东方晓苦笑了一下,从警这么多年了,这一次遇到的怪事还真多。 第五十章杜小君的目的 林川没想到杜小君会给自己打电话,才接通电话不等杜小君说话他便像打机关枪一样:“杜小君,你搞什么名堂,这几天跑哪去了,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杜小君打断了他的话:“我想马上见到你。” 林川楞了一下,他感觉到杜小君的语气中充满了惶恐:“出了什么事?”杜小君没有多解释:“我在玉门街的尘缘楼,你一个人来,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别和任何人说。”说完杜小君便挂上了电话,林川满心的疑惑,杜小君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林川还是马上就赶了过去,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才走进尘缘楼,电话又响了,还是杜小君打来的,告诉他自己在六号卡座。 林川找到了六卡,在杜小君的对面坐了下来,杜小君已经点好了茶。林川感觉到杜小君的情绪很不稳定,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局促,一点不像之前接触过的杜小君了。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林川瞪着她,淡淡地说道。杜小君摇了摇头:“我没有杀人。”林川的眉头一下子攒了起来:“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小君慌张地喝了口茶:“刚才我去了绿茵湖,我的一个朋友被人杀死了,我,我报了警,可是我不小心在那刀上留下了指纹。” 林川还是一头的雾水:“你慢慢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杜小君没有再解释,却说道:“你身上有钱吗?能不能借我点钱?”林川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你想跑吗?”杜小君咬着嘴唇:“我想先离开一段时间,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林川的心里很是纳闷,他肯定杜小君一定是遇到麻烦了,看这样子她应该是想出去躲避,可是她为什么要找自己呢?她完全可以去找她的家人,甚至可以让她的表姐打些钱给她,可是她偏偏就找上了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人命关天,杜小君,我建议你还是如实地把这一切告诉警方,配合警方的调查。” 此刻林川真的很郁闷,自从认识了杜小君,仿佛自己也是麻烦不断,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燕妮帮杜小君的忙,搞得他自己都觉得生活乱了套。 杜小君听林川说要让她去和警察面对,她有些急了:“不,不行!”林川面上一冷:“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他当然不敢答应杜小君,万一真是杜小君杀了人他可就成为了帮凶:“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家人?他们或许可以帮你?你找我,我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把你交给警察。” 杜小君突然就站了起来,拉开卡位的门跑了,林川先是呆了一下,接着也跟着追了出去,可才到门口就被服务员抓住了:“先生,你还没有结账呢!”林川无奈之下只得先把茶钱给结了,可再出去哪里还有杜小君的影子。 他掏出电话,按着刚才杜小君打来的号码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杜小君跑了,林川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找,他想到了刚才杜小君说到的那个杀人案,掏出电话给东方晓打了过去。 “东方队长,我想问一下绿茵湖度假村那边是不是发生了杀人案?”电话一通,林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时候东方晓已经在专案组了,他是特意来找舒逸和镇南方的,在绿茵湖出现场的时候停车场的保安提到不久前有两个警察来找过韦满,这两个警察还把韦满从度假村里带回了湖畔的木屋。 根据保安的描述,东方晓很快就联想到了舒逸和镇南方,他不知道舒逸和镇南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绿茵湖,更不知道他们找韦满到底什么事,所以就想要问个清楚。当然,他是不会怀疑舒逸和镇南方是杀人凶手的,只是直觉让他认为韦满的死很可能和专案组的案件有关。 接到林川的电话,听他开门见山地问到了这个案子,东方晓有些诧异:“你小子的消息蛮灵通的嘛。”林川也不理会他的调侃:“是不是一个女人报的警?”东方晓“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林川叹了口气:“报警的人是杜小君,而且她还说她不小心碰到了凶器!”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不小心?可凶器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小林,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谢谢你,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林川回答道:“因为我刚才见到她了,她找我借钱,我没答应,我劝她和警方交待清楚,谁知道她跑了,我没有追上。” 东方晓沉默了一下:“这样吧,你马上回专案组来,我们见面再说。” 东方晓挂了电话,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还说给小林打电话,这下不用了。”东方晓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烟:“小林说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报案的人是杜小君,而且杜小君还触碰过凶器。”东方晓顿了顿:“可凶器是我们只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如果林川说的是真的,那么那指纹应该就是杜小君的。” 东方晓望向许大军:“大军,你马上让人对比一下。”许大军应了一声,便去落实。 朱毅望向舒逸:“你们找上韦满,韦满就死了,这可不是偶然啊!”舒逸点了点头:“嗯,看来我们的对手是怕我们查到什么,不过这样一来游戏规则就被打乱了,韦满成为了这个案子的第一个不是被《自杀手册》杀死的受害者!” 朱毅淡淡地说道:“杜小君怎么那么巧就赶到了案发现场?而且又稀里糊涂地在凶器上留下指纹呢?还有,她想跑路,为什么要去找林川,她的父母、她的表姐,她可以救援的不少,而且无论哪一个都比林川靠谱!” 镇南方笑了:“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回答,杜小君很警惕,因为她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纹,担心警方会查到她,那样和家人联系就不安全了,所以她宁愿向不是太熟悉的林川开口。” 朱毅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想过没有,她报案后从容离开,她回到市区和东方他们赶到现场,这其中是存在一个时间差的,足够她回到家里找父母求助,她手上有电话,也完全可以向她的表姐,林川的那个同学求助,让她打点钱过来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联系上林川。” 朱毅把目光望向了列席会议的于倩:“小于,你有什么看法?”于倩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朱毅会问她的意见,她的脸上微微一红,原本她以为朱毅把她拉入专案组只是不希望她轻易去涉险,并不是真心让她参与到案子里来。其实她还真是想错了,之前并不是朱毅不让她参与到案子里来,而是朱毅他们对这个案子都一筹莫展。 于倩见大家都望向自己,她深吸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我想问个问题,杜小君是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林川是专案组的成员?”舒逸回答道:“她知道。”于倩点了点头:“那么我觉得杜小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在向林川求援,她应该是在传递一个信息。” 于倩望向舒逸:“她并不知道你们曾经去找过韦满,不然我想她应该不会贸然去找林川了。”许大军皱起了眉头:“于医生的意思是她故意找上林川,是想让专案组知道这起凶杀案与我们手上的案子有关系?” 于倩苦笑了一下:“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明知道林川现在与警方是有关系的,而且她与林川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找林川帮忙根本就是很冒险的事情。” 东方晓把玩着火机:“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跑?她应该知道,凶器上留有她的指纹,她这一跑很可能会真正被当成杀人的嫌疑犯,她就不想把问题说清楚吗?”于倩眯起了眼睛:“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过我觉得人应该不会是她杀的。” “为什么?”朱毅、东方晓和许大军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只不过三人问这个问题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朱毅多是带了考较的味道,东方晓呢是好奇,许大军则是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于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她微微一笑:“若真是她杀的人,她为什么要报警?当然,你们会说可能是贼喊捉贼,可是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凶器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这样的贼喊捉贼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再有就是她找上林川,故意让这个看似与专案组调查的案件不相及的凶杀案走入我们的视线,她就没考虑过自己要承担的风险么?假如她真是凶手的话,那么她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是狂到了没边!” “不过我们知道,她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是个智者,这样的一个人,脑子不可能进水,也不可能狂妄到极点,所以她这样做带着她的目的性,那就是想让我们关注韦满的案子,让我们知道这个案子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当然,她为什么不主动和警方配合,而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五十一章夏雪的发现 自从夏松出事了以后,夏雪像是变了一个人,昔日骄傲的公主一下变成了冰美人。她把自我封闭了起来,在学校不再理睬任何人,包括她的两个密友,回到家时,她甚至也很少和父母亲说话,都是夏子衍、吴娟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这让夏子衍夫妇很是担心,夏松的死原本就已经给他们不小的打击,如果女儿再出什么事,他们真不知道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夏松的尸体已经火化安葬了,夏家很是低调地处理了这件事情,一来儿子自杀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二来他们也不希望那些送葬的场面勾起更多的伤心。 夏子衍和吴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个人坐在客厅里,没有说话,少了夏松的家,感觉冷清了很多。 终于,吴娟抬起了头:“老夏,几点了?”夏子衍看了看表:“快七点了。”吴娟站了起来:“我去做饭,对了,你打个电话问下夏雪,怎么还没回来。”夏子衍打通了夏雪的手机,响了两声铃就被挂断了,夏子衍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挂我的电话啊?” 夏子衍又打了过去,这次关机了。 他走到厨房门口:“这孩子,刚才挂我电话,现在竟然把手机给关了。”吴娟正在洗菜,听了他的话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老夏,要不你去找找她吧,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回来了,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啊!”吴娟很是紧张。 夏子衍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虽然他觉得夏雪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可是他知道经历了夏松的事情以后,妻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差了,就好像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觉得不安。 夏雪此刻正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建筑工地对面的小超市里,她的目光却透过超市的玻璃窗牢牢地盯住了工地的大门。她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发现梁瑛竟然偷偷地往一个同学的书包里塞了一样东西,等梁瑛离开以后她把东西取了出来,竟然就是那本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小册子。 被梁瑛放册子的那个同学也是个女生,那女生和夏雪一样,经常与梁瑛有口角。就在上次,因为刘丽梅,她们还把梁瑛狠狠地贬了一顿。梁瑛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是前几名,可是用夏雪她们的话来说,她的丑也足以排在全校的前列。 梁瑛和杜小君是一类人,外表上都有着极大的缺陷,只是她的丑是天生的,她是先天畸形儿,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吧,她比任何人更懂得珍惜生命,她很要强,很努力,她努力想以最好的成绩来弥补外表上的缺憾。只是越是这样,她越是受到同学们的冷眼,特别是女生,在班上她几乎是完全被孤立的。 夏雪发现了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相信自己拿到的那本册子一定也是梁瑛干的,在她的心里,梁瑛此刻已经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她要报复,要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原本她是想让姚娜和刘丽梅帮她的,可是她又害怕会不会给她们带来麻烦,万一她们出了什么事,她的罪过就更深了。她也想过是不是把这个发现告诉警察,转念一想,凭梁瑛放一本册子,你能定她的罪么?警察一样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反而会惊动了她。 最后夏雪才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 夏雪对梁瑛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知道梁瑛为什么会到工地来,梁瑛的父亲就是这个工地承建方的负责人,某建筑公司的小老板,她到这儿来应该是来找她父亲的。 夏雪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半了,刚才夏子衍给她打电话,这个点了自己还不回家他们一定会急坏了,她在心里想,再等半小时,如果梁瑛不出来她就回家,明天再说。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梁瑛竟然从工地里出来了,她忙离开超市,跟在了梁瑛的后面,她不敢跟太近,害怕被梁瑛发现,她要看看梁瑛会去哪儿。 大概半小时后,夏雪跟着梁瑛到了振兴商场,奇怪的是梁瑛并没有进商场,而是进向了消防通道。夏雪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梁瑛要做什么。梁瑛顺着楼梯上去,夏雪忙加快了脚步,可是她才走进安全通道,就感觉到头部被狠狠地打击一下,接着便晕倒过去。 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吴娟望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再次拨通了夏子衍的电话:“老夏,还没找到她吗?”夏子衍在电话里说道:“你别着急,雪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正赶去姚娜家。”吴娟的心揪到了一起:“老夏,要不我们报警吧,啊!” 夏子衍苦笑了一下:“没到二十四小时,报警警察也不会管的,没事,我再找找,你先吃饭吧!”吴娟叹了口气:“我怎么吃得下啊!” 挂了电话,吴娟感觉到心慌烦躁,她突然想到了那晚来家里的那个警察曾经留给他们一个电话,好像那警察还是上什么队长,她找出了东方晓留下的那张纸条,照着号码打了过去。 “喂,你是东方警官吗?我是吴娟,夏松的母亲。”吴娟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东方晓刚到家,才端起饭碗:“吴大姐,你好,有什么事吗?”吴娟说道:“东方警官,我女儿,我女儿失踪了!” 东方晓心里一惊:“你是说夏雪?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听到吴娟抽泣的声音:“吴大姐,你先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地告诉我。” 吴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每天雪儿都是五点四十放学,六点左右也就到家了,可是今天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回来。”东方晓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吴大姐,或许她是和同学去哪玩去了,又或者去哪个同学家了,我想她应该会回家的吧。” “不,东方警官,你不知道,自从她哥哥出事以后,她的性格就完全变了,别说是和同学,朋友了,就是在家里她也不言不语,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和同学去玩的。老夏已经出去找了,之前老夏打过她的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东方警官,我的心里很不踏实,我感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东方警官……”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如果像吴娟说的这样,夏雪还真有可能是出事了,他放下了碗,对妻子交代了两句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老许,在吃饭吗?估计这饭你也吃不成了,马上叫上几个人,我们去找人。”东方晓拉上了许大军,许大军听说夏雪可能出事的事情,他也赶紧地动了起来。 接着东方晓又和夏子衍取得了联系,得知夏子衍已经向夏雪几个要好的同学打听了,夏雪一放学就离开了学校并没有和她们一起,东方晓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夏雪搞不好还真的出事了。 许大军带了一队人去打听夏雪的下落,东方晓直接去了夏家,他在电话里和夏子衍说好了在他们家里碰头。 见东方晓到来,吴娟一把拉住了他,哭着说道:“东方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找到雪儿啊,她不能再有什么事,不然我真的就不想活了。”看着吴娟这个样子,东方晓的心里也很难受,丧子之痛还没有平复,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夏子衍扶着吴娟:“娟子,先让东方警官坐下,坐下说话吧。” 吴娟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东方晓:“东方警官,请坐,我给你泡茶。”东方晓坐下后,夏子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先是小松,现在又是雪儿,我和娟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啊!” 夏子衍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东方晓拍了拍夏子衍的胳膊:“夏大哥。”他又看了一眼吴娟:“吴大姐,你们都先别着急,我们的人已经在帮着寻找夏雪了,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她的。对了,夏雪今天离开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夏子衍看了看吴娟,吴娟也看了他一眼,然后两人都摇了摇头,吴娟说道:“没有,不过从小松死了以后,雪儿的情绪就一直都很低落。”东方晓知道夏雪的心里一定很是自责,虽然她曾经请求东方晓别把她带回册子害死夏松的事情告诉她的父母,可是她却逃不过自己内心的责备。 东方晓叹了口气,夏子衍说道:“她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叫姚娜,一个叫刘丽梅,可是她们两个都说自从小松死后,她甚至都没有理睬过她们,不管她们怎么劝她,安慰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东方队长,我真害怕她的心理上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吴娟说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雪儿,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东方警官,求求你们了!” 东方晓忙说道:“吴大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样吧,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和你们联系。” 第五十二章试验的突破 随着夏雪的失踪,这个案子更加显得扑朔迷离了。如果说杜小君、胡良和韦满与案子可能有些关联只是朱毅的主观臆测,那么夏雪事件的起因却确确实实是与册子相关的,舒逸有一点说得没错,那就是对方已经顾不上游戏的规则了,为什么会这样? 许大军组织人手满新州市搜寻夏雪的下落,终于他们得到了消息,有人曾经看到夏雪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超市里看到过夏雪,许大军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小超市并不是通宵营业,两个店员正准备关门。 许大军他们亮明了身份,然后调出了监控录像,果然在录像上他们看到了夏雪。 “许队,她好像不是来买东西的,你看她那样子,应该一直是盯着外面的。”一个年轻警察看了监控后轻声说道,许大军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外面,外面是一个建筑工地。许大军皱起了眉头,他在想,夏雪在盯着的到底是什么,是某个人还是对面的那个工地?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了夏雪的踪迹,看了看录像上的时间,应该是夏子衍给夏雪打过电话以后,这说明夏雪是有意不接夏子衍的电话,甚至还把机关了。为什么?许大军对年轻警察说道:“你调查一下对面那个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与夏雪有关系的线索。” 离开超市上了车,许大军就在想,夏雪在超市里呆了三十七分钟,如果夏雪盯的是那个工地,那么三十七分钟明显就短了些,而且他也尝试过在夏雪所处的角度,能够看到的只是工地那简易的大门,她一定是在盯着某个人,在这个时段进入工地的人,而她离开超市,估计是目标从工地里出来了! 许大军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想通这一层,查起来就相对容易得多了。夏雪的目标绝对不会是街上流动的人,否则三十七分钟的等待相对又长了些,从监控画面是能够看到这边街面上的情况的,画面上并没有谁在这边的街面上做如此长时间的逗留。 许大军掏出手机给刚才的那个年轻警察打去,那个警察去调查工地去了,他让那个警察留心这个时间段出入过工地的人,当然工地如果有监控那就再好不过了。 舒逸、镇南方和林川陪着朱毅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东方晓和许大军他们的消息,倒是于倩回家了。 许大军先回到专案组,他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下,朱毅很赞同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置:“现在看来夏雪的处境很危险,如果她真是发现了什么,一个人去盯梢、跟踪,很可能被对方发现给控制起来了。” 镇南方眯着眼睛:“你们说她到底在跟踪谁呢?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舒逸淡淡地说道:“自从夏松出事以后,夏雪就对夏松的死耿耿于怀,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夏松,夏子衍和吴娟都说了,夏雪的情绪这几天都很是低落,而且也不像以前喜欢与人沟通,甚至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执着如此,去盯梢跟踪什么人呢?” 林川回答道:“册子,只有那本册子,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能够抓住凶手,为自己的哥哥报仇更值得她关心的事情了。所以我觉得,她一定是发现了那本册子的线索。” 许大军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她也不想想,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做什么?她应该报警啊!”朱毅笑了:“或许她曾经想要报警的,只是她也许又还有其他的顾忌吧!” 舒逸“嗯”了一声:“我想她盯梢的这个人应该也是个学生,他们学校的学生。”林川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舒逸解释道:“那个小超市离学校并不远,而且也不在夏雪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一路跟着那人来到这儿的。”许大军坐不住了,这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能够找到那人,或许册子的事情就有些头绪了。 “假如夏雪是从学校就盯住了目标的,可目标去工地做什么?他和工地又有什么联系?”镇南方提出了问题,许大军嘿嘿一笑:“这个问题查下就清楚了。”他又给那个年轻警察打了去。 朱毅问道:“对了,东方呢,跑哪去了?”许大军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打电话布置了任务之后就没有再联系我,我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去追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许大军等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挂了电话他对朱毅他们说道:“我们查到了,那个工程的承建商是林立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梁华林。他有个女儿叫梁瑛,也在七中读书,好像和夏雪还是一个班的。不过……” 舒逸问道:“不过什么啊,说话能不吞吞吐吐的吗?” 许大军苦笑了一下:“不过据值班员说,今天下午放学后梁瑛并没有来过工地,当然他也不敢肯定,工地没有监控,有时候他们看不过来,而且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太留意。” 舒逸皱起眉头:“那段时间梁华林在工地吗?”许大军楞了一下,这个他还真没有问:“我马上打电话问下。”舒逸点了点头,如果梁华林当时在工地,那么梁瑛去找他就说得过去,否则就算推测夏雪可能是跟踪了梁瑛,可是梁瑛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工地呢?除非她是去找别的人,如果是那样,老板的女儿不管去找工地里的谁都应该是一个显眼的目标。 朱毅也提出了疑问:“这个梁瑛是什么样的人?” 许大军说道:“梁瑛是个先天畸型儿,相貌丑陋,不过学习成绩不错,正因为这样,她很多时候都遭到同学们的歧视与孤立,据我们所了解,她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朱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镇南方却看到了:“先生,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梁瑛也与那个‘自强社’有关?” 朱毅点了点头:“嗯,我想她应该也是‘自强社’中的一员吧,老许,马上调查一一下这个梁瑛,看看她放学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自强社’,哼,有点意思!”朱毅轻声说道。 林川叹了口气:“如果我小心一点,不让杜小君逃走,或许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小君很聪明,既然她敢见你早就设计好了逃脱的办法,你也不必自责,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先和我们沟通一下,毕竟你应对案子的经验不足。” 林川苦笑了一下:“嗯,下次我一定注意。” 朱毅的手机响了,是小盛打来的,小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先生,成了,我们成功了!”朱毅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虽然小盛并没有说清楚是什么成功了,但他已经知道了,一定是童宇那边的试验有了新的进展:“是不是找到追踪金属条的办法了?” 小盛“嗯”了一声:“在一个区域内建立局域次低频串联回路,构成一个弱电波磁场进行电波的超微发射,再在这个串联回路中按点阵排列方式设置若干增压低频接收装置,作为信息回馈点,我们发现有金属线的册子,它的金属线的长度、宽度与厚度都是很精密的一致,这样只要册子在这个串联回路中的话,就能够接收到次低频的电波信息并将接收的信息进行反射,回馈到增压低频接收仪上。” “通过点阵中接收点的位置,很容易就能够判定金属线所在的位置,当然,精密度取决于点阵的稀密程度。”(以上纯属臆造,仅为情节需要的科幻构想,无线发烧友切勿较真。) 小盛说完,朱毅就问道:“具体的内容我不管,说白了,我也不懂,我只想知道,如果在整个新州范围构建一个这样的串联回路现实吗?”小盛嘿嘿一笑:“可以,不过得花些钱。”朱毅立刻拍了板:“没有,费用上如果不是天文数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小盛,代我们向童宇表示感谢,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表演了。” “嗯,这件事情我来做就行了,童宇在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他说有些头绪了。”小盛这话才说完,朱毅忍不住问道:“什么更深入的研究?”小盛苦笑了一下:“他想弄明白我们的对手是怎么运用这项技术来控制或者说干扰人的脑电波的。其实我并不看好他的这一研究,说实话,想想都觉得疯狂。” 朱毅倒吸了一口气:“由他去吧,你做好你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个妖孽,万一真让他捣鼓出来了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小盛说要在整个新州市范围内建成这样一个串联回路的话大概需要五天到一周的时间,花费近百万,这笔花销不少,可是相对于生命来说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够抓到凶手,不再有人死亡,那么这笔钱就算花得值得了。朱毅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时间,五天到一周的时间很难说不会再有受害者的,所以他催促着小盛,希望他们能够再把时间压缩一下。 第五十三章梁瑛 沈如画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两男一女三个陌生人,她楞了一下:“请问你们找谁?”东方晓掏出证件:“警察,梁瑛在吗?”这时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如画,是谁啊?”沈如画扭头朝着屋里说道:“警察,说是要找梁瑛。” 梁华林来到了门边,待他确认了东方晓的证件没问题,脸上露出笑容:“三位警官,请进来坐吧!”梁华林把东方晓他们让进了屋:“如画,快,给警官泡茶。”三人坐下后,东方晓微笑着说道:“是梁总吧?” 梁华林点了点头:“对了,你们找梁瑛有什么事,能告诉我么?”东方晓问道:“梁瑛她在家吗?”梁华林回答道:“在的,只是她已经睡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又说道:“我们也正准备休息。” 和东方晓一起来的那个女警察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梁先生,我希望能够和她聊聊,有个案子需要她提供帮助。”沈如画端了茶上来:“作为她的父母,我们有权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吧?在她成年之前,我们是她的合法监护人。” 东方晓轻轻瞪了那女警一眼,然后说道:“梁先生,沈女士,是这样的,梁瑛她们班上有个女生失踪了,放学以后就不见了,所以我们想向梁瑛了解些情况。”梁华林的脸上露出惊讶:“有这样的事情?不是,你们来找梁瑛不会是怀疑梁瑛跟她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吧?” 东方晓淡淡地说道:“有没有关系这不好说,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只能说一切都有可能。”沈如画冷哼一声:“她们班上那么多的同学,你们怎么偏偏就认定是我们家梁瑛呢?”东方晓叹了口气:“你们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说梁瑛和她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看看梁瑛是不是能够给我们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 沈如画还想说什么,梁华林止住了她:“这样吧,你带这位同志去她房间吧,把她叫起来。”尽管沈如画有些不乐意,还是带着那女警察去了。 “警官,你们不知道,我们家的梁瑛啊从小就性格孤僻,和同学也不好相处,多半她是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的。”梁华林叹了口气,轻声地说道。东方晓微微点了点头,梁瑛的资料他也拿到了,梁瑛因为出生的时候头脑受到严重的挤压,成了先天的畸形,一张脸也因此而扭曲,看上去异常的丑陋。 不过东方晓还是淡淡地说道:“梁先生,你不用太紧张,其实我们只是循例问话罢了,至于梁瑛,我听说她在班上的成绩很好?”梁华林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嗯,岂只是在班上,就是放在全年纪她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接着他的脸色又微微一变:“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原本我以为她的成绩上来了,她的心里就不会再自卑了,可是她还是那个样子,特别是那些同学全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其实我们并不奢望他们能够真正接纳梁瑛,只要他们不歧视她,给她一个宽松的生存环境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东方晓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学生都还是孩子,在很多事情上他们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我想等他们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增长,以后就不会再像这样了,成长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很漫长。” 梁华林掏出烟来,递给东方晓二人一支:“知道我为什么要辛苦地维持着我的小公司吗?我知道,梁瑛就算很努力,能考上大学,但大学毕业以后她想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的话,很难有单位会接收她的,每个人看她的时候都像是在打量着一个怪抬,所以我下了决心,好好发展我的公司,等她大学毕业,这公司就是她的,我和如画都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如果能够找到他好人家托付终身倒还好,实在不行,就我那公司也足够她养活自己了。” 东方晓微微一笑:“你和夫人就没有再打算要个孩子?”梁华林苦笑了一下:“想过,可是我们怕再有了孩子我们会冷落了梁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亲骨肉,你说是不?我们不能够太自私了,再说了,生养生养,生下她来,我们就有义务要对她的人生负责。” 和东方晓一起来的年轻警察插话进来:“梁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今天下午六点到七点半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梁华林楞了一下,想了想道:“六点多钟的时候我在工地,大约七点不到我就离开了,直接回家的。” 年轻警察又问道:“在这段时间里,梁瑛有没有上工地来找过你?” 梁华林笑了笑:“没有,她最不喜欢上工地的,梁瑛有洁癖,脏一点的地方她都不会去的。我还在担心呢,她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接手我的建筑公司。”东方晓也笑了:“此一时彼一时,真正干上这一行了她该怎么做她自己的心里有数的。” 梁华林“嗯”了一声:“或许真是这样吧。” 年轻警察还不死心:“那梁先生你回来的时候梁瑛在家吗?”梁华林摇了摇头:“不在,我回来了一会她才到的。”东方晓忙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应该记得她回家的确切时间吧?”梁华林的心里有些紧张,看来警方还真把梁瑛当成嫌疑人了? 梁华林的心理有了一丝抵触,不过他转念又一起,凡事还是弄清楚的好,就算是梁瑛的问题,事情也得摆在明处吧,越是不配合,这嫌疑才会就越大。所以梁华林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她回到家的时间应该是七点四十分左右吧。” 东方晓微微点了下头:“七点四十,按照学校和你家的距离,就算是她绕了点道也应该早就到家上吧,你知道她小段段时间又跑哪去的?”梁华林还真心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虽然说我是她父亲,可是这孩子心思特别深,什么事情什么话儿她都只会埋在心里。” “再说了,她那么大的人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好啊!” 东方晓知道梁华林说的倒是大实话,要说她绑架了同学,打死梁华林都不会相信。 大约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女警察出来了,她望着东方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她那边也没有太多的收获离开梁家,不过她说的与梁华林说的几乎能够对得上,独独有一件事情他竟然三缄其口,那就是梁瑛也不愿意把那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的去向做个交代。 女警察一再的追问,她就说她想不起来了。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梁瑛还真的有问题。”年轻警察说道:“既然觉得她有问题,干脆把她带回去好好问问。”女警察忙说道:“不妥,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和夏雪的失踪有必然的关系,二来,她的情况相对也比较特殊,容易引起社会的误解。” 东方晓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不能蛮干,刘梅,你带人盯住这个梁瑛,看看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说完,东方晓给许大军去了电话,夏雪的寻找工作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东方晓的心里很是着急,凭着他对这种事情的经验,绑票的机率并不大,很有可能她已经出事了。 许大军说道:“头,这件事情我看玄,最好还是让夏家的人有个心理准备吧,说不定夏雪她已经……”东方晓叹了口气:“你们继续寻找,多辛苦下吧,至于夏家,先不忙和他们说,他们才承受了丧子之痛,暂时就不要去雪上加霜了。” 这晚林川像以往一样,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进入专案组已经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专案组里的闲人,什么事也做不了,只是每天像应付差事般的去专案组打一趟。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呆在无委会,没事的时候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就能侃上大半天打发无聊的时间。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燕妮打来的。 林川皱了下眉头,估计又是为了杜小君的事情来的吧,他的心里有些排斥,木屋凶杀案之后警察去过杜家,燕妮应该也知道这事情了,她现在打电话来到底想做什么? “喂!”林川的情绪并不高,如果不是因为杜小君的事情,能够接到燕妮的电话他会欣喜若狂的。电话那头的燕妮半天才说道:“林川,对不起,小君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林川淡淡地说道。燕妮幽幽地叹了口气:“林川,你相信小君会杀人吗?”林川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相信,可是她不应该跑,她若不跑还好说,她这一跑,有理都变成没理了,燕妮,她有没有和你联系?”燕妮回答道:“没有,如果她和我联系我一定会劝她去找警方说清楚的。” 林川不想再说杜小君的问题了:“燕妮,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还行吧,可能过几天我就会到新州来。”燕妮轻声说道,林川心里还是流过一丝喜悦:“是吗?为了杜小君的事情吗?”燕妮“嗯”了一声,接着又说道:“也不全是,我可能会长期呆在新州,这次是来和接收单位具体的谈谈。” 第五十四章夏雪的下落 就在夏雪失踪的第三天,警方意外地找到了胡良。 距离新州市二百多公里的陇城县警方接到报警,说是在陇城县商业街抓到一个小偷,出警后才发现那小偷竟然是个弱智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打得脸上满是血了,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在他的身上带着身份证,陇城县警方马上与新州市取得了联系。 东方晓很快就带人过去把胡良接了回来,一路上东方晓都试图想要问清楚胡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胡良就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任凭你怎么问他都只是笑。 “朱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留下他来问话吗?”东方晓轻声问朱毅,朱毅苦笑了一下:“你觉得他这个状态你能问出什么事吗?”东方晓也知道想要好好和胡良沟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怎么办?” 朱毅淡淡地说道:“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就说人找到了,让他们领回去吧。”东方晓有些不情愿,他觉得胡良应该和那个案子是有些关系的。朱毅明白他的心思:“东方啊,对待胡良就像你对待梁瑛是一个道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问他,可是他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说什么的,如果非得留下他的话,很容易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案子最复杂也是最艰难的地方就是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所谓的弱势群体,稍微不慎重,那么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根本无法开展了。” 东方晓苦着脸说道:“韦满的死,杜小君、夏雪的失踪我还指望着他能够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呢!”朱毅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先送回去吧,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说,我们就盯紧了他们,只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再说小盛那边也快布置好了,最多就是明天,到时候主动权慢慢会回到我们的手中的。” 通知胡明的事情朱毅让林川去的,朱毅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想法,林川和胡明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样都要近一些,让林川通知胡明这个消息可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朱毅交待林川尽可能的和胡良也建立一种良好的关系,然后再设法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来。 当然,前提条件是胡良真像他自己表现出的那样心智不足。 朱毅一直有一个怀疑,这怀疑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那就是他觉得胡良压根就不是弱智。这个假设比之前的所有假设更大胆,只是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一个孩子怎么能够一装就是这么多年,那得有多深的心机啊! 林川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朱毅的这个电话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杜小君,当他知道杜小君还是没有消息的时候有些泄气了:“好的,一会我就把这事儿告诉胡主任。” 林川到机场的时候距离燕妮的飞机降落还有二十多分钟,他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给胡明打了个电话:“胡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明像是有预感一样:“是不是找到良子了?”林川“嗯”了一声,他把找到良子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胡明很是紧张,追问着胡良是不是被打伤了,林川告诉他都是些皮外伤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能够去接他回来吗?”胡明有些激动,林川淡淡地说道:“当然可以,现在他在市局刑警队,你直接去就行了,找东方队长。”说实话,林川现在很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他觉得好累,他好几次想向王主任提出,是不是能够把他从专案组中抽出来,无委会那么多的工作人员,派别人去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好的,我这就和东方队长联系,对了小林,这次的事情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样吧,晚上到家里吃饭,我让你女子给准备准备!”胡明殷情地邀请道,林川本想一口回绝,今晚他是准备请燕妮吃饭的,但想到朱毅说的那事儿他说道:“行,有主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还带了一朋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胡明笑了:“是女朋友吧,没事,你知道家的,下班直接过来吧!”说罢胡明便挂了电话。 林川长长地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进了机场。 燕妮穿了一套灰色的职业装,还系了一条淡粉色的纱巾在脖子上,头发盘着,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看起来很有成功职业女性的味道。 林川向她挥了挥手,燕妮推着行李车就走了出来:“真不好意思让你亲自来接我。”不知道为什么,林川感觉这一次自己和燕妮之间的关系竟像是疏远了,两人说话也客气起来。林川微微一笑:“老同学了还说这些!”说着他接过了燕妮的行李:“怎么想到要回新州工作了?在巴渝不是混得挺好的吗?” 燕妮笑了:“怎么?你好像很不欢迎我回来似的。”林川忙说道:“欢迎,热烈欢迎。”两人上了车,燕妮轻声问道:“你们还是没找到小君吗?”林川摇了摇头:“没有,倒是当时和她前后失踪的那个胡良找到了。” 燕妮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说小君会不会已经离开新州了?她从小鬼点子就多。”林川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杜小君会不会离开新州。他发动了车子,燕妮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不应该会离开。” “为什么呢?”林川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其实他很想知道答案。 燕妮轻声说道:“这小妮子我太了解了,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名,她一定会想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实话我也很替她担心的,她虽然人很聪明,可是有时候却一根筋,认定了啥就是啥,真怕她有什么意外。”林川知道燕妮说得没错,他和杜小君的接触不多,但他却知道杜小君的性格正是燕妮说的这样。 “可惜我们找不到她,她父母也说她根本就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林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了燕妮,刚好被燕妮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怎么这样看我,我也打电话问过了,我姨和我姨夫对我也是这么说的,我想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必要撒谎吧?” 林川淡淡地说道:“你觉得她会去哪?”燕妮摇了摇头:“这我还真是不知道,虽然我们是表姐妹,但你也知道,我们很少在一起,我更多的时候都在巴渝,你不会觉得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吧?”林川叹了口气:“她曾经找过我想要借钱,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钱她怎么过?她就没找你让你给她打些钱吗?” 燕妮楞了一下,半天才说道:“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其实她早就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往她的卡上打了一笔钱。”林川放慢了车速:“什么时候的事情?”燕妮有些尴尬地说道:“应该是在找你之前吧,不过我发誓当时我真不知道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只是说遇到些事情需要些钱,又不好向姨他们开口,我想也没想就给她打过去了。” 林川有些无奈,这么重要的情况燕妮竟然瞒着自己,他靠边停车,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朱毅,把这个事情说了一下,燕妮见林川那慎重的样子,心里有些慌张。林川挂了电话才对她说道:“今晚有人请我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燕妮问道:“谁啊,我认识吗?”林川摇了摇头:“你不认识,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就是胡良的父亲。”燕妮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方便吗?”林川笑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会告诉他们你是小君的表姐。不过得委屈你一下了,他们或许会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燕妮的脸微微一红:“其实你也该好好找一个结婚的对像了。” 谈到这个问题,林川就不接话了,燕妮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林川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林川拿起看了一眼,忙又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小君的电话。”他这么一说,燕妮也紧张了起来,林川接听了电话。 “林川吗?”杜小君的声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他用的是上次给林川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林川说道:“杜小君,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杜小君没有回答,只是急切地说道:“你先别说那么多,听我说,我知道夏雪在什么地方,新州铁路仓库12号A,你们赶紧去救人吧。” 她根本就不等林川做出反应就挂断了,林川马上打回去又是关机。燕妮问道:“她说了什么?”林川抬手示意她别着急问,然后拨打了东方晓的电话:“东方队长,刚才我接到杜小君的电话,说是夏雪被关在新州市铁路仓库12号A,你们赶紧过去救人吧。” 东方晓问道:“杜小君呢?”林川叹了口气:“她说完就关机了。”东方晓说道:“把她刚才用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让技术试试能否锁定她的位置。”林川把号码翻了出来,然后报给了东方晓。 直到和东方晓通完电话,林川才把关于夏雪的事情告诉了燕妮,也是因为林川第一次进入专案组,纪律意识淡薄,再加上他对燕妮有着特殊的感情,在他的心里燕妮是值得他信任的,否则他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燕妮听完说道:“看来小君和这件事情真有些关系,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第五十五章救出夏雪 东方晓在接到林川的电话后在吃一惊,他一面召集人一面把这事儿向朱毅简单地作了汇报,便速度地往铁路仓库赶去。 夏雪被藏在铁路仓库,这事儿杜小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杜小君也是参与者之一吗?东方晓皱起眉头,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烟刚才就抽完了。东方晓扭过头去对坐在后座的两个警察说道:“谁身上有烟?给我来一支。” 一个警察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他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给老许打电话了吗?”东方晓轻声问道,许大军还在领着人四处查找夏雪的下落,这个情况自然要给他说一声的。开车的年轻人轻声说道:“已经给许队打过电话了,估计现在他也正往铁路仓库那边赶呢!” 东方晓“嗯”了一声,将烟叼在嘴里,双手扶着头,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希望夏雪不会有什么事吧!”东方晓是担心好容易有了夏雪的下落,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一来无法给她的父母交代,二来这条线索又会断掉。 大家讨论过夏雪的失踪不像是被绑架,更像是劫持或者灭口,也就是说,夏雪很有可能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有所发现,在东方晓看来夏雪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要夏雪平安无事,那么抓住劫持她的人,就能够真正地揭开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了。 也正因为这样,东方晓的心里有些紧张,这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三部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铁路仓库,他们并不像一些电影电视上演的那样,远远地就拉起警报,东方晓一直觉得那些影视作品都很白痴,这不等于是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吗?是生怕他们不跑还是咋的。 警车在A区的十二号仓库门口停了下来,东方晓领着人下了车,大家迅速把仓库给围了起来。东方晓和两个警察来到了仓库大门边,门没有上锁,虚掩着的,不过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 东方晓给身边的两个警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小心一点,其中一个有些担心:“头,是不是等许队他们的人来了我们再进去。”除去包围着仓库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这样贸然冲进去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东方晓皱了下眉头:“不能等了,告诉外面的弟兄们,里面有什么动静除了守住后门的人,全都给我冲进去。”那警察点了点头。 东方晓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门,一个翻滚就进入了仓库,跟着他的两人也和他一样,闯了进去。仓库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东方晓之前预计的危险出现。可是越是这样东方晓的心里就越不踏实,仓库里这样的安静给他一种压抑感,就像暴风骤雨前的那一秒宁静,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成什么样子。 这是老仓库,这仓库除了一前一后有两道大门外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东方晓轻声对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沿墙边找找,看看有没有照明电源。” 年轻人应了一声就去了,东方晓和另一个警察摸索着往里走。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因为说不准哪个方向会突然飞出一颗子弹。东方晓不怕死,做警察的第一天起他就有了牺牲的准备,但不怕死不等于就能够去做无谓的牺牲,况且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战友,所以他很警惕。 大概两分钟后,灯亮了,一下子整个仓库都被照亮了。 就在灯亮的那一刹那,东方晓和跟着他的那个警察两人条件反射一般地躲到了最近的柱子后边,是那年轻警察把灯打开了,让东方晓纳闷的是仓库里竟然没有人!他不敢大意,对身边的同事轻声说道:“小心柱子后面!” 这时从门那边响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许大军那洪亮的声音:“头,我们来了!”当许大军和东方晓会合后,许大军说道:“怎么搞的,这仓库里哪里有人啊?”东方晓竖起左手食指在嘴边,示意许大军别说话,此刻他们才在仓库里先进了一半的距离,还有十几米,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不过现在他们的人多了,一线散开继续向前搜寻。 终于有人叫道:“头,人在这儿!”人家忙围了过去,只见在仓库前端的地上坐着一个女孩,她就倚靠在柱子上,看那样子像是晕了过去。东方晓轻声说道:“还真是夏雪!四下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警察把仓库里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东方晓检查了一下夏雪的身体,没有什么伤痕,她的呼吸也很平和,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先把夏雪送到医院去。 现在在东方晓看来夏雪可是个宝贝疙瘩,是他破案的关键,可千万不能够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成功地找到了夏雪,东方晓马上就给朱毅挂去了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朱毅,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只要夏雪醒过来,这个案子搞不好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了。 就在东方晓把夏雪送到医院的时候,林川领着燕妮去了胡明家,今天晚上胡明请他吃饭,感谢他们帮着找到了胡良。 燕妮还是有些紧张:“这样好吗?”林川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吃一顿便饭吗?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燕妮瞪了他一眼:“两回事好吧!”她的意思是她很介意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在林川的身边。 林川哪里会不知道,他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让别人误会你是我女朋友还真是不好意思。”燕妮这才轻哼一声:“我看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林川见她这样子,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往心里去,林川轻咳一声:“燕妮,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燕妮歪着头看了他半天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没有,怎么了,你不会是想要追我吧?”林川叹了口气:“想,怎么不想,我可是做梦都想,只是我没有勇气,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燕妮扭头望向车窗外:“有的事情你没有去尝试过,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什么结果。”林川心里一颤,燕妮这话他怎么觉得是在鼓励自己呢? 车在胡明家楼下停了下来,此刻林川也收到了东方晓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字,成功解救夏雪。 林川想到了杜小君,如果不是杜小君的那个电话,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夏雪,只是杜小君现在在哪儿呢?到底为什么她不愿意和警方好好谈谈,林川知道杜小君不可能真是杀人凶手,但他知道没有用,得大家都相信才行。 胡明听到敲门的声音,他大专叫道:“来了!”打开门,见是林川和一个漂亮女孩,他笑道:“是小林来了,这是你女朋友吧?”林川笑而不答,燕妮也不辩解,乖巧地跟着林川叫了一声胡主任,进了屋就钻进了厨房,应该是去帮着做菜去了。 胡明请林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茶。林川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上一支:“小林啊,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发不是你们,我们就再也看不到良子了。”林川微微一笑:“胡主任言重了,其实这也是个巧合,说实话,我们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胡明端起茶杯:“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替我们找到了他。”林川想到了朱毅的嘱托:“对了,他在家里?”胡明知道林川说的他是自己的儿子胡良,他忙点了点头:“在呢,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一般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出来抛头露面,他这个人的性子很倔,而且也很孤独。” “我想去看看他!”林川说完就走向了吴良的房间,胡明没有问他要做什么,他知道林川既然这么做就有他一定的道理。再说了,警察不知道问了胡良多少问题了都一无所获。 林川走进了胡良的房间,胡良坐在书桌边上望着的一本书发呆。 林川走了过去,坐在了胡良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良子在干嘛呢!”胡良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傻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乱画起来,林川根本就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深一笔浅一笔地画着线条。 林川靠近他:“良子画得真好看,你能告诉哥哥,你画的是什么吗?”胡良停止了动作,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向林川,突然他笑了:“傻瓜,我是乱画的!”他把笔扔到了一边,拿起这张纸,几下便撕成了碎片。 林川的脸上微微一红,原本他是想套下胡良的话,所以才说了瞎话夸胡良画得好看的,没想到竟然换来了这样的一句“傻瓜”,他自嘲的笑了,被一个智障的人叫“傻瓜”,那感觉还真的不是个滋味! 第五十六章夏雪在说谎 夏雪终于醒了,守在她身边的是夏子衍和吴娟,吴娟很是激动,一把握住了夏雪的手:“小雪,你终于醒过来了!”夏雪望着自己的父母亲,半天她才轻轻地叫了一声:“爸,妈!” 夏子衍虽然是个男人,可此刻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泪花:“小雪,医生说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要多休息!”吴娟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回去给你熬鸡汤去!”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东方晓,他和许大军一起守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动静他知道一定是夏雪醒过来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影响夏雪的休息,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案子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容易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等不急了。 “东方警官!”夏子衍知道东方晓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夏雪,他也希望东方晓他们能够抓到凶手,不想夏雪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东方晓尴尬地笑了笑:“夏先生,我想问夏雪几个问题,你看?”夏子衍扭头望了望夏雪:“小雪,你能行吗?”夏雪点了点头,夏子衍拉过吴娟:“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谈谈。” 夏子衍和吴娟离开了病房,东方晓和许大军则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许大军拿出了本子,东方晓问话,他在一边做记录。 “夏雪,到底是谁劫持了你?”东方晓也是开门见山,他也怕夏雪的精神状态支持不了多久,他得把重要的问题问完。许大军也望着夏雪,期待着她的答案。 夏雪眯起了眼睛,想了想,刚刚清醒,她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不过她还是想起了什么:“那天我发现梁瑛往同学的书包里塞东西,我就趁她不留意的时候偷偷把那东西取了出来,竟然是《自杀手册》!当时我的心里很是愤怒,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捣的鬼,可是我又想了想,她哪里就有这本事了?我决定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于是放学了以后我就偷偷跟踪梁瑛,我相信她一定还有同伙。” “你是不是跟着她到了她父亲的工地,之后你躲在对面的小超市里盯着,直到她从工地里出来以后你才离开超市继续跟踪?”东方晓问道,夏雪楞了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东方晓微微一笑:“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就是夏雪跟踪梁瑛,可是却被人从背后给打晕了,这点也早在东方晓的猜测之中,只是之后的事情他就猜不到了。 “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很暗,只有一盏微黄的灯光,气味也很难闻,是一种霉烂的味道。我的手脚被捆着,嘴上还贴着胶布。”听夏雪说到这儿,东方晓轻声问道:“你被关在房间里多长的时间你有印象吗?那房间里就没有窗户?” 东方晓这样问自然有他的深意,如果夏雪被关在这个房间的时间并不短,那么一定会经历白天,那样如果有窗户的话他能够大概判断出房间的朝向。 夏雪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估计时间并不短,但房间应该是没有窗户的,因为光线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许大军皱起了眉头:“那你在房间里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夏雪回答道:“没有,我谁也没有看到,虽然房间门是开着的,不过我曾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东方晓和许大军都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说的什么?”夏雪眯起了眼睛:“他们是用英语交流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好像在劝那女的收手,别再做了,可是那女人却说已经回不了头了,谁都回不了头了。大致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听不出那两个人的声音。” 东方晓点了点头:“嗯,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一旦他换了一种语言,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第一次听见也是很难识别的!不过你觉得会不会是梁瑛?”夏雪咬着嘴唇:“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梁瑛的口语确实不错,我们外教还说她的口语再有地道的美国味,只是她说英语我是听过的,那声音应该不是她的。” 许大军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并没有让你看到,那你这几天的吃喝怎么办?”夏雪轻声说道:“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吃喝。”东方晓也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她确实这几天水米未进,所以导致严重的虚脱。”许大军这才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因为虚脱昏迷以后才被转移到仓库去的?” 夏雪“嗯”了一声:“应该是这样吧!”东方晓补充了一句:“还好他们给她的身体补充过液体,否则以她的体质还真不一定能够挺过来。” 门推开了,医生走了进来:“警察同志,病人还很虚弱,尽量让她少动脑子少说话。”东方晓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站了起来:“夏雪,假如你还想到什么就给我打电话,今天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东方晓他们走出了病房,夏子衍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医生!”吴娟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回去给夏雪熬鸡汤去了。东方晓笑道:“没事,夏先生,我们已经问完了,她确实也很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联系!” 离开医院,东方晓面色一沉:“老许,立刻把梁华林和梁瑛带回局里问话。” 说完便和许大军分手了,他赶回专案组,而许大军则打电话叫人一起去带梁家父女。 朱毅他们听完东方晓通报了夏雪的问询结果,于倩先开口了:“我觉得夏雪的话有疑点!”东方晓问道:“于医生觉得她在说谎?”于倩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全都在说谎,但有一点她说了谎,那就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朱毅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于倩回答道:“东方队长刚才提到她听到了外面两个人在用英语对话,而她在说这事情的时候先声明了一点,那就是当时房间门是开着的,或许东方队长他们觉得没问题,可先生你应该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吧?” 朱毅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她叙述的重点应该是她听到门口一男一女用英语对话,这才是关键点,可偏偏她先强调了门是开着的,东方,你知道这说明什么?”东方晓还是一头的雾水:“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镇南方笑道:“她是在用旁证来证明她说的话的可信程度,加上这一句,就是想让我们深信不疑她说的这件事情是真实的。这样一来反而说明了她在说谎,东方大哥,你想想,以夏雪现在的状态,她在描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应该是说出她最重要的,她印象最深刻的粗的东西,怎么可能去注重这样的细节?” 舒逸也赞同地说道:“是的,从心理学来看这个时候她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逻辑去思考因为所以的问题,她的这句话带有明显的因果,因为房门是开着的,所以她才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于医生的推断没有错,她至少在某些地方说了谎。” 东方晓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忽略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对于心理学来说他是个门外汉,虽然也曾经学过犯罪心理学,可是根本就没把它当一回事。他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以后还得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她为什么要说谎?另外她到底想隐瞒什么呢?”朱毅提出了问题。朱毅总是在提出问题,而他的提问却往往是直指事件的本质。 东方晓试探着回答道:“她是不是见到了劫持她的人,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说?” 朱毅没有说话,埋着头抽烟,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舒逸却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杜小君是怎么知道夏雪在铁路仓库的,夏雪说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面,怎么去的仓库她不知道,杜小君又怎么会知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找到胡良是在夏雪被劫持之后,接着杜小君便打电话说了夏雪的下落,这两者之间又有没有什么关联。” 一下子提出了这许多的问题,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这些问题都是夏雪劫持案的关键,而且也直接关乎到了专案组正在调查的案子。 朱毅把烟头摁灭:“小盛他们那边已经一切都搞妥了,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任何相关于册子的信号,如果他们的技术没有问题,说明我们的对手这段时间已经停止了他们的活动,那么夏雪发现的那本册子应该就是最后出现的一本册子。这一点又和夏雪扯上了关系。” 东方晓苦笑道:“他们停止一切的行动对我们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对了,这和夏雪说的听到那两人争执中说的收手会不会也有什么联系呢?如果有,那么那两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个案子的凶手,这样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判定凶手有一男一女。”说到这儿,他的神色又是一滞,他想到于倩说的,夏雪说了谎,那么自己的这个着判断也就不成立了。 第五十七章回避原则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朱毅竟然点了点头:“嗯,有这样的可能。”东方晓懵了,刚才朱毅还赞同于倩的说法,认为夏雪在撒谎,这会怎么又同意自己的看法了呢?朱毅刚才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朱毅微微一笑:“怎么?你想不通?”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真让你们给说糊涂了。”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并不矛盾,夏雪很有可能是在说谎,但是谎言很多时候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也就是说谎话大多都是七分真,三分假,只有真真假假才真正能够让人相信。而你所提出的推测很可能就是那七分真里面的,我们反过头来看,夏雪为什么一定要强调门开着的这个事实,虽然我们说这是她在为证实自己的谎言而耍的小手段,可有一点这也是她在强调什么!” 朱毅抬起了头:“她要强调的内容并不多,但恰恰最关键的一个词就是你刚才说到的‘收手’!”东方晓皱起了眉头:“那照先生的意思,她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啊?”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朱毅,就包括提出夏雪说谎论调的于倩此刻也是一头的雾水。 只有镇南方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朱毅却看到了:“南方,你来说说吧,哪句真,哪句假?”镇南方嘟了下嘴,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竟然让朱毅给抓住了,他叹了口气:“其实她说的大多都是真的,我想她如果说了谎的话,那就是她见过那两个人,而且她还很可能认识那两个人!” 东方晓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她有什么必要说谎?她原本就是受害者,可别忘记了,她的哥哥就是被这本册子害死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如果这样想,她确实不应该说谎,可是假如她被威胁呢?她已经丧失了一个亲人,如果对方告诉她有能力更伤害她的其他亲人,你觉得以她现在的心境会不会妥协?” 大家都默然了,镇南方说得没错,以夏雪现在的心境,如果真的用她的亲人威胁她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妥协,屈服的。 “还是说不通!”东方晓望向镇南方:“假如是这样,她就应该编个更好的谎话,直接说她从头到尾都是昏迷的不就行了,那样的话对于保护她自己和她的家人不更有利,既然决定了妥协,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这么多?” 镇南方嘴张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他被东方晓问住了。 “如果这是那些人让她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说话的人是舒逸,他的声音不大,可大家都听清楚了。 东方晓仿佛是要拗到底:“就算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假如说是为了误导我们,那么刚才我们说的她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就不成立了,这次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说白了,智商、知识都是一流的,他应该很清楚他的对手又都是些什么人,一旦他露出哪怕是一点的破绽,都很有可能让他落入法网。” 朱毅微微点了下头,东方晓的执拗也有他的道理,现在看来这次案情讨论会又没有结果了。他说道:“嗯,既然这样,我们不急着下结论,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小盛那边已经能够对受害目标进行预先锁定,其次,不管怎么说,夏雪也给我们带来了一点线索,至于她说的话是真是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只是我们要多下点功夫去查。另外梁家父女也是个重点,我想在这一点上夏雪不会胡说,毕竟这是要三头六面的对质的,好好审审!” 东方晓点了点头。 “林川今天请假没有来,正好,我也正准备向上同提出这个案子让这小子回避一下。”朱毅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和杜小君的表姐是同学,而且他好像对那女孩子很有意思,再加上杜小君又是他介绍到无委会去的,几次的事情杜小君都主动给他打电话,在我们不排除杜小君的嫌疑之前,他必须回避。并不是不信任他,可他毕竟不是正规纪律单位出来的,保密意识上会相对淡薄。” 舒逸眯起了眼睛:“老师,我觉得不妥!”东方晓却说道:“我觉得先生说得对,他是应该回避的。”舒逸叹了口气:“按说他确实是应该回避的,可是我怕这样会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再则,我们这样做就明摆出了对他的不信任,我们到目前为止掌握的情况他也都十分清楚,这时候让他回避,我怕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再加上杜小君有什么事一直都是和他联系的,拿这次来说吧,如果不是杜小君先给他打了电话,我们也不可能救出夏雪,可以说他也是我们和杜小君之间的桥梁,我个人觉得,让他继续留在专案组利大于弊。当然,我们可以再和他强调一下纪律,实在不行,有些事情可以瞒着他。” 朱毅笑了:“嗯,看来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你们大家的意思呢?”大家听了舒逸这番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东方晓突然说道:“对了,我听小林说他那女同学又回到新州了,据说还准备留在新州工作。” 镇南方问道:“我是怀疑她会和这些案子也有什么关系?”东方晓冷笑一声:“小林说了,在杜小君约见小林之前,就已经和她的表姐联系过,从表姐那儿拿到了一笔钱。” 朱毅摆了摆手:“现在别乱怀疑,就算是她真的给了杜小君钱也不奇怪,那时候杜小君还没有成为我们怀疑的目标,而人家是表姐妹,有些经济上的往来也很正常。至于她来新州的事情,慢慢看吧,也有可能她是冲着小林来的,小林喜欢人家一直没有表白过,这万一她也喜欢小林呢?这事啊,别急着下结论。” “倒是胡良那边,要让小林下点功夫,我总觉得胡良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的身上隐藏着秘密!”朱毅点上支烟,东方晓苦笑了一下:“这些天小林的心里就只有那个美女同学,估计早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倩轻声说道:“老师,我记得当时你和胡良接触过?”朱毅点了点头:“嗯,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把杜小君列为嫌疑对像,是胡明找到小林,希望小林能够劝杜小君去看看胡良,胡明夫妇说好像是因为杜小君和胡良闹了什么不愉快以后胡良的情绪不太稳定,可偏偏不管怎么劝杜小君都不愿意去,林川就请我帮忙,想让我给他做一下心理的疏导,不过我们的案子也忙,我去过一次,没什么效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朱毅喝了口茶:“不过现在想来也很奇怪,杜小君为什么偏偏会和胡良走得那么近,而她怎么又能够对胡良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有当时这么多人让她去看看胡良她为什么都拒绝了?再有就是她竟然又是和胡良在同一个时间段失踪的,胡良出现,她也出现了!” “既然有这么多疑问为什么不找胡良问清楚呢?”于倩皱起了眉头。 东方晓一脸的无奈:“怎么没问,可是他除了傻笑一个字都不说,我们能怎么办?他是个智障人士我们又不可能把他带回来询问。”于倩望着朱毅:“先生你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吗?”朱毅摇了摇头:“他回来以后我也试图和他沟通,可是就像东方说的那样。” 朱毅抬起手来摸了摸下巴:“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智障。” 于倩一惊:“你是说他很可能是装的?”朱毅苦笑了一下:“假如他真是智障,我自认为是应该有办法和他交流的,可是我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用。”于倩的脸上微微一红:“要不我去试试,他不是需要心理疏导吗?” 朱毅的眼睛一亮:“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他的身上,你去最合适。一会我给胡明打个电话说说这事,他应该会同意的。不过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多留意,想办法让他开口,最好能够对他的智商进行重新鉴别。当然,要不着痕迹!” 见朱毅再次慎重地提出了对胡良智商的鉴别,于倩知道朱毅的心里还是怀疑胡良到底是真的弱智还是假装出来的弱智,她有些不以为然,感觉朱毅有些小题大作了,一个人要装弱智一天两天没问题,可是十几年如一日可能吗?再说了,谁愿意整天被人家瞧不起。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这多半是出于她对朱毅的尊重。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是许大军回来了:“梁家父女已经带回来了!” 朱毅对东方晓说道:“去吧,审讯可是你们的工作。”东方晓点了点头,和林大军出去了,朱毅站了起来:“会就开到这儿吧。”他走到于倩身边:“你跟我来。” 东方晓走进问询室就看到了梁瑛,梁瑛的眼里带着恐慌,身子微微发抖。 东方晓和女警坐了下来,他冷冷地望着梁瑛:“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儿来吗?”梁瑛摇了摇头。东方晓轻哼一声:“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梁瑛轻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第五十八章询问梁瑛 东方晓早就从梁瑛的脸上看出她一定是在极力想掩饰自己的谎言,她应该是知道为什么会被请到警察局来的,东方晓更加认定了梁瑛确实是在说谎。 东方晓淡淡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夏雪,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梁瑛,说说吧,那本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拿到的,为什么要放到同学的书包里?还有夏雪跟踪你,你们是怎么劫持她的,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 梁瑛的身子一震:“什么册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夏雪跟踪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东方晓一声冷笑:“梁瑛,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梁瑛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脸的颓然:“好吧,我说,那天我确实在同学的书包里看到了那本册子,一好奇我就把它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那本《自杀手册》,我就慌了,这段时间关于它的传言太多,我哪里还敢再看,就把那册子又放了回去,或许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夏雪撞见了吧,至于说她跟踪我,然后被劫持什么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东方晓眯缝着眼睛:“夏雪出事的那天下午放学以后的那两个小时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的同事问你的时候你不老实告诉她?” 梁瑛咬着嘴唇:“我,我不能说!”东方晓皱起了眉头:“不能说是什么问题?”梁瑛摇了摇头,身边的女警察正是那晚和东方晓一起去梁家询问梁瑛的人,她轻声说道:“梁瑛,你如果不说清楚那两个小时你的行踪,我们真的怀疑你和夏雪的失踪有关系,因为夏雪就是在那两个小时中出事的。所以你要想明白,这对于你,对于我们查清楚夏雪的案子都很重要。” 梁瑛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不过我想请你们替我保密,至少这件事情不能够让我爸我妈知道。”东方晓和女警察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我去了工地,不过我不是去找我爸,我是去找他的。”梁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出来。 东方晓问道:“他是谁?”梁瑛的脸上微微一红:“他是工地的一个泥水工人,我的男朋友。”原来梁瑛是去工地看她的男朋友,那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伙子,叫楚原,虽然梁瑛的外表有着缺陷,可是梁华林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泥水工在一起,再说了,梁瑛才多大?所以他们的交往是背着梁华林的。 女警察问道:“你和这个楚原认识多久了?”梁瑛回答着:“半年,工地开工没多久我们就认识了。”女警察苦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为什么愿意和你好?”梁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东方晓看了女警察一眼,这分明是与案子无关的话题,女警察也是一时好奇,毕竟以梁瑛的外表来说想好好找个男孩子恋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方晓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也在想这个楚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眼光独到?还是口味重?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歧视梁瑛的外表,这只是他们的正常思维模式而已。 不过东方晓还是有些想要责怪女警察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私隐,再说了,这样的问题很是伤人的自尊心的,不管怎么说对于梁瑛来说有些不尊重。女警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犹豫了一下:“对不起,我……” 梁瑛没等她道歉的话说出口,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的,就如你们说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要外表没有外表,身材也不好,唯一值得自己骄傲的就是学习成绩还行吧,楚原只是个泥水工,他不可能会看上我的学习成绩,他也没那兴趣,要说喜欢我的长相,身材就更离谱了。” 东方晓和女警察都感受到了梁瑛心里那强烈的自卑。 “他长得不差,人也机灵,后来我想明白了,人家图的不就是我有个有点钱的老爹吗?假如真能够和我在一起,他至少可以减少好几年的奋斗吧!”梁瑛的话语中还有着自嘲与嘲讽,女警察又忍不住了:“既然知道了你还愿意和他好?” 梁瑛笑了:“为什么不呢?至少他现在得讨好我,我一天没有嫁给他他就不敢伤害我,就必须让我快乐!再说了,就算是嫁给了他,只要那钱还是我梁家的,他还不是得乖乖的继续听我的话,既然他是为了钱,那钱就是对他最好的牵制,不是吗?” 女警察看了东方晓一眼,眼神中传达了一个意思,就是梁瑛这女孩子真是可怕,心思也真重。 梁瑛淡淡地说道:“对于我这样的人,还能奢望那些浪漫的爱情吗?估计很多人看到我的样子以后食欲都没有了,哪里来的感情,所以我觉得这样也好,爱情明码标价,只要她真正能够让我开心、快乐,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我父亲是为了我好,他努力的赚钱就是希望以后我能够过得幸福,我现在不过是在预支这样的幸福罢了。” “你就不怕到最后会给你带来巨大的伤害吗?”女警察叹息道。 梁瑛笑了:“至少现在我是快乐的,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吃河豚的感觉,明明知道河豚有毒,可能不小心还会为了一时的口福而丢了小命,可是还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吃?大家都是在享受那个过程,再说了,别说是我这样一个外表严重残疾的女人了,就说姐姐你吧,你就能够担保你的恋爱、婚姻是一帆风顺的?就能够保证这辈子爱情就真正是放在保险箱里不过期,不变质吗?不能吧?” 女警察被她问哑了,就连东方晓的心里也十分的震惊,这哪里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说的话?简直就是看透了世事的人的感慨嘛。 东方晓轻咳一声,表示让女警察别再纠缠这个话题了,女警察这才闭上了嘴。东方晓问道:“那个时候你父亲是在工地的,你就不怕让他看到吗?再说了,那么多的工人,你就不担心这件事情他们会告诉你父亲?” 梁瑛回答道:“他们不会说的,楚原在工地里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再说了,我爸虽然是公司的老板,可是平时基本上都不和工人打交道的,他的手底下有包工头,施工班组长。”东方晓点了点头:“你在工地呆了多长的时间?” 梁瑛想了想:“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原本我是约了楚原去看场电影的,可是工地晚上要加班,我们就没去成。楚原告诉我他给我买了一个小礼物,放在他的住处,让我自己去拿,我就离开了工地。” 梁瑛的回答滴水不漏,东方晓有些不确定了,梁瑛说的是真的也是有可能的,这女孩太成熟了,看待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楚原的住处在什么地方?”东方晓点了支烟。 梁瑛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振兴商场三楼楼梯转角的一个小隔间,他白天在工地,晚上就在商场当保安,他说这样既有地方睡,还能够多拿一份工钱。”东方晓“嗯”了一声:“那晚你知道有夏雪在跟着你吗?”梁瑛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东方晓不说话了,梁瑛说的竟然和夏雪说的那样的吻合,无论是时间上,还是地点上,夏雪确实就是在振兴商场楼梯间出的事情,而那里也就是她跟踪梁瑛的目的地! 东方晓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他给许大军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找到那个叫楚原的人,看看梁瑛是不是在说谎,还有和工地的人了解一下,有没有人知道梁瑛和楚原之间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梁瑛看来还真的没说谎,那么只能说当时夏雪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而黄雀却与梁瑛根本就没有关系。 不过在许大军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东方晓是不能够让梁瑛离开的,防止她和楚原串供,当然也可能他们事先就沟通好了的,不过是不是这样,许大军那边应该能够摸清楚情况的。 东方晓打完电话进了另一个房间,梁华林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东方警官,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梁华林的脸上满是怒气,他当然很生气,什么理由也没有说就把他带到了警察局,还晾了这么大半天。东方晓微微一笑,递给他一支烟:“梁先生,不好意思,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的调查。” 梁华林冷哼一声:“东方警官,我们纳税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而且把我从办公室带上警车你知道这是多么不好的影响吗?知道的人说是我协助警方的调查,不知道的指不定在背后议论我梁某人犯了什么事了呢!” “还有我女儿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梁华林想到了梁瑛。东方晓淡淡地说道:“哦,她在隔壁房间配合问话呢。”梁华林皱起了眉头:“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东方晓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一会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梁华林的心里很是郁闷:“哦,敢情就是让我坐在你们这儿喝两杯茶?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造成的不良影响又怎么消除!”东方晓看了他一眼:“梁先生,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请你来自然是有话要问你,请你不要那么激动。” 第五十九章滴水不漏的漏洞 许大军在工地找到了楚原,这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一米七的个头,看上去小帅,皮肤黝黑,身体也很健壮,浓眉大眼的,很有阳刚之气。 他没想到警察会找上自己,面对三个警察他有些紧张与不安。 “你就是楚原?”许大军望着他,楚原点了点头:“嗯,我是楚原。”许大军看了看周围的工人都望着他们,他搭上了的肩膀:“我们到外面去聊聊。”楚原飘飘然地跟在许大军的身后出了工地,而许大军带去的两个警察则留在了工地里面和其他工人攀谈。 “找我有什么事吗?”楚原怯怯地问道。 许大军淡淡地说道:“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梁瑛之间的一些事情。”楚原的脸上一变:“梁瑛她怎么了?”许大军笑了:“看不出来你蛮关心她的嘛。”楚原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许大军说道:“说吧,你和梁瑛是什么关系?” 楚原轻声回答道:“我们是朋友!”许大军盯着他的眼睛:“只是朋友这么简单?”楚原咬了咬牙:“她是我的女朋友。”许大军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梁瑛还真的没有说谎:“女朋友,你们梁总知道这件事情吗?”楚原的脸微微发白:“不敢让他知道。”许大军问道:“为什么呢?” “我只是个穷小子,泥水工,小保安,根本就配不上她!”楚原低下了头。许大军眯缝着眼睛:“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许大军的问题看是简单,可楚原哪里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含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梁瑛的外表可能有些吓人,可是她的心很好,很善良,她对我也很好,我觉得这就够了。” 许大军冷笑一声:“如果她父亲不是一个老板你会喜欢她吗?”楚原楞了楞,像是在想什么,半天他才说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喜欢她家的钱吧?其实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不是真心对你好,我打两份工,虽然说每个月的收入不算多,但足够我的花销的。” 许大军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做两份工,钱够用是一码事,可是通过和她在一起达到减少好几年奋斗的目的,从而改变你自己的生活又是另外一码事,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希望过富足的生活!” “再说了,我可听说你是农村来的,想要在城市里立足,你觉得你那两份工钱够吗?”许大军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当然他说这话与那女警刺探梁瑛的感情又不一样了,女警察是因为对这样的感情好奇,而许大军则是要判断他与梁瑛之间的恋爱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事先了口径的。 楚原的脸更白了,许大军淡淡地说道:“以你的条件,你大可找一个看上去正常的女孩,你可别想告诉我什么爱情至上什么的,说老实话,我还真不相信。”楚原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发白:“我承认,我也有这方面的心思,不过我对她是真心的。” 许大军笑了:“我就说嘛。”看来楚原与梁瑛的关系还是真能够对上号的,许大军又问了夏雪出事那天的事情,果然也和梁瑛说的那样,那天工地加班,原本他答应陪梁瑛去看电影的就没有去成,之后梁瑛去了他的住处拿他给梁瑛买的小礼物。 所有的一切都很是吻合,而工地很多工人也都能够证明两人正在处对像,只是这件事情没有让梁华林知道罢了。这说明梁瑛应该没有说谎,那么打晕夏雪并劫持走她的人应该与梁瑛没有任何关系了。 东方晓望着梁华林:“梁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梁瑛有男朋友吗?”梁华林没有想到东方晓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先是一楞,然后叹了口气:“有,不过她并没有亲口告诉过我。”东方晓瞪大了眼睛:“哦?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她找男朋友的事情了?” 梁华林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还知道那男的是我工地上的一个小伙子,人看上去倒是蛮老实的。”东方晓想想也是,梁华林作为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耳目,这种事情又哪里瞒得过他。 “你是默认了他们的交往了?”东方晓问道。 梁华林说道:“还能怎么样,你们也知道如果除开我们的家境稍好一点这个客观条件,梁瑛想要找一个男朋友是很难的,特别是能够让她自己满意的就更难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至少我知道他和梁瑛在一起以后梁瑛比以前开心多了,以前每次回到家都是闷闷不乐的,这也难怪,在学校她总是被孤立甚至被同学们歧视、欺侮,有个人关心她,疼爱她也能够让她快乐起来,自信起来,不是吗?” 梁华林说到这儿抬起头来:“你们叫我来就是问这事吗?是不是楚原犯了什么事了?这孩子挺本份的,应该不会乱来吧?” 东方晓忙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了解一下。”这时电话响了,是许大军打来的,东方晓听完挂了电话,然后对梁华林说道:“梁先生,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还给你添了麻烦,今天这事你看弄得……” 梁华林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搞清楚警察到底带自己到这儿来做什么,不过东方晓既然这样诚恳地向他道歉,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听你这意思是我可以走了?我女儿呢?”东方晓笑道:“她当然也可以走了。” 送走了梁家父女,东方晓去了朱毅那儿。 他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先生,看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夏雪了!”朱毅给他倒了杯茶:“来,尝尝,这茶不错,是一个朋友从京城给我带来的。”东方晓哪里有心情喝茶,梁瑛的嫌疑没有了,原本他寄予了希望的一条线也就断了。 “东方啊,你是不是觉得梁瑛就一点嫌疑都没有了?”朱毅放下杯子轻声问道。 他的话让东方晓一楞:“这不全都对上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朱毅笑了,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全都对上了是不假,但是你就没想过吗?至少还有一个疑点是我们无法证实的,那就是她说的无意中看到同学书包里有那本册子,好奇掏出来看的时候被夏雪撞见了,这件事情我们目前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就像她说的这样,假如不是呢?假如夏雪并没有看错,而是她把册子装进了同学的书包呢?” 东方晓说道:“可是那晚她的行踪没有问题啊,都能够有时间证人,很是吻合。”朱毅叹了口气:“你想过没有,如果她一早就发现是夏雪在跟踪她,她一样可以利用这段所谓的暂时还见不得光的恋情来为自己提供时间上的证人,她唯一要做的只是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她的同伴就行了,反正不需要她亲自出手。” 东方晓不说话了,朱毅提出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梁瑛与楚原所谓的那个恋爱关系,而是那册子到底是不是梁瑛装进同学的书包的。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抓住重点,可是正如朱毅说的那样,这个问题现在根本就无法查,除非是有监控回放。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东方晓很诚恳地问道,朱毅说道:“梁瑛这条线不能放,还有那个楚原是个突破口,我想楚原和梁瑛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以梁瑛的智慧,楚原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想她很多时候都是在利用楚原,不过她们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么楚原对于梁瑛的了解应该不少,甚至还比梁瑛的父母还要了解她,她的一些事情楚原就算不是十分的清楚,也应该知道一点的。” “另外东方啊,你就没想过,梁瑛的滴水不漏本身就是个问题?”朱毅说完又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漂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 “滴水不漏本身就是问题?”东方晓回味着。朱毅点了点头:“对,你也说了,她之前表现得紧张,局促,不安,可是怎么突然就那么镇定自若了,说话有条有理?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很多时候会词不达意,说话也会颠三倒四,甚至会有所遗漏,可是她却清晰地表述了她和楚原的感情,还很准确地说出了那天的行踪,你说,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她怎么能够记得那么清楚?特别是她在工地呆的时间,恋爱中的男女他们大多是没有多少时间概念的。再有,既然不想她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明明知道她父亲那天就在工地,为什么他们非得在工地见面呢?” 东方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一切很可能是早就计划好的。”朱毅淡淡地说道:“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应对我们的询问。她甚至早就知道梁华林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和楚原的交往,她到工地去虚晃一枪不过是想让工地的人都来为她提供证明,她知道一旦把她和楚原的这段感情抛出来,你们的视线就会被吸引过去,从而相信了她对册子的那个解释!”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她的心机也太重了吧?”朱毅说道:“别小看了现在的人,现在的人脑子都不是一般的好用。” 第六十章矢量图 马小宝递给何如辉一瓶冰冻的矿泉水:“真他妈的热!”何如辉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这都好,好几天了,我们还是没有打听到一点有,有用的消息,你没看到,强哥的脸色好,好难看!” 马小宝苦笑了一下:“我们已经尽力了,强哥自己还不是没有什么发现吗?”何如辉叹了口气:“那个姓舒的也,也没有再来找强哥,你说是不是他们已经,已经有了什么发现,用不着咱们了?”马小宝皱起了眉头:“应该不是吧,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也该和我们打个招呼,不然这大热的天让兄弟们在外面烤太阳这不摆明了玩我们吗?” 何如辉冷笑一声:“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我们算,算个屁啊,不就是街边的小,啊小混混吗?”马小宝的脸色有些难看,何如辉又说道:“这事儿我想我们还是别,别管了!”马小宝摇了摇头:“强哥不会同意的,不管怎么说,在强哥看来李小花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何如辉没有再说话,马小宝也是一阵沉默。 阿强此刻正在九中的门口,他是接到了一个学生的电话过来的,那学生在电话里说他知道一些关于《自杀手册》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是白告诉阿强,他说希望阿强能够帮他一个忙,他说有人欺侮他,希望阿强能够帮他出头。 这对阿强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情,阿强承诺,如果他真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事儿自然会替他摆平的。 终于放学了,九中的学生陆续从学校里出来,阿强就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一个小卖部门口蹲着抽烟,等着那学生出来。 两个小男生往着小卖部走来,看上去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估计应该是初一的学生,一个是个小胖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球,另一个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眼睛,就像个书呆子。 小胖子走到了阿强的面前,左右看了看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强哥?”阿强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小胖子说道:“是我给你打的电话。”阿强皱起了眉头:“你真的知道那册子的事情?”小胖子看了那书呆子一眼:“我不知道,他知道。”阿强看到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我请你们吃饭,中午不回家没关系吧?” 书呆子和小胖子都说道:“没关系。” 阿强带着他们去了离学校不到五百米的一家小饭店,点了两个小菜:“你们要来点啤酒吗?”小胖子有点动心,书呆子说道:“不用,下午我们来要上课的。”他这么说,小胖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说道:“就是,啤酒我们就不喝了。”阿强笑了笑:“那我就自己整两瓶,这大热天的,冰啤很渴。” 点完酒菜阿强递给他们一支烟,书呆子没有要,小胖却接了过去。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阿强这话是对书呆子说的,刚才小胖也说了,这事情书呆子知道,他并不知道。书呆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强哥,小胖说你很厉害,你真能帮得了我吗?”阿强冷笑一声:“不就是打架那点破事吗?放心吧,只要你说的能够让我满意,我一定帮你。” 书呆子望向小胖,小胖点了点头:“既然强哥都这样说了你还怕什么?”阿强看了小胖子一眼:“你认识我?”小胖子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强哥的名头,是我们班的‘凯子’让我们找你的。”见小胖提到“凯子”阿强的眉头才展开了,“凯子”也是个混混,只是他还是个学生,而自己也托他留心过册子的事情,他牵线让书呆子他们找上自己是很正常的事。 阿强淡淡地说道:“好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你的事情下午放学的时候就能够解决。”书呆子咬了咬嘴唇:“我叫姬耀,我有个哥哥他叫姬荣,我哥哥也在我们九中,他是高三毕业班。” 此刻服务员已经把酒菜上了上来,阿强招呼着他们一边吃一边说。 “前天晚上,我发现我哥回家以后有些不对劲,我就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我哥和我一样都喜欢啃书本,平时也不喜欢和同学一起玩,沉默寡言的,比我更像一个书呆子,我想他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的,可是当时他那样子分明是在害怕什么。可是我问了他半天他都不说,还一个劲让我别管他的事情。” “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给他的,接电话的时候他只是‘嗯’了几声,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那个电话让他的神色慌张,挂了电话他就对我爸妈撒了个谎出门去了。” 阿强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撒谎?”姬耀苦笑了一下:“我和我哥住一个屋,我哥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了,那晚他说他是去找一个同学拿什么习题,而我后来打过他那同学的电话问过,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你哥要知道你这样做,一定会生气的。”阿强笑了笑。姬耀摇了摇头:“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见他那样子我担心他。”阿强没有说话,一直到现在姬耀都没有说到正题,不过他并不着急,反正姬耀找自己就是来说册子的事情的。 “大概十一点左右我做完了功课,看到他还没回来就想先上会网,可我却发现电脑他竟然设了开机密码,虽然平时我很少动电脑,可是我知道之前家里的电脑是从来没有设过密码的。不过这拦不倒我,他的密码一般也就是那么几个,没多久我就打开了电脑,我觉得很好奇,电脑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因为如果没有秘密他坚决不会这么做的。” 小胖子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埋头苦干,一会就把饭菜整了一半。 姬耀几乎没有动什么筷子,继续说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阿强哪里猜得到,他摇了摇头,对于电脑,他除了会聊天,玩玩游戏,其他的一窍不通。姬耀从身上掏出一个U盘:“我发现了那本册子,我拷贝在了这里面。”阿强楞住了,他接过姬耀递给他的U盘:“这是什么?” 姬耀说道:“册子啊,你不是在打听《自杀手册》吗?”阿强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这就是那本册子?”姬耀点了下头:“是的,不过是电子档,打印出来就行了。”阿强这才明白过来:“你哥怎么会有这玩意?”姬耀也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是他好奇,翻拍的,可是后来我发现竟然是矢量图。” 阿强哪里知道什么是矢量图:“什么玩意?”小胖开口了:“就是印刷或者打印的母图。”阿强还是有些雾,姬耀解释道:“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最原始的那本册子的设计原图。”阿强这下明白了:“这么说这册子和你哥还有些关系?” 姬耀微微地点了点头:“应该是的,而我哥这几天的反常我估计就和它有很大的关系。”阿强的心里很是激动,如果真像姬耀他们说的那样,这是原始设计图的话,那么很可容易就能够查到册子的来源了,那样想要查出凶手就不困难了:“说吧,你想让我帮你解决什么麻烦?” 姬耀说道:“不是我的麻烦,是我哥的麻烦,这几天放学他老是不和我一道,以前不是这样的,开始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发现这个秘密以后我就和他谈了这件事情,谁知道我才开口他就十分的紧张,他让我别管他的事情,他还说如果我不听他的,我们都会有危险。我威胁他如果他不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我就告诉爸爸妈妈,最后他拗不过才承认了这设计是他做的,不过是有人逼他这么做的,我问他到底那个人是谁,他死也不说,只说这件事情如果泄露出去会给家人带来危险。因为他发现最近总是有人在盯着他,虽然他不能确定。” 阿强皱起了眉头,点上支烟:“你是想让我找到盯着你哥的人?”姬耀点了点头:“我不想我哥出什么事,这本册子的传闻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倒不相信这册子真能杀人了,我哥也说了,除了内容消极一些,这册子也是极普通的。” 阿强笑道:“好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除了我,你们不能够再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姬耀应了一声:“对了,我哥并不知道我来找你的事情。”阿强点头道:“嗯,我明白。” 从饭馆出来,阿强的心里很是激动,他掏出电话给舒逸打了过去,把事情的大概向舒逸说了一遍,舒逸让他回去等着,自己马上过去拿这U盘。 在挂了阿强的电话后舒逸马上让东方晓安排人去找姬荣,如果真是姬荣做的这本册子的设计,那么这真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搞不好会有大收获。之后舒逸开了车就往阿强的住处去,他要拿到U盘,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如阿强说的那样。 第六十一章姬荣也不知情 姬荣和姬耀长得还挺像的,不过姬荣个头要高些,也是瘦瘦的,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当东方晓亮明身份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怪异,像是有些惊讶但又是情理之中一般。 东方晓是在学校门口截住他的,他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东方晓走了。 刑警队的问询室里。 “看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了?”东方晓淡淡地问道。姬荣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定是那本册子的事情。”姬荣表现得很平静,这有些出乎东方晓的预料。姬荣叹了口气:“是小耀找上你们的吧?我就知道他藏不住事儿。” 东方晓冷笑一声:“他这也是为你好,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既然你也说了你干这事儿是被逼的,为什么自己不主动向警方坦白这一切?你知道这册子造成多大的后果和影响吗?” 姬荣苦笑了一下:“我不相信一本册子能杀人,杀人的不是册子,是人!”东方晓自然也知道:“是谁逼你做这些的?”姬荣摇了摇头:“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东方晓回答道:“不信。” 姬荣说道:“可偏偏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聊着聊着大家成了朋友,当时他就让我帮他设计一本册子,内容是他从网上传给我的,我只是帮着做了一个设计,然后把做好的图发给他。发给他以后他像是突然就从网上消失掉了一般,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直到后来出现了《自杀手册》杀人的传闻我很好奇就通过同学找到了一本,当我看到竟然是我设计的那本册子时我吓坏了,当初我的设计稿可不是叫这名字,他最初给我的标题是叫《绝望挽歌》,虽然消极,可却很唯美,册子的设计我也是走的这思路,应该是图发过去后他改了名儿。” 东方晓感觉姬荣并没有说谎,看来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姬荣在网上认识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不过他知道这很难,时间过了这么久,姬荣设计这册子的事情差不多有半年了,再说了网络也有其特殊性与复杂性,要找一个半年前出现的ID的真实身份,东方晓的心里也没有一点的底。 舒逸已经找阿强拿到了设计图,经过技术人员的鉴定确实是那本册子的原图拷贝,只是册子的书名正如姬荣说的那样《绝望挽歌》。 舒逸也来到了问询室,在东方晓的身边坐了下来。 “听你弟弟说这几天你遇到了麻烦?”舒逸递给东方一支烟,眼睛望着姬荣。姬荣的脸色微微一变:“嗯,我接到几个匿名电话,让我把电脑里的设计稿给彻底地删了,另外他们还威胁我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 舒逸淡淡地说道:“前天晚上你接到谁的电话才离开家的?”姬荣咬了咬嘴唇:“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她在实验中学,也是高三,我们前天下午无意中在街上遇到的,她好像对这册子也很好奇,向我打听了半天。”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册子是你设计的?”姬荣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她只是让我帮她留心一下,一旦有这册子的消息就联系她,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一个好朋友就是因为这册子死的。我担心她会有危险,所以就劝了她几句,谁知道无意中可能我说漏了什么吧,那晚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有点问题要问我,我就去了。” 舒逸和东方晓对望了一眼,实验中学?那不是岳玲在的那所学校吗?姬荣的这同学不会就是岳玲吧,那也太巧了。 “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东方晓问道,果然姬荣说出了岳玲的名字,舒逸走到外面给于倩打了个电话请她帮着核实姬荣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他又回到了问询室。 “姬荣,你弟弟还说这几天有人在盯着你?”舒逸又问道。姬荣点了点头:“是的,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不能确定。”舒逸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因为设计册子的缘故很可能给你自己及家人带来危险,为什么你不报警?”姬荣脸色有些苍白:“他们说一旦报警的话就会对我们下手,警官,我,我真的好后悔,其实做平面设计只是我的爱好,我没想到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不多久,于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姬荣确实没有说谎,前晚是岳玲约的他,岳玲还是没有放弃对册子的追查,那天遇到了姬荣,从和姬荣的交谈里她发现好像姬荣在隐瞒什么,她晚上才打电话约了姬荣想问个清楚,只是姬荣的嘴很紧,她没有能够问出什么来。 姬荣走了,东方晓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能够有什么进展呢!”舒逸笑了笑:“其实也算是有进展了,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册子是姬荣做的设计,还知道了那个人是通过网络和他取得的联系,另外就是这册子最初的名字叫《绝望挽歌》,还有就是这些日子有人打电话威胁他,这些信息也不算少了。”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打印机的事情大军那边也还没有什么眉目,至少到现在为止,所能查到的那些有打印机的单位和个人都没有嫌疑。”舒逸“嗯”了一声:“这个渠道的调查其实也只能够是局限于新州市,如果册子的打印根本就不是在新州,我们的调查自然就不会有结果,当然,我们也不能够过于扩大调查的范围,毕竟要查一台打印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方晓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是我从警以来办得最郁闷的一起案子。”舒逸却说道:“其实你换个角度来看,这个案子也蛮有意思的,它有着自己的特点,那就是涉及到一个弱势的群体,高科技手段,高智商,不只是你,就连我们也一样感觉摸头不着脑,一直到现在我就连人家的动机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于倩的心里很不踏实,看来岳玲还是没有死心,一直在为寻找那本册子而奔忙着。与其说她是在找册子,不如说她是在找凶手。于倩很是担心她的安危,自己现在进入了专案组才知道对手的手段是多么的高明,同时也是多么的残忍,仿佛就没有真正拿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于倩再次约了岳玲,两个人在一家咖啡吧见了面。 “玲子,你怎么就听不进我们的话呢?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别再管了,马上高考了,好好复习复习争取考个好学校吧。”于倩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说岳玲。岳玲喝着咖啡,一双眼睛望向玻璃窗外,就像是没有听到于倩说什么。 于倩感觉得出岳玲的心里对她有气,原本两人说好一起调查的,现在倒好,于倩被朱毅带进了专案组,而岳玲只能够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于倩叹了口气:“玲子,听于医生一句劝,别管了好吗?” 岳玲这才望了她一眼:“于医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情同样也用不着你来操心。”说着就要站起来,于倩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就不能为你的父母考虑一下吗?万一你有什么事让他们怎么办?”岳玲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什么危险我会随时报警的。” 于倩轻声说道:“坐下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劝你了,我们坐下来聊聊应该可以吧?”岳玲这才坐了下来。于倩说道:“那个姬荣是你同学?”岳玲点了点头:“初中同学,是个书呆子。不过我感觉他好像对册子的事情知道得不少,我和他谈到册子的时候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这也是前晚我为什么要约他的原因。” 她说到这儿望了于倩一眼,像是想从于倩这儿得到她需要的答案:“你先是打电话前晚的事情,现在又提到他,莫不是他真的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于倩早就从舒逸的那通电话里知道了姬荣设计册子的事情,她轻声问道:“姬荣的平面设计好像挺不错吧?” 岳玲先是一楞,然后看了看四周才轻声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册子是他设计的吧,那么他……”岳玲还没有说完,于倩摆了摆手:“你别瞎想,册子确实是他设计的,可是他却并不知道这册子就是传闻中的《自杀手册》。”接着于倩还是把姬荣设计册子的大概说了一下,她之所以要告诉岳玲这些就是希望岳玲自己别再私自去调查了:“玲子,现在我也进了专案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答应我,你自己别再去冒险了。” 岳玲想了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于医生,谢谢你!” 和岳玲分开以后于倩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岳玲的性子太执拗,想劝她放弃还真不容易,岳玲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告诉岳恕,她不希望岳玲真的出点什么事,否则她的心里会内疚,毕竟自己曾经有过拉岳玲下水。进了专案组,真正接触了一些案情以后她才开始害怕,对手太恐怖了! 第六十二章梁瑛失踪 梁华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下午他总是感觉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走累了,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着沙发靠背,双手伸在靠背的两侧。 “咚咚”有人敲门,梁华林叫了一声:“进来!”进来的人竟然是楚原,梁华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吧!”楚原坐下后一双眼睛望着自己的这个老板,也是他女朋友的父亲。 楚原的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梁华林把自己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华林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天花板:“楚原,你老实告诉我梁瑛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楚原摇了摇头:“没有。”梁华林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没有?你别告诉我夏雪的事情真的与她无关吧?” 楚原的心里一紧,他没想到梁华林会突然提到夏雪的事情,楚原微笑着说道:“梁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梁华林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最好给我说老实话,不然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让我来给你们善后可就晚了!” 楚原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坚持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瑛子,她和夏雪的事情一定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楚原这么说,梁华林才松了口气,自从那天从警察局回来他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他也怀疑夏雪的事情是不是梁瑛干的,梁瑛和楚原走得近,应该知道些什么,他看得出梁瑛对于楚原还是蛮有意思的,有什么事情应该不会瞒着楚原所以他才会把楚原叫来想问个清楚。 他甚至在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梁瑛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他梁华林来背,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梁瑛受到一点的伤害。 “楚原啊,你和梁瑛的事情我都知道,可以说很早就知道了,可我没有说什么,知道为什么吗?”梁华林扔了支烟给楚原,楚原把烟放在了茶几上:“梁总,我不抽烟。”梁华森点了点头:“不抽烟好。” 楚原并没有回答梁华林的问题,他知道梁华林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与其说是答案,倒不如说是对他的要求。楚原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梁华林。 “作为一个父亲来说,我希望瑛子幸福,开心!其实我知道和瑛子在一起很委屈你,不管怎么说,你各方面的条件也还不错,瑛子配不上你。”梁华林点上烟,楚原忙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是我配不上瑛子,无论是学识还是家世。” 梁华林摆了摆手:“甭和我提家世,是的,我是挣了些钱,可是我知道钱不能够让瑛子幸福,否则事情就简单多了。楚原,我不管你和瑛子在一起是什么目的,哪怕是为了钱我也不在乎,但有一点,你不许伤害她,不然的话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楚原“嗯”了一声,梁华林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工地的活你不用做了,你就给我照顾好瑛子。” 下午放学的时候梁瑛被夏雪给拦住了,梁瑛冷冷地望着夏雪:“你想干嘛?”夏雪淡淡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梁瑛,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瑛冷笑一声:“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让开!” 姚娜轻轻拉了拉夏雪的胳膊:“夏雪,算了!”夏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对梁瑛怎么样,她哼了一声,然后让开了路:“梁瑛,害人终害己,迟早要遭到报应的!”梁瑛没有说话,低着头从夏雪的身边擦肩而过。 望着梁瑛的背影,姚娜轻声问道:“真是她干的吗?”夏雪瞪了姚娜一眼:“你不相信我吗?”姚娜摇了摇头,挽住了夏雪:“不是,我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警察不是也找过她吗?真要是她做的警察能让她回来吗?”夏雪眯缝着眼睛:“狐狸再狡猾也一定会露出尾巴的!” 梁瑛出了校门,拦了一部出租车。 “去哪?”司机轻声问道。梁瑛想了想:“去向山巷。” 车子开动了,梁瑛的脸上很是落寞,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面,手里握着手机,她在手机上摁出了一串号码,可是却没有发送拨号,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打出这个电话。最后她还是摁了拨号键,不一会,电话通了:“我要见你,我不管,我现在已经在去向山巷的路上了,我会在那儿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把那件事情告诉警察,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梁瑛长长地出了口气。 望着梁华林的车子离开工地,楚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梁华林的态度让他很是开心,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梁瑛在一起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梁瑛。可是他打了梁瑛好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楚原的笑脸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皱起了眉头,梁瑛到底怎么了? 大约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东方晓接到了梁华林的电话,东方晓感觉到梁华林的情绪很不稳定,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好像有些焦急:“东方队长,梁瑛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们很担心,怕她出什么事。” 东方晓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照理说如果是别的人,那么失踪时间少于二十四小时他们是不会理睬的,毕竟梁瑛是成年人了。可是梁瑛的情况却不一样,她涉及到夏雪的劫持案,甚至很可能涉及到这起特殊的谋杀案,梁瑛的失踪很可能意味着她出事了。 “梁先生,你先别着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晓轻声说道。 梁华林告诉他从下午他的心里就很是不安,总是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还把和楚原的谈话也告诉了东方晓,梁瑛放学以后没有回家原本他认为很可能是和楚原则一起,可是吃过晚饭他给楚原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楚原也没能够联系上梁瑛,楚原还以为梁瑛回家了。 电话是打得通的,可就是没有人接。 东方晓又安慰了梁华林几句,然后告诉梁华林他马上安排人帮着寻找,才挂了电话。 东方晓第一个怀疑的对像是夏雪,因为对于梁瑛,夏雪的心里是藏着仇恨的,一来是夏雪自己被劫持的事情,二来是夏松的死,夏雪很可能都个归咎于梁瑛,那么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东方晓打电话安排人从学校方面着手寻找梁瑛的下落,自己领着一个女警察就赶去了夏雪的家里。 夏子衍见到东方晓的时候有些吃惊:“是不是夏松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东方晓摇了摇头:“夏先生,我想找夏雪了解点情况!”一听东方晓找的还是夏雪:“东方队长,难道是小雪的绑架案有线索了?”东方晓没有说话,夏子衍从东方晓的脸上看出了些端倪:“东方队长,你快让我急死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小雪又出了什么事?” 东方晓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只是想问些关于梁瑛的事情。” 吴娟沉着脸:“小雪已经睡下了,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就请回吧。”女警察皱起了眉头:“什么态度啊?”吴娟仿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放着坏人不去抓,整天来骚扰我们家小雪做什么?”女警察还想说什么,东方晓拦住了她:“夏先生,吴女士,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梁瑛失踪了,我们想向夏雪了解一下情况。” 夏子衍听了心里一惊:“梁瑛失踪了?你们不会认为这事儿和我们家小雪有关系吧?”东方晓苦笑了一下:“你们误会了,我们不只是找小雪了解情况,他们班上的同学还有老师我们都会一一去了解的,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这也是例行公事,之所以我亲自来你们家也是因为大家彼此都认识,也好说话些。” 听到是这样个情况,夏子衍对吴娟说道:“去,把小雪叫出来吧!”吴娟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去把夏雪叫了出来。夏雪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她并不知道警察大晚上会来找她,正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歌呢。 “什么?她失踪了?”听到梁瑛失踪的消息,夏雪好像很是震惊,随即她又笑了:“这是好事啊,我早就说过,坏事做多了会遭到报应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夏子衍瞪了夏雪一眼:“小雪,好好和警官说话。” 东方晓这才轻声问道:“放学的时候你有见过她吗?”夏雪点了点头:“放学的时候我把她拦了下来……”接着她把放学时和梁瑛之间发生的那一幕说了出来,女警察冷笑道:“你是说在放学的时候你和她发生了口角?” 夏雪耸了耸肩膀:“我想应该不算口角吧,只是我说了她几句,她并没有搭腔,她做了亏心事儿又怎么敢搭腔呢。”东方晓淡淡地问道:“之后呢?你们是不是一起离开的学校?”夏雪回答道:“没有,我和姚娜是从学校的后门离开的,她走的正门。” “你们为什么要从后门离开?”女警察冷冷地望着夏雪,夏雪很不舒服女警察的这眼神:“你别这样看着我,她的失踪关我屁事啊?从后门离开有什么问题吗?后门比前门好打车,这个理由充分吧?” 第六十三章梁瑛死了 “夏雪应该没有嫌疑。”从夏家出来,女警察轻声对东方晓说道。东方晓看了她一眼:“凭什么?凭直觉?”女警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还真是凭直觉:“是的,不过从时间上看,她也有不在场的证据,离开学校以后她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另外那个姚娜也能证明。” 东方晓淡淡地说道:“别急着下结论,有时候有的事情不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当然,至少从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夏雪确实没有作案的嫌疑。否则她也不会在放学的时候想着去找梁瑛的麻烦了!” “头,你说梁瑛会去哪里了呢?”女警察望着东方晓,她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这个队长,他可是破过很多大案的。东方晓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他挂了电话:“梁瑛从学校出来以后打过一个电话,不过对方的号码是不记名的,虽然查得出号码,可是却无法通过移动公司查出到底那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女警察苦笑着说道:“现在再打这个号码一定是关机的吧?”东方晓点了点头:“嗯。” 向山巷在新州市的老城区,这条巷子是新老城区的一个通道,这儿是新州市有名的棚户区,已经列入了今年新州市的改造规划中。这里住的大多都是外来户,那些来新州打工的人很多都租住在此,虽然环境有些差,但房租便宜。也正因为这样,这儿的治安相对也较混乱。 邓老五散了牌局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临街的这幢两层楼的平房就是他的家,老伴死了以后,子女都各自成家搬出去了,他自己留下了一个套间,其他的房间全都租了出去。 他的套间在二楼的最档头,上了楼,他发现楼梯口这间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皱了下眉头,这间屋子并没有租出去,他记得明明锁得好好的,怎么门就开了?为了便于出租,他给每间屋子都配备了一些简单的家俱和电器,不会是闹了贼了吧? 邓老五伸手拉开了屋子的灯,这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坏了,半天他才大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邓老五的叫声把四邻都惊动了,几个年轻人先跑了过来,就准备冲进屋去,其中一个拦住了他们:“别进去,那人已经死了,报警,保护现场!”说话的这个是个学生模样的人,看起来还有些常识。 大家都纷纷点头,马上有人就掏出手机报了警,邓老五一脸的苦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哪个挨千刀的跑我这儿来杀人啊!”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这屋子还能租出去吗? 是许大军带着人出的现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死者竟然是梁瑛,就在刚才他还领着人到处在打听梁瑛的下落,不曾想竟然在这儿发现了她的尸体。 “头,梁瑛找到了!”许大军给东方晓去了电话,东方晓听了仿佛松了口气,梁瑛找到了是好事,不过好像许大军的语气不太对劲,他不由得问道:“在哪找到的?”许大军回答道:“我们是向山巷的一间出租屋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经过法医的初步检查,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 东方晓楞了一下:“死了?”许大军叹了口气:“嗯,是被钝物狠狠敲击脑部,估计是当场断气。具体的情况要等法医的尸检报告,现场没有其他的发现,不过梁瑛身上的值钱的东西都在,项链、手机、钱包里还有一千多块钱,还有她也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挂了电话,东方晓点上支烟,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左手用力搔了搔头发,看来梁瑛的死应该跟她最后打的那个电话有关系,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向山巷?难道是那个电话把她约去的?不,那个电话是她拨出去的,多半应该是她约的对方,对方到底是谁呢? 想不明白,他暂时也不再去想,必须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梁华林,不管怎么样,得通知家属。 梁华林和吴娟接到警方的电话很快就赶到了警察局,陪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梁瑛的那个男朋友楚原。吴娟已经哭成了泪人,而梁华林看上去也很是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东方晓带着他们去认了尸,吴娟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女警在一边安慰着,梁华林也流下了眼泪,他一把拉住东方晓:“是谁?是谁害死了小瑛?”一旁的楚原拉着梁华林的胳膊:“梁总,您别激动。”梁华林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东方晓倒不怪他,任哪个父母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没法冷静的。 “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到凶手是谁,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抓住凶手。”东方晓用的是官方辞令,此刻他也只能够这么说了。 吴娟冷冷地望着东方晓:“是你们,是你们害了小瑛,要不是你们三番五次地找她,她也不会死!”梁华林拉了吴娟一下:“你乱说什么?”吴娟冷哼一声:“我乱说什么了?我自己的闺女我知道,小瑛本来就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从来就不惹事,偏偏你们要没事找事,这下好了,你们赔我女儿!”吴娟说着又哭了起来,梁华林尴尬地对东方晓说道:“对不起,东方队长,小瑛出事对她的刺激很大……” 东方晓叹了口气,向那女警交待了两句,让她帮着办理相关的手续自己先离开了。 朱毅是第二天一早知道这个事情的,半夜舒逸接到东方晓的电话,舒逸并没有马上把这事情告诉朱毅,毕竟那个时候告诉朱毅于事情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朱毅听完眯起了眼睛:“看来我们的对手已经扔掉了他自己的游戏规则啊!”舒逸明白朱毅指的是《自杀手册》的事情,他淡淡地说道:“或许这个游戏他已经玩不下去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清理所有知情的人,斩断我们所有的线索。” 朱毅望了舒逸一眼:“你是这么认为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至少感觉告诉我是这样的。”朱毅“嗯”了一声:“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前期做的许多工作就成了无用功了。”朱毅的心里有些黯然,童宇的研究结果,小盛在新州布下的网络,对手一旦收手,这些人力物力的投入就打了水漂。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想要抓住凶手的难度也隐隐加大了。 舒逸轻声说道:“这个案子有个最关键的人物,找到她估计一切谜题就都解开了。”朱毅笑了:“你是说杜小君?”舒逸点了点头:“照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来,她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韦满的死,夏雪的下落,至少这两件事情都和她有些关系。” 朱毅淡淡地说道:“杜小君先是失踪,接着出现在韦满的住处发现了韦满的尸体,并且报警,再后来向警方提供了夏雪被关押的地点,这个女人很神秘啊!可是我们却根本找不到她,东方他们几乎把新州翻了个遍都没能够找到她,你说,她会去了哪儿呢?” 舒逸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杜小君的那个表姐燕妮,明明在巴渝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新州了,二者间是不是又有什么关联?” 正说着,东方晓就推门进来了。 “东方来了?快坐!”朱毅招呼东方晓坐下,扔给他一支烟:“怎么样,有线索了吗?”东方晓一脸的苦涩:“没有,我就是想来请先生给出主意的。”朱毅看了舒逸一眼,两人都笑了。东方晓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舒逸叹息道:“刚才我还和老师在说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东方晓来之前也想过可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在知道了朱毅的来历后,他就对朱毅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朱毅回答道:“目前看来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找到杜小君。”东方晓没想到又绕了回来:“我们也希望能够找到杜小君,可是也得找得到才行啊!先生,对方现在已经不按常理出牌了,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人啊!” 朱毅皱起了眉头:“你们说梁瑛会不会也是‘自强社’中的一员?”舒逸和东方晓的眼睛都是一亮,舒逸说道:“对啊,我们可以从这个‘自强社’入手,要找到凶手不容易,可是要在新州查出这个‘自强社’虽然困难一点,但应该还是有可能查出来的。” 东方晓说道:“嗯,我明白了,其实上次我们就已经着手在查的,只是进展不大,这次我亲自去吧,我就不相信了,一个社团,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一点痕迹吧!”朱毅说道:“我建议你还是从学生入手,特别是那些有着这样那样缺陷的学生,这样你才有可能找到其中的某个成员。” 第六十四章生活是最好的学校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没有闲着,许大军在全力调查梁瑛的案子,而东方晓则走遍了整个新州市的中学,他要把那个“自强社”给挖出来。舒逸和镇南方根据朱毅的建议重新理顺韦满、杜小君、梁瑛以及胡良之间的社会关系,希望能够从中能够有所发现。 于倩那边和胡良已经接触了两次,结果和朱毅一样,凭于倩怎么说,胡良只是傻笑,朱毅交代的事情于倩也没办法完成,她一样分不清楚胡良到底是真的智障还是伪装出来的。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胡良是在伪装,一个孩子十几年如一日地伪装智障,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朱毅在自己的屋子里办公,他这儿几乎就是这个案子的总调度室了。 于倩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她的脸上满是无奈:“朱老师,胡良根本就无法沟通!”朱毅微微点了点头,请她坐下:“你觉得正常吗?”于倩楞了一下,她有些不太明白朱毅这句话的意思,这正常是说胡良的表现还是说他的智商? 朱毅给她倒了杯水:“就算是他的智力有问题,但也不应该这样难以沟通吧?要知道在这个案子出现之前,他和身边的人还是能够沟通的,他只是智障,智力相对同龄人要低下些,但他并不存在精神问题,换句话来说,他不是疯子,为什么只会傻笑呢?” 于倩被问住了,朱毅淡淡地说道:“其实在前两次和他接触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当然,我们也可以解释为他的一种自我保护,也就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秘密希望让别人知道时,他的一种保护性的措施,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他想要隐藏的,或者掩饰的又是什么呢?” 于倩的脸微微一红,是她自己自告奋勇地要去和胡良接触的,想从胡良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是却被胡良的傻笑给打发回来了,最可气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朱毅和她之间的差距吧? 于倩轻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在他的身上多下功夫的。”朱毅摇了摇头:“没用,因为他的智商有限,一旦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情,我们想要改变是很难的,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听不进我们的任何道理,当然,如果你想把他当孩子哄的话就需要些耐心了,而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倩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尽最大的努力吧。”朱毅的眉头紧锁:“我最担心的还是之前我们提到的那种可能性!”于倩望着朱毅:“我倒是觉得一个孩子不可能有这么重的心机,而且他的动机又是什么?他要装弱智,总得有个动机,想想那时候他才多大一点?” 朱毅笑了,微微点了下头:“你说得也对,那时候他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想到要装弱智呢?不过还是多留意一下吧,或许他真有自己的动机也说不清楚。”于倩执拗地说道:“老师既然这么说,那你说说他的动机会是什么?” 朱毅叹了口气:“小于医生,站在一个办案人员的客观角度,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都必须重视。很多案子的真相都是隐藏在我们觉得不可能的伪装之下。就拿胡良的事情来说吧,你要我分析他的动机,一样可以提出假设,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也不排除他会刻意去假装弱智,其一是他的生理特征的改变,因为小儿麻痹症给他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在一些方面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这样一来,他就有了自卑的心理,因为自卑,不敢面对现实,他很可能会故意装成弱智,而逃避正常人的生活。” 朱毅的话让于倩的心里也是很震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并不像朱毅说的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在心底她对朱毅就更加的佩服了,接着朱毅却又说道:“只是他的这种伪装形成的时间太长的话,甚至他自己都会潜意识地进入这样的角色,这是一种角色的习惯,所以我们想要揭穿他的伪装就难上加难了。” “他本来的情况就十分的特殊,我们又不可能用太强制的手段去求证,这才是我们卡在瓶颈的关键,如果他真是装的,那么他的智慧就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了。” 朱毅又露出了笑脸:“小于医生,这些都是我们提出的各种假设,我说这些将不是在左右你的思维与判断,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我们看到一个事实,在它的背后存在了很多种可能性,不过往往只有一种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唯一的真实给找出来!” 于倩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老师,跟着您的这些日子,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朱毅摆了摆手:“其实生活本来就是一个最好的学校,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就说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炼达及文章’,其实很多时候大家都觉得谁谁谁的知识丰富,渊博,把所有的成功都归结于这上面去,其实不然,很多事情需要的不是渊博的知识,而是对生活点滴的积累,就像我们在办案的过程当中,常识更比知识重要得多,我们不会忽略知识,但却往往会忽略常识,拿这个案子来说吧,知识部分我们可以找专业的人来解决,就如小童、小盛他们,可是对于常识来说,却是我们自身应该具备的。” “心理学也是一样,我们了解的,掌握的是人的普遍心理,再根据其个性进行个体的演绎,普遍性我们可以从前人的积累中获得,可是对于个体性格的演绎,虽然有的是可以借鉴的,可是个体始终是存在着差异性的,这个差异性的判别需要的是什么?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对生活常识的掌握。” 朱毅也不管于倩,自顾点了支烟:“我们是心理医生,其实我倒觉得你别把自己局限在医生这个定义上,这只是我们根本的谋生的职业,心理学在很多的领域都是能够普遍应用的,当然,有些人把这门学科给神化了,也有的人有意地把它弱化,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们自己对它应该有正确的认识!” 从朱毅这儿离开,于倩的心情很不平静,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心理医生,现在看来自己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优秀。 于倩掏出电话给胡明打了过去,她决定再去看看胡良,她就不相信她啃不下胡良这块硬骨头!一路上她都在回味着朱毅给她说的话,朱毅说得没错,生活才是真正的学校,但需要每一个人都用心去领悟。 胡明早就给苏云英打过电话了,所以于倩才摁了门铃苏云英就打开了门,女人挤出一个笑容:“是于医生啊!”苏云英这些天心里一直很难过,自从胡良回来一直都是痴痴傻傻的样子,也不理睬他们,和以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于倩微微一笑:“我来看看胡良。”苏云英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于倩忙说道:“苏大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是我的工作。”苏云英领着于倩到了胡良的房间门口:“你进去吧,我出去买点菜,中午就给这儿吃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于倩说道,苏云英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也是在帮我家良子嘛,就这么说定了,我去买菜。” 于倩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轻轻地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胡良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在看书呢?”于倩在床沿上坐下,脸上带着微笑,胡良却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目光仍旧停留在书本上。于倩伸手取下了他手中的书,放到了一边,她在这样做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地盯住胡良的眼睛,她想看看胡良对她这样做的情绪反应。 可是她失望了,胡良的情绪依然很是平静,慢慢地扭头望着于倩,傻傻地笑着。于倩轻声说道:“你很喜欢看书吗?”胡良“嘿嘿”一笑:“看书,看书好!”于倩的心里暗自有些欣喜,不管怎么说,这是胡良第一次开口说话,上两次来胡良根本就只是笑而没有说过一句话。 于倩拿起那本书递给胡良:“良子最喜欢看什么书啊?”胡良接过书也不管她,又认真地看了起来。于倩看了看那书的封面,是一本物理的理论知识,于倩并不惊讶,她早就知道胡良在理科上的兴趣和爱好,包括他所掌握的惊人的知识。 于倩正在想应该怎样和他建立一种信任以便于沟通,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孔繁荣打来的电话,于倩刚摁下接听键,孔繁荣说一个老同学到新州来了,中午想请人家在家里吃个饭,当然做饭的活是于倩的。 于倩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只能够到这儿了,她和胡良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给苏云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不能够和他们一起吃午饭了,便离开了胡家,走的时候她带上了门,并按照苏云英的交待,把外面门上的挂锁给挂上了。苏云英出门的时候就是这样,她是怕胡良再次的离家出走。 第六十五章胡良自杀 苏云英做好午饭的时候胡明刚好踏进家门,苏云英看了他一眼:“快去洗手来吃饭吧。”胡明笑道:“哟,今天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嘛。”苏云英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于医生会在家里吃饭,就多买了些菜,快去洗手,我去叫良子出来吃饭。” 胡明进了洗手间,才刚刚拧开水龙头就听到了苏云英的一声惊叫,接着便是她的痛哭声。胡良的心里一颤,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冲出洗手间,跑向了胡良的房间,房间门开着,苏云英就站在房间门口,而胡良歪斜地靠在床头,翻着白眼,一支铅笔插在自己的颈部,刺了个对穿,人早就咽气了,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和白色的床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明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而苏云英则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楞在那儿。 胡明清醒过来,他掏出手机找到了东方晓的电话号码,必须得马上报案。 东方晓是和舒逸一起来的,带着刑警队的一队警察。 他们到的时候苏云英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她就坐在客厅里轻轻抽泣着,也不理睬这帮警察,东方晓走到迎上来的胡明身边,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可是最后他只是拍了拍胡明的肩膀,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地舒逸轻声说道:“胡主任,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够节哀!” 胡明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信纸。东方晓接了过去,舒逸也凑上前看了一眼,竟然是一纸“遗书”,而这遗书自然是胡良留下来的了。 “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上面写的是真的,良子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胡明在苏云英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东方晓很快就看完了那份“遗书”,然后递给了舒逸,自己和几个警察去胡良的房间进行现场勘察去了。 舒逸仔细地把“遗书”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地交给了证物组,才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胡主任,苏大姐,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很难过,可是我还是得循例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没等胡明说什么,苏云英便说道:“于医生呢?她怎么没来?她为什么要匆匆离开,为什么她一走良子就出来了,良子的死一定和她有关系。”苏云英的情绪激动,舒逸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胡良的死应该与于倩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此刻他却不能够这么说,苏云英的怀疑并没有错,于倩来了,又急急忙忙地走了,接着胡良就自杀了,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看来于倩这一次也被人利用了,有人利用于倩的出现打了个时间差。 舒逸轻咳一声:“苏大姐,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的,请你们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胡良真是被人害死的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为胡良报仇。” 胡明明白舒逸话里的意思,舒逸是让他们别急着下结论。从胡明的角度来说他也不太相信于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胡良还留下了“遗书”,他的“遗书”里也没有提到于倩什么的,与其说他留下的是一份“遗书”还如说那是他的忏悔录。 这张纸上以胡良的口气写下了他自己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对于近期新州市内发生的一系列的杀人案他都承认了是他所为,而他的动机就是想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或者和他一样的人的那些所谓的“正常人”。 从这份“遗书”来看,胡良的思路很清晰,文字叙述有条有理,根本就不像是个智障的人的手笔。这一点在“遗书”的最后一段也提到了,他说他自己从来就不是智障,之所以一直都让自己披上这一层伪装,更多是因为自卑的心理作祟。这和朱毅提出的假设是符合的,甚至在这份“遗书”里,他还把如何通过《自杀手册》来杀人的手段也有大致的叙述,果然如童宇的研究发现相一致。 如果这“遗书”上体现出来的是真实的胡良,那么胡良的智慧与知识确实就像朱毅说的那样,让人觉得恐怖。朱毅用恐怖这个词说明已经远远超越了天才的界限。 可是舒逸却不相信这“遗书”真是胡良写的,他和胡明夫妇的态度一样,胡良并不是自杀,更不会是新州案的始作俑者,他只不过是个替死鬼,有人想要警方或者专案组结束对这个案子的调查。 从胡家出来,东方晓和舒逸就去见了朱毅,这时候于倩已经在那儿了。于倩的脸色很是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见到胡良活着的人,在东方晓和舒逸还没来之前朱毅就预言胡明夫妇很可能会把胡良的死归罪在她的头上,毕竟当时的情况她根本就说不清楚。 “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正看着书呢!”当舒逸问她离开的时候胡良在干什么的时候,她轻声回答道。东方晓也问道:“他当时的情绪怎么样?你觉得当时他那个样子有可能会自杀吗?”于倩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会,至少我觉得不会。” 朱毅已经看完了东方晓交给他的胡良“遗书”的复印件,他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点了支烟:“新州案如果把这看做一个终点的话,确实是可以结案了。”东方晓皱起了眉头:“先生觉得这‘遗书’真是胡良写的?” 朱毅点了点头:“是,也不是!”东方晓很是不解,就连于倩也望向了朱毅。朱毅淡淡地说道:“我相信如果核对笔迹的话必然是胡良的手迹无疑,可是要说这真是他自己的意愿所写我就觉得不太可能了。” 东方晓轻声说道:“那就是有人逼他这样做了?”朱毅冷笑了一声:“这纸‘遗书’的文笔不弱,特别是前后的语气、语言的特征都很是一致,这说明从头到尾他的情绪并没有任何的起伏,他应该是心甘情愿地写下这份‘遗书’的!” 朱毅把大家都搞糊涂了,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明什么。朱毅叹了口气:“‘遗书’确实出自胡良之手,也没有人逼他写下这些东西,不过并不一定要通过逼迫的手段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吧?”于倩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份‘遗书’是他自己写的,只是他这样做一定是出于某个人的授意,而他又情愿让那个人这样摆布他,甚至愿意为了那个人去死?” 朱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就算真是这样,可证据呢?还有那个让胡良情愿为他对死的人又是谁?”舒逸笑了:“那个人并不难猜,只是我们就算知道他是谁也没用,我们没有证据!”于倩问道:“那人是谁?” 朱毅看了看东方晓和舒逸,东方晓说道:“杜小君!” 于倩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朱毅他们会怀疑杜小君。东方晓解释道:“至少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杜小君对于胡良来说是有足够的影响力的,前一阵子胡良的情绪完全是被杜小君所左右着的。” 于倩不解地问道:“如果真是她为什么她很多时候会主动给警方提供重要的线索呢?”朱毅微微一笑:“或许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胡良的‘遗书’里提到了《自杀手册》的案子,而且从‘遗书’来看,胡良的绝笔中的所有内容几乎都无限地接近了事实的真相,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说凭这一纸‘遗书’我们几乎就可以结案了的原因。” “胡良死了,而这一纸‘遗书’把整个案子都推到了胡良的身上,正巧我们专案组一直以来也对这个案子一筹莫展,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我们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来自上面的,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的,这个时候突然整个案子就明了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应该是欣喜若狂,然后高调结案,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吗?” 于倩想想确实是这样,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在给我们专案组一个台阶,只要我们顺坡下驴的话,新州案就了结了,我甚至相信从此再也不会出现《自杀手册》杀人的事情,一切就在这儿画了个句号,彻底的了结了!”朱毅说到这儿,于倩和东方晓都望向了他,东方晓问道:“先生,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们真的顺着他们的意,把这个案子了结了吧?”于倩也是这种心思。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们觉得我会吗?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够草草结案,而且我还有一个预感,那就是这个案子一定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东方晓问道:“什么意思?”舒逸替朱毅作出了回答:“单纯的报复杀人的话用得着这么复杂,玩这样的高科技吗?凶手的智商很高,如果他采取别的手段,更简单有效的手段,一样能够达到杀人的目的,警方想要抓住他一样会很难,为什么他们偏偏就不嫌麻烦呢?” 第六十六章安平222 舒逸的话让东方晓和于倩都瞪大了眼睛,舒逸微微一笑:“如果这个案子真那么简单的话我们和老师早就撤了,虽然说杜小君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可只要你们多下些功夫找到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东方晓的脑子转得快:“也就是说杜小君很可能还不是真正的原凶?或者说她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想应该是的,她不仅仅是一枚棋子,或许还是一枚弃子,只不过好像对方对她的控制应该也是失控的。” “之前我一直没有向你们提出来,就是因为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就包括现在给你们说的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只能是一种猜测。”朱毅的神情有些沮丧,和以前经办的所有案子相比,这个案子让他感觉郁闷无比,对手一直躲藏暗处,就像是一道影子,最令他觉得头痛的是对手很是知进退,懂得什么时候收手! 好在这个案子里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是杜小君,朱毅相信自己的判断,杜小君一定也是对方中的一员,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并没有真正控制住她,这才会出现杜小君三番两次地给警方提供线索。 于倩现在也终于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意思:“这么看来我们必须在赶在对方之前找到这个杜小君?而她才是真正能够揭开这个案子真相的那把钥匙?”朱毅点了点头,东方晓却是一脸的愧色:“我们派出了新州市局的大半警力,可是到现在为止却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舒逸微微一笑:“你们也不用自责,杜小君能够在我们和我们的对手之间走钢丝,她自然有她的本事,若是那么容易就让你们找到的话她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先找到她的,说不好她还会主动和我们联系!” 离开了朱毅那儿,于倩还是去了一趟胡家,是朱毅建议她去的,虽然苏云英对她有误会,可是她却不能逃避,不然这误会会越来越深,甚至还有可能造成更坏的影响,陪她一起去的是舒逸。 胡良的尸体已经被警察局拉走了,经胡明夫妇的同意,警察局要对胡良的尸体进行解剖。 舒逸和于倩到胡家的时候,胡家的一些亲友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起来对胡明夫妇劝慰。看到于倩,苏云英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胡明拉住了她,一脸戚然地对舒逸他们点了点头。于倩走到苏云英的面前:“苏大姐,我能够和你单独谈谈吗?” 或许苏云英已经把于倩的事情和亲友说过了,他们看于倩的眼神很不友善。苏云英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胡明轻声说道:“云英,你就和于医生好好谈谈吧!”苏云英用幽怨的目光看了胡明一眼,胡明微微点了点头,似在鼓励她勇敢地面对,终于苏云英叹了口气:“好吧!” 胡明像是松了口气,他挤出个笑脸招呼舒逸,苏云英则和于倩去了他们的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了,苏云英赌气般地在床沿坐下,也不看于倩一眼。于倩叹了口气:“苏大姐,对不起!”苏云英冷哼一声:“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我家良子就能活过来吗?”她突然抬起了头:“于倩,枉我们这样的相信你,把良子交给你,原本以为你是个心理医生,能够帮到良子,谁知道你却……” 于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如果不是孔繁荣的那个电话,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她也不会那样匆匆忙忙地离开胡家,把胡良一个人留在屋里,如果自己一直守在胡良的身边,胡良也不会死。 她歉意地低下了头:“苏大姐,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胡良一个人留下。”苏云英眯起了眼睛,像在想着什么。于倩知道要让苏云英原谅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她不会放弃,这件事情解决得不好,就像朱毅说的那样,恐怕会加重她的心结。 “苏大姐,我……”于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够打动苏云英,谁知道她才开口苏云英就打断了她:“于医生,你说你走的时候良子在看书?”于倩点了点头,苏云英站了起来:“你等等!”说完就走出了卧室,不一会她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书:“是这本吗?” 于倩仔细辨认了一下点了点头。 苏云英把书递给了于倩:“你看看吧!”于倩接过书,大致地翻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苏云英淡淡地说道:“第169页。”于倩把书翻到了169页,她看到了这一页竟然被撕下了大半,撕缝参差不齐像是急匆匆地撕下的样子。 于倩轻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胡良很爱惜书的,虽然他的很多书都翻得旧了,可是却从来没有过撕损的情况。”于倩在第一次和胡良接触的时候就留心过这个问题。 苏云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团。 “我看不懂,不过我觉得应该对你们有些用处。”苏云英把那纸团递给于倩,于倩打开一看,竟然是被撕下的那半页书,只是上面写了几个字的一串数字:“安平,222,153……”于倩抬起头来:“这后面应该是手机号,可是安平222又是什么意思?对了,苏大姐,你打过这个电话吗?” 苏云英摇了摇头:“没有,我怕再给这个家带来什么麻烦。”于倩明白苏云英的意思,苏云英这样说,说明她根本就不相信胡良真是自杀的,如果胡良真是被人谋杀的,那么胡良留下的这条线索一定很重要,如果她擅自打了那个电话搞不好真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苏大姐,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交给警察呢?”于倩望着苏云英,苏云英苦笑了一下:“我不敢。”于倩楞了:“那你为什么会把它交给我?”苏云英淡淡地说道:“是我交给你的吗?你是胡良活着的时候最后见到的人,或许是他亲自交给你的呢?” 于倩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苏云英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于倩心里暗暗叹息,不过她不得不佩服苏云英,竟然算准了自己会亲自来一趟。 苏云英的脸微微发红:“对不起,于医生,我不是有心要算计你,可是没有办法,我得为我和老胡考虑!”于倩淡淡地说道:“胡主任也知道这件事情吗?”苏云英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不敢让他知道。”于倩又轻声说道:“你不相信警察?”苏云英回答道:“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总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 因为有重要的发现,所以于倩和舒逸并没有在胡家多呆,急着就赶回了专案组。 回去的路上于倩把这纸片拿给舒逸看,舒逸说道:“后面那个应该是电话号码,可是安平222是什么意思?”于倩说道:“既然知道是电话号码,打过去不就知道了?”说完她掏出手机就准备拨号,舒逸拦住了她:“先别忙着打,我想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前面的安平222是拨打这个电话的限制条件的话,我们这样贸然打过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于倩斜了舒逸一眼:“有那么麻烦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与犯罪分子的斗争是复杂的,当然麻烦了!”于倩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舒逸耸了耸肩膀:“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回去和老师商量一下吧!” 朱毅看到了这张纸片,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安平222,很明显,安平不是个人名就是个地名,不过我觉得它更像是地名。”于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朱毅点了支烟:“因为如果是人名他没必要标注222,如果是地名的话,那么222就好解释了,是一个限制性的坐标!” 于倩笑了:“坐标?不可能吧?不管怎么组合这坐标的位置都不会是在我们华夏,而国外又怎么会有安平这么华夏化的地名呢?”朱毅淡淡地说道:“谁说坐标一定是指经纬度了?”于倩皱起眉头:“不是经纬度又是什么?” 舒逸微笑着说道:“这是一个坐标性的密语,比如说安平路222号,又或者安平街什么的。我们只要找到新州市带有安平的地方应该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朱毅点了点头:“这让东方他们去查,查这些他们有优势。”于倩问道:“不查查那个电话号码吗?” 朱毅笑道:“那个电话号码应该也是一个未登记的号码,根本就不可能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舒逸做得对,在没搞明白前面的限制条件之前,这个电话我们不能打,因为这个号码很有可能是一次性的,一旦我们打过去不符合对方设定的通话条件,以后这号码可能就再也不会用了,那样这条线索也就白白浪费了!” 舒逸很快就和东方晓取得了联系,大致说了一下,东方晓说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够给舒逸一个满意的答案。东方晓也很是郁闷,假如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再搞不定,那真的就没脸再在新州市混下去了。 第六十七章收获 四十多分钟后东方晓的电话回了过来,说是半小时,可是还是用了四十多分钟。 “新州市南有条安平街,但安平街并不大,没有222号,市西有个安平巷,安平巷同样没有222号。另外新州新城那边有个安平小区,小区里更不会有222号了。”东方晓一口气说完,那语气中带着失望。 舒逸说道:“这样吧,东方,你回来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挂了电话,舒逸把情况向朱毅说了一下,朱毅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舒逸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一街、一巷和一个小区,他眯起了眼睛:“我想我们的思路应该没有错,而答案也应该在这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安平肯定是地名,只是我们还没有真正读懂222这个特定的坐标。” 于倩没有说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知道舒逸他们应该是在解密,可是这并不是她的强项,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可是她的心里也很是好奇,就像是在看高手答题,这道谜题也很有趣,不知道朱毅和舒逸他们是不是真能够解出来。 朱毅仰起了头,望向天花板:“222,代表着什么呢?”舒逸轻声说道:“可以代表很多意思,比如说22号,2单元,或者2单元,22楼,又或者……”舒逸一口气列举了很多:“其实就是一个排列组合,只要符合这个排列组合的条件,就能够得到我们的答案了。” 不一会东方晓和许大军都来了。 舒逸把刚才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二人也很是赞同。许大军马上联系了民警,很快就排除了安平街和安平巷,因为这两个地方都不存在组合中的任何可能性。 许大军挂了电话有些激动地说道:“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安平小区2单元22楼,因为安平小区没有22单元。”东方晓皱起了眉头:“就这么简单?”朱毅苦笑了一下:“已经不简单了,况且还不一定准确,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吧。” 舒逸问道:“老师,你也去吗?”朱毅点了点头:“去,我想去看看那儿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于倩也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她的心里当然同样是充满了好奇。 新州市新城区安平小区是一个拆迁安置区,这里住的大多是拆迁户,根据许大军向小区物业那了解到的情况,2单元22楼一共有三户人家,从表面上看这三户人家与他们的案子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车子停在了2单元的楼下,东方晓轻声问道:“要不要上去看看?”朱毅眯缝着眼睛:“不能就这样贸然上去,这样子,东方,让辖区派出所出面,查暂住证,他们只需要了解一下屋里都有什么人就行了。” 许大军的心里不以为然,朱毅这也太小心了吧,自己和东方晓上去不就行了,用得着让派出所掺和吗?朱毅像是明白许大军的心思一般:“你们俩都是刑警队的领导,新州恐怕认识你们的人也不会少,刑警查暂住证有些说不过去。” 许大军脸色微微一红,朱毅又说道:“有时候别忽略了这些细节,失败往往就是因为我们对于细节的不够重视。”东方晓原本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听了朱毅的话他掏出手机给派出所打了过去。 东方晓安排妥当,大家就坐在车上静静地等着。朱毅点了支烟:“我总觉得我们还是错了,或许我们仍旧是误读了这个222。”舒逸皱起眉头:“老师是说这个2单元22楼根本就不是那纸片上的目标?” 朱毅点了点头:“22楼,一梯三户,哪一户是我们的真正目标?从目前我们的分析来看根本就无法明确,胡良在理工方面是十分优秀的,至少他表现出来是这样的,这就决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既然留下了线索,那么他留下的线索相对来说应该是很严谨的,也就是说他所表述的坐标一旦我们破解了,那么我们应该就能够直指目标了,不会再让我们做选择题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重新解读这个“222”了,他叹了口气:“那老师有什么想法吗?”这时候于倩插话道:“我明白了,老师并不是完全否定了舒处的推测,地方我们也没有找错,只是不是22楼,应该是2楼2号!”朱毅微微一笑,东方晓说道:“既然是这样还用得着派出所来吗?我们直接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朱毅却说道:“不,就算是这样还是让派出所先出面,在没摸清具体的情况之前,我们不能够盲目冒进,胡良的死,对方暂时地收手,这些都让我们更加的被动,我可不希望现在唯一有用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这就和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贸然打那个电话的道理是一样的。”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派出所的人就来了,东方晓和许大军并没有露面和他们打招呼,派出所的人从一单元开始了他们的行动,既然是查暂住证自然不能够只是查那几户,那样做也太明显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于倩轻轻拍了拍舒逸:“你觉得胡良留下的这条线索最终会指向什么?”舒逸微微一笑:“你说呢?”于倩想了想:“杜小君。”朱毅听了也来了兴致:“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于倩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杜小君对于胡良来说很重要罢了。”朱毅点了点头:“我和你的看法一样,我也觉得胡良留下这条线索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找到杜小君。”许大军疑惑地说道:“这么说胡良和杜小君一直都有联系的?是不是杜小君害死了他,他留下线索让我们找到杜小君好为他报仇?” 于倩看了他一眼:“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单纯是为了给警方留下线索让警方抓住杀害他的凶手的话,他用不着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直接在纸片上写出凶手的名字就可以了!”朱毅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于倩,看来于倩在专案组呆了这些日子,脑子也活了起来。 “那你觉得胡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朱毅问于倩。 于倩认真地想了想:“他是想保护杜小君吧,假如那电话真是杜小君的,而又正如老师和舒处说的那样,拨打那个号码需要一些特定的条件,否则一打过去这个号码就会废弃的话,他的真实意图应该就是保护杜小君,他也怕这纸片落在对方的手里,故此才设下了这个谜题。” “哼,他就不怕对手也能够破解这道谜题么?”许大军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他说的不无道理,对方也是高智商的人,他们能想到,对方应该也能够想得到。舒逸笑了:“对方或许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想这么多,我敢打赌,如果是他们先拿到这纸片,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拨打上面的那个电话号码。” “为什么?”东方晓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虽然说我们的对手很厉害,可是他们终归是贼,而我们是兵,害死胡良是因为他们发现我们已经盯上胡良这条线了,他们不得不贸然出手,假如他们拿到这张纸片,他们是有能力破解的,只是他们会选择走捷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玩这个智力游戏,他们和我们之间是在赛跑,看谁能够跑在前面,那样就能够抓住主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纸片落在他们的手上,那么对于这条线索来说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的,他们就算是贸然把电话打过去掐断了这条线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在这种心态下,他们自然就会用最直接的方式了。” 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先不说隐藏在幕后真正的对手了,就拿我们目前在新州遇到的这些人来说吧,胡良、杜小君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胡良一直表现出弱智的样子,但你们细想想,一个真正弱智,有智力障碍的人,能够想得到留下这样的一张纸片吗?可想而知,能够控制这些聪明人的人他的智商又是怎样的一个水平。” 许大军嘟起了嘴:“如果说胡良留下这纸片是为了保护杜小君,那我们之前猜测的胡良的死是杜小君做的手脚就不成立了,胡良不可能傻到明明知道是杜小君害死自己还要绞尽脑汁去保护她。” 朱毅点头说道:“嗯,我们在做出杜小君是害死胡良的人的推测时并没有纸条的出现,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发生了变化,我们的一些思路得调整一下。” 派出所的人结束了他们的工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上了朱毅他们的这辆商务车,他警惕地看了看车上坐着的人,东方晓微笑着说道:“米所长,他们都是专案组的,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原来这警察是派出所所长,他听东方晓这么说,才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是一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应该几年前就已经停产了的。 “这是2单元2楼2号那家交给我的,我们才敲门进去那女人就把电话给了我,她好像认定我们就是为了这电话去的,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说这电话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交给她的,说是请她代为保管,如果哪天警察来了,让她交给警察就是了,原本她不答应的,可那人放下电话就走了,她也没当一回事,就把电话收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神秘电话 东方晓接过米所长递过来的手机:“谢谢你了,老米,有时间聚聚!”米所长知道这是专案组在办案,他也不多呆,打了个招呼就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朱毅他们的车子也开走了,回专案组,原本许大军想要上去再向二楼那住户了解些情况的,朱毅拦住了,朱毅说那住户应该知道的不多,如果不是警察找上门,他们或许已经把手机的事情给忘记了。 舒逸拿起那手机试了试:“没电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把卡取下来吧,真正有用的不是这机子,而是机子里的那张卡。”舒逸把卡取了出来上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朱毅说道:“如果我没猜测,那个通话的限制条件就是拨打那个号码必须是用这张卡!” 许大军苦笑了一下:“明明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的复杂呢?”舒逸拨通了纸片上留下的那个号码,是个男人接的电话:“喂!”舒逸楞了一下,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电话那头那个男人先说话了:“不管你是谁,既然你们知道怎么联系我,那么我的使命就结束了,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青岩路5号三楼B座304室。”男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舒逸再打过去提示的是已关机。 车子马上掉了头,向着青岩路驶去。 “我现在真的很好奇,那个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东方晓的脸上有些期待,舒逸微微一笑:“我估计应该是某个人在那儿等着我们。”于倩补充道:“杜小君?”朱毅没有说话,他点上一支烟,目光望向窗外。 许大军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杜小君,杜小君想要见我们不用费这么大的劲,打个电话给林川不更直接?”朱毅扭过头来望向许大军:“大军说得对,就算那儿有人等着,那人一定不会是杜小君,杜小君是在故意躲我们,她要想见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有的人都没有猜对。 他们到来青岩路5号三楼B座的304室,东方晓和许大军敲了门,却没有一点反应,舒逸很轻松就打开了门,看得于倩眼睛都大了,东方晓也咋舌:“这可是B级防盗锁,你竟然只用了十几秒钟?”许大军说道:“这锁厂不是还打广告吗?半小时内如果能够有谁不用钥匙把它打开的话奖励一万元呢!” 朱毅微笑着说道:“凡事都是相对的,在他们的眼里,这不过是一把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普通的锁。” 门开了,大家走了进去,就都呆住了,这儿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居家布置,而像是个实验室,摆了五、六台电脑,还有一些连舒逸都看不懂的设备。 “这好像就是一个小型的基站嘛!”朱毅轻声说道,朱毅去过童宇的实验室,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和在童宇的实验室里见到的差不多。舒逸眯起了眼睛:“老师,你说这儿会不会是他们利用《自杀手册》作案时的一个中央控制室?” 朱毅摇了摇头,他也不能确定:“给小盛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不远处桌子上的坐机电话。东方晓两步上前拿起了听筒,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看到的就是他们用来杀人的一个技术控制中心,只不过他们已经跑掉了。” 东方晓问道:“你是谁?是不是杜小君?”女人淡淡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帮助你们。”她不等东方晓再说话,继续说道:“《自杀手册》只是牛刀小试,杀人不是目的,他们最终想要达到的效果是对人脑进行电波控制,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也就是能够扔掉这些繁冗的机器,或许那时候一个手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什么的就能够实现。” “当然,如果真让他们成功,他们想要控制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老百姓。好了,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最后再给你们一个提示,那就是下个月要举行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你们可以多关注一下。”女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东方晓望向许大军,因为在他开始通话的时候许大军就已经打电话让人追踪来电了,许大军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很狡猾,不到通话时间不到三十秒,根本追踪不了。”东方晓叹了口气,他把女人说的话大致说了一下,朱毅眯起眼睛:“先是给我们这个地址,接着就来了这个电话,看来人家可是把我们的每一步都掐准喽,算死了。” 于倩说道:“也很有可能我们的行踪根本就已经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不然这电话来得也太及时了吧,就算是掐时间也不应该这么准确的。” 许大军的眼睛一亮:“对啊,赶紧搜查一下这附近!”东方晓说道:“没用,就算是真有人盯着我们,我们上楼以后人家说不定早撤了。”朱毅淡淡地说道:“这些暂时都别管了,既然他们都已经替我们想好了,我们就跟着他的指挥棒转吧。”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小盛、童宇和镇南方都来了,童宇和小盛都确定那女人没有说话,这儿应该就是凶手利用《自杀手册》杀人的控制终端,当然还需要其他的辅助工具,应该就分布在那些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 当听东方晓转述了那女人的话后,童宇的脸色变了变:“还真的敢想,我突然觉得在这些疯子的面前我一点优越感都没有了。”镇南方白了他一眼:“你打住哈,你才多大,要真让你也鼓捣出来了那些所谓的科学家干脆都别活了!” 小盛笑了笑:“好了,你们就别老是抬杠了,不过话说回来,科技就是这样的,首先要敢想才会去付诸行动,况且从理论上说,他们的想法也不是不能够实现的,你们想想看,世界上最古老的计算机有多庞大,可现在呢?一台智能手机的功能都超过了它!” 朱毅点了点头:“小盛说得没错,时代在进步,科技在进步,都是因为人们敢想,小童啊,你也不必气馁,就像小镇说的那样,你还很年轻,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超越很多人的。”童宇笑了:“我明白。” 接着小盛他们就开始开工了,他们要对这儿的这些设备进行一次清理与检测,从技术层面把它们搞明白。而朱毅他们则离开了这儿,不过按朱毅的意思,这门座机电话改了线,装到了他的住处,他有预感,那个神秘的女人还会通过这门电话和他们联系的。 东方晓不能够确定电话里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杜小君,他说听声音应该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而杜小君才二十几,感觉不太像。这也是因为东方晓没有和杜小君通过电话的原因吧,舒逸觉得不应该是杜小君,如果是杜小君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其故作神秘,不如寻求警方的保护。 放学回到家里,夏雪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 梁瑛的死让夏雪感到很是震惊,之前她一直觉得梁瑛是导致夏松惨死的罪魁祸首,她甚至希望能够替夏松报仇。原本她以为梁瑛死了自己会很开心,可是当她听到梁瑛死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却隐隐有些难受,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夏雪靠在床头,脑子里总是闪过梁瑛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错怪梁瑛了吗? 她越想越是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或许梁瑛真是无意中看到有人把册子放进了同学的书包里,好奇才掏出来正巧被自己看到呢? 夏雪的脑子很乱,她的心里有些害怕,害怕梁瑛会来找她。 “小雪,出来吃饭吧!”吴娟在门外叫了一声,夏雪这才走出房间,来到餐桌旁坐下。吴娟看了看夏子衍,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夏雪的担心,夏子衍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担心夏雪呢?他也知道梁瑛的死对于夏雪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沉闷,夏雪胡乱地刨了几口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去复习了!”夏子衍轻声叫道:“小雪,才吃完饭别忙着去看书,来,陪爸爸坐坐。”夏子衍也没有胃口,搂着夏雪的肩膀,父女俩去了客厅,吴娟望着夏雪那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子衍点了支烟:“小雪,警察没有再找你吧?”夏雪看了夏子衍一眼:“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杀了的人!”夏子衍没想到夏雪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拍了拍夏雪的肩膀:“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我和你妈都很担心,如果有什么心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夏雪咬了咬牙:“爸,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哥哥他……”夏子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小雪啊,人这一辈子就是命,有些事情你不必太自责,是福不是祸,真要是祸,你怎么都躲不过的。” 第六十九章楚原的勇气 梁华林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梁瑛的打击是他无法承受的,虽然在妻子面前他表现得很是坚强,还安慰妻子,可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便再也撑不住了,跌坐在了沙发上。 楚原小心地跟着他,见他坐下以后楚原拿起他的杯子给他泡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准备带上门。 “楚原!”梁华林轻声叫道。楚原忙走了回来,老实地站在了梁华林的面前,他没有安慰梁华林,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任何的意义。楚原的心里也很是悲伤,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并不是图的梁家的钱啊物的,他是打心里喜欢梁瑛,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连梁瑛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却对梁瑛却是认真的。 “坐下吧!”梁华林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楚原顺从地坐了下来,梁华林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给我来一支。”楚原拿起烟,递给梁华林一支,等他送到嘴边又给他点上了火。梁华林轻声说道:“你也抽烟的吧?自己点上吧。”楚原犹豫了一下,梁华林看了看他:“想抽就抽吧,在我面前没必要装。” 楚原这才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只是他还是感觉有些拘束。 “瑛子去了,你有什么打算?”梁华林的目光很是冷淡,在他看来楚原只是想依靠和瑛子的关系而谋取他想要得到的。楚原咳了两声,梁华林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从内心来说,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离开梁华林,毕竟只有他最能够感受梁华林的心情,而且他毕竟是瑛子的父亲,留在梁华林的身边能够让他感觉到亲切。 可是梁瑛已经死了,他再继续留下也有些说不过去,他可不觉得自己真能够给梁华林当副手,他轻声说道:“我希望还是能够回去做我的泥水工!”梁华林摇了摇头:“我不能留你,你离开我这儿吧,我会给你些钱,足够用到你找到下一份工作了。” 楚原不解地望向梁华林:“梁总,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也不会向你提出任何的要求。”梁华林苦笑了一下:“楚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瑛子走到一起,但是现在瑛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你还适合留在这儿吗?你是不是希望我每天一到工地就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女儿?你不觉得那样对于我来说很是残忍吗?” 楚原楞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梁华林叹了口气:“你一定会觉得我不近人情,可是我说的却是心里话,你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应该明白睹物思人这个道理吧,你不是物,你是人,可是看到你我就会想到瑛子,所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楚原眯起了眼睛,他知道梁华林说得没错,不过他还是倔强地抬起了头:“梁总,你不会是现在就想把瑛子给忘记了吧?她可是尸骨未寒啊!”梁华林感觉到楚原的话里有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原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意思,你如果想要忘记瑛子,那你尽管忘记吧,我不能让她白死,谁杀了他,我一定要让他用血来偿还!” 梁华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楚原会来这一出,他有些不相信楚原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演戏,如果楚原是玩真的,那么这小子对瑛子的感情还挺让他感动的。 楚原见梁华林的眼里充满了怀疑,他冷笑一声:“我知道梁总看不起我,我就一泥水工,晚上还去兼职夜班保安,原本也不应该属于这个城市,我和瑛子在一起你们一定认为我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可是我可以拍着胸口告诉你,你们看错我了,是的,我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去靠一个女人来获得一切,我年轻,只要我舍得下力气,终归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和瑛子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喜欢她!” 楚原望着梁华林的目光中竟然还带着不屑:“梁总,你是瑛子的父亲,我的老板,按理说我应该尊重你,可是我却看不起你,瑛子死了,明显是被人害死了,你不想着如何把杀害她的凶手给抓住,反而说什么睹物思人,那么急着想要忘记她,开始你们的新的生活!你配做她的父亲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的爱就这么容易就忘记吗?”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既然这儿容不下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留下,不过瑛子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找到那个杀害她的人,然后给瑛子报仇。至于你说给我钱,我谢谢你了,钱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楚原说完站了起来,深深地鞠躬之后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梁华林半天才反应过来,此刻楚原已经出了办公室,梁华林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步冲到门边:“楚原,你给我站住!”可楚原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梁华林急了,跑出去一把拉住他:“楚原,你给我站住!”楚原这才停下了脚步:“梁总,还有什么事吗?” 梁华林见很多工头、工人都望着他们,他瞪着眼道:“回我办公室去!”梁华林被楚原的话感动了,此时他已经相信了楚原对梁瑛的那份感情应该是真挚的,他的心里生出一份内疚,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比不上楚原对梁瑛的感情。 梁华林也憎恨杀害梁瑛的凶手,可是他把抓住凶手的希望寄托在了警察的身上,这一点他就比不上楚原,不过楚原的勇气可嘉却不可取。私自去调查凶手一来很危险,二来很可能不小心还要触犯了法律。他不忍心看到楚原有危险,更不愿意楚原为了梁瑛而触犯法律。 楚原没有说话,跟着梁华林回到了办公室。 梁华林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他:“为什么?”楚原不明白梁华林问的是什么,他的脸上一片茫然。梁华林长叹了口气:“你到底喜欢瑛子什么,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至少外表比瑛子好很多的女孩。” 楚原笑了,他的笑容带着苦涩:“瑛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第一次在工地见到她的时候不小心从脚手架上跌了下来,当时梁总你出差不在,是她和工友们把我送到医院去的,住院的那几天,她还常常来医院看我,照顾我,也是她教会了我很多处世的道理,让我认识了这座城市,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如果能够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一定很开心,很幸福!” 这件事情梁华林大抵也知道一些,只是他没想到楚原喜欢梁瑛的理由竟然就这么的简单:“就这么简单?”楚原皱起了眉头:“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需要多少理由?”梁华林楞住了,这个问题太哲学,他也回答不上来。 “楚原,我改变主意了,你留下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帮我,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梁华林望着楚原,楚原轻声问道:“什么事情?”梁华林重新点了支烟:“瑛子的案子交给警察去查,你别乱来,我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楚原眯起了眼睛:“你害怕了?” 梁华林苦笑一声:“我怕什么?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一切,瑛子就是我和你阿姨的一切!一切都失去了,我们还有什么害怕的。”楚原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找出凶手?”梁华林沉下了脸:“你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是为了你好,那些都是些什么人,杀人犯,杀人不眨眼的人,你拿什么和人家去斗?再说了,国家还有法律,也不准许私人复仇,就算你真的替瑛子报了仇,可是自己也会坐牢,值得吗?” 楚原笑了:“如果我真能够亲手替瑛子报仇,我还真觉得值了。梁总……” 梁华林抬手止住他:“还有以后叫我梁叔,别叫我梁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侄子。”楚原的心里很是感动,他知道自己对瑛子的感情现在才真正被梁华林接受了,但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悲伤,梁华林接受了自己对梁瑛的感情,可是梁瑛却已经不在了。 楚原的眼里隐隐有泪水:“梁叔,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是如果我不能够亲自为瑛子报仇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面的这道坎。你放心吧,我会注意方式方法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一旦我真的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不会乱来。梁叔,你就让我去干吧,我总得为瑛子做点什么的。” 梁华林看到楚原眼里的坚持与勇气,他终于被楚原给打动了。梁华林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梁叔,不要轻易涉险,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有任何事情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和梁叔开口,对了,你会开车吗?” 楚原“嗯”了一声:“家里有农用车,倒是学过本的。”梁华林说道:“有驾照就好,我原先那部车一直停着的,你拿去用吧,记住梁叔的话,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七十章林川恋爱了 楚原对梁华林隐瞒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梁瑛死的头一天曾经和他说过的一段话。 因为夏雪被绑架的事警方一直在找梁瑛问话,以楚原对梁瑛的了解夏雪的事情应该是和她没有关系的,梁瑛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所以这几天楚原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想给她安慰。 可那天当他陪着梁瑛一起在河边散心的时候,梁瑛却对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楚原以为是梁瑛的心里不舒服,随便发泄一通,可后来梁瑛出事以后他才有些明白了,梁瑛当时的话应该是有所指的才对。 梁瑛说的那些话里,有一句让楚原的印象很是深刻,那就是梁瑛说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操控在别人的手里。原本楚原以为她说的是她的一切都由家人在做主,可再联系她后来说的话,明显不是这样。 后来她又说,人不能走错,有时候错一步,步步都会跟着错,等你发现的时候想回头已经晚了。 所以楚原觉得梁瑛是有问题的,她一定是走错了某一步,被别人控制,利用了。梁瑛的死让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没有对梁华林说就是不愿意破坏了梁瑛在父母心中的形象。 是谁利用了梁瑛,梁瑛到底做了些什么?楚原不知道,他想到了夏雪被劫持绑架的事情,此刻他也怀疑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和梁瑛没有关系。可是按理说就算是和梁瑛有关系,死的人应该也不是梁瑛,而应该是夏雪,绑架夏雪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她发现了什么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才会绑架她,可偏偏她竟然被放回来了,假如是什么原因让她逃脱了,那么接着便应该是那些人对她的灭口才对,为什么死的却是瑛子呢? 楚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宿舍里,那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已经是烟雾弥漫,他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的烟。楚原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他识字,他喜欢看小说,特别是破案的小说,他很佩服书里的那些侦探,什么福尔摩斯、波洛的都是他的偶像,他也有自己的梦想,能够像这些大侦探一样破一起漂亮的案子。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梦想竟然是这样实现的,而案子的受害者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孩。这是多么戏剧与讽刺啊!楚原叹了口气,重新接了支烟,被呛了一大口,猛地咳了几声。 他在想如果是福尔摩斯或者波洛在遇到这样的案子的时候会从哪里入手,可惜他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波洛。楚原站了起来,在小房间里踱了几步,他想到了夏雪,夏雪为什么会被绑架?她真是发现了瑛子做了什么事情,而那晚瑛子故意引人绑架了她吗?楚原眯缝着眼睛,他觉得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光亮,仿佛要抓住了什么,可是又突然飘走了。 烟抽完了,他下了楼去小卖部,小卖部里的那台小彩电里正放着一部电视剧,他自然是没有心情关注的,掏钱买了包烟,却听见里面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说道:“这电视看起来真烦心,坏人的脑子也太好用了吧,总是能够利用一切的机会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楚原听了她这句话整个人都楞住了,他脑子里闪出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夏雪被绑架其实根本就与梁瑛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有人利用了梁瑛与夏雪那天的矛盾而演了这一出戏!目的就是让梁瑛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一个标靶!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够解释得通夏雪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而没被灭口了。 而梁瑛因为背负了嫌疑,她一死,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成了畏罪自杀了,让真正的凶手脱逃了罪责,至少也能够把这潭水搅浑,扰乱警方的视线。 楚原还是有些佩服自己,能够想到这一点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惜他却不知道,这一点专案组早就有过这样的假设了,不过以楚原的能力来说,想到这些确实不简单。 楚原对于梁瑛被警方问话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就是缘于梁瑛在某同学的书包里发现了那本册子,取出来看了一眼,害怕了偷偷地放回去的过程中被夏雪看到了,这场误会就是从这儿开始的,接着便是夏雪的失踪,回归,梁瑛的死。 每一步都是有的放矢,可谓是一环扣一环,楚原却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在源头,也就是某同学的书包里怎么会有那本册子,到底是谁放进去的,梁瑛为什么偏偏就凑巧看到了?楚原的目光清澈明亮,他找到了他的突破口,他想只要能够把这个问题搞明白下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能够想到的问题警方怎么就没想到?不过也幸好他没有这样想,这才让他真正的有所发现。并不是警方的调查不负责任,而是警方的角度不同,视线不同,另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是警方的身份不同,与这些高中生的沟通也就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楚原觉得自己应该找到那个同学,也就是书包里被放进册子的同学。可他并不知道那个学生叫什么,梁瑛没有告诉过他,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那就是夏雪。 夏雪没有想到会有一个陌生人到学校来找自己,当楚原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心里也充满了警惕。她吃惊的是梁瑛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男朋友,虽然之前也听警察说过,那晚梁瑛去工地是为了见她的男朋友,可夏雪见到楚原的时候她除了吃惊以外还有些不明白,像楚原这样的男孩怎么会喜欢上梁瑛,就梁瑛那样子,怎么也不应该有男人会喜欢的。 她不知道楚原为什么要找她,但肯定与梁瑛有关系,他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不过她想这是在学校,楚原应该不敢乱来的。 “找我什么事?”夏雪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冷冰冰的,她用这样的冷漠来掩饰着内心的那一份不安。楚原感觉在面对夏雪的时候有些局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梁瑛经常说在学校的时候总是会感到很自卑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楚原搓着双手,有点紧张地说道。夏雪皱起了眉头,楚原这个样子让她放松了不少,她确实没察觉到楚原对她有什么恶意。她叹了口气:“你想部问什么?” 楚原轻声说道:“你不是说看到梁瑛把一本《自杀手册》放进一个同学的书包里吗?我想知道那个同学是谁。”夏雪有些不解,楚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咬了咬嘴唇:“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番对话之后楚原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局促,他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想抓住杀害瑛子的凶手!” 夏雪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她看得出楚原说的是真话,但她却不相信楚原真的有这本事,不过他还是把那个同学的名字说了出来:“黄琦生。”楚原听了说了声谢谢转身就离开了,夏雪楞在那儿,她不知道楚原到底想做些什么。 林川敲了敲门,听到朱毅的声音:“进来!”林川这才走了进去,看到朱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朱先生,你找我?”林川怯怯地问道,这几天因为陪着燕妮,他几乎都没有过问过专案组的事情,他担心朱毅他们会不会把这事儿向无委会那边说,那样的话对他造成的影响就很不好了,毕竟他还是个年轻人。 朱毅微微一笑:“小林啊,来,坐,坐下说话。”林川在朱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他想朱毅应该是把他揪来严肃工作纪律的吧?没等朱毅说话,他一脸尴尬地说道:“朱先生,对不起,这两天我……” 朱毅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知道林川想说什么,等林川自我批评结束后,他才笑道:“小林啊,我可不是让你来做检讨的,这些天原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你来不来问题都不大。”林川这才松了口气。 “那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啊?”林川轻声问道。 朱毅收起了笑容眯着眼睛:“杜小君后来有没有联系过你?”林川摇了摇头:“没有。”林川说的是实话,他真希望杜小君能够再联系自己,那样只要帮着专案组找到杜小君自己也不算是没有作为。 他不愿意到专案组来还有一个原因,他总是觉得自己在这儿就是背个名,应用物理太专业技术的他够不着,查案他又是个外行,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和他们无委会有些关系他真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那她有没有和她那个表姐,你的老同学有联系啊?”朱毅又问道,林川这才明白过来,朱毅他们是想通过自己这条线来查到杜小君:“也没有,这些天我几乎天天都见到燕妮,如果她们联系过,燕妮一定会告诉我的。”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告诉你?” 林川脸上微微一红:“她答应过我,只要杜小君联系她,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朱毅笑了:“看你这么自信,是不是和她有了进展啊?”林川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喜欢上我了,我们,我们已经开始恋爱了!”朱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林川,接着笑道:“我就说嘛,凡事都得去尝试的,不然怎么能知道自己行不行。” 接下来朱毅也没有再问太多关于杜小君的事情,倒是和林川随意地拉起了家常,林川在朱毅的房间里坐了大约一个钟头就离开了,林川离开之后朱毅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忧虑。 第七十一章莫名的忧虑 朱毅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林川的恋爱让他觉得有些突然,虽然林川说了,燕妮说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林川,可他曾经听林川说,大学时燕妮的身边总是不缺“白马王子”,而燕妮也总是能够在这些白马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那个时候林川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掩饰自己对燕妮的爱慕,既然燕妮也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招惹那些白马,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和林川在一起,甚至大学毕业以后她也没有再联系林川,而在巴渝发展,直到新州市出现了这个案子,林川进了专案组以后燕妮突然就出现了,先是给她表妹杜小君找工作,接着又说要回新州工作,现在还和林川确定了恋爱的关系。这一切看起来仿佛是很正常,顺理成章的,可是细想来也太巧了吧? 舒逸接到了朱毅的电话很快就赶过来了。 朱毅招呼他坐下:“上次你们好像对燕妮做过一次背景调查是吧?”舒逸点了点头:“嗯,是粗略地做过一些调查,倒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朱毅眯起眼睛:“继续查,深入些,昼仔细些。”舒逸有些不解:“老师觉得她有什么问题?”朱毅苦笑了一下:“目前我还不能够确定她有什么问题,只是她出现的时机不对,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表现,让我不得不对她生疑。” 朱毅把燕妮和林川正式交往的事情告诉了舒逸,舒逸笑了:“老师,我可是记得你曾经也鼓励过林川,感情的事情应该自己好好把握,去争取,去尝试的,可现在人家在一起了你却又起了疑心。”朱毅淡淡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我是在鼓励林川勇敢地去面对他人生中应该面对的事情,因为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是他必须去坦然面对与接受的。” “可以说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重要的是过程,他必须学会迈出这一步,可现在他却是给了我一个结果,这个结果虽然是他想要的,却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 朱毅的话舒逸算是听明白了,这确实是两码子事情,朱毅鼓励林川那是教他做人遇事不能逃避,不有一味的退让,可是现在林川和燕妮真走到了一起就有些蹊跷了,蹊跷的地方只有一点,那就是时机不对,毕竟这个时候太敏感了,两人的身份也太敏感了。 “我明白了,老师,我这就去安排人再查查燕妮的来历,我会亲自关注燕妮的一举一动。”舒逸轻声说道,朱毅叹了口气:“嗯,去吧,希望我这担忧是多余的,否则对林川来说打击可不会小。” 新州市樟江路青年公寓的一个房间里,杜小君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只看到烟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杜小君一下子紧张起来,闪身躲到了门边,待听到那脚步声走了过去,又听到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茶几上摆放着两只手机,其中一只震动起来,杜小君忙跑过去拿起来,摁下接听键,她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对方说话,大约一分多钟的时间她才挂断了电话,从头到尾她没有说一个字。挂了电话,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困惑,好像有什么事情她没有想明白一般。 她拿起另一只手机,手机是关机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机了,她迅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发送出去,嘴里喃喃道:“希望你不会有事。” 黄琦生的家里很有钱,父母又经常不在家里,保姆是管不住他的,所以他晚上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乖乖呆在家里学习,而是和几个狐朋狗友流连夜店。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大学读不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在他来说不存在什么就业危机,黄家就他一根独苗,黄家的产业迟早也会交到他的手中的。 当然,大学文凭对他来说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这年月,只要有钱一纸文凭算得了什么。 今天晚上黄琦生和几个朋友在“天堂路”夜总会玩到了十一点多才散了场准备回家,他喝了很多酒,和朋友告别之后就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你就是黄琦生?”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黄琦生扭过头去,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认识我?”年轻男子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说完他拉住了黄琦生的胳膊:“我的车在那边,走吧,一会我顺便送你回家。” 黄琦生一头的雾水,不过此刻他的脑子已经被酒精给麻痹了,也想不了那么多,糊里糊涂地就跟着那男子去了。 上了车,黄琦生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倒在副驾驶位上就昏昏欲睡,年轻男子皱了下眉头,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就向郊外开去。 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车,年轻男子推了推黄琦生:“喂,醒醒!”黄琦生揉了揉惺忪睡眼:“到家了?”年轻男子点了支烟,目光冷冷地望着他,黄琦生的酒已经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你,你是谁?把我带到这儿想要干什么?”年轻人轻声说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男子的目光让黄琦生感觉有些害怕,他苦着脸说道:“大哥,有什么问题非得在这儿问啊?”男子淡淡地说道:“这儿清静。”黄琦生心里打着小鼓,自己不会遭遇绑架了吧,太有可能了,在新州谁不知道黄家有钱啊? 黄琦生试探地问道:“大哥,你想问我什么啊,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回答。” 年轻男子“嗯”了一声:“梁瑛的死你知道吧?”黄琦生心里一惊,梁瑛的事学校里早就传来了,他当然是知道的,他点了点头:“我听说了。”再望向年轻男子那冰冷的目光,他说道:“你不会认为梁瑛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难道你觉得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吗?”黄琦生苦笑道:“大哥,我只是个学生,梁瑛是我的同学,我有什么理由害她?”年轻男子也不想多浪费时间:“梁瑛出事就是缘于你书包里的那本册子,我想知道那册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黄琦生一脸的恍惚:“册子?什么册子?”年轻男子吐出了四个字:“《自杀手册》!”黄琦生用力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那玩意呢。”年轻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黄琦生真的不知道册子的事情?那梁瑛在他的书包里发现那册子,取出来看的时候被夏雪看到这一切真是巧合? 年轻男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紧紧地盯着黄琦生的脸,好像想要从黄琦生的这张脸上看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可是除了贪玩一点我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黄琦生感觉得出年轻男子身上隐藏着的杀气,他有些心虚地说道。年轻男子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册子你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黄琦生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可他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闹出了梁瑛和夏雪的那件事儿,我还不知道我的书包里竟然会有这么一本册子!” 年轻男子终于相信了黄琦生的话,他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看来自己认准的这条线索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他自嘲地笑了笑:“好吧,我送你回去。”黄琦生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快被这年轻男子给吓死了,他轻声问道:“你是梁瑛的什么人啊?”黄琦生不笨,从年轻男子提起梁瑛开始,他就知道年轻男子是因为梁瑛找上自己的。 年轻男子并不准备瞒他:“我是梁瑛的男朋友。”年轻男子就是楚原,黄琦生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得那么丑的梁瑛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帅气的男朋友,不过他也不敢多问什么,接下来便是沉默。 “麻烦你就在前面路口停车吧。”黄琦生说道。楚原看了他一眼:“好像还没到吧?”黄琦生尴尬地笑了笑:“我想去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楚原也不说话,到了前面路口,他停下了车子,黄琦生下了车,回头冲他笑了笑就离开了。 车子开出去几十米,楚原突然掉了个头又回来了,他把车停在了路旁,然后朝着刚才黄琦生离去的那条巷子里追去,才追进巷子五、六米,楚原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黄琦生的影子,黄琦生仿佛也感觉到楚原追来,没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好像在和谁通着电话。 黄琦生跑出了巷口,楚原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楚原站在巷口,眯着眼睛,因为巷子里很黑,他不知道黄琦生是往哪边跑的,左边抑或是右边?右边就是黄琦生家的方向,楚原想应该是右边,拔腿就继续往前追去。楚原相信自己的速度一定比黄琦生快,从这儿到黄琦生的家大概还有两公里的路程,怎么他也能够追到黄琦生的,可是他跑了很久还没看到黄琦生的影子。 黄琦生家住的是一栋小洋房,据说是黄琦生的曾祖父解放前置下的产业,楚原之前就对他做过调查,楚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黄家的那栋小洋房了,可是却没有见到黄琦生,他知道自己判断错了,自己是凭着经验做出判断的,黄琦生出了巷口应该不往左跑的! 第七十二章第二现场 楚原右手握住了拳头,狠狠地打了一下左手手掌,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长安车从身后驶来,差点就撞上了楚原,楚原闪到了一旁,车子一脚紧急刹车,车门开了,扔下一个人后便扬长而去。 楚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一个脆弱的声音:“救我!”竟是从车上扔下来的人的声音,是黄琦生!楚原大吃一惊,两步上前,扶起了地上那人,果然是黄琦生,只是他此刻像个血人,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楚原问道:“你怎么了?”黄琦生艰难地说道:“他们要,要,杀……”可惜他还没说完,头就垂了下去,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楚原的手,两眼直直地瞪着黑色的天空。 黄琦生死了!楚原一时竟然不知所措了,大约十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放下黄琦生就准备逃跑,可他又有些不甘,黄琦生的身上一定有秘密,不然自己怎么才找上他他就被人杀死了,楚原念头一动,又蹲了下来,在黄琦生的身上迅速地摸索起来。 他也不管摸到什么,一股脑地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干什么呢?”一道电筒光射过来,原来是这一片的治安巡防员突然地出现了,楚原想也不想,一个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钻进了来时的那个巷子。巡防人员也顾不上追他,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黄琦生的尸体。 楚原终于跑出了巷子,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疯也似地逃离了。 回到住处,楚原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沾了不少的鲜血。他忙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他的心里很是不安,害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杀人凶手。 想了半天,楚原决定把这件衣服烧掉,他拿了一个铝盆到阳台上,把沾了血的那件衣服扔进了铝盆里,点上火焚烧掉了,又小心地把灰烬包好,倒进了一楼的排水沟里,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他回忆着自己和黄琦生在一起是不是有谁看到,最后他觉得应该没有任何人看到,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唯一知道自己与黄琦生有关系的人就只剩下夏雪了,自己曾经向夏雪打听过黄琦生,这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自己不承认自己找过他就行了。想到这儿他又给梁华林去了个电话,他倒是没有隐瞒梁华林,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梁华林听了轻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梁华林知道楚原想给梁瑛报仇,他真的很担心楚原会干傻事。楚原苦笑了一下:“梁叔,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梁华林想了想:“这样吧,你就说昨晚你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爷俩在家里喝酒呢,这样在作案时间上你也不会被怀疑了,梁叔相信你不会乱来,可是这姓黄的死得蹊跷,说不定就是冲着你来的,再有理也架不住人家诚心栽赃陷害!” 梁华林的话让楚原清醒了不少,看来还真像是这样,否则对方为什么要把黄琦生的尸体扔在自己的身边,那儿距离黄琦生家的那小洋楼少说还有十几二十米远。楚原叹了口气:“可惜,当时我竟然相信了黄琦生,要不是我把他送回去,他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华林问道:“当时你怎么就想到返回去钻进巷子去追他呢?”楚原回答道:“我是越想越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在那儿下车?最初他上车的时候是喝醉的,说是让我直接送他回家,虽然他说是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可那巷子附近哪里会有什么超市?” 梁华林笑了:“想不到你倒是蛮警惕的。”楚原心道,那是,不然怎么做侦探。他自己已经进入了角色,此刻的他就像是个侦探,在侦破着这个离奇又古怪的案子。 梁华林又交待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两人就挂断了电话,回到住处,楚原掏出了从黄琦生身上搜来的东西,有一个皮夹,里面有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六、七张银行卡,两张信用卡,一包纸巾,还有两张纸片。至于钱和卡什么的楚原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摊开了那两张纸片,这两张纸上字迹潦草地写了一些文字,楚原倒是认识一些,看完后很是失望,竟然是一些文字习题的答案,看来是这小子作弊的时候用的。 楚原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些东西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而现在还得费点功夫把它们给处理掉,甚至包括那些钱,他也不会动一分的。 怎么处理却是一件头大的事情,原本他是准备全都毁掉的,可他又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警察找上门来,自己也好有个交待。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些东西给藏好了,他藏在了一个除了自己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感觉总有一天警察会找到自己的头上的。 一大早,东方晓就赶到了朱毅的住处,朱毅才起床,见东方晓这样风风火火地就来了他皱起了眉头:“东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东方晓苦笑一下:“先生,又有一个学生死了。”朱毅问道:“不会是那个册子又出现了吧?”东方晓摇了摇头:“不是那本册子又出现了,不过这个学生还真和那本册子有些关系,你还记得吗,那个叫梁瑛的女学生?” 朱毅“嗯”了一声:“你是说他和梁瑛的案子有关联?”东方晓点了点头:“是的,最初梁瑛和夏雪之间产生矛盾不就是因为梁瑛在同学的书包里发现了那本册子吗?那个同学就是这个死者,黄琦生!” 朱毅冷笑道:“有趣,东方,之前不是让你们查他手中那本册子的来历吗?你们就没查出点什么名堂?”东方晓的脸上一红:“当初我们也查过,还亲自问过他,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那本册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到了他的书包里的。这样的情况我们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没有把精力过多地放在他的身上。” 朱毅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他的身上应该是有不少的秘密吧?不然他们怎么会杀人灭口?梁瑛的死我们可以看做她是对方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找的替罪羊,可是这个黄什么,他的死灭口的成份就居多了!” 东方晓也知道朱毅说得没错,他继续说道:“发现尸体的是那儿的两个巡防队员,当时他们看到一个人正在对死者做着什么,我想应该是在搜死者的身吧,因为死者的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惜巡防队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天太黑,那人又有意地躲开了电筒的照射,他逃离现场的速度也很快!” 朱毅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东方晓应该还没有陈述完案情。 “死者身上一共有六处刀伤,有一刀是在头部,失血过多死亡,不过根据我们的现场勘察来看,发现尸体的地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如果是第一现场的话,不会只发现少量的血迹,我已经让人扩大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现场。” 朱毅这才问道:“你说逃跑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凶手?”东方晓摇着头道:“我觉得不是。”朱毅微微一笑:“为什么?” 东方晓认真地回答道:“刚才我也说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凶手一定是杀死人故意到那儿抛尸的,至于为什么选择那儿,我想可能那儿离死者家不远吧。如果巡防发现的那个人真是凶手,那么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他如何把尸体搬过来而一路上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另外,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案发现场就把死者身上的东西搜走,偏偏要抛了尸以后才做这事情?这也不符合情理。” “从犯罪心理来说,第一现场往往是凶手认为最安全的作案地点,在第一现场搜死者的身无疑也是明智的选择。”东方晓说完,望着朱毅。 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嗯,我同意你的看法,既然死者身上的财物都没有了,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就是普通的劫杀?你可说了,黄家是很有钱的!”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这个嘛,我不敢下结论,不过如果我是凶手,如果单纯是为了钱,那何必要杀人,绑票,索要赎金或许比杀死个人,拿走他身上的那点现金要划算得多吧,再说了,绑架罪名虽然不小,可比起故意杀人来说,又轻得多了。” 朱毅吐出一个浑圆满的烟圈:“那说明还是灭口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这个姓黄的学生应该知道些什么。”东方晓没有吭声,他的心里有些内疚,觉得这件事情是他们工作不细致,不到位给造成的。 朱毅眯起了眼睛:“你想过没有,他们明明知道一旦这个学生一死,我们肯定会发现与册子的案子有关,他们有必要费尽心机拿走死者身上全部的东西制造一个劫杀的假像么?这不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吗?” 东方晓楞住了,朱毅继续说道:“刚才你说被巡防发现的那个人不太可能是凶手,那他又是什么人呢?平常的人若是看到有人被杀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大都不敢靠前,最多是帮着打个电话报警或者找急救,就算是普通的贪心的人,也不过是拿走身上值钱的东西,不会把其他的什么都洗劫一空!”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倒也不算洗劫一空,死者手上还戴着一只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并不便宜的手表!” 第七十三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手表?”朱毅好奇地问道。东方晓从包里掏出了一块手表:“这块表的价格大约是三千块华夏币左右,九成新,就是转手也能够卖出千把块钱的,相信他拿到的现金估计也就是这么多!” 朱毅笑了:“看来他们要的并不是钱啊,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现在我们不能肯定是凶手拿走了他身上的全部东西还是出现在第二现场的那个神秘人,或许凶手只是想要杀人灭口,而后者却是希望从死者身上找到某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又或许凶手和神秘人的都有同样的想法!” 东方晓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布置下去了,让他们去查一下死者这两天的行踪以及通话记录。”朱毅说道:“先从这点入手也是对的,不过别忘记了,查查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和黄琦生过往甚密的人,假如他的死真和册子有关联,那么这些人中一定就有我们要找的人。” 东方晓离开不久舒逸就来了,舒逸并没有再来什么好消息,对于燕妮的调查结果和以前的一样,从调查的结果来看燕妮根本没有任何的疑点,如果要强说她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在案发后曾经给过杜小君一笔钱,可是那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杜小君出了什么事,姐妹间的经济周转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是有些杯弓蛇影了!”朱毅却不这么认为:“我看啊,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切正常并不一定真的都正常。”舒逸明白朱毅的意思,朱毅曾经说过,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可是他确实想不明白,燕妮可是他亲自去调查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朱毅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朱毅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觉得燕妮没什么问题,不妨去查一查和她走得近的那些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们,或许你能够发现一些有趣的人或者事。”舒逸这下子终于清楚了朱毅的所指,自己确实一直就把目光放在燕妮的身上,而忽略了她在巴渝时身边出现的那些人,舒逸笑了笑:“看来我得亲自跑一趟巴渝了!” 楚原来到了梁华林的家里,梁华林的老婆出去有事去了,只有梁华林一个人在家。 “坐吧,桌子上有烟。”梁华林此刻已经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从昨晚的事情来看,他决心为梁瑛报仇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也因为这样他才更是感慨,如果瑛子不死,能够和楚原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只可惜…… 楚原看起来还是有些局促,梁华林瞪了他一眼:“到梁叔这儿就跟到自己的家里一样,别这么拘谨。”楚原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 “我已经和你婶子说过了,如果到时候警察查到你的身上,我和你婶子都会证明你昨晚在家里陪我喝酒,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了,就算是真有事梁叔也会替你摆平。”梁华林说的是实话,不就是花点钱吗?梁瑛已经不在了,钱对于他来说又有多少意义,他和妻子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并不高,所有的辛苦都是因为梁瑛,此刻楚原是为了梁瑛在奔忙,钱花在楚原身上也就是花在瑛子的身上,这已经是他们夫妻俩的共识了。 楚原没有说谢谢,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梁华林问道:“你不是说从那小子身上搞到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发现?”楚原叹了口气:“没有,除了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和几张银行卡以外,就是考试作弊用的两张小纸条,都没有什么用处,倒是成了个麻烦。”梁华林冷笑道:“有什么好麻烦的,远远地扔了便是!” 楚原却说道:“不能扔!”梁华林楞了一下:“为什么?”楚原苦笑了一下:“我担心到时候警察查出那个从现场逃跑的人是我的话,我只能实话实说,那时这些东西就是证据,交给警察以证明我没有说谎。” 梁华林没想到楚原的心思这样的细腻,他轻声说道:“说得也是,其实你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用不着怕警察的,要不小楚,你干脆主动去找警察说明这一切不更好?至少不会让自己这么的被动嘛!” 楚原却不同意:“我不能主动去向警方说明情况,一来警方会不会相信我的话?二来没有经过警方的允许私自对这样的案子进行调查本身就是违法的,一旦警方对我采取什么手段,就算是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以后也会盯紧我,不许我再继续调查了。” 梁华林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说法,他望着楚原:“小楚,这样一来你就受累了。”楚原淡淡地说道:“不存在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已经做了,就只能继续下去。” 梁华林被他的坚毅所打动:“好,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那么叔叔就支持你到底,缺少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叔叔能够帮到你的一定会尽全力。”楚原“嗯”了一声:“我来还真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梁叔帮忙,我想查查黄琦生最后的通话记录,也就是和我分手以后到他死前的那二十多分钟里的通话记录。” 梁华林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毕竟他只是个小商人,并不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办到的,他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嗯,这没问题,我想办法帮你查,你是怀疑他是因为联系了什么人才惨遭毒手的?” “我也只是猜测,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一直都在暗处盯着他,发现我和他接触后就赶紧杀人灭口,怕我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来。”楚原顿了顿:“因为我发现他的手机不见了,可以说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就只有手机不见了。” 梁华林听他这么说,也很以为然:“好,我马上让人去办,虽然这事情有些复杂,可是我相信使点钱应该会有人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梁华林当着楚原的面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小楚啊,你想过没有,如果他最后的通话与他的死并没有关系的话你追的线索就算是完全断了,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你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到时候你怎么办?”梁华林的话意味深长,楚原当然想过,可是他却回答不上来,线索一旦断了,那么他的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楚原没有底气,只是轻轻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要去搞清楚,不能因为害怕结果不是我想要的就放弃了?”梁华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东方晓接到了移动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想要查黄琦生昨晚的通话记录,东方晓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早就给移动公司打了招呼的,如果有人来查这个陌生的号码,马上就要告诉他。东方晓立刻对来打探黄琦生通话记录的那个人进行了锁定,是移动公司的一个家属,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人出钱让他来看看,他在营业厅正好又有个玩得好的朋友,只可惜他不曾想到竟然会被警察给盯上。 “说吧,支使你的人到底是谁?”听东方晓这么问,那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我只不过是想看一下一个朋友的通话记录罢了,用得着你东方大队长亲自出马吗?” 东方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认识自己,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新州市这才多大一点?自己作为新州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有人认识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东方晓也不愿意跟他磨嘴皮子:“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见东方晓这阵势,感觉到好像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的嘴动了动:“这个,是一个朋友让我来打听的。”一个年轻警察沉着脸:“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那人轻声回答道:“叫,叫郁龙,是道上混的。”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南大街的郁龙?”那人用力地点了点头:“东方队长,其实根本不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拿了人家五百块钱,不就是打听点事吗?我没想到还和警方沾上了关系。”东方晓歪了歪头,示意年轻警察把那人带下去,他打了个电话给许大军:“南大街的郁龙,你带他回队里去,我在队里等你。” 郁龙不愧是道上混的,倒还真是讲义气,不管东方晓怎么样他都一口咬死这件事情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更不承认给了那人五百块钱让他打听消息。东方晓知道郁龙这是仗着自己拿他没有办法,仅仅凭这点事情确实不可能将他怎么样的。 许大军看东方晓一眼,他的脸色有些不耐,以许大军的看法对付郁龙这样的社会渣滓就得用上些手段才行,和风细雨那是没有用的。东方晓摇了摇头,现在倡导文明执法,虽然郁龙的底子不干净,可再怎么也不能够让自己这边坏了规矩,否则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还未可说,他示意许大军跟着自己出去了,把郁龙扔在了审讯室里。 “头,对待这样的人就不能手软,我就不相信撬不开他的那张嘴!”许大军满腹的牢骚。东方晓摆了摆手:“不行,别把我们的规矩给搞坏了,为这样一个混混头儿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值当,这样,你马上去查查,这小子底子不干净,又在道上混,问题肯定不少,只要拿住他的软肋,到时候还怕他不开口么?” 第七十四章不知所谓 许大军的动作很快,当东方晓把郁龙的一些违法行为摆在他的面前时,郁龙就动摇了,虽然这些并不足以把他送进监狱,可是警方想要用它来随时敲打自己却不是一件难事。为了那个人而得罪警方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动。 东方晓冷冷地说道:“郁龙,你不希望我天天带人去你的夜总会临检吧?你应该知道夜总会里面有人在卖摇头丸吧?不信我今晚就去,保证一去一个准。”郁龙脸色微微一变:“那些不是我的人,我交待过手下人,不许在自己的场子里面搞这玩意的。他们都是憨子的手下,他们做什么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东方晓冷笑道:“好个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可是你的场子,出现这样的情况按规定我们可以让你停业整顿,甚至直接让你关门。”郁龙咬了咬牙:“够了,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是谁让我去查那个电话的通话记录的吗?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是梁华林!”东方晓和许大军孝心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梁华林,梁瑛的父亲。 莫非黄琦生的死与梁华林有关系?东方晓脸上没有露出一点情绪:“郁龙,你可得想好了,你的话若是假的,那么……”郁龙一脸的气愤:“既然我决定说了自然就不会骗你们,你们那么有本事,自己去找他核实一下不就是了!”东方晓点了点头:“我们是肯定会去核实的。” “那我可以走了吧?”郁龙担心他的场子,东方晓淡淡地说道:“可以,另外如果我发现你的场子里再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怪我们不客气。”郁龙不忿地说道:“那是憨子的事情,你们不能赖在我的身上。” 许大军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和憨子的事,要不这样,我让扫毒组的过来,给你争取一个立功的表现?”郁龙哪里敢真做出出卖道上同行的事情,忙说道:“谢了,我只能管好我自己,至于其他的我管不了,从今天起,我不会让憨子的人再来我的场子。” 见郁龙愤愤不平地离去,东方晓和许大军都笑了,其实郁龙场子里的那些破事儿他们还真不会去管,那是扫毒组的事情,他们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只是这是逼郁龙说实话的手段罢了。 “没想到竟然是梁华林,他到底想干嘛?”东方晓很是不解。 许大军想了想:“我觉得他是想给他的女儿报仇吧,说不定黄琦生的案子就是他做的,就算他没有亲自出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你没看到郁龙对他那维护劲头,没想到他梁华林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竟然也涉黑!” 东方晓摇了摇头:“别急着下结论,我估计郁龙和他也没有多大的交情,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我好奇的是这个梁华林怎么想到去查黄琦生最后的通话记录呢?黄琦生的死到目前警方还没有向外界公布,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很多,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呢?除非……” 许大军接了下去:“除非他是从案犯!”东方晓不满地看了许大军一眼:“我说大军,你能不能改一改你这个乱下结论的毛病?”许大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我还以为你是准备这么说呢。”东方晓说道:“除非他就是那个从现场逃跑的神秘人,又或者那个神秘人和他有些关系。” 不得不说东方晓的推测完全正确,梁华林怎么也没有想到警方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警方早就守住了移动公司这条线,自己这是送上门去的。 他是在办公室里接待的东方晓和另一个年轻警察,楚原也在公司里,他给东方晓和许大军倒了茶,梁华林趁着东方晓他们没看见,悄悄地给楚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跑。楚原隐隐也知道东方晓他们的来意,只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跑,现在再跑的话,那么自己这个杀人嫌疑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楚原没有离开梁华林的办公室,而是安静地站在了一旁。东方晓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梁瑛的那个男朋友吗?这个时候他留下来倒也说得过去,看样子梁华林也并不想让他避开。 东方晓开门见山地说道:“梁总,我们来是想向梁总核实一件事情,不知道梁总是否认识一个叫黄琦生的男孩?”梁华林装做认真地想了想:“这个还真是没有见过,谁家的孩子?是不是走丢了。” 年轻警察可没有东方晓这样的涵养:“梁华林,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是了。”梁华林笑了笑:“东方队长,现在我是犯罪嫌疑人吗?”东方晓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请梁先生协助我们的调查而已。”梁华林等他说完脸色一沉:“既然我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请你的手下对我客气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从我的公司赶出去。” 年轻警察气得脸都绿了,他从当警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正要发作,东方晓却喝道:“小林,你给我少说两句!”小林看了东方晓一眼,见东方晓一脸的严肃,也不敢再吭声,梁华林淡淡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只要我还不是你们的阶下囚,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我的地盘,希望你们能够给我足够的尊重!” 东方晓笑了:“梁总,正因为我很尊重你,所以才是我到贵公司来拜访,否则的话我就会带着梁总回去问话了!”梁华林轻哼一声:“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干过,你们没有本事是抓那些杀人的人,整天就只知道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耍威风!” 东方晓纵然是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愤怒了:“梁总,我想你是误会了,不过今天我来并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梁华林这才安静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两口,他那样子不像是在喝茶,倒更像是在喝酒一般:“问吧,我知道应该配合警方的工作。” 东方晓说道:“刚才梁总矢口否认认识黄琦生,那梁总总该认识郁龙吧?”梁华林眯起了眼睛,看来郁龙应该是把自己给出卖了,这个蠢材,之前可是说得好好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拱出自己来的,有什么事情他会扛下来,现在倒好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梁华林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他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郁龙在整个新州都小有名气,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人。”梁华林铁了心打死不认账,不管怎么说,没有人知道自己找郁龙的事情。东方晓严肃地说道:“梁总,这件事情上你可不能说谎,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梁华林皱起了眉头:“东方队长,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梁某人在说谎?” 东方晓知道梁华林可是比那个郁龙要难得缠得多,他叹了口气:“梁总,郁龙可是都说了,你出钱让他去查黄琦生最后的通话记录,我很想知道梁总与黄琦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就想到让人去查他最后的通话记录,另外,黄琦生的死警方根本就没有对外界公布,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梁华林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紧咬着嘴唇,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来:“简直是不知所谓!”东方晓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郁龙确实没有说谎,对于郁龙,东方晓还可以有些手段,可是对于梁华林,他就没办法了,梁华林之前他就调查过,可以说这个生意人很是奉公守法,完全是合法的经营,当然,如果让郁龙来和梁华林对质的话,或许他就无可遁形了,可是那样他很可能完全地抵触,想再从他那儿知道些什么就更难了。 对于梁华林,东方晓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作为一个父亲,刚刚承受了丧女之痛,再这样逼他,就连东方晓自己都觉得不忍心。不过东方晓又很是担心,他担心梁华林因为太在意自己的女儿,而做出傻事,用自己的手段去报复这个社会。 是的,他想的是报复社会,因为他不相信梁华林能够查出凶手,那么在没有确切的目标之前,他的复仇就是盲目的,泛社会性的,或者说是反社会反人类的,而黄琦生就是一个例子,此刻他已经在心里认定了黄琦生搞不好就是梁华林下的手,因为黄琦生是梁瑛死的原因之一! 东方晓还是耐下了性子:“梁总,我希望你还是能够把事实告诉我们,以免我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梁华林还想说什么,楚原却开口了:“还是我来说吧!”梁华林望向楚原:“小楚,你想干什么?我都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情。” 楚原苦笑了一下:“梁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事情是我引起的,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然我就太对不起瑛子了。”梁华林的眼睛微微一红,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楚原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东方队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你们坦白,其实黄琦生死的时候我正好在现场……”接着楚原把自己截住黄琦生到黄琦生遇害的事情详细地向东方晓说了一遍,东方晓听完后说道:“你从他身上拿走的那些东西呢?”楚原说道:“我藏着的,现在就能带你们去取。” 第七十五章应付一下 “就这些?”望着楚原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东方晓轻声问道,楚原点了点头:“东西都在这儿了。”其实楚原却忘记了,还有两页纸,就是他以为是黄琦生考试作弊写的那两张纸片此刻还在他的出租屋里,他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根本就没有把那两张纸片当一回事。 东方晓叹了口气:“楚原,虽然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按照规矩你还是得跟我们走一趟,希望你能够理解。”楚原“嗯”了一声:“警官,我会被判刑吗?”东方晓楞了一下:“判刑?为什么要判你的刑?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也找到了证据证明你没有说谎,那么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楚原苦笑了一下:“可万一你们不能够证明我没说谎呢?说实话警官,我还真是太相信警察。”年轻警察脸色微微一变,东方晓瞪了他一眼,然后望向楚原微笑着说道:“那你这次就不妨试着相信一下,再说了,以你现在的情形,除了相信我们,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楚原没有再说什么,东方晓说的是事实,此刻他自己承认了曾经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可是又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就连他看到的那辆白色长安车根本就没有牌照,无从查起,要知道在整个新州市,有多少这样的长安面包车。 楚原被东方晓带走的时候梁华林对东方晓说道:“希望你们能够善待他,别让他受苦,我会给他请个好律师的。”东方晓没想到楚原和梁华林之间的关系竟然相处得这样的融洽,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楚原对梁瑛的在意让梁华林看在眼里,将心比心,梁华林在失去了一个女儿之后,自然不想看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再出什么事,或许此刻在梁华林的心里,楚原已经是他们的半个儿子了吧。 由于楚原的介入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了,朱毅亲自见了这个楚原。 楚原并不知道朱毅的真实身份,在他看来应该就是个老警察,所以东方晓他们才会对他这样的尊重,不过当听到东方晓叫朱毅先生的时候他又困惑了,先生?那么朱毅应该就不是警察了。 “你不是警察?”楚原望着朱毅,轻声问道。朱毅正准备点烟,听到他这话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小伙子,我好像并没有对你说过我是警察吧?”楚原皱起了眉头望向朱毅身边的东方晓:“不是警察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朱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看了东方晓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很有脾气嘛。”东方晓跟着无可奈何地笑了,朱毅这才对楚原说道:“现在纠正你两个问题,第一,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是专案组成员,我有权利参与与案件相关的任何事务,第二,现在我们并不是在审问你,这儿是我的房间,不是审讯室,我们都是坐在沙发上,有烟抽,有茶喝,此刻我们是平等的,就当是在一起聊聊天而已。” 楚原的表情很是奇怪,不过朱毅的话让他无从反驳,人家确实并没有像对犯人一样的对自己,而是让自己和他们一样坐在沙发上,朱毅还递给了自己一支烟。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楚原心里没有底,朱毅双手抱在胸前:“我们可没有想要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自己却把你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了。”楚原望向朱毅,眼里是询问的目光。 “你只想到私自进行案件的调查是警方不允许的,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以隐瞒警方为原则,你自己以为自己有些本事,能够查案,想与警方赛跑,殊不知,其实你所掌握的信息警方都已经掌握了,而因为你的冒失,而导致了事情偏离了预计的轨道,变得更加的不可控了。另外,你的一些做法很可能会激怒凶手,这一次死的是黄琦生,下一次呢?可能就会是你!” 朱毅说这话的时候东方晓微微有些脸红,朱毅说楚原掌握的信息警方都已经掌握了,可偏偏对于黄琦生的事情他们警方恰恰就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这才导致了楚原找上黄琦生,黄琦生莫名被杀的结果。关键问题是黄琦生竟然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还有一件麻烦事,那就是黄琦生的父母已经赶回了新州市,他们要求警方严惩凶手,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了楚原的事情,便咬定了楚原就是那个谋害了他们儿子的凶手,无形中也给警方施加了莫大的压力。 楚原原本不是没有考虑过事情的危险性,可是他觉得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必要的时候急忙报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从他经历了黄琦生的死之后,他发现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根本就无能无力,可是他不认输,就是为了梁瑛他也不能认输,他望着朱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朱毅,不知道为什么,在朱毅的面前,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朱毅叹了口气:“楚原啊,现在黄家的人认定你是凶手,虽然我有很多理由相信你并不是凶手,可是法律讲求的是证据,现如今这局面对你很不利,因为我们既没有办法证明你是凶手,也没有办法证明你不是凶手,有人亲眼看到你逃离现场的,而且还清楚地看到你当时像是对黄琦生做着什么。” 朱毅望向楚原的眼神有些复杂,这让楚原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朱毅这眼神的意思。 楚原把目光移向了东方晓:“这位警官,是你让我相信警察我才跟着你来的,别不是把我诓来就是为了帮你们扛案子替别人顶罪的吧?”东方晓被他说得脸色一变,不过马上就笑了:“你小子这是在将我的军吧?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这个案子就你能够扛下来?你啊,充其量只不过是大棋盘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罢了。” 楚原没想到在警方的眼里自己是这样的不济,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能够出去,他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再回来好好打一打面前这个嚣张的警察的那张老脸。 不过楚原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些警察会不会因为黄家人这样一闹就会把自己无限期地困在这儿,虽然他相信迟早有一天案子一定会真相大白,可是他可不愿意等,特别是以一个嫌疑人的身份,那样他会疯掉的。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和这些警官们搞好关系,争取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警察,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楚原露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东方晓心里暗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那么横吗?朱毅却轻轻地皱了下眉头,他可是阅人无数,楚原原本的个性是很刚烈的,这会突然软了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多半他的心里并没有真正放弃自己对案件的调查。 朱毅轻声说道:“我们要你做出保证,那就是不再私自进行调查,影响警方办案。”楚原忙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们。”朱毅心里就更确定了,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明显就是在应付,不然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不过朱毅也不点破,大致约束了他几下,便结束了谈话。 按朱毅的意思,警方不会扣押他,因为梁华林已经请了律师对他进行保释,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警方只能让他暂时离开。 楚原离开以后,东方晓说道:“你说这小子,不是尽给我们添乱吗?”朱毅苦笑了一下:“他的麻烦还在后面呢!”东方晓楞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子是在应付我们?”朱毅叹了口气:“这小子的毅志很是坚定,是个拗得很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东方晓瞪大了眼睛:“他敢,他再这样胡来我就扣了他!”朱毅淡淡地说道:“我说东方,除了会扣人你就不能做些别的了?”东方晓望着朱毅,眼里有些迷茫,朱毅说道:“让人盯住他吧,或许他身上还有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 东方晓应了一声,可是他却不太相信,楚原的底细他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兼职着小保安的泥水工,能有多大的本事,他却忽略了一点,仇恨可以让人的智慧发挥到极限。在楚原看来,能够为梁瑛复仇是第一位的,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上面,那么他的全部智慧也会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楚原对于朱毅和东方晓最后终于只是应付一下,离开了警察局,楚原长长地出了口气,梁华林亲自来接他的。 “怎么样,他们没难为你吧?”梁华林关心地问道。楚原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又是烟又是茶的倒还真算是文明执法。”梁华林点了下头:“那就好,我还真怕你进去以后会吃苦头。对了,他们是不是让你别再私自调查这个案子了?” 楚原“嗯”了一声:“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就以为自己了不起,说真心话,我还真是看不起这些警察,不让我管我偏要管,等我把案子查明白了,狠狠地给他们一个大耳光!” 第七十六章急惊风慢郎中 岳玲来到了于倩的诊所,没想到诊所的门是关着的。向隔壁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于医生因为有点私事,要歇业几天,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他们就不知道了。 岳玲有些纳闷,她可是听说于倩是个很敬业的人,怎么可能关起门去处理所谓的私事呢?岳玲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于倩找她的事情,莫非于倩还在继续追查那个案子吗?岳玲今天来找于倩就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于倩,按理说她现在不应该再管这事儿,可是她还是没能够忍住。 岳玲掏出电话给于倩打了过去。 “于医生,你在哪啊?”于倩才接电话,岳玲就问了一句。于倩此刻正在专案组里,不过她大多的时间都比较闲,她正在想是不是暂时先和朱毅说说,能不能每天只到专案组呆半天,另外半天可以去处理诊所的事务。 之前她很希望能够查清楚关于《自杀手册》的事情,可是真正进了专案组她才知道这个案子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简直可以用扑朔迷离来形容了,就连朱毅、舒逸和东方晓这些侦破专家都几乎是束手无策,而她更是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发现了自己和他们之间巨大的差距,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甚至隐隐有了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最让她难过的是胡良的死,虽然朱毅安慰她说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她的出现也会发生的,可是她却总是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道坎。毕竟那天要不是孔繁荣的朋友来自己要赶回去招呼客人的话,胡良也不会死了。错过了那个时间,或许胡良就不用死了,这是于倩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原谅自己,还迁怒于孔繁荣,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了。 “是岳玲啊,我,我有点事,在外面呢。”于倩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岳玲说,毕竟当初是自己提出让岳玲和自己合作,可是现在自己倒是被朱毅领进了专案组,她不知道怎么对岳玲交待。 “我听说诊所都关门好些日子了,于医生,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岳玲关切地问道,她其实更担心的是于倩一个人在悄悄地查案。于倩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就是一个朋友有些事情,所以……”她所以半天都没所以出个所以然来,干脆问道:“对了岳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岳玲说道:“对不起于医生,那件事情我没能够帮你,其实我也没有办法,是我爸他们不许我再管那事情了。”于倩这才松了口气:“哦,没事的,玲子,都是于医生考虑不周,你还是个学生,当务之急是好好复习了考个好一点的学校,我太自私,不该硬要你帮我。” 岳玲沉默了一下:“于医生,你是不是还在暗中调查?”于倩楞了一下:“没有,我已经不再管这事儿了。”岳玲问道:“那你的心结怎么办?”于倩叹了口气:“或许警方破案以后我的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吧!” 于倩的心结其实已经解开了,就在她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竟然是这样的高科技犯罪时,她的心结就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她生出离开专案组的心思的原因。 听到于倩这么说岳玲仿佛也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于医生,我告诉你最好别管这事儿,那些人好厉害的。”于倩是个心理医生,她马上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岳玲好像知道些什么,而她打这个电话应该是好心想要提醒自己。 她忙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岳玲没有回答,于倩又追问了一句,岳玲终于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们杀了好几个人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用册子杀人了,手段可多了呢,凡是和他们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于倩有些急了:“玲子,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岳玲怀疑地问道:“于医生,你怎么这么大反应,你不是已经不管这事情了吗?”于倩不敢说出自己进了专案组,她只好说道:“我们把这情况告诉警察不是能够减少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吗?” 不曾想岳玲却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做的,如果我这样做了他们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我可不想害了我的爸爸妈妈!”于倩的眉头都已经拧到了一起,岳玲又说了一句:“我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一声,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好了于医生,就这样吧,我挂了。”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好像是怕于倩继续做她的思想工作一般。 于倩拿着手机呆在那儿,岳玲的这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那么慎重其事的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应该不会是无的放矢,可是她从哪儿得到的这些消息呢?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于倩越想越是害怕,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朱毅他们知道。 来到朱毅的住处,朱毅竟然在埋头写着毛笔字,见于倩进来他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等等。大约五分钟后,朱毅放下了毛笔,于倩瞟了一眼,宣纸是写了四个大字:平心静气。她苦笑了一下,也亏朱毅这个时候还能够这样的平静。 朱毅用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沙发:“小于医生,坐下说吧!”于倩坐了下来,朱毅又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杯水,这才也坐了下来:“看你急匆匆地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于倩的心里很是不忿,既然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还故意让我看你写了五分钟的毛笔字,还慢吞吞地泡茶。 朱毅从她脸上的变化仿佛读到了她内心所想:“是不是觉得遇到我就像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啊?”于倩被人说中了心事,脸微微一红,朱毅笑了:“其实这点时间我是故意给你平复你自己的情绪的,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不过在你的心情不平静的情况下,你的表述就会带着主观情感,甚至还会掺杂进自己的臆断,这样不仅仅会影响你自己,甚至还会影响我们做出正确的判断。” 于倩的脸就更红了。 朱毅也不再说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于倩这才把刚才岳玲和自己通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这次她很是客观,除了通话的内容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朱毅听完了笑眯眯地问道:“那你是什么看法?” 于倩说道:“我感觉岳玲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朱毅“嗯”了一声,然后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于倩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过后,朱毅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于倩说道:“我想去找岳玲,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毅摆了摆手:“不妥,既然她不愿意说你去了也没用,反倒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于倩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是万一她真知道些什么,那么我们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条线索?” 朱毅摇了摇头:“这条线索我们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可是你去不合适,我想就算你真的去了岳玲也不一定会告诉你,这样吧,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于倩还想坚持,朱毅笑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于倩忙说道:“我哪里会信不过老师你啊,只是我觉得我和岳玲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如果我能够以理说服她的话,我想她会说的。” 朱毅却给她泼了冷水:“你错了,你和她之间确实是有些感情,也正因为是这样她才会打这个电话来提醒你,而你也说了,她很快就挂了电话,那说明她不想或者说不能够再多和你说什么,所以你就算是见了她,她也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朱毅点了支烟:“其实我并不是太担心岳玲说的这些,我更担心的是散布这种谣言的人,他们的目的何在!”于倩楞住了:“谣言?”朱毅淡淡地说道:“准确的说也不全是谣言,我们也可以说是恐吓吧,而且对方确实也有这样的能力。”于倩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这个谣言突然冒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朱毅望着于倩。于倩的脑子不太够用,她还没从恐吓的圈子里跳出来,朱毅继续说道:“这分明是有人在利这个谣言向我们甚至一些过度关注这个案子的人传递的一个信息,那就是想让我们别再多管闲事,希望我们能够知难而退。” 于倩终于明白了朱毅所指,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些,朱毅轻轻叹息:“你只看到了一个现像,可你却没有去想它本质所蕴藏的意图。这个谣言,再配合着几起诡异的谋杀案,死的又都是与册子多多少少有关联的人,那么这个谣言就有血有肉,更加真实了。” 于倩轻声问道:“那老师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朱毅笑道:“舒逸不是和那个强哥建立了一定的关系吗?作为市井之徒,他们更适合去做这样的调查,查谣言的源头,只要他们能够多下些功夫,就一定能够追出是谁传出的谣言,传谣言的人应该也是杀人的凶手之一。” “凶手不只一个?”于倩一惊,朱毅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大的案子你觉得就凭一两个人的力量能够办到吗?” 第七十七章谣言 阿强坐在一个破落小院门口的石阶上,一只手拧着冰冻啤酒,一只手夹着香烟,享受午后的阳光,无聊地望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路人。 这些天再也没有听到关于那本册子的消息,就连那个姓舒的警官也没有和自己有联系,仿佛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阿强的心里有些失落,原本自己守着一个桌球室好好的,可现在呢,除了暂时还有个勉强能够落脚的地方,就什么都没有了。 舒逸上次留下的钱倒还剩下了一些,可总有用完的时候,自己还有两个兄弟,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跟着自己坐吃山空吗?当然不能,阿强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去找点事情做,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听得进家人的劝,又或者读书的时候努力一点,用心一点,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其实他还是很羡慕刘炽的,至少刘炽现在还有机会掌握自己的人生,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劝刘炽好好回去读书别再瞎混的原因。刘炽够义气,自己自然就不能够害了刘炽,道上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强哥,在想什么呢?”马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阿强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冰冻啤酒递给他,马小宝接过去喝了一大口:“还是这玩意安逸,天气热的时候喝起来给劲。” 阿强微微一笑:“你俩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在瞎忙些什么啊?”马小宝嘿嘿一笑:“这不这几天无聊吗?我和老辉就到处去走走,散散心呗!”阿强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准没有什么好事,是不是又跑到哪个学校去泡妞去了?”马小宝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是强哥英明啊,不过那是老辉做的事儿,我可是老实地当陪客的。” 阿强懒得理会他们那些破事,马小宝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强哥,我们可是听到一个消息。”阿强见马小宝说得慎重,他也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有话说,有屁放,别一天净在老子面前玩神秘。” 马小宝一脸的严肃:“强哥,这可不是小弟想要玩神秘,而是这传言很是邪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总的说来怪吓人的。”这下阿强也来了兴趣:“你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事?”马小宝这才说道:“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那册子杀人的事情闹得可大发了,说是那些杀人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只要谁想和他们为敌一定会遭到厄运,甚至还会报复到家人。” 阿强冷笑了一下:“他们就吹吧,要是他们真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册子的事情怎么就偃旗息鼓了?明明他们也是怕了警察,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让警察给一锅烩了!这样说无非是虚张声势,唬唬不知情的人罢了。” 马小宝却说道:“哥啊,话可不能那么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实了,后来发生的几起学生死亡的案子,都多多少少与册子的事情有些关联,只是原本他们杀人还留册子,可是现在却是用很直接的手法,强哥,我们可没有少和册子打交道,况且我们还和警方合作,你说这万一……”马小宝的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恐惧的,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也知道惜命。 “怎么?你害怕了?”阿强淡淡地问道。马小宝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强哥,其实说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我确实有些害怕,毕竟我们还和警方有合作,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了,你说我们会不会成为重点的报复对像?” 阿强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马小宝的话,想想觉得也很有道理。虽然他很希望能够抓住凶手给小花和她的家人一个交代,可是如果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那么自己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强眯起眼睛:“如辉呢?”马小宝露出了笑脸:“他啊,认识了七中的一个小太妹,两人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像王八看绿豆一般,对上眼了。”阿强苦笑了一下:“他就不怕自己一开口把人家女孩子给吓跑了。”马小宝却说道:“肯定不会的,因为那小妹儿也有些结巴。” 阿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阿强一声叹息,马小宝忙问道:“强哥,怎么了?”阿强说道:“那个警察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和我联系了,不会是用完了我们就扔一边去了吧!”马小宝点了点头:“可不是呢?在他们眼里我们连屁都不算一个,屁放了还闻着点味,听着点响呢。” 阿强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才狗屁不如。”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阿强和马小宝对望了一眼,接着他们便看到舒逸面带微笑地从车上下来。看来华夏人果然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舒逸慢慢地走到阿强的面前,笑了笑,又给马小宝点了点头,马小宝一阵紧张,就差点没有对舒逸敬礼了。阿强倒是很镇定,他知道舒逸一来准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他回了一个笑脸,站直了身子:“舒警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舒逸轻声说道:“妖风!”说完他先抬腿进了院子,阿强和马小宝则跟在他的身后也进去了。 坐下之后舒逸很直接地说道:“最近外面有很多传闻,说什么只要掺和了《自杀手册》案子的人都不会善终,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吧?”阿强“嗯”了一声:“刚才我听小宝大抵说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就是他们在虚张声势,我就不信了,他们真有这么能耐!” 舒逸摆了摆手:“阿强啊,且不说别的,就现在这架势看来他们还就真有这本事了,至少梁瑛、胡良、韦满和黄琦生的死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他们虽然是在恐吓,但你们别小看了他们真正的实力,他们敢这样公然向大家提出恐吓,那么他们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阿强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舒逸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插话道:“舒警官,你来找我不是单单想要说这些吧,我阿强是个粗人,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会尽全力来帮助你的。” 舒逸递给他们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其实我还真有点事情想劳烦你们,原本我们想直接派出人手去调查的,可是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身上的职业气味太浓,人家一看就差不多能够猜到他们是警察了,我思前想后,你们才是最好的侦察的人选择。” 马小宝好奇地问道:“舒警官,你这都说了半天可还是没有告诉我们要查什么啊!”舒逸笑道:“查查到底是谁散播的这个谣言,你们只需要暗中查出来是谁制造并且传播了谣言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我会安排。” 马小宝的心里一惊,自己和强哥刚才还在谈论这个问题,心里想着一旦遇到这档子事情,能闪就闪远一点了,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却不曾想,就算他们想躲也躲不开的,他望向阿强的神情有些担心,他担心阿强稀里糊涂地又答应下来了,这一次他有着强烈的预感,如果真的答应协助警方搞不好真会给弟兄们带来灾祸的。 阿强却像是没有看到马小宝流露的眼神一般,他的神情很是严肃:“舒警官,你考虑过我们介入这案子过深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危险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考虑到了,放心吧,这两天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们的。” 阿强这才点了点头:“这样啊,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是我们出马也不能够肯定百分百能够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舒逸却微笑着说道:“还没开始干就先给自己找后路了?这可不像你强哥做事的风格,对了,先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和我们领导商量过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一点资金,让你们能够做点小买卖谋生,走上正道,好好地赚钱,娶个媳妇过日子!” 这一点倒是阿强和马小宝他们始料不及的,阿强的心里泛起感动,什么是后路,人家给自己准备的才是一条真正的后路。如果真如舒逸说的这样,那么以后他们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安安分分地过小日子了。 阿强咬了咬嘴唇:“那我就代两个兄弟谢谢了!”舒逸摆了摆手:“不客气,好了,我也该走了,有什么消息你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另外,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也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我们有人在暗处保护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别逞能,千万别意气用事。” 阿强用力地点了点头,舒逸站了起来,走过阿强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望着舒逸离开的背影,马小宝感慨地说道:“强哥,你还别说,我看这个舒警官蛮顺眼的,挺有人情味。”阿强淡淡地说道:“既然人家拿咱当人,这件事情我们还真得给人家办了,不仅要办,还得办好,办得漂漂亮亮的!”马小宝也赞同地应了一声:“嗯!” 第七十八章忽略的纸片 舒逸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在回去的路上他终于想明白了,是阿强略带感激的眼神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他轻叹了一声,阿强也好,又或者是他身边的马小宝、何如辉也罢,他们走上这条路应该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的,但舒逸相信无论是何种原因,到最后,他们一定都会感觉懊悔。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想到和朱毅提出待事成之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只是舒逸不曾想到,自己的这一点善良的念头,竟然会换来阿强他们那样的感激,他甚至在阿强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想到死,舒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掏出电话给许大军打了过去,他要向许大军确定一下负责去保护阿强他们的人是不是落实了,得到了许大军肯定的答复,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舒逸直接到了朱毅的住处。 “怎么样,去了两天巴渝有什么收获吗?”朱毅笑着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时间太短,谈不上什么收获,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朱毅“哦”了一声,扔了支烟给他。 舒逸接过烟:“燕妮在巴渝的表现看上去倒是中规中矩,虽然围绕她身边的那些纨绔子弟是不少,却没有听到她和任何一个传出什么绯闻,在圈子里的评价倒是蛮高的。”朱毅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发现?”舒逸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只是铺垫而已。” 朱毅用手指了指舒逸:“你呀,还是那么喜欢吊人胃口。”舒逸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是故意要吊胃口,只是我的发现和这些有些关联,我慢慢说,老师你也耐着性子听吧。” 朱毅点上烟,果然不再说话了。 “按理说以燕妮的条件,她身边围绕的那些人虽然说大多是二世祖,可是应该也不缺乏优秀的,据我这次去所了解到的就有三个她的追求者是很优秀的,一个是大型国有企业的高管,典型的官二代,不过一点没有那种二世祖的味道,反而让人感觉精明强干,年青有为,另一个是整个巴渝市最年轻的检察官,第三个是个儒商,不仅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学者!” 朱毅开始摆弄他的茶具,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舒逸继续说道:“三个人的个人能力,综合素质以及他们的家世都很不错,至少相比起林川来说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就是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燕妮之前又一直呆在巴渝,这三个人的条件竟然没能够打动她,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朱毅说道:“兴许是她和林川之前早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有着那么一种朦胧的感觉,大家的心里彼此有着对方。”舒逸知道朱毅这是故意在误导自己,他笑了:“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和林川联系。” 朱毅又说道:“她是女孩子,脸子薄,要联系也应该是林川先主动啊。”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老师真要和自己杠起了。他想了想:“这不符合燕妮的性格,燕妮是一个主动型的女孩,从她让林川帮杜小君找工作,到她决定从巴渝回到新州工作,再到和林川走到一起,哪一件事情都是她占据了完全的主动,她不用和任何人商量,不用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朱毅这才点了点头:“是啊,也就是说,如果她真对林川有这情份,她根本就不会去巴渝,而是从一开始就会追随着林川来到新州,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感情绕个大圈的。” 舒逸知道自己的分析朱毅认可了:“正因为这样,她拒绝了三个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的追求者而选择了林川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其实我也不是觉得林川不行,只是相对于那三个人来说,在同一起跑线上他确实没有任何的优势,就说长相,那三个都要帅气得多。” 朱毅笑了:“这话我们私底下说说就是了,你可别让林川给听见了,不然他非得和你急不可。”舒逸叹了口气:“不过来的路上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老师,如果燕妮接近林川是为了靠近专案组探听专案组的进展的话,她为什么非得找林川?我想就算是专案组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在很多事情上知道的都会比林川的多,林川几乎就是专案组的甩手掌柜。” 朱毅淡淡地说道:“因为这样才能够做到‘润物细无声’,也就是说找林川给人的感觉就自然不过了,毕竟两人原本就是大学同学,林川又对燕妮有倾慕之心,只要燕妮自己也承认对林川有感觉,这么多年一直就在等机会听林川的表白,那么这一切就仿佛是水到渠成了,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 “再说了,林川再不济也是专案组的核心成员,虽然说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因为他整天忙着自己的事,对查案没兴趣,但如果他诚心想知道些什么的话,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舒逸,虽然你发现的这个情况对我们来说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可是用处并不太大。” 舒逸一脸的苦涩:“这我知道,我已经和巴渝那边的人拉关系过了,让他们帮着我深挖燕妮在巴渝的社会关系,我想用不了两天他们就能够把资料传给我们了。” 楚原喝了整整一瓶二锅头,他的一张脸通红,就连眼睛都充满了血丝,他的心里很不痛快,好容易自己找到了黄琦生,可是他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弄死了,而自己还差点稀里糊涂地成了杀人凶手。特别是在警察局里让东方晓他们一顿蹊落,他的心里就更是难过了。 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来查到杀害梁瑛的凶手,可如今线索已经断了,自己应该怎么办呢?他不知道,他的内心很是迷茫,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空有着一身好武艺的侠客,可是却找不到对手在什么地方,无从作力! 楚原拿起第二瓶二锅头就准备拧开瓶盖,想想又放下了,他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就算是喝得烂醉如泥又有什么用,瑛子能活过来吗?凶手就能够抓住吗?他放下了酒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楚原,你能有点出息吗?就你这球样,能为瑛子报仇吗?啊!” 楚原竟然把瓶子给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玻璃渣和白酒溅得到处都是。 楚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水管旁边,伸过头去对着水嘴,拧开水龙头,任那冷水浇着头,他需要好好地清醒,好好地冷静,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不能够沉沦,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士,一旦那口气松懈了,就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了。 楚原终于平静了下来,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屋子的零乱,然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要好好地想想,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从黄琦生的身上搜出来的那两张纸片,他觉得自己好像当时忽略了什么。对,当时自己以为那是黄琦生为了应付考试而准备的夹带,可是想想,这玩意应该是考试前准备好了,考完试就会扔掉的东西,他为什么要随身揣着? 楚原决定再去找一趟夏雪,他想要问夏雪一个问题。 “你怎么又来了?”夏雪望着楚原,捂着鼻子,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也怪不得夏雪,大白天的,楚原的身上竟然满是酒气。再加上上次楚原找过她,问出了关于黄琦生的事情,可接着黄琦生就死了,夏雪还曾经在心里怀疑过,是不是楚原杀的黄琦生,想要为梁瑛报仇,此刻在夏雪的眼里,楚原也是个危险的人物。 楚原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受面前的这个美女待见,他叹了口气:“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夏雪冷哼一声:“紧张?我凭什么紧张,我只是讨厌你这一身的酒气。”楚原也不再和她纠结:“我想问一下,黄琦生死的第二天你们有考试吗?”夏雪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楚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摇了摇头:“没有。” 楚原还是不放心,把从黄琦生身上搜来的那两张纸递了过去:“你仔细想想,再看看这是不是他为了应付考试的夹带!” 夏雪接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这不是考试的夹带。”楚原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他知道这上面有问题,有回答,怎么可能不是夹带?他问道:“就算不是夹带那应该也是习题吧?”夏雪摇了摇头:“也不是,每一个答案对于问题来说都是答非所问!总之这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题目,我们没有这么脑残的老师。” 楚原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如果这两张纸片不是考试的夹带也不是普通的习题的话,那么这玩意搞不好和这个案子也有些关联,他要回了那两张纸片,看了看倒全是文字,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他和夏雪打了招呼就走了。 夏雪望着楚原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这件事情应该不应该告诉警察?她知道那纸片一定和黄琦生有关,不然他也不会巴巴地跑来找自己核实。 第七十九章脑残的习题 夏雪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警察,虽然她曾经想过要把害死夏松的凶手给挖出来,可是最近的一些传闻她也是知道的,万一因为自己多事而使父母再受到什么伤害那么她就更加不能够原谅自己了。 这一点上,她还是蛮佩服楚原的,至少楚原有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夏雪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喃喃道:“希望你能够成功,自己好好保重吧!”此刻她突然觉得楚原那一身的酒气仿佛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夏雪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楚原给她看的那两张纸片,纸片上的内容不多,一张好像就是一道问答题,只是问题与答案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夏雪当开始看的时候甚至差点还笑出声来,不过既然楚原那样的郑重其事,说明这纸片应该是从黄琦生的手里拿到的,莫非黄琦生的死和这纸片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纸片的内容并不多,再者夏雪的记忆力也很好,她几乎把两张纸片上的内容给记了个九成九,她赶紧回到了教室,在本子上把那两道所谓的习题和答案写了下来,她很小心,生怕被人看到。 写下以后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的心里也有些好奇,准备回到家里后好好地研究一下,说不定自己还能够从上面发现点什么,这样就能够暗中帮楚原一把了。或许是楚原对梁瑛的那份情感感动了夏雪,又或者是夏雪的心里对梁瑛存着内疚,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能够帮助楚原,而不是把这事情告诉警察。 下午最后一节课夏雪一直都在走神,她满脑子晃动着的是梁瑛、楚原还有夏松的影子,自然也没有忘记思考那两道习题。 终于放学的铃声响了,夏雪抓起书包就向教室外跑去,连姚娜和刘丽梅叫她,她都恍若未闻。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回家,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那两道习题。姚娜看了刘丽梅一眼:“她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刘丽梅叹了口气:“她身上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整个人好像都变了似的。” 姚娜拉住刘丽梅:“你说她会不会还想查关于那个册子杀人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那些人很有手段的,谁不听招呼再管他们的闲事可是会要命的。”刘丽梅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不过我还真不相信那个所谓的传闻,我就不信没了王法了,杀人的人总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姚娜白了刘丽梅一眼:“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赶上这些倒霉的事儿,我说啊,找个时间我们还是好好劝劝小雪吧,她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的,对于传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丽梅摇了摇头:“你劝她有个屁用,死的可是她的亲哥哥,而且梁瑛的死也多多少少和她有些关系吧?这些就凭你三言两语能劝得住吗?” 姚娜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眼看着她出事吧?”刘丽梅素来就像个男孩子,说话做事倒是大大咧咧的:“当然不能让她出事,我们可以暗中保护她,谁敢动她得先过我这关。”姚娜苦笑了一下:“知道你是跆拳道黑带,不过你那也就是花架子,真要遇到坏人能管什么用啊?” 姚娜的话让刘丽梅气得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呢?谁是花架子,不服气咱练练!”姚娜哪里是她的对手,忙摆了摆手:“得,算我说错话了,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刘丽梅皱起了眉头:“跟着她,每天上学放学我们都跟着她,要保证她上学、回家都很安全。我负责对付坏人,你负责打电话报警。” 姚娜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夏雪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在担心她的安全,此刻她一心想要早些回到家里。电话响了,是姚娜打来的:“疯丫头,你丢魂了?这一放学就跑得没了影子,叫你你也不理。”夏雪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没听到,因为有点事情急着回家。”姚娜听她说是要回家这才松了口气:“那好吧,原本还打算叫你和我们一道的呢,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到了家发个短信给我!” 夏雪楞了一下,她没弄明白姚娜为什么要自己到家以后给她发短信,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不过夏雪很是聪明,马上就想明白了原因,她的心里流过一丝暖流,朋友之间这样的关怀确实让人感动。 楚原在自己那个小出租屋里的旧书桌前坐着,桌子上摆着那两张纸片,桌上的小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楚原把烟灰缸倒掉了,坐下来重新点了一支烟。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抽掉了一包烟了,其实平时他的烟瘾并不大,可是此刻他的脑子一直在思考着这两张纸片的含义,不知不觉那量就搞大了。 “美好的生活从哪里来?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愿如我愿,你心如我心!” “成功去哪儿了?收获爱情的时候收获一切,失去爱情的时候失去一切,爱在阳光下,而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根已经腐烂了,变质了,蛀了虫,发了霉。” 楚原越看越是不得其解:“他妈的,这简直就是耍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原原本以为自己应该能够从这些字面上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的,但他仔细地读了很多遍,他失望了,这简直就是疯子说的疯话,答案与题目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嘛! 同时还在郁闷的人是夏雪,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书桌上摆着的也是这两个问题,不过她却没有楚原那样的浮躁,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读着,她仿佛好像感觉到一条若有若无的线,自己快要抓住的时候又消失了。 夏子衍几次叫夏雪出去吃饭都让夏雪以不饿为由给挡回去了,她哪里吃得下,这时候她的脑子已经被这两个问题给填得满满的了。 “怎么样才可能做到你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愿如我愿,你心如我心呢?”夏雪咬着嘴唇,想了很久。谁都会觉得这像是一首简单的情思,夏雪却不会这么认为,她真正地把美好的生活从哪里来当成了一个题目,她想答案的意思也许就是做到那几点就能够获得美好的生活了。 这个晚上,无论是楚原还是夏雪都像得了魔症一般,眼睛一直望着桌子上的那两道习题,几乎动都没有动过。 而这个夜晚对于林川来说是快乐的,他和燕妮去西餐厅享受了一顿并不十分昂贵的烛光晚餐,之后又一起去看了一场夜场电影。电影散场之后,林川和燕妮沿着河边的小路,他这是要送燕妮去她姨妈家,也就是杜小君的家。 “林川,小君没有再给你打电话吧?”燕妮突然问道,林川楞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燕妮苦笑了一下:“怎么说她都是我的表妹,我关心一下都不行吗?”林川叹了口气:“她后来一直都没有和我联系,你呢,她就没有找过你?”燕妮摇了摇头:“有时候我就在想,在她的心里我这个表姐还赶不上你这个外人。至少有些事情她会告诉你,却不告诉我。” 林川笑了:“怎么,你吃醋了?”燕妮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要是喜欢小君我不介意把你让给她,她能够找到你这样的男朋友倒也算是她的福份。”林川吐了下舌头:“还是算了吧,我是个俗人,审美观也俗。”燕妮皱起了眉头:“你对小君的长相有歧视?” 林川说道:“这不是歧视不歧视的问题,主要是我接受不了而已。”燕妮的脸上有些落寞:“小君其实很优秀的,如果不是她的外表,她各方面的成就会比我要强得多。”林川没有说话,对于杜小君的能力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就连王主任都很是认可,说她的技术能力比起无委会很多自恃资深的技术人员都要强上几分。 燕妮看了林川一眼:“怎么不说话了?”林川笑了笑:“我在听你说。”燕妮轻哼一声:“你明明就是无话可说。”林川嘟了下嘴:“说实话,提到杜小君我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专案组的一员,杜小君的一些事情按照规定我是不能够乱说的,所以只能闭嘴了!”燕妮冷笑道:“哟,我还真忘记了,你可是专案组成员,我是嫌疑人的亲属,是不是应该躲你远一点呢?免得让你坏了纪律。” 林川皱起了眉头:“燕妮,你说这话有意思吗?”燕妮淡淡地说道:“没意思,好了,你不用送了我,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说完她冲着气就跑掉了。留下林川一个人楞在那儿,不知道是应该追上去还是怎么办,最后他叹了口气,转身也离开了。 一个美好的夜晚竟然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林川的心里有些郁闷,他现在更是想要离开专案组了,不然和燕妮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一道阴影笼罩着…… 第八十章坦白 “头,今天楚原去找过夏雪!”年轻的警察小林负责跟着楚原,他把楚原今天的行踪大致向东方晓做了汇报。东方晓听了说道:“问过夏雪了吗?楚原找她干?”小林轻声说道:“没有问,他们只是聊了几句楚原就走了,对了,楚原好像还拿了什么东西给夏雪看呢。” 东方晓瞪了小林一眼:“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人找夏雪了解一下,朱先生已经说了,楚原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他很可能会把他的危险带给其他的人,你马上让人去找夏雪,务必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小林的心里满是委屈,东方晓只让自己盯楚原,至于夏雪的事情他可不敢胡乱作主。 不过东方晓是头儿,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小林低下了头:“我马上就让人去找夏雪问问。”东方晓想了想说道:“算了,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去吧。”东方晓觉得自己和夏家也算是熟悉了,由他自己亲自去沟通可能效果要好一些。 夏子衍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新州市刑警队大队长东方晓。他苦笑了一下:“东方警官,你那么喜欢大晚上登门拜访吗?”东方晓也是一脸的尴尬:“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刚才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吴娟听东方晓这么说,一脸的疑惑:“出了什么事了?” 夏子衍咳了两声:“先请东方队长他们进屋吧,哪有站在门口说话的道理。”吴娟忙把东方晓和年轻警察迎进了屋,她给二人倒了水,夏子衍问道:“你说你们刚收到消息,是不是夏松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东方晓的头又痛了,怎么把这一节给忘记了?来夏家,夏子衍两口子自然就会问自己夏松的案子,自己该怎么回答,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进展?那样夏家不把自己轰出去才怪,可是他也不能乱编一气吧? 东方晓脸上的表情让夏子衍看在了眼里,他明白了,东方晓他们并不是冲着夏松的案子来的,估计多半还是与小雪有什么关系。夏子衍对吴娟说道:“老婆,你别着急,听东方队长说吧。”吴娟这才顺从地坐了下来。 东方晓脸色一正:“关于夏松的案子,我们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够抓住凶手,二位就请放心吧。”东方晓的话明明就是官方的外交辞令,却把吴娟说得深信不疑:“这样啊,东方队长,你们可一定要抓住凶手,这挨千刀的,必须得枪毙。”吴娟那样子仿佛自己就是掌握着大权的法官一样。 可夏子衍却知道东方晓这话的含义,看来警方到目光为止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他叹了口气:“东方队长,今天你来不会又是找小雪的吧?”东方晓嘿嘿一笑,夏子衍知道自己猜中了,他说道:“说实话,小松的事情已经够让我们伤心的了,我们好容易生活正常了几天,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东方晓理解夏子衍的心情,他这是害怕连夏雪也会失去,东方晓轻声说道:“夏先生,对于夏松的事情我们表示遗憾,可是案子我们必须得调查,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夏松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吧?再说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更多无辜的生命不再受到死亡的威胁,我希望夏先生,吴女士你们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给予我们一定的支持。” 东方晓就得有礼有节,夏子衍叹了口气:“东方队长,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那个态度,抓凶手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们只是平头百姓,我们需要的是安全地,有尊严的活着,我们的要求并不高,为什么要实现就那么难呢?” 这个层面的问题可不是东方晓能够信口开河的了,他低下了头,夏子衍说道:“警察是用来干什么的,本来就是用来保护人民财产及生命的,可是你们做到了吗?做到了多少?”东方晓一脸的沮丧,原本他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想的会是努力想出一个可以把离开的办法,却没想到夏子衍竟然对警察有如此深的成见,几句话问得他差点无地自容了。 年轻警察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你知道我们没做吗?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东方队长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每天几乎把整个新州都跑遍了,抓不到凶手我们比你们还要着急呢!”东方晓瞪了年轻警察一眼:“闭嘴!”年轻警察才进警察局没多久,对于东方晓是很崇拜的,特别是东方晓对于工作的那种狂热劲头更是感染着他。 夏子衍的脸微微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从年轻警察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谎,这么说来东方晓还是很敬业的,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身体哪能吃得消。夏子衍想说两句劝慰的话,可是刚才的话太伤人,他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倒是东方晓先说话了:“夏先生,对不起,小年轻不懂事,还请你原谅。”夏衍这才说道:“是我说话过分了些,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雪在她的房间里,娟子,你去叫她出来吧。”东方晓点了点头。 夏雪其实早就听到东方晓来了,她在房间里心里有些慌乱,她估计东方晓应该是来找她的,难道是因为楚原来找自己的事情让警方知道了?怎么会这样?她想了想,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警方在盯着楚原或者自己,不过盯着楚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夏雪自问自己没有什么值得警方关注的。 她把书桌上的那页纸给收了起来,她还没有考虑好一会见了东方晓该不该把这玩意给他们。 吴娟推开了夏雪房间的门:“小雪,东方队长找你,说是有事要问你。”夏雪淡淡地说道:“我马上说出来。”吴娟先退了出去。 不一会夏雪从房间里出来了,和东方晓打了个招呼就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东方晓直奔主题:“今天下午楚原去找过你?”夏雪心里一紧,果然是这件事,她点了点头:“是的,他来找过我。”东方晓微微一笑,像是很满意夏雪的配合:“能告诉我他找你干什么吗?” 夏雪犹豫了一下,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东方晓又说道:“夏雪,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告诉我们,这对于我们破案来说很关键,我知道楚原是想私底下追查杀害梁瑛的凶手,可是你想过没有,他这样很危险,相信你也听说了那个传闻,对方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万一他出了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心里能好过吗?” 夏雪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东方晓可不是在吓她,她叹了口气:“他是来问我两个问题的……”随后夏雪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楚原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那纸片的内容她也交给了东方晓,东方晓第一次见到纸片上的内容时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很有意思:“你确定自己没有写错?” 夏雪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自己是写错了。”东方晓把纸片递给年轻警察,年轻警察看完了说道:“看不懂!”东方晓收回了纸片:“看来只能拿回去交给老师他们了,或许他们能够看出什么端倪。” 夏雪却说道:“我觉得这两个问题应该是有一定的深意的,如果说题目是目的的话,那么答案应该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我琢磨了一个晚上,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不一定正确。”东方晓笑道:“谢谢你!”夏雪摇了摇头:“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也不知道楚原是不是看得出来其中的深意。”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这个楚原,唉,真怕他乱来啊。” 东方晓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就没有继续在夏家耽搁,他急着要把这纸片送到朱毅的手里,他想听听朱毅会有什么样的见解。 没想到舒逸和镇南方都在,东方晓一边说着楚原去找夏雪的事情,一边把那张纸片递给大家看了一遍:“临走的时候夏雪给了我一个提示,她说,如果题目是目的的话,那儿答案可能是实现目的的手段。”朱毅的眼睛微微一亮:“哦?她真是这么说的?”东方晓笑道:“是的,她还说就这她都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呢!” 朱毅望向镇南方:“你呢,是不是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啊?”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倒是觉得这玩意就是两句疯话,根本就毫无意义。”朱毅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如果杀黄琦生是对方存心要灭口,那么怎么还会让他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朱毅笑道:“嗯,有些道理,舒逸,你呢?” 舒逸想了想说道:“这得看这纸片是谁留下的,还有这纸片上的内容看上去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它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一个密语吗?这些文字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否则黄琦生应该不会这样把它随身带着。” 东方晓有些不明白:“你是说这纸片不一定是黄琦生留下的?而是别人留下的?”舒逸点了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其实只要拿到楚原手里的原件,对照一下笔迹就知道了。” 第八十一章劝阻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楚原还在盯着那两张纸片出神,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憔悴,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头发零乱,还隐隐出现了胡茬,烟灰缸又满了,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假如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误认为屋子里失火了。 这一切楚原仿佛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全都在这两张纸条上,纸条上的内容他都已经能够背下来了,可是他却还是不明所以。他决不相信这纸条是没有意义的,自己去找黄琦生是临时起意的,他不可能提前准备好两张这样的纸片的和自己玩恶作剧,他把这两张纸片随身带着,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用处呢? “咚咚”有人敲门,楚原很警惕,一下子窜到了门边,沉声问道:“谁?”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警察,开门!”楚原皱起了眉头,警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他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夏雪,看来夏雪把自己去找她的事情告诉了警察。他在心里暗暗骂娘,早知道夏雪会出卖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把纸片的事情告诉她了。 又是两声敲门的声音,楚原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东方晓和小林,东方晓看着满屋弥漫着的烟雾,手挥了挥,微笑着说道:“小楚,你这是准备把房子给点了啊?”楚原并不接受东方晓的幽默,他淡淡地问道:“警官,有事么?”东方晓说道:“你就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屋子太小,也太乱,你们也看到了满是烟味,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楚原一脸的冷漠,小林说道:“什么态度?”楚原耸了耸肩膀:“我就是这态度,如果我的态度有罪的话,你们抓我啊!” 东方晓拉了一下小林,一脸诚恳地对楚原说道:“小楚啊,我卢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你也不希望我们的谈话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吧?”楚原无奈地歪了歪头:“进来吧!” 东方晓和小林进了屋子,东方晓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两张纸片,他故意问道:“哟,这是什么啊?小楚啊,学习呢?”楚原心里冷笑,明明你们就是冲着这玩意来的,这时候装什么装啊? 楚原淡淡地说道:“你们不就是为了它来的吗?我想夏雪应该也把这事儿告诉你们了吧?”楚原没有把东西收起来,既然警察是冲着它来的,收起来也没什么用,警察要给他们就是,内容早就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警察比自己先从这上面找到秘密,那样自己想要在警方之前抓住凶手就不可能了。但转念又想想,警察也是人,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东西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弄明白。 东方晓没想到楚原会这么的直接,他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你早知道我们的来意了?”楚原冷笑一声,并不说话。东方晓拿起来看了看:“看你这样子,应该整个晚上都在研究这东西吧?”楚原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小林不屑地说道:“头,依我看啊,根本就只是胡话,我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东方晓看了小林一眼:“你这样的想法有问题,这上面的内容是不是和案子有关系,我们不能够武断地下结论,在我们还不能够确定是有关还是无关之前,它仍然是涉案的一条线索,我们就不能够放弃!” 楚原眯着眼睛,望着东方晓,东方晓做事的态度让他深有感触,说实话他也认可东方晓是一个尽责的警察,只是他的心里装着梁瑛的死留给他的悲愤,所以他必须继续下去。 小林的脸微微一红,东方晓也不理他而是对楚原说道:“小楚啊,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楚原摇了摇头,他倒没有骗东方晓,他看了很长的时间,确实没有一点的头绪。东方晓叹了口气:“别说你,就是我们也没有理出任何的头绪。” 楚原楞了一下:“你们手上也有?”东方晓笑了:“是啊,你没想到吧,夏雪可是过目不忘的。”楚原不解地问道:“那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东方晓说道:“我们想拿到你手上的原件,去做个笔迹鉴定。”楚原一脸的茫然:“笔迹鉴定?”东方晓点了点头:“就是通过对就上面的字迹来做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出是谁写的。” 楚原还是不明白:“这很重要吗?重要的不是内容吗?”东方晓知道楚原根本对于侦破是个外行,确实,楚原的一些知识全都来源于小说,而小说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东方晓回答道:“不可否认,内容确实很重要,可是搞清楚是谁写的也很重要,假如我们能够确定是谁写的,不就能够直接找到那个人问他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吗?还用得着我们一大帮人在这儿猜谜?” 楚原想想的确是这样,他苦笑了一下,他可是没这本事,和警方相比,人家兵多将广,武器精良,还有很多高科技,而自己却是单枪匹马,不,枪没有,只有一部旧车,一切都只能够靠他自己。他突然就感觉很是沮丧,看来自己是不可能比警方先找出凶手了。 东方晓自然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能够这样小小地打击一下他也蛮不错的,如果楚原能够想明白这些,而放弃私下对案件进行调查的话,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拿去吧!”楚原轻声说道。 东方晓小心地拿起那两张纸片,放进了他的包里:“谢谢了,小楚,不过我还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这个案子很特殊,你最好还是罢手,别再搅和了,要破案,要抓凶手有警察。你也别误会了,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相比之下,你没有任何的资源,根本就不适合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他拍了拍楚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带着小林离开了。 面对东方晓的劝阻,楚原内心是感激的,虽然他的脾气倔,可是他知道东方晓这么劝他也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不能放弃,他过不了自己的这关。不过东方晓的话却提醒了他,自己的手上没有资源,想要查案风险确实是很大的,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去弄些防身的武器。 枪支弹药他是不敢想的,虽然如果用心也能够找到门路,可是那是犯法的,他决定弄些刀啊铁棍啊什么的,虽然这些东西在华夏是管制的,可是顶多就是违法,受到的处罚就要轻得多。 听到东方晓他们的车子离开了,他关好门,躺到了床上,既然想不出来干脆也就不想了,先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明天去找两件称手的防身工具再说。 早晨的阳光柔柔地照在阳台上,朱毅打完了一趟太极拳,收了架势就听到有人敲门。来的是东方晓,东方晓的眼睛有些发红,朱毅皱起了眉头:“昨晚又没有睡?”东方晓嘿嘿一笑,朱毅示意他坐到沙发上:“你不会也因为那两个问题犯了魔吧?”东方晓叹了口气:“先生,还真让你说中了,其实我睡了的,可是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两个问题。” 朱毅瞪了他一眼:“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你想想,打疲劳战,把自己搞得困顿不堪,你觉得你的工作会有效率吗?去,滚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天上午不许再工作。” 东方晓没想到朱毅会这样教训他,不过虽然朱毅的态度看起来很严厉,可是他却感到了朱毅那种关心与关爱,心里感觉很是温暖。他点了点头:“嗯,我听先生的,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想和老师说一下,是关于楚原的。” 接着他把昨天和楚原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朱毅听完苦笑了一下:“东方啊,你的出发点没错,可是有一点你却搞错了,你劝他别再插手案子,怎么能说他没有资料这类的话呢?这不是在刺激他吗?” 东方晓脸上一红:“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朱毅说道:“我们上次就说过了,他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他对梁瑛的那份感情很深,我们只能够疏导,或者引导,然后盯紧了别让他出什么事,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刺激一下,万一他真去给自己搞点什么资源,你怎么办?” “搞资源?”东方晓有些不明白。朱毅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梁华林已经成为了他坚强的后盾,如果他真的花些钱去买枪,买卖刀什么的那么他很可能就会失控。当然,如果他真的那样,我们可以抓他,可是原本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就这样毁了,我相信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吧?” 东方晓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朱毅想了想:“这样吧,我再和他谈谈,既然不能够劝他死心,就为他为我们所用吧!”东方晓“嗯”了一声,朱毅这才说道:“去吧,回去睡觉去,下午你再过来,陪我一起去见楚原。” 东方晓走了,朱毅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楚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上次与楚原的沟通并不愉快,希望这一次自己能够说服他。 第八十二章情感顾问 刘炽坐在教室里发呆,他根本不知道讲台上老师在说些什么。虽然他也下了决心要好好读书,可是基本功太差,临时抱佛脚的效果自然不会好。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好好听讲了,看来自己还得再当一年的留学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应该是有短信息来了。刘炽悄悄地掏出手机,趁着老师没注意瞟了一眼短信息的内容,是阿强发来的,让他下课以后到校门口去一趟。刘炽皱起了眉头,阿强已经好些天都没有和自己联系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看了看时间,大概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样子,刘炽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可是想想十五分钟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就忍住了。虽然以前没少翘课,可是现在他的心性已经转变了,虽然坐在教室里感觉在听天书,可他还是拿出了一个想要学习的态度。 终于下课了,刘炽在老师离开教室后也一趟子小跑着飞向了校门口。他知道阿强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上次阿强就劝说自己好好读书,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阿强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 在校门口刘炽看到了阿强,就他一个人。阿强正蹲在街边埋头抽着烟。 “强哥!”刘炽来到阿强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阿强抬起头来见是刘炽他微微一笑:“下课了?”刘炽点了点头,阿强说道:“怎么样,功课跟得上吧?”刘炽一脸的苦涩:“其他的都还好,就是那数学和物理跟听天书没什么区别。”阿强皱起了眉头:“时间可剩下不多了,就要高考了!” 刘炽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再当一届留学生吧!”阿强拍了拍刘炽的肩膀:“也不用这么悲观,有时候考试是要看运气的,再说了,也不光是考数学和物理,不是还有其他其他科吗?”刘炽嘟起了嘴:“我可是读的理科班!”阿强哪里懂这些,大手一扬:“换文科吧,文科应该简单些。” 刘炽也不和他多解释,而是问道:“强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阿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待开口,刘炽就说道:“是不是钱花完了?没事,我去想办法。”阿强摇了摇头:“钱还够用,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接着他把来意大致说了一遍,原来他是想让刘炽帮着留心一下那个谣言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刘炽答应了,他告诉阿强他也听到了很多这样的传言,虽然不至于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却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刘炽接过阿强发给他的烟,看了看左右,也不管那么多把烟点上了:“强哥,你是不是还在帮警方做事啊!”阿强也不瞒他:“嗯,一旦这个案子结束,他们答应出笔钱让我们自己做些营生,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做小混混了。” 刘炽从阿强的眼中看出了他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刘炽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们的。对了,还有一节课呢,我就先回去上课了。”说完他站了起来就要向学校里走去,阿强叫住了他:“刘炽!”刘炽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阿强,阿强轻声说道:“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马小宝和何如辉也在其他几所学校活动,他们跟着阿强在道上混,各个学校里的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认识得也不少,其中有些还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马小宝和何如辉很快就把任务布置下去了,他们相信这些学生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们查出谣言的源头的。 当然,他们自己也没有闲着,校园之外的调查就由他们亲自去完成了。 镇南方陪着童宇来到了朱毅的住处,朱毅笑眯眯地招呼童宇坐下:“我们的小神童,这些天辛苦你了!”童宇苦笑了一下:“我可没帮上什么忙。”朱毅摆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至少你让我们弄明白了凶手的杀人手段。”童宇叹息道:“可是还是晚了,等我研究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罢手了。” 镇南方笑道:“好了,你就不必自责了,这不怪你,相比之下你比很多人都要厉害多了。”朱毅也点了下头:“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童宇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我想回去了,我得好好准备一下,现在距离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朱毅楞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他们在查获那个控制室的时候,有个女人打进电话就曾经提到过这个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说是让他们好好关注一下。见朱毅分神童宇说道:“怎么了?”朱毅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好吧,既然是这样你把手中的工作和小盛交接一下,童宇啊,这些日子谢谢你了,至于进科学院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你比赛结束了给我来电话吧。” 镇南方和童宇离开了,朱毅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然后给东方晓去了个电话:“东方啊,你帮我做件事情,下个月在新州不是有一个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吗?你设法给我拿到全部的资料,包括竞赛的选手以及评委的名单,最好是他们的详细资料。” 那天那个电话是东方晓亲自接的,他自然能够知道朱毅的意思:“是,先生,不过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吗?她只是让我们关注,可是关注哪一方面她没有说,我想是不是故意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朱毅笑了笑:“那些都先不考虑,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后来再也没有找过电话来了。”那座机已经移到了朱毅的住处,朱毅自然知道她有没有再打过电话。 东方晓睡了一个早上,精神好了很多,接了朱毅这个电话他也起来了,下午他还得陪着朱毅去见楚原。至于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资料的收集交给许大军就行了,这些都不是难事,东方晓不认为把目光放在这上面会有什么发现。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林川到了专案组,许大军调侃道:“哟,小林,来赶午饭的啊?”林川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是斜了许大军一眼,并没有说话,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虽然他几乎就是在专案组里混日子的,可还是给他准备了一间小办公室。 许大军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怎么像丢了魂似的。”小林苦笑了一下:“他和燕妮呕气了。”许大军瞪了小林一眼:“你又知道了!”小林耸了耸肩膀:“昨天我负责跟着他们的,看完电影出来他们好像是不欢而散。”许大军问道:“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吗?” 小林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林川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燕妮的电话,总是关机的,他的心里很是烦燥,他不理解为什么燕妮会生这么大的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林川见来的竟然是朱毅,他轻声叫道:“朱先生。”朱毅笑道:“我听大军说你好像是心情不太好,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 林川请朱毅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先生,你说她怎么能这么任性,虽然她是我女朋友,可是她还是杜小君的姐姐,专案组的很多事情我自然是不该向她透露的,再说了,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纪律。可我这么一说她就生气了,当时就冲着回家了。我想生气就生气吧,慢慢冷静了总会想明白的,可是今天我打她的电话竟然还是关机的,真是过分!” 朱毅望着一脸愤怒的林川:“哦?听你这么说她是主动向你打听专案组的事喽?”林川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他尴尬地说道:“这个她倒没有,她只是问我最近杜小君有没有和我联系,可是杜小君终归是涉案人员不是吗?” 朱毅却说道:“不是我说你,小林啊,法理不外乎人情,她只是问你杜小君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杜小君是她的表妹,她关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你不应该这么大的反应,再说了她也没有有意要窥探其他的有关案情的信息,你这样做多少有些伤人的。” 林川楞住了,他没有想到朱毅会向着燕妮说话,不过细细一想朱毅说的也没错,他苦笑了一下:“这么说来是我错了?”朱毅摇了摇头:“不,你并没有错,你坚持的是你的原则,可她也没有错,她关心的是她的亲人,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你可以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满足她对亲人的那份关怀,或许她的那份亲情还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林川咬着嘴唇,朱毅说道:“她不接你的电话,你就亲自上门去道歉嘛,态度诚恳一点,姿态放低一点,想想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除非你们都不是认真的!”林川让朱毅三言两语就劝走了,他去找燕妮去了。 许大军有些不明白,朱毅为什么会想着去做林川的“情感顾问”,他轻声说道:“先生,你好像对林川的事情很关心。”朱毅笑了:“怎么,我关心一下同事有什么问题吗?”许大军尴尬地笑了笑:“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原因吧?”朱毅收起了笑容:“你说呢?” 第八十三章小木屋的会面 杜小君确定这儿并没有人,她才趁着黑暗的掩映悄悄地摸进了小木屋。这便是绿茵河畔的那个小木屋,原本这儿住着一个叫韦满的年轻男子,可他却已经死了,木屋一直空着。 警方曾经想过或许杜小君还会来这儿,于是派人在这儿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最后杜小君都没有出现,终于在上周警方的人便撤走了。杜小君开了灯,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屋里的一切都呈现在了杜小君的眼前。 杜小君在小床上坐了下来,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已经隐隐霉变的被褥枕头,嘴里喃喃自语:“阿满,是我害了你!”突然,她的目光变得冰冷,又坚利如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血债必须血来偿!”杜小君关了灯,蜷缩在小床上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曾经在这个小木屋中度过的那些时光,睡梦中,她的嘴角轻轻扬起,一定是想到了过往的那些美好来…… 楚原接到梁华林的电话,说是让他上家里去一趟。楚原担心是不是梁华林夫妇出了什么事,揣了一把匕首就开着车子往梁家赶去。匕首是他今天在一个地下市场买的,这就是他的武器。其实确切是说应该是用来壮胆的,要真让他杀人可能还没这胆量。 楚原到了梁家的门口,见还停着一辆警车,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并不是梁华林找自己,而是警察。下午东方晓就和自己联系,说是有些事情想和他谈谈,被他拒绝了,他知道警方在这个时候能和他谈的除了让他退却就没有别的了。 只是他没想警方竟然会找上了梁华林,下车的时候楚原皱了下眉头,看来警方这帮人还真的不好应对。 朱毅正在和梁华林聊着什么,东方晓打开门让楚原进屋,梁华林的眼睛微微向楚原瞟了一眼,朱毅却根本看都不看这边,仿佛不知道楚原的到来一般。楚原也不说话,既然朱毅要装就由得他装呗,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朱毅和梁华林的谈话,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毅和梁华林谈的竟然是建筑方面的内容,两人好像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概十几分钟后,东方晓才走到朱毅的身边轻声说道:“先生,楚原来了。”朱毅这才停下了谈话,向着楚原看了一眼,脸色平静地对梁华林说道:“梁总,今天我能够和梁总聊这么多,很是受益啊,不过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准备告辞了。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梁总你就早点休息吧。” 说完站起身来和梁华林握了握手,大步离开了,经过楚原的身旁时,他露出了个微笑:“你还真是难请,上我的车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楚原无奈地跟在了朱毅的身后,他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些人想要找到自己其实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已经拒绝过他们一次了,如果做得太过的话,以后自己的日子可真的就不好过了。 上了车,朱毅点了支烟,眼睛望向车窗外:“楚原,今天早上你去黑市买了些什么?”楚原的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落在了警方的监控之中。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们跟踪我?”朱毅冷笑了一声:“我们跟踪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踩过线了,正慢慢向犯罪的深渊滑去。” 楚原的目光冷冷地望着朱毅,他没有辩解,有的只是那种倔强。 朱毅叹了口气:“楚原,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和梁瑛的感情很好,你希望能够亲手替她报仇,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真是梁瑛需要的吗?我想就是梁瑛活着她也舍不得让你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吧?” 楚原高低不答腔,他知道自己那点本事,要说理肯定是说不过这些文化人的。 “梁总夫妇都很喜欢你,梁总刚才还说,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把你看作是梁家的一份子了,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是想劝说你放弃复仇的想法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希望再失去半个儿子,梁瑛不在了,以后他们有些大事小事还能指望谁?” 楚原沉不住气了,朱毅一直在给他打梁家的这张亲情牌,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对于梁华林夫妇他确实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停止调查的,至于梁家,我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朱毅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你包里的那把匕首?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吗?” “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指望你能够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指望你能够保证梁家的安全,指望你能够替梁瑛报仇?”朱毅的话就像是针一般狠狠地戳在楚原的心上,他好容易在内心里塑造出的一个“侦探楚原”的高大形象在朱毅这番话之后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楚原脸色很是苍白,脸上露出了一片茫然。 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是你的做法我觉得很有问题,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其实我们也不是绝对地不许你接触这个案子,甚至相反我们希望你能够在办案的过程中协助警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真的吗?”楚原问道。朱毅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所以我们需要的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相反,我们需要的是大家群策群力,共同为早日破案贡献自己的力量。” 前面开车的东方晓用敬佩的眼光从后视镜看了看朱毅,他觉得朱毅太适合去做政治思想工作了。 楚原叹了口气:“那我能够做什么?”朱毅知道楚原已经妥协了,朱毅说道:“其实相比警察你们也有自己的优势,你们更接触市井,容易打探到一些警察不一定能够打探得到的消息,你只需要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交给我们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去做。” 虽然说楚原有些不甘心,可是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来朱毅说的话或多或少打动了他,二来有一点他不认账也不行,人家警方的力量可是比自己要大得多。 楚原是在半道上下的车。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也不用再跟着朱毅他们回去了。 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杜小君被一阵风声给惊醒了,她微微打了个冷战,门外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杜小君悄悄地走到了门边,在门框上敲了两下,门被推开了,杜小君开了灯,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如果朱毅他们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来的人竟然是胡明的妻子,胡良的母亲苏云英。 苏云英的手里提了一个袋子:“小君,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把包放下之后她盯着杜小君的脸看了半天,有些心疼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杜小君笑了笑,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因为她的一张脸是变形的。 “苏阿姨,麻烦你了。”杜小君轻声说道。苏云英摇了摇头:“不说这些,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过孩子,为什么我们不把这一切告诉警察?”杜小君叹了口气:“还不是时候,在狐狸还没有真正露出尾巴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很厉害,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们的手上,进可攻,退可守。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是盲人摸像,总是无法窥探全局。” 苏云英还想说什么,杜小君说道:“苏阿姨,时候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别让胡伯伯担心。”苏云英笑道:“没事,他已经睡着了,再说了,这事儿你不是交待过,暂时不要告诉他吗?我就没说,我是等他熟睡了才偷偷跑出来的。” 杜小君幽幽地叹了口气:“对不起,苏阿姨,我没能够保护好良子,其实我之所以一直躲着他就怕给他带来伤害,可是不曾想到他竟然还是发现了,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不要瞒着他了。”说到胡良,苏云英的心里也很是难过,她悄悄地擦了擦眼泪:“行了,不说了,我这就回去,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来电话。” 杜小君微微一笑:“嗯,这两天我都会呆在这儿,现在我们必须等待时机。”苏云英虽然不知道杜小君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相信杜小君的话,就像胡良相信杜小君一样,这么多年来,杜小君可以算是胡良唯一的朋友,而对于苏云英来说,她也就好像是一个女儿一般。 “小君,你自己要保重,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苏云英握住了杜小君的手,杜小君冷笑一声:“阿姨,你放心吧,他们想要对付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他们是老虎,我也自信能够敲碎它几颗牙的!” 苏云英给杜小君带来的是七、八只旧手机,应该是在地摊上几十元一个收来的,还有一小沓的手机卡,一些衣服,还有一万块钱。杜小君把东西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就关了灯,离开了小木屋。她骗了苏云英,她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儿呆上几天,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不是怀疑苏云英,只是不希望苏云英为自己担心罢了。 第八十四章舒逸留的后手 出租车司机见苏云英回来了,他扔掉了手中的半截香烟,有些埋怨地说道:“去了这么儿时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要不是收了你钱,我还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苏云英赔着笑脸:“大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出租车司机坐回到驾驶室,等苏云英上了车,他才发动了车子:“我说大嫂,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想到跑这荒郊野外的?就不怕遇上坏人?”苏云英说道:“一个朋友病了,来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后面那车跟了我们很长时间了,大嫂,不会是你的朋友吧?”出租车司机轻声问道。苏云英的心里一惊:“你确定?”出租车司机点了点头:“从绿茵湖出来没多久它就跟着我们了。”苏云英的脸色微微一变,出租车司机也有些紧张了:“大嫂,你不会是惹上什么仇家了吧?” 苏云英有些着急地说道:“大兄弟,能开快点吗?”出租车司机“嗯”了一声:“大嫂,你坐稳当喽,不过我倒是觉得最好打个电话报警!”苏云英的心里很是忐忑,报警的话自己这大半夜地往郊区跑到时候怎么向警察解释,说不定还会牵连杜小君。 见苏云英在发楞,出租车司机也不再说什么,轰着油门,提速向前疾驰。 可是后面那辆车咬得很紧,不过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苏云英轻声说道:“大兄弟,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够到城里?”出租车司机说道:“二十分钟左右。”他也知道只要进了城相对就要安全得多了:“没事,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的。” 苏云英想了想说道:“要不前面转拐的地方你让我下车吧。”出租车司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想走路回城里吧?这得走一两个钟头呢!”苏云英说道:“没事,只要我不在你的车上,就算他们追上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出租车司机苦笑了一下:“大嫂,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苏云英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在前面转拐的地方让她下车。 出租车司机却说道:“那不成,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呢?没事,你坐好,我还能再快些,他们追不上来的。只要进了城,他们就不敢乱来。” 二十分钟以后,出租车果然进了城,苏云英在宵夜一条街下了车,虽然是凌晨三点了,可是这儿还很是热闹,好几家大排档都坐满了吃宵夜的人,这些人都是刚结束夜生活的,吃点宵夜然后就回家睡觉。 苏云英也选了一家宵夜摊坐下,点了一碗馄饨,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虽然刚才出租车司机告诉她那辆车在进城后就没有继续跟来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掏出手机,给胡明打了个电话,告诉胡明她在哪儿,让胡明过来接她。 胡明很是纳闷,和苏云英结婚这么多年了,大半夜出来吃宵夜还是第一次。 胡明很快就来了,见到苏云英他皱了下眉头,苏云英微微一笑:“你也来一碗?”胡明摇了摇头,在她的对面坐下:“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苏云英一面吃着馄饨,一面说道:“你刚睡着我就出来了。”胡明的心里更是疑惑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苏云英看了看四周:“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回家我再告诉你吧。”说罢,她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馄饨,跟着胡明上了车。 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家里,胡明阴沉着脸,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支烟:“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云英叹了口气:“我去绿茵湖来。”胡明楞了一下,苏云英继续说道:“我去见杜小君来。”胡明眯起了眼睛:“杜小君?警察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她在绿茵湖?” 胡明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妻子了:“云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云英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下午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想要见我,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原本我是想把这事情向警察说的,可是她却说如果想知道是谁害死良子的,就别把她的行踪告诉警察。” 胡明听到这儿有些激动:“到底是谁害死我们家良子的?”苏云英的手搭在了胡明的大手上:“老胡,你别激动,我慢慢地告诉你!” 舒逸带着早餐敲开了朱毅的房门:“老师,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朱毅看了一眼笑道:“豆浆油条!”舒逸把早餐放在茶几上:“昨天听你念叨着,一大早刚好看到有卖就带来了。”朱毅吃着油条:“这么早过来不光是给我送早餐吧。” 舒逸说道:“昨儿半夜我接到绿茵湖度假村那保安的电话,说是凌晨一点多钟去了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女人,并没有进度假村,应该是去了小木屋方向。” 朱毅点了点头:“所以你就马上赶过去了?”舒逸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师。”朱毅淡淡地说道:“那女人是谁?”舒逸轻声回答道:“苏云英。”朱毅皱起了眉头:“她大晚上的跑到那儿去干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赶到的时候正好她准备离开,我就送了她一程!” 朱毅已经吃好了早餐:“你就没去小木屋看看?”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没去,可是东方手下的两个刑警去了,没有什么发现的,我让他们继续在那儿守着。”朱毅眯着眼睛:“苏云英去小木屋一定是去见什么人,你说会不会是去见杜小君?” 舒逸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杜小君的反侦查能力还是蛮强的,也就是说她和苏云英见过面以后马上就离开了木屋,不然我们的人不会扑空。” 朱毅点了支烟:“为什么不连夜搜查度假村附近?如果杜小君真在那出现过,她一定不会走远的,说不定她就躲在度假村里。”舒逸说道:“我想过,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妥。”朱毅望着他:“杜小君可是个关键性人物,找到她我相信我们的案子就能够有突破性的进展!” 舒逸也拿起了一支烟,放在鼻尖闻了闻:“老师,你应该知道我是相信感觉的人,我感觉这个杜小君一定能够给我们一个惊喜,与其把她带回来,不如让她留在外面。再说了,知道苏云英和她有联系,这样我们也不会失控,只是苏云英那边我们得下点功夫,做通她的工作!” 朱毅苦笑了一下:“又是感觉,你就不怕你的感觉出错?”突然朱毅的目光变得凌厉:“我说舒逸,你不会早就知道杜小君一直就躲在度假村吧?”舒逸干咳了几声:“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要不是老师你这样说,我也没想不到这一点。” 朱毅瞪了他一眼:“你个小滑头,竟然把大家都骗了。说吧,谁在盯着杜小君?应该不是东方的人吧?”舒逸摸了摸后脑勺:“小惠!”朱毅笑了:“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留了一手。”舒逸正色地说道:“其实小惠也是昨晚才跟上她的,几天前小惠来新州,我就让守小木屋的人给撤了,让小惠暗中盯着,当时我也不能肯定杜小君还会不会到小木屋去,没想到她还真的去了。” “说吧,你想让我做点什么?”朱毅问道。 舒逸笑了笑:“探探苏云英的口风。” 苏云英从菜场回来,一路上她总是警惕地四下里张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其实她是自己吓自己,或许是因为昨晚受到了些惊吓吧,一颗悬着的心总是放不下来。 胡明去上班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打毛线,可是她的心静不下来,最后只得把毛线扔到了一边。 “咚咚”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苏云英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打开门见是朱毅和一个年轻人,她皱了下眉头:“朱先生?”朱毅笑道:“正好路过,就上来讨口水喝!”苏云英已经知道了朱毅的身份,她哪里会相信朱毅的话,不过她还是笑了笑:“请进来坐吧。” 朱毅和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苏云英给倒了两杯茶,然后也在一旁坐下。 朱毅问道:“胡主任上班去了?”苏云英点了点头,朱毅喝了口茶:“听说绿茵湖度假村的景致不错,苏女士有没有去过啊?”苏云英脸色微微一变,她不知道朱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苏云英又想到了那部跟踪她的车子,莫非是他们? 苏云英有些慌张地说道:“我也是听说的,还没有去过呢,先生也知道,我大多的时间都在照顾良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出去玩的。”朱毅笑道:“其实偶尔到郊外去走走蛮不错的,我还听说绿茵湖的夜晚更美,昨晚我就想去看看的,可惜遇上了些事情,就没去成。” 苏云英此刻已经确定了,昨晚跟踪自己的人一定是朱毅他们,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朱先生,能不能不绕弯子,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第八十五章舒逸的算计 苏云英的心里很是苦涩,她明白朱毅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告诉自己,自己昨晚的行踪根本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知道自己昨晚去了绿茵湖度假村,那他们会不会也知道了自己去度假村是为了见杜小君,给杜小君送东西去? “苏女士,能告诉我昨晚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半钟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吗?”朱毅神色一正,淡淡地问道。苏云英暗暗叹了口气,朱毅总算是问到正题了。苏云英深深入吸了口气,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昨晚我是去了绿茵湖。”朱毅又问道:“不会真是去看夜景吧?” 苏云英摇了摇头:“我是去赴约的,只是她没有出现。”朱毅微微点了点头:“能够告诉我你要见的人是谁吗?”苏云英回答道:“杜小君。”苏云英的话真真假假,她知道如果一味地说谎,是不可能瞒过朱毅这样的老江湖的,不过她也不会出卖杜小君,因为杜小君做的这一切也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朱毅也不点破:“苏女士,你应该知道,警方正在搜寻杜小君的下落,你知情不报……”朱毅话还没说完,苏云英就辩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杜小君约的我,虽然她在电话里是这么说,可我觉得那声音并不像。我想确定以后再报警,所以说先去赴约了。” 朱毅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苏云英的反应倒也蛮快的,这样的解释虽然牵强,却也有几分道理。朱毅“嗯”了一声:“苏女士想得还真是周到,不过我想提醒一下苏女士,杜小君是个危险人物,一旦有她的消息,最好还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苏云英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如果她再联系我,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朱毅露出了微笑,如果他知道苏云英这是在应付他,可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让苏云英知道她的行踪尽在警方的掌握之中,可是同时又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苏云英已经见过杜小君了。 因为杜小君是个很警惕的人,虽然小惠已经盯上了她,可是如果一旦她感觉到了危险,很难说她会不会摆脱小惠的监视,如果她真的摆脱了小惠的监控,想要再找到她就难了。朱毅主动接触苏云英看似像在打草惊蛇,其实也是在给杜小君吃定心丸,不然只要苏云英把昨晚有人盯梢自己的事情告诉杜小君的话,杜小君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朱毅并没有在胡家呆太久就离开了。 朱毅刚离开,苏云英就换了一张手机卡给杜小君打去了电话,杜小君听完后对她说道:“苏阿姨,你别担心,没事的,不过这两天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我们最好别联系。”挂了电话,杜小君的眉头攒到了一起,警方这么快就盯上了苏云英,那说明度假村这边一定有警方的眼线,苏云英昨晚大半夜到度假村确实是有些显眼。 不过按苏云英的说法,警方并不知道苏云英已经见过自己了,不过警方应该已经怀疑自己就躲在度假村附近,恐怕他们很快就要开始在那片区域搜寻自己。她庆幸自己当晚就离开了绿茵湖。 “其实你应该相信警察,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们,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杜小君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我不是不相信警察,只是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办法确定到底谁才是那个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唯一能够引他现身的人只有我,我是诱饵,只要我还没有和警方走到一起,那么他就不会停止行动,可是一旦我把一切都告诉了警方,他很可能就会逃跑,那么我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可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危险,不仅仅是你危险,任何和你接触的人都会很危险。”女人轻叹道,杜小君苦笑道:“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女人皱起了眉头:“我要是怕还会让你住在这儿吗?”杜小君握住了女人的手:“谢谢你!” 林川难得的一大早就来了专案组,看他的样子好像收了心,准备一心投入工作了。朱毅回到专案组的时候林川正在看案件的相关卷宗,这些天他几乎都没来,一些新的案情进展他根本就不知道。 “哟,小林这么早?”朱毅微笑着说道,林川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事多,耽误了正事,昨天回到单位可让老主任一顿狠批。”朱毅坐到了林川的身边:“我还以为是和燕妮姑娘闹矛盾了呢!”林川嘿嘿一笑:“先生,我看了一下这些天来的卷宗,好像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朱毅叹了口气:“是啊,我们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专案组也形同摆设,到现在我们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林川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杀手册》没有再出现,也就是说对方已经停止了用这样的方式杀人,而后面发生的这几起命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对方在做收尾工作,想要斩断与这个案子相关的所有线索?” 朱毅看了林川一眼:“没想到你能够想到这些,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林川的脸上有担忧之色:“看来现在我们要和对方争取时间了,不然等他们把一切线索都切断了那我们想要破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朱毅问道:“那以你之见,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应该要做些什么?”林川苦笑了一下:“对于查案我可是门外汉,不过我倒是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杜小君,从目前我们掌握的很多情况来看,她是个关键性人物,就算她不是凶手,也应该是知情者。”朱毅“嗯”了一声:“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连她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毅随意地和林川又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放着许大军送来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相关的资料,朱毅花了近两个小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从这些资料中他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他走到窗前,点上支烟,那个女人让他们关注这次物理竞赛的目的是什么?到底需要关注的是什么? 镇南方推门进来,见朱毅愁眉不展的样子:“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朱毅扭头看了他一眼:“南方啊,桌子上是大军送来的与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相关的一些资料,你看看吧。”镇南方并没有去看,而是在沙发上坐下后笑道:“先生一定都看过了吧?”朱毅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先生都没能够看出什么来,我看了也没有什么用。” 朱毅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我又不是神仙,让你看你就看吧,或许你还真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镇南方无奈只好拿过那沓资料看了起来。他的速度比朱毅要快多了,不到一小时他就走马观花地把资料全都看了一遍:“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你说那个匿名电话说让我们关注一下这个竞赛到底是什么意思?”朱毅也坐了下来,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个可不好说,或许是涉及这次竞赛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镇南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朱毅摁灭了烟头:“看来这事得先放放,竞赛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看吧。” 镇南方岔开了话题:“林川好像是变了个人,看这架势是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了。”朱毅笑道:“他本来就是专案组的核心成员,能够端正态度认真工作不是好事么?”镇南方却有几分担忧:“可是上次我们就说过,他和燕妮走得太近,而很多案情都涉及到杜小君,按规定他是应该回避的。” 朱毅眯起了眼睛:“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让他离开专案组?”镇南方回答道:“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无委会那边又不是没有人了,让他们换个人来不就行了吗?”朱毅笑了:“我倒是觉得让林川留在专案组并不是件坏事,或许在关键的时候他还能够派上用场。”镇南方还是不能理解朱毅的意思,不过朱毅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我还是觉得对于林川我们应该有所保留,至少与杜小君相关的一些事情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镇南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一直到现在镇南方都还不知道小惠来了新州,更不知道小惠已经盯上了杜小君。 是舒逸提出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向专案组其他成员透露的,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来便于对杜小君的控制,二来也能够更有效地对杜小君进行保护。按舒逸的说法,杜小君如果是凶手,那么在小惠的监视下,她总会露出狐狸尾巴,反之,如果她不是凶手而是一个知情者,那么她就是一个极好的诱饵,对方绝对会设法除掉她,只要对方有任何的动作,那样他们也就暴露了! 也就是说杜小君是整个案子最关键性的人物,无论对警方而言,还是对对方来说她都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在这一点上朱毅也十分认同舒逸的看法,就如同舒逸所说,只要盯牢了杜小君,破案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第八十六章小惠杀人了 午饭的时候舒逸接到电话,是东方晓打来的,说是广安大厦的一个公寓里发生了谋杀案,凶手被当场抓住了,她说她叫小惠,是她让东方晓给舒逸打的电话。东方晓问舒逸是把小惠先带回局里还是舒逸到广安大厦去一趟,舒逸决定还是亲自到案发现场去一趟。 很快舒逸就赶到了广安大厦,他看到了和东方晓呆在一起的小惠。小惠见到舒逸的时候一脸的内疚:“舒大哥,对不起,我……”舒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惠还没有说话,东方晓说先开口了:“我们是一个小时前接到报警的,说这儿发生了谋杀案,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而她手里拿着刀,就在离尸体不远的墙角坐着,当时看她的神情有些呆滞,和她说话她也不理睬,我们就先设法夺下了她手上的刀,然后把她给铐了起来,没多久她像是清醒过来了,说她叫小惠,和你认识,让我给我打电话。” 舒逸让东方晓给小惠打开了手铐,然后对东方晓说道:“她是我的人,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回去再说,这儿的事情你先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回专案组。”东方晓苦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跑一趟,我直接把她带回来不就得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不放心,我可舍不得她受到委屈。”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可她毕竟杀了人,这事情如果就这么算了到时候我们很难交代!”舒逸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会交代的。”东方晓叹了口气:“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两分钟后,东方晓跟着舒逸和小惠离开了广安大厦。上了车东方晓才问道:“你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吗?”舒逸摇了摇头,东方晓说道:“她叫亚萍,是无委会的人,和林川是同事。”东方晓说着看了小惠一眼。 舒逸心里也有些吃惊,不过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小惠不是应该盯着杜小君的吗?怎么又跑到广安大厦来杀人了。舒逸轻声问道:“小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惠叹了口气:“我是跟着杜小君来的,昨晚她和那女人在木屋见面之后就离开了,躲进了度假村,大约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她离开度假村进了城,径直就到了广安大厦的这套公寓。我一直守在一楼的大厅里,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直到警察来了我才知道我杀了人……” “人真是你杀的?”舒逸问道。小惠苦笑了一下:“应该是的,我隐约记得我是杀了人。”东方晓不清楚小惠到底是什么人,他轻声问道:“舒处,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舒逸淡淡地说道:“她是我们九处的人,而她的任务则是盯住杜小君。”东方晓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杜小君的下落了?” 舒逸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知道这样一来东方晓他们肯定会对自己不满。果然东方晓说道:“舒处,你们这样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根本不信任我们警方?”舒逸叹了口气:“东方队长,你别误会。”东方晓冷笑一声:“误会?我可没有误会,舒处,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舒逸的头都大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还不如直接把杜小君给控制起来。 到了专案组,舒逸领着小惠往朱毅的办公室走去,东方晓也跟着去了。看到东方晓阴沉着的脸,朱毅也猜到了几分,他也不说破,微笑着对东方晓说道:“东方,你这是怎么了,给谁脸色看呢?” 东方晓并不知道舒逸在布置小惠这枚棋子的时候是和朱毅商量过的,他瞪了舒逸一眼:“我就是想知道我们警方到底哪个地方做错了,竟然让你们像贼一样的防着?”舒逸苦笑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原本是打算今天再告诉你的,可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东方晓摆了摆手:“少来,如果你真打算告诉我们,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足够了吧?”舒逸哑然了,东方晓说得没错,自己其实压根就没准备把这事情告诉他们。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这么说,那样矛盾就会激化。他向朱毅投去了求援的目光,希望朱毅能够帮着说服东方晓。 谁知道朱毅却望向小惠:“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惠只得把事情又重复了一遍,朱毅听完以后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你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对了,你说你隐约还能够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小惠点了点头:“是的,我记得我杀了人,而且我还记得他们当着我的面带走了杜小君,只是当时我竟然没能够做出一点反应。”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不是催眠,如果是催眠你不会有这样的记忆。”原本还在纠结的东方晓也被朱毅的话给吸引了:“如果不是催眠那他们又怎么能够控制她去杀人呢?”朱毅望向东方晓:“还记得《自杀手册》的原理吗?” 东方晓先是一楞,接着说道:“先生,你是说通过脑电波来控制吗?”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不是,不过看来很有可能。如果说之前他们控制脑电波还需要媒质的话,现在看来他们的手段又更上一层楼了!” “对了,死者叫亚萍,是无委会的人,林川的同事。”舒逸轻声说道。朱毅“哦”了一声:“看来这个亚萍之前就和杜小君认识。”小惠说道:“可惜我没能够听到她们在房间里的谈话内容。”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杜小君被他们抓到哪去了,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杜小君?” 东方晓冷笑一声:“他们抓走杜小君自然是因为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舒逸却说道:“如果单纯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的话,杀了她岂不更简单。”东方晓瞪了舒逸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们直接把杜小君给抓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清楚了?” 朱毅无奈地说道:“舒逸,小惠,你们先出去,我和东方单独谈谈!”舒逸和小惠离开了,朱毅扔给东方晓一支烟:“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事先我是知道的,你不会连我也记恨吧?”东方晓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莫非连你也不相信我们?” 朱毅苦笑了一下:“东方啊,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到信任的层面?其实舒逸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接着朱毅把舒逸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之所以没有把她带回来,是因为我们觉得留着她在外面对我们更有用,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反过来看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知道对方暂时还不会杀她,另外也让我们知道了对方在脑电波的控制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东方晓虽然知道朱毅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事情弄成这样,你们满意了?杜小君不见了,那个小惠反倒成了杀人犯,你说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朱毅也觉得头大,不管怎么说小惠杀人是事实,哪怕小惠的身份再特殊,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朱毅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小惠暂时交给你们,不过先拖着,等破了案再给她洗脱罪名吧!” “至于杜小君,既然对方并不急着杀她灭口,我们就还有机会,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她的下落。另外舒逸那边你就别再责怪他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东方晓冷哼一声:“那是他自作自受!”不过他也转过弯来了,心里倒不再埋怨舒逸。 镇南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他闯进了朱毅的办公室:“先生,为什么要把小惠交给警方,你明明知道小惠是被人控制了,她是冤枉的。”朱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是的,我们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是其他人呢?他们知道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当时她被人控制住了才杀的人?” 镇南方楞住了,朱毅叹了口气:“南方,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不管怎么说,人确实是小惠杀的,如果我们不把她交给警方,到时候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把她交给警方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你要相信,一旦我们破了案,就能够找到证据证明小惠是无辜的。” 镇南方冷静下来了,他一脸的苦涩:“先生,你和老舒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小惠到新州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告诉我一声。”朱毅苦笑道:“这是舒逸的安排,就连我事先也是不知情的。原本我也认为这是一步好棋,不曾想竟然会弄成这样。” 镇南方咬了咬嘴唇:“现在杜小君也丢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作为专案组的核心成员之一,镇南方当然知道杜小君的重要性,好容易才盯住,现在又给弄丢了,还赔上了小惠,确实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朱毅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镇南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小惠的存在?”朱毅也被问住了,按理说小惠是在暗处,他们是怎么发现小惠的?小惠的存在可是只有自己和舒逸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舒逸都不可能出卖小惠的,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杜小君一直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中,而小惠从一开始跟踪杜小君就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了! 第八十七章阵营 当天晚上,专案组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舒逸把关于杜小君与小惠的事情进行了通报,并做出了检讨。许大军在听到这件事情后的反应和东方晓最初是一样的,他沉着脸:“舒处,自从专案组成立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们彼此之间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信任的,你这样做明确是不相信我们嘛!” 东方晓没有说话,埋头抽着烟,他自己的心里都有想法,自然不会出头帮舒逸说话了。 林川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于倩轻声说道:“刚才舒处已经检讨了,再说了,他这样做也是有他的考虑,我觉得现在我们不应该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应该好好想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朱毅望向林川:“小林,死者亚萍是你的同事,你和她应该很熟悉吧?”林川点了点头:“嗯,我们是一个处室的,亚萍姐是一个很乐观开朗的人,对人也很热心,我到无委会以后得到她不少的帮助。”朱毅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她和杜小君之间的关系吗?” 林川皱了下眉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我介绍杜小君进无委会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我想如果要说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应该是在杜小君进了无委会以后吧,亚萍姐虽然平时嘴上不饶人,可心地着实很好,也许是她同情杜小君,所以她才对杜小君格外的关心吧。” 说到这儿林川耸了耸肩膀:“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没在单位,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故事我也不知道。” 东方晓开口了:“我仔细想了想,有一个问题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朱毅微微一笑:“什么问题?”东方晓看了舒逸一眼:“小惠的事情既然只有舒处和先生两个人知道,对方又是怎么发现她的?还给她下了这么一个套。” 朱毅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刚才南方也提过,这说明对方一直都在盯着杜小君,所以小惠一出现就被他们给发现了,既然杜小君一直都处于对方的监控之下,而她又是整个案子的知情者,为什么他们不杀了她灭口,而是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监视她?” 舒逸眼睛一亮:“杜小君的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是他们用强而无法获得的。”许大军讪笑道:“那又怎么样,现在杜小君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朱毅望向东方晓:“东方,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东方晓点了点头:“嗯,人已经带来了。” 朱毅这才和大家解释道:“昨晚杜小君和苏云英见过面,今天一大早我也去找过苏云英,当时因为杜小君还没有出事,所以我也就没有在苏云英的身上下功夫,现在杜小君出事了,我想苏云英应该知道些什么,就让东方把她给带来了。” 散了会后,朱毅让人把苏云英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苏云英阴沉着脸,带着怒气。朱毅指着沙发说道:“坐下说吧。”苏云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朱毅给她倒了杯茶:“请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杜小君出事了。”苏云英一惊,水杯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朱毅叹了口气:“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儿来了吧?”苏云英冷笑道:“她出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朱毅淡淡地说道:“昨晚你们不是见过吗?若是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大半夜地跑去和她见面?” 苏云英咬着嘴唇,朱毅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们找到她,你应该知道她如果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处境会有多么危险。”他点上一支烟:“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她出事吧?” 终于,苏云英叹了口气:“能告诉我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朱毅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苏云英听了不解地问道:“她不是说这两天都不会离开绿茵湖吗?怎么就到城里来了?”朱毅摇了摇头,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她!” 苏云英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告诉我她知道是谁害死了良子,她说她会替良子报仇,不过她也需要我的帮助。”朱毅问道:“她都让你干了些什么?”苏云英说道:“其实也没干什么,只是让我给她准备几只旧手机,买了些手机卡,然后给她准备了一些现金,也不多,一万块吧,我昨晚就是给她送东西去的。” 朱毅问道:“那你凭什么就相信她说的话?”苏云英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相信良子!”朱毅有些不明白,苏云英解释道:“良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老胡,他只相信杜小君,既然良子相信她,我自然也相信她。” 朱毅有些失望,原本他以为能够从苏云英这儿知道些关于杜小君的事情,看来苏云英知道的也不多。就在这时,苏云英却又开口了:“对了,昨晚她递给我一张纸片,回去以后我打开来看了一下没看懂,不知道对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帮助。”朱毅忙问道:“那纸条你带来了吗?”苏云英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纸片。 朱毅打开来一看,竟然哑然失笑,原来纸片上的内容竟然就是那两道让人疯狂的习题!苏云英不明白朱毅为什么发笑:“笑什么?”朱毅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上面的问题和答案有些好玩。”苏云英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和老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老胡说估计是恶作剧,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没用的话她不会把它交给我。” 朱毅知道从苏云英这儿再也不能问出什么了,他才把苏云英送走了。 当东方晓、舒逸和镇南方知道朱毅竟然从苏云英这儿得到的最有用的线索竟然是那两道脑残的习题时都楞住了,朱毅看着他们的表情笑道:“怎么都这副模样?”东方晓叹息道:“我怎么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朱毅却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上次你们拿着原件去做笔迹鉴定,得出的结论是那字并不是黄琦生写的,你现在再仔细看看,那上面的字和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很相似?”东方晓这才拿起纸片仔细端详了半天:“嗯,应该是一个人的笔迹。” 朱毅说道:“再做一次笔迹鉴定吧,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杜小君的字迹!” 镇南方轻声说道:“杜小君把这东西交给苏云英,说明这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可是它到底有什么意思呢?”舒逸也问道:“如果这字迹真是杜小君的,那黄琦生身上发现的那份又是怎么一回事?黄琦生与杜小君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朱毅站了起来:“舒逸说得没错,如果黄琦生身上发现的那份也是杜小君写的,那么黄琦生与杜小君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那么反过来看,黄琦生的死并不是因为楚原找上他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与杜小君之间的关系。我们做一个假设,那就是杜小君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也知道对方的手段,甚至她还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对方对抗,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和对方彼此都暂时奈何不了对方。” 舒逸说道:“而杜小君身后也一定也有她的一些支持者,这就能够解释了她为什么能够与对手从容周旋。甚至黄琦生也是她的支持者之一。只是我们这个假设是把杜小君放在与犯罪嫌疑人对抗的一方,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干脆和警方合作呢,而非要自己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去应对?”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朱毅说道:“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已经能够清楚地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杜小君和那些人不是同一个阵营的,而且她的身后不乏支持者,如果能够找到她或者她的那些支持者,我们就能够知道她为什么不选择和警方合作了。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设法尽快地找到她,虽然对方暂时还不会对她下手,可是并不意味着他们永远都不会对她动手。” 东方晓苦笑道:“可问题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被带到哪儿去了。” 朱毅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片:“我想这上面应该有我们需要的答案!”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那页纸上,镇南方说道:“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看出点名堂来了?”朱毅笑了:“或许吧,你们再仔细看看!” 镇南方轻声读道:“美好的生活从哪里来?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愿如我愿,你心如我心!成功去哪儿了?收获爱情的时候收获一切,失去爱情的时候失去一切,爱在阳光下,而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根已经腐烂了,变质了,蛀了虫,发了霉。” 朱毅点了点头:“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忽略问,而只看答案的话,你们会想到什么?”大家面面相觑,接着都摇起了头来。朱毅却说道:“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愿如我愿,你心如我心,看是你在前,我在后,可是我觉得却应该反过来,我思如你思,我想如你想,我愿如你愿,我心如你心,这样一变你们是不是能够联想到什么?” 舒逸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样一变,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朱毅“嗯”了一声:“对,再联想一下小惠怎么成为凶手的,你们看是不是更有启发?” 第八十八章隐藏的信息 朱毅这样一说,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东方晓说道:“这是在告诉我们对方的手段,通过控制人的脑电波来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朱毅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现在我们再回头看它的问题,美好的生活从哪里来?看上去这和答案根本就是不搭调的,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以杜小君的心智来说,这句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镇南方眯起眼睛:“也就是说这句话应该也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对,这是杜小君给我们出的一个谜语,我确信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个秘密。”朱毅掏出烟来散了一圈。东方晓叹了口气:“猜谜语我可不行。”舒逸苦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普通的谜语,虽然有谜面,可是却没有具体的所指,想要猜到谜底很难。” 朱毅笑了笑:“既然暂时猜不出来那我们往下看吧,第二个问题,成功去哪了?收获爱情的时候收获一切,失去爱情的时候失去一切,爱在阳光下,而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根已经腐烂了,变质了,蛀了虫,发了霉。又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而这个答案的侧重点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是爱情!” 舒逸说道:“如果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我们还能够设想到精神控制的话,那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就有些不知所云了。”镇南方和东方晓也是这样认为,朱毅却说道:“这次我们不看答案,看问题,现在我们把两个问题放在一起,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三人看了半天,还是镇南方先看出了些端倪:“两个问题一个是哪里来,一个是去哪了,我们能不能理解为某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舒逸和东方晓认真地看了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朱毅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镇南方:“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经很难为你了,不过有一点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它指的应该不是一件事情,而是某样东西,这两个问题一个是交待了那件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是交待那东西去了哪儿!” “东西?”镇南方不解地问道。朱毅点了下头:“比如控制脑电波的技术。”朱毅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朱毅会有这样大胆的设想。 朱毅苦笑了一下:“其实这玩意我已经研究了好几天了,之前一直不得要领,直到今天发生了这么些事情之后我才想明白其中的一些关节,就比如为什么他们不杀了杜小君灭口。” 朱毅都已经说到了这儿,舒逸他们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东方晓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杜小君的手上很可能握着这份技术,而他们不杀杜小君就是因为他们想要拿到杜小君手上的东西?”朱毅点了点头,可是舒逸却说道:“可是对方控制小惠的手法已经很厉害了,这说明他们应该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杜小君手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个时候留下她不是一大后患吗?”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杜小君手里一定握着什么让他们顾忌的东西,除了这个技术以外,一定还有什么让他们惧怕的。”朱毅说完,又指了一下那张纸片:“这两个问题我看来应该是一个暗示,暗示这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镇南方说道:“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朱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况且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假设,还不一定正确。”东方晓有些性急:“先生,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解开了,那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朱毅重新点上支烟:“我想应该说的是爱情背后的阴谋吧!”说到爱情,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川与燕妮,毕竟在这个案子侦破的过程中,大家都知道林川和燕妮之间发生的故事。东方晓笑了:“先生,你不会是说小林他……” 东方晓并没有点明,朱毅却说道:“不无可能,你们想想,杜小君可是燕妮的表妹,那么她对燕妮的事情知道得应该是最清楚的,她也知道林川对燕妮的情感,我们之前不是也曾经怀疑过吗?燕妮接近林川的动机不纯,很有可能是冲着林川专案组成员的身份来的。” “这样的话燕妮的嫌疑就很大了,杜小君如果把她和林川之间发生的感情说成爱情阴谋,应该也能够说得过去。”东方晓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林川惋惜。 朱毅说道:“东方,燕妮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东方晓是派人盯着燕妮的,所以朱毅才会有此一问,东方晓回答道:“目前还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朱毅说道:“继续盯着,搞不好杜小君出事也和她有关。看来这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如她们自己说的那么融洽!” “另外,今天我们对于纸条内容的分析,必须严格保密,无论是对谁都不能透露我们刚才所说的任何内容!”朱毅正色地说道。东方晓皱起了眉头:“有必要吗?”朱毅淡淡地说道:“当然有必要,因为对方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这纸片的重要性,否则当初黄琦生出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把他身上的纸片给搜走了!” 许大军从广安大厦的监控录像里查到了带走杜小君的那辆车,那是一辆无牌的尼桑商务车,许大军又到交警队调了一些路段的监控,终于在城南找到了这辆车,只是车上早就已经没有人了。经过调查,这辆车是一辆私家车,早些日子就已经报失了的。 “许队,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换车出城了!”手下一个年轻警察说道。许大军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出城,也许换了辆车又重新进城了。可惜,这个地方没有监控。”年轻警察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许大军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收队吧。” “要不我们出城去看看?”年轻警察还不死心,许大军想了想:“不用了,如果他们真的出城,现在应该也在百里之外了。” 上了车,许大军眯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年轻警察轻声问道:“许队,想什么呢?”许大军睁开眼睛:“这一路上有好几个路段都没有监控,或许他们在中途就换了车!”年轻警察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可能,要不在那几个没有监控的路段范围我们再排查一下?” 许大军笑了:“查?怎么查?只要换了车想跑多远就跑多远,你觉得他们还会在那儿等着我们去抓吗?”年轻警察尴尬地笑了笑。许大军叹了口气:“归根结底还是太穷啊,否则全市各大小路段都把监控装上的话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许大军回到队里,把情况向东方晓说了一遍,东方晓笑了笑:“好了,你们已经尽力了,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样,他们应该没有出城,而是在某个监控看不见的地方换了车重新回到了城里。只要他们还在新州,我们就一定能够把他们给挖出来。不过老许,你和兄弟们就得多辛苦一下了。” 许大军点了点头:“明白,我已经把人手都撒了出去,哪怕就是大海捞针我们也一定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舒逸接到了阿强的电话,说是让他查的事情有了眉目,舒逸忙驱车去了阿强的住处。 “舒警官,请坐!”阿强见舒逸来了忙请他坐下,舒逸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说吧,有什么发现?”阿强说道:“散布谣言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不过……”舒逸瞪了他一眼:“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阿强苦笑了一下:“那人也是道上混的!”舒逸皱起了眉头,阿强说道:“他叫方琛,外号方脑壳,死脑筋,做事情不会转弯。” 舒逸说道:“你就没问问他是谁让他这么做的?”阿强叹了口气:“我也想问他,可是却根本就找不到他。”舒逸问道:“什么意思?”阿强说道:“他失踪了,从昨天到今天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 “失踪了?还真是时候!”舒逸心里知道方琛的失踪一定不会那么简单,阿强他们才查到方琛,方琛就失踪了,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阿强,方琛我们会去找,你再帮我做件事。”阿强说道:“什么事?” 舒逸说道:“你想办法查清楚,方琛这段时间到底都和些什么人混在一起。”阿强点了点头:“明白了。” 舒逸给东方晓打了电话,让他帮着查找方琛的下落,东方晓听舒逸说方琛竟然是谣言最初的散布者时,他笑了:“这个方琛我知道,是个方脑壳,他们还真会选人。”不过马上东方晓又说道:“我觉得方琛应该不是失踪,而是被他们灭口了!”舒逸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很有可能,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东方晓说道:“这事情我会抓紧,不过舒处,见活人的可能性真心不大。”舒逸苦笑了一下:“尽力吧,就算他真的被灭口了,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吧?” 第八十九章方琛的好兄弟 方琛不是失踪了,他是自己躲了起来。从听到阿强领着人四处寻找那个“造谣”的人时,他就躲起来了,他并不知道阿强这是在替警方做事,可是他怕阿强,虽然同是道上混的,可是他和阿强不一样,阿强好歹是带小弟的人,而自己只是小弟级别的人屁股后边的跟屁虫。 阿强的马子李小花的事情方琛也是听说过的,所以他很紧张,以为阿强是为了这事来寻他的麻烦。李小花的死自然和方琛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方琛心虚,毕竟自己张起嘴巴乱说,说的还是与《自杀手册》有关的事情,而李小花的死不就是和那该死的册子有关系吗? 马场是新州市往西出去的一个小镇子,其实说它小就太委屈它了,它的繁荣与热闹程度甚至还超过了一个小县城。马场是个“旱码头”,它是西南陆地交通的一个重要枢纽,是全省公路、铁路的一个交汇点。 正因为这样,马场这个原本不到两万居民小镇子竟然容纳了十几万人,餐饮业、娱乐业的繁荣程度就算是新州市也及不上它。当然,它最为繁荣的还是地下产业,例如黄、赌、毒,虽然新州警方每年都在下大力气清铲,可是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简直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由此也决定了马场同时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很多在外面犯了事的人,都会跑到这儿来,马场镇派出所就那么十几个警察,十几个警察面对十几万人,根本就管不过来。不过有一点好的就是这些人平时也不会太乱来,至少不会总是发生什么大案要案,都只是些治安上的小问题,而且各方面也都很给警察面子,一般的小打小闹只要警察出面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表面上看上去甚至还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方琛此刻就躲在马场的一个朋友家里。 他的朋友在马场小有名气,姓娄,叫娄阿书,道上的人都叫他娄阿鼠,他原本是个孤儿,四处流浪,后来也不知道在哪学了偷盗的手艺,一次在新州便和方琛遭遇了,他偷了方琛的钱,却被方琛追了好几条街,之后两人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方琛建议他干脆就别再到处乱跑了,到马场来,马场每天从全国各地来中转的旅客很多,娄阿鼠的手艺可以派上大用场。 方琛也算是够朋友的人,他亲自陪着娄阿鼠到马场,出钱给他租了房子,还带他见了一些当地的小混混,算是拜了码头。虽然方琛并没有什么地位,可怎么也是在新州跟了老大的,马场的混混多少还是给他些面子,于是娄阿鼠在马场也就立住了脚。 娄阿鼠是老江湖了,很会做人,在马场闷声发财的同时也不忘和周边的人搞好关系,无论是道上的人还是当地的住房,他都能够打成一片。他还是个热心肠,谁有大事小事能帮的他从不退缩,就连派出所的所长老谭都说,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指定以为他是个很不错的好人。 他确实是好人,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他虽然是小偷,可是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偷老人,不偷小孩,不偷孕妇,这是他的三不偷,另外他不会全都拿完,总会给别人留下些回家的路费,还有就是证件、银行卡什么的,他也会悄悄地给人家“还回去”。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就是“盗亦有道”,不过慢慢想来,他确实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小偷了。 “方哥,你真要走吗?”娄阿鼠给方琛递过去一瓶冰啤酒,方琛叹了口气:“没办法,兄弟,哥就嘴也忒贱了,不知道怎么就把阿强给得罪了,他领着人正满世界找我呢!”娄阿鼠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方琛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娄阿鼠听了说道:“唉,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不过方哥,平时你也不是那种多事的人啊,再说了,这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到处去说呢?”方琛楞了一下:“这个嘛……”方琛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妈的,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娄阿鼠苦笑了一下:“其实照我看啊,方哥,你根本用不着走,那个阿强我也听说过,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干脆就把事情和他摊开了说,给他低个头,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方琛有些不相信:“可是他的马子就是因为那本册子死的,我又传了这些话,他一定会认为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把他马子的死这笔账算在我身上。” 娄阿鼠问道:“那这件事情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啊?”方琛正端起杯子喝酒,听到娄阿鼠这样问,差点没吓喷了:“当然没有,你方哥你还不清楚吗?别的不说,就我这胆子,让我装模作样吓唬吓唬人还行,动真格的我哪敢啊!” 娄阿鼠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哥,要不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帮你摆平。你只要听我的,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内心来说,方琛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听娄阿鼠这么说他的心里也松动了:“你能行吗?”娄阿鼠认真地点了点头:“必须得行,放心吧,如果他们真要想动你,我娄阿鼠第一个不答应。” 方琛很是感动,他拍了拍娄阿鼠的后背:“好兄弟,哥听你的,来,哥敬你一杯!” 阿强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电话里那男子的声音也是陌生的。 “是强哥吗?”那男子问道。阿强“嗯”了一声:“你是谁?”男子回答道:“我姓娄,大家都叫我娄阿鼠,我是方琛的兄弟。”阿强一下子来了精神:“方琛?他在哪?”娄阿鼠说道:“你先甭管他在哪,强哥,我知道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希望强哥能给兄弟我一个面子,强哥想怎么样,给个章程,只要我们能够承受得了,都成!” 娄阿鼠这话让阿强听出味来了,方琛应该是跟他在一起的。只是阿强没想到怎么就成了自己和方琛有误会了,而对方还挺江湖地让自己说章程,大有低头认错赔大礼的劲头。阿强苦笑了一下:“娄阿鼠,我知道你,方琛一定和你在一起吧?”娄阿鼠知道瞒不过去:“是的,强哥,不管方哥怎么得罪你了,只要你能够放他一马,要我们做什么都成!” 阿强叹了口气:“这个方脑壳,我什么时候说他得罪我了?”这下娄阿鼠楞住了:“你领着人四处找他,不是因为他得罪你了要找他麻烦?”阿强说道:“放屁,我找他是因为有点事情想问问他,谁告诉他我要找他的麻烦?”娄阿鼠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也不知道阿强这是不是在故意让自己放松警惕:“强哥,你说的是真的?”阿强也怕吓着了他们,好容易找到的人又跑了,他说道:“当然是真的,我阿强在道上也是一个唾沫一个我的主,能唬你吗?” 这才娄阿鼠才真正放下心来,他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好吧,我也坦白告诉你,方哥在我这儿,你想见他就到马场来,不过你只能一个人来。”阿强说道:“那不行,其实要找他的问话的人是我一朋友。” 娄阿鼠想了想,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从阿强的口气里他也感觉出了阿强还真不像是要来找麻烦的,他说道:“好吧,你可以领着你那个朋友一起来,强哥,兄弟我是相信你,希望你可别言而无信,有我娄阿鼠在,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方哥的!”阿强说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对了,我到马场了怎么找你?” 娄阿鼠说道:“我就住在‘仙乐’歌舞厅旁边的那幢楼里,二楼206号。” 挂了电话,阿强马上就给舒逸打了过去,原本舒逸和东方晓都以为找到方琛的可能性不大,以他们的想法方琛应该是被对方灭口了,不曾想竟然自己又冒出来了。当听到阿强说出娄阿鼠的条件以后,东方晓不以为然:“我带人去把他抓回来。” 舒逸说道:“不行,那个娄阿鼠应该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虽然和阿强说好了,可是为了方琛的安全他不可能不做一些适当的防备,你领着人去万一惊动了他们,让方琛跑了想要再找到他就没那么容易了,还是我和阿强跑一趟吧!” “可是马场的情况很复杂!”东方晓还是有些担心,舒逸却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担心我会栽在马场吧?”开玩笑,如果小小的马场就能让舒逸栽了,他这辈子就白混了,只是东方晓并没有真正见识过舒逸的实力:“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号码,是马场派出所老谭的电话,真遇到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吃过午饭,舒逸就开着车子接上阿强两人一起去往马场。一路上,阿强大致把马场的情况向舒逸介绍了一下,同时也着重介绍了那个娄阿鼠。舒逸听了笑道:“看来这个娄阿鼠倒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至少并不那么让人讨厌。”阿强点了点头:“从他对方琛的这件事情上来看,他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第九十章自语者 舒逸和阿强上到二楼,很快就找到了206号房,阿强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看上去瘦弱矮小,长得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你就是强哥吧?”他先对阿强说了一句,阿强“嗯”了一声,男子又看了舒逸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你是警察?” 舒逸笑了:“为什么这么说?”男子耸了耸肩膀:“我感觉到你的身上有着浓烈的杀气,可是这股杀气并不邪,所以我想你应该是警察,又或者是军人,而且是见过大场面,经历过血光的!”舒逸轻声说道:“那你一定是娄阿鼠啊?” 年轻男子确实就是娄阿鼠,他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强哥竟然和警察混到了一起。”阿强淡淡地说道:“废话少说,你不会想让我们就站在门口陪你聊天吧?”娄阿鼠咬着嘴唇,心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舒逸开口了:“放心吧,答应过你不会伤害方琛的,另外,我们确实不是来找方琛和你的麻烦的,只是有个案子想让方琛帮忙提供些线索而已,而且我们也会替他保密,你应该看得出来,就我们俩来,根本就没有带任何人。” 听了舒逸的话,娄阿鼠好像也松了口气,他让到一边歪了歪头:“进来吧!” 舒逸和阿强这才走了进去。舒逸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形,这是一个小一居室,收拾得很是整洁,家俱家电俱全,而且都还挺有档次:“这屋子是你租的?”娄阿鼠微微一笑:“买的,刚来的时候确实是租房子住的,后来整了点钱,又觉得这地方不错,就把这儿买下来了,我一个人倒也够住了。” 阿强也笑了:“看来你蛮会捞钱的嘛,虽然马场是个小镇,可这儿也是寸土寸金,虽然不足五十全平方,也得近三十万,再看看你这些家俱家电的成色,也得十万左右吧?”娄阿鼠淡淡地说道:“强哥何必说这些,我娄阿鼠是什么人我想大家都知道,如果因为这个你们想要让我去吃两年牢饭我也认了。” 舒逸摆了摆手:“你是做什么的,都做过些什么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兴趣,今天我们来就是想见见方琛,他人呢?”娄阿鼠说道:“我这就让他过来,你们稍等。”说完他掏出手机,摁了一下又把手机给收了起来:“估计十分钟后就能到。” 舒逸微笑着说道:“你应该是早就编好了两条短信吧,一条是让他上来解决问题,另一条是通知他跑路,看来你做事情倒是蛮小心谨慎的。”娄阿鼠嘿嘿一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方哥对我有恩,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娄阿鼠的今天,他既然那么信任我,甚至可以说把性命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要为他负责。对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舒逸换出烟来递过去一支:“你说。”娄阿鼠说道:“一会你们和方哥说话的时候我希望能够陪在他的身边,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我只是担心方哥,你们也知道,他的脑子不太灵光。”阿强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因为他的脑子不灵光,我们就会欺侮他不成?” 娄阿鼠苦笑了一下:“强哥你误会了,我相信你们不会那样做,我只是怕你们对他不够了解,有时候在沟通上会存在问题。”阿强还想说什么,舒逸拦住了他:“我答应你。”娄阿鼠忙道了谢。 大约十五分钟的样子,方琛来了。他一进屋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阿强身子便微微有些发抖,看来他还真是很悚阿强的,反倒是把舒逸给无视了。舒逸笑着轻轻碰了碰阿强:“强哥,看来你蛮有威慑力的嘛,人家只是见到你就发抖了!”舒逸的声音很小,也只有阿强听到了,阿强的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这个人蛮好相处的,平时对人也和善。” 娄阿鼠站了起来,拉住了方琛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方哥,别紧张,强哥他们说了,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并不是要找你的麻烦,他们问你什么你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就是了。”方琛点了点头,望向阿强:“强,强哥!” 阿强应了一声,然后对方琛说道:“这位是舒警察,其实是他找你,一会舒警察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别耍什么花样,知道吗?”听阿强介绍舒逸是警察,方琛又是一惊,差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警官我可没有犯什么事!”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些小混混别看平日里人五人六,耀武扬威的,可一旦见到警察那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舒逸轻咳了一声:“方琛,放松些,不要太紧张,刚才你朋友也说了,我们不是针对你来的,只是想找你了解些情况,只要你老实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方琛听舒逸这样说,又看到舒逸的脸上挂着的微笑,这才松了口气:“嗯,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不会隐瞒!” 方琛虽然脑子不算灵光,但他并不是弱智,只是很多时候不懂得绕弯罢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警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估计还是因为那个谣言的事情。 “方琛,据我所知,前些日子你逢人便说什么凡是和《自杀手册》幕后主使者作对的人都会死得很惨,当然,这不是你的有的原话,不过大致是这个意思,有这回事吗?”舒逸脸色一正,严肃地问道。方琛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也不是有心的,其实我都不知道这些竟然是我说的,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这是我说的!” 方琛这几句话让人听起来很是糊涂,可是舒逸却听出了一些端倪:“你说你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说过这些话?”方琛“嗯”了一声:“是的,警官,我虽然脑子笨了些,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案子可是非同一般,而且警方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我方琛是什么人,就一小混混,按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哪敢往前靠,那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算不怕死也算无辜地让血溅在身上嘛!” 方琛这话让舒逸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说方琛说的很有道理,一般来说道上的人都不愿意让警察关注,那样的话他们会很不自在,要知道混道上的人哪个不会有些小动作,虽然不一定能够达到犯罪的高度,违法却是跑不掉的。 再说了,《自杀手册》的案子在新州的影响确实巨大,用极其恶劣来说并不为过,谁愿意主动和这个案子扯上干系?除非是他的脑子进了水,又或者是被门夹了。不过舒逸还是想要确定一下,方琛说的意思是不是和自己所想的一样,他听方琛说到这儿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这一切根本不是出自方琛的本意,而是被人控制住了思维才会这么做的。 “方琛,你别激动,慢慢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逸递给他一支烟,还亲自替他点上,希望他能够平静一下情绪。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前些日子的很多事情我好像有些印象,可是若是用力去想的话又仿佛什么都记不得了。”方琛急得差点要哭了,娄阿鼠隐隐也感到了事情的重要,他轻轻拍着方琛的后背:“方哥,你别着急,慢慢想,慢慢说,想着什么说什么,他们应该不会怪你的。”舒逸赞许地看了娄阿鼠一眼,看来让他留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分明方琛有他陪在一旁情况也是好得多。 方琛皱起了眉头:“我隐约记得那天晚上我去‘四季红’酒吧喝完酒出来,脑子一阵疼痛,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再接着就好像有什么人在和我说话,我确定那声音我并不熟悉,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可是那声音却一直在我耳边说个不停,而且那声音仿佛越来越奇怪……” “越来越奇怪?”阿强忍不住插话。方琛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刚才我不是说那个声音我并不熟悉吗?可是渐渐的我感觉那竟然是我自己的声音,而它说的那些说也好像就是我自己的内心所想,但我保证,真不是我,真的!”方琛好像深怕舒逸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详细地向娄阿鼠说过,娄阿鼠听到这儿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凉意,对于任何人来说,如果有这样的遭遇,一样会感到无比的恐慌。 舒逸现在确定了,方琛那个时候应该就是被人控制住了脑电波,当外来的电波完全与他的脑电波重合时,他就再也分不出哪些是源于外界,而哪些是出于本身。舒逸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就算是找到方琛这个“罪魁祸首”也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在幕后控制住他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我觉得自己就像生了大病一样,全身几乎不由自己控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脑子里大概像有这么一些印象,可是又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大概持续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我才清醒过来,妈呀,一下子就有好多人来问我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又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就纳闷了,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问了两个身边的兄弟,才知道自己的这张嘴惹了大祸,于是我就量可能的躲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大家解释!” 方琛说到这儿一脸的苦涩:“再接着就听到强哥领着人到处逮我,我才想到了李小花不就是死在这本册子上吗?我说了这些,阿强一定会认为我和那些人有什么瓜葛,他要是想为李小花报仇,不把我生撕了才怪,越想越怕,我就跑到老鼠这儿来了,不怕你们笑话,要不是老鼠劝我,我跑路的心都有了!” 第九十一章林川遇险 “你是想告诉我们,你做这一切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甚至是可以说是在一种无意识的情况下?”舒逸轻声问道。舒逸的话有些深奥,不过好在方琛大致也听明白了:“我确实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至少我所做的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想要这样做的,警官,说了或许你都不相信,我根本就对那个什么册子的事情不知情,又怎么会去到处乱说呢?”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相信你的话,你别激动,我说过,我们来找你就是了解一下这情况,并没有要追究你的任何责任的意思。”娄阿鼠也劝说道:“怎么样,方哥,我说了嘛,强哥是有肚量的人,哪里会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较真,再说了,你确实也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说白了你也就是被人家利用了一把。” 阿强淡淡地说道:“方琛,我真有那么可怕吗?”这一点就连阿强自己都想不明白,方琛嘟着嘴:“我,我就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心虚!”阿强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而是望向了舒逸,作为他来说,又完成了一件舒逸交给他的事情,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强也知道这次他们的线索又断了。 舒逸对阿强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走吧!”说着他站了起来:“谢谢你们了,如果还想起了什么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号码。”舒逸留下一张名片,他的名片一直都很简单,就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的单位和头衔。 方琛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警官,你们慢走,有空常来玩!”他这一紧张把客套话都说了出来,舒逸忍不住笑了:“好了,其实你的心里巴不得我们永远不见呢!”走过娄阿鼠身边的时候舒逸顿了顿:“对了,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娄阿鼠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警官竟然会要自己的联系方法,他有些不解,舒逸笑道:“我想或许某一天我们会需要你的帮助,我可听说你的技术很不错的。”娄阿鼠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也觉得有些可笑,警察竟然会看上自己这偏门的技术,自己能帮他们什么,自然是偷了,难道警察也需要偷东西的吗? 虽然他想不明白,但还是给舒逸留下了电话号码,还留了俩,他说一个电话是平时联系用的,另一个则是在紧急的情况下用的,舒逸没有多问,像娄阿鼠这样精明谨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备一条后路,这很正常。 “舒警官,你真相信方琛说的?”回去的路上阿强忍不住问舒逸,在他看来方琛说的故事几乎就像是天方夜谭,毕竟对于《自杀手册》的案子的实质他知道得并不多,脑电波控制的事情他更是闻所未闻。 舒逸自然也不会给他解释太多,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就连舒逸都是门外汉,不过舒逸是个相信科学的人:“以你对方琛的了解,你觉得他像是一个能够把谎话说得这么圆泛的人吗?”阿强笑了:“道上的人谁都知道方琛是方脑壳,头撞南墙都不知道绕道的主,说谎确实不是他的长项。” 舒逸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他?”阿强叹了口气:“可是我总觉得他说得太悬乎了吧?一个人在他脑子里说话,最后那个人还是他自己,我怎么听都像是鬼故事。”舒逸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歪了歪头看了阿强一眼:“那你觉得李小花的死是为什么?”舒逸的话把阿强给问住了。 “如果我告诉你,李小花根本就不想死,只是那个时候她也恰好听到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她的脑子里说话,让她去死,她甚至根本无从抵抗,无法拒绝,你相信吗?”舒逸不再看着,望向前方,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阿强没有马上回答,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其实所谓的《自杀手册》只是个幌子,而那些人都是因为被人控制住了思想而做了傻事。他们都不是自己想死,是有人控制他们去死!” 舒逸知道阿强开窍了:“是的,或许你们一直觉得警方没能耐,这么长的时间都还不能够破案,可是你们并不知道,对手太狡猾,而他们的手段太高明,又一直躲在暗处,对我们而言,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夜里的一团黑雾,想要揪出他们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的是时间,是细心和耐心!” “这段时间你和我们接触的时间也不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一直在努力地追查凶手,当然,也得感谢你们还有一些和你们一样给予我们帮助的那些人。阿强,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的本性并不坏,所以我希望你的未来不是在道上,而是像很多人一样,能够挺直了腰板,堂堂正正地做人,为了你,为了跟着你的那两个好兄弟,你不会希望真的领着他们一直走向一条不归路吧?” 阿强知道舒逸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他点了点头:“舒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等这件事情完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走回头路,我一定带着他们正正经经地找份差事,不管钱能够挣多挣少,我们都会凭着自己的劳力踏踏实实地生活。” 舒逸笑了。 林川从老王主任的办公室出来,耷拉着脑袋。是老王头打电话让他回单位的,主要是询问亚萍的事情。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林川却根本就无法拒绝。亚萍的死老王头还是有些埋怨林川的,因为亚萍的死竟然与杜小君有关系,而杜小君却是林川介绍进无委会的,按老王头的意思,如果不是当初林川把杜小君介绍来,杜小君也不会认识亚萍,而亚萍也就不可能出事。 林川没有反驳,虽然他也听朱毅他们说了,亚萍和杜小君应该原本就是相识的,他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老王头也不一定会信,倒好像是自己在故意推卸责任,反正老王头也不是真心要拿自己怎么样,多半是心里憋得慌,想在自己的身上发泄一下罢了。 林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都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偶尔有人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可是那笑竟然比哭还要难看,他心里自嘲,看来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无委会里的瘟神了。他也没有在单位里多呆,拿了些东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他还在想,等这个案子结束是不是申请换个地方,看来无委会他是呆不下去了。 走出无委会的大楼,林川等了红绿灯,然后从斑马线准备到马路对面去等公交车,他没有开专案组的车子出来,这两天车子都在外面跑,忙案子的事情,他只好挤公交车了。 就在他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飞驰而过,仿佛就无视他的存在,那样子就像是专门冲着他来的一样,径直向他撞来,也亏得他机灵,闪身躲了过去,他正准备松口气再大骂两句的时候那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在前面不远停了下来,快速倒车又准备向自己碾来,林川心里一惊,这下他已经断定这车子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了。 他来不及多想,飞快地跑向了马路对面,上了人行道,越野车看势头不对,远处又响起了交警的摩托车的警笛声,只得放弃了林川扬长而去。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交警问道。林川苦笑了一下:“你不去追那肇事的车,却跑来问我是怎么回事,警官,是那车子想要撞我,而不是我想要撞它!”交警瞪了他一眼:“那车子我们自然有人去追,现在是我问你话,请你配合!” 林川皱起了眉头:“我能先打个电话吗?”林川知道自己和一个小交警是说不明白的,对方这是想要自己的命,看来一定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所以他一个电话打给了东方晓。东方晓听林川说完,忙问了地方,挂了电话开着车就赶了过来。 因为东方晓的到来,林川自然就不用再接受交警的询问了,交警那边有东方晓的人去交涉,林川上了东方晓的车。 “怎么会这样?”东方晓皱起眉头,轻声问道。林川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那交警真是脑残,明明是那辆越野车想要撞我,他第一个赶到现场,不去追越野车,还逮着我问东问西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要放走肇事者的。” 东方晓看了林川一眼,林川一脸的气愤,他倒是能够理解,如果不是林川反应够快,差一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有些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东方晓笑了:“好了,他也是职责所在嘛,既然知道人家是想害你,自然先把你保护起来了,在警察看来保护公民的安全远比抓住罪犯要重要得多。再说了,你真以为他那两个轮子能够追上宝马X5?” 林川听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东方队长,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可不是想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别真把你们警察全给得罪了。” 第九十二章导演 林川遭遇车祸的事情整个专案组都传开了,此时舒逸也已经回到了新州,他正在朱毅的办公室里向朱毅汇报去见方琛的经过,原本东方晓也在场的,只是他接到了林川的电话赶着去接林川了。 朱毅手捧着一个大茶杯:“竟然有人想要杀林川,有点意思!”舒逸不太明白朱毅所谓的“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老师,你是指?”朱毅把茶杯递给舒逸:“去,给我添点水!”舒逸接过杯子,给朱毅的茶杯里续满了水轻轻地放在了朱毅面前的茶几上。 朱毅掏出烟来扔给舒逸一支,自己也点上,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然后又吐出第二个,竟然从第一个里面穿了过去:“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什么人想要杀林川?” 舒逸楞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给问住了,林川除了因为无委会的缘故无意中成了专案组的一员以外,就算是在专案组里他也可以算是个天地不搭的闲人,这样一个与案子本身并没有多少厉害关系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他? 朱毅其实也知道舒逸回答不上来,他笑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有点意思,你再想想,他今天回单位其实除了我以外应该就只有他们那个王主任知道了,我想无论是我还是老王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动机,除非一直就有人盯着林川,可是他值得我们的对手放在心上吗?” 舒逸皱起了眉头:“那个王主任?”舒逸的意思很明显,朱毅不会对林川起什么心思他相信,对于朱毅他可是百分百的信任,毕竟大家相处的时间太长,知根知底,可是朱毅为什么那么肯定王主任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呢?他刚才还在想,林川出事这件事情多半那个王主任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没想到朱毅就给他打了保票。 朱毅淡淡地说道:“因为我很了解他,他原本是二部的,因为一次任务负了伤后来才下的地方,原本以他的级别不仅仅只是混个小主任,只是他这个人正直,而且又淡薄名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那儿也就是养老,混几年退休了就安享晚年。”舒逸这才释然,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透着诡异,对了,既然王主任以前在二部,这次他们单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朱毅白了舒逸一眼:“你不会是想打他的主意吧?人家可是一早就说过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说了,真要让他出来做事还要你们这帮猴崽子干嘛?我警告你,别动歪脑筋,人家已经辛苦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就让他好好的钓钓鱼,养养花吧,别再拉着他们来闻这血腥味了!” 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刚才他还真有想拖王主任下水的想法,他知道二部出来的人都是侦缉的好手,像老王主任这样的人,更是老姜弥辣!不过既然朱毅这样说,他只好死了这条心,细想也是的,现在专案组的人力并不缺乏,只是对手就像个影子,不,影子还有迹可循,对手简直可以说是空气,看不见,摸不着。 “巴渝那边对燕妮的调查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么?”朱毅望着舒逸,舒逸说道:“他们的调查已经结束了,给出的结论是燕妮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朱毅微微点了点头。舒逸轻声问道:“老师是不是也对这个结论不太满意?”朱毅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不满意,我相信他们的调查应该是认真的!” “可是你不是一直怀疑燕妮有问题吗?”舒逸很是不解,朱毅笑了:“怀疑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就是因为怀疑我才让你们去调查,既然你们调查出了结果,那么就说明我的怀疑是错误的,也就是说燕妮是个好同志,我们不应该怀疑她!” 舒逸懵了,他有些不明白朱毅这话应该怎么听,是正话还是反话?“行了,我是说认真的,你啊,有时候就是想法太多,其实很多时候一些事情根本就是很简单的,是我偿自己把它弄复杂了!就拿林川的这件事情来说吧,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是什么人想要杀他?” 舒逸想了想:“除了我们的对手我实在想不同还有谁,估计他们是想向我们示威,挑衅吧!” 朱毅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用开车撞人这样的方式不是太拙劣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是他们擅长杀人手法,明明他们有万无一失的杀人手段,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的尾巴,为什么他们会舍长取短呢?他们就没有想过如果运气不好那车子被警方拦截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我们到目前为止一直处于被动,而他们这样的一个疏忽很有可能会把主动权交到我们的手上,不是吗?” 朱毅的一席话让舒逸如梦初醒,舒逸苦笑了一下:“细想来确实是这样。”朱毅又继续说道:“还不只是这样,如果真是要挑衅,要示威,他们一定会用他们最拿手的杀人手段,脑电波控制,而且如果你是他们,在人选上你会选择一个与人无伤的林川吗?至少我不会,我甚至会挑选活跃程度最高的东方晓,或者是背景复杂到恐怖的舒逸!无论你们哪一个人被他们干掉,其达到的种种效果都要比杀死一个可有可无的林川要强得多!” 舒逸点了点头:“可是林川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朱毅笑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想要动林川的人并不是我们的那个对手,而且人家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要他的命。”舒逸眯起了眼睛,朱毅说得没错,如果对方真是想要林川的命,正在过马路的林川反应再快也不会想到会有车子这样子向他撞来,当然,除非他事先知道。 想到这儿舒逸的心里一惊:“老师,你说林川会不会事先知道有车子要撞自己?” 朱毅用玩味的眼神望着舒逸:“你说呢?刚才我就说过,知道林川回单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老王,不过我说得也并不准确,还有第二个人,那就是林川自己!另外刚才我们也说了,我们的对手如果真要选择对专案组的人下手一来手段不会如此拙劣,二来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小角色,同理,他们会花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盯梢他吗?” “也就是说这场车祸,不,或者说是谋杀其实很有可能是林川自己设计的?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舒逸此刻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 朱毅摁灭了烟头,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假如林川真是这出戏的导演,那么这个故事就真的很有意思了。舒逸,我们之前的目光一直是放在杜小君和燕妮的身上,可是慢慢看来杜小君并不邪,她做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助于我们查案的,而燕妮呢,经过我们的调查她也没有问题,那么我们是不是忽略了最主要的人物,那就是原本就是专案组成员之一的林川!” 舒逸努力地想跟上朱毅的思路,他知道朱毅既然这么说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朱毅从来不信口开河。 “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林川在专案组里的表现吧,林川是无委会的人,因为移动信号干扰案最终与我们追查的案子有牵连,大家并案组成了专案组,于是他成为了专案组里唯一一个没有真正接触过案子的核心成员。他在进入专案组以后,对案件并不热心,相反的,给人一种玩心重,不务正业的感觉。” “只是一来由于他年轻,二来他并不懂得查案,大家对他的要求也就没有那么严苛,大多时候都是听之任之,甚至他来与不来,做与不做我们都不强求。但你想过没有,专案组里并非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他是科班出身,如果说他在无线电这一块一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可能进入无委会,那么在小盛和童宇进行课题研究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参与进去,利用自己的知识哪怕是尽那么一丝一毫的力也行?” 朱毅说到这儿重新点了支烟:“可是他没有,他压根就毫不关心,任何一个技术人员在遇到这样高尖端的挑战时应该有的好奇心、斗志与激情在他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这不正常啊,起初我也疏忽了,并没有用怀疑的眼光来看待专案组的同志,我把他这样的表现归结于人太年轻,不成熟,但后来从童宇的身上我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林川这样子纯粹就是在做给我们看。” “他努力把自己表现得很浮躁,不踏实,这样一来,我们的注意力就不会过多的放在他的身上,而他呢,既可以随时了解专案组工作的进展,又能够在专案组里来去自如。不过他也是下了功夫用了心思的,他总是在我们差点忘记他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切又那么的自然。” 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隐约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朱毅点了下头:“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有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只是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猜错了,正当我准备放弃我这样的想法时,今天却出了这档子事,或许对于你们来说这事情像谜一样,可对于我,却是提供了一个极有力的佐证!” “我们拭目以待吧,好戏才刚刚开场,不过这些暂时别对任何人提起!”朱毅说完看了看表:“东方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试探 东方晓和林川推门进来,朱毅的脸上又挂上了平时习惯性的微笑,他望着林川,很亲切地问道:“小林,你没伤着吧?”林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在我反应快,不然还真是不好说。”东方晓叹了口气:“那是辆无牌车,车倒是找到了,查了发动机号的登记记录,不是新州的车,估计是辆外地的失车或者走私车。” 舒逸问道:“人一定是跑掉了吧?”东方晓点了点头:“不过倒是有目击者说是开车的人是个男性,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不过目击者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甚至连衣着也没能够很清晰地描述!” 舒逸皱起了眉头:“仅仅凭这些想要找到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看来想要找到肇事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朱毅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对林川说道:“小林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人家怎么会这么想要置你于死地啊?”林川一脸的苦涩:“我怎么可能得罪人啊,我这人胆子向来都很小的,如果说真得罪了谁,那就是前两天和燕妮绊了两句嘴。” 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燕妮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绊两句嘴很正常,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说着他脸色一正:“我倒认为多半是和我们调查的这个案子有关系!” 他这样一说,舒逸看了朱毅一眼,而朱毅却是一脸的平静。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这也很有可能,我们的对手可是手段残忍,穷凶极恶的人,小林啊,这以后一个人外出还是得小心些。” 林川“嗯”了一声:“让大家担心了,怪不好意思的。”朱毅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大家是同志,是战友,相互关心是应该的,看来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啊,东方,这样吧,为了确保小林的安全,你看是不是能够从队里抽调一名同志,专门负责小林的安全。” 林川听到朱毅这话,吃了一惊,连忙摆了摆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现在是破案的关键时刻,大家都有事儿要忙,而我就像是个闲人,怎么能够因为我而拖大家的呢!朱先生,这个我可不接受,今天回单位我可是已经被王主任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都说了,我进专案组简直就是那什么占了茅坑不拉屎,现在再让专人来负责我的安全,那我这脸真没地方放了!” 东方晓瞪大了眼睛:“你们那主任怎么说话的?哦,依他那说法我们专案组竟然就成了茅坑了?”舒逸这时候也才回过味来,无奈地笑了笑,朱毅说道:“就是,这个老王头,有时间一定要找他理论理论的!”林川不解地问道:“朱先生知道我们王主任?”朱毅说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几面之缘罢了!” 镇南方、于倩和小盛、许大军他们也都赶过来了,原本因为林川的事情大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重,不曾想东方晓的那句调侃让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林川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看,就因为我,大家放下手里的事情都来了,我正事没帮着,净添乱了!”于倩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朱老师,我正想和您说一声,目前专案组这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我就先回去了,诊所那边已经压了好多事了!” 朱毅知道于倩的心结已经打开了,确实让她留在专案组也帮不上什么忙,朱毅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不能耽误了你的事业,不过你自己小心一点,毕竟你在专案组呆过,今天小林就出了事,你可要学会保护自己!”于倩应了一声,然后和大家告别就离开了。 林川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蛮羡慕于医生的,自己为自己打工,来去自由!”朱毅眯起眼睛微微笑道:“怎么?小林你也想早点离开专案组么?”林川让朱毅这一问,神情很是尴尬:“嘿嘿,怎么会呢,这可是我的工作,只是我总觉得在专案组里很难找到我自己的位置。” 朱毅大手一摆:“你想多了,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替你们单位及时地了解案情的进展,特别是相对于你们工作那一块的突破就行了,具体的工作他们会去做的。要照你这么说,我朱毅天天不也是躲在房间里抽烟喝茶看电视,更是没有什么贡献,你最少还能够跟着跑跑腿嘛!” 林川急忙说道:“先生可不能这么说,您是劳心的人,俗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您是总指挥,虽然足不出户,可是正因为您的运筹帷幄,我们才可能决胜千里!”朱毅笑了,目光从众人的脸上划过,右手食指指着林川:“你们看看,这坐机关确实长本事,拍马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舒逸、东方,你们就惭愧吧!” 大家都笑了,林川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朱毅正色道:“既然大家都在,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开个小会吧!”全部的人都坐了下来,朱毅掏出烟来散了一圈,这帮子人全都是烟鬼,朱毅一边点着烟一边说道:“今天小林遇到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安全意识,现在看来我们的对手已经意识到我们对他们产生的威胁了,所以他们开始针对我们专案组的人员进行报复!” “当然,也可以说是威胁,或者挑衅!”朱毅说的这些跟他和舒逸说的是两码事,舒逸在心里暗叹,朱毅也是一个演技派,如果自己是林川的话也一定会被朱毅的表演所迷惑。无间道,这是他们这个职业所必须遭遇,必须面对的,或许今天某人还是你的队友,战友,而明天你却发现从头到尾他原本都只是你的敌人! “今天他们针对的是小林,可明天或许就会针对小盛,又或者南方、东方、大军,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办案的过程中同时也要高度的警惕,必须要高度重视安全问题,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保全自己,你们才会机会去在战斗中消灭敌人!” 朱毅说到这儿,望了舒逸一眼:“我听说你在九处也是经常这样对下面的人说的?”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不鼓励我们的人在不是十分必要的时候去逞英雄,去牺牲,牺牲必须有意义,我告诉他们,他们是存在的目的是消灭敌人,而不是让他们去和敌人拼命!” 朱毅用力地点了点头:“东方,你们也一样,你和大军,你们手底下的每一个警察他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要轻言牺牲,如果真正到了必须牺牲的时候,那么我希望不管是谁,他的牺牲都必须是有价值的。今天这个短会其实我只想说一件事情,那就是保重自己,小林,这里面只有你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所以安全对于你来说就尤为重要,既然你不愿意专门为你配备一个保卫人员,那么你自己就更要多加小心!” 林川好像也被朱毅他们的情绪所感染,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先生请放心,虽然我不是军警出身,可我总是年轻人,而且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运动健将呢,以我的身体素质,一般的人想要对付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毅这才笑了:“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姑且先把心放在肚皮里,行,就这样吧,散会,知道你们的时间紧,任何重,该干嘛干嘛去!”人都走了,只有舒逸留了下来。朱毅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没事了?”舒逸苦笑了一下:“算是没事吧。” 朱毅示意他去把门关上,舒逸关好了门,朱毅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老师今天演这一出是想稳住林川,可是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俩知道,对于林川我们就不采取什么措施吗?至少我认为从现在起我们就应该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监控起来,否则这不就是放羊吗?” 朱毅冷笑一声:“如果林川真是我们的对手,你觉得他会是个笨蛋吗?他在演戏希望我们相信的同时,一定也会想到我们或许也会怀疑,你以为就我刚才那两下子他真就会完全相信?你错了!我这场戏是对他的试探,可你觉得他对我们就不存在试探了吗?这样的试探是相互的,此刻我们还真的只有放羊,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我们根本没有怀疑到他,他也只有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时候才有可能在我们的面前迈出下一步!” 朱毅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之前我也想过是不是让你去盯着他,以你的身手他应该是察觉不出你的存在的,可是我想到了小惠的事情,你想想,小惠的身手不弱吧,如果当时杜小君身边真有其他的人盯着,以小惠的能耐会发现不了吗?怎么就着了人家的道儿?” 舒逸楞住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点,细想果然是这么回事。 朱毅说道:“后来我就想,既然对方精于脑电波控制,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能够通过对脑电波频率的扫射来发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这个问题我还咨询了小童,他告诉我理论上是肯定行得通的,甚至在知道某些人特定的脑电波频率的情况下很轻松地就能够区分出是谁来!”舒逸这下惊得嘴都张大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小惠真的输得不冤! 第九十四章断人财路没好下场 从朱毅那儿离开,舒逸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可以说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林川会有问题,可是听朱毅那口气好像从林川进入专案组没多久朱毅就开始怀疑上他了。有时候舒逸都不得不佩服朱毅的这种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态度。 自从出任九处处长以后,舒逸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他对于自己的工作能力也很是自信,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和朱毅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他在想如果不是朱毅,那么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怀疑上林川?舒逸自嘲地笑了笑,就在今天林川“出事”以后自己都不曾想过林川会有问题。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方琛打来的。 “方琛,有什么事吗?”舒逸淡淡地说道。电话里传出方琛的声音:“舒警官,我,我想到一件事情,不知道对案子会不会有帮助。”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方琛说道:“那晚从‘四季红’出来的时候,也就是我感觉到头疼之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当时那人是向我迎面而来,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他一脸的笑,他问我是不是方琛,我点了点头,他说很好,然后就离开了,我想叫住他,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可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头开始痛了。” 舒逸问道:“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幻觉?”方琛仿佛是楞了一下,半天他才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是吧。”舒逸苦笑了一下,方琛自己都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自己又怎么敢相信。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那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方琛回答道:“记得,那人大约四十来岁,个头不高,应该不到一米七,不算胖,但也不瘦,和你一样,戴了一副眼睛,只是那眼睛是金丝边的,对了,他梳了一个大背头!”舒逸听他说到这儿,心里着实一惊,因为这时候他已经隐约知道这人是谁了。 “舒警官,你在听吗?”方琛见舒逸半天没有反应,他轻声问道,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方琛说道:“还有老鼠让我问你,你们是不是留得有人盯着我们?”舒逸听了又是一惊,他根本就不曾安排过任何人去盯着方琛和娄阿鼠,看是应该是有人要对他们不利。 舒逸知道方琛那脑子不好用,他说道:“娄阿鼠是不是在你的旁边?”方琛应了一声:“是的,他在。”舒逸说道:“让他听电话。”娄阿鼠接过了电话:“舒警官!”舒逸说道:“别废话,听我说,我没有让人盯着你们,娄阿鼠,看来方琛应该是让什么人给惦记上了,你脑子多,自己想办法摆脱他们,我再给你一个电话,是你们派出所谭……” 舒逸还没说完娄阿鼠就说道:“不用了,老谭的电话我有,不过我不相信他们派出所的人,在这鬼地方他们比道上的混混更可恶!”既然娄阿鼠这么说,舒逸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们自己小心,想办法往城里来,而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保持联系!” 舒逸挂了电话就往楼下跑去,正要外出的许大军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舒处,发生了什么事?”舒逸问道:“老许,现在有事吗?”许大军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你要说有事那也能找到些事做,要说没事,也可以得闲!”舒逸哪里有时间听他说那么多废话:“没事的话跟我走一趟!” 许大军皱起了眉头,看来舒逸还真遇上了事情:“要不要我再叫些人?”舒逸叫上许大军可不是因为需要人手,而是觉得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他能够和当地派出所的人进行协调,舒逸摆了摆手:“不用了,老许,开你的车吧!” 车子离开了警察局,许大军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去哪呢!”舒逸此刻正掏出手机想给娄阿鼠电话,听许大军这么说,舒逸才说道:“去马场,老许,开快些,我有急事。”许大军爽快地说道:“好嘞!”接着他打开了警报器。 舒逸拨通了娄阿鼠的电话,响了几声铃以后,娄阿鼠接听了电话。 “你们没事吧?”舒逸问道。娄阿鼠回答道:“目前还没有,对不起舒警官,我没有听你的,我们哪都没动,因为我觉得还是呆在屋里要安全得多。” 舒逸想想也是,自己刚才或许是有些着急了,这大白天的他们呆在家里远比出去乱窜要安全:“嗯,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堵车,应该半小时以后到,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要坚持到我来,实在不行,你还是报警,哪怕你觉得他们不值得你相信,至少青天白日的,他们也不敢乱来,面子上的工作他们还是得做的。” 见朱毅挂了电话,许大军问道:“不会是那个方琛出事了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刚才方琛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安排了人监视他,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担心是有人想对他不利。”方琛的事情之前舒逸也大致向大家说过,所以许大军才会有些一问。 许大军皱起了眉头:“要不我先给老谭打个电话吧!”舒逸说道:“现在别打,他们说不太相信派出所那帮人!”许大军笑了:“这倒是,老谭他们十几个人守着那个旱码头,油水是捞足了,都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过就像你说的,他们再怎么不济也还是警察,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该干嘛还是得干嘛,没事,我打给他。” 见许大军这么说,而舒逸也是这样想的,马场派出所的人再不靠谱,许大军亲自打这个电话过去他们该不敢不认真对待吧?舒逸也就不再阻拦了。 许大军打了电话,不知道和舒逸说了句什么,舒逸没有听到,此刻他已经陷入了沉思,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停了下来,舒逸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他看了看车窗外,这竟然是一处僻静的所在,舒逸马上反应过来了:“这根本不是去马场的方向!”当他扭头望向许大军的时候,却见许大军手里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自己。 “老许,你这是做什么?”舒逸没有一点慌张,反倒是一脸的镇定。许大军叹了口气:“舒处,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偏偏还真让你找到了方琛,不过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也想不到方琛那方脑壳竟然会想到躲到马场去!下车吧,可别弄脏了我的车子。” 舒逸苦笑了一下,拉开了车门。 “慢慢地下去,然后背对车门站着,不许耍花招,我长了眼睛,子弹可没长眼睛。”许大军知道舒逸的身份,虽然没见识过舒逸的身手,但他想舒逸应该也有些小手段,所以他很是谨慎。 舒逸照着他的话做了,许大军也跳下了车缓缓地走到了舒逸的面前:“走吧!”舒逸淡淡地问道:“去哪?”许大军笑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到了地头你自然就知道了。”舒逸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刚才你并不是帮方琛报警,而是让你们的人去对付方琛吧?” 许大军却说道:“这一点你可是想错了,我确实是给派出所的老谭打了电话,放心吧,老谭一定会好好招呼他们的。”舒逸冷笑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你以为就凭他谭大勇能够吃得下马场那个旱码头么?舒处,实话告诉你,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许大军的证据中充满了不屑。 舒逸笑了:“其实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倒是好奇,在这个案子里你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许大军沉默了几秒钟:“我不过是个小角色,其实你和你们的人,包括你那个老师真不该到新州来的,断人财路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舒逸又是一声叹息:“为什么?”他这一问让许大军楞了一下:“什么为什么?”舒逸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许大军笑了:“做实验总得需要小白鼠吧?”舒逸皱起眉头:“实验?” 许大军斜眼看了一眼舒逸:“反正过一会你就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你们猜得没错,整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技术手段对人的脑电波进行完全的控制,包括他的语言和行为!你不觉得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技术吗?而就在技术最后的完善阶段,没有想到竟然把你们给招来了,可是没办法,试验还是得继续,因为只要技术完善成型,对于我们来说,这将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舒逸冷笑道:“就为了钱,你们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让活生生的人来充当你们的试验品?之后又不停地残杀那些知情的人,不,其实他们有的并不知情,而你们却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老许,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你能够告诉我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吗?” 许大军笑了:“其实你和他打过不只一次交道,不过抱歉,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好了,停下吧,这块地方不错,可是我亲自为你挑的!”说罢他举起了枪,舒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刚才你根本是故意在等我?你知道我会叫你一同去马场?” 许大军耸了耸肩膀:“是的,老板说得没错,只要我们的人故意在方琛的附近晃悠,他们一定会给你打电话,而我从朱毅那儿出来,就一直在等你,等你接那个电话,东方晓出去了,你需要帮手,自然就会叫上我,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来不及找别人了!” 第九十五章栽赃嫁祸 “好了,我已经和你说了太多的废话,其实说真的,我倒是很佩服你和你们那帮人,特别是你的那个老师,太恐怖了,好在很多具体的事情都是我们在跑腿,否则还真应付不了。”许大军说着又把枪举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舒逸动了,身子一侧,原本和许大军就不到两米的距离,闪身就欺近了许大军的身旁,一只手扣住了他握枪的手腕,枪落到了舒逸的手中。 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觉得已经占据了优势的许大军竟然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脑门。 舒逸笑了:“其实你算计得没错,只是你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低估了我的身手,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你能够想像的,也不是一支枪就能够弥补得了的。”许大军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舒逸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在他看来根本就如同鬼魅,那速度简直是他不敢想像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上车吧,做好你的司机,然后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正说着,舒逸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许大军的嘴里竟然渗出了鲜血,不过那血却带着黑色,许大军服毒自杀了,许大军露出一丝惨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我不能连累我的妻儿……”说完,他闭上了眼睛,舒逸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确实死透了! “妈的!”舒逸气极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怎么又会想到许大军的嘴里会藏着毒药呢?只要许大军一心求死,他还真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舒逸看看时间,竟然耽误了四十多分钟了,他杠起许大军的尸体,回到了车边,把他扔到了后座上,掉转车头,就往马场方向开去。 路上他给朱毅打了电话,大致把许大军的事情说了一下,他没有打给东方晓,毕竟许大军是东方晓的人,许大军出了问题,舒逸不得不对东方晓也有所警惕。朱毅听了这事心里也是一惊,平时许大军给人的感觉可是嫉恶如仇,俨然一个合格的刑警,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马上赶到马场去吧,这事情我亲自的东方沟通,另外我会把小惠先弄出来,让她过来帮你。”朱毅心里也清楚,一旦对警方失去信任,那么手上就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舒逸紧赶慢赶,还是花了近四十分钟才到马场,路上他也给娄阿鼠打了电话,可是不管是方琛还是娄阿鼠,他们的电话都已经打不通了。舒逸的心里很是着急,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出事了。 舒逸来到了娄阿鼠的住处,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走进单元楼,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看来这儿已经有了埋伏。不过舒逸艺高人胆大,倒是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方琛和娄阿鼠,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舒逸的心里会很内疚的,毕竟是自己把危险带给了他们。 走到了娄阿鼠家门口,舒逸没有急着敲门,略微停了一下,又接着往楼上走去。 在楼梯的转角,舒逸看到了两个人,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看上去鬼鬼祟祟,不时歪着头向下望去。舒逸上楼的时候其中一个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请让一让!”那人听了舒逸说话,他侧了侧身,让开了。 舒逸走到了两人的身后,突然他一转身,抬手一掌切在其中一个的颈部,那人直接晕死过去,舒逸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另一个人的咽喉,那人一惊,手就往身上摸去,可是舒逸的动作比他快,双手一错,只听“喀嚓”一声,那人就倒下了,舒逸摸出了他身上藏着的枪。 竟然是警用手枪,舒逸的心沉了下去,这两人莫非是警察?如果是,那么很可能就是马场派出所的,看来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过还好,这两人只是被他弄晕了,要是自己下狠手要了他们的命,那事情就复杂了。 舒逸又在他们的身上搜了一遍,果然发现了证件,可是看到证件的时候他楞住了,这两个竟然不是警察,而是新州市国安的人!怎么会这样,这个案子不是九处接手以后就没有再让新州市局的人参与吗?怎么他们现在又突然插手了? 正在舒逸疑惑间,他听到了楼下传来喊话声:“舒逸,你已经被包围了,别试图抵抗,只要你放下武器,走出来,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也响了,是朱毅打来的。 舒逸接听了电话:“老师,我这边出事了。”朱毅说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新州市国安那边接到报案,说你杀了警察局刑警队的中队长许大军。不过刚才我已经给严正打了电话,把事情大概告诉了他,他说他会和新州局沟通,不过他让你保持克制,千万别伤了人。” 朱毅说到这儿,他担心地问道:“怎么,你没弄出人命吧?”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没那么暴力,只不过现在他们让我束手就擒,我该怎么办?”朱毅说道:“僵持或许是最好的办法,等严正那边的消息!”舒逸“嗯”了一声:“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方琛他们,希望他们不会遭遇什么意外。好了,不说了,好像有人上来了。” 舒逸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舒逸还是听出来了,来的人还不少,怎么也有七、八个,而此刻娄阿鼠家的门也打开了,从里面慢慢地走出两个警察,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枪。 舒逸皱起了眉头:“麻烦!”他把从地上那两个人身上搜出的枪扔在了地上,转身又向着楼上跑去,他已经做过判断,除了刚才打晕的那两个人,楼上应该没有做太多的布置。可就在他跑了十几级台阶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枪声,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他杀人往上面跑了!” 舒逸楞了一下,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应该是有人捡起了自己刚才扔下的枪,将一个自己打晕的人打死了!一定是那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肯定是马场派出所的,他们这样做摆明了是要陷害自己,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虽然在他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发生在这个时候,而且死的又是新州国安的人,倒还真有些麻烦。 可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能在这个时候落在他们的手上。 很快舒逸就上到了屋顶天台,他关上了上天台的那道门,寻了根木棍给抵住。他看了看距离最近的一幢楼,大概也有近三米远,虽然那幢楼比这一幢要低一些,可是想要安然地跳过去难度不小。 舒逸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别无选择,否则他就只能放开手脚和那些追兵一搏。可他不能这么做,把事情闹大,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舒逸一个助跑,一只脚落到了护栏上,接着跃起,只见他的双腿在空中迅速地划动了几下,终于落到了旁边那幢楼的天台上。 他松了口气,此刻那些人还没有追上天台,所以他们看不到这一幕,舒逸飞快地离开了天台往楼下跑去。 下楼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是小惠打来的,原来朱毅在第一次接到舒逸电话的时候就把小惠给弄了出来,让小惠来协助舒逸,只是大家都想不到在舒逸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些事。 “舒大哥,你在哪,还在楼上吗?”小惠担心地问道,朱毅已经打电话交待过她,接应舒逸,但绝对不能和那些军警发生冲突。舒逸回答道:“我已经从天台跳到西南方向旁边这幢楼了,正在下楼,你在哪?”小惠没有回答:“我知道了,我在后街口等你,你从消防通道出了大楼就能够看到我的车,红色的帕萨特。” 很快,舒逸就走出了大楼,小惠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上了车,小惠也不说话发动车子就离开了。而在娄阿鼠他们住的那栋楼里,对于舒逸的搜捕工作还在进行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舒逸会从天台飞走了…… “舒大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小惠不解地问道,在她看来舒逸不应该会被算计,舒逸的精明她是知道的。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来他们应该是早就布置好了这个陷阱,只是我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舒逸看了看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回新州的,他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小惠说道:“先生让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说等严部长和新州做了沟通以后再看看应该怎么办。先生说只要没发生太大的误会,问题应该不大,至于许大军的事情,先生说应该很容易查清楚的。” 舒逸一脸的苦涩:“可是现在却又死了一个!”小惠一惊:“啊?先生不是给你打过招呼吗?”舒逸叹了口气:“是的,可是这根本由不得我!”说着舒逸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小惠摇了摇头:“这样明显的栽赃,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让你陷入泥潭,虽然说他们对我们做这些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可却能够让我们着疲于应付,舒大哥,这事你还是给先生说一下吧,好让他们的心里有个底。” 第九十六章失约 朱毅的脸色很是难看,东方晓就坐在他的对面,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的是新州市国安的督察处长蒋维和。 “蒋处,东方队长,我想知道今天针对舒逸的行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批准的?舒逸的身份你们也知道,他不仅是九处的处长,还是专案组的成员,你们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吧?” 东方晓神情尴尬地说道:“先生,这件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我也问过我们陈局,陈局说局里并没有这样的行动,应该是马场派出所自己的行为。”东方晓看了一眼蒋维和:“至于说是谁给蒋局他们报的案,蒋局他们为什么又会有这样迅速的反应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蒋维和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是接到匿名报案,当时就向我们局长请示了一下,他让我们帮着把事情给弄清楚。”朱毅冷笑道:“蒋处长,你也不是新人了,我问你,你觉得新州局有资格对舒逸进行调查吗?”蒋维和楞了一下,确实,根据规定,舒逸的密级根本就不是新州市局这个层次能够调查的。 “现在我要求你们马上撤除对舒逸所采取的一切行动,至于许大军和你们的那个人的死目前要绝对保密,这也是严部长的意思,另外东方,马场派出所那边你去搞定,务必要找到方琛和娄阿鼠。我听舒逸说过,马场的那个谭所长和许大军走得很近,而马场派出所的大多数人都已经靠不住了,这个情况我不知道你们局里是不是清楚,我也管不着,但我希望我需要见到的这两个人不会有任何的损伤。” 朱毅很是强势:“蒋处长,我记得最初专案组成立的时候你们新州局是知情的,这次你们介入了专案组的案子,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去告诉你们局长,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蒋维和苦笑了一下:“是,我回去一定转告。”蒋维和心里很是苦涩,他知道局长应该被严正批评过了,所以之前就给自己打过电话,让他什么都听朱毅的,千万别和朱毅发生争执。虽然他也觉得有些委屈,可是人家说得没错,他们新州局根本就没有资格对舒逸进行调查,除非是得到上面的授权。 朱毅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蒋维和和东方晓这才离开了朱毅的办公室。 见蒋维和和东方晓离开,朱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上支烟。他的眉头依旧紧锁,他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就突然发难,对舒逸出手了?虽然手段看上去很是幼稚,可是却也给舒逸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必须从表面上看来舒逸已经杀了一个警察和一个国安人员。 镇南方推门进来:“朱先生!”朱毅看了他一眼:“南方,来,坐!”镇南方坐了下来:“先生,老舒不会有什么事吧?”朱毅苦笑了一下:“暂时没有,事情我已经和严正说了,目前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很是被动,现在在他们看来,我们多少有些以势压人的味道。” 镇南方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躲在暗处放冷枪。” 朱毅说道:“这根本就不用想,除了我们那个狡猾的对手还能有谁?只是我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单单就是为了对付一个舒逸吗?”镇南方笑了:“其实他们也不想想,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就能够把老舒怎么样吗?”朱毅却正色地说道:“你还真别大意,如果事情闹大,你觉得再用的办法能够压得住吗?”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朱毅说得没错,事情真要闹大,只能是对舒逸不利。 “可是先生,我们现在能够为老舒做点什么?”镇南方轻声问道,他也是听说了舒逸的事情而赶来的,就是希望能够帮助舒逸。朱毅说道:“就目前来看,舒逸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情透着诡异,对方一直都在和我们玩脑子,现在怎么突然就出手了,就算舒逸找到了方琛,从方琛说的那些来看也不足以威胁到他们什么!” 镇南方也不明白,朱毅说道:“许大军曾经对舒逸说过,说是我们对这个案子的穷追不舍挡了他们的财路,可专案组并不只是舒逸一个人,而且舒逸在专案组也并不占什么主导地位,不是吗?” 镇南方说道:“可是老舒的来头大,而负责主导这个案子的人是先生你,你和老舒又是师生关系,一旦把老舒给制住了,对于先生来说是不是也是一个约束,那时候先生再继续对专案组的工作进行监督指导好像也就不合适了吧?” 朱毅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倒是也想过,不过想想又不对,如果真要针对舒逸,换做是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镇南方说道:“这倒是,只是他们或许并不是想一下子把老舒给打倒,他们只是要给我们一些颜色。” 新州市开发区的一间平房里,舒逸正躺在床上,点着烟,眯着眼睛,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从自己接到娄阿鼠的那个电话开始,每一步都是对方给算计好的,包括许大军在被舒逸反控制住的自杀也都是这个阴谋中的一个环节! 否则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进行马场这边的布置,也就是说许大军原本就是他们的一枚弃子,是枚死棋,而他自己也早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舒逸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想起了许大军临死前说过的一句话,他不能连累自己的妻儿,也就是说他的死是被逼的,有人用他的妻儿来逼他就范! 此刻舒逸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根本就不是真正想要除掉自己,相反,而是想让许大军死在自己的手上。对方既然智商很高,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评估?就凭许大军自己一个人,要真能杀了自己那才是笑话。 舒逸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的心很乱,总是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人敲门,舒逸听出了是小惠,他们约定得有暗号的。舒逸过去把门打开,小惠进来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先吃点东西吧!”舒逸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饿了:“你吃过了?”小惠点了点头,舒逸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一边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小惠说道:“先生说其实你已经没事了,不过他还是建议你躲几天。”舒逸皱起了眉头:“那我得躲到什么时候啊?”小惠说道:“这个他没说,他只是说如果你不躲,很可能我们就看不成一场好戏了!”舒逸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小惠耸了耸肩膀,示意朱毅并没有告诉她太多。 舒逸想了想:“我明白了,如果我的现在的状况是他们所需要达到的目的,那么他们接下来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小惠从另一只袋子里取出一个苹果,一边削关一边说道:“舒大哥,先生说了,反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两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外面的事情他会安排的。再说了,有南方和我帮着他呢!” 舒逸点了点头:“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燕妮焦急地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过了约定的时间都半小时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她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把电话收了起来。拿起包,打开包房的门走了出去,门口一个服务生微笑着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燕妮摇了摇头:“买单!” 服务生应了一声:“您是在包房等着,还是和我一起去服务台?”燕妮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服务台吧。”看来约自己的人是不会出现了,她决定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虽然说她也是年轻人,可是却很不喜欢歌舞厅这种地方,若不是约了人,她平时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就在她走出歌舞厅的时候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抱歉,临时有点事儿,所以……”燕妮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向我道歉。”男人笑了:“看来燕妮小姐是生气了?”燕妮皱着眉头:“能直接说正事吗?” 男人叹了口气:“好吧,一个小时以后,你带着东西到北园来,只要我们拿到东西,就会放人!”燕妮冷笑一声:“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就在刚才你已经耍了我一次。”男人淡淡地说道:“你没得选择,燕妮小姐,你最好弄清楚我们彼此的位置,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不听我的话,那么就准备收尸吧!” 男人仿佛马上就要挂断电话的样子,燕妮这才说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不会再失约!”男人轻笑道:“放心吧,刚才我确实是有点事情给耽搁了,记住,一个小时以后北园见,从你那儿到北园应该用不了四十分钟,希望你不要迟到了,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 第九十七章玉殒北园 “头,燕妮从歌舞厅离开了,上了一部出租车,可是看样子她并不像是要回家。”一辆车子远远地跟住了燕妮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车上一个年轻人给东方晓打了个电话。 东方晓“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别跟得太紧,看看到底她要做什么。”挂了电话,东方晓想了想还是给朱毅打了过去:“先生,之前舒处让我派人盯着燕妮,刚才收到消息,燕妮今晚八点半钟一个人去了‘天和’歌舞厅,订了一个包房,我们的人确定过,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大约五分钟前她离开了歌舞厅,上了一部出租车,不过不像是回家,对了,她看上去好像有些慌张。” 朱毅听了没有马上表态,东方晓又说道:“我的人一直跟着的。”朱毅应了一声:“让你的人注意保护好她的安全。” 北园是新州市北郊的一个开放式的休闲公园。北园说是公园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花园,那儿几乎可以说是新州市的一个花卉基地,新州市的花卉大多都是从这儿出去的。 白天的时候这儿很热闹,大都是一些爱花的人到这儿来欣赏花卉,不过晚上就相对的冷清了。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出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人长得很美,可是一张脸阴沉着有如冬霜。肩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包被她的双手捂在面前,她的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这个女人便是燕妮。 晚上的北园虽然也有灯光,但光线很暗,一阵凉风吹来燕妮打了个冷战,她竟然感觉到有些阴森恐怖。 “她跑北园去干什么?”朱毅在听完东方晓的汇报后,轻声问道,东方晓说道:“不知道。”朱毅淡淡地说道:“先是一个人在歌舞厅呆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又一个人跑到北园去,如果她不是大晚上在发疯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约了什么人,而他们最初约定的地方是歌舞厅,但对方爽约了,重新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东方晓楞了一下:“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谁能够让她大晚上的这样的东奔西跑呢?”朱毅冷笑道:“东方,你难道把杜小君给忘记了?”东方晓这才如梦初醒:“小惠被陷害,杜小君被抓走,而杜小君是燕妮的表妹,假如说有什么人能够让燕妮这样大晚上做出这么反常的事情那就唯有是为了杜小君了!” 朱毅说道:“难怪他们会先对付舒逸,原本我还说他们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舒逸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舒逸的能力,不知道舒逸的底细,现在看来他们不仅仅了解,而且还是很了解。先是小惠,后是舒逸,端是打的好算盘!你赶紧多让两个人赶过去,我这边也马上联系舒逸,搞不好燕妮会有危险!”就罢他不等东方晓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的震动吓了燕妮一跳,然后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喂,我已经到了,你在哪?”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你确定那东西带来了吗?”燕妮冷冷地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男人笑了,燕妮却说道:“她人呢?想要东西可以,但我必须先见到人!” “我拿到东西自然会让你见到她的。”男人并不答应让燕妮先见到人,燕妮沉默了一下:“这个没得商量,不见到人我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们的!”男人嘎嘎地笑了:“你以为现在还由得你吗?”就在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燕妮发现黑暗中有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的手里正握着电话,脸上带着阴笑。 燕妮心里一紧:“你们想干什么?我表妹呢?”男人收起了手机:“把东西拿出来吧!”燕妮下意识更加地捂紧了自己的皮包:“没看到我妹妹我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们的,说好了我给你们东西你们就放人,我不要求你们先放人,至少得先让我见到她吧!” 男人耸了耸肩膀:“可惜,你表妹并不在我们的手上!”燕妮脸色大变:“你骗我?”男人笑了:“我骗你了么?哦,对,好像我真是骗了你,不过现在我说的是实话,你表妹真的不在我们手上,而我们也只负责从你手手上拿到东西,把它交出去就能够换回一笔钱,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还真的不关心。” 另一个男人脸上有些不耐烦:“狗子,少他妈跟她废话,拿东西,然后把她给做掉闪人。”此刻燕妮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和自己交换,他们把自己骗到这儿来原本就是起了强夺的念头。 燕妮转身就跑,那两个男人竟然没有追,才跑没几步燕妮就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条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知道这人应该和那个男人也是一伙的。 果然,身后传来了那男人的笑声:“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燕妮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今晚自己想要安然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两条人影冒了出来,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许动,警察!”燕妮先是一惊,随后禁不住欣喜,不管怎么说,警察来了,自己应该也就安全了。她看到那三个男人好像是吓呆了,那两个自称警察的年轻人来到了燕妮的身边,两人的手中都拿着枪,其中一个轻声对燕妮说道:“燕小姐别害怕,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是东方队长让我们跟着你的,就是怕你出事!” 两个年轻警察一左一右站到了燕妮的身边,两人都警惕地望着那三个男人。那个叫狗子的男人已经回过神来,他笑了:“哈哈哈哈,有趣,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警察的保护!”说着就准备走上前来,左边那小警察竟然有些紧张:“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狗子收起了笑容,瞪大了眼睛:“妈的,你吓唬老子?老子做什么了?不过是找朋友聊聊天,好,有本事你朝这打!”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双手扶住了年轻警察握枪的手硬是拿头抵了上去。 年轻警察从工作没多久,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说是说,真让他开枪他还真的没这个胆量。另一个警察脾气要爆得多:“顾忠,你别怂啊,开枪,开枪啊!”他一边说,一边举枪就准备对准狗子,谁知道狗子一下子夺下了顾忠的枪,对着那火爆脾气的警察就是两枪,虽然火爆脾气很有胆量,可惜还是输在对敌的经验不足。 顾忠和燕妮都吓呆了,顾忠没想到狗子竟然敢夺枪还打死警察,而燕妮则是绝望,她知道遇到的是冤枉的悍匪,想要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顾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敢袭警!”狗子把枪口抵住了顾忠的脑门,冷冷地说道:“小子,刚才你完全可以一枪把我打死,可惜啊,你白白浪费了机会!还是我来教你怎么开枪吧!” “砰”的一声,顾忠倒下了,燕妮的脸色煞白,她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下一个就会轮到她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睁开了眼睛,此刻她已经镇定了许多,她冷眼望着狗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狗子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么?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是死定了,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的!” “狗子,这么正点的妞杀了怪可惜的,要不然我们把她带走吧!”这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男人说的话,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的笑让燕妮感觉到毛骨悚然,虽然她不想死,可是她更不愿意像这个男人说的这样活着! “你丫的就知道玩,我们可是收了钱的,她要是不死,我们都无法交代,你想要死我们不拦着,可是你别他妈的害我们!”就罢狗子一把夺过了燕妮的皮包扔给那人:“仔细找找,看看那玩意在不在!”那人翻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狗子的眼里露出了凶光,一巴掌打在了燕妮的脸上,燕妮被打得一个后退了两步,脸上火辣辣的。 站在狗子身后的那个人淡淡地说道:“快点,再磨蹭一会警察又要来了,估计那两个蠢蛋在出现之前就已经向他们的同伴求援了!”狗子点了点头,发疯似地上前去用枪抵住了燕妮的头:“臭娘们,东西呢,东西到底在哪里?” 燕妮感觉得到嘴里的血腥,刚才狗子的那一巴掌可是打得不轻,燕妮“呸”地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狗子的脸上:“我根本就没把东西带来,东西是在我手上,可是你们永远也不可能从我的手上得到它!”狗子恼羞成怒:“你他妈的找死!”说罢他打开了枪的保险:“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只有你说出来东西在哪,我就放了你!” 燕妮哪里还会相信他的话,刚才才说不管自己会不会把东西交出来自己都死定了,此刻又是另一套说辞,真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燕妮冷笑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东西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你们的,有种你们现在就把我杀了!” 狗子气得咬牙:“你……”他还没说完,身后那男子两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枪,一枪打在了燕妮的胸口:“没时间了,有车过来了,距离这儿不到三公里!快搜下她的身上,然后我们赶紧撤。”狗子很是不满:“大哥,那东西可值很多的钱,你就这样杀了她,到手的钱不就打水漂了?”那人瞪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有觉得钱比命重要,别废话,赶快!” 第九十八章晚了一步 舒逸和小惠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而狗子他们几个人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两人检查了一下两个警察和燕妮的尸体,之后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小惠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这两个警察也太逊了吧?一个的枪根本就没有开过,另一个的枪开过四枪,明显是凶手开的,就打在了他们三个的身上!”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应该都是才从警校毕业出来没多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难道忘记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时的情形了?他们也一样。”小惠冷哼一声:“这个东方晓,怎么就派了两个菜鸟来?这不是白白让他们送死吗?现在倒好,需要保护的人也挂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怪不得东方晓,很多警察干了一辈子,除了训练打靶以外,几乎就没机会再开一枪!东方队长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正说着,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在路边停下,东方晓带着六、七个人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东方晓的心里一紧,两个警察殉职了,需要保护的人也被害死了,他的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的。舒逸轻声说道:“我们来晚了一步,在距离这儿差不多两公里的地方,我们听到了最后一声枪响。” “两公里?那你们应该来得及追到他们的,为什么不追?”小林的语气有些不善,因为死去的两个人和他是同期进入警察局的,其中一个还和他是警察学校的同学,白天的时候大家还见过面,可是现在却冰冷地倒在了地上。 小惠瞪了他一眼:“追?两公里路,我们赶到这儿人都跑了,如果他们是开着车子的,有个目标我们还有些办法去追,可是他们根本就没开车,直接趁着黑夜跑的,北园你们不是不知道,四通八达,晚上园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值夜的保安都在后园区,再说了,我们肯定要先检查一下有没有活人,假如还有人活着,你希望因为我们的疏忽而让他就这样死去吗?” 小林楞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东方晓却知道小惠说的都是实话,他说道:“小林,别说了,你们马上进园子去,看看有没有目击者看到他们到底是从哪儿逃的,小齐,通知法医。”说完他看了小惠一眼:“小惠小姐好像对北园很熟悉嘛!” 刚才小惠那番话确实说明她对北园非常的熟悉,小惠笑道:“我和大伯曾经在新州呆过一段时间,而当时我们就住在北园附近,我大伯很喜欢花花草草,倒是经常逛的!”东方晓笑了:“原来是这样,你大伯……” 小惠不好意思地看了舒逸一眼,舒逸无奈地笑了笑:“东方啊,小惠来自燕京广家!”东方晓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广家?”接着他的嘴张得老大:“你是说燕京四大家的广家?”舒逸点了点头,东方晓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之前朱毅竟然还把小惠交给自己看着,自己也老老实实地让小惠蹲了两晚的号子,当然,条件相对还是好得多,但终归是号子。 东方晓尴尬地说道:“那个小惠姑娘,实在对不起……”小惠笑了:“不用说对不起,你是职责所在,况且这也是先生的意思,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再说那儿的条件比我经历的很多地方要舒适得多了,就当是宅着休息了两天吧!”东方晓这才松了口气。 “舒处,这事情你怎么看?”东方晓马上回到了自己的角色,神色一正,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舒逸皱起了眉头:“燕妮应该是跟对方约好才会大晚上的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而且这个地方并不是燕妮选的,看来这地方应该是对方挑的,燕妮是被动接受邀约。” 东方晓点了点头:“先生没有跟你说过他的看法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马上赶到这个地方来,他说迟了燕妮可能会有危险,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东方晓叹息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一路你们至少闯了两个红灯,闹市区都开到了九十码。” 舒逸看了一眼小惠,小惠不好意思地笑了:“事急从权嘛,只是还是让他们逃了!”东方晓也笑了下然后对舒逸说道:“先生说对方可能是用杜小君来要胁燕妮,之前燕妮就一个人去了一家歌舞厅,独自在那呆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打着车直接来到这儿的。” 小惠不满地哼了一声:“东方大队长,明明知道燕妮可能会遇到危险,竟然派两个菜鸟过来,你得为他们的死负责!”东方晓一脸的苦涩:“其实在警队大多的警察都没有经历过实战,哪怕说是在刑警队,你们也知道,在华夏这些犯罪分子有多少是敢真正和警方真刀真枪的干的?平时再凶悍的歹徒,见到警察掏枪根本就动都不敢乱动。” “就说我吧,破的案子也不少,可到目前为止真正开枪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出来!”东方晓说完目光带着悲伤与惋惜,望向地上的躺着的两个年轻警察的尸体:“其实他们都是好样的,是好警察,好苗子,只是他们没有机会经历实战,甚至没有真正见过血腥,所以心理素质就差了许多,小惠姑娘说得不错,我没能够预见到事情的危险程度,不然他们也不会死,这件事情我会向局里检讨,接受处分。” 舒逸摆了摆手:“东方,你别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其实这不是你的错,毕竟正如你说的那样,很多的警察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们根本就过不了心理关,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开枪,哪怕那个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也同样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支撑的。至于检讨,处分什么的,以后咱就不提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早抓住凶手,为牺牲的战友,还有在这个案子里死去的那些受害者报仇!” 小惠吐了下舌头:“东方队长,我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时候又来了两部警车,是法医到了,另外还有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警察精神抖擞地走到东方晓的面前:“头,怎么样,我来得不慢吧?”东方晓笑了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处,你应该是见过的,是我们专案组的。”年轻警察立正敬礼:“舒处,我叫涂志锋,刑警队一中队代队长!” 舒逸看了他一眼,原来这年轻人就是接替许大军代理刑警一中队中队长的人,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涂队长,你好!”说着伸出了手。其实涂志锋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许大军并不是舒逸杀的,可是许大军的死却真实地与舒逸有关。而舒逸是什么背景,东方晓之前早就已经向他透露过了,所以在舒逸的面前他还是有些紧张。 舒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涂啊,好好干。”涂志锋忙用力地点了点头。东方晓这才说道:“好了,这儿的事情交给你了,有消息马上组织警力对凶手进行追捕,当然,记得也给我来个电话。” 涂志锋笑道:“头,你就放心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东方晓挥了挥手:“去吧,我们得先回去了!”然后他对舒逸说道:“我们先回去碰碰吧,这儿的事情交给他们。”舒逸点了点头:“也好。” 朱毅一直在等着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他们却来了。 见三人进门,朱毅叹了口气:“看来你们还是晚了一步!”小惠好奇地问道:“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明明就没有给朱毅打电话,朱毅竟然就知道了。舒逸苦笑了一下:“这还用问吗?都写在我们的脸上了,再说了,如果真的救下了人,我们也早就打电话来了。” 朱毅点了点头:“都坐吧!”舒逸和东方晓坐了下来,小惠机灵地去给他们倒茶,又为朱毅的杯子续上了水,朱毅递给两人一支烟:“燕妮是被他们绑走了还是杀了?”东方晓脸色一红:“遇害了,我派去保护她的两个警察也牺牲了!”朱毅眯起了眼睛,小惠具体的发现说了一遍,朱毅听完半天才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警察根本没有办法提升实战能力。” 说罢他换了话题,警察的素质问题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之前我和东方说过,燕妮之所以大晚上的去赴约,应该是对方用杜小君安全来作为要胁,否则说不通。”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在去的路上也想过。”朱毅“嗯”了一声:“燕妮赴约是因为杜小君,那么对方找燕妮又是为了什么呢?” 舒逸微微一笑:“这个我也想过,应该是杜小君曾经把什么东西交给了燕妮吧,他们约燕妮应该是为了拿到燕妮手上的东西。”东方晓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应该已经拿到东西了!”舒逸却摇了摇头:“不一定,也许没有拿到。”东方晓说道:“如果没有拿到他们应该不会杀了燕妮,而是把她带走!”舒逸淡淡地说道:“错,他们敢杀燕妮,是因为他们的手上还有一个杜小君!” 第九十九章没有收获 女人打开门,见是林川和两个陌生人,她楞了一下。林川的脸上带着一抹悲伤的神色:“阿姨!”女人疑惑地点了点头:“小林啊,你是找燕妮吧?她昨晚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这里她才想到不该把客人拦在门外:“对了,你们先进屋,进屋坐吧。” 三人进了屋子,女人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三杯白开水:“不好意思,家里的茶叶没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林川看了看舒逸,舒逸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还是由他来说。林川深深地吸了口气:“阿姨,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这两位都是专案组的成员,舒先生和他的助手小镇。” 女人的眉头皱了一下,突然她有些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小君出了什么事?”林川说道:“阿姨,您别着急,不是小君,是燕妮,燕妮她……”无论是杜小君还是燕妮,都会牵动女人的神经,她怎么能不着急?她一把拉住林川的胳膊:“燕妮她怎么了?”林川的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也隐隐有泪光闪烁:“昨天晚上在北园,燕妮她被歹徒枪杀了。” 女人一下子呆住了,那样子看起来几欲晕厥,林川忙扶住了她,女人的嘴动了动,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妮子,你死了我怎么向你那苦命的母亲交代啊!”接着她像发疯一般抓住了林川的手:“你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不好好地保护她?为什么?” 舒逸开口了:“这不怪林川,昨晚他并没有和燕妮在一起。”女人这才放开了林川,望向舒逸:“对不起。”舒逸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女人的心情,燕妮虽然是她的侄女,可是在燕妮在新州出事的,而且又一直是住在她家里,她还真不好向自己的亲妹妹交代,这是其次,舒逸还看出了女人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燕妮的死,她又怎么能不伤心呢? 舒逸说道:“因为燕妮的死涉及到我们正在侦办的案子,所以具体的案情我们还不能向你透露,希望你能够理解。”女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她的眼睛望着舒逸,她知道今天林川领着舒逸他们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告诉燕妮的死讯。 “我们想知道昨天燕妮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舒逸轻声问道。女人想了想:“大约是四点四十左右吧,当时我正准备做晚饭,我还问她,要不要回来吃饭,她说不用了。”她看了林川一眼:“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和小林约好了,我还对她说,其实年轻人既然确定了恋爱关系,有时候吃饭最好还是在家里吃,一来干净,卫生,二来不花那冤枉钱。” 林川苦笑了一下:“阿姨,其实我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了。”女人听了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舒逸继续问道:“她在出门之前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女人想都没想,摇了摇头:“没有。”镇南方说道:“阿姨,你再仔细想想,不一定是昨天,或者是之前的某一天她是不是交给你过什么东西,而且还有些特别的交待!” 女人这才皱起了眉头,认真地回忆起来。 “没有。”女人回答得很坚决,镇南方看了看舒逸,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女人知道他们这是准备结束谈话,要离开了,女人问道:“警官,小君有什么消息吗?”杜小君被抓走的事情林川并没有告诉女人,这个情况舒逸他们也是知道的,舒逸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如果有消息了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舒逸说这话也不算是骗她,杜小君被抓走以后确实是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舒逸又说道:“对了,燕妮的事情你看是由我们通知她的亲人还是你……”女人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说吧,总结去面对的,她的遗体现在在什么地方?”舒逸回答道:“市一医。”女人说道:“我能去看看吗?”舒逸点了点头:“当然,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因为她是被枪杀的,所以……”舒逸这是怕她看到燕妮的尸体后害怕。 女人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舒逸站了起来:“我们能看看燕妮的房间吗?”女人苦笑了一下:“当然可以,她就住在小君的屋里。小林,你领她们去吧。”林川应了一声:“舒处,你们跟我来吧。” 舒逸和镇南方在林川的带领下走进了杜小君的房间,当然最吸引他们眼球的就是那满架子的各式手机了。虽然之前也曾经听林川说过这个事情,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们眼前一亮。镇南方有些兴奋地说道:“好些机子现在都已经是古董级的存在了。”舒逸微笑着说道:“你不会也是手机发烧友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更喜欢收集一点别的东西。”林川的话不多,燕妮死了,他的心情好像也很不好受,那可是他暗恋了很久的女人,好容易最后走到了一起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舒逸他们的对话:“你们慢慢看吧,我去陪陪阿姨。” 林川走了以后,舒逸和镇南方在屋子里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两人做这事情可是很专业的,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这个屋子就这么大,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 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你说如果真是有那么一样东西,会不会被燕妮随身带着,已经落入了那些人的手上。”舒逸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走吧!” 离开杜小君家,上了车林川轻声说道:“来之前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阿姨,唉,如果不是因为和燕妮闹了些小矛盾,我就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样她有什么事也一定会告诉我,那么她就不会死了!”镇南方轻哼一声:“就算你能陪着她那又怎么样?两个警察都牺牲了,你觉得你自己能比警察厉害吗?” 舒逸也说道:“小林啊,你就别太自责了,南方说得没错,就算是有你在那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多一个人牺牲罢了。”林川沉默了,舒逸和镇南方的话他都无力反驳,他确实不能和警察相比,警察都无能为力的事情,自己又能怎么样? “老舒,你说那玩意会不会并不是藏在燕妮的房间,而是屋里的其他地方?”镇南方问道。舒逸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也有这样的可能,可是我们能够彻底的搜查燕妮的房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没有理由对整个房间进行搜查。” 镇南方望向林川:“林川,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能够派上用场。”林川苦笑一下:“我也不行。” 舒逸说道:“就别难为林川了,他没说错,就算是他也没办法说是对杜家彻底地搜查的,一旦惹起杜家的人反感,问题就复杂了,他和燕妮原本就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燕妮一死他和杜家就彻底没关系了,反而他还有专案组成员的这层身份,真惹了麻烦,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会让整个专案组都陷入被动!” 涂志锋很是郁闷,他们忙碌了整个晚上,却根本没有发现杀人嫌疑人的踪迹,这是他出任代理中队长后的第一次任务,没想到会是这样。小林在他的身旁嘟着嘴:“都怪那两个人,如果当时他们去追一下,也不可能让他们跑得无影无踪,我真是怀疑……”他还没说完,涂志锋瞪了他一眼:“行了,别乱说话!” 其实昨晚涂志锋也大致知道了舒逸他们到了后的情形,他说道:“舒先生他们并没有错,那个时候第一时间应该是检查伤员,毕竟人命关天,以后不许再发这样的牢骚。”小林不屑地说道:“不就是怕你这代队长不稳吗?犯得着这样看人家的眼色?” 涂志锋气极:“你……”这时东方晓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室:“吵什么呢?”涂志锋自然不会没觉悟地向东方晓告状,他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小林也不吭声。东方晓说道:“知道你们昨晚忙了一晚上,回来不好好休息一下却在这儿争吵,是不是精神太好了?那就都给我滚出去查案去!” 接着他看了一眼小林:“你先出去,我和涂队长有些话说。”小林不甘心地离开了涂志锋的办公室。 “你也是的,放着这么多事情不去做,和小林在这磨什么嘴巴皮?”东方晓皱着眉头,涂志锋苦笑了一下:“头,你也知道,小林和小顾他们的感情,他还在纠结昨晚的事情呢,他带着这样的情绪很不利于工作的。” 东方晓叹了口气:“你现在是他的队长,他的思想工作你必须要做通,刚才你们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他好像还怀疑舒先生他们,不管怎么说,这是不对的,我相信舒先生他们不可能是故意放走罪犯。” 涂志锋点了点头:“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他沟通的。头,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东方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谭跑了,你也知道,这次局里对马场派出所做出了大清理,而老谭因为涉及违法,他这一跑影响可想而知,我知道他和你小叔的关系很好,所以你得上上心,你小叔那边我就不做什么布置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一百章试题 小盛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匆匆忙忙地走进了朱毅的房间。 之前他就和朱毅通过了电话,见他进来,朱毅招了招手:“坐吧。”小盛坐下后把袋子递给朱毅:“先生,你看看吧。”朱毅接过袋子:“这是什么?”小盛微微一笑:“是试题。”朱毅很是不解,小盛那么着急着找自己就为了让自己看试题?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既然小盛让自己看,说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朱毅把试卷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这是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试题?”朱毅有些惊讶,竞赛还有十几天才举行,小盛竟然提前拿到了题目:“你是怎么弄到的?” 小盛说道:“是通过关系弄来的,试题三天前出好的,出题的人都是省里的一些物理学专家。”朱毅“嗯”了一声:“那么早就把题目出好了,他们就不担心泄露?”小盛淡淡地说道:“这并不是最终的试题,只是模拟试题。”朱毅笑了:“我就说嘛,不合情理嘛。” “真正的考试题会在竞赛前一周内由专家聚在一起出题,出题的专家和教授之后都会接受封闭式管理,直到竞赛结束,再由他们进行阅卷。但之前他们会出几卷模拟题,让参加竞赛的学生有机会熟悉题型。” 小盛说完便闭上了嘴,他也不给朱毅指出这套试卷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他不说,朱毅竟然也不问,认真地翻阅着试卷。 突然,朱毅的眼睛停留在了一道试题上,之后他又抬头看了看小盛,小盛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朱毅皱起了眉头:“这道题和《自杀手册》的原理惊人的相似。”小盛点了点头:“是的,正是因为看到了这道题,我才赶紧跑来找先生的。”朱毅放下了试卷:“出题的人是谁?” 小盛轻声说道:“亚萍!就是被小惠杀死的那个亚萍,新州市无委会的技术工程师,省物理研究学会的理事。这道题是她临死前三天出好的。”朱毅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靠背上:“这不会是个巧合,关于这个案子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们一直都十分的保密,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盛微微一笑:“她和林川的关系貌似很不错的样子。”朱毅望了小盛一眼:“你是说很可能是林川把案情透露给她了?”小盛不置可否,朱毅苦笑了一下:“我先和林川谈谈吧,我倒是希望是林川透露给她的,不然的话……” 小盛接过了话茬:“不然的话问题又复杂了。”朱毅淡淡地说道:“怎么个复杂法?”小盛说道:“如果并不是林川给她的启发,那么她对于这个技术的熟悉程度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就是她。” 朱毅笑了:“不管怎么说,你这也算是重大的发现,物理竞赛的事情你继续盯着,我想那个神秘女人既然让我们关注这个竞赛,我们就关注到底,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收获。” 小盛离开了,朱毅走到窗边,眯起了眼睛。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有自己的看法,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是他在看到这道试题后突然在脑子里闪出的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到有些害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疯狂了。 他并没有着急着让林川来问个清楚,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给舒逸。他必须要先和舒逸好好沟通一下,他不想把自己的这个想法闷在心里,那样他会觉得很难受,而最好的倾诉对像便是舒逸,因为舒逸才是真正能够在心里藏住秘密的人。 舒逸很快就来了,朱毅还是站在窗前,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舒逸关上房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支烟,慢慢地等着朱毅开口。看到朱毅这个样子,他知道朱毅的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终于,朱毅坐回到沙发上,那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你看看这道试题。”他把试卷递给了舒逸,舒逸看了看,眉头也攒到了一起:“这是?”朱毅淡淡地说道:“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模拟题,出题人是亚萍!”舒逸没有再说什么,朱毅苦笑道:“你就不觉得好奇吗?” 舒逸轻声回答道:“亚萍和林川的关系很好,如果林川把这事情告诉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朱毅点了点头:“你和小盛的看法一样,不过你想过没有,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舒逸有些不解,朱毅淡淡地说道:“亚萍也好,林川也好,杜小君也好,他们都是无委会的人,虽然杜小君去的时间并不长,可正是因为她去了无委会,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舒逸的心里一惊,他已经听出了朱毅话里的所指,朱毅已经不是在说亚萍、林川或者杜小君本身了,他的矛头竟然直指向了新州市无委会。朱毅点上支烟:“是不是觉得我这想法有些疯狂?”舒逸无奈地笑了笑,朱毅的想法何止是疯狂,他的怀疑就连自己都觉得很是站不住脚。 朱毅轻声说道:“杜小君的外表确实有些不好说,但她的才情,她的能力却是没得说的,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她不需要应酬交际,找一份幕后的技术工作我想应该并不是难事,可偏偏她怎么就想到要进无委会?还是通过燕妮找上林川?假如说这也不足为奇,那么为什么她才进无委会没几天就出事了,现在看来,她的出事真的就和无委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之所以以前我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是因为无委会在我们看来是一个严肃的国家单位罢了。” 舒逸咬了咬嘴唇:“老师的意思是,杜小君费这么大的力气进无委会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根本就不仅仅是为了找一份工作那么简单,对吗?”朱毅笑道:“是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至少在今天看到亚萍出的这道试题以后。” 舒逸说道:“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朱毅咳了两声:“或许是她对某件事情有所怀疑,想要亲自进来弄个明白了。”舒逸联想到杜小君一直以来总是有意地向警方提供一些相关的线索,他也觉得朱毅说的有几分道理。 朱毅继续说道:“通过林川的关系,她终于进入了无委会,可偏偏林川此时又进入了专案组,林川并不知道杜小君在无委会里到底是怎么一个状态,倒是亚萍是个热心肠,而且杜小君又和林川有些渊源,以亚萍和林川的私交,她多少都会关照一下杜小君的。所以亚萍可能是无委会里对杜小君最为了解的一个,同理,杜小君在无委会可以算得上朋友们也就是亚萍。” “亚萍死的那晚,杜小君就是从绿茵湖去了她的家里,这确实说明了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舒逸也点头说道,朱毅笑了笑:“还记得之前我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吗?当时我就怀疑亚萍和杜小君是不是之前就认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舒逸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以亚萍的能力也一样能够帮助她进无委会,有必要绕这样一个圈子吗?还把燕妮给扯了进来。”朱毅说道:“因为她们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朱毅这样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假如杜小君进无委会确实是想去查些什么的话,在别人不知道她和亚萍之间的关系的情况下,亚萍能够给她很多帮助和掩护。 舒逸想到了一个人:“老师,我倒是觉得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怀疑可以去找一个人了解一下。”朱毅看了他一眼:“你是说老王主任?”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是从二部出来的,你和他又有交情,他应该能够给你一些提示的。” 朱毅摇了摇头:“无委会的水如果真的浑了,那么对于他我也不能够完全的信任了。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老王头其实也是个无线电的专家。”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师不会觉得连他都和案子有什么牵连吧?”朱毅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牵连,否则就太可怕了。” “那老师准备怎么办?”舒逸问道。朱毅想了想:“我还没想好,如果真如我的所想,那无委会的水就太深了,想要进行调查就得费些劲了。算了,我再想想吧,让你过来其实也就是想让你听听,不然我憋着有些难受,对了,今天你们去了杜小君家?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吧?” 舒逸苦笑道:“没有,我们把燕妮住的那个房间,也就是杜小君的房间几乎都找了个遍,楞是没能够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朱毅“哦”了一声:“燕妮住在杜小君的房间里?”舒逸点了点头。朱毅笑道:“看到杜小君收藏的那些手机了吧?” 舒逸回答道:“看到了,整个一小型手机博物馆。”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说如果那些手机里要藏些什么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舒逸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所以所有的手机我们都检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朱毅问道:“那些手机的内存你们都检查过了?无论是本机内存还是扩展的内存卡?” 舒逸楞住了,朱毅并不理会他的表情:“还记得那两道诡异的习题吗?”舒逸自然记得,朱毅说道:“当时我们分析过,这两道题其实是一个暗示,暗示的是什么,第一个习题我说过暗示的是技术,脑电波控制的技术,而第二个习题当时我们有争议,并不知道是什么暗示,现在想来应该是暗示那技术藏在哪儿,因为燕妮的回归,因为燕妮和林川走到了一起……” 第一百零一章搜查杜家的警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女人打开门,看到竟然是两个警察,不过看上去很是面生,她皱起眉头:“你们有什么事么?”其中一个警察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这儿是杜小君的家么?”女人点了点头:“是的,是不是小君有什么消息了?” 那警察却沉着脸,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片:“这是搜查令。”女人楞了一下,接过了那张搜查令:“什么意思?”那警察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奉命对杜小君的住处进行搜查,请你配合一下,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这时他身边的年轻警察把女人推进屋里,两人就闯了进去,年轻人关上了房门。 女人的心里很是疑惑,就算是奉命搜查,怎么就来了两个人,而且她感觉到这两人竟然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我需要看看你们的证件。”那警察掏出了证件在女人的眼前晃了晃,女人想伸手去拿,他却把证件又收了回去。 年轻警察则根本就不搭理她。 “我能打个电话吗?”女人更是疑心了,年轻警察冷冷地说道:“不行!”女人还想说什么,年轻警察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女人吓了一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让她硬是咽了回去。 中年警察对年轻人说道:“你看好她。”说完他便开始了他的“搜查”,不过他的搜查很是奇怪,除了杜小君的那个房间他走马观花地过了一下,重点却是放在其他的地方。女人冷眼看着,她已经知道了这两个警察一定有问题,只是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 回想到舒逸他们曾经问过她的话,难道他们想要找的就是舒逸他们提到的燕妮可能留在家里的东西吗?可是燕妮根本就没有告诉过自己到底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家里。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呢,早知道自己就先好好地找找了。她有些担心,怕这两个“警察”真找到了什么。 她望向了茶几上的手机,此刻她很想给林川打个电话,林川不是在专案组吗?他一定能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年轻警察看着自己,想要给林川打电话是不可能的。 女人的心里很焦急,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静静地呆在那儿。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中年警察已经结束了他的“搜查”,来到客厅望着女人:“你是杜小君的什么人?”女人努力使自己镇定:“我是她母亲。”中年警察笑了:“燕妮是你亲侄女?”女人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一抹悲伤。 中年警察收起了笑容:“说,燕妮到底把那东西放在哪儿了?”女人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否则上午你们同事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了。”中年警察眯起了眼睛,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脸上,好像是想要弄明白女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年轻警察说道:“怎么办?”他斜了一眼女人,那意思是在询问该把这女人怎么办,中年警察淡淡地说道:“收队!”年轻警察有些不解:“就这样了?”中年警察冷笑着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年轻警察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如果你知道那东西在哪,最好老实地把它交出来,不然的话你会……”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中年警察就止住了他:“放开她,我们走!”年轻警察咬了咬牙,放开了女人,跟着中年警察离开了。 这时女人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真害怕刚才那年轻警察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她早就知道了这两个警察根本就是假的。 听到关门的时间,她马上就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给林川打了过去:“小林啊,刚才……”她大致给林川说了一遍,林川告诉她从现在起谁敲门都别开,他们马上就过来。挂了电话,林川就给舒逸打了个电话。 舒逸很快这接上了林川往杜家赶去。 原本看上去还算是平静的女人在见到林川和舒逸后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舒逸偶然将目光望向林川。上午在车上的时候舒逸曾经和镇南方有过交流,当时镇南方就提出很可能燕妮并没有把东西藏在自己住的那个房间里,而是在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他们还在想用什么借口来好好地把其他的房间找找,没想到马上就有人把这活儿给做了。 当时林川也在车上,舒逸很怀疑是不是林川把这个信息透露出去的。可是如果是这样,杜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林川怎么又会马上联系自己?他自己来安抚杜小君的母亲不是更好?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舒逸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他突然觉得对于林川他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林川还在安慰着女人:“阿姨,你放心,既然你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他们就一定跑不年掉的。”林川望向舒逸:“舒处,我听说警察局能够根据目击者提供的详细外貌描述来画像是吗?” 舒逸点了点头,林川说道:“要不要给东方队长打个电话,请他派画师过来。”舒逸主动帮着联系了东方晓,这事情倒不是什么难事,一般只要表述者不出太大的差错,那么画出来的画像与真人的区别也不会太大。 就在这时,舒逸突然说了一句话:“大姐,我们想把杜小君收藏的那些手机暂时先带回去,还希望你能够同意!”女人楞了一下,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林川,林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起初他也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舒处,你是怀疑燕妮留下的东西很可能就在那些手机里面?你和南方不是早就已经对这些手机进行了检查吗?” 舒逸微微一笑:“是的,之前我们确实检查过这些手机,只是我们疏忽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东西会不会就藏在这些手机的内存里。要知道这里有差不多近一半的手机都有内存,有的甚至还有扩展内存,假如那东西正好是可以藏在内存里的,那这些手机就是最好的掩饰。”林川点了点头,他望向女人:“阿姨,舒先生说得很对。” 女人有些犹豫:“必须要这么做吗?”这些手机都是杜小君的私人珍藏,女人知道有些机型杜小君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弄来确实不容易。 林川没有再说什么,他也在等着女人的回答。终于,女人点了点头:“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打个条,再备一个清单,这些都是小君喜爱的东西,你们可千万别弄坏了。”见女人同意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爱护的,最多两天的时间,我们一定能够完璧归赵!” 女人点了点头:“好吧,跟我来。”在女人的监督下,舒逸和林川花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那些手机一一登记了,列出了一个清单,又打了借条,女人接过借条:“好吧,你们拿去吧。” 等了一个,东方晓派来的画像师来了,女人认真地回忆着那两个警察的样子,画像师生确实很厉害,不一会儿就把两个警察的样子给画出来了,那画像师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咦”了一声。 舒逸微笑着问道:“怎么了?”画像师苦笑了一下:“这个中年警察就是原马场派出所的老谭!”舒逸凑了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到市里来。”画像师说道:“其实他也是经过了伪装的,只是我们太熟悉,所以才能一眼看出来。”舒逸点了点头:“马上给你们东方队长打个电话,让他留心一下。” 舒逸望向女人,也替她感到庆幸,幸好刚才那两个“警察”没有对女人起杀心!不过这也让舒逸的心里生疑,既然是两个假警察,其中一个还是被内部通缉的警队败类,他们为什么会放过女人?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留着这个女人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就暴露了,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舒逸想不明白。 在杜家又呆了一会,舒逸他们才离开,林川没有跟着回专案组,他说想回无委会去一趟,舒逸带着那两袋子手机赶回到了专案组,早在之前他就给小盛他们打过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手机送来了让他们对手机的内存进行检查,看看是不是能够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东西交给了小盛以后舒逸就去了朱毅的办公室。 “老师,我现在真的不明白了。”舒逸轻声说道,朱毅看了他一眼:“你不明白什么?”舒逸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林川了,其实在接到林川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切不会是林川自己做的吧?因为他上午听到了我和南方的说话,接着下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朱毅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有嫌疑。”舒逸苦笑了一下:“可是他在接到了杜小君母亲的电话之后明明可以一个人过去的,那样我们也就不会怀疑上他,可他却偏偏先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有些雾了,想不太明白了。” 第一百零二章睚眦必报 晚上的时候林川喝了很多的酒,他的心里很难受。 当他开口还想再拿一瓶酒的时候,小饭馆的老板说道:“年轻人,你不能再喝了。”林川抬起了头,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开了钱就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饭馆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见过太多失恋的年轻人了,总是喜欢把自己灌醉,然后疯癫地大闹一场,仿佛自己的失恋不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心里是不会舒服的。可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又带着一个女朋友,甜蜜地跑来吃上一餐饭,晒自己的幸福。 林川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但他马上就发现了,门根本就没锁。林川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努力地回忆着,他确定自己出门的时候是关好了门的。林川推门走了进去,他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怎么喝成这样?”年轻男子冷冷地说道。林川并不理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水杯,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给喝干了:“你来做什么?”如果杜小君的母亲在的话她一定马上就能够认出来,这个年轻男子就是跟着老谭一起去她家的那个“年轻警察”。 “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你了,那女人还活着,可是我们要的东西呢?”年轻男子点了支烟问道。林川冷笑一声:“你们已经亲自搜过了,你们都没有找到,我又怎么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年轻男子目露凶光:“林川,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告诉你,惹急了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和你那死鬼女朋友团聚!” 林川瞪着他:“那你就动手吧!”年轻男子让他这一激,脸色顿变:“好,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林川根本不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年轻男子掏出枪来对准了林川,可是他还是没有胆量开枪,林川不屑地望了他一眼:“怎么,不敢开枪?那就把你那破玩意收起来。”年轻男人恨恨地收起了枪。 “回去告诉老鹰,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们自己疏忽大意,资料怎么会被偷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过,给我一点时间,我会重新把资料完善,你们最好别再折腾了,专案组那帮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到时候羊肉没吃成,反而惹了一身的骚气!”林川沉着脸说道。 年轻男子笑了:“你说得容易,就算你能够重新把资料完善,可是你现在天天泡在那个专案组,哪来的时间?你别忘记了,再有三天就是我们的交货时间了,到时候交不出东西,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老鹰说了,给你两天的时间,一定要设法把东西给拿到。” 林川听了脸色一变:“我去哪拿?你们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的东西我怎么能找到?”年轻男人淡淡地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天我们离开以后你们不是又去了杜家,好像还带走了一些东西吧?林川,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老鹰现在对你已经起了疑心,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东西在那些手机里,你故意说警方已经搜查过了杜小君的房间,转移我们的视线?” 年轻男子也不等林川辩解,走到了门口:“记住,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林川叫住了他:“等等!”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吗?”林川说道:“那个杜小君不是在你们的手上么?难道从她的口中你们就问不出点什么吗?”年轻男子扭过头来:“你他妈的别和我提那个女人,那女人早就跑掉了!” 林川见年轻男子的脸上微微发红,他笑了:“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从你的手上逃掉,你也太有出息了吧?”年轻男子轻哼一声,打开门扬长而去。 他没有看到,林川的眼里已经露出了杀意,林川掏出手机,轻轻地摆弄着。 年轻男子开着车离开了,他的脸上有些气愤,想着刚才林川对他的嘲笑,他真的恨不得一枪打爆林川的头,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胸中的闷气给吐了出来,他觉得舒服多了。 他没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从休眠状态亮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什么电话,短信进来,只是原本熄灭的屏幕亮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那双刚才还很是有神的眼睛变得呆滞,就这样木然地望着前方,双手就这样放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 大约十几秒后,他动了,双手转动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直直地撞向上隔离带,冲过隔离带,那车子还是没有停下,因为他又踩了一脚油门,往前面疾驰而来的一辆货车撞了过去,只见车子在撞上大货车的刹那腾了起来,翻了几下滚到了路边,摇晃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而开车的年轻男子当场就断了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本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林川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想杀我,你去死吧!”接着林川却又哭了,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成了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又从什么时候起,杀人竟然成了家常便饭。 杜家,女人给自己的丈夫打电话,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希望丈夫能够早些回来,她的心里很害怕,她一个人根本就无力应对这一切。可是丈夫却说还得有几天,那边的事情还没完,现在回来的话前期的工作就白做了。女人很是失望地挂断了电话,脸上满是落寞。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细微的开门的声音,她吓得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白天那个年轻警察把她吓坏了,当时她就感觉到自己仿佛是生死一线。 门开了,很快又轻轻地关上了,女人从自己的房间里悄悄地伸出头来,她的手里攥着一根棍子,当她看轻来的人时,整个人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欢喜:“小君!”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杜小君,自己失踪了好多天的女儿。 杜小君一脸的憔悴,她轻声叫道:“妈!”女人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唉,回来就好,妈一直担心你呢!”女人扔掉了手中的棍子,把杜小君搂进了怀里。杜小君的脸上很是平静,她没有哭,可是心里却是在滴血,燕妮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而看到母亲这个样子,说明那些人应该也到家里来过了:“妈,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饿了吧?妈去给你弄吃的。”杜小君摇了摇头:“我吃过了。”女人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来,给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小君咬着嘴唇:“妈,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情很复杂,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我来取点东西,马上就要走。” 女人楞住了,她没想到杜小君竟然只是回来拿东西的,杜小君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呆了一下:“妈,我房里的那些手机呢?”女人这才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告诉杜小君那些手机已经让舒逸他们拿走了。 杜小君听了皱起了眉头:“这样也好,在他们的手里也好。”女人拉住了杜小君的手:“孩子,有什么事情咱们报警不行吗?非得你一个人这样折腾?”杜小君苦笑了一下:“妈,是要报警,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是现在报警,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女人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杜小君回答道:“我和你说不清楚,妈,你就别管了,我不能在家里呆太久,你自己保重!” 杜小君说走就走,她甚至没有管女人流着泪水的挽留,头也没有回。女人看不见,其实杜小君也是一脸的泪水,她又何尝不想留下来,只是既然已经选择了战斗,她就不可能停下来。 东方晓接到了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外环城东路发生了一起车祸,而死者竟然是白天刑警队才传过去的那张画像上的人。东方晓马上领着人到了现场,果然是画像上的那个年轻警察,年轻人身上的证件竟然是真的,经核实他叫张小虎,是退伍军人,在林业派出所工作,他还真是个警察。 “他是开着车子冲过隔离带撞上大货车的,车子我们检查过了,排除机械故障的可能,他的身体里也没有检测出酒精的成分,估计应该是疲劳驾驶!”交警二中队的中队长给东方晓介绍道。 此刻舒逸正窝在小盛的办公室里,小盛已经从那堆手机里找到了两张内存卡,按他的意思这两张卡都有问题,每张卡上都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加密的手段很是复杂,小盛已经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能够成功的解密。 舒逸的心里虽然着急,可是他并没有催促小盛。他知道小盛是个电脑高手,如果他都觉得棘手换谁来的效果都差不多。他帮小盛泡了一包泡面:“先吃点东西吧!”小盛接过去,搅拌了两下,一边吃一边说道:“舒处,我这指不定还要多长时间呢,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完事了我叫你!” 舒逸笑了笑:“没事,还早,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的。” 第一百零三章愿者上钩 绿茵湖上游的水库大坝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一阵微风吹过,水面上荡过层层水波。 “你不会真是来陪我钓鱼的吧?”老王头轻声问道。朱毅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老王头冷哼一声:“你根本就不会钓鱼,看你坐在这儿根本就浑身不自在,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别勉强自己坐在这儿了,明明心不在焉偏偏还要装得专心致志。” 朱毅叹了口气:“老王,你还是这臭脾气。”老王头淡淡地说道:“改不了了,我是个直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这样。”朱毅说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呢!”老王头斜了他一眼:“不知道。” 朱毅说道:“亚萍、杜小君可都是你们无委会的人,而且好像是你的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老人家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老王头翻了白眼:“你要我有什么反应?我现在是无委会的副主任,我会做好份内的工作,至于办案嘛,你们有专案组,而专案组又有你这个大能在,我犯得着去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朱毅看了他一眼:“老王,你就不觉得你们无委会有问题吗?”老王头说道:“有什么问题?”朱毅苦笑了一下,看来和老王真不是那么好沟通的。老王头见朱毅不说话,他掏出烟来自顾点上,也不散给朱毅一支:“你是不是怀疑我也有问题?”朱毅没有说话,他的心里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老王头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调查就是了。”朱毅轻声说道:“老王,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老王头笑了:“朱毅啊朱毅,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明知道老头子我的脾气,可是你偏偏要和我绕圈子,既然你喜欢绕,我就陪着你绕!” 朱毅尴尬地笑了。 老王头说道:“其实你说的问题我也留心到了,从林川帮着杜小君进无委会那时起我就起了疑心。”朱毅点了点头,老王头说道:“杜小君是个很有本事的女孩,以她的能力,参加公务员考试,根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她的外表是有些影响,可是并不是每个单位在录用的时候都是以貌取人的。” “就算她不进无委会,只要她把本事拿出来,我相信愿意要她的单位不会少,外貌固然重要,可是工作看中的更是能力。可偏偏她要费这么大的劲儿进无委会,这一点我很纳闷,可是纳闷归纳闷,老头子我也是个爱才的人,既然她愿意来我们无委会,我自然是欢迎之至。” 朱毅点了点头,老王头说得没错,有能力的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喜欢的。 “她刚来的那几天表现得确实不错,能力也得到了体现,可是后来突然就失踪了,这让我很是恼火,你不知道,原本我还觉得自己有识人之明,可是后面我回味过来了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王头的脸上有不忿,朱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老王头苦笑了一下:“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她费这么大的劲进无委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毅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无委会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老王头说道:“别说你,就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无委会到底是有什么吸引着她,她来了不到一周,突然又失踪了,在我看来应该是达到了她的目的,然后走了,可是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你知道吗?亚萍之前就和杜小君很熟识。” 老王头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如果亚萍早就认识了杜小君,为什么她不直接向我引荐杜小君,非得要绕林川那个弯子,林川是新人,说话根本就没有亚萍的份量。”朱毅说道:“因为亚萍要为她在无委会做的事情打掩护,人是林川介绍来的,真要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亚萍的头上,而亚萍的性格向来热心,她关心一下新人别人也不会多想。” 老王头说道:“可是我确实没有查出来无委会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很失望?”朱毅摇了摇头:“在我的意料之中,老王啊,对于林川你怎么看?”老王头皱起了眉头:“林川嘛,这小年青人还算机灵,不过嘛工作能力不咋的,专业技能比亚萍差远了。” 朱毅笑了笑:“这样一个人你就给我扔到专案组来了?”老王头白了朱毅一眼:“无委会无论扔谁进专案组效果不都一样吗?你还真指望我们的人能够帮着你们破案啊?”朱毅耸了耸肩膀:“如果是老王你亲自出马,当然可以帮上我们。” 老王头说道:“你还想打我的主意?算了,现在我只希望能够好好地安度晚年,还有两年我就退了,能够平平稳稳地捱到退休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朱毅说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老王头点了点头:“对,王悦,在市一中当老师。”朱毅笑道:“没和你们住一起吗?” 老王头摇了摇头:“没有,她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和我们住一块不自由。”两人完全是在闲谈了,朱毅说道:“她丈夫是做什么的?”老王头得意地说道:“是个音乐家,童海洋你听说过吧?”朱毅瞪大了眼睛:“就那个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老王头说道:“是啊!” “行了,你也别陪我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不值钱,可是你的时间就宝贵了,这案子一天没破,你们就一天不能消停,去吧,我这边有什么发现会及时和你联系的。”朱毅无奈,只得起身准备离开,老王头说道:“其实办案有时候也像钓鱼一般的,只要你的饵够味,总有鱼儿会上钩的。” 朱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笑了笑向着水库下边的停车场走去。 小盛已经熬出了黑眼圈,舒逸醒来,揉了揉眼睛:“小盛,你休息一会吧,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小盛在电脑面前耗了十七个小时了,几乎就没有挪动过。 “没事,马上就好了!”小盛的声音有些激动,舒逸明白小盛已经找到办法了,他也激动了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小盛长长地松了口气:“解开了,两个内存卡里的文件一模一样,估计其中一个是做的备份。”舒逸笑道:“辛苦你了!”他坐了下来,点开了文件。小盛站在他的身后,当看到文件上的内容时,小盛惊叫道:“这是电波控制的技术资料!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完整的技术资料,也就是说有这资料我们就能够拥有这项技术。”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燕妮就是因为这玩意送的命,可惜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小盛说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舒逸笑了:“如果她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在对方用杜小君威胁的时候,她早就拿着这东西去交换了。唉,其实她不知道也好,无论她手里有没有这东西,对方都不可能老实地和她交换,她一样都要死!” 小盛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东西就交给你了。”舒逸说道:“嗯,我拿一份走,另一份先留在你这儿。”离开小盛的办公室,舒逸马上就给朱毅打了个电话。 朱毅正在从绿茵湖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是震惊,更多的是欣喜:“是么?这是好事,不过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目前除了我们三个,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另外,那些手机马上让林川把它还回去,就说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林川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样的一份活,他和小林带着那些从杜家“借”来的手机回到了杜家。女人开门看到是林川,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林来了?”林川点了点头,他觉得女人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阿姨,这些手机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舒处让我们把它们给送回来,您点一下。” 女人忙摆了摆手:“有什么好点的,你把它放回去就行了。”林川和小林把手机都送回到了杜小君的房间里,摆好,然后就准备告辞,女人叫住了林川:“小林,你能留下来陪下阿姨吗?”林川点了点头,让小林先离开,自己留了下来。 “阿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川关上门轻声问道,女人摇了摇头:“是这样的,昨晚她回来了!可是没有呆多久又离开了,小林,我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林川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小君?”女人点了点头:“嗯,看上去好憔悴!” 林川问道:“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女人摇了摇头,林川又问道:“那她回来是不是想要取什么东西?”女人“嗯”了一声:“她问我这些手机到哪去了,我说让你们给弄走了,她说这样也好,东西放在你们那儿要安全得多!”林川的心里很是翻腾,可是脸上却古井不波的样子:“哦?是吗?” 女人说道:“这些手机你们真的检查过了没问题?”女人也觉得奇怪,如果是这样杜小君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第一百零四章通报一下 其实具体的情况林川也不知道,他淡淡地说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阿姨,怎么了?”女人也不再说什么,笑了笑:“没什么,没问题就好。” 从女人的表现林川已经可以断定,他们一直想拿到的东西必定就在这些手机里,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和燕妮交往的那些天他没有少到杜家来,也没有少在杜小君的那个房间里呆着,可是当时自己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那些一个个手机收藏品里竟然暗藏玄机,自己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燕妮身上,燕妮的突然出现扰乱了自己的正常判断,下意识里自己就认为杜小君一定是把东西交给了燕妮。 这也难怪,见怪不怪的东西谁会放在心上?就是朱毅和舒逸在最初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一点。谁会想到杜小君这样随意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收藏架子上那些如展品般的手机里。 “阿姨,她就没说她去哪了吗?”林川关切地问道,其实他也只是问问,知道东西已经落到舒逸他们的手里,杜小君的下落对于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他这样做只是让女人觉得他很关心杜小君的安全。 女人摇了摇头:“她没说,我让你留下来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找到她,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一定很危险,不然燕妮也不会死。小林,你是燕妮的男朋友,小君是燕妮疼爱的表妹,也就是你的表妹,你一定要帮帮她!” 提到燕妮,林川的心里也很是难受,燕妮出事他是事后才知道的,否则他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对燕妮下手。如果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对于燕妮的那份感情绝对是真的。林川叹了口气:“阿姨,我答应你!”女人有些失态,抓住了林川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着:“谢谢,谢谢你,小林!” 林川离开了杜家,拦了部出租车就回了专案组,原本小林是准备等他的,可是他却让小林先回去了。 回到专案组,林川想了想还是去了朱毅的办公室,舒逸和东方晓也在,林川微微一笑,舒逸问道:“从杜家回来了?”林川点了点头:“嗯,我和小林去还东西,阿姨让我留下说点事儿,我就让小林先回来了。” 林川望了朱毅一眼:“先生,阿姨说昨晚杜小君回过家!”林川这话一说,大家都吃了一惊,在他们看来杜小君应该是被对方给绑架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还回了趟家?林川苦笑了一下:“她好像很紧张那些手机。”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却从舒逸的脸上滑过,最后定格在朱毅的脸上。 “舒处,那些手机真的没发现问题吗?”林川轻声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一定会和大家通报的。”林川微微地点了点头笑道:“可是杜小君这趟回家好像就是特意冲着这些手机去的,她还说……”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他从林川的话语里听出了些什么,他偷偷地瞟了舒逸一眼,舒逸他们从杜家借出那些手机回来检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至于检查的结果是不是真如舒逸说的那样一无所获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就隐瞒调查真相就件事情来说,舒逸可是有“前科”的,所以东方晓不得不起疑心。 舒逸还是一脸的平静:“她说什么?”林川叹了口气:“阿姨说杜小君在知道那些手机是被警方收走以后像是松了口气,说东西被警方拿走了也好,至少落在警方的手上那东西会安全得多。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她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应该不会是指那堆古董手机那么简单,是吧舒处?” 朱毅眯起了眼睛,今天的林川和平日不同,虽然看上去他只是表述了一个事实,可是他的矛头却直指舒逸,他的话语中虽然没有一句是直接怀疑舒逸隐瞒了检查结果的话,但意思很是到位。再看看东方晓,目光中已经满是疑惑,他在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把已经拿到了脑电波研究成果的事情和大家通报一下。 其实东西朱毅在得到以后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让人把他送往燕京了,不管怎么说,这项技术对于国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而上面在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是兴奋,相比之下这个案子产生的影响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给予朱毅他们破案的时间也相对宽松了许多,不过上面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抓住元凶,不能够让这项技术外泄,这才是真正让朱毅觉得有些头疼的事情。 舒逸正准备说什么,朱毅轻咳了一声:“既然林川说到这儿,我觉得有件事情我应该向你们通报一下,舒逸,把小盛和南方也叫过来吧。”舒逸知道朱毅是准备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小盛和镇南方打了过去。 专案组核心的成员都已经到齐了,其中也包括了几乎从不参加专案组活动的新州市警察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吴培荣。 看到这个架势,吴培荣笑道:“人蛮齐的嘛。”他看了朱毅一眼:“朱先生,是不是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啊?”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可以这么说。”他点上烟,环顾了在座的众人:“各位,今天把大家请过来就像吴局说的那样,我们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认为有必要向在座的各位通报一下。” 朱毅这话才说完,底下的人都地议论起来,特别是亲自参加行动的警方的专案组成员,他们自认为始终战斗在第一线,案情有重大进展可是他们却都不知道。 朱毅咳了两声,会议室才又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最初我们接手的这个案子就是因为一本小册子引发的,就是我手中的这本《自杀手册》,也正因为这本册子,让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走了不少弯路,因为我们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这本册子上,一叶障目啊,同志们,我们的目光就这本册子给挡住了,以至于我们就无法看清楚册子背后的很多事情!” “在后来的侦破过程中,我们得到了物理学领域中的一些专家、学者的支持,渐渐地,我们发现这本册子只是幌子,而对方杀人并不是通过一本册子这么简单,相反,他们的手段很尖端,他们是通过电波控制的原理,用特殊的手法来控制受害者的脑电波从而达到支配其思想及行为的目的。” 虽然在场的都是专案组的成员,可是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脑电波控制的事情,这些内容原本是局限于专案组的核心成员才知道的。 “那么多所谓的自杀者,其实都是他们的试验品,他们通过这样的试验来检验自己的研究成果,而那册子,只是故弄玄虚干涉警方的视线而已。” 朱毅说到这儿,小盛开口了:“先生,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早期他们的技术手段还不是太完善,所以他们要借助册子作为辅导,就是册子上的那条金属线,可以说在用册子辅助完成脑电波控制的时候他们的这项技术还只是个半成品,而这项技术到最后臻近完善时它已经不需要通过其他的辅助品了,只要借助任何一只手机都能够现实这种技术控制!” 这下满座更是骇然,居然一只普通的手机就能够让自己被人控制住脑电波,想想都觉得疯狂。可是没有人敢置疑,他们知道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小盛是不敢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胡说八道的。 林川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此刻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小盛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林川听小盛这么说,自然更加地确定了舒逸他们应该已经拿到了那东西,不然小盛不会对这项技术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盛说完闭上了嘴,把话语权重新交回到了朱毅的手中。 “目前我们通过努力已经拿到了这项技术的全部技术资料,可惜的是还是没能够抓出凶手!至于怎么拿到这项技术的,下面让舒逸向大家说一下!” 大约四十分钟后,会议结束。总的来说这次的案情通报会议对整个专案组来说是很振奋人心的,虽然还是没能够查出谁是幕后的主使,谁是真正的元凶,可是却搞清楚了这个案子的背景由来,而且还拿到了这项足以震惊世界的科研技术。用朱毅的话说,目前案子已经从前期的胶着状态走了出来,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一场大决战了。 朱毅并没有把东西已经送往燕京的事情说出来,他只说目前资料已经让专人妥善保管,而当时他的眼神也说明了那个专人就是小盛。 朱毅这是在钓鱼,对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为的就是这份资料,当然,他也不知道明明对方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文字资料对于他们来说为什么还这么重要。可是既然他们为了拿到这东西搞出这么多事情,那么朱毅也不介意用它来钓鱼! 小盛的手上确实还有一套这玩意,朱毅甚至并没有让他造假代替,这些本来就是对手的东西,真的假的根本就一目了然。 第一百零五章好机会 “老师,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他们真有胆子闯到专案组里来抢东西?”舒逸苦笑了一下,他明白朱毅开这个案情通报会的目的,他也明白朱毅为什么最后要把小盛给推出来,他是想以那资料为饵来钓鱼! 朱毅品了口茶:“尝一口吧,雷山银球,我知道你一定喝过这茶,可是我这个和你以前喝的一定不同,这可是经过苗家的特殊工艺制作的。”舒逸没想到这个时候朱毅还有心情慢慢地品茶。不过舒逸并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他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也细细地品了一下:“好像味道是不太一样。” “茶叶采摘下来之后,并不急着焙炒,而是用产于黔南三都的‘九阡李’伴熟,之后又手工焙炒,味道比普通的雷山针球就多了几分馨香,却又不影响茶本身的质味。”朱毅又喝了一口。 舒逸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他们有必要闯专案组吗?”舒逸皱起了眉头:“除非他们用脑电波控制的办法。”朱毅点了点头:“多半他们会用这样的办法。”舒逸叹了口气:“老师,这样一来小盛会很危险。这比他们明刀明枪的来更加的防不胜防!” 朱毅笑了:“其实你早就猜到了,他们极可能会用这样的方法,对吧?不然你也不会在我这么磨唧,而是安排对小盛的保护去了。”舒逸知道自己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朱毅的:“如果他们真是采取那样的方式,我们根本就防不胜防。” 正说着,有人敲门,舒逸打开门,进来的人是林川。 “朱先生,你找我?”林川微笑着说道。朱毅示意林川坐下,然后热情地招呼林川品尝他的好茶。舒逸有些纳闷,他真不知道朱毅这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其实不仅仅是舒逸,就连林川也很是不解,他自然不相信朱毅会有闲心叫自己来只是为了喝茶聊天。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朱毅微笑地眯着眼睛望着林川,好像真是在等待着林川对茶的品评。林川哪里有心思品茶,他可不像舒逸一般的镇定,他的脑子在不信地转动,他想知道朱毅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刚刚开完案情通报会,朱毅就把自己叫到这儿来,莫非是朱毅知道了什么? “真香!”林川敷衍着说道,朱毅点了点头:“嗯,这可是我的私人珍藏,喜欢一会就送你一些。”林川尴尬地笑了笑。舒逸一直面带微笑地望着林川,这让林川的心里更加的没有底。 朱毅这时才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林川:“小林啊,这个人你认识吗?”林川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心里着实一惊,这个人他当然认识了,就是昨天晚上跑到他的家里对他耀武扬威的家伙,不过却被他送进了鬼门关。朱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晚的事情他竟然知道了? 林川此刻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如果朱毅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那么自己说不认识那明显是在说谎,可是如果自己说认识,那然后又该解释?林川假装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可是目光如炬的朱毅和舒逸早就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犹豫,这就说明林川是认识这个人的。 “认识,他叫张小虎,是林业派出所的警察,不过这张照片上他穿的是便服,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对了,他怎么了?”林川一脸的平静,朱毅叹了口气:“昨天去杜小君家的那两个警察一个是马场派出所的老谭,另一个就是他。”林川皱起了眉头:“哦?他怎么和老谭混到一起去了?” 舒逸问道:“你和他很熟吧?”林川摇了摇头:“认识,要说熟也谈不上,以前我们在工作上有过接触,但平时几乎也没有多少交往。”朱毅淡淡地说道:“昨天晚上他因为车祸死了。”林川“哦”了一声:“是吗?” “昨晚你见过他吗?”林川楞了一下,朱毅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是在诈自己吗?林川马上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他更相信是朱毅已经知道了张小虎昨晚去找自己的事情,否则怎么就这么巧? 想到这儿,林川的心里很是忐忑,如果朱毅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那么说明朱毅一直安排了人在盯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他们怀疑了。怎么会这样?朱毅对自己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林川叹了口气:“是的,昨晚我们见过面。”朱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林川就更加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朱毅是知道昨晚的事情的。朱毅递给他一支烟:“他在离开你那儿之后就出了车祸,说来也奇怪,他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过任何会影响精神方面的药物,怎么就开着车冲过了隔离带,撞上了只一个方向驶来的大货车呢?” 林川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在捣鬼,要了张小虎的命。舒逸问道:“他找你做什么?”林川把昨晚自己因为燕妮的死心情不好,一个人去饭馆吃饭喝醉了酒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张小虎,张小虎见他喝醉了酒好心把他送回了家。至于张小虎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睡着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听林川说完,朱毅长长地叹了口气:“燕妮姑娘的事情对你的打击真的很大,但是小林啊,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继续,责任也得继续,不是么?现在你是专案组的成员,查清案子,抓住凶手,这就是我们对死者最大的安慰了。” 林川点头应道:“嗯,我知道。”朱毅说道:“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你协助。”林川问道:“什么事?”朱毅喝了口茶:“现在是这个案子最关键的时刻了,大家的事情都很多,很忙,人手也不太够用。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和小盛一起,负责保护那份得之不易的资料。”林川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朱毅会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这可是一个取走资料的好机会!不过这个机会也来得太容易了吧,再说了,真把东西拿走了那么自己也就暴露了。想到这儿林川有些怀疑这就是朱毅给自己挖的一个陷阱,虽然专案组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确实很忙,可再忙也还没有到抽不出人手来保护这么重要的资料的地步吧?特别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做这件事情,他望着朱毅,朱毅的目光中充满了殷切的期盼。 林川苦笑了一下:“先生这可是赶鸭子上架啊,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朱毅郑重地点了点头:“能,一定能,我们会把假的资料放在小盛那儿,而真的资料就由你保管,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你拿着资料该干嘛干嘛,别让人发现,估计也就是两天的时间燕京方面就会有人来取的。” 这下彻底把林川搞得没有语言了,自己刚才还在想怎么才能够把这东西给弄到手,这倒好,人家直接就把东西交到了自己的手上,林川的心里充满了苦涩,无论是东西在自己的手上丢失,还是被发现出现了拷贝自己都脱不了干系。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是个枷锁,朱毅这一手好棋! 林川的心里冷笑,他们就不怕自己不管不顾,拿着东西就离开吗?想到这儿,林川不禁怀疑朱毅他们给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否则换了自己都不会放心。那东西的重要性林川可是知道的,朱毅他们既然对自己有了怀疑怎么可能会拿真正的资料给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林川笑道:“好吧,既然先生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尽力而为吧。”朱毅严肃地说道:“这东西有多重要我想小林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希望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它。”林川心道,装吧,你们就可劲的装吧,真以为我是傻瓜?但他还是一脸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川离开了,朱毅告诉他已经和小盛说好了,让他去小盛那儿拿东西。 “老师,您这一手可真高啊!”舒逸这是由衷地佩服,朱毅笑了:“你就不担心他拿着东西跑了?”舒逸摇了摇头:“不会,他甚至连核实那东西真假的兴趣都不会有。他一定不会相信我们会拿真的资料给他!”朱毅知道舒逸已经猜到了自己肯定会把真的资料交给林川。 舒逸说罢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样还是不能够解决小盛面临的危险!”朱毅笑道:“放心吧,他们奈何不了小盛的,别忘记了,现在这技术不只是他们有,我们也有,我已经打电话给童宇了,他会回来帮我们几天,他和小盛在一起,我想那些人是不会有什么机会的!” 听朱毅这样说,舒逸才放下心来,朱毅说的确实没错,有童宇协助小盛再加上已经入手的相同的技术,和对手打打擂台也不会落下风,到时候还很有可能把对方给拿住,这倒是个好机会! 第一百零六章借刀 林川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抽了好几支烟,最后他像是下了决心,掏出电话来拨打了一个号码:“东西已经找到了,就在专案组!”林川的声音不大,虽然河边没有什么人,可他还是很谨慎。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说好的,我只出力,收钱,不能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林川的脸上露出不悦,冷冷地说道:“想拿到东西你们就自己动手,我没这义务。另外,你们答应我的钱最好这两天就能够进账,我可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手是你们的事,我们可是说过的,卖给谁,卖多少钱我不管,可是该我拿的那份一分也不能力!” 挂了电话,林川轻轻地出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就是他从小盛那儿拿到的东西,小盛根本就是随手从一堆U盘里拿了一个看都没看就交给自己的,这玩意怎么可能是真的,小盛也太不专业了吧,就算是做戏也要认真一点吧? 正如舒逸说的那样,他连打开来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因为林川压根就不相信朱毅他们会把真的资料放在自己的身上。他知道朱毅他们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对于昨晚和张小虎见面的事情,虽然自己做出了解释,可是如果朱毅真的让他盯住了自己,那么他一定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朱毅的脑子进了水,又或者是被门夹了,否则他不可能再把真的资料交给自己。 他觉得朱毅和舒逸玩的这一手很是拙劣,根本就骗不了自己。不过他也知道朱毅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一定是怕自己会打这资料的主意,所以拿个假的稳住自己。 林川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也不知道朱毅他们是不是怀疑张小虎的死与自己有关,朱毅和舒逸主两个人都让林川感觉深不可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那么自己想再像现在一样过着自己的简单生活是不可能的了。他得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样应对,他甚至生出了逃离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其实林川的心里是充满了懊悔的,早知道最后会弄成这样他是不会淌这趟浑水的,最初他只是想赚些钱,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还让两个与自己亲近的人失去了生命,亚萍和燕妮。 这两个女人的死他的心里是充满了内疚的,虽然他并没有参与对两个女人的谋害,可毕竟她们的死也是因为这个案子。特别是燕妮,自己深爱的女人,自己竟然没能够保护好她,就算立场不一样,林川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正因为燕妮的死深深地刺激了他,他第一次杀人,杀张小虎,虽然他不知道张小虎与燕妮的死是不是有关,可是他对于那些人已经生出了厌恶! 不得不说,朱毅的这一手让林川很是茫然,坐在河边,吹着河风,林川的脑子里不知道冒出了多少的想法。 明明朱毅他们已经怀疑自己了,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给控制起来,而是要费尽心思玩这么一手?林川真的想不明白,或许是朱毅他们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想到这儿,林川觉得也很有可能,再说了,除了昨晚除掉张小虎之外,自己还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在整个案子里,他不过是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发,负责对资料的归整而已,就算自己向专案组投案,自己也不会承担太大的罪名,只要自己能够帮他们找出幕后主使,功还大于过! 林川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自己想多了,或许朱毅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一次试探。真要让他放弃那丰厚的报酬,他还真舍不得呢。 童宇来到了专案组,镇南方先陪他聊了一会,在接到朱毅的电话时,镇南方才和童宇一道进了朱毅的办公室。 “小神童,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朱毅微笑着问道。童宇耸了耸肩膀:“也没忙什么,就是窝在家里看书,书上就要比赛了,这次的比赛对我很关键,可能会关系到我的保护问题!”朱毅看了他一眼:“保送?你不是已经决定进科学院了么?那边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童宇说道:“这不矛盾啊,科学院我肯定要去,但我也想老实地混个大学文凭,不行么?” 朱毅笑了:“文凭那玩意对你这样有实力的人而方就是一张废纸,说得不好听一些,大学那些所谓的教授专业水平估计还不如你呢。”童宇毕竟年轻,朱毅的两句夸奖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吗?”朱毅点了点头。 “朱先生,你在电话里说已经拿到了脑电波控制的整套技术?”童宇一下子转换了话题,他对于这项技术还是很感兴趣的。朱毅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现在我们遇到些问题,所以才请你回来帮两天忙!”童宇有些迫不急待了:“能不能让我看看那技术,说真的,发明它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朱毅苦笑了一下,在他看来童宇根本也就是个逆天的存在:“其实只要你用心,你应该也可以的!”童宇却认真地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技术不是某一个人能够独立完成的,我相信它一定集合了很多物理学大能的技术结晶!” “对了,朱先生,你到底需要我帮些什么?”童宇急着要去看看那些技术资料,所以催促着朱毅道。朱毅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童宇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很可能为了这资料而对你们不利?”朱毅苦笑了一下:“确切是说是对小盛不利,因为目前谁都知道这些资料根本就在小盛的手上,他们要从小盛的手上拿到东西就可能会伤害到小盛。” “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想钓出那条大鱼,我们就只能够牺牲局部了,当然,我们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所以请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小盛。” “先生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童宇轻松地应对着,他知道朱毅的意思,用脑电波控制的技术和对方对抗,而对手自然也是施展同样的手段。朱毅点了点头:“怎么样,有把握吗?”童宇信心满满:“应该没问题,不过现在我不能和你在这儿闲扯了,我得赶紧去找盛大哥,先把技术掌握了再说。” 童宇又和朱毅随便聊了两句就去找小盛了,因为童宇的到来,朱毅才真正松了口气,有童宇帮助小盛,他就放心多了。 就在新州市某处的一座居民楼里,一个年轻人匆匆忙忙地闯进了一个房间:“狗哥,狗哥,大事不好了!”狗子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岛国的成人动作片,他瞪了年轻人一眼:“慌慌张张的干嘛?什么大事不好了?” “虎子死了,说是车祸!”狗子皱起了眉头:“车祸?那小子平时还玩赛车的,怎么可能出车祸。”狗子心里满是疑惑,张小虎的车技他是清楚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撞他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不是,听说……”他大致把张小虎出车祸的事情说了一遍,狗子冷笑道:“看来他是中了别人的招了。” 年轻人轻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老大干的?他的这儿……”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狗子说道:“除了老大,还有人知道那玩意怎么玩,如果真是老大,他会和我们打招呼的。你查一查,那天虎子都去过哪。” 正说着,狗子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恭敬地说道:“老大!”接着他没有再说话,认真地听着电话那头那个所谓的“老大”说话,大约几分钟后他挂掉了电话:“妈的,老大说可能是姓林的那家伙做的,他胆子也贼大了。”年轻人不解地问道:“姓林的不是替我们做事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狗子瞪了他一眼:“老大说了,让我们小心一点,我们干掉了他的女人,说不好他会对我们下手,为那女人报仇!”年轻男子说道:“可人不是我们杀的,是那个奇哥!”狗子冷哼一声:“奇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哥了,一天到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还教我们怎么做事,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说着他的脑子一转,对着年轻男子招了招手:“去,放出消息,让姓林的知道是奇哥杀了他的马子,姓林的不是想报仇吗,正好,借他的手除掉这个自以为是的奇哥!” 林川回到家,就歪在了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很乱,他甚至连吃晚饭的食欲都没有。这里手机响了,一条匿名短信出现在手机上:想知道是谁杀了你马子吗?他叫郑奇,电话是1331224…… 林川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给他发送短信的人应该是组织里的人,因为只有那些人才知道,只要给自己对方的手机号,自己就能够置那人于死地。他不会天真的认为是有人想要帮自己报仇,相反,他很清楚这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可偏偏自己无力抗拒,他在内心里早就有要为燕妮报仇的想法,只要真的能够确定真是这个人杀了燕妮,他还真不在乎被人当枪使。 第一百零七章规劝 “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林川一惊,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找自己?他走到门边,轻轻问道:“谁?”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杜小君!”林川赶紧把门给打开了,杜小君闪身进了门,林川忙把门关上。 “怎么是你?”林川皱着眉头,望着面前这个外表丑陋的女人。 杜小君没有回答,径直坐到了沙发上:“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妈的照顾。”林川的脸色微微一红,说实话,他并没有对杜小君的母亲给予什么照顾,最初他上杜家,是因为燕妮,杜小君的母亲是燕妮的姨妈,所以对于杜小君的母亲他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打心眼里他对杜小君是有憎恨的。 后来他再次到杜家,身份就相对复杂了很多,一会是专案组的成员,一会是燕妮的男朋友,当然他的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那样东西。 “其实你不用谢我,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三天两头往你家里跑!”林川颤抖着点了一支烟,虽然他相信杜小君奈何不了他,可是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害怕,他怕的不是杜小君会对他怎么样,而是杜小君到他这儿来会让别人知道,无论是专案组的人还是那个组织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都会是自己的一个大麻烦。 “你是不是很恨我?”杜小君望着他,淡淡地说道。林川冷笑了一声,杜小君点了点头:“你确实是应该恨我,如果不是我,你们的计划就能够顺利的实施,或许现在你已经拿到了钱,依然过着你的安稳日子!” 林川淡淡地说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杜小君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林川,其实你让我很失望,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燕妮回来,我原本以为她回来以后你会有所改变,可是你没有,那也就算了,至少我觉得你是真心爱她的,而她的心里也一直有你,你做的这些事情我甚至都没有告诉她,可是你却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林川,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林川眯起了眼睛:“是你让她回来找我的?”杜小君叹了口气:“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你必须去尝试着表白,只有这样,她才会知道你喜欢她!大学的时候燕妮就喜欢你了,只是你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些茫然,是的,她的身边不缺乏追求者,可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林川的心里又浮现出燕妮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要留在巴渝,她完全可以到新州来的。”杜小君笑了,那笑容中有嘲讽:“看来你并不了解我表姐,她回巴渝是因为巴渝是她的家!”林川瞪大了眼睛:“我记得她读书的时候说过,她的家在新州!”杜小君冷哼一声:“她的家确实在新州,因为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阿姨就是新州人,不过是嫁到了巴渝!” “如果当时你向她表白,或许她就会跟着你一起到新州来了,因为在新州她一样也有一个家,还有我这个妹妹!”杜小君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可惜,她竟然喜欢上一个懦夫,是我害了她,我太相信你对她的感情了!” 林川咬着嘴唇:“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林川不相信杜小君大晚上的到他这儿来只是为了说他和燕妮的情事。杜小君用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林川:“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钱,可是我真想问你一句,钱对于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林川笑了:“钱对我很重要,确实很重要,杜小君,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从小到大根本就不用去为钱发愁,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杜小君没有说话,林川继续说道:“我家就在新州,可是你知道吗?我很少回家住,大多数时间我都是住在这儿,这是我租的,虽然简陋了些,但是住在这儿能够让我暂时忘记一些人或者事!” “你很自卑,你甚至比我还自卑,虽然我的外貌很丑陋,我也自卑,但是那种自卑还不足够摧毁我的意志,更不能够颠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而你,已经出卖了你的一切,亲情,爱情以及你的灵魂,林川,卑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卑微而滋生出的龌龊!” 杜小君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刺进林川的心里,林川的心里在滴血,他很想扑上去,把杜小君给撕而碎片,这个正在粉碎着他的尊严的女人太可恶了,也太恐怖了。 “闭嘴,别再说了!”林川有些歇斯底里,他指着杜小君:“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你就是英雄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愚蠢,你的无知,害死了胡良,还有你的那个白痴相好,他是叫韦满吧?杜小君,我真没想到,你会找一个弱智做男朋友,在我看来就是胡良都比他要好得多!” 杜小君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变化,但从她起伏着的胸口看来她的情绪并不平静。 “还有亚萍姐,如果不是你淌这趟浑水,亚萍姐也不会死,这些人都不会死。”林川说完,就着快燃尽的烟头又重新点了支烟。杜小君笑了,她的笑声让林川一阵骇然:“你笑什么?”杜小君叹了口气:“你也好意思提亚萍姐?你进无委会以来,亚萍姐给过你多少帮助?大事小事她对你都很关心,很照顾,可是你却杀她!” “没有,不是我杀的,明明是那个叫小惠的女人杀的!”林川的声音小了许多,说这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底气。杜小君望着他的脸:“你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吗?”林川的脸色煞白:“真的不是我,亚萍姐也好,燕妮也好,她们的死都与我无关,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 杜小君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林川,今天我来其实并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为了亚萍姐,为了燕妮,能够做点什么。我知道,在这个案子里你只是干了些技术层面的活计,并没有真正的做恶,如果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 林川闭上了眼睛,其实这个问题他今天在河边的时候就曾经想过,对于那些人的很多做法他是不认同的,可是上了那条船,要想下来就太难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睛:“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明明可以找警方,和警方合作的!” 杜小君说道:“其实最初那两次我为什么要找你,你应该心里清楚,我是在给你机会,给你悔悟的机会,是的,我可以找警方合作,可是有一点我还没有弄明白,我怕贸然找上警方的话会让幕后的那个人逃了,因为我还不能肯定那个人是谁!” “再说了,警方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我人微言轻,而且他们对我也不是绝对的信任。”杜小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犹豫,林川轻声说道:“朱毅和舒逸这两个人都是厉害的角色,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杜小君的眼神温和了许多,她知道林川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容易,至少林川对她说的是真心话。林川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最大的老板是谁,你应该也知道,我负责的也只是这个项目中的一部分,只是最后的汇总工作也是我在做。你把东西拿走了,还把我的原始记录给清空了,硬盘都给带走了,让他们没办法按时交货,他们很是恼怒,只是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东西在我的手上?” 林川盯着杜小君的眼睛:“不应该是亚萍姐告诉你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杜小君淡淡地说道:“难道你真不知道吗?胡良也参与了这项技术的研发,而且他负责的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就奇了怪了,你们是怎么找上胡良的,我问他他也不说。如果不是一次我偶然看到了他整理的那些研究资料,我还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疯狂的研究!” 林川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和一个傻子一起完成了一个课题。” “他不是傻子,他也不是弱智,他很聪明,智商很高,只是他的聪明只是相对于某个领域,例如物理学,当然,在生活方面他的自理能力确实很差,很多这样的天才大多都有这种毛病,因为他们专注于某个领域,把其他的很多都忽略了!” 杜小君为胡良辩解道。 林川问道:“你和胡良之间闹矛盾就是因为发现他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发?”杜小君摇了摇头:“不,我不再理他,不再去找他并不是因为生他的气,气他参与了这个项目,相反,我是为了保护他,当他告诉了我这些资料最后的去向,我就主动断了和他的联系,因为我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自杀手册》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真相公诸于众!这样一来,很可能会给胡良带去伤害,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够逃脱厄运!” “林川,听我一句劝吧,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用着沾满鲜血的钱,你的心里能踏实吗?能吗?”杜小君的情绪有些激动,林川一脸的苦涩:“那你说我能够怎么办?”杜小君淡淡地说道:“我们联手,然后和那个朱毅合作!” 林川说道:“晚了,已经来不及了!”杜小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林川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对专案组下手,去夺回那些资料,你也知道项技术是多人研发汇总的结果,资料没有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把它全部的完善!”杜小君听了很是着急:“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啊!” 第一百零八章神童都是妖孽 林川看了看表,快十点了,他对杜小君说道:“走吧,我们最好一起赶到专案组去,否则我怕他们真的无从应付!”杜小君跟着林川上了车:“希望你不会耍什么花招!”林川苦笑了一下:“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非得找上我?” 在去专案组的路上,林川把今天发生在专案组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言语中还充满了对朱毅的不满,他说他知道朱毅他们把那U盘交给自己其实就是对他的试探。杜小君听了之后冷笑道:“你真以为那U盘里的东西是假的?” “难道不是么?”林川一边开着车,一面反问道。杜小君叹了口气:“其实你的智商远远不如胡良,如果是他,他一定会相信那是真的!”林川差点就一脚刹车踩去:“你是说他们给我的东西是真的?他们就不怕我拿着东西跑了?” 杜小君笑了:“你连确定它的真假都不屑,可能拿着它跑路吗?这才是人家的高明之处,正是利用了你这样的心理,所以把东西放在你这儿自然是最稳妥,最保险的。”林川皱起了眉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杜小君望了林川一眼:“你和朱毅相处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你应该很了解他的做事风格才对。” 林川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了解,他只知道朱毅和舒逸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可是他们到底是怎样的行事风格他还真是不知道。 杜小君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会派人盯住你,如果你看了东西是真的,想要把它送出去,那么正好,你可以把他们领去找正主儿,如果你根本就不相信东西是真的,那么专案组的会议结束以后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东西在专案组的情况向对方通风报信,这样一来他们只要在专案组做好布置,那么去闯专案组夺资料的人一定就有去无回。” “只是有一点我很纳闷,以朱毅和舒逸的脑子应该能够想到,他们想要夺这资料或许根本不用亲自到专案组去涉险,电波控制根本就是最有效的利器!”杜小君说道。 林川偷偷瞟了杜小君一眼:“那些资料你应该全都看过,对于脑电波的控制技术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掌握了吧!”杜小君微微点了点头:“当然。”林川又问道:“那你觉得专案组就没有这方面的能人吗?之前他们能够从一本《自杀手册》追查到脑电波杀人,你以为这是巧合还是偶然!” 杜小君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林川继续说道:“和舒逸他们一块儿来的一个叫小盛的人,那人是个电脑高手,同时也是个无线电的高手,只要他看得明白那份资料,同样也能够掌握其中的技术,另外朱毅曾经还找来一个天才神童,更多的发现都是靠了这个神童,可以说在物理学方面,他已经比华夏科学院的那批老头子都要厉害得多了。” “神童?”杜小君却不知道这回事情,林川这才说出了朱毅与童宇之间的故事,他还告诉杜小君,如果朱毅知道对方可能会对他们采取行动的话一定会把小神童再请回来。谁知道杜小君听完以后脸色大变,催促着林川开快点。 “你见鬼了?”林川有些不解,杜小君说道:“我们没见鬼,要是朱毅他们恐怕很快就要见鬼了。”林川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杜小君冷冷地说道:“童宇,父亲童海洋,母亲王倩玉,老王头应该是他的外公。” “啊?”林川可是第一次听说:“你不会弄错吧?”杜小君冷笑道:“我倒是希望我弄错误。”林川皱起了眉头:“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老王头的孙子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这件事情老王头可并不知道,你不会怀疑童宇这孩子有问题吧?” 杜小君眯起了眼睛:“我不敢肯定,可是我在胡良那儿却看到过他和童宇的照片!我和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前他有新朋友都会和我说,可偏偏童宇的出现他瞒了我,我偷偷于走了那张照片,后来终于查出来那个男孩就是童宇。原本胡良交朋友不告诉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偏偏却是在我发现他参与了这项研究以后童宇才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 “童宇有没有向专案组的人提过他与胡良之间的关系?”杜小君轻声问道,林川摇了摇头:“没有。” 杜小君说道:“这就更不正常了,你不了解胡良,可是我了解,如果不是他认为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不会和人家合影,更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一旦他认定了那个人是他的朋友,那么他会对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的防备!就像我,虽然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可是他仍旧像以前那样对我,唯独只是他觉得不能说的事情不会告诉我,其他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而偏偏关于这个童宇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告诉我,就像那个项目的事情一样,无论我怎么问,最后他只是嘿嘿傻笑,三缄其口。”杜小君说到这儿就停下了,林川却知道杜小君这样说,那么她对童宇的怀疑也并非没有道理。 再仔细想想朱毅提及的和童宇的相遇也太戏剧了,不过如果童宇真像杜小君说的那样,连朱毅都瞒过了,那么这小子就太恐怖了! 林川掏出电话来给朱毅打了过去。 朱毅接到林川的电话感觉有些奇怪:“小林啊,有什么事么?”林川也来不及解释太多:“现在我正在赶往专案组的路上,杜小君和我在一起,先生,童宇是不是也在专案组?”朱毅虽然疑惑可是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嗯,在的。” 林川说道:“先生,小心一点童宇,他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电话上说不明白,我们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到!”林川挂了电话,朱毅还楞在那儿,林川的这通电话来得没头没脑,不过倒是传达了几个信息,第一是杜小君和他在一起,第二是童宇有问题,第三就是林川应该发生了什么转变!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舒逸轻声问道,朱毅却说道:“童宇还在小盛的办公室里吗?”舒逸说道:“嗯,吃过晚饭两人便又钻进了办公室,童宇那小子好像对这技术很感兴趣,你没听小盛说,他那精神头,恨不得钻进电脑里去呢!”朱毅却没有因为舒逸的一句调侃发笑,反而他的眉头紧锁:“你去,把童宇请到我这儿来。” 舒逸不解地问道:“老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朱毅苦笑了一下大致把林川刚才的电话内容说了一下,舒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嗯,我现在就去。” 没几分钟,童宇就跟着舒逸来了,朱毅的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容:“小童啊,坐着无聊,能不能陪我下两盘棋。”童宇的脸上露出不屑:“先生,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是围基还是像棋,你都是找虐!” “再说了,现在我和盛哥正研究得起劲呢,你不知道,那玩意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习武的人见到武功秘笈一样,这不好好地把它研究透了心里痒痒呢!”童宇还是那付样子,在朱毅的面前他很放得开。 朱毅笑道:“好了,先放一放吧,一局,就一局!”童宇这才无奈地说道:“好吧,可是说好了,就一局哟,不许耍赖!”朱毅点了点头,看了舒逸一眼:“去,给我把围棋拿来。” 舒逸取来了围棋,童宇说道:“让你四子!”朱毅也不客气,他知道自己与童宇之间的差距,让四子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不过此刻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棋上,他要拖住童宇等林川他们到来。此刻童宇已经在自己的屋里,他倒是不怕童宇能对自己做什么,屋里还有一个舒逸呢! 大概十几分钟后,朱毅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果然是林川和杜小君来了,之前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所以舒逸在见到杜小君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倒是童宇,他在看到杜小君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但这也正常,从来没有见过杜小君的人在看初初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大都会是这样的表情。 “小林,小杜,你们来了?来来,坐吧!对了,小杜,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这个小朋友,忘年交,他叫童宇,你可别小瞧了他,虽然他的年纪不大,可是却是个物理天才,小神童呢!”杜小君微微一笑,她知道朱毅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刚才在路上我就听林川说了,我还在说呢,神童都是妖孽!” 她望向童宇的眼神微微带着挑衅,童宇迎着她的目光,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原来你就是杜小君啊,我听先生他们提过无数次,你可是很出名的,曾经一度让专案组很是头痛啊!”童宇这话哪里像个孩子说的,朱毅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林川和杜小君说的并没有错,这个童宇真的不简单,现在好戏开锣了,接下来会唱什么戏,他也很期望…… 第一百零九章另类的交锋 这棋看来是下不下去了,林川和杜小君一进屋,杜小君与童宇就开始了针锋相对,朱毅不开口,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插嘴,就连林川,都静静地站在一边。 杜小君淡淡地说道:“让专案组头疼的人不是我,是他们自己,因为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对专案组做出过任何不利的事情,专案组对我的态度缘于不了解。倒是某些他们觉得值得信任的人,最终会给他们带来可怕的灾难!” 朱毅点了支烟,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杜小君和童宇的舌战,脸上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童宇显然不想再和杜小君罗嗦,他站了起来:“先生,那边还有点事,我就先过去了。”朱毅微微点了点头,反正此刻他只是个看客,对于这出戏他也起不到任何的主导作用,只要按着自己的角色本色演出就是了,至于故事的发展,那可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果然,杜小君冷冷地叫道:“等一下,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童宇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杜小君,又望了望林川。林川的脸色很难看,站在一旁并不说话,此刻他也就是个陪客,主角是杜小君。其实他和童宇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不过童宇的目光却是让他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童宇仿佛像是小孩心性,脸上露出微笑:“凭什么你想问我我就得回答,对不起,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杜小君也不管他:“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胡良?”朱毅和舒逸对望了一眼,眼中同时出现了疑惑,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童宇和吴良竟然是认识的。 童宇歪了歪头:“胡良是谁?我不认识!”杜小君看了看朱毅,冷笑道:“朱先生,我这有一张照片,是从胡良手上拿到的,请你们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谁。”说罢,杜小君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朱毅,朱毅瞟了一眼,照片上的两个人不正是童宇和胡良么?照片里的两个人挨得很近,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就像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一样,相互将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朱毅轻声说道:“小童啊,你要不要看看?”童宇还真的伸出手来,朱毅把照片递给了他,他看了一眼:“哦,他就是胡良啊,我认识他,可是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童宇的脸上很是镇定,仿佛他并没有说谎。 杜小君轻哼一声:“既然你认识,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要交待他别把你们认识的事情告诉别人?”童宇一脸的无辜,他耸了耸肩膀:“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他交朋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对了,他有亲口对你说是我不让他说的吗?” 杜小君一时哑然,胡良并没有这么说,可是以杜小君对胡良的了解,如果不是童宇特别交代,他是不可能对自己隐瞒的。 可是自己确实没有证据证明童宇有心让胡良隐瞒和他的交往,杜小君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舒逸却开口了:“小宇,你既然说认识胡良,怎么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呢?”童宇笑道:“很简单,他并没有告诉我,我一直都叫他二子!”舒逸不解地说道:“二子?”童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的这儿有些问题,有点二,所以我就叫他二子了!” 杜小君脸色一变:“你才二呢!”童宇抬起手不屑地摆了一下:“行了,我可没兴趣和你们在这儿干扯,先生,我还有正事要办呢,就不陪你们了,另外,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她吗?现在她已经在你们面前了,难道你们就这样听之任之?如果我没记错,她的嫌疑可是还没有洗脱啊!” 童宇说走就走,不再理会杜小君。 杜小君还想说什么,林川拉住了她,这个地方可不是她能够胡闹的。杜小君满肚子的气,她瞪了林川一眼:“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汉的气概?”林川苦笑了一下,自己都已经跟着你来专案组了,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都还是未知数,还想要自己怎么样? 不过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望向了朱毅和舒逸,朱毅笑了:“舒逸啊,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来的人是东方晓和涂志锋,他们是接到消息,听说杜小君竟然到了专案组立马赶过来的。 “东方也来了?坐吧!”朱毅淡淡地说道,东方晓原本是气势汹汹的,可在朱毅的云淡风轻面前,他的那气势便散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杜小君:“杜小君,你能解释一下韦满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杜小君白了他一眼:“你不会认为是我杀了他吧?”东方晓冷笑道:“凶器上只有你的指纹!”杜小君摇了摇头:“我是被陷害的。”涂志锋严厉地说道:“你说是被陷害的就是被陷害的?法律是讲证据的!”杜小君笑了,她的笑有些凄惨:“证据?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或许不知道吧?韦满是我的男朋友!” 杜小君这话无异于惊雷,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除了早就知情的林川。林川轻咳了两声:“她没有说谎,韦满确实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韦满不是她杀的。”涂志锋向来对于专案组的这个闲人没有多少好感,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林川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是谁杀了韦满,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东方晓皱起了眉头:“谁?”林川回答道:“张小虎!” 朱毅虽然早就知道,林川的身上有秘密,他也知道今晚林川和杜小君一起来到专案组也大有要摊牌的意思,可是很多事情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是第一次听说,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朱毅轻声问道:“张小虎的死根本就不是个意外,对吧?”林川点了点头:“对,张小虎是我杀的,而他是我手上唯一的一条人命!” 杜小君却淡淡地说道:“不止吧,虽然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那些在试验中死去的人,你觉得对于他们的死,你能够脱得了干系吗?”林川的脸色微微一变,杜小君说得没错,当这个研究进入试验阶段,开始有人为之送命的时候自己的手上就已经沾上了鲜血,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东方晓已经是一头的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毅笑了:“我想我应该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林川参与了脑电波控制的研究,而他们的研究成果却被杜小君给夺走了,杜小君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倒是也有些想法,不过最好还是听她本人来说,至于今晚他们为什么会跑到专案组来,应该不是着急着来投案的,因为你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童宇。” “童宇?”东方晓更是纳闷了:“又关小神童什么事啊?”朱毅指了指杜小君:“这得问她,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一来就和童宇杠上了,要说不是针对童宇我是不信的。”东方晓望向杜小君,杜小君说道:“看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童宇的来历吧?神童,物理天才,还有呢?”东方晓摇了摇头,望向朱毅,朱毅眯起了眼睛:“他母亲好像是个中学老师?” 杜小君笑了:“是的,他母亲确实是个中学老师,可他的父亲却是华夏的名人,著名的钢琴演奏家童海洋,而他的爷爷就是我们无委会的王副主任。这样的家庭,培养出一个神童倒是很正常,可偏偏这个案子涉及到无委会,涉及到胡良,又偏偏这一切都与童宇能够扯上丝丝缕缕的关系!” 朱毅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还真不知道童宇竟然就是老王头的孙子,对于老王头,朱毅之前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只是在和他见过面以后感觉才打消了这层怀疑,没想到又和他的孙子给扯上了关系。 杜小君这才娓娓地把自己在胡良那发现脑电波研究而后自己怎么偷出资料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一直说到她对童宇的怀疑,朱毅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我找童宇帮我们根本就是引狼入室?”杜小君只是冷笑,东方晓却是不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 朱毅摆了摆手:“东方,对于童宇这类人来说还真不能够用普通人的年纪阅历来衡量。”朱毅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苦笑一下:“我也这样认为,至少刚才他表现出来的镇静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应该有的,就算是当年镇南方见到我也不可能这样的镇定自若!” 朱毅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他真有什么问题,在杜小君这样针对的情况下还能够表现得这么平静,甚至完全收敛了孩子心性,这一点都不正常!”舒逸轻声问道:“老师,我们让他去帮助小盛,这……” 朱毅笑了,他好像是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我想就算真是这样,现在我们也已经不用担心了,小林和小杜他们这大晚上的巴巴赶过来,为的不就是这事吗?”杜小君望向朱毅,看来自己的来意朱毅早就已经猜到了,她点了点头:“对,就算他真是带了什么目的,我和林川应该能够阻止,能够应付的!” 第一百一十章唯有等待 朱毅望了一眼林川:“你先带杜小姐去休息吧!”林川的嘴动了动,他有很多话想要说,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来不及向朱毅坦白自己的罪行,他可是已经诚心要投案的。朱毅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朱毅微微一笑:“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其实你不说我的心里也明白,就当你已经说了吧。当然,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可千万别耽误事。” 林川知道朱毅他们一定有什么话要说,他对杜小君说道:“跟我来吧。”杜小君去没有动:“我要去看着童宇!”林川苦笑了一下:“根本没必须一直盯着吧?”杜小君轻哼道:“我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神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林川为难地望着朱毅,朱毅笑道:“那你就领着她去小盛那儿吧,不过我可先把话说在明里,别有事没事惹起架来吵,这个时候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他看着杜小君,杜小君淡淡地说道:“只要他不惹我,我不会主动招惹他!” 杜小君跟着林川去了,屋里只剩下了舒逸、东方晓和涂志锋,东方晓还是在云里雾里,虽然杜小君之前已经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可是他还是没弄明白。涂志锋就更不用说了,两眼里尽是迷茫。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林川,我怎么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东方晓问道。朱毅叹了口气:“东方啊,准备结案吧!”东方晓楞了一下,这案子还哪里哪的,怎么就扯到要结案了?东方晓皱起了眉头:“结案?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朱毅笑了:“快了,估计这一两天,这个案子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东方晓一脸的苦涩:“先生,你能不能给说得明白一点啊?”朱毅轻咳了两声:“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刚才杜小君也说了,有一伙人,都是些物理学的精英,他们联合研发了一项技术,那就是通过脑电波来控制人的行为意志,参与研发的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有两人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林川和胡良,杜小君就是通过胡良而接触到这个案子的。” “杜小君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在知道他们利用这项技术杀人之后,杜小君就用心追查到了这项技术的相关情况,她甚至知道了完整的技术资料竟然在林川的手上,于是就有了杜小君设法进入无委会,从林川的手上盗取资料的事情。” 东方晓说道:“她也太神了吧,怎么能够查到这儿多?要知道我们刑警队在这个案子上可也下了很大的功夫。”朱毅淡淡地说道:“龙有龙路,蛇有蛇路,再说了,杜小君在这个领域中也算是佼佼者,另外,杜小君和胡良之间的关系,和亚萍之间的关系都非比寻常,她自然是比我们更容易接近案情的真相。”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不报警?”东方晓问道。 朱毅叹了口气:“刚才她大概也提到了,她之所以没有选择报警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她对警方不是完全的相信,这也不怪她,毕竟许大军的事情就是个铁例,第二个原因是她还没有真正查明白那个幕后主使是谁,也倒是,林川作为参与者之一,连他都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说明他藏得很深,用林川的话说,就算是这些参与研发的人员都彼此不相识,研究的内容也是分段作业,自己只知道自己的这一部分,若不是林川担负了最后的汇总工作,搞不好连他自己都要知道他到底做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朱毅说到这儿,眉头又攒了起来。 舒逸轻声问道:“为什么非要让林川汇总全部的资料呢?为什么不是那个主使者自己抑或别的什么人?”朱毅笑了:“这也正是我刚刚在想的问题,你觉得呢,为什么?”舒逸想了想:“莫非是林川的能力比其他人要强些?”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主使者没他有本事?能够提出这种构想,又能够让他成为现实的人会是普通人?” 舒逸笑了,朱毅又望向东方晓和涂志锋,东方晓摇头说道:“舒处都想不到我们就更不用说了,先生,还是你来说吧!”朱毅叹了口气:“舒逸,你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对吧?”舒逸咬了咬嘴唇,朱毅笑道:“说吧,大胆地说,没有人会怪你。” 舒逸这才说道:“因为林川是无委会的人,而那个主使者应该也在无委会,林川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一切,他能够看到,在他来说,这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了。”朱毅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怀疑他啊,不过说实话,现在看来我也是这般的想法。” 东方晓还是听不明白,他并不知道无委会的老王头是什么人物。朱毅自然也不好向他说明,对于东方晓他们来说,那可是他不能触碰的存在。东方晓说道:“先生,既然知道那个主使者也在无委会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直接去把人抓了不就是了?”朱毅瞟了他一眼:“抓?你有证据吗?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你把人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东方晓楞了一下,是的,警方办案讲的不就是证据吗?他嘟起了嘴:“那你还让我准备结案,这不是开玩笑吗?”朱毅说道:“现在没证据,不等于永远都找不到证据。我是让你准备结案,并不是让你马上结案。”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朱毅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用做,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主角了。”东方晓有些明白了朱毅的意思:“先生,你不会真的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杜小君的身上吧?”朱毅说道:“我还真是这样想的,既然她跳出来唱主角,我们就把舞台交给她吧!” 东方晓没想到朱毅会这么说,他叹了口气:“那好吧,志锋,我们走!”朱毅却叫住了他:“东方,这两天你最好也带些人留在专案组,或许能够用得上。”东方晓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东方晓和涂志锋离开了,朱毅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师,你说老王头真会是幕后的主使者吗?”舒逸轻声问道。朱毅想了想:“这个不好说,只是我慢慢回想我和童宇相识的情形,也太巧了吧?好几次都是我一去那广场没多久就看到了童宇,他好像就是有意在那儿等着我的一般。” “特别是他在我面前露的这一手,简直就是冲着我的案子来的,可惜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是案子的事情,再加上他又是个小孩子,我也就没有多想。”朱毅喝了口茶:“而最早向我提出脑电波这个构想的也是童宇!” 舒逸说道:“可是如果童宇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向我们提出这个构想?他就不担心这样一来他们的阴谋就暴露了吗?”朱毅笑道:“这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其实就算当时童宇不提出来我们也能够想通这一节,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而且那个时候我们对于他们的技术认知还停留在册子、金属线上,认为他们要实现脑电波控制必须要通过这些辅助材料。” “所以他们主动提出来,一来可以误导我们对他们掌握的技术的认知,另外很轻易地就博取了我们的信任。我们甚至把负责这件事情的童宇看作了功臣,而他也因此对我们的办案进度了如指掌。” “我明白了,这也是为什么林川虽然在专案组,可是他却是什么事都不管,简直是一个闲人,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在专案组打探消息的任务,因为童宇才是那个安插在专案组的眼睛。”舒逸说到这儿,朱毅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俩真的已经信了杜小君的话,把童宇当做嫌疑人了。” 舒逸点了点头:“我觉得杜小君不像在撒谎。”朱毅淡淡地说道:“我是觉得他没必要说谎,相比之下,童宇的表现更让我怀疑。”舒逸说道:“那老师觉得今天晚上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这就不好说了,要看双方是不是都做好了斗法的准备,杜小君敢公然出现在专案组,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说动了林川倒戈,林川现在明显已经站到了她的这一边,林川刚才欲言又止,你知道他想说什么吗?”朱毅点上支烟,舒逸说道:“他不会是想投案自首吧?” 朱毅微笑着说道:“他应该就是想要投案自首,否则他不会主动承认张小虎是他杀的。”舒逸说道:“杜小君能够劝服林川,我想关键还是林川与燕妮之间的那优感情起了作用。” 朱毅说道:“林川的本性并不坏,这才是最根本的,否则杜小君又哪里劝得动他,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杜小君应该还有些后手,不然以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和他们抗争这么久,看吧,我们现在唯有等待,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林川失手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可偏偏看上去又是风平浪静。 朱毅专心地摆弄着他的茶具,虽然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他却没有一点的睡意。舒逸竟然也没有走,他留在朱毅的房间里,陪他喝茶、聊天,他们聊的大多是一些陈年的往事,而不是谈论案情。 “老师,你为什么不搬到燕京去呢,在那儿各方面的条件都要好得多。”朱毅看了他一眼:“你在林城呆的时间应该不短,从适宜居住来说,有哪个省能够比得上黔州?就连所谓的春城都比不上林城,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零下三、五度,夏天最热的时候不会超过三十四、五度,而且一年也顶多是那么几天的时间,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是四季如春,呆惯了,自然就哪里都不想去了!” 舒逸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只是觉得像老师这样的身份,留在林城有些委屈了。”朱毅笑了:“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至少我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如果有得选择,我更希望过着平淡的日子,做着平凡的工作,和自己的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偶尔和朋友小聚,亲近一下大自然。”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你们是为了职责,而我,却是正义感与所谓的良心在作祟,有时候我在想,正义感泛滥其实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还记得但增么?”舒逸点了点头:“当然。” 朱毅叹了口气:“他虽然早已经娶妻生子,可是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前几天新闻里不是报导香江第一凶宅又有鬼怪生事的消息,青城的玉清道长、茅山嫡传的两个俗家弟子以及香江的净空大师还有好几个道行颇高的江湖术师都在那凶宅里殒落了,香江方面头痛无比,造成的社会影响也很大,最后有人向他们推荐了但增,我的意思是他最好别去了,毕竟年纪在那儿,可是他,唉!” “是不是很危险?”舒逸轻声问道,朱毅眯着眼睛:“说不危险那是假的,不过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如果他都搞不定的话,那么其他的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朱毅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你真不回去休息?”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哪睡得着啊?”朱毅白了他一眼:“好吧,那随便你,我可不能跟你们年轻人相比,我困了,你要不回去就自己在这儿喝喝茶,看看电视吧,我去眯一会!”说着朱毅就进了里间。 舒逸没有走,其实他并不是说真的就睡不着,他担心的是朱毅的安全,虽然说朱毅的心思智慧无人可比,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舒逸真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就在隔壁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东方晓、涂志锋和两个年轻的警察也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涂志锋轻声问道:“头,你说今晚真会出事吗?”东方晓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小心一点,唉,如果真的出事,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涂志锋冷哼一声:“我还就不相信了,他们真这么厉害!” 东方晓淡淡地说道:“脑电波控制这是科学,是高科技,不是神鬼邪魔,必须得信!”涂志锋听东方晓这么说,他也不说话了,两个年轻警察坐得无聊,其中一个说道:“头,我们总不成这样坐到天亮吧?”东方晓看了他一眼:“那你想做什么?”那警察笑道:“弄副扑克来我们打打升级或者拱拱猪什么的也好打发时间。” 东方晓摆了摆手:“要玩你们玩,我可没这心思。”涂志锋说道:“那我们三个斗地主吧!” 小盛的办公室里却是气氛紧张,林川和杜小君坐在一边,童宇坐在另一边,而小盛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小盛一脸的苦涩,他大致也知道了杜小君和童宇之间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几位,这都坐了三个小时了,不困吗?” 童宇冷笑一声:“可不能困,否是困了就得睡,一旦我睡着了出了什么事情,人家把脏水给泼到我的身上的话,我可是就百口莫辩了。”杜小君眯缝着眼睛:“我不能睡,我得睁大眼睛盯着,别让某些人得逞!” 小盛无奈地说道:“好吧,你们的精神头十足,那你们就这样耗着吧,只要不打架,不把房子拆了就行,我得去睡了。” 小盛走向了里间的卧室,他可不愿意再夹在他们的中间,那感觉很是难受。 林川坐在那儿发呆,手里握着他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着一个电话号码。林川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露出一抹杀意。童宇的目光刚好从林川的脸上掠过,他皱起了眉头,杜小君发现了童宇脸色有些不对,她扭头望向林川:“林川,你怎么了?” 林川的面色狰狞:“我要替燕妮报仇!”杜小君咬着嘴唇,她知道了林川要干什么,童宇笑了:“早就听说脑电波控制很神奇,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杜小君淡淡地说道:“恐怕你做得会比我们还好吧!” 林川没有说话,他在手机上不知道摁了些什么,然后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郑奇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奇哥,你怎么了?”一个年轻人轻声问道,郑奇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该谁出牌了?”对面长得妖艳的女人笑道:“奇哥,你这是怎么了,该你出牌了。”郑奇这才把出一块牌:“五万!”女人大笑道:“胡了,清一色碰碰胡!”郑奇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钱:“算了,不打了。老大那边有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啊?” 年轻人说道:“不知道,反正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对了,狗哥说那女人好像去找了姓林的。”郑奇眯起了眼睛:“还不是你,要是你们没放跑那女人,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了,老大很是恼怒!”年轻人一脸的苦涩:“我们也没有办法,奇哥,那女人太厉害,负责看守她的人,让她给弄得要死不活的,有一个现在都还是神叨叨的,说是见鬼了,被吓得不轻!” 正说着,电话来了,郑奇忙接听了电话:“老大!”听了一会郑奇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怎么会这样?你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去了专案组?嗯,好的,我明白了。可是老大,专案组可是在警察局里面,我的人想要混进去不容易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有让你带人去闯专案组,我是让你把给你的那些册子趁着晚上给发出去,特别是那几个我特别交待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拿到,这样一来,专案组那边必须会乱套的!”郑奇笑了:“老大高见,这算是声东击西吧?” 那男人冷笑一声:“就算他们知道我的目的也会疲于应付!”郑奇应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郑奇站了起来:“好了,别玩了,准备开工。”郑奇说完,突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双眼睛也有些迷离。 “奇哥!”年轻人摇了摇他,他木然地转过身去,望着年轻人:“枪呢?”年轻人楞了一下,还是从身上掏出枪递了过去,郑奇接过枪,打开了保险,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年轻人一惊,就想去夺枪:“奇哥,你这是干嘛?”妖艳女子也吓了一跳,惊叫着躲到了一边,郑奇哪里会让年轻人夺下枪,侧身躲过,枪口对准了年轻人“砰”地就是一枪打在了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会对自己开枪:“奇哥,你,你到底怎么了?” 郑奇没有回答,重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此时娇艳女人冲了出来,她的手中拿了一个大瓷花瓶,狠狠地就砸在了郑奇的后脑上,郑奇哼了一声倒下了。年轻人望着妖艳女子,旁边其他人也都看呆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女人叫道:“还发什么呆,柳二中枪了,快去请大夫。” “那奇哥呢?”一个手下怯怯地问道。女人说道:“没事,我把他打晕了,估计一会就醒来了,妈的,他是怎么了,就像是撞邪了一般。” 专案组小盛的办公室里,只见林川像是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失败了,脑电波控制唯一的缺陷那就是被控制的人因为外力的影响而被切断了电波联系,那妖艳女子用花瓶打晕郑奇虽然是逼不得已,却真真正正地救了郑奇一命。 楚原是最后一晚干夜间保安了,从明天起,他就会搬进梁家,梁华林没有什么亲人,梁瑛死了,他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认楚原为义子,他们还是十分遗憾的,假如梁瑛还活着多好,他们相信楚原一定会好好待她,让她幸福,他一定会是他们的好女婿。可惜,现在只能认他做义子了,梁家的一切,梁华林也决定在他们百年之后全都送给楚原。 楚原巡查到了停车场,听到安全通道那边传来动静,他眯起了眼睛,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有动静,他跑了过去,没有发现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册子引起的恐慌 楚原的心里有些疑惑,明明听到有动静,怎么却没看到人影。不过他也没多想,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落到了楼梯的台阶上:“咦!”台阶上竟然有本册子,他把册子捡了起来,当看清楚之后,他楞了一下,这不就是那本曾经搅得新州市满城风雨的《自杀手册》吗? 楚原的心里生出了恐惧,他四下里看了看,突然对讲机响了,他被吓了一跳。 “楚原,你在哪呢?”对讲机里传来了同事的声音,楚原回答道:“我在停车场,有什么事吗?”那同事笑道:“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值班了,哥几个弄了点酒菜,算是给你践行,从明天起,你和我们就不是一类人了,你可是要去当公子哥了。” 楚原的心里流露出一丝感动,这些同事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都是实诚人,只要你对他们真心,他们自然也会真心相对。不过楚原此刻哪里有心情和他们吃饭,《自杀手册》突然出现,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个凶兆:“今晚可能不行,我正准备和你们说一声,有些事要去办呢,我……” 他还没说完,那同事就说道:“我说楚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一飞冲天就不想再和我们这些兄弟伙做朋友了吧?我可说了,大家都在值班室里等着,爱来不来!”说完也不再管楚原。 楚原的脸上满是苦涩,看来自己要是不去一趟还真会让他们误会,以为自己忘本。再想想,既然这册子出现在这里,提醒一下兄弟们小心也是应该的,想到这儿,楚原也不再纠结,就往值班室去了。 几乎在与此同时,岳玲家,景妍家还有于倩家的门都被敲响了,他们都收到了那本册子,当然,那册子并不是亲自送到他们手上的,而是打门之后发现册子就躺在门口的地上。而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陈市长、廖副市长的家里也一样收到了。 一点半左右,东方晓的电话便被打爆了,还有些电话直接打到了朱毅的那儿。 朱毅被这些电话给惊醒了,挂了电话,舒逸轻声问道:“老师,出了什么事?”朱毅苦笑了一下:“那册子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了。”正说着东方晓也推门进来了,他甚至忘记了敲门这最基本的礼节,不过朱毅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从东方晓的表情来看,他应该也接到了不少这样的电话。 “先生,出事了!”东方晓人还没坐下就激动地说道。朱毅“嗯”了一声:“我也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东方晓楞了一下:“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朱毅点了点头:“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他们突然就动了,一下子发出这么多本册子。”舒逸叹了口气:“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给我们添乱。” 朱毅望着舒逸:“不只是添乱那么简单吧?”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是说他们这是想要声东击西?”朱毅淡淡地说道:“他们想要干嘛我还不好说,但有一点,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上搞事,目标应该还是我们的专案组。” 朱毅说道:“东方,你那边准备怎么办?”东方晓苦着脸:“我能怎么办,只能先抽调些人手,把那些收到册子的领导们给保护起来。”朱毅轻声说道:“他们根本就是在制造混乱,我觉得他们一定不会来真格的。”东方晓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也想过,可是我不能赌,万一他们真的冲着这些领导来的,出点什么事我可就麻烦大了。” 朱毅说道:“照这个情形,你就是把全局的人都派出去也无济于事。”东方晓自然知道,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他干脆把手机交给了涂志锋,让涂志锋代他接电话,这样的电话他快要接疯了。 “是啊,所以我才来找先生,希望先生给我想想办法。”朱毅笑了:“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只是……”东方晓问道:“什么只是啊?”朱毅轻轻咳了两声:“置之不理!明明知道他们这是在捣乱,我们要真理睬他们,那么我们就中计了!”东方晓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朱毅淡淡地问道:“统计出来了吗,到底出现了多少本册子?”东方晓想了想:“具体的数字还没有出来,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就已经有二十多本了。”朱毅笑道:“二十多本就让我们疲于应付了,如果是一百本,两百本呢?”东方晓没话说了,如果真像朱毅说的这样,就是把整个警察局的人都撒出去也不够啊。 “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担心,真正的战场在这儿!”朱毅倒了杯茶,递给东方晓。 东方晓有些不太相信:“你是说他们要硬闯专案组?”朱毅闭着眼睛说道:“他们虽然精天脑电波控制,可是我们这边也有人知道这项技术,而且并不比他们差,暗中的斗法在他们看来更不可取,因为我们有能够应对他们这项技术的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林川也说了,杜小君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原本这两天他们就该交货的,可是杜小君把资料拿起了,他们根本无法向人家交差,所以急了,他们要拿回这项技术的完整资料的话就必须到专案组来!” “算上今天,明天就是他们最后一天交货的日子了,所以今晚他们会有所动作。”朱毅说完,点上了支烟:“我原本就说了,这个晚上不会太平,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早就算计好了的,这个时候他们到处发册子,就是因为我逼他们逼得太急了,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东方晓叹息道:“这算真是这样,可是上面的意思我真能坐视不理,既然他们需要保护,我也只能调派人手去了。”朱毅说道:“好吧,反正你就那点人手,自己看着办吧,你去安排,这儿的事情我们能应付。” 小盛的办公室里,林川放下了电话对杜小君说道:“是阿姨来的电话,她说她收到了一本册子。”杜小君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林川没有说是什么册子,可是她也能够猜出。杜小君同童宇:“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童宇耸了耸肩膀:“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林川说道:“要不我去看看?”杜小君咬了咬嘴唇,小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今天晚上很多人都收到了那本册子。” “怎么会这样?”林川轻声问道,小盛笑了:“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现在警方已经把人都派出去了,毕竟这本册子的影响力不小,谁都不愿意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所以都向警方寻求保护。” 杜小君叹了口气:“杀人的不是册子!”小盛点了点头:“可是真正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并不多。”杜小君眯着眼睛望着林川:“如果他们真想对我妈不利,根本就用不着送一本册子去,我说得对吗?”林川“嗯”了一声。 童宇望向小盛:“这样一来警察局不就没有人了?到时候他们趁虚而入我们怎么应付?”小盛说道:“我想先生和舒处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童宇“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小盛对三人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到先生那边去吧。”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小包,林川问道:“资料都带上了?”小盛点了下头。 朱毅的房间里,镇南方和小惠也在,见小盛领着他们三个来,朱毅笑了笑:“看你们这样子,一直都没睡吧?”童宇看了杜小君一眼:“我哪里敢睡,万一出点什么事,怪到我的身上可就说不明白了。”杜小君这回没有和童宇斗嘴,坐下后她对朱毅说道:“看来今晚他们可能会有所行动。” “这个时候突然就冒出这许多的册子,想通过引起社会的恐慌,分散警力,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要用脑电波控制的技术夺取册子,反而像是准备硬抢。”杜小君分析起来倒也头头是道,镇南方却说道:“或者是双管齐下!”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只能被动地等着他们有所动作,因为就连小林和小君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幕后的主使者是谁,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出击。不过我倒是很佩服这个人,这样复杂的一个课题研究他能够采取这样分包的方式完成,而且还不让这些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厉害啊!” 凌晨四点多了,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却还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童宇说道:“看来不过是一场虚惊,天都快亮了,估计他们应该不会来了。”朱毅摇了摇头:“这不一定,或许他们就在等待我们有这样的心态。他们在等我们放松警惕,那样他们才会有机会,不是么?” 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市局的副局长吴培荣。 “朱先生,陈市长来了,他要见你。”吴培荣说完朱毅却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陈市长来干嘛?吴培荣尴尬地笑了笑:“他是因为册子的事情来的!”朱毅问道:“收到册子的人有出事的吗?”吴培荣摇了摇头:“没有,可是闹得人心惶惶的,上面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陈市长可是承受了的巨大的压力啊!” 朱毅苦笑了一下,陈市长这个时候来可不是好事,事情一下子变得不好掌控了,不过他必须得去见他一面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控制力 陈市长坐在会议室里,脸上满是焦虑,右手的食指和小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着,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节奏很快,他的心很乱。 秘书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表情。 朱毅在吴培荣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见朱毅推门进来,陈市长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前,握住了朱毅的手:“先生,大晚上的过来,打扰你休息了!”吴培荣见陈市长对朱毅这态度,心里暗暗嗟叹,看来市局没有过多地干涉朱毅在专案组的工作是正确的,人家和自己明显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朱毅微笑着和陈市长寒喧了一下就直奔主题:“陈市长是为了册子的事情来的吧?”陈市长苦笑道:“是的,大半夜的突然就出现了那么多本册子,而且收到册子的人都是大概知道册子背景的,也难怪他们会恐慌。虽然我们也做了些工作,可是却无法平息他们的恐惧心理,这不,我和市局的领导商量了一下,让市局对一些重要人士进行保护,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 朱毅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陈市长找自己的目的,为今之计,最主要的是能够给这些人吃一颗定心丸,那就是由专案组出头说明那册子不会对大家造成危害,可是仅仅是这样当然用处并不大,《自杀手册》的影响是巨大的,并不是专案组的一句话就能够消除的,专案组必须拿出一点足够让人信服的东西来,就比如向大家说明为什么仅凭一本册子是不可能杀人的。 但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要说明这个问题,势必要对脑电波控制做一番详细的解释,一来目前这件事情上面已经提出了具体的要求,那就是要绝对保密,不能够让技术及相关信息泄露,二来一旦这事情公诸于众其造成的恐慌程度只会比册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毅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和陈市长一起来的那些随行人员:“陈市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陈市长“嗯”了一声,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和几个随行人员便离开了会议室,吴培荣也准备离开,朱毅叫住了他:“老吴,你留下来听听。”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朱毅掏出烟来递给他们一支:“陈市长,就目前情形来看,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是这样的……”朱毅也没有任何的隐瞒,把这个案子的重点大抵说了一遍,陈市长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无论是智慧还是觉悟都是没得说的,听了朱毅的介绍他眯起了眼睛,看来事情比他预计的远要复杂得多。 不过听朱毅的说法,这个案子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也就是在这一两天案子就可能完美收官。他是相信朱毅的,他知道朱毅的过去,也知道朱毅的背景,不然他们也不会费大力气把朱毅请到新州市来。说起来当初他们请朱毅过来还真是花了大功夫。 可是眼前的事情却把他难住了,虽然朱毅说册子的出现只是对方的一个策略,一个手段,利用册子杀人的可能性不大,但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听之任之,他站的角度和朱毅的不同,他是新州的父母官,出现那么多本册子哪怕只有一个人死亡,在册子出现后他没有采取任何的防护手段那也是他的失职,无作为! 朱毅清楚陈市长的顾虑,吴培荣说道:“实在不行请武警参与对这些人的保护怎么样?”朱毅淡淡地说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杀人手段,如果他们真要对这些人动手,就算是让士兵们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利用脑电波杀人,根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陈市长一脸的苦涩,他哪里不知道朱毅说的是实情。他叹了口气:“这一点我相信,可是有些事情虽然知道是无用功,但是我还是得那样去做,至少相比什么都没做来说,我们已经尽了力了。” 朱毅笑了,他的笑容有些无奈,这更多是陈市长的无奈,因为做与不做是他作为还是不作为的表现,至于结果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刻朱毅的房间里,舒逸正和林川小声地说着什么,杜小君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童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小林:“舒处,朱先生请你去一趟!”舒逸有些疑惑,朱毅不是去见陈市长了吗?让自己过去干嘛,如果需要自己刚才应该就叫上他了,不过舒逸来不及细想,毕竟小林也是熟人,想来他不至于要骗自己吧。 舒逸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小林去了。 林川望着舒逸离开的背景,脸上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微笑。此刻杜小君也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还是落在童宇的身上。其实她一直都在警惕着,这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外面都已经乱成了一团,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小心,她必须防止童宇浑水摸鱼。 舒逸跟着小林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陈市长的秘书见他们过来皱了下眉头:“你们有事吗?”舒逸还没说话,小林先开口了:“这位是专案组的舒处长,是朱先生让他来的。”秘书像是听说过舒逸的名字,脸上露出微笑:“这样啊!”说着让开了道。 舒逸推门进去,小林没有跟着,只是帮着关上了门。 屋里的三人见有人进来,当朱毅看清来人是舒逸时,他问道:“舒逸,出了什么事?”但他马上就发现了舒逸的异样,舒逸的神情有些木然,陈市长却没看出来:“这位是?”就在这时,舒逸快速地冲了过来,一把扣住了陈市长的咽喉,手中多了支枪对准了吴培荣! 吴培荣叫道:“舒逸,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放开陈市长,放下枪!”朱毅一把拉住了吴培荣,此刻他已经明白舒逸一定是被人控制住了,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和他讲道理都是白搭。 朱毅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对方会让舒逸怎么做,陈市长在他的手里,而他的手中还有一支枪。其实就算他没拿枪,在这儿也没有人能够是他的对手。如果舒逸要秒杀屋里自己这三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的悬念。 吴培荣小声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市长虽然很是害怕,可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恐,他从朱毅的神情中已经明白了,这个舒逸之所以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估计和刚才朱毅说到的脑电波控制有很大的联系。他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和一个大脑被控制的人说什么都没用,他望向朱毅,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朱毅了,或许他能有办法。 朱毅眯着眼睛,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手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别的目的,而他们三人只是对方的人质!可惜外面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形,自己也无法离开,他觉得问题应该就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那几人身上。 舒逸确实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只要面前的人不动他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吴局,你别冲动,只要我们不乱动应该是安全的,看情形我们三人已经成为了人质,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谈条件了。”吴培荣苦笑了一下,他就算是想冲动也不敢啊,那黑洞洞的枪口可是对着他的。 而此刻在朱毅的办公室里也出现了混乱,小惠抓住了杜小君,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杜小君的脸色很难看,怒目瞪着童宇,小盛叫道:“童宇,你对小惠怎么样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还看不出来吗?小惠已经被控制住了!”小盛抓住了童宇,一掌就切向他的脖子,童宇后退一步让开了。 “想要朱毅他们没事,你们最好别乱动!”说话的竟然是林川!小盛停止了攻击,童宇笑了:“杜小君,我应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笨?你真以为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够把林川给争取过去了?”杜小君没有说话,镇南方叹了口气:“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童宇望向林川,林川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们没想再杀人,只是希望能够离开这儿!” 镇南方点了点头:“让你们离开没问题,不过你们必须保证先生和老舒他们不会有事!”林川笑道:“舒逸得跟我们走,还有他手上的陈市长,等我们确定安全了就会让了他们,当然,还有杜小君也必须和我们一起离开。” 镇南方望着林川:“我想不明白,既然要走又何必要来呢?”杜小君冷笑一声:“他们来是为了那份资料,如果林川早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份资料是真的,他们也不会再费这么多周折了,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当我告诉他他手上的东西是真的时候,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他不知道我对脑电波的掌控能力到底有多强,说白了,他怕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对于我的话也不是绝对的相信,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回到专案组,和童宇碰碰,又或者从小盛那儿证实他手上的资料到底是不是真的,才会演了这样一出!” 林川微微一笑:“不可否认,杜小君你确实很聪明,不过你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不过很快林川脸上的微笑就顿住了,因为原本挟持了杜小君的小惠突然放开了杜小君,闪身来到了林川的面前,二话不说,一记重拳打在了林川的头上,林川竟然被他打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胜算 与此同时,小盛也是一记掌刀切向了童宇,童宇被打倒在地,不过人还没有昏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杜小君笑了,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其实脑电波控制是可以叠加的,当我的控制力比你们的都强,那么被控制者只能够以我的意志为准。” 会议室里,舒逸犹如从梦中惊醒,林川被打晕后对舒逸的控制便彻底失去了,舒逸用迷惘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朱毅这才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先回办公室!” 几人迅速地来到了朱毅的办公室,场面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林川被打晕了,童宇也被小盛给铐了起来,陈市长不明白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毅却已经明白了。他望向杜小君:“谢谢!”杜小君摇了摇头:“不用客气,不过这件事情还没算完。”她看了一眼童宇:“希望他能够告诉你们一些什么,朱先生,这儿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朱毅眯缝着眼睛:“小杜,我希望你暂时先留下来,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杜小君冷笑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应该是不会放心我在这个社会的存在的,对吗?”朱毅苦笑了一下,杜小君还真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其实他也是为了杜小君好,从刚才的事情来看,杜小君对脑电波控制的水平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人。 这样的一个存在对于社会的安定可是不小的隐患,就算朱毅让她离开,其他相关的部门也会对她有所动作的。朱毅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份工作,让你能够充分发挥你的特长而不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希望你能够理解。” 杜小君不再说话,朱毅对陈市长说道:“市长,我这儿的事情还挺多的,不能陪你了。”陈市长苦笑了一下:“可我那事儿?”朱毅说道:“你看着办吧,不过我相信不会出任何的意外。”陈市长仿佛得了一颗定心丸,他和朱毅告辞后就离开了。 东方晓也带了两个人赶过来,吴培荣问道:“先生,我能做些什么?”朱毅笑道:“吴局,你能够大半夜过来已经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了,至于具体的事情,有东方他们在,让他们去做就行了。”吴培荣也没有多留,他知道朱毅他们的事情还很多,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就交代了东方晓几句后也回去了。 舒逸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东方晓瞪大了眼睛:“小林?”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是小林把我引到会议室去的。”东方晓对身边的涂志锋说道:“马上找到了小林,别让他跑了!”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朱毅望着眼前的童宇,叹了口气:“小童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童宇看了看坐在朱毅身边的杜小君,目光中露出恨意。杜小君的神情很是平静,仿佛现在这一切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童宇冷笑一声:“如果没有她,我们的计划是很完美的!”他指的是杜小君,同时他的这话语里也表露了对朱毅的不屑,如果不是因为杜小君,朱毅一直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朱毅笑了:“你很聪明,可是你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聪明而认为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聪明人的存在。至少杜小君就比你厉害,甚至林川都不亚于你,还有那个胡良!” “我不否认他们都很聪明,我只是如果不是因为杜小君的出现,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童宇说完杜小君笑了,童宇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杜小君收起了笑容:“我笑你太肤浅,其实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们一样没戏!这个陷阱其实早就已经挖好了,朱先生只是在等着你们跳进来罢了。” 童宇脸色一变:“你胡说!他拿什么和我们斗,只要我们拥有脑电波控制技术,他根本就困不住我们!”杜小君看了朱毅一眼,朱毅笑而不语,杜小君说道:“其实就算刚才我不出手你们一样没有胜算,你一定没有留心过专案组的这几个房间吧?” 朱毅望向杜小君,这个女孩的观察力确实相当的强。 童宇皱起了眉头,杜小君走到了墙边,撕开了新贴的墙纸,童宇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才发现墙壁上不规则地镶嵌了许多亮银条!杜小君轻声问道:“先生,我想遥控器应该是在您身上吧?”朱毅苦笑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小君淡淡地说道:“我在小盛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他屋里竟然会有一台晶体管的收音机,这样的老古董看起来仿佛与那个房间格格不入,我不禁多看了两眼,原来它是一个波频转换装置,虽然覆盖的范围不大,但足够影响整个专案组的范围了。而且我相信这遥控器不只是你的手上有,小盛或者镇南方的手上应该也有,不然遇到那样的变故他们不可能会这样的镇定。” 杜小君继续说道:“脑电波控制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电波的同步发射与接收,只要受到强烈的干扰,你们的脑电波控制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他们之所以没有打开干扰,只不过是想看这一场闹剧罢了。”童宇的脸色苍白,他看着朱毅:“你早就怀疑我了?” 朱毅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是请你回来帮忙的时候我都没有怀疑过你,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喜欢把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再说了,对于你是不是真正能够对抗脑电波控制技术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我只能用最原始,最笨也是最管用的办法,你们的脑电波控制其实就是对人脑的干扰,那么我们也能够用电脑干扰的方式来破解,只要我们的干扰比你们的更厉害就行了!” 朱毅点了支烟:“脑电波控制再厉害,也只能够是在被控制者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这儿是专案组,我的地盘,要想做到对脑电波控制的防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小神童啊,你知道你们输在什么地方吗?太自信了,或者说是太自负了!” 杜小君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们夜晚一定也不会得逞,我的出现只不过是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你们的自信而已。” 朱毅摆了摆手:“小神童,现在你可以说一点我感兴趣的事情了吧?”童宇冷哼一声,头歪向了一边。朱毅叹了口气:“你十五岁都没到,能够有这样的成就不容易,如果你能够帮助我们破案,或许我可以替你求情,你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童宇没有说话,以沉默对抗。 朱毅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一样能够找到他,你信么?”童宇扭头看了他一眼,朱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他就能够把你给捞出去?是的,我不论他有办法,可是否我这儿行不通!”童宇楞了一下,听朱毅这口气好像朱毅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杜小君也开口了:“童宇,听说你父亲在华尔街的投资失败,欠了很多的账,对吧?”童宇眯起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朱毅淡淡地说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华尔街金融时报早就报导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国内的报纸没有提及,我想应该和你外公有些关系吧!” 童宇苦笑了一下:“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你一早就对我的处世做了调查?”朱毅说道:“你错了,如果不是小杜提到你的父亲就是童海洋的话我还真没有过多去关注。虽然之前我也曾经怀疑过你外公,但是他的过去让我对他的怀疑很是动摇,不过当知道你父亲欠了一大笔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舒逸和东方晓走了进来,东方晓看了童宇一眼,然后对朱毅说道:“先生,那些册子的来源我们找到了,为首的是一个叫奇哥的男人,这人是个退伍军人,之前所在的部队隶属二部。”朱毅点了点头,东方晓继续说道:“另外,十分钟前,童海洋跳楼自杀了。” 童宇听到东方晓的话,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杜小君皱起了眉头,此刻她对童宇有些同情起来。 朱毅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喂,我是朱毅!”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们能够单独谈谈吗?”朱毅说道:“当然可以,什么地方?”那人说道:“我现在就在你们专案组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朱毅笑了:“你就算要对我做什么也没用,因为没有我整个大局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挂了电话,舒逸轻声问道:“是他吗?”朱毅点了点头,舒逸担心地说道:“老师,我陪你去吧!”朱毅微微一笑:“不用,他说了,想和我单独谈谈,再上你估计就没得谈了。”舒逸说道:“可是……”朱毅摆了摆手:“放心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能找我谈,说明还有得谈,否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朱毅望向童宇:“我想我知道他想谈的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交换条件 朱毅出了警察局果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打开车门,朱毅坐到了后座上,后座原本已经坐了一个人,他看了朱毅一眼,脸上露出个微笑:“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朱毅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那人叹了口气:“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他望向朱毅的眼神有些期盼。 “你说吧!”朱毅点了支烟,那人说道:“我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朱毅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你让他作这一切的时候可否想过他只是个孩子?” 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手也有些颤抖。 “老王啊,我真没想到会是你,你知道当我一步步地确定你就是那个躲在黑暗中的操纵者时,我是多么的痛心吗?”朱毅确实心痛,他虽然曾经怀疑过老王头,可是从内心来说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怀疑是真的,老王头对华夏是有贡献的,一辈子兢兢业业地战斗在隐蔽战线,流过血,流过泪,可如今,他却亲自在破坏着他曾经用生命维护的国家的尊严! 老王头不敢看朱毅,扭头望向车窗外面:“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就说吧,你答应我的请求吗?”朱毅苦笑道:“你觉得我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吗?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天才,我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殒落了。” 老王头这才松了口气:“谢谢,谢谢你了!” “老王啊,我一直以为我对你还算是了解的,难道就为了童海洋欠下的那笔债你就非得迈出这一步,铤而走险吗?”朱毅轻声问道。老王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脑电波控制技术是二十年前我在二部的时候的一个大胆设想,不过这个设想一直也都只是一个雏形,就连很多科学家都说这是一个疯狂,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也就是这样,我放弃了这个设想,因为那些批驳我的设想的人都是华夏顶尖的物理学家,而我呢,什么都不是。”老王头说到这儿,一脸的苦涩:“如果当时我也像小宇一样,有着敢于挑战权威的精神,这个设想早已经成了现实。” 朱毅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真正实现这一色想的是童宇吧?”老王头点了点头:“没错,是他,我只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随口提过这一构想,没想到从那时起他就上心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年时间他竟然成功了!” “因为童海洋投资失败,欠了大笔外债,所以当你知道他的研究出了成果之后,你就动了心思,想要把这项技术卖掉,来解决童海洋的危机?”朱毅冷笑着说道。老王头点头说道:“没错,不过那个时候这项技术还是停留在理论上,哪怕就是有一些试验也是很浅显的,对方需要我们提供更为详细的试验数据,而且他们还提出,脑电波控制必须是深层次的,也就是说必须能够控制别人的生或者死。” 老王头望了朱毅一眼:“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可是人家愿意把价格提高一倍,这样一来我们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于是《自杀手册》就出现了,其实当时以我们的技术,控制脑电波已经不用再借助媒质了,不过小宇说尽可能的把事情搞复杂些,这样能够给警方造成误导,当时我想想也是,就由着他们折腾,现在看来错了,如果手段再简单些,不那么复杂,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漏洞,给你们留下这么多的线索,弄得我们到最后还必须运用非常的手段来杀人灭口。”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的双手沾满鲜血?你也不怕他的心灵扭曲!”朱毅愤然道。老王头淡淡地说:“这个社会原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我阻止他也没有用,他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能够还清海洋的债务,海洋就会死!我觉得让他早一点成熟起来也没错。” “是你选择了林川?”朱毅轻声问道。 老王头点了点头:“对,是我选择了他,虽然他平时看着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他的业务能力却很强,只是性格懒散些罢了。”朱毅说道:“整个项目资料的整合与汇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想到让林川来做?” 老王头苦笑道:“原因很简单,他们当时是分工协作,具体的分工是通过抽签的形式,正好林川抽到了这个任务。”朱毅皱起了眉头:“就这么简单?”老王头说道:“确实就这么简单,其实很多时候事情是被人给想复杂的。” 朱毅很是无语:“原本我还以为是便于你对他的监督呢!” 老王头摇了摇头:“监督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在他眼里,我就是无委会里那个很难相处,脾气古怪的主任而已。还有一点或许也是你想不到的,这个案子里并没有你想像的真正的主导者,大家之间的关系是合伙关系,童宇也好,林川也好,还有其他参与研发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平等的,一旦技术出手,得到钱大家也是平分的。” “至于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他们保驾护航,当然,我所做的也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你也知道,报酬什么的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不希望小宇有什么闪失,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为小宇他们扫清障碍。只是没想到,杜小君竟然会成为一个变数!” 老王头自己也掏出烟来点上一支:“不得不说杜小君是个角色,就连我也没看明白她,因为林川和燕妮之间的关系,我也就把杜小君的出现给简单化了,谁知道她竟然是冲着林川手里的资料来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她和胡良的关系不同寻常,而与亚萍的关系也很密切,一个为她提供了信息,另一个为她盗取资料提供了便利。” “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杜小君的聪明我不否认,可是她怎么会有这样强的反侦察与反跟踪能力?郑奇他们那帮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可是杜小君却还是几次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脱了。朱毅,她不会是你们的人吧?” 朱毅也皱起了眉头,老王头说的有道理,杜小君竟然能够查出资料在林川的手上汇总,盗出资料,还能够从容地避开郑奇那帮人和警方的追踪,如果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还说得过去,可她只是个普通人,这也太邪乎了吧? 老王头把烟头弹出了车窗外:“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只要你放过小宇,什么我都认,这么一来你们就可以顺利地结案了,不是吗?”朱毅知道这个老头子是铁了心要用自己来换取童宇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他。 “怎么?你不愿意吗?”老王头沉着脸问道。 朱毅摇了摇头:“我也很想给他一个机会,不过他更需要的是知道自己错在哪,他很聪明,如果这聪明用到正道上,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可是如果他的聪明用在邪路上,那么他给这个社会带去的危害就和他的聪明才智成正比,他越是有本事,对社会的危害就会越大!” 老王头冷冷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朱毅淡淡地说道:“他需要对自己的错误承担一定的责任,当然,我会对他的未来负责,我更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用他的聪明才智来危害社会。” 老王头的情绪很不稳定,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他知道朱毅说的没错,而这应该也是朱毅的原则和底线。半天,他才笑了:“好吧,或许这样对那小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杜小君是不是你们的人?” 朱毅摇头道:“不是!”老王头皱起了眉头:“那我倒要提醒你一下了,这个人你最好还是好好查查,我觉得她不简单。”朱毅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老王头这才长叹一声:“好吧,下车吧,我和你一起进去,算是我来投案自首了!” 朱毅领着老王头进了警察局,当舒逸见到老王头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些惋惜,英雄了半辈子,可是为了子女后代却是晚节不保。 朱毅发现杜小君并没有在,他轻声问道:“杜小君呢?”舒逸回答道:“她回去了,好像她母亲因为收到册子而受到了惊吓,不停地给她打电话。”朱毅说道:“你和小惠马上赶过去,无论如何要找到杜小君,找到以后盯住她就行,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及时向我汇报。对了,小盛准备了便携式反干涉器,你们去他那拿一套。” 舒逸和小惠离开了专案组,小惠有些不明白朱毅怎么突然要他们去盯杜小君。 “舒大哥,先生这是唱的哪出啊,杜小君不是一直都在帮助我们破案吗,为什么要去盯住她?”小惠忍不住问道,舒逸想了想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身上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你想想,老王头的那几个手下不是普通人,她竟然能够和他们周旋,再说了,就连警方也一直没能够找到她,这正常吗?” 舒逸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小惠想了想点头说道:“这样看来这个杜小君确实可疑!” 第一百一十六章吃黑 杜小君并没有回家,她早就料到这个时候她若是回去一定会被朱毅的人盯上。 杜小君躲在巷子里,她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就停来了路边,杜小君迅速地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 开车的人竟然就是从警察局消失的小林。 “我们去哪,现在警察到处在找我,我想他们应该也会找你吧?”小林轻声问道。杜小君淡淡地说道:“你之前就没考虑过退路?”小林苦笑了一下:“我当然考虑过,可是现在看来我原本想好的退路已经不能用了。”杜小君冷哼一声:“对危机的预见性不足!” 小林很不舒服杜小君这样的态度,不过他也知道杜小君的脑子很好用,自己要平安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得仰仗杜小君,他赔着笑脸说道:“我这脑子和你们根本没法子比,也就能够干些粗活。”杜小君冷笑道:“你倒能够摆正你的位置,你应该知道之前专案组为童宇安排的那个试验室吧?” 小林楞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知道,不过你不会是想让我们躲到那儿去吧?”杜小君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那儿应该没有什么看守吧?”小林回答道:“这倒是没有,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搬回警察局了,所以那儿现在几乎就是空着的。” 杜小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就去那儿,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舒逸和小惠到了杜小君家,女人听他们说是找杜小君的,女人说道:“她根本就没有回来。”小惠看了舒逸一眼,舒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和女人应付了两句就和小惠回到了车上。 “舒大哥,你说她会不会骗我们?”小惠有些不相信女人的话,舒逸却说道:“我觉得她应该没有骗我们。”小惠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屋看看的。”舒逸苦笑道:“你没看到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请我们进屋的打算吗?总不至于硬闯吧!从她的表情来看,杜小君好像真的没有回来,她也在等待。” 小惠问道:“那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儿吧!” 舒逸眯缝着眼睛,如果杜小君真的有问题,很可能她说回家只是个幌子,可是她会去哪里呢?舒逸双手的十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小惠望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她不回家会去哪儿呢?”舒逸像是在自言自语,小惠说道:“可以去的地方多了,之前我们不是也一直找不到她吗!” 朱毅接到电话,听说舒逸他们竟然扑空了,他让舒逸回去,只留下小惠继续监视杜家,密切注意杜小君的母亲有什么动静。 舒逸回到了专案组,马上就去了朱毅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朱毅和镇南方,朱毅让舒逸坐下:“对于杜小君的事情怪我考虑得不足!”舒逸说道:“老师,我也有责任,否则也不会同意她离开警察局了。”朱毅摆了摆手:“好了,你不用宽我的心,现在也不是我们争着负责的时候,南方,你刚才说对杜小君的事情有些看法,你先说说吧。” 镇南方“嗯”了一声:“刚才先生不是说不知道杜小君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吗?我倒是有些想法。” “我不觉得杜小君介入这个案子真是出于好心,因为之前我们对杜小君的背景进行过调查,她是一个对世事相对冷漠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正义感如此地膨胀?再有,如果她真是缘于正义感而这样做,可是她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好?就算换做是我,我也没有她这样的反侦查与反跟踪的能力!如果只是躲起来倒也罢了,她还时不时地出现,为我们破案提供了很多的线索。” “可以说她简直就是来去自如,不仅警方拿她没有办法,对手拿她也没有办法。这不正常,她并不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镇南方说到这儿喝了口茶:“我想之所以这样有两种可能,其一杜小君接受过专业训练,其二就是她的身边有高人。” 朱毅点了点头,镇南方的分析很有道理。 镇南方问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舒逸笑了:“其实目的我倒是能够猜测一二。”朱毅“哦”了一声:“那你说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舒逸说道:“她这是在吃黑,我在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一下,就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那就是吃黑!” 朱毅说道:“黑吃黑,嗯,有道理,她之所以帮助我们,是想借我们的手把对手给灭掉,然而她的手上一定还有那技术资料的副本,如果有人牵头,她能够和买家搭上线的话,那么她将是唯一的受益者!” 舒逸说道:“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至于南方说的那两点,我们曾经对杜小君的背景做过调查,她自己接受过训练的可能性不大,倒很有可能她的身后有高人存在,那人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朱毅眯着眼睛,心有所思。 半天,他才说道:“如果她只是身后有个高人指点倒也罢了,我担心的是她身后的不只是个别高人而是其他的什么势力!那样的话……”舒逸和镇南方的心里都是一惊,如果真像朱毅说的这样,就不只是简单的黑吃黑了,想要劫下这个技术不让它流出华夏就难了! 朱毅见舒逸和镇南方的样子他又笑了:“我也不过是怀疑,不一定是这样,但是舒逸,南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马上找到杜小君的下落。只有找到她,我们才能够知道到底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脑电波控制技术流失的可能性就越大!” 镇南方说道:“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会躲在什么地方,如果她身后真有一个团伙,那么要把她藏起来就太容易了,而我们找起来就无异于大海捞针!”舒逸却说道:“还有一个人也消失了,警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 朱毅望向他:“小林?”舒逸点了点头:“你们说这个小林和杜小君会不会有什么关系?”镇南方笑了:“怎么可能,小林根本就是和林川他们一伙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杜小君的身后真有一个团伙的话,她自然看不上小林,但如果不是这样,甚至她身后根本没有什么高人,那么小林就是最好的倚仗!你们别忘记了,小林可算是老刑警了,他的反侦查能力不会差,之前我们找不到杜小君还有一种可能,警方有小林给他通风报信,她自然有资本和警方捉迷藏了!” 朱毅笑道:“嗯,这也说得过去,这样吧,舒逸,你照这个思路去查,南方,你也按你的思路去查,人手让东方晓来安排!”镇南方不屑地说道:“东方晓的人我还真心不敢用,先是许大军,现在又是小林,真不知道他们警察局里还有多少败类!” 舒逸却瞪了他一眼:“南方,话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主流还是好的,而且就算你说的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帮东方一把,挖出一个算一个!”镇南方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朱毅让人把东方晓给叫来了,关于杜小君的事情也大致对他说了一下。 “放心吧,我亲自带人配合舒处的搜查,小镇那边我让涂志锋跟着!”东方晓笑道。朱毅点了下头:“虽然大家都一晚上没有睡觉,可是我不得不做下恶人,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杜小君。东方啊,你在配合舒逸他们的同时,要安排好市内的设卡排查!” 东方晓皱起眉头:“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朱毅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学得那么矫情了?”东方晓说道:“我们大力搜捕杜小君就是怕资料外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说不定她早就把资料给弄出去了!” 朱毅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这样的,资料的价值她比谁都知道,费了这么大的劲黑吃黑,没见着兔子她能撒鹰吗?” 东方晓却说道:“转账也不是一件难事!”朱毅叹了口气:“一个心思这么缜密的人,在无法确定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不会将资料出手的,转账,哼,她也害有命拿钱没命花,只要她的交易没有完成,就算是我们拿到她,她也还有回旋的余地!总之,这个女人不是好相与的!” 东方晓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舒逸去了。 “舒处,你说我们这上哪找去啊?”东方晓一脸的苦涩,双手握在方向盘上。舒逸眯着眼睛:“天已经要亮了,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皇帝不差饿兵,折腾了一晚上,已经没有力气了!”东方晓白了舒逸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吃! 不过东方晓还是找了一家早餐店,点了两碗面。 舒逸大口地吃着:“你说杜小君最喜欢吃什么?”东方晓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有此一问,舒逸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她都有些什么癖好!”东方晓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舒逸说道:“有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扔下自己的癖好的,就好像一个人喜欢喝酒,那么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下都会想办法喝两杯,喜欢抽烟,烟就不会离身!” 东方晓明白了,舒逸又说道:“而对于女人而言,她们更容易坚持自己的癖好,特别是洁癖!” 第一百一十七章想到一块去了 涂志锋望着比自己年纪还小了许多的镇南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协助镇南方,其实也就是说一切都要听镇南方的。 “小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涂志锋小心地问道,镇南方望了他一眼:“如果,我是说如果小林真的和那个杜小君是一伙的,你说他们现在有没有可能呆在一起?”涂志锋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也许会呆在一起,也许不会,杜小君是个强势的人,而小林的性格么,虽然看上去有脾气,可是他缺乏主见!” “杜小君从警察局离开,你觉得会没有人接应吗?”镇南方微微一笑,涂志锋说道:“你是说小林把她接走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林先离开,很有可能他又倒回来接走杜小君,杜小君没有人接应的话老舒和小惠不可能找不到她的!” 涂志锋倒是不知道舒逸与小惠的本事,镇南方又说道:“只是他接上杜小君后他们会藏到哪儿去呢?”涂志锋说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定是狡兔三窟的,他们会藏在哪儿就说不准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虽然有狡兔三窟的说法,可是他们很有可能不会选择自己的地盘,从心理上来说,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地盘再隐秘也不安全。这个时候他们是很敏感也很多疑的,他们更有可能选择一个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根本想不到的!” 涂志锋没有说话,他知道镇南方说的有些道理。 镇南方看了涂志锋一眼:“我说老涂,你怎么不说话啊?”涂志锋嘿嘿一笑:“其实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正努力跟上你的思路呢。”镇南方“哦”了一声:“看来我有地方想不明白?”涂志锋点了点头:“你说从心理上讲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地盘再隐秘也不安全,为什么啊?”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原本藏身的地方应该或多或少和他们有些关联,他们不敢肯定我们是不是掌握了关于他们的一些信息,更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能够从这些信息中推断出他们的藏身之地。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多疑是他们目前最大的特征,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放弃那些他们曾经躲藏过的地方,而选择一个看上去可能很危险,实际上去相对安全的地方藏身。” “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涂志锋叫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灯下黑,我们只要把目光放在那些我们觉得他们不可能躲藏的地方,应该会有收获。”涂志锋轻咳了两声:“说是这么说,可是这样的地方也很多,就算他们真的躲在这样的地方也够我们找半天的。” 镇南方笑了:“谁说的?这样的地方并不多,因为这样的地方还得符合一个重要条件,那就是那地方不仅是我们,就是他们也相对是熟悉的,他们不敢随便把自己投入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陌生的环境,那样他们一样会很不安的。” 涂志锋此刻才明白镇南方小小年纪怎么就得到如此的重用,人家那脑子可不是自己能够相比的:“小镇啊,你要是到我们局来,我宁愿把这中队长让给你。”镇南方白了他一眼:“老涂啊,你以为中队长很大吗?我可是和你们吴副局长平级的。” 涂志锋一脸的尴尬,人家说得没错,自己只想着他的年龄,倒是把他的级别给忽略了。 “好了,在哪不是干工作,在哪不是破案抓坏人啊?别纠结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去,整点吃的,然后我们来梳理一下!” 舒逸和东方晓吃过早餐,东方晓早就忍不住了,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要怎么样:“舒处,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打算的,要是让镇南方和涂志锋两小子先找到杜小君的话我们就没面子了!”舒逸笑道:“面子有那么重要吗?他们要真能够先找到杜小君那也是件好事。” 东方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是希望我产先找到,你想想,我们可都是他们的头,这要输给他们了,这脸上就不好看了。”舒逸叹了口气:“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东方晓说道:“癖好,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无论在什么境况下,人的癖好是不会改变的!” 舒逸点了点头:“对,就比如有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会坚持自己的习惯,或者说是生活的方式,比如有的人一天要洗好几次澡,而他对洗浴用品也可能很是讲究,从这些方面我们也可以入手,不过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又想了想,这办法虽然有用,但一来我们要熟悉杜小君的生活习惯,癖好,二来一些癖好带着普遍性,这办法在紧急的情况下不可取!” 东方晓楞了一下,原本他以为舒逸已经想到好的办法了,谁知道舒逸竟又这样说,他苦着脸道:“敢情你也还没有想好啊?”舒逸摇了摇头:“不,我有个新的想法!”东方晓眼睛一亮:“哦?什么想法?” 舒逸说道:“其实我们应该能够想到他们会躲在哪里!”东方晓瞪大了眼睛望着舒逸:“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他们会躲在我们认为根本不可能的地方!”东方晓摇了摇头,他还是不明白,舒逸笑了:“你忘记了一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东方晓想了想倒还真是这个道理,要是镇南方在一定会感慨,老舒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镇南方和涂志锋已经在纸上列出了十几个“危险”的地方,镇南方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拿起笔慢慢地把不太可能的地方给划掉了,其中包括“无委会”,涂志锋皱起了眉头:“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可能躲到无委会去。”镇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杜小君原本就是那的员工,她要在那儿出现的话,很容易就会让人盯上。” 涂志锋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好像我们漏掉了一个地方!” 涂志锋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点上支烟:“之前我们为小神童准备的那个实验室,我听说好像人都撤了,东西都搬走了,是吧?”涂志锋回答道:“嗯,那些设备还是我们帮着搬回局里的。”镇南方笑道:“叫上你的人,我们走!” 涂志锋问道:“你是说他们很可能藏在那儿?”镇南方没有说话,只是笑,涂志锋叫了两个人,跟着镇南方就向城郊去了。 而此刻舒逸也正在问东方晓关于那个实验室的事情,当听东方晓把实验室的情况说完,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是杜小君,我会选择那儿作为临时的落脚点,等风声过了才会有所动作。”东方晓激动地说道:“那我们赶紧去吧?” 舒逸点了点头,东方晓问道:“你说小镇他们会不会也想到了?” 舒逸眯着眼睛:“这个就不知道了。” 车子在城郊的一个小区停了下来,涂志锋指着一栋楼说道:“就在那儿,一楼!”镇南方轻声说道:“悄悄地过去,别心动了他们。”看镇南方那么肯定,涂志锋也相信了杜小君和小林真的就藏在这儿了,他对手下的两个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四人慢慢地向着目标掩去。 镇南方的心里也很紧张,其实内心里他也不是那么肯定杜小君在这儿,不过在靠近的时候他的感觉很是强烈,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他对身边的涂志锋说道:“让大家小心点,这个杜小君很不一般,一旦她对我们的人使用脑电波控制,一定要第一时间制止。” 镇南方可不敢冒险,万一杜小君真用脑电波控制来对付他们,还真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所以他提醒涂志锋,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涂志锋也知道脑电波控制的危险性,他点了点头,对两个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留下一个人守在外面,涂志锋就准备破门而入。镇南方有些犹豫,是不是再叫些帮手,可涂志锋已经一脚把门踢开了。 涂志锋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现在可还是代队长,要是能够顺利地破了这个案子,这个队长才真正能够坐得稳,这是他事业的一个转折,东方晓听说马上就要进入局领导班子,提副局长了,那么一中队的中队长中是当然的刑警大队长的人选,当然也必须有成绩,能够抓到杜小君那就是成绩,不菲的成绩。 所以他根本没留意到镇南方的犹豫,在他看来自己这边四个人,要抓捕杜小君和小林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镇南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这样的乐观,因为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涂志锋领着一个警察先冲了进去,镇南方也只得跟在了后面。 “砰”一声枪响,涂志锋拉了镇南方一把,对另一个警察说道:“隐蔽!”三人忙躲到了那些实验桌后面。涂志锋说道:“林春贤,放下武器,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们跑不掉的!”小林原名叫林春贤,他并没有说话,倒是听到了杜小君的声音:“真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来的是朱毅还是舒逸?” 镇南方准备站起来,涂志锋拉了他一下,镇南方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站了起来:“是我,镇南方!”镇南方看到了杜小君,她站在小林的身后,小林举枪对准了镇南方,杜小君拦住了:“枪放下,我和他好好聊聊!” 第一百一十八章可以谈谈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猜到我藏在这儿!”杜小君淡淡地说道,镇南方微微一笑:“其实原本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实在想不到除了这儿你还能够藏在哪儿!”杜小君也笑了,只是她的那张脸使得她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不见得吧,我能够躲的地方可是不少!” 镇南方伸手往口袋里摸去,小林喝道:“你想干嘛?”镇南方瞪了他一眼,继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拿出一支点上:“你怕什么,一般我只是动脑,不会动手的。”小林轻哼一声,镇南方潇洒地吐出一个烟圈:“杜小君,你能够躲的地方确实应该不会太少,只是有一点,我相信你一定会觉得你的那些地方都不安全了,否则你也不会躲到这儿来。” 杜小君好奇地问道:“能说说为什么我会觉得不安全吗?”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去细想,不过她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镇南方冷笑一声:“因为你太聪明,做事情小心谨慎,可是也正因为你的谨小慎微所以疑心也会特别的重。是的,你能躲藏的地方或许不少,但因为那些地方或多或少和你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你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什么疏忽会让自己的行踪泄露,另外,那些地方又或许因为你曾经在那儿出现过而可能会被附近的人见过,你的特征又比较明显……” 镇南方说到这儿望向杜小君:“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杜小君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竟然会有这样周密的思考!”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十六岁就进了国安九处,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玩点小脑筋!”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可是你确信你们几个人就能够抓住我吗?”杜小君的眼神中有着不屑,镇南方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以为我们能抓住你,现在看来不能!”杜小君笑了:“哦?为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太镇定,甚至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你看来我们根本就没能够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对了,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杜小君没有直接回答:“包括你在内,四个人。”镇南方点了点头:“看来你早就有所准备。” 涂志锋也站了起来,既然镇南方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胆小。涂志锋说道:“小镇,和她罗嗦什么,我们这就上去把他们抓起来。”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别轻举妄动,更不要让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涂志锋瞪着眼睛:“怎么,她两句话就把你唬住了?”镇南方摇了摇头:“老涂,她既然知道我们来了几个人,说明他们并不只是我们看到的两个人那么简单,现在看来她早已经做了准备的。” 涂志锋还想说什么,杜小君冷笑一声:“你知道你和他的差距吗?”涂志锋楞了一下,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涂志锋说道:“他脑子比我好使!”杜小君笑了:“你还真敢往脸上贴金,你们的区别是他有脑子,你没有!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谈得上脑子好使不好使吗?” 涂志锋脸上一红,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的也不会对。”涂志锋不解地望着他,镇南方轻咳两声:“其实你还是有脑子的,只不过你不喜欢用它罢了。”说罢也不理会涂志锋,而是盯住了杜小君:“你能够和我说那么多的废话,估计是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吧?” 杜小君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真心不累。”正说着,杜小君手扶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并没有说话,像是在听着什么,接着她对镇南方说道:“你们的人又来了!”镇南方眯缝着眼睛:“或许是老舒他们也到了,我能够猜到你在这儿,他想得到也不足为奇。” 杜小君叹了口气,她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门口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涂志锋回头望去,来的竟然是几个不普通的普通人,这些人的身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跟着涂志锋的那个警察有些紧张,枪口对准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我警告你们千万别乱来啊!” 镇南方低声喝道:“放下枪!”那警察这才放低了枪口,那些人根本就不看镇南方他们一眼,径直走到了杜小君的身边拦在了杜小君的面前。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盲人说道:“杜姑娘,你快走吧,我们替你挡住他们。” 涂志锋也是一头的雾水:“小镇,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镇南方还没有开口,门口就传来了舒逸的声音:“他们都是‘自强社’的人!”舒逸和东方晓带着一众警察走了进来,东方晓望着杜小君冷冷地说道:“林春贤,杜小君,你们都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别试图反抗!” 拦在杜小君面前那些生理有缺陷的人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个盲人说道:“你们不能抓杜姑娘!”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嚷嚷起来,东方晓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要妨碍执法么?”舒逸对东方晓说道:“东方,冷静一点!”东方晓这才冷哼一声,他可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不像涂志锋,那么几个人就来了,他可是带了十几二十个人来,现在这座房子已经被他的人给围住了,他相信杜小君就是插翅也难飞! 杜小君淡淡地看了东方晓一眼,然后面对舒逸:“能够让你们的人先退出去吗?你和那个小兄弟可以留下!”她说的是镇南方。东方晓说道:“这个时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杜小君摇了摇头:“东方队长,我劝你还是听听舒处的吧!”东方晓脸色微微一变,自己确实是来配合舒逸的,他望向舒逸,舒逸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 东方晓正准备领着那些警察出去,杜小君又叫道:“等一下!” 东方晓扭头望向杜小君,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却不料杜小君对舒逸说道:“这些人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都是一些可怜人,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们,把他们放了!”她指了一下那几个残缺的人,舒逸眯起了眼睛,东方晓说道:“他们与这件事情要没有关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再说了,他们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我们自然会查清楚的!” 杜小君沉下了脸:“你闭嘴!假如你做不了主,最好少开口!”东方晓气得脸都紫了,怎么说他也是未来的警察局副局长,现任的刑警队大队长,让一个小姑娘这样喝斥很没有面子的,可偏偏人家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做不了主,他苦笑了一下望和舒逸,舒逸叹了口气安慰道:“东方队长,你也别生气,这儿交给我吧。” 东方晓望向那些残缺的人:“那他们……”舒逸也看了一眼:“按她说的办,全都放了!”东方晓忿忿地怒哼一声,瞪了杜小君一眼就领着人离开了。杜小君对那盲人说道:“段大哥,你就领着他们去吧,放心,舒处说话是算数的,他说不会找你们麻烦就不会找你们麻烦!”说着她望了舒逸一眼,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盲人说道:“可是小杜……”杜小君不等他说完:“段大哥,你就带他们走吧!”盲人很是激动:“你走吧,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他们不抓不住你的。”杜小君拦住了他的手:“面大哥,这一场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我认,只是以后我再也不能够照顾大家了,你们要多保重!” 舒逸望着镇南方轻叹一声:“南方,你错了!”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错了!”舒逸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之前我说过,杜小君做这一切是为了吃黑,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不应该是一个会黑吃黑的人,或许她有她的苦衷!” 那边杜小君仿佛已经说服了那些人,那些人恨恨地离开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走过舒逸和镇南方的面前时,脸上带着恨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舒逸望着杜小君轻声问道。杜小君淡淡地说道:“可以谈谈,不过我们之间是不是离得太远了,如果不介意,过来坐下说吧!”杜小君的表现很是平静,根本没有一点作为嫌疑犯的觉悟。舒逸笑了笑:“好,坐下更好说话。” 他拍了拍镇南方,两人走上前在杜小君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杜小君等他们坐下后自己才坐下:“我这儿只有矿泉水。”说着她从身后取出两瓶水递了过来,舒逸接过来给了一瓶给镇南方,自己打开喝了一大口。 杜小君皱起了眉头:“你就不怕这水里有毒?”她这话一说,刚打开瓶盖的镇南方楞了一下,舒逸却淡淡地说道:“你若是想要杀人,根本不用这么费事,我们没来之前你有的是机会,你甚至还有机会逃脱的!” 听舒逸这样说,镇南方才松了口气,喝了一口。 杜小君笑了:“看来还真有明白人,不过你说得没错,其实在他们进入小区的时候我完全有机会离开的,可是我没有走,知道我为什么没走吗?”镇南方也很好奇,舒逸却说道:“因为你不愿意牵连那些无辜的人,你确实能逃走,可是你要逃走就必须得到他们的帮助,那样你无形中就等于给他们带去了莫大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九章简单与不简单 “你说得没错,我之前做的这些布置确实是想如果不幸让你们找到这儿的话也能够顺利脱身,可当我知道你们真找到这儿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我倒是一走了之,但他们呢?他们原本就是残缺之人,被世人所轻贱,已经就挣扎在生活的最底层了,如果我带让他们惹上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们,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杜小君说到这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舒逸点了点头:“姑娘心地善良,能够为他们着想确实难得。”杜小君苦笑了一下:“我就权当你是在夸奖我,不过你就不想知道我身上的故事吗?”舒逸又喝了一口水:“你请我们坐下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吗?不过我想你做的这一切应该是与‘自强社’有关系吧?” 杜小君望着舒逸:“你好像知道得挺多的?”舒逸耸了耸肩膀:“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听说你和韦满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就想呐,以你杜小君的聪颖才能,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韦满?”杜小君没有插话,她也想看看舒逸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见过韦满,他看上去仿佛有些智障的样子,这让我想到了胡良,他和胡良有相似之处,但又很是不同,怎么说呢,胡良虽然给人的感觉也是有智力障碍,可是胡良却给我们展示了他让人咋舌的一面。” 镇南方也听得很认真,舒逸继续说道:“韦满出事后的那两天,我的脑子里总会出现他的样子,我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是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杜小君的眼里放出光芒,镇南方知道舒逸说中了重点,他着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舒逸微微一笑:“一个智障的人他的目光不会那么有灵性,如果当时我细心一点应该看得到他眼里的智慧与狡黠,可是明明他周围的人都说他的脑子有问题,为什么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确实存在一些障碍,但绝对不是智力障碍,而是沟通障碍,另外他或许小时候生过什么病又或者受过什么伤,行动上显得迟缓,于是不善于与人沟通且行动迟缓让他的性格更加显得孤癖,这就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认为韦满的脑子有问题!” 杜小君眯起了眼睛,她没想到舒逸竟然会看得这么明白,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不错,他的脑子没有问题,不仅没有问题,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聪明!”舒逸“嗯”了一声:“正因为他很聪明,所以他才利用了这一点,远离人群,独居湖畔,这样一来他可以做很多事而不为人知,例如成立‘自强社’!” 杜小君闭起了眼睛:“舒逸,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舒逸苦笑一下:“多吗?不多,至少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杜小君说道:“先说你知道的吧!” 舒逸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说说这个所谓的‘自强社’吧,‘自强社’里大多都是有生理缺陷的人,但他们的智商却相对都很高,几乎每一个人在不同的领域都有一定的特长,就拿刚才的那个盲人来说吧,段西城,是个天盲,生下来就是个瞎子,可是他在华夏却很是有名,他曾经自创了段氏心速算,复杂的数学题用计算器都比不上他的速度!” 杜小君吃了一惊:“你,你认识他?”舒逸叹息道:“干我们这一行,要学的东西很多,碰巧我曾经听他讲过心速算,严格地说来,他还算是我的老师。对于他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个很阳光的人,虽然生来就活在黑暗中,可是他没有放弃,对生活仍然抱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不过……” 镇南方问道:“不过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过刚才看到他,觉得他好像憔悴了好多,好像是长期来被什么麻烦困扰着。”舒逸望向杜小君:“也许他的困扰就是他甘愿加入‘自强社’的原因吧?” 杜小君咬了咬嘴唇:“他的妻子卷走了他全部的积蓄和别人跑了,是我们帮他出了这口气!”舒逸问道:“怎么出气的?杀人么?”杜小君瞪大眼睛:“我们从来不杀人,只是给了她和那个欺骗她的男人一点小小的惩戒,帮他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用脑电波控制么?”镇南方问道。 杜小君摇了摇头:“不,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对了,你们是不是真以为是我们窃取了脑电波控制的技术?”舒逸笑而不答,镇南方却说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杜小君摇了摇头:“不,其实这项技术除了林川和童宇掌握的那两部分,其余的更多是我们的研究结果。是他们,他们企图私吞这项技术,知道韦满为什么会死吗?是因为他掌握了其中最核心的内容,他们要他交出来,他死也不答应!” “那个人一定说脑电波控制是他最先提出的构想吧?”杜小君轻声问道。镇南方还没有完全明白老王头的事情,他反问道:“哪个人?”杜小君淡然一笑:“姓王的那个老头,童宇那手眼通天的爷爷!”舒逸点了点头:“是的,他说是他二十年前就提出的构想。” 杜小君“呸”了一声:“他放屁,这个构想是韦满提出来的,而且韦满之前就开始试着用媒质来进行实验,而我和胡良则是韦满最初的助手,只是后来胡良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童宇,他竟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童宇!那时候童海洋的财务已经出现了问题,童宇为了自己的父亲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个项目上来。” 镇南方说道:“这么说这个项目的研究也是最近的事情?”杜小君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虽然前期我们三人做了很多的工作,但都在停留在理论论证上,直到前不久,才真正投入试验!当然,最初我们的试验根本不是什么《自杀手册》杀人,而是在我们的圈子,也就是‘自强社’里找志愿者来做一些简单的,基础的脑电波发射与接收的试验!” “直到后来童宇的介入一切都变了,当然,这样的改变并不是我们所乐于见到的,可是在面对绝对的强权时我们根本就无能为力。”杜小君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舒逸皱起了眉头:“是不是那个老王头给你们施加压力?” 杜小君冷笑一声:“除了他还能有谁?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与那老头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他们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分,在我们看来也不过是童宇想要谋取我们的研究成果,至于他的目的,起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童宇的父亲童海洋,好像他久了很大一笔债务!所以我们忽略了那个老头子,和他的身后那一股见不得光的势力!” 镇南方问道:“如果那老头有问题,为什么他还会答应让你进无委会,这不是故意给他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么?” 杜小君说道:“因为那个时候老头子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在他们压力的逼使下,韦满答应了他们参与这项研究,那时候我们的研究正好卡在了瓶颈,童宇便提出可以多找一些这方面的能人来共同研发,为了不让那些不知底细的人知道得太多童宇也很有想法,他把整个研究项目分成了好几个工作包,每一个工作包里有着不同的研究任务,这年头只要有钱,总会有人下大力气的。” 杜小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当时我还在怀疑,这样的分包根本就是盲人摸像,怎么可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可是童宇却是花了很多的心思,他在每个分段研究的内容中加入了虚拟的课题内容,说了你们也不懂,其实就是让每个拿到任务的人都能够看到自己研发的具体指标与上下参数,也就是说,就算是他们在不知道整体研究课题的情况下也能够给出符合整体研究需要的数据来。” 杜小君自己喝了一口水:“在这一点上,童宇也算是个鬼才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做了手脚,那就是他自己和林川所分到的工作包是最后的两个流程,童宇负责的是最后的试验,而林川负责的是所有研究资料的汇总!这样一来,整个项目就完全脱离了我们‘自强社’的掌控,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才是真正的盲人摸大象!” 舒逸点了点头:“如果你们能够早一些与警方合作,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也不可能死这么多的人。” 杜小君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望向舒逸:“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当听到专案组成立的时候我们也动过向专案组说明一切的念头,可是没想到林川竟然也是专案组的一员,而且好像他和你那老师的关系还很不错,那时候胡良已经和童宇混到了一起,我就有意的疏远他,你知道吗?当童宇听胡良提起有我这样一位姐姐的存在时,他便千方百计地想见到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游离于他们这个研究小组之外却几乎又什么都知道的人!” “不过胡良也算是有些良心,他并没有把我的情况全部告诉童宇,在童宇的面前他提起我总是叫姐姐。直到我进入了无委会以后,对胡良就更是疏远了,也因此他可能情绪就发生了些变化,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就想让我去见他,他们找上了林川,林川竟然还把朱毅也请到了胡家,于是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我不确定林川是不是已经从童宇那儿知道了我的事情,如果知道了,那么我进无委会想盗取资料那就难了。” 第一百二十章无奈的结局 舒逸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样子很入不了别人的眼,可是她所做这一切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他说道:“因为林川这个变数,所以你不惜把你表姐燕妮拉下水,以至于最后还害了她的性命?” 杜小君的眼里隐隐有泪水:“这是我做的最错也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情,这不是我的本意,在燕妮第一次回来找林川帮我进无委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其实她的心里也一直都有林川,只是燕妮是个骄傲的女人,她的身边永远不缺乏追求者,林川不主动向她表白,以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靠过去的。” “而恰好我发现了林川对她的心思,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能够让表姐来稳住林川,又或者因为表姐的出现林川能够有所改变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于是我就几次三番的劝燕妮,虽然她也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抵不住爱情的诱惑回来了,这也是因为上一次林川对她的态度决定的,她知道林川也存在了一样的心思。” “其实林川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事情,对吧?这都是因为你的多疑!”舒逸淡淡地说道。 杜小君点了点头:“是的,童宇并没有和他说过关于我的事,只是让那个郑奇悄悄地找我,想把我挖出来。其实燕妮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了,那时候我已经把资料取走了,如果童宇真和林川说过我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我进无委会的目的了,就算那个时候我已经进去了,他们仍旧有很多办法让我无法得手。所以燕妮来了以后我偷偷联系过她暗示她离开,别和林川走得太近,可是她非但没有听我的话,还一个劲地追问缘由!” “我没有告诉她,在我看来她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对于她来说才是安全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因为那资料送了命。她也真傻,我明明没有交代过她什么东西,可是人家用我来威胁她的时候她竟然就这样去了,她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死的。” 杜小君真的流下了眼泪。 镇南方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在亚萍家被掳走是怎么脱困的?”杜小君幽幽地叹了口气:“亚萍姐和我早就认识的,亚萍姐的父亲曾经是我高中的物理老师,不过我并不想连累她,所以进无委会我有意走了林川这条线,因为当时我在想,如果童宇向林川说了我的事,那么就算是通过亚萍姐的关系进的无委会,林川也会对我起疑心,而通过燕妮,林川在这件事情上的判断力一定会大打折扣,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男人的智商是会降低的。” “那天是童宇和郑奇带人来抓我的,说起来还是托你们的福!”她看了舒逸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人,他们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亚萍姐家!”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小惠不可能被他们发现的!”杜小君笑了:“脑电波控制你以为仅仅就是控制那么简单?还有脑电波同步扫描,通过解码就能够知道你内心的所想,这玩意运用好了既然是凌厉的杀人武器还是窥探人内心世界的利器,在它面前测试仪根本就是垃圾。而且它的运用很简单,简单到只要改装一下你的手机,只要你知道运用的方法,是个人都能够随意操作!” “你们的人那天从绿茵湖就被盯上了,因为当时守在那儿的他们的人早就已经扫描到了你们的人的存在,而我的手机上设置了干扰,所以我根本就没事!而你的人在盯着我,却给我带来了麻烦,害死了亚萍姐,还让你们自己人陷入了困境。” 舒逸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两人均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们还是小看了这项技术。 而且这种技术竟然这么容易掌握,一旦流入社会那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舒逸的眉头攒到了一起:“杜姑娘,这技术那么容易上手,那么已经掌握了这技术的人是不是很多?”杜小君笑了:“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如果真让很多的人掌握了这项技术的话,那就项技术你觉得他们还能够拿去卖大价钱吗?” 舒逸想想也是,他笑了笑,杜小君说道:“其实他们一直都严格控制着这项技术,特别是最后的研究成果,只有童宇、林川知道,当然,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道,就是那个一直在暗处监视着韦满住处的人。” 舒逸想到了一件事情:“你那天为什么要回韦满的住处,在那儿与胡良的母亲见面?”杜小君说道:“因为那天是韦满的头七,我回去看看,至于胡良的母亲是我请她帮我准备些东西,原本我是想在城里和她见面的,可是她却坚持要到绿茵湖来。”杜小君说到这儿眯起了眼睛。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坚持过来?”舒逸轻声问道。 杜小君苦笑一下:“我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不应该!”舒逸叹了口气:“你觉得很可能原本根本就没有人盯着那儿,人是胡良的母亲带去的?”杜小君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舒逸正准备说什么,杜小君说道:“舒处,这件事情就算了,行吗?”舒逸看了她一眼,杜小君说道:“胡良已经死了。” 舒逸点了点头:“至于胡良的死,韦满的死其实都是他们在除掉一切知道这个项目的人,其实不管你是不是会去盗走资料,他们都活不了,甚至包括你也是一样!事情后来的发展我们基本上也知道了,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你为什么要逃?莫非你也是想把资料拿去卖么?” 杜小君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林川会跟着到警察局去,其实我早就在去警察局之前就告诉过他,你们交给他的那份资料是真的。” 舒逸和镇南方都说不知道,杜小君说道:“因为他也很聪明,他知道就连你们找到的都不是真的,其中有几个参数是有问题的,他们交货在即根本就来不及重新准备资料,所以他们必须赌一把,赌他们能够抓到我,可是林川自知没这个本事,所以才会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因为在那儿有他的帮手。” 舒逸把目前望向杜小君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林,杜小君说道:“他和那个死去的警察小伍是很要好的朋友,小伍死后许大军就拉拢了他,在你们开始把我列为嫌疑人的时候,我和他偶尔有过一次遭遇,那时候我用脑电波控制制住了他,后来我把我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遍,之后我们就达成了协定,他帮着我躲避警方,而我而负责把幕后的主使给抓出来。” “幕后主使你不是早就猜到是老王头了?”镇南方问道。杜小君摇了摇头:“说他是主使我觉得不算十分的正确,真正能够主使这场灾难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买家!”舒逸不禁对杜小君高看了几分,这也是他一直在担心的问题,想要购买这种技术而且能够买得起这样的技术的,如果说没有一点国家的背景是根本不可能的,哪里可能是纯商业意图。 这可是一项足以颠覆整个社会秩序的技术! 此刻舒逸自然也想通了杜小君为什么要逃了:“你是不是有可能联系到买家?”杜小君点了点头:“准确地说是他们自己找上了我!”舒逸叹了口气:“这样做值得么,你就不怕把自己给搭进去?”杜小君咬了咬嘴唇:“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做,这是最后的一步了,他们不能白死,不能!” 镇南方看了看舒逸,舒逸说道:“这件事情能不能让我和老师商量一下。”杜小君说道:“随便你们,不过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说到这儿,杜小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才是完整的技术资料,我交给你,不过我希望最后真正使用它的是我们的国家而不是任何的个人!” 两天后,朱毅、舒逸他们登上了从新州飞往燕京的飞机,和他们一道的还有杜小君。 “唉,真没想到,老王头为了一个女婿竟然晚节不保!”朱毅轻叹一声,舒逸说道:“这也难怪,他就那么一个女儿,而且嫁了这么一个女婿,原本是极有面子的,可是谁知道竟然女婿倒在了钱的问题上,偏偏又有那么一个天才般的孙子,又正好让这个天才知道了这样一个项目,还正是他所擅长的领域,祖孙自然就一拍即合了。” 舒逸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杜小君:“要不是小杜,我们还挖不出买家,那个真正在幕后驱使这一切的人!”朱毅冷笑道:“没想到菲国军方竟然把爪子伸这么长!”镇南方说道:“哼,要不是那个老王头,也不会搭上他们!”舒逸轻声问道:“上面会怎么对老王头?”朱毅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 舒逸说道:“只是可惜,那些菲国间谍享有外交豁免权,我们不能够拿他们怎么样。”朱毅叹息道:“是啊,这个结局蛮无奈的,不过他们怎么着也得出些血的,再说了,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这样的高尖端技术,以后他们想对华夏起什么坏心眼也得掂量着些。” 朱毅对杜小君说道:“只是要委屈你了,从此以后你只能够为国家服务了。”杜小君掌握了这项技术,想要再过平常人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了,至于童宇、林川还有另外一个掌握了这项技术的人,自然也受到了“特殊”的对待,只是他们能够享受的待遇可不是能够和杜小君相比的。 朱毅扭头望向窗外,新州已经不在了,只见茫茫云海在太阳的映照下显得金灿灿的,舒逸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下一个站会是哪里……” (外卷·朱毅传之自杀手册完) 外卷异闻之复仇者 第一章血罗刹 “轰隆”一声响雷,接着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整个大地也同时为之一亮,但这明亮并不持久,瞬间这个世界又是一片黑暗。 一个人影从那栋古老的别墅里从了出来,冲入了瓢泼大雨之中,他一边拼命地奔跑,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道:“快跑,快离开这儿!”黑暗中闪出几条人影,电光闪过,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们几个都是警察,只是在制服的外面披了一件雨衣。 “队长,好像是罗大师!”只听一个警察叫道。 这样的大雨中,又夹杂了电闪雷鸣,他们必须大声地说话,彼此才能够听见。 带队的警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判断,那个罗大师已经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几个警察都吓了一跳,因为罗大师已经成了个“血人”,虽然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可他全身上下仍旧是血淋淋的,这说明他的身体一直在不停地流血。 “罗大师,你这是怎么了?”队长关池海扶住罗大师,大声问道。 身边的三个警察也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望向别墅方向。 “快离开这儿,血,血罗刹……”罗大师仿佛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到这儿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倒下了,关池海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罗大师已经断气了。 “小心!”突然一个警察大声地叫了起来,同时响起了一声枪声。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地向着关池海他们“飞”过来,此刻,一道电光闪过,他们都看清了那黑影竟然是一个女人,红色的长发,眼睛里闪着绿光,相貌却相当的美艳,几人不禁呆住了,他们的心中有恐惧,有害怕,最古怪的竟然还有惊艳的成分! 关池海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想到了刚才罗大师的那句话,血罗刹,莫非这就是那血罗刹? “快跑!”关池海对着那女人开了两枪,大叫着提醒下属逃离。 可是却已经晚了,那道黑影一下子就“飞”到了他们的面前,关池海根本就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两声惨叫,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警察已经倒在了地上。 关池海一把拉过另一个警察:“走啊,发什么呆!”饶是他从警十余年,经历过和黑帮、毒枭若干激战,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是不免心惊胆寒,因为他听了太多关于这个“香江第一凶宅”的传说,因为他清楚已经有很多有道行甚至有法力的大师丧命于此,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确定他们此刻正面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离开这儿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如果有选择,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了。 “喋喋!”一声尖利刺耳的笑声,让关池海和那警察心里的恐惧极速地膨胀:“队长,我,我好怕!”那警察很年轻,才加入警队没多长时间,关海池握紧了他的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分头跑,千万别停,一直往前跑!” 那女人被关池海开枪又阻挡了几次,关池海放开了那小警察的手:“快跑!”那警察楞了一下,但马上就转身向着远处跑去,关池海并没有像他自己对小警察说的那样,分开跑,他站在那儿,望着再次追上来的黑影,又开了两枪,见女人就快追上来了他才朝着与小警察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早在放开小警察的手的同时就下了决心,把这黑影引开,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是老警察了,在处理应变上怎么也要比小警察强得多,自己引开黑影,或许两个人都还有生的机会,但如果让她追上小警察,小警察就必然死定了! 黑影再一次贴近了关池海,关池海扭头想要射击,可是他却发现枪里的子弹都用完了,他往身上摸了一下,准备换一个弹匣,他这一顿,脚步就缓了下来,紧接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后背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他低下头,看到了一只手,手的颜色是黑色的,而手上仿佛抓着什么东西,那东西还在有节奏地颤动着,这是什么?关池海的心里还在想。 “这是你的心,一个人没有了心还能活吗?”耳边响起女人冰冷的声音。 是啊,一个人没有了心还能活吗?关池海的脸色渐渐苍白,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抽回了原本停留在关池海身体中的那只手,目光望向小警察逃走的方向,一个跃起,如魅影一般飞了出去…… 太阳出来了,一夜的大雨过后,天慢慢放晴了。 葵湾警署,署长杜洪泽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听到有人敲门,他停下了脚步:“进来!” 进来的是重案组督察何锦坤:“报告署长,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杜洪泽忙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何锦坤摇了摇头:“没有,关池海那组人以及那个罗大师都不知所踪,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杜洪泽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这已经是第一拨失踪的警员了,何督察,你可是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的,一定不会再出事,还说这一次你们肯定能够破案,现在你给我一个解释!” 何锦坤哪里能够解释什么,关池海可是他手下的爱将,也是最有本事的一个,对于关池海他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他认为只要关池海出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偏偏就出问题了,他叹了口气:“署长,我想好了,我,我引咎辞职!”杜洪泽听何锦坤提出辞职,他眯着眼睛看着何锦坤:“你以为辞职就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吗?你不会是想把这个烂摊子直接撂给我,让我自己去收拾吧!” 何锦坤苦笑了一下:“可是署长,这件事情总有人要负责的。” 杜洪泽大手一挥:“行了,你继续加大力度破案吧,至于负责,那是我的事,去吧,我想好好静一静!” 葵湾南部,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那栋古老别墅的门口:“苏公馆,应该就是这儿了!”中年男子大约一米八的个头,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可是看起来却很是健硕,古铜色的皮肤是很多少女的最爱。 他穿着一套式样有些老旧的牛仔服,背着牛仔布的双肩大背包,戴着一副墨镜,耳朵上塞着耳机,不时地他还跟着哼上两句:“对你爱爱爱不完……”一边唱着一边就准备往别墅里面走去。 这时,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拦住了他:“站住!”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取下了耳机和墨镜。 “你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做什么?”那警察问道。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用他那不太流利的粤语回答道:“我叫但增,是受罗宏大师之邀来的。” 那警察皱起了眉头:“有证件吗?”但增把证件递了过去,那警察看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你是活佛?”但增笑道:“可以这么说,当然,其实我也是普通人,我更喜欢你们叫我但增!对了,罗宏大师在吗?” 那警察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但增实话,想了想他说道:“活佛大师,麻烦你等一下。”但增点了点头:“还是叫我但增吧!”那警察忙说道:“是,但增大师!” 那警察躲到了一边,给何锦坤打了个电话。 何锦坤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对于但增,他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华夏颇有名气的传奇人物,没想到他和罗宏大师竟然有些交情,被罗宏给请到香江来了。何锦坤知道罗宏把但增请来一定是为了“香江第一凶宅”的事情来的。 “请大师等等,我马上就过来。”何锦坤原本是不想把昨晚的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的,可是他又有一种预感,他感觉这个但增的到来应该是个契机,或许他真能够揭开香江第一凶宅之秘呢,盛名之下应该也有些真本事吧! 警察恭敬地把但增请到了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当然是在别墅外面。他们可没胆子进去,哪怕是白天,昨晚失踪的那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搞得整个葵湾警察署人心惶惶了,如果不是端了这碗饭,打死他们都不会到这儿来。 但增也不着急进去,既然他人都已经到了香江,有的是时间。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何锦坤赶来了,他对但增很是热情,没法不热情,但增可是持证活佛,而且他的那些事迹早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 “大师,住的地方安顿好了吗?”何锦坤在寒喧之后问道。但增摇了摇头:“不有,我原本是想先和罗宏碰面了再做打算的,昨天和他通电话,他告诉我这两天他会在别墅这边。”何锦坤苦笑了一下,但增见他这副表情,轻声问道:“是不是罗宏他出什么事了?” 何锦坤也不隐瞒,既然自己要仰仗但增来查这件事情,最好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他。 “失踪了?就昨晚的事情么?”但增皱起了眉头,何锦坤“嗯”了一声:“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一个警察失踪,来协助办案的七个大师遇害,四个遇害,三个失踪!其实说是失踪,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可能他们全都遇害了,只是我们暂时还找不到他们的尸体罢了!” 第二章不幸的幸存者 铜锣湾的一家士多店,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闯了进来,年轻人的一张脸满是污泥,被汗水和血水弄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的脚有些跛,喘着粗气,好像很是慌张的样子。 店老板见他进来忙上前想要把他拦住,不料他却一把抓住了店老板:“有后门吗?有后门吗?”一面说着,一面紧张地透过商店的玻璃门望向门外。 店老板楞了一下,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小子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追赶到这儿来了。店老板是个怕事的人,他苦着脸对年轻人说道:“我不管我是什么人,惹了谁,请你不要连累我好吗?我是做小本生意的,赚点钱不容易……” 他还没说完就被年轻人一把推开了,年轻人的目光望向了柜台上店老板的那只手机,他走上前去拿起手机就往店里深处走去,他想这个店子里一定有后门。 店老板的两个伙计想要追上去,店老板却拦住了他们,刚才那年轻人眼里露出的恐惧和无助深深感染了他,他的心软了,或许那小子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吧,反正那手机也不值两个钱,希望能够对他有帮助。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不管有谁来问,都不许提起这件事情,否则我炒他鱿鱼!” 两个伙计忙点头应了下来。 年轻人很快就从后门出去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拼命地跑着。他的手里拿着店老板的那只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何锦坤把但增安顿在了维多利亚大酒店,这是香江很有名的酒店,也是最上档次的酒店之一,这笔钱当然不是警方出,警方是拿不出这样一笔昂贵的公关费用的。这笔钱由香江苏氏企业承担,而苏氏企业便是葵湾那栋老别墅“苏公馆”的业主,那栋别墅是苏家的祖业。 “大师,这儿的一切您还满意吧?”何锦坤讨好似地问道,既然决心要借助但增这尊大佛,他自然得谦恭虔诚。其实他并不知道,但增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不过能够有这样的享受但增自然也不会拒绝。 “何督察有心了!”但增放下背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量着自己在香江的这处临时住所。 何锦坤的手机响了,他歉意地对但增指了指自己的电话,但增微笑示意他先接。 何锦坤走到了阳台上。 “喂,哪位?”何锦坤回复了以往的那份威严,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长官,是我,我是星仔!”何锦坤先是一楞,随便很是激动:“星仔?你没事吧,现在在哪呢?”星仔就是昨晚最后和关池海在一起的那个年轻警察,关池海自己拖住了那女人,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了星仔。 “我在铜锣湾,长官,我实在,实在跑不动了!”星仔的声音带着哭腔。 “铜锣湾?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告诉我你的准确位置,我马上让人来接你!”何锦坤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目前看来星仔的处境很不妙,必须尽快找到他,也许他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等星仔把位置说了,何锦坤立刻做了布置,让离星仔最近的巡警先赶过去找到星仔,把他保护起来,然后重案组的人也个马上过去接他。 何锦坤安排妥这一切他才对但增说道:“大师,刚才我不是告诉你昨晚我们的人全都失踪了吗?现在有一个已经有消息了,我准备赶过去看看,大师,你要去吗?”但增点了点头:“一起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星仔和何锦坤通完了电话,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只要能够回到自己人中间,那么他就安全了。 可是马上他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紧张慌乱的神情,因为他感觉到危险再一次逼进了。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根本看不到那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晚上他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到天亮,这种感觉都没有消失,他快崩溃了,他只能不停地逃,不停地逃! 他钻进了一个巷子,心里却一遍遍地叫道:“你们快来吧,赶快来吧!”他此刻是多少希望他的那些同事出现,可是街上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警察,他的心里升起了绝望。 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真的逃不了了。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死巷,前面没有路了,他不是鸟,没有翅膀飞过去,而翻过去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他果断地转过身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确信它们来了! 他感觉到空气都要凝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而这凝固的空气中,仿佛还有死亡的气味。 他再次拨通了何锦坤的电话,可惜当何锦坤接听的时候却只听到一张惨叫就再没了动静。何锦坤正驾着车和但增一起往铜锣湾赶去。 星仔的声音何锦坤很是熟悉,出事了,一定是星仔出了什么事。 何锦坤的心里很是焦急,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一路闯着红灯很快就到了星仔所报告的位置,两个制服警察走过来,其中一个说道:“长官,我们奉命赶到了指定位置,搜索了周围两百米的范围都没有找到人。” 何锦坤淡淡地说道:“扩大范围寻找,请局里多派些人参与搜寻。” 但增叹了口气:“看来你说得没错,他可能已经遇害了。给你打的那个电话应该是他最后一次通话。” 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在距离他们这儿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核实正是星仔。虽然何锦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悲凉。他和但增来到了发现星仔尸体的地方,他低下身子仔细地和法医一起检查着星仔的尸体。 “猝死,身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留下。”法医面无表情地把结果说了一遍:“他的身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伤痕,死因应该是精神过于紧张,加上整个过度的疲劳而导致脑供血不足!” 何锦坤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不是他杀?”法医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专业!” 何锦坤自然不相信星仔是自杀的,他甚至敢肯定死亡时间就是他和自己最后通话的时间,那最后的一声惨叫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不是他杀,星仔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叫声。 他们并没有在现场呆太久,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何锦坤没有必要再亲力亲为。 “大师,你觉得他那样子真像是猝死吗?”何锦坤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道。但增淡淡地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吓死的!”何锦坤瞪大了眼睛:“吓死的?如果说星仔有什么心脑疾病,说他被吓死我相信,可是星仔很健康,前些日子我们才统一做过体格检查。” 但增微微一笑:“我只是说可能,何督察,我有个提议,希望你能够把‘苏公馆’的警察全都给撤了!”何锦坤有些为难:“可是这案子上面催得紧,而且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的话,到时候很容易被人误会我们警方不作为。” “你们的作为是什么,就是这样做无谓的牺牲,到现在为止,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两眼一抹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们都一无所知,不是吗?派去的警察全都失踪了,唯一一个回来的也死了,还有那些僧人、道人或者这样那样的大师,也都是有去无回。” 但增说到这儿:“所以我希望你们的人能够撤出去,至于当地的人,我想他们应该是不敢到那个地方去的,给我几天时间,我相信我能够给你们一个很好的交待!” 何锦坤想了想:“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这样吧,我向署长汇报一下,请他定夺。大师,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去查吧?”但增点了点头,何锦坤苦笑道:“可是……” 但增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是,就算你们不把人撤了我也会去的,我只是不希望到时候累及无辜!” 华夏燕京的一座小院里,陆亦雷、朱毅和舒逸正坐在石几旁喝茶。 “但增还是闲不住啊,年纪也不小了,他还这样折腾。”朱毅叹了口气,不无担忧地说道。陆亦雷看了朱毅一眼,从手边的一个绿色袋子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朱毅:“你看看吧,这是今天一大早从香江那边传来的消息。” 朱毅取出来看了半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舒逸忙问道:“老师,怎么了?” 朱毅把资料递给他,让他自己看,舒逸看了心里也是一惊:“不是失踪就是死亡,一个活口都不有留下?” 陆亦雷说道:“香江警方一直对外封锁着消息,可是他们已经背不住了,向警察部那边请求支援,可是警察部那边也觉得这事情太过诡异,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于是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这资料就到了我的桌子上。” “不过呢,香江有些特殊,如果军安直接插手的话很容易被外界误读,所以我和严正碰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这个案子交给你是最合适不过的。”陆亦雷望了舒逸一眼:“准备一下,带着你的人过去吧,这个案子诡得很,你们可得小心一点,注意安全。早点过去,说不定还能够给但增些助力。” 第三章道听途说 常喜是上个月才从警校分到葵湾警署,原本昨晚的蹲坑他也有份,不过最后关池海还是让他别去了,一来是因为常喜刚刚警校毕业,根本没有什么经验,二来常喜还是杜洪泽的侄儿子,万一有个什么长短,他关池海无法向杜洪泽交待。 也就是这样,常喜在懵懂之中就拣回了一条小命。 可就在刚才他被杜洪泽叫了去,杜洪泽在听了何锦坤的汇报之后,他决定听但增的,撤掉“苏公馆”附近蹲守的警察,既然但增那么有把握,就让但增去试试。有一点杜洪泽并没有告诉何锦坤,那就是他已经向警察部提请支援,相信警察部派出的人不日就会到香江了。 不过但增对香江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挤巴士他都不一定知道应该坐哪一路。再说了,人家这也算是在帮警方做事,他们总得有些表示。所以杜洪泽听从了何锦坤的建议,从警署里找个人派辆车专门为但增服务,也不知道杜洪泽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自己的侄儿去。 常喜是个大咧咧的人,他还因为昨晚没能够参加行动而郁闷呢,这次听说自己要独立完成一项重要的特殊任务,他乐得嘴都笑歪了,可当听说是去给一个什么活佛大师当跟班时,原本满心的兴奋与激动仿佛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但警队是纪律部队,而常喜又是个新人,虽然心里很是失望,却也还是答应下来了。 不过对于那个活佛大师他还是有些好奇的,杜洪泽和何锦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面前把但增吹得神乎其神,他还真想马上看到活佛是什么样子的。 常喜开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来到了酒店,找到了但增住的房间。 但增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微微一笑:“你找谁?”常喜楞了一下,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很普通,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活佛吧? 他伸头往里瞧了一眼:“请问,活佛大师在吗?”但增笑了:“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活佛大师,你是谁?” 常喜一脸的疑惑:“你就是活佛大师?没骗我吧?”但增苦笑了一下,看来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活佛的样子,但不管他们心里的活佛是什么样的,坚决不应该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必要骗你。”但增还是面带微笑,常喜叹了口气,这一次他又彻底的失望了:“我是葵湾警署的常喜,署长说你在香江期间,由我全程陪同,你也可以直接把我当成司机,跟班或者其他什么的,反正随你喜欢。不过我可警告你,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能干,不然我一样抓你!” 但增突然觉得这小子蛮有意思的,他转身进了屋,常喜欢却楞在那儿,但增还没发话呢,他可不敢进去。但增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还要我请你啊?进来吧!”常喜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但增在沙发上坐下,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有茶,有咖啡,喜欢什么自己动手。”常喜也是一个直人,所以他并没有客气,自己动手冲了杯咖啡在但增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但增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常喜知道但增在看他,不过他无所谓,反正让你看看也不会少肉。 “你是香江本地人?”但增轻声问道,常喜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我脑子笨,读书不太行,最后进了警校,这不,才毕业呢。”但增笑道:“成绩不好还能进警校?”常喜嘟着嘴:“你以为香江像内地一样啊,当警察的门槛那么高?警察是高危职业,但凡有些出息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职业。” 但增摇了摇头:“小子,你这样想可就错了,谁告诉你做警察就是没有出息啊?”常喜呵呵一笑:“你这口气好像我姨父!”但增哪里知道他的姨父是谁:“你姨父不会也是警察吧?”常喜瞪大了眼睛:“原本你不认识我姨父啊?”但增双手抱在了胸口:“怎么,他很出名吗?我非得认识他?” 常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很有名气的,至少整个葵湾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就是葵湾警署的署长。” 但增倒是没想到杜洪泽竟然会让自己的侄子来给自己做跟班,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倒是觉得这小子能够跟着自己是他的福气:“小子!”常喜打断了他的话:“拜托,我有名字的好不,我姓常,常常的常,常喜,喜欢的喜!” “好吧,常喜,我问你,香江第一凶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但增淡淡地问道,常喜回答道:“这个我可说不好,而且都是些道听途说。” 但增看了他一眼:“说来听听。”常喜有些犹豫,但增微微一笑:“怎么了?”常喜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姨父说了,关于第一凶宅的事情不让我乱说,原本就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再这样以讹传讹的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但增说道:“放心吧,对我说不会有事,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次到香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常喜想想也对,他说道:“行,既然是这样我就说了,这事啊还得从苏家头两辈人说起。” “那是一百多年前吧,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就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在葵湾还苏家并不是大户人家,而当年的‘苏公馆’也不叫‘苏公馆’,而是叫‘杨公馆’。” 常喜说到这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目光看了但增一眼,但增皱起了眉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上了这玩意,吸烟有害健康,难道你不知道吗?” 常喜的脸上一红,正准备把烟收起来,谁知道但增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崩溃了:“给我也来一支,唉,以后别抽万宝路了,外烟的味不咋的,还是华夏的烟味道好,特别是‘贵烟’、‘云烟’都很正味。” 常喜给了但增一个白眼球,现在他才真正觉得但增就是个普通人。他递给但增一支烟,自己也点上:“说到哪了?”但增回答道:“‘杨公馆’!” 常喜忙点了点头:“对,当年的‘苏公馆’还叫‘杨公馆’,而苏家的老人,也就是现在苏氏企业董事长苏白的曾祖父也只是杨家的一个佣人,好像是个花匠。” 但增点了点头:“那杨家又是什么来头?” 常喜又嗑巴了一口咖啡:“杨家当年可是不得了,杨晨光你知道不?当年是香江最大的商人,因为对香江有很大的贡献,所以英国人还授予了他子爵的封号,也是香江出了名的太平绅士,大善人。” 但增有一种感觉,虽然常喜说他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或许这第一凶宅的事情与苏、杨两家的兴盛交替有着莫大的关联。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杨家竟然一下子被牵扯进了一件大案子里去了,英方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够保住杨家,可怜诺大一个杨家就这样败落了。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苏家一下子就成了这栋宅子的主人,而杨家的一些家业原本应该是当局收没的,竟然也划到了苏家的名下,接下来苏家在香江可谓是风生水起,虽然没能够沿袭了杨家的爵位,但却也成了有钱有势的太平绅士。” “于是外界纷纷猜测,是不是苏家给杨家下了套,生生把杨家给毁了,目的就是为了谋图杨家的家业!”常喜说到这儿,望向但增:“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情渐渐被人淡忘了,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苏家当时的大小姐,也就是苏白的大姑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从二楼跳了下来,就来也怪,那二楼跳下来应该是死不了的,偏偏她就死了,而且是肝脑涂地。” 常喜很会说故事,硬是把气氛给搞得有些恐怖了。 “就在她跳楼自杀后的一个月,就有佣人说晚上听到宅子里经常大晚上有女人唱歌,继而又有人说大半夜看到她站在院子里发呆,苏家给下人们下了封口令,不许他们再乱说,可是怪事又发生了,苏白的大伯,也就是苏家当时的大少爷竟然把自己未满月的孩子活活摔死了,苏家花了大价钱才把这事情摆平,免去了他大伯的牢狱之灾。” 常喜叹了口气:“可是他还是没逃脱厄运,一个晚上,他走到院子里的水池边,把头伸进了水里,活活把自己给淹死了。苏家有几个下人当时在房里看到了这一幕,而他们说的却并不是这样,他们说是看到一个黑身,红发,绿眼睛的女人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淹死他的,但奇怪的是当时他们都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挣扎!” “黑身,红发,绿眼睛?”但增的面色有些凝重,常喜好奇地问道:“是啊,大师知道那是什么吗?”但增苦笑了一下:“希望不是吧,如果真是那样这件事情还真是很棘手。”常喜更是心痒痒:“我倒是说啊,研究是怎么回事?” 但增看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如果真像他们描述的那样,那么他们见到的就不是人,是传说中的恶鬼,黑身,红发,绿眼睛,那是罗刹!” 第四章第一凶宅 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距离别墅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常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大师,你真要一个人进去吗?要不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吧!”常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打着小鼓,他还真怕但增点头答应。 但增摇了摇头:“你把车开到码头去,在那儿呆半小时再回来接我。”常喜点了点头:“那好吧,你的手机上有我的电话,真有什么事情你可别硬挺,给我来电话。不过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这大白天的,太阳这么大,阳气这么旺,再厉害的鬼也不敢出来吧!” 常喜这些知识全都来源于林正英大师的鬼片,但增笑了笑:“好了,你去吧,别磨唧了!” 望着常喜的车子离开,但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虽然是大白天,可是他却仍旧不敢大意,假如真像常喜说的那样,是罗刹作祟,那么哪怕是大白天,也很有可能遭遇上。它们可不是善类,真要交起手来但增自己都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增现在的样子很滑稽,还是那一身牛仔服,只是没戴墨镜,也没有再听MP3,一个草绿色的帆布挎包斜挎在面前,包里装着他的几样法器。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鞋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向着别墅走去。 何锦坤接到了常喜的电话,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你是说他要一个人进去?”常喜苦笑着说道:“是的,现在估计他已经进去了,他让我半小时以后再去接他,现在我在葵湾码头呆着。” 何锦坤“嗯”了一声:“接到他以后再给我电话。” 才走进院子,但增就感觉到一阵凉意,正午的阳光应该是很炙热的,可但增却觉得自己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香江第一凶宅”并不是浪得虚名。据常喜所言,这宅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不过每个月苏家都会请些人来打扫一次,毕竟这是苏家的祖宅,也可以说是苏家的发祥之地,哪怕真是凶宅,苏家也没会轻易地舍弃。 直到一个月前,传出这客子又开始闹鬼,还死了两个打扫宅子的工人之后,苏家便请了法师来做法事,却不料法事没做成,法师却丧命其中。这便引来了一些好事者,大都是自恃有些法力,有些本事的人,当然苏家也请了些有名望的高僧、道长,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这些能人异士不是死了就是失踪,警方不得不介入,这才出现了三拨警察莫名失踪的事情。 一时间,原本早已经被香江人淡忘的“第一凶宅”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各种传闻也是沸沸扬扬。 罗宏便是苏家请的一个风水大师,当然,他的本事不仅仅是看风水,就是驱魔捉鬼也是一把好手。罗宏在香江很有名气,他还主持了一档电视节目,叫“灵异夜谭”,向观众解密了很多灵异现像,虽然很多人以为他玩的是假的,但是但增却知道罗宏还不至于这样。 他和罗宏认识差不多十年了,两人是在泰国相识的,当时但增受人之托,却泰国解救一个被中了降头的人,正遇到罗宏与那降头师激战,那可是泰国出了名的魔头,但增原本想出手相助,后来发现罗宏占尽了上风,就当了一回观众。 罗大师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可是他却在这宅子里失踪了!这让但增不得不正视,他心里很清楚,说是失踪,可是这么多人全部都失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虽然但增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他还是隐隐感觉到这些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全都遇害了。 但死也要见尸啊,这么多人的尸体想要处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移往他处?可能性不大,毕竟警方对这儿盯得也算是紧的,当然,有种可能,那就是他们都已经成了恶鬼的腹中之餐,否则这尸体一定还在这片区域里。 且不说尸体,但增此刻感受到的凉意他知道多半是缘于那些枉死的冤魂,阴魂不散但会遮天蔽日,将一个极阳的朗朗乾坤给生生变成了人间炼狱! “唉,你们也别着急,等此间事了之后我再念经为你们超度,让你们往生,早登西天极乐世界!”但增轻轻说了一句,那寒意竟然一下子少了许多。但增一脸的冷峻,看来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二、三十条人命,作孽啊! 但增踏上了别墅的台阶,轻轻推开了那两扇并没有关严实的门。 这是古老的别墅,那门也是实木制成的,门的转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嘎……” 门头上挂着一串铜质的风铃,门乍开时,里面一阵阴气迎面扑来,风铃便像疯一般地响个不停。但增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里走去,他倒是要看看这香江第一凶宅到底有多诡异。 别墅一共三层,一层是客厅、厨房、工人房还有一些功能房,比如麻将室,桌球室什么的,二层、三层才是主人家的卧室、书房。 但增已经来到了客厅里,客厅里那套红木的沙发、茶几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他有些纳闷,昨天罗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可是说他会先进宅子去看看,怎么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但增眯起了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他能够看到灰尘在阳光中舞蹈。 风铃已经不再响了,静,静得出奇,也静得诡异。 但增背着双手,慢慢地在屋里绕了一圈,仔细地察看了每一个房间,没有什么异常,他继续往二楼走去,同样地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但增苦笑着摇了摇头,推开门时感受到的那股阴气,竟然在这屋里荡然无存,一直把三楼看完,他都感觉这个屋子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第一凶宅。 这很不正常。 “这可能就是你们希望我看到的吧!”但增像是在自言自语,又缓缓地拾级而下。 离开了别墅,但增站在院子中央,闭上了眼睛,半天才慢慢睁开来,看看表,竟然才过了十五分钟,他走出了院子,给常喜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挂了电话,但增突然扭头向别墅方向望去,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刚才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那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那双眼睛就像一把利剑,仿佛随时都可能洞穿他的身体!他很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因为他刚刚从那屋子里出来,假如真有那么一双眼睛的话就太可怕了! 但增经历的恐惧不算少了,可是这一次却让他很是慎重,他对自己的实力是很自信的,但自信并不等于自负,目空一切,青城的玉清道长、茅山嫡传的两个俗家弟子以及香江的净空大师、罗宏大师这些人先后都在这儿出了事,就算自己比他们再强也有个限度,他可不希望这儿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大意不得,这是但增对自己的提醒。 不一会,车子来了,常喜从车上下来,从头到脚把但增打量了一遍:“大师,你没事吧?”但增微微一笑:“你看我像有事的吗?”常喜摇了摇头,但增说道:“好了,上车吧,我们回去。” 但增先坐了上去,常喜走到车门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了一个寒战,他望了别墅方向一眼,皱起了眉头,接着才打开车门上来。这个小细节被但增看在了眼里,但增有些疑惑,莫非这小子也有那种感觉? “你刚才在看什么?”但增开口问道。 常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吧,我总感觉有谁在暗中盯着我,我可不像你,我是个凡人,胆子小是很正常的。” “听你这口气好像我就是神仙了?”但增心里隐隐有些吃惊也有些担心,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打趣常喜,他不想让常喜有太多的压力,更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小伙子活在恐惧之中。 常喜认真地说道:“我姨父可是交待过我,你是活佛,也就是活神仙,得罪不得,让我好好听你的话。”但增一头的黑线,他也不知道怎么和这小子解释,管他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其实很多时候恐惧都是人的心理作用,所谓的疑心生暗鬼就是这个道理,就像刚才那样,你心里一直想着这栋别墅就是香江第一凶宅,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常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车子回到了酒店,常喜想跟着但增下车的,但增却说道:“回去吧,今天没什么事了,晚上我想好好休息,这一来就折腾了大半天,累了。” 听但增这样说,常喜也不坚持,女朋友还在等着他呢。慢慢一想,跟着但增也蛮好的,至少时间上很是宽松。 他并不知道,但增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再去“苏公馆”一趟,毕竟白天和晚上对于一座凶宅来说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只是他不会再带上常喜,他准备一个人打个出租过去,假如司机不敢靠得太近,大不了自己走上一段。 但增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想要养足精神,一会醒来吃点东西就开工,可他才眯了十分钟,电话就响了,看了一眼竟然是朱毅打来的,他露出了苦笑,朱毅一定又想要劝他了。他本来是不想接的,可想想朱毅这也是为自己好,便摁下了接听键。 “但增,你已经到香江了吧?”朱毅轻声问道。 第五章苏家晚宴 但增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已经惊动了燕京的那些人,他更没有想到舒逸将会领着九处的人来侦办这个案子。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舒逸他们这群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比香江警方这帮子人要厉害多了,而且其中和尚和谢意或僧或道甚至那个镇南方对于阴阳玄学也是个内行,按理说应该是很好的帮手。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特殊,对手是人是鬼,什么来历,什么实力都不知道,从那些已经失踪的人看来,对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有些不忍让舒逸他们掺和进来,万一哪一个孩子有损伤他都会很难过的。 转念一想,这是舒逸他们的工作,自己根本就无力阻止,他叹了口气:“希望这些小崽子们能够好自为之吧,至于是不是能够给燕京那些一个惊喜,就不要太过奢求了!” 既然舒逸他们明天就到香江,今晚但增也不想孤身犯险,他知道舒逸他们一定也会亲自到现场去看看的,不如等到时候和他们一道去,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但增放心地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了,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美女,但增轻咳了一声:“对不起小姐,我没叫特殊客房服务。”女人皱了下眉头,仿佛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请问,是但增活佛吧?” 但增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敢情人家根本不是提供特殊服务的人。 但增的脸上微微一红:“我是但增,不知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轻声说道:“我是香江苏氏企业集团苏董事长的秘书陶玉,我们董事长想请您去赴晚宴。”苏氏企业集团,苏董事长?他怎么找上了自己,莫非自己今天去“苏公馆”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肯定是警方有人告诉他的。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人家是事主儿,自己虽然是受了罗宏之托来的,也是为了替苏家解决麻烦。 “现在就走吗?”但增微笑着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车子就在下面等着,我要不要等您换身衣服?”但增楞了一下:“换衣服?为什么要换衣服,我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的。” 女人的心里充满了不屑,看来这就是个土包子,去豪门赴宴竟然就穿这样一身衣服,不过但增这样说他也不便宜说什么,她淡淡地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苏家现在的府邸在半山区,是一个别墅群,而车子停在了最大的那栋别墅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别墅的门口,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的微笑,很是儒雅。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虽然清瘦些,倒也是道骨仙风的样子,但增猜想他一定是道门中人,另一个是个大胖子,那张脸长得也很滑稽,就算是他没有笑也像是在笑一般。 见但增下了车,西装男子忙上前两步伸出手来:“久仰活佛大名,幸会,幸会!” 但增和他握了握手:“你就是苏董事长吧?”西装男子笑道:“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的,叫我苏白吧。”但增点了点头:“好,苏白,你也别再叫我什么活佛,叫我但增吧,再不然你叫我大师也成,我可不想走到哪儿都成为焦点,多费一些口舌和别人科普!” 苏白说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叫你大师吧,大师,我给我引见一个人。”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老头:“这位是崂山的张道长。”张道长打了个揖:“无量寿佛,贫道久闻活佛大名,如雷灌耳啊!”但增谦虚地笑了笑:“道长谬赞了,道长道骨仙风,应该也是位世外高人啊。” 苏白又指了一下身后那胖子,态度就要差了几许:“他是我的管家,也是我的助手唐球,我们都叫他肥球。”唐球一脸的笑:“大师好!”但增点了点头:“你好!” 唐球侧了侧身对苏白说道:“苏总,既然客人都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入座了?” 苏白这才哈哈一笑:“好,入座,我们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对了,大师不忌酒肉的吧?”但增回答道:“不忌。”唐球赶紧说道:“这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但增也笑了:“看来唐先生也是向佛之人啊!” 唐球的脸上一红:“我就是一俗人,俗人。”但增淡淡地说道:“谁人不俗,都吃五谷杂粮生百病,无论和尚也好,道士也罢都一样,其实俗与不俗,最终就是一个心境。” 张道长抚掌而笑:“说得好,其实佛也好,道也好,佛本是道,道也本是佛,修的就是一个无我忘我的心境。” 苏白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微笑着说道:“听二位这一席话,苏某很是受教啊。” 唐球心里却暗暗嘀咕,什么世外高人,什么活佛,此刻还不是做着豪门的座上宾吗?看来还是有钱实在,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就是神仙也使唤得动!当然他不敢说出来,其实他还真是小看了但增和这个张道长,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棘手,张道长也不会巴巴地从崂山赶来,他是青城山玉清道长的师兄,玉清道长的失踪让他不得不重视香江发生的这事儿。 三人碰了一杯,但增才问道:“苏总请我来不会真就为了吃一餐饭吧?” 苏白放下杯子,吃了筷菜:“听说大师已经去过我家老宅了?”张道长也停了筷子望向但增,但增点了点头:“是的,午饭后我去了一趟。”张道长神情有些激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白也紧张地盯着但增。 “让二位见笑了,我并没有什么发现。”但增轻声说道,张道长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苏白也泄了气。 “不过嘛,也有些事情让人很是费解,根据警方的说法,这些日子那宅子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当我进了宅子后却根本没有觉得有人进去过的痕迹。甚至,甚至我感觉不到一点阴气!” 张道长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但增吃了口菜,端起杯子让陶玉给他倒满了酒,一口气喝了下去:“而我在院子里的时候,阴煞之气极重,就是推开门的地一刹那,阴煞之气也使得门头上的风铃一阵乱响,为什么进去了以后竟没了这样的感觉?我从一楼一直慢慢地查到三楼,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可当我离开了别墅,走出几十米后,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觉得有一双眼睛正躲在别墅的某个地方偷偷地看着我,而且充满了阴毒!” 张道长还是那么一句:“怎么会这样?” 苏白叹了口气:“或许是活佛把它们给镇住了吧,又或者因为是白天的缘故。” 张道长是个内行,他摆了摆手:“如果真有鬼怪作祟,并且弄出了这许多条人命,那宅子就是真正的凶宅,也是个极阴之地,极阴之地哪怕是白天,哪怕骄阳似火,那阴煞之气聚集,也会让人不寒而栗,绝对不可能这样全无感觉的。除非……” 张道长说到这儿望向但增,但增吃着酒菜,耸了耸肩膀:“道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道长说道:“除非它们不是一般的鬼魅,而是大有来头。” 但增的心里一惊,看来这个张道长果然有些道行,他可谓是一语中的,这还真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但增叹了口气:“道长所虚也正是我的担忧啊,苏总,我听过一些传闻,是关于你大伯和你姑姑的。”苏白的脸色微微一变:“唉,我姑姑和大伯都是苦命的人,虽然苏家家大业大,他们却没能够好好享受什么,早早地就枉死了。” 但增说道:“据说你大伯死的时候曾经有下人看到人个黑身,红发,绿眼睛的女人在摁住他的头,好像看见的人还不在少数,是吗?”苏白苦笑了一下:“是有这样的说法,可是我父亲说都是些谣言,当时我父亲和几个亲人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张道长却陷入了沉思:“黑身,红发,绿眼睛,黑身,红发,绿眼睛!”突然他直直地望着但增:“罗刹!” 但增点了点头:“是的,罗刹,在我看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失踪了,而是全都遇害了,至于警方为什么找不到尸体,很可能是让它裹腹了!” 张道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吞噬血肉,尸骨无存,莫非是血,血罗刹?” 苏白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比厉鬼还难对付,苏白问道:“那怎么办?”张道长一脸的苦涩:“如果真是血罗刹的话麻烦还真是不小,最要命的是不知道到底只是一个还是它还有其他的帮手,一个的话老道拼了老命应该也能够把它灭了,但如果多有几个的话,唉!” 苏白吓得脸色苍白:“大师你也没有办法吗?” 但增看了苏白一眼:“道长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好说,但如果是一群那我们就避犹不及了。苏总,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它们为什么会找上苏家,苏家到底做了什么让它们记恨的事情?” 第六章诡异之事 但增之所以赴苏家的晚宴,最大的一个因素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苏家的一些事情,可是他却很是失望,苏白对于苏家的过去仿佛讳莫如深,特别是老一辈的那些事情,他说他都一概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增也不清楚,但是他对但增和张道长提及的恶鬼表露出的恐惧倒不像是假的。 “大师、道长,我知道你们法术高强,还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们苏家,苏家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苏白恳切地说道。 张道长看了看但增,但增没有说话,很专注地品着美酒。 张道长叹了口气:“苏总,贫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到目前为止,你们苏家都没有任何的损伤,相反倒是害了不少的无辜,苏总,如果不让我们知道苏家曾经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那贫道真是爱莫能助。” 苏白皱起了眉头:“道长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对于过去的事情我确实并不清楚,这样吧,过两天我父亲就要从狮城回来了,以往的事情或许他有些了解,届时我再请他和二位见见面,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他。” “苏总,不知道苏家还有其他可能知情的长辈吗?”但增放下酒杯,轻声问道。 “我还有个小叔,原本也是住在老宅的,大伯死了以后没多久,他竟然就出家了。苏家的老事或许他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只不过他的脾气很怪,听说他很少见客,就连我们苏家的后人去看他也常常会吃闭门羹。” “哦?他在哪个寺庙出家?”张道长问道。 “在慈云山的慈云寺。” 这或许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吃过晚饭,但增和张道长就告辞离开了,原本但增是要直接回酒店的,可张道长却拉住了他:“活佛,可愿到贫道的住处喝一杯清茶?”但增知道一定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张道长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正好他的心里也有些疑惑,或许两人可以探讨一下。 张道长并没有住在酒店里,而是住在葵湾的一个道观里,这是个小道观,除了观主就只有一个做杂役的小道士。张道长领着但增进了“落云观”他的住处:“地方简陋了些,还希望活佛不要介意!” 但增微微一笑:“有什么好介意的,现如今有句话很时髦,不过却很中肯,一切都是浮云!”张道长楞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说得对啊,世事无常,如白云苍狗,但不管怎么样,终究归于虚无,这不就是浮云么?” 说罢,他给但增泡了杯茶:“这是我那道友听说我要来,特意给我准备的茶叶,正山小种,虽然差了些,但也难为他了。” 但增耸了耸肩膀:“对于茶我没有什么研究,倒是我一朋友喜欢这玩意。道长约我来,应该不是就为了和我品茶吧?” 张道长叹了口气:“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在苏家我不好明言,但憋在心里又不吐不快。”但增笑了:“我知道道长的疑惑是什么,恰好我也有这样的疑惑。” “哦?你怎么知道?”张道长一脸的惊讶。 但增淡淡地说道:“其实在苏家你就已经起了个头了,只是没有继续说破而已,迄今为止,怪事连连,可是都局限在苏家老宅,而且正如你所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么多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但却都是局外人,作为事情的正主儿苏家却没有一点的损伤,这显然不合理。” 张道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别说是罗刹,就是厉鬼也不可能仅仅局限于老宅一隅,假如苏家的那些传说是真的,那么它们要对付的还是苏家,哪怕苏家的人搬出了老宅,也一样不能逃脱厄运,除非老宅中有什么禁制。” 说到这儿,张道长望向但增,但增是进过老宅的人,张道长觉得老宅是否有禁制应该是瞒不过但增的眼睛的。 可是但增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在我看来那宅子和普通的宅子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是说过吗,我甚至在进去以后连一点阴煞之气都感觉不到,可是就因为这样,我觉得它更加的诡异,至于说禁制吗?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 “这就是了,没有禁制,那些鬼魅根本就不会受到限制,它们为什么不直接找上苏家,而要在老宅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张道长顿了顿:“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增没有再说话,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大师,你可愿意和我夜探‘苏公馆’!”张道长突然向但增发起了邀请,但增笑了,说实话,张道长的邀请对于他来说也很是有诱惑力,如果不是知道舒逸他们要来,今晚他就已经一个人去了。 张道长见但增没有回答,他冷笑道:“活佛莫非是怕了吧?” 但增知道他这是在激将,但吧叹了口气:“明明知道你是在激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拒绝,这样吧,现在是九点四十,我回去取些东西,十一点我们准时在苏家老宅外面碰头!”张道长笑了:“行,我也准备准备!” 唐球端了一碗中药来到苏白的面前:“苏总,该吃药了!” 苏白接过来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唐球,联系上我父亲了吗?”苏白轻声问道。 唐球点了点头:“他说明天就能够回来,不过他好像并不愿意和那两个人见面。”苏白眯着眼睛:“有时候我也在想,苏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十一点正,但增准时赶到了“苏公馆”的门口,张道长已经等在那儿了。此刻张道长已经换上了他的道袍,背后背了一把长剑,手里拿着拂尘。 “你这身行头不错,很气派!”但增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张道长给了他一个白眼球,都什么时候了,但增竟然还不忘记调侃打趣。 今晚的天气很好,天空中挂着一弯新月,月光虽然不算明亮,但隐约也能够视物。 警方撤走了守在这儿的那些警察以后,这一片根本就不再有什么人,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苏家老宅闹鬼的事情,谁愿意没事跑到这地方来活见鬼? “实说,你颠覆了我脑子里活佛的形象!”张道长也不甘示弱。 但增的双手一摊:“那也没办法。” 张道长笑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他们的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谁也不知道这座香江第一凶宅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凶险在等着他们。 但增是第二次来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走在了头里,这一次他进到院子里又是另一般感受。张道长轻声说道:“好重的煞气!”但增苦笑了一下:“看来白天和夜晚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张道长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铜铃,他一边轻轻地摇动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但增并不觉得张道长这是小题大作,他放慢了脚步,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张道长一段搜魂咒念完,大喝一声:“厉鬼冤魂,闻铃现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那铜铃被他扔上了半空,那只手中飞出了一纸黄符,在空中竟燃了起来,化作一团火球,围绕着院子转了一个大圈,慢慢熄灭。 张道长收了铜铃,脸色有些难看。 但增轻声说道:“怎么了?”张道长一脸的苦涩:“你看不见?”但增楞了一下,四顾之下他摇了摇头。张道长咬了咬牙:“拜托,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她就在我们的对面,别墅的台阶上站着,黑身,红发,绿眼睛的女人!” 哪里有什么女人? 但增心里很是狐疑,莫非自己看为见?不可能! 但增结了手印,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眉心,拇指和小指分别压在了两只眼睛之上:“开天眼!”其实他觉得根本不用这么做,按理说他早就天眼通达,根本无需用法术开眼,只是此刻他对自己竟然有些怀疑了,不可能老道能够看到自己却看不到,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他还是失望了,因为他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张道长扭头看了一眼但增,但增不像是在装腔作势,难道他真的看不见?他不会怀疑但增的道行与法力,要是没有三分三,也不敢随便上梁山,这可不是装逼的地方,搞不好是要命的,可但增为什么会看不见呢? 除非对方的法力更加高强,对但增施了障眼法,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自己和但增所处的不是同一个空间,不过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和但增相互之间应该是看不到的。 但增的心里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对张道长说道:“怎么办?要不我们先退出去?”出现这样的诡异之事,但增有些惶恐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恐怖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成了张道长的累赘,所以他才提出先退出去,他想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张道长却苦笑着说道:“来不及了!”只见张道长整个人飞了起来,宝剑也出鞘了,凌空一剑向前刺出:“孽障,吃我一剑!” 第七章独探凶宅 但增知道,一定是出状况了,否则他不会主动攻击,可是糟糕的是自己根本就看不见,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还会拖累了他。可是这个时候自己若是退出去,岂不是又弃他于不顾?但增的心乱了,他望着好像发疯一般对着空气乱杀乱砍的张道长,竟然不知所措。 “噗”的一声,张道长似乎是被什么击中,整个人向着但增撞来,但增没有躲闪,微微侧了侧身,卸去了张道长的力道,伸手扶住了他,右手五指翻动,迅速地打了一个“白虎华盖”印,压向张道长的额头:“般若波罗密,隐!”但增对张道长施了隐身咒,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办法是不是管用,他不希望张道长有什么危险,如今先保住张道和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张道长喷了一口鲜血,他看了但增一眼,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但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张道长扭头望向别墅方向:“快走,她现在好像真的看不见我!”但增心里有些惊喜,看来自己对张道长施的法术还是管用的。 但增扶着张道长快速退向院门,终于他们出来了。 两人不敢大意,虽然离开了那个院子,可保不准那女罗刹不会追来,无论是张道长还是但增都知道如果真是罗刹,就算那宅子有禁制也是拦不住她的,张道长一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她,她无比张道长最初的预计要强上许多,偏偏但增又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没命地跑了半个多钟头,样子相当的狼狈,张道长那身行头此刻已经是衣歪帽斜,拂尘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那宝剑还握在手上。但增看上去要好得多,只是脸上那副表情很滑稽。 “应该不会追来了吧?”张道长一面急促地喘息着一面问道,毕竟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这样的剧烈运动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有些不堪重负,但增看了看后面,倒是没有发现一点异样,不过他可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但增长长地出了口气。 张道长扭头看了看,说道:“走,先离开这儿。”但增说道:“去我那儿吧。” 张道长没说什么,他也想弄明白但增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这副样子进了维多利亚酒店,服务生看得楞了,不过他们也知道但增是这里的住客,据说还是警察署长的贵宾,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回到房间,但增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扔给张老道:“凑合着换一下吧,你这身打扮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张道长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件大红色的衬衫,黑色牛仔裤。不过就像但增说的那样,他总不能一直穿着道袍招摇过市吧,他拿起衣服就往卫生间走去,但增说道:“大家都是男人,用得着那么避讳吗?” 张道长也不理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张道长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但增忍不住笑了,大红色的立领衬衫配上张道长那一脸的胡子,还有就是不知道卷了几圈的裤腿看上去着实有趣。 张道长皱起了眉头:“有剪刀吗?” 但增瞪大了眼睛:“你想干嘛?”张道长坐了下来:“你没觉得这裤腿太长了吗?这样卷着很难受,还不好把它剪了。”但增不满地说道:“我说,这可是我的裤子,LEE,名牌,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说剪就剪。” 张道长笑了:“反正现在是穿在我身上的,到底有没有剪刀?”但增还是从包里摸出了一把剪刀丢给了他。 张道长把长余的裤腿剪了下来:“舒服多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两人却没有一点睡意。 “活佛,刚才你到底是怎么了?”端起但增给他泡的酒店里的袋装茶喝了一口,张道长一脸严肃的望着但增。 但增则是满心的苦涩:“我也不知道,其实在我们刚进院子,你说煞气好重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太妙了,虽然我也觉得晚上的阴气比白天要重些,可却没感觉到太大的煞气。”煞气和阴气不一样,阴气最多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而煞气则是萧煞之气,让人能够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意味。 张道长点了点头,但增继续说道:“之后你的种种表现说明你一定看到了什么,直到你说你看到了那个黑身、红发,绿眼的女人时,我想你看到的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罗刹,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我早就开了天眼,所以这让我很是迷惑,情急之余我不得不施法想试试是不是我的天眼出了问题,可是还是不行,我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张道长叹了口气:“说了不怕你多心,最初我差点就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沽名钓誉,没有任何的本事,可是后来我又细想,你若没有本事根本就不敢逞这样的能,至于你会故意这样做就更不可能了,谁会没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除非你和那厉鬼是一伙的!” “不过在你为我施了隐身法以后我发现一个更让我莫名的事情,那就是那厉鬼罗刹竟然对你也视若不见,在你扶住我的时候她的脸上也露出了迷惘。” 听张道长说到这儿,但增皱起了眉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和她根本不是存在于一个空间?”张道长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你们都能够看得见我,一个能够和我交流,另一个却能够和我打斗,要不是你,我估计真要死在她的手上。” 但增也很是纳闷,无论怎么解释都不通。 张道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事情无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现在大师你根本就帮不上忙,而我一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悲啊,我竟然连别墅的大门都进不了。看来想要查明真相难啊!” 但增没有说话,他掏出一包烟来点上一支。 他觉得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假如一直都像现在这样,虽然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的作为。什么都做不了,他来香江就失去了意义。 “我想自己去闯闯!”半天,但增才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张道长用力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虽然刚才确实像是你们都看不见,可万一并不是这样呢?”但增苦笑道:“要弄清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张道长眯起了眼睛,但增说得没错,在这儿想破头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到了那个环境里,才有可能搞明白。 可是自己肯定是不能陪他一块去的了,如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自己去了除了添乱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样吧,我也去,不过我在距离别墅远一点的地方等你,我们俩随时保持着通话,至少我能够及时知道你的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也能够及时赶到。”张道长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但增想想也有道理,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我真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进去,不然也只是多个人送死。”张道长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但增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竟然又去了,张道长在距离别墅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但增一个人往前走去。望着但增的背影,张道长的心里很是忐忑,他在为但增担心。 但增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他觉得又有了那种感觉,那就是黑暗中的某处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但增的脸上露出冷笑,看来并不是对方真的看不见自己,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做。 但增的目光四下里打量,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但增安危地走到了别墅的门口,那两扇木门是虚掩着的。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他记得下午他离开这儿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或掩上,而是洞开着的,是谁把门关上的? 但他也来不及细想,推开了门。 在暗夜里那门轴的声音更是让人的心里觉得有些阴森恐怖,但增走了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很安静,静得哪怕掉一根针恐怕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增伸手在门面摸了摸,他摸到了灯的开关,灯亮了。 当但增看清了屋里的一切时他整个人都呆在了那儿,这哪里还是白天时他看到的那个屋子,白天的这屋子里的这些家俱都蒙上了一层灰,可现在却是打理得很干净,甚至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张道长的声音:“大师,进去了吗?”但增“嗯”了一声:“可是我感觉好像并不是白天我进的那个屋子。”张道长“哦”了一声:“什么意思?”但增苦笑道:“白天我进的屋子积了一层灰,可是这个屋子却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张道长也觉得古怪,这段日子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打理那个宅子,一尘不染,那不是太悬乎了吗?他说道:“你小心一点,再看看吧。”但增站在客厅的中央,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接着他开始检查各个房间,下午他来过,各个房间的布置大概还有些印象,他想看看屋子里的陈设是不是和下午的时候是一个样子。 第八章杨公馆 他把一层的七、八个房间全都查看了一遍,确实和下午来看的时候陈设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和客厅一样,都是干干净净的,就像是有人刚刚打扫过的一样。这让他心里的恐惧加深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恐惧俱是来源于自己的无知,可是他却无法消除这种因无知而带来的恐惧。 他明明记得那间茶室里桌子上的那套茶具原本是结了蛛网的,可现在看起来却是干净亮泽,这不科学!他在心里叫道,他并不是一个完全信奉科学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眼前看到这一切能够有一个科学而合理的解释! 有没有呢,当然有,那就是这屋子里有人,只有人才能够把原本蒙尘的一栋房子重新打扫是干干净净。 “我确信,我撞邪了!”但增对着耳机轻轻说道。张道长叹了口气,他不怀疑但增说的一切,而他和但增一样,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少你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张道长只能这样安慰他,但增却说道:“可是我又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而且它好像无处不在,仿佛永远都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默默地看着我,那眼神很冰冷。” 但增轻轻地上了二楼,张道长没有再说话,他感觉到一阵寒冷,下意识地往四周瞟了瞟。 但增查看了二楼的两个房间,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是从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他记得那个房间是书房。但增慢慢地往着走廊尽头走去,他很警惕,他怕在自己不留意之间经过的某个房间会突然打开门,钻出个什么来。 “有动静!”但增轻声说道。 张道长有些激动:“那你小心些,记住,别挂了电话。”但增当然不会挂断电话,虽然张道长没有进来,但有个人说说话总是好的,至少能够壮胆。但增的心里很是苦涩,曾几何时自己沦落到需要有人壮胆的地步了? 他来到了书房的门口,手放到了房门的把手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压把手,推门闪了进去。 但增呆住了,刚才还是想应该是有人把屋子给打扫干净了,此刻他还真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大约十七、八来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她的衣着很老气,仿佛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般。 她正一手拿抹布,一手拿了一个鸡毛掸子打扫着卫生。 但增的闯入像是也把女孩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何妈!何妈!”但增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这个女孩的表演。 “喂,喂,大师,活佛,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外面的树丛中,张道长有些着急地对着耳麦轻声叫道,可是听筒里一片寂静。 但增心里暗自发笑,装得挺像的,我倒是要看看哪有什么何妈。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竟然真的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衣着仿佛也是从博物馆里捞出来的,直接能够把人带回到百年以前。 “小姐,出什么事了!”看来来的这人应该就是何妈了,此刻她也看到了但增,她瞪大了眼睛:“快来人啊,有贼!”但增的意识瞬间崩溃了,此刻哪怕他再多长两个脑袋瓜子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妈这一声叫喊,让但增的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并没有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何妈没有再叫,而是跑到了那女孩的旁边:“小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但增苦笑了一下,自己当然没有把她怎么样。 何妈看了但增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儿,老实交待,不然我们就抓你送官去!” 但增觉得有些纳闷,难道张道长没有听到这一幕吗?怎么就一句话都不说。 “问你话呢!”何妈的叫声打断了但增的思绪,但增说道:“在我回答你的话之前,你们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何妈正准备说什么,女孩拉住了她:“你问吧!” 但增问道:“你们是苏家的人么?” 女孩摇了摇头:“什么苏家,这儿是杨公馆!” 但增再一次零乱了,杨公馆,杨家?要人命啊,玩人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何妈冷冷地说道,但增确实很想解释,可是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人家都会当他在说谎,如果他在的真是一百多年前的杨家,如果面前的真是当年杨家的人。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应该怎么说?就在这时,听到楼下出现了脚步声,女孩对何妈说道:“糟了,爸爸回来了!”她拉上了何妈:“我们先下去吧!”然后她看了但增一眼:“你在屋里呆着别动,我们没回来之前你哪也别去,让我爸看到你就完了!” 直到她们离开,关上了书房门,但增的心里都还是乱轰轰的。 “老道,你怎么不说话?”但增想到了张道长,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莫非他也和自己一样零乱了吗?没有回应,突然原本开着的灯熄灭了。 但增还是没有动,他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那女孩和何妈出去以后竟然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机里终于传来了张道长的声音:“活佛,活佛,你听到了吗?听到就哼一声!”但增苦笑了一下:“你不会刚才睡着了吧?”张道长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你才睡着了呢,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但增楞了一下:“什么?那么刚才这儿的动静你一点都没有听到吗?”张道长听但增这样说,看来但增一定有什么奇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但增说道:“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张道长急了:“没有,你倒是说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三句两句也说不明白,但增说道:“别着急,等一会,我出来再说。” 但增悄悄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面竟然也是一片漆黑,而且很安静。 但增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惊动了这里的人,到时候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其实也是因为接到张道长的电话,否则但增一定会迟疑,自己离开这别墅到底会在什么年代。 但增很快就摸出了别墅,他自己可谓是惊魂未定,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穿越,可刚才他确确实实是穿越了一把,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云里雾里的。 来到树林边,张道长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了但增:“快说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但增却说道:“走吧,回去再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回到了酒店,但增才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张道长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在他听来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他真怀疑但增是不是在和自己说故事。可是看但增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正如但增刚才所想,一旦张道长知道这一切,一样也会零乱不堪! “你说你进了别墅就把灯打开了?”张道长皱起眉头问道。 但增点了点头,他记得清清楚楚,否则他怎么可能看清楚屋里的一切。 张道长苦笑了一下:“可在我看来那别墅的灯一直都没有这过,一直都是漆黑一片。” “怎么会这样?”但增想不明白,张道长也想不明白。 “或许只要踏进那个院子,我们真的就已经处于不同的时空了。”张道长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增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真会穿越,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这样的穿越会仅仅发生在那个别墅里。” 他抬起了头:“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人为的,是有人在捣鬼。” 张道长叹了口气:“是啊,鬼怪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只是如果真是有人捣鬼的话,他们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两人又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索性也不想了,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天刚亮,张道长就离开了,他赶着回道观,但增的这身衣服他穿着不太习惯,他还是喜欢自己的那些粗布对襟衫。 但增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海面,心情依旧无法平静,香江一日,三次去凶宅,三次的遭遇完全不同,对于这个香江第一凶宅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现在有些期待着舒逸他们的到来了,对付那些鬼啊怪的自己在行,可真正林和人斗却不是他的强项。他已经在心里认定,昨晚自己的经历一定是个障眼法,而他见到的那些所谓一百多年前杨家的人,估计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中午十一点多钟,但增就让常喜开着那辆奔驰商务去了机场,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舒逸,不然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一般紧紧地压在自己的心上。 十二点钟,从华夏燕京飞来的一趟专机在启德机场降落了,舒逸、镇南方、小惠、谢意和和尚一行五人从飞机上下来,因为叶清寒、小盛几个另有任务,所以就没有跟着来,不过这样的阵容也不算小了。 知道但增会来接他们,舒逸也就没有通知香江这边的人接机,反正常喜开的那辆商务车坐这几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舒逸,你们总算来了!”但增见舒逸他们出来,也不管舒逸愿意不愿意,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舒逸笑了笑:“说实话,我没想到活佛会亲自来接机,让我猜猜,但增师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就你小子机灵,确实遇到了些怪事,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作怪!”说罢,但增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几人上了车,但增才慢慢地把昨天一天的经历大概是说了一遍,几人全都听呆了,只有镇南方笑道:“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有点意思,至少我们的香江之行不会无聊了!” 第九章谢意的期待 舒逸他们的住处是华夏通讯社香江分社安排的,就在葵湾码头的一座小洋楼。但增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合计了一下就退了房,跟着舒逸他们去了。 常喜虽然是个新入行的警察,但他能够从舒逸几人的身上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气质,特别是舒逸,虽然看上去一脸的和气,可是他的身上却流露出一种杀伐之气,他心道这些看来并不是普通人,不过既然他们是但增的朋友,他也就没有多想。 但增没有给他介绍舒逸他们的来历,因为但增自己也不清楚这次舒逸他们的行动到底是什么密级,能不能说,能说多少他不知道,干脆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到了住处,常喜没想到自己的姨父和何督察也来了。 而他们明显是冲着舒逸来的。 杜洪泽和舒逸握了握手:“舒处,欢迎你们来到香江!”他又和随行的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望向但增:“没想到但增活佛和舒处长认识。”但增笑了笑,舒逸解释道:“但增活佛是我老师的好友。”杜洪泽笑道:“很好,能够得到华夏的精英相助,这个案子应该指日可破了!” 但增的心里苦笑,惹是杜洪泽知道自己昨晚的那些经历恐怕他就不会这么乐观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常喜刚才在车上听了但增对舒逸他们的述说,心里充满了惊悚。他很想把这事儿告诉姨父,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何锦坤也向舒逸他们做了自我介绍,这时站在杜洪泽身边的华夏通讯社香江分社的雷社长才笑着说道:“大家先进屋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杜洪泽看了呆在车边的常喜,他招了招手,常喜走了过来。 杜洪泽笑着对但增说道:“大师,我这侄儿子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但增忙说道:“这倒没有,小子很机灵,很会做事的。”杜洪泽点了点头:“你这些日子就好好跟着舒处他们吧,从现在起你就是他们和警察署之间的联络员,你的工作很重要,他们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及时地让我们知道,我们要为他们的工作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再有,管住你的嘴,该说的,不该说的,拧清些,不该说的,就是对你自己的亲老子和我都不能说,吃不准的时候你多问问舒处。”杜洪泽是老警察了,办案过程中的保密观念确实很强,也是因为他这番话,常喜原本想告诉他但增的事情的念头就这样打消了。 雷社长和杜洪泽他们都没有在这儿呆多久就走了,只是落实了一些事情,比如警方再为他们提供两辆专车,而通讯社负责他们在香江所需要的一应工作设备的添置。按舒逸的意思,警方不再派人来了,只留下常喜协调,通讯社那边也会派一个人过来,负责后勤保障。 “这儿好美,我很喜欢这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小惠站在窗前,望着大海轻声说道。 “自己去选房间吧,小惠,这儿每个客房都能够看到大海。”舒逸微笑着说道。 不一会大家就已经把自己的房间选好了,把东西也收拾了一下就算是安顿下来了。 舒逸把大家叫拢来,正准备通报一下案情,安排前期的工作,通讯社派来的人就到了。 来的是个女人,大概三十上下,头子很高,身材也很好,天生的衣服架子,说实话,她不做模特太可惜了。女人长得一般,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很有气质。 “舒处长你好,我是华夏通讯社香江分社的杨秀云,你们在香江期间我负责你们的后勤保障以及档案文书的管理工作。”她淡淡地说着,向舒逸伸出手去。舒逸和她握了下手:“谢谢,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杨秀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通讯社早就安排好了,在舒逸他们没来之前就已经请了个老妈子来负责端茶、送水,做饭打扫。总的来说,对于香江方面的安排舒逸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小杨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做个案情通报,同时对先期的工作做个布置,大家都到书记去吧,王妈,不用倒水了,我们要不了多少时间。”舒逸对老妈子说道,王妈“哦”了一声。 来到书房,舒逸把关于香江第一凶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主要是通报了一下近期在那儿发生的一些事情,当然但增昨天的经历他也没有落下,虽然九处的几个人都知道了,可是杨秀云却并不清楚,作为这个专案小组的成员,她也有权利知道。 当舒逸说到但增昨晚的“奇异遭遇”时,杨秀云看了但增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但增苦笑了一下,凭谁脑子正常一点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诡事。 舒逸把事情通报完后就开始布置任务:“南方、小惠,你们负责对当年杨家与苏家发生的事情进行深入的调查,杨家的没落,苏家的崛起,这其中看看到底有什么内幕。”他又看了看和尚:“和尚,你和谢意就跟着但增师父,你们的工作重心是那座宅子,香江第一凶宅!”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那我呢,我做什么?”舒逸微微一笑:“你当然也不能闲着,你是通讯社的人,信息来源一定会很广,你帮着查查近十年内苏家在商场上是不是树下了什么大敌,要那种很可能想要置苏家于死地的!” 杨秀云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是确定这件事情是人为的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不会轻易地下任何的结论,是人做的,还是鬼怪作祟,就看诸位的调查结果了。”杨秀云没有再说什么:“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镇南方问道:“老舒,那你呢?”舒逸白了他一眼:“怎么?我的工作需要你来安排?”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只要做好你们的事就是了,好了,短会开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不是吧,今天才到就让我们开工?就算是上吊也得先让我们喘口气吧!”镇南方不满地说道,小惠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杨秀云笑道:“舒处,今天你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到处转转吧,反正不急在这一天。” 舒逸苦笑了一下:“你这小子,好吧,今天休息!”杨秀云南站了起来:“你们休息,我去落实一下舒处要的这些资料。” 杨秀云离开了,舒逸对但增说道:“但增师父,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但增哪里会不知道舒逸想干什么,他点了点头,和尚和谢意也跟着二人出了门,但是镇南方和小惠准备去市里转转。 但增、舒逸他们四人来到了“苏公馆”的门口,舒逸淡淡地一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香江第一凶宅,在我看来除了房子古老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阿弥陀佛!”和尚轻声说道:“先生,这宅子确实透着古怪,你看吧,明明是晴空万里,可是宅子的上方透出掩着氤氲之气,这宅子不干净,至少聚集了不少的冤魂!” 但增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我来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当我进了屋里时,这股阴气就荡然无存了。”舒逸望向谢意:“谢道长,你就不想发表一下看法?” 谢意苦笑道:“先生,我已经不做道长好多年了,当年披那道袍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就别再取笑我了。”舒逸却说道:“我这可不是取笑你,你要是没点真材实料,当初我也不会让你加入九处,虽然你并不是真正的道士,可是以你对阴阳五行的学识见地,已经比很多真道士要强多了。” 舒逸的话让谢意很是受用:“其实刚才在听但增师父提到他和那个张道长一起的经历时我就在想,这个宅子会不会布有古怪的法阵。”但增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否则我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这样的障眼法阵无非是那几个,我都试过破阵的法子,没用。” 谢意知道但增对于法阵很有心得,也有独到的见地,既然但增这么说那就不是。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根本不是处于同一个空间里面,不过如果是这样,你们又怎么可能相互看见呢?说不通。” 舒逸眯起了眼睛,望着“苏公馆”那几个大字:“管他的,要不我们现在进去看看。”但增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 穿过院子,进了别墅,但增再一次呆住了,他看到的一切竟然又和昨天下午所见是一样的,客厅里的那些家俱蒙了一层薄灰,舒逸三人都望向但增,但增轻咳了一声:“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和尚说道:“这儿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而且至少有一个月没有人打理了,家俱摆放整齐,可是却蒙了一层灰。”和尚的描述很是准确,但增知道他们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一样。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和你昨天下午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那么昨天晚上你看到又是什么呢?如果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这样反反复复他们就不嫌麻烦吗?” 谢意说道:“我现在很期待夜晚的来临!” 但增皱起了眉头:“怎么,你想晚上再来一趟么?”谢意嘟了嘟嘴:“当然,既然有这么多的谜团,难道你们不想把它弄明白吗?”但增担心地说道:“可是很可能会遇到张道长说的那个恶魔罗刹!” 第十章突发心脏病 就像苏白说的那样,他那个在慈云山慈云寺出家的叔父确实脾气怪异,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见舒逸和但增了,这并不是舒逸的面子,而是因为但增活佛的缘故。 苏白的叔父出家前叫苏慕洋,出家以后这个名字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除了苏家的人,已经很少再有人记得曾经的那个纨绔公子哥了。 苏慕洋年轻的时候是个很荒唐的人,可以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当年他的父亲,也就是苏白的祖父差一点就把他给撵出了苏家,有这样一个败家的儿子任何一个父亲都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苏家发生了这些变故以后苏慕洋还真的离开了苏家,出了家当了和尚,经过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苏家小少爷,而是慈云山的高僧,法号了缘,大家都称他为了缘禅师。 可是是不是真的能够了断尘缘,除了他自己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小沙弥把但增和舒逸领到了了缘禅师的禅房:“师父,他们来了。” 正在蒲团上打坐参禅的了缘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但增、舒逸二人一眼,口中一句:“阿弥陀佛。”这才站了起来双手合什对但增说道:“这位一定是闻名海内的但增活佛吧?” 但增苦笑一下:“人为名所累,有时候有名气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更希望能够像大师一样,古卷青灯,专心事佛,不过事与违,偏偏我就只能是奔波尘世的劳碌命,或许我的凡心未泯,世俗尘缘牵绊太多的缘故吧。” 了缘请二人坐下倒了两杯清茶:“这茶是寺里自己种的,量不多,口味却是不错,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吧,竟然让香江的名流富贾趋之若鹜,大有不惜一掷千金求一品的架势。” 但增品了一口:“其实在他们所求的不是茶,而是心安。” 舒逸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两个高人打机锋可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了缘“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望着但增:“活佛这话何解?” 但增笑了:“因为这茶沾了佛性,有了灵气,在他们看来便能消灾减难,祛病除痛,再加上物以稀为贵,更为这茶披上了神秘的外衣。” 了缘也笑了:“活佛好见地,这么说,这茶不是茶。” 但增叹了口气:“可终归茶还是茶。”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舒逸就听了半个多小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他真是安心来品味香茗的一般。 但增和了缘的话题一直都与佛有关,听上去根本是在谈经论道。 “入了空门是不是真的能空?”突然但增的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缘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了缘仍旧是一脸的平静,波澜不惊:“该空的时候自然会空。” 但增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大师也知道了。” 了缘点了点头:“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我也准备近日下山一趟,贫僧虽名为了缘,可是尘缘却至今为了,也该了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因才造成了这样的果?” “恶业生恶果。”了缘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望着但增:“若有众生一见佛,必使尽除诸业障。” 但增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希望自己能够化解了苏家的这场灾难。 但增轻声说道:“百余年前,苏杨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杨家的没落是否与苏家有关系?苏家为什么取代了杨家?” 但增觉得这应该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当年苏家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谋夺了杨家的一切,甚至还造成了杨家的家破人亡,那么杨家的后人或者冤魂回来报仇就说得过去了。 了缘摇了摇头:“我离开苏家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岁,对于那些陈年旧事我还真是不清楚,当年我是一个很荒唐的人,对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人根本就不关心。” 他没有说谎,但增问的事情差不多是他出生前六十年的事了,常喜提到的那个传闻也说是苏白曾祖父那一辈发生的事情,可那毕竟只是个传闻,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了缘祖父那辈的事了。 别说是了缘的祖父那辈,就是他的父辈现如今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了。 “其实后来我也暗中调查过这件事情,从官方的记录来看当年杨家确实是出了事,犯了大案,可是苏家又怎么接手了杨家的产业,官方的文献没有记载,能够查到的也只是产业的转让文书。奇怪的是当年经办杨家案子的以及那些办理杨家产业转让给苏家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原来了缘也暗中做过调查,这是他遁入空门以后的事情。 舒逸轻声问道:“都是自然死亡吗?” “也有死于意外的,不过看上去确实是纯属意外。” 但增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查明百年前那场变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了缘笑了笑:“真相是不能够被尘埃永远封存的,该它露出水面的时候它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这代价却是惨重的,大师应该也知道,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近三十人因为这件事情出事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说是失踪,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或许他们多半已经死了,他们都是些无辜的人。” 了缘的脸微微一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所以贫僧决定和二位一起下山。” “刚出家的那会,我很想和苏家撇清关系,怕那厄运会缠上自己,所以苏家的人我一概不见,可是现在想来很是可笑,我若待苏家如常人也就罢了,其实越是刻意想要逃避,说明我还是很在意的!” “或许他们都认为我这个人脾气,性格都很古怪,其实并不是这样,是因为我太矛盾,一个矛盾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古怪呢?” 说到这儿,了缘像是想到了什么:“其实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苏慕海?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舒逸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了缘说道:“二十年前,我为了查这件事情,去找过他一次,他却让我放手,他说我已经是出家之人,不应该再管世俗之事。而那之后,苏家老宅也再没传出什么怪事,我也就没有再管了,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他为什么要阻止我的调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些什么。” 但增眯着眼睛:“苏白说他父亲去了狮城,这一两天就回来,他会安排我们和苏慕海见上一面。”才说完,舒逸的电话就响了,舒逸接完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增轻声问道:“怎么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一小时前,苏慕海回到了香江,才回到家就突发心脏病死了。” 了缘虽然已经是得道高僧,可是脸上却还是微微动容,眼里流露着悲哀,但增看了他一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了缘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舒逸冷笑了一声:“这也太巧了吧?” 苏白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父亲回到家的时候分明好好的,为什么就突发心脏病死了?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父亲是有心脏病,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回到家里就出了事。 唐球望着苏白,大气都不敢出。 苏白终于平静了些:“警方怎么说?”唐球回答道:“警方说老爷子的死因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够确定,不过需要你签同意书,因为老爷子的死看上并没有什么疑点,就像普通的突发疾病死亡,所以按例警方不能擅自作主对尸体进行解剖,需要得到家属的同意。他们还在楼下等着呢,如果苏总不同意,那么他们这就撤,不会再对尸体作任何的处理。” 苏白叹了口气:“我签,我不信父亲真是死于心脏病!” 唐球应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就去办,苏白瞪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唐球一脸的难色:“二爷和大少爷、小姐他们好像都不同意尸检,二爷还说了,这是对老爷子的大不敬,为这个他们刚才和警察还发生了争执。” 苏白说道:“苏青这是干什么?你去,他若再敢拦你就告诉他,苏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唐球这才退了出去。 葵湾警察署,杜洪泽的办公室里,他正皱着眉头抽着烟。 何锦坤坐在他对面轻声说道:“苏白已经签署了同意书,我们正在对苏慕海的尸体进行解剖。” 杜洪泽淡淡地说道:“苏慕海回到家,好像就只有苏白去和他聊了一会,苏白离开他的屋子没多久,苏慕海就死了。”何锦坤不知道杜洪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怎么听都觉得杜洪泽这是对苏白有怀疑:“署长,你不会是觉得是苏白干的吧?” 杜洪泽摇了摇头:“我只是表述了一个事实,并没有做出任何的结论。” 何锦坤还是不明白杜洪泽的意思,杜洪泽笑了:“你啊,就是想法太多,想法太多没错,可是不应该是揣摩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表述了一个事实,苏慕海是在见过苏白以后死的,如果苏慕海真是心脏病突发,那么苏白和苏慕海的谈话内容就尤为重要了,说不定就很可能成为苏慕海突发心脏病的诱因。” 第十一章苏白的漏洞 苏慕海的死一下子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了缘禅师跟着舒逸、但增一道下山,直接去往苏家,苏家众人看到了缘的时候都有些吃惊,这个苏家现存辈份最高的人,四十年前就离开了苏家,遁入了空门,今天竟然重新回到了苏家。 苏白早就接到了但增的电话,他带了苏家众人早就站在别墅的门口等着了。 他这是对苏慕洋的尊重,也是对但增的尊重。 就算苏慕洋现在已经不是苏家的人,可是他还是佛门的高僧,这尊重也是应该的。 苏白走上前来替了缘打开车门:“叔父,欢迎你回家!”了缘下了车,看了苏白一眼:“出家之人,已经没有家了。你是苏白吧?”苏白点了点头,了缘微微一笑:“记得当年我离开苏家的时候你才几岁来着?”苏白轻声说道:“六岁。” “四十年了,你都已经人到中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了缘叹了口气:“你也不用再叫我叔父,我已经是方外之人,你就叫我了缘吧!”苏白倒也是个伶俐之人,听了了缘这么说,他恭敬地叫道:“大师,请!”他又看了看但增:“活佛,请!”最后才是对舒逸:“请!” 了缘对苏家其他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些人原本想要上前招呼的,可是见了缘这样,他们知道了缘确实已经把自己与苏家区分开来,而苏白更没有对大家做任何的介绍,于是也就没有凑上前。 进了屋,唐球负责给大家泡了茶,苏家除了苏白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苏青,另一个是个女人叫苏蓝。 坐下后,但增指着舒逸说道:“苏总,这位是从华夏来的,舒逸,舒处长,受香江警方的委托,全权负责这个案子的侦办。”苏白微笑着对舒逸点了点头:“今天和杜署长通过电话,他已经告诉我了,舒处,这事就拜托你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苏总客气了,我自当尽力做好份内的事情。” 众人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唐球就走了进来:“苏总,张道长来了!”苏白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唐球苦笑了一下,他哪里知道为什么,苏白正想让唐球打发了张道长,但增却说道:“苏总,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他进来吧,这件事情有的地方可能还要仰仗他。” 苏白这才点了点头:“请他进来吧。” 张道长走了进来,他见到苏白,尊了声:“无量寿佛!逝者已矣,还请节哀!”他这话是对苏家的三兄妹说的,三人忙谢礼。张道长这才和但增他们招呼,到了了缘这儿,他微微一笑:“了缘大师,幸会!” 敢情他已经知道了了缘的来历,了缘也点了点头:“幸会!” 还是舒逸将谈话引入了正题。 “苏总,苏老先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白苦笑了一下:“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回到家,我就去见他,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遍,我还告诉他活佛和张道长想要见见他,他也答应了,还让我定了时间告诉他。可是就在我离开后不久,佣人给他送茶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我们立刻报了警,警方也很快就来了,初步估计是心脏病突发猝死!” “可是我却觉得不应该,我离开父亲房间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没有受到什么刺激他怎么可能就病发,猝死了?所以我委托警方对父亲的遗体进行解剖,虽然有不敬之嫌,可是既然有疑问自然就是查清楚,我想苏家的儿女谁都不希望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吧?”说到这儿,苏白像是不经意地望了苏青一眼。 舒逸感觉出他这一眼的意味深长,看来苏家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分歧的,至少苏白和苏青的看法并不一致。 至于苏蓝,一脸的沉痛,静静地听大家说话。 苏青没有对苏白的话进行任何的反驳,相反他跟着点了点头,像是很同意苏白的意见。舒逸又问道:“苏总,你在和苏老先生谈话的时候他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苏白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舒逸“嗯”了一声:“在言语上你也没有任何刺激到他的吗?”苏白的脸色微微一变:“舒处长这意思是我故意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舒逸苦笑了一下:“苏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就是或许你言语无意中触动了苏老先生,而你却不知道。”苏白说道:“不可能,父亲有心脏病,我们三兄妹都是知道的,家里的孩子们也知道,所以平时我们在言语中都很是注意,尽可能不让他受到任何的刺激。” 舒逸没有再问什么,了缘却望向苏青:“你是不是不太赞成你大哥的决定,对你父亲的遗体进行解剖?”了缘的眼睛很毒,刚才苏白在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苏白那一眼的含义。 苏青冷笑一声:“赞成不赞成有意义吗?苏家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这话是当初苏白让唐球转告他的,苏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苏青继续说道:“再说了,现在怀疑父亲的死有问题,如果我再阻止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我心虚,指不定父亲的死和我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舒逸这下明白了,苏白与苏青的矛盾远比最初自己想像的还要深得多。只是他不知道了缘如此一问的目的是什么,了缘像是随口一问,可细细一想,他又像是在故意把苏家兄弟的矛盾公开化。舒逸眯着眼睛望向了缘,可是了缘却闭了嘴,老僧入定。 但增和张道长始终没有说话,他们都觉得办案自己是外行,根本就插不了什么话,还不如由舒逸去问他的。 老实说,苏白的解释舒逸是不满意的,而且舒逸感觉他的话存在着漏洞。 他特意问过苏白,苏慕海在听他说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情绪是不是一直都很平静,苏白说是的,可这怎么可能呢?苏家老宅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亡、失踪二、三十人,难道苏慕海就一点都无动于衷?正常么。 如果说苏慕海的定力很好,真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在接到苏白的报信后第二天就巴巴地从狮城赶回来了。 再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案子从开始到现在前前后后大约近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苏白要等到但增他们提出要见苏慕海之后他才把这事儿通知苏慕海。舒逸相信,如果苏慕海早一点知道,应该也早就赶回来了。 不过舒逸并不点破,他现在想要好好看看苏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苏白明面上是苏家的当家人,可是他这个亲弟弟好像并不信服他,看得出来苏白是个很强势的人,他做事情的手段应该是很铁腕的,而苏青也不像是省油的灯,睿智,而且知道隐忍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智谋爆发! 这趟苏家之行大家并没有呆多久,大家就离开了,只有了缘留了下来,虽然他已经出家了,但如他所说,他必须借苏家老宅的事情了却自己与苏家的这段尘缘。 但增没有跟舒逸回去,而是和张道长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谈。 舒逸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镇南方他们几个正在吃饭,见舒逸回来镇南方笑道:“怎么?苏家连顿饭都不请的吗?”舒逸苦笑了一下:“还真没是提都没提。”小惠说道:“这不像大户人家的作风啊!” 谢意也打趣道:“还以为你们能够蹭顿好饭呢喃!” 舒逸叹了口气:“和你们分开我就跟但增师父上了慈云山,在山上没呆多久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苏老爷子死了,我们就下山赶到了苏家。咦,不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去了苏家?”镇南方白了舒逸一眼:“杜督察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就给我们传来了消息,我就说了,你们一定会马上下山赶去苏家的。” 王妈给舒逸盛了饭,舒逸一边吃一边把下午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镇南方说道:“看来这个苏家真的蛮复杂的。” 舒逸“嗯”了一声:“王妈,这回锅肉好香,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回锅肉呢,酸酸甜甜的。”王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是用黔州的酸糟辣炒的,还放了少许的白糖。”舒逸说道:“嗯,酸糟辣我吃过,只是没想到用来炒回锅肉竟然这么香。” 谢意说道:“先生,我和和尚晚上想到苏家老宅去看看。” 舒逸看了他们一眼:“我和你们一道去!”谢意说道:“你没听但增师父说了,很可能会有厉鬼呢,先生,别看你功夫高强,那是对人,真要遇到什么鬼啊怪的,你那几手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舒逸笑了:“哟,还看不起我是怎么的?”镇南方也附和道:“老舒,不是我说,谢意说得没错,在这方面我们还真的就看不起你了,算了,你就别跟着起哄了,今晚就我和他们一块去吧,放心,有我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舒逸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和但增师父商量一下吧,他去了好几次了,经验要丰富一些,有他跟着我也放心点。” 谢意依言给但增打了电话,但增果然说要和他们一起去,跟他一直怕还有张道长,这下他们五个人,力量不可谓不大,舒逸的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第十二章两个五鬼位 晚饭过后,舒逸让镇南方陪着自己去海边散步。 “你说,苏白为什么要说谎?”舒逸坐在一块大礁石上,点了支烟轻声问道。镇南方靠在一旁望着不时拍打着岸礁的海浪:“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隐瞒什么,应该是他和苏慕海的谈话内容,他一定没有对你们说真话,他和苏慕海的谈话应该不仅仅是向苏慕海说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可能还有别的。” “而他刻意要隐瞒的那部分才是他父亲突发心脏病猝死的关键。” 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过,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清楚苏白说谎的动机。 可是既然是这样,苏白又为什么会对苏慕海的死因有所怀疑,还同意警察对他父亲的遗体进行尸体解剖呢?任何一个子女如果不是真正的发现长辈的死因有问题,一般都是不允许对尸体做些什么的,这可是做儿女的大不敬。 也难怪苏青会有这样的愤怒。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镇南方轻声说道。 舒逸望着他,镇南方继续说道:“老舒,我查过,苏慕海和苏白父子的感情很深,而苏慕海却一直不太喜欢苏青,他觉得苏青眼高手低,自视过高,不堪重用,所以最后他把苏家交给了苏白,既然是这样,苏白和苏慕海之间怎么可能沟通这么少,就算这一两个月苏慕海都一直呆在海外,他们应该也经常有联络啊?” 舒逸眯起了眼睛:“你是说苏慕海其实早就对苏家发生的事情有所知,只是他却一直故意没有回来,直到但增师父和张道长提出要见他之后他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么苏白说的他在离开苏慕海之前苏慕海的情绪很稳定就是真的,对于他已经知道的事情,能让他激动起来吗?” 镇南方这话几乎又是在为舒逸对苏白的怀疑作开脱,当然,这也并不矛盾,办案就是这样,不停地假设,不停的肯定,当然也可能是不停地否定,至于最后的结论如何,就要多动脑筋去推敲了。 舒逸笑了:“如果是这样,苏白就没有说谎,那么只要解释得通为什么苏慕海会在事发后这么久才回来,那么苏白就彻底没有一点嫌疑了,反而苏慕海的死就肯定另有古怪,这就是为什么苏白坚持要尸检的原因了。” 不得不说,镇南方已经成长起来了,舒逸的心里很是欣慰,其实这些他在从苏家回来的路上都已经想过了。 “其实我想让你们好好查查一个人。”舒逸话才说完,镇南方就说道:“苏青!”舒逸点了点头:“嗯,搞清楚他和苏白之间的矛盾所在。他们之间的矛盾应该不只是苏家的掌控权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大约晚上十点半钟但增和张道长也过来了,会合了镇南方、谢意和和尚他们要去苏家老宅。但增望着和尚笑道:“你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话总是那么少。”和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如不说。” 张道长看了三个年轻人,心里也很吃惊,虽然但增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但镇南方三人的年轻还是让张道长不敢相信他们真具备但增说的那种实力。 不过张道长却不敢轻视,无论如何镇南方他们三人的身份都是摆在那儿的,是不容人小视的,张道长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全都是靠着裙带关系进入九处的。 所以张道长还是客气地和他们见了礼。 当然他们也对张道长表示了足够的尊重,这让张道长的心里很是受用,刚才也更高看了他们一眼,能够做到不骄不躁的年轻人还真不简单。 一行五人就向着苏家都宅去了,到了那宅子门口,谢意手中那小罗盘上的指针开始飞速的旋转,张道长楞了一下,其实真正的道门中人很多都是不用那玩意的,那喜欢用罗盘的大多是阴阳先生和风水师。 “磁极很不稳定,这宅子有些古怪!”谢意轻声说道。 和尚也“嗯”了一声,张道长淡淡地说道:“这宅子南北朝向,可惜,是面北背南,易惹官非,不过门开巽位,又有影墙拦煞,倒是化了些劫数,可当初的杨家却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谢意笑了:“道长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是道长可否看出,这宅子的五鬼位上又有什么古怪?”张道长皱起了眉头:“五鬼位?”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谢意继续说道:“五鬼位便在这宅子客厅里,紧挨着工人房的地方,白天我们进去看过,当时我就觉得古怪,我竟然无法一下子确定五鬼位,按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是偏偏却出现了。” 张道长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进去过,所以并不知道客厅里的情况,他有些后悔下午的时候应该跟着去一趟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但增他们也不催促,大家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不是坏事,相反还有好处,至少大家的心里要多有些底。 谢意叹了口气:“后来我才发觉,这个宅子竟然有两上五鬼位,至少我认为它有两个五鬼位!”镇南方白天也没有来,他瞪大了眼睛:“两个五鬼位?”谢意苦笑着点了点头,张道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和尚此刻说话了:“两上五鬼位的应该不是叠加在一起的,而是错开了一个距离,大约五尺的样子,正因为这样,我们当时都无法准确做出判断!” 但增斜了小和尚一眼:“你一个佛门弟子什么时候去学了风水堪舆?”但增虽然也研究了一下易学,但却没有几个小子透彻,毕竟在他看来对他而言用处并不是很大。小和尚笑了:“天天和谢意呆在一起,有时间就学一点了。” 张道长也笑道:“所谓艺多不压身,这是好事!”不过马上他的笑容就不见了:“如果真是出现了两个五鬼位,那么就真有古怪了,活佛,我们遭遇的那些会不会与之有关?”但增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谢意说道:“太有可能了,有人利用迷幻的阵法,在一个空间里幻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空间,而但增师父和道长其实是同处于一个空间,但是却是看到了不同的境像!”但增瞪了他一眼:“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说?” 谢意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晚饭后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的。” 但增说道:“如何破?”谢意说道:“昨晚对方极力阻止不让张道长进入宅子,我想很可能就是怕张道长发现其中的玄机,而但增师父虽然法力高深,可对于玄门的一些奇阵了解却不是很深,所以故意让但增师父进出自如。” 但增眯起了眼睛:“故意?也就是说昨晚我所看到的关于杨公馆的那一幕应该也是他们故意想让我看到的?”镇南方说道:“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妈的,害我还以为自己真是穿越了呢!”但增望着黑暗中宅子的轮廓恨恨地说道。 张道长却一脸的疑惑:“照你们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人为,可是那罗刹我却不认为是假的,我和她交过手,确实很是凶厉,还有极强的黑暗法术。” 但增眯着眼睛,镇南方微笑着说道:“管他的,进吧,进去看看不就全都明白了,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害怕一个罗刹吗?”但增说道:“如果我能够看得到它,我自信能够对付得了它,可是偏偏我就看不见它!”但增有罗汉金身,对付罗刹鬼自然不在话下,当然,如果前提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毕竟好汉敌不过人多。 张道长苦笑了一下:“估计它也不愿意对上你,好了,我们进吧。” 但增走在头里,五人陆续进了院子,谢意罗盘上的指针还在飞速的转动,只是没有任何的规律,顺转逆转全乱了套。 小和尚轻声说道:“好重的煞气!” 谢意“嗯”了一声:“现在我也相信,那些失踪的人应该已经葬身于此了!” 但增却更关心的是自己此刻所见和大家是否一样:“你们没有看到什么吧?” 镇南方反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但增摇了摇头,张道长也说道:“我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增这才放心。 可是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小和尚释情突然飞身跃起,射向了别墅门口,半空中他的手中多了个金钵,口里喝了一声:“哪里逃,般若波罗密,收!”大家都知道他手中的金钵可是厉害的法器,他这番举动说明他已经看到了什么,可是但增、镇南方、谢意乃至张道长四人却两眼一抹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谢意大叫道:“和尚,你怎么了?” 和尚没有回话,只见他速度移动着,变幻了好几个招式,金钵翻飞,一副战斗正酣的样子,不过看他一脸的从容,说明他占着上风。 镇南方很是聪明,他马上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看来对方是用幻阵迷住了我们的双眼,他们原本是想找个软柿子,将我们各个击破,可惜,小和尚不是个软柿子!”但增微微一笑:“他自幼在寺庙中长大,长期受我佛的熏陶,又独具慧根,一身修为已经不在我之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子应该也有罗汉金身,那金钵也是大有来头。” 第十三章苏家的仇家不少 “我们怎么办?进去吗?反正我们现在也帮不上忙,不如进去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这幻阵的阵眼,设法破了这障眼之术!”谢意轻声说道。镇南方望向小和尚:“小和尚,你能撑得住么?” 释情终于开口了:“没事,你们进去吧,我一定要把它给收了!”张道长心里有些疑惑:“我说小和尚,是不是那个黑身、红毛、绿眼睛的家伙?”小和尚回答道:“是的,确实有些凶悍,不过它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放心进去吧!” 大家也就不再担心,对于释情,谢意、镇南方还是有信心的,但增更是从刚才释情的表现已经看出了他的实力,年纪不大,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关键时刻却迸发出如此强的战斗力。 而张道长的心里却有些失落,自己昨晚对付那罗刹的时候并不轻松,虽然他自信最终也一定能够灭掉那罗刹鬼可是自己一定也会有所损伤。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应对自如,看这情形更像是那罗刹被他逼得手忙脚乱,跟着但增他们进了屋,他还不忘扭头望了小和尚一眼,小和尚也正分神望向这边,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 释情面对的确实就是昨晚和张道长交过手的罗刹鬼,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打细算的这个小子竟然是这样的棘手,刚才他是看见释情面相老实,而且话也不多,以为释情应该是五人中最好对付的一个,所以才出手,殊不知,此刻竟然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 老实人竟然也不好欺,这两天也够他郁闷的了,昨晚对那老道士出手,发现竟是旗鼓相当,罗刹是极具灵智的,它可不会硬碰硬地玩命,至于但增,昨晚它就从但增的身上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外露的刚强霸气,是它所不敢面对的。 它早就生出逃跑的心思,可是释情咬得很死,它的每一条退路都让释情给封得死死的,它绝望了,此刻只希望主人能够发动幻阵,隔绝它与释情才能够活命! “你逃不了的!”释情的语气淡淡地,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可是除魔卫道也是义不容辞,所以释情出手根本就不留余地! 可就在这时,明明在自己眼前的罗刹女鬼竟然凭空消失了,释情很是郁闷,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想也不想,飞身就进了别墅。 镇南方他们正在客厅里仔细地检查着,见释情进来,镇南方问道:“搞定了?”大家都望向释情,释情苦笑一下:“没有,让它跑掉了,他们掌握着幻阵,靠着幻阵救了它一命!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谢意摇了摇头:“还没有发现阵眼所在!” 张道长说道:“看来这一切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可是那罗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增冷笑一声:“鬼仆!”张道长吃了一惊:“鬼仆?有谁能够让一个高傲的罗刹为仆?”谢意说道:“高傲么?强者为尊,那个人如果比它强大很多,收它为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从他布的这个幻阵来看,手段就很是高明,明明卖了破绽给我们,可我们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之前的那些人估计就是他们用这样的方法各个击破的。”小和尚说道。 但增和张道长却同时都有疑惑,但增说道:“据我所知,罗宏再不济,灭不了那罗刹也不至于它所灭!”张道长也说道:“玉清子的实力还在我之上,我也不相信那罗刹鬼能够把他杀了,还有净空大师,可是香江佛国第一人,说句不敬的话,他就算比不上活佛你,也不会差了多少!” 对于净空大师但增也有所耳闻,他点了点头:“所以我说这很是奇怪。” 镇南方笑了:“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驱魔捉鬼或许是没得说的,可是如果他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鬼怪而是人呢,身手极好的人,一个不行,两个,或者三个,那时候法术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而且别忘了,能布下这样看似简单,而且满是破绽却又让人感觉无懈可击的幻阵的人又还能够让一个罗刹甘心为仆,他的法术又会差到哪去?” 镇南方的话说得没错,玉清子道门中人,或许还多少有些身手,可是罗宏但增却是知道的,是个法师不假,可是根本就不懂拳脚功夫,慢说是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有些力气的人都能够制服他。 屋子里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根本就不是但增昨晚“误入”杨公馆见到的那幕,一行人从一楼查到三楼,又从三楼回到一楼,五人的面色都很凝重,看来他们根本是一无所获。而那罗刹也没有再出现过,此刻在五人看来,这宅子就和普通的宅子没有任何的异样。 镇南方叹了口气:“走吧,看来今晚是白折腾了!” 五人离开了别墅,出了院子但增扭过头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有双眼睛不知道在黑暗中的什么地方偷偷地看着他,谢意轻声问道:“但增师父,怎么了?”但增苦笑了一下:“我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看着我们。” 其他几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但增也知道说了是白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住处,舒逸大概听明白了,他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要他相信真有传说中的那种恶魔存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偏偏小和尚是不可能说谎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说,那罗刹会不会是什么人故意在装神弄鬼?”小和尚和张道长一齐摇起头来。 张道长说道:“我不相信我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小和尚说道:“我也确信自己没弄错,她的身上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完全是一股阴煞之气,那种气息根本就是来自地狱。”舒逸笑了:“说得连我都想见见这女鬼是什么样子的了。”谢意一脸的苦涩:“你就算了吧,你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朱先生和陆局还不得急死!” 镇南方白了舒逸一眼:“你真以为自己是万能的主啊?这些事情反正你原本就不怎么信,所以你还是只管查你的案吧,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让但增师父领着小和尚和谢意去做。各司其职的好,你去了也只是添乱!” 舒逸第一次有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他苦笑了一下,他才不和这帮人争执,他轻咳了两声:“行,不让我管我就不管,不过南方,给你和小惠布置的任务可不能耽误了!”虽然今天了缘说他曾经也查过杨家与苏家之间的恩怨,却根本没有任务的结果,但舒逸相信只要用心去查不可能查不到的。 小惠表态:“放心吧,舒大哥,我们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大家又兴奋地聊了一会就休息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今天初来乍到就已经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所谓的凶宅其实是被人布了迷幻之阵,当然,确实是有鬼怪作祟,只是不知道这鬼怪与七十年代苏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早,杨秀云就来了,她带来了一堆资料。 “舒处,这里都是或多或少与苏家有些积怨的人,你看看吧,我归整了一下,按他们之间积怨的轻重做了一个分类。”不得不说杨秀云做事情还是蛮细心的,舒逸接过资料微微一笑:“谢谢杨小姐了,对了,杨小姐也是香江人?”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不是,我是粤东人,六年前社里把我派到香江来工作,在这儿倒是呆了六年了。”舒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埋头看起了资料。 镇南方和小惠吃过早餐就出去了,但增也是闲不住的,也不知道和张道长跑哪去了,倒是和尚、谢意还在,谢意是个话唠,和杨秀云聊起天。 “苏家的仇家不少啊!”舒逸终于看完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秀云也笑了:“这就是所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企业能够走到这一步,它必定会伤害无数人的利益,甚至还会让很多无辜的人家破人亡。” 和尚轻声说道:“阿弥陀佛!” 舒逸眯起眼睛:“谢意,你和何督察联系一下,我理出来的这几个人请他们好好查查,看看他们这段时间里都做过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警方应该已经查过了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管他们查过没有,我们把我们该做的做了,如果他们查过了,自然会把资料给我们送来。”杨秀云低下头不再说什么,舒逸说道:“杨小姐,你怎么知道警方已经查过了?” 杨秀云回答道:“我也是猜的,你想想,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近一个月,如果是人为,那么肯定是冲着苏家来的,自然要先查那些与苏家有仇的人。” 舒逸笑了:“看来杨小姐倒是有做侦探的潜质,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站在警方的角度,他们现在更关注的是凶宅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已经影响了本港的安定,而你说是冲着苏家去的,任谁都知道,苏家已经不住在老宅了,如果真是想要对苏家下手,何必在老宅搞风搞雨,直接奔苏家去不更好?” 第十四章苏青发难 苏慕海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确实是死于心脏病,可是苏白对于警方这个检验结果却还是有些怀疑。只是他也无法提供有利的证据来推翻警方的结果,这让他的心里很是恼火。而苏青则在这个时候对他发难了,竟然瞒着他召开了媒体发布会。 一来把近来苏家老宅发生的事情抖露了出去,二来他的剑锋直指苏白,说是因为苏白把苏家老宅闹鬼的事情告诉苏慕海,活活把苏慕海给吓死了,为了摆脱自己不孝的罪名,还故意对苏慕海死于心脏病的事情提出置疑,同时还想嫁祸给自己,以达到独占苏氏企业的目的。 苏白很是震怒,可偏偏对于这些他根本提不出一点的反驳,一时间整个香江都在议论苏氏企业及苏家兄弟,不过对于苏白的议论大多都是负面的,而苏氏企业的股票也一度跌到了谷底。 舒逸把香江日报扔到了桌子上,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虽然苏家兄弟之间有矛盾,可是非得这样你死我活吗?苏青这样做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他可是占了苏氏企业近三成的股份,这次股市苏氏企业股票的暴跌他的损失也会是很惨重的。损人利己舒逸还觉得正常,可这分明是损人不利己。 王妈给舒逸的茶杯里续了杯水,看到桌子上的报纸,她摇了摇头:“这个苏青,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在把苏白往死里逼啊!”舒逸看了王妈一眼:“王妈,你和苏家很熟悉?”王妈笑了笑:“以前我在王家干过一段时间,当时我的一个姐妹就在苏家做事,因为有急事要回家,我就帮她顶了两个月。” 舒逸“哦”了一声,他还真不知道王妈竟然与苏家还有如此渊源,他请王妈坐下,王妈紧张地在围裙上擦着双手:“这怎么使得!”舒逸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我想多知道些苏家的事情。” 王妈原来当时在苏家竟然是专门照顾老爷子的起居的,也就是苏慕海。 王妈说苏慕海虽然有心脏病,可是他这个人向来很冷静,也很看得开,轻易是不容易激动的,至少在苏家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还从来没有见苏慕海发过什么大脾气,就是稍大一点的情绪波动也很少有。 苏慕海对下人是很宽容的,就算是犯些小错他常常也只是一笑置之。 不过他对苏青的态度却是不一样,如果说他对苏白是一种疼爱有加的话,那么他对苏青相对就严苛了许多,反正王妈感觉好像苏慕海并不喜欢苏青。 这也不奇怪,王妈也不喜欢苏青,她总觉得苏青这个人阴得很,她甚至有些害怕看到苏青的目光,那目光总是带着杀气。舒逸很奇怪王妈怎么会用杀气这样的词,王妈说好几次她看到苏青在暗处看着苏慕海的时候那眼神都很是不善,如果苏青不是苏慕海的亲生儿子的话她都怀疑苏青会不会是对苏慕海起了杀心! 苏慕海虽然不喜欢苏青,对苏青也过于严苛,可是倒是也从不大声责骂,更多的时候爱理不理,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舒逸听得皱起了眉头,他能够理解苏青,责骂也好,甚至动手也罢,至少说明苏慕海的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无视的话,说明苏慕海根本就已经对他一点都不在乎了,这样对于苏青来说当然是最大的伤害。 “可是既然苏慕海那么不喜欢苏青为什么又把公司三成的股份分给他呢?”舒逸不解地问道。王妈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下人,苏家的很多事情我哪有资格知道,特别是公司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舒逸点了点头:“王妈,那苏白和苏青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这么糟糕的吗?” 王妈想了想:“说来也奇怪,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有时候看上去很亲密,但有时候看上去确实真的很糟糕,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两兄弟都是怪人,只是苏白要好相处一些,在很多事情上他的性格很像老爷。” 和王妈的一席话,让舒逸的脑子里对苏家又多了几分认识。 苏慕海对苏白苏青两兄弟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之前听说是因为苏慕海觉得苏青不可重用,从王妈说的话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他对苏青的不满应该是由来已久的,而同样,苏青对他也是一直存着怨恨,只是这种怨恨彼此都在克制着,大家都在努力地不让它爆发,当然,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王妈下去了,舒逸端着茶杯走到窗前,他在想是什么样的怨恨能够让这对父子反目? 苏慕海死了,如果苏白再出点什么问题,那么整个苏家就会落在他的手里,虽然苏白有两个孩子,可是都还在读大学,就算他们能够接班,也肯定不是苏青的对手。 苏青虽然在苏氏企业没有职务,可却是第二在股东,经过这次对苏白的诛伐,在公众中他的形象很是正面,苏氏企业的股票价格暴跌,其他小股东为了利益,一定也会表他出山,用他的正面形象来挽回公司的损失,给股民信心!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就简单了,也就是家族内部的一个权与利的争斗,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舒逸却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苏青与苏慕海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与苏家老宅的鬼案又有没有关系? 王妈的那句话又在舒逸的脑子里闪过:“这个苏青,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在把苏白往死里逼啊!” 他真是中了魔,还是原本他就是魔! “想什么呢?”舒逸想得发呆,连杨秀云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注意。舒逸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来了?我在想苏青!”杨秀云淡淡地说道:“苏青还真是个人物,杀伐决断,时机抓得很准,出手也真是狠,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你知道这次他的财产缩水多少吗?” 舒逸摇了摇头。 杨秀云叹了口气:“差不多近八个亿,这种杀人三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他还真敢玩。” 舒逸笑了:“如果由他来执掌苏氏,股民或许就能够找回信心了,苏氏还没有到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候,不是吗?” 杨秀云看了舒逸一眼,没有再说话。 舒逸请她坐了下来:“苏白和苏青真是亲兄弟吗?又或者苏青真是苏慕海的亲儿子吗?”杨秀云楞了一下:“怎么?你怀疑这个?” 舒逸苦笑了一下:“原本没有怀疑,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我觉得苏青做这一切已经不是想要在苏氏抢班夺权这么简单了,更像是一种报复,他这是想置苏白于死地!昨天你给我的那份名单里,真应该把苏青放到第一位去!” 杨秀云也笑了笑:“如果你看过以前的一些报导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之前在媒体面前苏白和苏青一直都是以很亲密的关系出现的,虽然苏青没在苏氏任职这一点有些引人注目,可是他却是这样对媒体说的,因为醉心于自己的事业,所以才拒绝了父亲让他进公司的提议。” 舒逸觉得自己对于苏家的了解还真的很不够:“杨小姐,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谁知道杨秀云仿佛早就知道舒逸想要说什么,她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资料袋:“这儿是近十年来关于苏家兄弟的一些重要的新闻报导剪辑,我想应该对你了解苏家兄弟有些用处。” 舒逸又认真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人,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心思倒很是缜密,简直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为什么,舒逸突然觉得这样的女人有些害怕,还好她不是自己的敌人。 舒逸自嘲地笑了笑。 杨秀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舒逸轻声说道:“我在想幸好我们不是敌人,不然你一定是最难缠的敌人!”杨秀云调皮地笑道:“这可说不定,万一哪一天我们真的成了敌人呢?”舒逸正色地说道:“那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消灭你!”杨秀云的脸色变了变,仿佛被舒逸的严肃吓了一跳,舒逸回复了他的笑容:“跟你开个玩笑!” 谢意打电话来,说是在警方的配合下他们又把那宅子给彻底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向舒逸提出是不是和苏家商量一下,把这宅子给拆了。舒逸苦笑道:“你还真敢想,哦,查不明白原因就拆房子?有你这样办案的吗?” 不过谢意说的办法却是最直接,把凶宅夷为平地那恶鬼还怎么作祟?舒逸不是不动心,可是他却在担心另外一种情况的出现,那就是房子没有了,那些鬼怪却还在,无论它们找上谁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搞不好它们还会直接找到现在的苏家去,那情况会比现在还在糟糕,是万万不可取的! 舒逸挂了电话,见杨秀云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笑道:“怎么了?”杨秀云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拆房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算是真有鬼怪,也能够逼它们现形,你不是担心他们会对苏家不得吗?只要把苏家的人保护好就行了,你的人好像都挺有本事的,何不如试试,把对方的计划打乱了反而更容易把他们看清楚!” 第十五章染血的布玩偶 拆房子那明显是不现实的,别的不说,就说苏家自己也不会同意,一个家族的发祥之地怎么可以说拆就拆,再说了,苏家老宅已经可以算是文物了,舒逸可不敢去当这样的恶人。 所以杨秀云说完,舒逸只是笑了笑,事情如果能够这么简单的处理,相信香江警方早就这样做了。 杨秀云显然也想通了这一点,她的脸上微微一红,尴尬地笑了笑:“说说而已,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逸没有继续纠结拆宅子的事情,而是点了支烟轻声问道:“你相信真有什么厉鬼罗刹吗?”杨秀云摇了摇头:“虽然平时我很喜欢看恐怖片,但从内心来说我不太相信什么鬼啊神的,恐怖片于我来说,不过就是成人的童话故事罢了。” 舒逸“哦”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重口味,童话故事大多都是王子公主,美好结局,有那么血腥恐怖的童话吗? “其实你也不信,对吗?”杨秀云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说呢,虽然我很想说我不相信,可是我相信我的人不会说谎。” 杨秀云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舒逸歪头看了他一眼:“是吗?我倒不觉得我矛盾,有时候哪怕是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杨秀云楞了一下,若有所悟,不过她却不再说什么:“社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我会密切关注苏氏的动静。” 杨秀云走了,舒逸站在窗边望着她那辆红色甲壳虫离开,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杨秀云是个聪明干练的女人,说话做事也极有分寸,如果需要一个助手,她会是最佳的人选。可是舒逸却觉得这个女人不太真实,具体哪里不真实他说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仿佛她的身上披着一层神秘的罩纱,让人感觉雾里看花。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那份报纸。 王妈过来给他换了新茶,舒逸把她叫住:“王妈,刚才和你聊了这么多,好像没听你提起苏家的那个小姐?”王妈笑道:“你是说苏蓝吧?她这个人平时很少说话,在苏家也很不起眼,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 舒逸是见过苏蓝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懦弱,甚至有些胆小怕事的样子,再听王妈这么一说,舒逸不禁对她有些好奇了,苏白强势,苏青阴险,苏蓝懦弱,三兄妹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苏蓝平日里和苏白苏青两兄弟谁更亲近些?”舒逸问道。 王妈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个还真不好说,怎么说呢,苏蓝让人感觉她好像不是苏家人一样的,苏家的大事小事她连关心的兴趣也没有。” “那么老爷在世的时候对她是什么态度?” 王妈回答道:“挺好的,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老爷总会给她留着,不过父女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话说,反正我觉得小姐的性格有些古怪,就好像和苏家格格不入的样子。” 王妈回去做事了,舒逸在纸上写下了苏蓝的名字,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电话响了,让舒逸没想到竟然会是苏蓝打来的,他苦笑了一下,真是说不得,说什么来什么。 “苏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在苏蓝说明身份后舒逸轻声问道。苏蓝好像有些紧张:“舒处长,我,我能和你当面谈谈吗?” “当然可以,时间地点你来定。”舒逸知道苏蓝的性格有些懦弱,胆子也小,让她挑选时间地点能够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这样也会便于沟通。 苏蓝想了想说了个地方,然后问舒逸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舒逸看了看表:“这样吧,四十分钟以后见。”苏蓝“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苏蓝的内心很焦急,不然她这样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不会连说句再见之类的最基本的礼节都忽略了。 舒逸开着车说往约定的地点赶去,从住处到苏蓝说的那家酒店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怕堵车,舒逸便给了自己十分钟的缓冲。 一路上舒逸都在猜测着苏蓝想要和他谈什么,应该是和这次苏家的变故有关吧,她会说些什么?对于苏白和苏青这两兄弟,她又会持什么态度?会对谁有所偏向呢。 不知道为什么,舒逸对这个苏蓝的好奇并不亚于苏青,至少苏青的所做所为还能够让舒逸看出些什么端倪,那么这个苏蓝则是个谜。 “云都大酒店”其实并不大,它也就是个三星级的酒店,在香江这个地方它的档次也就是接待一些来自华夏大陆的旅游团,舒逸不知道苏蓝为什么选这样一个地方见面,以苏蓝的性格他觉得应该是选一个高雅安静的环境,而不是这样一个嘈杂的地方。 舒逸乘电梯到了六楼,很容易就找到了609号房,他摁了下门铃,门开了,苏蓝探出半个脑袋:“舒处,请进来吧。”舒逸进了屋,苏蓝把门关上并反锁了。 苏蓝的双手轻轻揉搓着,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舒逸在小沙发上坐下,苏蓝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我没烧水,再说这个酒店里的茶也不好,所以……” 舒逸微微一笑:“没事。”他把矿泉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轻声说道:“不知道苏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么?”苏蓝在另一张小沙发上坐下,眼睛直直地望着舒逸:“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舒逸点了点头,苏蓝果然是为了苏家兄弟的事情来的。 苏蓝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这样。” 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苏蓝,他相信苏蓝把自己叫到这么儿一定不是只为了发两句感慨的。 苏蓝咬了咬嘴唇:“舒处,有人要杀我。”舒逸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说?”苏蓝起身拿起了床头柜边的一个纸袋子,里面有个布玩偶,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只是它的身上染了鲜血,看着倒还真有些恐怖。 “这是?”舒逸轻声问道。 苏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在我的车里发现的,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舒逸微微一笑:“就凭这个你就认定有人要杀你?” 苏蓝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个布娃娃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它也叫小蓝,原本应该是在我的储物房里的,可是却跑到了我的车里,还染了鲜血。” 舒逸接过布玩偶看了看,他确信这上面染的确实是血,只是血渍已经干了,他也分不出是不是人的血。 不过就算是这样,舒逸也不认为真会有人想要杀她,或许是谁的恶作剧,又或者是一种恐吓,如果对方真要杀她,又必须搞这么多事呢? 苏蓝的脸色有些惨白,她的目光也有些涣散。 舒逸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他轻声说道:“苏小姐,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苏蓝突然站了起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舒逸没想到苏蓝的反应会那么大,他忙站起来扶住苏蓝面带微笑:“苏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 苏蓝掀开了他:“你不必骗我。” 舒逸楞在那儿,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她这么的激动,不过他又觉得这更符合了自己的推测,苏蓝的精神状况确实出现了问题,他甚至怀疑这布玩偶会不会是她自己所为,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罢了。 “苏小姐,你别激动,听我说好吗?”苏蓝这才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舒逸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必自责。” 苏蓝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苏小姐,你说有人要杀你,那么你觉得是谁要害你?”舒逸把那瓶自己还没有喝过的矿泉水递了过去,苏蓝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得罪任何人,没有和谁结过仇,我也想不明白谁会害我。” 舒逸的心里很是无奈,他现在才发现和苏蓝的沟通远比他想的要困难得多。 “那么你有没有和谁有利益上的冲突,甚至包括你的亲人。”舒逸慢慢地开导着,他也想多了解一下苏蓝。 苏蓝的回答又让他失望了:“怎么会呢,我不缺钱,而且我也不用去挣钱,我有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多,可是每年的红利就足够我用的了,根本就用不完。而且我对钱并不看重,我的生活也很简单。” 看得出来,苏蓝的衣作并不华丽,就连她的包也只是普通的中档品,一般人都能够消费的。 苏蓝确实是一个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人了,这样的一个人按理说确实是不应该与人结仇的,要说为了利益对她不利,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某他亲人看上了她手中的那些股票。 舒逸像是想到了什么:“苏小姐,我听说你在恋爱,有这回事么?”苏蓝点了点头:“这和有人要杀我有什么关系吗?”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严格地说,是不是真的有人想要杀苏蓝都还没搞明白。 第十六章心理医生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办案的时候不应该漏到任何一个疑点,不是么?”舒逸说得很有道理,苏蓝也就想明白了:“是的,我有个男朋友,我们认识快两年了,差一点就要谈婚论嫁了,可突然某天他打了个电话给我,在电话里他说自己还没有做出结婚的打算,他很恐慌,所以不得已,他要离开我。” “接下来他真的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苏蓝一脸的苦涩,一个准新娘就在结婚之前突然发现自己的新郎人间蒸发了,这对她的打击不谓不大。 这倒是有点意思,舒逸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蓝说道:“两个月前吧。” 突然苏蓝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对不起,舒处,我接个电话。”她躲到了卫生间里去,不一会就出来了:“我得走了!”苏蓝很是紧张,忙乱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也不管舒逸就离开了。 怪人!这是舒逸对苏蓝的评价,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舒逸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说实话,和苏蓝的会面舒逸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收获,关于苏家的事情,苏蓝几乎没有提及,而苏蓝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说多少,除了一个逃跑的准新郎和那个布玩偶。苏蓝并没有把布玩偶带走,最后是舒逸拿走了。 苏蓝说有人要杀她的事情虽然舒逸并不以为然,可他还是给苏白打了电话,苏家是大世家,又是商业航母,舒逸知道苏家应该有不少的保镖,给苏白提个醒,让他派保镖保护苏蓝,以防万一。 苏白的声音很憔悴,看来苏青的所为给他带去的打击很大。 舒逸在电话中并没有过多提及苏家的变故,这些都是苏家自己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劝了苏白几句。 听舒逸说起苏蓝的事情,苏白苦笑了一下:“舒处,我没想到小蓝会去给你添麻烦,对不起。”舒逸笑道:“添什么麻烦,没事的,我只是担心她的状态。”苏白沉默了一会:“舒处也看出来了?” 苏白这话让舒逸有些纳闷,莫非苏蓝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小蓝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自从她那个未婚夫失踪以后,她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平日里看起来倒是正常,不过这半个月来却经常发病。这本来就是家丑,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加上平素她看起来也没什么,所以我们也就没有让外人知道。苏家的麻烦够多的了。” 舒逸能够理解苏白说的这些,他轻声说道:“苏蓝有没有向你说过有人想杀她之类的话?”苏白苦笑了一下:“说过,她甚至还怀疑叶缜也是被人害死的,哦,叶缜就是她的那个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 “你是怎么看的呢?”舒逸追问道。 苏白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会陪着她发疯,罗医生说了,她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 被害妄想?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被害妄想?从苏白的话里可以清楚地知道,苏蓝的精神有问题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先是未婚夫莫名失踪,警方至今没有找到,接着苏蓝精神出问题,再接下来苏家凶宅出事,苏慕海的死,苏青闹出兄弟反目,看来这两个月来苏家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舒逸满心的疑惑,不过他没有再和苏白多说什么,他知道苏白的时间宝贵,苏氏的这次危机都不知道苏白是不是能够挺过去。他要了苏蓝的心理医生的电话,他决定去见见这个罗医生,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一个小时以后舒逸见到了苏蓝的心理医生罗娟,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典型的两粤女人的面相,颧骨突起。高高瘦瘦的个子,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神情很是严肃。 当她听明白了舒逸的来意,她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够随便透露我的客户信息,除非你能够拿出警方或者法庭的相关手续。”舒逸哪里有什么手续,他微微一笑:“罗医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让你透露客户信息,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我和苏蓝小姐见过一面,她说有人想要杀她。” 说完舒逸取出了那个布玩偶,然后把苏蓝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罗医生的脸上波澜不惊,就像在听一个不相干的故事,直到舒逸说完,她才淡淡地说道:“这不奇怪,苏蓝一直有被害妄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有人要杀她了。”舒逸把布玩偶递了过去:“那这个怎么解释?” 罗医生冷笑一声:“当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希望别人相信她的话时,她也同样会说谎,做假,来证实她的话的真实性。”舒逸却摇了摇头:“罗医生,苏蓝是在两个月前叶缜失踪以后才出现精神问题的,起病急,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据苏白所说,大多时候她的精神是正常的,这好像并不符合精神病判别的三原则吧?” 罗医生楞了一下,舒逸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仅仅凭这两个月她的反常表现就说她是精神病,甚至还给她贴上了被害妄想的标签,不合适吧?”罗医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她沉下了脸:“你是故意来找碴的?” 舒逸微微一笑:“罗医生也不必动怒,碰巧我懂一些心理学,只是提出我的置疑罢了。”罗医生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有预约。”她站起来就离开了会客室,把舒逸一个人扔在了那儿。 舒逸从那家心理诊所出来以后,他心里的疑惑又多了几分。很明显,罗医生给出的诊断并不准确,进诊所的时候他看过罗医生的资料,罗医生是西方名校毕业,专修心理学,有近八年的临床经验,口碑向来很好,可以说在香江是颇有名望的。 按理说这样一个心理学大能应该是不会犯这么浅显的错误的,无论华夏还是西方在心理学上对精神病的判定原则罗医生这样的诊断都应该是盲目的,错误的,为什么她会这样呢?她甚至很害怕和自己沟通,在和自己交谈时带着极强的排斥性。 舒逸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在想着苏蓝的事情。 舒逸意识到苏蓝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叶缜,搞明白那个叶缜是怎么失踪的,也许就能够解开苏蓝的心结了。可是自己都明白这个问题,罗医生会不明白吗?她为什么不从根源上去找苏蓝的症结所在呢,那么她又是怎么对苏蓝进行治疗的呢?从根本上就错了,她的治疗又能够有什么效果呢? 看来这个罗医生也有问题,下这样的诊断一定是有原因的。还有就是那个把苏蓝叫走的电话又是谁打的,莫非他们知道苏蓝找上了自己,担心苏蓝对自己说些什么? 想到这些,舒逸开始为苏蓝的安全担忧了,现在看来,就算真有人想对苏蓝不利也是很有可能的。他找到了苏蓝打进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接,舒逸又给苏白打了过去,苏白倒是马上就接听了。 “之前我们通话过后我也一直在找小蓝,派出去几拨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回音。”苏白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是着急,舒逸说道:“你也别太心急,我和警方沟通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帮着找找。” 舒逸给杜洪泽打了过去,他并没有告诉杜洪泽具体的情况,只是请警方协助查找苏蓝,杜洪泽答应下来,舒逸又请他帮助查一下苏蓝最后的几次通话记录,他想或许从中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回到住处,镇南方和小惠已经回来了,他们的调查正如了缘说的那样,所有的线索全都中断了。 “老舒,看来苏杨两家的事情有蹊跷啊!”镇南方点上支烟,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舒逸摆了摆手:“先不忙说这个,小惠,你马上去苏家一趟,和苏白见个面,了解一下平时苏蓝都有些什么爱好,经常去什么地方,一定要设法找到她然后留在她的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干嘛非得小惠去啊,苏家不是有那么多的保镖的吗?”舒逸摇了摇头:“苏家很复杂,而且苏蓝的身上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南方,有件事情也得让你去办,苏蓝之前有个未婚夫叫叶缜,你好好查一下,尽可能拿到最详细的资料。”镇南方见舒逸这个样子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点了点头:“明白,我们这就去。” 舒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不相信苏蓝呢?竟然还跟着怀疑她的脑子有问题。现在看来苏蓝的神经质根本就是缘于害怕,她害怕有人要害她。还有对于叶缜的失踪,苏蓝的用词也很古怪,消失,消失和失踪有着根本的不同,消失除了不见了,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彻底地人间蒸发了。 舒逸回忆着和苏蓝谈话的每一个细节,对,苏蓝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曾经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说了两句话,其中一句是“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你们,当然不仅仅是指舒逸了,还有谁,罗医生,苏白,或者自己不知道的其他人? 不,不应该是罗医生,也不应该是苏白,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苏蓝觉得自己能够信任的别的人。因为无论是苏白还是罗医生明显都不会相信她,对于她原本就知道不信任她的人的置疑她不应该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第十七章失踪的新郎 但增没有回来,他在电话里说跟张道长去道观那边去了。接连两天晚上他们去凶宅都没有再出现任何的情况,按但增的说话,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强,那些魑魅魍魉都怕了,退避三舍了。这样反倒让他们闭得无聊。 白天谢意他们对凶宅进行了彻底的检查,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这让这几个小崽子很是郁闷。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白天警方派来协助检查的警员都撤了,谢意的意思这两晚暂时不再过去了,看看那凶宅还会不会继续闹鬼。 一直到黄昏时分小惠都没有回来,看来苏蓝还没有找到。 镇南方倒是带了一些资料回来,是从警方那儿弄到的,当时叶缜的失踪叶家和苏家都同时向警方报了案,警方也介入了调查,最后却是无疾而终。 “先生,其实我还是觉得把这个宅子拆了省事!”谢意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觉得香江方面会同意吗?苏家双会同意吗?如果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香江警方为什么没有这样做?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警方已经损失了十一个人,按理说最想拆掉这座鬼宅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 谢意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就是说说嘛,只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哦,我们去了他们就龟缩一动不动,我们不去他们就闹得那么的欢。”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应对的更可能是人而非鬼魅,他们是很有策略的。” 镇南方却笑道:“也不尽然,鬼魅也会有畏惧之心的,有我们小和尚和谢意这两个鬼见愁在,再厉害的鬼魅也会躲得远远的。” 舒逸放下了碗筷,坐到沙发上拿起了关于叶缜的那些资料细心地看了起来。 “这此资料你看过吗?”舒逸这话是对镇南方说的。镇南方说道:“看了一些,没来得及看完。”舒逸说道:“把你看过的选出来,我们分开看。” 谢意和和尚吃过饭见二人正忙着看资料,便出去散步去了。 大概九点多钟,舒逸和镇南方才把资料看完,和尚他们没有回来,估计又去了那凶宅吧。 其间舒逸又和小惠通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有苏蓝的消息。舒逸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了,如果苏蓝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内心会很不安的,苏蓝在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可是自己却不相信她的话,他辜负了苏蓝那他的那份信任。虽然他也不清楚苏蓝对他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但信任就是信任,这种信任是把生命托付给自己的最大信任。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镇南方安慰道:“老舒,你也别想太多了,小惠出马一定能够找到的。” 舒逸看了他一眼:“说说吧,关于叶缜的案子你有没有看出些什么?”镇南方说道:“叶家虽然并不是大富之家,却也是香江小有名气的家族,叶缜是叶家的独苗,两年前在苏家的一次聚会上两人认识了,经过双方家长的搓合走到了一起,虽然看上去两人的感情很好,媒体也多次曝光两人的亲密照片,不过从这些照片来看,我总觉得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 舒逸淡淡地说道:“貌合神离!”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舒逸笑了笑:“小子,以后别自作聪明,说就说完,你是诚心考我呢?” 镇南方吐了吐舌头:“在警方的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叶缜还有个神秘女友,只是无论是叶缜还是他的那个神秘女友都很小心,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被媒体碰到过,唯一的一次是《星周刊》的记者无意中拍到的一张背影的照片,从照片上看,那男的确实很像叶缜,那女的却绝对不是苏蓝!” “嗯,那女人比苏蓝略胖,也略高。”舒逸的手里正拿着那份周刊。 “只不过单单凭一个背影,我们也并不能够证明他就是叶缜,不是吗?”舒逸又说道。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没看到后面警方对苏蓝的询问笔录吗?”舒逸找出了那份笔录:“苏蓝肯定那男人一定是叶缜,因为照片上男人的那件衣服是她特意请意大利的设计师为叶缜订做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这一点也警方调查后也证实了。” 舒逸又拿起那张照片看了半天,他皱起了眉头,镇南方问道:“怎么了?”舒逸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其实舒逸是觉得那个女人的背景有一点点眼熟,可是他又想不起来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至于叶缜的失踪也很令人费解,两个多月前,双方家长就已经商议好了,准备一个月后为两人完婚,那天叶缜和苏蓝去照婚纱照,影楼的摄影师也说两人看上去很正常,感觉还蛮甜蜜的一对,可在拍照的途中,叶缜原本是要去换一套衣服再继续的,但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奇怪的是影楼的其他人根本就没见他离开过。” 舒逸苦笑了一下:“未婚夫失踪了,这对苏蓝的打击应该很大。”镇南方说道:“照官方的记录是这样的。”舒逸看了他一眼:“你这话里有话啊?”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只是照实说,当时久等叶缜都没有出现,苏蓝和影楼的人都着急了,几乎把整个影楼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苏蓝就打了叶缜的电话,自然也是联系不上,最后不得已报了警。” “之后没多久叶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叶家竟然又报了一次警,而叶家的人并不同意失踪的说法,他们怀疑叶缜是出事了,对叶缜下手的应该是苏家的人,原因就是《星周刊》上的那篇关于叶缜另有女人的报导。” 舒逸说道:“你能不能说一些资料上没有的,你说的我都已经看过了。” 镇南方白了舒逸一眼:“老舒,你不觉得这就是症结的所在吗?这段笔录很说明问题,也就是说双方几乎都知道了叶缜在外面还有女人的事实,就连苏蓝也都自己出面证实了,可是为什么两个家族就没有对此事情做过任何的评论呢?反而还积极地促成这桩婚事?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自然也觉得不正常,苏蓝既然出面来证实了叶缜的那道背影的照片确实是他本人,那么可以说苏蓝对于叶缜的感情深厚程度值得怀疑,假如她和叶缜的感情并不像媒体之前报到的那么好,叶缜的失踪又怎么可能对她造成那么大的打击,还让她被人当成了精神病。 舒逸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苏蓝并不是精神病,更不会是罗医生所说的被害妄想,他想起了苏白曾经说过的一句,那就是苏蓝曾经怀疑叶缜是被人害死了,而现在还有人要害死她。 舒逸放下了资料,长长地出了口气,镇南方说道:“老舒,别只听我说啊,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精神病,没有被害妄想,苏蓝的身上一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应该与叶缜的失踪有关,或者说与叶缜的死有关。”镇南方不解地问道:“叶缜死了?资料上没说啊!” 舒逸这才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向镇南方说了一气,镇南方听完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你说会不会有人早就在暗中盯着苏蓝,所以当他们发现苏蓝竟然和你发生了接触时,他们故意引开了苏蓝,为的就是不让你接触到真相。” 舒逸笑道:“所以说我很想知道在我和苏蓝见面的时候那个一个电话把她给叫走的人到底是谁,电话里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苏蓝去了哪里了。” “杜署长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镇南方说道,舒逸正准备说没有消息,杜洪泽竟然就打电话来了:“舒处,你让我查苏蓝最后的通话记录我已经查到了,这是九龙区的一个共用电话亭打出的电话。那儿是闹市区,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在那儿用公用电话,街上的人流量也很大,想要找到打电话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逸道了声谢谢,杜洪泽客气了一下:“另外我们已经派出了许多人手寻找苏蓝的下落了,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有时候也算是个好消息,你说是吧?”舒逸明白杜洪泽的意思,至少现在还没有听到哪里哪里发现苏蓝的尸体,不过他并不乐观:“还希望署长那边抓紧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舒逸轻声问镇南方:“如果你是苏蓝,明明知道了危险,会不会去冒险?”镇南方说道:“我不是她,我好奇心很重的。”舒逸说道:“她不会,因为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接了那个电话只能有三种可能,第一,那个电话是熟人打的,她觉得不会危险,去赴约,第二是直接的恐吓,用什么事情威胁她,让她终止和我的见面,第三,那个电话是示警,之后她躲了起来!” 舒逸的这三个假设很是到位,镇南方说道:“第一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熟人给他打电话根本不用这样装神弄鬼,经常通着电话的人,就算这通电话说的内容异常也不会换电话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都说了什么,第二种和第三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都很合理!” 第十八章如出一辙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小惠才回到住处,她还是没能够找到苏蓝。小惠一脸的歉意,舒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垂头丧气的,这事儿不怨你,是我自己疏忽了。” 南丫岛上的一个小旅馆里,苏蓝紧张地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那扇门,虽然她已经紧紧地反锁了。她不敢睡,仿佛那扇门随时都会被人推开,她怕自己这一睡下去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苏蓝伸手拿过不远处的包,翻了几下,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她想给舒逸打个电话,可是却不知道电话号码,号码在她的手机上。 这也是现代都市人的一个通病,那就是离开了手机几乎无法记住几个电话号码,除了自己至亲或者认为最重要的人的号码多少有些印象以外,其他人的号码他们根本就记不住的。 床头柜上倒是有座机电话,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打给谁,苏白?苏青? 不,都不行,她不确定自己被逼到这一步有没有他们的影子在里面,特别是苏青,能够对大哥下这样的狠手,难保自己也是拜他所赐。至于苏白,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他和罗医生一样,都以为自己疯了,以为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她又想到了舒逸,虽然舒逸好像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话,可是当她见到舒逸的时候心里感觉很踏实,那种安全感是在别的人身上无法感觉到的。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相信那个人的话,躲到这个鬼地方来,在这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可是这个夜晚还很长! 怎么办? 苏蓝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电话上,想了想终于她拿起了电话。 舒逸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电话是重案组督察何锦坤打来的,他告诉舒逸刚刚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可是这电话很奇怪,不是报警而是找人,要找的人就是舒逸,因为大半夜出现这么奇怪的报警电话,所以值班的警员就把电话转到了何锦坤的那里。 何锦坤问了半天那人都不说话,最后却把电话给挂了,经查电话是从南丫岛打来的。 何锦坤也不敢耽搁,马上就打给了舒逸:“我猜想很可能是苏蓝,我们在市内不是没找到么,没想到她竟然跑南丫岛去了。” 舒逸说道:“马上联系岛上警方给予保护,另外何督察麻烦你安排一下,我们马上上岛。” 何锦坤挂了电话马上就开始了布置。 舒逸找出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半个多时候后,舒逸、和尚和小惠三人赶到了葵湾码头,何锦坤已经等在那儿了,还有两艘海警巡逻船。 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就上了船。 “我已经和南丫岛警方取得了联系,请他们赶过去,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我又催了两遍,说是让人去看了,有什么消息马上就会给我电话。” 何锦坤站在舒逸的身后轻声说道。 舒逸点了下头:“辛苦你了,这大半夜的。”何锦坤苦笑了一下:“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怎么着这也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倒是把你们从燕京请到这儿来……”舒逸笑了:“打住,再这样客套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何锦坤说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这岛上来。” “天知道,不过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她确实是苏蓝。” 舒逸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一来不想扰人清梦,二来有小惠和和尚帮手就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大致能够应付了,再说还有警方这许多的人。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到?”舒逸轻声问道,何锦坤看了看表:“从葵湾这边去有远一点,不过我们的船速度相对渡船要快些,大概不用四十分钟就能够到。” 舒逸算了算,从何锦坤接到报警电话到自己这些人登山南丫岛大约一小时十分钟左右,这速度也算是很快的了,但是他的心里也很忐忑,一个小时十分钟也不短,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他们都已经尽力了。 小惠是个很会抓紧时间休息的人,反正她不用跟着劳心,缩在舱里眯盹了起来,释情则跟着舒逸他们站在甲板上,很安静,看起来也很精神。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到巡逻船的马达声。 大约半小时过后,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何SIR,船马上就要靠岸了。”何锦坤点了点头,小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舱里出来了。 船靠岸后,大家迅速地下了船,码头上有两个警察等在那儿,他们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何SIR!”其中一个上前来和何锦坤打招呼,何锦坤问道:“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不给我来个电话。”“对不起,我们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那警察轻声说道。 何锦坤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先招呼大家上了车,自己和舒逸上了这两个警察的车。 “说吧,出了什么事?”何锦坤冷冷地问道。 “一接到何SIR的电话我们就让最近的巡警找到了那家旅馆,在他们进旅馆之前还和他们有联系,可是之后却没有了一点动静。我们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于是我们又派出一个小组。” “一个小组有多少人?”舒逸问道,那警察看了舒逸一眼,他不知道舒逸是什么人,他们在和长官说话的时候舒逸这样插嘴他觉得舒逸很没有礼貌。何锦坤皱了下眉头:“这位是华夏国安部的舒处长,他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那警察心里一惊,虽然他理不清舒逸是什么级别,但见何锦坤对舒逸的态度,想来舒逸的级别应该不比何锦坤低,他回答道:“两个人,岛上并没有多少警察,连我们俩一共也就九个人!”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个小队也是有去无回吧?” 那警察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之后我们又派出两个人,这已经是二十几分钟前的事情了,终于在看到你们的船时,得到了消息,小旅馆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惊,这手段和苏家老宅如出一辙。 “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我们就没有请求总部支援,现在已经让他们封锁现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无非是例行公事而已。” 那警察说完,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很好,现场是必须保护的,虽然没有打斗的痕迹,我相信应该还是能够看得出点什么来的。” 那警察的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真是个小旅馆,说上旅馆其实就是一栋三层楼的民宅,除开主人的住处一同就只有六、七个房间,只是现在所有的房间全是空着的,就是主人家也不见了踪影。 旅馆的登记记录簿还在柜台上,舒逸看了一下竟然就只有一个客人,登记的名字叫兰淑,舒逸轻声说道:“可以确实那个女人确实就是苏蓝。”何锦坤点了点头:“兰淑,苏蓝,应该就是一个人。” 此刻何锦坤已经把带上岛的二十几个警察都撒了出去,让他们四下里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舒逸根据登记记录走进了苏蓝住的那个房间,一个小警察说道:“我们查到那电话就是从这儿打出去的。”舒逸点了点头,先是试了试床铺,已经感觉不到人的体温,他又仔细地在床上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 不一会,所有的房间都已经被仔细地查了一番,对方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何锦坤的脸色很难看,四个警察,店老板一家三口再加上苏蓝,八个大活人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南丫岛晚上最后一班船回市里也八点,大半夜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岛的,明明知道人就在这个岛上都找不到自己这个重案组督察的脸该往哪搁? 舒逸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拍了拍何锦坤的肩膀:“老何,你别太执着了,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够用常理来推断了,你不觉得这和苏家老宅发生的一切很是相似吗?” 何锦坤知道舒逸是在安慰他,他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不过南丫岛就这么大一点,八个大活人我想一定能够找到的!”舒逸也不再劝他,转向岛上负责的那个警察:“有没有查过那些渔船有没有半夜离岛的?” “都问过了,没有,所有的船都在!” 舒逸眯起眼睛:“老何,这样,既然要搜岛这点人一定是不够的,你马上和总部联系一下,多调配些人手过来,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彻底!”何锦坤也是这个意思,他马上就做出了布置。 天快亮的时候搜索行动结束,结果和舒逸预料的一样,一无所获。何锦坤很是颓然,不过这一次他可是真的尽力了。 一行人离开南丫岛的时候何锦坤仿佛苍老了许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惨败,弹丸之地失踪了整整八个人,而且小岛与陆地隔离,根本就没有船只离开过,自己动用了近两百名警察,甚至还出去了飞虎队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真不知道回去应该怎么向总部交待。 舒逸却说道:“老何,你别有太大的压力,你别忘记了,现在这个案子是我在负责,你们只是给我做副手,提供协助罢了。”何锦坤向舒逸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舒逸这是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了他的身上。 “就连请总部派人搜索全岛也是我的主意,不是吗?”舒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何锦坤也笑了:“谢谢,谢谢舒处!” 第十九章她的背影 由于是夜里发生的事情,而且出事的地方又是南丫岛,消息封锁得很好,并没有引起社会上的惶恐和不安,不过这件事情香江当局和警方知道的人却是不少,有人向警方提出了置疑,要警方对从苏家老宅到南丫岛上屡屡发生的这些怪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不过这一切在上边的运作下很快就平息了,当然,舒逸也很快就接到了严正打来的电话,舒逸把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严正原本是准备对舒逸敲打一番的,在听了大体案情之后,严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注意安全,尽快破案!” 舒逸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严正和自己一样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案子里隐藏着的不平常,舒逸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并没有真正相信这个案子真与鬼神有关,虽然经历过一些诡异事情的舒逸来说已经慢慢开始转变了对鬼神之说的态度,但他却确信案子里肯定没有鬼! 只是他没想到,那么多的法师、道士、风水先生等等竟然都声称有鬼,就连但增活佛也没能够看明白,不过他也拿不出让他们信服的证据,包括小和尚、镇南方和谢意也深陷在这其中! 舒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老舒,是不是严老大打来的电话?”镇南方嗑着瓜子走到了舒逸的身后,舒逸点了点头:“你怎么还在家里?”镇南方耸了耸肩膀:“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舒逸瞪了他一眼:“你的工作完成了?” 镇南方笑了:“行了老舒,那么不禁逗,我马上出去,我想了想,既然从官方层里打探苏杨两家的恩怨没有什么结果,我就走点野路子,找找看在民间有没有人知道,哪怕只是传闻都行,传闻总有出处的!” 舒逸点了点头:“去吧!” 中午饭过后,杨秀云来了,舒逸把昨晚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一遍,其实就是舒逸不说她也已经知道了,只是知道得不如舒逸说的详细,她可是华夏通讯社的,华夏通讯社的本事并不比情报部门差多少。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这么看来凶宅只是个饵,在他们认为需要的时候很可能什么地方都会成为凶宅!”舒逸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杨秀云这话看是简单,却很有深意,她也在传递自己的想法,就是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人为的,所谓的凶宅是有人希望它成为凶宅。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舒逸坐下来点上支烟,又端起茶杯说道。 杨秀云从包里取出一张红色的东西,递给舒逸,舒逸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份请柬:“今晚在‘香江之夜’有个聚会,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原来那请柬是送给杨秀云的,上面写着“携男友”,舒逸玩味地看了杨秀云一眼,杨秀云脸微微一红:“别想歪了,今晚的聚会是为了邵康文老夫妇办的,是他们夫妇结婚七十周年庆!” 舒逸的脑子转得很快:“白金婚,真的很难得,那么邵老先生至少也应该九十几的高龄了吧?”杨秀云笑道:“一百零二岁,不过眼不花,耳不聋,最主要的是头脑竟然还清醒,还喜欢和年轻人聊天呢!” 舒逸早就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了,想要知道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情,找一个百岁老人要比找什么人都靠谱! “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能够认识香江名流的机会。”舒逸微笑着致谢。 杨秀云看了看舒逸:“你自己准备一套宴会装吧,七点半钟我来接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舒逸望着她的身影,先是发呆,接着他皱起了眉头:“等一下!”杨秀云疑惑地转过身来:“舒处,还有什么事么?” 舒逸想了想说道:“你认识叶缜么?”杨秀云的身体身躯颤抖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摇头说道:“只能说是知道,认识谈不上,我和他没有过任何的接触。”舒逸拿起了镇南方昨天带回来的那本杂志:“这是你么?” 杨秀云看了一眼苦笑道:“就凭一个背影你就说那是我,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舒逸盯着她的脸,她冷冷地说道:“是不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出我有没有说谎?我知道你是微表情分析的行家,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他,另外这个照片上的女人也不是我,我也没有这样的衣服。” 说完也不等舒逸说话就走了,到了门边她停了下来:“记着,准备晚礼服,七点半我来接你。”那语气很是平静,仿佛刚才的不悦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舒逸再一次因为杨秀云而皱眉,这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仿佛能够洞察人的内心,而且她很了解你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她能够很及时地帮助你解决很多的问题,你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你想不到的她一样也想到了。 而且这个女人处变不惊,就像刚才,自己叫住她的时候,她很平静,当自己说她就是照片上的人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愤怒也恰到好处,那种愤怒并不是那种秘密被揭穿的差怒,更像是因为舒逸无端端对她产生怀疑时她短暂的不满。 是的,短暂的不满,因为它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候,在她即将走出这个屋子之前,她把一切都放下了,她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了工作上,又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舒逸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舒逸没有在屋子里呆多久就一个人开着车子离开了,他很小心,在市区里转了近一个小时,确认没有人盯梢的时候他把车子开到了一个渔村,在一座小屋前停了下来。 屋子的门是紧紧地关着的,这边窗子也拉得严严实实,舒逸先是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停了几秒钟,又敲了三下。 门开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看了舒逸一眼,然后伸出手来:“舒处你好,我是原驻南丫岛军安香江站的王洪钟,大家都叫我老王头。”舒逸和他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老王头,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老王头说道:“进来再说中。” 进了屋,老王头说道:“人在里面。”舒逸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问道:“岛上失踪的其他几个人是怎么回事?”老王头苦笑着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上面也询问过这件事情,当时我只是悄悄地把她带了出来,那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我估计应该是我离开了以后出的事情。” 舒逸皱起了眉头:“既然人都已经被你带走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王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舒逸见老王头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笑了:“对不起,我经常这样自言自语。对了,你是怎么离开小岛的?”老王头得意地说道:“既然那是我们的一个点,自然有离岛的手段了。” “可是你离岛岛上的人就不会起疑心吗?” “我原本就很少在岛上露面,在岛上我就是个神秘的孤老头,经常无缘无故就消失几天,他们都习惯了,不会怀疑到我的。” 舒逸这才推开了里间的门,他看到了苏蓝,而苏蓝见到舒逸脸上露出了笑脸:“舒处长!”她竟然一下子就扑到了舒逸的怀里,接着她轻轻抽泣起来。 舒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相信你说的话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了。”老王头轻咳了一声,苏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离开了舒逸的怀抱。苏蓝对老王头说道:“王老,谢谢你!” 老王头笑道:“这下你相信了吧,老头子没骗你吧。” 舒逸说道:“老王头,人我现在带走了,谢谢你,不过这样一来你的使命就结束了。”老王头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站里已经说了,等你把人带走我就可以回华夏了,呵呵,出来这么多年,早就想回去了,该是我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不然我还得等两年才退休呢!” 舒逸带着苏蓝离开了。 “舒处,王老是你们的人?”苏蓝好奇地问道。舒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苏蓝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应该问的。不过王老真的很厉害,带着我从二楼飞下来落地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你说,那是不是电视上的轻功?” 舒逸早就看出王老是个高手,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一个高手竟然会甘心在一个小岛上过着平凡人的日子,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老王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唤醒他说不定他说安然地等退休了,这样也不错。 舒逸笑道:“应该是吧。”他并不急着问苏蓝什么,他知道经过了昨晚的事情苏蓝的情绪还没有真正的稳定,此刻说说题外话还能够缓解她的心情。 苏蓝望了舒逸一眼:“我们现在去哪?”舒逸回答道:“去我们的驻地,放心吧,在那儿你绝对安全。” 苏蓝“嗯”了一声:“我就知道,如果那电话真能够找到你,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她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异样,舒逸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感觉得出苏蓝这眼神所蕴含的深意,他的语气淡了许多:“换了是谁,既然找到了我我都会帮他的,更何况你很可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苏蓝听了心里有些失落,听话听音,舒逸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了,她不再说话,扭头望向窗外。 第二十章走出来 王妈没想到舒逸会把苏家小姐给带了回来,见到苏蓝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热情地和苏蓝招呼,而苏蓝的反应却相对冷淡,但看得出来,她和王妈确实也是故人。 苏蓝一直没有说实话,不管舒逸问她什么,她回答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有人要杀她,有人想对她不利,至于是谁,她也说不知道,问得急了她的情绪就会失控,有些近乎歇斯底里。 苏蓝的事情除了这栋楼里的人再没有任何人知道,杨秀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舒逸对她交待过,暂时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使得杨秀云有些疑惑,她问舒逸岛上那些人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舒逸安排的,让舒逸哭笑不得,不过事关军安的一些机密,他只得很认真的否认却无法向杨秀云解释什么。好在杨秀云也能够理解其中的一些原委,便没有再追问。 见舒逸的双眼望向车窗外,杨秀云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舒逸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这身晚装不错。”杨秀云穿的是一条黑色长裙,低开的领口上戴了一串钻石坠饰。杨秀云的脸上一红,悄悄地看了一下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车是通讯社的,司机也是。 他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也正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杨秀云和舒逸,他笑道:“舒先生,来的路上杨姐还在忐忑,她怕自己这身礼服和你的不搭配呢,现在看来还是蛮搭的嘛!” “石磊,不说话没人当你的哑巴!”杨秀云佯怒道。 舒逸微笑着问道:“小石,你是退伍军人?”石磊楞了一下:“咦,你怎么知道?”舒逸回答道:“因为你的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那种气质一般都会陪伴军人一生,除非他有意收敛。而且你的身上还隐隐残留着一些杀气,你的军旅生涯一定不寻常,显然是经过战争的洗礼,不过华夏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你应该是参加过维和部队。” 石磊此刻对舒逸佩服得五体投地:“是的,在国外呆了一年多,参加维和任务。不过舒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秀云没好气地说道:“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怪人,他的眼睛很毒的。” 石磊说道:“不过舒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是维和部队,或许是其他什么秘密部门也有机会参与一些实战任务的!” 舒逸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一定不会是,你不太懂得内敛,而且你的外表透露出的阳刚与隐蔽战线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平淡是格格不入的,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觉得能够成为一名军人,而且还经历了真正的军人必须经历的战火硝烟,那是你的光荣,也是你的自豪!” 石磊叹了口气:“先生说得确实没错,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这几年的军旅生涯,人们常说当兵会后悔三年,殊不知,不当兵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杨秀云插了一句:“别看人家石磊年轻,可是两次立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舒逸有些不解:“像小石这样的人才,为什么要离开部队,我想部队应该愿意留下你继续为部队服务的。” 石磊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杨秀云瞪了舒逸一眼,像在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石磊开口了:“去当兵前我有个女朋友,她答应等我,在部队的那几年因为她的支持给了我极大的动力,两年前我收到她的最后一封信,突然提出要分手,当时我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一般,我怎么联系她,她都不理我,写信不回,电话不接,最后我托朋友去找她,才知道她患了绝症,为了怕影响我在部队的服役,她写了这封信,她不想我为她分心,她觉得失恋的痛苦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我就会忘记她,而我当时已经准备留队了。” “后来你放弃了留在部队的机会,回来陪在她的身边?”舒逸的心里也很是感动,这个看上去刚毅的年轻人,原来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 石磊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陪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杨秀云幽幽地叹了口气:“小石是个重情义的人。” 石磊露出了笑脸:“人这一生,或许我们会有很多的遗憾,我们会后悔很多选择,但唯独这一个,我永远不会后悔,虽然我只陪了她短短的七个月,可是这七个月却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这七个月对于她来说却是煎熬。” 杨秀云没想到舒逸竟然会这么说,她埋怨地看了一眼舒逸,就连石磊的目光中也有些不悦。舒逸点了支烟继续说道:“虽然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有你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却让她觉得是她拖累了你,你为她放弃了你的前程,而她什么都不能够给你,她所能够给你的只有一份看上去美丽可却痛苦不堪的记忆。” “她是带着内疚离开的,我想在她弥留之际,她的心里并不快乐,相反,她很痛苦,很痛苦,这种痛苦因为她对你的爱越深百越是沉重。” 石磊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 “舒处,你这是干什么?”杨秀云有些忍不住了,哪里有这样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的。 舒逸苦笑着叹了口气:“我这是在帮他,他要是再不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就完了!”杨秀云很是不解,但以她对舒逸的了解,她知道舒逸不会无明白故地这么说。 石磊的脸色很是苍白,舒逸轻声问道:“你是左撇子吧?”石磊点了点头,舒逸拉过他的右手,解开袖扣往上一捞。只见他的右手上有些深浅不一的刀疤,只是衬衣的袖子遮掩住了,舒逸也是上车时不经意地发现的,当时舒逸只是斜了一眼,石磊就忙着把袖扣给扣上了。 当时舒逸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现在听了石磊的故事,他终于明白了,石磊这是因为深陷这段感情里面无法自拔,手上的这些刀疤都是他在思想极端的时候的自残行为。 长此以往,他的心理就会更加的扭曲,虽然看上去是一个阳刚的男人,但内心却存在了阴暗。最后他不是自己毁了自己就是极端地去伤害别人。 舒逸知道让他面对事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是他必须这样做,让他打开心结他还有可能走出来,否则他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舒逸望着石磊:“你的痛苦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杨秀云此刻已经大概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她静静地看着。 石磊没有说话,舒逸说道:“你的痛苦是缘于你觉得你放弃这一切陪在她的身边并没有真正能够让她感受到幸福,反而还增加了她的痛苦,你甚至憎恨自己,如果自己不这么固执,坚持着要回来,不给她那么多的思想压力,或许她能够多活些日子,你觉得是你害了她,对吧?” 石磊痛苦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在别人面前你掩饰了这种痛苦,你强颜欢笑,你在告诉别人在陪着她走完的最后日子里,你是最幸福的。其实你本意不是欺骗别人,而是在欺骗你自己,你在自我麻醉,你怕直面事实,那样你会崩溃!” 杨秀云此刻有些震惊,她一直都相信石磊的话,她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另外她已经知道舒逸是在帮石磊解决心理问题,在她的想像中,解决心理问题应该是和风细雨的,怎么舒逸竟然是这样的言辞犀利,她担心石磊是不是接受得了? 石磊确实承受不了了:“求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好吗?”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看着他点上以后,舒逸才说道:“小石,我问你,你觉得你这样做是错的,是吗?你心里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你让她最后的日子里那么的不开心,她就不会走得那么快,对吗?” 石磊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那我问你,当时对于这份感情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处理办法吗?比如你装做不知道她得了绝症,为了你的前途,对她不管不顾?” 石磊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可是当时我唯一能够做的只能是放弃一切,陪着她,我爱她,这是我所能够为她做的全部了。”舒逸笑了:“看来你确实明白,那是你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了。” “可是我却让她最后的日子痛苦不堪,充满了自责。”舒逸说道:“你只看到了事情的一面,而没看到另一面,其实她确实是幸福的,能够有自己爱的人陪着走完最后一程,她一定是快乐的,幸福的!当然,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她在幸福着的同时,确实也有着痛苦和内疚,她会觉得是因为她你才放弃了美好的前途,但这内疚与自责相比她的幸福来说,你觉得重要吗?不,相反是微不足道的。” “真是这样吗?”石磊有些茫然。 舒逸说道:“你不必问我这个问题,你问问你自己,如果换做你是她,你会怎么想?小杨,如果是你呢?” 杨秀云没想到舒逸会问她,她说道:“如果是我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我希望能够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 石磊的眼里慢慢地升起了一层雾水,终于他哭出声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不过无论是舒逸还是杨秀云都不会笑他,这份感情他是需要释放的。两分钟后,石磊停止了哭泣,望向舒逸:“舒先生,谢谢,谢谢你!” 第二十一章我要独家新闻 邵康文是香江的名人,他亲自创办了“宇天集团”。“宇天集团”是香江最大的传媒集团,旗下还有诸多产业,如“宇天影业”、“宇天娱乐”“NNB电视台”等等,是集影视、传媒为一体的传媒企业航母。 而邵康文更是香江富豪排行榜前几名的重量级人物。 今晚是他和夫人“白金婚”的纪念庆典,香江的名流大都前来祝贺。 舒逸对于这些名流自然是没有多少兴趣的,他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热闹的场面。 苏白竟然也来了,带着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舒逸还是第一次见,杨秀云原本在给舒逸介绍着会场里各名流的情况,见到苏白夫妇到来她轻声说道:“苏白的老婆也是香江的名人,不过不是在商界,她也姓杨,叫杨露,是香江大学的教授,从事电脑程式的开发。” 舒逸“哦”了一声:“也是名门之秀?”杨秀云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可是这一次你却猜错了,她并不是出自名门,她的家境很贫寒,是从大浦渔村走出来的。不过她在计算机领域的成就却很是厉害,香江大学不是扩了个机器人足球队么?那就是她的研究成果。听说日本人花重金挖她,可她却不为所动。她是苏蓝的高中同学,也是因为苏蓝,苏白才和她认识的,说起来苏蓝还算是他们的红娘呢。” 舒逸说道:“名门的婚姻不是很讲究门当户对么?” 杨秀云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他们夫妇的感情很好,而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从来都没有闹出过绯闻,在香江这样的地方,他们算是模范夫妇了。”舒逸笑了:“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虽然看上去很好,可是却不知道暗地里他们又是什么一个状况。”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你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对了,你教我心理学吧,刚才在车上我看你对小石来的那么一下还蛮管用的。”舒逸苦笑了一下:“你学那个干嘛?再说了,我并不是一上好老师,现在很多学校都有这个专业,你可以去学校系统的学习,如果你真有兴趣的话。” 杨秀云嘟起了嘴。 苏白竟然也看到了舒逸和杨秀云,他领着杨露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舒先生,你也在这儿?杨小姐,你好!”舒逸站了起来:“早就听说了邵老的大名,所以特意来开开眼界。”苏白介绍着身边的杨露:“舒先生,这是拙荆杨露。” 杨露也笑首伸出手来:“这些天我可是不少听到舒先生的大名。”舒逸和她轻轻地握了握:“我哪有什么大名,倒是杨教授的名气让舒某如雷灌耳啊!” 杨露看了杨秀云一眼,她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一定是刚才自己出现杨秀云就给舒逸先交了底。她对杨秀云说道:“秀云,真没相屋你和舒先生竟然认识,还是他的女伴。”那眼神中充满了玩味,杨秀云的脸上微微一红,不过她不有解释。 苏白说道:“露露,那边还有些朋友,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接着他对舒逸歉意地说道:“舒先生,我们就先过去了,找时间我们再好好聊吧。”舒逸微微点了点头。 “她对你好像有些敌意?”舒逸的目光很有深意地望向杨秀云。 杨秀云苦笑了一下:“这很正常,虽然我是华夏通讯社的人,可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和那些狗仔队也没什么两样。而我恰好曾经对她进行过一篇追踪报导,无意中涉及到了他们近期的一项研发成果。” 舒逸笑了:“无意中?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以杨秀云的心智,她一定不会在自己的工作中存在她说的这种“无心之失”,杨秀云尴尬地赔了个笑,也不解释:“我去邵老那看看,他能不能腾出时间来见见你。” 望着杨秀云的背影,舒逸感觉这个女人真的像是一个谜,看不透。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对自己有什么危险,至少她目前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在帮自己。 “你是舒先生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逸转过身去微微点了点头,说话的是会场里的一个侍应生。 “舒先生,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侍应生递给他一张纸条,转身就离开了。 舒逸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到花园来一下。 舒逸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他把纸条搓成一团,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向花园那边走去。 花园里也有些人分了几块在闲聊着,舒逸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杯香槟酒,喝了一口,他并没有着急着去找留纸条给自己的人,他知道对方既然把自己约过来一定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舒先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舒逸见过,刚才杨秀云给自己人介绍的香江名流中就有他,舒逸记得他叫耿秋,是《香江时报》的总编,《香江时报》也是“宇天集团”的产业,他找自己做什么? 舒逸淡淡地说道:“耿总,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把我请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么?” 耿秋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有个消息不知道舒先生会不会感兴趣。” 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搞不明白耿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什么消息?” 耿秋回答道:“关于苏家的事情。” 舒逸眯起了眼睛:“你不会只是想白白送我一个消息吧?” 耿秋笑了:“看来舒先生是明白人,天下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舒逸静静地听着,耿秋说道:“如果我给你的这个消息对你真有大用处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小忙!”舒逸问道:“什么小忙?” 耿秋说道:“等你们顺利侦破了这个案子以后,希望我们能够第一时间拿到独家的新闻。”舒逸皱了下眉头,看来这个耿秋对于自己的来历很是了解,这倒是不足为奇,做新闻传媒的消息都很灵通,可是他真像自己说的这么简单,只是想要一个独家新闻吗? “舒先生,据我所知,这点事情你应该能够做得了主吧?我知道华夏通讯社也有介入,不过我们和他们没有竞争,他们的并不是真正做新闻,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我只是希望在香江其他主流媒体之间,我们是独家。” 舒逸笑了:“那得看你那消息值不值了!” 耿秋也笑了:“值不值我说了也不算,舒先生,如果我能够提供叶缜的下落,你觉得值不值?当然,我能够告诉你的绝对不只这一点。”舒逸的眼睛一亮,还别说,耿秋如果真有料,那么这交易是值得一做的。 舒逸说道:“他在哪?” 耿秋满意地说道:“看来舒先生是接受我的条件了?” 舒逸点了点头:“我说过,只要你的消息值,我可以答应你。” 耿秋也端起了一杯香槟酒:“好,成交,叶缜就在香江,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躲在香江马会里,你们或许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很优秀的骑手,不过在马会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有个英文名叫彼得,六号骑手。” 舒逸问道:“他为什么要躲起来?”耿秋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得问他自己,另外,据我所知,还有其他的人也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你们要找他就尽快,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就不知道了。” 舒逸又问道:“其他的人是什么人?” 耿秋说他也不知道。 “对了,我没能够打听到他的住处,所以要找他只能够白天到马会去,马会的人都不知道他住在哪。看来他也很小心的。”耿秋说完就走了,临走时他说再有什么消息他会给舒逸打电话,他没有问舒逸的号码,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说明他想要找到舒逸并不难。 舒逸重新回到了大厅,杨秀云正四处找他,见到他的时候杨秀云瞪起了眼睛:“你跑哪去了?邵先生答应见你了,不过就给了你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 见舒逸不满足的样子,杨秀云说道:“你就知足吧,十分钟已经不算少了,要再长就算他愿意,他的保健医生也不会同意,再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能够抽出时间来和你谈谈已经够意思的了。” 舒逸叹了口气:“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什么时候?”杨秀云回答道:“现在!” 这是一个小休息室,只有邵康文一个人坐在里面,见杨秀云领着舒逸进来,邵康文笑了笑:“内子在陪客人。”他招呼两人坐了下来:“舒先生,听小杨说你是想问百年前关于苏杨两家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 邵康文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只是长辈们说起,能不能当真两说。” 邵康文也不等舒逸发问,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说完的时候正好十分钟,时间卡得也真是准。 按他的说法,当年杨家是被人算计的,只是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至于说苏家祖辈当时就只是杨家的一个佣人,他是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然,他应该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否则苏家也不可能成为得利者了。 第二十二章苏蓝在演戏 香江马会是很有名的,和六合彩一样是香江的一大特色。 舒逸和小惠两人在何锦坤和另一名警察的陪同下走进了马会。 “舒处,我们到这儿来干嘛啊?”何锦坤很是疑惑,他没想到大清早的舒逸就拧着他一起到马会来。舒逸微微一笑:“来找个人。” 何锦坤见舒逸不直说,他也就不再问什么了,既然是来找人,那么一会肯定能够看到。 有何锦坤在,舒逸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马圈,可是彼得还没有来。 “彼得是谁啊?”何锦坤不解地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叶缜,苏蓝那个跑路的未婚夫。” 这让何锦坤很是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缜竟然会躲到马会里来,而舒逸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望向舒逸。 舒逸明白他的意思,舒逸耸了耸肩膀:“有人告诉我的,只是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何锦坤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舒逸他们的身份特殊,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够问的,只是舒逸他们才来了几天就有了这样的收获,而自己是香江的地头蛇,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羡慕我,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是人家送上门的消息。” “还有这样的好事,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何锦坤一脸的苦涩,舒逸却轻声说道:“是不是运气还不好说。” 就在这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人叫道:“彼得,你来了?有警察找你。”舒逸他们扭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在听了这话后扭头就跑。 可是有舒逸和小惠在他哪里跑得掉,很快就被小惠给逮住了。 彼得被带上了车,马会的人都一脸的疑惑,一个主管哭丧着脸:“马上就要有比赛了,可怎么办啊?” 可是这些都不是舒逸他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彼得上了车出奇的安静,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甚至都懒得问舒逸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一般。 “你就是叶缜?”何锦坤忍不住问道。 彼得没有回应,年轻警察气盛,拍了一下彼得:“督察问你话呢!”何锦坤瞪了那警察一眼,舒逸他们就在跟前,可不能够破坏了香江警察文明执法的形象。 彼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舒逸叹了口气:“一个男人做事情是应该有担当的,即使你不喜欢苏蓝,也应该和她说清楚,这样一言不发的就玩消失,不是大男人所为。”彼得咬着牙,没有说话,舒逸又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抓你,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彼得望着舒逸,舒逸说道:“我想她应该也很想见到你,听你亲自解释你自己失踪的原因。”彼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你是想带我去见苏白?不,我不去,我绝不见她。”小惠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未婚妻抛下了,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还躲躲闪闪的?” 彼得还是重复着他的话:“我死也不会见她的!” 小惠冷笑道:“因为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彼得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见她是为了她好。”舒逸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彼得说道:“只要我不再见她,她就不会有危险,苏家是苏家,她是她!” 舒逸听出这话有所指,他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彼得情绪平静了一些:“我不能说。” 何锦坤再也忍不住了:“叶缜,这么说来你应该知道苏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这可是涉及二十多条人命!”他望向舒逸:“舒处,对不起,我们要把他带回警局去。”舒逸点上支烟想了想:“也好。”小惠不解地望向舒逸,舒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何锦坤把他和小惠送回住处。 而彼得听说自己会被带去警察局,他心里反倒是踏实了许多。 回到住处,小惠埋怨道:“舒大哥,你怎么能够让何督察把他带走呢,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对于我们破案应该很是关键的。”舒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何督察只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行使他的职权,再说了,他那么坚持不见苏蓝,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何督察他们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舒逸让小惠上楼去把苏蓝叫下来。 苏蓝听到叶缜找到了,她表现得很是激动,她想要见到叶缜,要亲口听叶缜给她个解释。不知道叶缜让警方带走了以后她又有些担心,她说警方没有权利拘捕叶缜,叶缜只是逃婚,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舒逸没有说话,倒是小惠一直在安慰她。 舒逸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发现苏蓝在听到叶缜的消息时并不是真正的激动,她那激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她真正的情绪是震惊与慌乱。她表演得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碰到了舒逸,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破绽。 “你早就知道叶缜的下落,对不对?” 舒逸喝了口茶轻声问道。 “没,我没有!”苏蓝听到舒逸的问话吃了一惊,回答得有些吞吞吐吐。小惠却很是不解,她没想到自己白替苏蓝担心了。她深信舒逸不会看错,既然舒逸这样说,那么苏蓝一定是早就知道叶缜躲在马会的。 舒逸冷笑一声:“你和叶缜之间一直都有默契,叶缜知道苏家遇到了什么麻烦,而这麻烦他应该也是参与其中的,可是他不忍心伤害你,所以希望你能够置身事外!”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杀我?”苏蓝辩解道。 舒逸眯着眼睛:“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杀你,一直以来也只是你自己说有人要杀你。你说得多了,有的人就信了,而有的人却拿你当神经病看待。其实你这是在自保,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别人是不屑对你下手的。” 苏蓝的脸色变得苍白,舒逸说道:“不得不说,你很会演戏,你甚至还对我也演了一场戏。”苏蓝知道舒逸说的是什么,就是从老王头那儿离开的时候她对舒逸表现出来的倾慕与暧昧。苏蓝低下了头,她知道现在在舒逸的面前说什么都不多余的,舒逸是个可怕的人,这是她对舒逸的评价。 “我要回家!”苏蓝淡淡地说道。 小惠正想说什么,舒逸却点头答应了苏蓝:“你当然可以回家,因为你原本就是自由的,我接你到这儿来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既然根本就没有人要杀你,说明你是很安全的,我们不是警察,不会拘禁你,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 苏蓝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苏白打了去,让苏白派人来接自己。 之后她就上楼回了房间,那样子已经拒绝了和舒逸他们的任何沟通。 “舒大哥,为了她我们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就这样让她走了?”小惠很不甘心。舒逸微笑着说道:“那怎么办?你有什么理由留下她?”小惠说道:“南丫岛的事情就是很好的理由!”舒逸叹了口气:“南丫岛的事情?是我们先把她接走,之后才发生那些人员失踪的事情,你能算在她的身上吗?现在得考虑的是我们自己,怎么给警方一个解释!” 小惠听了也沉默了,是的,让警方上岛是为了寻找苏蓝,保护她,可是舒逸却背着警方提前接走了苏蓝,虽然不能说那些失踪的人和舒逸这么做有什么关系,可是舒逸的做法却很容易让警方不满,不能够基于信任层面的合作会很要命的。 小惠苦笑了一下:“舒大哥,当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舒逸叹了口气:“当时我确实是担心她的安危,才提前做了布置,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苏蓝如果一直在这儿,他们还能够暂时瞒住外界,可是苏蓝这一回家,麻烦就来了。 来接苏蓝的是唐球,这个苏家的大总管。 他的脸上永远都是谦卑的微笑,他对舒逸的态度相当的恭敬,恭敬得有些不真实。 苏蓝跟着唐球走了,舒逸则给杜洪泽打了个电话,他把苏蓝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把老王头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是岛上的一个朋友,杜洪泽自然很是不满,就为了苏蓝,他运用了近二百名警察,折腾了一夜,还害得几个警察也失踪了。 “舒处,虽然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原因,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发生一点。这件事情我会向上面说的,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还得相互提防着。” 杜洪泽的话不轻不重,但是舒逸却很是尴尬,赔了笑脸才挂上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严正的电话就来了,他知道会是这样个情形,严正却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展,最后弱弱地说了一句,要注意搞好团结。 镇南方他们也回来了,当听了小惠说这一切,镇南方笑了。小惠说道:“你还笑!”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你呀,你就没看出老舒这是唱的哪出么?”小惠摇了摇头,谢意和和尚也望着他。镇南方这才继续说道:“他呀,是故意把叶缜交给警方的,叶缜在警局,那么某些人一定会坐不住,他们不是龟缩吗?那就打打他们的屁股,看他们会怎么样?” 舒逸也笑了,看来镇南方说得没错。 “那苏蓝呢?”小惠问道。 镇南方叹了口气:“凡事你能不能多动动脑,与叶缜相比,苏蓝根本就无足轻重,真正知道并主导这件事情的人不是苏蓝,是叶缜,苏蓝所做的一切都是叶缜的授意!” 第二十三章叶缜 何锦坤再一次来到审讯室,叶缜不无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这已经是何锦坤第三次进来了,不管何锦坤问什么,说什么,叶缜总是一言不发。这让何锦坤很是懊恼,可偏偏舒逸那边把苏蓝给放了,警方找到叶缜的消息自然叶家也马上就知道了。 何锦坤的心里暗怪舒逸不地道,私自救走苏蓝也就算了,在这关键的时候舒逸不仅让苏蓝回了苏家,竟然还把叶缜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不是添乱吗?他被打得措手不及,真想打个电话去把舒逸臭骂一顿,只是他不敢罢了。 担心叶家会请律师过来,何锦坤只能再来做最后的努力。 “叶缜,我劝你还是老实说了吧,苏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担心苏蓝,只要你把苏家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共同努力把危机解除了,苏蓝也就安全了。” 何锦坤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舒逸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在律师来之前如果自己不能够让叶缜开口的话,那么叶家很可能把人带走后还要对警方发难,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拘禁叶缜,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叶缜可不是自愿到警察局协助调查的,你在非他人意志的情况下把他带到警察局本身就是违法的。 何锦坤的心里很是苦涩,怎么看他都觉得舒逸是在跟自己下套。 叶缜淡淡地说道:“我要见我的律师,他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何锦坤的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看来叶缜已经猜到了几分,何锦坤叹了口气:“叶缜,其实我们这样都是为你好,你知道不知道,苏蓝差点就出了事,一直都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叶缜充耳不闻,只是坚持说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何锦坤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努力,他后悔不应该从舒逸的手中抢过这个烫山芋,他在想舒逸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那么爽快地答应自己把叶缜带回来的。 何锦坤站了起来看了叶缜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果然不出何锦坤所料,叶家的律师的动作很快,十几分钟以后就到了,他接走了叶缜,并撂下了一句话,保留追究的权利。 何锦坤原本是想给舒逸打个电话发泄一下的,可杜洪泽却把他叫了去。 杜洪泽让何沙发上坐下,扔给他一支烟:“阿坤啊,是不是很郁闷啊?”何止是郁闷,是郁闷得要死。 “署长,你说这个舒逸到底在搞什么鬼,做人是他,做鬼也是他!可是恶人却让我来替他做。”何锦坤和杜洪泽是多年的朋友了,虽然是上下级,可关起门来两人的关系却是很好,无话不说。 杜洪泽淡淡地说道:“如果他诚心让你做恶人的话搜岛的事情他就不会杠下来了,这不是一个有私心,喜欢勾心斗角玩心眼的人,你仔细想想,他明明已经让人带走了苏蓝,可为什么你提出搜岛的时候他会同意,还主动担下了所有的后果?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也惦记着失踪的那些人,关心着那些人的生死。” “再说了,我问过你,你自己也说是你主动要求把叶缜带回来的,原本他是准备带叶缜去和苏蓝相见的,照我说啊,是你破坏了他的计划,可你要带走苏蓝也是你职责所在,他让你带走叶缜也是从大局上考虑,不想让你为难,这是一个思维罗辑很强的人,他总是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从他悄悄让人带走苏蓝就能够看出来。” 听杜洪泽替舒逸说话,何锦坤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让人带走了苏蓝却根本就不告诉我们,这不是不相信我们香江警方吗?” 杜洪泽摆了摆手:“之前我也有你这样的想法,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他并不是不相信我们,而是他想做到绝对的保密,假如真有那么一只手想要除掉苏蓝,苏蓝的失踪一定会打乱了他们的布局,舒逸想看的是他们的下一步,是的,他确实可以让我们事先知道,可是我们事先知道以后的行动一定会有所松懈,露出很大的敷衍的痕迹,既然要作戏,就得逼真。” 何锦坤苦笑了一下:“那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杜洪泽摇了摇头:“我刚才说了,无所谓对错,你是职责所在,站在你的角度确实应该这么做,只是舒逸的计划也因为你的坚持而乱了,不过有一点我相信,他在答应让你带走叶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对,如果我猜得没错,放走苏蓝就是其中一个环节。” 何锦坤皱起了眉头:“他这是想做什么?” 杜洪泽叹了口气:“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老实说,他的智慧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可惜啊,如果香江警方能够有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何锦坤笑了:“那你这个警察署长就得让贤了。”杜洪泽淡淡地说道:“只要他愿意留下,我还真愿意把这位子让给他呢,只可惜他看不上。” 叶缜回到了叶家,他母亲聂岚激动得哭了:“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要是不想娶苏家那丫头我们不娶也就是了,干嘛非得离家出走?妈担心死你了!”叶缜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也有些内疚:“妈,对不起!” 叶之枫怒哼一声:“对不起?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妈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偷偷躲着看你的照片流眼泪,臭小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人吗?” 聂岚拉了叶之枫一把:“好了,你就别再骂他了,他都已经知道错了。”说完对叶缜说道:“阿缜,这些日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在父母的眼里,孩子再大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那种关心与担忧是永远都免不了的。 叶缜微微一笑:“还好了,妈,我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会照顾自己了,你就放心吧!”叶之枫的严厉更多是伪装出来的,他可就叶缜这么一个儿子:“阿缜,听说这些日子你都是呆在马会的?还是什么骑手?” 叶缜点了点头,呆之枫淡淡地说道:“以后马会不许去了,你是叶家的少爷,堂堂叶家少爷跑去当骑手会让人家笑话的。” 叶缜没有说话,聂岚笑着说道:“阿缜啊,你爸说得对,你就听你爸的吧。”其实叶缜也不可能再回马会了,他的身份一旦公开,确实不适合再去做个骑手。 “之前我还以为是苏家捣的鬼呢,妈还上苏家闹过两次。”聂岚有些不好意思上说话,叶缜笑了笑:“不是,是我自己没有做好要结婚的准备,一想到结婚这心里就害怕,所以才会逃走,和苏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叶之枫又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和苏家的这门亲事我觉得不合适,必须得取消。”聂岚点头应道:“我也这么认为,我和苏家这么一闹,哪还能再取苏家的丫头,虽说他苏家是香江的大世家,可我们叶家也不差,阿缜,娶老婆的事情咱不急,慢慢来,妈一定给你特色一个合适的。” 叶缜却轻声说道:“我有点累了。” 聂岚正说得起劲,却不想叶缜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兴致,叶之枫说道:“回房休息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叶缜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之枫听一儿子关上房门的声音,他看了聂岚一眼:“我说你啊,当初我说什么,这事情不会是苏家干的,让你别去闹,别去闹,你非不听,明明是我们儿子错在先,你倒好,还打上门去责难人家,非得和苏家撕破脸皮子,现在我们和苏家生意上的合作已经崩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大的损失吗?” 聂岚不满地瞪了他一下:“钱钱钱,你一天只知道钱,除了钱你还能和我说点别的吗?”叶之枫被她噎住了:“当年如果我只是个穷小子你会嫁给我吗?我只知道钱?我挣这些钱不都是为了你们母子吗?” 聂岚扭到了一边,这是在和呆之枫赌气。 吃过晚饭,舒逸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小惠说道:“叶缜已经回到叶家了,苏蓝也回到了苏家,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她在问舒逸。 舒逸没有说话,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镇南方说道:“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在等,等消息!” 小惠眼睛一转:“舒大哥,要不我去苏家看看吧,万一苏蓝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够救她!”舒逸摇了摇头:“不,现在不管苏蓝还是叶缜出什么事我们都必须视而不见!”小惠楞了一下,舒逸终于睁开了眼睛:“无论他们谁出了事,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坏事,当然,这样做有些不近人情,明明知道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有等待之后才能作出应对!” 夜深人静,叶家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一条人影从阳台掠进了叶缜的房间,床上的叶缜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轻轻地扭过头去,床边站着一个人。 叶缜慢慢地坐了起来,冷冷地望着那人:“你来做什么?”那人冷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放心,不是要你的命。”叶缜点了点头:“要不了我的命那么你就把自己的命留下吧!”叶缜出手的速度很快,寒光过后,那人的咽喉溢出了鲜血,那人竟然没有倒下…… 第二十四章血腥味 叶缜的出手速度很快,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寒光过后,那人的咽喉溢出了鲜血,可是那人竟然没有倒下,向着叶缜又奋力扑来。 叶缜并没有感到吃惊,他一把勾住了那人的脖子,匕首狠狠地刺和那人的心口,用力一搅,然后抽出匕首插进了那人的腹部,接着他的手抓进了那人的胸膛,死命一掏,掏出一个血乎乎的极像心脏的东西,但看上去质地要坚硬些,而且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终于,那人倒下了,再没有一点动静。 叶缜皱起了眉头,杀了他容易,可是得想办法把尸体给处理了。他走进了卫生间,洗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和那柄匕首。从容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编织袋,把尸体装了进去。可当他看到纺织袋还在浸血的时候他皱了下眉头,又找来一只大旅行箱,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那人的尸体装了进去。 之后他认真地清理了一下,直到看不到一丝血渍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望向旅行箱,他想了想提起箱子,走到门边,小心地看了看走廊,确定没有人,他才提着箱子走了出去。 蹑手蹑脚地出了别墅,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从叶家别墅走到海边大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虽然叶缜提了个大箱子,里面还装了一具一百三、四十斤重的尸体,可他的脚步却依旧很快,如果舒逸能够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也会震惊,就算他自己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到了海边,叶缜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箱子上的指纹擦干净,然后拖着箱子就下水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才回来,他相信就算是警方发现了这个人的尸体也不人怀疑到他的身上,那大皮箱是大路货,满世界都有卖,编织袋也一样,从这两样东西上想要找到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何锦坤原本是想安排人盯住他的,可是杜洪泽建议暂时别把他盯得这么紧,原本就已经引起了叶家的不满了,如果再这样刺激叶家的话还真的很有可能激怒叶家,人家可是保留了追究的权利。 凌晨两点多钟,舒逸终于接到了电话,是苏白打来的,说是苏蓝自杀了,好在他们发现得及时,送医院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舒逸眯起了眼睛,苏蓝自杀未遂,他不知道是应该替苏蓝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感到惋惜。从他的内心来说,也希望苏蓝有事,可是如果苏蓝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么自己在等待的结果必须也就不会出现了。 “知道这事情的人多吗?”舒逸轻声问道。苏白楞了一下:“这倒不多,除了家里的一个老妈子,就是我,唐球还有驾驶员。”舒逸淡淡地说道:“严密封锁消息,对外就称苏小姐没抢救过来,已经去了。医院那边你想办法遮掩一下!” 舒逸的话让苏白微微一楞,他不明白舒逸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知道舒逸一定有他的打算,他“嗯”了一声:“好的,我马上让唐球去办。”舒逸又问道:“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苏白叹了口气:“可能是晚上的时候我说了她几句的缘故吧。” 舒逸也没有深究,他知道苏白说她几句是不足以让她做出如此的举动的,她的自杀一定是别的什么原因,又或者根本就不是自杀。 他也不问了,让苏白抓紧去办事。 挂了电话,舒逸起身来,叫上了镇南方和小惠,三人就驱车去叶家。 小惠根本就是个问题少女,上了车她又问上了:“舒哥,明明是苏蓝出事,我们为什么要去找叶缜呢?”舒逸淡淡地说道:“苏蓝出事,叶缜会有什么反应?苏蓝的出事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反而我更想知道的是叶缜的反应。你没看出来吗?其实叶缜和苏蓝的之间的感情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堪,相反,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 镇南方说道:“叶缜的失踪就和苏蓝的安全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他是为了保全苏蓝而躲起来的,他知道有人要对苏家不利,他或许是无力阻挡,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帮助苏家,只是他爱苏蓝,不希望苏蓝受到伤害,他和那些准备置苏家于死地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苏家的事情他不会管,不会给苏家任何的提醒,但他绝对不会容许他们对苏蓝下手,这是他的原则!” 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说的就是他所想的,所以在苏蓝出事的第一时间,他才会对苏白提出这个看似很不合理的要求。 舒逸想看看叶缜对苏蓝的自杀会持什么样的态度,在知道苏蓝死了以后,他和那些人的约定遭到了破坏他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他会不会真的报复那些人,他又用什么来报复? 到叶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镇南方摁了下门铃,半天才有个老妈子来打开了门,她显然瞌睡还没有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三个人。 “你们找谁?”老妈子很是警惕。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找叶缜,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老妈子疑惑地望向舒逸,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妈子淡淡地说道:“老爷、夫人和少爷都已经睡下了,你们还是天亮再来吧。” 她并没有想要让舒逸他们进去的样子。 镇南方上前一步:“这样吧,你只管去和你们少爷说一声,就说苏姑娘出事了,你看看他是否愿意见我们,如果不愿意,我们扭头就走。”老妈子有些了,叶家和苏家的事情她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听镇南方这样说她也有些吃不准。 “这件事情你直接和少爷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够让你们老爷的夫人知道。”舒逸补了一句。 老妈子转身进去打门关上了,她还是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真如舒逸说的把这事情瞒住老爷的夫人,只告诉少爷。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直接告诉叶缜,总都要得罪一边的,她可不愿意去惹那个性格古怪的少爷。 “哦?他们在哪儿?”叶缜被她从睡梦中叫醒,面色有些不悦。 老妈子吓得你下了头:“他们就在门外,是不是请他们进来?”老妈子轻声问道。 叶缜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出去吧,你回去睡觉。” 门重新又开了,出现在舒逸他们面前的人是叶缜。 叶缜领他们离开了别墅:“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舒逸淡淡地说道:“苏蓝自杀了。”叶缜的眼睛眯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舒逸回答道:“大约一个小时以前,老妈子发现的,苏白他们把她送到医院,可惜,已经晚了!”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什么?你是说她已经死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谁都不希望这样的,可偏偏确实就是这样。” 叶缜没有说话,不过舒逸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没有人说话,静悄悄地。 终于,叶缜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就回向着别墅走去,看来他是准备回去了。 小惠说道:“就这么完了?” 舒逸的神情有些严肃:“你们感觉一什么没有?” 小惠轻声说道:“杀气,叶缜的身上有一股子的杀气,不过也正常,听到苏蓝出事,他自然会愤怒,想报仇。”舒逸摇了摇头:“不,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镇南方点了点头:“嗯,刚才我也觉得奇怪,在他刚刚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小惠,你留下,盯住他,不过一定要小心,我感觉到他很危险,记住,如果有什么状况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千万别硬拼。”舒逸对小惠说道。小惠冷哼了一声,她才不相信叶缜会是自己的对手,舒逸苦笑了一下:“别轻敌,记住我的话。” 然后他才和镇南方上了车离开,镇南方问道:“去医院吗?”舒逸点了点头。 “老舒,你说万一叶缜要也去了医院怎么办?” 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舒逸淡淡地说道:“去了他也见不到苏蓝,只要苏家的人不让他见,他就不可能见得到。”镇南方楞了一下,这倒是,叶家当时和苏家因为叶缜失踪的事情可是闹崩了的,苏家不让叶缜见苏蓝“最后一面”当然也很正常,当然,苏家的人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悲伤。 舒逸唯一担心的是苏家内部,苏白和苏青现在这个样子,苏蓝的诈死要瞒住外人容易,他能够瞒得住苏青吗?外人他们还能够拦着不让见,可苏青同样是苏蓝的大哥,他若是非得要见的话你能拦得住么? 舒逸点了支烟:“苏青是个麻烦。”镇南方明白舒逸的担忧,他说道:“苏青是个麻烦,问题的关键却是在苏蓝。”舒逸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笑道:“如果苏蓝愿意配合呢?”舒逸疑惑地望着镇南方,这种可能性根本就没有:“你有办法?” 镇南方嘟起了嘴:“办法是有一个,不过必须得让苏白同意,要让苏蓝当两天尸体其实并不是难事。”舒逸眯起了眼睛:“你是说,对苏蓝动手脚,让她看上去真像死了一样?”镇南方“嗯”了一声:“至少这一点以我们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 第二十五章愤怒的叶缜 舒逸他们来到医院,只有苏白和唐球在。 不得不说苏家的这个大管家还是很有本事的,舒逸交待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舒逸对苏白说过,只要拖过今晚就行,所以唐球保证开亮之前苏青是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对于家里的这些工人,唐球的话就像是圣旨,用苏白的话说,有时候底下人怕唐球胜过于怕自己。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他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们还是准备做些应对。”舒逸轻声说道。苏白皱起了眉头:“你说的别的渠道是?”舒逸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不在愿意在你提及你们兄弟俩的关系,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密切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就如你关注他一样。” 苏白的脸微微一红,舒逸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派人盯着苏青的,自从苏青冷不防给自己来了那么一手之后,对于苏青他是有戒备的。 苏氏的危机在他的危机公关之后总算是过去了,可是苏氏企业的元气大伤,资产缩水了近三成,当然,股市就是个娱乐场,只要有利好的消息,要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本就是个“大富翁”的游戏,就看谁能够撑到最后。 苏氏企业家大业大,这点抗风险能力还是有的。 但是企业内部至今还是很混乱,部分股东已经贴上了苏青,苏青还在发力,大有不把苏白从这个位置上拱下来不罢休的态势。 “那你们准备怎么应对?”苏白看起来倒是对舒逸很是支持,其实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苏青的发难与苏家凶宅两件事情并不是孤立的,它们有着必然的联系。而舒逸如果真能够把这个案子破了那么苏家才会真正的安全,自己的地位也才能够真正的稳固。 镇南方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时你为什么着急着把她接回来?” 苏白一脸的苦涩:“现在别说是苏氏企业,就是苏家也是人心惶惶,知道苏蓝找到了,我如果不把她接回苏家,苏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让她留在舒处的身边恰恰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我又必须这样做。” 舒逸说道:“你不必内疚,其实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当然,我也不希望苏小姐有事,可是只要她离开我那儿,出事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对于她来说是坏事,但对于整个案子的侦破却是好事。我想苏先生你也在怀疑一个问题吧,那就是苏蓝很可能根本就不是自杀。” 苏白点了点头:“嗯,她的个性我清楚,要说她自杀我还真的不太相信。虽然我说了她几句,可是当时她的情绪却很平静,当我谈到和叶家的亲事很可能会取消时,她还在为叶家说话呢,她也不希望取消这门婚事,既然心里还有希望,她怎么会自杀呢?” 舒逸对镇南方说道:“那件事情你去处理吧。”舒逸说的是让苏蓝“诈死”的事情,苏白对唐球说道:“你跟他一起去吧,他需要什么帮助你尽量满足。” 唐球跟着镇南方去了,苏白请舒逸坐下:“舒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为什么要让小蓝诈死?”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们找到了叶缜的事情吧?”苏白当然知道,这样的消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得也是很快的。 “我真没有想到,堂堂叶家大少爷竟然会到马会去当个骑师。”苏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舒逸微微一笑:“你还真别嘲笑他,如果我说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苏蓝呢?”苏白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叶缜的失踪竟然是为了苏蓝,这从何说起? 舒逸望着苏白:“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发生的这一切应该都是冲着你们苏家来的吧?而且并不是和风细雨,而是狂风暴雨!一开始是凶宅出事,近三十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已经失踪了这许多天,你觉得他们生还的机率能够有多大?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对方这是要置苏家于死地,其目的就是要苏家的人家破人亡。” 苏白没有说话,只是黯然地点了点头。 舒逸又说道:“偏偏这件事情叶缜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他对那些人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他跑路上,看着他是躲避了和苏蓝的婚姻,其实不然,他是以对苏家的守口如瓶来换取苏蓝的安全,而他一定和苏蓝也沟通过,苏蓝所谓的有人想要对他不利根本就是他俩一手策划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麻痹对方,让大家以为苏蓝的脑子有了问题,那样他们就不会再对苏蓝怎么样了,第二个目的是让苏蓝能够完全置身事外,不淌这趟浑水。” 苏白皱起了眉头:“等等,你这么说我又有些糊涂了,既然叶缜和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为什么还要让苏蓝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舒逸笑了:“信任,因为叶缜虽然得到了他们的承诺,可是他并不是完全信任对方,他要用这样的方式为苏蓝增加一层保护色,你想想苏蓝总说有人想杀她,总会引起你们以及警方的注意,这样一来无论是苏家还是警方都可能为她提供保护,那样想动她的人就很难有动手的机会。我很好奇,到底是他们谁想出来的这一招,虽然看是笨拙,却挺管用。” 苏白叹息道:“可是她还是出事了。” 舒逸“嗯”了一声:“不过她却并没有死,对方应该只是想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别耍小聪明。”苏白望向舒逸,他不知道舒逸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么复杂的事情竟然让他说得头头是道。 “你早就知道对方会给他们警告?”苏白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早就知道,我也是在从苏蓝那儿确定了苏蓝和叶缜在演戏的时候才猜到的,说来这事儿还和南丫岛的事情有关系,我让人从岛上偷偷带走了苏蓝,这让那些人很是气愤,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迁怒的。他们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叶缜和苏蓝的小动作表示不满,这说明一直都有人在监视着苏蓝!” 苏白还是一头雾水:“她为什么要到南丫岛去,又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个问题他也想过,苏蓝为什么要上岛,既然这一切都是她和叶缜在演戏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可是这个问题真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舒逸摇了摇头。 小惠看了看表,自己都在叶家门口守了一个小时了,可是叶缜却还是一动不动,莫非舒大哥错了,叶缜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行动? 就在她有些耐不住性子想给舒逸去条短信的时候他看到一条黑影从别墅方向飘了出来,小惠这才来了精神,他终于要有所行动了。 叶缜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舒逸他们走后他没有急着行动就是怕会被盯上,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舒逸他们的决心,这大半夜地来给他报信,为的就是想看看他的动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不过就算他知道还有人盯着自己,他也必须出去,这一个小时,他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怒火,他不是没对舒逸他们说的话产生过怀疑,他偷偷打了电话去苏家,问了苏蓝身边的老妈子,谁知道老妈子早就经唐球调教了,回答的肯定和舒逸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他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就算明明知道有人会盯着自己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发现,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可这难不住小惠,小惠的速度可是一流的。小惠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哪里来的这体能? 叶缜没有开车,估计是怕惊扰了他的父母,这让小惠轻松多了,如果他是开着车走的,小惠就只能够干瞪眼,舒逸他们走的时候小惠还特意提到这个问题,舒逸让他放宽心,说叶缜肯定不会开车的,当时小惠还不信呢。 四十分钟后,叶缜来到了海边的一栋别墅门口,他在门口站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好像有些犹豫到底是不是应该过去。 他还是走了进去,小惠很快就闪身到了别墅的窗下,她是不可能像叶缜那样进去的,只能听墙根了。 “叶大少,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黑着个脸跑我这儿来,谁惹你了?”屋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叶缜冷哼一声:“你们可是答应过我不会对小蓝出手,可现在呢?小蓝已经死了,她死了,我要你们还小蓝的命来!”叶缜竟然说打就打,小惠听到了屋子里的打斗声,她忍不住悄悄地抬起头来向屋里看去,叶缜竟然和那女人交起手来,而在场的还有两个年轻男子,他们立刻拦住了叶缜,叶缜明显不是二人的对手。 “叶缜,你疯了!”女人终于发火了。 叶缜被两个年轻人给制住了,突然只见他的双眼冒出绿光,头发也渐渐变成了红色,女人惊叫道:“叶缜,你,你竟然用了它?”窗外的小惠也吓了一跳,这不是和尚他们提到过的红发,绿眼吗?叶缜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黑,小惠楞住了,怎么会这样,她差点惊叫起来。 第二十六章逃跑 小惠一时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莫非这叶缜也是罗刹,但马上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叶缜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罗刹,况且刚才还听那女人说他用了什么,难道是什么药物让他变成这样的? 小惠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她心想如果舒逸他们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震惊吧,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得意,她又在想,张道长和和尚看到的那个所谓的罗刹会不会也是这么一回事,不然怎么会连但增活佛也对付不了? 叶缜一声低吼,竟然把押住他的那两个男人震飞出去,两个年轻人还想上前,女人却叫道:“退下,快退下,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走!”说罢她抓起茶几上的大烟灰缸就朝叶缜的头上砸了过去,叶缜还没有完全变化,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三人便夺门而逃。 “哈哈哈哈,想逃,我说过,谁敢碰她,就得做好陪葬的准备!”叶缜的声音也变得诡异,甚至容貌也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 “叶缜,你疯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动她!”那女人一边跑一边解释道。 三人已经跑出了别墅,小惠忙把自己藏好,万一让叶缜给发现了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别看现在叶缜是在对付那三个人,一旦让他知道自己躲在一旁,一定会对自己下手的,这样的秘密足够有理由让他杀人灭口了。 到时候搞不好几人还会联起手来先对付自己,毕竟自己才是外人,他们再闹得呜呼哀哉也是窝里斗,内部矛盾。 叶缜的速度太快,就像鬼魅,一下子就拦在了女人的面前:“你觉得你们能够跑得掉么?”声音冰冷如刃,仿佛都能够伤人。 两个年轻人掏出枪来,女人说道:“把枪收起来!”叶缜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女人,好像是给机会让女人做解释一般。 “叶缜,你应该相信我们,我们既然承诺过不会对她下手那就一定不会的,其实你根本也不必做这么多事情,老大都说看得出你对这个女人很上心,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怕我们会违反我们的约定,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的,我们是合作伙伴,如果我们之间不能够做到坦诚,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放心吧,既然我们说了不会动她就一定做到。” 叶缜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们还能是谁,起初她告诉我觉得有人总是盯着她,想杀她我还有些不太相信,后来我暗中观察了一下,竟然还真有这么回事,我杀了两个不长眼的,可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除了你们组织里的那些不要命的人,还能有谁?” 女人苦笑了一下:“叶缜,你想一下,如果我们真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话,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劲么?” 叶缜沉默了,女人说得一点都没错,确实是这样,他们如果真想要杀苏蓝,哪里用得着费那许多的事?女人见叶缜这副表情,她知道叶缜几乎已经被戏通了,她继续说道:“老大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们之间有矛盾,叶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得明白的。” 叶缜突然扭头看向小惠藏身的地方,那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杀气:“看了这么久,出来吧!”小惠心道不妙,他怎么可能发现自己?小惠一个纵身,就飞出院墙,叶缜也不理会那个女人,跟着这追了过去。 女人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轻声问道:“胭脂姐,怎么办?”胭脂冷笑一声:“不用担心,叶缜会对付她的。”年轻人却说道:“我担心的是叶缜,现在他这个样子,留下他只会是个祸害,老大说过,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败露的。” 胭脂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办?你有办法杀了他?” 那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低下了头。胭脂淡淡地说道:“其实也别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既然他已经服用了那药物,我们就把它看成一件好事吧,只要用好了,其实他还是挺好用的。” “可他愿意为我们所用吗?他之前就说过,他只负责出钱的。” 胭脂笑道:“那又怎么样,我一样有办法让他为我们做事,叶缜总是自作聪明,其实就是一白痴,否则他也不会巴巴地就找到我这儿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件事情还真是透着诡异。” 胭脂收起了笑容:“你们去给我查个清楚,到底是谁在和我们作对,会对苏蓝出手,这个人应该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那年轻人皱起了眉头:“胭脂姐,难道你是想说我们的内部有内鬼?”胭脂看了他一眼:“我只是猜测,只要能够查出是谁在捣鬼,自然也就能够搞明白这个问题了。” 叶缜追了一会,竟然就没有了小惠的影子。叶缜很是恼火,在变异的状态下,他竟然没能够追上那人,而且从身型来看应该还是个女人,叶缜叹了口气,放弃了追赶,他回到了女人的别墅,两个年轻人虽然对他保持着警惕,可目光中又流露出畏惧。 只有女人见叶缜回来满脸的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有追上吧?”叶缜眯起了眼睛:“是个女人,可是溜得很快,我想她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女人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很麻烦,也不知道是哪路的神仙。” 叶缜倒是没有心思和她说这些,他轻声问道:“真不是你们干的?” 女人摇了摇头:“叶缜,我再给你说一遍,不是我们做的,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就一定能够做到,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了,虽然你是我们最大的投资者,可是你永远都不要在我们的面前摆老板的谱,这个世上有钱的,钱比你多的人多的是,所以你最好能够摆正你的位置,这样来质问我们的事情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 叶缜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冷笑一声:“只要你们不乱来,我自然不会管你们那些事,该出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少,可是如果你们敢对我耍什么花招,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相信那个时候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现在警方已经盯上了,还从华夏请来了国安的人,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收敛一些,我真就不明白了,你们老大和苏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得罢苏家于死地!” 女人看了他一眼:“老大的事情你最好别多问,他愿意留下一个苏蓝已经是很开恩了,老大原本可是说了,要苏家的人一个都不剩!” 小惠没有和叶缜交手,虽然她也很想试试叶缜的身手,可是她记得舒逸的交待,不打没把握的仗,还有一点,那就是能不暴露自己就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就算是叶缜他们猜到可能是警方的人,那也只是猜测,不过这样一来,以后他们的行事就会更加的小心了。 其实小惠想多了,无论是胭脂还是叶缜都没想过会是警方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在他们看来警方是不可能有这样身手的人的,特别是能够在叶缜变异的状态下逃脱,那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警方如果真有这样的能人,他们还真忌惮呢。 小惠回来了,舒逸他们听小惠说完全都呆住了,包括舒逸。 一个正常人突然地就变成了那么一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皱起了眉头,从小惠的话里他抓住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某种神秘的药物,也就是那个药物才使得叶缜发生了变异,而那药物应该就是这个组织硬性的,让人发生变异而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他们研发这些药物一定不是只为了报复苏家,以他们的能力要对付一个苏家根本就不用这样的,即便是他们想享受复仇的快感。 舒逸此刻最关心的事情是他们为什么要研发这样的药物,而这药物会用到什么地方去?舒逸心里很清楚,这种药物如果运用到某些地方,它产生的危害性毫不夸张地说并不亚于一枚核弹,比如说特种作战。 见舒逸不说话,镇南方轻声问道:“老舒,你是不是在担心这玩意会带来某种危害?”舒逸看了他一眼:“现在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对了,它的存在已经严重地危及了华夏的安全。”和尚的心里还在纠结,真有这样的事情吗?难道那天自己对付的那个罗刹根本就是假的,只是这药物催生的产物么? 可是明明那天他感觉不到那罗刹有一点的生气,就像一具僵尸一般。 还有就是自己的法钵的力量好像也让那罗刹有些畏惧,而那罗刹仿佛也有着极强的法力,这又怎么解释呢? 小惠问舒逸还要不要继续对那女人的别墅进行监视,舒逸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现在那儿恐怕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还是盯紧了叶缜吧,他才是我们真正的突破口。不过可以让警方调查一下那栋别墅和那个叫胭脂的女人,但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估计警方不太可能有什么发现,任谁都不会留下真实的姓名,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 第二十七章杜洪泽来访 这么重要的事情舒逸自然是要向陆亦雷和严正汇报的,两个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严正很是担忧,他让舒逸一定要尽快破案,千万不能够让这玩意危害社会,而陆亦雷直接就把社会安全的事情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反而对这项技术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用他的话来说,掌握了这项技术等于就抓住了一支恐怖的特战部队。 舒逸很是无奈,其实两个人的关注点当然是不同的,陆亦雷是军人,他知道如果真正有这种能够让军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变异,成为一个超级的强者,那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将是很恐怖的。 不过陆亦雷也有他的担心,他担心这东西会不会使人的身体受到损害,如果没有这样的副作用,那华夏军队的素质将会有质的飞跃。 所以这一次他经舒逸下了死命令,那就是一定要把这项技术给抓到手里,至于其他的,他让舒逸便宜行事,至于严正那边,他会去沟通。 放下电话,舒逸叹了口气,在他而言,他也很欣赏这项技术,可是如果一个军人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想想确实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闭上眼睛思考。 这是两个案子,但涉案者都是同一伙人,他们一边报复着苏家,一边研发出了这逆天的药物以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两个案子都藏着太多的秘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报复苏家?舒逸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是杨家后人,而苏家百年前能够取代杨家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只是他们复仇的手段有些令人费解,为什么要从那凶宅入手呢?直接对付苏家的人不更加的容易,他不相信这些人的心里还有一点的法制概念,要知道,普通的警察根本就无法对付得了他们,甚至就是特种兵和他们对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讨到便宜。 这些人是躲在黑暗中的,如果他们直接对苏家的人进行打击,就连线索都不一定会留下。 还有就是这药物,在哪里研发的,技术到了哪一个地步,研制这样的药物,牟利的可能性更大,就算他们卖给华夏军方都很有可能大赚一笔,当然如果卖给国外,那将是更大的价钱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小惠提到的,那个叫胭脂的女人对叶缜说的也没有错,他们要动苏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这么麻烦呢?但听叶缜和胭脂的对话,还真是有人跟踪苏蓝想要害她,而且叶缜还出手杀了两个人,到底想要对苏蓝下手的人又是谁呢?他们又为什么要对付苏蓝? 舒逸想不明白,这个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 舒逸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叫了一声:“进来吧,门没锁。”王妈推门进来:“舒先生,警察署的杜署长来了,想要见你。”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杜洪泽是来问自己案情的进展的,他也太心急了吧。 舒逸站了起来:“谢谢,我马上下来。” 杜洪泽确实是来询问案情的,这个案子到目前他根本就还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而总部已经催促他很多次了,让他去汇报案情,他拿什么汇报,于是一拖再拖,这不,总部让他明天再去一趟,想听听进展,没办法,他只能够来找舒逸了,如果舒逸明天能去一趟,或者把案情多少告诉他一些,让他能够过关也好。 坐下以后,杜洪泽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舒逸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杜署长,我明白你的难处,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案子目前还不宜过多透露具体的细节,虽然我是掌了一些细节。”杜洪泽苦笑道:“舒处,这样吧,明天的汇报会你去,你给他们说如何?” 舒逸摇了摇手:“我就不去了,还是你去吧,你去了就这样说,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有了头绪,是苏家的仇家来寻仇,而这个仇家可能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杨家的后人,当年苏家能够替代杨家成为大富之家这其中很可能有着不可靠人的内幕,具体的情况,我们目前正在抓紧调查中,请他们耐心等待。” 杜洪泽皱起了眉头:“杨家后人?”舒逸轻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你的,我还希望你帮我们查一下杨家后人的下落呢。”杜洪泽望着舒逸:“不会弄错吧?据我所知,杨家应该已经没有后人了,当年杨家没落,搬到了围村,一场大火把杨家给烧了,因为失火的时间是大半夜,杨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出来。” 舒逸瞪大了眼睛,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他并没有听常喜提起过,这条线索很重要,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杨家会对苏家有这么大的仇恨那就好解释了,苏家不仅仅是让杨家败落,更重要的,是灭了杨家的满门,所以这一次他们是准备杀死苏家所有的人。 “老杜,帮我调查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当年杨家是不是真的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仔细了,我觉得杨家一定还有后人活着。第二件事情,苏家的苏青这个人你熟悉吧?” 杜洪泽笑了,苏青他当然熟悉,太熟了,在香江的上流社会中,苏青的纨绔是出了名的,为了舞小姐一掷千金,澳门豪赌等等。杜洪泽点了点头:“嗯,你不会是要让我查他吧?” 舒逸笑了:“还真要好好查查他,这一次他突然对苏白发难,看上去像是苏家两兄弟争夺家族的控制权,可是细想一下,凭他一个人能够有这样的智慧吗?他是聪明,可是要策划这样一个大阴谋,凭他的智商与能力应该是做不到的。” 杜洪泽想想也是,苏青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对苏白出手,苏家的影响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这等于是给苏白很沉重的打击,如果苏白的危机应对不足,那么这一次苏家的秕一把交椅就要易主了。 他也不相信苏青能够有这样的能耐,看来苏青的身后还有着高人。 “查查苏青与外界的接触,看看他大多和些什么人来往,有可疑的马上通知我。还有第三件事情,那就是查查南丫岛上的那几个警员。”舒逸的第三件事情一说,杜洪泽的脸色微微一变:“南丫岛上的警员有什么问题?” 舒逸摇了摇头:“别这么大的反应,我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过你还是查一下,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人的银行帐号这几天突然多出了一笔钱什么的。” 杜洪泽急了,这可是关系到警队的声誉:“你倒是说明白些,为什么要查他们?”舒逸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怀疑,苏蓝在南丫岛的那晚,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等到苏蓝打过电话来,何督察给岛上的警员布置了任务以后才出事,如果不是我提前安排人把苏蓝接走,苏蓝或许真的就出事了。” 杜洪泽点了下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也交给我,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杜洪泽坐下来又聊了一会闲话才离开的,对于舒逸他是很尊重的,不是因为舒逸的级别,而是因为他对舒逸的能力的肯定。 叶家,叶缜吃过午饭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不明白,除了那些人,还有谁会打苏蓝的主意。他已经相信了胭脂的话,他们真要对苏蓝怎么样办法多的是,根本不用玩得那么复杂。 叶缜想不明白。 他很想去苏家,苏蓝死了,自己说什么也要见她最后一面的。 苏家的人也很是不解,他们大都听说了苏蓝的事情,大小姐死了,可是现在尸体竟然还停在医院的,按理说应该开始了丧事的料理,可是苏白却没有一点的动静。 苏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抽着烟,望着下面的车海,一辆辆车子就像是蚂蚁一样。苏白叹了口气,苏家现在真是多事之秋,明明知道有人想对苏家不利,可是自己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场仗从一开始自己就处于被动。 苏青现在主动站出来和自己作对,这也让苏白很是费解,苏青是什么样的人,他苏白是最清楚的,苏青虽然很聪明,可是格局不高,这样复杂的计划不是他的强项。 先是苏家凶宅闹得沸沸扬扬,接着是借父亲的死大做文章。 想到父亲的死,苏白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唐球推门进来,给苏白的杯子里加了点水:“苏总,你叫我?”苏白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查到什么了吗?苏青这段日子到底和谁走得近?”唐球摇了摇头:“没有查到,苏总,你也知道,苏青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轻易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苏白淡淡地说道:“继续查,包括家里的那些工人,肥球,这些工人你比我了解,你应该知道怎么查了吧?”唐球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叶缜回到叶家以后有什么动静吗?”苏白又问道。唐球回答道:“没有,深居简出的。苏总,大小姐的事情怎么办?到时候你怎么向苏家的人解释?”苏白笑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死而复生,她不过是刷新一个医学奇迹罢了,你说是不?” 医学奇迹?唐球心道,忽悠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第二十八章受气的小媳妇 和舒逸猜想的一样,那栋别墅已经人去楼空了,而别墅的主人早就已经移民,别墅一时还出不了手,委托了中介在出售,中介公司称并不知道那别墅里会有人,他们手中这样委托出售的房产不少,不可能专门花笔钱请人来专门守这些房产,多是隔一段时间请人来打扫一下,以便顾客看房时有个好印象。 要弄清这个问题,唯一可以给出解释的人是叶缜,可是现在不是直面叶缜的时候,目前叶缜还不能惊动,动叶缜不难,可是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叶缜开口,那么很可能就会惊动到那些人,这样一来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在舒逸看来,叶缜并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甚至对于整个案子并不完全知情,他所知道的无外乎是与苏家相关的那部分。 虽然叶缜是这项技术的资助者,而且他还弄到了能够让人产生变异的药,可是对于其他的一些事情他知道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舒逸只是让小惠盯紧叶缜,或许这样还能多少有些收获。 叶缜在家里憋了好几天终于出门了,不过他并没有答应叶之枫的要求,到父亲的公司去做事,他自己有公司,虽然生意一直都不好,总是靠着父亲的公司输血,但他却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叶之枫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要叶缜能够做点正事,赚不赚钱他不在乎,就算是每年都要往叶缜那小公司贴上一大笔也无所谓。 虽然叶家不是香江的大富之家,可是叶家的家业也是很雄厚的。 只是叶之枫并不知道,叶缜的公司并不是真正的生意不好,恰恰相反,叶缜也是很懂得经营的人,只是他的钱都投入了那项技术的研发中,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那个项目一定能够赚大钱,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叶家肯定会挤身大富之家的行列! 叶缜是有野心的,就连叶之枫和聂岚都不是真正的了解他。 在听到苏蓝死而复活的消息后,叶缜有些欣喜,可是这欣喜没有持续多久。 他不相信一个人死了还真能够复活,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开始怀疑苏蓝的死其实就是一个圈套,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下套的人是警方还是苏家,他隐约感觉到那晚舒逸他们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应该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在听到苏蓝死了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到了这儿,他觉得那晚那个跟踪到胭脂那儿,然后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的人应该就是舒逸他们的人了,舒逸他们的身份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有这样的本事一点都不奇怪,可是如果真是舒逸他们,那么他们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呢? 叶缜吃不准,他给苏蓝打电话,可是苏蓝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他很想直接去苏家找苏蓝,不过以目前苏叶两家的关系,自己就算真去了苏家也不一定能够见到苏蓝的。 叶缜来到办公室,双脚抬到了办公桌上,点了一支烟。 好几天没有到公司来了,这也无所谓,公司还有一个能干的副总,有他在公司的运作倒一切正常。 “咚咚!”他一支烟还没有抽空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把脚放了下来:“请进!”推门进来的正是副总戚东生。 “东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叶缜微笑着站了起来,递给他一支烟。戚东生很是恭敬:“叶总,这是我应该做的。”叶缜让他坐了下来:“东生,现在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戚东生想了想说道:“连同上次叶伯父打过来的那四千万,我们可以支配的资金大概将近一个亿。不过那边又打电话来要钱了。” 叶缜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一周前他们才要过一次钱吧?” 戚东生苦笑了一下:“是啊,而且上次他们可是拿走了三千万,这才多久?又要三千万!叶总,按理说这是你私人的投资,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也不该过问,可是他们前前后后已经拿走了一亿六千万了,其中有近一半是老爷子那边注入的资金,这让我的心里很不踏实,仿佛就像往一个无底洞里扔钱。” 叶缜微微点了点头:“这样吧,这三千万暂缓给他们,我先想想。” 戚东生没有再说什么,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公司这段时间的经营状况就离开了。 戚东生走了以后,叶缜拨通了胭脂的电话。 “你们真拿我叶缜当凯子?”电话才接通,叶缜就语气不善地问道。 胭脂笑了:“叶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应该知道,这技术一旦卖出去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你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到时候你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叶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知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会一脚把自己踢开,他冷笑道:“我现在开始怀疑和你们的合作会不会是与虎谋皮,到时候鸡飞蛋打,我什么都得不到。” 胭脂的声音传来:“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不就是投资一两个亿吗?到时候能够赚到的至少是几十个亿,你应该感到满足的,再说了,你偷了药剂的事情,老大也不追究,我们已经足够有合作的诚意了吧?” 叶缜叹了口气,这样的合作确实本来就存在了风险,如果不是他看到那巨大的利益,根本就不会同意的:“好吧,看来我只能够选择相信你们了,不过你们别耍花招,否则的话你们一定会后悔。对了,华夏来的那个舒逸已经盯上我了,那晚上逃掉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你们小心一点。” 胭脂“嗯”了一声:“我们向来小心,只要你别轻易地找上门来他们就不可能找到我们。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暂时停止了一切的行动,希望华夏的那些人能够早点离开。”叶缜冷笑一声:“离开?他们可是专门冲着你们来的,我早就劝过你们,在我们还没有完成这个项目之前,别对苏家出手,那样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是你们非不听!” 胭脂淡淡地说道:“叶缜,我最后再说一遍,别置疑老大的任何决定,你没有资格,记好了,这个项目你是投资者不假,可是你不能够插手我们的管理与运作,对于你的投资我们会给你很好的交待,至于我们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果你坏了我们的事,那对不起,就算你是投资人,我们也会让你受到应该受到的惩罚!” “那笔钱我们着急着用,赶快打过来吧!”胭脂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叶缜做出任何的回应,直接挂了机。 叶缜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投入了这么多的钱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他坐在那儿又抽了一支烟,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戚东生办公室的短号:“东生啊,那钱还是给吧!”戚东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的无奈,不过戚东生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他“嗯”了一声:“叶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叶缜想了想说道:“给我准备五千万的现金,在海外开个户头,过几天老爷子还会有一笔款子进来,大约也是五千万,也存进那个户头去。”戚东生虽然心里疑惑,也答应了。 叶缜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这个项目是能够挣钱,可是却肯定是不合法的,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已经被华夏国安给盯上了,万一真让他们查出点什么来,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深陷其中了,他做了决定,一旦发现势头不对,马上就离开香江,当然,他会带上苏蓝。 想到苏蓝,叶缜的心又有些乱了,如果说苏蓝的诈死是一个骗局,那么苏蓝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合起伙来骗自己?他不相信没有苏蓝的配合,她的诈死能够骗过这许多的人,包括苏家的人。 杜洪泽那边的调查进展很慢,不过他们还是查到了当年杨家的那场大火确实是有幸存者的,那就是当年杨家最小的孩子杨鹏,出事的那晚杨鹏并没有在家里,而是保姆带走了。原本保姆是回家处理点家事的,可是杨鹏对保姆很是依赖,非要跟着保姆回去,那时候杨鹏才三、四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办法保姆只能够带着他一块回去了。 这正因为这样,杨鹏才躲过一劫,听说后来是那个保姆收养了他,或许保姆也意识到了什么,没多久,就全家搬走了,那时候的户籍管理没有现在的严格,特别是战乱之后,根本很多人的根底都已经再没有人知道了,于是杨鹏便和保姆一家人彻底在香江消失了。 听何锦坤说完,舒逸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看来我们的猜测还是比较靠谱的,既然杨家有后人,那么他们来向苏家寻仇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事过百年,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查出杨鹏的后人到底都在什么地方,一百年,假如杨鹏开枝散叶的话也有不少的后代了,也不知道复仇的是某个杨家的后人,还是整个杨家的人!” 杜洪泽说道:“而且杨家的后人如果存心回来报复,他们一定会隐藏本姓,这样一来我们想查都无法查。”何锦坤又说道:“至于南丫岛上的警员,我们还真查出一个的户头上在我们搜岛后的两天多了十万元,问过他本人,他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已经交内务部门接受审察了。” 第二十九章来历不明的十万块 连书俊很是纳闷,自己的账户上怎么就多了十万元,停职,接受内部审查,如果自己交代不清楚,那么自己的前程就完了,还得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虽然内务部没有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一定着上一次搜岛的行动有关系,上次搜岛,要找的人没找到反倒是旅店老板一家和几个警员莫名失踪,如果这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那还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偏偏自己就说不明白,说不明白很多时候也可以理解为顽抗,就看内务部的那群人怎么想了。 好在自己没有被限制自由,可是成天呆在家里邻居们总会指指点点,他们不明内情,见自己所是窝在家里,自然会有些说法,反正归根结底大家的猜测无外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而丢了饭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婆雪珍给他盛了碗饭,然后轻声问道。连书俊接过碗,摇了摇头:“你就别问了,问也是白问,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雪珍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邻居们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得还很难听呢,说你和大牛他们一家的失踪有关系呢!” 岛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旅店老板大牛一家失踪的事情,小岛就那么大,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瞒是瞒不住的,好在小岛相对闭塞,警方又提前做了工作,所以他们都不敢把事情到处去乱说,可是在岛上还是人尽皆知了。 好在警方并没有把警员失踪的事情给露出去,要真是那样岛上的居民可就要人人自危了。连书俊的心里苦涩,邻居们想怎么说他是不能限制的,他总不能站出去和人家理论吧?况且自己能说什么?说了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阿珍,我们的银行账户你有没有告诉过什么人?”连书俊轻声问道。雪珍想了想:“没有,家里的两个户头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需要钱?” 连书俊淡淡地说道:“邻居们没有说错,我确实是被停职了。”雪珍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饭,这两天连书俊天天呆在家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早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他不是刑警,是个制服,非节日假日的,他天天呆在家里就很说明问题了,也不怪大家多想。 雪珍放下碗筷,伸手抓住了连书俊的手:“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 连书俊说道:“你相信我没用,要内务部的那些人也相信才行。知道我为什么被停职么?”雪珍摇了摇头,连书俊说道:“我们的银行户头突然多了十万块,而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他看了雪珍一眼:“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也没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知道这十万块钱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 雪珍确实不知道,距离银行出对账单还差好几天,她说道:“是不是如果说清楚了这钱的来历你就没事了?”连书俊楞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做伪证,妨碍司法公正可是犯法的。”雪珍咬着嘴唇:“可我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你被这十万块钱约毁了吧?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为什么,岛上的警察并不只你一个,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你?” 雪珍十分的生气,他们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很好,现在连忆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心里很是委屈。连书俊站了起来走到雪珍的身旁,搂住了她的肩膀:“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别干那样的傻事,说一句谎话容易,可是谎言总是会被揭穿的,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清者自清,相信他们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雪珍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门铃响了,雪珍看了连书俊一眼,她很害怕是好事的邻居来“关心”他们,连书俊微微一笑:“开门吧,我们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当缩头乌龟的。”雪珍擦了下眼泪,“嗯”了一声,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几岁,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连书俊认得那三十几的中年人,不正是那天上岛来的那个姓舒的吗?年轻人他没有见过,面生得很。 舒逸的脸上带着微笑:“连警官,冒昧前来打扰,还希望你见谅!”连书俊可是知道的,这位舒先生很有来头,就连何督察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吧?如果能够说动他,请他帮着说句话,自己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想到这儿,连书俊也露出了笑脸,热情地请舒逸和镇南方进屋坐下,雪珍先给他们泡了两杯茶,然后去收拾饭桌。连书俊这才想起,现在可是午饭的时间:“舒先生,你们用过午餐没有?要不我让雪珍给你们弄些吃的?” 舒逸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上船之前吃过了。” 连书俊递给他一支烟,舒逸接过来并没有立刻点上,而是在手上把玩着,让那烟在五指之间跳舞,连书俊又递了一支给镇南方,镇南方接过来点上了。 “连警官,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吧?”舒逸开门见山。 连书俊苦笑一下:“我知道,为了那十万块钱的事情。”舒逸点了点头:“我看过你在内务部的笔录了,你说这钱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对吧?” “我确实不知道,雪珍她也不知道。”连书俊回答得很坚决。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你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你不知情。”连书俊皱了下眉头:“这个我确实拿不出证据。”舒逸这才点上烟:“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连书俊笑了,那笑容有几分凄凉,又有几分无奈:“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然后还我一个清白。” 舒逸沉声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连书俊用力地点了下头,舒逸问道:“如果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呢?”连书俊说道:“我一定全力配合。” “假如要让你先受点委屈呢?”舒逸追问了一句,连书俊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微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可能会先关上你几天,你愿意吗?”连书俊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这是在和我商量吗?” 舒逸“嗯”了一声:“不过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勉强,继续走现在这样的程序。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你们警方没有关系,当然,如果你同意,我想我应该能够找到那个陷害你的人。” 连书俊沉默了,并不是他怕委屈,关上几天他没有意见,可是他该相信舒逸吗?舒逸是有些来头,可自己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了解,万一并不是像他说的这样,关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替自己洗冤而是想要找个替罪羊的话,那到时候自己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他抽着烟,闷头不着声。 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要陷害你?” 连书俊抬头望向镇南方,他摇了摇头,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原本我们只是怀疑你们内部有内鬼,仅仅也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确定,可现在我们已经能够确定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想到要陷害你。而且我们可以断定那个内鬼不在失踪的警员中,而是在剩下的人里面。” 连书俊微微动容,听镇南方的分析头头是道,他有些相信了,他们是想假装抓了自己而引出那个内鬼来。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能够断定那个内鬼一定就会是在剩下的几个人里面呢?” 不等舒逸说话,镇南方回答道:“你想想,如果内鬼是在失踪的那几个警员之中,他早就已经跑掉了,又或者被灭口了,有必要再陷害你吗?再说了,十万块似乎少了点吧,这么点钱非得进账户?给现金不更好,神不知,鬼不觉。他们这样做反倒是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连书俊点了点头,镇南方说得没错,否则就是多此一举了。 雪珍收拾完后就站在他的身后,她的后轻轻地搭上了连书俊的肩膀:“你就听舒先生的吧,只要他们揪出真正的内鬼,就能够还你一个清白了。”连书俊终于下了决心,同意了舒逸的建议。 “舒先生,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连书俊淡淡地说道。舒逸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真正的受委屈的。” 舒逸和镇南方没呆多久就走了。 舒逸他们走后,连书俊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抽烟,雪珍坐在他的身旁,雪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他们是想要算计你?”连书俊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们不会,他们说得对,既然内鬼还在警队里,那么只要把我关起来他就一定会有所动作的,一直没有跑,就是在等机会,等我被抓起来,他就会觉得对内鬼的追查已经告一段落,他就有机会逃走了。” “那你愁眉不展的干什么?” 连书俊握住了她的小手:“我是担心你,一旦我被关起来,大家的议论就会更多,我怕你挺不住,阿珍,这些天你一定要坚强一些,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好吗?”雪珍笑了:“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公婆那边最好你亲自和他们解释一下,别让老人家担心,气出什么好歹来!” 第三十章知耻而后勇 离开连书俊家,舒逸递了支烟给镇南方:“看来一开始我们的思路还是对的,有人故意陷害连书俊,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等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连书俊的身上,他好全身而退。”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可是他们也太没有魄力了,舍不得多下些本钱,如果不是十万块,而是一百万,再不济五十万也好,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达到了。” 舒逸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想最初策划这起陷害案的人是应该考虑到这个细节的,只是执行者在执行的过程中打了折扣!”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原本他们的计划应该不止十万元?而是有人从中私吞了?” 舒逸笑道:“对,按照我们的推测,岛上肯定有警员被收买,于是我们才想到要调查他们的银行账户,可是除了连书俊账户上的十万元,其他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也说了,十万元并不多,为什么非得经过银行账户,付现金岂不安全得多,摆明了他们是设了局诚心让连书俊做替罪羊。” “假如他们不玩这一手,那么是不是所有人的银行记录都会十分的干净,我们想要找突破口就相对困难得多,偏偏他们又设计了这样一个环节,就把他们的计划显得漏洞百出,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无论是一百万,还是五十万,我们都不会轻易相信连书俊是被冤枉的,设计者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么?” 镇南方“嗯”了一声:“能够做出这样大局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样明显的小细节上有疏漏,看来应该是那个负责把钱打进连书俊账户上的人起了贪念,吃掉了大头。” 渡船靠岸上,舒逸和镇南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那你再想想,这个往他账户里打钱的人可能是谁?”舒逸微微一笑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也笑了:“你在考我?依我看应该就是那个内鬼,而且我大致可以断定原本用来陷害连书俊的那笔钱应该和他所得到的报酬差不多,这就导致了他的心理不平衡,他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做了这么多事情才得到这些钱,可连书俊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准替罪羊,却也拿到这么多,连书俊出事了自然这钱就没了,可万一连书俊屁事都没有这钱是不是就白捡了?再说了,就算连书俊出事,这么多钱也白扔了,多可惜啊,不如象征性的打个十万块,在他看来十万块或许已经很不少了!” 舒逸完全同意镇南方的分析:“这样我们就可以对那个内鬼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了,这个人很吝啬,对钱很是看中,平日也喜欢贪小便宜,缺乏大局观,胆子也很大。”镇南方眯起眼睛:“岛上的警员并不多,对照这个特征我们应该很容易找出这个人。” 舒逸说道:“找人的事情让何督察去办吧,这事不能急,得让他们先把连书俊扣了再说,否则惊动了那个人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从岛上回来,舒逸就去找了杜洪泽和何锦坤,他把连书俊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对于他的推断都表示同意。舒逸告诉他们已经做通了连书俊的工作,他要求警方立即暂时把连书俊扣押起来,而且就件事情一定要做得张扬,要让那个内鬼真的以为警方已经被误导。 这样他才会安心,但他一定不会再继续停在香江,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一定能够把他逮住。 舒逸还把对那个内鬼的性格速写说了出来,何锦坤听了说道:“我知道有个人符合这个性格!” 杜洪泽问道:“谁?” 舒逸对岛上的那些警察并不了解。 何锦坤苦笑了一下:“炳叔,舒处,就是那天到码头接我们的那个,他是岛上警所的负责人。”舒逸眯起眼睛想了想:“怪不得,这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何锦坤不明白舒逸在说什么,一脸的疑惑。 “还记得那晚我们上岛前一直在等他们的消息么?可是他们却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直到我们上了小岛他才说知道我们马上就到了,所以就没有打电话,想等我们上岛之后当面汇报。” 何锦坤“嗯”了一声:“没错,不过他这么说也很正常啊!” 舒逸叹了口气:“在当时那个状况下,连我都觉得他的解释确实很正常。可是仔细想想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舒逸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当时我们可以说是在打一场硬仗,可以说及时地获知前方的情况对于我们的指挥与部署都是至关重要的,按理说,在第一批警员失踪的时候他就应该及时汇报了,假如他在那个时候汇报,也许就不会出现第二批警员失踪的事情了。反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在那个特殊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在有意地削弱警方在岛上的力量呢?” 何锦坤的脸色微微一变,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连续失踪了两批警员炳叔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等自己上岛以后,处理的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杜洪泽没有说话,闷着头抽烟,何锦坤说道:“要不我把炳叔请来问个清楚。”何锦坤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炳叔可是老警察,干了一辈子,要不了好几年就退休了,虽然平时喜欢占些小便宜,把钱看得重些,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最主要的,自己入行还是炳叔带出来的。 舒逸摆了摆手:“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姑且不肯定那个人是不是炳叔,此刻他都在持观望的态度,他在等,等我们对连书俊做出行动!只有我们先处理了连书俊,才能够让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否则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再说了,对于炳叔就是那个内鬼目前也只是根据内鬼的性格速写做出的推断,虽然他的表现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勉强也说得过去,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 杜洪泽点了点头:“舒处的意思是先把连书俊拘了,然后让他觉得安全而有所动作?” 舒逸说道:“嗯,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何锦坤问道:“可就算有人想离开香江,我们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啊。”舒逸淡淡地说道:“确实没有证据,可是只要他要离开香江就一定会把证据送到我们的面前。”杜洪泽和何锦坤都感觉很好奇,他们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么说。 舒逸笑了:“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拿到的报酬一定比十万块钱多很多,要离境的话他是不可能带这么多现金的,而且我肯定他拿到的报酬也一定不是现金,那为什么我们在调查他们的银行账户里除了连书俊的有问题,其他人都很干净?” 杜洪泽拍了下脑袋:“化名,他一定是用了化名。我明白了,他出境一定会使用假身份,只要我们截住他,他的假身份就是最好的证据!” 舒逸“嗯”了一声:“我们也必然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到那笔钱!” 杜洪泽望了一眼何锦坤,何锦坤无奈地笑了,这就是差距,在查到连书俊账户上那十万块的时候何锦坤几乎第一时间这断定连书俊就是那个内鬼,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十万块的不合理性。 可舒逸却从那十万块看出了这许多来,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马上去安排,让内务部上岛带走连书俊。”杜洪泽轻声说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舒逸站了起来,就准备离开,杜洪泽叫住了他:“叶缜那边……” 舒逸笑道:“暂时还不能动他,我的人在盯着,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事的。” 舒逸离开了,何锦坤望着杜洪泽苦笑了一下:“亏得我们没有这样的对手,他实在是太可怕了。”杜洪泽笑了笑:“现在你相信我说的那句话了吧,如果他愿意留下,我就是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给他做副手我也愿意!” “可惜啊,我们的庙太小,容不下这尊大神。” 杜洪泽说的是真心话,他是个爱才的人,在香江警界,杜洪泽也是个传奇的人物。 “好了,你去忙吧,我把连书俊的事情安排下,你要密切留心岛上那几个人的动向,不要先入为主,不仅仅是炳叔,所有的人都必须在你的监控之中,这一次可不能再弄砸了,让人家看笑话。” 何锦坤轻叹口气:“说真的,这一次和华夏国安的人真正接触以后,对我的打击还是蛮大的。”杜洪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知道自己和人家之间的差距,迎头赶上,知耻而后勇嘛!” 但增这段时间玩得很潇洒,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事情来的了,整日里逮着张道长满香江跑,香江的旅游景点他都玩了个遍。 “舒逸,我准备回去了!”午饭的时候但增突然说道。 舒逸笑了笑:“那么快就要回去了?”但增叹了口气:“你们都已经确定了不是鬼怪作祟,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回去,不妨碍你们做事。” 第三十一章这是一步险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苏白有些愠色地抬起头来,他告诫过手下人很多次了,进来必须要敲门,这是最起码的礼节。苏白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对底下人的要求也很严苛。 可是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苏青时,他的怒气一下子全没了。 苏青轻轻关上了门,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了桌子上的“555”掏出一支点上。 “最近警察一直在盯着我。”苏青淡淡地说道。 苏白点了下头:“这是必然的,上次我们玩了那么一出,他们要是不盯上你就怪了。” “哥,我就闹不明白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苏氏企业的股份一下子缩水这么多,我们图的是什么?”苏青一脸的迷惑。 苏白苦笑了一下:“苏氏的危机并不是商场上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你不觉得总是有人在有意针对我们苏家么?”苏青吸了口烟:“现在我们已经闹得势同水火,可是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来找我。” 苏白皱起了眉头:“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苏青说道:“小蓝很不对劲。” 苏白看了他一眼:“你也感觉到了?”苏青冷笑一声:“原本我以为她是因为叶家那小子,可是前两天我却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苏白问道。苏青说道:“她和唐球之间经常会有眼神的交流,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可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苏白吃了一惊:“唐球?” 苏青说道:“哥,我提醒过你,唐球这个人很有问题,你不能太信任他,对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不知道吧?” 苏白摇了摇头:“这事情就我们兄弟两人知道。” 苏青的目光在办公室里瞟了一圈,苏白轻声说道:“放心吧,我这儿两天就要检查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苏青这才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苏白想了想:“矛盾升级!”苏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样一来大哥,你可就要小心一点了,我离你越远,你就越要当心身边的那些人。” 说完,苏青一拍桌子,和苏白突然就大吵了起来,继而兄弟两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苏青都骂了,唐球和两个公司高管忙冲了进来,拦住了兄弟俩,苏白像是气得脸都绿了:“把他给我赶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踏进我的办公室,不,不许他再踏进公司一步!” 苏青冷笑道:“苏白,你有什么权利不许我到公司来,我可是公司第二大股东。” 唐球叹了口气,拉住苏青:“二爷,你就少说两句吧,消消气,怎么说苏总也是你大哥吧……” 唐球还没说完,苏青攘开了他:“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死肥猪,别以为给他跑跑腿就算是一号角色了。”保安终于来了,他们把苏青架了出去。 苏白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唐球忙小心地收拾着:“苏总,您也别生气了,怎么说都是亲兄弟,何必一定要弄得剑拔弩张的呢?”苏白指着门口:“你评评理,明明是他把公司折腾成这样,居然还腆着脸来责怪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憋了什么臭屁,不就是想逼我让出位置吗?就算我让出来,他有这能力管理苏氏吗?” 唐球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苏青是来逼宫的,他叹了口气:“苏总,我倒是觉得你和二爷应该改善一下关系,否则对苏氏会很不利,就刚才你们那一出,要是让媒体给捅出去了对于苏氏的股票又是一场地震。危机公关的手段可一不可再二,这一点苏总应该很清楚的。” 苏白不满地望向唐球:“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得向他妥协喽?让出苏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我说肥球,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快就想靠高枝了?” 唐球一脸的苦涩,他没想到自己的好言相劝会惹来苏白这番话,他忙说道:“冤枉啊,我对苏总可是一片忠心的。”苏白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唐球刚走到门口,苏白又叫住了他:“等等。” 唐球忙走了回来:“苏总,还有事么?” 苏白望着他:“这两天苏蓝那丫头怎么样?”唐球回答道:“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日三餐都是按时吃的,就是情绪很差。”苏白皱起了眉头:“她就没有问叶直的情况?”唐球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或许问了,但没有问我,回去我好好问下那些下人。”苏白“嗯”了一声:“叶缜那小子竟然也沉得住气,没见他来找苏蓝。” 唐球轻声说道:“叶缜也是在家里窝了好几天,昨天才开始又回了他的那家公司。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叶缜把部分资金抽到了海外去了,另一部分资金去向不明。”苏白笑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这个消息似乎更应该让叶之枫知道才对。” 唐球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露出一个微笑:“妙,这件事情我马上去办。” 苏白的眼里露出了凶光:“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唐球问道:“什么事?”苏白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再见到苏青!” 唐球的心里一惊,苏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可是他一时还是接受不了,苏白想要除掉苏青?不管兄弟间再有多深的矛盾,可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啊,唐球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 苏白冷冷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唐球苦笑了一下:“还真有问题,苏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要做什么我都依着你,帮着你,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杀人可是重罪,再说了,兄弟家的矛盾就非得弄得你死我活么?”苏白瞪了他一眼:“出去,你给我马上滚出去!” 唐球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苏白的脸色瞬间就平和了下来,自己让唐球找人干掉苏青,唐球竟然拒绝了,这并不符合唐球的性格,要说他是善男信女苏白也不相信,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唐球在动苏青这件事情上一定有着自己的想法。 苏白冷笑了一下,他拨通了苏青的电话:“你没看错,唐球确实有问题。刚才我让他找人做掉你他竟然拒绝了。”苏青说道:“你也敢说,万一他答应了,你不是要我的命么?”苏白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自己不是说过,你是小强,命硬得很么?对了,我想经过这一次他们应该会主动找上你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唐球应该会把我想杀你的消息给透露出去。” 苏青“嗯”了一声:“放心吧,这个局他们应该看不出来,他们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拿苏氏作赌注,更不会相信为了布这个局我们竟然舍得牺牲几个亿。” 苏白长长地叹了口气:“和整个苏氏相比,和苏家上下几十口人命相比,这区区几个亿又算得上什么呢?” 谁都不知道,苏家兄弟竟然合伙演了这出戏,苏青说得确实没有错,没有人会相信苏家会牺牲好几个亿来演一出兄弟反目的戏,几个亿在很多人看来可是天文数字,可是在他们看来却很值,最初苏白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没有一大笔钱作为铺垫,任谁都不会对这出戏一点都不生疑。 无论是警方还是舒逸他们,都被苏家兄弟给骗过去了。 唐球一样也不例外,从苏白的办公室出来他就急匆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把苏白想要杀苏青的事情说了出去。 苏白之所以敢对唐球说这事儿,原本对唐球就是一个试探,按唐球平日里的性格,只要是自己说的,无论对错他都会无条件执行,他最初收留唐球的时候就是因为唐球在大陆背了人命案,这是唐球自己说的,此刻让他除掉苏青,他却反过来劝说自己,反常! 苏白当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那就是对苏青的保护他已经布置妥当了,他当然不会真的要苏青的命,没有人知道,自己和苏青的关系有多好,虽然苏青一直扮演在苏家纨绔二爷的角色,可是苏青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设计好的。 苏白一直对苏家老宅发生的那些事情记忆犹新,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作祟,他更愿意相信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对苏家出手,所以在他还没有接手苏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是当时他能够运用的棋子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虽然唐球没有答应杀苏青,可是也不得不防他们不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找苏青对付苏家,而是借这个机会杀了苏青陷害自己,所以苏青的安全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这是一步险棋,走不好就可能害死苏青,还会让自己也陷入困境。 苏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感觉到很疲倦,甚至有些心力交瘁。他又想到了苏蓝,自己的这个亲妹妹,苏青说她也有问题,和唐球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她到底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第三十二章煮豆燃萁 苏青大闹苏白办公室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不翼而飞了,大约两个小时后舒逸他们也知道了,是杨秀云告诉他的。 杨秀云有两天没来了,这两天她去了一趟粤州。 “你猜一下我去粤州做什么?”杨秀云微笑着问道。 舒逸想了想:“你有杨家后人的消息了?”杨秀云嗔道:“一点都不好玩,你又知道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都有些疑惑,为什么我想到什么你总能够提前去把它办好呢?”杨秀云调侃道:“这说明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呗,又或者说我们是心有灵犀。”她说完脸竟然红了。 舒逸轻咳一声,他可不愿意和杨秀云有什么暧昧,他说道:“你这一趟应该有所收获吧?”王妈端上一盘苹果,杨秀云抓起一个啃了起来:“收获是有一些,不过用处却不是很大。” 舒逸点上支烟,静静地望着她。 “我找到了当年杨家的那个保姆的后人,当年那个保姆为了保护杨家的后人,怕有人追杀,就躲到了粤州去,而那杨家的后人自然也改了姓,姓了保姆夫家的姓。” 舒逸问道:“那保姆的夫家姓什么?” 杨秀云回答道:“姓唐。”舒逸皱起了眉头:“唐?”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苏白身边那个肥肥胖胖的唐球,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你在想什么?”杨秀云问道。舒逸这才回过神来,他微微一笑:“哦,没想什么,你继续。”杨秀云说道:“那保姆也算是忠心的,虽然杨家那个后人姓了唐,可是自从他懂事开始,保姆就把杨家的惨案告诉了他,向他灌输仇恨,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亲自为杨家报仇。而且他还告诫唐家的人,一定要帮助杨家后人复仇。” “就在杨家那个后人成年以后,认祖归宗,恢复了杨姓,他娶了唐家女人,之后杨家又重新开枝散叶,而唐家也成为了粤州当时的一个望族。但杨家的后人并不急着回香江报仇,他认为还不是时候,因为当时苏家已经站稳了脚跟,而就凭当时杨家和唐家合力也不是苏家的对手。” “于是他选择了休养生息,一边努力地培养自己的后人,一边努力地聚集财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把苏家给打败。当然,他们的仇恨是你死我活的,苏家当时勾结黑暗势力灭了杨家满门,霸占了杨家的财产,只是从商场上打败苏家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杨家后人发誓一定也要杀尽苏家的后人。” 舒逸听到这儿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杨家的后人怕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会忘记了仇恨,所以从小杨家的孩子就生活在仇恨之中,只有这样杨家的复仇大计才不会落空。” 舒逸点了点头,在小孩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倒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杨秀云说道:“七十年代,杨家就有后人偷偷回了香江,想要对付苏家,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全都被杨家当时的家长给召回去了。” 舒逸说道:“七十年代?也就是苏家老宅第一次闹鬼的时候!”杨秀云笑道:“是的,所以现在看来所谓的凶宅之说并不属实,其实还是人为,应该就是那次来香江的杨家的后人干的。” “不过杨家的仇恨虽然在延续着,可是唐家却不一样,唐家的后人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义务去陪着杨家发疯,这个时候唐家和杨家的分歧出来了,不久,杨家便举家搬迁了,听说是搬到粤西去了,可是我联系过粤西的同事,按杨家搬迁的时间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记录。” “也就是说杨家后人从此就断了音信?” 杨秀云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唐家的一个老人说的,而唐家的年轻一辈都已经不知道这段历史了。” 舒逸叹了口气:“是啊,转眼就是百年了,我真没想到,一段仇恨竟然会延续一百年!”杨秀云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正常,杨家过往的荣耀,杨家一百多口人命,其实这其中不仅仅是仇恨,还有财富!杨家人同样想要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那笔财富。” “和唐家的分道扬镳,杨家的后人举家搬走,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如果他们重新换了个姓氏我们想要找到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天下之大,要藏下一家人太简单了。不过小杨,你觉得他们会去了哪?” 杨秀云眯了下眼睛:“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是去南粤,相反,他们更有可能是来了香江!”舒逸笑了,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说杨家的人会换一个姓氏,换一个姓氏回到香江,就在仇家的眼底下他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现在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了,香江苏家所发生的这些诡异的事情,肯定与苏杨家的恩怨相关,只是杨家的人在暗处,苏家的人在明处,苏家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舒逸说完又问道:“对于苏家兄弟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杨秀云笑了笑:“苏家兄弟关系紧张是由来已久,只不过现在更加的白热化了。相比起来苏白倒是更能够让人接受一点,苏家如果真是落到苏青的手中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彻底地垮掉。” 苏青是个纨绔舒逸也是知道的,他说道:“我曾经让警方对苏青进行过调查,看看他和谁走得近,又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可是警方调查的结果却是根本就没有人教他这么做,那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杨秀云听话听音:“按理说苏青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根本不可能那么精准地把握大局,可他对苏白的两次出手都很是时候,直接打在苏白的软肋上,这不像是他自己的智慧。” 舒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也正是他的看法,可偏偏调查的结果苏青根本就没有同盟。 “或许警方的调查并没有到位,这样吧,我再去好好查查!” 舒逸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最好,你总是能够给人意外的惊喜。” 杨秀云走了,舒逸望向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过一句话的镇南方:“你今天很反常,一言不发很不像你的特点。”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在这样一个女人的面前,我还是少说些的好。有你一个人让她觉得难以应付就够了,何必再加上我呢?” 舒逸明白镇南方的意思:“你还是对她有怀疑?” 镇南方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她真像你肚子里的蛔虫吗?有时候她的思想和行为已经近乎妖孽了。”舒逸笑了:“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镇南方折了舒逸一眼:“懒得理你。” 他站了起来这准备离开,舒逸说道:“等等,你听了这么久总得发现些意见吧?” 镇南方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首先吧,对于杨唐两家的事情我觉得她的话真真假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说,杨家和唐家之间是不是真的分道扬镳等等我们都无法去证实,她已经把话都堵死了,唐家的后人已经不知道这笔糊涂账了!就算是我们找到那个唐家的老人,得到的结论应该也和她说的没有什么两样。” “唐家现在已经是粤州的望族,他们不想和杨家再绑在一艘战船上也很可能的。”舒逸轻声说道。 镇南方说道:“我不觉得,她刚才也说了,这其中除了仇恨,还有利益,其实从头到尾,仇恨都是不第一位的,百年的仇恨,再怎么从孩子灌输起,都不会那么的深刻,真正深刻的是利益,苏家那富可敌国的财产!在利益的面前,眼看胜利在望,你觉得唐家会放弃这块已经即将到嘴的大肥肉么?” 舒逸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镇南方的成长是惊人的,他更欣赏的是镇南方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又应该沉得住气。刚才杨秀云在的时候镇南方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是对的,其实镇南方的想法他也想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并不像镇南方那样真正对杨秀云有什么怀疑,只是觉得杨秀云表现出来的精明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舒逸说道:“苏家兄弟的事情呢?你有什么看法?”镇南方抠了抠头:“这个不好说,兄弟大战,背后我想一定是有人唆使。”舒逸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兄弟俩会不会做傻事!”镇南方说道:“你是怕他们自相残杀?” “自古以来,煮豆燃豆萁的事情还少么?” 舒逸轻叹口气:“可是我弄不明白,苏青向来纨绔,对于了来说,做一个闲散的人不更逍遥自在快活得多么?苏氏三成的股份,每年他只是吃花红就够他花天酒地了,他还争什么呢?”镇南方冷笑道:“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像,谁会嫌钱多咬手?” 舒逸摇了摇头:“钱再多到了一定程度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个数字罢了,苏青是聪明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真让他拿下苏氏,他甚至连现在的快活风流的日子都保不住,这一点他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第三十三章截下炳叔 无论是舒逸还是镇南方,他们想破脑子都不会想到苏青背后的那个人竟然会是苏白,也正因为这样,舒逸和镇南方他们注定要走上一截弯路。 小惠一直在盯着叶缜,可是叶缜除了公司就是家,两点一线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这一点让舒逸也很是不解,叶缜与苏蓝之间是有感情的,这一点无论是叶缜还是苏蓝都有所表现。 可是在知道苏蓝“死而复生”之后叶缜竟然能够那么沉得住气,在舒逸看来是有些不正常的,按理说叶缜应该去找苏蓝,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苏蓝这边居然也没有一点动静,苏蓝成天都呆在家里,就连苏家的人也搞不明白他们这位小姐是怎么了,有人说她虽然复生可是还没真正彻底“还阳”,也有人说这次的死把她的魂魄给勾去了一半,整个人都傻了。舒逸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言,苏蓝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舒逸也猜想过,两人会不会私下里通过电话什么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俩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让舒逸想不通,否则他们就不会有之前的那一番折腾。 舒逸想来想去,苏蓝一直躲在苏家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躲避危险。之前小惠带回来的消息不是说有人要对苏蓝不利,而且叶缜也曾经杀了两个想要针对苏蓝的人。舒逸眯着眼睛,想要对苏蓝不利的人又是谁呢? 除了那些想对付苏家的人,还有谁会想要害苏蓝? 镇南方也想不明白,他提出一种可能,那就是想要对付苏蓝的这一拨人会不会是冲着叶缜来的。 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还真心说不清楚,这个案子错综复杂,我们现在来捋捋,先是苏杨两家的恩怨,我们姑且把它看成整个案子的起源,接着是叶缜怪异的出场,引出了我们的另一个关注,就是那种能够让人发生变异的药物,而这种药物或者说这个技术对于我们来说它的意义远超过了苏家凶宅案的意义,因为这玩意如果不慎重,造成的危害可是巨大的。” “再接下来,也就是第三点,苏家的内乱,苏白和苏青两兄弟的争斗,这三大线条交织在整个案子中,无论哪一条线都是我们不能无视,不能忽略的。” 镇南方点了下头:“如果说对付苏家的,掌握那能够让人变异的药物和技术的是同一伙人,那么挑起苏家兄弟内耗的会不会也是同一伙人呢?”舒逸回答道:“我觉得应该不是,挑起苏家兄弟内耗或许也是报复苏家的一个好办法但苏青却不是那么容易怂恿的人,他这个人很机灵,除非……” 镇南方接话道:“除非是他在这声内耗中处于劣势,急需要外力的支援翻盘!”镇南方的话才说完,舒逸却皱起了眉头,镇南方的话给了他一些触动,仿佛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他却无法抓住。 “怎么了?”镇南方发现舒逸的异样,他轻轻问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你说得对,除非在兄弟之间的争斗中,苏青牌绝对的弱势,否则以他的聪明一定不会被外人怂恿的。” 镇南方继续说道:“这就又与之前你说的那一点相悖了,那就是苏青是个聪明人,做个钱化不完的闲人更符合他的本性。” “苏青的事情先放放吧,我总觉得苏青的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下面我们再说说对付苏蓝的人,对付苏蓝的人一定不是刚才我们说的想要对付苏家的那伙人,因为他们当着叶缜的面也否认了。我们当然不会他们怎么说我们说怎么信,只是我们也曾经分析过,想要杀苏蓝,那些人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劲。所以说,对付苏蓝的人应该是另一伙人!” 镇南方走到了白板的面前,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这很重要,至少前面那伙人我们大致有了想法,他们很可能是杨家的后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来寻仇,可是偏偏这一伙人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他们想要对苏蓝下手以外,其他的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镇南方补充了一句。 谢意和和尚也闲了好几天,他们听着舒逸和镇南方的分析,和尚说道:“要不我去盯着苏蓝吧!”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去也好,我想如果他们真要对苏蓝不利,有你在我们会放心很多,不过你自己却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和尚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谢意说道:“我想说一点,能够在苏家凶宅布置那样一个迷幻阵的人应该是个高人,这样的高人慢说是香江,就是整个华夏也不会多见,这一点可以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为一个突破口。” 舒逸“嗯”了一声:“那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调查吧。” “和尚,既然你自告奋勇去盯着苏蓝,那么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查出想要对苏蓝下手的到底是些什么人。”舒逸又对和尚说了一句。 镇南方问道:“老舒,何督察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舒逸回答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吧,昨天警方内务部门已经把连书俊带走了,那个内鬼观望两天就该有所动作。” 何锦坤这次是亲自出马的,让他觉得痛心的是竟然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炳叔在连书俊被带走的第二天就向警署提出了休假的申请,就是要带家人去澳洲旅游。 何锦坤的车子赶到了香江机场,早就守在机场的两个小伙子走了上来,一个说道:“何SIR,炳叔一家确实买了去澳洲的机票。”何锦坤问道:“是用真实的身份吗?”那小伙子回答道:“是的,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何锦坤这才松了口气,他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语气里透着轻松。 可是舒逸却给他泼了盆冷水:“何督察,你就保证他只买了去澳洲的机票?或许他用假身份还买了飞往其他地方的票也说不定。不用去查了,就守在闸口,他过检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挂了电话,何锦坤心里暗叹,幸好给舒逸打了电话,否则自己很可能就被炳叔给耍了。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对于炳叔他还是有感情的,从心理上来说,他更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果然如舒逸猜测的一般,炳叔一家还用假身份买了飞往岛国的航班,可惜他们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地登上飞机,在闸口就被何锦坤带着人拦了下来。 炳叔见到何锦坤的时候面如死灰,何锦坤叹了口气:“炳叔,再熬几年你就可以退休了,这又是何苦呢?”炳叔冷笑一声:“就我的那点退休金能够做什么?干了一辈子,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所以我必须要赌一把,就算是为了子女,我也必须赌这一把。” 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女婿,又看了下自己的妻子,露出凄惨的笑:“对不起,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给你们一个好的生活,看来现在办不到了。”接着炳叔的嘴里渗出了黑色的血,何锦坤一惊:“不好,他要自杀!” 可惜他反应得迟了些,炳叔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倒了下去。 毒药很厉害,炳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就断了气,他的妻女哭成了泪人似的。 何锦坤在他的随身行李里并没有找到舒逸说的与那笔钱有关的任何东西,包括银行卡或者存折。 舒逸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叹了口气:“看来炳叔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何锦坤说道:“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炳叔的妻妹就在岛国,我想那笔钱应该是早就已经汇进她的银行账户了。” 舒逸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炳叔已经死了,线索也就断了,那笔钱既然查不出来就别管它了,至少炳叔的家人过去也不至于生活不下去。”何锦坤觉得舒逸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内鬼的事情因为炳叔的外逃和自杀而真相大白,连书俊也洗脱了嫌疑,警察部门顺势把那十万块当做奖励奖给了他,他这两天的委屈倒是没有白受。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舒逸,炳叔的自杀让他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想,炳叔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也怪不得何锦坤,炳叔的毒药根本就是藏在嘴里的,能够顺利离港,那毒药就用不上了,如果被警方抓住,那只怪自己的命苦,不过死他一个能够换取家人过得好一点的话,他也认了。 “炳叔死了,他为什么非得死呢?”舒逸像是在自言自语,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舒逸点了支烟:“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等了,当初直接就让何锦坤把他给抓了,那样或许我们还能够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镇南方笑了:“老舒,你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是自欺欺人吗?”舒逸瞪了他一眼,镇南方说道:“炳叔早就下了必死的决心,迟抓早抓结果都是一个样子,一个为了自己妻女能够过好一点的老人,在他看来,生与死都没有自己的亲人重要。” 是的,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父母,舒逸无奈地笑了笑。 第三十四章叶缜之死 五点多钟,叶缜就从公司离开了,戚东生站在办公室里,望着叶缜那辆黑色奔驰离开,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他走了,往中环方向去了。” 戚东生的眼神很冷,仿佛如同一支利箭,要射穿那黑色奔驰,刺向叶缜的以及一般。 叶缜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后视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不踏实,就好像危险在一步步的逼近。 他并不是回家,而是约了人,约了那个叫胭脂的女人。 车子在中环的一家咖啡馆门口停了下来,叶缜走进了咖啡厅,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走上前来:“先生,喝点什么?”叶缜淡淡地说道:“我等朋友,先给我来杯柠檬水。”服务生应了一声,不一会,柠檬水端了上来,叶缜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表,自己提前到了十分钟。 他又掏出手机,摁下一组号码:“蓝儿,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电话里是苏蓝的声音:“我没有准备,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叶缜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蓝儿,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听我的呢,现在香江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不安全了。” 苏蓝的声音更加的冰冷:“那又怎么样?叶缜,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为了你,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也是因为你,我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现在你害怕了,想逃了,你说一句我就得屁癫地跟着你离开香江,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叶缜一脸的苦涩:“蓝儿,我发誓,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他们!”苏蓝叹了口气:“这些都不重要了,叶缜,我们结束了,这场游戏结束了。说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好累,真的好累。” 叶缜急切地说道:“苏蓝,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我爱你,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也不会同意与他们的合作,就因为我和他们的合作,所以他们才同意放过你!” 苏蓝笑了:“放过我?就算他们放过我又怎么样,叶缜,你忘记了一点,最重要的一点,我是苏蓝,苏家的苏蓝!”叶缜楞住了:“苏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蓝淡淡地说道:“我会和苏家共存亡,就这个意思,永别了,叶缜!” 苏蓝没有等叶缜再说什么,她就挂断了电话。 叶缜的脑子一下子竟然没转过弯来,他在想苏蓝最后的那句永别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叶缜发呆的时候两个年轻人面带微笑地走进了咖啡厅,叶缜并没有留意他们的到来,他们走到了叶缜旁边的一张桌子前,拉开椅子却没有坐下。 叶缜还在发呆。 两个年轻人突然掏出枪来,对着叶缜就是一阵乱射。 此刻在咖啡厅外的小惠才发现情况不妙,想要冲进去,却看到那个胭脂已经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进去了。 小惠迟疑了一下,继续在外面隔着玻璃窗观望,两个杀手迅速地离开了,经过胭脂身边的时候还用枪比了胭脂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一下,胭脂的脸色很难看,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很快胭脂和那年轻人就退了出来,坐上车离开了。 叶缜已经断气了,可怜他根本连变异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支手枪给解决掉了。不得不说,这是件很有讽刺意味的事情。 舒逸接到小惠的电话,他的脑子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缜会是这样的一个死法,在闹市区,咖啡吧里让人乱枪打死。而且小惠还说了,叶缜的死与胭脂他们应该没有关系,这就奇怪了! 舒逸相信小惠的判断,如果真是和胭脂他们有关的话,胭脂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现场,可以确定的是叶缜应该是和胭脂约好在那家咖啡厅见面的,他提前到了,而杀手尾随着他,把他杀了。 让舒逸觉得奇怪的是叶缜当时为什么没有一点的反应,而是坐在那儿任由子弹射穿他的身体?小惠说他死着曾经和谁通过电话,他在接电话的时候情绪就有些激动,挂了电话就一直在发呆。看来叶缜的情绪与这通电话有关系。 他让小惠查了最后的那个通话记录,这个号码在叶缜的手机上没有保存过,通过通讯公司也没能查出来,是随意卡,也就是不需要证件就能够买到的临时通话。这个号码自然已经打不通了。 不过舒逸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说有谁能够一个电话让叶缜这样失魂落魄的话那只有一个人,苏蓝!舒逸几乎可以断定叶缜最后打出的那通电话就是打给苏蓝的,他决心去找苏蓝,他要听听苏蓝会怎么说。 镇南方开着车,他轻声问道:“老舒,你不会怀疑是苏蓝找人杀了叶缜吧?”舒逸嘟着嘴,嗅着手中的香烟:“我从来没有说过是苏蓝找人杀的叶缜,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给出这样的判断,我去找苏蓝只是想知道他们最后的这通电话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如果她不承认和叶缜通过话呢?” 舒逸眯着眼睛:“如果那个电话真是她的,她一定会承认。” 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是我,我也会承认,以他们的关系通个电话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如果刻意隐瞒反倒是有问题了。”舒逸笑了:“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呐!” 镇南方却叹了口气:“叶缜的死让我很迷茫,原本我觉得想他死的人应该是胭脂那伙人,可是从小惠的表述来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舒,这一点我是真心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舒逸点上烟:“这个还不好说,我只是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苏蓝的身上。这要看叶缜最后的这通电话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假如说叶缜早就意识到了危险,那么最后的这通电话他就很可能告诉苏蓝,到底是谁想要对他下手,而如果他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那么这个电话他想要对苏蓝说的是什么呢?” 镇南方想了想:“何督察说过,这两天叶缜公司的资金有异动,大笔资金分为两个走向,之一进了一个神秘的账户,我想应该是胭脂他们那个合伙项目的账户,另一笔资金则转移到了海外,或许叶缜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你说,他会不会是想约苏蓝和他一块走?” 舒逸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不,是极有可能,而他的情绪失控应该是苏蓝拒绝了他,否则他不会像那样发呆,任由两个根本就不入流的杀手把他干掉!” 舒逸的眼里也闪过一抹光芒,镇南方的思路确实没有错。 苏白听说舒逸来了,他亲自出来迎接。对舒逸他一直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可是他越是这样,舒逸就越是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让人看不透。 在香江这样的地方,商人并不是很看重官员的身份,苏白却是个例外。莫非真是因为舒逸是来帮他们苏家解决大麻烦的吗?舒逸可不会天真地这么认为,舒逸觉得苏白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与其说是对自己礼貌有加,不如说是在做戏,可这戏是做给谁看? 舒逸心里暗暗苦笑,反正这戏自然不会是做给自己这个演员看的,他知道苏白很可能在利用自己,可是自己却不得不一次次送上门给他利用。更大的可能就是苏白利用自己来震慑某个暗处里的观众。 “舒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舒先生今天来有什么指教啊?”苏白把商场的那一套搬了出来。舒逸微微一笑:“指教不敢当,我想找苏蓝小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她。”苏白看了唐球一眼:“小姐在家吗?”唐球点了点头:“她在自己的房间,我去叫她来吧!” 舒逸摆了摆手:“还是我去见她吧,麻烦唐管家前面带路。” 唐球看了苏白一眼,苏白点了点头:“那你就带舒先生去吧。” 镇南方没有跟着舒逸去,而是和苏白坐在客厅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苏白对镇南方有些好奇,舒逸的这个助手也未免太年轻了吧。不过他却不敢有半点小看镇南方的意思,能够给舒逸当助手,没有两下子是不行的。所以在和镇南方的闲聊中,也有些交好的意味。 舒逸进了苏蓝的房间,房间很大,布置不算奢华,却很是温馨,整个房间是淡紫色为基调。苏蓝请舒逸在套间的小书房里坐下,给舒逸倒了杯茶,安静地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 苏蓝的脸色有些苍白,比起之前舒逸见到她的时候看上去要憔悴些,嘴唇也有些发乌,整个人看上去缺少了一种生机。 舒逸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就要掏烟,可起到这可是小姐的闺房他尴尬地把烟放了回去。苏蓝却淡淡地说道:“请便吧,其实偶尔我也会抽上两支。”说罢她把烟灰缸推到舒逸的面前。舒逸也不客套,点了支烟:“叶缜死了!”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住苏蓝,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苏蓝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露出悲戚的意味:“什么?”她追问了一句。 舒逸叹了口气:“就在不久前我们得到消息,叶缜死了。”苏蓝像是一下子崩溃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才通完电话没多久,他怎么说死了呢,是谁,是谁杀死他的?”她的情绪很激动,舒逸有些吃不准,她这是真实的反应还是在演戏! 第三十五章好几个亿 如果苏蓝是在演戏,那么这个女人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不简单,她的悲痛舒逸感觉很真实,如果她与叶缜之间没有感情,这样的悲伤是万万伪装不出来的。 其实苏蓝对叶缜确实是有感情的,一直到现在苏蓝都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所以叶缜的死苏蓝又怎么能不难过。只是有一点舒逸并不知道,苏蓝早就知道叶缜死了,就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一霎,她的眼里仿佛就已经看到了叶缜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一直压抑着这种悲痛,她在等待,她知道叶缜一死舒逸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因为自己和叶缜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他很佩服自己的大哥,大哥算得真的很准。从叶缜死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舒逸就找上门来了,她并没有隐瞒,不等舒逸开问她就很主动地把电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舒逸叹了口气:“苏小姐,你也别太难过,更别激动,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苏蓝一脸的落漠:“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娶我的!”舒逸喝了口茶水:“苏小姐,刚才你说你们才通过电话,请问是不是这个号码。” 苏蓝接过去看了一眼:“是的!”舒逸轻声说道:“可是之后我们却怎么也打不通这个电话。”苏蓝苦笑了一下,走出去把手机递给舒逸:“刚才不小心机子进了水。”舒逸自然不会真当着她的面去检查,就算真查肯定也是那么回事。 舒逸笑了笑把手机还给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蓝幽幽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他,好端端的,他却打电话来让我准备准备,和他一起离开香江。”舒逸故作惊讶地问道:“离开香江?为什么啊?”苏蓝摇了摇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想或许和他的那个什么项目有关系吧。他曾经告诉过我和别人合作投资了一个项目,如果成功,利润会很高,不过风险却很大,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会……” 她怯怯地看了舒逸一眼。 舒逸说道:“没关系,你说吧,现在人都死了,就算真的犯法也不可能再追究了。”苏蓝这才继续说道:“他说这个项目根本就不合法,所以要做了两手准备,一旦败露就马上离开香江。” “你拒绝了他?”舒逸双手把玩着茶杯,望着苏蓝的脸。 苏蓝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很爱他,可是我不能够这么自私,香江还有我的亲人,我不能就这样舍他们而去。”舒逸眯起了眼睛,他在细细品味苏蓝的这句话。苏蓝见舒逸这个样子,她轻声叫道:“舒先生!” 舒逸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你说得对,谁都不会舍弃自己的亲人。可是你这样他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苏蓝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其实我也劝他,虽然叶家不如我们苏家那样,可是叶家在香江也是排得上号的,他是叶家的独子,叶家的钱已经足够他用的了。再说了,我手里也有苏氏一些股份,虽然不是太多,可是我们俩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去为钱发愁,你说他犯得着去冒那份险吗?” 舒逸相信苏蓝说的这话是真的,对于像苏蓝、苏青和叶缜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说,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脑子进了水,搬它一箱箱地跑到“东方明珠”上去往下撒的话,根本就用不完。 可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人心不足。 每个人都明白,财富一旦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它就只是个数字,银行存单上的那一串零。可是却仍旧有很多人为了那个零的增长而乐此不疲,不惜铤而走险。或许叶缜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也说了,他这样做更多是为了苏蓝,可是舒逸不信,苏蓝自己也不会相信。 舒逸才想到这儿,苏蓝又主动说道:“其实他也说了,他做这些多半是因为我。” 舒逸“哦”了一声。 “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有人要对付苏家,叶缜不知道怎么竟然和那些人走到了一起,他告诉我,他和那些人有过协议,只要他帮助那些人完成那个项目,他不仅能够从中获利,他们还会放过我。我告诉他,我不需要他为我这样做,我也不屑这么做,因为我不仅仅是苏蓝,我更是苏家的苏蓝。” 她这话明显有语病,可是舒逸却很明白地听懂了她话语中的含义。 离开苏家的时候,苏白还是领着唐球客气地把舒逸送到门口,苏白一再挽留二人留下来吃晚饭,舒逸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镇南方问舒逸:“怎么样,苏家小姐是不是说了点什么?”舒逸苦笑了一下:“岂只是说了点什么,她说了很多!”镇南方笑了:“看来她倒是挺配合我们的工作嘛。”舒逸叹了口气,把和苏蓝的谈话大致说了一遍,镇南方听完无奈地笑了:“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不过她还是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虽然她是无心的,可是我却感受到了。”舒逸淡淡地说道。镇南方好奇地看了舒逸一眼,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 舒逸说道:“在提及叶缜因为她的安全才和胭脂那伙人做交易以及叶缜想带着她离开香江的时候,她两次强调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苏家,先是她舍弃不了她的亲人,舍弃不了苏家,另一次她说她不能够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死活,她说叶缜忘记了一点,她是苏蓝,苏家的苏蓝!” “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看来我们必须重新审视一下苏家三兄妹之间的关系了。”镇南方也笑了,舒逸强调这个问题应该不会是无的放矢,他一定是有所感悟的。 舒逸“嗯”了一声:“我在和苏蓝谈话的时候竟然走神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可不是杨秀云那条蛔虫!”舒逸白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别背后埋汰人,这要让人家听见了会影响团结的!” 镇南方吐了吐舌头。 舒逸说道:“当时我竟然想到了苏白和苏青的关系,我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苏青对苏白做出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苏家人自己导演的一场闹剧。”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不会吧?真要是这样,那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别的不说,就是苏家的资产可是一下子缩水好几个亿呢!” 舒逸竖起了食指:“对,问题就在这儿,正是因为那几个亿,使得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这样去想,我们不会这么想,苏家的敌人自然也不会这样想。你想想,兄弟决裂,那么敌对势力是不是就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拉一个,打一个,让苏家兄弟自相残杀,然后他们坐享其成,等兄弟俩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再来收渔翁之利!” 镇南方喘了口粗气:“我说老舒,你也太敢想了,说句心里话,我还真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过,不过现在听你说了想想也很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太佩服苏家人的魄力了。” 舒逸微微笑了笑:“苏白在处理苏青发难时危机公关的手段很是厉害,当初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应变能力也很强,现在看来这其实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一个环节!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把损失降到最低!当然,那几个亿是要扔水里的,不然这场戏就没有了看点,就不真实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钓鱼,等鱼而上钩?”镇南方问道。 舒逸“嗯”了一声:“那点钱与整个苏家的生死存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花几个亿,能够把敌人从幕后引到前台来对于苏家来说太值得了。” 镇南方提出了疑问:“苏家为什么非得自己搞这么多事,他们完全可以找警方帮助!”舒逸眯起了眼睛:“他并没有排斥警方,至少他对我们的调查表面上看起来是很配合的。但他们更多却是私下里动作,这并不奇怪,在我看来有三个原因。” “第一,对于警方或者我们,苏家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第二,苏家觉得自己有实力,有能力应对这场危机,警方也好,我们也好只是他们的一个助力。第三,那就是其中有些事情上不了台面,他们也存了和对方相同的心思,想把对手一举灭亡,这是警方所不容许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出于哪一种可能性,说明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对手是谁!”舒逸点了点头:“之前苏白说不知道苏杨两家的恩怨现在看来是在扯淡,他知道,他甚至还知道杨家的灭门案,所以他才会这样亲自出马,拉开大架势准备打一场硬仗!” 镇南方苦笑道:“那苏蓝的角色岂非很尴尬,整个一个无间道!” 舒逸没有再说话,如果真像他分析的这样,事情真就太复杂了,局面控制得不好就会给香江带来混乱。一个财阀倾尽其力所产生的能量是绝对不能小视的,更何况他的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手里掌握着那项要命的技术! 想到这儿,舒逸的头痛了,这件事情必须向上面汇报,否则来一场香江龙虎斗,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第三十六章敲打苏白 香江的情况很复杂,舒逸不得不亲自回了趟燕京。 他并没有分别向严正和陆亦雷汇报,而是三人约在了一起。 当听舒逸把香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严正看了一眼陆亦雷,陆亦雷慢慢地喝了口茶:“舒逸,我建议你直接和苏家接触,开门见山,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能够任由他们胡来。”严正苦笑了一下:“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苏家在背后搞这么多事。”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什么证据?再说了,我们并不是对苏家采取什么强制性的手段,只是敲打一下。老严,你也知道,香江不能乱,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舒逸轻声说道:“两位领导,我可是回来领尚方宝剑的,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初步断定,找苏家寻仇的应该就是当年杨家的后人,这是个生死劫,百年前的杨家灭门案是由头,而苏家现如今的巨大家产是彩头,这就注定了这场复仇的战争根本就无法避免。所以要制止这场争斗,很可能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采取非常的手段。” 陆亦雷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杨家后人的手上还握着恐怖的生物技术。” 严正白了陆亦雷一眼:“老雷,你真正关心的是那技术吧!” 陆亦雷笑了:“那技术自然很诱人,不仅仅是我,就是老爷子也很关心,如果能够把这项技术改良,让它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适用于军队,那么华夏部队的整体战斗力将会有一个飞跃。” 严正对舒逸说道:“你放手去干吧,有什么需要可以和香江局联系,他们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陆亦雷也说道:“香江站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听从你的调遣,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一定要拿到那项技术。” 舒逸一脸的苦涩:“我说局长大人,这个我可不敢打保票,尽力,我尽力吧!”舒逸可不怕拍胸脯,这种事情其中的变数很大,从对方的行事来看,很是小心谨慎,做事情也很隐秘,到目前为此,舒逸除了知道那个叫胭脂,对于对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陆亦雷一脸的严肃:“不是尽力,是必须保证完成任务,这是命令!” 叶缜的死让苏白陷入了迷茫,苏白早就知道叶缜和那边走得很近,他可是为那边提供了不少的资金,而且他对于这场争斗虽然没有明着摆出立场,其实他的立场还是倾向于那边的,按理说他们没有道理杀了叶缜!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蓝,苏蓝的眼里还有着泪花,她和叶缜之间是有感情的,可为了苏家,她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这段感情。 “小蓝,你老实告诉我,叶缜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白知道这个问题对于苏蓝来说或许很残忍,可是他必须要问清楚,在他的计划中确实也有除掉叶缜的这个环节,可是并不是现在,他的一盘棋被这样打乱了,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苏蓝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如果我早知道有人要害他,他还会死吗?” 苏白楞了一下,苏蓝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妹妹对什么都不关心,偏偏却很看重感情,她与叶缜的婚事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可是她却一直还是和叶缜混在一起,他轻叹一声,自己是不应该这样怀疑自己妹妹的。 唐球从外面进来:“苏总,舒逸又来了!” 苏白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来了?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他对苏蓝说道:“擦干眼泪,我们出去迎迎!”唐球有些不解:“苏总,用不着每次都出去迎他吧?虽然他有些背景,可和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苏白摇了摇头:“你不懂!” 舒逸越发的感觉苏白虚伪,苏白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在舒逸看来他那笑容并没有带多少的感情色彩。不过舒逸也是场面上混过来的人,他同样亲切地和苏白握了握手,大家来到了客厅。 “苏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舒逸没有那的客套,他今天登门原本就是来做恶人的。 苏白笑道:“当然可以,咱们书房去说吧。”他留下唐球招呼镇南方,自己领着舒逸去了书房,而苏蓝则回了自己的屋。 在书房里坐下,苏白又是泡茶,又是敬烟,客气了一番自己才坐下来:“舒先生,是不是老宅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 舒逸摇了摇头:“苏总,有些问题我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我。” 苏白像是楞了一下,但马上他就点头说道:“舒先生但问不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逸笑了:“其实苏总应该早就知道这一次是谁要对苏家出手了吧?”苏白眯起了眼睛,望着舒逸,舒逸说完这话,一脸的云淡风轻,点烟,喝茶,看也没看苏白一眼。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我想应该和百年前苏杨两家的恩怨有些关系吧!”苏白终于还是说了半句实话。 舒逸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看来苏总还是知道百年前的恩怨嘛,可是之前问你的时候你却说对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一无所知。”苏白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的心里明白,舒逸今天能够约自己单独谈这事儿,说明舒逸一定掌握了一些情况的,一味地欺骗或者抵触很可能会导致彼此间的关系破裂。 虽然目前苏家是香江大富之家,在香江也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可是不管怎么说,苏家的根本只是个商人,富不与官斗,因为你根本斗不过。 “舒处,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还真就不知道,只是这事情就摆在那儿,苏家的崛起,杨家的没落,这是百年前存在的事实,只是其中到底有些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了。偶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去想,杨家的没落很可能有苏家的影子,毕竟从表面来看,苏家是受益者。我只是没想到,一百多年过去了,还会有人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当年苏家的先人也都入土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苏总是不是知情?” 苏白问道:“什么事?” “还是得说到百年前,当时杨家没落,让出了老宅,也就是现在的苏公馆,搬到了乡下去,可是一场大火,杨家一家几乎没有一个活口,警方调查过,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可是灭门啊。” 苏白的脸色有些惨白,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苏杨两家根本就解不开的死结,其实苏白也很郁闷,这些事情和他真心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这后果却偏偏要让自己来承担。 舒逸叹了口气:“虽然谁也不能证实这灭门惨案与苏家有关,可是同样,谁也无法证明它与苏家无关,而且联系苏家一夜之间取代了杨家成为香江名门,谁都会把这件事情与苏家的崛起联系起来,不是么?” 舒逸说的是实话,苏白点了点头。 “苏总果然什么都明白,也是,不然苏总怎么可能未雨绸缪?提前就做出了安排部署。”舒逸这话让苏白一惊,抬头望向舒逸:“舒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舒逸冷冷地说道:“你明白,而且你很明白,你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你早就知道对方是杨家的后人,就是冲着苏家来的,他们不仅仅要夺回曾经属于杨家的一切,同样的,他们还要用当年苏家对付杨家的办法,灭了苏家的满门!” 苏白的身子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舒逸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此刻在他眼里,就连舒逸的笑脸都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你一直在害怕,对手在暗,你在明,苏家老宅发生的事情让你感到恐慌,但你并没有被吓倒,你觉得自己必须战斗,你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它关系到整个办家的生死存亡!你必须要把敌人给逼出来,或者引出来,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苏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很聪明,两条腿走路,一边你上演了一出兄弟不和的闹剧,你和苏青其实早就有了默契,让苏青以香江第一纨绔的身份向自己发难,借你父亲去世的契机,让外人觉得你们兄弟反目,苏家内部不和,想诱出敌人,只要他们接近苏青,拉拢他,你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敌人。而另一边,你利用苏蓝和叶缜的关系,让她为你做了一把无间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想怎么样?”苏白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舒逸。 “合作!你只能选择与警方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苏家。”舒逸说这话的时候苏白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做了很多准备,苏家有钱,有这个实力和对手硬碰,可是你想过结果吗?就算你赢了,最后很可能还是会毁了苏家!” 苏白叫道:“不,我不会让苏家毁在我的手上,只要能够找到他们,我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舒逸冷笑道:“你对你的对手了解多少?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叶缜吧,苏蓝对他又知道多少?” 苏白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们的手上有一种生化药剂,能够让人体发生变异,改变人的体格,将一个普通人瞬间变成一部杀人的机器。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苏白想了想:“难道就是小蓝提到过的,叶缜投资的那个什么项目的产物么?” 第三十七章唐球的背景 舒逸点了点头,看样子苏白对于那个项目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你还有信心能够以苏家自己的力量与之对抗吗?其实你早就应该有所觉悟,苏家老宅发生的那些事情,很多江湖人士和警察的莫名失踪,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苏白颤抖着点了一支烟:“我一直都以为那宅子真的闹鬼,父亲和爷爷都这么说。莫非那所谓的鬼怪就是……” 舒逸微笑着说道:“对,就是经过变异的人在作祟!” 太恐怖了,那么从的能人异士,还有警员竟然都着了变异人的道儿,虽然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真能对付那些变异人吗?苏白的自信心已经被舒逸无情的摧毁了。 舒逸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苏白在考虑,他在权衡利弊,自己的敲打明显起到了作用。 “舒先生,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找警方合作吗?”苏白望着舒逸。 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你觉得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很可能你会在这场争斗中采取极端的手段,而那些手段是法律所不允许的。”苏白点了点头:“舒先生,我很佩服你,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一手瞒天过海不会有人能够看出来,可你不但看出来了,而且还看得明明白白!” 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太明白,至少我没搞明白,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杀了叶缜。”苏白瞪大了眼睛:“谁说是我杀了叶缜?”苏白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舒逸皱了下眉头:“叶缜的死不是你干的?” 苏白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理由杀他,就算是替小蓝着想,我暂时也不会动他的。我曾经在想,对于叶缜的处置,最好还是让小蓝自己决定。”舒逸皱起了眉头,到底是谁杀了叶缜?不是胭脂他们的人,也不是苏家的人,那会是谁? 最后与叶缜通话的人是苏蓝,可电话却是叶缜主动打过来的。 舒逸有些糊涂了,莫非是另一伙势力?很可能,不是还有一股势力想要杀了苏蓝么,或许就是他们。 可是这伙势力又是什么人呢?此刻在舒逸的心里,这一帮人才是最可怕的,胭脂他们也好,苏家也好,再怎么样他们都已经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下,多多少少自己对他们都有那么些了解,只有那伙势力,自己对他们却一无所知,他们是个谜。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才是致命的。 舒逸离开苏家的时候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苏白已经答应了合作,这样事情的发展就不像原先那样不可控了。 只是那个神秘的势力却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上,不把这帮人给揪出来,舒逸是不会踏实的。 唐球给苏白倒了杯茶,苏白的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唐球,唐球一脸的惶恐不安:“苏总,怎么了?”苏白淡淡地说道:“唐球,你跟着我有些年头了吧?”唐球忙回答道:“再有两个月就八年了。” 苏白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着双手,仰起头,闭着双眼:“八年,八年的时间确实不短,可是我怎么却一直没能够看明白你呢?”唐球的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苏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带着哭腔说道:“苏总,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如果我做错了你就说出来,我改!” 苏白摆了摆手:“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觉得八年了,可我却总是有这样的感觉,我看到的唐球并不真实而已。”唐球低头垂手,恭敬地站在苏白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苏白坐下来,点了支烟:“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唐球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苏白望向他背影的目光寒冷,甚至还有一抹杀意。 郊外的一栋民宅里,胭脂正拿着一把挫甲刀修整着自己秀美的指甲:“查出什么没有?”她根本就没有看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只是淡淡地问道。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我们查到他临死前曾经和苏蓝通过一个电话。正因为那个电话,使得他走了神才让那两个杀手得逞。”胭脂眯起了眼睛:“苏蓝?”那年轻人说道:“不过胭脂姐,我想他的死应该和苏蓝没有关系吧?叶缜怎么对苏蓝,苏蓝的心里是有数的,为了她,叶缜的牺牲不可谓不大,再说了,她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胭脂冷笑道:“你懂个屁,你们别忘记了,苏蓝是苏家的人,她可是姓苏的,单单凭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充分了!” 那年轻人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之前你让我查想对苏蓝下手的人我已经查到了,这个人竟然是苏家的人。”胭脂抬起了头望向年轻人。 “就是苏白身边的那个总管,唐球,那些人是他雇请的,也亏我们使了大手段,不然他们还开不了口。”年轻人说到这儿就闭了嘴,他只是叙述了一个事实,而不做任何的评价。 胭脂却听出了玄妙:“职业杀手?” “是的,‘红字’的人。”胭脂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唐球竟然和“红字”扯上了关系,“红字”是亚洲最强的杀手组织,有人说它的总部在岛国,也有人说它的总部在菲国,还有人说它的总部在西方。 总之,这个组织很神秘,不过几乎没有在华夏出现过。 “这个唐球是什么背景?”胭脂对他产生了兴趣。 那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查不到,就像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一般,只知道他是从马来来的,在那边犯了事,可是马来那边查不到他的资料。” “查不到他的资料?”胭脂有些不满地望向年轻人,年轻人淡淡地说道:“就在他离开马来没多久,警察局一场大火,部分资料全部毁掉了,奇怪的是电子资料库也莫名地中了病毒。” “真巧啊!”胭脂笑了。 另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我们怀疑这个唐球应该有大马的官方背景。” 胭脂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他是冲着我们来的?不可能,八年他就到香江苏家了,他们于厉害也不会预测到八年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的动作,研究也没有出什么成果。” 她叹了口气:“看来他是另有目的!” 晚饭的时候,杨秀云来了。 “有个新情况!”她把一沓资料交给舒逸,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细细品着。 舒逸拿起资料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镇南方问道:“怎么了,老舒!”舒逸把资料递给他,他也认真地看了起来,舒逸则问杨秀云:“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杨秀云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查到的,是收到的,有人邮寄给我的。我查了,查不到寄件人!” 镇南方很快就看完了,舒逸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没有看法。”舒逸知道他是在故意藏拙,也不再追问,而是望向杨秀云。杨秀云也不客气:“看过资料后我立刻与大马方面取得了联系,证实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偶然,这个唐球的来历不简单。” “你是怀疑他可能带着一定的官方背景?”舒逸轻声问道。 杨秀云点了点头:“这手段确实是官方伪造身份惯用的伎俩。” 镇南方提出了他的疑问:“事情发生在八年前,唐球到香江来也已经八年了,可是这八年他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杨秀云也很赞成镇南方的说法:“如果唐球真有大马官方背景,他为什么要到香江来,为什么要藏在苏白的身边呢?”舒逸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他和那个唐家是不是有关系。”杨秀云楞了一下,想想也很有可能。 “要不去找他问个明白。”杨秀云说道。 舒逸摇了摇头:“就凭这些资料我们找他问什么?” “那怎么办?”杨秀云问舒逸。 舒逸想了想:“认真地查一查他到香江这八年的都做过些什么事情,我知道这个难度是有些大,不过杨小姐,还得请你多费心。”杨秀云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舒逸又说道:“另外南方,你查查他的社交关系。” 苏青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说是有生意要和他谈谈。 苏青通完电话,他给苏白发了一条短信:鱼儿上钩了! 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山顶,苏青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默默地等待着。 原本苏白是派有人保护他的,可是中途他把那几个人给撵走了。 保镖马上给苏白去了电话,苏白想了想还是由苏青自己去处理。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他给舒逸打了个电话。 舒逸听了却叫他马上让保镖继续跟上,否则苏青还真有可能会出事。 他来不及给苏白解释为什么,苏白也知道事情紧急,马上给保镖打了电话。 保镖追上来了,苏青沉着脸:“你们怎么跟来了?” 正说着,两辆黑色奔驰也驶上了山顶。 两辆车里走下来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和苏青通电话的人。他见苏青身边的几个保镖,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苏先生还是蛮谨慎的嘛。”苏青淡淡地说道:“这年头还是谨慎些的好。” 第三十八章神秘合作者 亏得舒逸多了句嘴,否则苏青还真会有危险。 并不是对方一定要对苏青不利,对方约见苏青的原因原本是想要与之合作的,可是如果苏青真是单刀赴会,那样对方一定就会起疑心,现在的情况很是复杂,苏青与陌生人的会面是不应该就他自己一个人的,别的不说,就是他的哥哥苏白大家都知道恐怕也恨不得让他死! 中年人看了看苏青身边的几个保镖,微笑着说道:“苏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苏青点了点头,跟着中年人就往远处的崖边走去,两人都交待了自己的保镖等在那儿,看得出他们的谈话是很秘密的。 在崖边停了下来,中年人轻声说道:“没事的时候我很喜欢一个人到这儿来,在这儿可以把整个香江尽收眼底。”听他这话,他应该也是香江人,而且以他表露出来的派头,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苏青有些疑惑,苏家可是香江的大富之家,苏青自幼接触的人全都是香江的名流,怎么就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你是什么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苏青可不是来和他谈人生谈理想的。 中年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果然是香江第一纨绔子弟,一点都沉不住气,不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以他看来杀了苏青比与之合作更有利于他们。 “你知道吗?当你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时候,你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那时候天地间就只有你自己,其他所有的人,都是蝼蚁,蝼蚁你明白吗?你就是主宰,主宰自己的命运,也主宰着别人的命运。你大哥苏白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他就高高地站在苏家权利的顶峰,而在他的眼里,你和苏氏的其他人一样,就是他的蝼蚁。” 不可否认,这人的话确实有些感染力,配合着眼前的情形,苏青觉得自己的心都有些被他说活了。 “我听说你大哥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他正想找人除掉你,你说,如果我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的话,他能给我多少好处?”中年人笑着递给苏青一支“555”。 苏青没有接,而是警惕地望着中年人。 “放心吧,没有毒的!” 苏青这才犹豫着把烟接过来:“你不会真是苏白找来杀我的吧?” 中年人耸了耸肩膀:“我很希望我是,说实话,以目前的情况和苏白合作应该比和你合作安全得多。可惜,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办法只能选择你了!” 苏青眯起了眼睛,中年人给他把火点上。 “合作?”苏青轻声回复着。 “对,合作!我们一起对付苏白,我可以帮你夺下苏家的掌控权,到时候整个苏氏就都是你的了!” 苏青微微点了点头:“听上去很不错,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帮我,你所图的又是什么?”中年人楞了一下:“看来外界的传闻并不属实,都说苏家二爷除了吃喝嫖赌一无是处,可他们却不知道,苏二爷还是蛮精明的!” 苏青的心里一惊,莫非自己这就露了破绽? 苏青来不及细想,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见子打子,见招拆招。 “假如没有一个二世祖的外表掩饰,你觉得我能够在苏白的眼皮底下安然无恙这么些年么?”苏青淡淡地说道。 中年人笑了:“说得对,懂得隐忍的人比只懂得一味地冲锋陷阵的人更容易成功,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 苏青皱了下眉头:“能不能直接一点,你们想怎么帮我,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沉住气,别总是那么心急,现在我们不正在谈着吗?这张底牌我自然是会揭开给你看的。” “怎么帮你,现在还不好说,至于我们想得到什么,如果我说我们什么都不想要你相信吗?”中年人望着苏青,苏青摇了摇头:“我还真是不相信。”中年人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苏白死!” “为什么?”苏青问道。 “为什么你不必知道,你们兄弟现在也算是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想整死你,难道你就甘心把命交给他吗?” 苏青叹了口气:“当然不甘心!我还年轻,还没有活够。” 中年人笑道:“所以你没有选择,他不死,你就得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活下来,也只有他死了,苏家的一切会都成为你的。” “再说了,我们之间这样的合作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 苏青最后还是答应了中年人的合作请求,中年人没有再继续呆着,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苏青打电话把这一切告诉了苏白,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表明身份。 “没事的,毕竟今天你们才是第一次接触嘛,能够获得这么多的信息已经很不错了。青仔,现在你格外要小心,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我们哪一个出事都会给对方带去无尽的麻烦。局势就会变得更混乱。” 苏白安慰着他,苏青已经搬出了苏家,虽然苏白对他的安全做了部署,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挂了电话,苏白望向舒逸,舒逸在和他通完电话没多久就直到苏家了的。 “你为什么不同意苏青提出的让人盯上那个人?”苏白有些不解。 舒逸苦笑了一下:“因为我不想让对方起疑心,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应该都还没有完全相信苏青,只要我们有什么妄动,苏青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苏青也说了,那人虽然说是合作,可是他对苏青好像还是很不屑的样子,应该说他根本就不看好苏青,可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找苏青?说明他并不是真正能够做主的人,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我们若派人盯梢,不被发现还好说,万一让他们发现了,死人事小,若是打草惊蛇把那些人给吓得萎了,就连你和苏青费气淘神所演的这出戏也就完了。” 苏白叹了口气:“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逸笑了:“线都已经搭上了,你还怕他们不会有所动作?” 苏白微微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苏青既然已经和对方搭上了线,那么陆续就会有消息传来,急也不急在这一会。 舒逸轻声问道:“唐总管呢?” “我另外有些事情让他去办了,舒先生找他有事吗?”苏白不明白为什么舒逸会突然问起唐球。 舒逸眯起了眼睛半天才说道:“苏总,对于唐总管,你查过他的底吗?”苏白也不隐瞒,把当年唐球是怎么到苏家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他的底细我倒是没有真去查,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苏家以后表现一直都很不错,凡是我让他去做的事情,他都会办得妥妥贴贴的。” 这是苏白对唐球的完整评价了。 “苏总,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个唐球不简单,他来自大马,可是大马却根本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资料。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你的身边,你得多多留心才好!” 苏白也已经察觉出了唐球有问题,只是此刻他又不能心动唐球,这对自己的安全很是不利。所有人都知道,唐球几乎就是自己的影子,很多事情都是他代自己完成的。 “舒先生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家,苏蓝的房间,唐球没有敲门就进去了,他小心地把门给反锁上。 苏蓝正靠在靠边上看着书,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唐球一眼:“你来做什么?”唐球狰狞地笑了笑:“我来看看你。” 苏蓝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赶快出去吧,让别人看见不好!” “你还在想着叶缜那家伙?”唐球微笑着问。 苏蓝的目光更加的冰冷了:“不许你在我的面前提他,再说他人都死了,你提他还有什么意思。”唐球收起了笑容:“我感觉苏白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在苏家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苏蓝淡淡地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搞那么多的事,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想要杀他有的是机会。” 唐球叹了口气:“你小看你这位大哥了,如果给他粘上毛,可是比猴还要灵明的主,看上去他仿佛很信任我,整个苏家除了他,我的权利是大,可是我的权利哪来的,都是他给我的,只要他一句话,我在苏家就会比狗都不如。还有一点或许你没看出来,就是在苏家我想要对他下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不觉得暗处总有一些眼睛在盯着吗?说不定我还没出手就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唐球顿了顿:“对付苏白的事情还是交给他自己的亲弟弟吧,如果哪天我离开了苏家,传递消息的事情就靠你了。” 苏蓝眯着眼睛:“他们和苏青联系上了?” 唐球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苏蓝的房间。 唐球推门进来,苏白微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替我送送舒先生!” 第三十九章有客人到 舒逸摆弄着茶具,认真地泡茶,镇南方、谢意静静地坐在一旁。 他们知道舒逸泡茶的过程也是他思考的过程,这个时候一般他们都不会打扰的。 “来,都尝尝!”舒逸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自己也端起杯子细细地品了一口。 “老舒,从苏家回来以后我觉得你好像忧心忡忡的。”镇南方放下杯子,关切地问道。 舒逸叹了口气:“南方,苏白竟然不知道那项技术,你不觉得奇怪么?”镇南方点了点头:“是有些奇怪,苏蓝为了苏家,拒绝了叶缜离港逃亡的要求,她为什么又不把那技术的事情告诉苏白呢?” 谢意说道:“或许她并不知道那项技术的事情吧。” 镇南方冷笑一声:“可能么?苏蓝明明也知道叶缜在暗中保护着她,假如她不知道那项技术,就凭没有变异的叶缜,你觉得他能保护得了苏蓝吗?估计自保都成问题。真是这样,侑不说她会不会为叶缜的安危担心,就她自己的安全都足够她伤脑筋。” 舒逸点了点头:“南方说得对,从苏蓝的表现来看,她确实应该是知情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苏白?” 谢意苦笑了一下:“听你们说这么多,不会是怀疑苏蓝有问题吧?”舒逸望了谢意一眼:“我还真有些怀疑她,她如果也有问题,那就麻烦了!”镇南方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是啊,目前唐球的情况还不明朗,又多一个苏蓝,苏白的处境就很是危险了。无论唐球还是苏蓝,他们可以说都是苏白目前最亲近的人,如果他们要对苏白不利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 舒逸的眉头攒到了一起:“苏白和苏青合演的这出戏虽然他说除了我们他没有再告诉任何人,就连唐球都不知道,可是我担心的是他会忍不住告诉苏蓝,俗话也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可是他的亲妹子!” 镇南方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舒逸的担忧,一旦唐球和苏蓝都有问题,那么苏家兄弟就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了,他们只需要轻轻一推,苏白和苏青兄弟俩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谢意一脸的苦涩:“说实话,我现在是懵的,现在我觉得这些关系也太复杂了,原本我觉得就是杨家找苏家复仇,可现在看来,好像远非如此。动脑筋的事情还是你们俩来吧,我这脑子根本就不够用。” 舒逸瞪了他一眼,谢意哪里是脑子不够用?论起聪明劲来,谢意仅次于镇南方,比起九处其他的人可是强了不是一点。不过这小子骨子里就有惰性,谢意尴尬地笑了笑。 苏青住在葵湾海港别墅,距离舒逸他们的住处并不远。 别墅周围都是保镖,他们在认真地守护着苏青的安全。 别墅内苏青正和小和尚下棋。 “苏先生,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小和尚轻轻地落了一子,也不看苏青,淡淡地说道。苏青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大哥的安全,虽然我提醒过他唐球和苏蓝都有问题,而且两人走得也很近,可是他好像并不当一回事。对唐球他可能还会有些戒心,可是大哥这个人重感情,对苏蓝,他一定不会防备。” 小和尚“嗯”了一声:“你是怕苏小姐不念兄妹情而对苏总下手?” 苏青冷哼一声:“她连叶缜都不在乎,还会顾及兄妹之情么?”小和尚放下棋子,抬起头来:“你是说叶缜的死和她有关系?” 苏青说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怀疑,因为叶缜的死,她好像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难过,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她对叶缜的那份感情。” 小和尚突然望向大门的方向,眯着眼睛:“有客人来了!” 苏青一惊:“不可能吧,外面那么多保镖,竟然都没有发现?”小和尚微微一笑:“若是我来,他们也发现不了。” 门被推开了,门边的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来人,其中一个厉声问道:“什么人?” 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中午身材,阴沉着一张脸:“我要见苏青。” 保镖还想说什么,苏青开口了:“请他进来吧,你们拦不住他的。” 两个保镖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还是让开了路。 男子走到了客厅,他没有看苏青和和尚,目光却落到了棋盘上。 看了一会他抬头对苏青说道:“你的心很乱!”苏青淡淡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和尚却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男子这才说道:“放心吧,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男子不等苏青说话就坐到了沙发上,苏青也坐了下来。 “这位是?”男子望向和尚,苏青冷冷地回答道:“你还是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男子笑了:“我们可是合作伙伴!怎么,那么快苏先生就忘记了?” 苏青冷笑一声:“你们都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吗?” 男子淡淡地说道:“这一点我确实应该说声抱歉,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们也不会这样冒昧地登门。” 苏青皱起了眉头:“情况紧急?什么意思。”男子看了看和尚,和尚站了起来:“我先回房!”苏青叫道:“你不用回避!”他望向男子:“他是我从内地请来的高僧,你也知道苏家老宅的事情,谁知道那些鬼啊怪的会不会追到这儿来。” 男子听说释情竟然是个和尚,他笑道:“那么年轻的高僧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显然有些不相信苏青的话,苏青笑了:“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自然不会幼稚到去向男子证实释情真是和尚,男子见和尚年轻,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的身边没有两个心腹? 他说道:“有件事情你想办法让苏白知道!” 苏青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我和苏白现在势同水火你们不会不知道!” 男子笑道:“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情由你去办可信度就更高了!你对他发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苏家的那份产业吗?一旦苏家没了,你的一切努力还有意义吗?” 苏青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子说道:“你告诉他,你查到了是谁要祸害苏家,兄弟之争怎么说也是家事,在这个问题上你必须向他表明态度一致对外,你尽可能让他觉得你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苏家的家产,别拿你们那破亲情说事,当你把利益摆出来,他一定会相信你的话的。” 苏青眯着眼睛:“你们不会是想给我下套吧?不就是你们想要对付苏家么?” 男子摇了摇头:“你错了,想要对付苏家的人还真不是我们,我们要对付的只是苏白,和我们有仇的并不是苏家,而是苏白,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和尚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好吧,要带的是什么消息?”苏青轻声问道。 男子咳了一声:“葵湾有个悬云观,悬云观的木清道人便是苏家凶宅的始作俑者。” 他这话一说,就连和尚也是一惊。 “这是真的?”苏青问道。 男子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知道木清道人的俗家姓氏么?”苏青哪里会知道,男子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苏家的旁边一直呆着猛虎竟然不自知,也难道苏家会有今天的大难!” 苏青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快说啊,卖什么关子!” 男人轻声说道:“木清道人的俗家名字叫杨伯仲,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杨家的后人?”苏青这下知道了。男子点了点头:“你就把这消息告诉苏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想苏白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我也该走了!” 说罢他果然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到了门边,他扭过头来:“苏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该提醒你一下,苏白和华夏来的那伙人走得很近,这对我们很不利,我怕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所以苏白那儿你想办法上些眼药。”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看了和尚一眼。 苏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确定这男人离开了,苏青才松了口气,然后看了和尚一眼:“他是不是怀疑你了?”和尚笑了笑:“应该没有,我到香江除了去过几趟老宅并没有公开露过面。除非当时他也在那老宅,否则他不可能知道我。” 苏青摆了摆手:“这也说不定,你在老宅出现过,假如老宅有监控他们要认出你来并不难。”和尚淡淡地说道:“如果他真和老宅的事情有关系,那么他没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说明他们跟老宅里装神弄鬼的那伙人不是一路的,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一定不会认得我!” 苏青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怎么办?”苏青问道。 和尚微笑着说道:“当然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你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苏总,去的时候要高调,要按他的意思,让苏总甚至更多的人都知道你是在维护苏家的财产!我这边给舒先生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得让他知道。” 和尚原本是想跟踪那男子的,不过细细一想,那男子能够不心动外面的保镖就找上门来说明他有些本事,如果自己的跟踪被他发现的话,他们对苏青的信任就会荡然无存了。这个险不值得冒,再说了,合作才刚刚开始呢,来日方长,总得给双方积累一些信任吧! 第四十章悬云观木清子 悬云观的观主木清子竟然是杨家的后人这一点很是出人意料,张道长就在悬云观落脚,但增也曾经去过两次,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 但增已经离开香江了,张道长去仍旧留在悬云观。 舒逸让谢意去请张道长,没多久,张道长就跟着谢意来了。 “道长,几日不见,道长越发有精神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张道长拂着自己的胡子:“倒是舒先生,好像多了几分憔悴,还在为苏家的案子发愁吧?对了,这些日子你们有没有再去过那宅子?活佛说是人作祟,不会真是那样吧?我可是亲眼见过那罗刹的!” 舒逸给他敬了茶:“不仅仅是你,我们的人也见过,不过……”舒逸把叶缜变异成罗刹样的事情说了一遍,张道长听得很是震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舒逸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推测应该是某种药物让他发生的这种变异,而变异后可能具备类似于罗刹的能力与特性!”张道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的进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有正反两个方面,就拿科技的进步来说吧,也是把双刃剑,就看那剑柄握在什么人的手上,人善,剑就善,人恶则剑也恶!” “舒先生这是要劝老道回去的吧?”既然确定是因人所为,张道长知道自己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舒逸摇了摇头:“不,请道长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悬云观的木清子!” 张道长楞了一下:“木清子?” 舒逸知道,张道长与木清子有交情,要想了解木清子,张道长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不过有些事情却不可避免地让张道长知道,想要人家说实话,自己也得拿出些诚意的! “还记得我们曾经提起过的,百年前苏杨两家的恩怨吗?”舒逸轻声问道。 张道长当然记得,杨宅,苏宅,这变迁他还是知道的。 “我们得到消息,木清子便是杨家的后人,而且苏家凶宅的事情是他一手炮制的。”舒逸这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张道长脸色大变:“啊?” 舒逸点上支烟,张道长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我和木清忆近四十年的交情了,但对于他俗家的事情却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是香江人,自幼就入了悬云观,那时候悬云观的香火还算不错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悬云观便没落了,道士越来越少,香火也越来越差,到木清子接管道观以后,就只剩下他和一个小道士了。” 看来张道长知道的确实不多。 “我所知道的木清子只是一界清修,或者说苦修,深居简出,偶尔去一趟华夏,也就在我那儿盘桓几天,不过要说苏家凶宅是他搞的鬼我觉得不可能,我压根就没听说过他还懂得这些!” 果然,张道长的回答很是令人失望。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张道长轻声说道:“舒先生,我觉得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者就算他真是杨家的后人,凶宅的事情也不一定真的和他有关。木清子的人品我信得过。” 舒逸叹了口气:“张道长,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张道长苦笑了一下:“你用你交代我也会守口如瓶的,看来我再呆在香江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我明天就会回华夏。”舒逸也不挽留:“道长也不必多想,木清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会查明白的,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道长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 镇南方有些担心:“老舒,就这样让他去了,他如果把这事情告诉木清子不就打草惊蛇了?”舒逸笑了笑:“可惜他不会把这事情告诉木清子,我们还得另外想办法。”镇南方不解地望向舒逸,他不知道舒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意也说道:“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木清子是杨家的后人,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带回来问话呢?” “你们呐,怎么就不想想,那些人为什么要把这消息透露给苏白?”舒逸喝了口茶悠闲地问道。 谢意想了想:“他是想挑起苏家和杨家的争斗!”舒逸说道:“对,虽然这争斗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杨家的人一直都躲在暗处,苏家却在明处,明显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而现在呢,他们把杨家的人给挖了出来,那么苏家就有了出手的目标!” 镇南方这下明白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就是那个第三方的势力!” 舒逸“嗯”了一声:“这场戏可是才开场,如果一开始我们就插手介入进去,那么他们一定又会躲进黑暗之中,苏家兄弟的戏也就白做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谢意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 “现在只能看苏白的了!”舒逸叹了口气。 谢意问道:“刚才苏白来电话询问先生他该怎么办,先生却让他自己看着办,没有给予一点意见,你就不怕他会过激么?”镇南方说道:“这正是老舒厉害的地方,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就会带着固有的立场,那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意思,苏白也就成了我们的傀儡,那样就会引起那两方势力的警觉。” “虽然说我们到香江来调查苏家老宅的案子,可是我们与苏家的关系按理说应该是很平淡的,如果在苏白的身上看到我们的影子,那么他们对付苏白的手段与策略就会改变,包括第三方与苏青的合作也会更谨慎了,所以老舒让苏白自己处理,就是让他走自己的野路子,不被我们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也只有这样苏白的反应才最真实自然,不让人生疑!” 三辆轿车在悬云观门口停了下来,正在门口晒着太阳的小道士楞了一下,悬云观已经很久都没有香火了,看样子来的还是有钱人。小道士的脸上露出喜色,他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还有那香喷喷的大肥肉。 这样的苦日子他早就腻味了,他正寻思着是不是偷偷的离开这鬼地方。 小道士一趟子跑进了观内,大声叫道:“师父,师父,有客人来了!” 木清子正在房内打坐,听到小道士的叫声他微闭的双眼慢慢开启了一条缝,小道士已经来到了门口:“师,师父,有客人来了,三辆高级轿车呢!”木清子冷笑一声:“来者不善啊!”小道士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木清子叹了口气:“金蝉,如果哪天师父不在了,这悬云观就靠你了!”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存折:“这里是我多年积攒的一些钱,也给你了吧,没密码,你要是想还俗,这些钱也够你说房媳妇了,去吧,把客人领进来。”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必请了,我们来了,不请自来,还望木清子道长不要介意!” 说话的人正是苏白,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人,唐球。 小道长并没有马上离开,给大家上了茶他才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木清子道长,我们也算是老邻居,老相识了吧?”苏白端起茶杯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淡淡地说道。木清子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苏老板,不知道苏老板来悬云观有何贵干?是烧香呢还是许愿啊?” 苏白摆了摆手:“道长,我们也不必来这些虚的了,大家都应该是痛快人,那我就直奔主题了。”木清子点了下头,苏白这才轻声说道:“道长可还记得俗家的名字?”木清子的心里一凛,敢情人家确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木清子的态度有些不友善,苏白说道:“苏家凶宅的事情是你干的?” 木清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苏白笑了,那笑容很是诡异:“杨伯仲,你甭装了,装也没有用,再说了,如果我相信真是你干的想要对付你还需要证据吗?我不是警察,为了维护苏家,为了苏家的人不受到伤害,我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说罢他向唐球使了个眼神,唐球拍了拍巴掌,三、四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人冲了进来,木清子被他们困在中间。 木清子的神色并不慌乱,仿佛他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杨伯仲,只要你把你的同伙说出来,我不难为你,你仍旧可以安稳地躲在这儿,就在我的眼皮继续做你的观主,我还可以捐一大笔钱,让你这道观成为全香江香火最旺盛的地方!” 木清子笑了:“苏白,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是的,苏家确实有此致钱,可是你以为我们仅仅是为了钱?那样反倒简单多了。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还有,人在做,天在看,吃多少迟早会连本带利且都会还回来的。” 他拒绝了苏白,苏白也不生气:“你们帮我把木清子道长请回去吧,回去我们再慢慢地聊,我想他总会想明白的。”唐球有些担心:“苏总,这不合适吧?”苏白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知道唐球是提醒自己,这可是非法拘禁,可是此时此刻苏白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就照我说的做吧,出什么问题我负责。” 第四十一章臭棋一着 苏白也是没有办法,明明知道这样做确实不妥,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原本想听听舒逸有什么好主意的,谁知道舒逸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让自己看着办。苏白的心里有些埋怨舒逸,关键时刻什么都帮不上。 木清子被苏白他们带出了道观,小道士见状急了:“你们这是干嘛,放开我师父。” 木清子微笑着对小道士说道:“金蝉,他们是请师父去做客,你好好看着道观吧,记住师父说的话。”小道士的双眼都湿润了,不久前他还在寻思着偷偷个个鬼地方,可现在呢,手里有木清子留给他的钱,木清子被苏白他们带走了自己应该觉得自由开心才对,可是他的心里却空荡荡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相反,他担心师父会不会出什么事。 “这孩子很可怜,大约是在他七岁那年,在道观附近捡到的,原本我以为是谁家掉了孩子,可仔细一打听,根本就没有人家丢孩子,我就在想或许这孩子是从外面来的。” 木清子说到这儿:“这孩子是无辜的,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不干他的事。” 苏白原本也不准备为难那小道士,可是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我怎么能确定他不是杨家的人?我可不希望他的仇恨哪天就要了我的命。” 木清子笑了:“怎么,你怕了?” 苏白确实有些了,这个游戏很危险,可是一旦游戏启动了你想要离开却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答应你不会动他,但前提条件是他不来招惹我!”苏白淡淡地说道。 木清子松了口气。 唐球的表现中规中矩,对苏白满是恭敬。 回到住处,苏白把木清子“请”到了自己的书房,让唐球也离开了,书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木清子坐了下来,苏白为他倒了杯茶:“这可是上好的茶叶!”木清子尝了一口:“口感不错。”苏白天笑了笑:“道长若是喜欢,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捎上些。”木清子在心里冷笑,自己这下落到了苏白的手里还有机会离开吗? “那我就谢谢苏总了!”木清子的礼数还是周全的,苏白说道:“我提出的条件不知道道长考虑得怎么样了?”木清子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不会同意你的条件,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做了,否则别怪我没办法奉陪。” 苏白很是无奈,这个木清子还当真是个烫山芋。吃不得,也扔不得。 苏白知道要除掉这个木清子不是问题,可问题的关键是这样一来就给自己惹了大麻烦。木清子在香江也是有些名气的,他要是真在自己的手上出点什么事情警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苏家和杨家的恩怨知道的人不多,就算真有什么恩怨,警方也不会同意他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解决。 苏白望着面前油盐不进的木清子进退两难,放人,他不甘心,可真要对木清子怎么样,他不敢,他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他给弄来的,早知道就让唐球他们悄悄去办了。 苏白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晚饭前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苏白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间。 舒逸知道苏白亲自领着人大白天的把木清子从道观里带回了苏家时他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白会用这样极端的办法。 镇南方双脚抬放在茶几上:“老舒,这个苏白的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舒逸苦笑着说道:“看上去好像真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原本我以为他会暗中动手,不给警方留下一点把柄呢!” “看来木清子只是到苏家做客,应该很快就能够回去了。”镇南方已经看到了结果。他说得没错,苏白确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晚饭前木清子还是不答应他的条件的话,他也只能够老实地把他送回去,别无他法。 舒逸眯着眼睛不说话,镇南方碰了碰他:“想什么呢?” 舒逸看了他一眼:“木清子死定了!”镇南方皱了下眉头,仔细地想了想舒逸说的确实有道理,木清子估计真活不成了,或者是杨家的人将他当做一枚弃子,又或者是那个第三方力量将他作为彻底点燃苏杨两家战争的导火线,无论是哪一种,也不管苏白是否会让他安然离开苏家,他都死定了! 而他的死,将会让苏家,苏白陷入困境! 舒逸望着镇南方:“怎么办?” 镇南方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谢意说道:“要不我们把木清子保护起来?”镇南方苦笑一下:“真要这么容易就好了!我们要是出手了,那么就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苏白与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那时候无论是杨家还是那个第三方势力在行动上都会更加的隐秘,他们本来就很干净,干净到我们几乎查不出他们一点的尾巴,要是这样一来,我们想要破案就更难了!” 谢意皱起眉头:“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管了?明明知道他会有危险,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他望向舒逸,舒逸淡淡地说道:“他是杨家的人,以他的能力和他的年纪,在杨家的地位不会太低,如果杨家真要舍了他,那么也没有办法。” 谢意还是觉得不甘心,木清子已经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他真不忍就这样看着他死。 “先生,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们就真的这样无动于衷吗?” 舒逸瞪了他一眼:“小谢,你能不能不要同情心泛滥,感情用事?从苏家传来的消息说明那些人说的没错,木清子确实是杨家的后人,而他几乎也默认了苏家凶宅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他的手上可以说已经沾上了鲜血,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的,他确实也是一条人命,可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插手!” 谢意还是转不过弯来:“可是或许我们救了他,他会把一切告诉我们也说不定!” 镇南方白了他一眼:“天真!” 舒逸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不插手,谢意,你也不许插手!”他有些不明白,谢意为什么在木清子这件事情上会那么执着。其实原因很简单,木清子很像那个带大谢意的老道士,在谢意见到木清子第一眼的时候他几乎就在心里把木清子当成了自己的那个师父。 谢意不再说话了,他咬着嘴唇,静静地坐在一旁。 晚饭后,苏白又来到了木清子的面前:“怎么样,想通了吗?”木清子想通了,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苏白根本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他笑了:“当然想明白了,我知道你是来送我离开的。不过既然你把我请到苏府来,我想至少一餐饭你得管吧?” 苏白气得脸都绿了,自己的心思被木清子猜中无余,他叫了一声唐球:“招呼他吃饭,然后给我送回去!” 唐球心里暗笑,苏白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了这么一步臭棋,若是木清子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有人把这笔账给记到苏白的头上,到时候苏家有嘴都说不清楚。 唐球让人把木清子送回了道观,他站在苏白的身后轻声说道:“苏总,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欠考虑啊!”苏白斜了他一眼:“马后炮,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唐球一脸的尴尬,他知道苏白在埋怨他不早说,其实早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当时装着别的事情。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的安全,假如他出点什么事,会不会有人把它算在我们的头上!”唐球倒像是真在为苏白考虑。 苏白叹了口气:“那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唐球眯起了眼睛:“如果能够有两个高手去护着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假如能够逮住想对他不利的人,最好是他们杨家自己人,那么或许他就会倒向我们这边,就算逮住的是其他的人,那样对我们而言也不是坏事,一来我们知道是谁在插烂污,二来能够让他欠我们一份人情,或许他也会向我们投桃报李!” 苏白其实还是蛮欣赏自己的这个军师的,只可惜他竟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唐球的建议听起来倒是很不错,苏白要挑出两个这样的人也并不难,他点了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唐球离开了,苏白打了电话给舒逸,此刻苏白的脑子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平时自己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为什么在听说木清子是杨家后人以后会失控成这样,亲自上阵走了这着臭棋。 “苏总,麻烦解决了?”舒逸微笑着问道。 苏白苦笑了一下:“舒处,当初叫你给点意见吧你不吭气,现在好了,我把我自己给套进去了!”舒逸笑道:“我恰恰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臭棋,而是一步好棋!”苏白楞住了,他还以为舒逸说的是反话:“舒处,你就别挖苦我了!”舒逸问道:“是不是唐球去处理善后?他是不是让你派人去保护木清子?” 苏白一惊,他没想到舒逸连这都知道。 舒逸笑了笑:“放心吧,既然是唐球在办这件事情,问题就不会很大。除非他想尽早地暴露自己,否则他就得替你尽心尽力。” 第四十二章无为即有为 唐球左右为难,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嫁祸苏白的好机时,就凭木清子的一条命就足够让苏白好好的喝一壶。机会就在眼前,可他偏偏不敢乱来,原本他以为苏白对他有了戒备,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会让他参与了,谁知道苏白却把这事情交给了他。 “难道他对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唐球在心里暗暗嘀咕,他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那件事情暂缓,木清子不能有事!”对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唐球苦笑了一下:“他把这事交给我办了,如果木清子真在我的手上出了事,你觉得说得过去吗?再说了,我反复琢磨,很可能他对我还没有真正的起疑心,与其弄个不疼不痒,不如另外找机会,一定要做到不出手则罢,出手就要彻底把他打垮!对了,你们也小心一点,防止那边借力,要知道我们的目标不光是对付苏白,还有那边手上的那项技术!” 电话里那声音:“嗯”了一声,唐球又说道:“其实苏白根本就微不足道,我们真正的对手是那边,如果只是为了对付苏白,我们坐等那边出手就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越浑越好,只有这样,到时候我们才能够找到机会夺取那项技术,与苏白相比,那项技术重要多了。” 唐球挂了电话,去了苏蓝的房间。 “你怎么又来了?”苏蓝对唐球仿佛很是厌恶。 唐球冷笑一声:“那么不愿意见到我?”苏蓝淡淡地说道:“你就不怕我那便宜大哥看到有什么想法?他可是对我们都有所怀疑了。” “可能是我们多心了,如果真对我们起了疑心他就不会让我去处理木清子的事情了,再说了,就算他看到了又怎么样,叶缜死了,你的心情不好,而我呢,对你有意思,所以来安慰安慰你。你说,如果我向苏白提出想要娶你,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苏蓝瞪了他一眼:“你敢说么?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苏白很倚重你吗?其实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唐球上前一步,托起了她的下巴:“你还真是对叶缜那小子余情未了啊!”苏蓝狠狠地扬了下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 唐球淡淡地说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苏家大小姐啊?要是苏白知道你是他父亲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你觉得苏家还能够容得下你么?你觉得那时候你还能够握得住苏氏的那些股份么?” “够了!”苏蓝的眼睛都气红了,唐球笑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这么生气吗?因为你害怕了,你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他搂住了苏蓝:“如果你不是害怕失去这一切,你就不会答应帮着我们除掉叶缜了,可怜啊,那小子一直到临死都不知道,真正要了他的命的不是那两个不入流的枪手,而是你的绝情!” 苏蓝哭了:“别再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唐球轻抚着她的脸庞:“啧啧,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哭呢?可别把眼睛给哭坏了。”说罢他放开了苏蓝,脸上露出狰狞:“记住了,永远别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苏家小姐的谱!只要你乖乖的,到时候苏家的这一切就都是你的,当然,前提你是我的!否则你除了失去这一切,还会声败名裂,那时候我会让大家都知道,苏蓝是婊子生的,一样也是个婊子!” 唐球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苏蓝的哭声,随着房门的关闭,那哭声也被关住了。 苏白的房间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一点烟火明灭。 “老板,唐总管已经带着人去了。”一个黑影从暗中闪出来在苏白的身后轻声说道。 苏白点了点头,那人又说道:“我让阿龙和阿虎跟上去了。” 苏白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别派人跟着么?怎么,我的话不好使?”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对不起老板,我只是……”苏白冷冷地说道:“没有只是,赶紧让他俩回来!” “是!”那人像很是害怕的样子。 苏白吐了一口烟雾:“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不然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舒逸悠闲地泡着茶,然后递了一杯到杨秀云的面前。 虽然他不知道杨秀云大晚上的怎么会跑来,但他知道杨秀云一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茶真香!”杨秀云微笑着说。舒逸点了点头:“这是我带来的云雾红茶,是经过发酵后的云雾毛尖。”杨秀云也不马上说正题,而是饶有兴致地和舒逸聊起了茶。 谢意在一旁偷偷留意二人脸上的表情,心道,真是能装,一个比一个能装,一个忍着不说,一个忍着不问。镇南方则不当回事,自顾看着泡沫剧。 品了几杯茶后,杨秀云终于开口了:“我听说下午苏白请木清子道长去了苏家?”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没想到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你就别讽刺我了,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舒处,这一点我对你们可是有意见的,我给你们提供了不少的消息,可是你们却对我严重地封锁消息!”舒逸楞了一下,杨秀云说得没错,人家的埋怨也是很有道理的。 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这确实是我们不对。” 杨秀云冷笑一声:“因为打心底里你们并没有认同我是你们中的一员,我说得对吧?”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心里偷着乐,他很喜欢看舒逸吃窘的样子,而杨秀云很是泼辣,心思也敏捷,说话更是句句在点子上! 舒逸的脸上微微一红:“这个,或许你不经常来的原因吧,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杨秀云是个知进退的女人,她知道这事情应该是点到为止,继续纠缠只能是让人讨厌。 “好吧,这也怪我,现在你们应该告诉我苏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杨秀云轻声问道。 舒逸这才把事情对她说了一遍,当然,舒逸只是尽量客观地表述事情的经过,他没有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杨秀云听完皱起了眉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这样一来木清子的处境就会很危险了!”谢意见杨秀云竟然也对木清子的安危担忧,大有好感:“对啊,我也是这么说,按我的意思,我们应该介入,把木清子保护起来才对,这样他万一一感动,或许会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帮助我们破案呢!” 镇南方正想说什么,杨秀云却说道:“不,坚决不能介入!”谢意楞住了:“你刚才不是在担心木清子道长的安危吗?”杨秀云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如果苏家老宅真是他在做怪,那么他是死有余辜,我只是觉得他万一真的死了,所有的矛头就会指向苏白,那样苏白的处境就会很被动。” 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真不应该在通讯社混,不去查案真的太可惜了。 谢意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应该介入啊!”杨秀云摇了摇头:“你想过介入以后的后果么?那就是把我们好容易铺开的局势一下子给打破了,我们原本手中就没有多少线索,假如因为我们的介入,他们都停止了动作,那么为了一个该死的木清子而堵了我们破案的道路,得不偿失!” 谢意很是颓然,他没有想到就连杨秀云也是这个论调。 舒逸望向杨秀云:“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杨秀云苦笑了一下:“其实你们早就已经有答应了,否则你们怎么会如此的悠闲,能够有心情坐在这儿泡茶。”她望了谢意一眼:“有时候无为即是有为,什么都不做比做些什么更得利!” 镇南方叹了口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舒逸也对谢意说道:“有时候跳出来做个旁观者,你能够看清楚很多的人和事。”谢意黯然地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谢意,你不会和木清子有什么交情吧?不过应该不可能啊,你们一个在华夏一个在香江,年龄悬殊也这么在,更不在一个层面上,不可能有交集的!” 舒逸笑了笑:“我想这个木清子应该很像小谢的一个故人吧!” 谢意被舒逸一语说中,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可别忘记了,我对微表情很有研究,你和木清子在一起的时候,你的那目光中充满的是一种对过去的缅怀!” 谢意点了点头:“先生说得没错,还记得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我小时候是被一个道人收留的吗?木清子道长和他长得很像,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唉!”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木清子是木清子,不是那老人家,你想想,如果真是那老人家,他会忍心牺牲那么多条人命来成全他们的阴谋吗?”舒逸望向他轻声说道:“放心吧,至少这一次木清子死不了!” 第四十三章出乎意料 世事总是出乎意料,木清子死了,就连唐球和他带去的那两个苏家请的高手也死了。 苏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差点就崩溃了,他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在他看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唐球他们保护不力,木清子出事,而自己被扣上屎盆子,不过那也没什么,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苏家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苏家在香江也是大家,方方面面的影响力都是不容忽视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唐球和两个手下死在现场苏家根本就无法解释,你说你苏家是派人去保护木清子的,别人会相信吗?根据警方的现场勘察,根本就是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苏白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唐球?他牺牲了自己用他的死来让苏家陷入绝境吗?向来遇事冷静,处事沉着的苏白坐不住了,这个苏家的掌舵人接管苏家这些年,第一次有了这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里苏青开口就问道,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着急,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会给苏家带去什么样的影响。 苏白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真不该相信唐球,想不到他竟然用死来陷害苏家!”苏青却不是这样认为:“哥,我总觉得这事不像唐球做的,他不会是一个为了目标敢于牺牲的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苏白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会何督察要过来,我准备一下,总得给警方一个交代的,你自己要小心,注意安全。”苏白刚挂电话,陶玉就敲门进来了:“苏董,何督察他们来了。” 苏白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吧!” 何锦坤领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他望着苏白,苦笑了一下:“苏总,又来打扰你了。”苏白淡淡地说道:“何督察已经很给我苏白面子了,没有让我到警察局去协助调查,总算为苏家留了些颜面。” 何锦坤接过苏白递过来的烟:“刚才舒处给我们署长去过电话,他说这件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唐球是唐球,苏家是苏家,虽然唐球是苏家的总管,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并不能够全都代表苏家。” 苏白的眼睛一亮,何锦坤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把一切都揽到苏家身上,唐球已经死了,他只是苏家的一个总管,苏家没有义务为他的一切行为负责。何锦坤像是无意地转述了舒逸的话,苏白的心里对舒逸,对何锦坤都充满了感激。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不管怎么样唐球确实是我苏家的大总管,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苏白也难辞其咎,用人失察,用人失察啊!”苏白是聪明人,借驴下坡的道理他自然明白。何锦坤坐下就给他扔过来一个梯子,他当然顺着梯子就下台了。 两个年轻警察一直没有说话,他们哪里就听不出来其中的奥妙。只不过他们都是何锦坤的亲信,又怎么会多嘴呢? 警方的调查很顺利,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因为有了舒逸的暗示,苏白便一推二五六,全都推到了唐球的身上,唐球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警方再拿出一点所谓的证据,把案情进行公布任谁有异议也不好再说出来了。 何锦坤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送走了何锦坤,苏白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这样过去了,可是以后又该怎么办? 陶玉给苏白泡了一杯参茶,苏白接过杯子:“准备车子,五分钟后我要出去。” 苏白现在最想要见到的人是舒逸,他想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看来如果还有人能够看明白这一切,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舒逸。 此刻舒逸正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双手抱在胸前,指间还夹着一支香烟。他的心里也很是郁闷,原本他觉得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是掌控之中,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自己太高估了唐球,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木清子能够成为弃子,唐球为什么不可以? 烟灰掉到了地上,烟头的温度烫到了舒逸的手指,他这才转身坐回到沙发上,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王妈端了杯茶走过来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偷偷看了神情呆滞的舒逸一眼,暗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从楼上下来,在舒逸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想明白了吗?”他知道舒逸在想什么,刚才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和舒逸的情形也差不多。 “看来你已经找到答案了!”舒逸望了镇南方一眼,见这小子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得色。镇南方笑了:“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不然,我们一开始就把目光聚焦在唐球的身上,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定势,那就是我们都认为唐球是牺牲或者被牺牲掉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陷害苏家,我想你也是存了一样的想法吧?” 舒逸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镇南方说道:“但后来我又反过来想,或许这又是另一个套,只是它要套的是唐球,老舒,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苏白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唐球?”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他就怀疑会不会苏白知道唐球有问题就想要借机除掉他,可是后来他还是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唐球有问题对于苏白来说是个很大的潜在威胁,不过唐球的利用价值也很高,相比之下留下他比杀了他更有意义。再说苏白要除掉唐球机会多了去了,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时机,让自己陷入困境呢? 舒逸淡淡地说道:“苏白是聪明人,他应该明白现在还不是除掉唐球的时机,如果说有人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唐球的话,那么一定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正说着,苏白就来了。 舒逸看到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轻轻叹了口气:“苏总,怎么亲自来了?”看到苏白的这个样子,镇南方也相信了舒逸的判断,唐球的死或许真和苏白无关。 苏白苦笑了一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还坐得住啊,舒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真是跑到舒逸这儿找答案的。 舒逸眯起了眼睛:“苏总,你给我说句老实话,这事情是不是你一手捣鼓出来的?”苏白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怀疑是自己做的:“舒处,你开什么玩笑,我的脑子又没有进水,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呢?我要对付唐球随便找个机会找个事由还能够玩在明面上,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我自己和苏家逼到绝境上去吗?” 舒逸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不好意思的笑了。 苏白很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舒逸说道:“刚才小镇还在说,或许是你发现唐球有问题,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他,我让你自己向他做出了解释。” “舒处,你说到底是谁干的?”苏白还是耿耿于怀。 舒逸摇了摇头:“具体是谁干的还不好说,不过有两点是可以确定的,第一,这个人和唐球有仇,他是一心想到除掉唐球,当然,他也很希望你们苏家没好日子过,所以他的时机挑得很好,可谓一举两得。第二,苏家有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你安排唐球做事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吧?” 苏白想了想:“就我和唐球两人知道。” 舒逸冷笑道:“也就是说是唐球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的,可笑的是他这样却要了自己的命。” 苏白想想也应该是这样,他望向舒逸:“舒先生,谢谢!”他是在感谢舒逸让何锦坤带话,不然当时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警察。舒逸微微愕然,马上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向自己道谢,舒逸笑了:“其实我是不该这样做的,很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 说到这儿,舒逸严肃地望着苏白:“虽然唐球死了,可是你的潜在威胁并没有解除,那个从唐球那儿获得消息,又出卖了唐球的人才更是可怕。所以你一定要把他挖出来。”苏白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该怎么做呢?唐球是我们苏家的大总管,苏家任何一个人都和他有过联系,甚至可以说苏家的人他比我还要熟悉!”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要查这件事情有很大的难度,可是难归难,还是得查,其实我觉得也不会太难,查唐球昨晚从你这儿领了任何以后都见过谁,又或者和谁通过电话,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苏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也是让这事情给搞得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细想,不然他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苏白说走就走,望着苏白的背影,镇南方轻声说道:“老舒,其实这些你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不及早打电话告诉他,非得让他跑这一趟呢?” 舒逸看了他一眼:“因为我和你一样要先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彻底排除他利用这个机会坑杀唐球的嫌疑,虽然我断定唐球的死和他无关,但亲自证实一下才能真正的放心!” 第四十四章兄妹猜忌 唐球临出发之前去见过苏蓝! 苏白的眉头紧紧地攒到了一起,苏青曾经提醒过他,小心唐球和苏蓝,他们俩走得很近。起初苏白还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苏蓝是自己的亲妹妹,是苏家的人,他不会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亲人。 可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苏白轻轻地推开了苏蓝的房门,苏蓝歪在床上,手里正捧着一本杂志。 见苏白进来,她脸上一红,忙坐了起来:“哥!” 苏白微微一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哥没能够抽出时间多陪陪你。”苏蓝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很好!” 苏白叹了口气:“唉,我知道自从叶缜死了以后你的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小蓝,你这个样子哥很心疼的。” 苏蓝的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望着面前这个形容憔悴的“大哥”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涌了出来。 “哥,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苏蓝说得很真诚。 苏白笑了笑:“谁叫我是大哥呢,俗话不是说,风吹吹大坡,有事找大哥吗?”苏蓝只是笑,没有接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苏白眯着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蓝,有件事情哥想问问你。”苏蓝放下手中的杂志:“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兄妹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的顾忌。”苏白“嗯”了一声:“昨晚唐球是不是来找过你?” 苏蓝没有否认:“是的,他来找过我,后来被我给轰出去了。” 苏白听了很是好奇:“哦?” “他仗着自己是办家的大总管,又深得你的信任就忘乎所以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喜欢我,要我答应跟他在一起,他还说你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因为你根本就离不开他。然后他竟然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最后还是我发了火他才离开的。哥,你不会真的答应让我跟着这样的人吧?” 苏白的脸色微微一变,苏蓝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没想到唐球竟然敢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的无礼!苏蓝轻轻握了下他的手,他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苏蓝的手背:“怎么会呢?他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苏家养的一条狗,不,比狗都不如!” “对了小蓝,你还不知道吧?唐球死了!” 苏蓝仿佛是吃了一惊:“死了?怎么会呢?昨晚还好好的。”苏白只得大致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苏蓝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总是躲在自己的屋里,所以他也只是大抵说说。 苏蓝听完一脸的焦急:“哥,这样一来人家就会怀疑你,怀疑我们苏家,怎么办啊?”苏白享受着亲人的关心,他的心情仿佛舒畅了些,看来自己是多心了,苏蓝还是从前的苏蓝,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好了,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哥就是来看看你。”苏白站了起来,苏蓝送他到门边,突然苏蓝开口叫住他:“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苏白捋了下她散落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傻丫头,咱兄妹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啊?” 苏蓝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说道:“小心二哥!”苏白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苏蓝让自己小心苏青,而前几天苏青也让自己小心苏蓝,他们兄妹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小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白自然想要问清楚,苏蓝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唐球好像和二哥经常有联系!”苏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苏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坐在书桌边点了支烟,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不够用,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彼此都在自己这儿提醒自己要小心对方,难道他们兄妹间有误会?不,至少他不觉得会有什么误会,那是为什么? 苏白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苏青或者苏蓝当中有一个人有问题,他很不想这样想,可是事实摆在这儿,又不由得他不想。 从感情来说,苏白不想怀疑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苏白的烟抽得很厉害,一支接一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烟雾。 大半夜接到苏白的电话舒逸并不觉得奇怪,这几天苏白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苏总,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舒逸调侃道。苏白这才注意到竟然已经是零点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了舒处,我只是心里有个结打不开,所以才冒昧打扰您休息。”舒逸说道:“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我也还没睡呢,说吧,有什么心结啊?” 苏白沉吟道:“舒处,当你突然发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得你不认识,不了解了你会怎么办?”舒逸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过他却没有接茬:“苏总,到底是怎么了?”苏白这才把有关苏青和苏蓝和自己说那些话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本我想会不会是他们兄妹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是夹杂了一个唐球在中间,我觉得应该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舒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怀疑他们其中一个有问题?” 苏白叹了口气:“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舒逸笑了:“那你怀疑谁?”苏白哪里就说得出来,他要是能够明确一个目标就不会纠结着找舒逸了:“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无论要我怀疑谁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舒逸“嗯”了一声,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谁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那你准备怎么办?”舒逸又能问道。 苏白苦笑了一下:“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向舒处取经了。” 舒逸想了想:“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可以暂时放在一旁,别着急去查证,该干嘛还干嘛!” “这,这怎么行,苏蓝这边倒还好,可苏青那边呢?”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和苏青可是做了场戏诱敌深入的,如果苏青有问题,那么自己的布的局很可能就是笼住自己的套!这一点他很清楚,他相信舒逸也应该清楚。 舒逸笑了:“那怎么办?把他俩都关起来?逼他们招供?”苏白楞住了,这当然不行。 舒逸淡淡地说道:“苏总,相信我,想要查证谁有问题,我们得给他们时间,给他们上台表演的时间。苏青那边不是有我的人看着吗?倒是苏蓝那边你自己盯着点,不是不查,而是动静不宜过大。” 苏白明白了舒逸的意思:“好吧,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不过舒处,我有个不情之请。” 舒逸轻声说道:“请说!” 苏白说道:“不管怎么说,苏青也好,苏蓝也好,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哪怕他们走的行差踏错,我还是希望舒处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太为难他们。” 放了电话,舒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现在看来唐球的事情就说得通了,无论苏青还是苏蓝,他们既然和唐球有交集那么他们都有机会利用这件事情来算计苏白。 从表面上看,苏青的嫌疑最大,虽然说他跳出来和苏白争夺苏家的掌控权是和苏白事先设计好的一个计策,但很难说他不会假戏真做,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苏家诺大的产业丝毫不动歪心。又或者,就连和苏白联手设计也是他的计划中的一步。 而唐球就是他留在苏家的一个内线,有唐球在,对于自己大哥的一举一动他就能够了如指掌。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苏蓝同样也有嫌疑,苏蓝从出场以后她的表现一直都很是诡异,让人费解,小岛事件,叶缜的死,无不与之有关联,可是偏偏在她的身上却又找不到明显的破绽,但舒逸相信,这个女人绝不简单,甚至在舒逸看来,她的嫌疑甚至还要大过苏青的。 舒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这无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苏白,苏白现在的处境几乎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了。内忧外患,外部两股势力的侵袭。内部兄弟兄妹间的猜忌,舒逸能够想像得出来苏白现在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 内部的问题更加可怕,再坚固的堡垒往往因为内部有了蛀虫而不攻自破! 苏白应该也很清楚,否则他不会着急着给自己打电话,可是偏偏有的事情只能够靠他自己,苏白是在过难关,如果他挺过去了,那么苏家就挺过去了,如果他挺不过去,那么苏家自然也完了。 虽然苏家起家或许不光彩,甚至还赔了杨家一家的性命,可那毕竟是百年前的事情,百年后的今天,这悲剧不能重演,在舒逸看来,那段历史至少在现在已经没有了评判的价值,而那些罪责也不应该由今天的苏家人来背负偿还,百余看前的那一幕更不应该在文明如斯的今天再一次上演! 舒逸叹了口气,有时候是与非,对或错根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大家所处的立场不同,是非的标准也就不一样了。 第四十五章当家花旦 自从叶缜死了以后,胭脂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苏家。 第二天警方就召开了媒体发布会,就悬云观的“惨案”进行了一次通报,通报没有提及百余年前苏杨两家的恩怨,警方并没有把木清子的俗家身份公布出来,虽然提及了苏氏企业,也只是对唐球的背景作粗略说明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句。 按警方的说法,唐球是在与木清子夜谈的时候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木清子、唐球还有唐球身边的两个保镖全部遇害,警方目前正在加紧追缉凶手。 舒逸把报纸扔到了一边,镇南方笑了笑:“看来苏家在香江的影响力还真的不容忽视。”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不完全是苏家影响力的缘故,因为有时候真相很伤人。真要把事实的真相公开,那么就会涉及到百余年前苏杨两家的恩怨,这是其次,还有近期来苏家老宅发生的那些事情,那是香江警方的一个软肋,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弄得不好就会引起各界的恐慌。” “所以警方开发布会,给出这样一个结果,对大家来说相反还是件好事喽?”镇南方不屑地说道。 舒逸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镇南方点了支烟:“老舒,还记得那个胭脂吗?” 舒逸望了他一眼:“怎么想起她来了?”镇南方笑了笑:“叶缜死了以后她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舒逸“嗯”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镇南方耸了耸肩膀:“小惠来电话了,她发现了这女人的踪迹!”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女人与苏蓝有关系?”他清楚地记得,小惠应该是负责盯着苏蓝的,既然她发现了胭脂的行踪,说明胭脂与苏蓝应该有过接触。 镇南方吐了一个烟圈:“昨晚苏蓝悄悄地离开过苏家,去见了这个女人。”舒逸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么说小惠知道她藏在哪?”镇南方笑道:“当然,怎么样,要不要去见见?” 舒逸想了想:“见见也无妨。”原本他是想让人盯死他们的,可是想想这个女人很狡猾,派人盯着或许又会让她给逃了,不如来个突然袭击,直接找上门去,打她个措手不及或许还能够有些收获。 车子在半山一栋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舒逸和镇南方下了车,镇南方摁了下门铃,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打开门,看了看舒逸二人:“请问你们找谁?”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想见胭脂!”他作了下自我介绍,女人眯起了眼睛:“二位请稍等!” 她把门给关上了。 镇南方说道:“看来有戏,不过老舒,你说她会不会见我们!”舒逸嘟了下嘴:“肯定会见!”镇南方不知道舒逸哪来的自信:“为什么?”舒逸笑道:“我们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要再躲就太矫情了。” 正说着门又开了,是刚才那女人:“二位请进!” 半山区不愧是香江的富人区,这儿的环境很好,别墅的档次也很高。 舒逸和镇南方跟着那女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推开了门,舒逸领着镇南方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优雅地坐着沙发上抽着一支女士烟,女人很漂亮,身了一条黑色的短裙,皮肤很白。 女人不施粉黛,脸上有淡淡地倦意。 “请坐。”女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舒逸和镇南方坐了下来,替他们开门的那人倒了两杯茶就退了下去。 “真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儿。”女人微笑了下。 舒逸问道:“你就是胭脂?”胭脂点了点头:“他们都习惯叫我胭脂姐!”舒逸笑道:“幸会!”胭脂叹了口气:“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幸会,可是对于我来说见到你确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胭脂说话倒是很坦白。 舒逸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吧?” 胭脂摇了摇头:“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吧?”舒逸轻声说道:“这就不好说了,现在没做不等于以后不会做,再说了,叶缜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们的手里可是有大杀器,你就真觉得你们真会与人无伤吗?” 胭脂不置可否,把半截烟扔进了烟灰缸里,又倒了些茶水浇灭。 “舒处长,我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不过我很疑惑,你们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你说的什么大杀器我不明白,而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你不会是想要抓我吧?如果是这样还希望能够容我给我的律师打个电话。当然,如果你们只是来窜下门,我觉得我们并不熟吧?” 镇南方的脸上露出冷笑,舒逸微笑着说道:“既然胭脂姐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或许那个时候我们能够有共同语言!对了,这屋子应该不胭脂姐自己的了吧?” 胭脂眯起了眼睛,她知道从现在起她想要再逃离舒逸的视线是不可能的了,舒逸既然找上门来,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舒逸早就查清楚了,舒逸说得没错,这屋子确实是她的,而她的真名当然不叫胭脂,而是叫晏紫,是香江卫视的一名艺人,不过她有涉黑的背景,因为她的先生是香江黑帮的一个大佬。 胭脂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却仍旧很是平静。 舒逸站了起来,和镇南方一起离开了。 “如果当时警方用点心,应该也能查出胭脂的底细!”舒逸淡淡地说道。镇南方笑了:“你不会是怀疑警方故意不作为吧?”舒逸没有说话,他还真有些这么想的,胭脂,晏紫,他们这些外来的人不知道,本地人却应该很清楚,特别是晏紫在香江卫视还是当家花旦之一。 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也怪不得警方,虽然晏紫很红,可是她在卫视用的却是艺名,香江人对于她的艺名那是熟得不能再熟,而她的本名就几乎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舒逸这才恍然大悟,在香江确实是这样,很多艺人都有自己的艺名,出名以后他们的本名反倒再无人提及。 这也难怪警方会想不到,如果不是小惠找到了她,顺便摸清了她的底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胭脂姐就是卫视的当家花旦。 小惠也暗怪自己,怎么就不喜欢看香江卫视的节目呢?如果自己看过,说不定早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其实我觉得应该把她给控制起来。”镇南方轻声说道。舒逸白了她一眼:“凭什么?”镇南方说道:“老舒,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在协助香江警方侦破苏家的案子,可是我们还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使命,我想如果是陆局在这儿,他一定会同意我的意见。” 舒逸明白镇南方的意思,他沉默了,如果从军安这边来看,对晏紫采取强制性手段是很正常的,可是这样做的后果舒逸也能够预见得到,强势的介入,会让香江警方承受很大的压力,如果军方的身份表露,抓一个胭脂容易,可真能够拿到那项技术吗? “你是怕到时候她不开口,反而会让那技术溜掉?”镇南方看了他一眼。 舒逸苦笑了一下:“总有办法让他开口的,不过我担心的却是她并不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拿到那项技术。打草惊蛇之后,我们很可能一无所获。” 镇南方说道:“这倒是,以她的背景来看,在这个组织里面应该不会是核心层的。如果我是首领,也不可能让一个黑大佬的老婆知道太多组织的事情,那样对于组织来说是很危险的。我想或许她的使命其实就是与叶缜对点沟通。” 舒逸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的顾虑。 “可是你想过没有,叶缜能够得到那药物,她应该也能够弄到,在没拿到技术之前,如果我们能够先搞到一些样本也是好的。”镇南方还是不死心。 舒逸淡淡地说道:“叶缜和她不一定,叶缜是能够直接和他们首领对话的主,叶缜为他们提供了研究需要的经费,相比之下我倒觉得叶缜知道的甚至还要比这个女人知道的多!” 镇南方不说话了,如果真是舒逸说的这样,确实抓了晏紫也只能坏事。 舒逸说道:“和军安香江站联系一下,对晏紫进行全方位的监控!”镇南方点了下头:“嗯,我一会就落实下去,现在看来也只是这样了。”舒逸笑道:“小子,放心吧,既然她已经从暗处转到了明处,你还怕我们抓不住她的小辫子吗?” 胭脂阴沉着脸,舒逸的到访令她很是不安,她知道一定是昨晚苏蓝来找自己被人家给盯上了,她的心里恨透了叶缜,苏蓝能够找到自己自然是叶缜告知的,这家伙,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现在好了,舒逸他们也找上门来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或者自己也会成为一枚弃子。 想到苏蓝,胭脂想起了叶缜的死,叶缜的死很是诡异,胭脂觉得一定和苏蓝脱不了干系,那么苏蓝来找自己存的是什么心,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叶缜早就知道他会出事,而把原本他在技术上的股份转移给她?又或者,她根本就是诚心的,明明知道她自己早就被警方盯住了,却故意引舒逸他们找到自己? 胭脂零乱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如果让自己的幕后老板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第四十六章晏紫 小和尚是被渴醒的,晚上的饭菜有些咸了,苏青请来的厨子做的斋饭确实不敢恭维,除了盐味几乎就再没有其他味道了。 不过没有办法,小和尚一直守着戒律,不沾荦腥。 苏青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灯,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多钟了,小和尚轻轻走到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苏青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以小和尚的耳力却听得明明白白。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半夜也不行!” 和尚停止了动作,虽然他觉得偷听并不好,可是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留心地听着,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很重要,苏青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听着,这件事情你就别多问了,别逼着我把你的事情抖出来!到时候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就全都没有了,乖乖听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接着便是一声狞笑:“其实我倒希望能够找个机会见上一面,还别说,我很喜欢你的那股子骚劲!” 应该是挂上了电话,屋里安静了下来。 和尚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接到和尚的电话,眯着眼睛:“和尚,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啊?”和尚苦笑了一下:“有件事情要你帮着查一下,最好尽快查。” 镇南方见和尚说得这么急,他问道:“什么事啊?”和尚把刚才偷听到苏青打电话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和尚让镇南方查一下对方是谁。从和尚表述的电话内容来看这个苏青确实有问题,他明显是在威胁谁,只要查到他是和谁通电话,或许就能够从那人的身上找到线索。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马上让老何他们查一查。” 何锦坤对舒逸他们大半夜还在工作的劲着很是敬佩,不过心里也有些微词,你们不睡觉总得让别人睡觉吧,这大半夜的折腾人就只为了查苏青的一个通话?不过何锦坤当然不会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而是笑着应了。 十分钟后镇南方接到了何锦坤的电话,和苏青通话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苏蓝,何锦坤的语气中带着几丝讥讽,人家兄妹通话就让他们这样风声鹤唳的,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这也不怪何锦坤,镇南方并没有把和尚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告诉他,如果他知道苏青与苏蓝间的对话一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镇南方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有意思,看来这兄妹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寻常。 镇南方立即去了舒逸的房间,舒逸听了这个情况他没有马上发言,而是点了支烟静静地抽了几口:“苏青和苏蓝有染,他还握着苏蓝的把柄,这对兄妹可够乱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不过老舒,从他们的通话你就没品出些什么吗?” 舒逸看了镇南方一眼,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苏青说如果把苏蓝的秘密抖出去,那么她所拥有的一切就会都完了!我们先分析一下,她所拥有的一切是什么,是苏家分配给她的财产,对吧?” 舒逸想了想确实如此。 镇南方又说道:“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她一下子失去她所拥有的?” 舒逸眯起了眼睛,镇南方也拿起了烟,点了一支:“两种可能,其一是她做了严重危害苏家的事情,就比如苏慕海的死可能与之有关,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她真的做了严重危害苏家的事情,以苏白的精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苏蓝或许不是苏家的人,她的身世有问题,也只有这样,苏青和她之间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才能够解释得通。” 镇南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舒逸还是提出了疑问:“虽然我也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可是苏蓝是苏家兄妹中最小的,如果她的来历真的有问题的话,苏白作为年纪最大,也最先懂事的孩子,他会不知道吗?” 镇南方不说话了,舒逸的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如果苏蓝不是苏家亲生的,苏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舒逸又追问了一句。 镇南方的眼睛一亮:“是亲生的,可是又不是亲生的,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舒逸让他给说懵了:“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苏蓝和苏白、苏青确实是一个妈生的,只是却不一定是一个爸生的!”镇南方呵呵一笑,舒逸皱起了眉头,还真不是没这可能,如果苏蓝真是苏慕海的老婆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生的,一旦这消息抖出去,她还真没有资格拥有苏家的财产! 可就算是这样,苏青与苏蓝之间也不应该发生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除非苏青真的丧心病狂。 “查,悄悄地查,一定要查清楚。”舒逸对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叹了口气:“原本我们只是怀疑苏青与苏蓝之中有一个人是有问题的,如果他们都有问题,那苏白就更加的危险了,看得出来苏青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他对于苏白的部署也了如指掌,唉!”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们的任务只是查案,苏家也好,杨家也罢,他们牛打死马,马打死牛那都是他们的事情。老舒,有时候你就是心太软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们查案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能够不再有人因为这案子枉死么?你真觉得我所不忍的是苏家或者杨家的人吗?”舒逸摇了摇头:“不,我可怜的是那些原本与这个案子并没有太多关系,可是却无端被牵连进去的人。远的不说,就说香江警方失踪的那些警员吧,他们何罪之有?” 镇南方低下了头,舒逸说道:“我们不能够因为查案而查案,有时候我们明明预见了牺牲,预见了有人会因为丧命,你觉得我们有资格再无动于衷吗?” “可对于木清子,你不就是任其自生自灭的吗?谢意提出插手,你不也没同意?” 舒逸摇了摇头:“错,我不同意插手木清子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苏白那边一定会有保护的措施,果然后来他把保护木清子的任务交给了唐球。原本在我看来他这是一步妙棋,可惜,唐球却也出事了!” 镇南方不再说什么,其实就连他都没有想到唐球会这样个死法,看来三方争斗的手段都十分的高明。都说旁观者清,可是他们这帮旁观者却如同在云里雾里一般,看什么都并不真切。 镇南方没在舒逸的房间里呆多久就离开了。 早餐过后镇南方就和谢意离开了,舒逸接到一个电话,看了看号码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电话比他预想的来得要早一些。 “你好,我是舒逸!”舒逸很平静地对着电话说道。 电话里传一个女人动听的声音:“能见一面吗?”舒逸笑了:“当然可以,时间地点你定。” “一个小时后,九龙冰室!” 舒逸是提前到的,晏紫也算是有心有,九龙冰室距离舒逸的住处大约半小时的车程。 晏紫是准时到的,走进冰室她一眼就看到了舒逸,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了舒逸的面前:“不好意思,塞车!”舒逸淡淡地说道:“不必道歉,你没有迟到。” 晏紫坐了下来,取下墨镜,点了一杯奶茶。 “不知道晏女士约我来有什么事?”舒逸喝着柠檬水轻声问道。 晏紫冷笑一声:“舒先生把我逼到了悬崖边上,不会真不知道我约你做什么吧?” 舒逸笑了,他没有再说话,晏紫已经表明了态度,这就够了。 “舒先生,其实我不介意和你们合作,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晏紫一双美目望向舒逸,舒逸点了下头:“说吧!” 晏紫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另外,我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到我的家人。”舒逸同意了:“完全没有问题,你最好和家里说一声,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可能暂时得和我们呆在一起。” 晏紫笑了:“哦?是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啊?”她那眼神里充满了诱惑,舒逸微笑着说道:“是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晏紫主动找上门来是舒逸预料之中的事情,那晚离开晏紫的住处舒逸就已经算到了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就像晏紫说的那样,叶缜的死本来就使得她几乎失去了利用价值,接着苏蓝竟然引着舒逸他们找到了她,这样她的组织就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和舒逸他们有什么瓜葛,甚至还怀疑她和叶缜的死是不是也有关系。 组织的态度让晏紫越想越怕,她觉得他们迟迟没有动她很可能是顾忌着舒逸这边,如果自己真和舒逸有什么关联,那么舒逸他们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算除掉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 晏紫思考再三,最后决定还是找舒逸求救,和舒逸合作才是自己的出路,晏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她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晏紫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她的行李都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跟着舒逸来到了住处,她并不拘束,而是很随意地参观了整栋别墅。 王妈有些激动,她竟然是晏紫的粉丝,香江卫视的那些脑残剧她都很喜欢,非要晏紫给她签名,合影,舒逸自然充当了摄像师。 第四十七章四爷杨泗 晏紫知道的并不少,至少比舒逸认为的要多得多。 几辆警车在香江大豪会所门前停了下来,何锦坤、镇南方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十几个警员也陆续下了车。 何锦坤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没什么说的。”何锦坤沉声说道:“行动!” 得到命令,一帮警察便冲进了会所,何锦坤和镇南方走在最后面。 因为是白天,会所里的客人并不多,但警察的突然出现,会所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它毕竟是香江大富云集的地方,来的都是些有钱人,再说了,香江一直标榜是法制社会,有钱人是不怕警察的,凡事只要花钱让律师出面大多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何督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冷冷地问道。 何锦坤认识他,他叫邵进武,邵家的大少爷,也是这家会所的股东之一。 何锦坤微笑着说道:“是邵大少啊,我们这是例行公事,这是搜查令!” 邵进武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何锦坤一眼,他不相信警方真会出搜查令来搜查自己的会所。 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律政司签发的,他把搜查令还给了何锦坤:“何督察,虽然你们是例行公事,但你们这样让我很不满,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大豪会所是不是触犯了法律,这会影响到会所的正常经营,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何锦坤的脸色微微一变,作为重案组的督察,他最害怕的就是和这些富商大贾打交道,人家动不动就要告你,而你只能硬撑着。 “他是谁?”镇南方可不尿这些富家公子哥儿,见邵进武这样嚣张他淡淡地问道。 邵进武也不认识镇南方,见镇南方居然用这样不屑的态度对待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何锦坤尴尬地介绍道:“这位是邵进武,邵公子,是这家会所的股东之一,他的父亲是邵氏……”何锦坤还没说完,镇南方冷笑一声:“我没兴趣知道他的爹是谁,假如他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镇南方的气势让邵进武的心里也是一惊,镇南方一口的华夏官话,明显不是香江人,这让他的心里没了底,邵氏再厉害,也不可能和华夏官方抗衡的,他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我们的会所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警方这样兴师动众的。” 何锦坤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没想到邵进武竟然会在镇南方的面前服软,看来华夏官方的背景要比香江警察的牌子要吃得香。 镇南方这才换了副好看些的脸色:“我们不是冲着你的会所来的,我们只是想找个人,很快就走,不会影响你的营业!” 正说着,一众警察都出来了,大家纷纷摇了摇头,看来并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人。 何锦坤皱起了眉头,明明得到消息说人就躲在会所里面的,怎么可能扑空呢? 邵进武见警察一个二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笑了:“看来我的会所里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嘛,何督察,现在我怀疑你们警方是有意破坏我们大豪会所的经营环境,我会向你们署长投诉!” 何锦坤的心里很是郁闷,望着邵进武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恨不得给他的脸上一巴掌。 可他不敢,不但不敢,此时他还得想办法解释一下,如果邵进武真要揪住不放,那么他的麻烦也就来了。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镇南方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老何,来一下!”何锦坤只得走到镇南方的面前,镇南方说道:“让他们再继续搜,特别要留意那些可能藏人的地方,什么秘道啊,暗格啊,总之,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那人给找出来,只要有怀疑,该拆的拆,该砸的砸,出了事情我负责。” 他挑衅地看了邵进武一眼:“如果有谁胆敢妨碍公务,给我拘了!” 何锦坤先是感觉很解气,但慢慢地脸色又难看了起来,解气是解气了,可是后果却很严重,他想劝劝镇南方要慎重一点,可是看镇南方那个样子好像生怕这事情闹不大似的,他也懒得再管那么多,舒逸交待过,让他听镇南方的,原本他还不服气,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督察凭什么要听这个毛头小子的,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舒逸这是在让他用镇南方当挡箭牌,真要有人追究起来自己一推四五六,全都怪在镇南方身上就是了。 只要是事情不是闹得太大,谁又会和舒逸、镇南方他们较真? 邵进武的心里很是憋屈,自己在香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何尝受过这样的气,他恨恨地望着镇南方:“好,你有种!” 镇南方点了支烟,理都不理他。 何锦坤觉得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他看了镇南方一眼,然后把邵进武拉到了旁边的小房间:“邵大少,你就忍忍吧,我们确实是有公务!” 邵进武冷声说道:“那小子是什么人?” 何锦坤苦笑了一下:“他么?从华夏燕京来的,国安的人,邵少,和他杠上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这些人下来手里大多都攥着尚方宝剑呢,而且人家办完事就走了,你拿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邵进武在听到镇南方的来头后就已经蔫了,真要被人家盯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警方或许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可一旦和国安的安全联系到一起,就算自己的爹妈再有本事也救不了自己。 他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何锦坤回到了大厅,邵进武也跟着出来了,他走到镇南方的面前:“你们能告诉我要找的是什么人吗?” 镇南方看了他一眼:“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叫四爷的人。” 邵进武皱起了眉头:“四爷?我们这儿没有这样一号人啊,凡是来这儿的客人我们都认识的!”何锦坤说道:“他大概四十多岁,个头不是很高,这儿有个痦子!”何锦坤指了一下自己左边脸颊。 邵进武冷笑了一下:“四爷,他凭什么敢叫四爷?”镇南方的眼睛一亮:“你认识他?”邵进武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那个人叫杨泗,是我们这儿的高级行政经理,平时会所倒是都交给他打理,大家都叫他阿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四爷呢!”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姓杨?”邵进武回答道:“应该是吧,他的身份证上是这样写的,当然,我不能保证那身份证是真的,这个人很有能力,也好用。特别在公关上很有一手的。” 何锦坤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哪知道,就是因为找不到他我才暂时来盯着,奇怪了,他平时可是很尽职尽责的,可是今天大早我接到会所服务员的电话,说是他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打他电话没人接,我就过来了。” “平时你们是不是很少过来?”镇南方问道。 “嗯,除非有时候陪着朋友他们来玩玩,一般这边的事情我们都不太过问,他管理得很好,会所的收入也很不错,最主要的,他笼络客人的手段也不一般。” “换句话说,我能不能理解为这儿几乎就是他的天下?”镇南方淡淡地问道。 邵进武叹了口气:“这样说来还真是这样,这也难怪会有人叫他四爷了。” 这一趟警察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当然不会老实地听镇南方的,拆房挖地。 看来这个杨泗已经跑掉了,只能先收队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邵进武叫住了镇南方:“等等!” 何锦坤问道:“邵大少,还有什么事吗?” 邵进武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对你们有所帮助。”何锦坤问道:“什么事?” “杨泗有个相好的在九龙城当妈咪,杨泗几乎隔一两天就会去看她。不过我也好奇,他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对了,杨泗家的地址你们有吧?” 何锦坤楞住了,这邵进武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怎么就这么配合了警方的工作了,细细一想,人家那是给镇南方面子。 镇南方笑了笑,拍了拍邵进武的肩膀:“谢谢了,哥们!” 邵进武微微一笑:“能够交个朋友吗?”镇南方嘟着嘴巴点了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他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有机会联系吧。” 从会所里出来,何锦坤说道:“我马上派人去杨泗的住处。”镇南方虽然知道杨泗应该不会回住处了但却看看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够找到些线索:“嗯,另外查一下那个她那相好的住址,别打草惊蛇,一定要想办法抓住杨泗,从今晚开始,盯紧九龙城,或许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查出了她的相好!” 何锦坤应了一声。 镇南方他们搜查会所的结果舒逸其实早就猜到了,晏紫彻底地投向他们就是给对方最强的信号,这让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的他们不得不马上做出了应对。 挂了电话,舒逸叹了口气,晏紫轻声问道:“是不是扑空了?”舒逸点了点头。 晏紫咬着嘴唇:“每次都是通过他和老大取得联系的,只要找到他一定能够找到老大的。” 舒逸微微一笑:“没事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跑不了。” 第四十八章不一般的罗筱娟 何锦坤的人在杨泗的住所也没有发现杨泗的踪迹,不过在他的住所里却找到了一个小黑皮箱,箱子里有几个小瓶子装着的橙色液体,密封包装得很好,镇南方在何锦坤接到手下的电话时第一时间让何锦坤交代那警察把箱子送过来。 何锦坤的心里很是纳闷,他问镇南方是否知道这液体是什么,镇南方没有告诉他,只是笑了笑。何锦坤原本是准备让技术科的人把液体带回去检查的,谁知道镇南方却截走了,他的好奇心自然就愈加强烈了。 他几次想从镇南方的嘴里套话,最后镇南方对着他轻声说道:“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那样你就得做好永远离开香江的准备,跟我们回燕京,怎么样?”何锦坤哪里会愿意,他可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一家老小也都在这儿,他尴尬地笑笑:“我明白了,机密,最高机密!” 虽然他还是心痒痒,不过他还是忍住不再问了。 舒逸第一时间就拿到了东西,虽然他觉猜想这液体就是那种能够让人变异的药剂,但却不敢肯定。这东西是不能轻易去试的,舒逸让香江站的人即刻把东西送往燕京,让燕京那边去做技术分析去,虽然还没能够拿到这项技术,能够拿到样品也不错。 舒逸亲自给陆亦雷打了个电话,陆亦雷听到这个消息也激动不已。以燕京方面的技术,虽然完全把那药剂的成分和比例研究出来不可能,但一些主要材料及配伍应该还是能够弄清楚的。 当然,在电话里陆亦雷还是重申了他的希望,他还是希望能够完全地拿到那项技术。 杨泗的那个相好的叫罗筱娟,是九龙城的一个妈咪,住在嘉润新城的一个单元楼里。 何锦坤让手下密切地监视了罗筱娟的住处,并没有上门去,假如杨泗并不在那儿反而会惊动了他。 夜幕降临,舒逸、镇南方和杨秀云吃过晚饭就去了九龙城,而何锦坤手下的便衣也已经就位了。 三人坐下以后舒逸微笑着对杨秀云说道:“在香江工作了这么多年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吧?”杨秀云很熟练地点了酒水:“恰好相反,我倒是经常来,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应酬是少不了的,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别人请我们。不过我对那个妈咪却是不熟,因为我不好那口。你们倒是可以试试!” 她的话语中带着调侃。 舒逸摇了摇头:“算了,九龙城那么多的妈咪,如果我们单单点了她的名,而我们又不是熟客,这样反正有些做作了,更容易让他们起疑心,反正有何督察的人盯着她,有什么动静他们会向我们汇报的。我们就安心喝喝啤酒,聊聊天吧。” 杨秀云只是笑,镇南方倒了三杯啤酒:“老舒,我记得你上一次喝酒还是在苗疆的时候吧?”舒逸皱眉想了想:“嗯,我记得是你那干姐姐的生日吧好像。”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很厌倦这样的生活,整天东奔西走的,而面对的都是形形色色的罪犯。” 杨秀云没有说话,独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舒逸喝了一口啤酒:“所以我说没有案子的时候你就好好地和小惠到处走走,到处玩玩,尽可能的放松。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就包括我们哪怕心理的承受能力再强也是需要合理的解压的。” 这时耳麦里传来了一个警员的声音:“小鸡出现了。”舒逸和目光很自然地向着入口的地方望去,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扭着纤腰一脸笑容地走进了大厅,女人的气质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些,看上去应该有二十七、八了。 大家都看过她的资料,她就是杨泗的那个相好的,罗筱娟。 罗筱娟热情地和很多桌子上的人打着招呼,这些应该都是她的熟客吧。 当她经过舒逸他们这桌的时候,目光从舒逸的脸上划过,脸上的笑容还挂着,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他们惯有的职业的微笑,她并没有和舒逸他们打招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即使不认识,她们也不会因为礼节而得罪了这的每一个客人。 “这个女人的交际能力挺强的!”杨秀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镇南方笑了笑:“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尤物。”杨秀云不满地看了镇南方一眼:“我发现男人无论大小都是外貌协会的!” 镇南方笑而不语,舒逸却说道:“这话确实没错,其实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也一样。因为人和人的交往不是一开始就彼此十分的了解,知根知底的,人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一印象的第一个要素就是外表!也就是说我们在接触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最首要的印象就是他的长相,接下来我们才会留意到他的气质、谈吐!至于人的脾性,人品,那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发现去了解了。” 杨秀云没有再说什么,舒逸说的没错。 闲着也是闲着,舒逸又继续了他的闲谈:“就拿这个罗筱娟来说吧,正如南方说的那样,年轻的时候喜欢她的人应该是很多的,而做她们这行的人原本就是个交际花,见人熟。”杨秀云轻声说道:“是见钱熟,她们的眼里没有人。” 舒逸笑了:“对,是见钱熟,可是你们发现没有,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颇有交际的手腕,可骨子里她却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怎么说呢,算是一种气质吧,这与她的职业仿佛又有些格格不入!照我看来她在这一行不应该有这样好的业绩,可偏偏我们得到的资料上显示她在九龙城混得很出色!” 镇南方和杨秀云都听得懵了。 “不是,老舒,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说,这个女人能够在九龙城如此混得开,并不是因为她真正的精于交际,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或许你们没留心,刚才她殷情打招呼的,应该都是她的一些熟客吧,他们在望着她的时候那眼神很奇怪,一个妈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客人感到畏惧吧,可偏偏好几个客人对她的态度就是畏惧!” 这一点镇南方和杨秀云倒真的没有留心。 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些客人根本就是在巴结她,讨好她,她的生意能不好么?”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可资料上并没有提到她还有什么其他的背景啊!”镇南方也点了点头。 舒逸冷笑了一下:“警方的资料不完整也是很正常的。” “这么说起来她在九龙城应该有很硬的后台喽!”杨秀云喝了口酒,舒逸“嗯”了一声:“不过这又有些说不过去,这样一个女人,就连邵进武这样的纨绔都知道她是杨泗的相好,其他人又会不知道?我想这在九龙城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九龙城可是道上的背景,这样一个女人在这儿的后台为什么要挺她?估计心思和杨泗的一般无二,他们能忍得了这口气,和杨泗去分享这样一个美艳诱人的女人吗?” 镇南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在九龙城的后台要么和杨泗的关系非常的铁,要么根本就是杨泗本人,只不过如果真是杨泗本人的话,他在这儿应该另有身份,甚至另外有个名字!”杨秀云眯着眼睛望着舒逸和镇南方,她向来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跟眼前的这两个人相比,自己那点聪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舒逸只是从罗筱娟的出场,和客人招呼这一点就推测出这许多,虽然她并不觉得舒逸的推理完全正确,但听起来却很有道理。 不过此刻她看到舒逸和镇南方的表情都很严肃,她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老舒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我们不仅等不来杨泗,甚至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落在了杨泗的眼里。老舒,要不让何锦坤多调集些人手,封锁九龙城的所有出口,然后来个地毯式的搜索,我就不相信挖不出他来!” 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想过后果吗?这儿有多大,要调集多少的警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如果抓不到杨泗怎么办,我们已经给老何惹了不少的麻烦了,虽然说我们顶着,可外面的人去并不知道,他们只会针对香江的警方!如果我们真的已经落入杨泗的监视之中,我们只要动一动只怕他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舒逸给何锦坤打了个电话,电话内容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撤”!何锦坤虽然一头的雾水,但舒逸的话他却是听的,不一会,所有的人都撤得干干净净,不过并不是真正的放弃了对九龙城的监控,舒逸在给何锦坤下达撤退命令之前,就已经和香江站取得了联系,让香江站弄些生面孔来继续完成这个任务。 上了车,何锦坤问道:“舒处,为什么撤?”舒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何锦坤大吃一惊,九龙城他可是调查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他有些不相信,但他不敢赌,万一真像舒逸说的那样,自己可负不起这责任! 第四十九章沈家大少爷 “他就是舒逸?”罗筱娟望着监视器上定格的画面惊讶地问道。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杨泗一边吸着雪茄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想他们一定是冲着你来的,看来邵进武那杂种把我给卖了!”罗筱娟扭着屁股一脸微笑地走到了杨泗的面前:“哟,我的四爷,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他们再精明,再厉害也不会想到,我们四爷竟然就是九龙城的大股东沈先生!” 杨泗眯着眼睛,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你小看舒逸了,你没发现他们撤得多么的果断吗?这说明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或者说他已经怀疑了我就在九龙城,而且还拥有另一重身份!” 罗筱娟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我可不相信他有这么神奇,如果他真的猜到了为什么要让他们的人撤走?直接把我们九龙城搜个遍不得了?”杨泗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笑话:“把九龙城搜个遍?别说他何锦坤了,就是让杜洪泽来他也不敢,九龙城的后面是香江的几大商界寡头,这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 “他们真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除非真把我揪了出来,否则他们根本就无法收拾这个烂摊子!你觉得他们有那本事找到我吗?” 杨泗的一双手开始不老实了,罗筱娟“嘤嗡”一声,也不再说话,屋里便春色无边了。 何锦坤点了支烟,静静地吸着,杜洪泽望着他微微一笑:“怎么?还想不明白?” 何锦坤叹了口气:“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赶不了那个舒逸的趟呢,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会让我这样,一会又让我那样。为了监视九龙城,我做了那么多的布置,这又怎么样,他一句话就把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全都给废了!” 杜洪泽淡淡地说道:“他没有做错,如果对方已经有了警觉,你们的监视又有什么用,只是浪费资源罢了。他让你调查九龙城的那些股东构成,你安排下去了吧?”何锦坤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心里不舒服,可是工作他还是不会耽误的:“我们查过了,别说股东了,就是在九龙城有些地位的高管我们都没有放过,根本就没有姓杨的。我怀疑……” 何锦坤是怀疑舒逸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杜洪泽却说道:“谁告诉你他在九龙城不会有别一个身份?一定就要姓杨么?” 何锦坤楞了一下,杜洪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老何啊,你知道你和舒逸的差距在哪里呢?”何锦坤自嘲地说道:“人没他聪明嘛!”杜洪泽苦笑道:“你错了,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其实所谓的聪明只是愿意是多想罢了,你们的区别就是他会去设想一件事情的若干种可能性,然后再一一求证!他敢想,可是你却没有这样的魄力。” 何锦坤知道杜洪泽说得并没有错,他也没什么资格不服气。 “所有人的相关资料我全部都交给他们了,再说了,这个杨泗只不过是在大豪会所做高级打工仔的,如果他真的在九龙城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那邵进武会不知道?” 何锦坤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杜洪泽喝了口茶:“嗯,如果他真是九龙城里有身份地位的人也应该不屑去为邵进武打工了!” 何锦坤的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这一点上自己和杜洪泽达成了共识。 舒逸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地看着何锦坤送来的这些资料,果然没有一个叫杨泗的,姓杨的倒是有两个,与杨泗一点都不着边儿。 晏紫蜷在沙发的一角给那双美丽的脚抹指甲油,她有些纳闷,舒逸他们明明是在找杨泗,怎么目光却放到九龙城去了,她可从来没有听杨泗说过有关九龙城的事情,在她看来杨泗唯一和九龙城能够扯上关系的就是他的相好的是那儿的妈咪罢了。 镇南方也在帮着查看资料,突然他把手中的两页纸递给了舒逸:“这个人够低调的,九龙城三大股东之一,可九龙城认识他的人却不多,估计应该只有另外两个股东吧。”舒逸接了过去:“沈会?” 晏紫抬头望了过来:“这个沈会我知道,是霸海船业沈家的大少爷,他可算是香江的一个传奇人物,大学毕业后并没有按他老爷子的意思进入霸海船业,而是向老爷子借了两万块钱自主创业,当时他老爷子也觉得奇怪,两万块钱能干什么啊?或许是好奇心作祟,沈家老爷子并不坚持要他一定进霸海船业,而是真的借给他两万块!” 接着晏紫告诉大家,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沈会就用这笔钱开始了他的创业,最初是投进了股市,赚了一笔,也不是很多,翻了两三倍吧,沈会立马就还清了借来的起步资金,成立了自己的电商公司,仅仅一年的时间,公司从最初近乎空壳而达到了资产百万! 而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沈会的公司越做越大,慢慢地在香江商界他自己竟也占了一席之地,虽然和沈家的霸海船业还无法相比,但已经是不容小视了。沈会是个很会见缝插针的商人,只要赚钱,他就敢于投资,甚至无论行业、领域!九龙城就是他名下若干投资之一。 舒逸听完笑了笑:“大明星,你见过这个沈会吗?” 晏紫摇了摇头:“他很低调,从来不接受媒体的采访,据说就连照像都很是忌讳,除了沈家的人,和他所熟识的那几个朋友以外,几乎就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低调,低调!晏姐,你刚才说沈会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他都会投资是吧?”晏紫点了点头:“是的,他就是因为赚钱不择手段,眼光好,赌得准所以才会创造出这样的商业奇迹!” 舒逸望着镇南方,他已经知道镇南方的心思了,果然,镇南方说道:“看来叶缜根本就不是唯一的投资者!”晏紫楞住了:“什么意思?”镇南方轻声说道:“那个项目应该还有另一个投资者,就是我们这位沈大少,不过我更怀疑这个沈大少就是杨四爷!” 晏紫惊呆了:“怎么可能?” 舒逸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我们能够想得到就有这样的可能。看来我们得会会这个沈大少了,南方,让他们收集一下沈大少的资料,最好能够拿到他的照片!” 晏紫叫道:“不是,你们等等,杨泗可是杨家的后人,他怎么可能和沈会是同一个人?”镇南方点了支烟:“沈家大少能够创造香江的商界奇迹,但他有什么必要这样玩低调,他这个已经不是玩低调了,而是故作神秘了。” 晏紫还是不能理解:“你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舒逸叹了口气:“我们怀疑杨泗就躲在九龙城,而且他必然有另外一个身份,从我们所掌握的这些资料来看,这个沈会的可能性最大。大明星,你见过杨泗,如果让你见到沈会的话你应该能够分辨得出他是不是就是杨泗吧?” 晏紫点了点头:“当然,化成灰我也认识!” 舒逸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镇南方说道:“不见得吧?我问你,你和杨泗的接触多吗?”晏紫皱起了眉头:“应该算是比较多的,怎么了?” 镇南方继续说道:“好,就算你们接触得比较多,可是每次你们都是近距离的接触?” “是!” “你们见面的地方大多是在大豪会所吧?” “是的!”晏紫有些不耐烦了,镇南方说道:“还真别不耐烦,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包房里,而且光线一定不会很好,屋里会显得昏暗!”晏紫呆了一下,接着她点了点头,镇南方还真没有说错。 镇南方又说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本就不一定能够看清楚,再加上他或许还会刻意和你拉开些距离,又或者就算你们距离不算太远,可是你却不敢直视他,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至少在你们这个组织里是这样的,对吧!” 晏紫默认了,镇南方说得没错,如果现在再问她是不是有信心说杨泗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的话,她确实不敢这样说。 不过晏紫却说道:“说算是我认不真切,那邵大少应该能认出他来吧,他在会所可是在为邵大少打工呢!” 舒逸眯起了眼睛:“不,我不这样认为,我怀疑给邵大少打工的那个杨泗一定不会是你见过的那个杨泗!你想想,如果杨泗就是沈会,那么邵进武作为邵氏的少爷怎么可能不认识,唯一的解释就是此杨泗非彼杨泗,又或者……” 舒逸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站了起来:“我马上去安排,都怪我,竟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晏紫问道:“又怎么了?”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邵进武其实是知情的,虽然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不得不考虑在内!”是的,如果邵大少知情,他不应该主动向舒逸透露杨泗的那些情况,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第五十章阻止 罗筱娟一脸的紧张:“我的四爷,你就不着急么?” 杨泗冷笑一声:“我着什么急?不就是杜洪泽要见我么?让他来就是了。” 罗筱娟说道:“可是万一邵进武……” 杨泗冷冷地看了罗筱娟一眼:“这都是你惹的祸,早就叫你别和他走得太近你不听,现在好了,他的事情你自己负责搞定!” 罗筱娟的眼睛微微一红:“当初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早告诉我你有办法我也不会去接近他了。我就奇怪了,为什么非得要在他的会所里埋棋子,如果不是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杨泗瞪了她一眼:“你懂个屁,原本我埋子埋得好好的,可你非得把我的存在扯给邵进武知道,你这不是找事么?” 罗筱娟的电话响了,她接听了一会挂掉电话。 “邵进武想要见你。”罗筱娟望着杨泗,想听他的意思。 杨泗淡淡地说道:“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我希望见到的是他的尸体。你觉得这个时候他要见我会有什么好事吗?估计是想以些威胁我换取什么好处罢了。”罗筱娟想想也是:“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 邵进武此刻正坐在大豪会所他那个特殊的包间里,跷着二郎腿,抽着烟,他的心情很好,沈会答应见他原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何锦坤和镇南方领人来搜查大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着那个杨泗来的,何锦坤他们徒劳无功,邵进武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他早就从罗筱娟那儿知道了躲在大豪的杨泗是个傀儡,而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沈家大少爷沈会! 邵进武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在邵家虽然也算得宠可两个堂兄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要想日后能够成为邵家的掌门人,他就得拿出些实打实的业绩出来,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容易,他的大豪在两个兄长的眼里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哪里入得了邵家那帮老人的法眼。 所以他很希望能够搭上沈会,在香江这帮公子哥儿的眼里,沈会就是一台印钞机,只要他愿意帮自己那么几年内拿出像样的业绩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邵家也必然会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才主动找上镇南方,向镇南方稍稍透了些底,把罗筱娟点了出来。 虽然他知道沈会的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警方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了,可是他觉得出问题的应该只是那个假杨泗,以沈会在香江的影响力和沈家那样强硬的后台沈会能够有什么事? 借这件事情小小敲打一下沈会,逼使他出手帮助自己,这就是邵进武的小九九。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是在玩火,这把火迟早会把他给烧死。 镇南方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了大豪公所,两个年轻人并不是香江警方的人,而是军安香江站的,别看他们年轻,却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当然这也是相对的,和小惠、和尚还是没法比。 “先生,请问你找谁?”一个侍应拦住了他们,这儿可是私人会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的。他们招待的大多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等闲的人就算是你有钱不能进去。 镇南方微微一笑:“我找邵进武,麻烦你通传一下,我姓镇,叫镇南方。” 在镇南方看来邵进武应该会见自己,邵进武之前就是有意想要交好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自己找上门来他一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这次他却错了,侍应生在吧台打了个电话,然后遗憾地笑了笑:“镇先生,邵总不在会所里,不过他交代了,如果您不着急让我开个包间给你,先玩着等他一会。”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侍应是在说谎,邵进武一定是在的,只是人家现在并不想见自己。 “你们邵总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镇南方轻声问道。 那侍应低下了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是老板,不时也很少呆在会所里,我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电话上他也没有说。”侍应解释得越细镇南方就越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自己总不能够再硬搜一次吧,只能等,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 “算了,我们就不坐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 镇南方他们并没有离开,车子绕了一圈到了街对面,紧紧地盯着大豪会所。 镇南方估计邵进武不是要出门就是在等什么客人,只是这客人不是自己。 镇南方掏出烟来递给那两个年轻人,两人笑着拒绝了。 他只得自己点了一支。 果然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邵进武便出来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招了一部出租车。镇南方冷笑了一声,看来这小子确实有古怪,他自己明明有豪车不开却打出租,也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跟上!”镇南方轻声说道。 出租车竟然在距离苏家老宅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这个邵进武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会是想要去苏家的老宅吧?虽然是大白天,可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不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想干嘛。 “一会如果真要进宅子,你们小心一点,假如在宅子里我们彼此间失去了联系,你们赶紧想办法离开。”镇南方的神色很是严肃,香江站的两个年轻人都听说过香江第一凶宅的传说,虽然不说完全相信这种荒诞的故事,可是他们的心里多少也有些畏惧,毕竟无风不起浪,空穴也难有风。 二人都点了点头,镇南方说得这样郑重其事,二人哪里还敢大意。 出租车离开了,邵进武却站在那儿没有动,他的目光望着苏家的老宅,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心里很是纳闷,这罗筱娟为什么要把自己约到这儿来,这可是香江出了名的凶宅。 他看了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小镇,他在这儿站了近十分钟了!”香江站的吴淞轻声说道。镇南方“嗯”了一声:“看样子他也还没能够下决心到底要不要进去。” 正说着,只见邵进武掏出了手机,接了一个电话,通话的时间并不长,挂了电话,他扭头望着苏家老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截住他!”镇南方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本他是想跟着去看看约邵进武的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他不敢冒这个险,谁也不知道这宅子里会发生什么样意想不到的情况,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邵进武距离苏家老宅大概十几米的地方,两个年轻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邵进武一脸的不悦,吴淞掏出证件,只是在邵进武的眼前晃了晃:“华夏军安香江站特勤,请跟我们走一趟。” 邵进武懵了,军安?他还真没听说过:“等等,我要先打个电话给我律师。” 吴淞冷笑道:“对不起,涉及军事安全,所以现在你不能给任何人打电话。” 军事安全?邵进武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到了镇南方,华夏国安部的来头已经很不小了,此刻又冒出了军安!根本不容他多想,吴淞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就把他押上了车。 上了车他看到了镇南方,镇南方的脸上带着笑容。 “邵先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偶遇!” 邵进武的脸色很不自然,这他妈算是偶遇吗?他知道镇南方他们一定是一直尾随着自己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会国安一会军安?”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告诉我,你到这儿来见谁?” 邵进武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镇南方点了支烟:“你要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不过你得跟我们走,在我们确定你的行为没有构成对华夏安全的危害之前,你暂时会被限制人身自由,当然,如果你的行为已经危害了华夏安全,那么等待你的会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邵进武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心里很是疑惑,莫非那个沈会真涉及了这样的案子?那自己主动去和他搅和在一起不是找死么? 邵进武轻咳了一声:“这个,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放我回去吗?”吴淞他们不说话,这得听镇南方的。 “其实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起疑吗?无端端地把你约到这儿来。”镇南方指了指苏家凶宅:“这儿可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其实刚才邵进武的心里也在嘀咕,怎么会约这么一个鬼地方见面,他心想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可再想想就这一点小事至于吗?可现在镇南方他们的出现,让他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杀人灭口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心里有些愤怒,也有些庆幸,还好镇南方他们阻止了自己,不然后果是什么样的还真不好说。 “是罗筱娟约我来的!”邵进武终于说了出来。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罗筱娟,也就是杨泗的那个相好的?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杨泗的下落,然后威胁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想要灭口,对吧?” 邵进武咬着嘴唇,镇南方又问了一句:“杨泗是不是就是沈会?” “这个我真不清楚,但我知道在我会所打工的杨泗不是沈会,只是沈会摆在那儿的一个傀儡罢了!” 第五十一章罗筱娟化身罗刹 沈会端了一杯红酒走到了窗边,另一只手里拿着电话:“我知道了,你回来吧!” 沈会挂断电话,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抬腿一脚踢翻了沙发:“猪,真是头猪!”发泄了两下,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走到大班桌前,他摁了桌沿一个红色的摁钮。 不一会,一个脸面血色穿了一身黑西装的枯瘦男子走了进来。 “老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上去就像西方电影中的吸血鬼。 “罗筱娟、邵进武必须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希望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会的眼里闪过一缕凌厉的凶光。 “是!”枯瘦男子还是面无表情,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阿四!”男子顿住了,慢慢地转了过来望着他。 “记住,不能失手,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沈会的声音不再任何的感情色彩,阿四点了点头,他的眼里隐隐有泪光。 舒逸接到镇南方的电话,马上就给何锦坤打了过去,让何锦坤组织人手,无论如何也必须抓住罗筱娟。既然镇南方已经出手扣下了邵进武,那么就必须掌握绝对的主动权,拿下罗筱娟,只要她开口,立马就抓沈会! 沈会绝对是条大鱼,就算他不是这件案子的主使,也是那个团伙的核心人物。这一点舒逸坚信不疑,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罗筱娟,让她开口! 镇南方他们并没有离开,他们仍旧守在苏家老宅的外面。 这是舒逸交代的,不能让罗筱娟给跑了! 邵进武怯怯地问道:“小镇兄弟,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镇南方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邵进武长长地出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真的!”镇南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放了你?好吧,只要你不怕他们对你下手,我现在就让你走!” 镇南方这么说邵进武哪里还敢走,只得老实地呆在车上。 就在这时,罗筱娟竟然从老宅子里出来了。 何锦坤他们的人至少还得二十分钟以后才能到,镇南方三人急忙下了车。 邵进武躲在车里,不敢乱动。 “罗筱娟!”镇南方他们拦住了罗筱娟的路:“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罗筱娟没有说话,望着镇南方,目光中满是愤怒,那眼睛慢慢地开始变得通绿,头发也开始变成红色,身上的皮肤也以肉眼能够看得到的速度变黑! 镇南方第一个惊醒:“快,出手,别让她变异!”吴淞先动手了,一把向着她的手腕抓去,可另一个人却还在发呆,这一切也太诡异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是鬼么?其实吴淞也很害怕,只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镇南方出手了,他奋力抓住了罗筱娟的另一只手,岂料此刻的罗筱娟哪里是他们能够抓得住的,只见她双手乱甩,吴淞和镇南方都被抛出几米远。 “你发什么呆!”吴淞不满地对他的同事叫道,同时掏出了枪,镇南方说道:“抓活的!” 可不能让她死了,否则拿什么去指认沈会,就凭邵进武的口供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吴淞的心里很是苦涩,这哪里还是那个在九龙城一脸微笑的妈咪,根本就是个怪物,就凭她现在那一身力气,自己这边三人就算是把牙口上的气力都使出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镇南方沉着地说道:“我们只要拖住她,一会老舒就会带着人来了,而且我想她的变异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正说着,罗筱娟一个腾跃飞到了镇南方的面前,伸手就要掐镇南方的脖子。 吴淞一脚踢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影响,吴淞急了,第二脚又踢了出去,只是他踢的不是罗筱娟,是镇南方。他发现镇南方也吓呆了,罗筱娟此刻的一张脸根本就和传说中的罗刹一模一样,镇南方其实也不是吓呆了,而是在想那天和尚所见到的罗刹鬼到底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 不过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分神也会是致命的! 镇南方被吴淞一脚踢开,倒在了地上。 罗筱娟的目标也一下子消失了,她大叫一声,转而攻击吴淞。 吴淞那同事已经回过神来了,他一下子扑向了罗筱娟,把罗筱娟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吴淞马上掏出手铐,想上前把她拷起来。 哪知罗筱娟用力一挣,挣脱了那人的束缚,后背用力一靠,那人就飞了出去。 吴淞再次成为了罗筱娟攻击的目标,吴淞郁闷死了,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个高手,可竟然连和罗筱娟放手一搏的资格都没有。比速度比不赢人家,比力量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他真的好想掏出枪来直接把罗筱娟给毙了,那样也省心,一了百了。 偏偏镇南方说了,上面的人要的是活口。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重要,吴淞被罗筱娟两拳砸在了胸口,疼得他直冒出了眼泪花。 “对,就这样,只要扛住喽,争取到时间我们就能够抓住她!”镇南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朝着罗筱娟冲了过去,他好歹和和尚学过一些格斗的方法,又经常有小惠陪他练那么几下,加上年轻所以抗击打能力也不算太差。 “既然你们想找死,好,我成全你们!”罗筱娟的声音很是冰冷,仿佛数九天的寒冰一般刺骨,那声音仿佛就像是来自地狱。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罗筱娟是一个正常人变异的,连镇南方都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就是血罗刹! 吴淞和那个年轻人心都沉了下去,大白天的他们真的见鬼了,镇南方见他二人直勾勾地望着罗筱娟的眼睛,竟然呆站在那儿,镇南方的心里一惊:“别看她的眼睛!”虽然他们知道此刻罗筱娟的眼睛会不会有什么迷惑的作用,但从吴淞二人的表情来看确实有些异样。 吴淞还好,马上就转移了视线,可是他那同事却没有动。 吴淞伸手去推他,但他一下子又定住了,那小子手中多了把枪,枪口对准吴淞。 镇南方大骂一声:“操!”他原本是扑向罗筱娟的,此刻突然方向一转,整个身子砸向那小子,扣腕,反压,下枪,一气呵成。就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个动作平时每次练习几乎没有一次是成功的,现在却能够完成得这么漂亮! 吴淞这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罗筱娟已经到了镇南方的身后,一掌拍在了他的肩上,接着掌变成爪子,抓住镇南方的肩膀一转,原本背对着罗筱娟的镇南方和她便面对面了,她的右手五指尖尖就要往镇南方的心口挖去。 吴淞大惊,想要去帮镇南方,不料那被下了枪的小子疯了似的抱住了吴淞,张嘴就往他的脖子上咬去。 “啊!”吴淞痛得大叫一声。 镇南方这边想要挣脱罗筱娟的魔爪,可是他哪里挣得掉,他的心里很是苦涩,莫非这次要捐躯了?没那么衰吧?眼见罗筱娟的魔爪就要插入他的心口时,一道寒光闪过,接着一把短刀砍中了罗筱娟的手臂,不过这一刀的力道还真不能恭维,入肉太浅。 也就是这一顿救了镇南方一命,罗筱娟明显没想到还会有人冒出来伤她,她下意识地放开了镇南方向着砍她的那个人看了过去。 镇南方也看清了那人,居然是一直躲在车里的邵进武,他这一刀下去以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儿,一脸的紧张,害怕,还有一些语无伦次:“我杀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罗筱娟嘶叫一声,双手就向邵进武抓去! 镇南方一把拉开了他:“发什么呆,不要命了!” 吴淞那边好容易把那小子搞定了,他说道:“小镇,不行啊,我们根本拖不了多久,这才两分钟就差点全军覆没了!” 镇南方大口地喘着粗气:“那也得坚持,老舒离这儿近,再有几分钟应该就能到!就是死我们也必须拖住她,我先来,如果我死了,你接上,无论如何都必须拖到老舒来!”镇南方这回是豁出去了,他清楚地明白,如果不把这伙人揪住,多几个这样的变异人,那对华夏甚至对整个世界所造成的危害将是无法估量的! 加入九处这些年,他还从来没有真正起过牺牲的心,可这一次他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镇南方的豪气感染了吴淞,原本让他们听从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的调遣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郁闷,此刻见镇南方在危险面前这样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他的内心很是感动:“小镇,我是外勤人员,这是我份内的事情,还是我先上!” 他也不等镇南方说什么,他说上就上,向着罗筱娟再次冲了过去。 一旁的邵进武瞪大了眼睛,这些原本离他很遥远的画面现在就展现在他的面前,他骨子里的那点血性也被点燃了:“还有我呢!”镇南方扭头望着他:“你添什么乱,保护好自己,如果我们都挂了,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把这一切告诉老舒,舒逸,何督察会带你找到他的!” 这一次吴淞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不敢和罗筱娟硬碰硬,更多是游斗,虽然有取巧之嫌,可是却能够多拖些时间。但这是一项体力活,也就两分钟的时间,他的体力也渐渐不支了,动作缓慢了下来。 镇南方大叫道:“你退下,我来!”他想玩车轮战呢。 第五十二章值得么 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悄悄地在距离镇南方他们车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个有如僵尸般的阿四缓缓地走到了激战的现场。 邵进武第一个发现了他,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邵进武,邵进武,罗筱娟都是他的目标。 “救命啊!”邵进武直觉地叫了一嘴,被镇南方替下来的吴淞还没有喘上两口气就一下子冲到了邵进武的身旁。而镇南方这一分神,手上又被抓了几道伤痕:“吴淞,保护好他!” 吴淞“嗯”了一声,他连话都不敢说,阿四给他的那股子压力压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这是一个劲敌,吴淞觉得面前这个有如僵尸的男人并不比罗筱娟好对付多少。 阿四眯起了眼睛:“我的目标是他,让开!” 吴淞笑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子说话了。 吴淞淡淡地说道:“要杀他,先杀我!” 阿四不再搭话,那动作快如闪电,一拳向着吴淞的面门打去,吴淞下意识地想要躲闪,谁知道阿四的目标确实不是他,那拳头突然变成了掌,一掌切向邵进武的脖子。 吴淞大吃一惊,这哪是掌,分明是刀,这一掌直接就能够把邵进武给切歇菜了。他情急之下伸出手臂,以自己的臂膀去挡这一记掌刀,不过这记掌刀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切中邵进武。 因为邵进武和吴淞同时都被人拉退了两步,吴淞只看到一个灰影在眼前闪了一下,一个背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接着他听到一个声音:“去帮小镇。”吴淞松了口气,他已经认出了站在前面的这个穿了一身灰色立领中山装的人是谁了,舒逸! 舒逸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他的一双眼睛淡然地望着阿四:“杀人灭口!”阿四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他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简单,有这个男人在他想要完成任务很是困难。 舒逸看了看镇南方那边,虽然应付起来很吃力,但撑上三、五分钟应该是没问题的,他算算时间,小惠差不多也应该到了。 阿四仿佛知道舒逸是在拖延时间,他的双掌分别切向舒逸的脖子和腰际。他知道自己的掌刀有多厉害,力道,速度根本就不比真刀差,只是钝了点,这两下如果能够打在舒逸的身上舒逸必死无疑! 阿四这是下了狠手,虽然他不认识舒逸,但他感觉得到舒逸对他的威胁,这种威胁很可要命! 舒逸的脸上还挂着笑容,整个人像是醉酒一般歪朝一旁,不过他的身子像安了转轴一般,斜而不倒,右手提住了阿四的小臂,左手猛地击在他的肋下,阿四的反应也是很快,借了舒逸的力一个空翻,躲过了舒逸这一击,半空中一脚踢向舒逸的下颚。 舒逸只得松开了手。 舒逸已经感觉到了,阿四同样是个变异者,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根本与他的实力不成正比,也就是说阿四在变异前根本就是个普通人! 这个发现让舒逸的心里更是震惊,普通人变异成为一个强者,叶缜和罗筱娟同样都是的,可是他们的变异过程还发生了形变,阿四却没有,阿四除了看上去没有血色,瘦弱外和正常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也就是说忽略掉他的那两个小细节他根本就是个正常人! 看来这药剂再一次得到了改善。 对方能够派出这个男人来杀人灭口,说明他比罗筱娟更具实力,至少他能够杀得了罗筱娟!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不是阿四的对手,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这项技术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已经不能称其为人,而是一件杀人的机器! 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和陆亦雷谈谈,得到这项技术是不是真的这么重要! 阿四不容他细想,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 阿四这一次的攻击速度更快,也就是舒逸,换一个人一定眼花缭乱。 邵进武在一旁看得呆了,以前他可是只有在电影电视里看过这样的打斗,没想到这比电视电影来得精彩多了!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也身处危险之中的话,他都忍不住想要喝彩。 “你很强!”阿四的猛攻再一次被舒逸轻松化解,他的嘴里迸出三个字。 舒逸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的意识被控制了,不过从你出手来看,你根本就是清醒的,一个被人控制的人没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和准确的判断!”阿四淡淡地说道:“我杀不了他们全家都全死!” 舒逸笑了:“你应该有实力救出你的家人的!” 阿四摇了摇头:“我叫阿四,知道为什么吗?” 舒逸楞了一下:“这是你的代号?”阿四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我们八个人里面最弱的一个,你觉得我有机会救出我的家人吗?”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们也是被强迫的?” “不知道,我们彼此之间是不能够相互打听的。” 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这么强大的一个对手只是他们其中最弱的一个,也就是说,还有七个比他还强大的存在。 和阿四交手舒逸应该说是游刃有余,阿四的实力顶多也就和小惠、和尚一个档次,可是自己一个人再厉害要对付七个比阿四更强大的存在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这都是次要的,他开始怀疑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这八个变异高手以外,对方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舒逸轻声对阿四说道。 阿四笑了,那笑容很是凄凉:“合作?”他看了舒逸一眼,咬了咬牙,一垛脚就闪向了他的车边,迅速地上车离开了! 舒逸没有追,他也根本不用追。阿四的出现对于说服罗筱娟来说是很有力量的,舒逸一下子闪到了镇南方的面前,很轻松就制住了罗筱娟,一来罗筱娟和他的差距确实不小,二来罗筱娟变异好像有时间限制,也差不多该恢复了。 此刻小惠也赶到了,见镇南方一身的伤痕她关切地说道:“南方,你没事吧?”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说呢,我现在一身的伤能没事吗?”小惠扶住了他,他还真不是装的,和罗筱娟耗了这么久,别说他,就是比他体质强悍的吴淞也差点累趴下了。 不多久,何锦坤也领着人来了,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小镇,怎么弄成这样?” 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等你们来那就只能为我们收尸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瞟了罗筱娟一眼。舒逸对何锦坤说道:“何督察,辛苦你们了,不过这两个人我准备先带到我那儿去!”何锦坤苦笑一下,看来又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明白了,那舒处,我们就先收队了?” 何锦坤有些颓然,舒逸却说道:“何督察,还有件事儿,可能你还要挑两个身手好的兄弟也住到我们那儿去,因为我们那的安保条件有些差!”何锦坤脸上露出喜色,他可不想彻底被抛开,对于他来说这个案子同样是个机会,一旦案子能够告破,杜洪泽升职是铁定的,那么自己自然也能够跟着迈进一步。 何锦坤带了四个人来,专门负责别墅的安全。 舒逸让吴淞和他那个同事也一起配合何锦坤的安保工作,他那同事已经清醒了,当他知道自己竟然拿枪想要对付吴淞时,心里满是害怕与内疚,真要铸成大错他会后悔一辈子! 罗筱娟被带到了舒逸的房间,小惠关上门靠在门边。 “我们又见面了!”舒逸微笑着开场。 罗筱娟自然认识舒逸,在九龙城的大厅,然后又在视频里加深了印象。 “落在你的手上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怎么样随便你们!”罗筱娟做出了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 舒逸点了支烟:“看来你是不准备和我说点什么了。” 罗筱娟冷笑一声,目光望向了别处。 舒逸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阿四吧!”罗筱娟咬了咬嘴唇,舒逸说道:“刚才你应该也见到他了吧?” 罗筱娟还是不说话。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来接应你的吧?”舒逸收起了笑容:“我和他对过话,他说如果杀不了你和邵进武那么他的全家都会有性命之忧!阿四,只是他的代号,他是四号。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和邵进武不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不,不会的,他不能那么对我!”罗筱娟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舒逸轻声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其实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口中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罗筱娟的眼里隐隐有泪水:“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舒逸冷冷地说道:“因为他觉得你活着威胁到了他的活着,你不死,邵进武不死,或许哪天他就得死。” “他让你杀邵进武,可是他却发现你不一定能够完成得了这个任务,甚至还很有可能落在我们的手里,所以他派出了阿四,阿四可谓是秘密武器,他觉得只要阿四出马除掉你们根本不是个事儿。他唯一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阿四根本不可能在我面前杀任何人。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把阿四留下吗?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你和邵进武已经在我的手上了。或许我们还能够有幸等到他派出的其他人,或者是阿大,阿三,又或者是阿七,阿八!” “你不想开口也行,我想等见到其他几个代号人的时候你会相信我的话的。罗筱娟,你必须明白一点,只有和我们合作,你才有生路,唯一的生路,否则现在我放了你,你一样会死在他们的手上,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我输了,大不了是晚两天破案,可是你要输了,就是你的整个人生!值得么?” 第五十三章用计 罗筱娟眯起了眼睛,她的脑子里回想着曾经过往的那些日子,那些她觉得沉淀着她所有的快乐的日子,打心底里她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会派人来杀自己灭口。可是她也知道舒逸说的是事实,“八大金刚”可是他的秘密武器,是专门为他处理麻烦的,而自己此刻也已经成为了他的麻烦吗? 罗筱娟心里暗暗冷笑,其实他根本不用这样,邵进武知道的并不多,仅凭邵进武的话根本就动不了他,而自己呢,枉自自己对他一片真心,就算自己真的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她也不会出卖自己最心爱的人,犯得着出这招么? 看来他连自己都不信任,这该是何等的悲哀。 罗筱娟抬起头来望着舒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能够理解罗筱娟的心情,当一个女人把一颗心完全交给一个男人以后,她是愿意为那个男人去做一切的事情,包括死!罗筱娟此刻对于那个杨泗,或者说沈会应该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 一般说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自己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是徒劳。 他从罗筱娟的眼里读到了坚毅,那是一种为了爱铁了心的牺牲。 值得么?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为这个女人惋惜。 舒逸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可是他是不是也是以这样的情感待你,另外,抛开情感,我还想说一句,那就是做人的良知与人性!”舒逸苦笑了一下:“因为你所谓的爱,或许更多的爱人会劳燕分飞,更多的家庭会妻离子散,比如阿四,或者与阿四的遭遇类似的那些人。” 舒逸走到了门边:“其实人这一身中,还有很多的事情比感情更重要。” 他向小惠示意,让她好好看着罗筱娟,然后出门去了。 有小惠看着罗筱娟舒逸还是比较放心的,以身手而言,罗筱娟不是小惠的对手,而小惠的脑子也很好使,虽然她大多时候懒得动脑,但想要骗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样,老舒,她开口了吗?”镇南方见舒逸来到客厅,他忙问道。 舒逸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镇南方叹了口气:“难,她用情太深,陷入感情的女人近乎弱智,所以我想她会铁了心的去维护她的爱情,她的爱人!”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镇南方倒是看得很透。 何锦坤递给舒逸一支“三个五”:“舒处,假如她一直不开口那对我们很是不利啊!”舒逸自然也知道,沈会的能量是巨大的,他一定会迅速地做出反应,最有可能的是通过正规途径给警方施压,让自己放了罗筱娟,罗筱娟能够变异的事情是不能够轻易对外公布的。 当然,他们也能够找到其他的理由继续扣押罗筱娟,只是那样的结果也不乐观,只要罗筱娟不开口,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 对于这样的变异人,哪怕你就是刑讯逼供也没有用,在她变异的时候身体的痛觉就会降到最低,这是陆亦雷那边对那药剂的检测得出的结论,因为那里面有一种材料就是专门降低感觉阈限的。 而邵进武知道的真心不多,而且更多是他自己的猜测,凭邵进武的供词根本就不可能对沈会采取任何的行动,不然就成了“莫须有”的罪名了。 沈会不是普通人,他既是香江沈家未来的掌舵人又是香江的一个神话,各大世家几乎都以他为一个标榜,一个楷模来对儿女进行教育,而香江这些大世家,大富之家大都同理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搞得不好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将矛盾激化,扩大矛盾的范围。 舒逸点上烟,郁闷地吸了几口。 镇南方轻声说道:“现在我倒是希望他们还会再派出杀手来刺激罗筱娟一下!” 舒逸摇了摇头:“没用的,她明明已经知道阿四就是来要他们命的,可是她却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何锦坤突然插了一句:“罗筱娟有个母亲还有个妹妹住在旺角!” 舒逸看了他一眼:“老何,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开口吧?” 镇南方懂了何锦坤的心思:“何督察是这样想的,真要对她亲人不利的人当然不会是我们而是那帮人,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她的决心就会动摇,不是么?” 舒逸的眼睛一亮:“马上派人去把她的家人接过来!” 镇南方笑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吧,接过来还不是时候,得先演出戏来说!” 舒逸也明白了,这是要来一出救人的苦肉计呢。 镇南方离开了,他和香江站联系好了,找几个人来完成这出戏。 舒逸就呆在住处等消息,这个时候急也没有用,只要镇南方这一招凑效,那么罗筱娟是一定会开口的。 镇南方领着人来到了旺角老街,根据何锦坤提供的情报,罗筱娟的母亲在巷子口开了一个小卖店,而她的妹妹因为离了婚只得回家住,帮着母亲看店进货什么的。 镇南方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小卖店,店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打盹,镇南方对两个外勤小伙子说道:“看你们的了!”两人都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蒙着面就往小卖店去了。 虽然是白天,可是巷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经过,两人来到了小卖店门口,其中一个敲了敲打柜台,那妇人被惊醒了,当看到面前竟然是两个蒙面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女儿干的好事!”说着一个便掏出刀来在老妇人的眼前晃动了两下。 就在这时,妇人听到远处一声喝叱:“什么人,干什么呢?” 那两个黑西装扭头看到三、四个人往他们奔来,其中一个叫道:“老五,走!” 接着二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一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镇南方的身边,冲镇南方笑了笑,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却把衣服换了。”镇南方说着也走了出去,目标就是那个小卖部。 “什么了,刚才怎么回事?”镇南方也没有看老妇人一眼,而是皱起眉头问在场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说道:“幸亏我们赶得及时,刚才有两个黑衣人拿着刀,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镇南方忙望向妇人:“杀人?阿姨,你没事吧?”妇人惊魂未甫:“没事,多亏你们来了,对了,你们是什么人啊?”镇南方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 妇人一脸的疑惑:“警察?”她可是从来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想想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说的那话,好像是自己的女儿惹了什么麻烦,自己两个女儿,一个在外面瞎混,另一个跟着自己。 跟着自己的这个她很了解,她相信小女儿并不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人,那么应该就是大女儿了:“警官,是不是筱娟出了什么事啊?”镇南方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她更确定了,一定是罗筱娟做了什么坏事让警方给逮住了,而想要杀自己的坏人一定是想要灭口,不,灭口应该谈不上,毕竟自己对于罗筱娟的事情并不清楚,应该是报复! “警官,你倒是说啊!” 镇南方见她关键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他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不过他说的大都是假话,很多真相是不能够乱说的。可他说得维妙维肖,妇人哪里会不信。 “阿姨,罗筱娟还有个妹妹,她不在吗?” 妇人说道:“在,在家睡觉呢,昨晚深夜来了货,她折腾了一晚上。” “阿姨,请你叫她一声,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想暂时把你们安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镇南方的脑子自然是转得很快的,妇人觉得镇南方说得没错,可是让她一下子舍弃自己的家与店子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但她哪里经得住镇南方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还是同意了。 罗筱娟的妹妹和她长得很像,一样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当她知道是她的姐姐为家人带来危险的时候她有些生气:“这个家她不做任何的奉献也就是了,干嘛还要把我们卷进这些破事里去?有本事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妇人叹了口气:“好了,你就别发牢骚了,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你的姐姐,你们的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 舒逸见镇南方真把人给带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镇南方给他递了个眼色,表示他们用计很是成功的,至少罗筱娟的母亲和妹妹都已经相信了有人要杀他们,而且妇人还听到杀手叫了一声老五! 舒逸正在想怎么让他们母女见上一面妇人就问道:“听这位先生说小娟也在这儿,我能够见见她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妇人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 罗筱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会到这儿来,她的心里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小娟,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啊?”妇人开口便不满地问道。 罗筱娟被骂懵了,不过她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妈,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们不利?” 第五十四章杨秀云的态度 接着妇人便把有两个黑衣要想要杀她们母女的事情说了一遍,罗筱娟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她也知道那人很是绝情,可她却从来没想到过他会让人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老五?那不就是阿五吗? 罗筱娟的心里很是绝望,自己的一颗真心一下子被人给彻底摧毁了,只剩下心痛。 妇人见罗筱娟在发呆,她问道:“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筱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人家警官先生都已经说了。那些人之所以要杀我们根本就是因为你!小娟啊,我不求你能够出人头地,你是个女人,我只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够不让我操心,好吗?” 妇人声泪俱下,罗筱娟的心里也在流泪。 “可是你不但不让我省心,还差点让我和你妹妹因为你被仇家杀死,小娟,你,你太记我失望了。”妇人仿佛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罗筱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开始有些动摇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杀自己灭口不成就拿自己的家人撒气么? 罗筱娟望向小惠:“麻烦你,帮我叫一下舒逸!” 小惠没有出去,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 舒逸没一会就推门进来了,罗筱娟对妇人说道:“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舒先生有话说!”妇人看得出来他们要谈正事,她点了点头,跟着小惠离开了。 房间时只剩下舒逸和罗筱娟。 罗筱娟轻声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家人。”舒逸的内心有些惭愧,不过还是微微笑了笑:“不客气,我们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半小时后舒逸从房间里出事,小惠重新进去看住罗筱娟。 “撂了!”舒逸对镇南方他们说道,可是他的脸色却一点都不轻松。 “那我们可以对沈会动手了?”镇南方兴奋地说道,他可是憋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自己可是在沈会的手头吃了大亏,差一点就挂掉了。 舒逸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真的有些复杂,我这儿有个名单,这些人都是我们必须抓捕的对像。”他把名单递给了何锦坤,何锦坤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傻掉了。 镇南方好奇地夺过那份名单:沈会、邵进文、苏青、何平、霍启义、路正鸣…… 何锦坤终于回过神来:“舒处,这份名单上的人别说全部了,就是真把一半的人给抓来整个香江都会乱套!” 镇南方虽然不认识全部名单上的人,可是他已经猜到了一点,这名单上的人应该都是豪门富户的公子哥儿!一共十七个人,也就是说涉及香江十七家大富豪,何锦坤说得没错,这些人别说全抓,抓一半都会引起香江社会的恐慌。 镇南方也是一脸的苦涩,这可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啊! 何锦坤说道:“这件事情得慎重,搞不好就会惹火烧身,这些人虽然都只是各大家族的后辈,可是他们家里老人的能量却是不容忽视的,加在一起更是能够通天。” “是的,若是真的把这上面的人全都抓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无论是谁来做这件事情,都无法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就包括我们也一样。”舒逸坐下来点了支烟。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我们就这样听之任之了?” 舒逸笑道:“全部抓不现实,可只抓一两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何锦坤和镇南方异口同声地说道:“沈会?” 舒逸摇了摇头:“不,先抓邵进文和苏青,邵进文涉毒,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让邵进武出来做证,这样邵家的人提不出任何的疑议,而苏青,我会亲自去做苏白的工作,我想苏家出了这么多事能够为他解惑他一定会拿出积极配合的态度!” 何锦坤很是不解:“可是根源是在沈会的身上,只要抓住了他其他的小喽罗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我们布控得力,我保证这名单上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不一起抓,慢慢地抓这样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舒逸眯着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杨秀云来了。 舒逸打电话让她来的,上次被她批评了这次舒逸可是学乖了,抓到罗筱娟的第一时间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进来还没说话,眼睛就落到了那页名单上。 看完以后她一脸震惊地说道:“别告诉我这份名单上全都是嫌疑人!” 镇南方一脸的微笑:“恭喜你,答对了!”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你们不会准备把他们一锅烩吧?不行,绝对不行!” 杨秀云可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哪里会看不出那样做会造成的后果。 舒逸斜着眼望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杨秀云想了想:“照我说啊,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把沈会给抓了,拿下沈会再慢慢地分批把其他人拿下,这样就能够站住脚了!” 何锦坤大喜:“杨小姐,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秀云听了何锦坤的话,非但没有喜色相反她疑惑地望向舒逸:“怎么?你还有其他的想法?”何锦坤说道:“他说先放开沈会,拿下邵进文和苏青。” “为什么?” 杨秀云的疑问也是何锦坤、镇南方的疑惑。 舒逸轻抚着自己的双掌:“如果现在拿下沈会的话难度很大,阿四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沈会的身边至少还有七个身手类似于阿四甚至比阿四还要厉害的变异人。也就是他们俗称的‘八大金刚’,其余如同罗筱娟和叶缜的变异人还有多少我们也无从得知。” 舒逸望向何锦坤:“你觉得凭警方的实力能够与之抗衡吗?你真希望我们和他们面对面打一场攻坚战么?考虑过那样会导致多少无辜的人白白牺牲吗?换句话说,或许很多叶缜、罗筱娟之流原本也是被逼无奈的,就算是他们的牺牲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罪过!” 何锦坤不说话了。 “拿阿四来说吧,如果不是他的一家被沈会控制着,以此作为要胁他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替沈会充当刽子手!” 舒逸的话让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镇南方说道:“可是我们迟早还是得和他们面对的!”舒逸点了点头:“对,迟早得和他们面对的,不过我们要把一场攻坚战打成暗战,这样的战斗一定不能够让它曝光在老百姓的面前,我们并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们得等,等后援!” 舒逸喝了口茶:“我已经向上面作了请示,请他们调集一帮好手过来,估计两天内他们就能够到位。”杨秀云微微点了下头,对于舒逸的安排她此刻觉得很是妥当:“确实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何锦坤站了起来:“既然是这样我马上去安排,先把苏青和邵进文给抓起来。” 何锦坤匆匆忙忙地赶回警署去了,这么震撼的消息他自然要向杜洪泽报告。 何锦坤离开以后,舒逸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料镇南方和杨秀云前后脚也跟着来了。 舒逸皱了下眉头:“你们有事么?” 杨秀云笑了:“舒处,刚才当着何锦坤你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吧?”舒逸楞了一下:“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杨姐自己猜到的。” 杨秀云轻声说道:“变异技术的事情你还没有交代。” 舒逸眯着眼睛轻声说道:“杨小姐,依你看这项技术的存在是好事还是坏事?”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怎么说呢,如果说得好听一点我会这么说,这是一把双刃剑,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看这剑握在谁的手里!”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句话好像当时陆亦雷劝说舒逸时就这么说过。 舒逸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可如果你真想听我的意见,我觉得这项技术留下来是有弊大于利,毕竟它是反人类的,变异永远都不应该是人类的追求,我不是军人,但我知道这东西对于军队来说或许看起来是好东西,可是这对于整个世界的格局只会彻底地起到破坏的作用,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再说了,让军人使用这样的药剂,副作用有没有我不清楚,但从人道主义来说也是有问题的!” 杨秀云的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这玩意根本不应该留下。 杨秀云的想法和舒逸惊人的相似,舒逸原本并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可是现在他从阿四那类人的身上看到了未来恐怖的后果。舒逸叹了口气:“是啊,这玩意不能留!”镇南方说道:“老舒,可是……”舒逸的神情很是坚定:“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和陆局沟通的。” 镇南方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既然舒逸已经决定了,那么想要改变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从内心来说镇南方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怕舒逸不能完成陆亦雷交办的任务,这对舒逸来说或许会有些影响。 舒逸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小子,有时候你想得太多了,凡事非说能不能,而要看该不该的。” 第五十五章失去的也许更宝贵 苏白的脸色很不好看,苏青竟然被警方带走了。 舒逸曾经把和尚留在他的身边,可却根本没有帮着说话。 他正准备给舒逸打电话,谁知道舒逸竟然上门了。 “舒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白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舒逸说话,以前但凡见到舒逸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苏蓝站在他的身后,脸上表情平淡,可目光中却带了一抹幸灾乐祸。 舒逸微微一笑:“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苏总,我们能单独谈谈么?” 苏白阴着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到书房坐下,舒逸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抓苏青是我的意思。” 苏白楞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舒逸竟然不先和自己通气,怎么说大家之间也算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吧。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既然舒逸已经打算开诚布公了自然就会为自己解惑的。 “知道唐球是怎么死的吗?”舒逸轻声问道。 苏白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莫非是苏青……”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确实是苏青,他把唐球去保护木清子的消息告诉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派出杀手杀了唐球他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白感到一阵心痛,虽然之前他们也猜测过苏青很可能有问题,可是当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舒逸微微一笑:“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拿到苏家的控制权,表面上,你的这个兄弟纨绔之至,放荡不羁,像是没心没肺,胸无大志,其实不然,从你接管苏家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心里准备了一盘棋!他要打垮你,然后取得这一切。” “不过他知道苏总你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你能够想到应对杨家的后人,这就他不得不夹起自己的尾巴,你是苏家的掌门人,能够调动苏家所有的资源,所以你的实力在他看来那是很恐怖的,他不能够有半点疏忽,关点闪失。表面上他尊重你这个哥哥,这个家主,甚至当你提出要他从从旁做戏迷惑敌人的时候他也表现出全力的配合。” 苏白长长地出了口气,苏青能够这么隐忍,这也是他意想不到的。 “可是你却不知道,没有家贼,引不来内鬼,早在七十年代,杨家后人的最后一次报复以后,苏家安宁了近半个世纪,可为什么突然苏家老宅便又开始闹鬼?”舒逸摁灭烟头。 苏白回答道:“你是说近来苏家老宅的事情与苏青有关系?” 舒逸很肯定地说道:“是的,就是他搭上了杨家的后人!” 苏白皱起了眉头:“不对,杨家的后人恨的是整个苏家,怎么可能和他合作?” 舒逸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奇怪的,苏杨家的仇恨是百年前的仇恨,就算是双方一直都在给后人灌输仇恨也不可能让仇恨像原来那样深刻,毕竟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就拿苏家来说吧,你们这一代和你们父辈相比,家族的观念应该也淡了许多,与父辈的父辈相比就更不必说了,反之,杨家也一样!” “既然这样,为什么杨家还会同意这样的合作?”苏白有些不明白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除了仇恨,还有两件事情也能够促成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一是利益,二是利害,而偏偏这两点他们都占了,苏青为了利益需要他们的合作,而他们因为利害关系于是就同意了与苏青的合作。” “苏总,今天我来只是想得到你的支持,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案子还在侦办中,许多的案情还不能够透露,还希望苏总能够原谅。” 舒逸点到为止,因为这个案子并不是简单的苏杨宿仇,更牵扯了变异人的事情,这些是不能够有意透露给不相干的人的。 苏白总算是平静了许多,舒逸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有什么异议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况且舒逸能够亲自来告诉自己这些已经很看得起自己了。 “好吧,既然舒处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你们做事有你们的计较,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们能把握分寸,我可是不希望苏家再次成为媒体的焦点。” 苏白的要求倒是不过分。 从书房出来,舒逸对苏白说道:“对了,我还想和苏蓝姑娘单独谈谈。” 苏白的心里一紧,莫不是苏蓝也牵扯其中,一个弟弟就已经让他很难受了,如果再加上这个妹妹,苏白淡淡地说道:“她也……” 舒逸微微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礼节性的问候。” 苏白当然不信,可是舒逸这么说他也只能姑且听之信之。 舒逸来到了苏蓝的房间。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苏蓝冷冷地说道。 舒逸笑了:“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吧!”苏蓝咬着牙,脸色苍白:“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舒逸摇了摇头:“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苏家的小姐,苏慕海的女儿!”苏蓝明显没想到舒逸会这样说,她瞪大了眼睛,舒逸说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苏蓝没有说话,半天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这算是在帮我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一直都很痛苦,对于你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你很是无能无力,你无法改变什么,因为你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苏蓝的眼里流露出感动,舒逸说道:“我知道,叶缜是因你而死,我也知道你是没有办法,你想要保全自己,叶缜的死也让你很是难过,既然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再多想了,唐球死了,我想苏青也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而你呢,好好的对你的大哥吧!” 舒逸站了起来。苏蓝担心地说道:“可是我怕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舒逸想了想说道:“苏青没那么笨,否则他也不会借他们的手杀唐球了,杀唐球固然是想嫁祸苏白,但更是在解决掉一个知情者,一个人控制你总比每个人都想插一手要强吧?另外,苏青也是苏家的人,他不会笨到自曝家丑的,所以你放心!” 苏蓝这才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 舒逸叹了口气:“希望以后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你的爱人没有了,亲人也不多了,有时候拥有的舍不得失去,但到最后你会发现,失去的远比你拥有的更加的宝贵,就像叶缜!” 舒逸开门准备离开,苏蓝叫道:“等等!” 舒逸停下了脚步。 “这是叶缜留下的,我想应该对你们有些用吧!”她把一个信封交给了舒逸,舒逸说了声谢谢然后关上门离开了苏家。 上了车,舒逸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叶缜那个公司的转账记录,不过舒逸知道从这记录是查不出什么的,不过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只有五个字,小心戚东生! 戚东生是谁?舒逸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打电话让杨秀云查了查,原来竟然是叶缜公司的那个副总,舒逸眯起了眼睛,自己怎么把这样一个人物给忽略了?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叶缜公司最得力的帮手,他应该是除了苏蓝和叶缜父母之外和叶缜走得最近的人。 舒逸想到了叶缜的死,那个电话固然重要,电话的内容可以乱了叶缜的心智,可是叶缜那个电话根本就是偶然的,可是暗杀却是早有预谋的,谁能够这样准确地掌握叶缜的行踪,他刚从公司离开就被盯上了,当然最可能把他的行踪出卖的就是他的好助理,公司副总戚东生! 舒逸打电话给何锦坤:“何督察,有件事情你马上去办,叶缜自己的那家公司有个叫戚东生的,他是叶缜的副总,你马上领人去把他给拘了!”何锦坤有些为难:“舒处,在香江没有拘捕令我们是不能随便拘人的,这个我得先申请。” 舒逸想想也是,他说道:“我明白了,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还是重新找人去做吧!” 何锦坤知道舒逸还有他自己的路子,就像是吴淞他们那样。 挂了电话,舒逸就给镇南方打了过去,让镇南方领着吴淞他们去,别墅的安全就托付给那几个警察和小惠、和尚他们。 镇南方得到指令马上就领着吴淞他们去了。 “南方,这个戚东生是什么人啊?”吴淞好奇地问道。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叶缜的副手,叶缜你知道的,就是我们最早发现的那个变异人,也就是苏家苏蓝的未婚夫。不过既然老舒让我们逮他,说明他一定有问题,我们只负责逮人,他问什么说什么都别理他就是了!” 吴淞笑了:“我们逮他根本就不需要理由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话是这么说,原本他是叫何督察他们去逮的,可是何督察不敢,他说啊,香江是法制社会,他们要逮个人手续很是繁琐,所以只能我们出马了,但别和他多说什么,文明执法,虽然我们有权绕开程序实施逮捕,但是一切都必须在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之内,不然一样会有麻烦,哥俩可记好喽!” 吴淞和他的同事一直都在香江站,自然都是清楚的,两人笑着应承了。 第五十六章桃子 镇南方他们没有找到戚东生,无论是在原先叶缜的那个公司还是在戚东生的家。 戚东生最后出现是两天前,他受叶缜父亲的委托,处理一下公司的账务,他把事情办完之后就离开了公司,可却就这样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舒逸和何锦坤找到了叶之枫。 叶之枫请他们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秘书倒上两杯茶。 “叶总,请恕我们冒昧!”舒逸微笑着说道。 他知道叶缜的死让叶之枫夫妇很是难过,叶缜是叶家的独子,也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几个月前一家周刊曾经对叶之枫做过专访,舒逸当时为了对叶缜有个大抵了解,曾经看过一些关于叶之枫的报导。 几个月前的叶之枫还是意气风发的,可现在看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头发也有些花白了,脸色也很憔悴。 “舒先生言重了。”叶之枫淡淡地回应。 舒逸看了何锦坤一眼,何锦坤轻咳一声:“叶总,前几天你是不是曾经委托戚东生办为处理叶缜公司的财务事宜?”叶之枫点了点头:“不错,你们也知道,叶缜去了,那个公司当然也就歇业了,不过财务问题还是得弄清楚的,好在戚东生也是个有心人,除了叶缜自己糟贱去的那些钱,凡是能够回笼的资金戚东生倒是都弄回来了,账目也清清楚楚。” 何锦坤苦笑了一下:“那之后呢,你有再和他有过联系吗?” 叶之枫摇了摇头:“没有,我按约定付给了他一笔钱,至于那公司的解散事宜也交给了他。” 舒逸看得出叶之枫并没有说谎,他问道:“那家公司的财务问题还没有彻底的解决你就把钱付给他了,你就不怕他就这么跑了?”叶之枫笑了:“就算他跑了也没事,反正事务已经对接上了的,律师已经办好了一切。” 离开了叶之枫的公司,何锦坤说道:“舒处,你说戚东生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灭口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对于戚东生在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舒逸不知道,到底他只是个小角色还是个大人物,这个时候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是躲了起来还是被灭口了也是个未知数。 何锦坤见舒逸不说话,他又轻轻地问了一句:“要不要申请通缉?” 舒逸笑了:“以什么理由申请?”何锦坤楞了一下,舒逸这话还真是把他给问住了,当初舒逸让他去逮戚东生的时候他都万分的为难。 何锦坤尴尬地笑了笑。 舒逸拍了拍何锦坤的肩膀:“如果有人来报失踪,我想我们应该有理由大张旗鼓地寻找了吧?”何锦坤脸上露出了笑容:“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和何锦坤分手之后,舒逸开着车到了军安香江站,这是在葵湾码头的一幢三层楼的房子,看上去有些破旧,门卫是一个老头子,舒逸亮出证件很顺利就进去了,进了电梯,舒逸摁的却是紧急呼叫键,电梯便运行了,不过不是往上,而是向下。 走出电梯,吴淞便迎了上来:“舒处,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把人都带过来了。”舒逸点了点头:“我们那已经不安全了,虽然我们没有直接对沈会动手,他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此刻应该在紧张的部署,难说他不会铤而走险,起灭口的心思。” 吴淞领着舒逸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口,吴淞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站长,舒处来了!”一个人笑着走上前来:“舒处,我们又见面了。”舒逸也微微一笑:“我应该叫你雷社长还是叫你雷站长?” 原来竟是华夏通讯社香江分社的雷社长。 “随意,随意!”接着他招呼舒逸坐了下来,吴淞倒了茶就转身出去了。 “老雷,这次香江的事情多亏有你们的帮助,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雷站长忙说道:“舒处千万别这样说,陆局早就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要我们必须全力协助舒处。”舒逸点了点头:“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们,今天晚上把这名单上的人全都给弄回来,一个都不能漏,不过这事得保密,在我们向公众公布案情之前,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雷站长看了一眼这单子:“沈会没在这上面?” 舒逸苦笑了一下:“就让他再多逍遥一天,援兵要明天大早才到,沈会是个危险人物,我不想有任何的闪失。” 雷站长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交给我。” 舒逸站了起来:“我去见下苏青,雷站长,就不打扰了。” 吴淞把舒逸带到了关押苏青的房间。 苏青望着舒逸,眼里满是仇恨。 “苏青,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相见。”舒逸微笑着说道。 苏青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这儿是哪里了,这可不是香江警察署,舒逸他们也不是香江警方,他就是提什么律师什么法律都没有用。 他准备用沉默来对抗,他的心里还存着侥幸,只要自己不承认,舒逸他们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一定以为只要你不开口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你就错了。”舒逸点了支烟,苏青冷笑一声:“就算你们是特别部门也没有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 舒逸也笑道:“看来你也懂法,那我就告诉你,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正是法律赋予我们权利,根据《华夏安全应急法案》及《华夏军事安全条例》的规定,在我们对你的行为初步判定已经威胁到了华夏的国家或者军事安全并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情况下,我们有权对你进行强制性措施。而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支撑我们对你的初步判定。” 苏青的脸色苍白,他知道无论是涉及国家的还是军事的安全,等待自己的都会是严厉的制裁。他看了舒逸一眼,舒逸一脸的淡定,仿佛自己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样,苏先生,现在知道我们的行为并没有凌驾于法律之上了吧?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不把矛盾扩大化,无非是想给你的家族保留一些面子。”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不想给香江民众带来恐慌。 苏青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舒逸淡淡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开口,那就算了。”舒逸站了起来,苏青忙叫道:“等等。”舒逸重新又坐了下来:“看来你已经愿意说点什么了。” 苏青叹了口气:“如果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舒逸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不能,不过我会替你求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苏青苦笑了一下,能够这样也不错了。 “好,我说。其实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这么严重,我的目的我想舒处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为了能够取代苏白,执掌苏氏,所以我才找了杨家,和他们合作,我的初衷是想借他们的手来打败苏白。” 舒逸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苏青并没有说谎。 “我从来没想到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他妈的被人家利用了,他们耍了我。”苏青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苏蓝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逸扔给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上。 苏青先是一惊,看了舒逸一眼,谁知道舒逸还是一脸的平静。 “是唐球告诉我的。”苏青回答道。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唐球把这事儿告诉苏青的,唐球原本对苏蓝有意思,这个秘密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和苏青分享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舒逸问了出来。 苏青回答道:“因为他想试探我。” “试探?怎么说?唐球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苏青摇了摇头:“不,他是唐家的人,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查到了,杨家和唐家是有渊源的,当初如果不是唐家的人,杨家也不会留下火种了。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家分道扬镳,而且之间还产生了激烈的矛盾,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利益吧。” “知道苏白为什么会提前布局对付杨家么?因为唐球,其实苏白早就知道唐球的来历,只是他没有告诉你罢了,说是和你们合作,可是苏白这个人很阴,不过我确实很佩服我的这个大哥,他很有头脑,喜欢把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我之所以在他面前这么听话说白了是因为我怕他!” 苏青看起来对苏白有很多的不满。 “也就是说苏蓝的事情苏白很可能也知道了?”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苏青笑了:“你觉得呢?”舒逸想了想:“据我所知,唐球应该和苏白也并非一条心,他只是在利用苏白,而他的目的我想和你的应该差不多,谋的也是苏家,只是他选择的跳板就是苏蓝!” “你错了,他的目的不是苏家,而是杨家,杨家的手上有他们最想拿到的东西,而苏家只是他的炮灰。所以他不会拿苏蓝做跳板,相反,他把苏蓝当做一个桃子。” 舒逸眯起了眼睛:“桃子,桃子,你是说二桃杀三士?” 第五十七章云山雾绕 “二桃杀三士好歹还有两个桃子,可他却只用一个!叶缜的死,父亲的死,还有苏白对我的怀疑,这些全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苏青好像对唐球十分的不满:“我早就想除掉他了,可是他太谨慎,一次次地试探我,挑拨我和苏白之间的关系,可是我找不到时机,所以不敢乱动。” 舒逸现在才知道,苏家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乱得多。 “你父亲苏慕海的死也与唐球有关?” 苏青点了点头:“确切地说应该是与苏白有关,虽说我借父亲的死对苏白发难是我和他商议好的一场戏,但我对他害死父亲的气愤却是真的,父亲的身体我知道,除了心脏不好以外,再没有什么隐疾,而我们平时都会注意在和父亲相处的时候尽量避免让他太激动,苏白能不懂吗?可是他却把苏蓝的事情告诉了父亲,你说,一个男人知道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能不激动吗?” 舒逸皱起眉头:“你那么肯定你父亲的死是因为这件事吗?另外当时他们父子谈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苏青轻哼一声:“只要我想知道,他苏白就是放个屁我也能够知道是什么味的。” 舒逸明白了:“你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甚至还在他的屋子里装了监控。” 苏青没有否认,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和舒逸开诚布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苏白不仅把苏蓝并非父亲亲生的事情告诉了父亲,而且他还说出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六年前我们那不守妇道的母亲所遭遇的那场车祸也是他做的,他还除掉了苏蓝的生父。” 见舒逸的脸色很不好看,苏青的心里竟然有些欣喜:“怎么样,心里不好受了吧,这就是你的合作者,伙伴,他的手段没有让你失望吧?”其实苏青看低了舒逸,舒逸的脸色不好看只是担心苏蓝的安危罢了。 “苏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舒逸很是不解,苏白这么做的目的他想不明白,如果说除掉苏蓝的生父是为了遮丑,那么制造车祸杀害自己的母亲,又用这残酷的事实让自己的父亲心脏病发身亡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青也被问住了,如果说苏白还没有接手苏家,利用这个机会来达到夺权的目的那还好理解,可是他已经是苏家的掌门人了,犯得着对自己的父母下这样的狠手么?这样一个有心计的人,又怎么会被苏青所蒙蔽呢? 舒逸越想越是觉得有问题,他觉得眼前云山雾绕。 “你和杨家的人怎么联系的?”舒逸把这事儿放到了一旁,现在要紧地是从苏青的身上挖到有用的线索。 “我是大豪会所的会员,而大豪会所的经理就是杨家的人,他叫杨泗,我一周要去那儿两三次,就是和他联系。” 又是杨泗,不用说他所见到的那个杨泗应该不会是沈会,而是沈会留下的那个替身。 “当然,紧急的时候我们会通电话,只是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络过了。”苏青说到这儿:“应该是那天你们突然搜查会所把他给吓得躲了起来吧,电话也关机了。” 舒逸笑了笑:“苏青,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苏青静静地看着舒逸。 “变异人的事情,杨家是不是有一种药剂能够让普通人发生变异,经过变异的人就会变得很强。”舒逸还没说完,苏青就说道:“和叶缜一样,对吧?”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知道的。”苏青苦笑道:“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凶宅里做怪的并不是什么鬼,就是变异了的人。当然,仅仅有变异人是不够的,还得靠着木清子布下的幻阵。” “唐球和他的两个手下是你们杀的,可是木清子是杨家的人,你们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舒逸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这也难怪,从苏青的嘴里他看到了一个完全自己不认识的苏白,他的问题不多才怪了。 “那个我就不清楚了,至少一开始我的目标只是唐球,这也是之前我们就有过约定的,我把唐球的行踪告诉他们,他们想办法利用唐球来对付苏白,至于他们会怎么做那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 苏青说的是事实,舒逸知道,假如沈会就是那个所谓的杨泗,苏青还真没驾驭他的本事,说白了,苏青和杨家的人合作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哪里是合作,根本就是彻头彻尾地被人家利用。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舒逸才从苏青的房间出来,他又去见了邵进文,邵进文说的和苏青的大同小异,而邵进文并不是与杨家合作,而是与沈会合作,目的同样是谋求成为邵家的掌控者。 而他也没有真正见到沈会本人,一切都是罗筱娟代劳的。 舒逸没有再在香江站逗留,和吴淞一起回了住处。 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老舒,你真打算收网了?”当舒逸说已经安排香江站今晚的行动,他担心地问舒逸。 舒逸点了点头。 杨秀云觉得有些不妥:“舒处,我觉得现在收网早了些。”舒逸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杨秀云说道:“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就算是我们抓住沈会也还欠缺些什么。”舒逸皱起了眉头,其实不只是杨秀云,就是他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镇南方沉吟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个案子一开始我们是举步维艰,可是因为邵进武的出现,我们又抓住了罗筱娟,通过罗筱娟我们对沈会的情况几乎一下子就掌握了,还顺势挖出了这么多人,简直可以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过这一切来得太快,就让人感觉太不真实。说白了,就是太顺利了!” 舒逸点了点头,杨秀云也点了点头,谢意和和尚在一旁也若有所悟。 镇南方叹了口气:“老舒,就是我也有些不踏实了,这案子真就这么简单吗?”此刻舒逸也已经从雷站长那儿知道了杨秀云的真实身份,她竟然也是军安香江站的一员,还是情报负责人。 所以在她面前舒逸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要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拿到那技术也不知道他们的实验室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怕的是就算我们抓住了沈会,也不一定能够拿到……”说到这儿他看了杨秀云一眼:“或者说毁掉那技术,如果那样,我们虽然成功地替香江警方破获了苏家凶宅的案子,可是从我们自己的任务来看却是彻底的失败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我们已经骑虎难下,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走走看看了。” 镇南方说道:“其实我还是蛮佩服沈会那脑子的,他竟然能够把香江这些富家公子都给哄得团团转,靠从这些富家子身上得到的钱财和便宜,制造了一个个所谓的神话。” 杨秀云摇了摇头:“你错了,他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敛财,在做生意上他确实有本事,就算那个项目,真正有资格投资的人并不多,除了叶缜也就是霍启义,选择叶缜是因为叶缜自己有经营头脑,公司的收益不错能够稳定为项目提供资金,选择霍启义也是一样,霍启义在某引起方面和叶缜很相似,有自己的公司,规模也不算小,而且也是一直都是赢利的。”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些富家子合作,为他们登上家族掌门人的位置呢?” 舒逸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控制!”大家都望向舒逸,舒逸继续说道:“假如这十几家的公子哥儿都成为了家族未来的掌门人,然后把他们变成‘八大金刚’那样的死士,控制住他们无形中就控制了整个香江的经济命脉,不是么?” “老舒,你上次不是说那个阿四的神志很清醒,根本就没有被控制吗?”舒逸的这个假设太吓人了,镇南方提出异议。 舒逸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可是控制一个人不一定要控制他们的思想,你想想,十几个豪门公子哥儿他们是怎么坐上家族的第一把交椅的这本身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其中会有多少阴谋与血腥,而经手这一切的沈会手中握住的便是他们最大的把柄,这还不够么?” 杨秀云苦笑道:“确实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还有更可怕的,那就是他们还能够培养出一支很恐怖的暴力力量,又或者可以用这技术换取其他敌对势力对他的支持,我开始怀疑他所图之大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想像得出的了。” “所以你才决定收网?”镇南方扔支烟过来,舒逸接着:“嗯,现在收网看似早了些,但鱼却不会漏网,我们也还有可能找到那项技术,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是人去楼空。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强大的不只是他的实力,还有他的心机,和尚,你要辛苦些,和香江站的同志盯紧了沈会,只要他有异动想要外逃的话必须立刻阻止。” 第五十八章后援来了 原本舒逸是准备明天再对沈会采取行动的,今晚先让香江站将名单上的人都给控制住,因为对付沈会他没有太多的把握,沈会的身边可有很多高手,知道的就已经有八个了,而这八个的身手或许有一半不弱于自己。 就算是让警方出动飞虎队也不一定有赢面,总不能出动军队吧,那性质可就变了。 谢意有些不解,既然沈会能够放到明天为什么舒逸要提早着手控制其他人,干脆都等到明天不好么?镇南方替他解了惑,因为据罗筱娟的交待,沈会很可能会让“八大金刚”杀人灭口,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从他对付邵进武和罗筱娟的手段就能够窥见一斑。 所以沈会能够放一放,而这此人却必须先控制起来,或者说是保护起来。 杨秀云叹了口气:“这个沈会真是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舒逸接完电话,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们已经到机场了!” 谢意茫然地问了一句:“谁啊?”镇南方笑了:“看老舒那样子应该是广叔他们吧。”啊谢意说道:“嗯,竟然搞突然袭击,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们好接机。”镇南方问道:“那谁去接他们啊?”舒逸说道:“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是以旅行团的形式来的,一行九人,广叔、陈克、陆优、影子、一姐还有陈克的两个弟子,另外还有我师父和父兄。” 镇南方问道:“你师兄?”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华老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徒弟的。”谢意说道:“那总得有人去接他们吧?”舒逸说道:“香江华旅。”杨秀云笑了笑:“那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晚饭后,一辆有“香江华旅”标志的大巴车开到了葵湾码头,一车人入住了葵湾海港大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专门接待游客的,葵湾也算是香江一个著名的旅游点。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不一会从酒店里出来九个人分别上了这两辆车。 舒逸早早地就站在了别墅外面,等着华威、广仁他们的到来,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华夏请来的助力,有他们的帮助,今晚就能够把沈会他们给拿下。 “小子,越来越精神了!”华威这话不是向舒逸说的,而是对镇南方。镇南方嘿嘿一笑:“华老,上次见您六十,这次见您五十,您老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华威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竟然敢拿老头子开涮,小心我敲爆你的头。” 镇南方吐了下舌头,舒逸走上前来:“师父、广叔!”接着他一一和大家打了招呼。 请大家进屋坐下,杨秀云帮着王妈给大家倒茶,然后杨秀云对王妈说道:“王妈,你先出去转转吧!”王妈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不过她可是知道舒逸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让他回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她也很好奇,但也知道轻重。 舒逸大致把今晚的行动和大家说了,根据罗筱娟的交待,沈会应该是躲在九龙城的,不过罗筱娟还说了,沈会还有一个秘密的藏身之处,这一处是罗筱娟自己查到的,沈会并不知道这处所在罗筱娟知道,所以舒逸决定先去这儿,在他看来沈会再是狂妄自大也不敢继续躲在九龙城,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从他派人杀罗筱娟这一点来看他的自我保护是很强的。 以他和罗筱娟的关系以及他对罗筱娟的了解他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应该不是那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人,可他都还是不放心,派出了阿四。 舒逸把沈会这处别墅的情况向大家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个人负责的区域也作了部署,对于协调配合舒逸不担心,这些都是自己的前辈,大家联手行动也不是第一次。 谢意、镇南方和杨秀云负责接应,另外杨秀云还负责场外的统筹,舒逸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舒逸考虑得很全面,从头到尾都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人提出疑议,这份行动方案是很完整的。 “都清楚了吧?”舒逸说完轻声问道,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就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实力上我们还略占优势,不过也不能大意,因为对于沈会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变异人我们没有准确的信息,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 大约十一点钟,四辆商务车离开了舒逸他们的别墅,王妈目送着车子的离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不都是一样的人吗,为什么在他们面前我觉得喘不过气来呢,以前在东家跟前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在距离葵湾七公里外的郊区有一幢别墅,孤零零的。 别墅背山望海,视野很好,也四通八达。 别墅很大,看上去几乎要赶上一个小城堡了。 平日里这幢别墅几乎没有什么生气,今天却是灯火通明。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给你们四个小时的时间,四个小时之后我必须在这儿见到你们,当然,你们的任务也必须圆满完成,否则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 沈会一脸的阴沉。 他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四爷,时候不早了,让他们去吧。”沈会抬起了手,不过又放了下来:“我怎么总觉得心神恍惚,这个地方恐怕也不安全!”那年轻人楞了一下:“怎么可能,这地方罗筱娟并不知道。”沈会冷笑一声:“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不能大意。” 他对“八大金刚”说道:“你们去吧,不过四个小时后我在船上等你们!” 沈会确实是个狡猾的狐狸,他意识到不安全,马上就准备撤到船上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够随时脱身。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下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四爷,不好了,有,有好几辆车冲着我们这边来了,估计两分钟后就到,他们也太奸了,一路上都没开灯,眼看到跟前了才开了车。”沈会皱起了眉头,如果“八大金刚”不在他还有些顾忌,可现在“八大金刚”还没有离开,又还有二、三十个手下,其中还有近半的变异者,他还真不害怕呢。 “慌什么,香江那帮子警方什么素质你们也知道,有什么好怕的,告诉弟兄们,准备战斗,你们八个留在我的身边看情况再说。” 沈会倒是颇有大将风度。 身边那年轻人却劝道:“四爷,我们没必要和警察硬拼,撤吧!” 沈会笑了:“在我们的地盘上你怕什么,要想撤我们随时都可以撤的,既然他们都找上门来了,我们怎么着也要尽下地方之宜吧,不给他们和长记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是好欺侮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不过沈会都决定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一些担忧,虽然他不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有句话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阿四的暴露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这边拥有的秘密武器,可是他们还敢主动找上门来必有所恃! 可他不敢多说,沈会的自负与自大他是知道的,多说无益。 他在心里盘算,自己该怎么办!他可不想和沈会一起死,他想给自己找条退路,不过他又有些怕到时候沈会控制了局面怎么办,他决定还是看看再说。 车子在距离别墅几十米外停了下来,一行人都是黑衣,很快就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舒逸和陈克的两个徒弟三人向着别墅大门走去。 陈克的两个徒弟都是三十几岁,也在军安,不过大多时间都在国外。 他们是孪生兄弟,一个叫莫哭,一个叫莫笑,据说他们的身手已经青出于蓝直追陈克了。他们和陈克正好相反,陈克瘦弱如竹竿,而二人则又矮又胖,就像香江的著名影星肥猫一样。两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莫哭的脸上带着微笑,莫笑的脸上带着悲伤,还真是人如其名。 别墅大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三人对望了一眼,然后莫家兄弟闪到了一边,舒逸深吸一口气双手推开门的同时整个人身子一弯,一个翻滚就进去了,原本他以为屋里会有埋伏,没想到空旷的大厅里什么都没有。 舒逸轻叩了一下耳麦,莫家兄弟也跟着进去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们已经进了别墅,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埋伏。”舒逸是向外面的人说明里面的情况,他的心情并不轻松,越是这样,说明这别墅里越是诡异。 车上的杨秀云说道:“你们小心一点,我估计在二道回廊那儿他们会有埋伏,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用枪,那样动静太大。”舒逸说道:“不到关键的时候我们最好也不用枪,这次的行动越秘密越好。” 杨秀云皱了下眉头,她想说什么,可想想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只轻轻“嗯”了一声。 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已经到了自己的指点位置。 第五十九章出了变数 头道回廊果然也没有埋伏,莫哭轻笑道:“这根本就不是别墅,更像个小庄园。”舒逸点了点头:“要过了二道回廊才会到别墅的居住区,二道回廊那儿一定有埋伏的。” 一道回廊与二道回廊之间是个小花厅,那儿是不可能埋伏人的,没有掩体。 三人顺利地经过了小花厅,舒逸停下了脚步:“你们等一下,我先进。”两人“嗯”了一声,舒逸说走上了二道回廊,才走了几步,两道影子从暗处飞了出来,两人都是一副罗刹的模样,变异人! 他们的攻击速度很快,力量也不差,实力应该比罗筱娟还要强上几分,不过他们碰上的人不是镇南方,而是舒逸,莫家兄弟也走一了回廊口,不过他们却没有上前帮舒逸,两人都抱着手在一旁看着,也亏得他们提早就知道了变异罗刹的事,不然乍一见心里也会有些恐惧。恐惧是人的本能,并不因为他们是高手而缺失,恐惧来源于未知,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不会怕的。 舒逸瞬间就占了上风,这样的敌人对于他来说是没有挑战性的。 那两个变异人也不恋战,一旦彻底落在下风一下子就往后逃掉了。 舒逸眯起了眼睛,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再走几步他遇到的就不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他猜得没错,确实如此,此刻莫家兄弟也加入了战团,刚才舒逸是担心他们或许会用枪火,现在确定了他们确实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那么三人一起上就无所谓了,还能够节约些时间。 莫家兄弟可不像舒逸这样仁慈,特别是莫笑,出手就是必杀的大招,舒逸有些不忍,莫哭却苦着脸说道:“你不希望敌人越打越多吧?”舒逸也只好和他们一般,一路上也下起了狠手,不过他们都很有分寸,只是把敌人的战斗力给破坏掉,并没要那些人的命。 作为第二梯队的广仁和和尚远远地看着,和尚不时地宣一声“阿弥陀佛”,广仁淡淡地说道:“有时候杀就是止杀,佛祖是不会怪罪的。”和尚点了点头:“和尚也杀过人,那些都是该死的人,因为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这道理和尚知道,该持的戒和尚不会破,但和尚不迂腐!” 耳麦里传来华威的声音:“小和尚,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是蛮可爱的!” 舒逸三人一路上竟然打翻了十四个这样的变异人,莫笑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们说这些都是些普通人我还真不敢相信,他们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了特战部队!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这玩意,太凶悍了。” 舒逸无奈地说道:“这还不是最凶悍的,一会你们就会见识到了。” 楼上的一间屋子里,沈会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十四个变异罗刹竟然被对方三个人就给干翻一地,他身后的年轻人轻声说道:“四爷,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对方如果都是这样的高手的话那我们根本就拦不住!” 沈会冷笑着说道:“你以为这样的高手满地都是么?放眼香江都找不出几个,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对付得了我的‘八大金刚’!” 年轻人的心里很是苦涩,香江是找不出这么多这样的高手,可是华夏之大,这样的高手根本就不在少数,而且年轻人也看出了中间那个不正是从华夏来的那个舒逸么?而和他一直的两个人面生得很,想来应该也是从华夏来的,他甚至怀疑今晚几辆车子来的人都是从华夏来的,都是传说中的大内高手,如果真是那样,沈会的下场是很可悲的。 不行,他想死是他的事情,自己可不想给他陪葬。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沈会对开口说道:“阿毛,你和阿四、阿六、阿八下去,按我给你说的,埋伏好,然后我再让阿三、阿五、阿七诱敌,六打三,一定要把他们三个给我灭了。” 年轻人叫阿毛,他应了一声,带上阿四等三人就离开了房间。 阿四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阿毛心有所思,阿四曾经和舒逸有过照面,莫非…… 阿毛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走到楼梯的转角,这儿是个监控的盲点,这儿的监控都是阿毛装的,他自然心里很是清楚,他走在最后,内心很是挣扎与纠结。 终于他悄悄地掏出了一把刀,对着前面的阿八腰际就是迅速刺去,接着又捅了好几刀,从腰际到心口的位置。这突然的变故让阿四和阿六都惊呆了,他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阿毛轻咳一声:“四爷说了,他是叛徒,这些人就是他引来的,所以让我把他除掉。” 阿四还在木然,阿六却说道:“你说谎!”他的一只手就掐住了阿毛的脖子,阿毛挣扎着叫道:“阿四,这是最后的机会,难道你真想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吗?” 阿四此刻反应过来了,他明白阿毛是在赌一条退路,他和舒逸交过手,他根本就不是舒逸的对手,而且刚才舒逸身边的那两个人身手并不比舒逸差,如果对方来的人真的很多,那么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阿四出手了,对着阿六的颈部就是一记掌刀,虽然阿四的实力要低于阿六,可是他的掌刀却是恐怖的存在,阿六其实一直也在防着阿四,在阿四出手的时候阿六松开了阿毛,两记重拳在他闪身的时候砸向阿四,阿四哪里敢大意,阿毛心里着急,这二人要打下去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四爷那边可马上就会再派人出来,到时候还没和舒逸他们撞上就被其他几个金刚给灭了! 阿毛没有这样变异的能力,但是他的胆子却是很大,提刀又向阿六的身上刺去。 阿六哪里把他放在眼里,他抬腿就向阿行的胸口踢去,阿四侧身把阿毛撞到一边,一掌拍向阿六腿关节处。 阿毛趁机稳住了身形一刀捅进了阿六的肋下! 阿六低哼一声,怒目望向阿毛,阿四有些不忍:“阿六,回头吧!”阿六瞪着阿四:“枉自四爷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存心背叛。”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阿六抬头望上去想要大声呼救,他刚才太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拿下阿四他们,可现在他才发现阿四并不像平时表现的那么差劲,这小子竟然藏拙。 就在他抬头分神的时候阿四右手五指直直插进了他的咽喉,他没能够叫出声来,他看了阿四一眼:“你,你……”咽气了。阿四还楞在那儿,阿毛一把拉住他:“快跑,他们来了!” 两人向着楼下跑去,迎着舒逸他们来的方向。 终于,他们俩看到了舒逸和莫家兄弟,莫家兄弟下意识想要出手,舒逸抬住了他们:“等等!”二人停了下来,阿毛说道:“别误会,我们,我们是来专门来给你们带路的。”舒逸没有搭理阿毛,他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个投机主义者。 他望着阿四:“你杀了你的同伴?”阿四脸色微微一变:“我,是的,我杀了阿六!”阿毛见自己被透明了,他忙说道:“我也杀了阿八!” 舒逸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说过,命运要自己决定。”阿毛凑近舒逸:“一会三、五、七号会出来拦截你们,不过你们放心,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埋伏了,对了,这儿有后门,临海,停了船,他们有可能直接从海上逃走。”舒逸淡淡地说道:“他们走不了。” 阿三、阿五和阿七来了,他们的脸色和阿四一样,看不到一丝血色,也没有一点表情。 “阿毛,阿四,是你们杀了阿六和阿八?”他们已经看到了同伴的尸体,阿三冷冷地问道。 阿毛有了舒逸他们撑腰,有了底气,故作正义地说道:“三五七,现在可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杨泗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不知道,你们真想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么?”阿三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杀气,嘴里迸出三个字:“你,该,死!” 他话音未落,阿七出手了,他根本就没有把舒逸和莫家兄弟当回事,他的目标很是明确,是阿毛!阿毛吓了一跳,不过他的担心确实多余,因为莫哭已经截下了阿七,而舒逸迎着阿三出手了,莫笑没有动,是阿四对付上了阿五! 莫笑故意不动,他可不敢完全相信阿四他们的投诚,这万一是个套,想趁乱对自己人出手可就糟糕了,而阿四也明白他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对上阿五,其实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阿五的对手! 阿毛站在莫笑的身边,身体微微发抖,莫笑淡淡地说道:“沈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帮手?”莫笑和舒逸一样也看不起阿毛这样的投机者,这种人叛变不是为了大义,而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这是最让人鄙夷的。不过好歹人家也算是弃暗投明,自首,还立功了,是必须要保护的。 阿四这边险像环生,舒逸和莫哭都略占上风。舒逸感觉到阿三的身手比自己弱不了多少,而莫哭也有这样的感觉,变态,真是变态,自己可是苦练了近二十年才达到的境界,人家就是普通人使用的药物就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莫哭轻笑道:“这药要是让我们用了会不会更加恐怖?”舒逸逼退了阿三,忙去解阿四的围:“到时候你可以申请试试!” “还是算了吧!” 第六十章案子并没有结束 “这是怎么回事?”沈会的脸上露出惊讶跟愤怒,他是个智商很高的人,看到监视器里的这一幕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阿毛和阿四背叛了自己,而阿六和阿八肯定也已经被他们给除掉了。 阿一和阿二就站在他的身后,可是他们一脸的平静,没有悲也没有喜。 也不知道沈会是怎么做到的,“八大金刚”八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除了沈会的指令,他们什么都不会关心,什么也不想。 沈会眯着眼睛,看来这下是阻止不了这帮人了。 沈会轻声说道:“阿一,阿二,拿上东西,我们走!”两人听话地带上了东西,跟着沈会就走。 这边的激战也到了最后的关头,虽然舒逸和莫家兄弟都占了上风,可是广仁和和尚还是加入了战团,和尚帮着阿四,这下舒逸很快就重伤了阿三,阿三被他凌厉的重拳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阿五和阿七自然也摆脱不了同样的命运。 阿毛的心里很是激动,自己这一宝算是押对了,此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帮人根本就是从华夏来的,而且都是华夏国术的精英,人家现在才出场了五个人,根据他的猜测舒逸他们至少来了十个人还不止,只五个人就把沈会手下这帮人给收拾成这样,这实力还真不是盖的。 看来沈会是大势已去,他忙对舒逸说道:“舒先生,我们要赶快,别让沈会给逃了,他一直在监视着这边的情形,看到事候不对一定会跑的。” 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跑不了!” 阿毛这才想起舒逸他们行动之前怎么可能不对这儿的地势有所了解?自然已经想到了沈会有可能从后门逃往海上去,想来后面应该已经有埋伏了吧。 沈会带着阿一和阿二已经走出了别墅,从别墅到海边上船也就是三、五十米的路程。 可是他们才跑了一半,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条人影,而左右两边也看到几条人影。 沈会三人停下了脚步,阿一和阿二的脸上依旧平静,或许他们对于成与败,生与死都已经看得很透彻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华夏某个特殊部门的人吧?否则以香江警方的能力根本就拦不住我。” 都这个时候了,沈会来在嘴硬。 可是那些黑影都不说话,不一会舒逸他们几个也赶到了。 沈会望着舒逸:“我早就知道你将是我最大的敌人,可惜,我还是轻敌了。”舒逸叹了口气:“我是该叫你沈会呢,还是该叫你杨泗?” 沈会淡然地说道:“你还是叫我杨泗吧,我知道你的心里有疑惑,为什么杨泗又是沈会,告诉你也没关系,沈如常从小就伤到了命根子,不能人道,而我呢,则是他们领养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真正和自己的亲人分开过!” 舒逸相信他没有说谎,他也用不着说谎,这种事情是很容易调查的。 “所以沈家大少一直以来都很低调,因为他一直都在用着两个身份,他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也只能低调。”舒逸想明白了这点。 沈会笑了:“看来今天我是逃不掉的了。” 舒逸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阿一阿二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沈会没下命令他们是不会主动出手的,他们的活着就是为了听从沈会的命令。 “你不会还想做困兽之斗吧?”舒逸轻声问道。 沈会摇了摇头:“明明知道就算牺牲他们两个我也不可能跑得掉,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不得不说,这次我输了,输得很惨。” 周围的人都围拢了上来,沈会环视了一圈:“不过有一点或许你不知道,那就是虽然你们抓住了我,可是你们同样也不是赢家,因为我知道你们想得到的是什么,只是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诉你们,那东西根本就不属于我,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舒逸的心里一紧,沈会的话他听出味来了,变异技术原来并不是沈会折腾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沈会才会说他虽然被舒逸他们抓住了,可是舒逸却也不是赢家,相反,和沈会一样,舒逸也是输家,也是那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舒逸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抓住沈会,最后不过是亲手掐断了这个案子最后的线索。 沈会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舒逸突然伸手捏住了沈会的下颚:“想死?没那么容易!”谁知道沈会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诡异:“你,输,了!”沈会死了,可是并不是舒逸想的那样服毒自杀,因为杀他的人是阿一,没有人会想到阿一会突然出手,因为他就站在沈会的背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和表情,一派与人无害的样子,可就在舒逸掐住沈会下巴的动作吸引大家目光的同时,阿一手中一把刀深深地刺入了沈会的心口。 这太突然也太意外了,陈克立即出手制住了阿一,而一姐也迅速制住了阿二,奇怪的是二人根本就没有准备反抗。 舒逸一脸的失落:“怎么会这样。” 阿四看了阿一一眼:“应该是沈会临死前不久下的指令,沈会是故意装做服毒的样子,只要你掐住他的下巴,阿一就会出手,而沈会被掐住下巴就是指令的触发。”阿一望向阿四,还是面无表情。 不过从阿一的眼神中舒逸看得出来,果然如阿四说的一样。 华威有些遗憾:“结束了?” 陈克也有些意犹未尽:“看来行动是结束了!” 华威不满地看了舒逸一眼:“早说了我打头阵吧?这瘾都没过就完了,叫什么事嘛,再有,就这些小跳蚤,你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我说舒逸,你安的什么心啊!” 回去的路上,舒逸接到了雷站长的电话,他们那边的行动也很是顺利,名单上的人一个都没有落下。 只是舒逸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沈会临死前说的那番话让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想要交差,那么此刻苏家老宅的鬼案应该是彻底的结束了,而苏杨两家的宿怨将是这场复仇者大戏最好的诠释。 真能够这样结案吗?当然不能,变异人的事情又怎么解释,严正、陆亦雷真正关心的也正是变异人的事情。即使是要毁掉那技术也总得先知道那东西到底是掌握在谁的手上吧? 舒逸此刻的心里很是纷乱,看起来他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这种挫败感是他还从来不曾有过的。 几个老家伙自然也看得出舒逸的心情很不好,虽然他也还是微笑着。 阿一、阿二、阿四和阿毛被吴淞他们带走了,虽然阿四和阿毛有立功的表现,可是他们还是得经过香江站那边进行甄别询问走程序。 大家回到舒逸的住处,坐下来后舒逸把整个案子大体说了一遍,最后大家都觉得舒逸说得没错,这个案子并没有结束,恰恰相反,真正的战斗很可能才刚刚开始。 华威咳了两声:“舒逸,要不我留下来吧,如果真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你会很需要我的。” 广仁却说道:“华老,你别忘记了,陆局还有重要的事情等我们回去呢!” 陈克、陆优和影子他们也都叔叔点头。 舒逸也听说过,这段时间陆亦雷手上也遇到些麻烦的事,人手不足,否则他要求支持这帮老家伙早就过来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师父,你还是先回去帮陆局吧,再说了,我这边走到这一步等于一概都又要从头来过了。等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我会带请你们过来的。” 陈克笑道:“这样吧,莫家兄弟正好没事,他们留下来吧,我想一定能够助你一臂之力。”这里莫哭和莫笑两人都冲着舒逸笑了,能够有这样两个强援留下舒逸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那感情好!” 陆优对舒逸说道:“舒逸,来之前陆局让我给你带句话,你的提议他考虑过了,他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看法是对的,而且你能够坚持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他会很欣慰!” 舒逸明白陆亦雷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毁掉那项害人的技术,影子也说道:“舒逸,放手去干吧,我们支持你!” 大家没呆多久就离开回酒店了,莫家兄弟却留了下来。 舒逸让王妈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先休息去。 杨秀云却没有走,舒逸看得出来她是有话要说,领着她去了书房。 “你打算怎么办?”杨秀云开门见山。 舒逸苦笑了一下:“什么怎么办?”杨秀云瞪了舒逸一眼:“你知道我说什么。”舒逸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全都断了,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彻底!” 杨秀云叹了口气:“其实你行动之前就已经想到过可能有这样的结果了吧?”舒逸淡淡地说道:“可以这么说,这是我当时最担心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情势对我们而言早就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 第六十一章留一手 舒逸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沈会的死,十几个富家公子被捕,这件事情也给杜洪泽和老雷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这十几个人现在可谓是烫山芋,随着沈会的死,这些人的很多问题都已经不成问题了,苏家老宅闹鬼案件的背后,有很多内幕是不得为外人道的,如果脱离变异人的案由基础,一下子把十几个富家公子给抓起来对外根本也说不过去。 你怎么说,说他们都和苏家凶宅案相关?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说他们伙同沈会做了变异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不能说,而且真正知情的人并不多,他们都是因为对家族权利的野心而受了沈会的利用,偏偏这也是不能说的! 舒逸头都大了,他望着杨秀云:“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善后!原本也是出于保护我们才把那些公子哥儿给弄来,谁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秀云笑了:“其实那些人你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之前抓的邵进文和苏青以外,其他的都没有带回站里,而是安排在了皇后码头的一个货仓里,参加行动的人全都蒙着脸,那些公子哥儿吓惨了,根本就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以为自己是遭绑架了呢,到时候只要让警方演一出解救人质的好戏就是了!杜洪泽这下可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想不升职都难!” 舒逸楞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老雷会来这么一出,这倒是一个脱困的好办法,歹徒劫持香江豪门子弟,警方成功解救人质,只是这绑匪是个问题。 谁知道杨秀云又补充道:“绑匪也有现成的,上次绑架孔大富的那伙人是我们抓住的,只是后来他们撕了票,这被香江警方列为悬案,这次刚好派上用场!”舒逸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们都抓到人了为什么不交给警方?” 杨秀云苦笑了一下:“我们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行动,香江的情况特殊,总得给自己的手上留些牌吧?再说了,我们和他们也是各凭本事吃饭,我们没义务替他们破案。” 舒逸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在香江这地方,手里没点预备很多时候就会很被动,就像现在这样:“可是他们会认罪吗?”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他们前后实施绑架三十余次,其中六次的对像是平民,撕票四次,最小的受害死是不到八岁的孩子,这帮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死有余辜。”舒逸已经明白杨秀云的意思了,这些人是要被牺牲掉了,成为警方现场击毙的歹徒。 虽然他的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杨秀云说得对,这些人确实死有余辜,再说了,香江站这样也是在为自己善后,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望着杨秀云:“这一定是你的意思吧?你是不是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结果?” 杨秀云叹了口气:“我最初只是想留条死路,毕竟我太了解香江了,所以我就把想法告诉了雷站,我一说他就同意了。” 香江站留了一手对于舒逸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原本他也没有真正想把那些公子哥儿拉来定罪,毕竟他们很多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触犯法律,让香江站控制起来保护的意味更多些。但你要说是保护人家是不会信的,现在看来得尽快把人家放了。 舒逸也不耽搁,拿起电话给杜洪泽给打了过去。 杜洪泽竟然没有睡,他在等舒逸这个电话。 “舒逸,你总算打电话来了!”杜洪泽像是松了口气,舒逸笑道:“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杜洪泽苦笑了一下:“休息?我的电话快给打爆了,一晚上香江十几个商界大亨不停地给我来电话,说是公子被人绑架了,而绑匪也没有主动联系!当我发现这些被绑架的人竟然都是你那份名单上的人我就猜到是你们干的了。” 不等舒逸说话,杜洪泽又说道:“舒逸,舒处长,以后这样的事情能不能事先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也好事先有个准备,看看该怎么办。现在这样我们真的很被动,警务处长都知道了,给我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我只能让下面的人动起来,好了,现在你说吧,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舒逸忙说道:“我打电话来正是和你说这事的,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我们做得确实有些欠妥当,不过对于你来说却是件好事。”说罢,他把刚才和杨秀云商量的事情告诉了杜洪泽,杜洪泽听了心里很是激动,这何止是好事,可是天大的功劳啊,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感谢的话说了一堆。 “先别谢我,具体的你和雷站长那边商量一下,最好今晚就行动。” 舒逸终于挂下了电话。 杨秀云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回去帮忙去!”舒逸把她送到了门口,见她的甲壳虫离开,舒逸的心里为老雷感到庆幸,能够有这样一个精明的手下,是老雷的福气。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才起床,杨秀云的电话就来了,她告诉舒逸事情解决得很是圆满,具体的内容让他看今天的香江晨报。 早餐的时候舒逸把报纸看完了,镇南方显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望着舒逸:“老舒,好啊,竟然还留了一手,害我昨晚白白替你担心了,我还在想呢,抓了这么多富家子弟我们怎么善后呢!”谢意说道:“是啊先生,昨晚我还在和南方、和尚为这事情伤透了脑筋,还是你高啊!” 舒逸的脸上露出愧疚:“其实你们误会了,这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人家杨小姐。” “杨秀云?”镇南方惊讶地问道。 舒逸点了点头。 莫笑说道:“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心思!”莫哭吃了一块饼:“别以为女人都没智慧,女人一旦克服是感性她的智商可是惊人的!” 镇南方吐了吐舌头:“老舒,我们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比下去了,这,这不科学嘛!” 舒逸打了一下他的头:“所以说别总是以为自己是天才,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只是人家没有你这样的机遇罢了。”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舒逸这话他还是不那么苟同。 “行了,不扯闲话了,南方,接下来你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舒逸放下碗筷,点了支烟。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现在一切都重新归零了,苏家凶宅的案子结束了,元凶也死了,他们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舒逸长长地出了口气:“现在的情势你们也知道,凶宅案已经靠一段落了,而我们的目标是变异人的案子,可惜,阿四他们几个知道的并不多,倒是那个阿毛知道一些,可是都局限在沈会的身上,不过杨秀云打来电话说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沈会之前曾经和中东某组织搭上线,估计应该是谈药物或者技术的销售。” 镇南方的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沈会死后,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或许还会继续跟上这条线?”舒逸摇了摇头:“说不准,或许他会觉得这条线不安全而重新寻找新的买家!不过这条线我们也不能放松,一定要把它盯死,笑哥哭哥,你们和局里联系一下,让境外的情报人员留心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莫笑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交给我们。” 谢意问道:“那我呢?” 舒逸眯着眼睛:“你去做些调查,查一下香江有生物科技背景的人,记住,不光是现在从事生命科学研究的人,包括那些曾经涉及过这个领域的其他人。”谢意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做一个闲人。 舒逸望向和尚:“苏白交给你了!”和尚不解地问道:“苏家的危机不是解除了吗?还用得着对苏白进行保护?”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保护,是监视,照苏青的说法,苏白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有些诡异,当然,如果他提早就知道杨家会对苏家不利,做点部署是很正常的,只是我总觉得他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秘密。所以暂时先盯着吧。” 谢意笑道:“你不会怀疑他就是那个幕后者吧?” “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是,否则他完全不会露出这么多的破绽,盯着他我只是想解开心里的一些疑惑罢了。” 舒逸的心里确实有很多的疑惑,但这些疑惑却也和变异人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第一是苏白是不是早就知道苏青与杨家勾结,第二,按苏青的说法,苏白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苏蓝的身世的,他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的母亲和苏蓝的生父下了毒手,可他为什么没有对苏蓝有任何的动作,第三,苏幕海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真像苏青说的那样,被苏白气死的吗?那么苏白又为什么会这样做? 从小惠暗中观察的结果,苏白对苏蓝也蛮好的,如果苏青说的是事实,那么苏白对苏蓝的态度就很有值得人怀疑。 这些疑点搞不清楚,舒逸总是深处心里不踏实。 第六十二章峰会 一晃三天就过去了,舒逸还好,每天品品茶,读读书,看看电视。 杨秀云很奇怪舒逸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动画片,特别是《猫和老鼠》。 当她看到舒逸的脸上竟然还浮现出笑容的时候她更觉得不可思议。 “你还有心思看动画片?你就不担心案子的事情?”杨秀云终于忍不住了,舒逸微微一笑:“担心,可是担心有用吗?与其无用的担心,不如暂时放松下心情,安心等待。” 杨秀云一时语塞,舒逸说得没错,就算是再担心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可也不至于坠落到要看动画片吧?” 舒逸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看动画片就是坠落?总比什么那些脑残片强得多吧,现在的电影电视你觉得有能看吗?不是白痴都会看成白痴了。” 杨秀云有些不服气,舒逸说道:“我觉得动画片没什么不好,一来可以充分发挥人的想像力,二来嘛,可以保持一颗童心。” 杨秀云拿起遥控器换台,香江新闻频道。 “今天上午,亚太生态环境论坛峰会在香江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开幕,来自亚洲九个国家的八十多位生态环境研究专家,生物工程学家参加此次会议。华夏科技部吴副部长出席了开幕式,香江生态与生物研究委员会主席汤学诚代表东道主致辞,名誉副会长,苏氏企业董事长,此次峰会最大的赞助者苏白博士也发表了讲话……”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电视画面,杨秀云望向舒逸,舒逸皱起了眉头:“生态环境峰会的事情我知道,可是我没想到它竟然和生物工程扯上了关系,再有就是苏白怎么也掺和进去了,还是什么副会长,博士?” 杨秀云说道:“香江的生态和生物工程研究是隶属于同一部门,那就是香江生态与生物研究委员会,其实这是一个非官方的组织,是由香江几所大学的生物及环境学家组成的,由香江各大财团出资从事生态公益研究的一个松散型的科研组织。” 舒逸轻声说道:“松散型?” 杨秀云点了点头:“平时这些科学家们都是各忙各的课题,各拉各的赞助,当然,课题会向组织报备,防止撞手。不过虽然他们的管理是松散的,但却还是出了很多的成绩,毕竟香江的这些大财团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 舒逸问道:“那苏白呢?” 杨秀云苦笑了一下:“苏家从苏慕海就开始对辅仁大学的研究室提供资金上的赞助,海岸环境改造工程就是苏家赞助的,至于苏白,当年也是辅仁大学毕业的,后来到美国的密斯根大学读博士,专业是环境保护。” 舒逸眯起了眼睛:“密斯根大学?”这个学校很偏,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可偏偏舒逸就很清楚,因为他以前执行境外任务的时候有个对手就是密斯根大学毕业的,那个学校很神秘,虽然叫密斯根大学,可却并不在密斯根,而是在五十二区! 五十二区对于很多人就更加陌生,但到了舒逸这个层面,自然是很知道的,五十二区对外的称谓是托诺帕靶场,实际上是一个秘密试验机构,靠近托诺帕,是由空军和西典军校科学实验室共同管理,看上去戒备并不森严,可那只是表面上的,地下才是它真正的核心所在。 而密斯根大学的性质也可见一斑。 苏白竟然还有这段历史?舒逸觉得很有意思,如果不是苏白伪造了博士的学历,那就是苏白这个人真有问题。 “你在想什么?”杨秀云轻声问道。 舒逸说道:“我在想苏白毕业的那所大学。” 杨秀云笑了:“我就知道你听到密斯根大学就会是这样的反应,告诉你吧,我们已经对他做过境外背景调查了,他的学历是假的,当然,而且密斯根大学也根本没有环境保护专业。”舒逸微微一笑:“看来你的能量也不小嘛,密斯根大学那边都能够查出来。” 杨秀云摇了摇头:“我哪有那本事,是雷站长,他曾经在五十二区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和密斯根大学的几个教授有些关系。” “秀云,你想过没有,苏白为什么要伪造密斯根大学的学历?全世界那么多的名牌大学,以苏家的实力他就是买一个正牌大学的学位根本就不是问题,偏偏他就选择了密斯根,而且还要伪造?” 杨秀云楞了一下,看来她的工作还是没有做细致。 “密斯根大学知道的人不多的缘故吧!”杨秀云想了想轻声回答道。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他怎么就知道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干上我们这行几乎是不可能知道这所学校的。” “或许些密斯根非彼密斯根吧!”杨秀云小声地说道,舒逸明白她的意思,又或许这只是个巧合,苏白用美国的一个地名伪造了这所大学。 舒逸“嗯”了一声:“这种可能确实也不排除,不过我还是那个思路,香江的商家公子根本就用不着去伪造一份博士学位,那玩意其实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当然,是对他们而言。” 镇南方回来了,他苦笑着对舒逸说道:“老舒,你已经知道了吧,这次在香江开的这个峰会?”舒逸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杨秀云看了镇南方一眼:“什么想法?” 舒逸正要回答,杨秀云“哦”了一声,再着惊讶:“你是说这次峰会很有可能会被那些人利用来销售那份技术?” 这太有可能了,舒逸一直把目光放在这项技术的销售上,可是无论是谁,要成功地把这份技术卖出去只要自己这边盯紧一点的话目标是很大的,但是有这样一次峰会做掩护就不同了,而且这次峰会原本就与生物科技有些关联。只要把项目技术隐藏转换,想要发现就不那么容易了。 杨秀云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峰会一共召开五天,其实除了头两天因为有政要出席受到重视以外,后面的三天多是交流、座谈什么的,很多人都会陆续地撤了。 舒逸一脸的严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东西只要一出手,对手就会迅速地离开香江,满世界不管往哪儿一跑想再抓住就不可能了。 看来得与时间赛跑了,可是该怎么办? 杨秀云也不知道,镇南方点了支烟:“九个国家,八十多个专家学者,近六十多个研究机构,有的专家还分属于两个以上的研究机构,我们的调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我们知道可能他们会借此机会出售这项技术,可买家也好,卖家也罢,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未知数,我们总不能把他们全都给控制起来,一个个的盘问吧?” 舒逸眼睛一亮:“把他们全都控制起来?” 杨秀云见舒逸还真想打这样的主意,她说道:“舒处,你不会是真想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吧?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亚太国家的科技精英,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甚至是生命科学与生态科学领域的泰山北斗,真要把他们全都限制起来全引起多大的轰动你不会不知道吧?” 舒逸当然知道,他甚至比任何人知道得都清楚。 “我知道,可是如果此次峰会上出现了新型疾病的疫情,所有的参与者都必须隔离观察呢?就像非典那样类似的疫病。” 杨秀云和镇南方都吓呆了,舒逸这也太敢想了吧。 舒逸咳了一声:“这个想法我知道是有些疯狂,上面也不会让我们这样做的,这样一来产生的轰动就比控制几十个科学家要大得多,还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杨秀云和镇南方这才松了口气。 舒逸说道:“可惜,如果早些时候我们还能够提前布置人伪装成买家碰碰运气。”杨秀云说道:“其实现在也不晚,喏,狮城的嘉美大学缺席了这次峰会,而嘉美大学的刘奇伟教授我曾经有过接触,有些交情,我想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身份。” 舒逸听了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刘奇伟应该很是有名,怎么可能冒充得了呢?”杨秀云笑了:“他不来不等于他的团队成员不能来,对吧?”舒逸明白了她的意思,杨秀云说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一下,不过这个团队的人选得慎重,一是生面孔,二是对于生态与生物科技必须有很深的了解,毕竟这是一个很专业的峰会,我们的对手也都算是技术型的,我们不能够让他们看出任何的破绽。” 这又是另一道难题。 舒逸说道:“好吧,这事情我马上和陆局汇报一下,看看他那边能不能帮帮忙!”镇南方说道:“老舒,我倒是有个的人选。”舒逸望向他,镇南方说道:“我觉得车锐就很是适合,至少这儿的人都不会认识他,而且他可是生命工程领域里的顶尖人才。” 车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舒逸马上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车锐接到舒逸的电话时很是开心:“舒处,竟然想起我来了,不胜荣幸啊!” 第六十三章变异研究的由来 车锐他们是专机飞过来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舒逸没有去机场接他,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当然,香江这边也为他们伪造了出入境记录,从记录上看,他们都是从狮城过来的,至于狮城那边,刘奇伟教授已经为他们处理好了一切。 下午三点刚到香江,车锐他们就先到峰会去报到,虽说这些人不一定认识自己,车锐还是认真地做了一些伪装,易了容。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舒逸才和车锐见上。 “舒处,没想到我们还能够再次合作。”车锐握住舒逸的手,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少一些这样的合作!” “哦?”车锐楞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说道:“每一次我们联手,都说明事态严重到了我们几乎都无法把控的地步。所以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太频繁。当然,作为朋友,大家经常见见面,喝喝茶,聊聊天我倒是很喜欢的。” 舒逸请车锐到书房里坐下,然后泡起了功夫茶。 车锐跷着二郎腿笑道:“还是舒处会享受啊,走到哪里都有好茶喝。”舒逸白了他一眼:“车局,不损我你会难受得很么?” 车锐掏出烟来,舒逸看了一眼:“车局永远都不会掉档次,每次见到你都是特供。”车锐嘟了下嘴:“老头子的,我可没这级别。” 点上烟,两人回到了正题,车锐来之前还是有做过一些功课:“其实变异体的研究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当时德国的有个斯威汀纳研究所,其实是纳粹军方的研究机构,对外称毒蛇部队,而小日本也在伪满组建了细菌部队,代号731。” 舒逸点了点头,当时轴心国的这两支生化部队他可是听说过的。 车锐继续说道:“最初他们的设想是进行生化武器的研发来达到帮助他们实现战争胜利的愿望。但这场战争的性质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失败。二战过后,德、日的生化部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可是他们剩下的大量资料却都同时失踪了。知道它们都到哪去了吗?” 舒逸说道:“据说731部队的那些研究资料都落入了前苏联的手中,而德国的那些资料落入了英国人的手里。”车锐笑了笑:“你说得没错,不过后来这些资料全都落到了美国人的手中。当时他们有个最出名的生命科学家,叫……” 舒逸说道:“罗茨拉蒂。” 车锐看了舒逸一眼:“没错,就是罗茨拉蒂。” 舒逸皱起了眉头:“二战结束不到半年他就去世了。” 车锐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去世,那是美方故意传出的假信息,真相是当时罗茨拉蒂对那些资料进行了综合,还真让他有了重大的发现,原本美方是想要让他继续生化武器的研究,可他却从中发现了对机体进行生化变异能够让人的体质产生巨大的变化,这比单纯的生化武器要强十倍百倍,因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最终还是军人!如果能够用这项技术来改造军队的话,那么他们的军队战斗力将走在世界最前列。”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些他还真不知道。 车锐笑了,一脸的优越感:“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术业有专攻,这可是我们的活。” 舒逸点了下头,车锐说得没错。 车锐又接着说:“不过这项技术也遭到了他们国会一些议员的反对,因为这违反了他们一直标榜的人道主义精神,这项技术最终是要用在军人的身上,违反军人的意志,让他们的身体发生变异,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后遗症,于是这项计划从官方的角度来看就被搁浅了,不过你也知道,这项技术有着很大的市场潜力,那些资本家得到消息又怎么会不动心?” “所以这项技术的研发并没有真正停下来,直到1973年,阿波罗号登上月球,美宇航局第一次公布了一些秘密资料,在一份声明中25名参与登月任务的宇航员都声称在月球上遭遇了不明飞行物UFO,记得这些资料中记载,当时在与阿姆斯特朗地面指挥中心联系时,他们还发出惊人的话语:这些东西大得惊人,天哪,简直难以置信,我要告诉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宇宙飞船,他们排列在火山口的另一侧,它们在月球上,正注视着我们!”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至少美国官方率先提出了有外星生物存在的论断,而且他们相信这是真的。与此同时,美军方划定了五十二区,它的定位就是生命科学的研究,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罗茨拉蒂的研究重新被重视,进驻了五十二区!之后传闻美方真的拿到了外星生物的样本,而罗茨拉蒂也从外星生物的身上获得了一些原生细胞加以变异之后运用到了他的实验中去。” “按理说罗茨拉蒂已经是生命科学界的泰斗了,他多年的苦恼研究得到的成果应该是惊人的,可是最后他却失败了,因为他发现他所研发的这种变异合剂虽然能够在较短时间内完全激发出人体的潜能,可是持续的时间不长,最长的是六个小时,之后人的身体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在半个月之内会慢慢地虚弱而亡。” 舒逸想了想阿四他们的情形,至少看起来很是稳定,也就是运用于阿四身上的技术远远已经超过了罗茨拉蒂的成就。 车锐喝了一口茶:“这样的结果对于罗茨拉蒂来说是不能够接受的,所以86年他完全停止了这项研究,封存了所有的资料,他还向国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这样的研究有悖于人道主义精神,要求永远都不再开启这项研究,甚至还要求毁掉所有的研究数据。” “估计这就会受到很多人的阻挠了!”舒逸苦笑了一下。 车锐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当时双方为这件事情起了不小的争执,不过这些争执最后除着五十二区密斯根大学罗茨拉蒂实验室的一场大火而停止了,也不知道是谁,一把火就烧掉了罗茨拉蒂一生的心血,这也让激进派感到万分的惋惜。” 密斯根大学!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罗茨拉蒂的实验室在密斯根大学?”车锐“嗯”了一声:“对外称密斯根大学环境保护与资源管理系综合研究室。”舒逸的心里更是震惊,苏白的学位就是密斯根大学的环境保护吗?他忙问道:“密斯根大学真有环境保护专业?” 车锐回答道:“没有,不过偶尔他们会面向全世界招收一些年轻的在这方面有杰出亮点的学生帮助他们从事这样的研究,所谓的密斯根大学环境保护与资源管理系其实就是罗茨拉蒂的研究室,被招收来的人员视其可用性分配不同的工作,如果实在不可造就也就是呆几年就让他离开了,当然,离开的人都会获得他们颁发的博士学位!但这些密斯根大学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那学位会由官方帮助认证,谁也不能说它是假的。” 舒逸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望着车锐:“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苏白曾经是为美军方服务过喽?”车锐笑了:“你在电话里提到过这个人,我当然就得对他的背景做一个系统的调查,我知道,五十二区那边你们或许还真的触不到,而我们不一样,因为我们原本就有人在五十二区做事,他们收集这些情报倒是根本就不怎么费力。” “苏白当年确实是在密斯根大学呆过,而且他还给罗斯拉蒂做过助手,他也是那场大火之后离开的。” 舒逸拿起车锐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这么说来,这次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苏白?”车锐摊开双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他的嫌疑不小。”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苏白有问题。”舒逸苦笑一下。 车锐却淡淡地说道:“不,我说这些并不带任何的倾向性,我只给了你相应的信息,并没有带入我个人的观点,苏白是不是有问题,有嫌疑得你自己去查。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和卖家接上头。” “还有,如果苏白真是那个幕后主使,你不觉得这案子也太简单了吗?” 车锐歪头问舒逸,舒逸却说道:“一点都不简单,至少到现在对于苏白在五十二区的事情我们是一无所知,之前我还在想,苏白很可能是胡乱伪造的一个学位呢!” 车锐摇了摇头:“一个富家子,要想混学位去哪不好,非弄个密斯根?他难道在伪造之前就不仔细打听打听么?” 舒逸叹了口气:“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他的学位是真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有鬼,那么他对于这学位应该藏着掖着才对,不应该这么招摇。” 车锐笑了:“是啊,所以我说我只提供信息,不代为解答,因为要说到分析与推理我可比不上你,班门弄斧只会让你笑话我浅薄。” 舒逸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了,今天去报到有什么发现?”舒逸换了话题,车锐放下茶杯:“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我带来的几个人已经去和这些科学家们交流去了,希望他们能够有所发现吧。” 他把杯子递给舒逸:“再给我来一杯。” 第六十四章苏白的到访 车锐回到了峰会统一安排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这一次他带来的成员一共五人,都是非自然现像研究局的精英,其中两个是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 “车局,我们和几个代表团都初步接触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五个人都来到了车锐的房间,作为调查小组组长的赵爽汇报道。 车锐点了点头:“初步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暴露了我们的意图。你们都是老调查员了,我相信你们的专业水准。” 他望向陈燕,陈燕说道:“我已经接入了会展中心和酒店的监控,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所有参会人员之间的接触我们能够知道。房间里我们没有办法监视,不过如果车局觉得有必要……” 车锐笑了笑:“算了,万一被发现那又会是一个监控门,切入酒店的安保监控还可以说是为了峰会的安全考虑,对他们的房间进行监控那就说不过去了。” 赵爽也说道:“嗯,这些人的身份都很特殊,而且他们很多都带有专业的保镖,要知道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他们也像国宝一样,真要把监控放到他们的私人领域他们的保镖很有可能发现。” 另外三个人也没有任何的收获,车锐告诉大家别太心急,接下来就是要迅速地进入角色,应付好峰会上的发言,因为那两个专家级的调查员会有技术宣讲,车锐可是下了些本钱,这两个研究课题可是他们非自然现像调查局的成果。 第二天早上,舒逸才吃过早餐就有客人来了,而他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苏白! 舒逸觉得很奇怪,苏白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莫非是为了苏青?苏青还关在香江站的,因为苏青知道的太多,案子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够将他交给警方。 舒逸微笑着请苏白坐下:“苏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苏白苦笑了一下:“舒先生,冒昧来打扰是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王妈去买菜了,镇南方为苏白倒了杯茶。 “苏总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舒逸轻轻地说道。 苏白搓着双手:“我记得你们在提及苏家老宅闹鬼的事情时说那是苏青伙同杨家的人做的,而你们当时还说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变异人所为,你还叮嘱我这件事情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舒逸点了点头,他望向苏白的目光有几分玩味,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苏白很可能想告诉自己关于他给罗茨拉蒂做助手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是知道变异人的由来。 果然,苏白起了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舒逸微微点了下头,如果换在他是苏白的立场也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样的研究可是美方的最高机密,他真要说出来的话确实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不过舒逸也有些不明白,按理说像苏白这样参与了这种秘密研究的人美方怎么那么容易就能够让他回来? 不过再想想也很正常,苏家有钱,有钱什么事情就都好办了。 而且苏白的麻烦并不只是来自美方,就是华夏官方也一样会对他进行进行重点监控。 “我的博士学位是在美国的密斯根大学获得的,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密斯根大学,还有人说我的学位根本就是假的,因为他们知道密斯根根本没有大学。” 舒逸笑了笑:“对,密斯根确实没有大学,可密斯根大学却是存在的,在五十二区。不过密斯根大学却没有环境保护这个专业,这个专业其实只是个实验室的对外称谓,也就是你的导师罗茨拉蒂的生化实验室,专门从事人体变异的研究。” 苏白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底细人家根本就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你们,我……”苏白有些尴尬。 舒逸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如果是我也会这样,至少有一点你是诚实的,哪怕是对外你也没有隐瞒自己是密斯根大学毕业的事实。” 苏白叹了口气:“当我听到这件事情竟然有变异人的影子时你知道我有多震惊吗?我是罗茨拉蒂博士的助手,对于这项技术我可经说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可是这项技术我根本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我的父亲!” 苏白提到他的父亲,舒逸的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苏总,对于令尊的死,你是不是也应该说点什么?”舒逸试探着问道,苏青曾经说苏慕海的死和苏白有关系,而按照之前苏白的说法苏慕海的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一点舒逸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这也是苏白这个人是否可信的参考因素之下。 当然,舒逸是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苏白的,这个人不简单,从自己和他接触的第一天开始,苏白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虚虚实实。 每一次和苏白见面都是谦恭有加,可是那种谦恭与礼遇却让人觉得并不真实。 苏白可以说是变异技术的专家了,苏家老宅闹鬼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往这上面去想过吗?就算没有,但当自己和他提起苏家凶宅其实是变异人在捣鬼之后,他为什么还不主动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非得要等到今天? 苏白望着舒逸:“好像这件事情我曾经和舒先生说过吧?”舒逸笑了笑:“是吗?” 苏白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舒先生一定是从苏青那儿听到了不同的版本,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父亲的死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逸点了点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苏总,你曾经给罗茨拉蒂当助手从来事研究的事情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吗?” “我发誓,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苏白的表情有些不悦,或许是因为舒逸对他的不信任。舒逸叹了口气:“你就那么确定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吗?或许他们无意中看到了你再回来的那些技术资料呢?” 苏白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有什么技术资料?当时整个实验室都让一把火给烧了,所有的资料全都付之一炬,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有什么资料他们会让我回到香江么?那些东西美国佬可是把它们视若瑰宝。” 说完苏白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白走了。 镇南方见舒逸楞楞地坐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轻声问道:“老舒,你说苏白今天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舒逸看了他一眼:“你说呢?”镇南方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试探。” 舒逸淡淡地说道:“试探?说下去。” “到目前为止,苏家凶宅的案子已经算是结束了,而由此却牵出了另一个案子,那就是变异人,苏白知道明明警方都已经就苏家老宅的案子给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百年前苏杨两家的恩怨导致的复仇,虽然细节模糊了一点,但也算是结案了,可是我们却没有走,那就意味着接下来我们会针对变异人的案子展开调查。” “早在一开始你就把变异人的事情告诉过他,而有着五十二区罗茨拉蒂实验室背景的他却并没有把他的那些事情告诉我们,这说明他是有意想要和变异人的事情撇清关系,虽然说他的动机我们能够理解,可有一点他自己也明白,那就是无形中也给自己制造了嫌疑,所以他不如主动人门坦陈这一切。” 舒逸笑了:“从你的话里我听得出来,你在心里也认定这件事情和他一定有关系。” 镇南方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老舒,这项技术不同于其他,就连世界顶尖的科学家罗茨拉蒂都没能够取得太大的成就,这样一项技术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几十年的相关研究结果支撑根本不可能凭空就臆造出来,从‘八大金刚’哪怕就是罗筱娟他们的身上我们已经看出了,这项技术已经远比当年罗茨拉蒂的要成熟得多,这一定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缘故。” 镇南方的意思舒逸完全明白:“这样看来苏白的嫌疑确实很大,因为他是最有可能把研究资料从研究基地带出来的人。可是有一点他说得也没错,像他这样的人在当时想要从美国回来当局一定会对他进行严格的审核,我了解美方的行事风格,苏白把资料带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舒逸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然,除非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陆续往外捣腾那些资料。” 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如果真是这样,那把焚掉了整个实验室的大火说不定也是苏白放的,这样一来,全世界就只有他自己的手上有这份资料,奇货可居,他一定能够从中大赚一笔。 可惜不能够知道当年在五十二区的罗茨拉蒂的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根本也没办法去查。因为这对于美军方来说,同样也是最高的军事机密。 第六十五章谁是上钩的鱼 小惠已经撤回来了,就目前的情况看苏蓝那边暂时已经不需要再盯着了,而且小惠也说苏白对他的这个妹妹似乎也很是关心,或许是因为苏青的缘故,亲兄弟已经身陷囹圄,在他身边也只有苏蓝这个妹妹了。 就算他已经知道了苏蓝的事情,可是至少他们仍然是一母同胞。 相比起不择手段的苏青来说,苏白还算是有些人情味,也不知道在苏蓝的心里,苏青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亲人还是魔鬼! 小惠起来见舒逸和镇南方都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她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发什么呆啊?”镇南方笑道:“每天发下呆对大脑有好处。” 小惠对舒逸说道:“舒大哥,一会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出去逛逛,前些日子整天窝在苏家都把人给闷坏了。”舒逸微微一笑:“让南方陪你一块去吧。” 香江国际会议展览中心。 生态环境峰会还在继续进行,今天早上车锐他们代表团的发言很是成功,而他们的发言内容正是围绕着机体变异研究的,只不过他们的观点很并不鲜明,更多偏重于理论上的研究,甚至连一个雏形都谈不上。 不过从他们的发言来看,这个团队在这个领域的研究是很努力的,而且也透露狮城当局对于这个项目的关注。 车锐这是按照舒逸提出的办法,投石问路。 他们觉得对方会利用这次的峰会寻求合适的买家,用这样的方法会使对方感觉他们就是潜在的客户。 你们不是在研究吗?可你们的研究根本还停留在原始的基础上,只要你们舍得出钱,那么你们就能够得到完整的,成熟的全套技术。舒逸觉得对方在听了车锐他们的发言之后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们会试探着接触,在接触之前也一定会把来自狮城的这个代表团的底细给摸清楚。 舒逸不会怀疑他们摸底的能力。 诱饵已经抛出去了,现在就在等着鱼儿上钩了。不过不会那么快,按车锐的估计对方如果真想和自己这边接触也应该是晚上的事情了。 下午是参观活动,车锐没有兴趣,便留在了酒店。原本他是想去找舒逸喝茶的,可是想想还是小心为妙,所以就呆在了酒店。 出人意料的是下午三点多钟赵爽的电话就打来了:“车局,鱼儿上钩了!”赵爽的声音有些激动,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作出反应。 车锐正在看着一本杂志,他翻了一页:“哦?怎么说?”车锐淡淡地问道。 “是个男的给我打的电话,他应该是从代表团的签到簿里找到我的号码的。他说他手上有些东西我们一定会感兴趣,不过他没有说是什么,他约我五点钟到大屿山的同心俱乐部去详谈。” 车锐放下杂志,眯起了眼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现在三点多钟,赵爽原本是去参加参观活动的,从他们去的地方到大屿山少说也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他判断赵爽应该是在去的路上了。 赵爽说道:“嗯,我打了辆出租走往那边赶呢,这小子也是的,约时间根本不考虑我的难处。他说最多等到五点半,还好一路没堵车,否则还真不好说。” 车锐皱起了眉头,如果对方真的是有诚意,至少在时间的安排上不至于这样的仓促,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赵爽,赶紧回来!”车锐沉声说道。 赵爽仿佛楞了一下:“车局,什么意思啊?”车锐淡淡地说道:“你别去赴约了,赶紧回来!”赵爽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让出租车掉头回酒店。 车锐的话就是命令,虽然赵爽的心里不解,可是他是不会提出置疑的。 推门进来,赵爽才问道:“车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容易有鱼儿上钩了你怎么又变卦了呢?”车局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才是那只鱼儿么?”赵爽尴尬地笑了笑,他还是不明白车锐的意思。 车锐叹了口气:“老赵,你想想,对方定的约见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如果他们是有心约见,为什么不把时间定得富余一些,还有,约见的地点也有问题。”赵爽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还真是车锐说的那样。 “这么说对方并不是我们想要见的人?”赵爽不客气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 车锐摇了摇头:“还说不准,也许是,也许不是。”赵爽又糊涂了,不过他知道车局的思维跳跃性太强,自己根本就跟不上,真实性也不问了,反正车锐会解释的。 “首先我考虑的是我们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假如我们露出了破绽,那么对方很可能就是我们想见的人,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约你去,不过是为了试探,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会抓住你,争取从你的口中得到问出些什么。还有一种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并不是我们想要见的人,而是别的什么人,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车锐说完,赵爽还是觉得有些后悔,他觉得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应该走这一趟,哪怕就是摸清楚对方什么来头也是好的。 车锐见他那样子,车锐笑了:“是不是不管怎么样能够打探出对方的身份也是好事啊?”赵爽不否认。 车锐却说道:“如果他们真是我们想要见到的人,敢约你,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相反,他们却没有给我们一点的准备时间,从他们定的时间就能够看得出来,要知道,这是一笔交易,而且交易的双方都不是熟人,彼此之间都带着戒备。如果我们根本毫无戒备,人家一个电话我们甚至连最起码的危机感都没有,赶着就去了,那么他们原本只是对我们的怀疑无疑也就坐实了。” “这样,你去了就算他们不对你怎么样,那以后他们也不会再主动和我们联系,我们的行动也就宣告失败了。折腾半天,才开场就谢幕了。如果他们并不是我们要见的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约我们,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又怎么样呢,与此案无关的事情,我们做了也无益。” 赵爽点了点头,他很佩服车锐,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脑子可比他好使多了。 “那车局,我们该怎么办?我可是答应了对方赴约的,万一错过了我们想找的那些人……”赵爽还没有说完,车锐就微笑着说道:“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如果真是他们,他们一定还会打电话来的,几次试探之后,他们确定我们对他们根本毫无威胁,他们才会真正决定和我们接触,你没去赴约恰好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车锐倒了杯茶给他:“老赵啊,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们的对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理?”赵爽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车锐淡淡地说道:“这就是同理心,这是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可能不小心谨慎,他们可以草率,仓促地约见,可我们却不能够稀里糊涂地赴约。” 舒逸接到车锐的电话,对于车锐的处理他也很是赞同,换作是他也不会让赵爽去赴约,赵爽去赴约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赵爽有去无回,凶多吉少,二是对方根本就不露面。无论哪个结果除了标志任务失败以外还会让对方的警惕性更加加强。 “车局,我这边有两个生面孔,我会让他们混入峰会的安保人员中,有什么事情你们不方便出面的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说着舒逸把莫家兄弟的情况和车锐说了一下,当知道他们竟然是陈克的得意弟子时,车锐有些激动,有这样的助援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香江警方的帮助下莫笑和莫哭两兄弟很容易就混入了峰会的安保部,莫笑还担任了副总指挥,峰会的安保工作是由警方牵头,几家大保安公司集中抽调人手组成,人员构成复杂了些,但却便于莫笑和莫哭掩饰真实的身份。 晚饭的时候赵爽再次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那个男人先是咄咄逼人地质问赵爽为什么爽约,赵爽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几句话过去,那男人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这样吧,今晚十点,大香江海上乐园不见不散!”男人重新提出了约见的请求,赵爽先是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我还有希望在陆地上见面,脚踏不到实地的感觉让我的心里没有底!”赵爽说话让那男人感觉他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这让那男人仿佛放心了不少:“好吧,凤凰的吧,离会展中心不远。” 赵爽苦笑了一下:“你就不能选一个环境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那男人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凤凰的吧的隔壁有一家保龄球会所,那儿有贵宾休息室,我想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了吧。”赵爽“嗯”了一声:“到时候还有一个人会和我一起。”那人问道:“谁?”赵爽说道:“我的老板,这件事情可得他做主,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说白了,马仔一枚!” 那男人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行,没有问题,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拿出应有的诚意。” 第六十六章谈判技巧 赵爽这下就更加佩服车锐了,车锐说得没错,如果下午自己急匆匆地赶过去那这事儿还真是砸了,对方一次次的试探,就是想看自己这边有没有戒心。这么重要的交易,自己不表示出适当的戒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买家,而是警察! 赵爽把情况告诉了车锐,车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车局,要不要通知舒处那边?” 车锐摇了摇头:“暂时不着急,因为今天大家只是初步的接触,暂时不会谈及太实质性的问题,而对方也不可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派出重要的人物,也不会急着摊出他们的底牌。就算是把他们抓住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收获,老赵,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旦我们惊动了他们,他们很可能就会放弃与我们之间的接触。” 九点五十八分,车锐和赵爽就来到了保龄球馆,一个女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两位可是狮城来的安先生和黄先生?”这是车锐和赵爽在为了参加这次峰会用的化名,车锐叫安波,赵爽叫黄子勤。 车锐点了点头,服务员说道:“二位请跟我来!”说着她领着两人上了楼,这儿是VIP休息间,她推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两位,请进!” 车锐和赵爽才进门,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男子就拦住了他们:“对不起,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搜一下你们的身!”赵爽沉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有尊严的!”说着他拉了车锐一把:“教授,我们走!” 年轻人楞住了,他没想到赵爽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要是车锐他们真的要走怎么办? 这时套间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看车锐和赵爽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二位,这是我们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我们的买卖可不是去菜市买菜,慎重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折了你们的身份,我向你们道歉,你们也可以转身离开,但规矩不会变!” 赵爽一声冷哼,拉着车锐作势要走。 车锐却笑道:“好了老黄,人家说的也没错,谨慎些好,谨慎些好!” 赵爽暗自庆幸,要不是车锐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搞不好就把枪给带来了,现在他可不怕他们搜身,因为除了能够证明他们狮城科学家身份的东西,其他的都扔在了酒店里。 赵爽装着耐住性子让年轻人搜身,几分钟后,年轻人对中年人点了点头,中年人才露出微笑:“实在对不起了二位,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两人进了套间,套间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中年人向男子告诉道:“少爷,这两位便是狮城来的安博士和黄博士。”年轻男子的脸上像是挤出一个笑容:“请坐!”中年人没有向车锐他们介绍这年轻人的来历,而年轻人也不自我介绍。 中年人给车锐二人倒了茶就站到了年轻男子的身后,那样子很是恭敬。 “黄博士的发言很精彩。”年轻人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样一个话题:“看来黄博士也觉得人的机体变异可以产生异想不到的巨大能量。” 赵爽笑了:“这个我可不敢居功,最早提出这一构想的可是我们安教授,别看安教授年纪不大,他可是我们实验室的中游砥柱,我们刘奇伟教授的得力助手。”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过刘教授的大名,原本以为他也会参加这次峰会,可惜啊,没能够和他见上一面。对了,之前说他的心脏手术做得不是很理想,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我倒是认识美国著名的心脑科医生,如果……” 他还没说完,车锐就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一定是记错了,刘教授的身体向来很好,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毛病的话,就是颈椎有些骨质增生,问题不大。” 年轻人也笑了:“看来是我记错了。” 车锐可不想让他这样一次次的试探,虽然之前他也做过一些准备,但却不保证能够面面俱到,这万一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可就把这事儿给办砸了。 “不知道你约我们来到底要谈些什么?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能不能直接一些,别绕这些没用的弯子。”车锐的话不轻不重,他在警告对方试探适可而止,多了就过了。 年轻人也感觉到车锐不好对付,他尴尬地笑了笑:“喝茶,喝茶!” 车锐没有喝茶,而是掏出了一支香烟点上,这也是他的谈判技巧,他可不愿意按着年轻人的步骤走,他有意要打断年轻人的步骤,控制谈话的主动权,他甚至抽烟的时候也没有征求年轻人的同意,他看到年轻人的嘴角微微下挂了些,眉头也微皱了一下,虽然年轻人马上就恢复了原本的表情,但车锐已经感觉到对方有些心烦了,这是好事,心烦才会意乱,乱了才会露出破绽。 “哟,不好意思,我都忘记问一下行不行了。”他嘴上这么说,可是一点都没有把烟扔掉的意思,相反又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年轻人正准备说两句客气话,可车锐又开口了:“唉,我就这嗜好,我们搞课题研究的时候常常一搞就几天几夜,中间困了也就随便一歪,眯瞪一下,更多的时候就得靠它来解乏了!”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是啊,搞科研原本就是一件苦差事。”谈话的节奏明显的变慢了,话题也被车锐给牵住了。 赵爽这才笑着把话题给扯了回来:“安教授,跑题了,跑题了!”车锐这才说道:“你看我,总是这样,开口就是千言万语,可是每一句都在跑题。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年轻人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家门,我也姓安。” 车锐一脸的喜色:“这么巧啊?”其实车锐早就看出来了,年轻人根本是乱编的,只是年轻人编瞎话的本事好像并不怎么高,一时间像是想不出什么适合自己的姓氏来,所以就用了车锐化名中的姓氏。 年轻人的脸上微微一红,车锐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从年轻人的处事谈吐上看,算是有些素质,也相当干练,可就是嫩了些,应变能力也弱了点。 车锐更感兴趣的是年轻人身后的中年人,虽然看上去对年轻人很是恭敬,可是当车锐几个回合把谈判主动权抓到手里的时候他看出中年人的眼里有淡淡的不满,还有不屑,更有不悦。这不是一个随从应该有的眼神,车锐有一种怀疑,这个年轻人只是个傀儡,是个幌子,真正的主角应该是这个中年人才对。 不过车锐并不点破,第一次的接触原本大家就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年轻人咳了两声:“其实今天请二位来是想问一下二位对于机体变异技术有没有兴趣。” 车锐笑了:“瞧你这话说的,你们约我们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不过我对你们这样的做法还是有些看法的,科学探讨嘛,偏偏搞得这样神神秘秘,搞得我都以为你们已经研发出具体的应用技术了呢!” 年轻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我们真研究出来了呢?” 赵爽夸张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在机体变异技术走在最前沿的当数美国的生物学泰斗罗茨拉蒂了,他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实验室,最顶尖的技术团队和最雄厚的资金力量,可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你们怎么可能……” 他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 车锐瞪了他一眼:“老黄,别这么没礼貌。”不过车锐那表情也露出了深深的质疑。 年轻人涨红了脸,全都乱套了,对方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这和之前他们预备的,演练的根本就是两码事,他不知道这场谈判应不应该继续下去。车锐的心情却是很轻松,这次见面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自然不会对那份技术表露出任何的兴趣,他知道他们表现出越是不相信就越成功地打消了对方的戒备心理。 车锐站了起来:“好了,谢谢你们的茶,不过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玩,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有这点时间我们应该可以和很多科学家进行交流了。” 车锐叫了赵爽,就准备离开。 年轻人想说什么,中年人仿佛在他的身后碰了他一下,他便也站了起来,尴尬地目送着车锐他们离开。 车锐和赵爽是走路回去的,因为这儿离酒店不得太远,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仿佛刚才他们真的看了一出很好笑的闹剧。其实车锐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着他们,这些是他们故意做给对方看的。 车锐的心里清楚,经过今晚的见面,对方就会相信了他们的身份,而他们也会被对方列入比较值得信任的买家之一,第一自己表示出了对这项技术的极大兴趣,第二自己对年轻人的话表示出极度的不信任又列举出了罗茨拉蒂为辅证,既说明了自己懂行,又说明了自己这个团队在研究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建树。 这样的买家符合他们的要求,只要打消了他们的戒备心理,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车锐对于舒逸以此为突破口的选择很是赞赏,当然,他更欣赏自己的一流演技! 第六十七章另一个时空 电话里,舒逸听了车锐的叙述,他笑了:“车局,好厉害的手段!”车锐也不谦虚:“小儿科了,不过我倒是佩服舒处,能够抓住这样的时机。”舒逸轻咳两声:“好了,我们就别再互相吹捧了,说吧,对这件事情你是什么看法?” 车锐轻声说道:“对方太谨慎,我们的初步接触根本是在打太极,而对方出来的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倒是他身后那个中年人应该有些来头,我已经让赵爽他们绘图了,之后会传给你们,看看是不是能够查出什么来。” 舒逸“嗯”了一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不能够露出任何的破绽,等待他们的下一次邀约。” 挂了电话,舒逸闭上了眼睛,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到底与苏白有没有关系。 苏白主动上门交待自己的背景底细,非但没有使舒逸释怀,反而更加加深了舒逸对他的怀疑。既然他之前有顾虑不说,那就一直都不说,安心等着舒逸他们的询问,这样反倒说得过去。 主动上门道出一切,整这么一出舒逸就有些糊涂了。 他实在不明白苏白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他决不会相信只是主动坦白自己的过去那么简单。 苏家老宅案的告破,舒逸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这等于是自己亲手将所有的线索全都掐断了。 舒逸感觉头有些疼,他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他觉得自己这样盯着苏白是不是因为苏白是苏家老宅凶案最后的关系人,他已经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会客观公正,而不再着自己的私人情绪。 舒逸决定不再想了,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车锐那边能够有所进展。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舒逸准备洗漱了好好睡上一觉,不管怎么样,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够有精神继续办案。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竟然是苏蓝打来的。 “我是舒逸。”舒逸轻声说道。 苏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抽泣,舒逸皱起了眉头:“苏蓝吗?你说话啊,出了什么事?”大约过了半分钟,苏蓝才停止了哭泣:“舒处,我,我好害怕!”舒逸又一次问道:“出了什么事?”苏蓝回答道:“我在苏家老宅,我……” 苏蓝还没有说完,电话便断掉了。 苏蓝去了苏家老宅?她去那儿做什么?害怕,她怕的又是什么? 舒逸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叫醒了镇南方和小惠他们。 几分钟后,舒逸、镇南方、和尚、谢意和小惠五人就离开了住处往苏家老宅赶去。 苏家老宅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依旧是那般的阴森、恐怖。 五人进到院子里,阴风阵阵,除了那风声,就是一片寂静。 舒逸轻声说道:“大家一道,别走散了,小心一点。” “呜呜……”女人的啼哭声响起,那声音让人的心里一阵发寒。 五人手里各拿了一支强光手电,紧挨着进了屋里。 奇怪的是当他们进了屋,那哭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舒逸找到了灯的开关,摁了一下,可却没有亮。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把电闸给断了,舒逸冷笑了一下,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给自己装神弄鬼! “大家小心一点!”舒逸再一次提醒:“分成两组,我和南方一组,一组楼上,一组楼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舒逸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我们上楼!”镇南方对小惠说道:“你自己小心,别逞强!” 谢意、和尚和小惠留在楼下,舒逸和镇南方慢慢地上了楼。 当舒逸他们上到二楼,竟然发现有个房间里的灯亮着!舒逸眯起了眼睛,按理说如果这个房间刚才也亮着灯的话在楼下是应该看得见的,可是…… 舒逸想到但增曾经说起过的一件事情来,那就是但增曾经在二楼遇到百年前杨家的人的事情,当时大家都说那是有人在故弄玄虚,怎么可能那样容易就穿越百余年? 莫非自己和镇南方现在正在重复着但增的遭遇么? 两人来到了房间的门口,房间是虚掩着的,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舒逸伸手推开了门,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坐在屋里的一张圆桌旁看书,女孩穿了一身旧时的学生装,湖兰色的上衣,黑色裙子,白色布袜,黑布鞋,扎着两条小辫子,她听到动静,也瞪大了两个眼睛望着舒逸和镇南方! 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这个女孩不就是但增提起过的百年前杨家的小姐么?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来,想干什么?” 还没等舒逸开口,镇南方先说话了,镇南方的脸上带着微笑:“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女孩胆子倒也大,站了起来,走到镇南方和舒逸的面前:“这是我的家,而你们进的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我爹的客人吧?” 她指着镇南方:“你应该就是我爹要给我介绍的那个李少杰对吧?嗯,样子倒是还过得去,只是有些娘娘腔。” 镇南方一脸的尴尬,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评价。 “你是?”镇南方轻声问道。 舒逸一直没有打断镇南方和女孩的对话,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女孩的脸上,他一定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孩到底又是什么来路。他想看看女孩子是不是在做戏。 可是他失望了,女孩子的样子根本不是在做戏,而是本色。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从理智来说,他肯定是不相信自己和镇南方上个楼就直接穿越了,但此刻眼前的一切又让他觉得诡异非常。 “我叫杨蕾,花蕾的蕾,我还有个姐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叫杨蕊,花蕊的蕊!不过我姐姐已经嫁人了。”杨蕾说到这儿情绪有些低落:“爹爹原本是让她嫁给你的,可偏偏她和花匠好上了,还有了那人的孩子,爹爹气死了,差点就要处死他们。” “对了,你怎么会来我的房间,这也太没礼貌了吧,还有,他是谁?”杨蕾像是回过神来,她望着舒逸,镇南方轻咳了一声:“哦,他是我的仆从。”舒逸忙微微低下了头。 “何妈,何妈!”女孩大声叫了起来。 是的,当日但增见到的一定就是这个女孩了,而当时女孩见到但增受惊之后叫的也是何妈!何妈应该就是负责侍候女孩的老妈子了。 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就跑了进来,看到舒逸和镇南方她也楞住了:“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这句开场白,不料何妈的下一句话让舒逸更是震惊:“前些天莫名其妙地闯来个大黑汉,现在又冒出两个小白脸。” 大黑汉,舒逸知道她说的是但增,舒逸问道:“请问这是杨家么?”何妈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杨家难道还是你家啊?我警告你们,赶快离开,不然老爷回来一定会抓你们送官去!”舒逸又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今年是哪年么?” 还是杨蕾是上了西学的,她回答道:“西元一千九百零八年!”镇南方惊呆了,距离现在可是一百多年前,难道自己和老舒真的穿越了? 何妈见二人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扯着嗓子大叫道:“来人啊,抓强盗!”镇南方看了看舒逸,舒逸一脸的苦涩,他现在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真的穿越了还是有人故意要制造这样的假像。 外面乱了起来,舒逸一把拉住镇南方冲出了房间。 此刻他们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刚才他们上来时候的样子,因为宅子里灯火通明,四五个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拦在了舒逸和镇南方的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逸现在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是不是穿越,他和镇南方跟和尚他们已经不处于同一个时空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舒逸微微一笑:“我们是路过的!” 管家冷笑一声:“路过?路过会闯进人家的家里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原本是想拜会一下杨老先生的,不曾想误打误码撞就到了这儿。” 这些人哪里肯信,再误打误撞也不可能上到二楼来,管家大喝一声:“来啊,把他们给我绑了,送官去。”舒逸二话不说,掏出枪来。 这些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哪里不知道舒逸手中那枪的厉害,几人都楞住了。 管家的声音也变了:“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啊!” “杨通,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男子威严的声音传来。 所有的人都闪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舒逸看到了一个穿着旧式黑色西装的微胖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舒逸和镇南方,当见到舒逸手中的枪时,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杨通,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问舒逸和镇南方,而是望向杨通。 杨通就是他的那个管家,可是杨通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妈站了出来:“是这样的……” 第六十八章分不清 谢意、和尚和小惠三人把楼下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舒大哥和南方他们怎么还不下来,也没听到他们有什么动静!”小惠向楼上望了望,还是漆黑一片。 和尚和谢意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他们都想到了一起,那就是但增曾经说过的在这宅子里见到了百年前的杨家人! “和尚,你说他们会不会……”谢意还没说完,小惠便着急地问道:“会不会什么?”和尚淡淡地说道:“会不会去了百多年前,但增活佛不是说了吗?曾经在这宅子里见过面年前杨家的人。” “可是不是说那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么?”小惠吃了一惊,她感觉到后背森森的凉意。谢意说道:“之前我们是说过,这宅子之所以会有时空错乱,是因为悬云观的木清道人用幻阵捣鬼,木清死了以后,我们几次三番对这所宅子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这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小惠轻哼一声,她可不相信就这样能穿越到百十年前:“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上去看看!”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当然要上去了。”说话间谢意已经走在了头里。 “谢意,小心一点!” 小惠知道谢意的身手很差,不由得提醒道。 三人上了楼,哪里有舒逸他们的踪影,小惠急了,大声叫了起来:“舒大哥,南方,舒大哥,南方!”没有任何的回应,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惠急得眼里就要流出眼泪来了,和尚轻声说道:“别着急,但增活佛不也回来了吗?再说你真相信他们穿越了?最多就是被幻阵所迷,陷入了一个平行空间,幻像总会消失的。” 而此刻,在另一个空间里,舒逸和镇南方此刻正坐在杨家一楼的大客厅里,这个大客厅与他们之前见过不同,那些现代的家俱俱已不见了,木椅木几,中堂香案,确实是百年前的景致无二。舒逸和镇南方的两双眼睛一直在四下里搜寻着,他们想找出一丝与现代相关的气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米也行! 可是他们失望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老陈旧,舒逸的心里很是苦涩,因为他自己也几乎要相信这穿越是真的了。 “我知道二位的来历不一般,其实我们杨家也是很好客的,如果二位是有什么难处,需要什么帮助,吭一声,只要我杨彬能够办到的一定不会含糊,只是希望二位以后能够走正门,别吓着了家里人。” 原来杨家的这个当家的叫杨彬,他的一番话让舒逸和镇南方很是汗颜,人家把他们当时打家劫舍的了,舒逸轻咳了一声:“杨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贵府上是不是有苏姓的佣人?”杨彬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因为对舒逸他们的畏惧,所以他不敢发作:“是有一个,不过前些日子因为做错了事情让我给撵出去了。” 杨彬抬眼望着舒逸:“莫非你们是替他出头来的?”舒逸忙说道:“杨先生,你别误会,其实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的,舒逸现在确实很是两难,如果这只是一场戏,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如果自己和镇南方真穿越了,和一百多年前的人解释自己的来历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舒逸的为难杨彬看在了眼里:“舒先生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舒逸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说,不管怎么样,看看他的反应也好。 “杨先生,我想我们最好能够单独谈谈!” 杨彬眯起了眼睛,杨通在一边轻声提醒道:“老爷!”他的眼睛望向舒逸的腰际,他是在提醒杨彬舒逸的身上有枪呢,单独相处可不那么安全。 杨彬笑了:“舒先生真要对我们怎么样,你认识这凭你们这几个人又能拦得住吗?”杨通的脸上一红,还真拦不住,人家刚才一掏出枪来所有的人都像傻了一般。谁都知道这玩意能够要人的命,有哪个人又真的不怕死? “舒先生,那就到我的书房去吧!”杨彬领着舒逸去了他的书房,然后亲自将房门给关上,他已经交待过,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许进来。 舒逸在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杨彬一支,杨彬摆了摆手:“我还是喜欢这个!”书房的茶几上有个装雪匣的盒子,杨彬从里面取出一支雪茄:“这是古巴产的,是我一个德意志的朋友送给我的,要不要尝尝?”舒逸一眼就看出了这雪茄的成色,确实是古巴的,而且并不在他所熟悉的那些品牌里,他接过一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香味醇厚,比起现在市面上的那些质地要高出许多,做工也是纯手工的,确实像是百年前的品质。 舒逸把雪茄还给了杨彬:“我还是习惯这个。” 两人点上了烟,舒逸缓缓地说道:“杨先生,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你相信么?”舒逸的话一说,杨彬手中的雪茄差点没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舒先生,你开什么玩笑!”舒逸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开玩笑,如果现在真是西元一九零八年的话,那么我那个世界和你们最少相差了百年,也就是说,你现在见到的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人。” 杨彬皱起了眉头,舒逸的样子确实不是在说笑,可是他也不可能轻易就相信了舒逸的话,这太颠覆人的认知了,和一百多年以后的人面对面对话,这怎么可能。杨彬甚至感到有些害怕,舒逸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杨彬看了一眼:“华夏共和国?”舒逸点了点头,杨彬咬着嘴唇把证件还给他:“舒先生,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这话到这儿说算了,我告诉你,现在是大清宣统年间,你说的这些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灾祸的!” 舒逸“嗯”了一声,不过他还是把百年后发生的这个案子大致向杨彬说了,杨彬听得脸色不停的变化。 “苏家?你是说一百多年以后这儿是苏公馆?”杨彬的脸色很不好看,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舒逸之所以要和杨彬好好谈谈一来他是想再通过和杨彬的交流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破绽,可是杨彬的表情一直都很正常,相反是舒逸自己在云里雾里,真假莫分。 楼下镇南方正无聊地喝着茶,他知道舒逸和杨彬的谈话一时半会也是结束不了的。 杨蕾那丫头坐在一旁望着她傻笑,镇南方一个头两个大:“你老这样看我做什么?”杨蕾坐到了他的身边:“你真不是李少杰?”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不是,我和你说过了,我叫镇南方,不是了家大少爷!” 杨蕾幽幽地叹了口气:“害我空欢喜一场,我还以为你就是李少杰呢,我倒更希望你是他!”镇南方好奇地问道:“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不会你们还没见过吧?” “奇怪吗?不都是这样吗?再说了,他一直都要粤州那边,我上哪去见啊?” 杨蕾仿佛不太想提起她和李少杰的婚事,镇南方说道:“对了,你说你姐姐杨蕊和一个花匠好了,那个花匠是不是姓苏啊?”杨蕾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明白了,你不会一直偷偷暗恋我姐姐吧?其实我有哪一点不如她啊,就连长相我们也是一模一样的!要不这样吧,你跟我爹说一下,就说想要娶我,让他答应了我就跟你走,好不好?” 镇南方张大了嘴,这都行?他可真没想到杨家的两个小姐都是这个德行。 杨通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是一头的黑线,他不停地给何妈使眼色,大小姐跑了也就算了,别二小姐也跟人私奔了,那样杨家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何妈也是一脸的无奈,镇南方观察着屋里每个人的表情,他竟然看不出这些人是在演戏,因为不露一点表演的痕迹。 乖乖,莫非自己和老舒真的穿越了?不会这么寸吧,他可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处在这样的乱世要是回不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舒逸和杨彬从楼上下来了,两人脸上的表情不一样,舒逸是一脸的轻松,而杨彬却是一脸的惶恐与无奈。 镇南方从二人的表情早就猜到舒逸一定是告诉了杨彬实话,而舒逸应该没有什么收获,因为舒逸脸上的轻松更多是伪装的成份。 舒逸谢绝了杨彬的提议,并没有在杨家留宿,他对镇南方说道:“南方,我们走!”镇南方站了起来跟在了舒逸的身后,倒是杨蕾的脸上有些不舍,看来这小丫头还真的对镇南方起了心思。 来到门边,舒逸没有伸手去拉开门,而是转脸望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明白舒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因为这扇门打开以后外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们谁也不知道。从内心来说,他们是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可怕的就是事与愿违,这要是回不去了或者暂时回不去了那可就悲剧了! 终于,镇南方深吸了口气,一把将门给拉开了。 第六十九章谁打的电话? 就在镇南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光亮全都消失了,天地间重新是一片黑暗,舒逸和镇南方都是一惊,同时转过身去,刚才还灯火通明,主人佣人一大堆的热闹景象也都不复存在了。 “老舒,你说刚才那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饶是镇南方是易学的高人,经历这一切他的心里也一样感到恐惧,有哪一个幻阵能够这般的真实,所以他才吃不准,想看看舒逸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舒逸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一切如果单单说他的感受,那绝对是真实的,甚至根本不容置疑。可从理智上来说他又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穿越百年,这怎么可能。 可是理智不一定永远都是对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理智所不能接受也不能解释的,可是它们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甚至一直存在着! “要不我们再进去看看?”舒逸轻声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说着镇南方就准备又推门进去,舒逸拉住了他:“还是算了,先和小惠他们碰头了再说吧。”镇南方想想也是,他们在杨家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小惠他们是不是等得急了。 舒逸和镇南方刚刚走出庭院,就听到小惠的声音:“舒大哥,南方,是你们吗?”镇南方忙应了一声,果然是小惠、谢意和和尚! 和尚像是松了口气:“你们总算出来了,不然我们还真以为你们也穿越到了百余年前了。”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和老舒这才从百余年前的杨家出来呢。”和尚望向舒逸,像是怕镇南方骗他一般。 舒逸苦笑着点了点头,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和尚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这穿来穿去就是一扇门,也太容易了吧,再说,你们说在杨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我们也只比你们先出来几分钟,加上在宅子里耽搁的时间前后不过十分钟!” 舒逸心里一惊,他在杨家的时候可是看过墙上的挂钟的,光是他和杨彬在书房里就呆了近一个钟头,此刻他忙看了看表,表停在了进屋时的那个时间,而手机也关了机。镇南方的情况也是一样,十分钟,怎么可能? 就是镇南方也觉得不可能,他和舒逸的感觉一样,至少在杨家呆了一个多钟头。 这一点无论怎么也说不通。 舒逸说道:“我想和南方再去一趟,看看是不是还会这样。” 谢意笑了:“你们不会是穿越上瘾了吧?” 和尚说道:“先生,我也跟你们一道去吧!”小惠也说道:“我也去。” 舒逸摇了摇头:“还是我和南方去吧,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三人也不再坚持,只是让舒逸和镇南方小心一点,这事情透着诡异,谁都不知道下一幕又是什么样的剧目。 可是这一趟舒逸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因为这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舒逸和镇南方出来后小惠告诉舒逸,刚才她已经给苏家打过电话了,苏蓝根本就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并没有离开过苏家。 舒逸眯起了眼睛,若是这样,那么自己拉到的苏蓝的那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 舒逸对镇南方说道:“让何督察查一下我最后的通话记录,小惠,你和我去一趟苏家。”小惠面露难色:“舒大哥,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半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再晚我也必须要见到苏蓝!”今晚的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电话号码是苏蓝的,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也是苏蓝的,他就不相信苏蓝真的没事,除非舒逸他自己的神志出现了问题。 小惠陪着舒逸来到了苏家,大半夜登门拜访确实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情,从苏家佣人的神情舒逸就能够感觉出来。 苏白竟然也起来了,亲自出来迎接舒逸和小惠,只是他的脸上也微微有些不悦:“舒处,这大晚上的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么?”舒逸微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确实是有点急事想和苏蓝小姐谈谈。”苏白望向一个女佣:“小姐呢?”女佣看了舒逸一眼:“早睡下了!” 苏白轻咳一声:“舒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舍妹原本睡眠就很成问题,好容易睡下了,你看……”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很不礼貌,可是事关重大,所以还希望苏总能够谅解。”苏白也没有太坚持阻拦,他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带舒先生他们去吧!”他是对那女佣说的,女佣欠了下身,然后很不友好地望着舒逸和小惠:“二位,跟我来吧!” 她连个请字都欠奉。 女佣在苏蓝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苏蓝的声音:“谁啊?”女佣回答道:“小姐,是舒逸先生想要见你!”苏蓝淡淡地说道:“请他们等一下。”大约一分多钟以后苏蓝又叫道:“好了,请他们进来吧!” 舒逸和小惠进了房间,苏蓝已经穿好了衣服,估计刚才让舒逸他们等待就是在穿衣吧。 她看了舒逸和小惠一眼,然后对那女佣说道:“你去吧,把门带上。” 女佣离开之后,苏蓝的脸上才露出一个微笑:“舒先生。” 她的心里对舒逸还是存着感激的,舒逸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却在维护着她,就凭这一点也足以令她感动了:“舒先生这么晚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舒逸也不和她绕弯子:“苏小姐,大约凌晨一点左右你和我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你只是哭,直到最后说救你,还告诉我你在苏家老宅,有这回事吧?”苏蓝一脸的茫然:“怎么可能,这些日子我睡得不好,所以很是依赖安眠药,晚上九点过钟我就吃了药上了床,直到刚才你们来敲门醒过来的,我哪有和你通过电话?” 舒逸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小惠拿起了她放在床头的手机。 手机里确实没有和舒逸的通话记录,小惠摇了摇头。不过这并不能够说明什么,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是可以删除了,是不是这个号码打出来的最后还得靠何锦坤那边在移动公司的查实结果。 “舒先生,你相信我,我真没有打过这个电话。”苏蓝有些急了,眼里隐隐有泪水,舒逸微微一笑:“你别着急,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这个电话是谁打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担心你会有什么危险,苏小姐,我想让小惠留下来陪你几天,你不会拒绝吧?”小惠楞了一下,这可是事先没有和她通过气的事情,她望向舒逸,舒逸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苏蓝点了点头:“没问题!”舒逸说道:“最好她能够和你住在同一个屋里。” 苏蓝应了下来。 舒逸这才对小惠说道:“小惠,这几天你必须和苏蓝呆在一起,甚至寸步不离!”小惠嘟着小嘴,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舒逸说道:“你可别大意,她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 对于小惠留在苏家的事情苏白并没有说什么,既然苏蓝自己都同意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亲自把舒逸送出大门:“舒处,能够告诉我今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吗?”舒逸停下了脚步:“这件事情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苏白苦笑了一下:“你若是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相信呢?” 舒逸就站在门口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概和他说了一遍,苏白恍然大悟:“难怪一来你们就要见小蓝,不过我敢肯定,那电话一定不是小蓝打的。对了,你是说你们进了老宅竟然看到了杨家的人?而那情形应该是百余年前?”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 苏白苦笑了一下:“我还真觉得难以置信,或许哪天我能够亲自经历我就会信了。”舒逸也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天已经微微亮了。 镇南方他们自然也还没休息,见舒逸回来镇南方说道:“老舒,何督察那边已经有消息了,那个电话确实是从苏蓝的那个号码打出来的,不过却不能够确定就是苏蓝打的。”舒逸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镇南方回答道:“因为这个号好像串号,也就是说很可能有同样的两张手机卡,一张卡是苏蓝用的那张,而另一张则是给你打电话的那张,它们共用的是一个账户。” 舒逸哑然了,经过特殊的技术处理,确实可以实现两卡甚至数卡同号,不过移动公司能够从数据异常看出来,但真正要查出那个串号的卡到底是在哪就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了。 这个电话是谁打的?为什么要把自己骗到苏家老宅去?莫非就是为了去看上演的关于杨家的那出戏吗?如果真是一出戏那么那些演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是真正存在的人还是只是存在自己脑子里的一个幻像?他不相信是幻像,太生动了,甚至和镇南方的感受都能够衔接得那样天衣无缝。 自己在书房,南方在楼下,两个人和幻像竟然也那么互补?这也太神奇了吧? 舒逸的脑子里全是问题,全都是一些为什么…… 第七十章都不淡定了 一转眼两天就过去了,这两天里车锐有些沉不住气了,峰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可是对方却像是一下子消失隐匿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车锐的自信遭到了打击,他一直在心里检讨着,是不是自己这边露出了什么破绽,不然按他的预测对方早就应该联系自己了。 车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赵爽和陈燕大气都不敢出。 车锐阴沉着脸,他想了半天却仍旧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电话响了,赵爽拿起来看了一眼:“车局,是舒处来的电话。”车锐停了下来,接过赵爽递给他的电话摁下接听:“我是车锐。” 听筒里传来了舒逸的笑声,车锐这边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怎么了,我们的车局沉不住气了?”车锐苦笑了一下:“我这还不是怕有负你的重托吗?舒处,我仔细想了很久,我们应该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会不会是那些人嗅出什么味道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车局啊车局,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车锐楞了一下:“什么意思?”舒逸说道:“你真以为他们要抓紧时间在峰会上完成交易吗?峰会其实只是他们选择买家的一个机会,他们的选择会很谨慎,但却一定不只我们一家。而峰会的时间原本就不和,甚至可以说很紧,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峰会上就能够谈拢这笔生意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车锐脸上开阔了些:“我明白了,真正的勾兑要等峰会之后才会开始,可是舒处,一旦峰会结束,他们选定的目标再继续在香江逗留不是太扎眼了吗?” 舒逸淡淡地说道:“扎眼吗?香江是国际大都会,每年都会有很多游客从世界各地涌入香江观光旅游,既然有峰会这样便利的机会到香江来,峰会结束之后多逗留些日子,四处走走玩玩有何不可,车局,你看吧,如果我说得没错这样的人还不占少数,至少近大半人都不会在峰会结束的一两天内匆匆离开的。” 车锐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就连自己的两个手下也有这样的想法:“看来我确实是不够淡定了。”舒逸说道:“或许就是这一两天,我想他们一定会再联系你们的,要知道,他们所物色的准买家一定不只一家,轮着接触谈判也是需要时间的。” 挂了舒逸的电话,车锐的心情好了很多。 赵爽这才松了口气:“车局,看来还是舒处会开导人啊,你知道不知道刚才你那样子好吓人,我和陈燕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车锐瞪了赵爽一眼:“是你给舒处打的电话?”赵爽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也是担心你这样会把自己给憋坏了。” 车锐也不于说这事儿,而是对陈燕说道:“有件事情你留意一下,看看在峰会之后到底有多少个与会代表会继续在香江逗留,这件事必须上心,因为这其中很可能有人像我们一样是等着要和他们谈这笔交易的。”陈燕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车锐又对赵爽说道:“明天峰会,你让那两个先回去,全都留下反而会惹人注意,另外让外勤行动一组和二组赶过来。”赵爽有些不解:“我们不过是协助舒处演一出戏,用得着把行动组调过来吗?这样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车锐白了他一眼:“让你调你就调,费什么话?实话告诉你吧,这也是舒逸的意思,最近他们军安、国安两边的事儿都多,抽不出人来,而这边又缺人手,香江警方委托的案子原则上都已经结案了,什么事情都运用警方的警力也不好,况且现在我们侦办的这个关于变异人的案子,香江警方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赵爽这才明白,敢情是舒逸抓了非研局的公差呢! 陈燕笑了:“车局,你就这么甘心给人家做打工仔?”车锐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再说了,也不存在谁为谁打工。” 车锐的脸色一正:“这个案子大家都知道,这项技术一旦被某个敌对势力给捞了去,又或者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搞到手,其后果会是什么?说小一点,会影响华夏的安定,说大一点,甚至还会破坏世界的格局,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们都必须要把他们给一锅端掉。” 赵爽说道:“车局,其实这个项目我们也曾经列为研究的课题,后来还是你亲自把它给毙了的。” 车锐叹了口气:“是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和舒逸打交道的情形吗?当时那个关于无限幻境的研究最后是被舒逸给毁掉的,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他是对的,舒逸在用自己的行为在诠释一个‘道’字,就像这个变异人的项目,其实就是违反了道,自然之道,人心之道,善恶之道。” “无道者必灭亡!”车锐望着赵爽:“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也感到惋惜,觉得这样一项强悍的生化技术如果能够为我华夏所用该多好。我想这个问题舒逸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想过了,但我相信舒逸最后一定会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毁灭这项技术!” 陈燕皱起了眉头:“我可是听说军安方面和军科院那边对这项技术是表示出了足够的兴趣,好像他们陆局还特意给他打了招呼,尽可能拿到完整的技术资料。还有,上次他拿到的样本也送回了燕京!” 车锐笑着拍了拍手掌:“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舒逸应该还没有想得太深刻,因为那个时候案子也还没有演变得这么复杂。” 车锐站了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真有些觉着饿呢,怎么样二位,陪我吃点去?” 赵爽和陈燕自然没有拒绝,不过赵爽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车局,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车锐淡淡地说道:“我也不会再做与道相悖的事情,一个人不要两次踏入同一条错误之河!”赵爽和陈燕对望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其实别说是车锐,这两天就连舒逸也有些沉不住气,车锐是因为那些人迟迟不和他联系,而舒逸则是这两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无数次对苏家老宅进行搜查都没有再出现任何的情况!如果不是那晚大家都跟着去了,舒逸甚至会怀疑那晚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特别是看到的关于百余年前杨家的那一幕! 可是镇南方也一并经历了的,舒逸几次问他都把他问烦了,他没想到舒逸竟然突然那么不自信了。 是的,舒逸还真是不自信了,当一件事情太诡异,而且这件事情只有自己经历,之后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时,你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恍惚,好在一直有个镇南方在一边为他打气。 “老舒,今晚还去吗?”镇南方觉得已经快要崩溃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当然去,你若是不想去那就算了,反正有和尚和谢意陪我去。”舒逸这两个晚上每晚都会去两三次,几乎大半夜都无法休息。 镇南方苦笑道:“我,我去!” 杨秀云正好从外面进来,见镇南方苦着个脸她笑了:“你们在说什么呢,看你这样子好像很难受?”镇南方瘪起了嘴:“我说秀云姐,你就别再点火了,还不是那事儿?”杨秀云望向舒逸:“舒处,要不这样吧,晚上我也一起去!” 舒逸楞了一下:“你?”杨秀云点了点头:“怎么,不行吗?我也想去看看。”当然行,舒逸没有道理阻止。 晚饭的时候车锐给舒逸来了个电话,他告诉舒逸他的行动组晚上就能够抵达香江,其中就有舒逸需要的幻境高手,只是这个人舒逸并不认识,是个女人,叫艾梓馨。因为舒逸提过自己在那宅子里的遭遇,所以车锐给他推荐了艾梓馨,车锐说如果舒逸他们经历的真是幻境的话,艾梓馨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这个女人可是一个制造幻境与破坏幻境的高手,只是这个女人的性格很古怪,平时根本就不搭理人,不过车锐又说了,一般这样性格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漂亮。当然这并不是舒逸所关心的,舒逸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苏家老宅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一共九个人,住处你不用管,艾姐会去找你的,大约十点左右,她就住你那了,方便工作。不过你可别动歪脑子,那可是个火炮筒,一点就炸的。”车锐和舒逸开玩笑,舒逸笑骂道:“滚你的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车锐说道:“这可不好说,每个男人在没有完全蜕变成禽兽前都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差的就是身上的那层皮罢了!” 挂了电话,舒逸把消息告诉给了镇南方他们,镇南方、谢意也很是振奋,说实话,他们这两天已经让舒逸给折磨烦了,白天白天去,晚上晚上去,舒逸就像是在那老宅子里呆上瘾了,几人没有一个是休息好的。 杨秀云留下吃饭,吃过饭大家在一起闲聊,镇南方趁机去补觉去了,只等艾梓馨来了就再次去苏家老宅,舒逸相信一定能够解开老宅子里穿越的秘密! 第七十一章并非幻境 车锐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艾梓馨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说是三十六、七了,可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皮肤白净光滑,仿佛少女的一般吹弹得破,气质也十分的优雅,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她那张脸上没有笑容,但也说不上冰冷,如果非得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脸的恬淡,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她穿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里面是一件暗红色的荷叶边衬衣,黑色高跟皮鞋,黑色丝袜,在夜晚更显得娇艳妩媚。 她进了屋子,目光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舒逸的身上:“舒处,你好,我叫艾梓馨。”她伸出玉手,舒逸轻轻握了握,微笑着说道:“我们一直在盼着你来呢,请坐,南方,帮艾小姐把行李拿到屋里去。” 艾梓馨皱了下眉头:“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小姐,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另外,我的东西我习惯自己处置,要不先带我去看看房间。”杨秀云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悄悄地骂了一声:“作得慌!”其实这很正常,女人与女人天生就是敌人,她们总会在心里暗自比较,暗暗较劲,有美貌就拼美貌,没有美貌就拼本事,拼能力,如果连本事也没有能拼的也只有贤惠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美貌的,有本事的女人大多不贤惠的原因吧。 镇南方领着艾梓馨上了楼,谢意吐了下舌头:“这女人果然难得相处。” 杨秀云淡淡地说道:“谁让你去处了,大家工作上的关系罢了,没必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舒处,你说对吧?”舒逸哪里会听不出杨秀云话里的火药味,他笑了笑:“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就少说两句。” 艾梓馨放好了行李从上面下来:“有什么吃的么?下了飞机就往这儿赶。”舒逸忙叫王妈给艾梓馨弄吃的。 十一点半,他们准时出发了。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苏家老宅,艾梓馨站在外面看了看,谢意轻声问道:“艾姐,看出些什么了吗?”艾梓馨摇了摇头,对于谢意、南方和和尚几个年轻人叫自己艾姐她并不介意,相反,对几个年轻人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还看不出来,不过我的第一感觉这儿不像是有幻阵。”艾梓馨轻声说道。 她望向舒逸:“进去吧,我和你一起!”舒逸点了点头望向和尚:“照顾好杨姑娘!”杨秀云不乐意了,怎么到她这儿就需要人照顾了?她嘟了下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舒逸和艾梓馨走在前面,镇南方和谢意在中间,和尚和杨秀云在后边。 进了院子,依旧能够感觉到森森的寒气,舒逸他们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几天晚上他们都会来几次,每次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艾梓馨和杨秀云第一次这样大半夜地过来,被这阴风一吹,无不是一阵寒意。 “不愧是香江第一凶宅!”艾梓馨轻声说道。 舒逸看了她一眼:“你也相信鬼神之说?”艾梓馨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们非研局很多人都相信,因为我们所查处的案子大多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舒逸笑而不语,对于鬼神之说他现在是承另一种态度,那就是不表态,有也可,无也可。 进了宅子,里面一片漆黑,大家打起了手电,艾梓馨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抬头望向楼上:“你说上次是在楼上遭遇到所谓的穿越百年?”这件事情艾梓馨已经听车锐说了一遍,所以问得也比较直接。 舒逸“嗯”了一声,艾梓馨说道:“上去看看。” 几人都说要一同上去,艾梓馨也没有什么异议。还是舒逸和她走在前面,两人先上了楼,镇南方几人跟在后面。 可是当他们上完楼梯却突然发现身后悄无声响,就是刚才他们还能够听到镇南方他们上楼时发出的动静。艾梓馨的心里升起了恐惧,她确定这一定不是幻境,舒逸的心里也是一凛,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艾梓馨的手,艾梓馨先是微微一楞,也任由他握着,只是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虽然她知道舒逸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害怕他们两人也莫名其妙地走失。 “舒处,你看!”她望向走道尽头,那儿竟然有亮光。 舒逸放开了她的手,因为他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动作有些暧昧,他没有解释,有些事情不能解释,会越描越黑。 “就是那个房间,上次我和南方来就是先看到那个房间有灯光,另外但增活佛提到的可能也是那个房间。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幻境?” 艾梓馨轻咬着嘴唇,她敢肯定这不是幻境,可是不是幻境是什么?是真实么?怎么可能。 她没有说话,此刻她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能够看清真实还是幻境。 舒逸没有再问,轻轻拉了下她的胳膊:“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去看看。”两人向着那个房间走去,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这声音舒逸很是熟悉,应该是那个杨蕾。 “姐姐,你还好吗?小蕾好想你,也不知道苏大哥对你好吗,你们现在在哪呢?” 舒逸轻轻地推开了门,屋里果然是杨蕾,她先是一惊,待看清来的人是舒逸时她露出了笑容:“舒先生!”她又看了看舒逸的身后:“小镇呢?”舒逸摇了摇头:“他没来!”说罢他看了艾梓馨一眼,只见艾梓馨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艾梓馨已经能够确定,这肯定不是幻境,眼前的也不可能是幻像,杨蕾和舒逸的交谈她全都看得见,听得见,杨蕾竟然还能够记得镇南方。 听舒逸说镇南方没来,杨蕾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她的眼睛又落在了艾梓馨的身上,她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舒先生,这一定是你夫人吧,好漂亮!”她也不认生,上前就拉住了匀梓馨的胳膊,热情地和艾梓馨聊了起来,当然大多是一些女人的话题。 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二小姐,二小姐!”舒逸知道来的一定是何妈,这些人的出场顺序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想到这儿舒逸的脸色微微一变,当时但增说他的经历时好像也是这样的顺序,对,确实是这样,在这个房间里先见到杨蕾,接着何妈出现了,只是但增很快就离开了,而自己和镇南方却是见到了管家杨通和杨家的正主儿杨彬! 为什么三次所谓的穿越都是相同的开场?这难道是巧合吗?舒逸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可是一时间他又觉得抓不住。 何妈走了进来,看到舒逸,他张大了嘴:“舒先生,你,你怎么又来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又来了,对了,杨先生在吗?我想见见他!”何妈虽然一脸的狐疑,为什么舒逸他们每次来都是先出现在小姐的房间里,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老爷在隔壁的书房里呢!”舒逸看了艾梓馨一眼,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去见杨彬,谁知道杨蕾却拉住了她:“姐姐,他们男人说话挺无聊的,你留在这儿陪我说会话吧!” 说实话,艾梓馨的心里有些害怕,她想和舒逸一起去,可是她又不想让杨蕾的心里不舒服,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知道凡事是不能由着性子的,她微微一笑,对舒逸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儿陪杨小姐说说话,一会你们聊完了再来叫我。”舒逸点了点头就去了杨彬的书房。 “舒先生?”杨彬明显很是吃惊,舒逸苦笑了一下:“杨先生,很冒昧,又来打扰你了!”杨彬让舒逸坐下,正准备递给舒逸一颗雪茄,想到舒逸喜欢纸烟,他笑道:“我这儿有刚从美利坚带回来的三个五和骆驼,要不尝尝?”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支三个五递给舒逸。 舒逸接了过来,闻了闻,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味道,又是百余年前的玩意?舒逸点上一支,确实醇香:“这烟不错。”杨彬笑了:“既然舒先生喜欢,这一条你就带回去吧,我和你恰恰相反,我更喜欢雪茄!” 点上了烟,杨彬才轻轻说道:“舒先生,现在我信你的话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杨彬何来此言,杨彬叹了口气:“那晚送你们到门口,你说我看到了什么?”舒逸也很好奇:“看到了什么?”杨彬苦笑道:“如果不是你事先说你们是来自未来的话,我还真以为自己见了鬼了,我看到你们才踏出门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了,你不知道,我那管家杨通可是吓得不轻!” 舒逸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鬼怪般的存在。 “舒先生,既然你来自未来,那么我能不能向你打听点事儿?” 舒逸点了点头,杨彬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何况一个家呢,但我还是想问问百家之后我们杨家是个什么样子?其实上次我就想问来着,只是上次对于你们的话我是将信将疑。” 第七十二章失联 “怎么会这样?”杨秀云紧紧地抓住了和尚的胳膊,那长长的指甲让小和尚感到疼痛:“秀云姐,你能轻点么?”杨秀云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镇南方轻声说道:“那天我和老舒最早是看到那个房间亮着光。”他用手电筒闪了闪那个房间,也就是杨蕾的房间。谢意说道:“进去看看。” 四人紧挨着进了房间,房间和这几天他们来时的一样,根本不是那晚和舒逸看到的景象。 谢意淡淡地说道:“看来老舒他们很可能又‘穿越’了!”杨秀云说道:“穿越如果真那么容易,我就专家在这个摆个摊儿收门票了!” 谢意笑道:“这倒是个生财之道,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成为香江新首富了!” 杨秀云瞪了他一眼:“那也得穿得了才算啊,他们倒是穿越了,我们呢?还在这儿鬼打墙壁呢!” 鬼打墙?镇南方一把拉住了谢意:“秀云姐说的你听到了么?”小和尚先回答道:“鬼打墙!”镇南方说道:“会不会老舒他们所看到的才是真实,而我们却是困在幻境里?”谢意也楞了一下,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这么想,任谁都有一个固定模式的思维方式,那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才是正常的,而舒逸他们经历的那些是穿越,才不正常。 可是杨秀云的一句话让镇南方他们的脑子都闪出了一个新的念头,那就是他们才在幻境中,而舒逸他们所在的才是真实,可是这对于对幻境有所了解的镇南方他们却真是一种颠覆,先入幻境,再到真实!这难度是不是太大了?而且如果他们所在的是幻境,那么艾梓馨怎么会看不出来? 谢意对镇南方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所处幻境的话,那么一定能有办法破了!”和尚却泼了冷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这幻境要破起来不容易。而且……” 杨秀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研究,但却知道他们在说破幻境的事儿,杨秀云轻笑一声:“小和尚说得对,如果那个所谓的穿越只不过是现实中他们演的一出戏的话,那么他们的人确实不少!你们想要破幻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可能让他们对我们起了杀心,暗中使黑手,而且我们现在说的这些话儿,人家或许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我现在都后悔说什么鬼打墙了!” 镇南方三人的心里也是一凛,谢意说道:“退出去!”镇南方说道:“对,此地不宜久留!” 杨秀云的话提醒了他们,既然是幻境,他们留下的危险也就越大,杨秀云担心舒逸他们,镇南方说道:“担心也没用,至少现在我们的处境比他们的危险,出去再说。” 杨秀云也不再坚持,跟着镇南方他们离开了宅子,到了外面她不解地望着漆黑一片的老宅,她还是想不明白,这怎么会是幻像呢?和尚看了看表:“都十分钟了,他们还没出来。”谢意说道:“别着急,耐心等着,以先生的身手,艾姐对幻境的识别,他们应该不会被困住的。” “姐姐,爹说舒先生是从一百多年以后来的人,你也是吗?”杨蕾一脸的天真,艾梓馨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嗯,是的!”杨蕾轻轻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一百年后是什么样子的,我要是能够活一百年那该多好啊。” 艾梓馨笑了:“其实随着时代的发展,医学也会越来越进步,活一百岁也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啊是心态要好。” 而隔壁的舒逸已经把百年后杨家的情形大致地说了一遍,当听到百年后杨家竟然被苏家所取代的时候杨彬一脸的愤怒:“我就知道苏平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是欺骗我的女儿,再又谋夺我的家产,怪不得这两天官府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说我们窝藏革命党!” 接着,杨彬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让舒先生见笑了,唉,其实我也是看不开,百年后的事情谁又管得了呢?”舒逸站了起来:“杨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走了!”杨彬叫住了舒逸:“舒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几次三番地来到百年前,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谜啊?” 舒逸笑道:“也不是,其实我们只是对这宅子感兴趣,却不曾想两次误打误撞就来到这儿了,好了,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杨彬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我送送你们,别让下人送了,再吓出个好歹来!”他不忘记提醒舒逸拿上烟。 舒逸叫了艾梓馨,两人在杨彬的相送下离开了宅子。 出了老宅,舒逸却没有看到镇南方他们,按理说他们应该先出来了,掏出手机他先看了下时间,这次他们竟然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他找出了镇南方的电话打了过去,无法接过,谢意的、和尚的也是一样,就连杨秀云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舒逸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艾梓馨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说道:“和他们失去联系了!”艾梓馨说道:“他们会不会已经回去了?”舒逸淡淡地说:“就算是他们回去了也不应该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艾梓馨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老宅方向:“或许他们还在里面!要不我们再进去看看。” 舒逸想想很有可能,和艾梓馨又进了院里。 “不对!”艾梓馨突然叫了一声。 舒逸不解地问道:“什么不对?”艾梓馨说道:“幻境!” 她突然手一指院外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吗?他们在那儿!”舒逸顺着艾梓馨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四人在院外傻傻地站着,眼睛朝里张望。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梓馨没有说话,只见她一双眼睛很是深沉,仿佛忘记了身外的世界,舒逸就想朝镇南方他们走去,艾梓馨一把拉住了他:“别乱动,跟着我!”说着,她竟然把舒逸再次拉进了老宅子里,舒逸说道:“为什么不叫醒他们!”艾梓馨冷哼一声:“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们,此刻我们在幻境外,他们在幻境中!” 舒逸还是不太明白,艾梓馨也不奢望他能够明白,进了宅子,艾梓馨就着手电光四下里看了看,轻轻凑近舒逸的耳边,她吐气如兰,舒逸有些不适应,只听她轻声说道:“楼梯底下有人,你去把他抓出来!” 舒逸的动作很快,迅速就到了楼梯底下,果然那儿藏着一个人,见舒逸冲过来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叫了一声:“啊!”舒逸根本就没有碰到他,这一声自然是在示警。 突然一条人影从黑暗中飞出,并不是冲着舒逸去的,而是冲着艾梓馨去,舒逸的心里一惊,他自保是没问题的,可是艾梓馨呢?他可不认为这个美丽的女人能够有什么身手。 可是他想回援却已经迟了,眼看那人已经扑到了艾梓馨的面前。 奇迹却发生了,那人一下子楞住了,就好像自己的目标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一脸的茫然。 舒逸哪里会再多想,飞身回到了艾梓馨的身边,艾梓馨说道:“快走,先帮他们脱困要紧!” 舒逸这才明白,进宅子里来是帮助镇南方他们破了幻境,两人飞奔出了宅子,镇南方他们也看到了舒逸二人,镇南方叫道:“老舒,你们怎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舒逸说道:“别说这么多,马上给何督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彻底搜查这所宅子。”艾梓馨却止住了他:“来不及了,这所宅子一定有其他的出口,他们应该早就离开了。”舒逸望着艾梓馨:“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艾梓馨淡淡地说道:“对方应该也是个高手,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他让我们让真实当成了假,将假的又当成了真!”镇南方瞪大了眼睛:“高人啊!我们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接着他把杨秀云鬼打墙的提示说了一遍,艾梓馨望了杨秀云一眼:“没想到还真让你懵对了!” 她望向舒逸:“所谓的穿越其实才是真实,而那无边的黑暗才是幻境!”她苦笑了一下:“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被普通人的心理所蒙蔽,心里老是想着你那穿越的事情,就把真正的幻境给忽略了。” 舒逸张大了嘴:“你是说我们所见到的百年前的杨家完全是有人在做戏?”这种想法舒逸其实不是没有,最初的时候他也一直存在怀疑,可是经历了两次他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破绽,所以他根本就没再往这方面去想。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这点,直到那个杨蕾说到如果能够活到百岁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她真正对长寿的那种强烈渴望!谁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这样的渴望应该是很强烈的,提及的时候既然是向往的,那么就应该是两眼放光的,她还是个小女孩,知道我们来自未来,更应该有想到未来去看看的好奇心,可她没有,既然我们能过去,她为什么却一点都不想过来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舒逸呆住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不怪他,这样诡异的事情他确实是当局者迷了! 第七十三章复仇者 听了艾梓馨的话,镇南方说道:“没想到艾姐还懂得微表情和心理分析。”艾梓馨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感兴趣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懂就谈不上了。” “就算他们人都离开了仔细再搜一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舒逸觉得还是应该彻底把这宅子的秘密给揭开,为什么对方要装神弄鬼,为什么要在宅子里上演百年前杨家的那一幕,另外,这所宅子他们可是搜了不下十遍,为什么就没有找到艾梓馨说的其他的出口或者秘道? 艾梓馨不再说什么,镇南方给何锦坤去了电话,何锦坤已经习惯舒逸他们的行事风格了,净是大晚上折腾。他听说了舒逸他们在老宅的遭遇既吃惊,又好奇,很快就组织了人手过来了。 “舒处,说实话,还好这些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换一个人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何锦坤望着这所老宅子轻声说道,他自然不太相信会有一大帮子人在这里面上演一出穿越剧。 镇南方送杨秀云先离开了,杨秀云天亮后要去参加峰会的闭幕式,她有采访任务,得回去准备一下。 何锦坤带着人把整个宅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发现都没有,舒逸又有些怀疑了,他们的判断是不是又错了。 “怎么会这样?”舒逸的眉头攒到了一起,谢意和和尚也答不上来。 艾梓馨靠近舒逸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不能操之过急,查出宅子里的秘密或许我可以帮你,但你想过没有,等于这出戏也就结束了,谁是幕后的导演,演员又是谁,演出这出戏的目的何在,难道你就都不想知道了吗?” 舒逸的心里一凛,艾梓馨说得没错,不过他还是问道:“可你不也破了他们的幻境,这不一样是打草惊蛇!”艾梓馨耸了耸肩膀:“我可没有破他们的幻境,只是你无意中发现了暗中埋伏有人罢了,算是误打误撞,而那个攻击我的人,他也不会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顶多以为自己是被我瞬间催眠了。”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艾梓馨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淡淡地问道:“是不是这宅子里布了幻境,不管我们再怎么搜查也是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艾梓馨笑了,看来舒逸确实聪明,一点就透。 “舒处,我们已经搜了好几遍了,可是……”何锦坤一脸的苦涩,大半夜自己带了几十号人来折腾了半天,却是无功,如果舒逸没有说谎,他们真是经历了所谓的穿越,那么自己这帮人就太没有出息了。至于幻境什么的,何锦坤并不知道,所以他在舒逸面前流露出的是尴尬。 舒逸摆了摆手:“何督察,这事儿也怪我,明明已经查了很多回了,还让你们来折腾,实在抱歉!”听舒逸这么说,何锦坤才松了口气,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埋怨,正如舒逸说的,这宅子警方至少搜查了不下五次,多少有些折腾的意味,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舒处言重了,苏家老宅的案子如果不是舒处,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交差呢,不过舒处,这宅子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为什么你们……” 他的意思是为什么舒逸他们为什么还要围着宅子做文章。 对于杜洪泽和何锦坤,舒逸也不隐瞒,他把何锦坤拉到一边:“何督察,还记得我和你们提到过的变异人的事么?”何锦坤当然记得,只是这个案子杜洪泽说过,不许问,也不许说,舒逸需要什么尽力配合就是了。 何锦坤点了下头,这下他算是明白舒逸他们为什么要和这宅子过不去了。 很快何锦坤带着人走了,舒逸他们也回了住处,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回到住处,艾梓馨对舒逸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谢意玩味地看了一下舒逸,舒逸瞪了他一眼,谢意笑着对和尚说道:“走吧,睡觉去,困死了。” 舒逸把艾梓馨让进了书房,艾梓馨坐下来,舒逸给她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下,掏出烟正准备点上,想想面前坐着的是个女士,他尴尬地笑了笑把烟又收了起来。 “没事,你抽吧,我家那个也是抽烟的,不过这玩意能少抽还是少抽,对身体不好。”艾梓馨倒流露出几分关切,舒逸苦笑道:“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常常是熬更守夜的,不抽两支很多时候确实熬不住。” 艾梓馨“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这事儿,舒逸倒也没有再点烟,而是问道:“你想说什么?”艾梓馨皱起眉头:“我在想,为什么他们要演这一出,他们又是什么人?你和杨彬聊了,有什么发现吗?” 舒逸想了想:“我倒是觉得这些人应该真是杨家的人,不过当然不是百年前的杨家,而是杨家的后人。” 艾梓馨说道:“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呢?” 舒逸说道:“杨家,杨家,沈会就是杨家的人,他的真名啊杨泗,可是他却是变异人案子的重要人犯,只可惜他心机太重,自杀了。而从杨泗来看,苏杨两家的那场恩怨应该已经散了,他甚至还与苏家的苏青联手。” 艾梓馨淡淡地说道:“来之前车局也和我说了你们遭遇的穿越之事,我一直都有一个想法,本来见到舒处的时候就想说出来的,后来想想还是先去苏家老宅看看再说。” 舒逸问道:“什么想法?” 艾梓馨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杨泗是不是杨家的人两说,或许此杨家非彼杨家,只是他打了杨家的幌子做了一些事情,另外,就算他是杨家的人,也不能够代表杨家,因为从你们,不,现在可以说是我们目前所经历的所谓穿越来看,如果那些像你说的真是杨家的人,那么他们的家族观念一直很强,那仇恨又怎么能够轻易消除?” 舒逸眯起了眼睛:“你是说杨苏两家的恩怨非但没有结束,甚至还可能刚刚开始?”艾梓馨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的想法就是如果像你说的,那些应该是杨家人,那么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复仇!” “不应该啊,我们审罗筱娟的时候她也承认了,老宅闹出的那些事情都是他们搞的鬼,甚至木清道人做幻阵的事情也说得清清楚楚!” 艾梓馨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这只是她的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不过有些深刻而已,至于其他的她暂时也想不明白。 艾梓馨回屋休息了,舒逸还在书房里,艾梓馨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启示的,而他在老宅时脑子里曾经划过的一个念头也仿佛有了些影子。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是镇南方。 “老舒,你已经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了,再这样铁打的身子都会垮掉。” 说着扔了支烟给舒逸,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逸点上烟:“刚才艾梓馨给了我一个启示。”接着,他把艾梓馨的看法说了一遍。 镇南方点了点头:“艾姐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假设成立,那么或许是沈会利用了苏杨两家的恩怨来为非作歹,而杨家呢,也在暗中实施自己的报复,杨家是真正的复仇者,而他们也要利用变异人的这潭浑水。只是其中有一点我不明白,木清道人怎么会和杨泗混到了一起。” “错,木清道人直到死我们也没有真正确定他和杨泗混到了一起,现在想来他们杀木清就是想掩盖杨泗非杨家人的身份。”舒逸说道。 镇南方苦笑道:“太复杂了,如果是这样,苏家的人处境又要危险了。” 舒逸叹了口气:“回头看来,苏家出的这些事情应该都有着杨家人的影子,苏蓝私生女身份的败露,苏青出事,苏慕海的死,苏家的危机等等,南方,我们又有得忙了。” 镇南方想了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面前演戏呢?是想暗示我们什么,还是要让我们相信那真是穿越,而放松对杨家的怀疑?可我怎么感觉总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舒逸想想也是,他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又有了调查的方向,现在看来是杨家复仇和变异人的案子虽然有交集,但却还是两个案子,我们就称之为变异人和复仇者吧!” “复仇者?倒也贴切。对了,车局那边有消息了吗?”镇南方问道。 “还没有,对方还没有和他们联系,估计得等明天闭幕式以后吧,南方,那边的事情你多盯着,明天闭幕式你也去,和莫家兄弟一起,杨小姐也会去,多留心一下各代表团闭幕以后的去留。”镇南方说道:“这事儿车局应该早有安排了。” 舒逸说道:“不一样,你们查你们的,他们查他们的,他们的身份是代表团成员,做得一定小心谨慎,你们可以闹点动静,这样某些准买家或许会因为害怕而离开,同时也可以刺激对方,让他们有紧迫感,逼他们提前进入交易谈判。” 镇南方明白了舒逸的意思,敲山震虎,打草惊蛇,逼虎跳墙! 这个晚上舒逸又是无法入眠,案情又有了新的变化,看来香江这个案子还真让人伤脑筋。 第七十四章谁是受害者 亚太生态环境论坛峰会的闭幕式还是在香江国际会议会展中心进行的。 相比开幕式来说,闭幕式的人就少了许多,很多与会的代表都已经离开了,在他们看来什么开幕式、闭幕式都是可有可无的形式,他们都是各国知名的学者,科学家,对于他们而言,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 镇南方此刻就坐在会展中心的中央监控室里,莫笑陪在他的身边。 “老舒说了,等闭幕式结束我们就开始清盘一下哪些代表团仍旧逗留香江,哪些代表团会马上离开,另外,稍稍透露一下很有可能有人借这次峰会进行非法学术交易的风,但不能透露具体的交易内容。” 莫笑露出了笑脸:“明白,只是这样做车局他们那边是不是该打声招呼?”镇南方“嗯”了一声:“是得和他们通个气,老舒说给车局打个电话就是了,他会理解我们这样做的用心的。” 车锐是在闭幕式快结束的时候接到舒逸的电话的,舒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车锐很是赞同,他也等得有些厌烦了,他觉得适当地刺激一下对方也不是什么坏事,当然能够顺带着逼走一些并不那么坚决的准买家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舒处,这个度你们一定要把握好,浅尝辄止,过了尺度就很有可能让他们真正的警觉,反而容易断线。”车锐轻声说道。 舒逸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是让南方在做,他知道轻重。” 对于镇南方,舒逸还是很放心的,镇南方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事沉稳,心思敏捷。 “对了舒处,我们艾大美女还好相处吧?”车锐的话题一下子岔到了艾梓馨的身上,舒逸淡淡地说道:“怎么了?”车锐回答道:“没什么,原本我还担心你们合不来呢,好相处就好,忘记告诉你了,我们艾大美女可是我们非研局的第一才女,心机智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舒逸笑了:“这一点已经见识了,她确实是个强援!好了,没别的事了,你那边就安心等着吧,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们应该有所动作吧!” 挂了电话,舒逸打开电视看着电视上的闭幕式直播。 艾梓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客厅,她在舒逸旁边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削好自顾吃了起来。 “艾姐,你说苏家那宅子我们还去不去了?”谢意一边翻着今天的报纸,一边问艾梓馨,因为刚才他也在问舒逸这个问题,舒逸没有回答,看舒逸那样子好像还会继续跟这宅子较量。 艾梓馨看了看舒逸,舒逸此刻也抬眼望着她。 “我觉得这一两天可以不用管它,舒处,你说呢?”她反问舒逸。 舒逸笑了笑:“我同意你的意见,相反这两天我们要做的是盯紧了苏家的人,特别是苏白和苏蓝,假如杨家真是复仇者,那么他们在成功把我们的视线吸引到老宅上以后,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对苏家或者苏家的人下手。小惠和苏蓝在一起,问题不大,倒是苏白……” 和尚说道:“苏白暗地里培养了不少的好手,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他的危险也不大。不过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是他们来阴的,那就防不胜防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和尚说得没错,谢意问道:“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苏白?”舒逸摇头道:“不用,我想苏白应该早就有了戒心,不然他也不会专门培养一支力量了,苏青曾经说过,他培养这样一支力量原本就是为了应对杨家的报复的,加上苏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警惕才怪。还记得那个唐球么?” 大家都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突然提及唐球,舒逸淡淡地说道:“在我们的调查中有一段,那就是杨家那场灭门惨案最后还是让杨家保留下了一条根苗,杨家的一个男孩被唐姓的奶妈救了,后来杨家、唐家有了一段蜜月期,可最后因为利益,他们又分道扬镳了,假如我们把唐家也扯进我们手中的案子来,那么唐家很有可能就是借杨苏矛盾而想获得渔翁之利的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苏家也不一定就是受害者!” 舒逸总是能够语出惊人,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大家都望向他。 舒逸点了支烟:“别看我,现在的一切都源于假设,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看法,只是随口说说。” 他这么说大家才松了口气,不然就太颠覆他们的思维了。 “和尚、谢意,你们去盯着苏家,随时和小惠联系,看看苏家有没有什么大动静。” 和尚和谢意离开了,客厅里就剩下了舒逸和艾梓馨,舒逸竟然很悠闲地玩起了功夫茶。 艾梓馨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舒逸泡茶。 艾梓馨是一个很安静的女人,话不多,无论什么事她总是一脸的平静,恬淡。 “这是黔州省出产的湄潭翠片,尝尝!”舒逸给她倒了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细细地品着。艾梓馨尝了尝:“其实对于茶我觉得同一种类大多都是一个味。”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品茶的人,茶对于她来说也就是解渴的饮品而已。 舒逸“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同类茶,在质地相仿的时候它们的味都大同小异,当然,作为品茶的人来说就那差异就被扩大了,被扩大的差异化就成了所谓的道!” 艾梓馨眯着眼睛看着舒逸:“道?”舒逸点了点头:“对,道,例如茶道,这道就是爱茶之人对茶的领悟,领悟茶的大同,也同样领悟茶的小异!茶之一道,其实并不于茶之本身,包括泡茶的整个过程,包括人的心态。” 艾梓馨淡淡地说道:“这就是舒处的以茶悟道吧?” 舒逸却说道:“以茶悟道可不是我的,早在古代就已经有了前者。其实我只是想说,凡事都会遵循一个道,一个适合于它的道,道其实不是一种刻意的东西,也不是别人说的故作高雅,作,相反,道是一种自然,就像我泡茶,当水温、茶泡、器皿以及我的情绪、心态都融为一体的时候就是我的茶道,这样泡出来的茶也最出味,因为我是循着它的自然了。” 艾梓馨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她觉得舒逸这番话太禅意,太哲学。 舒逸苦笑了一下:“就说幻境制造吧,我曾经多少也接触过一些,在制造幻境的时候所遵循的不也是自然吗?甚至对自然的要求更高,因为你所制造出来的幻境,如果某出极不自然,不合理,就会显得特别的不协调,也特别的突兀,举一反三,你能够看破幻境,应该也是能够一眼看出那幻境不合理的地方,对吧?” 艾梓馨点头说道:“你说得很对,我明白了,所谓道,其实就是一个最为贴近自然的法则。”舒逸没有再说什么,细细品着杯中的茶。 艾梓馨喝完杯中的茶,放下杯子:“刚才你说的或许苏家并不是真正的受害者,似乎你有所想法?”舒逸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应该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我却知道,从但增活佛那次与杨家面对开始,到你和镇南方,和我又有两次和杨家面对,能够感觉到杨家虽然有装神弄鬼之嫌,可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表露出一点恶意,甚至有曲意讨好的嫌疑,你在想杨家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得已而为之。” 车锐没说错,这个女人的智慧确实过人,在舒逸看来艾梓馨和杨秀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艾梓馨给人的感觉到淡漠些,细想想,杨秀云一开始的时候不也差不多? 舒逸叹了口气:“而杨家的人真正和我们有接触几乎都是在那个‘穿越剧’里,至于杨泗、木清虽然说是杨家的人,但是我们的人查过了,木清确实与杨家有关系,杨泗却根本无从查证。你说,我们能不能把可以杨家的这种做法看做是一种无奈的躲藏?不敢见光。” 艾梓馨很同意舒逸的分析:“可是刚才你为什么不明说呢?” 舒逸说道:“因为我也不确定,杨家找上苏家,进入苏家老宅,在我们看来复仇的意味很浓,加上苏家这段日子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从表面上看,苏家确实已经受害,是受害者,而杨家就不好说了。” 艾梓馨笑了笑,这让舒逸感觉很惊讶,从见到艾梓馨到现在虽然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太短,这可是她第一次露出微笑,艾梓馨见舒逸有些走神,轻声问道:“又想到什么了?”舒逸随口说道:“哦,没什么,只是奇怪你竟然还会笑!” 他这话出口顿时觉得有些暧昧,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艾梓馨则想到在苏家老宅舒逸拉她的手时的情形,脸也红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希望能够再去到杨家,把这事情向杨彬问个明白!”舒逸点了点头:“我确实很希望能够当面问个明白!” 第七十五章环岛豪华轮渡游 闭幕式结束了,车锐和赵爽刚刚回到住处,陈燕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车锐的房间。 车锐皱了下眉头:“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陈燕说道:“这是莫哭刚刚送来的监控录像,你们看看吧。” 赵爽过去把门关好,陈燕取出袖珍DVD把碟子放了进去。 “莫哭说这是几个可疑的代表团成员的出入记录,其中有两个的嫌疑最大,他们两次离开酒店的时间都差不多和你们出去谈判的时候差不多,回来的时间也大致相同。从酒店外部监控他们查到了这两个人离开时分别乘坐的出租车公司,查到了他们两次所去的目的地,大都是酒吧,咖啡厅什么的,只是他们都是进的包厢,像是和什么人见面,但没能够查出和他们会面的人是谁。不过我想极有可能是和你们被约见的情况差不多。” 赵爽也确定了这个时间,车锐说道:“这么看来他们是同时在不同的地点约见几拨人?” 陈燕点了点头:“莫家兄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这录像送过来让我们核实一下。” 车锐说道:“可是我们只被约见了一次,他们两次出去的时间也只有一次和我们的相符,两人第二次先后离开则是在昨晚,昨晚,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约见的邀请?” 车锐的心里很是郁闷,为什么自己昨晚没有收到邀约,莫非真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被对方给排除掉了?赵爽知道车锐在想什么,他问道:“车局,你说我们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车锐没有说话,他在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儿表现得不对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可是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正在这时,赵爽的电话响了,赵爽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车局,应该是他们!”车锐这才松了口气,他示意赵爽接电话。 “黄子勤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人的声音,赵爽应了一声:“我是黄子勤,请问你是?”女人说道:“我是香江青旅的,你和安波先生订的环岛豪华轮渡游今晚七点登船,请别错过了时间,六点半钟,会有导游小姐在皇后码头迎接你们的。” 没等赵爽说话,女人就客气地挂上了电话。 “老赵,什么个情况?”车锐轻声问道。 赵爽笑了:“有人给我们订了香岛豪华轮渡游,今晚七点上船,去不?”车锐也笑了:“去,为什么不去,有人出钱享受不去哪对得起自己啊!”陈燕有些担心:“车局,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到时候在海上真出点什么事情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车锐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得预先准备一下,这样吧,让行动一组的人想办法先摸上船去。”陈燕“嗯”了一声:“我马上去安排。” 车锐给舒逸打电话把这事情说了一下,舒逸也是说要提前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对方已经训破了车锐他们的身份,那么约他们出海十有九是为了除掉他们。 因为镇南方那边已经有所动静,这草是惊了,虽然能够让对手感到紧迫,但也会让他们更加谨慎。 舒逸第一时间让杨秀云去查这个所谓的环岛豪华轮渡游,还果然有这一班游轮,杨秀云告诉舒逸她自己也买了一张票,她让舒逸放心,到时候会见机行事,给予车锐他们增援。 还能够买得到票,说明对方并没有包下整个游轮,这是好事,舒逸觉得他们想要除掉车锐他们的可能性不大,更多是想要就技术出让的事情进行了谈判。 他把这事情又反馈给了车锐,能够买到票,车锐的人上船就不那么难了。 六点多钟,赵爽和车锐已经来到了皇后码头,果然有导游等在那儿,问明了身份,导游就领着他们上船去了,当然不只是车锐二人,还有十几二十个游客。在这些旅客里,车锐也看到了他们行动一组的两个人,杨秀云也在。 赵爽轻声说道:“小柯说人员已经就位了,让我们放心。”行动一组的组长叫小柯,就在刚才他像是一个无意的动作给赵爽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 车锐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望向了不远处甲板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 赵爽也看了过去,那个中年男子很是眼熟,对了,就是那晚站在和他们谈判的那个年轻人身后的人。 中年男子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车锐则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中年男子没有朝他们走过来,而车锐和赵爽也没有主动过去,而是先跟着导游一起去了,今晚他们会在游轮上渡过,所以导游要给他们分配船舱,车锐和赵爽是一起来的,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分在同一个房间里,可偏偏两人却分在了相邻的两个舱,每个舱住的两个人,车锐和赵爽都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房间。 赵爽和导游小姐说了下情况,可是导游小姐却以早就安排好的理由给拒绝了调整,车锐让赵爽别再为难导游了,其实车锐他们根本不在乎,只是觉得有些诡异,他们更想看看对方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和车锐一个屋的是一个年轻的黑人,在香江这样的国际大都会,世界各国的人都常来常往,这本就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你好,我叫汤姆!”黑人微笑着向车锐伸出了手,或许是因为人很黑的缘故,所以他们笑起来的时候满嘴的白牙很是显眼:“我来自密西西比,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车锐当然也不是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他和黑人握了握手:“安波,狮城来的!” 黑人把包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掏出一包烟来,那烟的牌子车锐还没见过,他递给车锐一支,车锐摆了摆手:“我还是喜欢华夏的烟,没那么烈。” 黑人再一次笑了:“你的英语很棒,其实我也会华夏语的,我知道,狮城也是华夏语盛行,英语反倒排第二。” 车锐掏出自己的烟来点上一支:“其实狮城还有一个语种也很盛行的,印尼语。”黑人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或许是吧,不过我就不太清楚了。” 车锐和他闲聊了一会,才知道黑人竟然是个留学生,已经毕业了,不日就会回到美国去,所以他决定好好把香江游一遍,然后再去游一趟华夏再回去。来到东方,如果不把华夏游一遍他觉得回去一定会有遗憾。 车锐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俗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更何况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了。不过车锐还是小心地应付着,特别是提及狮城以及他的身份等等,既不能太刻意地去回避,又不能够言多有失。 另一个房间的赵爽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是和他一个房间的是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不像汤姆这样的多话,不过偶尔也会和他攀谈。 倒是杨秀云是和一个内地来的女游客一个房间,这个女游客应该是第一次到香江来,对于什么都感到好奇,总是向杨秀云问这问那的,当知道杨秀云竟然是在香江工作的时候她很是羡慕,仿佛在她的眼里,香江就是个天堂,能够在香江工作和生活都是值得她向往的。 “杨小姐,你在香江做什么工作啊?”女游客很八卦地问道。 杨秀云笑了笑:“在一家报社。” “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狗仔队吧?”女游客夸张地说道。杨秀云皱了下眉头,说实话,和这样没有素质的人聊天还真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杨秀云没有再说话,那女游客仿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下舌头:“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 杨秀云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从船上望着岸上,香江的夜色是很美的,杨秀云轻轻地叹了口气,来香江这么些年了,她还真没有好好欣赏过香江的景色。 一个年轻男子像是无意地走到她的身旁:“真美!”杨秀云没有扭头去看他,这样没来头来搭讪的人杨秀云很是反感,况且她也有自知之明,她可不会觉得男子那声真美是在说她,应该和她的感慨差不多,是为了这香江的夜色。 “小姐,能帮我拍张照吗?”年轻男子见杨秀云不理他,又一次开口了,只不过他的手中多了一台单反相机,杨秀云接过相机,给他拍了两张,又把机子递还给他,从头到尾,杨秀云都没有说一句话,对于这样的登徒子,杨秀云能够帮他摁两下快门已经很是不错了。 年轻男子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这时杨秀云看到车锐也走到了甲板上,她并没有主动上前和车锐说话,车锐也装做没看到她,其实他们原本也没见过,是舒逸让彼此看了一次对方的照片,舒逸告诉车锐,杨秀云已经上了船,会配合他们的。 舒逸看了看表:“他们现在已经在船上了。” 艾梓馨淡淡地说道:“希望今晚他们能够传来好消息。”镇南方叹了口气:“我觉得玄,船到了海上,很多事情就不可控了,万一他们做了无线信号的屏蔽,连消息都传不出来。”艾梓馨却说道:“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行动一组虽然只有四个人,可是全都是精英,其中还有无线电的高手,要把消息传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车局和赵处长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定不会有事的。” 舒逸点了点头,他知道非研局的实力确实也是不容小视,华夏的神秘部门没有一个是可以轻视的,可都是从精英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第七十六章麻烦来了 杨秀云的目光望向了刚才请她帮忙拍照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此刻正在和一个外国女子搭讪,接着他同样是递出相机,应该也是请人家给他拍照吧。只是那外国女子对他好像也挺有意思,两人说说笑笑仿佛一下子就成了老熟人一般。 杨秀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男人他见得多了,游戏人生,对他们而言女人是他们永远的追求。 “想什么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杨秀云转过身去,楞了一下:“巫先生,你怎么也在这艘船上?”杨秀云的心里很是疑惑,巫良友可是香江有名的大作家,同时也是香江很多豪门的座上宾。以他的身份想要环岛一游根本不用凑这样的热闹,只要和豪门富户说一声借艘游艇都没问题的,说不好还会有大富翁亲自做陪。 她曾经给巫良友做过两次专访,两人也算是熟悉。 巫良友四十岁的样子,个头不算高,一米七左右,微微有些发福,银灰色的西装很是得体,一副银边眼镜彰显了他的儒雅风范。 “瞧杨小姐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船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一下香江的美丽夜色有何不可啊?”巫良友为人很是和善,他这么一说杨秀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巫先生如果想游香江,我想一定很多人争着陪同。” 巫良友笑了:“看来杨小姐也不能免俗啊,我承认我有一些有钱的朋友,可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朋友相交如君子,平淡如水才是最真的,生活是自己的,最好还是能够脚踏实地。再说了,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本身就是个普通人,我也很享受和他们一样的感觉。倒是杨小姐,你向来都很忙的,今晚怎么有空上船游玩啊?不会是有什么采访任务吧?” 杨秀云也笑了笑:“我也是个普通人,对了,巫夫人和公子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巫良友摇了摇头:“每个人都需要一些独处的机会,那样你能够冷静地去思考很多问题,人生是需要不断地反思,不断地总结的。”巫良友说话满是哲理,杨秀云并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因为她对巫良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并不像自己标榜的那样,淡泊,清高。一个游走于豪门的文人,是不可能有傲骨可言的。 她知道巫良友上前为邵老作传记,可是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几乎足够他买一栋豪宅了。当然,这是人家的本事,杨秀云也不会眼热。 她淡淡地说道:“我没想过那么多,一时兴起就上了船。” 巫良友见杨秀云的谈兴不高,又随意说了两句套话就离开了。 望着巫良友的背影,杨秀云皱起了眉头,巫良友为什么会在船上出现,他是和谁一起来的还是单独一个人,杨秀云突然感觉有些意思。 今晚这条船上的人虽然不是太多,却也不少,可巫良友却是最不应该出现的。她可不相信巫良友说的那些,杨秀云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隐隐感觉巫良友的出现不是个偶然,甚至他主动找自己搭话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杨秀云掏出手机,像是无聊了随意地摆弄着。 她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像,按理说这是香江海域,不是公海,离岸也近,不可能收不到香江的通讯信号,除非人为地将信号给屏蔽了。 车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想要和岸上联系靠移动电话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船上的通讯设备,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打算。再说他可还有一队的精英在这儿,其中有一个就是无线通讯的专家,这点小事情应该也难不住他。 杨秀云看到一个年轻人走到车锐的面前。 “是安先生吧?” 车锐点了点头:“我是安波,请问你是?” “我只是替人传话的,贵宾房有个赌局,我们老板希望安先生能够一起玩玩!”年轻人的语气很是平淡,车锐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我不喜欢赌,恐怕陪不了你们老板了。” 年轻人却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安先生一定会对赌注感兴趣,因为你们留下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它。” 车锐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找上自己的目的了,他这样说只是把戏做得像一些。 听他这么说,车锐点了点头:“好吧,我还有个同伴,我叫他一声,你把房间号告诉我,一会就来。” 年轻人笑了:“你是说黄先生吧?我们老板说你才是能够做主的,同伴就不必带了。” 车锐皱起了眉头,对方竟然不让带同伴,这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车锐淡淡地说道:“带路吧。” 贵宾房里除了上次见过的那个中年人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以外,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从表情来看应该和车锐一样被“请”到这儿来的,其中有一个还是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印尼来的。 另外三个一个是阿拉伯人,另外两个车锐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哪的人,华夏,日本,韩国还是其他哪个国家?毕竟亚洲几个国家的人长相都差不多。 “安先生,请坐!”那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车锐坐了下来,他发现那四个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车锐坐了下来,自顾地掏出一支烟,中年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想要说什么,中年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 “人到齐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和车锐坐一边的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虽然他说的是华夏语,可是很生涩,从他的发音来看,应该是日本人。 中年人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着急,现在就可以走了。” 那人不说话了,不过脸上却很是不忿。 车锐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个性感的黑人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披了一件风衣,黑丝袜,红色高跟鞋,很是成熟干练的样子,她接着车锐坐了下来,车锐闻到淡淡的CD香水的味道。 中年人这才示意手下关上了房间门,然后双手扶住桌子站了起来:“诸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礼,你们也可以叫我唐先生,唐教授或者唐博士!我知道在坐的诸位都是贵国生物科技领域的佼佼者,长期从事生命工程的研究,松本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祖父松本太郎就曾经是侵华日军731部队的首席技师吧?” 松本的脸上一红:“什么侵华?那是大东亚圣战!” 唐礼眯起了眼睛,紧紧地瞪着松本,松本被他看得心里很是紧张,不由得低下了头。 车锐咬着牙,对于松本这样的君国主义者,他恨不得狠狠地揍一顿。 “松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唐礼冷冷地说道。 松本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干嘛,我是你们的顾客,是你们的上帝。” 唐礼笑了,只是那笑有些狰狞,也有些恐怖:“我去你妈的上帝!”唐礼突然掏了一把枪对着松本就是两枪,松本立马就尸体化了。 就连车锐也没想到唐礼会对松本下手,而且出手就要了松本的命。不过这让车锐对他有些好感,至少他不是一个为了钱而把民族尊严扔到一边的人。 唐礼轻声说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情不会连累到你们,这个房间是隔音的,他的尸体我们会扔进海里喂鱼,对于这样的人,死也不足惜。” 他的目光望向车锐,车锐没有说话。而剩下的另一个貌似买家的男子就乖多了,赔着笑道:“唐先生说得是,他该死,确实该死!”这人一口的标准的普通话,车锐抬眼看了他一眼。 车锐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莫非是华夏的? 那个松本漳虽然车锐并不认识,可是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他也是出席这次峰会,代表的是日本的一家株式会社,是搞生物制药的,而那个株式会社也带着很浓厚的官方背景。 车锐在脑子里回忆着华夏代表团成员的资料,好像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中年男子对那男人笑了笑:“李先生,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也是你们狮城来的!” 车锐的脑子“轰”的一下,狮城的?可这次峰会狮城根本就没有代表参加,唯一的一支就是自己这支假代表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姓李的男人望向车锐,一脸的迷惑:“你也是狮城来的?你们是哪家研究机构啊?” 车锐淡淡地说道:“你呢?” 李姓男子一脸的得色:“我是狮城国家研究中心的副主任!” 中年男子介绍道:“安先生是嘉美大学刘奇伟博士的助手。”李姓男子更加迷惑了:“刘博士的助手?刘教授有几个助手啊?” 中年男子一脸玩味地望着车锐,车锐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和咬金来,听这李姓男子的口气好像对刘奇伟博士还很熟悉,甚至还熟悉他的助手。 “安先生,你不会告诉我你叫安波吧?”李姓男子翻起了白眼。 第七十七章转危为安 车锐的心沉到了谷底,李姓男子果然是认识安波的。 车锐的脑子此刻正在调整地转动着,不过他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望着李姓男子,嘴色还流露出不屑。 车锐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那抹不屑的冷笑意味深长。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在脑子里闪过两种可能性,第一种,那就是这个李姓男子真的是从狮城来的,那么自己的假身份就完全暴露了,就算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任务也就是失败了。 第二种可能,这个李姓男子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他根本不是来自狮城,而只是个临时演员,他的目的就是试探自己,用最简单的手段,诈,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的惶恐,那么对方瞬间就能够揭穿自己的假身份,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但却又不能不做出适度的反应,那么平静中带着不屑,冷笑是最合适的。 只是他一时间根本无法准确的判断。 “安先生,你怎么说?”中年男子的目光剜如利刃。 车锐笑了:“唐先生,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国家研究中心我也有不少的熟人,却不知道有个姓李的副主任。”唐礼望着车锐,就像是想要看穿他一般。 这不正常,按理说自己这么说,唐礼正常的反应多少应该要看一眼李姓男子的,哪怕他知道李姓男子是真的,也会这样,这是条件反射,下意识的动作。 莫非这个李姓男子是他安排的?只有这样他才会一点都不惊讶。 车锐已经有了计较,不过他还不是很确实,他望向李姓男子:“那我来问你,你们主任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李姓男子楞了一下,竟然望向唐礼,唐礼脸色微微一变,车锐这下才真真的松了口气。 他赌对了,若不是他精于世故,善于察颜观色,沉着应变,这出戏就会砸了,这么多天的努力也都毁于一旦。 他一声冷笑,望向唐礼:“唐先生,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几番试探也应该够了,既然大家总是这样你疑我,我疑你的,这买卖不做也罢,反正到现在为止我也没看到你们拿出点干货来,到底有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还两说呢,对不起,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告辞,我们明天就回狮城!” 车锐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安先生请留步!”唐礼叫住了他,车锐停下了脚步,唐礼站了起来:“安先生,事关重大,唐某不得不谨慎,说得重一点,唐某这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这事情如果是让当局知道了,可是大罪啊!” 车锐皱起了眉头:“不至于吧?一项科研技术怎么可能招来这样的大罪?”唐礼苦笑了一下:“刚才安先生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能够让你信服的东西,这样吧,我这儿有个视频,你可以看看。” 他望向那李姓男子:“你出去吧!”李姓男子一脸的悻悻之色,轮了车锐一眼便离开了房间。唐礼示意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放视频,他像是忘记了一般,没有再为车锐介绍剩下的两个女人。 视频里是一个封闭的如试验室一样的地方,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了画面里,不正是唐礼身边这两个年轻人么?车锐心里一凛,这两个人莫非就是变异人?如果是,那么他们应该是如舒逸说的,阿四那样的存在,只是阿四他们所谓的“八大金刚”虽然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却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反观这二人,脸色红润,比很多处于亚健康的人看起来还要健康! 只见画面里,二人犹豫地服下了一种淡兰色的液体药剂,两个人原本看起来普通无奇,并不像现在这般的强壮,可就在他们服下药剂以后,明显看到了他们身体开始有了变化,接着画面变了,是二人与多人的对抗性打斗训练,两个人竟然把十几个人在瞬间就干翻了。 “我以人格保证,这视频是真实的,没有一点的作假,他们就站在我的身后,当然,如果你觉得他们原本就具备这样的技能,那么我们可以赠送你试验品,一人份量的药液,不过你们得付些订金,我的人会全程跟踪你们的试验结果,达到我们所承诺的效果,你们就必须一次性地付清尾款,我们也不怕你们赖账,因为一旦你们做了试验,就能够知道我们的实力比你们想像的要恐怖得多。” 唐礼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他的话语却冰冷异常。 那个印尼女子用生硬的华语说道:“唐先生,我并不是怀疑你说的话,这技术我们要了!”印尼女子说完看了车锐和黑人女子一眼。 车锐没说话,黑人女子却开口了:“凭什么你说要就要给你?这技术我要定了!”说完她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印尼女子,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唐礼忙说道:“二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两个女人这才都坐了下来,坐在二人中间的车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大有看热闹没成的遗憾。 唐礼笑道:“你们能够凭一个视频就决定要购买这项技术,这是对我唐某人的信任,谢谢,谢谢!不过嘛,二位,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有提及到价格的问题,我就怕到时候二位听到了我的开价就没有这么高的兴致了。” 黑人女子说道:“说吧,要多少钱?” 唐礼说道:“八亿美金!” 唐礼这价码一开,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车锐淡淡地说道:“唐先生,你这是漫天要价啊!”唐礼笑了:“这价格可是一点也不高,八亿美金,折合华夏币也就是五、六十个亿而已,几位不知道,光是研发,试验我们花费的已经接近三亿美金了,我们的赚头根本就不多。” 黑人女子说道:“八亿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能不能少些,六个亿,六个亿我能够做主,多了就得请示了。”唐礼望向那印尼女子,印尼女人像是在盘算什么。他又看了看车锐,车锐说道:“唐先生,八个亿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唐先生觉得这技术真值这价码吗?” 唐礼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往后伸了伸手,一个年轻人递给他一支雪茄烟,又帮他点上。 “安先生,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们拿到这项技术唯一的出手目标只能够是你们的当局,你想想,如果哪个国家能够将这项技术广泛应用,那么它就是未来世界的主宰!想想,每一个士兵都是超级强者般的存在,那将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别说八亿美金,你就是卖八十亿美金我想他们也会趋之若鹜!” 车锐哈哈大笑起来,唐礼瞪了他一眼:“我的话很好笑么?” 车锐淡淡地说道:“唐先生的话乍一听倒是很有诱惑的,不过安某也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这技术真能够值这么多钱,为什么你以便宜我们呢?只要直接找到各国的当局,自己大赚一笔岂不更好?” 唐礼楞了一下,车锐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问住了。 他自己的心里自然是有答案的,可是他的答案却不能为人言。 车锐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唐先生,你这项技术一定有什么附作用,也就是说你这技术并不完美,而这缺陷也是你们暂时还不能克服的。” “又或者,这技术并没有这么好卖,因为他受到了这样那样的限制,而最大的限制那就是传统的道德观念,就拿很多民主国家来说吧,它违反了人道主义的精神。” 唐礼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安先生竟然是个明白人!你不像是个学者,倒更像是个生意人。” “你说得没错,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广大方方面面,所以我们才会让你们捡这便宜,不然你们以为呢?” 车锐这才点点头:“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确实是有些风险,不过唐先生说得没错,市场是肯定有的,只是这八个亿砸下去倒还真要些勇气,这样吧,唐先生,能不能先容我们想想?” 他望向两个女人,两个女人也附和。 唐礼想了想:“这也是,八个亿确实不是什么小数目,而你们也不一定能够真正做主,这样,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明天上了岸,希望你们马上就和家里商量一下,这船上已经做了无线电屏蔽,既然上了船,今晚你们就开心的玩吧。” “送客!”唐礼淡淡地说道:“两天后,我会再派人和你们联系。” 离开贵宾房,车锐就去找了赵爽,两人在甲板上,车锐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赵爽听完说道:“车局,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车锐叹了口气:“我的意思还是等两天后吧,虽然行动一组在这儿,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如果他们有五、六个这样的变异者,那么我们这点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嗯,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可就太便宜他们了,这样吧,我让他们设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听听舒处是什么意见。或许他们能够提供支援,先拿下这个唐礼再说!”赵爽轻声说道。 车锐想了想:“不妥,还是等两天吧,舒逸那边上岸了我再给他电话说一下。” 第七十八章奸商 无法和车锐他们取得联系,舒逸的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虽然他也知道船上除了车锐和赵爽,还有非研局的一组精英,甚至还有杨秀云,可是他的心里却很不踏实。 让镇南方和旅行社联系过,确定那艘小型游轮没有问题,确实是旅行社联系的,而船上的客人也大多是旅行社提前就组织好的,但这并不能够打消舒逸的担忧。 “老舒,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让海警把它截下来看看吧!”镇南方见舒逸愁眉紧锁,轻声说道。舒逸摇了摇头,他不能这样做,车锐他们费了老大的力才走到这一步,一旦让海警把这游轮截下,一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艾梓馨却淡淡地说道:“杨小姐不是在船上么?假如通讯社联系不上她,而她又有重要的采访任务,我想通讯社可以请求紧急与游轮取得联系,设法和她通话吧?” 舒逸的眼睛一亮,艾梓馨又说道:“同时也可以让他们帮忙问问,为什么船上会接收不到移动讯号,是不是什么设备出现了问题。这样的故障算不算游轮公司的小事故?不能保证通讯的畅通,如果有人想找船上的人有急事找不到,万一产生什么损失,游轮公司是不是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他望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忙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系雷站长。” “舒处,我倒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担心。”艾梓馨轻声说道。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能不担心吗?万一车锐他们真有什么闪失,哪怕上面不会怪罪于他,他的心里也会很过意不去的,毕竟车锐他们是自己请来帮忙的,让他们这样涉险并非他的本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按理说,他们没必要屏蔽鬼魂讯号。明明他们就是环岛,他们就不怕引起怀疑,我们发动水警察拦截吗?我也想过或许这是他们新一轮的试探,看看被他们引上船的那些人一旦与外面失去联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艾梓馨造成舒逸的这个想法:“也就是说,现在让我们最担心的是车局和同事们在应急处理上有不当的行动,反而会让对方生疑,那样对方很可能就趁着海上的机会对他们下手!” 舒逸“嗯”了一声:“因为他们还带了无线电的高尖端技术人员上船,一旦他们急于和我们联系,势必就会让这个技术人员想办法通过技术手段与外界建立联系,如果是这样他们无疑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艾梓馨没有再说什么,舒逸说得没错,对方能够进行无线讯号的屏蔽,对于无线讯号的监测应该也有所准备,如果车锐真让那技术人员和地面取得联系的话,还真可能就要暴露了。 对方这一手还真是狠毒! 舒逸突然叫住了正在联系雷站长的镇南方:“算了,暂时别和船上联系了,虽然我们找的只是杨秀云,可是对方一定会警觉,恐怕还会让原本就不显山露水的杨秀云成为他们关注的对像,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舒逸横下了心来,暂时就不管车锐他们了,对于车锐他还是有信心的,这一个警惕,聪慧,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的领导者,希望他的那个小团队能够在他的带领下顺利地应付过这一晚。 杨秀云看了看表,车锐和那年轻人去了近半小时了,而此刻她又看到了赵爽,赵爽一个人走到了甲板上,看那样子像在找人,他一定在找车锐吧?赵爽在故作平静,可是他眼里的焦虑却出卖了他。 他能不急么,车锐突然就不见了,而这船上手机根本就没有一点用。他很担心车锐的安危,他知道对方都是些有手段的人,虽然车锐的身手还不错,可是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明显是无法应对的。 他和那个行动组长对视了一眼,行动组长所流露出的神情说明他也不知道车锐到底去了哪儿。他在等待赵爽做决定,如果赵爽下命令,那么他将召集自己的人对整条船进行搜索。 赵爽很是犹豫,他决定再等等。 终于,杨秀云看到车锐重新出现在了甲板上。 赵爽忙迎了上去,一脸的埋怨:“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你老半天了。”赵爽这样倒也不会引人怀疑,他和车锐是一起来的。车锐微微一笑:“去谈了些事情。”两人走到一处没有人的角落,倚着船舷,车锐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八,八个亿,还是美金,我的个妈呀!”赵爽惊呆了,车锐却很是淡然:“其实八个亿的美金购买这项技术倒也真心不贵,甚至可以说是捡了大便宜,不过这个价格在我看来太低,真是以这个价格成交的话,如果是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赵爽楞了一下,八亿美金还太低,也不知道车锐是怎么想的。 车锐见他这样子,笑了:“我说老赵,你也是老同志了,不会是八个亿就把你吓到了吧?老实告诉你,这技术如果卖给美国或者其他有些霸权主义的国家,你就是让他们出八十亿美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赵爽刚才是听了车锐说过里面的情况的,车锐可是对唐礼说过向官方出售这项技术的那些困难,可现在听车锐这么说,要出手这项技术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这他就有些不解了。 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敌人的面前,我们不需要太聪明的,而且我那样的说法也等于给了他一个台阶。” 赵爽隐约有些明白了。 车锐说道:“我更担心的是所谓的交易会是一场骗局,而我们会被当成一个幌子!” 赵爽又不明白了。 车锐叹了口气:“这么低的价格怎么可能能够拿下这项技术,他说他们为了研发这项技术已经花费了差不多三亿美金,依我看根本不止,就算我们忽略了他的成本,八亿入手,八十亿出手,这中间可是十倍的差价,十倍啊!哪个商人会将十倍的利润拱手让人?是你你会么?” 赵爽尴尬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不会!”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一切告诉舒处?”赵爽问道。 车锐眯起了眼睛,想了半天他还是摇了摇头:“老赵,你想想,如果他们并不是诚心要和我们交易,为什么还要不停的联系我们?”赵爽摇了摇头。 车锐苦笑道:“我想虽然今晚他让我去谈交易可能是一个骗局,但我又觉得这何尝不是新一轮的试探?” “试探?” “嗯,他是故意不让我们和外面联系,让我们等到明早上岸以后再说,然后两天后再联系我们,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按理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屏蔽掉无线通讯的。” 赵爽听到这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就在等着我们和外面联系,露出马脚。” 车锐点了下头:“是的,所以我们只能等,等到明天。” 赵爽忿忿地说道:“他们也太谨慎了吧?试探都要三番五次的!不过车局,他今天已经开出了八亿美金的价格,莫非到时候他们还会反悔不成?总不能出尔反尔,一天一个价吧?”车锐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一天一个价呢?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承诺过他的这技术只会卖给一家,他有理由说这东西的利润太高,只卖给一家他会吃亏,全世界这么多个国家,他只要卖个三、五家,其他更大的市场他还是留下了的。” “妈的,奸商!”赵爽骂道。 车锐换了个姿势,靠着船舷,眼睛望着甲板上那些欣赏着夜景的人:“不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的试探并没有结束,我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让行动组的人上船的。”赵爽笑了:“你怕什么,行动组没有命令他们是不会乱来的。” 车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并不担心行动组个轻举妄动,可是如果对方设了计可就不好说了,船上的这些游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游客,有多少是对方埋的暗子他不知道,可是他相信对方把他们引上船就只为了刚才那一幕。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他最多只能让行动组的人自己小心一点,可是具体的应变却只能够靠他们自己。 杨秀云见车锐没事,她就回了船舱,她有些头大,很不喜欢面对和她一个屋子的那个女人。不过没有办法,总不能在外面吹一晚上的风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没有必要上船来,看这样子车锐他们根本就不会出什么事。 就在杨秀云离开甲板没多久,那个黑人女子就向着车锐这边走来。 “安先生,我们能够单独谈谈吗?”黑人女子轻声问道,她的目光望向赵爽,赵爽很是识趣:“你们聊吧,我先回舱了。” 车锐望着黑人女人:“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黑人女子虽然皮肤黑,但却很是性感:“我叫海蒂。”她向车锐伸出手去,车锐轻轻握了一下:“海蒂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想聊什么?” 海蒂微微一笑:“安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今晚的事情你应该看出来了吧,唐并没有任何的诚意!”车锐眯起了眼睛,海蒂很直接,如果这真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的话,她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我不知道海蒂小姐的意思。”车锐淡淡地说道。 第七十九章把酒言欢 “不知道安先生是否愿意赏脸,陪我去喝一杯!”海蒂的笑容带着妩媚,车锐淡淡地笑了下:“请吧。” 游轮上有个小酒吧,不过里面的人倒是不多,上玩来游玩的人大都是想看看香江的夜景,此刻他们都在甲板上欣赏着风景,谁会花这钱到船上来喝酒呢? “二位,要喝点什么?” 海蒂看了车锐一眼,车锐说道:“给我来杯威士忌。”海蒂也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和车锐一样,也要威士忌。 酒送了上来,海蒂端起杯子:“安先生,华夏有一句古老的谚语,相逢是缘,为我们的缘份干杯。”说是干杯,其实两人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车锐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海蒂轻声说道:“能给我一支么?” 车锐递给她一支,又为她点上了火,车锐抽的是三个五,秘密任务在身,特供就太招摇惹眼了。 海蒂抽烟的样子很幽雅,如果她不是个黑人的话就更美了。 “安先生,你对唐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海蒂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车锐。 车锐品了口酒:“这个么,我说不好,不过海蒂小姐刚才说他没有一点诚意我倒是愿闻其详。”要说到打太极,车锐可是个高手,海蒂想试探他,话才开口就让他给温和地把皮球又踢了出去。 海蒂微微一楞,笑了。 “安,你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明镜似的,可是你却不愿意说。”海蒂吐了一个烟圈:“小气的男人,好吧,那就我先说,安根本就是在试探我们。”车锐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海蒂说这话他就有些疑惑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莫非她也是唐礼一伙的?她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车锐的心里有些烦躁,无休止的试探让他的心里窝火。 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海蒂,那样子像是在认真的倾听。 “八亿美金说实话确实不贵,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够卖出他说的那个价钱,可就算是减半,卖个四、五十亿美金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么高的利润回报,他为什么偏偏要便宜我们,从他们的行事来看他们的能量并不小,完全可以自己寻求买家的。” 车锐点了点头,如果海蒂不是唐礼一伙的,就凭她这分析,就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了。至少她的想法和自己简直是不谋而合,刚才自己和赵爽说的不就是这一番话吗? “安先生刚才说的那些所谓的困难,我看应该是一个讨价还价的手段,不过就我看来那些困难根本就不算什么困难,在数倍的利润回报面前,那些困难就太不值一提了,不是吗?” 车锐笑了:“海蒂小姐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海蒂歪着头,手指轻轻地在杯沿滑动:“安先生却不像是一个学者。” 车锐心里一凛,海蒂这话到底应该怎么理解? 这些天来对方反复的试探让车锐觉得自己有一种惊弓之鸟的感觉,他必须谨慎应对,哪怕一一句很简单的话他也不能大意,越是到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出错,哪怕是一点小错误也可能让整个任务功亏一篑。 “我倒是觉得唐先生并不是没有诚意,只不过他对这交易的看法可能和我们的不一样。”车锐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八亿美金的价格听起来确实和他的这项技术不对等,可是如果是三个或者是更多的八个亿呢?” 就事论事,在商言商,既然海蒂的身份也是买家,车锐估且就把她当做买家,说说自己对这次交易的看法是可以的,只要不带倾向性,海蒂也不可能从他的话里试探出自己什么来。 海蒂立刻被他的话题给吸引住了:“安,你的意思是唐是准备一项技术卖给很多家?”车锐笑道:“这有何不可,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说只能卖给一家啊,而且他出售这项技术,并没有说是把专利也卖断吧?” 海蒂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反而有些愤怒:“他怎么能这样呢?”车锐淡淡地说道:“东西是他的,怎么卖这游戏规则也是他说了算,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能够选择的只有买,或是不买,不过……” 海蒂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 车锐叹了口气:“不过一旦我们已经看过他们的成果了,知道他们已经拥有了完整的变异技术,只怕我们如果不和他们合作的话,我们的安全都不会有保障。”海蒂皱起了眉头,车锐的话像是不得不正视这样的可能性,她想了想,车锐说得没错,这原本是很隐秘的交易,从对方的谨慎度就能够看出了,如果只是询了价而没有合作,其后果将是难以想像的。 “那视频你也看过,他展示的还只是他身后的那两个人,你想想他们手握着这项技术可能只有两个变异人么?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能够对抗他们吗?” 海蒂的脸上露出了苦涩:“也就是说从我们上这条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上了贼船?”车锐苦笑道:“我想可以这么说。” 海蒂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口洁白、漂亮的牙齿:“不行,我得马上把这事儿向组织汇报。”车锐冷冷地说道:“汇报?你不知道这艘船上的无线信号已经完全屏蔽了吗?”海蒂眯起了眼睛:“莫非你就甘心这样吗?你就不怕……” “怕,怎么会不怕,可是怕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只能等明天上岸之后再说。”车锐把烟头摁灭:“好在他给了我们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过我想他们一定会盯住我们。考虑与不考虑的结果最后都只能够选择和他们合作。而且他的价码并不离谱,这就说明了他相信我们身后能够做主的人都会感兴趣,除非那个买家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买家。” 海蒂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可是等到明天太晚了,就怕他根本就不给我们上岸的机会,夜太长,梦自然也不会少!” 海蒂说完端起了杯子,喝了口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海蒂的那句话让车锐的心里打起了小鼓,海蒂这话莫非是有所指么?什么叫根本不给他们上岸的机会,还有为什么她会说夜长梦多? 这正是车锐一直担心的,现在被海蒂一口说出来他能不惊慌吗? 就在这时,那个印尼女子竟然也走了进来,她看了海蒂一眼,然后望向车锐:“我能坐下么?”车锐的头都大了,这又是什么情况?不过他还是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海蒂,鼻子轻轻哼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赌气站起来离开,不知道是因为给车锐这个面子还是她很好奇这女人会和车锐说些什么。 “安先生,其实我原本是想和你单独聊聊的。”印尼女子说这话的时候拿眼睛又看了一眼海蒂。 车锐淡淡地说道:“其实从立场来说,我们都是同一阵线的,我觉得彼此没有必要避讳,不是么?”印尼女子点了点头:“是的,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并没有提出让她回避。”海蒂冷笑一声:“凡事有先来后到,我为什么回避。” 车锐此刻相信了,女人天生就是天敌,她们的敌意有时候根本也就是莫名其妙。 印尼女子还想反驳,车锐却开口了:“我说二位,如果你们想吵架,那我就失陪了。”听到车锐这么,两个女人才平息了战火。 车锐指着海蒂介绍道:“这位是海蒂小姐,而我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你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 印尼女子轻声说道:“我叫柔诺,你们可以叫我阿诺。我是印尼人,不过却是菲国生化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车锐的脸上还带着笑,可是心里对这个阿诺却没有一点好感。无论是印尼还是菲国,站在华夏人的角度来说对它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好感。 “幸会!”车锐很是平淡。 阿诺招手要了一杯咖啡,海蒂鄙夷地笑了,到酒吧来喝咖啡在她看到这像到华夏的茶馆里点威士忌一样的土冒。 阿诺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嘲讽:“二位,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车锐和海蒂对视了一眼,不过车锐已经猜到她会说什么了。 “我希望你们退出这次竞争,这项技术我们菲国是志在必得。”阿诺的态度很是坚决。 海蒂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是志在必得,为什么刚才唐先生提出八亿美金的价码时你不马上应了?”阿诺回答道:“因为我怀疑他并不是诚心要出卖这项技术,否则根本不可能喊价这么低。” 原来她当时不说话是因为觉得唐礼叫价低了。 “我得防着他用这样的低价货卖几家,因为这项技术我们必须完全拥有,而不是与任何人分享。所以我们菲国宁愿多出几倍的价钱也要把它弄到手。我不知道你们代表的是哪个组织,不过我有个建议,那就是你们放弃这笔交易,明天船一靠岸你们就赶紧地从哪来回哪去,当然,我们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一个人一千万美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只要不是挥霍,这辈子你们都花不完,当然,或许这笔钱这辈子你们也找不到。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希望在明天船靠岸之前能够得到你们的答复。” 第八十章离开游轮 威逼加上利诱,柔诺的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她望向车锐与海蒂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优越感,在她看来,无论是海蒂还是车锐都一定会很满意自己开出的价码。 谁知道车锐和海蒂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柔诺太天真了,天真得近乎可爱。 柔诺没想到自己的好言相劝再加上如此大的利益诱惑两人竟然不屑一顾,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希望二位好好考虑一下,有时候敬酒不吃那等着你们的可就是罚酒了。” 车锐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海蒂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只见她一脚就踢向了柔诺,柔诺的反应也不慢,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掌切向海蒂的小脚面骨上。 车锐没想到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脾气也都那么的暴躁,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他并没有劝阻,而是抱起手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戏。 看得出来,海蒂的实力要略高一些,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柔诺强,很快柔诺说落了下风。车锐见热闹看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二位,能不能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两人似乎都很给车锐的面子,同时停了手,不过鼻子里却都忍不住哼了一声。 等二人坐下,车锐才点了支烟:“我说二位,你们这样大打出手为的是什么啊?” 海蒂说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她冷眼看着柔诺,柔诺眯起眼睛大有要针锋相对的意思。车锐淡淡地说道:“看来二位还没有看清目前的情势吧?不过海蒂小姐,刚才你不是说得明白吗?怕夜长梦多,我们是不是能够平安上岸都说不定呢!” 柔诺楞了一下,她可不知道刚才车锐和海榜都在说些什么:“安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车锐冷笑一声:“看来你还真不是个明白人,好吧,你想过没有,八亿美金你真以为能够独家拿下这项技术吗?” 柔诺仿佛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她的商业敏锐力来看,她觉得这个价格是完全值得的,所以她根本就没多想,只是一心要拿下这笔交易,而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车锐和海蒂,于是她才会找上他们,想逼着他们退出竞争。 此刻听车锐这样问,她不由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你是意思是?”柔诺疑惑地问道,海蒂淡淡地说道:“你就那么相信天上能够掉馅饼么?”柔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车锐,车锐叹了口气:“这么说吧,就算是我们俩都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也不可能成为唯一的买家,当然,除非你再多出几倍的价钱那就另说了。” 柔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车锐这才把和海蒂的猜测说了一遍,柔诺听得心里大惊:“他们怎么可能敢这样?” 海蒂冷冷地说道:“他们为什么不敢?你别忘记了,拥有那样的技术,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制造出许多的高手,或者说是杀人的机器!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最强大的组织抗衡。” 车锐继续说道:“他开出的这个价钱,其实早就算计好了,这技术肯定是要卖给很多家的。”柔诺又问道:“你们说的下不了船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切断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唐礼说得好听,说什么明天上岸让我们和老板沟通一下,屁话,真要让我们和老板沟通为什么不是现在?” 柔诺让车锐说得心也乱了:“那你说他会把我们怎么样?不可能真不让我们上岸吧?” 车锐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看到唐礼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竟然走了进来,而他发现船竟然已经停下了。 “三位,我家主人有请。”两个年轻人都面无表情,其中一个轻声说道。 海蒂皱起眉头:“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对了,请将身上的武器和通讯工具交出来。” 柔诺也想要说什么,车锐最为配合,把手机给交了出去,这手机自然不是他日常用的,否则这一交早就露馅了。 海蒂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计较,她不但交出了手机,还有一把很袖珍的小手枪。 三人跟着两个年轻男子离开了酒吧,年轻人领着他们穿过了客舱,往下舱的机房去,海蒂慢慢地拉了一下车锐,车锐看她一眼,她的眼里有些恐惧,挨近车锐轻声说道:“他们这是想带我们去哪儿?” 车锐的心里也在打小鼓,他在想唐礼这是想做什么,想着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出了机舱车锐看到了一艘小机动船。 当然,小是相对的,相对这游轮,它确实是艘小船,可是车锐知道,只要上了这船,要不了一个小时他们就可以驶到公海,到了公海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要说他不害怕是假的,他不可能不害怕,对手有多强大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另外身边还有两个让他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女人。 不过车锐还是很镇定,至少让海蒂的感觉是这样的。他轻轻拍了拍海蒂的后背:“别担心,我想可能是想玩强买强卖吧,只要我们愿意做这笔买卖,他们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柔诺此刻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他看了看和海蒂挨得很近的车锐:“你的口味倒是蛮重的!” 车锐一头的黑线,他哪里不明白柔诺这话的含义,可偏偏他又不能反驳,他也犯不着和柔诺解释些什么。 “你家主人呢?”车锐望着带他们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年轻人说道:“他让我们先把三位送到地方,他稍后就到!” 船上还有好几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既像是打手又像是船员。 他们直接无视车锐他们的存在,不多久船就开动了,此刻游轮也同时开动,游轮马达那强劲的声音直接把小船的马达声给掩盖掉了,车锐相信游轮上的人都不会发现他们三人的失踪,看来这下子将会彻底与舒逸他们失去联系了。 三人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三张床。 “喂!”车锐叫住了领他们来的那个年轻人:“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和她俩睡一个屋吧?”那男子冷笑道:“你们就凑合一下吧,这是船上唯一的客房!” 那人也不再管他们转身离开了。 舱门关了,车锐望着两个女人苦笑了一下。 他选择了最靠舱门的那张床,他的选择让两个女人觉得有些安全感。其实他更多是为自己考虑,这儿离舱门最近,他可以随时听到外面的动静。 靠在床上,他点上了一支烟,他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更担心的是赵爽他们,要是找不到自己他们会不会冲动,要是赵爽他们冲动之下贸然和岸上联系,那么后果会是个什么样的?自己应该如何向唐礼交待? 车锐的脑子都大了,真要那样的话,自己说什么唐礼都不会相信,那时候能不能逃脱就只能看自己的运气了。他对自己的身手原本很自信,但如果这船上的人都是变异的怪物,他可就死定了! “安,在想什么呢?”海蒂看来是缠上车锐了,她的床挨着车锐,柔诺只得占了最靠里的那张床。 两张床之间只隔了个床头柜,所以海蒂与车锐的距离很近。 她已经脱去了风衣,里面是低胸露背的红色吊带裙,那硕大仿佛要从束缚中跳出来。 车锐忙移开了眼睛:“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到了公海了。” 车锐这话一说,柔诺也走了过来:“这么说我们被他们绑架了?” 海蒂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早就告诉你了,这笔生意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车锐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些?” 海蒂问道:“安,你说唐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 车锐淡淡地说道:“因为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他要看到底我们不见了是不是会有人迫不急待的想和岸上联系,而岸上的人又会对游轮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柔诺皱起眉头:“我明白了,你是说唐礼怀疑我们当中有内奸?”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向海蒂,海蒂大叫道:“臭女人,我可忍你很久了,你为什么老是要针对我?”柔诺冷笑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我可没有说你是内奸!” “那你看我做什么?”海蒂气不打一处来,柔诺说道:“你长得漂亮,多看你两眼有问题吗?还有,那对肉球确实惹眼,安先生,你说是不是?” 车锐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了两声:“如果你们再这样无谓的争吵,我想我还是埋头睡大觉的好!”说着他躺了下来,柔诺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你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车锐这才正色地说道:“逼我们答应这笔交易,然后让我们想办法让老板出这笔钱,交易完成他自然会放了我们。”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最后拒绝和他交易的话,我们就会被他们给……”海蒂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柔诺看得也是一惊。 车锐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都得说服老板,这笔买卖是必须要做成的。至于说内奸一说并不存在,我承认我带了一个随从来的,难道你们就真是单刀赴会?”两个女人都说自己也有随行的人。 第八十一章国际刑警 赵爽确实慌了神,几乎整个游轮他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车锐的遗迹,最后是个年轻人告诉他说安先生因为有些事情一个小时前提前下了船了。 车锐提前下船了,而且还是一个小时前,他终于想起来了,一个小时以前游轮确实停了一小会,当时是导游就停船好让他们更好的观看风景,属于临时停泊。那时候他没有在意,现在看来那个临时停泊就是车锐离船的时间。 赵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听酒吧的人说车锐是和两个女人一起被两个年轻人叫走的,那两个女人中黑人赵爽知道一定是那个想和车锐单独谈谈的女人,另一个印尼人应该就是车锐提起过的另一个有魄力的买家了。 而两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唐礼的手下无疑。 可是他们被带到哪儿去了呢? 赵爽望着不远处的行动组长,还是下不了决心,要不要设法和岸上取得联系,征求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想了想,他决定再等等,他不希望自己在匆忙中做了决定。 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上,赵爽闭上眼睛,他想把事情想个明白,他知道一旦行动,那么后果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车锐现在明显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如果车锐是被带上了另一艘船,当然,也只可能是这样,那么那艘船会去哪?对于唐礼他们而言,最安全的地方自然不是返回香江,而是出海,到公海去! 车锐原本不是说唐礼会给他们三天时间考虑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行动组虽然上了船,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想到这儿,赵爽有些明白了,是的,问题就在这儿,唐礼很谨慎,他把车锐他们弄走,为的就是想看看谁会有动作,一旦游轮上的人有动作,那么他们就很容易判断出车锐他们三人当中谁有问题了。 想到这儿,赵爽的后背吓出一身的冷汗,就在刚才他几乎就准备让行动组行动了,他原本是想和岸上无线电联系,让舒逸他们找水警帮忙,一是扣下游轮,二是追赶接走车锐他们的船。如果行动组真的有了动作,车锐就真正危险了。 车锐的应变向来都是一流的,只要自己不轻举妄动车锐就不会有危险。唐礼不会平白无故地抓走车锐他们,总有他的目的,如果是想要车锐的命,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 赵爽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自己想到谋定而后动,不然险些就酿成了大祸。 赵爽睁开了眼睛,他决定这件事情暂不声张,一切都等到明天顺利上岸再说,车锐已经离船了,就算他们再有什么动作那也是于事无补,甚至还会给车锐带去麻烦,想明白这一点,赵爽就回房间睡大觉去了。 行动组的人得到了赵爽的暗示也都各自陆续回房休息了。 杨秀云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心里放不下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可却没有见到车锐和赵爽他们,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她知道车锐的行动一组是上了船的,而且行动组的人也通知过,遇到紧急的情况让他们和自己联系,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 杨秀云没有在甲板上呆多久就回屋了。 渔船已经到了公海,车锐和两个女人都没有休息,两个女人都在咒骂着唐礼不是个东西,这根本就是一欺诈性的交易。 车锐像是在倾听着他们的牢骚,可是脑子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赵爽知道了自己失踪之后会怎么办?在完全失去联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多考虑几种可能,如果赵爽能够沉得住气,想明白其中原委,按兵不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那样自己这边无论如何也能够把这危机应对过去。 可如果赵爽沉不住气,那么他势必就会让行动组有所行动,行动组一旦行动了,就算赵爽不暴露,唐礼也一定会首先怀疑上自己,因为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华夏人。 该怎么办? 车锐的脑子里一直反复出现这个问题。 逃么?就算是逃也得逃得掉才行,而且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刻了,真要做这个逃兵以后自己在舒逸的面前还能够抬得起头来吗?车锐苦笑了一下,既来知则安之,管他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说我说的对吧?”海蒂拍了一下车锐,车锐楞住了,他哪里有听海蒂说了些什么,海蒂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话啊!”车锐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海蒂这才说道:“我和她都在说我们的人如果是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很着急的,真不知道他们会闹出点什么动静来!你说那样会不会让唐不满,而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 车锐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唐礼一定会派人通知我们的同伴的。”这一点车锐倒是根本就不怀疑,唐礼是会让人通知赵爽自己离船了的,他真正关心的不是自己同伴的正常反应,而是过激反应。 柔诺说道:“安先生,刚才你走神是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们吗?”柔诺望着车锐,像是想把他看穿。 车锐微微一笑:“我在想,一会睡着了以后要是不小心打了呼噜会不会唐突了两位佳人?”车锐是在胡扯,柔诺白了他一眼,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坐下。 车锐这才说道:“好了,我们干着急也没用,现在我们是鱼肉,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上,我们呢就安心地等待吧,等那个唐礼出现,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其实我们最应该想的是如何说服自己的老板,让他既要接受这个价格又要接受人家货卖三家的现实。如果老板不愿意,那么交易落空,我们才是真正的死定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车锐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 果然,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便打开了。 “三位,我家主人来了,请三位过去说话。”年轻人冷冷地说道,相比刚才引他们来的时候态度差了许多。他的目光从三人的脸上慢慢是划过,车锐面色如常,内心却翻滚起来,莫不是游轮那边出了什么事么?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子打子,再说吧。 三人被带到了另一个船舱,唐礼果然已经等在那儿了,只是他却面若寒霜,目光中露出杀意。车锐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看来唐礼是来者不善。 “三位,请坐!”唐礼的语气也十分的冰冷,车锐微微一笑:“唐先生,你用这样的方式把我们掳到这儿来,好像应该生气的人是我们吧?”唐礼冷笑道:“安先生,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唐某做得确实有些鲁莽,不过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罢,他点了一支雪茄,不再说话。 车锐也自己点了一支烟,还潇洒地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两个女人坐下后都静静地望着唐礼,没有谁说话。 突然唐礼将雪茄往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一摁,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迅速地掏出枪来对准了柔诺。柔诺的脸色大变,她盯住唐礼:“你,你这是干什么?”唐礼笑了:“光棍眼里不揉砂,真没想到,我三番五次的试探还真没把你试出来,诺晓柔小姐,你真以为我唐礼是猪么?” 这一幕让车锐和海蒂的心里都是一惊,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唐礼竟然会突然对柔诺发难。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印尼人,更不是菲国的什么科研人员,你是国际刑警,你真正的国籍是泰国。我没说错吧?”唐礼一脸的冷漠,仿佛他随时都可能让人要了柔诺的命。 柔诺没有动,换做是车锐在被人用枪这么近距离比着的时候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你动作再快能够快得过子弹么?真正像舒逸那样的变态少之又少,至少他自己做不到。他也用惊讶的目光望向柔诺,他的惊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海蒂竟然是来自泰国的国际刑警。 柔诺此刻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惶恐了,她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冷眼看着唐礼:“你把我的同事们怎么样了?”见柔诺承认了,唐礼得意地笑了起来:“诺小姐,其实你装得还真的像,就连我都深信不疑,在你们三个人里,我最怀疑的是他!”他指着车锐:“因为他遇事太淡定了,虽然很可能是一贯的性格使然,但拥有这样性格的人却不多,所以我就在想,他才是真正地在伪装!” “所以从头到尾对安先生的试探是最多的,不过安先生后来的表现确实让我放下了心来,因为后来我终于能够肯定,安先生的淡定确实是性格使然,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泰然处之,这样的性格很好,也很适合于商业的谈判,当然,安先生在谈判方面的高超技巧唐某也是领教过了的。” 车锐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唐礼说的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表现,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表现是有些过了。不过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叫诺晓柔的国际刑警,不管怎么说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可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一来在这儿他斗不过唐礼,二来谁知道现在到底是真的还是另一场试探。 对于唐礼的试探,车锐已经有些麻木了! 第八十二章把灵魂交给撒旦 “啪!”唐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诺晓柔的脸上,她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但她却是一脸的倔强,恨恨地瞪住唐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唐礼望着诺晓柔:“你那两个同伴当听说你被带下船了,竟然闯进了驾驶舱,要求和岸上联系,其实他们要是不这么冲动,我还真就相信你了!” 车锐的心里也在担心,赵爽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吧? 他看着诺晓柔,觉得很是矛盾,救或是不救,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救,自己有这能力吗?救得了吗?不救,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合。 他决定再看看,如果这不是唐礼最后设的陷阱,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这样袖手旁观,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这个女人,至于怎么救却要见机行事了。 海蒂的表情很复杂,车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唐礼,你想怎么样?”诺晓柔冷冷地问道。 “哼,你说呢?诺小姐,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能够活着离开吗?不过嘛,就这样杀了你太可惜了,留着你说不定还有些用。你别试图逃跑,除非你有本事从这儿游到岸上去。”他挥了挥手,身后一个年轻人就把诺晓柔给提了起来,诺晓柔本能地想要反抗,可虽然她身后不错,却哪里反抗得了? “阿强,你不是向来喜欢野一点的吗?这个够味,去尝尝鲜吧!”唐礼的话一说,抓住诺晓柔的那男子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射出狼一样的光芒。 “唐,你不能这样,这样不人道!”同样是女人,海蒂哪里会不明白唐礼那句话的意思,她确实不喜欢诺晓柔,可从诺晓柔的身上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海蒂小姐的心地倒是很善良,善良是好事,可是却不堪大事!”唐礼坐了下来,点了支雪茄淡淡地说道。 海蒂冷哼一声,但看到唐礼那冷若冰霜的脸时,她的心里不由一凛,面色缓和了不少:“我只是觉得于心不忍!” 唐礼没有再管她而是望向车锐:“安先生,你觉得我这样残忍吗?”车锐脸上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我觉得已经很是宽容了,至少唐先生并没有要了她的命。”海蒂望向车锐的目光带着怨气,她原本以为车锐会像昨晚那样,有什么敢于直说,她却不知道车锐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示弱。 唐礼“嗯”了一声:“看来安先生是个明白人,海蒂小姐,有时候善良会害死人的,你想过没有,一旦让那女人得逞,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们全都会成为警方的阶下囚。”海蒂的嘴角动了动,不过她知道唐礼说得没错,根本就无从反驳。 车锐说道:“唐先生说得没错,不这样我们的安全都不会有保障。” 他望唐礼:“唐先生,我不知道我们的交易?”唐礼抬起手来:“安先生别着急,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大家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早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谈生意。”他用暧昧的目光看了看车锐和海蒂:“因为船上的客户有限,所以二位只能先共处一室,将就一下,我想如此美事二位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海蒂只是轻轻地瞟了下车锐,她的皮肤是黑色的,否则一定能够看到一抹红晕。 车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两人回到了舱里,海蒂坐在车锐的对面:“安,你为什么不帮着说话,你就忍心看着一个女人受到这样的凌辱么?”车锐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帮着说话了吗?可是有用么?没用,相反只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再说我觉得唐先生说得没错,她是兵,我们是贼,她根本就是想来把我们一网打尽的。” 海蒂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车锐斜躺在床上,抽着烟。 嘴上他说的一套可是他的心里却翻腾着怒潮。 诺晓柔被带走的时候眼里有着绝望的泪光,那种感觉车锐曾经在一次任务中也曾经有过,孤立无助,无力抗争,最后只能够听天由命。 要说难受车锐远比海蒂的感受要强得多,可是他不能够表露出来,在这个时候表露出对诺晓柔的同情不但会害了诺晓柔也会害了自己。至少现在他知道诺晓柔不会有什么危险,唐礼暂时还不会杀她。 至于她受到的凌辱,比之于她的生命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车锐在心里苦笑,这么多年了,自己原本以为凡事都能够淡然处之,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现在看来还是欠火候,至少在诺晓柔的这件事情上,自己确实还做不到平淡处之心如止水。 虽然自己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并不像平时一般,因为他的心中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安,我,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海蒂轻轻地靠向了车锐,车锐没有动,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胳膊:“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和他们做生意,又没有什么害他们的心思,你怕什么?” “那个唐根本就是个魔鬼!” 车锐冷冷地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拿到这项技术,又会有多少人因为它而蒙受灾难?从我们决心要做这笔交易的那天起,我们早就已经把灵魂交给了撒旦,既想要挣钱,又想要做上帝,那是不可能的。” 海蒂松开了车锐的胳膊,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车锐淡淡地说道:“海蒂小姐,我不是圣人,我甚至不是个真正的学者,我是个商人,你知道我具体的工作吗?那就是把我们刘博士的研究成果以最好的价格给卖出去,从而谋求最大的利益,商人看重的只有一样,那就是钱,除了钱还是钱,所有的感情在商人的眼里屁都不是,再说你觉得我们和诺晓柔之间有感情吗?你可别忘记了,她咄咄逼人时的样子,你还为此和她大打出手。” “安,我不认识你了!”她的印象里,车锐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应该富有同情心。可是车锐的这番话让她感觉到好害怕,也好陌生。 车锐摇了摇头:“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我们原本就不熟悉,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没超过二十四小时,而我们之间原本根本就是陌生人,我们所说的那些话,你能够保证都是真的吗?或许其中的真话甚至不到一成。” “安,我没有骗你什么!”海蒂急了,车锐却说道:“或许吧,就在半小时前,那个告诉我们她叫柔诺的女人也会这样说,她没有骗我们什么,其实海蒂,谎言如果不被揭穿,那么它或许就永远都是真话,可是大多数的谎言终归是会被揭穿的。” 海蒂坐回到自己的床上,不再搭理车锐,车锐也轻叹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车锐想到的不仅仅是诺晓柔,也还有身边的海蒂。 海蒂对于诺小柔所表现出来的关切和同情在车锐看来过了,如果是因人及己的兔死狐悲,海蒂在唐礼面前的表露就足够了,回到房间她应该是另一种情绪才对,那就是担心自身的安危,担心诺晓柔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唐礼对他们的信任,交易是不是能够继续,自己是不是能够平安脱困。 因为如果抛弃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车锐此刻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而不是无休止地去感叹和表露出根本就起不到丝毫作用的善良。 海蒂的反常让车锐的心里隐隐有些警惕,他又想到了刚才唐礼那暧昧的笑,那意思好像是很希望自己和海蒂之间能够发生点什么,而海蒂也在有意地接近自己。 还是试探么? 为什么会这样,假如诺晓柔真的是国际刑警,海蒂又是唐礼用来试探自己的,那么真正的买家莫非就只有自己一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了,之前从莫哭莫笑他们那得到的资料,不是还有疑似和唐礼他们接触的峰会代表么?而他们绝对不是自己在船上见过的这几个人。 车锐想到这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一旁的海蒂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车锐轻声问道。 海蒂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我睡得着吗?要不你陪我说说话吧!” 车锐笑了笑:“我怕到时候你又要开始埋怨我的冷血与无情了。”海蒂尴尬地说道:“安,对不起,其实我刚才太任性了,同为女人,心里有些难过所以说话就没了轻重。” 车锐摆了摆手:“行了,你用不着对我道歉,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车锐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多说话,可是却不能不小心地应酬着。 车锐刚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和当初他们和代表团的人初步接触一下,这次的邀见也是点对点的,不论是海蒂也好,柔诺也了,应该也就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估计到明天一大早,唐礼就会向自己揭晓谜底,最后真正交易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对自己的试探则要等到明天正式谈判前才会真正结束。 所谓的国际刑警的事情当然也是假的,唐礼借这事儿看看自己会不会着急,一旦自己对赵爽会做出什么反应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么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第八十三章揭穿困局 半夜里,车锐被海蒂的动静给吵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海蒂正从她自己的床上跨到自己的床上来。 车锐坐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她:“海蒂小姐,你就是……”海蒂一下子坐到他的腿上:“安,我,我好怕,能抱抱我吗?” 车锐推开了她:“对不起,不能。”车锐离开了床,点了支烟靠在墙边。 海蒂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她原本以为车锐对她是有好感的,引诱车锐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车锐淡淡地说道:“你不用这样的,其实我都替你们觉得辛苦,先是假装在我面前杀了松本,接着又揭穿柔诺,再接下来就是你的色诱么?不就是一笔交易,用得着搞得这么复杂,玩得这么刺激吗?请你转告唐礼那家伙,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他玩,我不希望自己每一分钟都过得这么累。” 车锐说罢跑到柔诺的床上躺了下来,刻意地和海蒂拉开了距离。 车锐虽然看不出海蒂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可是他从海蒂的神情中却发现,海蒂的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搐。他确信自己的话对海蒂还是起了作用,他是故意要揭穿这一切的,他不想再等,怕夜长梦多,因为就在那艘游轮上还埋藏着定时炸弹。 赵爽和他的行动一组此刻已经是极不稳定的因素,早一点结束这交易,自己才会真正的安全。就在刚才他看似睡着了,可迷迷糊糊之间他却想到了自己房间里的那个黑人,还有赵爽房间里的那个日本人。 车锐开始怀疑,自己房间里的那个黑人根本不是什么大学生,他很有可能是和海蒂一起的,因为两人说话的语气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只有两个经常相处的人,他们的语言特征才会极其的相似,甚至包括说话时的语速,语调,以及部分词汇的发音习惯。 那么赵爽房间里的那个日本人有没有可能是松本的人?松本的死肯定是在做戏,如果他真是和松本一路的,那么就是说自己和赵爽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合理地监视了。这倒没有什么,自己和赵爽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有过什么交流,他们甚至彼此都没有到过对方的房间,都是在甲板上说话的。 可是车锐担心的是在游轮上也在上演着某些戏码,就比如海蒂的人或者柔诺的人出现在赵爽的面前,乱了他的心智,让他做出不理智的,过激的行为来。 车锐的担心并没有错,就在此刻,在那艘游轮上,赵爽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赵爽睁开眼睛看了看邻床的那个日本人,日本人在打着呼,睡得像一头死猪。 赵爽其实一直都没睡着,他的心里牵挂着车锐,现在的他在等待黎明,那种等待是一种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是谁在敲门?敲得并不是很用力。 赵爽轻轻下了床,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赵爽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么?”他又看了看表,这意思很明显,大半夜的为什么在扰人清梦。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赵爽有这样的反应确实没错,虽然甲板上也还有些游客睡意全无,但更多的人却需要休息了。 “你好,我叫汤姆,来自美国密西西比,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汤姆善意地笑了笑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赵爽无视了他伸过来的手,汤姆尴尬地收回手在衣服上用力是擦了擦:“我想和你聊聊,我的室友应该是你的同伴,他姓这,来自狮城!”汤姆这话一说,赵爽一下子警惕起来。他早知道车锐的同房是个黑人,没想到这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小日本,然后轻声说道:“我们外面聊吧,别影响了别人的休息。” 两人走到甲板上:“你想和我说什么?”赵爽点了支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汤姆。 汤姆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们上船是为了做一笔交易,我们也是。”赵爽皱起了眉头:“你们?”汤姆小心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我的同伴海蒂小姐也失踪了,我知道,她最后出现在船上是和安先生一起在酒吧喝酒,那个唐的手下告诉我,他们已经离船了。” 赵爽淡淡地说道:“是么?” 汤姆笑了:“我知道,你姓黄,黄子勤先生,安先生的助手。黄先生,你就不担心安先生的安危吗?” 赵爽的心里一直都很是疑惑,这小子找自己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话么?就算他真是海蒂的人,那又怎么样? 不过赵爽还是表现出了对“安先生”的担忧:“要说不担心是假的,他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回去可是不好交差啊,可是他们不是都已经下船了吗?我想唐先生请我们来是为了交易,大家都是求财,总不至于谋财还要害命吧?再说了,害了命那可就是人财两空啊。” 不得不说,在很多时候赵爽也是个太极高手,其实也很正常,无论是车锐、赵爽都是非研的老人了,外勤任务执行过不少,冷静的头脑,超强的分析能力是他们能够活到现在的法宝。 汤姆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可我却听说,他们有危险!”赵爽笑了:“他们都离船了,你是听谁说的?若非你买通了唐先生的手下?”汤姆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赵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样的冷静。 凌晨两点多钟是他刻意挑选的时间,他知道人的意识在这个时候是最薄弱的,这样的时候人的大脑运行速度不及平时的一半,现在看来他小看了赵爽,这让他更加确信赵爽不是简单的人,他觉得赵爽应该是经过有素的训练的。 “是二副告诉我的,你说得没错,我是花了些钱,我太担心我姐姐的安全了。或许你不知道,海蒂是我的亲姐姐。二副说,就在他们离开船没多久唐的手下就杀了船上的两个人,据说那两个人是那个印尼女人的同伴,他们听说那女人失踪了,就想要控制住驾驶舱,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要和岸上取得联系。后来唐说那两人是泰国的国际刑警,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 赵爽点了点头:“那又怎么样,这和我们有关系吗?抓住一个奸细是好事,这样才能够真正保证大家的安全!”赵爽的心里也是一震,竟然还有国际刑警混了进来?汤姆的话可信么?但有一点赵爽是深信不疑的,那就是船上的很多人都是唐礼他们的人,即便不是也已经被收买了。就比如这黑小子提到的二副,否则唐礼根本不可能在这艘船上一手遮天,停船将车锐他们带离也必须有这些人的配合。 可是赵爽也觉得有些纳闷,不管怎么说,这艘游轮可挂了旅行社的名,游客就这样失踪了他们就不怕交不了差么? 这是赵爽多虑了,他和车锐假身份的名字其实并没有出现在游客的名单里,名单上另有其名,这一切都是唐礼的小手段,他以某团体的名义订的票,借口人员暂时不能确实,需要机动,所以这名字可以是黄子勤和安波,也可以临时换成其他的什么名字。 也就是说车锐和赵爽就算是消失在这艘船上,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下船的时候还是那么多人。 这就是唐礼他们的能量了,说白了所谓的能量那就是钱,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什么事情都会好办得多。 赵爽的话说得很是随意,汤姆好像有些失望。 他又说道:“黄先生,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赵爽笑了:“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告诉你,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我相信唐先生,只要交易能够顺利完成他是不会为难我们安教授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困死了可没有精力陪你站在甲板上喝西北风闲扯淡,你也好好睡一觉吧,或许明天一大早你姐姐就会回来了。” 赵爽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船舱方向走去。 和汤姆的这一番谈话竟然让他的心里踏实了,这样看来车锐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他更坚信了一点,只要自己不乱动车锐就是安全的。他在心里暗笑唐礼,不应该多此一举地再用汤姆来试探自己,因为在这个时候汤姆的试探就会变成一个利好于自己的信号,等于是在告诉他,对方还没有发现车锐的破绽。 车锐却不知道赵爽已经看明白了,他在渔船上多少还有些担心。 海蒂被他说了那几句以后消停了,她拉开舱门离开了房间。 车锐想她一定是去找唐礼去了,既然被自己看破,这场戏她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呢?车锐的心里暗暗冷笑,不过他也不无担心,他担心的是如果真像他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是多头,多点的交易,那么这项技术是不是已经落入了那些买家的手中,如果是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而他们的任务也就彻底的失败了。 第八十四章送回游轮 不眠的夜啊! 这个夜晚还有一个人也无法入眠,那就是舒逸。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觉得同意车锐他们上船还是太冒险了,船上不比地面,一旦失去联系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 虽然他已经让何锦坤联系了水警,可是不到最后的关头,或者说得不到船上的确切信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咚咚!”有人敲门,舒逸走过去把门打开,是镇南方,他看了看书房里的腾腾烟雾,夸张地说道:“老舒,你要点火烧房子啊?”舒逸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怪话?怎么还不睡?”镇南方叹了口气:“睡不着!我也担心车局他们的安危。” 舒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船上有他和赵爽,还有他的行动一组,另外杨小姐不也是在船上吗?”舒逸说得倒是很轻松,可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镇南方问道:“水警那边有消息吗?” 舒逸摇了摇头:“没让水警靠过去,还在待命,现在船上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万一坏了事,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废了。”镇南方知道舒逸说的是实情。 “老舒,你也睡一会吧,自从接手这个鬼案子以来,你几乎就没有好好休息一一晚,恐怕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吧。”镇南方还是很关心舒逸的,舒逸却问道:“对了,莫家兄弟送来的监控里那两个人布控了吗?”这事他是交给镇南方去做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莫家兄弟在盯着呢,他们有任何动作都会及时向我们汇报的。” 舒逸想了想:“不用盯了,直接把他们给扣了!”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什么?扣了?” 舒逸“嗯”了一声:“是的,扣了!必须防止他们多点交易,一旦他们多点交易那么我们就无法控制这项技术外流。当然,如果他们还有其他的出货目标,那就另当别论了。” 镇南方马上明白了舒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从莫家兄弟提供的监控来看,对方在最初的买家谈判中确实是多头多点式的,他说道:“行,我马上给莫家兄弟打电话。” 舒逸想了想说道:“和他们通个气,这事儿啊让何锦坤他们的人去做,让他们到兰桂坊找个小姐,指认这两个人欠了嫖资。”镇南方的嘴张得老大:“啊?老舒,你,你这也太损了吧,为什么啊?”舒逸说道:“这条线不能一棍子打死,得给我们自己留条后路,万一车锐那边失手,我们还有跟的目标。所以只能让警方出面,先扣押他们四十八小时,然后安心等车锐那边的消息。” 舒逸的意思很明确,镇南方马上就开始办了。 何锦坤太习惯舒逸他们的工作方式了,全都是夜猫子,还非得是大半夜。不过当他听到镇南方说的那烂点子时,很是为难:“我说南方,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镇南方笑道:“何督察,我就不相信你们以前没有用过这办法坑人,帮帮忙吧!”何锦坤苦笑了一下:“那好吧,不过我可没把握真能够扣留他们四十八小时,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外国护照,这万一领事馆出面了,我是顶不住压力的。唉,这事弄得,弄不好我又得让你们架到火上烤啊!” 镇南方也知道,涉外的事情确实是这样,如果处理得不好,或者何锦坤在陷害他们的时候手段拙劣一点那么很有可能会给警方带去莫大的麻烦。可是他也没办法,这是舒逸的意思,而且这对于他们的案子很是重要。 舒逸抢过了电话:“老何啊,没事,你放手做吧,如果领事馆方面真向你施压我们会出面。”这一点舒逸并不担心,至少他们确实曾经和那些人接触过,这件事情发生在香江,说它危及了华夏的安全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也不希望会用上这手,那样无异于把这案子诏告天下了。 舒逸的话等于给何锦坤打了一剂安定,他满意地挂了电话,其实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舒逸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为他们抵一下腰杆,毕竟他是在替舒逸他们做事情。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舒逸说道:“好了,事情已经搞定,老舒,你赶紧闭下眼,眯瞪一会。”舒逸点了点头:“好了,你去睡吧!” 车锐也不管海蒂去了哪儿,他静静地呆在舱里,倒在床上闭眼睡了。 没多久,舱门又开了,是海蒂回来了,她仿佛换了一张脸,脸上满是笑容:“安,恭喜你,你将成为我们的第一个买家。”车锐眯着眼睛,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安,你别再怀疑,唐也说了,你没问题,我想一会唐或许就会找你了。”海蒂坐到了车锐的床沿,一只手抚摸着车锐的脸庞:“安,你是个聪明人,很聪明,其实你应该跟我们在一起的,唐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应变能力也很强,他说希望这笔交易之后,你能够加入我们。那样你可以得到很多的钱,还有权力。” 车锐皱起了眉头:“权利?” 海蒂得意地点了点头:“我们的组织很庞大,有很多的人,你可以指挥他们为你做很多的事情,而且很安全,因为你的手下都会很厉害!” 虽然海蒂的表述有问题,但车锐还是能够理解,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这个组织很庞大,那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销售他们的技术?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长的时间。 不过此刻他却要应付过这一劫。 车锐淡淡地说道:“再说吧,现在我想要眯一会,和你们折腾了这么久,我累了。” 海蒂凑了上来:“我给你马杀鸡!”车锐淡淡地说道:“不用,我对你没兴趣。” 海蒂一脸的尴尬。 “哈哈哈哈!”舱门外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唐礼走了进来:“海蒂,我说什么来着,对于安先生这样的人你是无法诱惑的,因为他是个智者,智者一般都会提醒自己别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车锐坐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唐礼。 “安先生,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搞这么多事儿,只是你知道这笔交易有多重要,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真让什么警察、特工混了进来,那样我们组织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车锐冷冷地说道:“我能够理解,只是不知道唐先生,你们的试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唐礼笑道:“海蒂小姐没告诉你么?我们的试探已经结束了,对于你的表现我们很满意,我们可以和你做这笔交易,只是……” 车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唐礼的只是后面会有什么样的诡计。 唐礼轻咳了两声:“只是我们确实觉得安先生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如果安先生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那就更好了!” 要说车锐不心动那是假的,如果真能够顺利打入他们的组织内部,那么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就更容易了。可是他却还不能肯定,自己面前的到底是馅饼还是陷阱。当然,孤身入虎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唐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车锐话还没说完,唐礼便抬起了手:“安先生,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会我会送你回游轮,明天下午我让海蒂联系你,告诉你具体的交易方式,你可以在明天交易结束之前再答复我。” 车锐的脑子一下子凌乱了,唐礼竟然要送自己回游轮?这是唱的哪一出,这和自己原先的预计差了很多。 车锐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好好想想再说吧。”唐礼傲然说道:“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加入我们,你得到的将是你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车锐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根本就不怀疑,你们的手里已经握着一座金矿,只是我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唐礼望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笑了:“放心吧,我承诺你绝对安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海蒂?” 海蒂点了下头:“唐先生说的是。” 四点多钟,车锐真让他们送回到了游轮上,三个人都回来了,车锐,海蒂和柔诺。再次见面的时候柔诺好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对车锐笑了笑。车锐的笑也很是应付,他再没有和两个女人多说一句话,直接就回了自己的船舱。 车锐还发现游轮上的无线电屏蔽已经解除了,这一来,车锐的心反而不踏实了,船上解除了无线讯号的屏蔽,无论是岸上还是船上的人一旦有什么联系,他们仍旧是能够追踪到的,之前是怕无法联系,而现在却是怕有联系,可是车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后悔,早知道这样,行动组就不应该带上船。 不过车锐的担心倒是多余了,赵爽在和黑人汤姆见面后就设法向行动组传递了消息,那就是断绝和岸上的联系的念头,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无线讯号会解屏,但却是无形中帮了他们自己一个大忙。 至于舒逸他们是不会主动联系的,这是早就约定好的,舒逸唯一可能联系的人是杨秀云,可是杨秀云现在反而是什么都不知情,不得不说对方的设计确实是无懈可击。 第八十五章车锐的决定 早上七点多钟,游轮才靠了岸。 车锐和赵爽一齐下了船,行动组的人也自行散去了,杨秀云上了岸就打了部车离开了。 舒逸接到杨秀云的电话,知道车锐和赵爽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当他问起杨秀云船上的情况时,杨秀云是一问摇头三不知,杨秀云昨晚也没有睡好,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情况要反应,便直接回自己的住处了。 舒逸没有拨打车锐或者赵爽的电话,他不能确定二人的电话是不是会被对方监听,他安心地等着,既然车锐他们已经回来了,那么他们一定会主动和自己联系的,现在唯有等待。 车锐和赵爽也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先回了酒店。 “车局,你是不知道,这一晚上可让我担惊受怕死了。”进了房间,赵爽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车锐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尝不是,你还好些,我可是要和他们面对面。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是在钢丝上跳舞,又像是在薄冰上行走,反正就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老赵,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车锐很大床上一倒,赵爽回答道:“你是怕我们轻举妄动吧?”车锐点了点头:“是的,怕惨了,你们如果真有什么动作,我就彻底的完蛋了,不只是我完蛋了,这个任务也完蛋了。” 陈燕在知道他们回来,第一时间就闯进了他们的房间。 “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呢,电话也打不通。”陈燕确实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还有着黑眼圈呢。 车锐笑了:“你就不盼着我们的好?”陈燕瞪了他一眼。 车锐面色一正:“我必须去见一趟舒逸。”赵爽皱起了眉头:“现在么?你就不怕他们在盯着我们吗?我觉得这个时候去见他并不是明智的事情,要不你给他打电话吧?”车锐淡淡地说道:“电话更不安全。”陈燕笑了:“没事,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安排车子,然后再帮我们车局换一下形象,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够认出来。” 赵爽这才拍了一上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你这个国家特级化妆师给忘记了呢?”陈燕笑道:“那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被忘记了也正常。”车锐叹息道:“国家特级化妆师竟然说这只是业余爱好,你要让多少吃专业饭的人汗颜啊!” 半个小时以后,车锐就离开了酒店,此刻就算是舒逸也认不出他来了。 他急着要见舒逸是因为他觉得时间太紧迫了,下午海蒂就会和他联系,然后会有具体的交易,是在交易的时候收网呢,还是借这次机会自己打进这个组织里去?这是车锐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和舒逸好好谈谈,他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暂时不由网,而是借机打入这个组织里去,理由有两个,第一唐礼是不是就是这个组织的首脑现在谁都不能确定,第二,他们分明就是多点销售,万一其他的点已经完成了销售那就要仔细查查了。 车锐进了屋,舒逸笑了:“还别说,真像个糟老头子。”车锐苦笑了一下,抓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了一支:“你还好意思笑,为了你的这个任务我差点就挂了。”舒逸夸张地“哦”了一声:“有那么严重么?” 车锐这才收起了笑容,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很仔细地说了一遍,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么看来他们真的很是小心谨慎,试探一波接一波的。”车锐点了点头,舒逸说道:“车局,你想过没有,他们的计划很是严谨,而且我们能够从其中看出他们的实力也很强大,你觉得一笔八亿美金的交易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折吗?” 车锐说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我甚至有种猜测,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出售这项技术,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可是是什么我却想不出来。不过那个唐礼好像很想拉拢我加入他们的组织。” 舒逸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他想听车锐自己的意见。 车锐咳了两声:“我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个组织是不是就是唐礼最大,或许他的身后还有什么更大的角色,所以此刻收网的效果不会很好。另外,假如他们是多头交易,那么这也是唯一地清查的机会。再何况我们都怀疑他们还有别的目的,舒处,就现在而言,对于这个组织我们知道得太少了,不是吗?” 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了好一会:“也就是说你希望先把交易谈拢了,然后假意投靠他们?可是你预计过你自己的危险吗?” 车锐笑了:“有多危险,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我觉得我不是那么短命的人,只要我小心应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舒逸看得出车锐已经下了决心,舒逸苦笑道:“好吧,我就不再劝你了,可八亿美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车锐淡淡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那也不是一个大数目,如果你觉得为难,不好向上面开口,那就由我们非研局来出。” 舒逸忙说道:“好了,你这话说得,我马上向陆局申请,我想应该两个小时钱就能够到账。”车锐说道:“转几个弯子吧,转几个弯子,最后上到我们在狮城办的那个户头上,唐礼是只老狐狸,可别让他起了疑心。你告诉陆局,这技术我不能交给他们,我必须得先带回狮城去,至于下一步,我会让赵爽和你们联系的。” 舒逸楞了一下:“你是准备把赵爽也带过去?”车锐点了点头:“对,我和老赵合作了很多年,彼此之间有了默契,而且赵爽这个人很聪明,应变能力也极强,有他在我可以多个帮手。”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车锐也不敢多呆,说完事儿就起身告辞了。 镇南方和艾梓馨正在客厅里聊着什么,见舒逸和车锐下来,艾梓馨对车锐微微一笑:“车局,这就要走了么?”车锐“嗯”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们的大美女,你可得代我和舒处搞好关系哦!” 明知道车锐是在开玩笑,艾梓馨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在非研局也只有车锐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车锐走了,舒逸先是给陆亦雷去了电话,一是汇报案情二是请他把这笔钱的事情落实了。 当镇南方和艾梓馨知道车锐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两个人都呆住了,艾梓馨叹了口气:“车局就是这样的人,干起工作来很是亡命。”镇南方倒是挺佩服他的:“换做是我,我或许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舒逸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现在这事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我真怕车锐会有什么事。”艾梓馨轻笑道:“车局倒也不是个鲁莽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这事儿,他就有自己的办法,你们可别忘记了,车局在幻境制造上的造诣可不比任何人差。” 这一点舒逸他们并不怀疑。 艾梓馨又说道:“现在我更关心的是白家老宅子的事情,那次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很不正常,我想莫非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分清了幻境现实的缘故?既然我们分清了,他们确实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舒逸却说道:“问题不是他们会不会演下去,而是当初他们为什么要演这出戏?还记得他们假了苏蓝的名,骗我去的么?” 车锐回到了住处,恢复了“安先生”的样子。 “舒处同意了?”赵爽见车锐一脸的轻松,就猜到舒逸一定同意了车锐的想法,让车锐打进他们的组织里卧底。 车锐笑了:“嗯,同意了,让我们在交易之后自己见机行事。” “我们?”赵爽楞了神,车锐点了下头:“是啊,我们!你以为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我要去自然要把你也捎上啊!” 赵爽一脸的苦涩:“车局,好事你记不起我,这样危险的事情你倒是惦记上我了。”车锐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赵,说实话,没有你我一个人还真搞不定,俗话也说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你跟着我的心里要踏实得多。” 赵爽叹了口气:“好吧,谁叫你是头呢!不过车局,这事儿你觉得有把握吗?” 车锐眯起眼睛:“这不好说,把握么,一半一半吧,所以老赵,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去,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没有义务陪着我一起去送死。要知道,我们这一去就等于每天都在与魔鬼打交道,稍有不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刚才我是开玩笑,其实你是可以拒绝的!” “车局,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呢?好了,你也不用激我,我老赵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就算是真有危险,我们两人联手相信应该也能逃脱的。”赵爽也是有能耐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成为车锐倚重的人? 车锐看了看表:“睡一会,然后一起吃中午饭,也不知道下午海蒂会什么时候给我们电话,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自己准备吧,不过武器和通讯工具都许带!” 第八十六章入伙 “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车锐和赵爽刚走出酒店的大堂,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旁站立着的海蒂,海蒂一脸的笑,而司机正是那个叫汤姆的黑人男子。 车锐微微一笑:“你倒是蛮准时的。”海蒂说道:“这当然,我们是准军事化的管理。”她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岔开了话题:“昨晚折腾了一夜,今天休息好了吧?”车锐点了点头:“还好吧。” 赵爽坐到了前排的副驾驶位上,车锐则和海蒂坐到了后排。 海蒂换了一条湖兰色的裙子,粉色的丝袜,黑色高跟皮鞋,看上去更青春了些。虽然她是黑人,可是却并不让人感觉不舒服,人长得也漂亮,还很性感。 “我们这是去哪?”车锐问道。 海蒂淡淡地说道:“出海!”见车锐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笑了:“吓你的,现在去我家,这次不会再让你没有踩着地的感觉。”车锐曾经说过一句脚踏实地的感觉,她没记住,所以就变成了踩着地的感觉。 车锐没想到海蒂在这儿还有家,他也不再问,问多了反倒显得自己心虚。 车子上了慈云山,在半山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车锐笑了:“这就是你家吗?”海蒂点了点头:“对啊,怎么样?”车锐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你这栋别墅,我这辈子都捞不着。”海蒂也笑了:“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不过得连我一起送,算是我给这屋子找个男主人。” 赵爽都没想到这个黑人女子这么直爽,他笑着说道:“海蒂小姐真是好眼光,我们安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而且他至今还单着呢,我看着你们也挺般配的!”车锐瞪了赵爽一眼,他早就让这海蒂给纠缠得心烦了,老赵竟然还来火上浇油,还嫌自己不够麻烦么! 海蒂见车锐那窘样,她更开心了:“你听到了吧,你的同伴都觉得我们合适,要不今晚我们先洞房?然后再慢慢地培养感情。其实也不需要培养,经过了昨天的那些事情,我们应该已经建立了相应的感情了吧?” 几人走进别墅,唐礼还没有到,倒是柔诺在里面。 “安先生!”柔诺尴尬地笑了笑。 车锐也露出了笑容:“你好啊,我们的国际刑警。”柔诺羞红了脸,她给车锐他们倒了茶,海蒂这才正式介绍道:“柔诺,我的好姐妹,是我在泰国时结交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了,还是唐的私人高级助理。” 车锐警惕地问道:“她不会也是那啥吧?” 海蒂瞪大了眼睛:“什么?”车锐不好意思地说道:“变异人?”海蒂和柔诺都笑了起来。海蒂说道:“怎么会呢,她可是真儿八百的女人,不信你试试?诺在床上也是很厉害的哦,至少她能够让我很满足!不过你别误会,我们也只是偶尔乐乐,其实我们都是喜欢男人的,安,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起扶起你!” 赵爽不敢恭维这女人的华语:“是扶侍吧?”海蒂忙改了口:“对,扶侍,安,那可是帝王的享受哟,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双飞燕,对吧?”柔诺还知道害羞,一个劲地拉她,海蒂却不以为然。 最尴尬的还是车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海蒂还是个色情狂。 还好在这个时候唐礼来了,不然车锐真要在这个黑女人的面前败下阵来。赵爽悄悄地挨近车锐:“我说车局,艳福不浅啊!”车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龌龊!”赵爽曾经在一次任务中真把对方的女人给拿下了,当然,那也是没有办法,不那样做他就会暴露目标,这事也让车锐几人当了笑谈。 赵爽被挖了旧伤疤也就乖了。 “安教授,我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坐下后,唐礼并没有急着谈交易的事情,而是直接问车锐是不是愿意加入他们。车锐当然不会很爽快,哪怕自己已经决定了要深入虎穴,必要的矜持还有对利益的考虑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车锐点上烟:“唐先生,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怀疑跟着您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华夏有句话说得好,先讲好,后不乱,再有就是亲兄弟,明算账,既然你要让我加入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吧,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当个小喽罗,那么我想你手下这样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也就不掺和了。” 唐礼望着车锐,他听出车锐的意思了,人家这是开价码来了,唐礼很欣赏车锐,明明知道自己处于弱势,他还能够这样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这在很多人来说是根本就作不到的。 唐礼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车锐身边的赵爽。 “这是我的同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到哪里他也必须到哪里,你们若要接纳我,自然也要接纳他,我这要求应该不算是过分吧?”车锐的语气有些生硬,他这是在适度地表达自己的气愤,气愤从哪儿来,自然是从唐礼的态度来。 其实车锐还真是错怪了唐礼,唐礼并不是不愿意接纳赵爽,其实对车锐的试探何尝又不是对赵爽的试探,唐礼皱眉头是在想车锐说的诚意。他自然是知道车锐说的诚意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能够看得见的好处什么的,而这些好处自然也包括了赵爽的,唐礼想的是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才能够就车锐他们满意。 “呵呵,我想安先生误会了,黄先生能够和安先生一起加入我们,我求之不得,我在想到底要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才能够让二位满意。要不你们自己提吧?” 唐礼也是个奸诈的人,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副生意人的嘴脸,他让车锐他们自己说想要什么,这样他就掌握了主动,他若是先说,好处给多了他肉痛,给少了显得他这个人不够大方,至于他准备让车锐做些什么他可是早就想好了。 赵爽是不会说话的,而是望向车锐,车锐冷笑了一下:“唐先生,这是哪门的规矩,让我说,我怎么说?我要是漫天要价呢?”唐礼笑道:“那又何妨,只要我觉得合适一样会答应你。” “好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们希望能够在香江有一套这样的房子,当然是一人一套,第二,我们希望每年的收入不低于一千万美金。另外,我们可以为你们服务,但我们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就这三点,你看呢?” 唐礼眯起了眼睛,车锐确实是狮子大开口,这样的别墅在香江至少也是差不多要两、三百万美金,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是一次性的投入,可一年千万美金的酬劳可就不少了,再说他看好的是车锐,他可不觉得赵爽也值这个价钱。 “这样吧,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怕得罪黄先生,我觉得安先生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却不适用于黄先生,这样吧,黄先生,别墅我事情我可以答应,而年薪么,不低于三百万美金,你看如何,我想黄先生现在的收入应该连一百万美金一年都不到吧?” 车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赵爽那个郁闷啊,自己就这么不值钱?一千万到三百万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货币单位还是刀呢! “既然唐先生是个直人,那我也不多说了,四百万,别再降了,不然我会觉得很对不起朋友。”车锐说出了赵爽最后的报酬,唐礼觉得倒也能够接受,他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这么说从现在起,二位就是自己人了!别墅的事情是我们帮你们选呢,还是你们自己挑选?这件事情让柔诺去办,你们届时可以和她联系。下面我们谈谈交易的事情,现在你们也是组织的成员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们,这笔交易其实只是个幌子。” 他见车锐的脸色变了变,唐礼笑了:“你别着急嘛,交易是要继续的,技术也会卖给你们,不然你们怎么交差,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这笔生意不只是对你们一家,当然,你们却是第一家。” 车锐很是不解,唐礼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他更想知道的是唐礼这么急切地拉自己入伙,到底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车锐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个价钱一定是货卖多家的,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样吧,交易的事情让老黄处理吧,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更想知道的是唐先生想让安某具体做些什么!” 唐礼淡淡地说道:“安先生何必这么着急呢,啥们来日方长,有的是事情让你们忙的,既然交易你不是那么关心,那我们就简化程序,让你们研究室把钱打到我们的账上,然后你们带上技术资料先回狮城,不过我希望知道最后你们是把这技术卖给了谁,他们准备怎么使用!”车锐点了点头:“这没问题。” 唐礼又说到:“等你们把手上的事情搞完了,再联系海蒂,她会告诉你们下一步的计划。”说完唐礼掏出一张支票,签了七百万美金:“这是提前预支给你们半年的酬劳,至于别墅,只要你们看中了,最多三天,就会落在你们的户头上。” 唐礼一下子回复到了老板的角色,简单交待完就离开了,他让两个女人代替他请车锐他们吃一顿入伙饭。 第八十七章什么意图 车锐和赵爽并没有吃什么入伙饭,虽然海蒂和柔诺一直热情相邀请。 车锐看得出来,海蒂和柔诺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两人几乎就是婆不离婆,秤不离砣。而且柔诺仿佛对车锐他们并不感冒,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敌意。当然,这种敌意几乎都是一闪而逝的。 她们的热情只是表面上的,或许她们的心里根本就不希望这样的应酬。 所以车锐他们再三的推辞之后二人也不再挽留,只是又提了下车锐他们在香江购买别墅的事情,这事原本车锐和赵爽也不会真正上心,这只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而提出的价码。不过车锐的表演还是十分精彩的,他一边说这事让海蒂作主,另一边又猛地夸赞海蒂这宅子如何的好,意思就是至少要达到海蒂这宅子的标准。 海蒂和柔诺都在心里腹诽车锐是只老狐狸。 交易款已经上了唐礼指定的账户,相关的技术资料都存在了U盘里,交给了车锐,同时还给了他们一小瓶的淡黄色液体,那是样品,与上次舒逸他们从沈会那儿得到的不同,这是所谓的最终成品,这种成品能够让普通人变得像“八大金刚”那样,唐礼说这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车锐心里暗笑,这个几乎用得有点意思,说明这药液还是有副作用的,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副作用唐礼没有明说。 “车局,他们也太大方了吧,你还别说,他们给出这样好的待遇,我差点就真的动心了。”赵爽开玩笑地说道。 车锐看了他一眼:“老赵,就这点钱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我记得六年前在英国,你可是有机会获得上亿英镑的财产,可你却拒绝了。” 赵爽吐了下舌头:“得,那事别再提了好吗?你不是不知道,那个什么伯爵夫人是什么人,我要是答应和她在一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上亿英镑听着好听,可是得有命去花吧?” 车锐笑了:“老赵,这次拖你下水说起来我的心里还是很不去的,唐礼出手这么大方,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就可想而知了,特别是他这个人的疑心病很重,你想想,他对我们的试探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所以我们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哪天露了马脚我们可能连命都会搭上。” “车局,你也怕了?”赵爽望了一眼车锐,车锐苦笑道:“我就不能害怕吗?我隐隐觉得技术啊,交易啊什么的都是浮云,而在这整件事情的背后包含着更大的祸心!” 赵爽听得心里一惊,变异人技术及交易都只是幌子,背后还包藏着更大的阴谋?这还了得,他相信车锐的判断,车锐的脑子向来都很转,他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车锐摇了摇头,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内心总是隐隐不安:“订明天的机票,我们去趟狮城,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不过离开之前我想再见一下舒处,他脑子活,或许他能够看出什么端倪。” 回到酒店,车锐让陈燕帮他改装了一下就去见舒逸。 当听舒逸说已经把另两个可能与唐礼他们接触过的人给扣起来了的时候车锐皱起了眉头:“舒处,这样可能不妥吧?”舒逸看着他没有说话。 “唐礼就人很狡猾,假如他一共约见了三拨人,我们没事可另外两拨却出事了,你觉得他会不起疑心吗?”车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唐礼的精明与多疑,他确实很可能会有所警觉。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担心一旦他们完成了交易,这件事情就不可控了。你想想,这技术一旦流出去,以后对于华夏来说将会是一个大患。”车锐想了想:“可是你不可能把所有他们要交易的对像都抓了吧?这是在华夏境内,你敢保证他们在境外就没有类似的交易了吗?” 舒逸眯起了眼睛,像是在走神。 “舒处!”车锐有些不满,自己在和他说话,他竟然走神了。 舒逸这才回过神来:“你说得对,我马上让小镇和何督察联系一下,让他把人放了,就说这是个误会,让兰桂坊的那两个舞小姐撤了告诉。”车锐瞪大了眼睛:“什么,兰桂坊?舞小姐?不是,舒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知道舒逸是请警方以欠嫖资的罪名扣押了这两个人时,不由得捧腹大笑:“舒处啊舒处,这么损的办法你都想得出来,人家可是亚洲知名的学者,生物科学界的专家,竟然诬告人家欠嫖资。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误会他们也不好意思到处去声张。” 舒逸也笑了:“他们确实没声张,甚至没主动要求与领事馆通电话。我想或许他们真正的在私生活方面不太检点吧,没事,让南方去处理,把人放了。可是车局,人放了,这技术很可能就会跟着流出华夏了。” 车锐叹了口气:“这也没有办法,对了,这是他们给我的技术资料,你看看是不是需要做个备份。”他把U盘递给了舒逸,舒逸交给了一旁的镇南方,镇南方接到手里,然后就上楼去了,一来给何锦坤说一声,请他放人,二来备份资料。 虽然舒逸不希望这技术被推广应用,但做个备份还是有必要的。 “舒处,你有没有一种预感?”车锐淡淡地问道。 舒逸看了他一眼:“什么预感?” “他们真实的意图并不是出卖技术,而是有其他的其他的什么想法。”车锐拿起烟来点上。 舒逸惊讶地望着车锐,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想到了这一点。他昨晚一夜没睡,心里不停地窜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对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的价钱贱卖如此尖端的技术,为的应该是普遍撒网,按说这个价格定得很是讲究,全世界任何组织和当局要拿出这笔钱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当时舒逸就想到了一个词儿,普及! 他就在心里揣测,对方的目的并不是一味的赚钱,更可能是为了普及的推广这项技术,当然,这样的薄利多销对方一样有不菲的进账。 也正因为这样,他有些难以下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不是真是为了钱! 现在车锐的话让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对方并不只是为了钱,赚钱只是他们计划的一个附加值。他们最终想要达到的效果正是推广应用,可目的何在呢? 舒逸又一次走神了。 车锐这次没有再催促他,车锐看得出来舒逸已经陷入了沉思。 “车局,你想过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吗?”终于,舒逸开口了。 车锐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刚才赵爽就问过他,他就没答上来。 舒逸说道:“他们这样做,就是希望这项技术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应用。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呢,是为了搅乱世界的格局?引起世界的混乱么?” 车锐此刻很是震惊,他想了半天没有答案的问题舒逸一下子就说出了答案。不过舒逸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对于这个疑问他一样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舒逸也点了支烟:“他没有给你们具体的负责安排吗?”车锐回答道:“没有,只是让我们先回狮城,他说等我们东西出手后告诉他买家是谁,不过他说这技术如果卖给当局,让它为军队服务,才能是最有效的运用。” “至于下一步怎么做,他倒没有明说。” 舒逸咬着嘴唇:“下一步你们可能就是他们的高级业务员,他或许会让你们在狮城的周边国家推销这一技术,然后将这一技术再配备给这些国家的军队使用。我想除了你们,他们应该还物色了其他类似于你们的买家,同样会以巨大的利益诱惑吸纳成为他们的高级业务员,那两个代表你还记得他们分别来自哪吗?一个韩国,一个阿联酋。” 车锐不明白舒逸说这话的意思。 “从你们三个人的地域来看,虽然同属亚洲,但却分别属于东亚、南亚和西亚,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以这种地域的划分来寻找代理人,通过代理人将技术覆盖周边。车局,恭喜你,就要发大财了,我想除了承诺给你们的那几百上千万美金的年薪,只要你们多推销出去一份技术,你们还会有不菲的报酬,这就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莫非真是想搞乱亚洲的格局?”车锐面色凝重。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是亚洲,而是整个世界。” “如果是这样他们完全可以再把价格压低些,自己去做啊,何必要经过我们这道手?”车锐还是很不解。舒逸苦笑了一下:“假如他们再着某种官方背景,你说他们还会这么做吗?” 车锐一向自诩聪明,可是他却还是跟不上舒逸这跳跃性的思维。 “官方背景?什么意思?”车锐瞪着眼睛问道。 舒逸叹了口气:“车局,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如果没有官方背景,为什么偏偏会对这技术运用到什么地方关心,他们那么希望这技术最后是运用到军队上去这还不说明问题吗?现在我开始有些怀疑了,五十二区,罗茨拉蒂研究室的那场火会不会只是一场掩世人耳目的戏,而这个研究室却仍旧存在,这项技术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第八十八章复杂化 眼前的舒逸在车锐看来就是个怪物,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其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阴谋,可是他还从来没敢往这方面去想,从头到尾他自己都把那个五十二区,罗茨拉蒂的研究室这些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 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除了罗茨拉蒂研究室,他还真不敢想世界上哪个生物研究中心能够有这样的大手笔。 车锐让舒逸的话震动了,如果舒逸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美方,只是不知道是当局、军方还是他们的大财阀。既然有这么强大的技术,他们为什么不专享,美国佬可不是缺那点钱的,他们更不会大方到用自己独有的科技去赚钱。 “舒处,那你说他们这么帮的目的是什么?搅乱这个世界的格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一直以世界警察自诩,但先让对手变得强大无比,然后再出面制止,这样他们不是找事做么?” 车锐还没有完全消化舒逸说的话。 舒逸却说道:“假如他们并不是想搅乱世界的秩序,破坏世界的格局,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技术生成的药物有问题,他们手里可能握着能够支配被药物控制的那些军人,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握住了各个国家的命脉!” 这是舒逸更大胆的推测,但舒逸却不认为这推测没有道理:“车局,虽然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所以这一次你们打入他们组织的内部,最重要的就是要设法查出他们是不是真和五十二区有关系,是不是真有美方的背景,弄清楚是官方、军方还是财阀在作祟,如果是当局,那么我们一定要揭穿他们的险恶用心,如果是财阀,我们也必须粉碎他们的阴谋。车局,任重道远,危机重重,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车锐点了点头,镇南方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备份好了,另外何督察那边我也打了招呼,估计人已经放了。”车锐接过镇南方递过来的U盘,起身告辞了。 从舒逸那儿出来,车锐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忐忑,事情的严重性他很清楚,如果真如舒逸说的那样,那么对方的野心可就是为了谋求整个世界!而且兵不血刃。舒逸告诉车锐,这件事情暂时谁都别说,毕竟舒逸自己也不确定,再说一旦说出去了对方一定会有所警觉,而制定对策。这种事情是违背国际法和相关惯例的。 车锐走了以后,舒逸回了书房,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镇南方,不是不信任,而是现在保密的好。 “陆局,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谈谈!”舒逸给陆亦雷打了过去。 陆亦雷听得出舒逸的语气很是严肃,他笑了:“舒逸,出了什么事了?”舒逸说道:“暂时还没有,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也希望我是在杞人忧天,想得多了,不过……” 他越是这样,陆亦雷越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舒逸这个人他太了解了,不会做那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他说是猜测,多半也是有影的事情:“哎呀,你就痛快地说吧,老喜欢吊人味口!” 舒逸这才把自己刚才见了车锐,与车锐的谈话细细地说了一遍,他甚至不敢有一点的遗漏,因为他知道说得越详细,对陆亦雷他们的判断就越有帮助。 陆亦雷听完舒逸的汇报果然沉默了。 舒逸也不催促他,安静地等着,反正他们是不用为长途电话费担心的。 “舒逸,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记住,绝对!目前只有你和车锐知道吧?”陆亦雷问道。舒逸应了一声:“是的,我已经交代他了,千万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陆亦雷知道舒逸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他“嗯”了一声:“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向上面汇报,你的处理方式不错,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但不管什么人,我们都必须查个清楚,特别是他们的目的,必须摸准喽,真像你说的那样,哼,这场官司有得打。还有,那技术资料你让人带过来,要保证能够安全送到。” “陆局,那个……”舒逸没有说出口自己的担忧,陆亦雷却笑骂道:“你小子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的了,你那点小心思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放心了,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了,你觉得我们还会往下跳么?那技术我们是不会碰的,不过做下科学研究应该没问题吧。” 舒逸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陆亦雷他们应该还是不会死心,不过至少他们不会蠢到直接使用这技术,想要研究摸索改进,舒逸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阻止得了的,只希望到最后他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变异技术不管怎么样,舒逸都不相信能够做到没有一丝的副作用。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镇南方推门进来,舒逸看了他一眼:“备份的资料,让莫家兄弟送回燕京去,告诉他们,事关机密,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镇南方点了点头:“老舒,你好像有心事?”舒逸挤出一个笑脸:“有么?” 镇南方说道:“你瞒不了我,老舒,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车局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舒逸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南方,对于车局他们打入那个组织卧底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镇南方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必要,因为我觉得出卖技术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舒逸知道镇南方诡得很,很多事情他也能够看得明白。 舒逸轻声说道:“你把话说完!” “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是很在乎这技术能够卖多少钱,一货卖多家,他们更关注的是出去的量,走量的目的是什么,是迅速推广。” 舒逸眼里满是赞赏:“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镇南方很仔细地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把这项技术用这样的方式迅速在各国推广他们所谋的就大了,不过至于想要谋什么我还没想到,不过老舒,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多少应该有些官方背景,否则很多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用假手其他人做的,你想想,拉拢车局,还给那么丰厚的报酬,是不是过了些,他们的人手应该不少,能力也不会小,非得让人来分口汤喝?说不过去啊!” 看来镇南方已经慢慢地接近了事情的真相,至少舒逸认为那应该就是真相。舒逸也不说破,他淡淡地说道:“知道动脑筋了,不错。”说着他就离开了书房。 来到客厅,杨秀云和艾梓馨正在说话,艾梓馨是一早就出去了,是和尚陪着她去苏家老宅走走,怎么就和杨秀云一起出现在这儿了呢? “杨小姐怎么来了?”舒逸微笑着问道。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舒处,怎么每次我来你都是这句啊,是不是不欢迎我来?”舒逸楞了一下,确实,自己好像每次都会这么问。他忙说道:“看你说得,不是想着你平时事多,忙嘛。”他忙岔开了话题:“梓馨,和尚呢?” “哟,叫得蛮亲热的嘛,梓馨!”杨秀云又来了,她这么一说舒逸和艾梓馨都微微脸红起来,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叫得这么亲热,人家艾梓馨说过,不能叫她小姐,当然舒逸也不可能叫她大姐吧,想来想去舒逸觉得只能这么叫,现在让杨秀云一说,他也觉得有些暧昧了,不过刻意去更改就着相了。 艾梓馨轻声说道:“他陪小谢出去了,对了,我听说刚才车局来过了?”舒逸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这事对我还保密吗?车局可是我的直接领导,我关心一下都有错吗?” 舒逸一个头两个大,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动物,和他们斗嘴自己哪里讨得了好去。他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车局他们明天会回狮城,做戏嘛,自然是全套。” 艾梓馨点了下头,杨秀云说道:“交易完成了,可是这事儿总得有个了断吧?”舒逸摆了摆手:“暂时还不行,车局已经决定了答应唐礼的邀请,为他们工作。” 杨秀云瞪大了眼睛,艾梓馨也楞住了。 舒逸没有解释,而是静静地品着茶。 “也就是说不急着收网,莫非这案子还有什么隐情么?”艾梓馨先问了出来,杨秀云也说道:“是不是唐礼并不是那条大鱼,而是另有其人?”舒逸顺着她们的话,他点了点头:“嗯,我们是这样想的,怕这样仓促地收网,会让真正的大鱼给漏掉了,所以先让车局打进他们内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孤身入虎穴,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啊!”杨秀云叹了口气,艾梓馨却笑了:“没事,车局和赵哥可是完美组合,只要他们在一起,那些人伤不了他们的。”杨秀云问道:“为什么?”艾梓馨轻声说道:“车局的幻境制造也很厉害,而赵爽最精于精神控制,他能同时控制至少三个人!” 第八十九章杨家的电话 车锐他们第二天一早就飞了狮城,舒逸却知道他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因为这技术拿回去不可能就这样雪藏了,他们必须寻找买家,把技术给售出去。这是一件秀让人头痛的事情,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商人,他们也不可能真拿着这项技术去赚钱。 可是如果他们不把技术脱手,那么势必会引起唐礼他们的怀疑,那样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包括那八亿美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了这笔钱,陆亦雷下了不小的功夫。 这一点不知道车锐他们有没有想到,可是舒逸却是心知肚明。 怎么办?舒逸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对方明明是希望车锐能够把这玩意销售给狮城的军方,他不怀疑车锐他们确实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这样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舒逸的心里清楚。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和狮城军方达成一种默契,而这种默契不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的,而是建立在共同合作粉碎唐礼他们这个神秘组织的大阴谋的基础上。可是你得拿出让别人信服的理由,还有一点,那就是这项技术对任何一个国家和它的军队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到时候很有可能狮城方面会舍本逐末,那样也不是舒逸希望看到的。 当然,这个层面上的协调最好是让陆亦雷去做,具体他怎么做自己就管不了了,无论如何,必须为车锐他们取得唐礼的信任而铺平道路,扫清障碍。 舒逸把这想法告诉了陆亦雷,陆亦雷倒是早就想到了,他说军方已经秘密派出了特使准备和狮城方面联系,只是狮城那边是否配合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倒是说如果狮城方面真的很想拿到那技术,那么让车锐他们看着办,能狠狠宰他们一笔回收成本也不是一件坏事。 舒逸苦笑了一下,陆亦雷又说,其实从唐礼他们的作法已经知道了,这技术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反正已经将其中厉害告诉狮城方面了,如果他们执意非要拿到这份技术,敲他们一笔也是活该。 但是舒逸更担忧的是这样一来麻烦也来了,谁知道狮城后面会不会把这事给抖出去?那样既会把车锐他们给卖了,还会陷华夏于窘境。 陆亦雷听了心里也有些担心,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原本和狮城的关系就不是十分的密切。 “那你的意思呢?”陆亦雷轻声问道。 舒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不让特使暂时不要提及这事儿?” 陆亦雷楞了一下:“你这是巨坑啊!万一狮城真的中招了怎么办?”舒逸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够将车锐他们的风险降至最小,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把华夏的国家责任撇开。舒逸叹了口气:“陆局,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具体的你看着办吧,不过我觉得既然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他们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责任。” 陆亦雷淡淡地说道:“可是一旦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车锐和赵爽就会成为罪魁祸首,在狮城这边他们必然就会成为被制裁的对像,你这样做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他们做弃子?” 舒逸的心里一惊,他刚才只考虑了国家的利益,却把车锐和赵爽可能面对的狮城的制裁给忽略了。 这是一个双趋两难的问题。 见舒逸不说话了,陆亦雷才轻声说道:“还是让特使出面吧,不过要他谨慎行事,这件事情让他向狮军方最高负责人直接面谈。” 陆亦雷这么说,说明他有把握让特使直接与狮城军方最高领导人对话,如果是这样,能够把知情人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倒也能够让车锐他们的处境相对安全。 午后,舒逸一个人走在海滩上,陪伴他的是手中的香烟。 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而这个号码的归属地竟然是粤州! 舒逸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杨彬!那个百年前杨家的当家人,舒逸冷笑了一下,他们终于捱不住了,跳到前台来了。 “杨先生,我真没想到,能够接到来自一个世纪前的电话。”舒逸这话充满了揶揄,杨彬好像并不以为然:“舒先生,实在对不起,我那也是无奈之举动,其实杨彬是祖上,我的名字叫杨淇!” 舒逸“嗯”了一声,他没有一点的惊讶,杨淇叹了口气:“舒先生,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舒逸说道:“在老宅?”杨淇苦笑道:“那儿已经不安全了,这样吧,下午三点,你距离你们住处不远的青山道公车站等着,会有人来接你,接你的人你认识。” 挂了电话,舒逸看了看时间,一点不到,他先回了趟别墅,把事情和镇南方他们交待了一下。 艾梓馨听了说道:“舒处,我觉得你不该单独去,谁知道他们想干嘛,万一……”舒逸微微一笑:“怕什么?如果他们真想对我怎么样,上两次在老宅他们完全有机会,而且在那样的时候他们出手胜算也更大。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做,相反我觉得他们表现出了适度的友善,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相反,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只是他们很谨慎。” 艾梓馨微微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道:“对了,刚才陈燕来电话,她说她得离开了,可是车局带来的两个行动组的人车局临走时说让他们留下来,听你的指挥,我负责传达你的指令。”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倒是件好事,至少车锐的人在香江都是生面孔,很多时候用起来方便得多。 “嗯,先让他们休息吧,估计这一两天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到了点儿,舒逸就去到了青山道公车站,来接他的人他确实认识,就是“杨彬”的那个中年管家,杨通。 “舒先生,请上车!”杨通下车为舒逸拉开了车门。 这是一辆普通的福特轿车。 “杨通是你的真名么?”舒逸轻声问道。他摇了摇头,他告诉舒逸自己其实并不叫杨通,而叫杨淮,是杨淇的亲弟弟。看来杨家虽然被灭门以后,这百年来还是重新开枝散叶了,貌似还很昌盛的。 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这里同样是个海滨别墅,如果从沙滩走直线过来,离舒逸他们的住处也就十几分钟的路途。 舒逸的心里苦涩,没想到人家原来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进了别墅,杨彬,不,现在应该叫他杨淇,杨淇正坐在客厅里泡功夫茶,他站起来微笑着请舒逸坐下,杨淮也在杨淇的身旁坐了下来。 舒逸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对不起,舒先生,之前的冒犯还希望你能够原谅。”他给舒逸倒了杯茶:“这杯茶算是我给先生赔罪了。”舒逸微笑着接过茶:“杨先生言重了,我知道杨先生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洗耳恭听!” 杨淇长长地叹了口气:“舒先生,在你看来杨家人一定是来复仇的,对吧?”舒逸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你错了,我们追到香江来,并不是为了复仇,一百多年了,什么仇恨都烟消云散了,或许你觉得我这话太假,或许你会觉得我们的目标除了复仇还有苏氏企业,可是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不是!苏氏企业在香江确实算得上大企业,可我还没放在眼里,‘QIYONG’这个品牌不知道舒先生是否听说过?” 舒逸楞了一下,这个品牌他当然听过,这是在欧洲迅速串红的一个礼品品牌,二十五年的时间,就铺遍了全世界,成为全球五十强,只不过这个品牌的老板很是低调,低调到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舒逸望着杨淇,杨淇笑了:“那就是我的企业,奇洋,反过来就是杨淇!”舒逸张大了嘴,怪不得他敢说根本没把苏氏看在眼里,和“奇洋”相比,苏氏就是小儿科了。 “那你们回香江的目的是什么?” 杨淇皱起了眉头:“舒先生,这件事情说老实话,我本不想说,原本是想以杨家的实力自己解决的,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因为对手已经不单单是商业的巨贾了,它还有着相当的官方背景,估计单凭杨家的力量,我们是斗不过人家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来了兴趣。 “我想百年前苏杨两家的历史估计舒先生大都知道一些,那么应该也知道杨家和唐家的事情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舒逸点了点头:“唐家好像后来在粤州也是大富之家。” “粤州?应该说在整个美洲!”杨淇说着笑了:“你还不知道杨家和唐家到底是为什么闹崩的吧?早在四十几年前,家父在南非做钻石生意,有了起色,接着就把本站移到了美洲,当时唐家和杨家的关系不错,在钻石生意上唐家给我们很大的帮助,可是谁也没想到,唐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和美国军方扯上了关系,阴了杨家,还好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于是父亲又带着我们去了欧洲,在那儿东山再起,父亲是商业天才,没有他做不好的生意。” 第九十章杨淇的目的 舒逸可是“联想集团”的,杨淇才说到唐家和美军方有瓜葛,舒逸五上就想到了五十二区和罗茨拉蒂那个研究室!假如真是那样,以后来唐家接手杨家在南非的钻石生意的实力,确实可以为五十二区的罗茨拉蒂研究室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 果然,杨淇的下一句话就提及了五十二区:“唐家注资了五十二区的一个研究项目,你知道是谁牵的线么?”舒逸眯起了眼睛:“苏白!” “看来舒先生果然是慧眼,是的,就是苏白,而唐家注资的项目正是人体机能变异。而这个项目同样也得到了美军方的大力支持,不过众所周知,这样的研究哪怕是出了成果,但真正要投入使用它是违反了人道主义精神的。军方为了掩人耳目,先是导演了罗茨拉蒂的假死,然后十八年前又导演了五十二区罗茨拉蒂研究室的那场大火!”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原本以为那场火和苏白有关,而他从中带走了全部的研究资料!不过后来我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美军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漏,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做这么的手脚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的防范意识和手段都是极强的,所以我相信你说的话,这一切更像是老美自己在演的闹剧。” 杨淇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最初我也是听苏白说的,你一定想不到吧,苏白在找上唐家之前,可是先找了我们杨家,当时就连我也懵了,虽然说杨家这些年已经放弃了复仇,可也不可能和他老苏家有什么瓜葛,他们倒好,还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舒逸微微一笑,苏白找上杨家,他能够猜到苏白的心思,这一么可能是主动想和杨家弄好关系,毕竟总是带着这份仇恨,作为苏家的领头羊,苏白晚上睡觉都得睁大了眼睛。主动和杨家套上关系,再送给杨家一笔大买卖,同时也把杨家绑上老美这条战船,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这二么,杨家也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来支撑这项研究。 在老美那边所有的军事研究都带着很浓厚的商业背景,说是军用,最后同样也就是民用,何为民用,不过是财团用来赚取商业利益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原则了。 杨淇告诉舒逸,是他亲自拒绝了苏白的提议,而在这之后,杨家几个核心的人物也就是知情者竟然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杨淇相信这件诡异的事情一定和苏白所说的这件事情有关系。 果不其然,没多久杨淇在美的分公司就受到了美方当局的特殊“照顾”,作为商人,他是敢怒不怒言,说是美国怎么怎么样的民主,那只是阴暗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紧接着杨家又有人被以间谍罪给扣押了。 杨淇果断地将杨家在美的生意给关闭了,杨家的人全部都撤了出来。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杨淇应该没有说谎,杨淇说的这些根本就是老美惯用的伎俩。 杨淇点了一支雪茄:“我花了很多的钱,上下打点,才把杨家那些被判罪的人给弄出来,可是失踪的人却没有找到,后来听说是被苏白让人抓到五十二区去了,而且,而且还成了他们的试验品!”杨淇的眼里泛着泪花,舒逸的心里也是一震,怪不得! 后来知道就在杨家拒绝了苏白之后,他找上了唐家,竟然一拍即合。而苏白却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香江,他们就跟着来了,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苏白会愿意安然地留在香江做苏家掌舵人而放弃那个项目。 原本杨家的意思是想要对付苏家,报复苏白,为杨家沦为试验品的人报仇。可杨淇又想了想,苏白回到香江一定有他的阴谋,所以就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先躲藏了起来,他们要看看苏白到底想要搞什么鬼,没想到苏白竟然会利用苏家的老宅捣起鬼来。 舒逸楞了一下:“杨先生,你是说舒家老宅闹鬼完全是苏白弄的?” 舒逸还以为苏家老宅闹鬼应该是杨家所为,他实在是不明白,苏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是在自我暴露吗? 杨淇笑了:“最初的几次闹鬼确实是苏白让人干的,那些警察还有那些江湖上的术士也都是死在他的半成品变异人的手中,只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原本第一次他是想在那儿做演示,他想利用这个项目在香江圈钱吧,那个沈会就是他的债权代言人。所谓做演示就是想让买家看到这项技术的成果。” 舒逸眯起了眼睛,苏白这么做到底是他自己对金钱的欲求还是他们那个庞大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杨淇说道:“可是这件事儿被一个警察给发现了端倪,他盯上了苏白,还有沈会,只是他不是十分清楚这个案子的复杂性,所以他们才会送了命。” 杨淇告诉舒逸,死了几个警察可不是小事,那就会引起香江警方足够的重视,所以苏白他们便制造了所谓的凶宅闹鬼事件,不过他们把那些尸体都处理得很是干净,这对于有美军方背景又出身于五十二区的苏白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对,幻境是你们杨家制造的,也就是说苏白或者苏家都没有幻境制造的能力,那么最初……”舒逸的疑问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杨淇主解答道:“苏白是不会幻境制造,可是这拦不住美方,是那边派出了制造幻境的高手帮着苏家演了这出戏。” 这样一说舒逸明白了,苏白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也就是说出售半成品在香江圈钱是得到了美言的许可的。 “这么说来他们这是想用半成品来吸引买家喽?”舒逸还是不明白,这样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杨淇一言惊醒梦中人:“香江他们哪里能够真正找到什么买家,只不过是一个预演罢了,香江的事情最后达到的效果就是让人相信真有变异人这个项目,而且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为这一次的亚太生物科技的峰会做准备,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沈会就是一枚弃子,到最后他们都会放弃沈会。” 舒逸苦笑了一下:“沈会在明,他在暗,明修栈道,暗渡队仓,这倒是好计谋。可沈会为什么会愿意当他们的弃子呢?” 杨淇叹了口气:“沈会叫杨泗,其实他并不是杨家的人,只是他自认为自己是杨家的人,这个谎言也不知道是谁在他的面前编织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相信了。他曾经主动和杨淮取得联系,说是要替百年前的杨家报仇,当时我和杨淮都觉得有些不解,他又是怎么知道杨淮的存在的,苏白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些,后来我就怀疑很可能是他们内部已经开始有了隔阂与分歧,他不是选择了沈会么,就有人利用苏杨两家的矛盾来使沈会防备甚至对会苏白。” 舒逸眯着眼睛,他喝了口茶:“我想我应该不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人干的,而是苏家的人!苏家有不知道底细却又很不舒服苏白存在的人。” 杨淇知道舒逸说的一定是苏青。 苏青一直对苏白有成见,苏白如果一直不从美国回来,那么苏家之后的大权就会落在苏青的手里。 杨淇淡淡地说道:“舒先生说得不错,后来我听也听说了苏家兄弟不和的事情,更知道了一个关于苏家的丑闻!”舒逸嘴角微微一动:“这丑闻恐怕是你们故意传出去的吧?” 杨淇咬着牙点了点头:“是的,那消息花了我不少的钱。我就是想让苏家的人内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趁着乱想办法抓住他们的把柄。” 舒逸眯起眼睛望着杨淇:“几次让我们‘穿越’,又是为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两次三番捉弄我们,哼,杨先生,我倒很想听听你会怎么解释!”杨淇笑了笑:“是的,我们确实早就知道你们的来历,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你们对变异人的事情已经有了警觉,我觉得就没必要再和你们提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几次误撞杨家的幻阵。从一开始,杨家的人就躲藏在凶宅里,因为经历了闹鬼的事情凶宅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最早把你们的视线引到变异人身上的也是我们,那个和你们的人打斗血罗刹就是被我们的幻境给逼出来的。” 舒逸和杨淇聊了一个下午,最后舒逸还是开口问杨淇为什么要找上自己,既然最初杨淇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那么此刻杨淇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女儿不见了,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杨蕾,其实她真名叫杨露。你们大张旗鼓地对老宅进行搜查,我们不得已才撤了出来,就在今天早上,小露说出去海边走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有理由相信她已经出事了。而对她下手的人,我想一定就是苏白!” “你是想让我替你找女儿么?”舒逸淡淡地说道。 他可不会轻易答应杨淇这儿,毕竟杨淇对他们装神弄鬼他心里有气,再说了,杨淇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也值得商榷。 第九十一章苏家巨变 回到住处,镇南方就围了上来,对于杨家找舒逸的事情他也很好奇,在他看来杨家应该不是会想到要找舒逸的,不然两次的“穿越”不就是大好的时机,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再来找呢? 当听舒逸说杨蕾不见了的时候他才明悟:“杨家想让我们替他找女儿?”舒逸白了他一眼,这话也是当时他问杨淇的话。 舒逸摇了摇头,杨淇当然不会天真到想让舒逸替他找女儿,杨淇找舒逸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杨淇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光凭杨家的力量是不可能对付得了苏白的,因为苏白背后的势力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撼动的。 所以他希望能够和舒逸合作,他用词很讲究,是合作! 镇南方笑了:“合作?他凭什么要和我们合作?”舒逸淡淡地说道:“你还别说,他真有要求合作的资本。”舒逸这才告诉镇南方,杨家的手中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苏白与美方勾结的证据,这证据真正让舒逸感兴趣的是关于美方的那些内容。 这也难怪,苏白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案子真正让人头痛的是美方在案件中起到的裨性作用,包括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自己曾经怀疑过的那样。 杨家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打垮苏氏!至于为什么之前不找舒逸他们原因就更简单了,他要小心谨慎地寻找合作者,而且最初他们也并不看好华夏。而以杨家现在的背影,他们要考虑的合作者并不局限于华夏。 “你是怎么想的?”舒逸问镇南方。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那些证据给你了吗?”舒逸摇了摇头:“没有,说是在别一个渠道保存着,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要拿到手得有近一周的时间。”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一周,而且这一周中还有不确定的因素,老舒,我怎么觉得这个杨淇很有问题呢?” 舒逸笑了:“这就对了,我也觉得他有问题,他的很多话我都打了大大的问号,不过关于五十二区和苏白那部分包括唐家,这些都能够对得上号,所以我又郁闷了,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镇南方问舒逸到底是怎么答复杨淇的,舒逸说他答应了。 答应是对的,不管杨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得接触下来了才知道。 “这么说我们要重新对苏白进行调查喽?”镇南方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我想如果杨淇没有说谎那么他们应该一直没有停止对苏白的监视,说不定在苏家也有着杨家的眼线,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拿到苏蓝是私生女的情报?这样的机密都让他弄到手了,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镇南方“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不过苏白还是可以接触一下,你也说了,不能完全相信杨淇的话,或许苏白并不像他说的那样。” “称不管他,就算真要合作也得让杨家拿出一点诚意来,总不能合作就是他们的红口白牙齿吧!”舒逸的话题回到了车锐那边,陆亦雷派去的人已经和狮城方面的军方高层取得了联系,可是狮城军方高层的两个老大却发生了意见分歧,舒逸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陆亦雷在给舒逸打电话的时候说事情的严重性反正他们已经说过了,如果狮城军方一意孤行那也没有办法,最后食恶果的还是他们自己。陆亦雷亲自给车锐打了电话,建议他别急着有什么动作,这事儿等狮城军方达成共识以后再说。 “看来这玩意的魔力还是挺大的,明明知道是毒药,可总是会有人想要尝试。”镇南方笑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所有的人大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可是知道对错没有用,关键问题是要能够抵制住诱惑,这才是最要命的。” 一眨眼两天就过去了,车锐和赵爽这两天并没有闲着,相反,他们很“忙”,他们忙着与狮城的军方接触,当然这样的接触是低层面的,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与军方的底层军官,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更不可能把变异人技术的事情透露出来。 晚饭的时候两人回到了住处,赵爽叹了口气:“跑了一天,累死我了!”车锐笑了笑:“正好让你减减肥。” 关好门,两人仔细地检查了房间,这是他们每次出门回来必做的事情,确定没有监控仪器以后赵爽才轻声问道:“陆局那边还没消息吗?”车锐也是一脸的沉重:“没有,看来狮城这边的军方也不是铁板一块。” 赵爽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们的处境就很麻烦,他们的分歧一旦扩大,到时候就包不住了。”他说的包不住了自然是指到时候华夏军方与狮城军方沟通过的事情就会败露,那么自己和车锐自然也就暴露了。 车锐眯着眼睛:“管不了这么多了,到时候如果真暴露了,只能和他们硬碰了,不过我相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能够逃脱的。”赵爽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要把行动组调过来?”车锐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耐心等待。” 赵爽很是佩服车锐的淡定,他几乎就没有见车锐心慌过。 “车局,其实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心里很踏实的。”车锐笑了笑,其实他自己的心里都不踏实。 吃了晚饭,车锐终于接到了陆亦雷的电话,在特使的力辩下,狮城军方终于达成了共识,共同演一出戏,当然,不过狮城提出了条件,那就是在这个案子结束后,如果华夏拿到最后的研究成果一定要让狮城共享。 陆亦雷自然答应了,话是这么说,到时候是不是真拿得到最后的研究成果就两说了。 车锐和赵爽同时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们就要进入实质性的表演阶段了,狮城军方为了显得很重视这次谈判,派出的谈判代表竟然是参谋总长。 按照他们演出的脚本,这次谈判可谓是个小拉锯战,历时应该是半个月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够显得真实。 舒逸这边也在安心地等待着,舒逸一边等着车锐那边的消息,一边等着杨家拿出诚意。可是三天过去了,杨家那边却再也没了动静,舒逸没有主动催促,这合作原本就不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他可不能太上赶了。 这样的等待是很烦恼的,烦的不只是舒逸一个人,而是他身边所有的人,包括艾梓馨和杨秀云都也沉不住气了。 舒逸倒好,成天不是动画片,便是饮茶。 可突然的一个消息却把舒逸也给惊懵了,那就是苏白死了! 苏白的死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舒逸知道苏白身边的保镖可都不是吃素的,何锦坤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说苏白的几个得力保镖也都死了,而他和杜洪泽都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变异人做的,苏白身边可是十二个保镖,死伤各半,他们说对手很强大,强大到他们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 舒逸根本不用去看,也不用去问,他就知道何锦坤和杜洪泽的猜测没错。 不过舒逸还是第一时间和镇南方赶了过去。 经过询问,确实是这么个情况,通过保镖的描述,舒逸确实出手杀的人确实是变异人,而且是和阿四他们相当的实力。可是其他的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这让舒逸头痛,他后悔当初应该听镇南方的,让人盯住苏白。 其实不怪舒逸大意,一来是在舒逸的心里也认同苏白和变异人的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不会想到他们会窜里斗,另外舒逸觉得苏白的防范意识原本就很强,带加上他有自己的力量,舒逸觉得他也不会出什么事。 镇南方轻轻拍了拍舒逸的肩膀:“老舒,这事你别想了,不怪你。” 镇南方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竟然都知道,舒逸苦涩地笑了笑:“苏蓝呢?他在哪?” 何锦坤回答道:“苏蓝没事,不过好像是受了惊吓。” 舒逸像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苏蓝真是苦命,她好像所是在受惊吓,这样也好,吓了吓的胆子也就大了。”何锦坤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舒逸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想好像又像句玩笑话,也就不便问了。 倒是镇南方,很有深意地望了舒逸一眼,舒逸对何锦坤说道:“我想见见她。”何锦坤回答道:“这没问题,我们已经暂时把她接到警察局去了,现在苏家很乱,我怕她再出什么事。” 舒逸笑了笑:“何督察做得非常好,走,去警察局。” 苏蓝确实是吓得不轻,她的一张小脸还是苍白的,见到舒逸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扑进了舒逸的怀里,嗡嗡地哭了起来。舒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镇南方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苏蓝,舒逸的那句话他是回过味来了,他很佩服舒逸的演技,明明对苏蓝已经产生了怀疑还能够把这一切表演得这么自然。 苏蓝终于平静了下来,舒逸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紧张,慢慢地告诉我。”舒逸让何锦坤给她倒了杯水,何锦坤热心地说道:“有什么你就告诉舒先生吧,他会帮你的。” 第九十二章阴谋阳谋 苏蓝是和苏白住在同一栋别墅里的,他们的这栋屋是苏家别墅群最大的。 或许苏白当时考虑到了隐秘性及安保的独立性,他们距离苏家其他的别墅相对要远一些,以至于事后其他别墅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边出了事,直到听到苏蓝的叫声。 其实苏家死的不只是苏白和他的六个保镖,还有三个佣人。 舒逸感到奇怪的是十二个保镖死伤各半,既然对保镖对方都会留下活口为什么要对佣人下手?别墅里的佣人大都是晚上忙完回家或者回到苏家在别墅区内给他们建造的一处住所,留在别墅里的三个佣人有两个是伺候苏白起居的,另一个是伺候苏蓝的。 在舒逸看来佣人是不应该成为对方下手的目标的,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想杀人灭口,否则那几个受了重伤的保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要杀了他们不过是补一刀的事情。 在和苏蓝谈过以后舒逸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点想法,只是他还没有找到能够支撑这种想法的哪怕一点的证据。 “传言就在昨晚,苏氏企业集团董事长苏白在家中遇刺身亡,本台记者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马上就与警方和苏氏企业进行了联系,虽然他们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但从他们谨慎的态度以及回答的措辞看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据悉,苏白的弟弟苏青前不久送入一起刑事案中,至今仍被警方扣押,此番苏氏的变故,不知道苏家会由谁出来掌舵,如果仍由苏家嫡系一支掌舵的话,那从来不问苏氏发展的苏大小姐苏蓝或将成为苏家第一女强人……” 见舒逸皱起了眉头,杨秀云苦笑了一下:“在香江,媒体的嗅觉是很灵的,而他们的报导也很自由,至少这则新闻的尺度无可挑剔,而且他说得也没错,抓住了重点。”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能不能把这则新闻看做是某些人为了让苏蓝上位而造的势?”杨秀云楞了一下,她知道舒逸的这个问题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舒逸点了支烟:“你们留心到没有,本台记者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又是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的?”杨秀云轻声说道:“这个问题我马上去落实一下。”舒逸点了点头:“我怀疑苏家出事是早就预谋好的,而这则新闻也应该是他们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接下来便是苏蓝的上位了。” 艾梓馨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苏白的死目的就是苏蓝上位?”舒逸微微一笑:“是有这样的因果关系,但也不全是什么因引出什么果。”舒逸的话让所有的人都糊涂了,舒逸解释道:“苏白死了,苏蓝上位,这看似是顺理成章也互为因果的事情对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舒逸告诉大家,如果单纯从这个因果关系来看,很多人都会这么想,苏白的死肯定和苏蓝有关系,是苏蓝想要谋夺苏家的控制权而害死了苏白,而且从舒逸他们的角度来看苏蓝更是还多了一重动机,那就是想要掩盖自己身世之谜。 “在这样一个因果关系出现了,所有的人都会把目标指向苏蓝,至少会有很多的人认为是她在幕后导演了苏家的这一场变故。而我所说的苏蓝的上位虽然是果,但却又是无果!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精密的算计,媒体这则新闻看似在为苏蓝的上位吹风,造势,可恰恰相反,这则新闻出来,苏蓝就根本不可能成为苏家的掌舵人。” “因为苏氏的董事会成员不可能让一个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甚至残害同胞的人来掌控苏氏的,而且苏氏想坐董事长这把交椅的本家多的是。所以我才说,苏白死是因,苏蓝上位看是果,可却是个假果!这个假果不过是某些人希望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苏蓝身上的一种伎俩罢了。” 舒逸这么说大家都明白了,可是问题又出来了,谢意问道:“先生,那你觉得是谁干的呢?”舒逸却看了看镇南方:“你说呢?”镇南方咬了咬嘴唇:“真让我说?”舒逸笑骂道:“让你说你就说,磨蹭什么?” “苏白如果死了,那么苏白与美方有瓜葛的事情就死无对证了!”镇南方仿佛惜字如金,舒逸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艾梓馨轻声说道:“你们怀疑是杨家?” 杨秀云也望向舒逸。 舒逸叹了口气:“我们不得不怀疑啊,当初我让杨淇拿出苏白和五十二区合作的证据,他告诉我得等一周的时间,眼看还有两天一周就过去了,突然苏白就死了,人都死了,那罪证还有什么用,甚至连真假都无法确定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杨家做的,那么这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了,舒逸其实也还存在疑惑,那就是这真是杨家做的话不是太明显了吗?杨淇不会弱智到以为自己会看不破他们的小把戏吧?另外就是如果杨家也拥有变异人这股力量,那么杨家与唐家的关系应该就不是杨淇说的那样,相反很可能是沆瀣一气。而苏家才是受害者,想到当时苏白主动找自己坦白五十二区的经历,或许苏白反而更让人觉得可信些。 午后,舒逸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边是一壶浓茶,一包香烟。 他需要静一静,他的心里在想着车锐那边的事情。 车锐那边开始了拉锯式的谈判,不知道为什么,舒逸总觉得让车锐打入他们的内部哪里错了,他说不明白,所以他要安静地想想。 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午饭后杨秀云就离开了,她要去落实那个记者的事情,看看到底要第一时间是谁把苏家的事情泄露给他的,而镇南方和谢意他们去了警察局,他们去跟进苏家的案子去了。小惠此刻也守在苏蓝的身旁,苏蓝不能再有什么事。说来那晚也奇怪,原本小惠一直跟着苏蓝的,那晚小惠有些事回这边,就在小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就出事了。 艾梓馨走到舒逸的身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呢?”艾梓馨轻声问道。 舒逸看了她一眼:“我在想车锐他们。”艾梓馨以为舒逸是担心他们的安全,笑了笑:“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舒逸却淡淡地说道:“他们确实不会有事的,可是很有可能他们真会让人当了枪使。”此时的舒逸已经把那一线不明白给想明白了。 艾梓馨觉得不解:“什么意思?” 舒逸皱起眉头:“不行,得马止制止车锐他们继续谈判,这个时候撤回来还不至于酿成大错!” 舒逸也不管艾梓馨,站起来就跑进了别墅,他要给陆亦雷打电话,把车锐他们召回来,否则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 “应该不会吧?”陆亦雷在听了舒逸的想法后也有些吃不准。舒逸苦笑了一下:“陆局,你想过没有,一旦狮城方面扣下了车锐他们,一定要拿到他们手上的技术资料怎么办?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你莫非到时候还想通过正当途径去交涉吗?这分明就是授人以柄,会让华夏很是被动!” “现在我觉得他们对车锐他们的那些试探全是假的,甚至他们很可能一早就知道了车锐的身份,他们的重头戏根本不是和车锐他们进行的那八亿美金的交易,而是拉车锐入伙,车锐为了争取他们的信任一定要漂亮地完成他们交给的几次任务,我们当时想得简单了,觉得只要我们事先和他们的目标交易国打好预防针就能够让车锐向他们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从而取得他们的信任,可是我们却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人心!” “说下去!”陆亦雷也正色了。 “就拿狮城来说吧,他们与我们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可是在明明知道这技术就是个坑,可他们的军方高层还是出现了意见分歧,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技术的诱惑力太大,大到明明知道是毒药还有人想要吞上一口。还有一点,这些国家的军方高层不是每个人都以国的利益为重的,同样有着他的私利之心,甚至还可能私底下动脑筋也说不定。所以,只要这项技术真的存在,放在哪个国家都有可能有人会想要拦截下来,对方的目的本来就是推而广之,我们反而就真正成了他们最好的促销员,而且我们还用官方的身份为这促销提供了便利。” 陆亦雷不说话了,舒逸说得没错,如果真是这样,车锐充当了人家的促销员,而自己则以军方的力量为他们提供了便利。狮城军方高层的分歧一直存在,虽然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妥协了,可是隐患仍在,狮城如果撕破脸,要强行从车锐他们的手中抢夺那技术,那么华夏也只能够吃哑巴亏。 这只是在狮城,其他的东南亚国家呢?他们甚至还不会有狮城这样配合,最后交易就会真正变成交易,也就是说无论车锐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在唐礼他们看来都不重要,相反车锐他们真有官方背景那更好,更适合他们的计划的推动。 人家这是阴谋,也是阳谋,无论自己怎么做,最后都在给人家打工! 陆亦雷叹了口气:“立刻召回车锐他们,让他们撤出来吧!”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陆亦雷也不敢赌,狮城才是第一站就已经这样了,他还真不敢保证到了其他国家会怎么样,这技术真要落入这么多的国家手中,到时候华夏也脱不了干系,这是陷华夏于不义,他陆亦雷也担不起这罪名。 第九十三章再见唐礼 车锐和赵爽万万没想到陆亦雷和舒逸地先后打电话过来要他们马上撤离狮城。 先接到陆亦雷的电话,车锐的心里还有些不满,陆亦雷只是让他们撤离,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待接到舒逸的电话车锐才惊出一头的冷汗。 舒逸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件事情无论自己怎么做,最后都会陷自己于困境,陷华夏于不义。对方这可是一着狠棋!这步棋的关键就在于只要车锐起了卧底的心,答应了唐礼入伙的邀约,那么他就已经沦为对方的一粒棋子了。 车锐让赵爽准备一下,然后他们尽快离开狮城。 接到陆亦雷和舒逸的电话已经是晚上了,最快也只能明天一早离开,可是车锐却没有把握是不是能够顺利地离开这个地方,一来唐礼的人一定会盯着他们的,二来保不准狮地军方的人不会打自己的主意,狮城军方高层有分歧,用舒逸的话说保不准会有人动自己的歪脑子。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离开。” 天刚亮,车锐和赵爽就离开了住处,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机场去,可就在机场的入口他们就被拦了下来。拦下他们的是军方的人,车锐苦笑了一下,看来舒逸说得没错,军方是铁了心的要弄到这技术了。 领头的是个中尉,一脸的严肃。 “二位,请跟我走一趟吧!”中尉冷冷地说道。 赵爽想说人才以,却被车锐拦住了,舒逸在电话里说过,如果他们真的被军方控制,别挣扎反抗,陆亦雷这边会想办法的。 车锐他们被抓的消息陆亦雷最先得到消息。 陆亦雷在狮城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很快,派去的特使就与狮城军方进行了交涉。 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过程倒不复杂,当天晚上就达成了协议,那就是狮城抛开官方的身份,以商业交易的形式,购买这份技术,他们给付十亿美金。这一切看上去均与官方无关,这样就算之后再出现什么问题也与华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连车锐他们俩人也没有再作为卖家出面,卖家变成了一个欧洲人,当然这是专门请来做戏的。 这个结果陆亦雷和舒逸都还是满意的,但又都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舒逸说得没错,最难测的是人心,而变异人技术的吸引力也太大了。 当晚车锐和赵爽就跟着特使的专机回了华夏。 至此他们的卧底任务宣告失败了。 回到燕京,车锐郁闷死了,折腾了这么多天,最后竟然成了一场闹剧。其实郁闷的不仅仅是他,就是舒逸的心里也很是窝火,这事儿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如果之前自己多考虑一下,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想不到事情既然涉及到国家,必定不会有那么简单。 车锐又给舒逸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发了一顿牢骚,舒逸静静地听着,他能够理解车锐的心情,最后他对车锐说道:“车局,虽然卧底失败你也不该回去躲懒啊,到香江来吧,既然暗的行不通,咱们就来明的,怎么也不能吃这哑巴亏吧,至少得敲打他们一下。” 车锐“嗯”了一声,这香江他还真要去,反正还有两个行动组在那边,既然自己暴露了,多少也得整出点动静吧?他接受了舒逸的邀请,告诉舒逸这两天他就会和赵爽再赴香江。 挂了电话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该来些动静了。 唐礼还在香江,车锐的第二行动组已经咬上了他,只是不敢靠得太近,唐礼身边的变异人还是挺让他们忌惮的。 两天后,车锐与赵爽再一次来到香江的那天杨家又和舒逸联系了,电话里杨淇说他已经知道了苏白的事情,对于苏白的死他也感觉很震惊。原本他是得到了证据想要把东西交给舒逸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东西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倒显得杨家有挑唆是非的嫌疑。 舒逸却笑了笑,他表示还是对那些证据很感兴趣,杨淇也爽快地答应了,说是会让杨淮把东西送来。 “看,说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净顾着接电话了,来,车局,赵爽,我敬你们一杯,这一倒手就赚了两亿美金,看来你们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啊!”舒逸的话带着揶揄,车锐瞪了他一眼:“舒逸,你再给我提这个我和你急!” 舒逸这才笑了:“好了,这事情也不怪你们,都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能够挖出真相,倒把一些大的原则问题给忘记了。”赵爽说道:“也不知道狮城这帮子人是怎么样的,那是毒药!” 车锐叹了口气:“古往今来,这样饮鸩止渴的人还少吗?就是知道那玩意会害死人,他们一样是趋之若鹜,再说了,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又不会亲自去尝试,他们只是动动嘴而已,就算真要命也要不了他们的命。况且在他们来看,那些人根本就只是他们棋盘上的子罢了。” “舒处,车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爽心里有气,他也希望能够来一次华丽的反击,这窝囊气很是难受。 舒逸望了望车锐,车锐像是试探性地问他:“我想动唐礼,既然我的身份他们可能早就识破了,我又在狮城铩羽而归,找唐礼麻烦应该是很正常的反应。”舒逸点了点头:“确实很正常!” “这么说你也同意这么做?”车锐这是在征求舒逸的意见,虽然他和舒逸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可是他也不能够让自己的行动破坏了舒逸的大计。谁知道舒逸备了什么后手。 舒逸点了点头,舒逸目前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更谈不上有什么大计。舒逸在见子打子,不过他觉得车锐动上一动并不是坏事,舒逸已经让和尚和莫家兄弟悄悄地盯上了杨家,杨家从暗处转到明处,舒逸相信他们一定还有下一步的举动。 “好,赵爽,明天我们就再去会会这个唐先生,此一时,彼一时,看看他又会怎么说。”车锐仿佛看到了唐礼的狼狈相,脸上微微一笑。 “那我们不仿猜猜他会是什么反应?”舒逸和车锐碰了碰杯,笑着说道。车锐说道:“他一定会很震惊,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敢乱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就是装做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甚至装做认不识你车局的样子。”没等车锐说完,舒逸接过了话。车锐笑了:“看来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唐礼就住在海蒂的慈云山半山别墅,车锐和赵爽带了行动二组的人到来他竟然没有一点的吃惊。和舒逸预料的一样,唐礼竟然真是翻脸不认人,当佣人领着车锐他们进去的时候唐礼竟然一脸的茫然:“几位是?” 就连他身边的海蒂也是故意装做不认识车锐的样子。 赵爽冷笑一声:“哟,装得还真的像,这就不认识了?”唐礼淡淡地说道:“几位,唐某人确实不认识你们,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事情,还麻烦赶紧离开,这是私人住宅,我们有权告你们私闯民宅!” 赵爽还想说什么,车锐拦住了他:“唐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还有你,海蒂小姐!” 唐礼笑了:“跟你们走一趟?你们是谁啊?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走?” 严格说来,车锐他们是没有资格逮人的,不过这次跟他们来的还有军安香江站的两个人,两人亮明了身份,唐礼的脸色才微微一变,他对华夏的这些秘密部门也算是门清,涉及军安,就是香江警方也没有办法,香江再怎么也是华夏的地盘。 海蒂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们享有外交豁免权!” 唐礼没有动,他的手中拿着茶杯,轻轻把玩着,脑子里却在斗争,要不要动手。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不相信车锐他们的手中能够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真正的有问题:“我想我应该有权利给我的律师打个电话吧?” 车锐摇了摇头:“对不起,你没有这个权利。”唐礼笑了:“好吧,那我和海蒂就跟你们走一趟吧。”赵爽是想把唐礼手下的人全都带走的,车锐却没同意,这样一来很容易激起变故,万一唐礼铤而走险,真要火拼下来自己这边可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再说了,在别墅里根本就没看到原本在唐礼身后的那两个男子,别墅里的几个黑西装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保镖。 人是直接带到香江站的,唐礼和海蒂自然分开关押。 车锐和海爽来到了唐礼的羁押室:“唐礼,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唐礼仔细地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海爽一拍桌子:“唐礼,别以为装傻弃楞就可以蒙混过关了,既然进了这儿,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你的问题,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们莫非还要严刑逼供么?我知道你们是华夏特殊部门的人,可是再特殊再有特权也得遵守国家的法度不是?” 唐礼顿了一下:“俗话说捉奸拿双,捉贼拿脏,要说我唐礼犯了什么事,就拿出证据来,只要你们能够拿出证据来,我随便你们怎么做!” 第九十四章离间计 车锐笑了,唐礼这戏演得还真是十足的像,如果自己不是亲历过这一切,他都会相信唐礼的话了。 不过唐礼有句话说得不错,自己确实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唐先生,你也别太得意,现在没有证据不等于永远没有证据,现在你在这儿,外面的人会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车锐试图激怒唐礼,可是唐礼又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他早就知道一旦车锐他们省悟,抽出身来,一定会对自己有所动作。 此刻他在安心地等待着,只要自己出事的消息通报了领事馆,他们一定会向华夏方面提出交涉,那时候主动权又会回到自己的手中。 赵爽轻声对车锐说了什么,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 唐礼皱起了眉头,赵爽那眼神不太对劲,阴谋,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车锐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他有的是时间和唐礼耗下去。 “我们已经向你们领事馆提出了照会,你和海蒂小姐涉嫌间谍罪,在案件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们不适用外交豁免及引渡。所以唐先生,你们恐怕就只能暂时在这儿委屈一下了。” 车锐这话一说,唐礼楞住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车锐淡淡地说道:“唐礼,不可否认你们的戏演得不错,可是你却忘记了一件事情,你面对的可是华夏的国家机器,证据这玩意,你要说没有,确实没有,可要说有,分分钟我们都能够拿出很多来,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些,你也是老和美方当局打交道的人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没有证据我们就真拿你没有一点办法吧?” 唐礼的脸色变了,车锐说得没错,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以一个大国的特别部门来说,他们真正想要对付自己,那办法多的是,证据这东西到了一定的层面就是可有可无的,以一国的实力,搞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看来你们是冤定我了?”唐礼有些气愤地问。 车锐摇了摇头:“你又错了,我们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你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唐礼,如果你还真演戏请继续,我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就时间大把,反正我不怕耗,怎么耗我都有工资拿,另外,你不配合,并不等于别人也不配合,我想赵爽那边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唐礼这才知道赵爽是去了海蒂那儿,看来他们想用同样的办法从海蒂的身上突破。 唐礼不得不说,车锐这手玩得高,原本他以为车锐他们是不屑用这样的方法的,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不应该托大,原本他以主车锐他们根本就拿自己没办法,把自己请来容易,想要送自己走的话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车锐什么,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车锐轻轻哼起小曲,那样子就像是胜券在握。 赵爽到了隔壁房间,他见到了海蒂,赵爽坐了大半个钟头开口了。 “你可以走了!”赵爽的话让海蒂一片茫然,她怎么也想不到赵爽会放了她。 “你说什么?”海蒂一脸的惊讶,赵爽冷冷地说道:“我说什么你不会听不懂吧,你可以走了!”看来自己并没有听错,赵爽这是要放自己离开,赵爽摆了摆手,两个年轻人过来把海蒂的眼睛给蒙上了。 来的时候唐礼和海蒂也是这样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具体的位置他们都不清楚。 海蒂当然不会相信赵爽会这么痛快地放了自己,原本她还以为是领事馆出了力,可看情形并不像:“唐先生呢?”海蒂问道。 赵爽冷笑一声:“他怕是走不了了,他已经交代了,放你离开是他提出的要求。” 海蒂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唐礼会招供了,更没想到唐礼会要求他们放自己离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的脑子反应不过来,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被人带走了,而她感觉到真的是在离开这儿,而且这些人也没让她感觉到杀气。 车锐接完电话,望向唐礼:“唐先生,你可以走了。” 唐礼糊涂了,他彻底没搞明白车锐他们这是做什么,原本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车锐见他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像你们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我们做不出来,另外唐礼,别以为演这样一出戏,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错了,只要你敢在华夏境内为非作歹,不论你有什么背景,也不论你有多高明的手段,迟早我们都会将你一网打尽的。” 唐礼有些明白了,原来车锐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在吓自己,还好自己沉得住气。 “海蒂呢?”唐礼轻声问道。 车锐眯起了眼睛:“她早就离开了。”唐礼皱了下眉头,看着车锐,车锐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唐礼有些纳闷,为什么他们会先把海蒂给放了?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 唐礼是个谨慎的人,谨慎的人往往疑心病也很重,他不相信车锐他们会这么爽快地放走海蒂,海蒂跟自己走得近这一点车锐他们不会不知道,而且海蒂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莫非…… 唐礼被蒙上眼睛送了出去,他第一时间赶到了海蒂的别墅,可海蒂并没有回来,他的心里就越发的怀疑了,海蒂是不是把自己给出卖了?手下告诉他,在别墅周围发现了可疑的人,唐礼的心里很是烦躁:“让人给我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海蒂给我找回来。” 他并不知道,此刻海蒂正在回来的路上。 海蒂比唐礼先离开,但送走她的人却把车停在了海边,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海蒂的身上也没有钱,要回到住处得倒好几次车,那海边也根本打不了车。 所以海蒂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走路。 好在在路边偷了辆自行车,才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里,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回别墅。 当回到别墅,看到唐礼的时候她的心里一惊,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老板,你,你回来了?”唐礼冷笑一下:“怎么?你好像并不希望我回来?”海蒂连忙摇了摇头:“不,怎么可能呢,只是他们说你不可能再出来了!” 海蒂这话听在唐礼的耳边又是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对方一定是给了海蒂什么承诺,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男子抓住了海蒂。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海蒂感觉得出唐礼的目光中闪烁着杀意,她开始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唐礼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怀疑。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那儿的。”唐礼淡淡地问道。 海蒂老实地回答了。 她知道不能够在唐礼的面前撒谎,一旦被唐礼识破那只有死路一条。 从时间上看,海蒂比自己先出来差不多一个小时,可却比自己晚回到别墅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其中可是近三个小时的光景,他问海蒂这三个小时她去了哪儿,海蒂又如实地回答了,可海蒂的回答太荒唐,他怎么可能相信? 车锐他们那么早就放了海蒂又怎么会那样的捉弄于她?无论怎么都说不通。 “海蒂,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唐礼轻声问道。 “六年零七个月。”海蒂记得倒是很清楚,唐礼点了点头:“六年零七个月,就时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了,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吧?”海蒂忙应了一声。 唐礼突然沉下了脸:“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把我当傻子!对我说谎!”海蒂一脸的恐惧,带着哭腔:“老板,我没有,我没有说谎,真是这样的。”唐礼摆了摆手:“先把她带下去吧,别难为她!” 海蒂的心沉了下去,她在唐礼的身边这么多年,太了解自己的这个老板了,如果没有那句别难为她,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唐礼说了这句话,她几乎要崩溃了,因为唐礼曾经多次说过,别去难为一个要死的人! 海蒂没有哀求,唐礼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就算海蒂哭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为所动,他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唐礼在很多时候与曹操很相像,多疑,心狠心辣,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从小就把曹操当做自己的偶像,他认为一个能够成大事的人必然应该是那样的。 海蒂被带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可是与平常不一样的是房间门口守着一个男子。海蒂的心里很乱,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一定是车锐他们的离间计了。她并不恨车锐,车锐是敌人,敌人使用任何的手段都是正常的,可是她心里却恨起了唐礼,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可他对自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欠奉! 唐礼现在不杀她并不是不忍心杀她,而是唐礼还想从她的身上问出些什么。 这一点海蒂很清楚,可她分明就没有对车锐他们说过什么,甚至哪怕一个字,更没有出卖唐礼,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礼已经不相信自己了,重要的是唐礼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海蒂心里的呐喊,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儿,可是怎么离开?她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窗户,从这儿跳下去院子里有守卫,自己能够顺利逃脱吗?得赌一把,看自己能不能躲过守卫的子弹。 好在这两天变异人都让唐礼给遣走别处去了,否则自己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第九十五章海蒂折服 赌一把! 海蒂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年轻,不过她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她的弟弟汤姆。她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把汤姆也带进来。 想到汤姆她又有些犹豫了,自己如果真的逃了那就算是彻底地背叛了唐礼,唐礼会不会迁怒于汤姆。答案是肯定的,自己背叛,唐礼一定会认为汤姆也背叛了,就算唐礼相信汤姆没背叛他也会对汤姆下手,谁叫汤姆是自己的兄弟。 到底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困扰着她。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一个关节,那就是如果自己出了事,汤姆就死定了,如果自己能活着离开,那么汤姆还有一线生机,至少自己还能够使上把劲。 想到这儿,她也不再犹豫了,深吸了口气,朝门外看了看,门虽然开着但那男子却并没有望向屋内,海蒂原本身手也不错,她做了个预备,然后全力冲向了窗边,窗户开着,海蒂直接就跃了出去。 门口那男子听到动静,心道不好,几步冲了过来。 海蒂落地一个翻滚,闪到了围墙边上,一个飞纵,就想上墙,枪声响了,海蒂感觉到肩膀上先是一麻,接着疼痛难忍,触手冰凉,她知道自己的肩膀中弹了,可是她不能停下,一只手搭上了墙头,她疼得大叫一声,因为她这只手必须用力,这一用力哪里有不疼的道理。 又是两声枪响,好在海蒂的动作很快,这两枪都落空了。 海蒂终于下了墙,努力往公路边跑去,后面的人在猛追,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过去。海蒂咬着牙,死命地奔跑,她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要让后面那些人逮着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大奔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开了,她看到了车锐。 “快,上车!”车锐叫了一声,海蒂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车子迅速地离开了。 “混蛋,白痴!”唐礼愤怒极了,一巴掌打在那个看守海蒂的男人脸上,那男人大气都不敢出,唐礼没想到海蒂竟然敢逃,而且还让她逃脱了。最让他感到难受的竟然还有人接应她!一定是他们,一定是车锐他们! 唐礼看了负责看守海蒂的那个男子一眼:“你该死!”那男子吓了一跳:“老板,对不起,我,我,老板,饶命啊!”已经晚了,唐礼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枪声响过,男子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唐礼恨恨地说:“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这儿已经不安全了,看来自己判断得没错,海蒂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她肯定已经投向了车锐他们,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等在外面,就好像说好的一般。 应该是他们早就说好了,让海蒂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做卧底,不过也留了后手,一旦海蒂被自己怀疑,海蒂就逃跑,他们在外接应! “来人!”一个男子跑到了他的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海蒂有个弟弟叫汤姆,马上让人把他给我弄来,如果他敢反抗,格杀勿论!”唐礼这下是铁了心的要拿汤姆开刀了,他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背叛,而且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人敢背叛他! “是!”男子马上这去安排了,可是不一会他又跑来了:“老板,汤姆半小时前就被人给接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唐礼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蚤子,明摆着的吗?一定是车锐的人,他们早就算定了自己会找汤姆的麻烦,提前就做了布置。 海蒂看着身边的车锐,叹了口气:“我被你们算计了!”车锐微微一笑:“错,真正被算计的人不是你,是唐礼,其实这很公平,他不也一直在算计别人么?” 海蒂瞪大了眼睛:“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对我不公平,因为我弟弟还在他们的手里。”车锐淡淡地说道:“你是说那个汤姆吧?”海蒂点了点头,车锐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他把手机递给海蒂。 电话里竟然是汤姆的声音,好像有些激动:“姐姐,你没事吧?” 海蒂终于松了口气,车锐这个电话已经说明了问题,人家早就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过了,连自己的兄弟都给接了出来。她看到了车锐的诚意。和弟弟说了几句以后,海蒂就挂断了电话,把电话还给车锐:“你想得很周到,这一步你们走对了,真没想到你们会从唐的性格着手!” 车锐淡淡地笑了笑,其实这个主意还是舒逸出的,车锐要闹出动静,可这动静怎么闹可就有学问了,上门拿人,拿了人却不能真正等到领事馆提出抗议,必须在领事馆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把人放了,如果只是这么做,意义自然就不大,这么短的时间内车锐他们是坚决拿不下唐礼的。 所以舒逸想了很久,决定让车锐从唐礼多疑的性格入手,舒逸对唐礼的判定很准确,在他看来唐礼的性格和曹操很是相似,乱世奸雄!所以他借用了“蒋干盗书”那一节,让车锐唱了一出反间计!离间了唐礼和海蒂,因为从车锐的叙述舒逸感觉得出海蒂的个性相对要爽直些,而且也有智慧。 相反那个叫柔诺的女人,过于阴柔,很容易隐藏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所以舒逸让车锐选择了海蒂,也正好车锐他们去的时候柔诺不在,海蒂倒在唐礼身边,否则这了戏就唱得不会这么圆满了。 “我挺佩服你们的,唐的计划不错,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咬死不承认和你们有任何的瓜葛你们根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可惜,他是毁在自己的手上!” 海蒂叹了口气,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车子重新回到了军安香江站,这一次车锐他们并没有蒙住海蒂的眼睛,海蒂此刻已经退无可退,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的。 车锐并没有着急着审海蒂,而是先安排她和她兄弟见了一面,这让海蒂安心,虽然只是短短十分钟的见面,却让海蒂感觉到了车锐他们对自己还是很尊重,充满了人性化。 再次坐在羁押室里,海蒂终于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具体的情况几乎和杨淇对舒逸说的一模一样,这一切都与美军方有着密切的关系。美方是最大的后台,可是他们顾及所谓的国际影响,国家颜面,所以最后寻求了一个代理人,至于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海蒂不知道,不过舒逸和车锐都相信,很可能他们是想通过对变异人的控制从而达到对各国军队的掌握。 海蒂供词中唯一的区别就是唐礼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并不真正是美方对外的真实代理人,这个代理人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和唐礼也是点对点的联络,海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海蒂只知道唐礼对这人很是不满,唐礼不是一个能够屈居人下的人,一直都想将那个人取而代之,他觉得无论自己哪方面都不比那人差,家世实力还是个人的权谋智慧,都强于那人。 舒逸听车锐把这些情况说了一遍,他眯起了眼睛。 “舒处,现在我们有了海蒂的供词,应该可以对唐礼采取行动了。我已经派人盯住了他们,随时可以实施抓捕。”车锐志得意满地说道。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最大的顾忌就是他手下的变异人,这样,我、释情和莫家兄弟再会同香江站的全体成员加上你们两个行动组一起行动,让香江的飞虎队作为第二梯队配合行动,让弟兄们记住一点,我们不用和他们硬拼,我们是在抓捕,反抗的,可以开枪!” 毕竟这一次没有高手相助,舒逸可不希望在抓捕的过程中自己这方的人有什么损失,再说他说得也没错,这可不是武林高手过招,是在抓捕,能够用枪,没必要去抡胳膊。 具体的细节他们又请来了杜洪泽和何锦坤还有雷站长,几人一起商讨了很久,最后决定就在今晚行动。 唐礼的能量很大,怕夜长梦多,一旦让他离开了香江,逃离了华夏的地界再想抓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当晚的行动很顺利,唐礼并没能逃脱,不过倒是也经过一番交火,击毙了唐礼身边的几个变异人,唐礼和六七个手下落网。而舒逸这边只有三个飞虎队员受了轻伤,变异人虽然厉害,但是在现代武器面前,他们还是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当然,如果他们的人数众多,手中又有重火力,那就另说了。 “舒处,没抓到柔诺!”车锐对舒逸说,舒逸点了点头:“不管她,先突审唐礼,我这边马上和杜局长他们联系,先向美领事馆通报唐礼的事情,程序上要走到,礼不能输。” 当车锐再次面对唐礼的时候,唐礼的神情十分的沮丧。 “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海蒂的?”唐礼一直不明白,在他看来海蒂不应该是一上轻易就会背叛自己的人,他相信一定是车锐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车锐笑了:“真正把海蒂推向我们的人是你自己,唐礼,我承认你做事情小心谨慎,可是你的疑心病太重,如果你不怀疑海蒂而对她起杀心,下毒手的话,我们还真是一时半会拿你没辄,是你帮助了我们。” 车锐的话说到这份上,唐礼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猪了。他大笑了起来:“我一直以曹操为榜样,没想到,我还是犯了和他一样的错。” 第九十六章杨家的秘密 “你不是曹操,你也比不了曹操,知道为什么吗?”车锐的话语不无嘲讽,那意思是你唐礼比起曹操来差得远了。 唐礼的脸色涨红:“为什么?”车锐叹了口气:“曹操是乱世奸雄,怎么说他都还占了个雄字,谋略、诡计,什么都好,至少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光明磊落的,而你呢,根本就见不得光,你就像是茅坑里的蛆,只能够生活在那肮脏的,黑暗的角落里。你拿什么跟人家曹操比?” 车锐不等唐礼有任何的反驳,接着又说道:“至少曹操不可能像你这样,明明我们打过照面你都不敢承认,你以为你这戏演得很好么?就像我对你说过的一样,如果我们也如你一般的玩阴损,耍无赖,你根本就不是对手,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伪造你的罪证,那也和真的不会有任何的两样。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屑那样做,因为你不值得我们那么做,你不配!” 唐礼的心里很是难受,他一直是一个自视很高的人,可是现在被车锐说得一文不值。 可人家说得没错,人家并不是用无赖的手段对付自己,他知道车锐说的没有一点夸张,就算他们真的伪造证据要坑了自己,自己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车锐他们却是用了谋略,一个小小的反间计就把自己给搞定了。 “唐礼,我们知道其实你不过也就是人家的一个马仔,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自我感觉良好,行事还这么张狂。”车锐点上支烟,唐礼的嘴动了动:“能给我一支么?” 车锐向赵爽使了个眼色,赵爽拿起烟和火机走到唐礼的面前,给他点上一支。 “其实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卧底,甚至还如期去了狮城,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完全放弃了这个卧底的好机会,否则你们不是有希望知道更多了吗?”唐礼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唐礼,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车锐反问了一句。 唐礼点了点头:“是的,当你们第一天出现在峰会的时候我们就进行了调查,现在你们应该也清楚,其实我是在为谁服务,你也应该知道,以中情局的实力,要调查一个参会者的身份根本就不是问题。” 唐礼说得没错,舒逸后来也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所以才向陆亦雷提出自己的担忧,这才有了召回车锐他们的决定。 “所以说,后来你是故意在引我们上钩,一次次的试探只不过是让我们觉得你小心谨慎,到你接受我们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多加怀疑。”车锐淡淡地说道。 唐礼笑了:“没错,所以我输得郁闷,明明你们已经看出了,我的小心谨慎的试探只是在做戏,为什么你们还会看得出我多疑?”车锐回答道:“因为你的试探太多了,试探是一种手段,普通的试探也就是一次,最多两次,可你却玩得没完没了,为什么?因为你的个性使然,因为你自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你认为只有这样看上去才正常,可你却忽略了一个常人的常态!” “你以你的思维来替代了常人的思维,所以我们还是能够得出同样的推断。唐礼,既然你们的情报工作这么厉害,舒逸的存在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车锐问他。 唐礼不屑地说道:“当然,他被一个苏家凶宅给死死的拖住了那么长的时间,都说他厉害,我看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车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其实就连我,所以你才会输,你根本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唐礼皱起了眉头,虽然舒逸端掉了沈会,可是他却觉得舒逸一直没能够把触角伸到自己的身上,听车锐这么说他还真的懵了。 “什么意思?”唐礼问道。 车锐淡淡地说:“在这个案子里,就连我也不过是舒逸手中的一枚棋子,实话告诉你吧,是舒逸把我从华夏请来的,也是他让我们以狮城的名义参加这次峰会的,同样也是他让我们从狮城撤回来的,你真正的对手从头到尾都不是我,而是他,他虽然没有和你有过哪怕一次的下面接触,但是他对你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你对自己的了解,同样的,这一次的反间计一样是他的意思,唐礼啊唐礼,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太拿自己当一盘菜了!” 唐礼的脸色如灰,他还真没有把舒逸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舒逸在端掉沈会之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动作,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危害。 可却不曾想到,自己走到这一步全是拜舒逸所赐。 “我想见他!”他很想亲眼见见自己的这个对手,车锐笑了:“当然可以。” 没多久舒逸就来了,唐礼见到了舒逸:“你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物,难怪中情局,甚至联邦调查局都会把你列入橙色名单。”舒逸点了支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我确实很是重视,每次过去只要踏上他们的土地,就会感受到他们隆重的欢迎,你知道吗?他们总会派出很多的人手给我充当保镖!” 唐礼说的橙色名单其实只是说明美方对舒逸的重视程度,确实如舒逸说的,他只要到美国,美方对他的防范可是很恐怖的。估计就算英国佬的零零七真有其人也赶不上他们对舒逸的排场。 “舒逸,你也别得意,如果你们觉得抓住我,这案子就算完了,那你们就错了!”唐礼大笑起来,他要见舒逸,就是想要说出这句话,刚才车锐那样的打击他,此刻他要加倍地还击,不只是对车锐,包括舒逸。 舒逸却是一脸的平静:“这案子当然不算完,因为你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不过你身后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和他就能够团聚。其实这个案子能够有今天,真正出力最大的还是你们自己,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如果没有你们的内耗,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铁板一块,我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唐礼眯起了眼睛,舒逸这是话里有话。 莫非舒逸已经知道了? 不,他一定是在诈自己。 “你或许以为我是在诈你吧?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在你的身后站着的是杨家的人。再准确一点,那个真正能够为美方代言的人是杨淇!”舒逸话才说出口,唐礼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连车锐和赵爽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舒逸,车锐早就听舒逸提及过杨家的事情,可舒逸还是第一次说出杨家人才是真正的代言人,而唐礼只是个幌子。 “我已经让人去请杨淇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够见到。”舒逸微笑着说道。 唐礼叹了口气:“舒逸,你到底是怎么会怀疑上杨家的?虽然我很不舒服杨淇骑在我的头上,可我还没想过要出卖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他却出卖了你,杨淇曾经找过我,给我说起了唐家、杨家之间的渊源,甚至还告诉我们杨家之所以回到香江就是因为要阻止、破坏你的阴谋。” 唐礼脸都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舒逸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们狗咬狗,一嘴毛的原因。唐礼,唐家能够有今天是因为什么?”唐礼想了想:“南非的钻石矿!杨家还在为那个钻石矿而耿耿于怀?我父亲说当年可是他们主动放弃那矿产的。” “你父亲说了谎,是你父亲算计了杨淇的父亲,最后还害死了他。这段历史你一定不知道吧?你父亲隐瞒了,不让你们知道,因为他自信杨家也不会知道,可偏偏杨淇还是知道了,你猜杨淇是怎么知道的?” 唐礼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杨淇是做生意的天才,在杨家损失了南非的钻石矿之后,没几年杨家竟然又崛起了,生意一下子就做到了全世界,唐礼,你真不知道么?”唐礼也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杨家靠的是美方的力量?” 舒逸笑道:“还算你是个明白了,除了国家力量你觉得杨淇再有本事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构筑一个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么?” 唐礼的心里很是苦涩,杨淇找上自己,让自己掺和进这个项目,其实从那天起,杨淇就已经开始了对唐家的报复!自己一直在替他人做嫁衣裳,最后还被人家吃得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他知道,自己完了,唐家自然也完了。 “杨淇确实是个人物,你比他差多了,只可惜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报复唐家,报复苏家,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最后不得不主动找上我,把你给卖了,他算定你肯定是不会出卖他的,因为你出卖了他唐家就完了,你出卖他其实也就是出卖了美方,以美当局睚眦必报的特性,一旦知道你出卖了他们,他们一定会以雷霆万钧的力量把唐家碾为齑粉,我说得对吧?” “杨家一直没放弃过复仇的想法,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仇恨,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老宅里藏身,杨淇在我面前说的话其实都不算是谎话,他也提及了唐家占了杨家南非钻矿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我都会去调查的,只是他没想到,我们会查到你父亲害死他父亲这一节,杨淇在和我说到钻石矿的时候也故意隐瞒了这一节,知情的人很少,偏偏我们还是查出来了。” 第九十七章你太心急了 一盘棋往往输在一个子上,甚至那可能是你觉得根本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这盘棋就是这样,杨淇被“请”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场游戏已经近了尾声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安排。 在他看来舒逸确实是要找他一次的,他把苏白与美方合作的“证据”提供给了舒逸,这份证据中也含糊地提及了苏白与唐家有瓜葛,舒逸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最后还得问他,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他觉得就说辞就是用来欺骗自己的话自己都会相信。 可是杨淇却不知道他首先见到的不是舒逸,而是唐礼。 杨淇被带进唐礼那间羁押室的时候他楞了一下,唐礼却笑了:“没想到吧,我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杨淇沉着脸,扭头望向守在一边的年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呢,我要见舒逸!” 唐礼的下场杨淇早就预料到了,他还做好了准备,已经选择好了接替唐礼做替罪羊的人选。 唐礼淡淡地说道:“你就省省吧,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了,你那些套套儿,人家舒处长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他们能够把你带到这儿来,你觉得真是请你来聊天喝茶么?”杨淇眯着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唐礼哈哈大笑:“装,你就装吧,南非钻石矿的事情是你亲自跟人家说的吧,我就姓杨的,你也够能憋的,我父亲害死你老爹的事情你竟然一点风都没露,还和我称兄道弟,我真是佩服你,我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啊,到最后还是认你给摆了一道。”听唐礼点明了杨唐两家的仇恨,杨淇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知道了?” 唐礼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小伎俩真能够骗过舒逸,在人家面前,我们都是小丑,都是!”杨淇木然地坐了下来,唐礼继续说道:“杨淇,我一直不舒服你,因为我觉得你哪一点比我强,现在我服了,你确实比我强,你一直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你知道你错在哪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香江搞风搞雨,搞了也就搞了,你不该同时想着向苏、唐两家报仇!你的动作太多,太大,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整个计划,最后都是毁在你的手里,杨淇,你想借舒逸的手除掉唐家,可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关系,唇亡齿寒,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你斗垮的只有唐家么?五角大楼的那些家伙,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杨家吗?” 杨淇的脸色惨白如纸。 门开了,舒逸和车锐走了进来,舒逸背着双手,脸上带着微笑:“看来二位聊得很开心嘛!”杨淇瞪着舒逸:“舒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耸了耸肩膀:“我想你们应该聊得很透了吧,杨先生,你不会真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杨淇当然明白,只是他还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把杨淇带到这边来!”舒逸离开了。 杨淇被带了过来,屋子里只剩下舒逸和杨淇。 “杨先生,你一定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舒逸点了支烟,轻声问道。杨淇冷笑了一下:“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舒逸眯起了眼睛:“杨淇,不管你们杨家与苏家、唐家有什么恩怨,你都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或者私怨而损害华夏的利益,危害华夏的安全。你不会忘记了,你原本也是华夏的子孙。” 杨淇摇了摇头:“我是美利坚的公民,从生来就是。”舒逸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二等公民!”杨淇怒视着舒逸:“你不能用这样的话侮辱我。”舒逸淡淡地说道:“杨淇,说吧,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杨淇倒是很硬气,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女儿并没有失踪,而是悄悄地送走了,看得出你也早已经有了预感,做好了布置,你一定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做个死士,美利坚就不会对你杨家怎么样吧?你错了,因为不管你开不开口我们都会对美利坚提出严正的抗议,抗议他们秘密研制反人类的变异技术,还准备向全球推广,以达到他们控制全世界军队进而控制全世界的目的。” “我说得对吧?”舒逸望着杨淇,杨淇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舒逸自然没有说错,可是他没想到舒逸到底是怎么猜到的,是的,他们是在想办法让这技术在全球推广,可是最终的目的在这个外围组织里也只有作为代言人的他自己知道。 他真不知道舒逸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真是错了,错就错在不应该把唐家暴露出来。他自己这是在引火烧身。 “一旦我们提出了抗议,你觉得美利坚还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你觉得那时候杨家还能够平安无事地做‘世界公民’么?就算美方不会将杨家的人赶尽杀绝,可是杨家还会像原来那样风风光光?恐怕如今的繁华就只剩下昨日的黄花了!” 杨淇咬住了嘴唇,舒逸说得没错,美方一定不会忍受这样的失败,原本世界唾手可得,可突然因为杨家的失误,确切地说是他杨淇的失误而一切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甚至还会招来负面的国际舆论,杨家真能够承受美方的震怒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杨淇知道舒逸还愿意和自己谈说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就还有条件可谈。 舒逸微微一笑:“我们虽然可以直接向美利坚提出抗议,但如果我们手中握有证据的话,或许我们说话的声音就会大许多,甚至还多了一些和他们谈判的筹码,你说对吧?”杨淇明白了舒逸还是想拿到美利坚当局策划这一切的证据。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杨淇问道。 舒逸很是平淡地说道:“我们可以给充足的时间,让杨家撤离,以防止美方的报复,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说明,杨家的财产是不是真能够保全我就管不了了。”杨淇想了想,自己也没必要为了美利坚死扛到底,怎么说,能够保下杨家,能够将杨家的损失减到最小,他还真不介意和舒逸他们合作。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舒逸说道:“好了,现在还有几点疑惑我想请教一下。”杨淇淡淡地说道:“请问吧!”舒逸说道:“苏家的事情是你做的,而苏白其实从头到尾和这个案子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对吗?”杨淇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苏杨两家的恩怨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灭门,灭门啊,!要真忘却了这段仇恨,我们还配做杨家的人么?” “相比起来我要仁慈多了,我并没有要了苏家满门,即便我有这个能力,我只是让苏慕海和他那两个儿子尝命!可惜,被你们横插了一杠,苏青还活得好好的,早知道我们就亲手把他给干掉了。” 杨淇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没有想到,让你们盯上唐礼明明是帮了你们一把,却让你们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唐礼的事情我可是再三的斟酌,说什么,怎么说,说多少我都是有计算的!我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却还是让你给注意到了。” 舒逸说道:“其实你最大的失败就是当初的装神弄鬼,如果你不在苏家,不应该说是你们杨家的老宅装神弄鬼,非得用那样的方式和我见了两面的话,我也不会去做那么多的假设!”杨淇皱起了眉头:“其实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感觉我杨家只是个受害者,一个受害者不是应该得到同情吗?” “是的,受害者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你表现得过了,一方面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另一方面,但是你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对苏氏感兴趣而把杨家的实力透露给我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杨家有哪一点值得同情,如果杨家愿意,从生意上随时都能够给予苏氏致命的打击,我也查了,杨家在香江竟然还有不少的产业,明明有足够的躲藏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窝在老宅里呢?” “你努力让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努力扮演一个弱者,但又没能够完全收敛起自己的强势,你的表演可以说是失败的,特别是你们杀苏白,那时机选择得太差劲,你们让我等一周,说是拿苏白与美方勾结的证据给我,但你们也知道我和苏白多少有些交往,一旦拿到证据肯定会去和苏白对质,那样一来,就穿帮了,所以这一周的时间是你给自己的缓冲,在这周内你们一定要先除掉苏白。可惜当时我竟然没想到这点,否则苏白也不用枉死了。” “之后你们又联合了媒体,要造成苏白一死,苏蓝就急着上位的假像,这样就像是苏蓝为了谋图苏家而杀了苏白,苏蓝是个胆小的人,再加上曾经被苏青伤害,她整个人的精神一直都有问题,几乎都是活在自己的恍惚中,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说到这儿:“所以我说,杨淇,太多的时候聪明人往往就是输在聪明上,你如果一直都没有走到前台来,而是领着杨家躲在暗处,说不定我还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但你太心急了,你急着置唐礼于死地!” 第九十八章鬼永远都在人心里 舒逸他们明天就要离开香江了,这一晚在别墅里大家聚在一起吃顿散伙饭,舒逸邀请了杜洪泽、何锦坤还有雷站长,另外就是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忙碌着的杨秀云以及车锐他们一帮人。 一轮酒下来,杨秀云先说话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太相信什么凶宅之说,不过我查过,七十年代那宅子确实闹过鬼,出过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杨家的人在捣鬼吧?” 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杨淇已经承认了,杨家一直没有放弃对苏家的复仇,七十年代他父亲就曾经差人回香江,制造了所谓苏家闹鬼的事儿,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肯定是他父亲让人干的,要知道杨家也有能人,在制造幻境这方面有些本事。” 艾梓馨端起酒杯,敬了舒逸一杯:“舒处,说真的,我原本以为这个案子还要耗上一段时间的,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舒逸眯起眼睛:“有时候一盘棋的关键就是一个子,哪怕只是个卒子。” 他放下酒杯:“其实在这之前,很多的线索都已经浮出水面了的,只是它们太散乱无章,我们缺少的是那根能够将他们串起的绳,那这根绳到最后自己送上门来了,它就是杨淇,如果杨淇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机会和我们照面,最后又从那所谓的‘过去’走出到现在,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到了唐家的身上,我还真不能把这一切给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或许在那个时候我们会直接就把唐礼给拿下了,因为那时在我们的以上中,唐礼就是那个代言人!而那样杨家就能够完全地置身事外,全身而退了!”车锐笑着补了一句。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车局,现在告诉你实话,当初为什么答应你去卧底,那就是因为我还在和杨家接触,当时我隐隐感觉,这一切的背后好像都有着杨家的影子。”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可没想这么多,我是被之前沈会的事情麻痹了,我以为沈会就是唐礼的挡箭牌,于是我就认定了唐礼应该就是幕后的罪魁祸首,所以我的目光就一直都放在唐礼的身上。虽然和老舒一起‘穿越’,见过杨家的人,却没有太过在意。原来杨淇才是真正的元凶!说来也纳闷了,就算和唐家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子吧?他们可是合作的伙伴,杨淇他就不怕美方知道了对杨家下手么?” 舒逸笑了:“你错了,这正是杨淇的聪明之处,他巧妙地利用了香江这个地方,一来香江人相对迷信,二来苏家老宅闹鬼的传闻由来已久,素称香江第一凶宅,由凶宅引出了变异人,其后扯出沈会,最后端出唐礼,一切都是循序渐进,至于就到美方,这他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不让美方知道唐礼是被他出卖的,美方就不会对杨家怎么样,他甚至算准了唐礼就算是被我们抓住也不会把整个事情的真相给抖出来,因为唐礼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置整个唐家于不顾!” 谢意说道:“我明白了,所以先生你才会让车局唱那出反间计,先拿到海蒂的供词,再将唐礼拿下,最后向唐礼点明是杨家在背后做了手脚,并告知我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无论是杨家也好,唐家也好都只是美方的一个工具,再接着把杨淇给诓了来,让他直接与唐礼面对,借唐礼的口说出这一切,让杨淇无话可说,他不能在唐礼的面前辩解,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惠插话进来:“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就是苏蓝,苏蓝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这都是为什么啊?而且明明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保护她!” 舒逸笑了:“这很简单,苏蓝的男朋友叶缜不慎被沈会给选中,而他出于某种原因,竟然答应了沈会,成为了他自认为的投资人之一,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根本就没有这个项目,至于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骗局,不过他却拿到了试验品,并使用了,成为一个半成品的变异人,你们想想,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会冒险自己去尝试这种药剂?” 杜洪泽和何锦坤听得津津有味,舒逸望向杨秀云:“这个案子你一直都有介入,你来说说看!”杨秀云见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竟然微微有些脸红,不过她还是轻声说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意识到了危险,或许他是察觉到了这是个骗局,担心沈会最后会对他们这些所谓的投资者不利,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强大一些,能够自保!” 镇南方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他并没有意识到来自沈会那边的危险,否则他不会在最后临死了都还同意支付一笔所谓的投资。”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那是为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确实是意识到了危险,不过不是他自己的危险,而是苏蓝的危险。苏家频频出事,而已经有人对苏蓝的身世提出了质疑,他感觉到了一场针对苏家的阴谋,只是他不知道那股力量到底是针对苏家的还是针对苏蓝的!他爱苏蓝,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还记得么,他在最后的时刻打出的那个电话,他要离开香江,远远地离开香江,他让苏蓝跟他一起走!” 杨秀云微微地点了下头,镇南方的分析明显很是到位,她觉得自己的看法片面了些。 镇南方又说道:“可是苏蓝并没有答应他,并不是苏蓝不爱他,苏蓝爱他,但苏蓝却被人威胁着,威胁她的人至少有两个,一个是苏白错找的管家唐球,而另一个则是苏家的叛逆,一直觊觎苏家家族权利的苏青!” 舒逸接上了话:“没有唐球,只有杨球,唐球根本不是唐家的人,而是杨家的人!至于说到一直在暗中保护苏蓝的那股神秘力量,其实就是杀死唐球和那个木清道长的人,唐球是杨家的人,木清道长同样是杨家的人,而主使除掉这两个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白!苏白一直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力量,这力量他甚至把其中小部分暴露给了唐球,以稳住唐球,唐球以为苏白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却不知道,当唐球把目标瞄准苏蓝的时候,他的死期就已经到了!” “整个案子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叶缜和苏蓝,叶缜到死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因为沈会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戚东生,叶缜盗取了那药剂,根本就不可控,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所以他最后只能是走向死亡,戚东生,嘿嘿,南方,其实你是见过戚东生的,可惜啊,沈会一直以为戚东生是枚无足轻重的小棋子,可殊不知,与戚东生相比,他自己才是一枚弃子!” 镇南方楞了一下,不过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联想到戚东生在叶缜出事以后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出境的记录都没有,镇南方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是不是杨淮?” 舒逸点了下头:“对,戚东生就是杨淮!杨淇说得好听,对苏家的报复只是针对苏白、苏青和苏慕海,可是他们对苏蓝的伤害却是最深,因为苏蓝从头到尾都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更有她必须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出抉择,为了苏家的这份亲情,她不得不舍弃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杜洪泽和何锦坤从来就不曾想过,原本只是一个凶宅案,最后竟然演变成为了变异人的大案,而案中又还有案,简直是扑朔迷离,让人应接不暇。如果不是舒逸他们过来,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被他们当做普通的刑事案,抓住某个所谓的凶手,然后草草地结案了。 想到这儿,杜洪泽一脸的惭愧。 舒逸看了他一眼:“杜署长,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与帮助,不过你不必有任何的愧疚,因为这个案子从最初的走向就已经注定,杨淇就是为了把我们引来,他知道,这其中的很多关键不可能是香江警方能够应付的。之前那疯狂的杀戮,就是要引起华夏方面的重视,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不来,他拿什么来对付唐礼?又如何能够扯出变异人的事情?” 虽然知道舒逸说的也是实情,可是杜洪泽还是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敢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可是有一点我却相信,真正的鬼在人的心中,因为比鬼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人心。”车锐淡淡地说道。 和尚宣了一声:“阿弥陀佛!车局说的是,这个案子牵扯了百年前的恩怨,苏家的先人先对不起杨家,杨家后人百年后又用疯狂的手段报复苏家,又有杨家与唐家的恩怨,唉,应了那句老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个晚上,舒逸久久都不能入睡,香江的案子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遗憾,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人性中最阴暗的那一面吧。 晚上的新闻播出了苏蓝成功接掌苏氏的新闻,这个脆弱的女人,不知道能不能驱散她心里的那片阴霾,当好苏家的掌舵人?想到这儿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些不应该是自己考虑的了吧?明天外交部门就会向美方提出严厉的抗议了,这已经距离杨淇落网近一周的时间了,这是舒逸争取来的时间,想来杨家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了那个曾经让杨家辉煌又可能成为杨家的恶梦的国度了吧? 管他的,明天一大早,太阳还会从东方升起,而这一切最后还会有几个人记得…… (外卷·异闻之复仇者完) 外卷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一章第八诫“勿妄证” “在子弹射进严诚胸口的那一刹那,严诚看到了绽放的血花,那血花竟然是那么的绚烂、美丽!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何露雪,自己最深爱的那个女人,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女人,他曾经发誓,一定要亲手抓到那个杀害她的人,这是作为一个爱人的承诺,也是作为一个警察的承诺,可是这承诺他再也无法兑现了。” “严诚带着深深的遗憾,去了,一双眼睛仍旧瞪得大大的,他死不瞑目……” 小惠合上了书,手托着腮儿:“严诚真可怜,他那么爱何露雪,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露雪死在自己的怀里,想要替何露雪报仇,可还没查出凶手是谁,自己就送了命!” 小惠的眼里带着朦胧的泪光,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不就是一本小说吗?这丫头还当真了。 “今天下午孙凯在宙斯广场会搞个签售会,你陪我去!”小惠对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说广大小姐,孙凯的这套《十诫元罪》你可是一本都没落下,还买?”小惠叉着腰,仰起了头:“我是孙凯的铁粉,好容易赶上他的签售我当然要去支持了,这套送给你了!” 说着将手中的书往镇南方的怀里一塞:“我换衣服去,一会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提前去排队!”见镇南方想说什么,小惠瞪大了眼睛:“不许说不!”镇南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说不,我是想说,好的,你怎么说怎么好!” 小惠这才满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啊?说好了是出来休假的,可小惠却每天都沉迷在这部小说里。 这小说镇南方也看过,立意倒是蛮新颖的,以《十诫》为依托,分别写了十个案子。以镇南方的视角来看,这书的推理、逻辑什么的并不是很精彩,却很煽情,镇南方还戏谑说孙凯写侦探小说有些屈才了,如果去写言情小说一定是把好手! 镇南方陪着小惠来到宙斯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人山人海很是热闹,看来主办方对孙凯的这次签售会很是重视,宣传工作也很是到位。镇南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本自己想去黄山的,为什么小惠要一个劲地坚持到渝市来。 虽然人是不少,秩序倒也还很好,在工作人员的督促下,排了两条长龙。 小惠和镇南方也在人群中。 小惠倒是津津有味地和另一个粉丝聊着《十诫》,镇南方则无聊地玩着手机上的“消灭星星”。 “砰”一声枪响,整个现场乱了,小惠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地向着枪响的方向跑去,小惠的身手不是镇南方能比的,一下就把镇南方给甩在了身后,镇南方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那边乱成了一团,仿佛有人在说孙凯中枪了! 镇南方折返往孙凯的签售台跑去。 镇南方挤到了前面,却让工作人员给拦住了,工作人员要保护现场。 他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事原本也不归他管,有当地的警方呢。 不过镇南方判断孙凯应该已经死了,他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桌子,头部流出了很多的血,把桌子上正准备签名的书都给染红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人群也被疏散了,镇南方也在被疏散之列。 镇南方离开了广场,在不远处的一家商场门口和小惠碰了头。 看着小惠脸上那沮丧的表情,镇南方知道她一定没有追到那个枪手,其实这很正常,当时一片混乱,只能够大致判断出枪响的方向,而枪手应该是隐在周边某个高层建筑开的枪,想要准确找出枪手的位置都难,何况要追到他? “孙凯死了!”镇南方轻声说道,小惠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到这个消息了:“是谁杀了他?”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警方一定会查出来的,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小惠都很沉默,她并不是一个追星的人,可是孙凯却是她最喜欢的作家,刚刚还开着签售会,突然就成了冰冷的尸体,还死得那么惨,想想她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回到住处,镇南方点了支烟,小惠却重新翻着手边的小说,其实这套小说她已经看过一遍了,可是她还是又拿起来随意的翻了。 这段时间镇南方无奈也看了几本,原本站在阳台上的他突然扭过头来:“小惠,你还记得第七卷的那个故事的结局么?” 小惠楞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第七卷的内容,她可不像镇南方那脑子,几乎是过目不忘,终于她想起来了,那一册里写的也是一个悬疑作家,他涉及到了一个案子里面,最后在他的签售会上,被凶手给枪杀了! “‘勿妄证,切莫做假见证陷害别人!’这是这卷的终结语!”小惠眯起了眼睛:“南方,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镇南方又望向远方,因为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巧合,让镇南方对这个案子感了兴趣,不过他是不可能去过问这个案子的,反正最近九处也没有什么事儿,暂时就先呆在这儿,看看这案子到底最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晚上的电视新闻播出了这则消息:“今天下午,我国著名悬疑作家孙凯在宙斯广场举行签售仪式时中枪身亡,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市局方局长称警方会及时通报案情进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案子对警方来说压力不小,孙凯在华夏可是小有名气,网络也好,媒体也好都对这个案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小惠正用手机在上网,好像在查着什么。 “南方,你看!”镇南方接过小惠递过来的手机,竟然是一则关于孙凯的消息,这应该是三个月以前的新闻,孙凯曾经为一个了胡越的女人出庭作证,那女人是渝市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是孙凯的表亲,因为涉及一起财产纠纷案,女人被人起诉到了法院,不过后来因为孙凯的证词很有说服力,对方败诉,而败诉者两天后自杀了。 当时网上有人怀疑孙凯可能做了伪证,但孙凯亲自站出来辟谣,并罗列了相关的证据,又加上大量粉丝的支持,这些个负面的新闻就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相反使得孙凯的人气更旺了。 “南方,这算不算是暗符了第七卷的主线‘切莫做假见证陷害别人!’”小惠轻声说道。 镇南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是十诫中的第八诫,小惠,这个案子果然有点意思。”小惠很希望镇南方能够插手:“你就不想管管吗?”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个案子我们能管吗?再说了,我们有什么资格管?看吧,看警方是不是能够找到调查的方向。” 小惠听镇南方这话,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应该就是镇南方说的调查方向了:“南方,要不我们偷偷的查查?”镇南方瞪了她一眼:“别乱来,这样很容易影响警方的办案,我们的介入他们并不知情,到时候还容易引起误会。我的广大小姐,这是刑事案,不是我们应该管的范畴,安心给我当个看客吧!” 渝市警察局,方丛山的办公室里,刑警队长卢兴一脸的沮丧。 “说说吧,对于这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方丛山扔给他一支烟,卢兴接过来并没有点,而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死者是被人用自制的点三八口径手枪远距离射杀,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射击的位置,并在现场发现了弹壳。从射击点到死者的距离是八十米,虽然自制手枪的射程一般都不会太大,但这么短的距离应该还是在它的有效射程内……” 方丛山抬手打断了卢兴的话:“我不是让你来做技术分析的,你不会下面接着给我讲弹道原理来说明你们是怎么确定凶手用的是自制的手枪的吧?” 卢兴的脸上微微一红。 方丛山轻轻敲打着桌子:“我是想听听你准备怎么破案,卢兴,你应该知道这个孙凯是什么人,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又有多大,上面的压力我就不说了,光是他那些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够把我们给淹了!你自己到网上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有说我们渝市治安有问题的,有说我们警方无能的,卢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内你必须给我把案子破了!” 卢兴苦着脸,他的心里清楚这个案子肯定要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他轻声说道:“局长,一个星期的时间可能够呛,能不能再多宽限些?”方丛山叹了口气:“我是想多给你些时间,可是上面催得急啊,好吧,十天,不能再多了,十天以后我一定要见到分晓,对了,还有上两件谋杀案有头绪了吗?” 卢兴摇了摇头,方丛山淡淡地说道:“那就先放放,先把孙凯的案子给我弄清楚喽,我可不想天天被上面点着名让我看网上的那些评论,我说卢兴,你们刑警队办案素来就不含糊,你可是我们渝市出了名的大侦探了,怎么最近的效率这么低啊?” 卢兴很想说,这不是他的无能,而是对手太狡猾。 他的心里也很是郁闷,连同孙凯案,这三件案子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对手好像都那么厉害呢?什么时候这么罪犯全都变成了高智商了? 第二章垃圾池藏尸 卢兴回到家里,才在饭桌上坐下来,女儿开口了,他没想到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孙凯的案子是不是她老爸在查,卢兴觉得奇怪,卢苇从来就不关心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今天这是怎么了?对于这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卢兴承认自己的关心并不够,这也不怪他,刑警这个职业注定是要对家庭愧疚,为了打击犯罪他们会牺牲很多陪伴家人的时间。 李玉琴瞪了女儿一眼,她是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是需要保密的,长期以来她已经养成了不该问就不问的习惯。 卢兴苦笑了一下:“算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小苇啊,你怎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啊?”卢苇嘟着嘴:“我可是孙凯的粉儿,他的书写得倍儿棒,好几次我都看得流泪了。”卢兴楞了:“怎么?他写的不是侦探小说吗?怎么还把你看哭了?” 卢兴并没有看过孙凯的书,他哪里知道孙凯的侦探小说竟然也写得那么煽情。 卢苇轻哼一声:“你懂什么啊,这才是大师!” 李玉琴说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卢苇做了个怪样,忙端起了饭碗。 吃了几口,卢苇突然抬起头来:“老卢,你看过他的第七卷吗?”卢兴摇了摇头:“我一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看那玩意!”卢苇一下子站了起来,往房间跑去。 “小苇,唉,这孩子!”李玉琴白了卢兴一眼:“看吧,都是你给惯的。”卢兴嘿嘿一笑:“你还别说,我们家小苇已经很乖了。” 卢苇飞一般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他的《十诫》第七部,不过却是十诫中第八诫‘勿妄证’,这本书的结局我想应该对老爸你有些帮助。” “你爸的事你少多问,更别瞎掺和!”李玉琴训斥道。 卢兴却抬手止住了妻子,他望着卢苇:“你先告诉爸,这书的结局怎么对老爸有帮助?”卢苇咳了两声:“这一卷的男主角也是个小说家,而他的死和孙凯的死法是一样的,在签售会上被仇家用枪给打死的!” 卢兴哪里还吃得下饭,“哦”了一声,捧着小说就到一旁去了,卢苇确实给了他一个惊喜,这个案子他正一筹莫展呢。 李玉琴不满地看了一眼女儿,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不能让你爸爸好好吃完这顿饭吗?卢苇古怪地笑了笑,告诉李玉琴自己给老爸的这份礼物可比吃顿饭要管用得多。 卢兴很快就看进去了,一目十行,对于那么煽情的情节他自然是过滤了,直接看了整个案情的故事。 “小苇,我用下你的电脑!”卢兴直接冲进了卢苇的房间,没多久他就查到了。 “我有点事儿,回局里了!”见卢兴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李玉琴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卢兴有老胃病,这饭不正顿了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见卢苇还在沙发上看电话,她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去学习去,明年就要高考了!” 卢兴很快就回到了局里。 “大磊,快,给我找找关于上次大唐印刷有限公司胡越财产纠纷案的全部资料特别是其中涉及到孙凯为她作证的内容越详细越好!”那本书让卢兴看到了一丝光亮。石磊虽然不明白卢队为什么要自己找那些玩意,可是他知道一定是和孙凯案有所联系,应了一声就去办了。这些资料警察局是没有的,有的得到法院去调,有的则要在网站上下,这大晚上的法院那边自然是没办法了,只能等明天,他尽可能把网上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给下载下来。 钱必多走到卢兴的办公桌前,捞了一支卢兴的烟点上。 “卢头,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就回来了?”钱必多是队里的老人了,也是卢兴得力的助手。他对卢兴很是了解,见卢兴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卢兴让钱必多坐下:“老钱,你看过这本书没有?” 钱必多只是瞟了一眼那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拿着书就会瞌睡。”卢兴看了他一眼:“这是孙凯写的书,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书里的男主角就像是他自己。”钱必多很是吃惊:“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卢兴便把大概的共同点说了一遍,钱必多这才拿过了书,粗略地翻了一遍:“难怪,你会让大磊找出那个财产纠纷案的资料。” “不是,卢头,这起纠纷案的事主不是已经自杀了么?” 钱必多放下书问道。 卢兴淡淡地说道:“你去查查,看看那个事主有没有什么亲人。” 钱必多眯起了眼睛:“你是说可能是那事主的亲人做的案?卢头,既然你从这书上找到了线索,那么这书上就没有答案么?”卢兴摇了摇头:“没有答案,这小子的书就是侦探小说,结局却是开放性的,根本就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钱必多瞪大了眼睛,他刚才是走马观花,自然不会看仔细,其实卢兴也没看仔细,是卢苇告诉他的,孙凯的这部《十诫》系列每个故事都是没有答应了,他的心里也在腹诽,没有答案的侦探小说算哪门子的侦探小说?纯粹是唬人嘛! 可笑的是竟然还吸引了这么多的脑残粉,看来大多的人看这书都把它当言情小说来看了,自己的女儿不就是这样吗?莫名地赔上了许多的泪水。 夜深了,镇南方还没睡,他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数着星星。 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孙凯的书为什么都没有结局。 这样的开放式的结局虽然能够给读者很大的想像空间,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那就是给人的感觉很不严谨。换句话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让侦探迷们喜欢。可偏偏他就真的拥有那么多的粉丝,这绝对不是运气。 这些天镇南方几乎是在小惠的逼迫下把他的书都看完了,说实话,抛开那些情感内容,故事也是很精彩的,偏偏他每本书中好几个角色都像是凶手,又都不像。 直到最后悲剧收场。 镇南方掏出手机,又在网上淘了一下他早期的那些作品,不对,以前的作品前因后果分明,为什么到了《十诫》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在《十诫》之前他也不像现在这样出名,难道是因为转换了写作的方式的缘故? 郑岚是个清洁工,每在五点多六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和往常一样,郑岚清扫着她负责的那片区域,大约半小时她便攒了满满一车的垃圾送到了转运站。 “郑大妈,早!”另一组的一个年轻女子也拉着车过来了,两个女人便随便地拉了两句家常,突然那女人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转运站的垃圾池里,郑岚见她呆住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喂,你怎么了!”女人像是吓了一大跳:“人,那有个人!” 郑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垃圾池里竟然真有个人,郑岚皱起了眉头:“一定又是喝醉酒的,也不怕被熏死。”这种事情郑岚还真碰到过一次,再加上她胆子挺大,就走上前去了。那女人跟在她的身后,却有些害怕。 渝市刑警队接到报案电话,说是在南山区垃圾转运站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男性,大约四十六岁,派出所已经出了现场,已经初步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应该是渝市蓉瑜房开公司的总经理傅龙。 而在离垃圾转运站不远的地方也找到了他的车子。 卢兴是下半夜下睡着的,钱必多摇醒了他,他才带着人去了南山区。 派出所的老钟向卢兴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技术组的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卢兴问了下郑岚相关的情况。 “老卢啊,这些日子压力大吧?”南山派出所的所长老钟微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支烟。 老钟和卢兴都是同时进局里的,两人的私交很好。 卢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全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短短的十天,四起谋杀案,特别是孙凯案,压头啊!” 老钟皱起了眉头:“老卢啊,我有个感觉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怕我说了会影响到你后面的侦破,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卢兴笑了:“你这老鬼,有什么话就说吧,别给我藏着掖着,至于你说的是对是错我有自己的判断。” 老钟点上烟,苦笑了一下:“那我可就说了,我觉得这四个案子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为什么?”老钟的话让卢兴感到震惊,在他看来这四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甚至连共同点都谈不上,不知道老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钟摇了摇头:“不为什么,我都说了只是一种感觉。”老钟确实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老警察的直觉有时候很神奇的,卢兴咬了咬嘴唇:“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方局可是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如果十天我不能够查出杀害孙凯的凶手,估计我就得提前退休了!” 老钟诡异地笑了笑:“十天?一个月你能把这案子给破了,我老钟就请你喝茅台!” 卢兴心里那个气性也让他给激了起来:“你说的?”老钟点了点头:“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破不了案怎么办?”卢兴回答道:“那我请你们全所喝茅台!” 第三章肖进南死之谜 《渝城晚报》刊登了这则消息,不过只有短短的数十个字,就是一则不带任何作者观点与评论的新闻。 镇南方是在晚饭后看到报纸的,他对小惠说道:“我们到渝城仅仅一周,就发生了三起谋杀案,看来渝城的治安堪忧啊!”小惠还在纠结着孙凯的那案子,她说道:“你说警方是不是已经开始展开调查了?”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看看网络上那些评论,警方能不动起来么?” 正说着,电话响了。 是舒逸打来的。 “南方,你和小惠是不是在渝城?”舒逸也没有多话,直接问道。 镇南方有些纳闷,自己和小惠来渝城的事情不是早就告诉过他了么?镇南方回答道:“嗯,我们在渝城。”舒逸问道:“那孙凯的案子你们听说了吧?” 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莫非小惠真想插手这案子而绕到舒逸那去了?镇南方“嗯”了一声,舒逸说道:“明天你去找渝城市局的方局长,看看这个案子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哎,老舒,不带这样玩的,这不合规矩,这是刑事案,我们怎么能够随便插手?”镇南方很是不忿,舒逸这口气哪里是和自己商量啊?他还瞪了小惠一眼。 小惠掐了他一爪:“瞪我干嘛,这不关我的事。” 舒逸那边也听出了镇南方的不满,舒逸说道:“谁让你以九处的身份去啊,这是私人帮忙,原本人家方局长是请老师来应急的,因为上面给的时间紧,任务重,市局到现在又还没有什么头绪,方局长和老师的关系不错就向老师救援了,可老师去了藏地,去看但增师父去了,就连邓叔也去了,就把这事交给了我,我想既然你们在渝城,干脆就让你算了,你不也说了,刑事案嘛,对于你镇大神童来说应该就只是小儿科罢了。” 听舒逸这样解释,镇南方的心里才舒服了些:“好吧,不过这案子主要还是依靠人家警方,我们总不能越俎代庖的。”舒逸“嗯”了一声:“方局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和警方同步调查,你和小惠可以便宜行事,方局那边会给你们一个临时的身份。” 大半夜的,渝城市局刑警队依旧灯火通明,石磊把盒饭放在卢兴的桌子上:“卢队,快吃吧,明明是晚饭,非得让你给弄成夜宵了。”卢兴这才放下手中的卷宗,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奇怪,按案卷上看那个和胡越打官司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亲人,莫非我们的方向弄错了,根本就和他那本书的情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卢兴拿起盒饭,扒了一口,钱必多苦笑了一下:“那人叫肖进南,最初也是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不过这个人好赌,据说他的钱啊都让他给折腾光了,后来还出卖了大唐的股份给胡越,可是呢,他还欠着大唐一大笔钱,这钱账一抵啊,拿到手的也就十来万,他气不过就向法院提出了诉讼,这财产纠纷案就这样来的。” 卢兴皱起了眉头:“那这和孙凯有什么关系?他又作的哪门子的证!”钱必多楞了一下:“这案卷上不是都有么?” 卢兴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卷宗我哪一下子能够看得完,让你说你就说呗,卖什么关子!” “你还不知道吧,孙凯和肖进南平日里的关系不错,据说啊,在孙凯还没那么有名气的时候就认识了肖进南,孙凯早期的书并不咋滴,他第一次出书还全靠肖进南给他介绍了渝城外文出版社的社长,其实也不是肖进南和这社长有多铁的关系,只是因为渝城外文出版社一直都是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客户,肖进南作为公司的副总,股东,他当然多少会买些账,再说了,不就是送他个书号么,当时那批书也是肖进南慷了大唐公司之慨,免费替孙凯印的。” 卢兴这就很不理解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孙凯和肖进南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才对,怎么说肖进南也是自己成功路上的恩人嘛。 “老钱啊,照你这么说,肖进南可是为了孙凯两肋插刀啊?”卢兴几大口把饭给噎了下去。钱必多冷笑一声:“你以为肖进南真是为了孙凯好啊?这批书他虽然没有要孙凯的钱,可是这小子会动作啊,当年的孙凯谅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什么书号,版税这什么的,他全都是听肖进南的,最后肖进南可是在他身上狠狠地赚了一笔,那本书后来全都卖完了的,孙凯只拿到了两万块,肖进南却至少吃掉了十几万!” “不过不得不说,肖进南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这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他可是做得不少。但纸包不住火,还是让胡越知道了,她找肖进南追回了这笔印刷费用,其实钱也不多,按当时的成本估计也就是几万块,就肖进南找的那点零头就够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胡越和孙凯认识了,那时候孙凯二十三、四的样子,还没结婚,胡越却已经成了家。” 这一整天老钱就一直在忙着这段往事的调查,果然有些收获。 “胡越向来就喜欢文艺青年,很多女人都喜欢文艺青年,就喜欢他们那股子酸劲!”钱必多向来就对知识分子有成见,他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文化程度不高,那字只要凑成一个连他这头就大了。 卢兴瞪了他一眼,这老钱,凡事都喜欢带上自己的情绪。 “拣干的说!”卢兴催促道。 老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看我,又跑题了。胡越对孙凯的印象不错,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孙凯起的头,可她却只责怪肖进南,而且她也知道孙凯被肖进南坑了,她还想着要替孙凯出头呢,可孙凯却没答应,他骨子里有着文人的胆小与懦弱……” “老钱,能不能别夹杂你的评价?”卢兴有些不高兴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要是传出去给人晒到了网上,那渝城警方还不被口水给淹死? 老钱尴尬的低下了头。 “反正打那以后,胡越就对孙凯很是关照,不过两人倒也没有传出什么绯闻,这一点就连肖进南也挑不出刺来。” 卢兴见说得差不多了又绕了回来:“说说吧,孙凯到底是作的什么证?” 老钱说道:“当时肖进南不是欠着大唐公司的公款么?而那笔款子绝大多数都是孙凯给付的印刷款,如今的孙凯已经不是以前的孙凯了,他那书可是赚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印,每年光是印刷的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卢兴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每次结款都是肖进南结的?”老钱点了点头:“是的,肖进南从他这儿拿走印刷费,打了收条,可是却没有到公司入账,整整一年的印刷费用啊!” 卢兴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一年的费用都没有给付,大唐为什么还有继续为孙凯印刷?老钱却说胡越觉得孙凯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赖账的,而孙凯呢,每笔帐都是清了的也不会想到钱竟然没有到大唐的账上,加上丰越与孙凯的关系不错,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卢兴点了点头,要是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 卢兴抠了下脑门:“这么说来这完全是肖进南咎由自取,可是老钱,磊子,你们想过没有,从这所有的情况来看,这个肖进南根本就是一个人渣,就算是官司败诉,他有可能去自杀么?这人脑子活,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愿意,坑蒙拐骗他一样能够再弄一笔钱!他为什么要自杀?” 老钱被问住了,如果从性格上说肖进南确实不应该自杀,那是一个滥账,扔哪都能活的人,命硬着呢,自杀,还是跳楼自杀,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事实却摆在这儿,除非…… “卢头,你不会是想要重新对肖进南的自杀案进行调查吧?老大,我可提醒你,我们原本就只有十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再节外生枝的话我怕就是方局也不会答应,再说了,如果我们真正重新调查肖进南的事情,又以什么名由?大唐财产纠纷案三个多月前就已经结了,肖进南也死了三个月了,别说是查孙凯的死因,就是查肖进南的死因估计没个十天、八天也搞不定!” 老钱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卢兴却感觉这一点很关键,他还是深深地受到了孙凯那本书的影响,如果能够证明肖进南是被人下了套,或者肖进南的死也有可疑,那么孙凯就很有可能在那个案子中说了假话,做了伪证,这就和他书里的情形对上了,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是无法查出到底谁是凶手。 而且就算真和假设的一样,凶手为什么这么做,为肖进南报仇?肖进南的身边好像并没有能够为了他而做出这样疯狂举动的事情的人,那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那他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审判者吧? 卢兴茫然了,他确定三个月前的大唐案和肖进南的死应该就是孙凯案的切入点,可是就如老钱说的那样,方丛山会同意他翻肖进南的案么?那样一来等同于推翻了法院的判决,同时也对孙凯的人品提出了置疑,警方就得准备好承受孙凯那些铁粉的唾沫了。 第四章想到一块了 方丛山很是郁闷,他没想到朱毅竟然用两个年轻人来打发他,这叫什么事嘛?特别是那个叫镇南方的小子,估计还没到二十吧?他真想打电话给朱毅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可是个猴精,他从方丛山的脸上就看出了方丛山内心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方局,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对我们不太满意?” 方丛山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方局,有句话你不会忘记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方丛山虽然嘴上应付着,说着是,可心里还真没有把镇南方看在眼里。 镇南方冷笑了一下:“既然入不了方局的法眼,那好吧,我们就告辞了。”方丛山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是送还是留?可在他的犹豫间,镇南方他们却已经离开了。 方丛山轻叹了口气,正想给朱毅打电话,电话却响了。 方丛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竟然是朱毅打来的:“老方啊,南方那小子到你那了吧,让他和我说话。”方丛山楞了一下:“他,刚刚走了!” “走了?这小子还真是猴急,做事情有股子冲劲,老方啊,有他帮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别看那小子年轻,他可是国安部的高级调查员呢,虽然级别赶不上你这直辖市的市局局长,却也差不了多少,人家那级别含金量可不低,都是拿功劳换来的!” 方丛山听了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镇南方还有这样的来头,他哪里还听得进朱毅说什么,撂了电话就追了出去。 门口一个年轻警察刚好路过,方丛山一把抓住他:“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年轻警察回答道:“刚才在门口见他们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方丛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办的是什么事啊?”年轻警察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局长?” 方丛山这才说道:“去,帮我查一下渝城的所有酒店、宾馆,找一个叫镇南方的人,对了,别惊扰了人家,知道在哪个酒店马上告诉我。”方丛山知道,这次可是送神容易请神难,都怪自己狗眼看人低。 还好警察有他们自己的手段,半小时后,方丛山就得到了消息,他亲自开着车就赶了过去。 小惠打开门见到方丛山,露出一抹讥笑:“哟,这不是方大局长吗?怎么,有事啊?”方丛山哪里还顾得上小惠的讥讽,他苦笑了一下:“那啥,小镇在吗?”小惠把他让进了屋,镇南方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呢。 方丛山进来以后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镇南方却扬了扬手中的那本小说:“方局,这书你看过么?”方丛山才没有感到那么尴尬,他看了镇南方手中的书一眼,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这是孙凯写的《十诫》中的第七部,‘勿妄证’。”方丛山哪里会得闲看这些书,他说道:“孙凯的书我还真没有看过,怎么小镇喜欢他的书么?”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笑了:“我不喜欢,不过她喜欢。”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同伴广小惠。”镇南方绝口不提刚才方丛山的失礼,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比之下小惠的心里还有些芥蒂,小惠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小镇啊,刚才在局里……”方丛山觉得还是应该对刚才的事情有个检讨,谁知道镇南方摆了摆手:“方局,区区小事,不提了,我们还是谈谈这本小说吧。” 方丛山一脸的迷茫,这镇南方怎么和一本书杠上了,就算这书真是孙凯写的,与查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其实也不怪他,虽然卢兴已经从书中看出了些端倪,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卢兴并没有把书的事向方从山说明。 “方局,这本书里的男主角其实和孙凯的经历很相似,特别是他们俩的死法也是一模一样的,这本书里的男主角也是一个侦探小说家,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卷入了一起案件,在案件中,他昧着良心做了伪证,使得那个被冤枉的人含冤而死,有好事者便替天行道,在那小说家签售书的那天,枪杀了小说家!” 方丛山很是震惊,他没想到书里竟然还有这一出,他刚想问镇南方什么,镇南方又接着说道:“他这部系列的丛书叫《十诫》,写了十个案子,而这十个案子都是以基督教的十诫为原罪来描述的,‘勿妄证’就是第八诫,意思就是说不可作假见证陷害人。书中的那个侦探小说家就是因为做了假证,害了人命,最后才承受了死亡的结局!” 方丛山眯起了眼睛:“十诫?” 镇南方叹了口气:“是的,第一诫,除了我以外,你不能有别的神!第二诫,不能妄称你的神的名字;第三诫,当纪念安息日,这一日必须守圣,就是说这一天什么都不能做,安心陪着自己接受主的赐福,这也就是他们的礼拜日;第四诫,当孝敬父母;第五诫,勿杀人;第六诫,勿施邪淫;第七诫,勿偷盗;第八诫,勿妄证;第九诫,勿愿他人妻,这一诫倒是和第六诫相仿;第十诫,勿贪他人财!这一诫也和第七诫有些相近,只是贪他人财物的手段可以不只是偷盗,更有甚者,为了谋财而不惜害命!” 方丛山还真没想到镇南方只是从孙凯的小说就看出了这许多的问题,“十诫”他仿佛曾经在哪听过,可是早就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孙凯写了《十诫》,却只有九本书,因为他把第六诫和第九诫合在了一起,于是第六诫没了,‘勿妄证’便成了第七诫!不过他却严格地区分了第七诫的‘勿偷盗’和第十诫的‘勿贪他人财’,这说明在他的心里,对财物看得相对重,这样的区分从心理上来看他是细化了对自己财物的保护。” 方丛山哪里插得上话,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警察局长在人家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心里也有些惋惜,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为自己所用该多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部下卢兴也很优秀,至少他也找到了这个突破口。 “那依你看,这个案子应该怎么查?”方丛山小心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方局,首先我得给你提个醒,这个案子不难查,但却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短时间内想要破案的可能性不大。”方丛山想到自己给卢兴的期限,他尴尬地问道:“那得用多长的时间?” 镇南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三个多月前的那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财产纠纷案应该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就在这时,方丛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卢兴打来的,不会是他们的侦破工作有什么进展了吧?在镇南方这儿他根本就找不到一点优越感,他此刻真是很希望卢兴能够让自己长长脸,他对镇南方笑了笑,接听了电话。 “局长,你在哪呢,我有点急事,想马上见到你。”卢兴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焦急。 方丛山把地点说了一遍,卢兴那边很是纳闷,这上班时间方局怎么跑到酒店去了,不过纳闷归纳闷,他们可不会乱想什么,挂了电话不久,卢兴就赶到了酒店,找到了方丛山。 见到镇南方和小惠,卢兴皱起了眉头,堂堂局长大人在工作这么繁忙之中竟然跑到酒店陪两个年轻人,不过马上方丛山就向他介绍了镇南方和小惠,当听说是方丛山请的外援时,卢兴那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不是在置疑他们的能力么? 你要置疑我卢兴的能力也没什么,可你让两个小孩做外援这不是打我们刑警队的脸么? “方局,其实这案子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不过有些事情得请示你才行。”卢兴这是憋了股气,说话的态度也有些生硬。 方丛山知道这老兄弟不服气了,不过听卢兴说已经有了眉目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哦?这么说你是找到切入点了?”卢兴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镇南方和小惠。好像有什么顾虑,方丛山大手一摆:“有什么就说吧,都不是外人了,正好大家也可以一起分析分析!” “方局,我想对三个月前的大唐案重新调查!”卢兴这话一说,方丛山看了看镇南方和小惠,接着他笑了:“小镇啊,看来你和我们卢队可是想到一起去了!” 卢兴这心里也是一惊,自己可是掌握了很多的情况才得出这个结论的,莫非这小子早就已经展开调查了? “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卢兴忍不住问道。 方丛山笑了,把刚才镇南方的分析大抵说了一遍,卢兴不由得不对面前这个大男孩刮目相看,镇南方仅仅从孙凯的书里就看出了这些,不简单,很不简单。 卢兴这才轻声问道:“这么说方局是同意了?”方丛山点了点头:“不过必须得秘密调查,否则到时候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卢兴用力地点了点头:“方局,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很可能不能够在限期内破案了,要知道三个月前的案子要调查起来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这一点刚才镇南方也向方丛山言明了,方丛山点了点头:“好吧,我也知道,这事儿急也没用,不过你们得辛苦些,动作快些!”他看了看镇南方:“小镇,你是和卢队一起呢,不是……” 镇南方不是他的手下,这点尊重还是必须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还是自己暗中调查吧,不过得请方局给我们行个方便,弄两个证件,有什么事情也好办些,毕竟我们的证件不适合。” 方丛山应了一声:“这事儿好办,我马上让局办公室准备,很快就能够送来,另外老卢,你心里有数,他们打的可是你们刑警队的旗号,有什么事情你就撑着些,对了,我再从局子里给你们弄辆警车来,更方便些。”镇南方摆了下手:“不用警车,地方牌照就好。” 第五章《十诫》为本源 卢兴有些不放心,方丛山让镇南方他们暗中调查,可打的是他们刑警队的旗号,这要真弄出什么事儿可还是他这个刑警队长来捡底,他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镇同志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对于渝城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想是不是让我们队里派个同志陪着,一来么可以给他们当向导,二来一些沟通与协调要容易得多。” 镇南方也知道卢兴的心思,不过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笑了笑:“嗯,这样最好。对了卢队,昨晚我看晚报上有条新闻,说是在南山区垃圾转运站发现了尸体,死因查明了吗?” 卢兴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有些不高兴,镇南方这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孙凯案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过问起傅龙案来了,他还没开口,镇南方又说道:“我知道卢队这两天的重心会放在大唐案的复查上,分不出神来,要不这样吧,垃圾转运站那案子我来查!” 方丛山有些纳闷了,这个镇南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现在的当务之急可是孙凯案,他还特意让卢兴把其他的案子都暂时停下来,他倒好,把孙凯案抛在一边,而去管什么垃圾池的藏尸案! 卢兴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从内心说他是不希望镇南方插手他的案子,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不过怎么说镇南方也是方丛山请来的外援,好像还颇有来头,不让他们参与是不可能的,既然镇南方自己要求查傅龙的案子,那就让他去折腾吧,不然他也掺和到大唐案的复查说不定还会搅了自己的局。 不等方丛山发问,卢兴就点头答应了:“好吧,那就麻烦小镇同志了,我会让我们队的石磊把案卷送过来……”镇南方摆了摆手:“不用,还是我亲自到队里去吧,我想查看一下近三个月以来渝城发生的所有凶杀案。” 这下方丛山真的忍不住了:“小镇啊,你这是在干嘛啊?那些案子都不急,可以放放,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孙凯案给查清楚喽!” 镇南方笑了,他看了看卢兴:“卢队,你能够想到翻查大唐案,我想你应该是受到了孙凯那小说的启发吧?”卢兴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不会否认。镇南方又说道:“那你有没有发现,按理说,如果凶手是照着孙凯的小说在给人判罪,并且施以惩戒的话,那么按正常的逻辑,侦探小说的结局都会真相大白,可偏偏他的书里的结尾都是开放性的,看过他的书的人都会觉得,小说中谁都像凶手,谁都有嫌疑。” 卢兴不明白镇南方到底想说明什么,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 镇南方叹了口气:“卢队,请你记住,孙凯并非只是写了这一本书,他的《十诫》系列一共写了九本!九个案子,而‘勿妄证’只是其中之一!” 卢兴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是啊,《十诫》呢,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我想卢队之所以会提出复查大唐案就是因为卢队相信这个案子与他的小说如此的相似不会是个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么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在模仿他的《十诫》杀人!据我的了解,渝城这几年来的社会治安一直都还算好,两年间发生的凶杀案只有两起,但我看了,自从大唐案过后,渝城在这三个月里一共发生了,加上孙凯案和垃圾转运站的抛尸案应该是四起了吧?” 镇南方的话让卢兴的心里像是有一丝明悟,可是他又无法抓住其中的关键:“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个月里发生的这几起案子,都与孙凯的那部小说有关系?是有人在模仿他的书中的情节杀人?”镇南方没有否认:“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方丛山插话道:“为什么会这样啊?那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想的?”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想那凶手应该也是孙凯的粉丝,他熟读了孙凯的每一本书,不过他对于小说的结局一定是不满意的,特别是每本书的凶手都没有伏法,而逍遥法外。” 小惠说道:“于是他就把自己设想成为了一个裁判者,甚至裁决者。” 方丛山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动起来吧,这案子看来还真是复杂,抓紧时间吧。” 石磊没想到卢兴会让自己跟着镇南方,他在见到镇南方的时候第一感觉和卢兴最初见到镇南方的时候是一样的,特别当听卢兴说自己这段时间全力配合镇南方他们的调查工作,一切都听镇南方的调度时他那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可是华夏警官大学的高材生,虽然参加工作没几年,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让他听命于一个大男孩吧?他把心思都挂在了脸上,镇南方看在眼里,却并不说话。 钱必多是个人精,从卢兴把镇南方他们领到队里时卢兴对镇南方的态度,他可是摸透了,这小子的来路不简单,卢兴可不是一个轻易服人的人,老卢这辈子破的大案小案多了去了,在西南的警界可是一杆大旗。 趁着石磊去档案室拿东西的空档,钱必多悄悄地把石磊拉到一旁:“我说小磊,你干嘛要耷拉着一张脸啊?”石磊叹了口气:“老钱,也不知道卢队是怎么想的。”他还没说完,钱必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那两个人太年轻,让你跟着他们你委屈啊?” 石磊的心里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你想想,我们卢头这些年来服过谁啊?除了方局,他在这局子里的业务能力谁比得了?可你却没看见,他对这小子的态度却不失尊敬,我想啊,这小子要么很有来头,要么就是很有本事!” 石磊眯起了眼睛,细细一起,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小磊啊,别因为那小子年轻就看轻他,你就先跟着吧,是骡子是马,你溜一圈不就知道了?”钱必多说完就离开了。 石磊拿着案卷过来的时候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镇,这些就是近三个月来发生的所有案子的卷宗。”卢兴先翻看了一下,然后对镇南方说道。镇南方看着堆得小山一般的案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太多了吧!” 卢兴把镇南方的事情安排好就领着钱必多等人走了,他那边的事情也不少,大唐案的重新侦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卢兴才走没多久,镇南方就坐了下来,端着石磊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石大哥,这些卷宗你都看过吧?”石磊点了点头,他自然都看过了,石磊是个很勤勉的人,他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成为卢队那样的人,他知道自己欠缺的只是经验和时间。 镇南方笑了,拍了拍手:“你看过那我就不看了,走吧!” 石磊楞住了,这也太随意了吧?早知道这样自己又何必费力费力地把卷宗给搬来?不过镇南方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等一下吧,我把这些收了!”石磊把案卷又送回档案室。 小惠望着石磊的背影,皱着眉头望向镇南方:“你故意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哪有时间慢慢看这些案卷,既然他都看过,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不就得了。”小惠瞪了他一眼:“那之前你直接问他有没有看过不行么?” 镇南方笑了:“让他跑跑有好处,杀杀他的锐气!” 石磊很是郁闷,自己跟着镇南方他们根本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还得兼着司机。 三人上了车,石磊问道:“现在去哪?” “傅龙家!”镇南方淡淡地说了一句,石磊便朝着傅龙家的方向去。 镇南方突然问道:“小惠,还记得孙凯《十诫》的第三册,‘守瞻礼主日’么?书中那个财团的大老板是个基督徒,可在他发迹以后渐渐地就变了……” 他还没说完,石磊就接过了话茬:“他整天流连于声色场所,甚至还要抛弃结发妻子,再也没有陪同家人一起做礼拜,忘记了自己的信仰,最后,最后他被杀死了抛尸在垃圾池中,啊!我明白了。”石磊扭头望向镇南方,心里很是震惊。 镇南方咳了两声:“小心开车,我可没活够!” 小惠说道:“石大哥,你也喜欢看他的书么?”石磊尴尬地笑了笑:“原本我以为他的书真是侦探小说,就买了一套,我从小就是侦探小说迷,可买来看了一遍,这哪是什么侦探小说,更像言情,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刚才如果不是小镇提起,我几乎忘记了!” 石磊眯着眼睛,像是在想着什么,镇南方说道:“你是不是在想另外两件案子是不是能够和《十诫》中哪个故事能够吻合?”石磊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你不用想了,一合一不合,邓强案几乎与‘勿杀人’吻合,可是刘庆芳案却一点都不符合。” 石磊说道:“那是不是我们把这几个符合《十诫》的案子可以并案侦察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要,现在要并案会给孙凯案添更多的麻烦,要知道孙凯案的影响颇大,先分开来查,反正殊途同归,最终总会挖到那凶手的。” 第六章卢兴有发现 傅龙果真是基督徒,他太太周敏和儿子傅朋也是,傅朋只有十二岁,还在读初中。 在周敏的脸上镇南方他们看不到一点的悲伤,而只有淡淡地倦意。 “傅太太,你儿子傅朋呢?”镇南方轻声问道。 周敏冷冷地说道:“叫我周敏吧,我已经不太习惯傅太太这个称呼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真正做过什么傅太太?”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周敏才接着说道:“我把小朋送回我妈那去了,我不想他太难过,虽然那死鬼几乎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但在小朋的心里,却一直都有这个父亲。” 石磊叹了口气:“傅,周女士,逝者已矣,还是节哀吧!” 小惠瞪了石磊一眼,这小子的情商怎么这么低,明明周敏早就表明了态度,你让她节什么哀啊?果然周敏皱起了眉头:“节哀?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悲哀,在我的心里他早就已经死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傅太太这话就不对了,据我所知,傅太太和傅先生是大学时就相恋的,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傅先生能够有今日的成就,也离不开傅太太的支持,有句老话说得不错,那就是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默默无闻的伟大女人。” 小惠不明白镇南方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情商也一下子变得这么低下? 谁知镇南方的话才说完,周敏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过往的种种,是啊,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甚至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可那时候他们确实很开心。 还记得有一次,一直忙到大晚上,两人在夜摊上吃了一碗馄饨,是的,一碗,两个人就吃一碗,因为他们身上的钱就只够买一碗。 傅龙几乎把所有的馄饨都舀给了她,而他自己就吃了两个,向老板讨了两碗汤……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可以患难与共却无法共享荣华?为什么男人一有了钱就彻底的变了,变得无情,无义,连自己的妻儿也不顾了?就算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份量,可朋儿是他的亲骨肉啊。” 小惠这才明白,镇南方没有错,他是在让周敏宣泄出心里的痛苦。 “傅太太,这些年你还是坚持到教堂做礼拜吧?”镇南方轻声问道。 周敏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主能够宽恕他的罪行!” “傅太太,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故意接近你,或者是对你很是关注!” 周敏眯起了眼睛,镇南方这么问她自然知道一定是为了查案,她不得不慎重,想了想她才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之前我们的一个教友在傅龙长时间没去做礼拜以后对我倒很是热心,我觉得她好像对傅龙更关心,常常都会提到她!” “是个女人?”镇南方追问道。 周敏点了点头:“嗯,她是小城中学的语文老师。” “她和傅龙的关系怎么样?” 周敏摇了摇头:“据我的了解,除了在做礼拜的时候打下招呼,平时他们也并无什么来往。警察同志,她应该不会和傅龙的死有什么关系。” 石磊淡淡地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石磊说着套话,镇南方瞪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镇南方安慰道:“没事,我们也只是问问,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蒋嫣然。” 蒋嫣然是渝城小城区小城中学的语文老师,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文文静静,模样虽然谈不上漂亮,却很耐看,倒是身材很不错,曲线很美。 “蒋老师,这几位是警察局的同志,想找你了解些情况。”校长见蒋嫣然进了办公室,他笑眯眯地介绍道。蒋嫣然看了看镇南方三人,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微笑着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蒋老师请坐。”然后转头对校长说道:“谢谢校长,能不能借你的办公室用用。” 校长知道镇南方这是在让自己回避,忙说道:“当然,当然,那你们忙,我先出去了,正好那边还有些事要忙!” 校长离开以后,镇轻声说道:“蒋老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么?” 蒋嫣然先是摇了摇头,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为了傅龙的事情?” 镇南方笑道:“看来蒋老师是个明白人,是的,我们确实是为了傅龙的案子来的。” 蒋嫣然淡淡地说道:“那恐怕就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和傅家夫妇是教友,不过我们的关系却只是点头之交。”镇南方“嗯”了一声:“但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对傅龙很是上心?” 蒋嫣然楞了一下:“哦,前些天我倒是打听过几次傅龙的事情,不过那是想找傅龙帮个小忙,这事儿任神父也知道,是他让我找傅龙的,他说这事儿傅龙应该能帮忙。” “介意告诉我们是什么事么?”镇南方问道。 蒋嫣然苦笑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其实就是为了我家那口了,我家那口了失业了,他是学工民建的,我就想呢,是不是能够让他到傅龙的公司去谋份差使。” 石磊冷笑一声:“既然是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和周敏说?周敏是傅龙的妻子,这点事情要是她去说道,不也是小事一桩?”蒋嫣然叹了口气:“你们应该知道的,周敏一直因为傅龙的事情伤神呢,其实我就是想和她说的,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就是考虑了周敏的感受,没有直接去找傅龙,所以这事儿一直就没有提,谁知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明白蒋嫣然的意思,细想想蒋嫣然说的也没有错。 蒋嫣然与傅龙夫妇虽然是教友,但私交泛泛,这事儿作为一个老师来说确实也不好开口,一来二去的,她只是接近周敏却又不言明想要求她办事,难免会让周敏觉得莫名。 离开了学校,石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要不要再去找那任神父核实一下?” “不必了,这种事情蒋嫣然必不会撒谎,因为随便一问这能够知道她是不是说谎,只要查实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失业了,什么时候失的业就行了。”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小惠说道:“南方,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凶手也是个教徒?” 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有这样的怀疑!” “怎么可能?如果他真是教徒,那么他做的这些事情不就是破坏了十诫?”小惠不解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的作为是在维护十诫呢?” 石磊激动地说道:“对,我马上去查一下……” 镇南方白了他一眼:“你查什么?查这些教众么?你是想惹众怒?还是想挑起宗教的纠纷?”石磊被镇南方给唬住了,镇南方说道:“石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动动脑子,基督教讲求的是什么,是爱!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就去查,你怎么查?从哪里查?你这样一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污辱,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我们会很被动!” 镇南方说得没错,石磊苦着脸:“那我们该怎么办?” 镇南方笑道:“邓强案的苦主儿我们不是还没接触么?”石磊眼前一亮:“你是想找到这几个案子之间的关联?”镇南方没有说话,不过那眼神算是默认了。 “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一天的忙碌,卢兴还是有所收获的,他找到了肖进南的一个“女朋友”。肖进南的“女朋友”很多,他是一个私生活很不检点的人,胡越曾经在法庭上说他是日嫖夜赌,这么说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这女人叫田丽,是个坐台小姐,她和肖进南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从肖进南的身上她也得到了不少,甚至足够她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而她对肖进南也是很有感情的,她一直怀疑肖进南的死有问题,可是她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人微言轻又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所以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卢兴他们找到她,她至今还会把这些秘密埋在心里。 卢兴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所谓的贪污孙凯的印刷费用完全就是子虚乌有,肖进南曾经告诉过她,那笔钱他确实交给大唐了的,他冤枉!肖进南的话没有人相信,可是田丽信,因为她亲眼见证了当时肖进南的那种无奈,无助与彷徨! 只是田丽拿不出一点证据,她还说肖进南不可能自杀,肖进南说了,这事儿他会一直和大唐斗下去!哪怕是输了官司他也会把胡越的事情给抖出来,至于是什么事田丽也不清楚,但田丽坚信肖进南一定不会自杀,而且所谓肖进南自杀的那晚就是和田丽在一起的,那晚他竟然还安慰田丽,说这口气他一定会挣回来的,后来他又说晚上约了人就离开了,第二天田丽就听到了他跳楼自杀的消息,约的是谁田丽也不知道。 第七章镇南方找突破 钱必多递给卢兴一支烟:“头,你说这田丽的话能信么?” 卢兴眯起眼睛:“我信,她没有理由骗我们。” 钱必多的话题又扯到了镇南方的身上,当听卢兴说镇南方仅仅只是凭着孙凯的一本小说就想到了大唐案上,钱必多点了点头:“那少年我看着就不简单,也许他们真的能折腾出点什么名堂,不过我有些不理解了,方局请他来不是也为了孙凯的案子么,他怎么就关心到垃圾池的藏尸案了?” 卢兴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那小子鬼得很,应该有他的想法吧。” 正说着,卢兴接到了石磊的电话,石磊好像很是兴奋,他告诉卢兴,镇南方真的很厉害,马上就查出了最近发生的四起谋杀案有三起与孙凯的小说有关。 卢兴楞住了,他只想到孙凯案暗合孙凯的小说,而其他的案子他却忽略了,不过这也不怪卢兴,他怎么会想到其他的案子竟然也会与孙凯的小说有关?在他看来这些案子原本就是不搭界的,怎么可能就扯到一起了? 看来他得好好地把孙凯的那套书给看上一遍才行。 仔细地听完了石磊的述说,卢兴的心里很对镇南方又高看了几分。 挂了电话,他把石磊的话转述给了老钱,老钱也很是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按着书上的情节杀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偏偏这事情还真就是这样,卢兴说道:“老钱啊,我们得加快进度啊,别真让那小子赶到头里去了。”老钱点了点头:“至少我们这边已经有了线索,相比之下他们的调查难度就更大些,你说孙凯这小子,怎么就搞出这么多事来?没事写什么‘十诫’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卢兴笑了:“人家现在可真正的自在了,他啊,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是给我们找不自在!” 镇南方和小惠回到了住处,因为已经错过了晚饭的点儿,只能胡乱地吃了点东西。 邓强案也很有意思,邓强在七年前曾经因为一点口角,杀死了单位的同事马文涛,事后他怕被发现,将马文涛的尸体肢解,分成好几袋埋在了山里。这件事情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七年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让邓强这七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原本这事儿以马文涛的失踪而成为了悬案,可不久前邓强在家里被人杀死了,是被人勒死在床上的,那天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偏偏就在当天晚上他就出事了。而在他的枕头上还放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他杀人的证据,甚至还有当年被他埋掉的装着马文涛的尸体的那些袋子的照片,照片上有他埋尸的地址,其实当时警方觉得就凭这些证据就足以判定邓强杀人罪的成立了。 起初警方认为这案子应该是马文涛的亲友干的,可是一番周密细致的调查下来,马文涛的那些亲友都没有杀人的嫌疑,而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马文涛竟然是邓强害死的,这事情也太诡异,卢兴前一阵就是被卡在这个案子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邓强杀人的这些证据杀害他的凶手是怎么收集到的?为什么要留在案发现场,莫非他是想要告诉大家,邓强是死有余辜,而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么? 石磊在向镇南方说起这个案子的时候很替卢兴不值,石磊觉得这个杀人的人一定是个神精病,一个正常人不会想到用书里的方法去杀人,一旦被人找到了这些案子其中的关联,那么他就在劫难逃了! 可镇南方恰恰就觉得这个人是个聪明人,因为虽然根据书中的情节以及手段杀人,看是有迹可循,可这迹最后还不是孙凯的那本书,要找到外在的关联就太难了。 镇南方和方丛山说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破的也正是这一点,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他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在短期内破案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镇南方觉得这个凶手应该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而他之所以杀人就是他对“十诫”的维护,他杀死的那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守“十诫”甚至亵渎教义的异端。虽然“十诫”中有一条,不能杀人,可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而是在替上帝对这些异端进行惩戒,是在对这些异端分子的裁决! 宗教能够使人狂热,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位大拿说的,镇南方一直都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包括小和尚,镇南方都觉得,小和尚对他自己的信仰在很多时候都几近盲目。 想到小和尚,镇南方笑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假期,这小子会去干嘛,回寺庙念经么?俗话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真不知道释情念经的时候心里想的会是什么。 见镇南方一个人在傻笑,小惠皱起了眉头:“抽疯呢?” 镇南方这才尴尬地说道:“我在想小和尚念经的时候会想什么?” 小惠轻哼一声:“你还有闲心想那么?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镇南方茫然地说道:“啊?你问我什么?”小惠瞪了他一眼:“我问你,那个凶手明明知道邓强杀了人,可为什么要等到七年后才对邓强动手?” 小惠这问题还真把镇南方问住了,他想了想:“或许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可他一直隐忍在心里,只不过碰巧最近某件事情触发了他内心深处的这件事情,点燃了他心里那种扭曲的责任感,他觉得是该自己行动的时候了!” 小惠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孙凯的书就是那触因?”镇南方眯起眼睛:“这个倒是说不准,今天我们不是跑了马文涛的几个亲戚和要好的朋友家么,我看他们都不像是凶手,警方最初的判断是对的。” 镇南方拿起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两下就吃了起来:“其实说老实话,渝城市刑警队的整体实力还是蛮强的,不像我们曾经合作过的一些警察局,那个卢兴对案子的感觉很准确,这就是老舒曾经提及的,一个办案人员的感觉!” 小惠也点了下头,对于卢兴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这是一个精明干练的老刑警,他对工作的态度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南方,这几个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你找到了吗?”小惠轻声问道。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个怎么说呢,关联当然有,第一,凶手都是参照了孙凯的侦探小说的作案手法,甚至目标对像的选择也是,第二,它们都与基督教的‘十诫’有关,这第三嘛,凶手是个智商和发表意见都相对高的人。” 这第一点和第二点小惠能够明白,可是说凶手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小惠就有些不明白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以小说为蓝本,遵循着书中提及的行凶手段杀人,看是有迹可循,实则根本就无法从凶手的作案手段来判断他的个人性格特征,看不出他的真正行事风格及手段。另外,你刚才也提到了,邓强杀人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可他能够忍到现在,从头到尾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什么,这就说明他的个人情绪控制的能力很强,情商当然相对高。”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查这个案子?”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其实最好的切入点就是我曾经给方丛山说过的那样,重新调查大唐案,只是现在这个案子让卢兴在查,我们再插进去一来多余,造成资源的浪费,二来也显得我们没本事,有拾人牙慧的感觉。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个切入点,我想这应该也是不错的突破口。” 小惠有些惊喜地问道:“什么切入点?”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傅龙案!别忘记了第三诫,‘守瞻礼主日’,这个人的杀人手段我们已经知道,和孙凯书中的手段是一样的,那么他就是严格地遵循了书中的描写,傅龙长期以来没有陪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做礼拜,虔诚地守圣日,这才是他被杀害的主要原因。” “那么你想想,什么样的人才会知道他是不是虔诚地遵守诫律,礼拜守圣呢?”镇南方把半个苹果递给小惠,小惠下意识地接过去咬了一口:“我明白了,一定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做弥撒的人!”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们必须要好好查查,傅龙、周敏以及他们的孩子常常去做弥撒教堂,凡是去做弥撒的人,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够知道傅龙与周敏守圣日的具体情况!” “可你不是和石大哥说过,调查这些人的麻烦会很大么?”小惠记起了镇南方和石磊的对话,镇南方诡笑道:“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去调查那自然会有些麻烦,可如果我们只是信徒呢?谁规定我们不能够去做祷告,做礼拜啊?只要和那个任神父搞好关系,我想我们应该还是会有所收获的。” 镇南方这脑子小惠是拍马也赶不上的,不过她才不愿意去多动这些脑筋,反正她就是一敲边鼓的,需要她做什么镇南方只管交待就是了,干些实质性的活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明天刚好是周日,镇南方决定领着小惠去周敏常去的那家教堂碰碰运气,他并不担心周敏和蒋嫣然碰上,他相信她们都不会在那种场合多说些什么,除非她们的心里有鬼。 第八章任神父 “每个人都有罪,罪带来了死亡,神子耶稣赦免了人类的罪,凡相信他的人就不被定罪,反得永生,阿门!” 台上的神父完成了他的宣讲,然后走了下来,他径直来到了镇南方和小惠的身边。 “两位很面生,第一次来吧?”神父并不像电影电视上那样,穿着长衫,而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他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四十都不到,中等身材,脸团团的,戴了一副银边眼镜。 镇南方微微一笑:“嗯,我们是到渝城来旅游的,这不,赶上了日子,问着路就找到了这儿。”神父眯起了眼睛,端详了镇南方半天,镇南方让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感觉自己的谎言仿佛是被眼前这人给识破了,那种困窘让他有一种想要逃遁的冲动。 “我姓任,这里的教友都叫我任神父,二位,如果没什么急事到我办公室坐坐吧!”任神父的脸上似笑非笑,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今天镇南方和小惠的运气还真不错,原本镇南方是想找个借口搭讪任神父的,可偏偏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蒋嫣然和周敏都没有来,周敏没来情有可缘,因为傅龙的后事最后还得由她去张罗,可蒋嫣然没来镇南方就觉得有些不解了。 当然,或许她家里有什么事吧。 任神父的办公室很简陋,一个神职人员的办公室简陋些也很正式,毕竟他们是传教,布道者,而不是享乐者。 任神父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二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并不是教徒吧?”任神父倒是开门见山,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 “因为我在传道的时候就发现二位一直在东张西望,你们好像是在找人?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假如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话一定会尽力的。”任神父的脸上始终都带着一抹微笑,镇南方甚至怀疑这微笑是不是他的职业素养的一部分。 镇南方干咳了两声,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让任神父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装了,其实这件事情我本该早一些就来和神父沟通的,不过我怕引起你的误解,其实任神父,我们尊重宗教,信仰是每个公民的自由。” 任神父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官方的人?”镇南方点了下头:“是的,我们是警察。”镇南方这也不算是假冒警察,此刻他与小惠的身份在渝城市局是被认可的。 “能告诉我你们的来意么?”任神父的脸上波澜不惊。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们是为了傅龙的案子来的。”任神父看来也已经知道了傅龙的事情,他眯起了眼睛:“傅龙曾经是一个很虔诚的人,可惜,后来被迷了心!”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神父可知道他被什么迷了心?” “一切的欲望都是罪恶的根源,我们有时候喜欢给欲望带上高帽子,说那是理想。我记得最初认识傅龙的时候,他和他妻子都还是过着清贫的日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看得出来他们很幸福,也很恩爱,我可以说是见证了傅龙一步步地走向成功,实现他的理想。可是成功了,实现理想了,可是他却弄丢了很多很多,包括最宝贵的,简单的快乐!” 镇南方和小惠都没想到,任神父会是这样的配合。 “在他刚刚成功的初期,他还常常陪着妻子带着孩子来教堂,他说他怀着对主感恩的心,可他那颗感恩的心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变了,再后来,每个礼拜,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他妻子孤独的身影,偶尔,他妻子也会带着孩子一起来,他的孩子还是我给做的洗礼,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只是他不太爱说话,我知道,他是缺少父爱,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明明有父亲,却感受不到他的爱。” “他算不算违背了第三诫?‘守瞻礼主日’。”镇南方轻声问道。 任神父楞了一下,不过马上他就微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吧。”镇南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违背了此诫而送了命,若是他自己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不应该信教?”任神父瞪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这样亵渎主!”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尊重宗教信仰,从来不曾有任何亵渎的想法,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傅龙的死,确实是因为违背了‘十诫’,有人充当了裁决者,杀了他。”任神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主宽恕世人,就算是傅龙有罪,主也会原谅他,怎么可能害了他的命。” 镇南方叹了口气:“任神父,前两天死的那个叫孙凯的作家你知道吗?” 任神父点了下头:“这件事情我听说了,唉,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镇南方这才把孙凯的死,和他写的“十诫”那部小说向任神父细细地说了一遍。任神父张大了嘴:“竟然真有这事儿?”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必要骗神父你,孙凯案,邓强案,傅龙案,三个案子都与‘十诫’相关,分别是第三诫、第五诫和第八诫!” 任神父眯起了眼睛:“你怀疑杀人的凶手也是教徒,所以你们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谁是那个凶手?”镇南方摆了摆手:“我可没有天真到来一趟就能够看出谁是杀手,我只是想弄清楚,都有哪些人对傅龙的事情比较了解,知道他犯了诫律。” 任神父想了想说道:“如果说对傅龙的情况最为了解的,那就是我了,除了我还是蒋老师,唐伯。”蒋老师镇南方他们知道就是蒋嫣然,而唐伯又是谁呢? 小惠先问道:“谁是唐伯?” 任神父回答道:“唐伯也是我们的教友,是个孤寡老人,七十多岁了,是个知识分子,渝城著名的考古学家。‘七星坝’文化遗址的发掘就是他牵头的。” 镇南方想到了一个人:“他是不是叫唐元筑?” 任神父没想到镇南方竟然知道唐元筑,他笑了笑:“你也听说过他?” 镇南方也是在朱毅那听说的,朱毅对唐元筑可是推崇备至,他说唐元筑不仅是华夏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还是华夏茶道的前辈长者。 “他是我一位长辈的故人,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他!” 任神父说道:“他家离这儿并不远,走路大概就十分钟,一般他都在家,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们走一趟,其实啊,刚才他也在教堂里的,只是你们失之交臂了。” 镇南方确实也想见见唐元筑,一来是代朱毅问个好,二来么也想从他那儿了解一下傅龙的事情。 “那就麻烦任神父了!”镇南方很真诚地说道。 路上,任神父大致介绍了唐元筑的生活情况,他告诉镇南方,唐元筑的性格有些古怪,平常除了几个走得近的教友和他的两个学生外,他轻易不太和人接触,让人感觉不容易亲近。另外,任神父还千叮咛万嘱咐,别在唐元筑的面前提起他的孩子,因为他唯一的儿子一家都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 唐元筑打开门,望着任神父和镇南方他们楞了一下,任神父笑道:“唐老,这位小兄弟说你是他一位长辈的故人,他是代那故人来探望你!”唐元筑狐疑地问道:“你说的长辈是……” 镇南方微笑着回答道:“是我的师公,黔州省林城市的朱毅。”唐元筑想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也是个爱茶之人,我们是因茶结识的,快,进来吧!” 唐元筑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看来这个老头是一个讲究人,一套红木的沙发,木茶几上摆着一套高档茶具,那茶具朱毅好像也有一套,是陆老送给他的,听说值老鼻子钱了。 墙上有一幅字:君子之交浓于茶,落款正是朱毅。 “你师公还好吧?”唐元筑一边清洗着茶具一边轻声问道。 镇南方礼貌地回答道:“很好,前些天他就到藏地去了。”唐元筑没有再说话,专心地泡着茶,泡好后,他给镇南方他们都倒了一杯,镇南方闻了闻:“真香!”唐元筑问道:“你也懂茶?”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玩意我可不懂,不过闻起来香不香还是知道的,若要问我这是什么茶那就问错人了,师公说过,我饮茶那就是王八吞大米,典型的浪费粮食。不过我觉得啊,这茶不就是解渴的吗?只要不是难以入喉就行了。” 唐元筑点了下头:“茶原本就是解渴的俗物,你说得也没错。你来见我不仅仅是想转达你那师公的问候吧?” 说着他的眼睛瞟了一眼镇南方,又看了看任神父。 镇南方倒也光棍:“嗯,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唐老就在这儿的,是任神父告诉我的。”唐元筑淡淡地说道:“其实早上在教堂我们就见过了,你和你的这个同伴也去了教堂,不过你们俩啊,明明是心不在焉,那眼睛东瞅西瞧的,应该是在找什么人,别说是找老头子我啊!” 这老头子还真是眼毒,镇南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忙把真实的来意说了一遍。 第九章傅龙的遗嘱 “你们是说傅龙的死竟然和‘十诫’有关?”唐元筑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作为一个信教的人来说,主让人仁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任神父轻声说道:“我看呐,根本就是有人在借着那个孙凯的小说来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镇南方望着唐元筑:“唐老,听说你和傅龙的关系也不差?”唐元筑冷笑一声:“确实不算太差,傅龙这个人很会来事,知道我是考古学家,也知道我对古董的鉴定也很在行,所以他倒是常常往我这跑。” 镇南方听出了一些玄机:“唐老的意思是傅龙还玩古董?” “玩?”唐元筑一脸的不屑:“他那也叫玩?不过是左手进,右手出,做个古董贩子罢了。他哪懂得什么古董,常常拿些赝品来找我鉴定,我拒绝过他好几次,可是啊,人不要脸鬼都怕!” 镇南方看了任神父一眼,任神父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唐元筑淡淡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去说的事儿,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我们的教友,很多时候考虑到这一层我也没有屡屡拒绝,后来他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每次只要一拿到东西就铁定会先往我这儿跑,也怪我自己,一开始没处理好,时间一长也就成了烧香惯适鬼了!” 他自己品了口茶:“不过他那媳妇儿倒是个懂事的人,为了这事啊,他媳妇和我说过很多次对不起,我就说了,这事情根本就和他媳妇没有关系,她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的。对了,你们确定傅龙的死真是因为那什么‘十诫’么?” 镇南方觉得唐元筑的话里好像另外有话,他疑惑地问道:“莫非唐老还有别的想法?” 唐元筑点了点头:“嗯,最初我听到傅龙死讯时,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九龙翠玉瓶’呢。”小惠看了看镇南方,这什么“九经翠玉瓶”可是第一次听到。 镇南方也皱起了眉头:“‘九龙翠玉瓶’?这是什么东西?” 唐元筑笑了:“没听说过吧,这可是个宝贝,这是唐代武则天时期的玩意,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周元年的古物。是当时的官窑在武则天称帝的时候献给她的贺礼,原本是一对,不过有一只在后来武后薨天时随她葬进了坟墓,另一只却留了下来。” 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陪葬的时候不把一对都葬进去?” 唐元筑咳了一声:“知道武后最宠爱的人是谁吗?”小惠回答道:“太平公主!”唐元筑“嗯”了一声:“对,她最宠爱的人就是太平公主了,太平公主十六岁那年,因为太平一直都很喜欢这对‘九龙翠玉瓶’,所以武后就将其中一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这才留了下来。到了宋代,这只在几个爱宝的大儒手中辗转,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明代洪武年间,竟然到了马皇后的手中。” 唐元筑说起这东西就像自己家里的珍宝一样,娓娓道来:“但马皇后死了之后,这瓶子就又不见了,后来到了清代,不知道谁把它献给了曾文正公,清灭亡后,这瓶听说是曾家的后人拿着的,可再也没有人见过,我真不知道傅龙是从哪儿弄来的。” 镇南方不会天真地去问傅龙得到的那瓶子是真的假的,从唐元筑这样子看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可这下让镇南方有些吃不准了,原本他一直认为傅龙的死与“十诫”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这中间突然多了一样付钱的物件,那杀人者的动机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唐老,那瓶子值多少钱啊?”镇南方小心地问道。 唐元筑叹了口气:“这玩意值多少钱我不好说,但足以抵好几件青花瓷了!保守一点估计,它的价值至少在三亿华夏币,之所以我不敢肯定是因为这东西真放到国际上的拍卖行去,就算是卖出十几个亿也不足为奇。” 镇南方和小惠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十几个亿,就是三个亿,甚至三千万也足够让一些居心叵测的蠢蠢欲动了。 怀璧其罪的道理镇南方哪里会不懂,所以唐元筑说的他认为傅龙的死很可能与这个瓶子有关系绝对也不是无端的猜测。 镇南方坐不住了,他得去落实一下这个情况,无论是警方还是周敏那镇南方都从来没有听他们提及这只价值连城的瓶子,这不合情理,除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瓶子的事情,那么现在这瓶子在什么地方?杀人凶手的手上么?他是因为“十诫”而杀人,碰巧见到那瓶子然后拿走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为了瓶子而杀人,所谓与“十诫”相符纯粹是他故意为之? 镇南方一时间没了主意。 “唐老,打扰了,谢谢你给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情况,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之后镇南方又向任神父表示了感谢。 唐元筑把镇南方和小惠送到了门口,才和任神父回了屋,任神父反正也没事,就留下多陪陪老头子。 镇南方和小惠给石磊打了个电话,石磊在队上,发生了这些的案子这周末他们当然是不可能再休息的。接到镇南方的电话,石磊很快就到了,上了车镇南方让石磊开到傅龙家去,他必须要当面问问周敏,看她是否知道这瓶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虽然我知道他还做着古董的生意,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九龙翠玉瓶’。”周敏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他在家里就没有提起过么?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周敏苦笑了一下:“家?他哪里拿这儿当家,每天晚出早归,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年来他要么不回家,回来的时候都是一、两点了,七点半又准时出门,就算是回来我们也很难得照上一面。” “你们没住一个屋?”小惠问道。 周敏又摇了摇头:“我这人的睡眠不好,他以前经常大半夜回来,那一通声响我就再也无法入睡了,有时候他还……”她的脸上微微一红,跳过了这一节:“吵过好几次,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主卧,回来晚了他就钻进书房,反正书房里也有张床,他就在那儿凑合一宿。” “我们能去书房看看吗?”镇南方看着她,周敏说当然可以,就是书房有些乱,自从傅龙死了以后她一直就没有心情打理家里。镇南方他们当然不会介意,镇南方希望能够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个“九龙翠玉瓶”,这样他才能够确实之前的推测是不是有错。 可惜镇南方失望了,原来傅龙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古董,镇南方问周敏,是不是知道傅龙的那些古董都放在什么地方,他觉得周敏应该关心这个问题的,毕竟这是傅龙留下的遗产,而她和傅朋则是这些资产的合法继承人。 哪知道周敏还是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到傅龙的公司去看看,镇南方都觉得周敏的淡定显得有些过了,毕竟人都是活在现实里的,这么镇定,淡定让人感觉有些虚假了。可偏偏从周敏的脸上看到的却分明她说的都是真话。 周敏告诉镇南方,傅龙死后,公司的管理层轮流给她打过电话,请她去公司一趟,处理一下公司的一应事务,还有傅龙的律师也给自己来过电话,说是傅龙曾经立过一份遗嘱,希望能够当着周敏和傅龙的面宣布。 “傅龙立了遗嘱?”小惠惊呼道。 周敏苦涩地笑了笑:“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也不奇怪,傅龙做事情向来都很谨慎,总喜欢未雨绸缪,提前立了遗嘱也很正常。话说,人都是会死的是吧?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能够保证你能够长命百岁。” 镇南方笑了笑:“这倒是实话,傅太太,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镇南方还没说完,周敏说道:“是不是想让我给律师打电话,让他过来,你也想听听傅龙在遗嘱里说了些什么?”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是这个意思,按理说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不过周敏竟然答应了,她马上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同时也让自己的父亲把孩子送过来。 傅龙的律师姓吴,是个瘦高个,当他看到屋里还有三个陌生人的时候楞了一下,用目光向周敏提出了询问。 “他们是警察,我同意他们旁听,吴律师,有问题么?”周敏的态度有些冷淡,吴律师这才说道:“没问题,那现在开始吗?”周敏点了点头。 傅龙的遗嘱其实有两个部分的内容,第一部分其实就是他的遗书,他在遗书里回忆了自己和周敏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很多曾经的快乐与苦涩的记忆他都没有忘记。当然,这其中也记录了他的忏悔,他说不应该只是为了一味的赚钱而忽略了自己的妻子,儿子,他的忏悔让人感觉很真诚,就连对他充满了怨恨的周敏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傅朋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遗嘱的另一部分的内容是对他的财产进行了交待,镇南方也没想到,傅龙的总资产竟然近两个亿,其中公司交给周敏经营,妻子和儿子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们住的别墅留给儿子名下,其他还有几处不动产也分别分给了妻子和儿子,只是他的遗嘱中却只字没有提到古董的事情,镇南方的脸色不停地变化,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吴律师。 第十章人品问题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吴律师,脸色阴晴不定,从头到尾,傅龙的遗嘱里都要只字未提古董的事情,这到底是傅龙压根就没有和律师提及还是吴律师有所隐瞒?镇南方不能确定,吴律师的脸上是那职业般的严肃还隐隐带着一丝悲凉。 等吴律师宣读完遗嘱,镇南方轻声问道:“吴律师,能单独说两句话吗?” 吴律师点了点头,在征求了周敏的同意后,镇南方和吴律师去了傅龙的书房。 关上门,镇南方才问吴律师,这遗嘱是不是宣读完了,又或者傅龙还立得有别的遗嘱,只不过受益人不是周敏母子。 傅龙在遗嘱里不提古董的事情,除了他并没有古董的事告诉吴律师外就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 吴律师听镇南方说完他眯起了眼睛,镇南方敏锐地作出了判断,看来吴律师是知道古董的事情的,估计情况只能是自己提出的两种假设之一,否则他的表情不会这么有趣。 吴律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你说得没错,傅先生还有另外一份遗嘱,里面提到他的所有古董全都留给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 肖凝玉?镇南方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问道:“这个肖凝玉是什么人?”吴律师淡淡地说道:“原本这些我是不该说的,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调查傅先生的死因,我觉得或许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不过有一点,这事儿还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毕竟这有悖我的职业操守。” 镇南方答应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他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地对呈律师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肖凝玉是渝市古玩拍卖行的老板,至于她和傅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傅先生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古董都留给她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听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三十多岁就能够在渝城混得风生水起,渝城有些名气的人仿佛和她多少都有点交情,交际的手腕很强。” 吴律师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我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我和你说过什么,希望你也能够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吴律师走了,宣读完傅龙的遗嘱后他和周敏说让周敏下周一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办理相关的手续就离开了。 镇南方望着波澜不惊的周敏,轻声问道:“傅太太,你认识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吗?”周敏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又问道:“那傅先生也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个人吗?”周敏淡淡地说道:“他是不是还有一份遗嘱,把他所有的古董全都留给了这个女人?” 镇南方没有否认,周敏能够想到这个问题也并不奇怪。 周敏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原来是这样。”镇南方轻声说道:“如果你对傅先生的另外那份遗嘱有异议,你可以向法庭提出质疑,要求调查这份遗嘱的合法性。” 周敏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算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争它做什么,他留给我们母子的钱我们就算是下辈子都花不完,钱这个东西,其实并不能够真正给人带来快乐,就像小朋,想要什么有什么,只要钱能够买到的傅龙从来就没有当一回事。但他却不知道小朋需要的不是钱,不是那些花钱能够买到的东西,生日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够陪他吃一顿饭,听他说说心里话,听听自己的爸爸对儿子的鼓励。” “可他呢,除了给钱还是给钱……”周敏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傅朋轻声说道:“妈,你别哭了,爸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我,我一定好好听话,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周敏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摸了摸傅朋的头:“小朋真懂事。” 离开傅龙的家,小惠的心里很是不忿:“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镇南方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这跟着抽什么风!”小惠说道:“本来就是嘛,明明家里有老婆,还有孩子,还要在外面搞这搞那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拜托,我们是在查案,你能不能不要夹杂自己的私人感情进去,你这样很容易带着倾向性,失去客观、公正的立场。”小惠这才平静下来,镇南方说得对,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想想她就来气,很容易就同情弱者了,在她看来,周敏就是那个弱者。 石磊没有说话,他早知道面前还两人的关系很不寻常,应该是一对儿,再说小惠的话可是一杆子打了一船人,作为男人中的一员,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上了车他问镇南方是不是去那家古玩拍卖行,镇南方点了点头,去看看也好,他很想看看那个肖凝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渝城的第一交际花。 “石大哥,你知道这个肖凝玉么?”镇南方问道,石磊笑了笑:“耳闻,几乎渝城很多人都知道她,不过么,她可为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结识的,人家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的座上宾都是些官员、商人、学者,还有一些成功人士。” 突然镇南方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他掏出电话给周敏打了过去要了吴律师的号码又打给了吴律师,原来他竟然忘记问了,傅龙的那些古董吴律师是否见过,存放在什么地方的。 吴律师也知道傅龙的死或许与他的财产有关,不然镇南方他们也不会来旁听自己宣读傅龙的遗嘱,他告诉镇南方那些古董都在傅龙另一处房产的保险柜里,如果镇南方想要看,他可以带镇南方去,这事原本是很机密的,除了他自己和傅龙外没有人知道。 镇南方果断地改变了原定去拍卖行的行程,约好了吴律师就往吴律师告诉的那个地址去了。 吴律师领着镇南方他们进了别墅,原来吴律师所说的保险柜竟然是一间铁制的地下室,伪装得很好,不是早就知道机关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古董不少,可是值钱的却也不是很多,吴律师说这些古董的初步估价大概在八千万元,其中自然没有镇南方最为关注的那个“九龙翠玉瓶”,否则单单那一个瓶子就不只这个价值了。镇南方轻声问道:“所有的古董都在这了吗?”吴律师点了点头:“都在这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单独过来!” 镇南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对了,你有没有听傅先生提起过他有一只‘九龙翠玉瓶’?”吴律师回答说没有,他对古董也不是很了解,而傅龙没事也不会和他说这些,他只是傅龙的律师,除了傅龙个人及公司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外,他和傅龙谈不上什么私交。不过傅龙很信任他,因为长期的合作关系,傅龙对他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是认可的。 镇南方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早就猜到那“九龙翠玉瓶”肯定不会在这儿,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和吴律师分手以后,镇南方没有再让石磊带他们去拍卖行,而是送他们回了酒店。 “你觉得吴律师这个人怎么样?”回到房间镇南方问小惠。 小惠说道:“很不错的一个人,是非观念也很强,对我们的工作也很是配合。”镇南方眯着眼睛,小惠觉得他好像不太认同自己的话。 “莫非你怀疑他?”小惠问道。 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虽然他很配合我们的调查,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虽然我们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求我们出示证件,他就那么相信我们真是警察?甚至我要求他单独谈谈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我看你啊,就是太多疑了,人家不是也再三叮嘱你要保密么?”镇南方冷笑一声:“那是两码子事儿,我现在说的只是他的职业操守,就算他再配合也应该是我们出示了证件并提供了相关的手续他才有可能把肖凝玉的事情告诉我们,知道我们进书房的时候我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觉得好像真正迫切希望交流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小惠小有再说什么,镇南方有一点和舒逸有些相似,那就是他同样拥有着强烈的感觉。 既然镇南方这样说那么他的感觉就不会错,镇南方继续说道:“后面我打电话给他,询问傅龙古董放在哪,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告诉我,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带我去看看,这就更让我纳闷了,他口口声声标榜自己的职业操守,可如果他的职业操守真是如此,我对他的人品就深表怀疑了。” 小惠笑了:“还有你这样的人,人家这样帮你,到了你这儿却变成了人品有问题。”镇南方说道:“你还是不明白,他帮我是一回事,可他违背了职业操守又是另外一回事。一个法律工作者,在他的心里时刻都必须有一座天平,这座天平并不是他自己对是非善恶的评判,而是法律!” 第十一章肖凝玉 卢兴提出要对大唐公司的账目进行审查,这让方丛山很是为难,同意让卢兴他们重新调查大唐案原本就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不过暗中调查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卢兴想要查人家的帐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不明摆着要查人家吗? “这个事情得慎重,闹不好会让我们很被动的。”方丛山扔给他一支烟,卢兴点着火,吐出一个烟圈儿:“局长,这对我们很重要,要知道肖进南是不是真的私吞了孙凯的那些印刷费就必须查它个水落石出。” 方丛山淡淡地说道“老卢啊,你想过没有,上次他们敢和肖进南对簿公堂而且还胜诉,你觉得肖进南要是拿得出证据他会败北吗?如果查账就能够解决问题,当时他为什么不向法庭提出申请?” 卢兴被问住了,方丛山说得没错,当时打官司的时候以肖进南那么精明的人都败诉了,看来大唐公司早已经在账面上做过了文章,否则肖进南哪里肯吃这样的哑巴亏? 卢兴没有说话,方丛山却说道:“老卢啊,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换个思路,为什么一上来就非得把大唐盯得紧紧地呢,从农村包围城市也一样可以达到效果啊!”卢兴眯起眼睛,不解地望向方丛山,方丛山笑道:“田丽不是怀疑肖进南的死不是自杀么?如果她敢把她的怀疑给提出来,再把事情闹得大些,我们就师出有名了。从肖进南的死着手,如果大唐公司真藏着什么猫腻儿,我想迟早是要被肖进南的案子给牵出来的,你说对吧?” 卢兴的眼睛一亮,看来方丛山这老家伙是宝刀未老啊,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田丽的态度在其中就变得尤为关键了,首先得有田丽提出置疑,而她还得公开自己和肖进南的关系,这样一来,田丽等于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如果肖进南还活着,她为了自己的未来可能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肖进南死了,她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就是卢兴也没有把握能够说服这个女人。 方丛山端起了茶杯,卢兴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等等!”方丛山在卢兴要关上门的时候叫住了他:“其实那个小镇的脑子也蛮活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他沟通一下。” 卢兴苦笑道:“知道了。” 要让卢兴去找镇南方为自己出谋划策他还真不太愿意,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已经隐隐和镇南方较劲,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先把这些个案子给破了,现在他也已经明白了,几个案子虽然看似独立,其实都有着内在的联系,举一反三这道理他是明白的。 所以尽管方丛山这样说,尽管他回答自己已经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没想过要去找镇南方。 他并不知道,其实此刻的镇南方心里也是乱如麻丝,镇南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十诫”的推断是不是真的正确,因为在傅龙的案子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只瓶子,“九龙翠玉瓶”,这瓶子把他的脑子彻底地搅乱了,他知道当这个瓶子出现,那么傅龙案的判定就会多出了无限的可能性。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只价值近三个亿的古董瓶子足以让很多人起念头,傅龙手中攥着这样一个宝贝,被人谋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怀璧其罪自古都是这样。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小惠已经回屋休息了。 这个晚上镇南方抽了很多的烟,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吴律师。 吴律师到底知不知道这只瓶子的存在?这个瓶子此刻又在哪儿?只有找到这个瓶子,镇南方这边才可能有进一步的进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次真让瓶子给难住了,这也许就是他在侦破此案时的瓶颈吧!走到阳台上,他感觉到一股热浪,渝城不愧为华夏的“火炉”之一,镇南方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不习惯这样的酷热,如果不是小惠坚持,此刻或许他们已经在黄山之巅了!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舒逸打来的。 “老舒,这都几点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舒逸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舒逸的笑声:“听你的声音应该也还没睡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睡不着!” 舒逸说道:“是不是让案子给难住了?你不是说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吗?普通的刑事案竟然把我们的小神童给为难成这样?”镇南方听得出舒逸话中的揶揄,他说道:“老舒,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到立遗嘱?” 舒逸回答道:“如果是一个老人,什么时候他都可能会想到立遗嘱,必须他的人生几乎要走到了尽头,他会把自己未尽的心事以这样的方式留下来,如果不是老人,那么情况也有很多种,一来是他对人生没了信心,又或者他预感到了什么危险,再不然就是他患了某种疾病,最后可以考虑是不是他的性格使然。” 舒逸的回答和镇南方自己的思考几乎是一致的,傅龙也就四十多岁,他竟然却在临死前就立下了遗嘱,如果他的死是他能够预见的还好说,可偏偏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虽然是谋杀,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一样是个意外,那么说他立下遗嘱很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从他的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对人生失去信心的人,他也没有什么绝症,当然,他的性格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可镇南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性格因素微乎其微。 看来他真是预见了什么危险,是不是因为那只瓶子? 怎么又想到了瓶子,镇南方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舒逸在电话里说道:“南方,老师让我向你表示感谢!”镇南方苦笑道:“先不忙着谢,这个案子远比我之前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好了老舒,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这刚有点想法你就来打岔了!” 舒逸还想说什么,镇南方就挂断了电话。 原本舒逸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镇南方明天他也会到渝城来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这小子就把电话挂断了。舒逸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是他之前的一个朋友要结婚,他是来贺喜的。 镇南方挂了电话,拿起床头柜上的笔和本子,在上面写下了傅龙的名字,然后在他的名字旁边又写了几个和他相关的人的名字,其中包括他的妻儿,吴律师还有那个肖凝玉! 看来还真得去会会这个肖凝玉了。 肖凝玉确实有做交际花的潜质,首先的一点,她这个人长得十分的漂亮,不仅漂亮还有着高雅的气质,穿着打扮也十分的得体。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镇南方和小惠就在石磊的陪同下来到了渝市古玩拍卖行,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女强人。 小惠很不满镇南方看这女人的眼神,仿佛是要看呆了,她轻轻地拐了一下镇南方。 其实不只是镇南方,石磊也差不多,不过石磊纯粹是惊艳,而镇南方则在从这女人的外表以及装扮来对女人的心理进行一个初步的剖析。 这是一个自信的女人,而且她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虽然还没有正式打交道,镇南方就已经看出来了。 被小惠拐了一下,镇南方扭头笑了笑,三人这才向着肖凝玉走去。 “肖总,这三位是警察,说想找你了解些情况。”一个女员工对肖凝玉轻声说道。 肖凝玉看了看石磊、镇南方他们,微微一笑:“三位,请到我办公室谈吧!”三人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肖凝玉的办公室充满了传统文化的气息,墙壁上是一幅巨幅书法,写的是柳永的《雨霖铃》,这是现代的一位书法大家之作,这位大家的作品可是有价无市。 全套的红木家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红木的摆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精美的瓷器。 茶几上是一套古韵味的茶具,肖凝玉请三人坐下:“不知道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她还是面带微笑,给三人倒了杯茶。 “肖女士,我们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傅龙的情况!”石磊开门见山。 肖凝玉皱了下眉头,好像在想谁是傅龙,镇南方笑了笑:“肖女士,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你不认识傅龙吧?”肖凝玉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镇南方笑着说道:“认识,不过我和他却不是很熟悉,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会来找我问他的情况。”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吗?你们不是很熟悉?”镇南方重复了一下肖凝玉的话,肖凝玉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先夫的朋友,以前和先夫的关系是不错,可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来之前镇南方他们也做过功课,肖凝玉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十年前就死了,听说是病死的,之后她一直未嫁,就靠着丈夫留下的一点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不过镇南方他们却不知道,她丈夫以前和傅龙竟然还是朋友,听她那口气关系还很是要好! 第十二章销赃的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傅龙和肖女士的关系不错呢!”镇南方并没有把傅龙遗嘱的事情说出来,尽管他对吴律师的职业操守持怀疑的态度,可是他还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把傅龙遗嘱的事情说出来。 之后镇南方只是很随意地聊了些无关的话题,从古董聊到肖凝玉的创业艰辛以及现在她的公司规模,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傅龙明明给她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产,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交?”出来以后小惠问镇南方。 镇南方笑道:“我答应过吴律师,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石磊也点了点头,他赞成镇南方的做法,如果不能够守信,以后想要再得到别人的信任就会很难。 小惠也无话可说了。 镇南方说道:“你们觉得这个肖凝玉怎么样?” 石磊很郁闷,镇南方怎么会想到问这样的问题:“确实很漂亮,这就很容易解释她为什么能够成为渝市出名的交际花了,另外她的交际手腕也很强,她的微笑虽然应该是职业使然,可是却不让人觉得虚伪,还有就是她的学识也很渊博,很多话题她都能够谈笑自若。” 小惠白了石磊一眼,看他把那个女人都要捧上天去了。 好在镇南方突然来了一个转折:“这是一个充满了自信的女人,红衣绿裤,就红配绿的搭配不是哪个女人都敢这样穿的,可偏偏她就这样穿了,而且还穿得很得体,甚至还体现出了她自身的美感。如果不是一个自信的女人她不会这样。” “再有她还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你们或许没留意,从我们见到她的第一眼一直到我们离开,她的左手除了挥动的时候或者做什么事的时候以外,大多都是虚握着的,最初我第一眼看到她这个动作就有这样的想法,直到我看到她们公司的员工的桌子上的摆设几乎整齐划一的时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这一推测。” 一个公司可能会要求员工统一作装,但绝对不会去要求员工的办公桌上的摆设也整齐划一,除非他们的老板是一个专权的人,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 镇南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她在说谎,当我们问及傅龙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虽然之后她做了解释,可是她的解释我并不认同。而且在提到傅龙的时候她只字不提傅龙被害的事情,傅龙案虽然在孙凯案的风头下没能够引起社会的轰动,可是那些认识傅龙的人应该大抵都知道了,作为渝城的交际花,她却像是一点都不知情一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在她说她和傅龙只是普通认识的关系之后我便主动岔开了话题,几乎是天南地北,天上地上地胡侃海谈了一番,她竟然能够应付自如,谈笑风生,可偏偏她却对傅龙案一点都不关心,她是在有意地回避这个话题,我不提她自然也不愿意提!” 镇南方的侃侃而谈把石磊给镇住了,虽然他是华夏警察的最高学府出来的高材生,可是他发现自己在镇南方面前就和小学生没有什么两样,他有些惭愧,因为刚才他的注意力倒是全都在肖凝玉的身上,只不过他更多是被肖凝玉的美貌以及她身上的那种气息所吸引。 他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去见肖凝玉是做什么的了。 而镇南方却从这次会面中看出了这许多的问题。 “这么说她和傅龙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喽?”石磊问道。 镇南方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石大哥,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你去查一查肖凝玉的丈夫是不是真和傅龙的关系很好,另外他不是病死的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病,当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确切地说,看看她丈夫的死与傅龙有没有什么关系!” 石磊点头应了下来。 镇南方让石磊把他和小惠送去唐老家,他们下了车石磊就准备开车离开,镇南方让他把钥匙留下,自己打车回去,这车原本就是方丛山调给镇南方他们的,只是一直抓着石磊的公差,让他充当驾驶员。 唐元筑打开门见是镇南方和小惠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微笑:“是小镇啊,快,进屋坐。” 到了屋里,唐元筑又开始摆弄他的茶具。 “唐老,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你说的那个瓶子,傅龙的古董我们倒是看了,还不少。”镇南方武器就提那瓶子,唐元筑停止了泡茶的动作,侧着头看了看镇南方:“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知道渝市的地下古董市场?想看看是不是会有人拿那东西出手?” 镇南方点了点头,唐元筑不愧是个老人精,自己才起个头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唐元筑笑了:“小镇啊,你觉得地下的古董市场能有人拿出三个亿来买这玩意吗?换句话来说,在那种地方,真会有人觉得这瓶子值三个亿吗?除非那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唐元筑的话没有说透,镇南方却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告诉镇南方,既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也不可能因为这东西而杀了傅龙。 镇南方想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如果他并不追求价值的最大化,而是急于脱手呢,或许他几千万,甚至几百万就贱卖了呢?”唐元筑摇了摇头:“不会,这东西很特别,识货的人不多,但这些人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而不识货的人,你在他面前别说几百万,几万都不一定脱得了手。除非……” 镇南方轻声说道:“除非那是专门替人销赃的人?”唐元筑投来一道赞赏的目光。 “如果他是拿到那些专门做销赃营生的人的手里,或许还真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不过就正如你说的,几百万罢了。”唐元筑给他们倒上茶,镇南方品了一口,接着唐元筑还真把渝市几个经常做古董销赃营生的人告诉了镇南方,至于镇南方是不是真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查出点什么这个他就不管了。 镇南方问唐元筑能不能弄到那瓶子的实物图,没想到唐元筑竟然有照片,他有个习惯,但凡是自己鉴定过的真迹他都会拍照留个纪念,毕竟很多珍品以后都难得一见。 唐元筑把照片交给镇南方,镇南方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个瓶子并不大,大约就一尺半的长短,是个插花瓶。 唐元筑告诉镇南方,渝市的古董黑市很乱,而这些古董销赃营生的贩子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让镇南方他们小心,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这一点镇南方倒是不担心,他自己现在也会些拳脚,这不小惠这大内高手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比那些人厉害十倍百倍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唐老的好意提醒他还是要感谢的。 中午唐元筑留他们一道吃饭,镇南方和小惠也没有推辞,他们看得出这个老头的心情不错,因为他们的到来他好像也很是高兴。 唐元筑说他做饭,可最后还是小惠代劳的,小惠说让这爷俩好好聊聊,其实他们又哪里好意思让唐元筑做来给他们吃? 吃过饭以后两人才离开,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渝市的古董黑市。 与此同时,卢兴又找到了田丽,当听卢兴说明了来意的时候田丽沉默了一下竟然就答应了。她一直都想替肖进南讨回公道,只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此刻卢兴让她以肖进南的女人的名义对肖进南的死提出置疑,她知道这对自己并不是一件好事可她还是答应了,因为自己欠肖进南的太多了。 卢兴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的爽快,他教田丽应该怎么办,然后就高兴地回了局里等着田丽来揭盖子。 虽然田丽并不是肖进南的妻子,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在肖进南死前的这一两年里他们一直都住在一起,勉强说田丽是肖进南事实婚姻的妻子倒也说得过去,人家差的就是一道法律程序罢了。 可卢兴并没有等来田丽,因为田丽在来警察局的路上竟然遇上了车祸,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大货车给撞死了。 卢兴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车祸过后三个多小时了,放下电话卢兴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坚信这并不是普通的车祸,是有人故意想要田丽的命。 交警队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肇事的车,和卢兴想的一样那是一辆失车! 卢兴皱起了眉头,点了支烟,他觉得是自己害了田丽,如果不是自己三番五次去找田丽,她也就不会死了。不过卢兴猛地又抬起了头,田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说服了她之后,在来警察局的路上就出了事呢?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和田丽的谈话被人听到了! 卢兴一下子冲出了办公室,开着车子就赶往田丽家,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田丽家已经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了,他相信如果田丽的家里真有什么监控或者窃听装置也让对方给撤掉了。 卢兴站在房门外发呆,心里充满了内疚。不过他马上就在心里提出了一个疑问,对方如果只是为了取走监控装置,用得着把屋子翻这么乱么?难道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假像?不像,因为他们翻得太彻底了,他们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他们在找什么呢? 第十三章放弃大唐案 田丽的死让卢兴很是气愤,这是对他的挑衅,也是对警方的挑衅,他决心要从田丽的死掀开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 回到局里,他径直去了方丛山的办公室,方丛山也已经知道了田丽的事情:“老卢,你也别太自责,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对田丽下手,不过这样也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肖进南的死确实有问题!”方丛山安慰着卢兴,不过方丛山的话说得没错,如果肖进南的死真是之前说的那样是自杀,那么对方有什么必要杀死田丽。 卢兴告诉方丛山,对方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所以田丽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之后他也仔细查找了一遍,并没有什么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已经被对方搜走了吧。 方丛山认为田丽的手上是不是握有什么证据,卢兴否定了他的这个说法,田丽是一心想要替肖进南申冤的,如果她真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应该早就拿出来了。 “可是老卢你想过没有,如果田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手上握有证据呢?或者就是肖进南自己留下的。” 卢兴想想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方丛山说道:“你不是说田丽曾经说过肖进南死之前曾经和人约过见面,他是去见面以后出的事么?你查过没有,约他的这个人是谁?” 卢兴摇了摇头:“我查过,可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根本就查不出来,如果他是接了某个电话急忙离开的还好说,可是听田丽那口气好像是早就约好的,到了点拔腿就去了,这个我们还真查不了。” 方丛山“嗯”了一声:“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卢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方丛山微微笑了笑:“听我的,去和小镇聊聊吧,或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镇南方和小惠还在古董黑市里瞎逛就接到了舒逸的电话,知道舒逸和沐七儿竟然到了渝市,两人很是开心,镇南方开着车就回了酒店,因为舒逸和沐七儿已经等在那儿了。 见到舒逸,镇南方把渝城的案子大致说了一遍,舒逸听完以后只问了镇南方一个问题,那就是镇南方还能不能坚持这个案子真和孙凯的“十诫”有关系,镇南方没有回答,因为他犹豫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们的第一判定大多都是准确的,不要轻易地怀疑自己,虽然其中出现了新的情况看似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定,可是我们还得考虑一些别的原因,就比如案中有案,拿傅龙案来说吧,或许傅龙的死确实是因为‘十诫’的缘故,但‘九龙翠玉瓶’却是另一个案子,只不过是第二个案子或许借了第一个案子的力,有人捡了便宜也说不定!” 镇南方当然明白舒逸的意思,舒逸是说有人趁傅龙被杀而借机夺走了那瓶子,而这原本与傅龙的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舒逸在鼓励自己坚持“十诫”的方向。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一直被装在瓶子里,如果不是舒逸的这番话他还出不来呢?这不,手中还有一个邓强案呢,看来自己得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三个案子的关系。 不过在镇南方提到女士们肖凝玉的时候舒逸却皱起了眉头,虽然舒逸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可是从镇南方的叙说来看他觉得镇南方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女人有问题,他甚至还觉得这个女人与傅龙之间一定有什么恩怨,但到底是恩还是怨就不好说了。 小惠却不管他们的,她拉着沐七儿去逛街了。 舒逸问镇南方,下一步想怎么办,镇南方说他准备先理清楚肖凝玉与傅龙的关系,另外他还会对吴律师进行细致的调查。 舒逸点了点头,这两个切入点对于调查傅龙的死也没有错,不过舒逸还是说道:“南方啊,因为唐老提及傅龙的那个瓶子,你好像忘记了你原本设定的调查路线了吧?”镇南方楞了一下,舒逸继续说道:“其实你一早从教会入手,接触任神父,对熟悉傅龙夫妇的教友入手我觉得是对的,可就因为唐元筑的出现,那瓶子的出现,你的重心却发生了偏移。” “我曾经对你说过多少次,别放弃你最初的感觉,那样或许你会多走不少的弯路。”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老舒,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任神父也说了,和傅龙比较熟悉的就是他和唐老了,其他的人,唉……” 舒逸反问道:“你想过没有,或许有人也和傅龙熟悉,可是唐老和任神父或许并不知情?”镇南方楞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倒不是没有,舒逸又说道:“又或者那个人和傅龙并不熟悉,可是却熟知傅龙的家世,或许是源于周敏对教友的一些诉说,又或者是源于教友之间的摆谈呢?” 镇南方低下了头,看来自己的工作还是没有做仔细。 舒逸说道:“我建议你先回到这条线上来,至于古董黑市那边警方应该比你更熟悉这帮人,让他们去查,那个肖凝玉么,也应该多关注一下。” 舒逸的一番话对镇南方的启发蛮大的,昨天晚上镇南方想了很久,可是他的思维却被那只瓶子给禁锢了,连他自己都没觉得他已经偏离了最早的调查方向。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小看了刑事案,当案中有案,甚至一个案子里掺杂了若干小案子的时候,它的侦破难度并不比一个间谍大案差多少。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耐心,是细心,是感觉。你玩过九连环吧?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一个一个地解套,别被眼前的假像所蒙蔽。” 镇南方没想到,原来舒逸竟然也对孙凯的侦探小说感兴趣,舒逸告诉他,孙凯的“十诫”系列他全都看过,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老舒,这样的小说你也看?这哪是什么侦探小说,分别就是言情小说,每一本都没有结局,谁是凶手根本就没查出来。” 舒逸却笑了:“正因为是这样他的小说才倍受追捧,同时正是这样开放性的结局,大家才更加感兴趣,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当一把侦探,我告诉你,还有人专门成立了一个研讨会,就是讨论每一部小说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我不论他的小说里确实感情戏份多了些,但是如果你把他的每部小说都看成一道侦破的习题,你就会发现很有趣。” 舒逸的话让镇南方茅塞顿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孙凯会取得成功了,慢慢回想自己看过的孙凯的书,何尝不像舒逸说的那样,每个人的心态、知识层面与视角不同,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得到的结局也不同! 门铃响了,镇南方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卢兴,镇南方把他请进了屋。卢兴看到舒逸的时候楞了一下,镇南方笑着介绍了一下舒逸的来历,卢兴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有这样的来头,而且还是镇南方的师父。 他忙和舒逸握了下手,他还没开口舒逸便问道:“卢队,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而且这件事情还让你感到十分的愤怒与懊悔?”舒逸这随口一问更是让卢兴瞪大了眼睛,镇南方见怪不怪了:“卢队,你可别被老舒给唬住了,他是从你的面部表情得到的答案,忘记告诉你了,老舒可是微表情及行为心理分析的专家。” 卢兴这才释然,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舒逸够神的。 坐下以后,卢兴才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舒逸听完后轻声问了一句:“你说你想从田丽的死查起么?”卢兴点了点头,舒逸却摆了摆手:“如果交警部门认定这就是一起正常的车祸呢?” 卢兴说道:“可是田丽的家里翻得如此的零乱应该能够说明问题吧?”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她自己翻了没来及收拾吗?如果交警部门认定这是正常的交通事故,你觉得仅仅凭她的家里被翻得零乱就能够立案吗?”舒逸的话让卢兴有些泄气:“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怎么办?” 舒逸望向镇南方:“如果是你,你怎么办?”镇南方看了卢兴一眼:“放弃对大唐案调查!”卢兴眯起了眼睛,当初镇南方可是也说过从大唐案查起,怎么此刻又改口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不通,当初我也提出重新调查大唐案,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情况还没有这么复杂,如果暗中调查,而不惊动我们的对手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够有所收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对田丽出手,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知道了你对大唐案的重视,甚至在深入调查了,那么此刻他们一定会赶在你的前面,为大唐案扫尾。” “敌在暗,你在明,你肯定是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另外,原本我们对大唐案的调查就没有很坚实的依据,一旦对方反击,那样我们的处境就会很被动,甚至还会影响到我们对孙凯案的调查,所以我们必须暂时放弃大唐案,这样我们才能够走出困境,否则继续往下走的话,将会举步维艰!” 第十四章并案侦查 停止大唐案的调查?卢兴皱起了眉头,放弃大唐案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还有田丽的死,难道也就这么算了么?说起来田丽的死也都因自己而起。 要放弃大唐案卢兴的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是舒逸和镇南方说得对,如果自己再死咬着大唐案不放,警方的处境就很可能会很尴尬。 舒逸递给卢兴一支烟:“卢队,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纠结,但你若不放下,又怎么拿起?与其让他们绷紧了警惕之弦,不如让他们放松一下。” 卢兴接过烟,点上,眉头也攒到了一起。 舒逸知道卢兴心有不甘,他说道:“好吧,就算卢队坚持要查大唐案,那么我有个建议,不妨换个角度去查。”卢兴听完抬起了头,他不知道舒逸所说的换个角度又是什么意思。 “大唐案你想查的是肖进南死亡的真相,你觉得只要能够证明肖进南不是自杀,那么大唐公司的问题自然就会浮出水面,那样你就能够找出孙凯之死的秘密对吧?” 卢兴点了点头,舒逸又说道:“可你想过没有,肖进南已经死了三个多月了,退一万步,就算田丽没死,有她的帮助,你们能够名正言顺地查肖进南的死因,你就能保证真能够将肖进南的死查个水落石出么?如果我没让错,当初肖进南自杀之后你们刑警队也是出过现场的,无论你是不是参与了现场的勘察,但有一点,肖进南的自杀认定是出自你们之手吧!” 舒逸的一句话确实是把卢兴给问住了,舒逸没有说错,当时他们出具了肖进南自杀的认定,而此刻又提出肖进南的死不是自杀,那根本也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就算田丽没死,以此立案也会让人觉得警方自相矛盾。 卢兴苦笑着摇了摇头:“舒处,照你这么说来卢兴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舒逸说道:“不,我刚才不是说了,换个角度,大唐不是不查,不但要查,还要名正言顺的查,只是查的时候要不着痕迹!” 卢兴这就弄不明白了,舒逸已经将他搞晕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不查大唐案,不查肖进南的死,查孙凯案,以‘十诫’为依据,同时对孙凯案、傅龙案、邓强案三案并案,成立‘十诫’案的专案组,既然三个案子都与孙凯的‘十诫’那部书中所写吻合,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以查‘十诫’案,大明其白地对孙凯的死进行调查,查孙凯到底是不是做了伪证,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 舒逸此刻看了镇南方一眼:“南方,刚才卢队说你最初的想法也是复查大唐案对吧?”镇南方低下了头:“我明白了,我们绕了远路,反而让我们畏手畏脚!”卢兴也有如醍醐灌顶,对啊,只要把这三个与“十诫”有关的案子并案,这其中不就有了孙凯因为伪证而死的佐证了吗?用得着去复查大唐案么? 舒逸又说道:“这样并三案为一案,查的是谋杀,虽然涉及大唐公司,但从整个案子来看却又只是蜻蜓点水,那样不显山,不露水,可你们这一绕,却把他们给惊动了!还搭上了田丽的一条命,我只能够说你们这样做,得不偿失呐!” 卢兴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原本两人还自视聪明,觉得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英雄所见略同,现在看来,两人是蠢到一块去了。 舒逸微微一笑:“知道你们俩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吗?”两人都摇了摇头,舒逸的脸色一正:“私心,你们明明已经知道了孙凯案、傅龙案,邓强案这三案根本就与‘十诫’有关,你们却没有提出并案,南方,我想你应该先卢队看出三案均暗符‘十诫’吧?” 镇南方的脸红了起来,卢兴说道:“其实随后我也从小石那儿知道了,但我也没有提出来。” 舒逸点了点头:“对,你们都清楚,但你们在暗中较量,你们各自为政,就想比一比谁能够先把这个案子查出来,可是你们这一点私心却让整个案子变得错综复杂,你陷入了复查大唐案的怪圈,而南方则是被傅龙案中的一个破瓶子困住也走不出来了,南方,卢队,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可为什么却要做出这样的傻事?” 二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渝市警察局就成立了“十诫案”的专案组,当然,对外是以孙凯死的那日作为专案组的代号。在方丛山的极力邀请下,舒逸也加入了专案组,不过他说只是当当参谋,具体的还是卢兴和镇南方他们去做。 舒逸只是在局里打了一趟便离开了,他可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不可能真的就去吃那顿酒,也得抽些时间去和朋友们小聚一下。 专案组的成立,孙凯案、傅龙案和邓强案就并案侦查了。 卢兴一个小组,负责对孙凯案的调查,镇南方一个小组,负责对傅龙案的调查,钱必多也领了一个小组,负责对邓强案的调查,三个小组有任何进展都及时通报。 石磊对黑市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他确定“九龙翠玉瓶”并没有在黑市出现过,当然,如果有人把它带出了渝市,到外省去销赃的话,就是得而知了。 石磊说那些黑市老板都说,这瓶子从来就只是听说过,谁也没有亲眼看到过。 镇南方让他暂时把那瓶子给放放,然后他打电话给吴律师,询问吴律师是否已经向肖凝玉宣读了傅龙的遗嘱,吴律师说已经读了。既然吴律师已经宣读过了遗嘱,那这件事情也就不是秘密了,镇南方、小惠和石磊三人于次去了肖凝玉的拍卖行,这次他倒是要问问肖凝玉,这近八千万的古董继承是怎么一回事。 “石大哥,肖凝玉丈夫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是石磊让人去做的调查,镇南方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你看看我,我自己忙着跑黑市的事情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小江那边已经有了结果,让我过去拿资料呢!你们等等我!”还好他们没有离开警察局,石磊就回办公室了资料来,镇南方在车上就看了起来,要去会那个肖凝玉,当然得对她有所了解。 “肖凝玉的丈夫叫张超柱,原本在渝市开了一家专卖办公用品的公司,他和傅龙确实是朋友,两人应该是十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傅龙正在创业,张超柱帮过他不少的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张超柱的公司竟然一下子就垮掉了,而张超柱自己也身患绝症,是骨癌晚期,那时候为了给张超柱治疗,肖凝玉到处求爹爹告奶奶地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是没能够挽回张超柱的命。” “等等!我记得上次你说到肖凝玉起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肖凝玉的丈夫给她留下了一点钱,而她正是靠着这点钱起家的。”镇南方的记性很好,石磊尴尬地笑了笑:“我那也是人云亦云,不就是坊间传说吗?” 镇南方这才继续念道:“而肖凝玉对傅龙是有怨恨的,因为当年张超柱没少帮助过傅龙,可是为给张超柱治病,肖凝玉去找过傅龙,可是傅龙却拒绝了借钱给她,具体的理由不详,不过我想无外乎是两个,其一张超柱治病已经欠了一屁股的账,他怕这钱借出去根本就是有去无回,要知道,那其实就是个无底洞,其二,傅龙是不是在她去借钱的时候提出了什么非份的要求。” 小惠微微点了下头:“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不是恩,而是怨啊,可是傅龙为什么要立这样一份遗嘱呢,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八千万啊!莫非是他良心发现,对以前没能够帮助张超柱而懊悔?”镇南方说道:“那也未必,或许他也有亏欠肖凝玉呢?不过从这份资料上我们可以看出两个问题,那就是无论肖凝玉还是周敏,这两个女人都说了谎!” 石磊也说道:“嗯,如果说张超柱之前曾经给予过傅龙很多帮助,那么在傅龙创业初期,很多事情周敏都有参与,要说她一点都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可她却在我们询问的时候矢口否认自己认识肖凝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肖凝玉,我想她一定是想要隐瞒什么。”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石磊说得对,两个女人都想要隐瞒什么,可是她们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呢? 肖凝玉再次见到镇南方他们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微笑,她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依旧热情地把三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三位警官,我总算弄明白那天三位为什么会到我这儿来云山雾绕地说那么一段了,我想三位今天来一定是为了傅龙的那份遗嘱来的吧,不过我想三位或许会失望了,我也不知道傅龙为什么会立下这样的一份遗嘱,真是让我大为震惊啊!以我和他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份遗产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已经让吴律师代我将这些古董送还给他的妻子了。” 肖凝玉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她这是在堵镇南方他们的嘴,省却了他们的盘问。可镇南方却微微一笑:“肖女士认识他妻子么?”肖凝玉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先生和傅龙的关系曾经一度很是要好,怎么那么好的关系双方家庭之间都不走动来往的吗?” 第十五章对上了也有问题 镇南方的问题让肖凝玉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镇南方说得没错,两家男人的关系这么好没理由家庭之间没有一些走动和往来。 肖凝玉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你说得对,我们两家曾经也有过一些往来,毕竟男人们的关系那么好,可是我之所以不愿意提起那是因为有一段辛酸的往事。” 镇南方没有插话,虽然他的心里也明白肖凝玉所说的辛酸往事很可能就是张超柱的事情,可是他还是静静地充当一名听众,因为这是肖凝玉的表演,他是个观众,他必须要从肖凝玉的表现中去发现这个女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镇南方的心里存在犹疑,两个女人都在说话,如果说肖凝玉是因为张超柱的死而对傅龙一家有什么看法,或是记恨,或是不忿,不愿意提及关于傅龙一家的一切那么镇南方勉强可以先接受她的说法,可周敏为什么要矢口否认认识肖凝玉呢?这不合逻辑,就算是傅龙真的和肖凝玉有点什么暧昧,周敏也不应该矢口否认啊,毕竟傅龙留下的那些价值八千万的古董可是真金白银。 而且周敏的表现还有一点也是镇南方无法理解的,那就是她竟然是心甘情愿地放弃了那八千万,是的,傅龙留给她和儿子的那些财产或许真的足够他们用到下辈子了,可一码归一码,该是自己的,凭什么就这样便宜了一个不认识,不相干,甚至可能是破坏了自己的家庭的女人? 这才是镇南方最困惑的,在他看来周敏就是再不在乎这笔钱但她与其争过来捐出去也不应该就这样让肖凝玉捡了便宜,因为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虽然傅龙事先立了遗嘱,但傅龙这行为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那么这笔遗产还是有争议的,只要傅龙的亲人提出疑议,法院就必须要调查个清楚。 可周敏却淡然处之,仿佛这笔钱真的不关她什么事一般。 肖凝玉也很有意思,八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竟然能够主动提出交给周敏,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唱的又是哪一出。 肖凝玉说出来的理由果然和镇南方想的一样,当年张超柱生病,她曾经几次请求傅龙能够帮一把,因为之前在傅龙创业初期,张超柱可是给过他不少的帮助,出钱,出力,给他传授自己创业时的经验,一直在帮助他,鼓励他。用肖凝玉的话说,如果没有当时张超柱的扶持,傅龙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可是傅龙发达以后渐渐地就和张超柱疏远了,那时候张超柱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身体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原本肖凝玉与周敏之间的关系因为两家男人的亲密,她们也走得很近,可后来慢慢地连她们也疏远了,肖凝玉当时也求过周敏,让她劝劝傅龙,可周敏哪里能够当得了傅龙的家,更做不了他的主。 张超柱死后,肖凝玉就再也没有和傅家有任何的往来,用她的话说,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我也不知道傅龙为什么要立这样一份遗嘱,我想或许是良心发现吧,可这又算什么,其实当年我也知道傅龙的想法,是的,我承认就算傅龙真的给了我们一笔钱,最后也只能是打了水漂,超柱那病,再多的钱也救不了的,我只尽人事,听天命,图一个心安罢了。” “后来想想其实也怪不得人家,俗话说救急不救贫,我们家当时那情形,其实也不算救急了,药医不死病,超柱那时已经注定要离开了……” “又或许当时傅龙家也有什么难处,唉,算了,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肖凝玉忆起了往事,她的眼里隐隐有泪光。 镇南方叹了口气:“想想他这也是在记张先生的情,在还情,也算是他有心了。” 肖凝玉抬起头来:“不过有一点我有些不明白,傅龙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立下这样的遗嘱,莫非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石磊和小惠都望向镇南方,他们是在惊讶肖凝玉竟然能够想到这个问题。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或许他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危险,所以他才未雨绸缪,先把后事给安顿好吧。对了,肖女士,傅龙曾经得到一个‘九龙翠玉瓶’,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 肖凝玉很是震惊:“‘九龙翠玉瓶’?大周元年唐代官窑进献给武后的那对翠玉瓶?” 镇南方点了点头:“据说传世的只有一只,而恰好让傅龙给得到了。” 肖凝玉摇了摇头:“我和傅家的人后来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接触,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若真的得到了也不可能到处去宣传,你说是吧?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应该是知道的,特别是做我们古董这行,几十万,几百万的物件儿或许还不容易引起别人的红眼,可那翠玉瓶,根本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镇南方见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又随意地聊了几句就结束了谈话。 上车后石磊说道:“要不要再去和周敏谈谈?”镇南方说道:“去一趟也好,听听她怎么解释吧。” 周敏一个人在家,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也有几分居丧的意味。她看上去气色还是很差,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 “傅太太,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镇南方轻声致歉。 周敏摇了摇头:“没事。” 镇南方也不绕弯子:“傅太太,那天你说你并不认识肖凝玉,可是据我们的调查,你不仅仅认识她,以前和她的关系还很要好,而傅先生和她的丈夫张超柱两人生前曾经一度是很亲密的朋友,我说的对吧?” 周敏楞了一下,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知道的,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应该告诉你们实情。是的,我认识她,不过对于她,我的心里有愧疚,既然你们查到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吧?当年傅龙他刚刚创业的时候受过张超柱不少的恩惠,可以说傅龙能够有后来的成就,也多亏了人家张超柱的帮助。” “可是后来张超柱得了绝症,而生意也如同他的身体一样,每况愈下,最后公司倒闭了,他也长期在医院卧床不起,等待生命的结束。那时肖凝玉为了维持他的生命,到处借钱,这个时候我们原本是应该帮她一把的,可偏偏傅龙不答应,他说如果张超柱还有活着的希望,那么他花再多的钱也愿意帮他,可是张超柱那时候已经不可能再救得活了,扔钱进去除了能够让他痛苦地多残喘几日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张超柱和肖凝玉好。” “一来省却了张超柱的痛苦,二来,不让肖凝玉欠再多的债务,虽然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是我还是很同情肖凝玉,我觉得傅龙这样拒绝他太绝情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所以你觉得傅龙留下的遗嘱中,把古董全部给了肖凝玉,这是一种赎罪,他不仅仅是在赎他的罪,也是在赎你的罪,张超柱的事情,你们夫妻俩的心里都埋下了内疚的种子。” 周敏点了点头:“算是吧,不管怎么说,超柱死了以后,我的心里一直都有着自责,我想如果当时我们真正的援把手,或许……”周敏没有说完,看得出她的心情很糟糕,镇南方安慰了她两句,让她注意休息,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对上了,两个女人说的都对上了,可是镇南方不但没觉得解惑了,反而更加的迷惑。 “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为什么你还愁眉不展?”小惠见镇南方一直皱着眉头,她小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的,她们的答应都很满意,说的也都能够对得上,可是我总觉得还是不对劲,你们想想,如果事实真是这样,两个女人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在我们第一次询问的时候他们都刻意地隐瞒了这段所谓的真相,而我们做了调查,再次询问的时候她们的答应都惊人的相似。” 石磊笑了:“你不会是怀疑她们事先商量好的吧?” 镇南方看了石磊一眼:“我还真就是这么想了呢,她们的说法一致,甚至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相似,而且你们细细品一下,她们对这事的态度也是惊人的一致,怎么说呢,简单说就是对上了,完美地对上了,连情绪都一模一样,只是她们的立场不一样罢了,而站在各自的立场来看,她们对这件事情的情绪,反应,以及解释都太完美了!” “我总觉得她们的说辞,情绪等等都像是预先彩排过的一般。” 镇南方这么说,小惠和石磊也都沉默了,细细想来也确实像镇南方说的这样,镇南方又继续说道:“我能不能这么想,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我们出现得突然,她们没能够对上口径,所以都先矢口否认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她们又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隐瞒不了的,所以事后她们就这个问题做了沟通,达成了一致,统一了口径,所以我们再次找上她们的时候便能够对答如流了。” 第十六章接触成勇 钱必多也是老刑警了,对于邓强案他做了一个假设,就是杀死邓强的凶手一定是和邓强的关系很不错,又或者有机会和邓强走得很近,能够掌握他的行踪的人,而这个人或许信教,又或许是孙凯的粉丝,这样他才会因为“十诫”而杀死邓强。 钱必多首先从邓强身边的人开始着手调查,这一点的难度很大,因为邓强平时的交友十分的广泛,身边接触过的人也很多,邓强贪杯,钱必多想他杀马文涛的事应该是很隐秘的,如果就真有人在一旁目睹了一切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邓强贪杯误事,自己把这事给倒了出来,因为那人收集的那些证据虽然足以让邓强伏法,可是却都是事后证据。 最后老钱把目标锁定了四个人,一个是邓强邻居成勇,一个是邓强的徒弟马飞,还有一个是马文涛的好友赵瑞和。 四个人都是和邓强走得最近的人,而且都是酒友,这符合钱必钱的第一个假设,赵瑞和和邓强、马文涛都是一个单位的,三人常常在一起喝酒,只是赵瑞和和马文涛的关系要比和邓强的要铁得多,赵瑞和买房子的时候还是管马文涛借的钱呢。 其中成勇是教友,马飞是孙凯的小说迷,赵瑞和倒是什么都不是,不过钱必多觉得他的嫌疑却最大,他和马文涛的交情很深,为兄弟报仇的事情他应该是做得出来的,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在社会上晃荡过,打架斗殴常常进局子的。 他这个人做事情容易冲动,意气用事。 跟着老钱的是也是个从警近十年的老警察了,叫钟南山,两人倒也配合过很多案子。 “老钱,我们先找谁?”钟南山发动车子,扭头望着钱必多。 钱必多想了想说道:“去找成勇吧,现在赵瑞和和马飞都在上班,他们俩我们还是单独见的好。” 成勇是畜牧局办公室主任,他没想到警察会来找他,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为了邓强的事情来的,自己是邓强的邻居,平时也喜欢拢在一起喝点小酒,警察来找自己了解些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他把两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上茶才坐下。 “成主任,我们来呢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和邓强是邻居,而且平日里的关系也很不错,对于邓强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钱必多的开场白很讲究,虽然成勇是他内列的嫌疑人之一,可是毕竟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之所以怀疑成勇,其实就是成勇信教,符合他对“十诫”的推测,其实从钱必多的角度来看,成勇反而是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钱必多认为只要有一点的嫌疑就不应该放过,这是一个办案的态度。 “我和邓强是邻居,平日里嘛关系也还不错,我们都好喝两口,隔壁两邻的,谁家有点好菜我们都会坐到一起嗑两杯,对了,有时候他那小徒弟马飞也会来,还有老赵,赵瑞和,他是邓强的同事。不过一般这样的时候都是在邓强那儿。” 钟南山看了钱必多一眼,竟然四人也有聚在一起的时候。 钱必多点了点头:“邓强杀害同事马文涛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钟南山苦笑了一下:“嗯,邓强出事后我才知道的,不过我就觉得纳闷了,这事儿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啊!就连我们天天和他处在一起都不知道,又是谁把它翻出来的呢,你说吧,既然能够证明邓强杀了人,那么你就把证据送给警方,报案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不是?怎么能够滥用私刑?杀人呢,还真把自己当成判官了?” 钟南山说道:“成主任不知道有没有看过一本小说?”成勇“啊”了一声,钱必多笑道:“前几天发生在宙斯广场的那个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 成勇这才回答道:“嗯,听说了,一个很有名的作家被人开枪打死了,对了,凶手抓到了吗?”钱必多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有所发现了,那个案子和邓强案还有些关系呢!” 成勇好像很是不解:“有关系?邓强可不认识什么作家,他啊,最讨厌文化人了,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常来常往的混熟了,他也一样看我不顺眼。”成勇一脸的尴尬。 钱必多笑了,看来成勇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说道:“我不是说邓强认识他,我是说你有没有看过他写过的一部书,是一个系列,叫‘十诫’!”成勇皱起了眉头:“‘十诫’?什么‘十诫’?”钱必多这才把邓强案如何与孙凯的小说吻合的事情说了一遍,成勇还真的没有看过孙凯的小说,平时业余时间他宁愿去打麻将。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既然和小说的情节吻合,那么应该故事的结尾能够看出谁是凶手吧?”听成勇这么说,钱必多他们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没看过那本书,钟南山说道:“要是如你所说,那要破案就太容易了,可是偏偏他的小说的结局都是开放性的,没有结局的结局,说是侦探小说,其实每本书的案子最后都没有破,不过这也许是他的一个技巧,一种噱头吧,因为这样能够激发读者当侦探的欲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成勇笑了笑:“看来他倒是摸透了读者的心理。” 不过说到“十诫”成勇就严肃了:“我不相信这会是信教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十诫’中可是有规定,不可杀人,真是因为‘十诫’,他自己不应该犯诫的!” 钱必多皱着眉头:“这也说不定,假如他觉得自己是在维护‘十诫’呢,他在杀人的时候就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教徒,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十诫’的悍卫者,惩戒者。” 成勇不说话了,钱必多没有说错,宗教在大多的时候都是不能以简单的对和错来衡量的,当一个人对它的追求过于狂热,那么他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成主任,你觉得可能是谁杀了邓强?”钱必多问道,他的这个问题问得似乎很突兀,成勇一下子就有了反应:“钱警官,你不会怀疑是我样了他吧?” 钟南山淡淡地说道:“我们说了,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询问,只是想向你了解下情况。” 成勇这才又说道:“对不起,这个话我还真不好说,人命关天呢!” 钱必多笑着点了点头,成勇这样的慎重是对的,他若是随口乱说出谁谁谁来,反倒会让钱必多更加地怀疑他。 在成勇这儿什么收获都没有,这是钱必多意料之中的事情,原本他也不看好成勇会真是凶手,虽然成勇信教,可是成勇是老机关了,他身上的也沾染了一些机关的习气,比如明哲保身,这样的人打哈哈是好手,真要让他去冒险可能性微乎其乎。 “老钱,这个成勇的回答倒是很中庸!”钟南山发动着车子,钱必多嘿嘿一笑:“这人一看哪就是那种机会老油子,别看他经常和邓强一起喝酒聊天什么的,其实在他的心里啊根本就看不起邓强他们这样的工人。” 钟南山点了点头,虽然是邻居,平时看起来关系也不错,可那成勇总归和邓强他们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当然,若不是因为有酒为媒,哪怕就是邻居也不可能相处得这样看是融洽。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钱必多看了看时间,马飞他们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他说道:“先去一趟邓强家吧,那屋子还封着的吧?”钟南山“嗯,邓强的妻子倒也还配合,说是警方破案之前她暂时不会把那屋子卖出去,不过她已经不住在那儿了,出了这档子事她觉得和孩子再住在那儿会感觉很是害怕,就在附近租了套房子。” 钱必多淡淡地说道:“那屋子她现在也不可能出得了手,那屋子里发生了这样的凶手案,在老百姓的心里那就是凶宅,不干净。当然,除非她能够碰巧卖给了不知情的人,又或者贱价出售。” 钱必多又看了看钟南山一眼:“我说南山,你对这样的房子忌讳不?”钟南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什么,说实话,我个人倒是不介意,可是我家那口子你知道的,她胆小,她是铁定不敢住这样的房子的,唉,换房子的事情慢慢来吧。其实筒子楼虽然小一点,老一点,可住的人都熟悉,大家相处得也很好,真要一下子搬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钱必多叹了口气:“是啊,就拿我住那栋楼来说吧,搬进去好几年了,除了对门家的人经常出门进门遇到时点点头外,楼上楼下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屋子太了,人心却是冷了,放在老以前,大家就是一个院子一条街,天天脸儿对脸儿的,怎么可能人心会变得这么冷漠?”钟南山笑了:“老钱啊,你倒是蛮有感触的嘛。”老钱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马飞的忐忑 邓强家的门上还贴着封条,钟南山说道:“原本是拉的警戒线,不过有些碍事,我就让人贴了封条。”他小心地撕下了封条的一边,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知道要查邓强案,钟南山就早早地做了准备,就连钥匙他都提前带上了。 钱必多和钟南山合作多年,钟南山的细心他可是早就知道的,也不觉得惊奇。 邓强家住在六楼,步梯房,一梯两户,他家对方就是成勇家,这是老房子,两家做对门也有十几年了,相熟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邓强是被杀死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床上有些打斗的痕迹外,就连卧室也没有乱多少,也就是说邓强是在睡梦中突然被凶手的动静惊醒,他有过反抗,却还是被杀死了。”钟南山轻轻地说着,虽然钱必多当时也和他一起出的现场,但他们在办案的过程中还是习惯用这样的复述来相互提示与启发。 钱必多皱起了眉头:“凶手肯定是从大门进来的,而门锁并没有撬开的痕迹,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邓强没锁好门,第二就是凶手可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家里的钥匙。第一种可能似乎不大,而第二种可能就只能说明这个人是邓强或者说至少是他家的熟人,所以我们从他身边的人查起的思路是对的。” 钟南山笑了笑:“后来我还想过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邓强开门让那人进来的,不过我又觉得还是有些问题,如果是邓强开的门,明明家里来了客人,他怎么又会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呢?除非……” 钱必多一边仔细地察看着卧室一边轻声说道:“除非那个人是个女人,那晚他的老婆孩子正好没在家,而他又耐不住寂寞,所以约了女人到家里来,不过为了不让对门的成勇家的人见到,就约在了大半夜。” 两人确实有默契,钟南山就是这么想的。 “可你想过没有,邓强是个靠劳力吃饭的工人,他的力气远远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可比的,而且当时我们也做过尸检,那晚他也没有喝酒,如果是女人做的案,能够让他连床都不下就死了可能吗?除非当时他们正在行好事的时候女人突然出手,可是现场勘察的结果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说有问题呢!可是如果是拿了钥匙也说不通啊,邓强的妻子说过,邓强的防火防盗意识向来都很强,每晚都会检查门窗,而他们家的防盗门里若是反锁上了外面就是拿钥匙也开不了,再说他还安了个插销。除了他自己开门,我真想不出凶手是怎么进的屋。” 钱必多点了点头:“这个凶手很狡猾,具备很强的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邓强的徒弟马飞,平时就喜欢看侦探小说,如果他真能够从书上学到些什么,倒也不是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而且他也是可能叫开邓强的门的人,而如果是自己的徒弟,邓强也很可能不会有任何的防备,继续睡他的觉或者是歪在床上和徒弟说话。” 钟南山叹了口气:“老钱,说实话,我感觉这一次我们遇到的这起‘十诫’案是我从警以来最为诡异的,还从来没有哪个案子让人觉得这样毫无头绪。” 钱必多冷笑了一声:“是狐狸它迟早会露出尾巴。” 其实他们已经是第三次来邓强家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钱必多直起身子拍了拍手:“走吧,我们去找马飞!”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钱必多他们直接去的马飞家。 说是家,其实是马飞在外面租的一个单间,马飞二十五岁,未婚并不是他不想结婚,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条件想要在城里找个老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里的女孩一个比一个现实,房子,车子,票子,最好你还没有老爷子老妈子! 可马飞偏偏除了老爷子老妈子什么都没有。 父母曾经催促他回家去相亲,就在乡下找一个结了算了,但进城以后开了眼界,乡下的女人马飞又看不上了,就这样他一直都单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看得上他又不在乎他有没有钱的女孩。 虽然理想化了些,但他却一直在坚持着。 “马飞!”钱必多敲了敲马飞的门,马飞打开门露出了一个笑脸:“是钱警官啊!”又看了一眼钱必多身后的钟南山:“快请进,只是屋里乱得很,希望别见笑!” 马飞那是谦虚,他的屋里一点都不乱,收拾得整整齐齐,钟南山笑了下:“小马啊,你这都叫乱,我那家里就真成了狗窝了!”马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请两人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我家里没茶叶,委屈你们喝白开水了。” 钱必多看了看表,这不都到饭点了:“水就不喝了,要不这样吧,我请你们吃晚饭,顺便再向小马了解些情况。”钱必多并不是第一次和马飞打交道了,之前邓强案初期就是钱必多找马飞聊的,马飞说道:“你看,我这也没有什么准备,不然就请你们在家里吃了。” 最后还是在钱必多的坚持下三人去了路口的那家小饭店,马飞看来没少在那儿吃饭,那店老板对他很是热情。 坐下以后,钱必多亲自给马飞倒了杯茶:“小飞啊,记得上次你说过你很喜欢看侦探小说?”邓强案的第二天,钱必多就找过马飞,当时马飞因为师父的死好像显得很气愤,他拉住钱必多说了很多,他还说他自己是个侦探小说迷,他一定会设法找到杀害他师父的凶手。 当时钱必多还担心这小子乱来,很是认真地说了他一顿,钱必多告诉他查案是警方的事情,马飞不是警察,如果擅自进行调查的话很容易把握不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合法。再说了这可是杀人案,马飞这样冒失地去查的话也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他说马飞如果想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必须立即和警方联系,这是为了马飞好。 此刻听钱必多又提起,马飞点了点头:“是啊,上次我不是说过吗?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什么波罗啊,福尔摩斯啊我都看过,不过我觉得那些写得太神了,相比之下我最喜欢的还是我们渝市的大作家孙凯的,他的小说只是说了一个案子,留下很多的线索,并没有最后指出谁是凶手,留给了读者一个巨大的想像空间,每个读者都在做同一道习题,但最后得出的结果却一定不会是相同的。” 钱必多望了钟南山一眼,钟南山也看过孙凯的书,要说到看书这一点钱必多还真找不到太多的话和马飞聊,全得指望钟南山了。钱必多是看到书就犯困,那玩意比安眠药可有用多了。 钟南山接过了话茬:“嗯,孙凯的书确实不错,你说的这一点也是为什么他的书会迅速畅销的原因,大家对于那种大智大勇的神探小说已经出现了审美疲劳,就拿福尔摩斯来说吧,他确实很神,他的知识几乎是无敌了,可是作为一个人,无论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个侦探,他都不可能具备全面的知识,于是,人们开始想寻求一些能够更加贴近生活的故事,能够以自己的知识、智慧去过一把侦探的瘾!” 马飞兴奋地点了点头:“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一定也看过他的那本‘请勿杀人’吧?”钟南山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马飞,马飞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看过了。” 钱必多却说道:“既然你看过,难道你就不觉得你师父的死法,死因和书里的极其相似吗?”马飞楞住了:“啊?” 钟南山说道:“书里那死者也是若干年前杀人的事情被凶手知道了,凶手把他杀死在床上,还留下了他曾经杀人的铁证!”马飞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我还真没留意到,或许在我看来小说只是小说,我很难把小说和现实联系起来。” 钱必多笑了:“小马啊,亏你还说想要当一把侦探,抓到杀害你师父的凶手,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然看不出来。”马飞眯起了眼睛,他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两个警察根本不是来向自己了解情况的,他们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特别是钱必多后面的这些话,虽然听起来是玩笑话,可是却也说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马飞有些恐慌,他可不想成为警方怀疑的对像,他咬着嘴唇:“你们不会怀疑是我……”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必多抬手打断了:“小马,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呢,我们来确实就是想再多了解一下你师父的情况,刚才只是就是论事罢了,你不必那么紧张,这看书啊,光看不行,你得结合实际对吧?” 马飞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忐忑。 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好容易在城里进了厂,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虽然收入少一点,但他相信慢慢会好起来的,可如果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杀人的嫌疑犯,自己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看来这顿饭他是食不甘味了,他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和钱必多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更加的小心,生怕说错一句。 钟南山给他夹了一筷菜:“小马啊,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你应该知道,我们警察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找你呢,其实就是协助调查放松一些,别紧张!” 第十八章肖进南案的疑点更多了 这顿饭马飞是食不甘味,他的内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两个警官这是请的鸿门宴啊!他们这是想从自己的身上挖出点什么,警方在怀疑自己。 马飞是个聪明人,平时又喜欢看侦探小说,哪里会想不到这些。 他的后背一直在冒出冷汗,甚至如坐针毡。 一顿时饭下来,马飞整个人的精神几欲崩溃,送走钱必多和钟南山的时候,马飞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 “老钱啊,这个马飞应该不是凶手!”钟南山一边开车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钱必多点了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马飞给他的感觉是个诚实,胆子小,同时心思不够细腻,而且他很害怕失去自己在城里所得到的一切,他很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 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可能做出杀人的蠢事的。 况且马飞很喜欢侦探小说,交流之中他对国家的法律也充满了敬畏,假如他真的发现了邓强杀人的事情,他更多的可能是收集了证据报警,而不是自己胡来。 成勇、马飞都被暂时排除了嫌疑,钱必多说道:“明天一下赵瑞和,看看他怎么说!” 华灯初上,卢兴就来到了“诗语茶吧”。 这是一家小茶馆,不过装修却很是奢华,充满了古典气息。 卢兴刚走进去就看到不远处一张桌子旁坐着的胡越正向他招手。 “对不起,路上有些塞车。”卢兴歉意地说道。 胡越微微一笑:“我也刚到,机场路那边也是交通拥挤,一路缓行!” 坐下来,卢兴点了一杯乌龙茶:“要见胡总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联系了好几次,胡总都是在外地。” 胡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办法,大唐最近的业务正在往西北拓展,我这大半个月就跑了西北的很多地方。卢队还不知道吧,原本业务拓展这一块一直是公司的副总肖进南在负责,他是业务上的一把好手,唉,可惜他的心术不正,不然公司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卢兴把玩着茶杯,像是随意地说道:“肖进南的业务能力很强,大唐的大多业务都是他经手的吧?”胡越点了下头:“对,大唐能够有今天,他功不可没,很多大单都是他拉回来的。” 卢兴“嗯”了一声:“那他接触大笔款项的机会也就很多了?” 胡越眯起了眼睛望着卢兴,好像是想知道卢兴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一般。 卢兴说道:“如果我说得没错,他过手的业务款,很多都要比他吞掉的孙凯的那些印刷费要多得多吧?对了,胡总,当时在‘大唐案’上庭的时候好像大唐公司说肖进南私吞了孙凯的印刷费一共是七十三万六千多元对吧?” 胡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大唐财产纠纷案的标的是一百二十万,这是肖进南的股份折价,对吧?”胡越越听越糊涂:“卢队,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唐案结束后,我们也把剩下的四十多万退还给肖进南了,大唐不欠他的。他的自杀,跟大唐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胡越的情绪有些激动。 卢兴笑了笑:“胡总说得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以肖进南的为人,如果他真的理亏,拿到这四十几万应该就老实了,该干嘛干嘛去了,可偏偏他选择了自杀,这不符合他的个性。” 胡越淡淡地说道:“那不关我的事!再说了,大唐案已经了结了,法院也已经判决了,有了定论,卢队,你不会是想给大唐案翻案吧?” 卢兴忙解释道:“这倒不是,不过现在我们查孙凯案却又多多少少涉及到了大唐案,所以我想问个明白。”接着,卢兴把“十诫”案大概对胡越说了一遍,当然,他是有选择性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 他仔细地观察着胡越的脸,他发现胡越在听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几度变化,特别是自己提到孙凯的死因如果按“十诫”案来看,应该是在大唐案中给出了伪证时,胡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怎么可能,你们警方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自己破不了案,就牵强附会地说什么‘十诫’案,照你们这么说,是有人在自认是裁决者,对触犯‘十诫’的人进行裁决?他凭什么,犯了罪自然是有法律裁判的。你们不去想怎么抓住这个疯子,却跟着疯子一起疯?” 胡越仿佛真的生气了:“孙凯是我的表弟,他人已经死了,你们却这样的抵毁他!我会像媒体公布,让他的书迷知道你们警方是怎么办案的,是怎么让一个受害者的名誉受到伤害的!” 卢兴没想到胡越会这样的不忿,他也沉下了脸:“胡总,我们警方得出这样的证据也是有证可循的,而且此刻是在请你协助办案,你所知道的,听到的都是警方侦查阶段必须严格保密的,你要真想把水搅浑,把事情闹大,我们会告你妨碍司法公正。我问你,孙凯的书你看过吗?” 胡越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现在警方至少已经掌握了三个与‘十诫’完全吻合的案子,作案手段,目的都是惊人的相似,你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孙凯的尊严与名誉,你觉得把警方推到悬崖边就是在维护孙凯的名誉么?你错了,我们警方一样可以把‘十诫’案公诸于众,你觉得那个时候孙凯的书迷还会把他看成偶像么?” 卢兴的话让胡越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卢兴说得没错,如果警方把“十诫”案向媒体进行公布,那么孙凯案就会与大唐案上孙凯的做证给联系起来,那样一来孙凯或许真会身败名裂,死了都得不到安生的。 胡越冷冷地对卢兴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卢兴笑了笑:“不是我们想干什么,既然有了疑点,那么我们就会介入调查,孙凯是你的表弟,七十多万的印刷费差不多是一年多的时间内陆续产生的,你们姐弟俩在这段时间里就没有过沟通?至少如果我是肖进南,要对公司的款项下手的话,绝对不会选择你胡总的亲戚,因为你们之间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碰,他就会被发现了。” “我们是远亲,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联系。”胡越的神情有些不烦。 卢兴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不是这样的。” 卢兴掏出一个本子:“我们在对孙凯的社会关系及社交圈子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调查,你每个月至少有一到两次和这个远房的表弟有接触,请注意,我们所说的接触是面对面,而不是通通电话,你们的通话频率更是频繁,特别是在大唐案的前后!你们见面的地点有咖啡厅、饭馆,甚至还有酒店……” “够了!”胡越恼羞成怒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调查我?” 卢兴收起了本子:“胡总,你不必生气,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工作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触犯了什么法律法规,你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提出申诉,不过估计那样是徒劳的,因为我们的所有调查取证都是走的合法途径。其实原本我们是可以请胡总到局里问话的,但考虑到那样可能会对胡总产生负面的影响,所以我才会把你约到这儿来,所以胡总,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心!” 胡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此刻卢兴手中的东西确实能够让她的心里有所畏惧,原本自己和远房的表弟经常接触并不算什么事儿,可是警方竟然连两人酒店开房都查到了,胡越原本就是有夫之妇,又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真要传扬出来她就会名誉扫地了。 胡越从坤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点上一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承认,我和孙凯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我并没有让他做伪证!”卢兴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胡越的紧张。 “你说你并没有让他做伪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确实是在大唐案上做了伪证,只是那并不是你的授意?”卢兴这话一出口,胡越的烟掉到了地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唐案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确实是肖进南干的,只是虽然这事孙凯早就告诉了我,不过我却一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肖进南是个聪明的,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十万而把自己给葬送了呢!” 胡越说这话让卢兴感觉不像是假话,胡越对肖进南应该是很了解的,而且她的说法也正是卢兴的看法。 “不可否认,我同时也有私心,肖进南虽然业务能力很强,可是野心也很大,因为大唐的很多业务都是他拉来的,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他曾经几次希望公司能够给他增加配股,而且一开口就是要把他的股份由原来的百分之八拉到百分之二十,那百分之八其实他自己的出资也就二十万,另外那一百万根本就是公司奖励给他的,但人心不足蛇吞像,他这一下就等于是让公司再白送给他一百八十万,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最多最多再给他四个点,那也是六十万了。” 卢兴在心里盘算着,肖进南吃掉的孙凯的印刷费是七十三万,而且还有着这么大的风险,而公司给他的配股是六十万,他没有理由因为多出的十三万而铤而走险吧? 这样看来,肖进南的案子疑点就更多了! 第十九章镇南方的启发 胡越见卢兴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其实公司对肖进南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六十万元的配股,那是实打实的,平常的业务奖励,分红什么的也都一分钱不少,可是他就是不满足,唉,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最初我们也不会成为合作的伙伴了。” 卢兴淡淡地说道:“你也说过,没有肖进南或许也就没有大唐的今天了。” 胡越楞了一下。 卢兴说道:“胡总,有一点我不明白,肖进南既然拒绝了六十万的配股,为什么又要打那七十几万的主意?这看起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那六十万是他该得的,可以得得心安理得,可是这七十几万却要让他提心吊胆,甚至还会让他失去更多。肖进南是个聪明的,他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胡越皱起了眉头,卢兴说得并没有错,从道理上这确实说不过去。 卢兴问道:“胡总,问一个可能你会反感的问题,你不介意吧?” 胡越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介意不介意有什么意义么? “肖进南收到的孙凯的印刷费是不是真的没入账,胡总有没有弄清楚?”卢兴这问题有些意思,要说肖进南的钱是不是入账,大唐案的时候胡越他们可是向法院提供了许多的相关证据,这就足以证明了肖进南收到的孙凯的那笔费用理没有入账的,但卢兴这样一问这很有深意了,卢兴分明是怀疑大唐公司当时的举证。 胡越冷哼一声:“卢队的意思是当日我们大唐公司向法庭提交的是伪证喽?” 卢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是与不是。 不过他的笑却说明了问题,卢兴这笑分明是置疑当初大唐公司提供的证据是假的。 胡越愤然站了起来:“卢队,对于我个人的一些问题,我承认,或许有些不够检点的地方,可是我可以很认真地说,我们大唐公司绝对不会儿戏国家的法律。对不起,既然你们是有足够的理由按程序办案,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办吧,我和我们大唐公司一定会配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胡越的离开并不出乎卢兴的意料,这也是他需要印证的结果。 卢兴出了茶馆,上了车。 胡越最后的态度是真正的愤怒了,卢兴在想大唐案的举证莫非大唐公司真的没有动什么手脚?胡越表示出来的愤怒不像是假的,因为其中感觉不出一丝心虚的成份。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肖进南就对田丽说谎了,但这又怎么解释田丽的家里会被翻得乱七八糟,田丽又为什么会遇害? 此刻卢兴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这其中好像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他甚至怀疑作为大唐案直接当事人之一的胡越都有可能也蒙在鼓里。 他驱车就往酒店去,他想和舒逸、镇南方碰碰。 舒逸不在,出去拜访朋友去了,小惠和沐七儿也去了夜市,就镇南方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他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啤酒,欣赏着渝市的夜色。 门铃响了,镇南方过去打开门,见是卢兴,他笑了笑:“卢队!” 卢兴点了点头,往房间里看了看:“舒逸人呢?”镇南方请他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杯水:“他不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吗?今晚去参加聚会去了。小惠和沐姐姐上街了。” 卢兴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卢队,看你满面的愁容,是不是案子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啊?”镇南方轻声问道。 卢兴把今晚和胡越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镇南方他是没再有任何的隐瞒,他知道镇南方也是个怪物,隐瞒了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正确判断。 镇南方听完眉头紧锁,他可没想到胡越和自己的远房表弟竟然还有这么一腿,不过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反正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也是拐弯抹角,能够勉强挂得上的。 “卢队,你想过没有,或许胡越还真不知道肖进南的事情,在她看来大唐案她是占理的,也就是说她很坚信肖进南不是被冤枉,而是真正的私吞了那笔钱。” 卢兴“嗯”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如果真是这样,肖进南就在说谎,但这么一来之前我们判断的就被推翻了,而且疑点也更加的明显了,比如肖进南既然放弃了六十万的配股,却要私吞七十万的业务款,这不合逻辑,再有就是肖进南吞掉的这些钱用到哪去了?说他好赌,可是我们调查下来他虽然赌,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出账。另外,他的自杀我一直觉得有问题,再有就是田丽的死又怎么解释?” 卢兴的思路确实很清晰,他说的也很有条理。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确实是这个道理,之前也就是肖进南自杀的疑点太多,我们才会把视线放在大唐案上,因为我们觉得大唐公司一定是做了某样手脚,甚至卢队,你还怀疑田丽的死也与大唐公司有关系吧?” 卢队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很郁闷,对大唐公司的所有怀疑竟然在见过胡越以后他有些动摇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胡越没有说假话,孙凯也没有做伪证,而肖进南说的那些也全都是真的?”镇南方想了半天才缓缓地问道。 卢兴楞住了,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镇南方的话。 镇南方吸了口烟:“胡越虽然是大唐公司的老大,可是她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假如,我这是在打比方,假如肖进南的这笔钱确实交回了公司,可是在其中的某个环节被底下的人做了手脚,根本就没有入账,当然,这种假设就得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经办人是怎么应付肖进南这边的,因为几十万不是小数目,不入账,却还得让肖进南觉得是已经入账,这有些小难度,而且肖进南既然把钱交给了公司,手里总会有什么凭据吧?为什么在法庭上他不拿出来。” 卢兴眯着眼睛望着镇南方,他想到了田丽家被翻得乱糟糟的情形,对方在找什么,莫非就是肖进南手中的证据? 可刚才镇南方也说了,如果肖进南的手中真有这份证据的话为什么在和大唐公司对簿公堂的时候不拿出来呢! 突然,镇南方睁大了眼睛:“我明白了,肖进南的手里是有证据的,老卢,田丽死后,她的家里被人搜过是吧?对方就是在找这份证据!”卢兴原本还以为镇南方想到了什么,这一点自己都已经想到了。 “值得这么一惊一乍吗?这点我早就想过了。可是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如果肖进南的手中有证据,为什么他在法庭上不把证据给拿出来?” 镇南方笑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卢队,你再想想,如果肖进南事先已经发现了自己手中的证据根本就是假的,有问题的,他还会在法庭上拿出来吗?那样就变成了伪证,单纯的财产纠纷证,就算他败诉了,损失的就是些钱,可是掺杂了做伪证,那可是轻则处以罚金,重则可能获罪的!所以他只能忍了,眼睁睁地看着输掉这场官司,不过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放弃的,他想要暗中调查,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坑他。” 镇南方的话说到这儿卢兴明白了:“于是他就成为了对方的目标,直接就‘被自杀’了!” “对,肖进南的死,所有人都认为是大唐案导致的结果,大唐公司在法庭上的举证说明肖进南确实私吞了这笔款项,肖进南虽然手中握有自己已经把钱交给了公司的凭证,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现了这凭证根本就是假的,不足为凭,他就没敢在法庭上出示,只能认栽,他想把事情搞清楚,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虽然他死了,但那假凭证却令对方食无味,睡不安,因为那是他们留下的一条大尾巴!” 镇南方说到这儿,摁灭了烟头:“他们知道肖进南与田丽的关系不寻常,认为肖进南一定会把那东西交给田丽,又或者藏在田丽家,当卢队你接触田丽的时候他们就紧张起来,不得已出手杀了田丽,又试图想从田丽的家里搜出那证据!” 卢兴的心里也明了了。 看来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镇南方确实有一套,他的一番话让卢兴茅塞顿开。 同时卢兴也看清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大唐公司财务部! 不过他们的兴奋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十分钟后卢兴接到电话,说大唐公司的财务经理宴和平和出纳员郝春玲死在了宴和平的家里,是宴和平的妻子报的警,他妻子很是气愤,她说虽然她知道两人原本的关系就很暧昧,但她没想到宴和平竟然会把这女人领到自己家的床上。 初步判断,两人死于中毒,至于是怎么中的毒,技术部正在调查。 卢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又是一次时间差,自己要是早一点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就不会死了。这两人的死让卢兴的线索再一次断了,肖进南的案子与他们一定有着什么关系,至于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 第二十章用生命换来的未来 卢兴没有再逗留就急匆匆地赶去了现场,镇南方没有跟着去,他相信卢兴去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卢兴离开后半小时舒逸就回来了,舒逸听镇南方把卢兴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舒逸很认同镇南方的推测,不过对于大唐公司财务部这两人的死,舒逸觉得他们也不必自责,毕竟这案子一开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肖进南与胡越的身上,认为是胡越支使了大唐公司做了手脚,坑了肖进南一把。 如果是这样,胡越是不可能对自己的财务部门下手的,最多是建立攻守同盟,因为胡越将这件事情弄成公司行为,那么牵涉的会是方方面面,灭一两个人的口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上架,得不偿失! 所以就连舒逸都没有为大唐公司财务部的人员安全担心。 不过现在以镇南方的分析,肖进南的事情根本就是底下的人做的手脚,那么最能直接做手脚的人应该就是财务部的人了,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从宴和平、郝春玲的死可以看出,对方已经出手掐断线索了。 “老舒,卢队这边这下可是彻底陷入僵局了!”镇南方叹了口气:“估计啊,大唐那儿他很难再有任何的进展。” 舒逸淡淡地说道:“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镇南方想了想:“这个还真不好说,立足于‘十诫’案来看,大唐案应该是根源,是基础,那么围绕着肖进南为这个案子的关键核心没有错,可肖进南死了,田丽死了,现在我们刚刚想明白财务部的人可能参与了陷害肖进南的事件,可巧的是财务部又出了人命,虽然财务部的人不少,可是凭直觉,我相信死的这两个才是肖进南受诬陷的知情者。如果说现在要查这个案子,我会把目光放在这两个财务人员的谋杀案和田丽的蹊跷车祸上!”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两个案子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们既然存了心思要灭口,要掐断线索,那么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小心、谨慎的!” 舒逸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两起谋杀案是真正的切入点,南方,一直到现在为止,你和老卢都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你们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肖进南也好,胡越和孙凯也好,他们根本就是被人家给涮了,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挑起胡、肖之间的这个矛盾,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那七十多万的印刷款,那是为什么?” “七十几万还不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谋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从肖进南开始,到孙凯,到田丽再到这两个财务人员,与这五条人命那七十几万就太微不足道了!” 舒逸说完,镇南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这不是简单的图财害命,它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动机,现在对我们来说弄明白他们的动机才是真正至关重要的,否则我们一直在盲人摸像!”舒逸补充了一句。 镇南方说道:“我现在有些迷糊了,‘十诫’案到底是本质还是表像?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孙凯案、邓强案、傅龙案之间到底又有什么样的必然关系!另外,说是‘十诫’案,可到现在我们能够联系上的只有三诫,凶手难道就这样收手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四件!”镇南方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有新案子出来了?” 舒逸冷笑一声:“这倒不是,是我看了下近期发生的案件卷宗,你们好像漏掉了刘庆芳案吧?虽然刘庆芳的遭遇与书上的描写有些不同,可是她的经历却很符合‘十诫’中的第一诫,除了我,你们不能有别的神!” “我夜晚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其中一个朋友的朋友和刘庆芳竟然认识,当时他们在谈论刘庆芳案的时候我也没有太过留意,可是后来越听越有意思,这两天我也把孙凯的那些书大致瞟了一遍,细想来,刘庆芳的案子倒是与‘第一诫’有四、五分的相似,只是细节差了些。那人提及刘庆芳的时候说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刘庆芳在几个月前在‘清凉寺’归皈了佛门,成为了佛门的俗家弟子。” 镇南方没有说话,不过他的心里隐隐已经猜到接下来舒逸会说什么了。 果然舒逸说道:“可是熟悉刘庆芳的人都知道,十几年来她一直都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怎么就改换了门庭,一下子就成了一个佛门弟子了呢?按照‘十诫’来看,她这是一种信仰的背叛,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这样的背叛都是不能为人所接受的。” 镇南方没想到刘庆芳案还有这样的内幕,之前他也调看过刘庆芳案的卷宗,可是上面并没有提及刘庆芳的宗教信仰问题,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怎么就皈依了佛门,这一点让人觉得很是不解,一个信徒,轻易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信仰的,十几年的信仰,怎么一朝一夕就变了? 镇南方说道:“那依你之见,就孙凯案来说现在应该怎么查?” 舒逸淡淡地说道:“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孙凯、胡越、肖进南等待涉案人员之间的关系,看看之间有什么微妙,另外胡越的丈夫也值得怀疑,可以下些功夫。”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可是这样一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舒逸笑了:“怎么会是白费呢?我可没有说不关注两个财务人员的死啊,两条人命,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留下,你忘记了,那个交换原则,在重大刑事案件中,想要不留下一丝痕迹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而且我相信以卢兴的能力,他应该能够找到新的线索,那线索应该就在杀人的现场!” 镇南方不知道为什么舒逸会这样信心满满,但他知道舒逸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南方,你的重心还是放在傅龙案上,至于那个刘庆芳我来查吧,反正我朋友那好友和刘庆芳的关系不错,我请他帮忙也多打听打听。” 镇南方点了点头,电话响了,是卢兴打来的。 卢兴果然如舒逸说的那样,卢兴还真的有所发现。 宴和平和郝春玲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应该是掺杂在食物里的,在剧烈运动后就会催发毒性,所以他们死在了床上。 卢兴说他们的晚饭是在一家叫“太和渔港”的海鲜酒楼吃的,宴和平是那里的常客。 卢兴已经赶到了酒楼展开调查,查到一个墩子有很大的嫌疑,不过他人不知道去了哪儿,卢兴估计他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宴和平他们的配菜就是这墩子经手的,而在宴和平他们离开后这墩子就借了尿遁,再也不见了踪影。 挂了电话,镇南方把事情和舒逸说了,舒逸却说道:“这下线索才是真的断掉了。” 镇南方不解地望着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不信你看着,最迟明天大早你就会看到那墩子的尸体会在嘉陵江上出现!” 舒逸知道,那墩子如果真是下毒的人,那么接下来死的必定是他,他一死,所有的线索才算是真正的断了。 这也是为什么对手要用慢性,需要催发的毒药的真正原因,毒发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处理一切的线索了。 卢兴找到了那个墩子的家,他叫郭万雄,是个老墩子了,家里有个瘫痪的母亲,老婆前两年就跟别人跑了,女儿十六岁,还在读高中。 他的家庭条件很差,母亲医病的钱,孩子读书的钱都靠着他在案板上一刀一刀地切出来的。对于他的事情家里的母亲和女儿都不清楚,他平时的话不多,人很木讷,但却很顾家,家庭责任心也很强。 不过他女儿告诉卢兴,昨晚郭万雄回到家里,有些不对劲,他比平时的话多,先陪着母亲说了会话,又把自己叫到一旁,让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听奶奶的话,孝顺奶奶,要把家里的事情给担起来。 他竟然还给了女儿一个小包,里面有二十万元。 二十万元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女儿很懂事,一再追问这钱哪来的,可是他不许女儿多问,还说不管谁来问都别把钱的事情说出来,这是母亲养老和女儿读书用的钱。 二十万的现金让他女儿的心里很不踏实,现在见警察来了,女孩感觉到一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她希望交出这二十万能够让父亲减少一些罪责。殊不知,这二十万是她父亲拼了自己的一切为祖孙俩赚回的一个未来。 卢兴的心里很是苦涩,他知道这钱对这祖孙二人意味着什么,郭万雄下毒杀害宴和平和郝春玲的获利他又不能够为这祖孙俩留下。 他走到外面给方丛山打了个电话,方丛山也沉默了,一个是情,一个是理,最后方丛山说这事局里开会商量一下,钱先按赃物收回,至于怎么祖孙俩一个妥善的结果,大家协商后来定。 遇到这样的事情,方丛山也还是蛮同情的,他在想,如果郭万雄不是家里的条件太差,以他的本性根本就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二十一章一个新的思路 郭万雄死了,虽然他留下了二十万的现金,可是案子的线索就断了,警方不可能从现金就能够查出到底是谁支使郭万雄杀害了宴和平和郝春铃,二十万的旧钞,对于办案来说几乎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卢兴查了一下郭万雄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偶尔有些联系的都是些亲朋好友,不过因为郭万雄母亲长期的医疗费用大笔开销,所以郭万雄的亲朋好友也就不那么亲,不那么好了,在他们看来郭万雄每次去找他们都只有一件事,借钱。 借钱原本也不是多大回事,但郭万雄又哪里来的偿还能力? 就靠着他做墩子,一刀一刀的切么? 于是后来郭万雄根本就借不到钱了,亲朋好友也一个劲地躲着他。 不过在卢兴的调查中发现,就在一周前,郭万雄突然就把这些人的钱都还了,一共是六万多块,对于他还说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卢兴觉得郭万雄还债的钱应该也是和这二十万一起的,或者说他杀人得到的报酬不仅仅是二十万。 这点发现让卢兴兴奋不已,因为他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冲破口! 他对镇南方说,郭万雄杀人的报酬到底是多少?二十万?还是二十六万多? 镇南方马上明白了卢兴的意思,如果说郭万雄的报酬是二十万,那六万多又是从哪来的,郭万雄不可能再存有这么多的钱,如果是二十六万多,这报酬给得也太古怪了,卢兴觉得郭万雄的报酬至少应该是三十万,确切地说,应该是个整数,三十万,三十五万,甚至四十万才说得通。 镇南方点了点头:“卢队,你是说除了给了女儿那二十万,他应该还有一笔钱给了一个我们不知道是谁的其他人?” 卢兴“嗯”了一声:“必须是这样,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觉得我应该下功夫再好好排查一下。我们从移动公司调出了这半个月来他的通话记录,但凡与他有过通话的人我们都进行了调查,都一一排除了嫌疑,只有一个人我觉得有些问题。”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卢兴说道:“是一个未实名登记的电话号码,半个月内一共有六次通话,通话时间最长四十多分钟,最短也有四分钟!我想很可能是个女人,这么多年来,郭万雄在私生活上没有曝出什么劣迹,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说他一直都没有接触过女人,我觉得可能性有待商榷。” 镇南方看了看表,快四点了,舒逸从早上就出去的,说是调查刘庆芳的事儿,按说也应该回来了。 卢兴还以为镇南方有什么别的事,他说道:“我就先走了,有什么再电联!” 镇南方叫住了他:“那个号码你打过吗?能不能打通?” “要是能够打得通就好了,停机了。”卢兴一脸的苦涩。 镇南方说道:“老舒应该快来了,要不你也等等吧,听听他那边有什么进展。” “十诫案”四案合一,大家相互通个气,综合一下案情是很必要的。 卢兴又坐了下来:“其实我原本是以为你还有什么事呢!” 大约两人又聊了二十来分钟舒逸就来了。 舒逸先听了卢兴对郭万雄酬金的猜测,舒逸觉得也很有道理,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号码。 舒逸问卢兴,他觉得那号码可能会是谁。 卢兴摇了摇头,他告诉舒逸,他这两天也试图想找到那个神秘号码的主人,只是那张电话卡应该已经被停用了,虽然还能够打得通,可是一直都是提示关机的。 卢兴坚持认为那电话号码的主人一定是个女人,舒逸笑了,卢兴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是个男人应该不会让郭万雄有兴趣和他聊上这么长的时间,舒逸问他会不会是那些雇佣郭万雄的人,卢兴也说不可能,雇凶杀人是重罪,雇主怎么可能和郭万雄说那么多的话呢? 言多必失,对方明显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会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舒逸也同意卢兴的这个看法,如果自己是雇主也不可能和一个弃子说太多的话,万一郭万雄没死,那么不就留下了太多的把柄了? 舒逸递给他们一支烟:“老卢啊,郭万雄死了的消息你有没有通知他的前妻?” 卢兴楞了一下,他没明白舒逸为什么要问这话儿,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真把郭万雄的前妻给忽略了,卢兴摇了摇头:“没有,我甚至没有想过要联系他的前妻。” 舒逸叹了口气:“老卢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联系一下。” 镇南方感觉舒逸这话里有话,他拿眼神望向舒逸。镇南方的眼神让卢兴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舒处,你不会怀疑那个神秘电话的主人就是郭万雄的前妻吧?” 舒逸淡淡地说道:“老卢,如果郭万雄并没有你想像的所谓的女人,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牵挂的除了母亲、女儿,我想应该就是他的前妻了。不管怎么样,他和前妻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虽然最后她抛弃了他们父女,可是却给他留下了他们爱的结晶。” “如果是换在平时,郭万雄或许会对这个变了心的女人恨之入骨,可是他在临死之前,对前妻的恨应该已经放下了!从郭万雄对女儿的叮嘱我们不难发现,其实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一旦完成了对方的要求,杀了宴和平和郝春玲自己也必死无疑,无论是法律的制裁还是对方的灭口,他都免不了一死!” 卢兴微微点了点头:“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仇恨是放不下的呢,尤其是面对一个曾经受过的女人!” 舒逸笑了:“所以我想,如果你说的那个郭万雄有接触的女人存在,而他又给了她一笔钱的话,那么,这个女人我觉得更可能是郭万雄的前妻!郭万雄的记录一向良好,好儿子,好父亲,当然,是不是好丈夫我们不知道,但人的品性摆在那儿,我觉得也坏不到哪儿去,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是重情义的,你不妨好好查查!警方要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卢兴尴尬地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有些失了水准,其实舒逸的分析是很浅显的,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舒逸说得没错,从郭万雄的家庭状况也好,个人品行也好,都不像是重新在外面有了女人的人,这么看来舒逸的分析就更加的靠谱。 卢兴很佩服舒逸,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仿佛都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镇南方问舒逸今天去查刘庆芳的案子有什么线索,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去见了刘庆芳的丈夫和她的女儿,她的丈夫倒还好说话,但她女儿好像对我很是排斥,特别是当我问及刘庆芳为什么突然改变宗教信仰的时候,她女儿竟然带了几分的敌意!” 舒逸喝了一口茶:“刘庆芳的丈夫没有宗教信仰,他告诉我,之前刘庆芳信奉基督教的时候他也常常陪着刘庆芳去教堂,可有了孩子以后,刘庆芳一度很强势地要求孩子也跟着自己信教,这让他有些反感,他认为孩子的信仰应该由孩子有了认知能力会自己决定,而不是刘庆芳这样强加给孩子。” 镇南方轻声说道:“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嘛!” 舒逸笑了:“应该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别忘记了基督教也好,天主教也好,孩子出生以后都要受洗礼,其实从受洗开始,那孩子就已经打上了宗教的烙印。” 卢兴好奇地问道:“既然是这样,夫妻俩会不会因为这个意见相左而会闹得不愉快,影响了两人的感情?” 舒逸“嗯”了声:“他说确实是这样的,为此夫妻两人没少争执,有时候还会吵上几句,不过后来刘庆芳妥协了。” 刘庆芳的妥协让夫妻俩的感情又像从前一样,不过因为他们冷战的那些日子,刘庆芳的丈夫没有再和她去教堂,而且也不让她带着孩子去教堂便成了一种“习惯”,她丈夫说他能够感觉得到刘庆芳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可也没有再说什么。 小日子过得也蛮平静,后来他们从县城搬到了渝市以后,刘庆芳也去过几次教堂,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再也没有去了,甚至在家也很少见到她做祈祷,用他的有的原话说,几乎再也没有听到妻子提及任何与教会有关的事情。 突然有一天,妻子告诉他,已经再信奉基督教了,这让他很是纳闷,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他知道宗教给人带来的心理依赖并不是说放弃就能够放弃的,他怀疑自己的妻子是不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挫折,可他追问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大概是五个月前,刘庆芳开始确实起了佛经,并和他探讨了一些佛教的问题,没半个月,她便去“清凉寺”皈依了,成了一名佛门俗家弟子。 他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他觉得很可能是在放弃了基督教以后,刘庆芳的内心空虚,所以重新寻找了一种信仰。用他的话说,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信仰了,因为信仰是不能抛弃,不能背叛的。 镇南方听到了这儿,他眯起了眼睛:“他提到了背叛?” 舒逸笑了:“他说得也没错,换做我们也会想到这个词。” 第二十二章钱必多中套了 赵瑞和骑上他的破自行车没走多远就感觉一直有人在盯着他,他狐疑地往后看了好几次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的心里很是疑惑,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错觉,莫非是警方的人?昨天警察才找过自己。如果是警方的人,那么警察一定是怀疑上自己了,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杀害邓强的凶手吧?他和马文涛走得很近,而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有些劣迹! 赵瑞和越想越是心惊,真要让警方给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他停了下来,跳下自行车小心地往身后看了看。 确定没看到什么人,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踩着自行车吹了声口哨就回去了。 妻子领着孩子回娘家了,今天是老丈人的生日,原本他也应该去的,可是他却告诉妻子今天厂里要顶个夜班,对于自己的那个丈母娘他是有看法的,那是个势利的老太婆,妻子是三姐妹,而三个女婿里就自己混得最差。 起初老太婆是反对他和静茹的婚事的,后来因为是奉子成婚,那老太太才放了他一马,可是打结婚到现在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一点好脸色。 他就纳闷了,年轻的时候走了些弯路又怎么了?自己后来不是也是凭本事吃饭么?进了厂,做的也是正经的营生。不就是收入比那两个姨佬少了些,当个工人比不上他们一个是机关干部一个是个体商人么? 赵瑞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心里不忿地想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瑞和也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自己和老婆的收入都不高,家里的经济常常都是捉襟见肘,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够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都怪自己没本事! 赵瑞和又闷干了一杯,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身着便服,一脸笑容的钱必多。 “钱,钱警官,你怎么来了?”赵瑞和一脸的惊讶,刚才偷偷跟在自己身后的不会真是他吧? 赵瑞和刚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了下来。 钱必多笑道:“老赵,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很不欢迎我?”赵瑞和忙换上了笑脸:“哪里,说的哪里话!”钱必多扬了扬手中的两瓶酒,还有一包叉烧:“想找你喝两杯,不会拒绝吧?” 赵瑞和让钱必多在屋里坐下:“钱警察,看你这客气,你来了是客,怎么能够让你准备酒菜呢?”赵瑞和的脸上有些尴尬,钱必多则说道:“看你这生份劲儿,叫我老钱吧,下了班,脱了那身制服我也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咱就是朋友间的窜窜门,喝喝酒,聊聊天,你说是不?” 赵瑞和嘴上说是,可是心里却犯嘀咕,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再怎么你也是警察,赵瑞和才不相信一个警察真能够把自己当成朋友。可话却不敢说出来,他拿了碗把那叉烧给腾了出来,又取了只杯子,两人就着钱必多买来的叉烧和赵瑞和炸的那盘花生米喝起酒来。 赵瑞和一直想问下钱必多,下班的时候在后面跟着自己的人是不是他,可是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瑞和的心里暗想,钱必多怎么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又怎么那么巧就带了酒菜过来?他越发肯定是钱必多在跟踪他了。 只是他确实错了,钱必多并不知道他是一个人在家,更没有跟踪他。 钱必多准备了酒菜确实是来找他喝酒聊天的,他也只是希望能够和赵瑞和搞好关系,赵瑞和是马文涛的好友,两人的关系很不错,说不定能够给自己一些破案的启发。 “怎么,嫂子和孩子没在家么?”钱必多这才想到问赵瑞和老婆和孩子去哪了,说到这事儿,赵瑞和又是一番感慨。 钱必多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可不好说什么,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丈母娘其实也不少,慢慢想也能够想得通,三个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哪一个过得差一点她的心里都会不落忍。当然她不会说自己的女儿什么,也只能对着女婿数落了。 钱必多拍了拍赵瑞和的肩膀:“老赵啊,不是我说你,你应该体谅了一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人家把个女儿交给咱们,咱就得想办法让人家幸福是不?唉,别说你,就是我也没能够做到,别看警察这个职业看上去风光,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有几天能够正常上下班,有几个节假日能够陪在亲人的身边的?一有案子,几天几夜不着家也是很正常的。” 钱必多也是有感而言,赵瑞和点了点头,他相信钱必多这话没夸张,虽然他不知道警察的具体工作情况,但就马文涛这个案子,钱必多也很是上心的,牺牲了不少的休息时间。 “老赵啊,咱们是分工不同,其实都一样的苦命,别看警察光鲜,工作起来不着家,拿到手的钱也不多。”钱必多和赵瑞和碰了一杯,赵瑞和笑了,这次他是会心的笑了:“老钱,你是个你们,我赵瑞和没几个佩服的人,一个是马大哥,另一个就是你了!来,走一个!” 钱必多的几句话让彼此打开了话匣子,赵瑞和先是说了下家里的一些琐事,在钱必多的带动下,两人又说到了马文涛,不过钱必多还是没能够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钱必多在赵瑞和家一直呆到了九点四十多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喝得高了。 赵瑞和忍不住问了一句:“钱大哥,有件事儿我想问下,今天下午……” 赵瑞和还是问出来了,钱必多笑着摆了摆手:“没那回事,我盯着你干嘛,你就把心放在肚,肚子里吧,我们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打了个酒嗝。 可惜钱必多此刻喝多了酒,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等到半夜接到出警电话知道赵瑞和死了他才后悔万分。 钱必多是半夜两点多钟接到报警电话的,是赵瑞和的妻子报的警,赵瑞和的妻子方静茹原本今晚是要住在娘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神不宁,而上小学四年级的儿子也一个劲地闹着要回家,最后没办法,妹夫才大半夜开车送他们回来,谁知道进家就发现赵瑞和已经死了! 赵瑞和的死状很惨,他伏在桌子上,桌子上是一只空酒瓶子和一只装了半瓶酒的酒瓶,一盘花生米没剩下几颗了,一盘叉烧也只有七、八片的样子,他是被另一只砸碎的酒瓶刺穿了头顶,血流了满桌子…… 钱必多赶到现场的时候惊呆了,那半瓶没喝完的酒是原本赵瑞和家里的,那两个空瓶子是他和赵瑞和的杰作,也是他带来的酒。 他的心里升起了恐惧,这酒瓶上肯定是有自己的指纹的,而法医给出的结果死亡时间大致就是自己离开后不久。 钟南山见钱必多的脸色不太好看:“老钱,你怎么了?”钱必多苦笑了一下,把晚上来找过赵瑞和的事情说了一下,钟南山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很拙劣的栽赃,可是这手段却又十分的高明,至少钱必多是说不清楚了,钟南山咬了下嘴唇:“这事得马上告诉卢队!” 钱必多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非得让卢兴知道才行,否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卢兴在听了钱必多把情况说明后,心里也是一紧,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不怪钱必多,钱必多接触赵瑞和也是为了查案。 只是没想到钱必多与赵瑞和的这次共饮竟然被人利用了! 卢兴说道:“老钱,你先回避吧,这个案子我们会查清楚的。”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虽然钱必多没有任何的动机,可是现场的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 因为技术部门已经有了初步的判定,那酒瓶上确实就只有钱必多和赵瑞和的指纹。 钱必多的内心很是苦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给陷害了,此刻他想起了临出门时赵瑞和说过的那句话,问自己下午下班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在跟踪他。 钱必多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贪杯误事啊! 自己如果早一点重视这事儿,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舒逸和镇南方是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镇南方吃完早餐,点了支烟:“老舒,这是故意针对老钱的么?”舒逸摇了摇头:“你怎么也学会不动脑子就胡乱发表意见了,钱必多说过,赵瑞和下班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人跟踪,只是他没发现那人到底是谁,他还问了老钱!说明那人是一早就盯上他的,老钱的出现只是恰逢其会吧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也就是老钱完全是躺着也中枪!”舒逸苦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原本他们就已经下了心要杀赵瑞和,老钱出现与否赵瑞和都死定了,只是老钱的出现让他们找到机会把这潭水弄得更浑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除非抓住真正的凶手,否则老钱和处境堪忧啊!” 舒逸却笑了:“但现在案子也出现了转机,至少对手已经越来越不按老套路出牌了,说明他们也急了。”不过他马上又收起了笑容:“可有一点我就更担心了,我怕这不仅仅是所谓的‘十诫案’那么简单啊!” 第二十三章肖凝玉想见周敏 舒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看来对手并不是之前镇南方他们推测的那样,单纯只是孙凯的书迷,也不一定真的就是教徒,以“十诫”为惩,如果真是那样,对手就不会这样胡乱杀人灭口,掐断线索。 宴和平、郝春玲、郭万雄和赵瑞和的死已经完全打破了“十诫案”的常规。 而且他们的死如果也是“十诫案”的元凶所做,那么他就违背了“十诫”的第五诫:勿杀人!特别是他们根本就是无辜的人,与“十诫”根本就没有关系。 所以舒逸才忧心忡忡,他感觉“十诫案”似乎只是个幌子了,如果“十诫案”只是幌子,那么他们必有别的所图,图的是什么呢? 再有,如果“十诫案”真是个幌子,那么这几个案子的关联就不是原本自己这方所想的,都有关系,甚至全无关系也有可能,只有其中一个案子才是侦破这个所谓“十诫案”的真正突破口! 可是目前掌握的四个案子,孙凯案、邓强案、傅龙案、刘庆芳案到底哪一个才是揭开谜团真正的钥匙呢? 镇南方递给舒逸一支烟:“老舒,照你这么说,那这案子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舒逸像以往一样,没有胡乱给出任何的答案,而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舒逸和镇南方早早的就到了专案组,钱必多一脸憔悴,坐在会议室里闷头抽着烟。 钱必多已经被停职了,这是局领导的决定,出了这样的事情局里确实也只能够先将他停职,局里还担心赵瑞和的家属来闹事呢。 还好赵瑞和的家人也通情达理,在卢兴和他们谈过话以后,他们也能够理解,赵瑞和的妻子方静茹自己也说,她不相信钱必多一个警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钱必多与赵瑞和若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根本就不会相识,钱必多没有理由杀了老赵,也就是说她也承认钱必多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 大家都知道钱必多不会是凶手,但法律讲的是证据,现场所有不必的证据都指向钱必多,钱必多想要洗清嫌疑就只能靠自己的队友了! “老钱!”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钱必多看了舒逸一眼,脸上满是苦涩:“舒处!”舒逸脸上露出微笑:“别一脸的沮丧,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钱必多知道舒逸是在安慰他,他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话。 舒逸说道:“那个凶手应该是一路就盯住了赵瑞和的,他原本就是想除掉赵瑞和,可你想想他为什么不在半道上动手?”舒逸把钱必多问住了,就连卢兴、镇南方和钟南山他们都楞住了。 不过镇南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对啊,既然要他要杀赵瑞和,为什么不在半道上动手,要知道赵瑞和回到家里以后,有妻子、儿子在,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赵瑞和就没那么容易了,除非……” 他还没说完,卢兴马上补充了:“除非那凶手一早就知道晚上只有赵瑞和一个人在家!” 舒逸点了点头:“对,凶手必然是知道赵瑞和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否则他应该是在半路下手的,卢队,地头上你熟悉,从赵瑞和的工厂回家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僻静的所在?” 卢兴还没有说话,钱必多先开口了:“苦井那一段巷子多,平时也没有多少行人,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择在那个地方下手。”卢兴也点了点头:“嗯,加上那一片地开发商已经征用了,住户也陆续要搬迁完了,确实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舒逸“嗯”了一声:“那就是了!” 卢兴的神情有些激动:“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查,看看赵瑞和家丈人过生日,这事情还有些什么外人知道!” “主要查与赵瑞和和方静茹有些关联的人,这个人不但知道赵瑞和的丈人昨天过生日,甚至还知道赵瑞和与丈母娘之间有怨气,他不会去给老丈人拜寿。” 舒逸这样一说,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卢兴领着石磊去了,钱必多也因此精神好了许多,他望着舒逸:“舒处,谢谢你!” 舒逸笑了:“谢我做什么,我也是就事论事,一切以查案为出发点,我不会因为你是警察,是队友故意偏袒你。” 钱必多也笑了,虽然舒逸这么说,他的内心对于舒逸还是充满了感激的。 镇南方和小惠也离开了,今天他们要去见肖凝玉,镇南方总是觉得肖凝玉和周敏两人都有着古怪,傅龙与张超柱的关系那么铁,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应该不寻常才对,可是两人一开始都在刻意隐瞒她们的关系,甚至说互相不认识,后来镇南方查出两家的那段故事,两人又同时说了一个完全一样的故事。 就好像是约好的一般。 镇南方觉得最大的问题就在这儿,今天去见肖凝玉是肖凝玉主动相邀,这让镇南方也有些糊涂了,肖凝玉主动约自己有什么事? 镇南方和小惠在肖凝玉的拍卖行门口停下了车,才走去大厅,就有一个漂亮女孩引着他们去了肖凝玉的办公室。 肖凝玉正整理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见二人进来她脸上露出了微笑:“来了?先坐吧,桌上的茶是刚沏的,尝尝,正宗的高山茶!”好像是在招呼老熟人一般。 镇南方也不客气,和小惠坐了下来就自己倒了茶,细品了两口,味道确实不错。 镇南方也不着急问肖凝玉到底找自己来是有什么事,而是和肖凝玉聊起茶来。 肖凝玉收拾完桌子便过来了,一面回应着镇南方的话题,一面也自己倒了一杯。 “傅龙好像也很喜欢喝茶吧?”镇南方突然抛出了这样一句,肖凝玉点了下头:“超柱原本就是个好茶的人,傅龙当初和他走得近,也好上了这一口,不过超柱说傅龙喝茶太过挑剔,倒是失了喝茶的本意。” 镇南方和朱毅、舒逸混了那么久,哪里会不知道喝茶的本意是什么,一是解渴,二是借茶道来平心静气。其实对于一个爱茶的人来说,在人的心里本无好茶、坏茶之分的,名茶有名茶的讲究,普通的茶也自有它的乐趣。 而且并不是名茶才能够称其为香茗,普通的茶也一样能够有醇香的韵味,更何况品茶如品酒,更多的时候讲求的是个心境,心境平和,一切皆爽口,心境若不平和,也可能一切皆苦涩! 镇南方笑了。 肖凝玉放下茶杯这才进入了正题:“上次听你们提到过傅龙曾经得到过一只‘九龙翠玉瓶’?”镇南方“嗯”了一声:“这事儿是唐元筑老先生说的,想来唐老应该不会说假话,他告诉我们傅龙曾经拿这瓶子去找他鉴定过,他确定这只瓶子是真的,可是在傅龙死后,我们再也没有发现这瓶子的踪迹,我们查看了傅龙的所有遗物,遗物里也没见到这只瓶子。” 镇南方抬眼望向肖凝玉:“肖总是不是打听到了这瓶子的下落?” 此刻镇南方隐隐有些明白了,肖凝玉原来是为了这瓶子的事儿见他们,莫非肖凝玉有了这只瓶子的下落么? 肖凝玉幽幽地叹了口气:“确切的下落谈不上,只是有传闻说这杯子在蜀川的一家拍卖行出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若是,傅龙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东西而丧命的,想想,好几亿的玩意儿,谁会不眼馋?只要拿到了这瓶子,一夜之间就能够从一个穷光蛋变成华夏的巨富!” 镇南方心里一凛,这瓶子竟然在蜀川省出现了?蜀川与渝市相邻,莫非真是从渝市流出去的么?唐元筑说过,这瓶子是独一无二的,另一只已经长埋地底了。 “喏,你看一下这邀请函,不过我并没有派人去参加这次的拍卖会,我根本没有那实力,小打小闹还行,玩大了我也玩不起,我可不愿意白交那些手续费。”镇南方知道,参加那样大型的拍卖会那是得有一定的实力的,头是入场券就是一大笔。 镇南方轻声说道:“肖总你觉得这瓶子是真是假?” “这个不好说,可是这个马宝宗老先生可是华夏知名的鉴定大师,曾经就职于故宫博物院,是华夏特级鉴定师,这次的拍卖会,所有的拍品都会由他出具鉴定报告。” 镇南方心里有了计较,得派人去看看才行,至少要将那只瓶子的来历给弄清楚。 不过镇南方的心里很是疑惑,肖凝玉这算是在帮自己么?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并不是镇南方多心,而是对于肖凝玉他确实看不透。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自己这个线索她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的,有必要请自己到她公司来一趟么?镇南方觉得她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她的话题扯到了周敏的身上。 她说她想见见周敏,但又怕周敏不愿意见她,希望镇南方他们能够帮她约下周敏。 镇南方更是纳闷了:“你自己有和周敏联系过么?” 肖凝玉摇了摇头:“没有,我害怕她拒绝,到时候再见面就更加尴尬了。” 镇南方笑着答应下来,他觉得更加的有趣了,这两个女人到底想要演一出什么样的戏,他准备拭目以待! 第二十四章傅龙案是关键? 肖凝玉要见周敏,偏偏还要让镇南方给牵线搭桥,这事儿有点意思。 镇南方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要看看这两个女人到底搭台要唱出什么样的戏。在他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至少他认为两个女人之间一定是有沟通的,不然她们在很多事情上的步调怎么可能会那么一致? 从肖凝玉那儿出来,小惠轻声问道:“你这样大包大揽的,这万一要是周敏不答应呢?”镇南方笑了:“她若不答应就做她的工作,磨到她答应为止,我就不相信说不服她。再说了,如果肖凝玉和周敏之间真有什么瓜葛的话,肖凝玉提出的要求难说不是周敏的所想,只不过她们在我们的面前做戏罢了。倒是蜀川省出现了‘九龙翠玉瓶’这事儿得好好查一下,看看是真是假,那瓶子也是傅龙案一个不能忽略的线索。” 小惠也笑了:“你就不怕又被困在瓶子里面出不来了?”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老舒的警告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哪还会把自己困在瓶中,不过对于瓶子的线索我们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小惠想想也是,这样一条线索还真不能轻易放弃。 镇南方给卢兴打了个电话,让他与蜀川省的警方取得联系,请他们帮着私下查下那瓶子的出处。 卢兴自然马上就想办法把这事儿落实了下去。 回到专案组,镇南方把见了肖凝玉的事情说了一遍,舒逸也觉得有意思,这肖凝玉和周敏的关系总是让人感觉像雾像雨又像风的。 “你为什么不马上去找周敏?”舒逸淡淡地问道。 镇南方诡秘地笑了笑:“我总得给她们一点时间沟通一下吧,或许我这样满口地答应下来也出乎了她们的意料,在她们看来我一定会以她们原本就熟识为理由,让她们自行接触的,可我什么话都没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们一样会是云里雾里的。” 舒逸也微微一笑:“你个小鬼,你是想让她们心里恐慌吧?” 镇南方还真是有这个意思,自己的大包大揽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看出了什么玄机,自己的反常何尝又不让对方因为摸不透吃不准而心慌呢? 下午专案组的例会上,舒逸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赵瑞和的死,凶手为什么要杀死赵瑞和?警方和赵瑞和有过几次接触,赵瑞和对邓强案及至马文涛案都知之甚少,他根本就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方杀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他这样一问,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这个问题就连钱必多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钱必多虽然停职了,但舒逸还是让他出席了会议,毕竟邓强案一直以来都是钱必多在经手的。 舒逸见大家都不吭声,他才微笑着说道:“其实想明白了道理也很简单,那就是他的身上一定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别说是我们不知道,或许连他自己都忽略了!” 钱必多眯起了眼睛。 卢兴他们也都望向舒逸。 “杀赵瑞和的人应该和杀邓强的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无论是对邓强还是对赵瑞和都一样的熟悉,他了解这两人的性格,知道这两人的底细,甚至还熟悉他们的生活。再想想,邓强死,赵瑞和死,两个人的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死的当晚妻儿都不在家中!另外你们不是也曾经怀疑过,邓强是让熟人杀死的么?因为你们认为只有熟人才能够骗开邓强家的门!” 大家都点了点头,石磊说道:“现在我觉得最有可能杀了他们的人应该就是邓强的徒弟马飞了!” 舒逸皱起了眉头,对于张口就来的人舒逸总是从内心有一种排斥:“你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证据喽?” 石磊楞了一下:“对他们两人最了解的人不就是马飞么?而且马飞是个年轻后生,孔武有力,以他和邓强的关系,要诓开邓强家的门也不是件什么难事。只要在马飞这个徒弟面前,邓强也才能够完全放下戒备,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死在自己的床上去根本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的主要原因。” 石磊能说出这一通,也算是用了心思的,舒逸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不过他还是轻声说道:“这不过是我们的推断,但还缺少证据的支撑,小石,我希望你虽然内心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是别着急下定论,否则你很容易就会形成定势,那样很可能你就已经在心里给马飞定了罪。” “那样你在后面的办案过程中就容易忽略,甚至错过一切重要的东西,对马飞也是不公平的。” 舒逸的话说完,石磊红了脸,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他刚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已经在内心里给马飞下了判决,他甚至恨不得马上把马飞逮了来问话,或者说审讯! 舒逸的一席话有如一盆凉水,让他清醒了不少。 卢兴的心里暗暗佩服,舒逸在办案的过程一直都能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才会是一个合格的办案人员。 钱必多也说道:“马飞那小子我们和他接触得也不少,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凶手,他给我的印象蛮阳光的,积极向上,而他最大的愿意则是能够在这座城市生存下来,有一席之地。所以他很是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不希望有什么波折与改变。” 钟南山也很认同钱必多的观点。 “至于谁是凶手,现在我们就不在这儿猜谜语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没有依据的猜测哪怕它真的是事实也只能够是一个合理的猜测。” 接着大家又综合了一下自己的调查进展,归根结底进展都不大,卢兴总结了过后,舒逸再一次说话:“有件事情我想和大家交个底,之前我们这个专案组所侦办的是‘十诫’案,可是现在看来,应该不仅仅如此。” 舒逸的话又让大家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慢慢看来,肖进南的死,田丽的死,大唐公司那两个财务人员以及后来的赵瑞和的死,等等等等都已经超出了‘十诫案’的游戏规则!老卢,在这儿我必须申明一条纪律。”舒逸望向卢兴,卢兴点了点头:“舒处说就是了!” 舒逸这才说道:“从现在起,专案组的一切行动,案件的调查进展都必须严格保密,无论是对谁都不能够泄露只言半字!因为或许这个案子将远远超出我们的初期设想。” 大家都是老警察了,舒逸说的纪律他们都能够理解。 舒逸不得不重申保密纪律,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看似简单的刑事案背后到底有些什么玄机他也说不准。 “就拿‘十诫案’来说吧,我们初初接触的那四个案子确实很像孙凯小说里的情节,但是有一点,我不并认为凶手就真是个教徒,更不认为他真是为了维护‘十诫’,虽然我不是信教,但对他们的教义还是多少有些知道的,犯了‘十诫’确实是罪人,而根据教义,上帝惩戒的只是罪,而非戴罪之人,罪无可恕,但罪人可恕!” “所以我觉得更像是有人利用了孙凯的‘十诫’!”舒逸说完,这才坐了下来。 其实他都还有话不曾说出口,那就是这四个案子或关联,又或是根本就不关联! 如果四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联,又或许另外的三件案子只是为其中的一个案子做掩饰,造成“十诫案”的假像也未可知。 不过这话他现在还不能说,至于是不是这样那得好好调查了之后才能够定论。 散了会,卢兴亲自开车送舒逸回酒店。 “卢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舒逸点了支烟,望着正在开车的卢兴。 卢兴苦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舒逸:“舒处,你是不是认为‘十诫’案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你是怕这案中有案,案后有案?而且更是担心那背后的案子更大?” 舒逸赞许地看了看卢兴。 舒逸轻轻叹了口气:“能不担心么?到现在为止,我们对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无知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到了酒店,卢兴跟着上了楼,在舒逸的房间里坐下,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卢兴点上以后,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 “舒处,你认为这四个案子中,到底哪一个案子可能最为接近那个隐藏着的真相?”如果是镇南方他们这样问舒逸一定要反问的,不过卢兴这么问他倒是说得很是直接:“孙凯案!”他知道卢兴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卢兴的心里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想法。 卢兴瞪大了眼睛:“孙凯案?我还以为舒处会说是傅龙案呢!”看来卢兴觉得傅龙案最有可能是那把破案的钥匙。 舒逸笑了:“为什么?”舒逸其实是随口乱答的,他只是想看看卢兴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没想到卢兴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所以他才会好奇地问卢兴为什么。 可惜卢兴让他失望了,原来卢兴只是凭感觉说的,不过舒逸倒有些佩服卢兴的感觉,他说道:“卢队,其实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也认为傅龙案才是破案的关键!” “为什么?”这下轮到卢兴发问了。 第二十五章舒逸的理由 小惠插话道:“不会是那个‘九龙翠玉瓶’吧?傅龙案很可能就是由这个瓶子引起的。”镇南方轻轻拉了她一下,这小妮子,自己好容易才从瓶子里钻出来,她又让瓶子给套住了。 小惠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难道不是么?那瓶子就是随便估价都是好几个亿,这么多的钱足够让很多人铤而走险了。” 镇南方尴尬地咳了两声,舒逸望向镇南方:“南方,那你的看法呢?” 镇南方想了想:“老舒,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傅龙案看成破‘十诫案’的关键,因为傅龙案是‘十诫案’相关联的四个案子中的最后一个,至少在再有其他涉及‘十诫’的案子发生之前。以正常的心理模式来看,一般放在最后的都代表了人的最真实的意图。” 舒逸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对,不知道卢队对心理学有没有研究过,人在同时向别人给出若干选择的时候,那么放在最后的一个一般而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会是他最想别人选择的,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 “‘十诫’案或许隐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隐情,甚至可能案中有案,这一点我们已经沟通过,并且几乎也有了共识吧?”舒逸递给他一支烟,卢兴点了点头,舒逸继续说道:“这么一来,我们完全可以推测‘十诫案’中,除了其中一借很可能与他们的真实意图相关,其他的应该就是他们放出的烟雾,既然只有一个可能能够暴露它的真实意图,那么最可能的就是最后发生的傅龙案。” “我们再反过头去看,邓强案,孙凯案,刘庆芳案,这三个案子中邓强案和刘庆芳案根本没有大多的内情可挖,倒是孙凯案涉及了大唐案,有些复杂,但卢队,不可否认,你在接手了孙凯案以后,你更多关注的应该是大唐案的本身,你很想弄明白孙凯在大唐案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真的作了伪证,而最后受到了惩罚,对吧?” 卢兴笑了:“是的,而且我一直坚信这是破了孙凯案的关键所在。” 舒逸点了下头:“可是现在我们重新提出了一个新的论点,那就是‘十诫案’有内情,而其四个案子中只有一个会最接近真相,或者说它是用来掩盖真相的,你也说你感觉是傅龙案,那么无形中你也推翻了你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也就是说大唐案根本就不是孙凯案的关键了,可以这么说吧?” 舒逸这样绕啊绕的,卢兴也糊涂了,他只得悻悻地点了点头。 舒逸知道卢兴已经晕乎了,小惠也云里雾里。 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要说的意思很简单,邓强、刘庆芳甚至孙凯的死只是因为他们满足了‘十诫案’的要求,正好傅龙案也碰巧符合了这一特征,所以虽然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傅龙案,但却先以孙凯小说‘十诫’的手法杀了邓强、刘庆芳和孙凯,最后才将目标描述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傅龙!这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这也是因为卢队你很强,他们知道你迟早会把目光放到孙凯那部小说上来,当然,他们也帮着推波助澜了一把,那就是杀了孙凯!” 镇南方倒是一直听得明明白白:“只要卢队发现了凶手作案的手法暗合了孙凯的‘十诫’,那么所有的侦破方向就完全被导入了一个误区,也就是说,我们会把对手有意制造并且暴露的疑点来做为我们的侦破重心,从而忽略掉真正的关键。” 此刻卢兴也听明白了:“舒处说得很有道理,看来我们的思路得及时调整,否则很可能一条路走到黑啊。这样,我们全力拼傅龙案,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要傅龙案能够水落石出那么其他的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 舒逸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卢兴又不明白了,这舒逸到底是在唱哪出啊?怎么一会说一样呢? 舒逸说道:“卢队,此刻我们这个样子不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么,既然他们需要我们这样,那我们就满足他们,当然,那只是表面上演场戏,不但是要演,还得演得热热闹闹惟妙惟肖。”卢兴明白了,如果现在自己动静太大,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摸清了他们的真实意图,到时候他们就有了警觉,想要逮住他们的尾巴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傅龙案有南方在盯着,他只要用心一点也就行了,我们一切按部就班,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轻松,能够从容应对,他们越是没戒备的心理,就越利于我们的调查。只是南方,你就要多辛苦多用心了。” 镇南方嘿嘿一笑:“放心吧老舒,我你还不清楚么,一定不会误了事的。” 晚上镇南方和小惠去了傅龙家,周敏一个人在家,她看上去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憔悴了,脸色也微微有了红晕。 对于镇南方和小惠晚上的到访好像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很客气地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傅太太,不好意思,大晚上又来打扰你了。”镇南方接过周敏递给他的茶杯,轻声说道。 周敏摇了摇头,把小惠的茶杯放在小惠的面前:“没有什么打扰的,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对了,是不是老傅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了?”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倒不是,今晚来是有件事情想和傅太太商量一下。” “商量?”周敏疑惑地问道。 镇南方“嗯”了一声,周敏感觉得出镇南方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会尽力,配合你们警方早日结案。”周敏的话说得很得体,可她越是这样,镇南方越是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今天我去见过肖凝玉,她说很想和你见个面,坐下来好好聊聊。”镇南方轻声说道。 周敏的身子一震,仿佛触电一般。 她抬头望向镇南方:“肖凝玉要见我?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她应该还保留着我的联系方式吧?”镇南方笑了:“其实我的心里也很是疑惑,可是她既然向我开了这个口,我总不能一口回绝吧,用她的原话说,她是怕主动联系你要求见面万一被你一口拒绝了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周敏皱了下眉,镇南方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傅太太,你是见还是不见,好歹给个话,我们也好回她!”小惠可没镇南方那镇定,她问道。 周敏淡淡地说道:“见,为什么不见,不过这事就不劳二位费心了,我自己会去见她的。” 镇南方放下了茶杯:“既然这样也算有了回答,那我们就不打扰傅太太了!” 镇南方和小惠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惠埋怨说道:“这一趟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来,打电话就能够解决的。” 镇南方笑了:“这一趟我们没有白来,至少周敏的表现传递给我们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对肖凝玉的这个安排事先并不知情,而且也很是不满。” 小惠不解地问道:“那又怎么样?” “说了你也不明白,你看吧,这两个女人还会有故事的,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卢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李玉琴见他进来轻声说道:“还知道回来啊?这家都快让你当旅店了。”卢兴歉意地笑了笑,李玉琴让他先去洗洗手,她去把饭菜给热热。 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卢兴吃了一口:“还是老婆大人做的饭菜可口啊。”李玉琴笑了:“你呀,唉,这冷一顿热一顿的,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哦。”卢兴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有案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女儿卢苇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见到卢兴她激动地围上来:“老爸,你回来了?” 卢兴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怎么样,女儿给你的提示对你有用吧?” 卢兴又点了点头,对于案子的事情,在家里他是不会多说的,可是卢苇却来了兴致,嘴上一直说个不停。 “老爸,大家都在说你们刑警队把几个案子都并到了一起,说是什么‘十诫案’,看来本公主给你的启发还不小嘛!老爸,我也蛮佩服你的,能够举一反三!” 卢兴没有解释,有时候偶尔让孩子对自己有崇拜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苇,你不用围着我,案子的事情我是不会和你说什么的。” 卢兴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了,就是个事儿妈,什么事情她都喜欢掺和一下。 卢苇嘟起了小嘴,李玉琴瞪了她一眼:“去去,回屋学习去,你爸的工作也有你搅和的么?”卢苇不满地说道:“我不就是问问嘛,说不定我还能够给他些启发呢!” 李玉琴撵她回屋,卢苇说道:“老爸,孙凯的案子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啊,你没看网上是怎么议论你们的,我都气不过呢,敢说警察无能!” 卢兴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很是复杂,很多问题又不能为外人道,只能努力忙破案才可能挽回一些影响。 李玉琴见卢兴这个样子:“别净听小孩子瞎说,只要你们尽了力,不放弃,我相信一定能够破案的。” 第二十六章神父自杀了 蜀川省那边传来了消息,果然是有了“九龙翠玉瓶”的消息,只是目前还没能够肯定那瓶子是真是假。 那瓶子还没有经过马宝宗老先生掌眼,暂时还没有鉴定的结果,再加上拍卖行能够说出那瓶子的来路,警方也不好做出什么动作。 镇南方让卢兴和蜀川那边打招呼,请他们帮着做两件事,一件是让他们查清楚那瓶子的来路,既然拍卖行说那瓶子正路没问题,那么查查应该无妨,镇南方倒要看看那瓶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渝市傅龙案发之后才出现,这也太巧了吧? 第二件事情就是他会说服唐老去走一趟,唐老不是一口咬定傅龙当天给他看的那只瓶子是真的么?对于唐老镇南方是不会怀疑的,那也是华夏鉴定界的泰斗人物,名气不在马宝宗之下,黎天是想让警方帮助与拍卖行通融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够让唐老先看看那瓶子,看是不是当天傅龙给他看的那一只。 第一件事情卢兴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第二件事情却有些难度。 不过卢兴还是答应下来了,自己和蜀川警方协调一下,至于行不行的话那就看蜀川方面怎么说了。他告诉镇南方不一定能够成,镇南方说只要尽力而为就是了,如果不成他再想其他的方法。 傅龙案在镇南方的手上也停顿了,两个女人见面没有他也不知道,他并没有派人去盯着她们,盯了也没有用,总不能对她们用上什么监控手段吧?也没理由。 而与两个女人接触的意义也不大,他只能等,他相信这两个女人之间一定还有些什么秘密,而他看得出周敏与肖凝玉之间是有矛盾的,但这矛盾绝对不是因为肖凝玉曾经的丈夫张超柱的那点事儿。 镇南方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感觉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很不寻常,这种不寻常正是两人所想要掩饰的,不想让人知道的。 中午离开专案组,镇南方就去了唐元筑家,他去拜访唐老爷子,顺便把自己想请唐老跑趟蜀川的事情说说。至于小惠,说是身体不舒服,一大早就留在酒店休息。 唐元筑见镇南方来很是高兴:“小镇来了,快快,屋里坐!” 镇南方坐下以后唐元筑竟先提到了蜀川的事情,看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消息也传得很快的:“小镇啊,我听到消息,‘九龙翠玉瓶’在蜀川出现了!”唐元筑的样子很是兴奋,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堵得慌,是他把傅龙手中有“九龙翠玉瓶”的事情告诉镇南方的,可是在傅龙案调查到现在,却根本没有出现过这只瓶子的踪影。 这就让唐元筑的心里不停地犯嘀咕,他担心镇南方会不会认为他在说谎,甚至根本就没有这只瓶子的存在。 镇南方微微一笑:“唐老,我今天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想劳您老人家大驾,跑一趟蜀川,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可是这东西别人说真说假我不放心,只有唐老您掌了眼我才能相信的。” 唐元筑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就是你不提我也会走这一趟的。”镇南方没想到这一趟来会这么轻松就搞定了这个倔老头,毕竟他这个年龄了,出趟远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好,唐老就准备一下,我让小惠陪你去。” “那怎么使得?”唐元筑说道,镇南方笑了:“有什么使不得的,您老就当是自己的晚辈,该使唤就使唤,她去就是给您老跑腿的。”这事镇南方是和小惠商量过的,小惠也没有意见。 “唐老,唐老!”一个男人的声音惊慌地从屋外传来。 唐元筑皱起了眉头,对镇南方说道:“是教堂的杂工杜老四,他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镇南方忙去打开了门,杜老四见到镇南方先是一楞,然后看清了身后的唐老忙说道:“唐老,出,出大事了,任神父他,他……” 镇南方拉住了他的手臂:“别着急,先呼吸顺畅了再说。” 杜老四深呼吸了两口气,终于平静了许多:“任神父他死了!”镇南方和唐元筑对视了一眼,唐元筑一脸的凝重,镇南方也很是震惊,他对唐元筑说道:“唐老,我去看看,您老就别去了吧。” 唐元筑叹了口气:“我还是走一趟吧,怎么着我和小任也算是忘年之交了。” 镇南方原本是怕任神父死得恐怖,会吓着唐元筑,可他也不想想,唐元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还会怕这些,再说了,唐元筑现在信教,心里也不再有什么恐惧存在的。 两人跟着杜老四往教堂去,路上镇南方给卢兴打了个电话,杜老四倒是报警了的,镇南方打给卢兴是因为他觉得任神父的死或许跟傅龙案有关,杜老四说任神父是自杀的,可是唐元筑也好,镇南方也好谁都不相信他会自杀,特别是唐元筑,他告诉镇南方,一个教徒是不可能自杀的,自杀是要下地狱的。 更何况他还是个神父。 任神父就住在教堂后面那栋老房子里,那老房子也是教堂的产业,是一栋小平房,一共这五个单间,最顶头的两间一间是任神父的卧室,一间是他的书房,然后中间那间是伙房另外两间一间杜老四的房间,另一间就堆放了一些杂物。 任神父是割腕自杀的,他的脸上很是安详,在他的身边还有一纸“遗书”,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从任神父的神情看来还真像是自杀的,因为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杜老四也说也没有人来过。 镇南方掏出了手套戴上,这是他从舒逸那儿学成的习惯,走到哪儿都会带了一双手套,遇到事儿能用上。 他拿起了任神父的那份遗书看了一下,任神父的遗书上说他做了一件错事,不可饶恕的错事,他觉得自己的良心备受煎熬,他的错就是主也不会原谅他的,他没有脸苟活在这个世上只能够选择了自杀。 至于他说的错事到底是什么事,这遗书上没有提,杜老四和唐老也不知道。 杜老四说这两天任神父的情绪是有些不对劲,平时都是笑嘻嘻的,见谁都会很和善,也很健谈,可这两天他却有些愁眉不展,杜老四说偶尔还能够听到他在独自叹息。 警方来得也很快,初步也认定任神父是自杀,可是唐元筑却不这么认为,他认准了任神父是不会自杀的,而且对于任神父的人品他也很相信,他说遗书上所谓的错事是不存在的,任神父如果真做错了什么,他不该是自杀,而是去主的面前忏悔。 卢兴和唐老并不是很熟悉,但卢兴觉得他还是相信技术部门的认定。 至于唐老那激动的情绪,他让镇南方好好安慰安慰唐老。 舒逸是后来赶来的,他直接去了唐老的家里。 唐老还是那句话,任神父坚决不会是自杀,一定是有人害死他的。 对于唐老说的,舒逸也很认可,不管怎么说一个神职人员是个虔诚的信徒,一个虔诚的信徒是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于那份遗书我觉得很有意思,唐老看了,确实是任神父的笔迹!”镇南方看了看唐元筑,唐元筑也点了点头:“字迹是任神父的,可是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他不会自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舒逸眯起了眼睛,掏出烟来给唐元筑一支,唐元筑摆了摆手。 他扔给了镇南方。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觉得任神父的死会是怎么一回事?” 舒逸淡淡地说道:“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说他不会自杀,甚至我和唐老都持一样的观点,那我们就要拿出他不是自杀的证据。这个取证或许会很是艰难,但我想只要用心应该能够找到,至于他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伪造出他自杀的假像,我想他们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舒逸一堆话说了也等于没说,但唐老却很欣赏舒逸的客观,舒逸说得对,警方已经认定了任神父的自杀,要推翻警方的认定是得拿出过硬的证据的。 听说唐老会去蜀川走一趟,舒逸也认为很有必要,至于任神父的死,舒逸觉得仅仅依靠镇南方的力量想要搞清楚还是有些困难,他决定把手上刘庆芳的案子放一放,先陪着镇南方一起看看能不能尽快查出任神父“自杀”的真相。 从唐老家出来,镇南方问舒逸任神父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舒逸告诉他,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杜老四。 杜老四的口供是有问题的。 舒逸问镇南方,对杜老四这个人是怎么看的,镇南方说唐老说过,杜老四是个很木讷的人,平时也很少和人说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舒逸点了点头,他又问镇南方,这样的一个人平时根本就不善于与别人沟通,只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的人会去关心任神父的神情么? 第二十七章杜老四的疑点 卢兴让石磊这几天先跟着舒逸,舒逸一面要查任神父的案子,一面还要继续对刘庆芳案的调查,他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虽然有沐七儿帮他分担了一些,可很多时候有警方的人跟着事情会好办很多。 吃过早餐,他让沐七儿继续去对刘庆芳近半年来的社交对像做重点排查,自己和石磊又再次来到教堂,他要和杜老四好好聊聊,既然他认定杜老四有疑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石磊开着车,时不时地和舒逸说着话,对舒逸其人,卢兴是和石磊说过许多他的轶事的,所以石磊既是崇拜,又是佩服,卢兴可是说了,跟着舒逸希望他能够多学到一些东西。 “舒处,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石磊的话让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哦?怎么这么说?” 石磊回答道:“最初是你提出了‘十诫案’的构想,可是后来也是你亲自推翻了这个构想,提出‘十诫案’只是假像,是在隐藏更深层次的犯罪,一般我们都不会轻易推翻自己最初的构想,怕别人会认为我们的办案不严谨。” 舒逸点了点头:“你说的这种人是有,而且还不少,不过归根结底他们看重的不是办案本身,而是自己的面子,自己的成绩。在别的行当我不敢说,但在我们这个特殊的行当,那种唯面子主义,唯成绩主义是很要命的,很容易对自己甚至对整个团队进行误导,我们会因此走很多的弯路。其实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在辩证的发展,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提出‘十诫’的构想,是因为某几个案子确实满足了‘十诫’的客观条件,推翻这个构想,是因为我们发现某些案子它又不仅仅局限于‘十诫’本身,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对于我们来说,事实永远是第一位的。” 石磊听明白了,舒逸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够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问题,更不能发现了问题还要因为面子问题,成绩问题而对新的疑点视而不见。 是的,有时候新问题的出来会否定了原先的成绩,甚至还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如果对新问题你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甚至视而不见,最后你就会沿着错误越滑越远,很可能会办成冤假错案,就算是侥幸破了案,最后也是抓小放大,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舒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看身边这个年轻人,年轻人有闯劲,但有时候会急躁,急功近利,舒逸这是在教授他一个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 他们找到杜老四的时候,杜老四正在教堂里跟着张罗任神父的葬礼,任神父的葬礼是按教会的仪式举办,很多的信徒都自觉来帮忙。 石磊把杜老四请到了任神父生前所用的那间办公室,杜老四在面对舒逸和石磊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舒逸露出了一个微笑:“别紧张,我们来呢只是想再多了解些情况。”舒逸说着递了支烟过去。 杜老四接过烟,点上了,舒逸明显感觉到他在点火的时候那手有些发抖。 这也很正常,很多人,特别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在与警察接触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紧张。 “老杜啊,你也是个教徒吧?”舒逸一边点烟一边轻声问道。 杜老四摇了摇头:“我不是,虽然我在教堂做事,可是我只管做我的事,他们的那一套我不懂。”他抬头望着舒逸:“我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他们又看书又唱歌的我也学不来!” 舒逸笑了:“你就住在任神父隔壁,就是每日里耳濡目染也能够学到不少东西的嘛!”杜老四的眼里一片茫然:“啥耳啊目的?是啥意思啊?”石磊笑了,这人还真是没有文化,耳濡目染都不知道。 舒逸却没有笑,他的目光紧紧地望着杜老四:“我是说你就是每天听任神父说话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再说了,任神父向大众布道,怎么会不先从身边的人开始呢,他应该也曾经想过要教化你,让你接受他的主吧?” 石磊收起了笑容,他已经明白了舒逸的用意,杜老四虽然是个相对封闭的人,但他却是真正接触任神父最多的人,任神父自然会在平时生活的点滴中有意无意地对他进行宣教,昨日问笔录的时候杜老四就说过,跟着任神父已经快六年了,六年的时间,作为一个热心的神职人员,又没有家室,很多空余的时间是不是应该用来教导身边最亲近的人? 杜老四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在教堂做事,又和他住两隔壁,他不可能不在杜老四身上下过功夫的。 就算是不能够说服他信教,但让杜老四学习一些知识文化是不成问题的。 杜老四楞了一下:“我,我平时很少和神父说话的。”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了,我看了笔录,你说昨天你是有事情找神父,推门进去就发现神父自杀了,然后你就先报了警然后去通知住得最近的唐老,是吧?” 杜老四“嗯”了一声。 舒逸又问道:“能告诉我你昨天找神父有什么事么?” “我,我一个老乡这两天会到渝市来,我得招呼他一下,可是手里没钱了,就想向神父支些。” 石磊皱起了眉头:“你平时也没有多少应酬,就抽点烟,酒也不喝,再说了你也很少出门,吃的喝的也都是神父在开销,你怎么会没钱呢?能告诉我你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么?” 杜老四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石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银行的对账单:“我们查过,你有钱,而且还不少,你银行的账上有近四万块钱,显示都是这些年你积攒下来的,杜纳闻,我说得没错吧?” 杜纳闻原来竟是杜老四的本名。 石磊能够拿出银行的账单,也是昨天舒逸看过了杜老四的笔录以后让他去查的。 舒逸不相信一个没有太多嗜好,也没有什么社交的人会没有一点的存款,杜老四平时还负责神父的吃饭问题,神父出钱,他出力,跟着吃,也就是说在吃和住上他是不花钱的,而他抽的烟也很廉价,占不了他收入的多少。 所以舒逸认为杜老四在说谎,因为他不可能没有钱招待老乡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去找神父到底有什么事就要好好问问了。 杜老四大口地吸着烟,舒逸淡淡地说道:“杜老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昨天找神父到底是有什么事了吧?” 杜老四的脸色很难看,半天他才轻声说道:“我,其实我确实是想去找神父借钱的,我在农村有个相好的,是个寡妇,她需要钱修房子,我们说好了,等新房子盖好了我们就结婚,我手上有钱可还是差了些。” 舒逸笑了:“那你怎么昨天不说实话呢?”杜老四搓着双手:“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儿,所以就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石磊冷哼一声:“杜老四,说假话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杜老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和一个寡妇的事情说出来会被人笑,所以……” 舒逸问他那寡妇叫什么名字,这件事情是铁定要去查实的。 这次杜老四倒是没敢再隐瞒,老实说了。 舒逸领着石磊离开了,石磊有些不明白,舒逸明明还说杜老四身上还有些疑点,他为什么不把他细挖出来,就比如之前任神父是不是会对杜老四进行教化的问题。 舒逸笑了:“别着急,一样样的来,有的东西问他是没用的,得我们自己查,要我们真正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够与他对质。想挖他身上的东西,必须得完全把他逼到死角去。你想想,跟在神父身边五六年的时间,不会连耳濡目染都不明白吧,就是猜也能猜过大概吧,他还是表演的痕迹太重了。” “难道他就是杀害神父的凶手?”石磊又开始了他的猜测,舒逸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凡事都得讲证据,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什么原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许在刻意想隐瞒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像你说的一样,根本他就是凶手而故意给我们造成一些假像,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得靠我们自己深入的查证了。小石,办案的时候切忌是过早的下结论,先入为主,如果你的心里一早就认定了他是凶手,那么在后面的调查中你就会带了偏见,一心是想要找出佐证你的认定的证据,这样就很容易走入歧途。” 石磊的脸红了。 舒逸说得没错,他确实差点就真在心里给杜老四下了判决,刚才他还在想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推断没有错。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早早的戴上了有色眼镜了。 舒逸让石磊马上去查一下杜老四说的和寡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另外再那些常去教堂的教徒们接触一下,从侧面了解下杜老四这个人,多听听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对于舒逸的安排,石磊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第二十八章站着说话不腰疼 渝市的天气一直都很是酷热,难得地今天下了一场透雨。 周敏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刚刚停稳的那辆警车,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镇南方她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是个难缠的家伙,年纪不大,可是却仿佛那城府深不可测。 周敏心想他来做什么,莫非是傅龙的案子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么? 镇南方是和另一个年轻警察来的,年轻警察是刚刚从警察学校分来实习的,准确地说还是个学警,二十一岁,叫陈星。 陈星第一次参与办案,心情自然很是激动,可能又有些郁闷,卢队让自己跟着这个镇南方,而这小子看上去二十都不到,甚至还没有自己大,从心理上他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但听卢队说镇南方很厉害,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国安的高级调查员了,陈星不由得心里感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过转念一想,镇南方这么年轻不可能是他真有什么厉害的,这年头靠着家里的福荫上位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想到这儿他对镇南方竟然多少有些不屑,所以也就显得没有那么恭敬了。 镇南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可镇南方也不在乎,别看镇南方二十不到,那心态已经老到了,他心里告诉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小屁孩子一般的见识。 如果这要让陈星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定得气得吐血。 “一会去了别乱说话,我想卢队应该告诉过你,多听,多做,少说话!”镇南方小声地交待着,他就怕年轻人忍不住,有时候气盛些会说错点什么,引起周敏的反感就不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得多向周敏和肖凝玉了解些情况。 在路上镇南方倒是大致把傅龙案的一些疑点向陈星说了一遍,陈星也很是积极地问这问那,镇南方并没有一一的解答,有些问题他希望陈星能够通过自己的观察,细致地调查来得到答案。 他自己曾经也是从新人过来的,舒逸带他的那一套他觉得很是受用,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能够用这样的法子把陈星给带出来。他承认陈星是有激情有干劲的,但仅仅有激情有干劲还不够,破案不是力气活,不是能够吃得了苦下得了力就能够做好的,办案真正需要的是头脑,一个严密而冷静的头脑。 陈星应了一声,心想不就是想突出你的主角地位么?不过不管怎么说,镇南方确实才是正主儿,自己也就是个敲边鼓的,他倒是把位置摆得很正,他是不会喧宾夺主的。 镇南方摁了下门铃,周敏打开了门。 “傅太太,又来打扰你了。”镇南方一脸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敏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也是为了工作嘛,坐吧,我给你们泡茶。”周敏永远都是那样的淡然,镇南方也没多客气,等周敏把茶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傅太太,和肖女士见过面了吧?” 周敏说道:“小镇警官,你还是也称我周女士吧,傅龙不在了,我这个傅太太也名存实亡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行,那以后我就称你周姐吧!”镇南方很会拉关系,周敏楞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也行,只要不像傅太太那样刺耳就好。” 她的目光望向陈星:“这位警官怎么称呼?”陈星有些局促,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向周敏介绍了陈星,周敏只是“哦”了一声。 接着她端起了自己的杯子,镇南方的目光落在了那杯子上,那是一个蓝色的卡通杯,上面是一个“米妮”的图案,镇南方记得这杯子他好像在哪儿也见过,杯子的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那只杯子上的米老鼠印着的是“米奇”,这两个杯子简直就是一对儿,难道是巧合么? 那只杯子的主人正是肖凝玉,镇南方记得那杯子就放在她的陈列架上的,她好像很是珍爱。 镇南方把目光移到了周敏的脸上,周敏这才想到镇南方刚才问了自己话呢,这是在等自己回答。 “嗯,我们见过了,她想要退还傅龙给她的那些古董,上次我不是让你们帮我拒绝了吗?可是她说她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当面和我说说这事儿,她还怕我会有什么误会,其实她和傅龙之间并没有什么的。其实是她多心了,我怎么会怀疑她和傅龙有染呢,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这么些年来要是真能够有什么早就有了。” 说完她像是自嘲似地笑了。 “你们原本关系就不差,以前有什么误会其实说开了也就是了。”镇南方轻声说,周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她的心里还是记恨着我们的,超柱那事儿,她心里一直都有气,她把那些古董还给我们,就是在表明她的态度。不过也是,人家现在根本就不差这点钱。”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周姐,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肖凝玉到底是靠什么发的家,当时她告诉我说是张超柱留下的一些资产,可是后来又说张超柱那些年生病已经把那点财产给折腾空了,而且还债台高筑。” 周敏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才对。” “那后来她把那批古董还给你了?” 周敏说道:“我没要,那原本就是傅龙给他的,她要不要是她的是,她是扔了还是捐掉我也管不着,反正我是不会要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不要是不是就想图个安心,你也觉得傅龙在她借钱为张超柱延命这件事情上做得有些过分了?” 周敏咬紧了嘴唇,并不回答,镇南方说道:“之前我提到过,傅龙曾经入手过一个古董花瓶,很贵重的,叫‘九龙翠玉瓶’你还记得么?”周敏说记得,可是在傅龙的所有遗物中,甚至包括留给肖凝玉的那批古董里也没有这东西。 她说或许是外界的传闻有误吧,傅龙根本就没那玩意,在她看来傅龙怎么可能有那东西,傅龙的公司也就值那玩意的价儿,他又哪有钱入手那么贵重的宝贝。 “这瓶子在蜀川的一家拍卖行出现了,也不知道是谁出手的,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希望能够对傅先生的案子有所帮助。”镇南方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周敏的脸,他想看看周敏的反应,因为也说不准周敏会不会就是那只瓶子的新主人。 谁知道周敏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说既然那瓶子在蜀川出现,那就说明那瓶子就没在傅龙的手里,除非是有人谋财害命,为了那瓶子把傅龙给杀了,她仿佛一点都不关心那只瓶子,用她的话说,有时候就是钱在作怪,因为钱,很多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在她看来,钱够用就行了,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镇南方苦笑着问她够用是什么概念,人在经济条件改变以后,他的消费观念与消费习惯也会随之改变的,一百元的收入,他会过着与一百元收入匹配的生活,一百万元的收入,他又会过着与一百万元收入匹配的生活,生活质量改变了,社交圈子改变了,这个够用还真是说不准。 周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是的,我这么说确实有些作,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因为相比很多人来说,我根本就是衣食无忧,在他们看来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镇南方表示同意她的说法:“周姐,虽然你能够对钱财看得这样淡然,但如果傅先生真有这样一只价值好几亿的瓶子,你真会得失还能够这么随意么?”周敏眯起了眼睛:“你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说实话,好几个亿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我也是俗人,不能免俗,或许我还真会动心。” 她看了看镇南方:“若换成是你,你能不动心么?”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也是俗人,如果我们查出那瓶子真是傅先生所有,而被人给夺去的,那么我们会完璧归赵的,周姐到时候可就能够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在乎这笔钱了。” 周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这是镇南方接手傅龙案后,和周敏很多次的接触中第一次见到她笑,镇南方也笑着站了起来:“好了,局里还有些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其实今天来也就是来告诉周姐一声那瓶子的事情的。” 周敏也站了起来把镇南方他们送到了门口。 上了车,镇南方问陈星:“对于这个女人,你是怎么感觉?”陈星想了想:“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但人不错,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看出来的?”陈星点了点头:“对啊!” 镇南方却冷冷地说道:“她并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相反她是一个冷静得可怕的女人,对于我们的任何试探她都能够应对自如。你没留心到吗?她对傅龙的称呼,从头到尾就是叫的名字,说明了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但是不好,还很糟糕,我相信并不只是因为傅龙不顾家的缘故,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矛盾或者原因在里头。” 第二十九章马飞提供线索 镇南方觉得傅龙和周敏的关系很有问题,可是这问题到底在哪儿呢? 镇南方说不清楚,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周敏喝水的那只杯子,那杯子与肖凝玉的那只根本就是一对儿,也不知道这是她们一起买的,还是只是个巧合。 镇南方推开了舒逸房间的门,屋里满是烟雾。 “老舒,你这是想把屋子给点喽?”镇南方戏谑道。 舒逸这才站起来打开了窗户。 “老舒,少抽点吧,还有,就算你抽烟也尽量做到让空气流通吧,不然你这样很伤身体的,自己吸自己的二手烟,活不耐烦了?” 镇南方煞有介事地批评着舒逸,舒逸“嗯”了一声“找我有事么?” 镇南方问道:“任神父的案子怎么样了?” 舒逸摇了摇头:“疑点重重啊,可是偏偏我还是拿不出证据来推翻警方对任神父的自杀认定。”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个杜老四身上也找不到突破么?” 舒逸苦笑了一下:“杜老四虽然之前说了谎,可是后来他说的又是真的,他还真有个寡妇女友,正愁钱建房,大概差了七、八万,杜老四已经给她打了四、五万过去,估计他还是真想向任神父开口借钱的。” 那么任神父的死就这样定性了?镇南方也不相信任神父会真是自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舒逸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舒逸也在想破解的办法。 “任神父是自己割的腕,还留下遗书,现场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而且连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镇南方说到这儿:“除非……” 舒逸眯着眼睛:“除非是有人逼着他这样做,他不得已必须这么做。” 镇南方点了点头:“可是……” 舒逸笑了,镇南方说的这个可是才是他这一整天苦思冥想的。 镇南方望着舒逸:“老舒,你想了半天,有没有想到什么。” 舒逸点头说道:“任神父是个热心教会的神职人员,对于别人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不过到他自己却近乎无欲无求,而且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在教会长大的,这样一个人能够有什么短处让别人拿捏,逼他自杀呢?” 镇南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舒逸淡淡地说道:“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任神父自己触犯了教条,而且还是在他们自己看来罪无可恕的那种,其二,他根本不是自杀,完全是他杀,只是杀人的手段却很是特别,有人控制了他的意志,当然,用什么样的方法就不知道了。” 舒逸的话让镇南方大吃一惊,他还真没想过舒逸说的,有人会用控制意志的手段造成任神父自然的假像?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设法查清楚呢?”镇南方感觉舒逸一定还有其他的想法。舒逸皱起了眉头:“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任神父的死与傅龙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小惠打过来的,小惠陪了唐元筑去蜀川,现在打电话来一定是蜀川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镇南方接完电话,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怪异,他轻声说道:“老舒,你不用想了,任神父和傅龙案确实扯上了关系。” 舒逸的心思动得很快:“是不是那个‘九龙翠玉瓶’的卖家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任神父?”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才起了个头舒逸马上就想到了。 镇南方回答道:“是的,委托方正是任神父!”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也太假了,根本就是大明其白的栽赃嫁祸。现在好了,人死了,死无对证。” 舒逸的脸色更难看了,镇南方轻轻叫了她一声。 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南方,你想想看,用几个亿的东西来嫁祸一个神父,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镇南方终于明白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么他们的所图就不是几个亿了?” 镇南方现在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愁眉不展了。 接着舒逸又笑了:“也好,警方给出自杀的结论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人希望看到这个结果,至于该怎么查我们就怎么查。” 他看了看镇南方:“你来不会只是想问关于任神父的案子吧?” 镇南方把去见周敏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了自己对周敏与肖凝玉之间关系的怀疑说了下。 “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想,这个秘密应该是我们揭开傅龙案的关键所在。”舒逸眯着眼,镇南方说:“嗯,我决定加紧对两人的关系的调查,必要的时候我还想用些技术手段。” 这两天钟南山一直在查赵瑞和的案子,他决心要还给钱必多一个清白。 虽然赵瑞和的家人也表示了,他们并不怀疑钱必多会是杀害赵瑞和的凶手,可是法律讲的是证据。 他想找出证据,证明那晚钱必多离开的时候赵瑞和还活着的。 可正如钱必多说的那样,他去的时候有邻居看到,可是他离开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偏偏赵瑞和的死正好也就是他离开的那个时段,见到他离开也说明不了问题。 钟南山问过了街坊邻居,他们都没有在那晚见过赵瑞和。 这也难怪,那晚钱必多和赵瑞和喝了两瓶白酒,两人都差不多醉了,赵瑞和自然不可能再到街上去转悠了。 钟南山的头都大了。 钟南山停下了车,这两天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到赵瑞和家的附近转悠。 电话却响了,钟南山接听了电话,是马飞打来的。 “是钟警官么?”马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钟南山感觉马飞有些反常:“我是钟南山,是马飞吧?找我有什么事么?” 马飞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自己,到底是什么事?钟南山也没想太多,就开车赶到了马飞的住处。 马飞给钟南山倒了杯水,然后搓了下手:“钱警官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不相信他会杀了赵师傅。”钟南山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不过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 马飞皱着眉头,好像想说什么。 钟南山笑了:“怎么这副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马飞说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钟南山淡淡地说道:“你把我叫来了,该不该说你还不清楚吗?”马飞苦笑了一下:“赵师傅死的那晚,我曾经去过成哥家里,就是成勇,原本我是想去成哥那混顿酒饭的,可是嫂子却说他出去了,我便问嫂子他去了哪儿,当时他就说应该是去找赵师傅喝酒去了。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就听说赵师傅出事了。” “赵师傅出事以后我就首先想到了成哥,他那晚不是去了赵师傅家么?我去问成哥,可是他却矢口否认了,他说那晚他并没有去见赵师傅,而是一个人到河边去了,说是有些烦心的事情,一个人去河边吹风,想要清醒清醒。” “见他说得真切,我又想,他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就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可是钱警官对我也不错,听说钱警官竟然背上了杀赵师傅的嫌疑,我的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钟警官,其实成大哥对我也很不错的,我,我真不应该这样……” 钟南山拍了拍马飞的肩膀:“你没有错,放心吧,我们警察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成勇的事情我会好好的调查,谢谢你!” 听钟南山这么说,马飞的心里才好过了一些。 钟南山很快就离开了马飞的住处,他要去找成勇,他觉得马飞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就算成勇没有嫌疑,可是若是成勇真在那晚去了赵瑞和家,只要时间对上,那么成勇很可能就能够看到些什么,如果成勇看到了什么,那或许就能够为钱必多脱罪了。 至于成勇向马飞否认那晚去找赵瑞和,钟南山是能够理解的。赵瑞和死了,成勇是个公务员,他可不想惹上什么祸事。 再说了,无端端扯进杀人案里去谁都不愿意。 成勇把钟南山请到了书房里,他爱人上了茶就离开了。 成勇望着钟南山苦笑了一下:“一定是马飞对你说了什么吧?”看来成勇确实是个明白人。钟南山点了点头:“我相信马飞不会骗我,我想知道那晚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成勇的脸色有些苍白:“其实那晚我原本是准备去找老赵喝两杯的,钟警官你也知道,自从邓强出事以后,这空气紧张啊,几个老哥们聚到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喝喝小酒聊聊天的机会也不多。” 钟南山说道:“那么说你真是去了赵瑞和家?”成勇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去了,可是我没进去,因为……” 成勇告诉钟南山,那晚他去了赵瑞和的家里,却听到赵瑞和正在和一个女人争执什么,声音不大,可是他确定那是女人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夫妻俩吵架,他原本想劝的,再想想吵得也不厉害,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喝酒的兴致却没了,悻悻地离开了。 钟南山问了下时间,应该就是钱必多离开后不久。 “成勇,那时候都九点多钟了,你平时都喜欢那个时候喝酒的么?”钟南山淡淡地问道。成勇摇了摇头:“这倒不是,那天单位上有些烦心事,下班的时候耽误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聚着喝酒的情况倒是不少。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除了好这一口,也没有太多的爱好了,好在几个婆娘都没有什么意见。” 第三十章三个人都在说谎 女人,又出现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应该跟赵瑞和的死应该有直接的关系,就算她不是凶手,应该与凶手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早上的案情分析会上,镇南方在听了钟南山的汇报时紧紧地锁住了眉头,自己手上还有两个女人弄不明白,赵瑞和的死又钻出一个女人来。 这个女人当然不可能是赵瑞和的老婆,他老婆那刻还在娘家为父亲做寿呢。 舒逸碰了碰镇南方,镇南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舒逸凑近他:“你说,这个女人可能是谁?”镇南方笑了下:“你这是叫我瞎猜?” 舒逸瞪了他一眼,舒逸可不是想让他瞎猜。 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是谁?” 舒逸笑了:“自己动动脑筋吧!” 散了会,镇南方拉住舒逸进了他们临时的办公室,镇南方问道:“老舒,你真知道那女人是谁?”舒逸说道:“我只能说可能是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也不能肯定。” 镇南方知道舒逸说话向来谨慎:“那你说可能是什么人啊?”舒逸说道:“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个酒圈里的某人的妻子,警方对赵瑞和进行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他和其他什么女人有过密的交往,平时的生活轨迹也很是简单,所以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们酒圈里的人的老婆!自然不会是成勇的老婆,不管他们的声音再怎么模糊,既然成勇能够听出赵瑞和是在和女人争执,他没理由听不出自己老婆的声音。” 镇南方没有说话。 “另外我们曾经说过,跟踪赵瑞和,并且杀死赵瑞和的人,应该是知道赵瑞和当晚是一个人在家的,钱必多也说了,赵瑞和这人喝了酒就很容易掏心窝子,这么多年了,他和娘家人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几人的酒谈,而且赵瑞和几乎每年都会躲娘家人的庆生酒,这在圈子里应该也不是一个秘密了,可以说几个常常一起喝酒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当晚赵瑞和没跟老婆一起去给丈人庆生,而是一个人回家喝闷酒。” 镇南方恍然大悟:“成勇或许也是想到那晚赵瑞和一个人喝闷酒,才想着那么晚过去!” 舒逸点了点头:“虽然成勇没有说,但我想应该是有这样的可能的。当然,也许成勇自己也没意识到。” 镇南方眯着眼:“可是老舒,成勇的老婆排除了,又了赵瑞和自己的老婆,马飞没结婚,不就只剩下邓强的老婆了?” 舒逸笑了:“或许还有马文涛的老婆呢,换句话说,就算真是邓强的老婆也不奇怪,邓强案发,凶手又能够拿出那么多足以证明邓强杀人的证据,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邓强的枕边人自然要算一个。”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在会上怎么不和卢队他们说,这样他们也好有个调查的方向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卢队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我不想影响他对整个案子的把控及判断,再说了,我们也仅仅是在推演可能性,我们一样没有证据的。” “不过这个案子此刻是老钟在负责,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给他提个醒。至于那个成勇么,南方,你有没有觉得成勇隐瞒了什么?” 提到成勇,舒逸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镇南方有些不明白舒逸是怎么想的:“成勇隐瞒了什么?” 舒逸做了个鬼脸:“我哪知道他隐瞒了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我问你,如果你诚心去找人喝酒,带了酒菜去,会因为屋里的人在小吵小闹你就打退堂鼓么?刚才我们说到,成勇或许,可能知道那晚就赵瑞和一个人在家里,又或许知道赵瑞和的妻子带了孩子去了老丈人家,他才揣了小酒和一些下酒的菜去找赵瑞和,那么他的心里应该也很明白,那屋里和赵瑞和说话的人并不是赵瑞和的妻子,何来听到小两口吵架他就开溜的说法?” 镇南方想了想:“你认为成勇其实已经听出了屋子里是谁了?” 舒逸嘟起了嘴:“应该是这样,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或许这个女人和他之间也有些什么关系吧。”镇南方叹了口气,舒逸的脑子他还真的跟不上,不过他承认舒逸确实说得没错,特别是对成勇的分析也头头是道。 “那好吧,一会我就去跟钟警官沟通一下。”望着镇南方离去的背影,舒逸有些发楞,到渝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几个刑事案就把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到现在,可以说没有多大的眉目,不过舒逸感觉到已经摸到这个案子的一些脉络了,只是太不清晰。 下午,镇南方和石磊专门跑了两个地方,这一次还真出乎镇南方的意料,舒逸的判断错了,无论是马文涛的妻子还是邓强的妻子那晚上都不可能出现在赵瑞和的家里,根据她们的说法,镇南方都找到了时间上的证人。 舒逸原本怀疑那晚在赵瑞和家里出现的应该是二人中的一个,可两个都不是,那又会是谁呢?镇南方打电话告诉舒逸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舒逸只是“嗯”了一声,舒逸的心里也是疑惑,按理说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错,至少也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难道是成勇的妻子?如果是,成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自己妻子的声音。 舒逸又点上了一支烟,不对,应该不会是成勇的妻子,他听不听得出妻子的声音是其次,马飞也说了,那晚想去成勇家混酒喝的,是成勇的妻子告诉他成勇去了赵瑞和家,那说明成勇的妻子是在家的。 舒逸自嘲地笑了笑,但马上他又顿住了。 马飞在说谎,成勇在说谎! 舒逸拿起了电话,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南方,你和钟南山再去找下马飞和成勇,当然,还有成勇的妻子,再把那晚的事情落实一下。如果我没说错,马飞、成勇和成勇的妻子三人伙同了在说谎!” 镇南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说成勇那么晚去找赵瑞和是因为加班晚了,九点多钟去找他喝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马飞呢?马飞想混顿酒饭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明显已经过了饭点的时间?你具体查查马飞到成家的时间,成勇出门以及到赵瑞和家的时间!三个人分开询问。” 镇南方这才明白了舒逸的意思,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成勇选择了一个诡异的时间去找赵瑞和喝酒,而马飞也选择了一个诡异的时间去成勇家混饭! 镇南方笑了,也只有舒逸会想得那么细,马飞提供线索,在任何人的眼里都觉得马飞说的在情在理,可就一点小小的漏洞却让舒逸给揪了出来。 镇南方马上联系上了钟南山,把这事儿和钟南山说了一遍,钟南山这才一拍自己的额头:“对啊,这个马飞,九点多钟才想着去别人家混饭,那不是诚心想去喝刷锅水么?不,连刷锅的水都没喽!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舒逸回到了酒店,他在等着镇南方他们的结果。 三个人伙同着说谎,但为什么呢?如果说三人是一伙的,那么为什么要让马飞说出成勇曾经出现在赵瑞和家门口?为什么? 舒逸在心里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假如是合谋,那么马飞应该是维护成勇的,为什么要主动向钟南山说出成勇的事儿,除非是成勇让他这么做的,那成勇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舒逸突然拍了下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确实想明白了,成勇让马飞这么做就是有个借口能够对警方说出那晚他所听到的赵瑞和和女人说话的事儿。他一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才自己没有主动找警方交待,而绕了这么个大弯! 那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就要看镇南方他们的结果了。 钟南山望着马飞:“马飞,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钟南山是直接把马飞叫到局里来的,马飞的心里很是忐忑,他摇了摇头,一副惶恐的样子。 钟南山冷笑一声:“马飞啊马飞,我们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可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猪了!”马飞吓了一跳:“钟警官,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钟南山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马飞:“马飞,我问你,你都喜欢九点多钟才去别人家混饭么?”马飞原本就已经被钟南山看得发毛,突然听到钟南山发问,他想也不想:“没有啊!” 钟南山轻哼一声:“没有?赵瑞和出事那天,你说你是想去成勇家里混饭,可你到了成勇的家里,他妻子告诉你他去了赵瑞和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没说错吧?” 马飞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是据我们所知,那晚成勇加班,快八点才到家的,在家里随便扒了些饭,说心里烦闷,就带了酒,上街切了烧煮就去赵瑞和家,他走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你到成家,他妻子说他去了赵瑞和家,那你到成家的时候也是九点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你去混饭?哄鬼吧?” 第三十一章成勇的老婆 马飞的脸微微发白,在钟南山的凌厉攻势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是成勇故意让他这么说的,起先他也觉得糊涂,遇到这样的事儿,谁都希望能够把自己撸清楚,摘得干干净净的,怎么成哥还要上赶着贴上去? 自动送上门去当嫌疑人? 马飞甚至以为成勇的脑子进了水,不过后来成勇告诉他,如果帮了他这事儿,成勇就帮他解决户口的事。 这可是点中了马飞的死穴,马飞的一切努力为的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在这城里有一席之地,如果成勇真能够把自己户口的事情办了,那么以后在城里他就有资格去享受什么廉租房,公租房,如果努力再存在点,还能弄一套经济适用房,那样在这城里他就算是真正的立住了脚了。 这样的诱惑是巨大的,再说了,自己只是向警察撒一个小谎,根本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你这么做?”钟南山问马飞。 马飞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既然成勇不说,他也不好追着问。 钟南山倒不怀疑马飞的话,之前他和钱必多就分析过马飞这个人,马飞是一直就期待着鲤鱼跳龙门的,为了能够扎根渝市,他是会答应成勇的条件的。 成勇那边是镇南方和石磊去的。 他们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成勇好像知道镇南方他们的来意,他提出能不能回家去谈,镇南方同意了。 到了成勇家,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成勇,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吧?”成勇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是我让马飞向警方告发我的。”石磊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够直接和警方说?” 成勇叹了口气:“我有我的苦衷!” 镇南方笑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苦衷的!” 成勇这才把他所谓的苦衷说了出来,因为他确实是听清了那女人的声音,正因为他听清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所以他才不能够直接把这些告诉警方。 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就算那个女人真是你妻子,你要么替她隐瞒,要么就揭发她,都可以直来直往的,为什么要利用马飞来绕这样一个圈子?”成勇眯起了眼睛:“其实我一直都是犹豫不决的,我和我妻子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背着我……” 成勇深吸了一口气:“那晚我下班有点晚,之前我和赵瑞和通过电话,知道他今晚一个人在家,婆娘和孩子去娘家了,我正好单位上也有些烦心的事情,所以就想,晚上去找他喝两杯,不过我也没有和他说。” 镇南方说道:“其实你下班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家,是么?而你老婆也并不知道你去了赵瑞和家?”成勇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猜到了。 “我是后来告诉她的,不过我只说知道钱必多去找赵瑞和,我不想掺和,便去了河边坐了一会。是她劝我说我曾经去过赵家的事情可能迟早会被别人知道的,不如自己去和警方坦白,我的心里就犯了嘀咕,别人想躲还躲不及,她怎么就撵着我去?” 石磊一边记录着,一边抬眼望他。 “我自然是不答应的,不曾想她以我的名义去找了马飞,让马飞去和警方说了这事儿,她事后才告诉我,我,我真不知道这婆娘想要干什么?” 镇南方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去找赵瑞和么?” 成勇说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听到她和赵瑞和说话。” 镇南方笑了:“成勇,既然你能够听出是她的声音,不会一点都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吧?她一个劲的把你往赵瑞和的案子上推,而你去一直想要维护她?你是不是也怀疑她就是那个凶手?而她并不知道你知道她那晚在赵家出现过,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说是怕别人怀疑你什么的,把你推了出来,她也不怕到时候你真成了杀人的嫌犯!” “我,我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直都很是善良,怎么可能杀人呢?警官,你们不会抓她吧,她,她真不可能杀人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我们会找她调查的,至于会不会抓她,就要看她是不是凶手,或者说和赵瑞和的死是不是有关系了,成勇,其实这事情你也要好好反省,虽然她是你妻子,可是知情不报是什么样的问题你是个公务员,应该明白的。好了,石磊,我们走!” 镇南方他们走了,成勇无力地跌坐到了沙发上。 “小镇,你觉得成勇的话可信么?”石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轻声问道。 镇南方点了支烟:“这个还不好说,得见到他妻子了再说。” 成勇的妻子叫孙红梅,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颇有些姿色,虽然年近四十了,小身材还是那么纤细娇好。 镇南方他们去的时候她正在排练厅里指导几个年轻女孩,当听到有警察找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镇南方和石磊,然后向年轻女孩们交待了几句就走了过来。 “我们到外面去谈吧?”孙红梅轻声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三人就到了外面的一个小花园里。 “孙红梅,你应该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吧?”镇南方的开场白和对成勇的差不多。 孙红梅眯起了眼睛:“是为了老成的事吧?” 镇南方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让马飞说谎?其实你明明可以直接让成勇向警方交待的。”孙红梅咬了咬嘴唇:“我是劝过他,可是他自己不愿意,他说他不想被扯进赵瑞和的谋杀案中去。” 镇南方“嗯”了一声,这一点成勇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去过,一定就有可能被别人看到,与其让别人乱说还不如自己坦白地说出来的好,也防止了别人乱嚼舌头,警方只要调查了,也不会随便冤枉他的。” 石磊一声冷笑:“你是为了他好?怕是为了你自己吧?” 孙红梅心里一凛,望向石磊:“你什么意思?” 镇南方看了石磊一眼,示意他别着急说话,石磊这才闭上了嘴。 镇南方轻声问道:“你认识赵瑞和不?” 孙红梅说她认识,也来过家里喝过几次酒。 不过她和他们也不多罗嗦的,从内心里来说她是不喜欢成勇他们这样成天就只知道泡酒坛的。她说过成勇很多次了,可成勇就是不听。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既然你和赵瑞和并没有什么私下的往来,那么那晚你怎么会去赵瑞和家呢?”镇南方的话让孙红梅一惊:“什么?我没有,那晚我没有去过赵瑞和家!” 孙红梅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她确实是去过赵瑞和家的。 镇南方看在眼里,看来成勇说得确实没错。 镇南方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当孙红梅听到成勇说听见自己和赵瑞和说话的时候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胡说,他胡说,我一心是为了他好,他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 石磊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用激动,那晚你是不是去过赵瑞和家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的,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 孙红梅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去过我当然不会承认。”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镇南方:“你们如果怀疑我就是杀赵瑞和的凶手,有证据就抓我,没有证据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说着就准备离开,石磊伸手去阻拦,镇南方淡淡地说让她走,石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镇南方的。 “就这么让她走了?其实根据成勇的交待,我们就有权利扣押她四十八小时,让她把去赵瑞和家的事情交待清楚。” 镇南方笑了:“扣押她四十八小时不难,可是她一口咬定没有去,短时间我们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她有去过,到时候还得放了她,那样这四十八小时对她就太宝贵了,她可以清醒地,冷静地想明白很多的问题,想如何应对!而我们激她一下,然后放任她,很可能她会在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走出臭棋!” “她应该已经急了,我们还没有说什么重话,她就提出了我们怀疑她杀了人,还要我们拿出证据,这女人沉不住气啊,其实她如果沉得住气,那么她就不会背着成勇玩这样一手,把成勇推到悬崖边上,逼不得已才把她给卖掉了。” 石磊默默地点了下头,镇南方说得没错,从和她见面看来,她确实是个有些容易急躁的人,而且很多时候她的心理活动都会出现在她的那张脸上。 他不得不承认,镇南方的处理方法比自己的要强许多。他苦笑了一下:“那我让人跟着?”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必须的,既然诚心要看她的反应不盯着怎么行:“但一定要小心,别让她看出来,虽然她容易对付,可是她身后难不说会没有其他的人给她出主意什么的!” 第三十二章蒋老师有问题? 孙红梅下班后离开了歌舞团,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当镇南方和舒逸听石磊说了之后都有些惊讶,原来孙红梅竟然去了周敏的家。 不过孙红梅没有在周敏家里呆多久,大约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便离开了,石磊说孙红梅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惶恐不安,可是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那些愁云竟然都不在了,隐隐还有着一丝笑容。 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饭,沐七儿是今天早上过来的,这两天查刘庆芳案她也忙得够怆。 舒逸放下筷子,舀了一碗汤:“孙红梅和周敏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孙红梅和赵瑞和的死还真有关联,至少赵瑞和的案子她应该是知情的。”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是的,可是暂时我们还不能够把她怎么样,而且她在周敏那儿已经取到了经,周敏应该教她怎么应对了,否则她的心情不会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沐七儿已经吃饱了,她取了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这两天我排查了一下刘庆芳的社会关系,其中有个神秘女人,她之所以改变信仰应该也和那个女人有些关系,不过那女人隐得很深,她的家人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却不很知道她到底是谁,从刘庆芳的手机通话记录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于是我就想到了去清凉寺问问,既然刘庆芳要归皈佛门,应该是有人引导吧,我查到了介绍她去清凉寺的人叫玉琳!是法名,她登记的本名和电话全是假的。” 又是女人!舒逸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所有出现的女人最初看是无关紧要,后面却又是成了主角,肖凝玉、周敏,现在还有孙红梅,现在又出现一个玉琳!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看来这个大案竟然还真和女人脱不了关系。 舒逸说道:“这个玉琳应该在刘庆芳案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吧?” 沐七儿点了点头:“是的,刘庆芳案发了以后这个玉琳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其实玉琳在清凉寺还是蛮有善名的,你们猜她三次向寺庙捐赠了一共多少钱?” 两人哪里猜得出来,沐七儿得意地说道:“一百二十万,大手笔吧!” 舒逸明白沐七儿为什么这么得意了,要查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容易,可是要查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小富婆却并不难。 舒逸说道:“一百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寺里的僧人对这个女人应该很熟悉才是,她的捐赠签名,甚至寺里的高僧还有可能和她留影。” 沐七儿笑了:“算你说中了,还真有高僧和她合过影。”沐七儿从坤包里掏出了两张照片,舒逸接过来和镇南方看了一眼,镇南方说道:“是她?怎么可能?” 其实之前镇南方在心里就有过设想,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已经认识的,他觉得不是肖凝玉就是周敏,因为动辄出手上百万的富婆就只有她们两个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另外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来一百多万的捐赠? 舒逸轻声问道:“你认识她?”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她就是我曾经向你们提起过的,我在教会见过的蒋嫣然,蒋老师。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老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老舒,这个案子走到现在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有什么好糊涂的,只不过是线索多了些,杂乱了些,只要我们细心一点,抽丝剥茧,总能够理顺的。”舒逸淡淡地说道。 镇南方说道:“通过蒋嫣然出现在刘庆芳案的事实,我们应该能够认定她必然也涉及到了傅龙案,甚至之后的任神父的案子。”舒逸点了下头:“马上传唤她,一定要问清楚她和刘庆芳的关系,她明明是个基督教徒,为什么又成了一个佛教徒,另外那一百多万从哪儿来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嗯,我这就去!”沐七儿给出的线索太让他们震惊了,镇南方其实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蒋嫣然,看上去一个很老实的人,还是教师,怎么会牵扯到两宗,不,甚至可以说是三宗杀人案里来? 镇南方让石磊马上带人去学校,把蒋嫣然给弄回了局里。 坐在审讯室里,镇南方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出现了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呐。 “警官,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你们这样做知道会给我带来多坏的影响么?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会怎么看,我要求你们为我恢复名誉,我要告你们,要你们赔偿!” 蒋嫣然的样子很是气愤,不过她始终是文化人,说话也很得体。 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蒋老师,你先别太激动了。既然请你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对了,你说要我们赔偿,我就觉得奇怪了,动辄就向寺里损上百万的人,还会在乎这点赔偿么?” 蒋嫣然楞了一下,一脸的茫然:“什么意思,什么上百万?”镇南方冷哼一声:“蒋嫣然,你别再演戏了,自己看吧!”他把照片送到蒋嫣然的面前,照片上是蒋嫣然和清凉寺僧侣的合影,然后还有蒋嫣然捐赠的单据复印件:“这些都是我们在清凉寺拿到的证据,你不会说我这证据是假的吧?” 蒋嫣然的脸色苍白,她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不,这不是我!我从来没去过什么清凉寺,我是个基督教,我不可能去拜别的神的,就是每次去旅游,我也从不进寺庙的,从不!”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石磊说道:“蒋嫣然,证据就摆在面前了你还不承认,真要顽抗到底么?” 镇南方慢慢地点了支烟:“蒋嫣然,你认识刘庆芳么?”蒋嫣然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又说道:“真不认识?”蒋嫣然急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刘庆芳,警官,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什么清凉寺,我愿意和清凉寺的和尚对质!” 石磊说道:“你口口声声不承认自己去过清凉寺,那这照片怎么解释?”蒋嫣然委屈地说道:“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你就能够保证这张照片是真的么?” 镇南方的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只是看到蒋嫣然就沉不住气了,蒋嫣然说得没错,现在科技这么发达,PS一张这样的照片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镇南方对石磊说道:“马上送技术科!”石磊明白镇南方的意思,带着照片就离开了。 镇南方说道:“蒋老师应该知道任神父的事情吧?”镇南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强硬了,他也担心也许那照片还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蒋嫣然见警方的态度有了转变,她微微点了点头:“任神父的事情我听说了的,我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唉,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说到这儿,她抬起头来望了镇南方一眼,好像想要说什么。 镇南方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蒋嫣然苦笑了一下:“其实我说了也没什么用,你们警方不是已经认定了么,任神父是自杀的。”镇南方听出了蒋嫣然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不相信任神父是自杀的?” 蒋嫣然用力地点了下头:“我当然不相信,任神父这个人心好,乐观,而且他不仅是个虔诚的教徒还是个合格的神职人员,他怎么会自杀呢?他曾经说过,主会惩罚的是人的罪,而不是犯下罪孽的人,每一个有罪孽的人只要愿意向主忏悔,诚心悔改,主都会宽恕他们的!” 这个观点和镇南方他们的很相似,镇南方问蒋嫣然,从她的角度看,任神父的死她有什么看法时她说,或许是任神父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被人灭口了,而且她怀疑应该是教会里的人做的。 镇南方问她为什么,她说很多人做了令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都会去找任神父倾诉,忏悔,而任神父会开导他们,而且会帮助他们保守住他们内心中的秘密。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真心忏悔的,或许一时间他的良心发现了,想向神父倾诉,以减轻自己的罪孽感,可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很可能给他带去致命的影响,于是他就对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任神父起了杀心,要杀人灭口! 蒋嫣然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这一点是镇南方他们不曾想到的。 没多久,石磊回来了,从他那尴尬的神情镇南方已经知道了答案,这照片果然是经过PS处理的,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做事还是欠缺了谨慎。 既然照片是假的,那么蒋嫣然这边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镇南方和石磊又亲自把蒋嫣然送回了学校,而且还很是客气,他们说只是请了蒋嫣然去了解些情况,还说感谢蒋老师对警方的支持和配合云云。 离开学校,镇南方让石磊直接开车去清凉寺,他们要好好查一下这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的心里很是郁闷,就因为这照片,他们差点就冤枉了蒋老师。 石磊叹了口气:“小镇,这案子快把我给玩疯了,每次觉得快要有进展的时候就走进了死胡同。”镇南方嘟着嘴,他的心里何尝又舒服,他还从来没有办过这么憋屈的案子,别看只是刑事案,其复杂程度已经超过自己办过的一些间谍案了,对手真是太狡猾了! 第三十三章玉琳竟是她? 照片是清凉寺的僧人提供的,镇南方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照片上和蒋嫣然一道合影的至善师父。 至善师父接过镇南方递过来的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石磊轻声说道:“大师,你确定和你合影的那个玉琳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么?” 至善师父将照片凑得很近:“或许是吧!”他竟然也不能确定,他说看起来很像。 镇南方他们又找到了当初为玉琳办理捐赠手续的人,那人看过照片摇了摇头:“是有些像,但肯定不是他!” 镇南方和石磊的眼睛都是一亮,那人告诉他们,虽然照片上这女人很像那个玉琳,但仔细看还是有分别的,说像,是她的衣着身高和那个玉琳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照片上这个人去少了几分气质。 另外玉林看上去比照片上的蒋嫣然要更漂亮些。 镇南方他们问及照片的事情,寺里负责的人告诉他们照片一般都是洗出来以后就会删了内存里的文件,照片就贴到宣传栏里面去。 这样一来,有人偷偷拿走上相片,去做了处理再放回宣传栏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宣传栏是敞开的,来寺里的都是些成年人,甚至都是些善男信女,没有谁会无聊到去偷一张照片吧? 可偏偏就有人在照片上动了手脚,镇南方让石磊调一个画师过来,那个负责捐赠的人不是对玉琳的印象很深刻么,先画个画像做参考。 镇南方的脑子里闪出了肖凝玉和周敏的样子,可是这两个人根本就和蒋嫣然长得不像嘛!那还有谁? 镇南方想到了孙红梅,还别说,孙红梅和蒋嫣然的脸盘子还真有些相像,莫不会是孙红梅吧?他拿出照片又仔细看了看,确实很像。 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石磊,去歌舞团!” 孙红梅没想到镇南方他们又来了,她的心里很是不满,她说镇南方他们三番五次来找她会对她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不过她还是把镇南方他们领去了办公室,配合警方的调查是公民的义务。 坐下后,镇南方就把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你吧?”孙红梅冷笑了一声:“是不是我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你看这人哪一点长得像我?”石磊嘴动了动,没有说话,镇南方笑了:“我就觉得很像,他们也说了就是你!” “谁说的?”孙红梅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镇南方指了指照片上的至善大师:“他说的,他叫什么来着?”镇南方像是在绞尽脑汁,石磊说了一句:“至善!” 镇南方扭头瞪了他一眼,因为镇南方看出如果石磊再晚开口些,孙红梅或许就会说出这两个字了。镇南方心里暗叹,这个石磊有时候脑子真的转不过弯来。 “他撒谎,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和他合影呢,而且这人根本就不是我,不是!”孙红梅接连的否定,说明她的心虚了,镇南方说道:“你能和我们去一趟清凉寺么?”孙红梅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可以和你们走一趟,可是我希望如果这是个误会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 镇南方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孙红梅还真和镇南方去了清凉寺,不过让镇南方失望的是无论是至善还是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说孙红梅并不是那个玉琳,而且他们很是肯定,孙红梅的脸上有些得意,她冷冷地望着镇南方,仿佛是想听镇南方给她一个说法。 镇南方叹了口气:“对不起,孙女士,看来是我们弄错了,石磊,你送孙女士回去吧!”镇南方要留在清凉寺,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至善大师,能讨杯清茶么?”镇南方一脸的微笑。 至善宣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请镇南方去他的禅房。 “小镇警官一定是有什么话想问老衲吧?”至善请镇南方坐下,然后认真地煮起茶来。 镇南方笑了笑:“至善大师,一个为寺里捐赠了近百万的人,怎么寺里都不能确定她是谁?这听起来好像不太合乎道理吧?” 至善楞了一下,然后也微微一笑:“老衲可没有说谎,老衲是老眼昏花,再说了,一个老和尚有事没事盯着人家女施主看好像也不太像话吧?”镇南方相信至善说的,他看得出至善的眼神并不好使:“大师眼神不好,听觉应该没问题吧?” 至善淡淡地说道:“老衲的听力向来就没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刚才你们带来的那个女施主并不是玉琳!”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看得出至善应该不会打诓语,但从孙红梅的表情又像是认识至善的,她还差点在石磊说出至善的名字时先说出来。 镇南方轻声说道:“刚才那女施主不是玉琳,但你去是认识的,对吧?” 至善给镇南方倒了杯茶:“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小镇警官的法眼啊,那女施主我确实认识,她曾经也到过寺里上过几次香,我曾经为她解过签。” 镇南方说道:“大师,玉琳到底是谁?” 此刻镇南方已经发现,至善一直是话里有话,像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却有所顾忌。而且他也反应过来了,其实从头到尾在这个照片上真正能够做了手脚的人应该就是清凉寺的人。至善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好说,不能说。 果然,至善品了口茶:“玉琳,玉琳,反了,反了!”至善再也没有说别的,拉着镇南方论起了茶道来。 镇南方离开清凉寺是自己坐班车回城的,不过他的心里很是轻松,至善是给了他一个答案的,虽然其中的内幕至善并没有言明,但心里已经有了底,寺里接受了人家大笔的捐赠,在照片上做上一点小手脚对于寺里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大事,施主乐善好施,不愿意抛头露面地扬名也很正常,照了照片,后悔了,随便找个人PS一下,无伤大雅。 玉琳,反了,那不就是琳玉么?肖凝玉,琳字不过是取了一个谐音罢了。 镇南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自己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能够有这实力出手就是上百万的,不是肖凝玉就是周敏。不过就算是这样,匿名给寺庙捐赠并不犯法,至于肖凝玉与刘庆芳案到底有什么关系,时间过了这么久,以肖凝玉的老到干练,就是想要找个借口,清理线索也应该早就完成了。 镇南方知道虽然已经查出了这个女人就是肖凝玉,可是和这个女人接触可得小心谨慎。 镇南方与肖凝玉过招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个太极的高手,她表面上很是配合,甚至有问必答无话不说,可是细细想来,她根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对破案没有一点的帮助。 现在她又涉及到了刘庆芳的案子,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和她打一场擂台。 回到酒店已经是八点多钟了,舒逸他们早就吃过饭了,镇南方让服务员送了一份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舒逸没有着急问他话,抽着烟静静地看着他那狼狈的吃相。 “中午我是在寺里吃的斋饭,没油水,早就饿了!”镇南方吃完一边抹着嘴一边尴尬地笑了笑。 沐七儿笑道:“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这样可不行!” 镇南方嘟了下嘴:“唉,没办法!”他看了舒逸一眼:“我们这工作,吃饭能够正常就怪了!”舒逸也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就是我肠胃上也有毛病。”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的生活不会规律,何况饮食。 舒逸递给镇南方一只烟:“看来你这趟清凉寺还是有收获的嘛。”镇南方接过烟点了点头:“是的,照片是经过PS的,那个玉琳果然如同我们最初构想的一样,我们之前想过,能够这么大手笔捐赠的人除了周敏就是肖凝玉了,你猜是谁?” 舒逸笑了:“应该是肖凝玉吧!”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那么肯定?”舒逸说道:“玉琳与肖凝玉名字的最后两个字反过来是谐音的。” 镇南方不曾想舒逸竟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有些责怪舒逸不先告诉他,舒逸笑着说他现在有时候开始不喜欢动脑子了。 舒逸其实在第一次听到玉琳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下一步我准备和肖凝玉正面接触一下,直接把这事情抛出来,看看她的反应,另外我让石磊去查她和刘庆芳之间的关系。”舒逸点了下头,镇南方的思路没错:“还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们不选择,偏偏选择了蒋嫣然作为照片PS的对像?” 舒逸这样一问,镇南方才发现自己由于找到了玉琳,而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是说有人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到蒋嫣然的身上?” 舒逸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事情很有趣么?可以说这和成勇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一样,都是无用功,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发现事实的真相!” 镇南方马上就想到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这个蒋嫣然也不能忽视,这个蒋老师的身上一定也隐藏着什么秘密?”舒逸淡淡地说道:“多少有点这个意思,我不觉得他们会真正去做这样的无用功,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事情作得更隐秘些,把线索掐得再干净些的,不是么?” 第三十四章有收获么 肖凝玉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脖子,然后扭了扭头。 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颈椎还真有些痛了,她站了起来,拿起杯子去接了水,然后站在窗前,一边慢慢喝着水,一边望着窗外那一方天空。 桌上的电话响了,肖凝玉接听了电话,大约半分钟,她只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重新坐回到了办公椅上,秘书敲门进来:“肖总,镇警官他们来了。” 肖凝玉点了下头:“请他们进来吧!” 镇南方和石磊进了肖凝玉的办公室,镇南方在那展示架前停下了脚步,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拿起了架子上那个卡通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肖总,没想到你不仅喜欢古董,还喜欢现代的卡通玩意。” 镇南方是故意这样说的,这杯子和他在周敏家里看到的那只是一样的。 肖凝玉也笑了:“每个女人,哪怕她的年纪再大,在她的内心都有童话的一角,这个杯子其实原本应该是一对的,另一只我送人了。那人你也认识,就是周敏,那时候超柱还没有死……”肖凝玉说到这儿,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笑了笑:“你看我,又扯远了,镇警官,石警官,请坐!” 镇南方和石磊坐了下来,这一次镇南方是提前交待了石磊,他不让石磊再随意说话,石磊心里有些苦涩,可是当镇南方把孙红梅那事儿说了之后他也就无语了,他只是在心里惊叹,镇南方的小九九还真是多。 “肖总,总是来打扰希望你不要嫌烦啊!”镇南方客套地说道。 肖凝玉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是么?再说了,大家能够相识也是一种缘份,你说是吧,就当是多了个朋友,偶尔朋友小聚一下,坐坐,聊聊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镇南方心里暗笑,这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什么话到她嘴里说出来都让人无可挑剔。 每次镇南方他们来肖凝玉都会动手泡茶,镇南方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熟练的操作。 镇南方想肖凝玉应该是在用泡茶的方式来缓解着她自己的情绪,而在泡茶的过程中,肖凝玉也能够让自己的条理更加的清晰。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她总是很冷静。 “肖总有信仰么?”镇南方淡淡地问道。 肖凝玉抬头看了镇南方一眼,可是手上却没有停下来:“有啊,我信佛的。初一、十五还有观音诞什么的我都会去寺里烧香拜佛。” 镇南方没想到她承认得这样的痛快,自己反倒是被肖凝玉的坦白与直接打得措手不及。 石磊看了镇南方一眼,他也觉得很惊讶,原本他们都以为肖凝玉怎么也会掩饰一下。 “寺里?清凉寺么?”镇南方笑了。 肖凝玉倒了杯茶给他们:“是啊,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在清凉寺归皈了佛门,我还有个法名叫玉琳,这些情况我想你们应该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吧,对了,我还给寺里捐了一百多万重塑菩萨的金身。” 镇南方脸上露出苦笑,肖凝玉继续说道:“小镇警官,你们去清凉寺不就是去查我的那几笔捐赠的么?”镇南方点了点头:“既然是捐赠为什么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呢?” 肖凝玉淡淡地笑了笑:“或许我这个人对于名利很淡然吧,再说了,我自己也是佛门弟子,捐点钱难道就为了有个名声好显摆吗?” 镇南方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可偏偏镇南方他们还说不出什么意见。 镇南方直接问到了刘庆芳,因为沐七儿的调查结果说是肖凝玉领着刘庆芳去寺里归皈的,那么她们应该是认识的。 “你们是说庆芳啊?当然认识了,她家搬到渝市没多久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为人很不错,心也好,原本她是个教徒,也不知道后来她遇到了什么事,一下子便对她原本的信仰产生了怀疑,有一段时间甚至还生出了轻生的念头,作为朋友我觉得她这样不行,我想她或许是因为信仰缺失了,一时间的精神有些空虚,于是我就领着她去寺里转转,让大师劝解和点化一下。” “所以她后来才生出了归皈佛门的心思?”镇南方品了口茶,肖凝玉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去了几次以后她竟然对佛教又有了兴趣,突然有一天她跑来找我,告诉我说她想要归皈,我当时也感觉很是惊讶,我知道无论是哪一种宗教,他们的神都是唯一的,我问她,是不是考虑好了,我也不希望她只是一时的冲动。” 镇南方点了点头:“刘庆芳的死我们也把它列入了‘十诫案’我想肖总应该知道的吧,因为她的作为触犯了戒律,除了我,你们不能有其他的神!”肖凝玉叹了口气:“是啊,这个我也听说了,所以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自责,如果当时我多劝阻她一下,再如果最初我不带她去寺里那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她咬了咬嘴唇:“但更可恨的是那个凶手,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判官?他有什么权利判决别人的生命!镇警官,希望你们早日抓到这个凶手,让他偿命!”镇南方“嗯”了一声:“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的,不过就要靠大家多支持,多配合了。” 肖凝玉正色地说:“放心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 镇南方心里冷笑,说什么知无不言,要是你真的知无不言我何必要一趟一趟地往你这儿跑。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很诚恳地对肖凝玉表示了感谢。 “肖总,既然你和刘庆芳的关系不错,那么她在出事前的那些日子里,你们是不是经常见面?” 肖凝玉点了下头:“算是见得比较多的吧,那段时间她总是会和我一直探讨佛经,她很投入,看得出她是个很虔诚的人。”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就没有问过她到底是什么让她对她原本的信仰失望的么?” 肖凝玉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没问,我问了不只一次,可是每一次一问她,她的情绪就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却总是不说出来什么原因,我想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而且好像对她的打击很大的。她先生也曾经私下里的过我,想让我帮着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平时在家里脾性很好的,怎么就变得这样了!” 石磊忍不住问道:“你最后见刘庆芳是什么时候?”他问完有些歉意地望向镇南方,镇南方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镇南方也想问的。 肖凝玉皱起眉头想了想:“见面是她出事的头一天,不过她出事的当天早上我们还通了电话,当时我觉得奇怪,她怎么不用自己的电话打给我,而是用的一个公用电话,她好像好着急,刚好我的手机信号又不好,只听到嗡嗡的声音,她说的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我说我挂了重新给她打过去,谁知道就没有人接听了。再后来,我就听到了她出事的消息。” 石磊又说话了:“肖总,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能够解答一下,你和刘庆芳走得很近,刘庆芳出事了,你为什么不主动找警方提供线索?我们也算是多的接触了,你却提也没提起过。” 肖凝玉笑了:“石警官这是在怪我喽?其实这倒还真怪不了我,是的,我和庆芳的关系是很近,她出了事情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不觉得我掌握的这些情况有多少重要,我更不觉得我掌握的这些信息会对警方破案有多大的帮助,我不是搞侦破的专业人士,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石磊被她一通话说得哑然,镇南方圆场笑道:“肖总说得是,而且我们警方早就应该对肖总与刘庆芳的关系有了解的,是我们自己来迟了。”镇南方的话说得没错,他在告诉石磊是警方的工作没有做细致。 石磊低下了头,镇南方继续说道:“肖总,你和周敏走不到一路去,是不是也因为你们的信仰不同?”镇南方口是心非了,他明明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他还是这样问了一嘴。 肖凝玉淡淡地说:“其实信仰不同也不妨碍大家做朋友,唉,其实主要是两家人的问题,如果超柱还活着,算了,这些就不提了,就是提超柱也活不过来了。” 镇南方听她的口气,知道她已经想要终止这次谈话了。 镇南方和石磊离开了,石磊尴尬地问镇南方:“我没有说错话吧?”镇南方笑了:“石哥,其实我并不是不让你问,我只是希望你开口之前多想想,因为我们在询问的时候更多是在设些套,然后看她的反应,有时候我提出的问题,不是希望你站出来解答,就像你,其实在你问话之前,心里是不是早已经想过答案了?” 石磊笑了,确实是这样:“不过今天算是白来了,她太狡猾了,她说的根本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镇南方看了他一眼:“哦?你觉得没有收获?”石磊楞了一下。 “她说过,刘庆芳的丈夫曾经来找过她,可是我们的人在询问刘庆芳的丈夫时,他可是说刘庆芳怎么会改变了信仰他是一概不知的,既然不知,为什么会去找她呢?很明显,刘庆芳的丈夫在说谎!不然就是她在说谎!” 石磊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第三十五章刘庆芳的女儿 镇南方把肖凝玉和刘庆芳之间的关系和舒逸说了,又提到了刘庆芳的丈夫曾经还去找过肖凝玉,舒逸淡淡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抽着烟。 “老舒,刘庆芳的丈夫为什么要说谎?他亲口对你说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刘庆芳背叛了她的信仰,当时我们还就他用了背叛这个词而记忆深刻。” 舒逸抬起头来望着镇南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要说谎?” 是啊,既然刘庆芳的丈夫说了谎,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说谎? 舒逸又说道:“再说了,就算他去找过肖凝玉,也只能说他知道是肖凝玉带了刘庆芳去清凉寺,引了刘庆芳去信佛,却并不代表他真正知道刘庆芳‘背叛’的真正缘由,严格地说来,我们也不能够说他在说谎,不是么?” “刘庆芳‘背叛’信仰的原因,要么是她对原本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进而绝望,最后放弃,要么就是他在这个信仰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让她感觉到身心俱伤的人或者事,她要躲避或者逃避,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信仰。而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舒逸说到这儿摁灭了烟头,站起来走到了窗边推了窗户:“我之所以认为是后者,那是因为无论佛教也好,基督教也好,在很多地方都很相似的,有着共通,如果她是对信仰产生了怀疑,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又接受了佛教,因为信仰一旦受到置疑,那么她在重新选择信仰的时候一定会很小心,也很谨慎,就算她要接受佛教,也会经过很长时间来建立信任,树立信心。” 舒逸说得不错,他给了镇南方一个思路。 原本镇南方以为从刘庆芳的丈夫身上入手应该能够有什么收获的,现在看来不一定,肖凝玉原本就是一个狡猾的对手,如果刘庆芳的丈夫真那么容易突破,她会自曝短处么? 舒逸这是让自己对刘庆芳的那些教友进行调查,刘庆芳如果真是在这个信仰的过程中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的话,那么一定会与她身边的教友有相当的关系。 舒逸重新坐了下来:“刘庆芳的女儿倒是可以多接触一下,她对我们很排斥,很抵触,这就很能够说明问题,她一定是不希望我们知道什么关于刘庆芳不利的信息,一个女儿维护自己的母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同时还说明了,对于刘庆芳的事,她多少都应该知道些,否则没必要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遮掩。” 镇南方“嗯”了一声:“老舒,我感觉我们现在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个案子很窝心啊,让人郁闷。”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一点他又何尝没感觉,只是已经插了手,总得善始善终的,再说了,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这可不是他的作风:“细心,耐心,恒心,只要能够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镇南方中午去了刘庆芳家,她丈夫潘国强中午一般都不回家的,女儿潘萌萌一个人回来弄点吃的,然后睡个午觉就去上学。 潘萌萌的学校离家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路途。 镇南方轻轻敲了下门,潘萌萌把门打开,当看到镇南方和石磊的时候,她的脸沉了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镇南方微笑地说道:“我们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潘萌萌好像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门,她死死地堵住了门口。 “潘萌萌,你有义务协助警方的调查。”石磊拉下了脸,镇南方拉了石磊一把:“干什么呢,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够和她一般见识?” 石磊有些想笑,见镇南方说得煞有介事,好像镇南方有多老成持重一般,潘萌萌不满了瞪了镇南方一眼,怎么说潘萌萌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了,比他镇南方也小不了多少,被镇南方突然来这么一句她的心里怎么会舒服。 潘萌萌说道:“你才是小孩子呢!”她不知道,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真把自己的孩子心性给坐实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潘萌萌,我知道你对我们很是排斥,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和我们合作,你母亲的惨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替她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么?” 镇南方的话对潘萌萌还是有些触动的。 “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事情说了出来会对你母亲的声誉会有所损害,对吧?”潘萌萌皱起了眉头,半天她才轻声说了:“进来吧!” 她可不愿意站在门口就和镇南方讨论自己的母亲,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镇南方和石磊进了屋,潘萌萌这才把门关上。 她请镇南方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不过她并没有给镇南方他们倒水,在她看来能够让你们进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妈她都已经去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没用了,你知道不?”镇南方说道:“谁告诉你就没用了,你就忍心让你妈死得这样的不明不白?甚至明明知道很可能某某人就是凶手的,你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么?” 镇南方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反对,点了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 潘萌萌咬着嘴唇,眼睛有些湿润了,镇南方知道对一个小女孩说这些确实是有些残忍,对于眼前这女孩来说,她一直在努力的固守着,维护着自己母亲的完美形象,那是刘庆芳留在她的心里的最美的形象。 而镇南方却很可能要她亲自把自己母亲的高大形象给损毁了,这对她的心灵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我什么都不知道!”潘萌萌冒出了这么一句。 镇南方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这样就是孝顺么,你以为隐瞒了一切就是对你母亲好么?杀母之仇难道还比不上你那所谓的面子,名声还要重要么?潘萌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在你的梦里她是不是临死时的那种惨相,但我知道,她一定会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死去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又是一声冷哼:“我们走!” 潘萌萌哭了,她确实是梦见过刘庆芳,她甚至也梦到过刘庆芳一脸的鲜血,最近她的精神状况很差。 见镇南方走到了门边,潘萌萌叫住了他:“你等等!” 镇南方停下的脚步,潘萌萌才缓缓地说道:“我妈她,她和我说过一些事情,可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不应该说出去,她当时的心里很难过,也充满了懊悔,她说自己不应该用一种错误去惩罚另一种错误,她……” 原来刘庆芳发现了潘国强在外面竟然有了别的女人,为此她很伤心,于是她更多的时间就放到了教会的活动上,慢慢地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没有告诉潘萌萌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潘萌萌知道,刘庆芳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应该已经不寻常。 她曾经责骂过刘庆芳,甚至还用了恶毒的语言,把刘庆芳心中的神也搬了出来。 刘庆芳后来答应和那男人断了,前提是谁也别再提这事儿,至于潘国强出轨的事情,刘庆芳也不再说什么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没多久,刘庆芳就出事了,潘萌萌直觉认为刘庆芳的死一定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激动,按潘萌萌的说法,刘庆芳应该是在渝市以后才出现了这段故事的,潘国强也说过,搬到渝市以后,刘庆芳也去过几次教堂,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再去,过不了多久她就改信了佛! 现在对上了,应该就是潘萌萌说的这个原因。 潘萌萌望着镇南方:“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希望我妈的名誉受到伤害!”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们会严格保密!” 潘萌萌这才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一直是压在她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 镇南方和石磊没有再多停留,他也知道潘萌萌也不愿意再继续面对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小镇,你说刘庆芳在教会认识的那个男人会是谁?莫非是任神父?”石磊又开始了他的联想。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可不好说,得慢慢调查。石哥,我们在查案的过程中,最忌讳的是想当然地猜测然后急于求成的下结论,要是老舒在,他一定会骂你的。” 听镇南方提及舒逸,石磊吐了下舌头,对于舒逸他还真有些畏惧。 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刘庆芳在教会交好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我想,任神父的死应该和这件事有些关联,或许那个人是任神父,他心里内疚,然后自杀了,又或许是任神父发现了什么,最后被人灭口了。总之不管怎么样,对于我们来说调查的难度都很大,石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得继续跟着这几个女人这条线,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够把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给理顺了!” 镇南方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与这些女人的关系很大,所以他几乎要和女人们较上劲上。对于这一点舒逸也深以为然,他觉得镇南方的感觉没有错,一旦理顺了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个案子的突破会有很重要的意义。 所以对于镇南方把这些女人做为突破口,他也是很支持的。 第三十六章杜老四的隐瞒 杜老四没想到警察又来了。 舒逸领着陈星再次来到了任神父的住处,杜老四给他们打开了门。 任神父的葬礼早就结束,人也下了葬,屋子空着,杜老四说教会还会委派人来接替任神父,等新的神父来了以后他就会离开这儿,回去和那个小寡妇过日子。 舒逸点了点头,他对杜老四说其实生活就是很实在的,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杜老四看上去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笑起来还会露出整齐的牙齿。 杜老四虽然也是个烟民,但他的牙齿却不算黑黄,而且很整齐。 陈星在一旁听舒逸和杜老四拉着家常,他有些不明白,舒逸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哪里有半分查案的样子,陈星甚至觉得舒逸和杜老四是不是相熟,总有那么多的话题。 不知不觉舒逸就和杜老四闲扯了一个小时,陈星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看到他们卢队在舒逸面前都很是恭敬,一口一个舒处的叫。 他不知道舒逸这个处长是哪冒出来的,可是他也不敢怠慢,自己只是个实习警察,以后能不能转正,需要一份好的评语,这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主,饭碗可就没了。 陈星在一旁开小差,不留神舒逸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陈星楞了一下,这就走了?他“哦”了一声,跟着舒逸就离开了。 上了车舒逸像是很随意地问道:“杜老四的话里你觉得有哪些问题?” 陈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哪里在用心听舒逸和杜老四的对话啊?起初他确实是准备认真听听,听一下舒逸是怎么询问,怎么查案的,到底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值得卢队他们这么推崇,可是听了几句全是些家长里短。 连农村种地的事儿都扯上了。 他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自顾在一旁胡思乱想。 所以舒逸的问题他根本就答不上来,一脸的尴尬。 舒逸示意他开车,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你小子一定以为我是和杜老四在闲扯吧?”陈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领导,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几乎就没有听你们在说什么。”舒逸说道:“记住,办案问话不一定都是直截了当的,有时候在闲谈中我们能够得出更多,更能够真实反应谈话对像的心理活动。” 陈星“嗯”了一声,不过他还是不太服气,如果吹下龙门阵就能破案,那就都能够当警察了。 舒逸说道:“杜老四一直说自己是大老粗,可是他的脑子反应却很灵活,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语言让人感觉很粗俗,就像真是个山野村夫,可是他的知识面很广大。这是个很大的矛盾啊!我听南方说之前他让你做过功课的,去调查一下杜老四的情况,我看了你的报告,你在报告里说,杜老四自小父亲就死了,是他小叔的资助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才长大成人。他对小叔是很感激的,所以从他懂事以后很多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跑去给他小叔帮手。” 舒逸歪头看了陈星一眼:“你还记得他小叔是做什么的么?” 陈星当然记得,他一直就对自己的记性很是自信:“他小叔是镇上有名的中草医,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呢。逢年过节的,一些街坊还会央着他帮忙写幅对联什么的。” 舒逸笑了,望向了窗外,陈星不明白舒逸是什么意思。 舒逸又问他对于任神父的案子和杜老四这个人他有没有了解,陈星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就是个替子,哪儿缺人手他就往哪儿去,所以几个组的案子他都有了解,他很勤奋,把案子都硬记熟了。 舒逸叹了口气:“小陈啊,你很勤勉这一点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你还要学会用脑子。要做一名合格的警察,光靠勤奋是不够的。既然你对这个案子也有些了解,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杜老四从小就经常去给自己的小叔帮忙,而他小叔虽然只是个老中医,却精通文字书法,杜老四就一点没有受到熏陶么?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上过学,是的,你调查的结果也是这样,可是没上过学和没学过写字,不认识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是么?” 陈星眯起了眼睛,他的脸上微微一红,舒逸说得没错,小叔是那样一个人,杜老四也从小跟着他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的人呢? 舒逸笑着说道:“我这么说吧,就算是杜老四不学,他那小叔都会逼着他学的,不仅会逼着他学写字,还会逼着他学一些医术!” 陈星恍然大悟:“舒处,怪不得你会把话题引到农村的种植上,又从药材的种植说到了中药,中医,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 舒逸点了点头:“我今天来其实就是要摸下他的底,其实他对中药和中医学的一些东西是很清楚的,我有几次故意说错,他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从他面部的变化我看得出他对我说的不认同,还含了几分的讥讽。” “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知识给隐藏起来,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做一些更轻松些又能挣更多钱的活儿,为什么要躲在这儿做一个杂工呢?他就算是到哪个中医诊所或者中药铺去当个伙计都比在这儿强吧?” 陈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稚嫩了,这些问题自己在对杜老四的背景进行调查以后就应该想到的,可是自己却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问题。 陈星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有些动摇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刑警。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也别多想,你才工作几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静下心来,沉下去,认真地向老同志学习,积累经验,经验是最宝贵的,特别是老同志的经验,大都是从无数的失败中总结出来的。” 陈星这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舒处,我明白了,我会的。” 舒逸笑了笑。 镇南方亲自去车站接唐元筑和小惠,唐元筑上了车,他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没想到,委托人会是任神父,这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他,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镇南方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种话唐元筑可以说,自己不能说,尤其是当着“外人”。自己人关上门那是案情分析,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就很可能被误解是代表了警方的立场。 小惠告诉镇南方,蜀川那边已经采取了措施,当那瓶子给扣住了,等案子结束以后,再视这瓶的来路决定瓶子的处理。 蜀川的做法还是很得体的,不过镇南方此刻已经想明白了,那瓶子并不是这些案子主要的存在,只是他们用这玩意来陷害一个神父,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这不是几十万哪怕上百万,是几个亿,值得么?除非…… 见镇南方走神,小惠说道:“你在想什么,唐老和你说话呢!”镇南方忙尴尬地笑了笑:“哟,我在想如果这事不是任神父做的那么谁会用那么贵重的东西来陷害他呢?”唐元筑一时也哑然了,他是最知道这瓶子的价值的,刚才他还在替任神父说话,此刻镇南方的一个假设因为那几个亿的数额让他说不出话来。 镇南方停下了车,帮唐元筑拿了行李,和小惠一起陪他进了屋。 唐元筑坐下后,唐元筑伸了个懒腰:“金窝银窝不好自己的狗窝啊!小镇,小惠,你们今天不许走,小惠,累你辛苦下吧,替我们弄些酒菜来,我和小镇喝上两杯。唉,这两天我总是觉得这心里堵得慌。” 镇南方应了下来,他也知道唐元筑一定是为了任神父的事情堵心,唐元筑自从老伴死了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任神父一起度过的,两个算是忘年交的知心朋友,唐元筑对任神父的为人品性也十分的欣赏。 “唐老,杜老四这个人你熟悉吗?”镇南方一边帮唐元筑泡茶,一边轻声地问道。 唐元筑皱起了眉头:“杜老四这个人蛮老实的,能吃苦,杜神父对他的评价还是蛮高的,唯一就觉得他这个人不上进,教他看书识字他总是嘿嘿一笑就跑了,任神父原本还想,如果他能够好好学习一下,有些文化,以后能够在都会给他谋份稍微轻松一些的活呢!” 唐元筑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活到三十好几要四十的人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写顺畅。”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唐老和他的接触应该不多吧!” 唐元筑“嗯”了一声:“那倒还真是不多,不过也不算少吧,有时候我这儿需要做些什么力气活的时候他也到我这儿来帮忙,最初是杜神父让他来的,后来他自己有事没事也过来看看,他对我这个孤老头倒还算是真心不错了。有时见他累了,我就留他下来吃饭,他也就忙前忙后的张罗晚饭,还让我给神父打电话,让任神父也一道过来吃,因为任神父的饭也是他负责的!” 唐元筑说到这儿,镇南方插话道:“他对古董感兴趣吗?” 唐元筑先是一楞,接着眯起了眼睛:“我说小镇,你不会是怀疑这瓶子的事情会和杜老四有什么关系吧?他的人品我是认可的,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三十七章那笔钱找到了 唐元筑反复强调着他对任神父和杜老四人品的信任,这让镇南方哭笑不得,他自然就不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唐元筑了。 在镇南方看来,任神父和杜老四中间总有一个人是有问题的,甚至有可能两个人都有问题。蜀川那边查出来任神父是那瓶子的委托人,自然镇南方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怀疑,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那瓶子是怎么就流到蜀川去的。 他好奇的是瓶子的真正来历。 唐元筑说过那瓶子最早是被傅龙拿到的,而且傅龙好像应该是合法的占有,可是原本应该在傅龙手上的东西突然以任神父为委托人的名义出现在了蜀川,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周折? 镇南方和小惠陪唐元筑吃过晚饭就离开了,唐元筑也累了,他们劝唐元筑好好休息就赶回了酒店。 舒逸望着镇南方:“你是怀疑杜老四?” 镇南方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就不怀疑?你打一开始就怀疑。” 舒逸笑了:“他确实值得怀疑,那你就好好查查吧,我告诉你,杜老四绝对是识文断字的,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大老粗,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憨厚老实,但肚子里还是有货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伪装起来。” 镇南方说道:“之前也没查出他有什么劣行,至少他的底子是干净的。” 舒逸瞪大了眼睛:“杜老四是干净的,可保不准别的什么人就难说了,你好好查一下,在他到教堂做杂工之前在做什么。” 镇南方不明白舒逸的意思:“怎么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在想他是不是曾经用过别的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那段经历很可能与他的中医学能力有些关系,对了,同时留心一下警方的网上追逃!” 镇南方瞬间明白了舒逸的意思,那就是杜老四或许并不涉及现在他们调查的案子,但很可能以前有什么案底,只不过并不是用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用的化名,这样的可能性也很大,否则他不会无端端地把自己伪装成这样,更不会躲在这样一个不为人留意的地方。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告诉他,今天他去了大唐印刷有限公司,他去见了胡越。 镇南方有些好奇,舒逸怎么就想到去大唐了,大唐那边不是一直都是卢兴在查的么?舒逸这是想干嘛? 舒逸说道:“我是陪卢兴去的。” 镇南方苦笑道:“怎么?他还是没有对大唐死心啊?”舒逸说道:“是胡越主动联系的,他们终于查出来了,肖进南确实把这个钱交给了财务,是交到郝春玲的手上的。不过郝春玲没有入账。” 镇南方皱起眉头:“就算她没入账,至少肖进南要让她出具收到钱的凭证啊?”舒逸点了点头:“对,这就是胡越他们想不通的,按理说肖进南是老人了,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就算他没拿到凭证,法庭上也应该拉郝春玲来对质啊!可是他没有,他忍了这口气,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胡越他们是在整理财务的旧账时发现了郝春玲留下的一张条儿,条上只写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到肖进南交来印刷款项,根据“他”的交待,没有入账,她可能是怕这事后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而做了记录,一同找到的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就是肖进南交去的那笔钱,一分不少! “他”是谁? “这个他不会就是宴和平吧?”镇南方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宴和平的死根本就是一个意外,只是因为他和郝春玲走在一起。至于这个他是谁,我建议卢兴对郝春玲展开全面的调查,在没有把她的周边关系排查清楚之前,别轻易把这个‘他’锁定在宴和平身上。” 镇南方知道舒逸一贯的严谨,这样做倒很像是舒逸的风格。 钟南山这两天像是中了魔一样,整天就盯着孙红梅。 原本盯孙红梅也是镇南方的意思,他让石磊去安排的,谁知道钟南山知道了以后自己包了这活儿,他就不相信孙红梅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他和钱必多的感情还是很深的,钱必多背上了嫌疑,他的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在想如果那晚去找赵瑞和的人不是老钱,而是自己,那么现在这个黑锅是不是已经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是,那么老钱会不会也会像自己这样想办法为他解脱? 钟南山摇开窗子,把烟头扔出了窗外。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晚上钟南山就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馄饨,蹲坑的事情对于他这样的老刑警来说根本就不算得什么,只是孙红梅没有什么动静让他的心里感觉有些焦躁不安。 孙红梅打扮了很久,然后走到客厅叫了成勇:“看看,怎么样?” 成勇皱起了眉头:“不就是和姐妹去喝咖啡么,用得着搞得这么花枝招展,还有,你那什么姐妹啊,这都已经九点了!” 孙红梅的兴致被他这么一搅,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我去外面招蜂引蝶啊?我告诉你姓成的,我孙红梅这辈子虽然瞎了眼没嫁好,但也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你要不相信就跟我一块去!” 成勇一脸的苦涩,对于自己这个老婆他还是有些惧怕的。 孙红梅冷哼一声:“姓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警察说了些什么,我说,你是成心要毁我是吗?我孙红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倒是说啊?再说了,你要编排我好歹也说得像那么回事啊,赵瑞和,他赵瑞和算什么东西,我会和他有什么事?” 这件事情成勇一直都在担心,他知道自己和警察说了那事以后警察一定会去找孙红梅的,不过见孙红梅并没有什么事,他才放心了,孙红梅甚至回到家也没有说过什么,就像往常一样,他还以为警方并没有找过她。 现在孙红梅说起,他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想想也是啊,自己的婆娘平时几乎都没和赵瑞和有什么交集的,怎么那晚上就跑到赵瑞和家里去了?成勇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成勇站了起来,拉住了孙红梅的手:“红梅,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我……” 孙红梅抽出了手:“算了,这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成勇,你是公务员,也是个小干部,能不能成熟一点,要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害死人的,你真希望我成了杀人嫌疑犯么?好了,我赶时间,回头再说吧。” 成勇楞在那儿,孙红梅已经离开了。 钟南山没想到还真守到孙红梅出门了,他一下来了精神,见孙红梅在门口拦了部车,钟南山忙跟了上去。 孙红梅在“夜上”咖啡厅门口下了车,付了钱就走了进去。 钟南山没有下车,车就停在门口,从落地玻璃窗他能够看到咖啡厅里。 和孙红梅见面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钟南山并不认识,他从后座里拿起了相机,拉了焦距拍了几张,两个女人一开始说话还是风平浪静的,可不久就看到她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最后不欢而散,坐在一起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就各自打车走了。 钟南山没有再跟着孙红梅,他想孙红梅应该是回家,因为她上的出租车是往来的方向的。钟南山跟着另外那个女人,最后那女人的车进了一个小区,他便没有再跟进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是有收获的,在他看来,现在但凡是在孙红梅身边出现的人都有嫌疑,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是谁。 他把照片弄到了手机上,然后发给了各个组的人看,想看看有没有人谁识。 镇南方正在和舒逸聊天,两人同时都收到了钟南山发来的彩信。 “这个老钟,怎么搞个女人的照片出来。”舒逸没看他后面的文字,先说了一句,镇南方却“咦”了一声,小惠也很惊奇:“蒋老师?”舒逸才明白,钟南山发的是蒋嫣然的照片。 镇南方马上给钟南山打去了电话,当知道今晚孙红梅竟然是和蒋嫣然见面,还不欢而散时,镇南方很是震惊,这下把原本看似和这些案子没有什么关系的蒋嫣然也扯进来了。 “这个蒋嫣然看来一直都在对我们说谎!” 小惠轻声说道。 舒逸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想什么,镇南方突然来了一句:“老舒,你说胡越和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舒逸望向镇南方,笑了:“南方,你好像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沐七儿和小惠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镇南方说道:“到目前为止,傅龙案,邓强案,刘庆芳案这三个属于‘十诫案’中的女人都已经关联起来了,那么孙凯案呢?孙凯案中关键的女人胡越和她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一丝我们不知道的关联?如果是,那么这个案子下一步的侦查方向就可以完全明确了。” 沐七儿瞪大了眼睛:“如果全都关联上了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女人很可能就是所有案子的元凶?”这太让人感到震撼了,一群女人团伙作案,那么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第三十八章蒋嫣然也有脾气 照舒逸的意思,这些个案子很可能是一群女人做的,怎么可能? 别说是沐七儿和小惠,就是镇南方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自己刚才也主动说了,到目前为止,几个案子中的女人几乎都已经关联上了,事实证明几件案子的女人彼此都是熟识的,而这些女人便是串起这些案子的那条珠链! 舒逸的设想虽然大胆,但却不是全无道理。 沐七儿的问题舒逸暂时也还回答不上来,若是那“九龙翠玉瓶”没有出现,那么舒逸还会觉得她们的目标是不是为了钱,可是价值几个亿的瓶子她们都扔了出来,那么她们为的是什么呢? 如果说她们真把自己当成了“十诫”裁决者的话,也说不过去,至少肖凝玉就不是基督徒,而是佛教徒,几个女人的信仰不同,甚至格格不入,“十诫”不可能是她们共同的行动原旨。 “我现在真的觉得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镇南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惠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什么呢?说谁是动物?” 镇南方痛得叫出声来:“轻点,你轻点啊,我错了,我是动物,我是动物好了吧!”小惠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舒逸和沐七儿都笑了起来。 因为镇南方和蒋嫣然打过两次交道,所以和蒋嫣然的接触又落到了镇南方的身上,只不过这次陪同他一起的是钟南山。 蒋嫣然好像已经习惯了,对于警方又来找自己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镇南方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镇南方说送蒋老师一程,蒋嫣然知道这只是借口,但还是跟着他们上了车。 把蒋嫣然送到了家,也不用蒋嫣然邀请,镇南方和钟南山也跟着上了楼,蒋嫣然开了门,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还是客气地给他们倒了水。 “中午家里只有面条。”蒋嫣然淡淡地说了一句,镇南方笑了:“刚才我看到门口有家饭馆,干脆一会等你先生回来我们一块去那吃吧!” “他刚找到工作,你们也知道,搞建筑的大多时间都泡工地,中午是不回来的。” 见蒋嫣然这么说,镇南方便提出要不去饭馆吃饭,大家边吃边聊。蒋嫣然也不说什么,总不能坚持让他们留下吃面条吧? 三人来到了小饭馆,镇南方点了菜,又给蒋嫣然倒了杯茶水。 蒋嫣然说道:“二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找你还真有些事情想问问,蒋老师,你认识孙红梅么?”蒋嫣然笑了:“当然认识啊,我们学校的校外辅导员,学校几次参加文艺汇演我们的舞蹈节目都是由她编排指导的。” 钟南山递给镇南方一支烟,镇南方接了过去:“那蒋老师和她的私交怎么样?” 蒋嫣然眯起了眼睛:“还行吧,偶尔也相约一起逛逛街,喝喝茶的,怎么了?”钟南山淡淡地说道:“昨晚你们也在一起喝茶的吧?” 蒋嫣然看了钟南山一眼:“是啊,怎么了?不会我们一起喝喝茶也犯法吧,不对,你们跟踪我?”镇南方笑了笑:“蒋老师,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跟踪你呢,只是无意中看到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才会这样问。” 蒋嫣然可是老师,文化人,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跟踪我,那就是跟踪红梅喽?我倒是想问问,我也好,红梅也好,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们警察这么关照,大晚上的了还盯得具体,认真?” 钟南山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蒋嫣然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蒋老师,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话就是了,其他的你不必问,问了我们也不会回答。”钟南山的语气也有些生硬了。 镇南方瞪了钟南山一眼:“老钟,注意你的态度。” 镇南方不得不提醒钟南山,钟南山带了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引起蒋嫣然的反感,下面的谈话就不太好继续了。 蒋嫣然没有否认和孙红梅认识,可是人家说得很在理,如果孙红梅真是她们学校的舞蹈辅导员,那么她们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再说了,她们的年纪也相仿,走得近,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朋友之间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镇南方知道钟南山是着急钱必多的委屈,可是再着急也得注意方式方法的。 钟南山这才低下了头,望着手中的烟头:“对不起了,蒋老师,我有些激动了。”蒋嫣然已经站了起来:“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饭我就不吃了,没胃口。” 镇南方无奈地看了看钟南山,钟南山的脸胀得通红,镇南方只得说道:“没事了。” 蒋嫣然离开后饭菜就端上来了,钟南山哪里又吃得下去,他尴尬地对镇南方说道:“都怪我,我这脾气,唉!”镇南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钟,你想多了,来,吃饭吧,别浪费了。”镇南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看他那吃相,仿佛那饭菜真的很可口。 “小镇,如果刚才我们去的那儿真的是她的家的话,那么昨晚她离开咖啡厅之后并没有回家,她是去了‘西苑小区’。”钟南山拿起了筷子轻声说道。 “哦?”镇南方眯起了眼睛,钟南山说过,昨晚她们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大约是九点四十五,然后他看到蒋嫣然进了小区的时间是十点十几分,那个时候蒋嫣然不回家,去的那儿又是哪儿呢? 镇南方知道“西苑小区”并不小,钟南山又没有跟着蒋嫣然进去,想要查出她的具体去处也不容易,当然可以去调小区的监控,但一来监控不一定有记录,二来这样一来动静就大了。 镇南方想到了舒逸说的话,他想那小区里住着的会不会是涉及这个案子的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呢?得查查,他发了条短信给石磊,让他把这几个案子里涉及的女人的详细资料都准备一份。 钟南山见镇南方不说话,他又问道:“要不我们亲自问问她?”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别急,等等吧,现在她对我们已经有所反感,所以从内心她会很拒绝很排斥和我们接触的。” 钟南山冷哼一声:“当然,她的心里有鬼,怎么敢和我们接触?”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老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就是太急躁,这脾气得改改!放心吧,蒋嫣儿的事情我会查的,你还是跟孙红梅的线吧。”钟南山点了点头,镇南方的话他还是深以为然的,可是他就是这脾气,想改也改不了啊! 吃过午饭,镇南方就和钟南山分开了,钟南山真的又去盯孙红梅去了,这个人的精神头倒是蛮执着的。 镇南方回了局里,石磊说已经把那些女人的资料都备齐了。 镇南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胡越、周敏、肖凝玉、孙红梅、蒋嫣然她们都没有一个住在“西苑小区”的,这让镇南方有些纳闷,他原本以为蒋嫣然那晚上去“西苑小区”见的是这些女人其中之一呢。 没想到这些女人一个都没住这儿,那她去见的到底是谁呢? 总不可能对整个小区的人都进行排查吧? 镇南方望向石磊:“这资料全么?会不会她们有什么其他的产业你们没有统计到?”石磊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就不清楚了,也无法查,如果她们有意要瞒,用别人的名字登记房产也很有可能的。”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石哥,我想请你再帮我查件事情。” 镇南方让石磊弄一份“西苑小区”的全体业主名单来,石磊说这没问题,辖区派出所那儿就能够弄到。 镇南方摇了摇头,他需要的是房开商的第一手资料,小区业主如果不是需要迁户口,上户口根本就不会和派出所有什么联系,反而房开商那边的才是准确的。 石磊说这事儿就交给他吧,对于石磊办事镇南方还是很放心的。 卢兴没有想到,胡越会主动约自己见面,地点还是上次的那家酒吧。 “卢队,上次我的态度不好,对不起。”卢兴才坐下来胡越就一脸诚恳地道歉。 卢兴笑了笑,他表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做刑警的,很多时候都会被人误解,甚至还会和一些人结下仇怨,要是都放在心上一定得累死。 “其实有一点我得承认,我和孙凯之间确实有感情,说起来或许很老套,才子佳人总会有情投意合的时候,所以……”胡越这次倒是很坦白,卢兴淡淡地听着,他的心里有些不明白,胡越怎么会约自己来自揭短处喽? “我怀疑孙凯的死和子轩有关系,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和孙凯之间的事情,他这个人心眼很窄的,知道我背叛了他,他是不会放过孙凯的,而且他平时也经常和肖进南一起鬼混,肖进南不是个东西,我平时忙着工作,他就领着子轩到外面去玩,卢队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自己怎么玩,怎么混都可以,而女人就不行!” 这个问题卢兴当然不好回答,不过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至少他不会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乱来,当然,当着老婆的面他就更不会了。 第三十九章胡越丈夫的说道 可是卢兴还是很不解,就算胡越真怀疑自己的男人,那么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现在才说?难道之前是因为怕自己和孙凯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她的声誉么? 孙凯死了有些日子了,如果胡越真对戚子轩有所怀疑,早就应该报警了。 卢兴是个警察,他很能够理解受伤人至亲好友的心理,胡越说她和孙凯之间有很深的感情,虽然这份感情有些不伦,不道德,那么在孙凯出事的第一时间,不管是出于悲伤也好,气愤也好,胡越更应该在那个时候撕破脸皮出来指认戚子轩的,而不是要等到现在。 等到现在,人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孙凯也已经活不过来了,任何人都会冷静地在心里权衡利弊得失,甚至她和戚子轩之间也会就这事儿进行过沟通,谈判,交易与妥协,但就是不应该再向警方告密。 卢兴想不明白,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这个胡越了。 “胡总,你怀疑孙凯是你先生杀的,这话可不好乱说,凡事都得讲证据的。再说了,怎么说他也是你先生,你不觉得这样不负责任地把杀人的嫌疑强加到他的身上不太合适么?”卢兴没有回答胡越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胡越冷笑一声:“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说的话的。”卢兴从胡越的话语里还真听出了腾腾的杀气,卢兴心想一定是戚子轩哪里惹到了这个女人,她这是想将戚子轩置于死地的样子。 卢兴笑了:“那就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不过有一点我恐怕得提醒一下胡总,这样的事情别钻牛角尖,而且办案呢是警察的事情。因为警察比你专业,你最好别乱来,一来很容易对自己造成伤害,二来也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所以胡总,你最好能够冷静!” 虽然这一次开场在越就主动道歉,但结果还是不欢而散,胡越坚称戚子轩有杀人的嫌疑,可是她手里没有证据,她很希望卢兴能够把戚子轩给抓了去,但又怎么可能呢?就如卢兴说的那样,法律需要的是证据。 回去的路上,卢兴一直在想胡越这个人,有时候卢兴觉得她沉着冷静得有些可怕,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情绪化,在卢兴的眼里,胡越一直就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不,若干的面具,你不知道哪一张脸孔才是她的本人。 第二天卢兴就去找戚子轩了,他想搞清楚戚子轩与胡越最近的情况,当然,胡越说的那些事情他也不能完全的忽视,总得要弄明白才行。 这是他和戚子轩的第二次见面了,之前孙凯案的时候他就找过一次戚子轩,当时舒逸和镇南方就提过,孙凯案胡越的丈夫也值得怀疑,当然,舒逸和镇南方提出的只是普遍排查,并不是特指。 那一次戚子轩告诉他虽然知道胡越和孙凯有些亲戚关系,孙凯是胡越的远房表弟,但戚子轩对于孙凯却不怎么熟悉。 卢兴还记得戚子轩当时是这样说的,他说对于胡越的那些亲戚,他都不是很感冒,胡越是从农村来的,结婚初期常常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上门来,戚子轩用了一个词,说是疲于应付,那招待让他觉得有些筋疲力尽。 而且招待得好倒也算了,有时候是力也费了,丑也丢了,做得再好也不见得人家会满意。回到乡下说不定背地里还会嚼些什么舌根子,因为戚子轩家是城里人,不懂得乡下说话做事的那些绕绕和忌讳。 为此,夫妻俩从结婚以后没少吵过嘴,或许也是这个缘故,后来胡越乡下的亲戚也渐渐少来了,甚至不来了,再后来孙凯出现了,不过孙凯与胡越那些真正的穷亲戚又不一样,他早就跳了龙门了,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小作家。 他的出现起初并没有引起戚子轩的关注,虽然偶尔胡越也会领他回来,吃饭,聊天什么的,孙凯对戚子轩也还尊重。 可后来戚子轩觉得孙凯身上的酸气太重,又有着文人的那种假清高,也就对他没有了兴趣,每次孙凯来他就是应付一下,或者找个借口离开家了,他不愿意和孙凯应酬,用他的话说,和这样的酸人聊天是一种受罪,无异于是慢性自杀。 戚子轩请卢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让秘书给卢兴倒了杯茶,挥挥手让秘书退下了。 “卢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戚子轩笑着问道。 卢兴掏出烟来自己点上,戚子轩是不抽烟的,自然没那玩意招呼他。 “戚总又换秘书了?”卢兴清楚地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戚子轩的秘书不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更为娇艳一些。 戚子轩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私人公司就是这样的,人员的流动性很大,来来去去是她们的自由,我也不能勉强是吧?” 卢兴点了点头,其实卢兴的心里对胡越说起戚子轩爱在外面玩的事情还是有几分相信的,第一次见戚子轩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女秘书与戚子轩的关系就很不寻常。 戚子轩自己开了一家建材公司,当然,大唐公司也是他投钱让胡越开的,股份也都是归在胡越的名下。 用戚子轩的话说,对于钱来说他没有多大的概念,并不是说他的钱有多少,而是他觉得钱这玩意够用就行了,也不一定非得找多少堆着。 当然,他的够用的概念就比一般的人要高得多了,至少卢兴觉得戚子轩的够用是他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昨天我和胡总见了一面。”卢兴开门见山:“是她主动约的我。” 戚子轩笑了:“卢队,你们警方办案用不着向我汇报吧?”卢兴淡淡地说道:“戚总,你和胡总这些天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戚子轩楞了一下:“怎么?现在连家庭矛盾你们警方也负责调解么?”说完,他笑了。 卢兴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卢兴眯眼望着戚子轩:“她没有告诉我什么家庭矛盾,她只是说怀疑你与孙凯的死有关。”卢兴是故意提及的,他要看看戚子轩是什么样的反应。 戚子轩冷哼一声:“她说孙凯的死和我有关你们就信了?” 卢兴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相信她的话,我想她或许说的是一时的气话,估计是不是你们之间最近闹什么矛盾,她的心里有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戚子轩见卢兴说得诚恳,那邪气也就散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卢队,其实作为男人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小气,没格局,可是她既然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来我也不想你们警方没来由的怀疑上我,看来我还是处好好和卢队说道说道。” 他捧起了自己的茶杯:“卢队,她一定说我又背着她在外面玩女人了吧?”戚子轩倒是直接,面上不带一点红的。卢兴只是淡淡地笑笑:“她说之前你和肖进南就走得很近,而且肖进南不只一次领你去花天酒地,听她那口气倒好像有些责怪是肖进南把你给带坏了。” 戚子轩苦笑一下:“卢队,你也是男人,你说句公道话,一个家庭,男人喜欢在外面玩难道就真的全是男人的责任么?” 卢兴一脸的苦涩:“戚总,这事我还真说不了公道话,就像你说的,我们警察还真做不了调解你们家庭矛盾的事儿。”戚子轩点了下头:“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后来确实是更喜欢在外面放松一下,是因为我不希望回到家面对那种烦闷。她是个工作狂,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就算是好容易没有工作了,就把那个姓孙的带回来折磨我,你说这样的家里我呆着心里会舒坦么?” 卢兴淡淡地说道:“可是孙凯现在已经死了,你说的这种折磨已经不存在了,孙凯死了这么久,没有他你和胡总的关系也应该有所缓和了吧,怎么看着还变本加厉了呢?” “卢队,说件不怕你笑话的事情,知道么,之前我曾经怀疑她和那个孙凯会不会有什么苟且,其实作为夫妻我是不应该这么想的,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么一回事,但胡越总是说我小肚鸡肠,那是她的表弟,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像我想的那么龌龊,后来我确实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根本就是我错怪了他们。” 卢兴皱起了眉头,原来戚子轩竟然不再怀疑胡越和孙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那表弟,就那作家,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么?”戚子轩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神秘,卢兴哪里知道:“什么人?” “有一天胡越没在家,这小子就自己来了,我告诉他胡越还没回来,他竟然对我说他就是因为知道胡越没回来才过来的。那天这小子一进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特别是看我那眼神,和我说话的腔调。”戚子轩啧啧地摇了摇头。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说自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唉,你明白了吧?什么玩意嘛,其实之前我就看不惯文化人,他们身上有股子酸气,只是个借口,我个人而言对有文化的人还是蛮敬重的,知书达理嘛,可是不曾想那小子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妈呀,想着我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以后,只要他一来,我是能躲多远就他妈躲多远,晦气!”卢兴看到戚子轩一脸的鄙夷与不屑。 第四十章又冒出一个萧雅? 堂堂的悬疑大作家孙凯竟然有断袖之癖?这要传出去一定是爆炸性的新闻,就连卢兴也是一头的黑线。 卢兴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如果真像戚子轩说的那样,孙凯根本就是对男人有兴趣,那么自己先前查到的他和胡越之间的特殊关系和胡越自己承认孙凯跟她之间的那点暧昧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戚子轩见卢兴这副表情,以为卢兴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抓起自己的手机:“卢队,你别以为我戚子轩是红口白牙齿地开黄腔,不信我给你看,这两条短信就是他给我发的,就在我那晚喝走他以后。” 戚子轩还真把短信给调了出来。 “子轩哥,你这样让我很是绝望,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只是让我当面向你道歉……” “子轩哥,我知道你和越姐在一起并不幸福,你不能够因为现在的不幸福而把未来拒绝了吧?” 卢兴也看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你还把他的短信保留着!” 戚子轩嘟起了嘴:“当然得留着,胡越不是一天到晚说他表弟如何如何的出息么?惹我哪天不爽了,我就把它贴到网上去,让他那些书迷们看看,他们的偶尔是一个背背山!”卢兴很仔细地看了那短信的时间,是孙凯死前的几个月。 卢兴皱起了眉头,孙凯和胡越的合作已经有三、四年了,而且二人早就明确了表姐弟的关系,按理说孙凯应该很早就去过胡越家了,也应该很早就和戚子轩认识了,如果他真是一个那什么断背者,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早就向戚子轩表白呢?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戚总,在孙凯向你表白之前,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卢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戚子轩点了点头:“是的,都认识了一年多了,原本我对他的印象其实还满不错的,每次他来我都会陪着他聊聊天,可谁知道,唉!”卢兴轻声问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认识了一年多了,他都没有表现出这一面么?” 戚子轩沉思了一下:“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呢,或许是这小子一直以来隐藏得太深的缘故吧?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就算他隐藏得再好,多多少少也会表露出一些的吧。卢队,莫非他是故意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的么?” 戚子轩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卢兴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肯定,不过和戚子轩谈了这些卢兴的脑子确实也有些乱了。 “戚总,这些天你和胡总她……”卢兴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戚子轩叹了口气:“闹离婚呢,我提的!”卢兴没想到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僵了,他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戚子轩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过不下去了呗,我们的婚姻早就有名无实了,这一两年来,她根本就没有让我碰过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卢兴看得出他的心里很是不忿,想想也是,两年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夫妻生活,换到哪个男人都会忍无可忍。 “戚总,你不会是又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吧,还承诺了人家会离婚什么的?” 戚子轩的脸红了,他尴尬地望向卢兴:“还真让你猜中了,我认识了一个女人,我答应他了,只要和胡越离了就和她结婚。我已经和胡越说了,大唐就送给她了,还有我们的那套房子,也归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卢兴眯起了眼睛:“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方便告诉我么?” 戚子轩说道:“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上班,叫萧雅!” 卢兴又坐了一会才离开的,他觉得戚子轩应该和孙凯的死没有关系,只是从戚子轩这儿他却又带走了几个疑惑,那就是孙凯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那么胡越就在说谎,孙凯和胡越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那胡越为什么会自毁声誉那么说呢? 如果说孙凯不是同性恋,那么戚子轩就在说话,戚子轩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了维护胡越的名声?还有那两条短信又怎么说?戚子轩既然敢把那玩意做证据拿出来给自己看,应该不像是假的,否则他应该知道自己只要一查就能够分辨出真伪了。 下午又到了碰头会的时间,卢兴把这事儿在碰头会上说了一遍。 他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舒逸建议别忙着下结论,孙凯应该有自己的一个圈子,他是什么人通过他的那个圈子应该能够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舒逸提出对戚子轩的那个女人萧雅也该好好查查,另外胡越那儿还得卢兴多下些功夫,胡越能够主动找上卢兴,那说明她对卢兴还是认可的,也比较能够接受与卢兴的接触。 舒逸希望卢兴能够从胡越那儿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胡越的反常指证戚子轩是不是真的因为戚子轩为那个叫萧雅的女人向她提出离婚给气坏了。 钟南山这边对孙红梅的调查了没有任何的结果,唯一有进展的就是对杜老四的调查,果然和舒逸猜测的一样,杜老四六年前在西北犯了事,毒死了人,只是当时他用的是化名,事发后他躲到了渝市,被任神父给收留在了教堂,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躲藏,所以这些年来他竟然相安无事。 警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当警察去抓杜老四的时候唐元筑还站出来阻拦,说是警察一定是搞错了,杜老四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是杀人犯呢,要不是镇南方拉住他,指不定他还要怎么样。 案情碰头会原本是两天一次,现在成了一周一次,三周过去了,专案组几乎没有太大的进展。其间方丛山也来催促过几次,可是这事情可不是想快就能快的,当方丛山被舒逸拉住,坐下来仔细地听了目前的全部情况他也就不说话了。 作为一个老警察,警察局长,方丛山隐隐也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应该不只是几件刑事案那么简单,他仿佛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搞不好就是个大案,还可能钓条大鱼!方丛山的心里也有些激动,他告诉舒逸和卢兴他们,别着急,慢慢查,上面要是有什么压力他会顶住的。 方丛山年纪不算大,如果这个案子真是个大案,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再进步! 镇南方被唐元筑一个电话叫了过去,镇南方的心里很是苦涩,他知道唐老一定又是为了杜老四的事情。 前天他已经和唐元筑说得很清楚了,可他没想到这个老爷子有时候那脾气还是挺倔的。 小惠陪着他一起去的,小惠去有个好处,她对唐元筑的脾气也算是了解了,必要的时候她能够劝劝他。 可让镇南方和小惠觉得奇怪的是到了唐元筑家,这老头子压根就没有再提杜老四的事情,他让镇南方和他聊天,喝茶,这让镇南方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查案的任务已经是很艰巨了,他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整个下午耗在这儿和老爷子喝茶聊天,镇南方的心里那个郁闷啊! 大约坐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唐元筑突然开口问道:“任神父的案子你们现在查到什么了么?”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唐元筑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杜老四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这两天我仔细地想了想,任神父的案子没准也和他有干系!” 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唐元筑为什么会这么说。 接着唐元筑说道:“有件事情我原本想和作神父的案子应该没有太多的关系,可是杜老四出了事我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有些不对劲了。任神父有惊梦的毛病,就是夜晚啊总是做恶梦,可是自从杜老四来以后,他这毛病渐渐也就好了,当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开玩笑地说可能是自从吃了杜老四做的饭菜的缘故吧!” 镇南方问道:“那杜老四怎么说?” 唐元筑回答道:“当时杜老四就说,那是啥食疗,就是可以安神补脑什么的,说是以前一个老中医教他的,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镇南方突然想起,任神父平时的饮食都是杜老四在负责,杜老四确实是最有可能在他的饮食中做手脚的人,而且杜老四从小就和小叔学中医,他对中药的药理应该也是很在行的!记得老舒曾经说过,如果杜神父不是自杀,是他杀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人控制住了思想,把他杀了,却留下自杀的假像。 怎么控制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药物,只要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辅以一些其他的手段,那么让任神父被“自杀”根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镇南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非逼得杜老四要用这样的手段杀了任神父?任神父对他很好,好心收留他,让他在这儿避过了追逃,就算他不心存感激也不应该多生事端啊?莫非是任神父发现了他的过去?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这样了,杜老四应该是个精明的人,他怎么就不知道一旦任神父发点什么事,警方一定会第一个先怀疑他,毕竟他和任神父住房一起,而这破房子就只住了他们两个人。 唐元筑见镇南方没说话,他问道:“你说,杜老四会不会是用毒害死了任神父?”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在任神父身上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毒药的残留。” 第四十一章杜老四不承认 唐元筑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记了,他可是有着中医的基础,十八反,十九畏,这些生生相克的中医药理他不会不知道,配合的禁忌他比谁都门清。什么药和什么药在一起是毒药,或者是慢性毒药,甚至不只是药物,哪怕就是一些我们看似简单的食物,也有生克之说的!” 镇南方有些糊涂了,就在一天以前唐元筑不是还在替杜老四喊着屈么?怎么才两天的功夫他的调调儿就变了?他苦笑了一下,这老还小老还小,还真是这样,那想法啊,一天一个变儿。 唐元筑见镇南方在暗笑,他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头子总是出尔反尔啊,那是我之前不知道他在中医方面还有这样的本事呢,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会多想呐。再说了,我和任神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肯定更要为他着想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也承认唐元筑说的在理,其实唐元筑才起个头镇南方就已经想到了,之前他和舒逸不是也说过这个问题的么?现在慢慢看来唐元筑说的也没错,如果熟悉中药的药理以及配伍的一些禁忌再有如果知道得更深刻些,以一些相生相克的食物为辅助,控制人的中枢神经,然后以特殊的指令诱使他自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呢! “唐老,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细致的调查的,如果他真是杀害任神父的凶手,一定不会逃过法律的制裁。” 镇南方也只能这么说了,现在任神父的尸体已经处理了,就算是没有处理,警方也经过了解剖,警方给出的结果是没有任何的中毒迹像,你不可能凭空就提出任神父是被杜老四用药物给弄死的吧! 离开了唐元筑的家,小惠一直紧锁着眉头:“南方,我觉得唐老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很是激动。”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唐老的老伴死了之后一直和他走得最近的人就是任神父,他和任神父之间建立了一种类似亲情的感情,再加上对教会也有归宿感,这样的感情自然就要浓烈些了。” 对于唐元筑的反常,镇南方倒是能够理解,小惠却说道:“反正我就觉得怪怪的,一个老人了,还那么不淡定,他可是大儒啊!”镇南方笑了:“大儒怎么了?大儒也是人,也会老的,老人呐,很多时候和那小孩就根本没有什么分别,和他们说话啊,需要哄的。” 小惠瞪了他一眼:“知道你会哄,你是不是连我也哄啊?” 镇南方一脸的认真:“当然要哄啊,女孩更要哄,而且呢,哄自己心爱的女孩开心是每个做男朋友的都应尽的义务,要是每天我都把你逗哭得稀里糊涂的,伤心欲死的,你乐意啊?”小惠心里很是开心,嘴上却是哼了一声:“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不是?” 镇南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唐元筑说的杜老四的事情。 杜老四杀了任神父,可能么?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就像之前老舒的推测,可能是任神父查出了杜老四曾经杀人潜逃的案底,杜老四没有办法要杀人灭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杜老四又做了什么坏事让任神父给发现了,他是杀过人的人,杀人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不算什么,所以故伎重施,把任神父给杀了。 但镇南方再细想一下,第一种可能性不太大,任神父是个智者,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真知道了杜老四的底细,那么他一定不会随意就让杜老四知道了这件事儿,他要么报警,要么会想用其他的办法将杜老四弄走,不让他给自己惹麻烦。 但他一定不会亲自去问杜老四什么的。 不过转念镇南方又冒出了另外的念头,任神父是个神父,施着神职,虽然他是个智者,但也有着宗教给他的一丝愚慈。 镇南方所谓的愚慈其实就是一种无原则的善良。 当然,这个有没有原则也是相对的,或许在任神父看来他是有原则的,神爱世人,神虽然会惩罚世人犯下的罪孽,但他一样会原谅罪人。 如果任神父真知道了杜老四的底细,也许他还真不会像平常人一样的报警,相反或许会拉着杜老四,让他忏悔,劝他改过自新,自我觉悟。 站在一个神父的立场,任神父太有可能会这么做了。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任神父又发现了杜老四的什么问题。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杜老四,还真把案子给搞得更加的乱了。 当天晚上镇南方就去了看守所,杜老四暂时关在那儿,他原来做案的当地警方晚几天才会派人过来把他接过去进行调查。 镇南方望着杜老四,杜老四的双眼有些暗淡。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了。 镇南方轻声说道:“杜老四,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杜老四先是摇了摇头,不过接着试探着开了口:“你是为了任神父的案子来的?”镇南方笑了。 杜老四皱起眉头:“我说过,任神父的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或许任神父发现了你的秘密,然后你就把他给杀了,你熟悉中医,对中药也应该很是了解,想要不着痕迹地杀了他只要在他的食物里做点手脚就能够做到,而且还能够保证警方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说我说得以么?” 杜老四笑了,笑得有些夸张:“镇警官,认定任神父自杀的好像也是你们警方吧,现在抓住了我又来这么一套,是不是想把罪名安在我的身上,然后你们该升官的升官,该受奖的受奖啊,不过看在你人还仗义的面子上,真要我认下来也无所谓,反正我是杀过人,杀一个和杀十个的结果都不过是一死,说吧,你想我怎么承认,我都满足你!” 杜老四这样子倒不像是在开玩笑,镇南方有些雾了,如果不是杜老四干的,那么又是谁杀了任神父,不可能真是自杀吧?如果没有“九龙翠玉瓶”那档子事,事到此镇南方还真有可能相信任神父真是自杀。 杜老四不承认自己杀了任神父,而且他表现出的也让镇南方相信他不可能杀了任神父。 杜老四说从内心来说他是很感激任神父的,不管怎么说,到了教堂以后,任神父对他很是关照,虽然干的是些杂活,但工资开得不算少,至少和其他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比要高了许多。 当然这也可能是教会工作的特殊性吧。 而且杜老四还负责了任神父平时饮食的全部工作。 杜老四说任神父这个人很好相处,为人善良,对谁都十分的热心,平时教友们谁要有大事小事,出钱出力他都很热情的。 镇南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他说道:“杜老四,你和任神父应该是走得最近的人了,你可曾听他说过‘九龙翠玉瓶’?”杜老四眯起了眼睛:“‘九龙翠玉瓶’?”他摇了摇头:“没有多大的印象,不过任神父是一个对钱啊物啊很淡然的人,应该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吧,倒是唐老,我倒是经常听到唐老说起这些很雅的玩意,我知道那些是古董,值老鼻子的钱了。” 镇南方笑了:“唐老之前一直在为你说话呢,他说你人很好,做事勤快,而且也乐于助人,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杀人犯呢!” 杜老四咬起了嘴唇:“他真是这么说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你觉得我会骗你么?”杜老四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我没说你骗我,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向着我说话,其实向来他都对我很不感冒,他对任神父说,我来历不明,整日里也是闷闷的,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任神父让我来帮他做点什么力气活儿,他也不给我好脸色的,如果不是当着神父的面,很多时候错了饭点他都不带叫个口的。” 镇南方“哦”了一声:“是吗?真是这样么?”镇南方的心里有一些震惊,这和唐老自己说的可是大相径庭啊。唐老明明在自己面前把杜老四夸成了一朵花,而且警察抓了杜老四,唐元筑还表现得义愤填膺,还和警方发生了争执,这一切都表现出他对杜老四的好来。 可杜老四却说唐元筑一直对他有成见的,甚至帮唐元筑做事情的时候几乎连饭都吃不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老四已经落网了,此刻他应该没有必要再对自己说假话,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唐元筑就在说谎喽? 从感情上来说镇南方应该是选择相信唐元筑的,因为唐元筑可是朱毅的好友,又是个有名望的大儒,考古学家,文物鉴定大师,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都不是杜老四能够相比的。 可是镇南方受到舒逸的影响,办案不会因为远近亲疏的原因而武断。 他低下了头,大口地吸了几口烟。 虽然他不想去怀疑唐元筑,可如果唐元筑在杜老四这件事情上说了谎,那么唐元筑就很有可疑,镇南方有理由相信之前唐元筑表现出来的对杜老四的关切完全是假的,是为了最后提出杜老四可能是杀害任神父的凶手做出的铺垫,这样一个反差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话可信度很高,而不会去考虑和怀疑他说这话的动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唐元筑就太可怕了…… 第四十二章矛与盾的问题 舒逸没想到镇南方会怀疑上唐元筑,他眯起眼睛饶有意味地望着镇南方。 “你知道唐老是什么人么?”舒逸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舒逸这是故意问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唐元筑是什么人,唐元筑可是华夏有名气的考古专家,历史学家,文物鉴定师,别看他隐居渝市,像个山野闲人,可是他无论是知交还是桃李都是满天下的人。 他现在过得恬淡,看上去像个孤寡老人,可是谁都不敢小看他的能量,谁也不能忽视他的号召力。镇南方怀疑他,要查他,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有多复杂,舒逸就是不说,镇南方也应该是很清楚的。 镇南方哪里不知道舒逸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老舒,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也知道唐老的影响力,可是既然有了疑问我不可能不慎重吧?难道就因为他是唐老我就不能查了么?我记得你老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呐。” 镇南方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舒逸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查?”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清楚呢。 他虽然怀疑唐老,可是真让他查他还不知道应该从哪儿查起。 舒逸笑了笑:“你连怎么查都还没想好,你找我商量什么?你要是有想法,说出来,可行,我百分百会支持你,可是你自己的心里都没有谱,你说,我该怎么配合你,该给你什么支持?” 镇南方想了想:“老舒,我们现在来想想,如果这个案子涉及到唐元筑,那么这其中最能够引起唐元筑关心的东西是什么?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九龙翠玉瓶’,他是见过这玩意的,傅龙曾经拿了这东西去找他鉴定,作为一个鉴定大家,又是古董爱好者来说,这东西对他应该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的!”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总算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虽然舒逸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镇南方说的那么简单。 镇南方继续说道:“傅龙和周敏都是教徒,而他们又都与任神父交好,任神父呢,又与唐老的关系非同寻常,那么唐老很可能会把帮助傅龙鉴定‘九龙翠玉瓶’的事情告诉了任神父,唐老甚至会在言语之间流露出对这瓶子的一种珍爱,不过可惜这玩意不是他的,他也没能力从傅龙的手中买下这只瓶子。” 舒逸脸上带着微笑,镇南方的假设确实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他示意镇南方继续往下说。 镇南方也不客气,反正既然已经说开了,他干脆接了下去:“任神父听了,也被这瓶子的价值给打动了,于是他说服了傅龙,又或者以其他的方式从傅龙的手上弄到了瓶子,然后他就让人送出渝市去出手。当傅龙案发生了以后,唐老很可能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心里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向任神父说了这瓶子的事情,任神父也不会死,在傅龙案里,他是很内疚的,他主动向我们提起瓶子的事情,他就是希望我们能够从瓶子的事情上查出傅龙死亡的真正原因,也就是说,他希望我们挖出任神父。” 舒逸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但最后我们并没有真正重视瓶子的事情,所以唐老便亲自出马了,他或许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通了任神父,让任神父的心里感到了一种负罪,使得任神父在经不起这种负罪的折磨下,自杀了!当然,我更想说唐老很可能亲手结束了任神父的生命,用的什么方法?就是他自己提出的那种方法,中药!要知道,任祖父可是经常在唐老那吃饭的。” “至于说杜老四,唐老或许早就从哪个渠道知道了他的底细,所以他才会选择以中药为毒,那样只要我们查到杜老四的过去,他更说上几句对杜老四不利的话,那么杜老四的罪名就很可能做实了,这样,唐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完成了对任神父的谋杀,他自己充当了一次惩戒者!” 镇南方终于说完了,舒逸拍了拍手:“不错,听上去很是精彩,不过南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第一,你说唐老早在你第一次去拜访的时候就已经猜出很可能是任神父对傅龙下的手,那么任神父带你去唐老家的时候你留意过唐老对任神父的态度没有,是不是有一点,哪怕是些微的一点憎恨或者厌恶?” 镇南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没有,相反还让人感觉他们的关系很是密切,亲密无间的样子。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 舒逸“嗯”了一声:“那好,下一个问题又来了,既然他怀疑任神父,他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在任神父走了以后,他也没有把对任神父的怀疑说出来,为什么?你刚才在做假设的时候可是说了,唐元筑在把那瓶子告诉你的时候,其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够以瓶子为线索,为傅龙的案子伸冤,揪出任神父,既然是这样,他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更爽快?以他和我们之间的渊源,应该不存在不信任,更不应该有什么避讳吧?” 镇南方张大了嘴,自己的一番慷慨陈辞竟然舒逸一开口就差点体无完肤。 “至于你后来的假设就更加不切实际了,唐老预先知道了杜老四有案底,知道杜老四对中药的了解云云,你不觉得就算是要知道杜老四的老底的话,任神父不比唐老有优势么?他和杜老四一直都近距离相处,杜老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是不是更清楚得多?另外你说任神父也经常到唐家吃饭你是听谁说的,听唐老说的吧,如果他真是用你说的那种方式杀了任神父他有必要和你说那么多么?那不是自己跳出来吸引火力么?” 镇南方一脸的苦涩。 舒逸笑了:“怎么,现在你还有信心说唐老有问题么?” 镇南方的信心还真让舒逸给打击到了,他嘟起了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再坚持有意义么?”舒逸也点了支烟:“为什么没意义,你既然怀疑了,就因为听我的一席话就没了信心?现在无论是你的假设,还是我的反驳,我们都建立在你所搜集的信息的基础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将自己的信息整合,然后看看哪些是对你有用的,哪些一点用处都没有该扔掉的。” “你提出的怀疑是盾,而我提起来反驳你的是矛,其实最后都是你的东西,这是一个矛与盾的问题,你自己必须自己去弄明白,到底你的矛厉害还是你的盾管用,对不?”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从头到尾,舒逸都没有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信手拈来,把自己的假设中不合理的地方用来推翻自己的立论。 他知道舒逸这样说其实就是希望自己在调查中去证实自己的推测。 舒逸叹息道:“南方啊,其实你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完全下了决心,到底是不是应该对唐老进行调查,所以一旦我提出异议,你马上就改变了想法,没了底气,我说得没有错吧?”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的还真心没错。 舒逸刚才小小地打击了一下,自己就差点想要放弃了对唐元筑的调查。 舒逸望着他,表情有些严肃:“南方,唐老你可以查,可是你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保密,我们刚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我们拿不出过硬的证据,到时候唐老发了怒可就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了,老师说过,唐老这人的脾气可是很倔的。他要咬死我们不放的话,就是不死你我也得脱层皮的!” 镇南方离开了,舒逸走到了窗前。他的心情也很是沉重,他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有必要让朱毅知道,朱毅和唐老之间的关系不错,早一些让朱毅知道不是坏事,出了什么事情朱毅还能够出来帮着说点话儿,如果朱毅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就连朱毅也要对他们有意见了。 舒逸思前想后还是给朱毅去了一个电话。 “舒逸啊,有事么?”朱毅的语气总是固有的平静,这一点舒逸觉得自己还是赶不上自己这个老师,泰山崩于前都不带眨眼的。 “老师,有个事情我想有必要先和你说一声,事情是这样的……”舒逸拣了重点就了一遍,不过他还是尽可能是描述了几个案子的详细案情,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有时候可能会灵光一闪,突发奇想。 朱毅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至少是抽完了一支烟的时间那么长。 舒逸没有催他,他知道朱毅有一个消化与思考的过程。 果然,朱毅开口了:“我同意你的意见,既然你们就老唐有嫌疑,该查就查,不能因为他身上的那些光环,也不能因为他是我或者其他大人物的朋友什么的,就让你们畏手畏脚。不过必须注定方式方法,在没有掌握有效证据之前,一切都要保密,就算在警方也要有个局限,我建议最好不要让警方介入对唐老的调查,只限于你和南方、七儿、小惠四人知道就行了。另外,我还有一个建议,这几个案子,你们别只看案子的本身,我觉得案子之外或许才是它隐藏着的天大的玄机!” “舒逸,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冒进!有什么大的进展,给我来个电话!”朱毅用平淡的语气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舒逸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一点朱毅和他是一样的看法,那就是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案里有案,案外一定也还有案,而且很可能是大案! 第四十三章另一只瓶子 舒逸靠在沙发上,指间的香烟已经是长长的烟灰了。 沐七儿端起烟灰缸轻轻地把他指上的香烟给取了下来,没想到还是把舒逸给惊醒了。 “去床上躺会吧!”沐七儿轻声说道。 舒逸摇了摇头,双手用力搓了下脸:“没事,我就在这儿坐坐。”说完,他又拿起了茶几上的纸笔,信手涂画着。 沐七儿说道:“你还在想唐老的问题?”舒逸看了她一眼:“是啊,小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直觉也告诉我这个唐老不简单呐,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说唐老有问题,那么他在这个案子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呢?” 沐七儿也坐了下来:“南方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了吗?怎么,你是怕他做不好么?” 镇南方还真没有这个信心,真让他着手开始对唐元筑的调查,他的心里就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唐元筑的社会关系很复杂,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上层人物,有官员,有学者,有商人,但他的日子却又过得清心寡欲,他就像是一个隐世,在渝市,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也就是任神父了。 他没有别的亲人,唯一的儿子也在车祸中丧生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唐元筑还真是个孤寡老人,想想也挺可怜的,镇南方都有些怀疑自己把唐元筑列为调查的对像是不是有些过了,自己又是不是太多心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老舒也和朱毅沟通过了,舒逸让他放开手脚彻查,他也没有办法。 怎么查? 镇南方一直都没有找到头绪。 偏偏唐元筑又打电话来了,镇南方接到他的电话猜到一定又是让自己去他的家里喝茶聊天,镇南方的头都要大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哪里有时间整天去陪唐元筑,他的心里也很疑惑,这个唐元筑如果真是有问题,这样天天缠着自己就不怕露了馅?莫非自己真的错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鬼,而是老人的无聊,什么事都搜来想了然后胡说一气。 见镇南方苦着脸,小惠笑问道:“怎么了?”镇南方告诉她唐元筑的电话又来了,小惠让他接,无奈他只能接听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唐元筑又让镇南方到他的家里去一趟,小惠开着车陪镇南方一起去。 小惠已经知道了镇南方对唐老有怀疑的事儿,其实小惠也有同感,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唐元筑还是像往常一样,让他们坐下以后就开始泡茶。 镇南方轻声说道:“唐老,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您老有什么事么?”镇南方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言语间却露出了一丝的不满,那意思就是唐老,我很忙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可就不能奉陪了。 唐元筑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这个大忙人没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是吧?”镇南方一脸的苦涩,唐元筑倒了杯茶摆在他的面前:“我就不信了,你再忙也不该急着这一会的功夫吧!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情找你,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无聊啊?我的事情多着呢,又要著书,又要看几个学生的论文,你真以为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话打发时间么?” 镇南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人家唐老的意思也很明白,不只你是忙人,人家也是。 小惠见唐老不悦,忙打了个浑:“瞧唐老您说的,南方这个人不会说话,您可别往心里去!”她端想茶杯品了一口:“嗯,这茶不错,南方,你尝尝!”镇南方知道小惠这是在帮着缓和气氛,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忙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唐元筑这才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又出现了一只瓶子!” 镇南方没有留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但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惊茶都差点洒了出来:“什么?又出现一只瓶子?‘九龙翠玉瓶’么?”如果真是这样,镇南方的震惊自然是有道理的。 唐元筑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就在渝市,在马王庙旧货市场,有人见到了这只瓶子就给我打了电话。因为前一关我傅龙的案子出了以后我就让一些朋友留心着,没想到竟然还真让他们给碰上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这瓶子仅此一只,另一只已经不见了么?你也亲自证实了,出现在蜀川的那只是真品,那么你朋友见到的那只一定就是高仿的赝品了!” 唐元筑的脸上带着自嘲:“唉,说来惭愧啊!”接着他告诉镇南方,今天一大早那个马宗宝就打来了电话,置疑他对蜀川的那只瓶子的鉴定,马宗宝说那瓶子是假的,因为马宗宝在那瓶子上发现了现代的胎釉技术。 唐元筑说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让马宗宝这样打自己的耳光,他马宗宝是权威,我唐元筑也是权威,凭什么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可是唐元筑昨天去了旧货市场,亲眼看到了那只瓶子,所以他就不再怀疑马宗宝的话儿。他说,这一次他还是看走眼了,错把赝品当了真品,还好没有给任何人带去损失,不然他的心里一定会很多好受。 唐元筑十分肯定地说在马王庙旧货市场看到了那个瓶子才是真的,只是卖家说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放他那儿寄卖的,至少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那卖家都是一概不知。 这自然也怪不得那卖家,行有行规,随意打探人家货物的来历原本就是犯了忌讳的。 因为这些地方有时候也会有人来卖“明器”的,那些人都是以挖坟掘墓为生,谁要是没事问人家东西的来历,很容易惹上是非的。 “要价高么?”镇南方问了一句,他觉得这一点很是关键,如果要价不高,那么就是说这货主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是个不识货的主,如果要价高,不,应该要价不会很高,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扔马王庙旧货市场的人,哪里会真明白这东西的价值啊? 唐元筑说道:“不高,十万!我估计着卖家应该不识货的。” 真和镇南方想的一模一样,镇南方说道:“十万元,唐老一定入手了吧?” 唐元筑点了点头:“当然,不过我可不是为了钱,这瓶子我是入手了,这是帮你们警方买下的,瓶子我可以交给你们,不过这钱你们可得还我!” 镇南方说道:“这事儿还真劳唐老费心了,不过么,这是唐老你花钱买来的,虽然他对警方办案多少有些帮助,但是东西我却是不敢拿走的,这样吧,如果证明这瓶子不是傅龙的那只,而且来路也能够查得明白,这瓶子该是您的还是您的。” 虽然镇南方知道,很多古董交易其实都是不合法的,可是法理也不外乎人情,这种事情平时警方都不管他就更不会管了。 唐元筑的脸色一正:“小镇,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把我唐元筑看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希望买下这瓶子能够有助于你们警方破案,我一直就觉得傅龙的死或多或少就和这瓶子有关系的,你们等等,我去把瓶子拿来。” 唐元筑还真去把瓶子拿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这上面就是我记下的,马王庙的卖家,当然,他并不是真正的货主,是货主把瓶子寄卖的,你们顺着查应该能够查出点什么来的。” 镇南方接过了字条,上面有详细的地址,人名和电话:“唐老,瓶子就暂时放你这儿吧,我们先和这人联系了再说。”见镇南方执意不敢接那瓶子,唐元筑才不再勉强,他说如果有需要那么随时来都可以把瓶子带走。 “南方,你说这唐老怎么我越看越不明白了呢?”小惠发动了车子皱起眉头问道:“我们一直说他有问题,可他偏偏对我们又那么的信任与热情,而且根本不惧怕和我们接触,有什么线索还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没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很是高深:“怎么说呢,唐老是个高人,高人的想法我们得慢慢去体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理解的,不是么?”镇南方也学会打起哈哈来了,小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镇南方又说道:“十万元就入手了价值三几个亿的瓶子,原本我是应该怀疑的,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事儿藏着掖着,而是告诉了我们,而且他还主动提出这是为警方保留证物而购下的,只要警方把这钱给他,随时都可以将瓶子拿走,这么看他还真不是想占有这个瓶子。” 小惠冷哼一声:“或许他是在做戏给我们看呢?”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我才那么说,我告诉他如果查出瓶子的来历没有问题,那瓶子就是他的,一来我说的是实话,那瓶子来路正,那么这交易也不存在不正当了,虽然说是古董,但这样的交易一直以来谁又真的放在心上呢!” 小惠也苦笑了一下,不过既然唐老给了他们地址,他们还是得跑一趟的,镇南方也希望能够从这条线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几个案子都是相关联的,有时候一点通了,说不定很多的点也就通了。 第四十四章李守义是个奸商 马王庙其实是一条小街,大约五百米长,这是条老街了,两边都是旧式的建筑,街道两旁都是铺子,但它们只卖旧货。 说是旧货,其实都是一些古玩、古字画,当然,是不是真是古代留下的东西那就两说了,总是赝品多,真货少,想要买到好东西,除非你很懂行,而且还得有些运气,用行家的话说,要在这样的地方淘到好货色,那就真是“捡漏”了。 对于那个“九龙翠玉瓶”会在马王庙这地方露面,镇南方也有些怀疑,就算是卖主不识货,这马王庙捣腾古董的这些人也算是半个行家了,难道他们也不识货么? 显然是不太可能,如果有识货的人,见到了那瓶子,应该是知道他的价值的,哪怕是他们不能确定这玩意是真是假,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十万块可不算什么大钱吧,先入手,就算是买了赝品,这赝品都能够让他们自己上当了,拿出去唬人也一样能够回本,回不了本也亏不到多少的。 还有一点巧的是这卖家又正好是唐元筑的熟人,而唐元筑又赶巧了之前和他打过招呼。于是他看到了这瓶子就通知了他。 人家为什么就一定要通知他?哪怕是交情再好,那可是钱啊! 不过镇南方这些疑问自然是不可能和唐元筑说,虽然他也很想听听唐元筑会怎么说。 镇南方叹了口气,怪不得舒逸说过,当你在心里认定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你就会总把事情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去想,自己现在何尝不是这样?怀疑唐元筑,那么对于有关唐元筑的事情自己就先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但他觉得这也没错,除非能够在调查中证明这些疑点都能够有个合理的说法。 两人把车停在了街口,然后下了车,小惠买了两瓶水,两人慢慢摇了进去。 “古墨轩”,这就是唐元筑那字条上写的那个门脸儿,主人叫李守义,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倒是很老实的,但做这一行的人真有几个老实的呢? 李守义见镇南方和小惠来,他脸上堆起了笑:“二位,是想找点古玩还是字画呢?我这店子虽然小,可是还真有些好东西的,喏,这幅是当代的花鸟大家赤石先生的《葡萄》,我保证这是真迹。” 李守义并不知道镇南方和小惠是什么人,他们还没有表露身份,而镇南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守义指点的这幅画。 镇南方对于赤石先生的画并不陌生,赤石先生和朱毅的关系很好,朱毅那儿就有他的两幅真迹,赤石的画可是很难得求的,市面上一幅四尺整张也得几万块。 这幅确实是赤石的真迹,朱毅教过镇南方怎么识别,这可是赤石先生亲自传授的,用朱毅的话说,一般人他还不告诉呢! 镇南方微笑着问道:“这画怎么卖?”李守义忙说道:“一口价,八万!”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价钱倒是很公道,总得让你有一些赚头吧。”李守义以为来了生意,脸上笑开了花,这画他是四万五进来的,这一倒手几乎就赚了近一倍,他能不开心么。 “小兄弟好眼力啊,这就决定要了?”李守义生怕镇南方跑了,媚笑着问道。 镇南方却摇了摇头:“不着急,不着急,买画的事儿一会再说,我现在有些事情想问你。对了,忘记说了,是唐老让我来的。” 李守义一下子石化了,他苦笑了一下:“你们就是唐老说的那两个警察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笑了笑:“李老板,你也别失望,这画我还是要买的,不过这价格么,六万,一口价,不能再多了,赤石先生的画我是知道的,六万你已经有不小的赚头了。” 李守义没想到镇南方会这么说,他心里已经明白了,镇南方确实是知道行情的。他尴尬地笑了笑:“成,你怎么说都成!” 李守义把店门掩上了,然后请镇南方和小惠到里屋坐,这样的老房子其实所谓的铺面就是把当街的一间房打开做了门脸。 “李老板,说说吧,那个‘九龙翠玉瓶’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了过去,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四天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来到了他的店里,说是有一样物件要出手。 当时他就想拿到这里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不是什么明器,就是高仿的赝品,所以李守义并不以为然。 他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不会是明器吧?”谁知那小子被问呆了,反问他什么是明器,看来这小子是个外行,李守义来了精神,这样的人说不定手上还真有好东西。 年轻人四下里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瓶子放在柜台上。 李守义拿起瓶子仔细地看了看,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九龙翠玉瓶”么?前两天唐老才来找过自己,说是如果见到有人拿这瓶子来出手,就马上和他联系,唐老可是交待过,这瓶子和一桩谋杀案有关系。 李守义可是知道这瓶子的价值,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价值好几个亿,他的心里犯了嘀咕。甚至起心想把这瓶子收了,他试探着问了下年轻人想卖个什么价,年轻人开口就是二十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十万元成交了。 收下了瓶子以后,李守义的心里在痛苦的挣扎着,自己这一辈子拼了老命也挣不来这几个亿,到底是不是应该通知唐老,转念又想,唐老说过这玩意儿可是涉及到一桩人命案,找钱事小,就怕找了没命花,下半辈子还得吃牢饭那就得不偿失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给唐老打了个电话。 李守义苦笑着对镇南方说,给唐老打完电话以后,他拿着这个瓶子久久舍不得放下,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那种患得患失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心想如果李守义说的是真的,那么路上自己所想到的疑点倒也能够说得通了,李守义拿到这个瓶子还是起了贪念的,只是因为唐元筑告诉了他这瓶子涉及了人命案。 镇南方问李守义对那个年轻人有印象吗,李守义说看上去像个大学生的样子,人很老实,也很腼腆,如果自己不知道这瓶子的贵重,他真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很急用钱,把家里的老古董偷偷拿出来卖的。 要说这个年轻人的特征,他还真说不出来,大概一米七、八的个头,小平头,长相很普通,左脸上好像有颗痣,说的是渝市本地话,口音很重,估计是市郊县镇上的人。 李守义说:“你们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不可能去要求客户留下姓名地址什么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李守义不确定,他说:“我能不能认出他还真不好说,他那长相太普通,普通到扔进人堆里面马上就能忘记,硬要说能不能认出他来,我就只能凭他脸上的那颗痣了。” 镇南方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他让李守义取了那副画,付了钱就和小惠离开了。 李守义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本他以为警察会很难打交道的,没想到还白白赚了一万五,他到是巴望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上了车,小惠问镇南方,李守义的话是否可信,镇南方笑了笑:“你觉得这副画怎么样?” 小惠有些不解,自己明明问的是李守义,镇南方怎么就扯到画上去了?她点了点头:“到也值这个价。” 镇南方说:“李守义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奸商,这副画他一开始喊价是十万,最后六万元成交了,说明他对利看得很重,那么你觉得他真会像自己说的那样,因为那瓶子涉及一桩命案他就会轻易的放弃到手的几个亿吗?他完全可以吃下这个瓶子,然后找个稳妥的渠道出手,哪怕是离开华夏。” 小惠想想也是,李守义如果带着瓶子离开华夏也并不一件难事,怎么可能就轻易的放弃了,她问镇南方:“这么说李守义在说谎?” “是的,他在说谎,我甚至可以肯定他说的那个年轻男子并不存在,你想想,这才三四天的时间,他就会把那人的样子给忘记得干干净净,可能么?毕竟这瓶子价值连城,不是小物件,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会不去留心这东西的主人?” 小惠点了点头,她说:“如果李守义是在说谎,那么唐老说的也就是假话,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镇南方想了想:“还记得从唐老家出来时我说过的话吗,如果警方能够证明这只瓶子与傅龙案没有关系,那么这瓶子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归唐老所有,我们可以这样假设,这瓶子根本就是傅龙所拥有的那只,无论唐老是怎么得到的他都必须想方设法让这只瓶子与傅龙案没有任何瓜葛。” 小惠说:“我明白了,之前在蜀川那家拍卖行出现了一个所谓的赝品,而委托人是任神父,这就是故意布的疑阵,估计这条线我们追下去就会直指傅龙案,这样一来出现在马王庙街的这只瓶子自然就与傅龙案无关了,看来这个唐老算计得真是厉害。” 第四十五章西苑小区的房产 “这两天的时间里,孙红梅和蒋嫣然有过两次接触,一次是一起逛商场,另一次则是孙红梅去学校辅导舞蹈,这样的接触应该是正常的。”当卢兴问钟南山这边有什么发现时,钟南山有些沮丧地说道。 舒逸微微笑了笑:“小石,你对西苑小区的调查结果也说一说吧!” 舒逸这话一说,钟南山瞪大了眼睛,西苑小区不就是那晚蒋嫣然辞别了孙红梅后去的那个小区么?此刻舒逸提及西苑小区,莫非他们查出了什么?是不是查到了蒋嫣然与那小区的某人有什么交集?如果真是,那么自己又能够多一条线了。 石磊拿起了手边的小本:“经过这两天来我们仔细的排查,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蒋嫣然、肖凝玉和周敏以及孙红梅和胡越都在西苑小区里置办有产业,有的是用自己的名字,有的则是用了亲友的名字。” 除了早已经知情的舒逸,就是镇南方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 石磊顿了顿又说道:“而这个小区的开发商你们知道是谁吗?” 镇南方脱口而出:“傅龙!”石磊笑了笑:“明面上开发商是叫周松,周敏的堂弟,可是真正的大老板却是傅龙。五个女人的房子都在同一个单元,一梯三户,就是楼上楼下,分别是十五楼和十六楼,可是十六楼还有另一套房,也是售出了的,只是那个人的资料就连房开商那儿也没能查出来,登记的名字是李忠,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李忠是个神秘人。” 石磊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能够查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卢兴歪坐着,手托着下巴,眯缝着眼睛:“看来舒处你的猜测没错,这几个女人还真的有问题。”舒逸拿起了石磊给他总结的资料淡淡地说道:“这几套房子除了周敏与胡越是用自己的名字购的房,其他几个人都是用的别人的名字,蒋嫣然用的是她的妹妹蒋嫣红的名字,肖凝玉用的是孙凯的名字,孙红梅用的是她母亲的名字。可是不管怎么说,确实能够让我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五个女人彼此之间肯定有一种什么样的联系。” 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因为她们五人都没有真正一分钱,而当时操作这几套房的那个人说,这一切都是周敏的意思,而且是瞒着傅龙的。” 钟南山有些激动:“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周敏找来问话?” 舒逸说道:“南方,你正面和周敏接触一下,问一下她这几套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镇南方点了点头,钟南山说道:“那我能不能也问问孙红梅?”舒逸说道:“你先别直接问孙红梅,你去问成勇,看看成勇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石磊,蒋嫣然的丈夫那儿你也问问,卢队,胡越那儿你去吧。” 镇南方又问道:“至于那个李忠,老舒,你看他和这些个女人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瓜葛,如果他的资料真实,简单,倒也罢了,可是偏偏他又是那么的神秘,我觉得应该好好查查。” 石磊苦涩着脸:“怎么查啊?我们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这个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那他们的房产证是怎么办下来的?” 石磊说道:“那登记身份证是假的。” 舒逸笑了:“这就好办了,走正规渠道查,假身份证原本就已经违法了,该哪个部门去查,哪个部门就去查,挖下去,总能够挖到什么的,总有人会见过这个李忠吧!” 在会上,镇南方并没有把唐元筑和“九龙翠玉瓶”的事情在这会上提起,舒逸曾经说过,朱毅要求这事情在有定论之前一定要保密。 散了会,舒逸他们就直接回了酒店。 在房间里坐下,镇南方才把和小惠去马王庙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镇南方的分析,舒逸大多都还是认可的,特别是镇南方提出的两个瓶子的构想,他也很是认同。 “以你的意思,那就是李守义在帮着唐元筑说谎,要知道他是不是在帮唐元筑说谎也很简单,你自己都说了,他是个奸商,商人重利而轻了义,只要能够给他足够的利益,他自然会告诉你实情。南方,你倒是很圆滑,这幅画买得很值。” 小惠有些不明白舒逸和镇南方在打什么哑谜,镇南方笑了笑:“所以我打算下次再让他赚一点,不过么,这钱是不是能报销啊?”舒逸点了点头:“可以,不过画可得充公,放上几年,我想应该还不只这个价格吧?”镇南方嘟起了嘴:“那算了,我还是等它增值的好!” 镇南方可是知道,赤石先生的画的价值,升值的空间可是很大的,估计也就三五年估计翻上一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逸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镇南方想了想:“稳住唐元筑,既然我已经去会过那个李守义了,那么我总得给唐元筑一个说法,不过也不能太着急,怎么说他们这个故事里还有个年轻人不是?李守义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这两天就好好在渝市周边走走,找得到固然好,如果像我们推测的那样,那人根本就不存在,尽了力,我们也只有信以为真了,不是么?” 舒逸笑了,镇南方还真是小滑头,他现在要面对的可是一个老人精,唐元筑无论学识,远见还是经历都远非镇南方可比的,那么镇南方唯一的优势就是智慧了。 小惠刚才听舒逸说只要给李守义足够的利益,应该能够让他说真话,她才明白为什么镇南方执意要买那幅画,那是送给李守义利益,而且通过这桩买卖来建立查案以外的交情。 “我们是不是还要跑一趟马王庙?”小惠问了一句。 镇南方说道:“当然,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渝市周边逛了一圈之后再去找他,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动过了,再去找他补充了解一些情况也就在情在理了。” 成勇没有想到警察又来了,他的心里郁闷死了,自从邓强案以后,接着就是赵瑞和死,偏偏这两个人都和自己有些关系,警察又三天两头地找上自己,虽然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警察只是例行问话,但总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但他的脸上还是热情地笑了起来:“两位警官,请坐!” 镇南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又来打扰了!”成勇说道:“哪里的话,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不是么?” 镇南方品了一口,放下了茶杯:“成勇,你知道孙红梅以她母亲的名义在西苑小区购了一套住房么?精装修,家俱家电也一应俱全。”成勇楞住了,这件事情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 “小镇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西苑小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高档小区,大面积复式楼,一套就差不多近二百平方了,一套在渝市就得管近三百万,别说买这样的房子了,就算你们送我一套,光装修的钱我也花不起啊,二百平,精装修,再精打细算五十万跑不了吧?你们也知道,我和孙红梅两人就凭着工资,就算不吃不喝,你觉得我们能攒够五十万么?” “再说喽,我岳父走得早,就岳母一个人,红梅没兄弟姐妹,靠我岳母的退休金又怎么可能买那么高档的住宅呢?”成勇说罢笑了,就好像镇南方说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镇南方从包里掏出了那房产证的复印件推到了成勇的面前,成勇看了看呆住了,他望向镇南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虽然是个小科长,可是我们单位可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油水的,而且我这个人公是公私是私,也不会做那种损公肥私的事情。” 刘星见成勇这样子,他笑了笑:“成主任,你想多了,我们只是问问这件事情你是否知情罢了。”镇南方也点了点头:“成主任,既然你不知道这事儿,那我只好去问下孙红梅了。” 成勇咬了咬嘴唇:“镇警官,这事儿能不能让我去问啊?”镇南方眯起了眼睛:“这个恐怕不好吧,我这边还等着消息呢?”成勇想了想:“你看这样行不,我先和她沟通一下,有什么消息我明天早上一定告诉你们,再说了,这事儿我去问可能她还会给我说实话,好么?”成勇还是很维护他的妻子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那好吧,就麻烦成主任了。”镇南方留下了那个复印件,就领着刘星离开了。 刘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自己直接去问孙红梅,而要绕成勇这一圈。 “我们当然可以直接去问她,不过你想想,她们既然敢把房子都买到一起,应该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说辞应对我们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却骗不了自己的丈夫!我们对于她们平时的情况并不真正的了解,可是她们的男人却肯定知道,想在他们的面前说谎就不容易了,就算她能够说服男人和她们一起说谎,男人一是对这事儿事先没了解,临时知道一些也不会完整,所以我们很容易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的。” 第四十六章生意的分红 胡越听到有人敲门,抬头望门外看了一眼,是卢兴和另外一个年轻警察,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卢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胡越让秘书给泡了茶。 卢兴说道:“前几天我和戚总见了一面。”他看了看胡越的秘书,那秘书识趣地离开了,卢兴又对那年轻的警察说道:“你也先回避一下,我和胡总单独谈谈。”年轻警察也出去了。 胡越见卢兴这样,她苦笑了一下:“看来他已经告诉你了?”卢兴“嗯”了一声:“是的,他对我说你们正在闹离婚,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胡越冷笑一声:“他还长脸了,这样的破事也好意思往外说。” 卢兴淡淡地问道:“不知道胡总是不是见过那个萧雅?” 胡越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见过,那女人曾经和我也是朋友。” 卢兴皱起了眉头,这一点戚子轩倒是没有说过。 胡越这才慢慢地告诉卢兴,萧雅以前是在一家美容院上班,胡越自己就曾经是萧雅的客人,萧雅做美容与按摩都很有一套,很多客人都喜欢她的手法。 女人做美容的时候都喜欢顺带着聊下天,一些家长里短的姨妈话儿。 这样一来二去的胡越和萧雅也就熟悉了,有事没事两人还经常坐在一块喝喝茶,聊聊天,吃吃饭,偶尔戚子轩也会加入,只是一直以来胡越都没发现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对的,因为戚子轩每次都是坐一会就走了,甚至对萧雅表现出一种有意无意的疏远。 后来萧雅也不知道怎么就从那美容院出来了,去了一家化妆品公司,这之后胡越很多时候再约她一起玩她都是以工作忙或者有事什么的给拒绝了,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也就淡了。 可就在前不久,一天胡越无意中在戚子轩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当时戚子轩只说是应酬,客户身上带的味道,胡越起先也没有当一回事,但后来胡越猛然想到,那香水不正是萧雅最爱用的“最爱夜巴黎”么? 萧雅当时还得意地说这是她曾经的一个客户送给她的,在华夏根本就买不着,那女人是去了巴黎,可是还和萧雅保持着联系,萧雅的香水几乎都是那女人给寄过来的。 胡越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她心道难怪萧雅渐渐和自己疏远了,原来她竟然是和戚子轩搞到了一起,她为这事儿质问戚子轩,可戚子轩却否认了,还骂她神经病,她打电话给萧雅,萧雅倒是坦白,在电话里还一个尽的道歉,可是道歉有用么?道歉要有用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胡越说那天她在电话里也把萧雅大骂了一通,她听到萧雅哭了。 那晚戚子轩没有回家,胡越怀疑他是去陪萧雅去了,对于戚子轩,胡越是有些鄙视的,虽然萧雅抢了自己的老公,可人家敢作敢当,当着自己也承认了,而戚子轩呢,一个劲的诡辩,非得说自己是清白的。 不过胡越还真没想过要和戚子轩离婚,她坦白地对卢兴说,没有戚子轩就没有她的今天,当然,感激她谈不上,只是舍不得戚子轩的钱,大唐虽然也算是成型的公司了,可是以大产的资产而言,根本不能和戚子轩那家公司相比,就算加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依然没有什么可比性,她说她不同意离婚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戚子轩非得让她同意离婚,那么所有的资产做一个评估,一人一半,她可不想吃亏! “胡总,我很想知道,现在你的大唐估价应该是多少?”卢兴微笑着问道。 胡越想了想:“如果只算我自己的那部分的话,大概能够折价一千三百多万吧,加上我们现在住的那套小别墅大概一共一千七百万左右,可是戚子轩的公司却远远不只这个价值,据我所知,他的公司现在市值已经过了六千万。加上我这近两千万,我们的共同财产就应该是八千万,也就是说他必须于给我两千万。” 胡越解释了一下,戚子轩公司是在他们婚后才开办的,开办初期她也付出了一定的努力,一直到公司走上了正轨以后她才退出,抽了笔资金做起步,开办的大唐。 其实对于他们夫妻间的财产纠葛卢兴还真心不太感兴趣,不过他还是装做是饶有兴趣的样子,因为马上他要问到的问题一样是与财产有关系。 “胡总,我想问一下,你在西苑小区是不是有一套复式楼,精装修的!”卢兴才问出口,胡越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卢队,你们的工作还做得真细致啊?好像这和你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吧?不会是戚子轩背着我请你帮他对我的个人资产进行调查吧?” 卢兴笑了:“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 胡越的脑子转得也很快:“卢队,我在西苑买了一套房子不犯法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应该算我的个人隐私对吧?你们这么调查我很好奇是什么意思?”胡越这话里有话,她并不是什么嫌疑人,警方这样调查她的私产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她如果要追究也是有话说的。 卢兴是什么人,他既然敢找上门来心里早就有了说法,卢兴淡淡地说道:“胡总,孙凯案我们还在调查中,虽然说肖进南被冤枉的那笔钱已经查到了,但我们不得不慎重,对相关人员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查,而胡总严格说来应该也算相关人员之一,我想胡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胡越摇了摇头:“介意倒是不介意,不过这个调查结果你会告诉戚子轩么?”卢兴眯着眼睛:“胡总,我想知道这笔钱是从哪出的?大唐的账目戚子轩应该是清楚的吧?”胡越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说是和朋友合伙做生意的分红你相信么?” 卢兴问是哪个朋友,胡越说出了一个名字:“肖凝玉,我投了笔钱在她那儿,做古董生意,你也知道这生意的利润不小的。”卢兴笑了笑:“确实不小,你们还有其他的合伙人吗?” 胡越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投资,收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投资的钱我倒是从大唐抽的,后来也给还上了,去年六月吧,从公司抽了五十万。” 卢兴没有再问什么了,胡越既然这样回答,说明她早就已经做足了功课,卢兴又聊了一些戚子轩的事情,当他告诉胡越,戚子轩说孙凯有断背的倾向时,胡越气得脸都红了,她直骂戚子轩无耻,说孙凯都死了还这样造谣中伤他。 卢兴没有再告诉她戚子轩手里还握有证据,就是那两条短信。 卢兴很认真地问胡越,孙凯是不是真有这癖好,胡越否认了,她说她最了解孙凯了,而且她还和孙凯有过那档子事的,孙凯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为了证明戚子轩在说谎,甚至不惜把自己给搭上了。 做生意的分红?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解释听起来很是不错,而且她们投资并不多,每个人三十到五十万的投资不等,而且她们都赚到了钱,那些本钱或是借的,或是自己的,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还了本! 而且几个人的钱都是投在肖凝玉那儿的,偏偏肖凝玉那儿还真有一个账本,虽然是流水账,但却记录着他们投的钱,做的买卖,分的红。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是的,成勇也是这么说的,孙红梅告诉成勇,那钱是老岳母去借来的,已经还上了。” 镇南方还说,借钱给孙红梅岳母的人也找到了,证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没到三个月孙红梅就把钱给还上了,还付了点利息! 舒逸叹了口气:“借钱的事情应该假不了,其实这就是个幌子,偏偏我们还根本就无法揭穿,包括她们都在西苑买了房,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周敏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员,还给予了大家很大的折扣。而且她们都说了一个共同的理由,那就是之所以要这样,瞒着家里的男人,是因为他们都觉得男人不可靠,胡越也好,周敏也好,现身说法,告诉她们,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很可能是她们最后的港湾!” 卢兴点了下头:“看来她们的准备还是蛮充分的嘛!”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就连后来我问周敏,既然明明和肖凝玉的关系不错为什么还要在我们的面前做戏,她说其实并不是在我们的面前做戏,这戏早在傅龙活着的时候就上演着的,因为傅龙与张超柱的缘故,两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没能够公开的交往,傅龙不许周敏和肖凝玉走得太近!” 舒逸笑了,小惠说道:“舒大哥,你还笑,现在人家已经形成了攻守同盟,这样我们根本从她们身上就查不出什么了。”舒逸摇了下头:“也不尽然,至少她们已经躲不住了,全部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只是她们用这样的方式使得她们的关系全都正常化了而已。别忘记了,还有一套房子呢,那房子是谁的?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沐七儿皱着眉问道:“你觉得那个人应该和她们一伙的?”舒逸“嗯”了一声:“那个神秘人物和她们的关系我想应该很不一般,甚至还可能是她们的主心骨!” 第四十七章搜捕李守义 李守义再见到镇南方时更加的热情了,他说他搞到一幅石涛的山水,不过这一次的价格要高了许多,但价格绝对公道。 当镇南方听到这幅画竟然要三十万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苦笑:“李老板,我哪拿得出三十万啊,况且石涛的画我也分不出真假,就算有钱也不敢贸然出手啊,我看这幅画你还是留着慢慢找买家吧,说不定还不只卖三十万呢。” 李守义尴尬地笑了笑,他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过石涛的画他也是高价收来的,在他看来这幅画应该是真的,唐老帮他掌过眼,应该不会有错,只是这幅画他只花了十二万,看得出这个小镇警官倒也是爱画的人,这万一他还个二十万不也还有七、八万的赚头吗?谁知道这一次人家根本不接招。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李守义的面前,李守义看了一眼,竟然是张十万元的支票,他愣住了,望着镇南方:“镇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镇南方笑了:“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买个真相,当然我说的是真相,而不是听你编谎话讲故事。” 李守义的心里一凛,他大致已经猜到了镇南方的意思,他没有说话,把烟点上,眯起了眼睛:“镇警官,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镇南方抬眼看了他一下,收起了支票,对小惠说道:“我们走。”看也不看李守义,就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请等一下!”李守义有些急了,十万元如果就这样擦肩而过,他的心里会很痛很痛,他在犹豫着,挣扎着,终于他狠下了心,把镇南方请了回来。 果然如镇南方最初猜测的一样,李守义在说谎,根本就没有什么年轻人拿瓶子来他这里出卖,唐老也没有从他这里买过什么瓶子,这一切都是唐老让他这么说的,为此唐老还给了他两万块钱,前提条件是如果有人来问就一口咬定是那么回事。 唐元筑很清楚李守义的为人,这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人,找李守义和演这出戏他相信李守义是不会出卖他的。因为对警察说谎性质是很严重的,一旦谎话被揭穿,不但钱没了,很有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但是唐元筑却没有想到,镇南方他们会用收买的方式来对付李守义,而李守义根本就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听完李守义的诉说,镇南方点了点头:“你知道提供假线索妨碍警方办案是什么样的后果吗?”李守义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他就不贪这十万元了,这下看来要鸡飞蛋打了。 镇南方又说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成为警方的证人出来指证,那么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这十万元就算是警方给你的奖励,那两万元必须作为赃款退出来。”镇南方这次是铁了心了,哪怕就是自己贴这笔钱他也要把这个案子查过水落石出。 李守义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有些惊喜,虽然十万元缩了水,但毕竟还在,而且也没追究他,他急忙的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一定好好的配合。” 镇南方临走之前交待李守义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准向任何人泄露,需要他作证时会再通知他,否则不光钱拿不到,还会追究他的责任。 舒逸听了镇南方的汇报,沉默了很久,对于唐老舒逸一直以来还是很敬重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唐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之前他也有怀疑,但他的怀疑只是希望能够在调查的过程当中能证明唐老的清白,不曾想还是这么一回事。 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慎重,唐老是国内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文物学家,在国内的影响极大,况且现在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一个亲人,他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仅仅是因为他对文物的热爱吗? 舒逸的心里又生起了另一个疑问,傅龙案中出现“九龙翠玉瓶”是唐老最先提及的,可以说如果不是唐老根本没有人知道傅龙曾经拥有过这样一只瓶子,傅龙已经死了,唐老要想把瓶子据为己有,他只要随便找个说辞就行了。 绕这么一大圈有意义么?无论是谁有点智商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舒逸眉头一皱,对镇南方说:“马上联系卢队,逮捕李守义。”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老舒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过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卢兴。 挂了电话镇南方迷惑的望着舒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可是答应了人家既往不咎的,这样做太不地道了吧,我说了我不在乎那点钱,就算我自己掏腰包都行。”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怕卢兴他们去晚一点你那十万就打水漂了。” 镇南方还是不明白,舒逸才解释道:“李守义在说谎,而唐老说的是真话,只不过唐老被人算计了,而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在这当中唐老也是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把目标引到自己身上。” 舒逸告诉镇南方自己的想法,镇南方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只是不明白怎么偏偏唐老就找上了李守义,舒逸说唐老应该并不只是找过李守义,他让镇南方再到马王庙街去好好问问,唐老应该找了很多人。 卢兴不是正带人过去吗,镇南方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询问一下。 半个多小时以后,卢兴那边来了消息,舒逸说得没错,唐老果然和很多人打过招呼,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只是并没有人知道李守义已经找到瓶子卖给了唐老。 至于李守义早就跑了,不过他并没有真正的去银行兑走那十万元现金,现在卢兴正在组织警力搜捕李守义。 李守义到底是什么人?他会逃往哪里去?镇南方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次的工作没有做细致,连李守义的老底都没摸清楚,他觉得自己错得特别离谱,自己的目光只盯在唐老身上,而忽略了其它的东西。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是李守义,你会怎么办?”说着他就往门口走去,镇南方还呆在那里。 舒逸扭头叫了一声:“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上了车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们这是去唐老家么?”舒逸笑了笑:“看来你还不算笨。”他叹了口气:“知道这次你错在哪里吗?” 镇南方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犯了最浅显的先入为主的错,当我在开始怀疑唐老的时候并没有冷静的去分析,我更关注的是唐老的身份地位以及其结果带来的影响力,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下意识的在心里认定了唐老有问题,所以在和李守义接触了以后,李守义的说辞和唐老说的一模一样,但其中又漏洞百出,我更加认定了是唐老和李守义合伙说谎。” “是的,李守义两次都说了谎话,只不过在第一次他是真假掺半,真的那一半是为了印证唐老的话,假的那一半则是为了引起我们对唐老的怀疑。” 舒逸说得没错,镇南方此刻也回过味来,李守义的爱财很可能也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他知道镇南方他们是一定会再去找他的,但是镇南方很是郁闷,李守义就那么深信自己会用钱收买他么? 舒逸反复猜到了镇南方的心思,他淡淡地说:“你那十万元只是个引子,就算没有你那十万元,李守义也会找个由头说出后面的所谓真相,只不过你让他的表演显得更自然,更加的天衣无缝。”舒逸嘴上说着,车子却开得飞快,他心里担心唐老的安全,在他看来镇南方离开李守义那里李守义很可能会直接去唐老家。 一是灭口,二是拿回那只瓶子。 李守义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这个谎言很容易被揭穿,他们为什么要此一举,舒逸的脑子在高速的运转着。 只有一种可能,李守义本身也是颗棋子,而对方也正是利用了李守义最大的弱点,李守义虽然贪财,但从他逃跑这一点来看他并不笨,他也意识到这个谎言也不会维持多久,舒逸设想了两种可能,第一李守义确实去找了唐老,第二他是真的跑了路,找地方躲了起来,舒逸觉得第二种可能会比较大。 如果李守义并没有去唐老家,还说明了一个问题,李守义做这一切很可能是被逼的,他再爱钱也应该知道有些钱是他根本碰不得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唐老家,当唐元筑打开门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们时,舒逸松了一口气,镇南方关切地问道:“唐老你没事吧?” 唐元筑满脸的疑惑,自己能有什么事?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在镇南方的心里他还是涉案嫌疑人。 唐元筑说:“我能有什么事,到是你们风风火火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镇南方尴尬的笑了笑,望向舒逸。 坐了下来,舒逸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唐元筑说了一遍,当听到镇南方怀疑自己时,唐元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马上又笑了:“想不到你小子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见唐元筑并没有责怪,镇南方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第四十八章书晴是个孩子? 唐元筑收起了笑容,眉头攒到了一块:“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么贵重的瓶子他们倒也舍得!” 舒逸苦笑了一下:“唐老,你确定那瓶子是真的么?”唐元筑望向舒逸:“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弄错喽?当时我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的。” 舒逸反问了一句:“当时?你是说在李仁义那儿的时候么?” 唐元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舒逸这话有内容,是啊,自己是在李仁义那儿验的瓶子,觉得没问题以后他对让李仁义把瓶子给好生包装起来。莫不会在李仁义打包的过程当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也不相信那伙人会白白把几个亿的东西打了水漂。 唐元筑站了起来走到了里间取出了装那瓶子的锦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里面确实是一只精美的瓶子,应该就是唐元筑提及过的“九龙翠玉瓶”。 唐元筑把瓶子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最后他用力把瓶子砸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果然是个赝品,你看这瓷胚,唉,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当着我的面掉了包。” 唐元筑说完一脸的戚然。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周敏打来的,周敏告诉镇南方,她查到了一些关于那个李忠的信息,想要和镇南方面谈。 镇南方和舒逸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这个李忠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他自然不敢无视。只是他的心里很是疑惑,周敏、肖凝玉几个女人明明知道警方对他们起了怀疑,而李忠也很可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镇南方赶到了周敏家,没想到肖凝玉也在。 “镇警官,尝尝这咖啡如何?”周敏没急着说正事,而是给镇南方磨了一杯咖啡。 镇南方品了一口:“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懂咖啡,对于我来说,好也罢,劣也罢,味道都差不多。唉,如果这是好东西,那我可就是牛嚼牡丹了。” 镇南方看了一眼肖凝玉:“肖总今天这么有空?”肖凝玉正待说话,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挤了个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进了小屋,可镇南方耳朵好使,再加上肖凝玉好像也有些激动,声音略大了些:“什么?那苏晴没事吧?” 镇南方端着咖啡,慢慢品着,也不知道这个苏晴是什么人,能够让肖凝玉的情绪这么激动。 “镇警官,你看看这个。”周敏把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镇南方掏出来看了一眼,除了那个李忠买房的所有资料还有一份保单,不过保单上的名字不是李忠,而是李守义! “这份保单我是花了两千块让手下员工的表姐弄到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这个李忠来买房的时候那个售楼小姐的表姐正好也过来找她玩,就和李忠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给李忠灌了什么迷汤,李忠竟然就答应向她买份保险了。 为了这事,那售楼小姐还差点挨了处分的。 而李忠用来办理房产手续的身份证上那照片,隐隐还真能看出李守义的轮廓,看来应该是在照相的时候略为改扮了一下的。 肖凝玉已经打完了电话走了出来,她凑到周敏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向镇南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镇南方也没有多留,他让周敏和西苑小区那边说一下,一会他们可能会去对李忠的家进行搜查! 周敏很是配合,说是没关系。 从周敏家离开,镇南方赶紧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这消息太震惊了,李忠竟然就是李守义,守义守义,那不就是忠么?自己这脑子,怎么早就没想到呢。 舒逸说搜查李忠家的事情请卢兴他们去办就是了,他让镇南方赶紧赶到看守所去,说是杜老四嚷着要见唐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唐老说,舒逸他们此刻已经在去看守所的路上了。 镇南方只得和卢兴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 镇南方到看守所的时候舒逸他们也刚到不久,三人很快就见到了杜老四。 杜老四没想到舒逸和镇南方也跟着来了,他先是一楞,然后望向唐老:“唐老,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任神父的死有关系。因为之前我一直没有把这事儿和神父的死联系到一起,这几天冷静下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应该把这事儿和你说一声,希望能够帮助警方破案。” 接着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两位警察也来了。” 舒逸微微一笑:“杜老四,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果然对我们警方破案有帮助,我一定会向法官求情,减轻对你的刑罚。” 杜老四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一直以来任神父对我都很好,我不希望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也不相信神父真会自杀的。” 唐老对杜老四的那种感觉很复杂,他自己也吃不准杜老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淡淡地说道:“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老四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轻声说道:“唐老,你听过苏晴这个名字么?”唐元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镇南方却眯起了眼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好像在哪听过。 杜老四淡淡地说:“就在任神父临死的前几天,我倒是常常听他叨叨着这个名字,那样的时候他就很投入,甚至根本就忽视了我的存在。他在叨叨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时而是笑,时而又有些悲伤,总之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在他的心里占了很重的地位。我也问过他一次谁是苏晴,谁知道他却脸色大变,说他不认识什么苏晴,我说明明是听他说的,他就吼我,说我听错了,说实话,和任神父相处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那样吼我,那以后我就没敢再提这个名字,没两天,他就,就自杀了!” 舒逸见镇南方在发呆,他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舒逸轻声问道。 镇南方这才说道:“刚才我在周敏家里的时候也听过苏晴这个名字,不过是从肖凝玉的嘴里冒出来的。”接着镇南方把肖凝玉出现在周敏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舒逸问道:“你确实她提到的名字真是苏晴?”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只是不知道此苏晴是不是彼苏晴!” 舒逸说道:“当然应该是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从看守所出来,舒逸和镇南方把唐老送回了家,镇南方就开着车去了肖凝玉的公司,舒逸和他一起的,他们倒是要看看肖凝玉提到的这个苏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凝玉没在公司,镇南方打了个电话,肖凝玉告诉他们自己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到家里谈。 来到肖凝玉家,舒逸和镇南方看到家里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舒逸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据他们掌握的资料显示,肖凝玉是没有孩子的,和张超柱并没有生过小孩。 肖凝玉对那女人说:“武姐,你带她到楼下去转转吧,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再回来。” 那女人原来是肖凝玉请的保姆,是来替她照看孩子的。 舒逸和镇南方说明了来意,肖凝玉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警察是冲着“苏晴”来的。 肖凝玉看了镇南方一眼,她没想到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镇南方竟然听到了,她苦笑道:“书晴是我女儿的名字。” “你女儿?”舒逸好奇地重复了一句。 肖凝玉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是养女。”原来她几年前去辽东的时候捡了一个弃婴,她和赵超柱没有孩子,这些年她也没有再找,有个养女也不错,至少她的情感有一个寄托。 “我给她起的名字就叫肖书晴,刚才保姆打电话来说,孩子有些不舒服,我就赶回来了,没想到也就是小感冒而已。” 舒逸又问了一句:“肖女士,你认识任神父么?”肖凝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信佛,怎么可能认识什么神父啊?” 离开肖凝玉家,舒逸问镇南方这件事情怎么看。 黎天说道:“肖凝玉说的书晴是个孩子,我想或者我们真的弄错了,她并不是任神父口中的那个苏晴吧!”舒逸摇了摇头,他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肖凝玉的养女,三岁了,三年前她在辽东捡到了弃婴,是弃婴还是她的孩子?如果是她的亲生骨肉,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舒逸让黎天查一查这个肖凝玉与任神父是不是有什么交集,特别是三四年前。 镇南方已经明白了,舒逸是在怀疑肖书晴根本就是肖凝玉的女儿,而任神父很可能就是女孩的父亲,如果有人用自己的女儿威胁他自杀,那么任神父的死也就说得通了。 卢兴那边来了消息,他们对李忠的那套房子进行了搜查,没有任何的发现,那房子根本就没有人住过,屋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卢兴说,目前已经申请了通缉令,对李忠,也就是李守义进行通缉! 第四十九章复仇之说 李守义没有找到,到底李守义是不是真的就是李忠,舒逸的心里很是怀疑,此刻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敏那几个女人的话,只是他想不明白,周敏她们在这个时候抛出李忠就是李守义这条信息出来的居心是什么? 舒逸觉得周敏提供的这条线索意义不大,它必须基于警方找到李守义以后才能够证实,而她们此刻抛出李守义来,舒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李守义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反倒是杜老四提及的这个“苏晴”有点意思,不过对于肖凝玉所谓养女的事情舒逸觉得有些蹊跷,他并不怀疑肖凝玉有养女,也不怀疑那女孩就叫肖书晴,可是有一点他觉得奇怪,肖凝玉怎么会出现在周敏家,偏偏又那个时候来了个电话带出了肖书晴? 慢慢想来,或许是个巧合,除非她们早知道杜老四会向警方提起苏晴这个名字,杜老四不像是在说谎,舒逸之所以要让镇南方去查肖书晴的真正来历,他是怀疑肖书晴搞不好就是肖凝玉与任神父的私生女! 沐七儿走到阳台上,给舒逸披了一件外衣:“夜里风凉!” 舒逸点了点头:“七儿,我感觉这个案子马上就要揭开谜底了!” 沐七儿看了看舒逸,案子的进展她是清楚的,明明还是一片迷茫,舒逸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么说你已经有头绪了?”沐七儿轻声问道。 舒逸笑了笑:“有一点了,不过还得小心地求证才行。” 听到有人敲门,沐七儿过去把门打开,是石磊来了。 “舒处,你让我调查的那几个女人的背景都在这儿,这已经是最详细的了,包括他们的父母都做了调查。” 石磊把一个手提袋递了过来,沐七儿惊讶地说道:“这么多?”石磊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舒处可是有过交待,一直要查到他们父母年轻的时候,舒处,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的腿都跑细了,很多资料都是走访的结果。” 舒逸笑了笑:“知道你辛苦了,七儿,给他泡杯好茶,让他解解乏!” 沐七儿给石磊泡了杯茶,舒逸则开始仔细地看起了资料。 等舒逸于抬起头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石磊的影子,他问沐七儿石磊呢,沐七儿笑道:“人早走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舒逸看了看表,竟然快零点了,他这一看竟然就四个小时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对沐七儿说:“去把南方叫来!” 沐七儿也不说什么,舒逸让叫镇南方一定是在这些案卷中有了什么发现。 镇南方来了,见舒逸手头一大堆的资料他问舒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舒逸示意他坐下,给了他一支烟:“所有这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坐地户,她们都是随父母小的时候从外面迁入渝市的,当然,除了刘庆芳,不过我发现一个她们的父辈虽然看似是从不同的地方迁入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曾经在西疆建设兵团呆过,或是军人,或是知青!而且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兵团。”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他们的父辈应该都是认识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至少我觉得很有可能,这里有一份资料就显示,肖凝玉的父亲就曾经与周敏的母亲有过一段恋情!”他把资料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皱起了眉头。 “还有这儿,蒋嫣然的父亲与孙红梅的父亲在兵团的时候还在一个班,按理说关系应该是挺好的才对,可是他们来到了渝市以后竟然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交集!” 舒逸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老舒,你是怀疑从他们父辈来到渝市就是一场阴谋?” 镇南方很不明白。 舒逸叹了口气:“阴谋?那又是什么阴谋呢?父辈看上去老死不相往来,几个孩子却走到了一起,可是为什么全是女人?看来我们或许忽略了什么,那又是什么呢?” 沐七儿见二人都没了睡意,她说道:“我去给你们泡面吧!” 舒逸坐下来,抱起了双手:“南方,现在你有什么看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想她们的父辈到渝市来应该是带了什么目的的,只是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应该是她们的父辈来完成啊,怎么又和她们扯上了关系。” 舒逸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但如果父辈完成不了呢?” 镇南方想了想:“那就说不过去了,几个女人都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如果父辈的阴谋真是什么坏事,她们会无原则的掺和进去呢?” 舒逸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镇南方:“如果不是阴谋,而是仇恨呢?极端的仇恨!” 镇南方心里吓了一跳:“仇恨?”舒逸“嗯”了一声:“是的,只有极端的仇恨才会延续到下一代!”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让他马上去西疆,彻底调查当年这几个女人的父辈在兵团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镇南方问舒逸:“你是怎么想起调查他们父辈的?”舒逸说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查他们的父辈,我只是想查几个人之间除了她们说的生意的合作还有没有其他别的渊源!那就得查查她们的童年不是?既然这样,顺带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查了吧!之前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直到今晚石磊把资料送过来,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仇恨?镇南方有些造成舒逸的说法了。 “也就是说,渝市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其实就是他们在复仇?” 舒逸说道:“等清寒那边的消息吧,这边的事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暂时这一切还得保密!”镇南方自然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他轻声问了一句:“如果说是在复仇,那么她们的对像莫非就是死去的那些人?可不应该啊,那些人充其量也就是和几个女人的年纪差不多嘛!” 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别瞎猜了,吃面,然后你再陪我看一下这些资料,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收获。” 第三天下午叶清寒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和舒逸猜测的一样,肖凝玉她们几个女人的父辈在兵团的那些日子还真发生过一件大事。 那是在六十年代末期,一支考古队去古楼兰遗址进行考察,因为人手不足,就从兵团抽调了十几个人,其中就有这些女人的父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支队伍进入古楼兰以后就没了消息,一个多月以后,只有七、八个人回来了,其中就有这五个女人的父辈和原来考古队的三个队员,而考古队的其他人和兵团抽去的其余七、八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叶清寒还说,兵团死的那七、八个人几乎都已经成家的,而其中两个的孩子都很小,只有两、三岁,还有两个的妻子正是待产期。 大约这件事情发生一年以后,原本被认为已经死亡的八个人其中之一突然回来了,那晚,其他没回来的人的女人都赶了过来,想打听自己的男人的下落,可谁也没想到,这在那晚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把他们全都烧死了,留下了四个孤儿! 后来这四个孤儿都让人给带走了,带走他们的这是活着回来的那几个人,听说是让那几个人给领养了。 叶清寒还把那四个被领养的孩子和领养人给发了邮件过来。 舒逸看完,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被领养的四个人是谁虽然舒逸还不能肯定,因为那孩子估计早就改了名了,可是舒逸却看到了蒋嫣然父亲、肖凝玉的父亲、胡越的父亲和孙红梅母亲的名字出现在领养人的名单里。 还有一件事情让舒逸的心里更是震惊,因为那支考古队当时的队长竟然就是唐老! 现在舒逸感觉到他已经摸到一点脉络了,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一个复仇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很可能是冲着唐老来的,可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唐老却一直没有出事,相反却死了这么多人? 舒逸觉得这件事情的关键就是搞清楚那次考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个神秘逃脱的人还有那场莫名其妙制造了孤儿的大火! 他让叶清寒继续调查,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和唐老好好沟通一下,听听唐老怎么说。虽然舒逸感觉这个复仇计划是针对唐老的,但他相信这很可能是一场误会,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他还是很了解唐老的为人的,唐老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一下子伤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一个个地走访那几个女人的父母,向他们打听一下当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镇南方,把这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镇南方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舒逸又一次抓住了那条线索,而且舒逸并不完全是靠运气,舒逸比自己想得多些,也想得远些,自己的思想还是有很大的局限,这件事情给镇南方很大的启发,在假设的时候应该天马行空才是。 第五十章唐元筑的回忆 午后的阳光很是强烈,唐元筑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傅龙的死,任神父的死他都隐隐觉得仿佛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直到李守义的出现,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唐元筑的心里一阵无来由的烦闷,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傅龙把那只瓶子拿来给自己看了以后怪事便连连发生,这些怪事看似都与那只瓶子有关,可唐元筑总觉得在瓶子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他听到了院外的刹车声,扭头望去正看到舒逸和镇南方从车上走了下来。 “唐老,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别中暑了。”舒逸关切地说道,脸上带着一惯的微笑。 唐老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娇贵,想当年带着科考队满华夏的跑,日晒雨淋的不也没事吗?” 镇南方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老爷子,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唐老叹了口气:“唉,说得也是,岁月不饶人啊,过往的一幕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我已经都年过古稀了。”唐老把他们领进了屋里,倒了一杯早泡好的苦丁茶,这样的天气它确实是解暑的好东西。 “你们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那个叫苏晴的人找到了么?”舒逸回答道:“算是找到了吧。”接着舒逸就把肖凝玉有个养女叫肖书晴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老眯起了眼睛,人活到他这个岁数哪个不是人精,他很快就想到了舒逸话中的含义,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你不会认为那个肖书晴会是肖凝玉和任神父的……” 舒逸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告诉唐元筑他还真是这么想的,舒逸说任神父自杀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目前警方正在对肖凝玉和任神父是否在四年前曾经有过交集进行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答案。 唐元筑轻叹一声:“我和任神父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也不算短,我怎么看他都不像这样的人,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心想老舒真是沉得住气,明明有很大的疑问,他却和唐老绕山绕水。 舒逸哪里会不明白镇南方的心思,这小子就是浮躁了些,像唐老这样的人,你不能像对待其他的人一样,唐老绝对是个听话听音的人,过于直接只会引起他的反感,那样谈话就很难继续下去。 “唐老,听说你曾经率领考古队进入过西疆的古楼兰遗址?”唐老的脸色微微一便,抬眼看了看舒逸,点了下头:“是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他喝了一口茶:“你想问的应该是六十年代末的那一次吧。” 唐老的眼睛凝视着远方,仿佛陷入了常常的回忆。 “那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当时接到考古任务,我们就去了西疆,因为当时人手不足,还向建设兵团借了十几个人,协助我们进入古遗址考察。记得刚进古遗址的前两天,一切正常,第三天我们人就分了两队,分别往东西向进行遗址定位,本来约好晚上七点以前会合,可是我们小队一直等到九点多钟他们都没有回来。” “大概到十点左右依然没见到他们的踪影,大家都很担心,当地人说那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虽然我们每个小队都有两名保卫人员配带了枪枝,但是作为考古队的队长,我还是放心不下,最后我决定带几个人去看看,于是我带了两个兵团的同志和一名保卫人员去了,小组的其他人原地扎营,就地等待。” “我们四人往西边去,大概走了两公里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我的心里很是疑惑,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掉吧,我们继续往西走,应该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吧,估计我们又走了十几公里,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又担心其他人的安危,我们就准备原路返回,等天亮了再继续寻找,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一声惨叫,是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小队里有两个女同志,这声惨叫让我的心里不由一阵紧张,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吧?我们四人赶紧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果然看到了一条人影,我喊了一声,那人影一下就往西边跑了,我们又继续追去,我和那个保卫人员跑在最前面,渐渐的就和另外两个人拉开了距离,等我们跑了一阵,突然听到身后很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我能够确定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另外两个同伴之一。” 唐元筑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恐惧,他说这是他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也最恐怖的事情。 当他们往回跑了几十米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兵团的同志,已经奄奄一息了,唐元筑当时就紧张的问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断了气。 他是被人一刀割破了咽喉死的。 唐元筑还记得那个保卫人员姓夏,夏保卫当即就说凶手一定是另一个同伴,而那人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唐元筑的心里很是恐慌,他决定带上尸体原路返回,就这样两人轮流着背着那人的尸体往回走,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们又看见了一具尸体,不正是同来的另一个人吗? 这下就连那夏保卫也吓呆了,他掏出枪紧紧的握在手中,四下里大叫:“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出来!你给我出来!” 可是除了他的声音四周一片死寂。 出现了两具尸体,想要把尸体带回营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会向他们逼近,而夏保卫也一个劲的催促着赶快离开这里,唐元筑把尸体放到一起,并作了标识,准备等天亮以后再过来仔细查看,和夏保卫没命的向营地跑去。 刚开始两人还是并排起的,但唐元筑的体质到底不如夏保卫,渐渐的两人就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唐元筑一直叫他慢些,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就在距离营地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前面的夏保卫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接着唐元筑就听到一声枪响,夏保卫倒下了。 他赶紧跑上前去,夏保卫头部中弹身亡,他的手里还握着枪。 唐元筑的心里一惊,他以为夏保卫是开枪自杀的,可他取下夏保卫手上的枪,检查了下却发现子弹一粒都没少,枪从哪里打来的?他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唐元筑能够感到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他已经来不及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疯一般的往营地跑去,此刻营地那边也有几条人影往这边跑来。 原来营地的人听到了枪声便赶了过来,当唐元筑把发生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以后,大家心里都很是害怕,一队人没回来,现在又死了三个,这趟古楼兰之行被笼上了死亡的阴影。 因为四个人出去只回来唐元筑一个人,小队里就有人怀疑这一切很可能与唐元筑有关,就连另一个保卫人员小孔望向唐元筑的眼神也冲满了疑惑,他收掉了唐元筑手上的枪,交给了一个兵团的同志,理由是必须要补充保卫人员。 兵团本身就是全军事化的,兵团的同志倒也胜任这个工作,整个晚上小孔都陪着唐元筑,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唐元筑心里清楚,他们是把自己当成了危险人物,作为队长,他的心里很是憋屈,但是这件事情他的确无法解释。他想等到天亮找到那支队伍或许真相就能大白。 天亮以后,考古队自然无法再继续工作,他们得寻找那些失踪的同伴,小孔让唐元筑带领他们去那两个人出事的地方,到了那里时,唐元筑发现那两人的尸体不见了,这样唐元筑就更说不清楚了。 原本还对他存着一丝信任的队友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小孔对他也盯得更紧了。 又往西走了二十公里,终于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行李,确定是另一队成员的,唐元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另一队人已经出事了,因为行李中很多是沙漠中保命的必须品,四下里找了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他们就扎了营,小孔还是紧紧的跟着唐元筑,唐元筑心里很苦涩,但又说不出什么,他只希望今晚别再出事,谁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孔死了,也是被人用刀割破了咽喉,唐元筑心里很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唐元筑彻底成为了嫌疑犯,被两个兵团的同志给控制了起来,出了这么多事情,有人提议赶紧离开这里去报案或者向当地的驻军求助,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此时,小队里算上唐元筑一共还有七个人,要走出这片沙漠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唐元筑最担心的是恶梦不断,如果这个过程当中再有人出事怎么办?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把他当作队长看待,可他还是不放弃自己的职责,他提出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集体行动。 第五十一章唐元筑的试探 尽管舒逸和镇南方都是经历过无数诡异的事情的人,可在听唐元筑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两人依然能够有那种紧张的感觉。 镇南方轻声问道:“是不是后来这七个人里又有人出事了?” 唐元筑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更加的邪乎了。” 大家达成了共识,决定先走出去寻求支持,再来找那队失踪的人,唐元筑没有反对,他的心里也觉得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 于是天亮以后大家就开始往往回走,想要赶紧回到兵团的驻地去。 唐元筑记得那天太阳很大,沙漠里的气温很高,大家都热得直冒油。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这个时候过多的耗费体力是很容易中暑的,大概在中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一个小山洞,便提议休息一下,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再这样走下去很可能还没走出去他们就全都得中暑死掉。 那山洞里很是阴凉,大家进洞了以后就坐下休息,喝了点水,又啃了点干粮。 两个看着唐元筑的人倒也没亏待他,吃的喝的也分了他些。 在洞里才呆了一个多小时,就听到最里面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这个小队里唯一的女人是队医黄芳,和她坐一起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考古队的成员沈洋。 听到黄芳的尖叫,大家都跑了过去,看到沈洋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大家问黄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芳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说这应该是中毒了! 他们原本的供养倒算是充足的,但昨天还是把西行那个小队扔下的行李包裹里的水和食物捡了一些带上,在沙漠里,吃的喝的才是真正保命的玩意,唐元筑想,大家都吃了喝了没有出事,偏偏是沈洋出事了,莫非沈洋吃的是捡来的那些食物么? 唐元筑这么一说,马上就被其他的人给否定了,负责看守唐元筑的一个兵团战士告诉唐元筑,他们吃的也是捡来的水和食物,自己的还没有动。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洋这样子没有持续多久便断气了,虽然黄芳是队医,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睁着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唐元筑心想,沈洋的死能够让自己的嫌疑减轻,可没想到又有人怀疑自己一定是有帮手,想要混淆大家的视线。 唐元筑哭笑不得,他问那些怀疑自己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杀死队友,那样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可还真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那天划定了古遗址的范围,还找到了入口,就有人提出考古队应该进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可是唐元筑却没有同意,他说那个入口感觉有些古怪,不像是真正的入口,他提意先做标识,再多找几个入口,可是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接着晚上便开始出了事。 唐元筑怎么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想隐瞒对入口的发现,然后杀所有的人灭口,那人还提出唐元筑一定还有同伙,而且在两个小队里都有,现在西小队已经完全失联,他们东小队也死了五个人! 这人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大家都有相信了,就连平时对自己很是信任的黄芳也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唐元筑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是有人想要侵吞可能在古楼兰发现的文物,那个人,目前看来就是他自己。 唐元筑很想解释个清楚,可是他的解释那些人根本就不听,甚至还有人恨不得上来给他一顿暴打。 舒逸问唐元筑,那个入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元筑说从风水学的原理上看,那个入口是建在死门位的,镇南方马上就明白了,入口建在死门上,自然是不能乱闯的,因为在古代的很多墓穴都会有类似的假入口,死门入,里面会有很多暗器、机关,进去搞不好不死也会脱层皮。 舒逸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唐元筑说他不让进其实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问题。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用这件事情作文章?” 唐元筑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我开始怀疑队伍里有人是干那一行的,至少是对那一行很熟悉!” 舒逸轻声问道:“倒斗摸金的?” 唐元筑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只有那些人才知道如何从死门来辨认生门的所在!” 镇南方“嗯”了一声:“是的,按理说找到死门自然也就能够找到生门,唐老,你既然能够分辨出那是死门,找生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唐元筑说确实是这样的,他是准备带着大家找生门的,可是时间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舒逸笑了:“看来是有人不希望你把生门找到啊!”唐元筑点了点头:“后来我想想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可是当时我也不敢和他们说什么生门死门的,只能解释那个入口很可能有危险,你们知道,那个年代我要说什么生门死门,根本就是找死!” 那个年代确实是个疯狂的年代,唐元筑说得没错,如果那时候他把这些道理说出来,一定会给他惹出大麻烦,破四旧,破迷信! 可是唐元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处下手,因为唐元筑从出事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被怀疑的对像,唐元筑当时只是想如何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那么远,当他想明白事情的缘由时,他看谁都像凶手。 沈洋死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唐元筑的心里却在想着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他自己的人他清楚,但兵团来的人却不知道底细,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兵团的人干的,兵团是个军事化的单位,很多人都曾经是军人出身,射向夏保卫的那一枪,准准地穿过他的额头,这不是没开过枪的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凶手的目标也很明确,一下子就把两个保卫给杀了,这个小队的保卫工作就完全被兵团的人给接管了! 唐元筑越想越不对劲,此刻小队里还剩下六个人,他自己、黄芳还有小陆三个是考古队的,另外三人却都是从兵团出来的。 到目前为止,这个队的十一个人死了五个,其中三个是考古队的,两个是兵团的。 于是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三个兵团战士的身上,这三个人一个姓封,一个姓伍,另一个姓罗。 负责保卫工作的是小封和小伍,而小伍和小罗是负责看守唐元筑,小封则是负责其他几人的安全。 沈洋死的时候小全和小罗一直和唐元筑在一起,所以唐元筑就觉得小封应该很有问题,小封当时和小陆两人坐在一块的,就在距离黄芳和沈洋不到两米的位置。 可是唐元筑还是想不明白,黄芳和沈洋在一起,他们不是呆子,小封就是想在他们的食物上动什么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元筑说,那一刻他已经不是考古队长了,他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够查出杀人的凶手,凶手应该就在这六个人中间,如果不把他挖出来,还会死更多的人。 唐元筑此时已经够不得什么破四旧了,他轻咳了两声,然后终于把为什么阻止大家从那入口进去的原因说了出来。他在仔细盯着几人的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想看看大家的反应有没有不正常的。 可他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的人会是黄芳,黄芳说他纯属是一派胡言,什么风水易理的完全就是封建迷信,她说得激动了,还把唐元筑的一些学术理论给拿出来做为批判的依据。 黄芳的声讨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便有人说唐元筑是漏网的牛鬼蛇神,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对他进行无情的批判与斗争。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唐元筑的内心很是苦涩,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而他最初想从众人的反应中察觉些什么的想法也落空了。 他的试探失败了,相反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黄昏以后,大家继续赶路,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小封和小陆走在前面,小罗陪着伤心的黄芳走在中间,小伍押着唐元筑走在后面,不过三撮人相距不远,也就是两、三米左右的距离。 那晚的月亮很圆,就是不用手电也能够看清楚近处的一切。 “老唐,其实我还是蛮相信你说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认为你是凶手,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希望你能够谅解!” 小伍的声音压得很低,唐元筑却听得明白,他看了一眼小伍,小伍的脸上确实是一脸的真诚。小伍继续说道:“其实我爷爷原本在村里就是个风水先生,所以我多少也听他说过一些关于风水易理什么的,你说得没错,死门是不能乱入的,入死门,入门死。” 唐元筑听到小伍这么说,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看来还真是有懂行的人,他并没有被小伍的话打动,相反地,他开始怀疑小伍是不是就是那个人,他这么说只是想扰乱自己的视线,好趁再害人。 第五十二章幸存者 死门入,入门死,小伍竟然连这句行话都知道,唐元筑的心里自然很是震惊,他怀疑小伍是不是就是制造这一切恐怖事件的元凶之一,可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因为就在当天夜里小伍也死了。 那天夜里,他们继续赶路,大约是晚上十点四十左右,后面传来了一声枪响,听起来有点遥远,唐元筑判断大概在二百米开外,大家都停了下来,拢到了一起,在到底要不要去看看这个问题时,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小罗和小伍觉得还是应该看看,万一是另一队人遇上了危险,还能够搭把手,自己的队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而且黄芳、小陆和小封则认为不该再多事,因为他们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 唐元筑很支持小伍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身为队长不抛下任何一个队友是他的职责,最后小伍和小罗还是坚持去了,其他人在原地等待,可是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哪里有他们的影子。 这下大家都慌了神,一支十一人的队伍就只剩下四个人,其中唐元筑还是嫌疑对像,黄芳和小陆再也不愿冒险去寻找小伍他们了,小伍和小罗是兵团的人,和小封是战友,他们的关系原本就很好,这一次小封很坚持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黄芳他们拗不过,又不敢单独呆着,最后只有大家都一起去,这时黄芳仿佛已经忘记了在洞里她对唐元筑的态度,她挨近了唐元筑,轻声说道:“唐哥,你说我们会不会再也回不去了?” 唐元筑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和所有人一样,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没有回答黄芳的话,他在想那声枪响会不会是个信号,而小伍他们借着那声枪响逃走了,如果真像那样,他们四人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整个考古队一共有四枝枪,此刻三枝枪已经随着保卫人员的失踪或死亡不知所踪,而小封也是兵团的人,唯一的一枝枪还在他的手上,假如他们都是一伙的,那自己等人还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唐元筑禁不住看了小封一眼,小封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感觉他好像真的很担心他的同伴。 这种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唐元筑还是很警惕,他暗暗下了决心,一但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一时间设法从小封的手上把枪夺下来。 黄芳和小陆此刻早已经六神无主,他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二人,这个时候还不能惊动小封。 十几分钟后,他们发现了小罗的尸体,又是一枪打中头部,但是却没发现小伍的踪影,唐元筑望向小封,神情严肃的说道:“封同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封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唐元筑说我们这支考古队一起共事了近十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这次你们掺与进来就怪事连连,我怀疑你们的人中有人有问题。 小封眯起了眼睛,并没有立即争辩,他也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元筑的话让小陆和黄芳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和小封拉开了些距离。 小封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我们的人出了问题,但是我也一样怀疑这事和你们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小封的意思很明确,你怀疑我们,我也同样怀疑你们,小封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如果我们彼此之间还要互相猜忌的话,恐怕就只能分道扬镳了。”小封把枪递到了唐元筑的面前。 唐元筑不知道小封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小封真和他们是一伙的,想要杀人灭口的话,犯不着那么费事,枪在他的手上,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几人的命。 唐元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对不起封同志,其实我们也不是要故意怀疑你,只是这事情太蹊跷,我知道要说嫌疑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我不应该只针对你一个人。” 唐元筑的目光划过黄芳与小陆的身上:“枪还是你拿着吧,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要相互信任,同时也应该相互警惕。” 小封这才把枪收起,问了一句:“我们是继续寻找小伍还是……” 唐元筑说既然都已经过来了,就四下里找找吧,不过他说最好是四个人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在发现小罗尸体约三百米的地方,他们又发现了小伍的尸体,他也是被人割破了咽喉而死,这一次黄芳说什么都哭着喊着要离开这地方了,她说哪怕再多一秒钟她都呆不下去,小陆不停的安慰着她。 唐元筑心想,或许离开是唯一的办法,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活着离开,四人继续往南走,但唐元筑知道要回到兵团驻地至少还要一天一夜,唐元筑心里祈祷这一天一夜可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黎明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黄芳竟然不见了,唐元筑和小封问小陆,小陆也是一脸的茫然,一直是小陆陪着黄芳的,唐元筑和小封走在前面,与他们的距离不过两、三米,竟然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原来小陆后半夜很是犯困,除了机械的跟随着唐元筑他们的步伐,根本就没有再留意身边的黄芳。 小封分析黄芳一定是自己跑掉了,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可能听不到一点的动静,唐元筑心里也是这样想,但他想不明白黄芳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胆子并不是很大,而且她是最坚持要离开的一个,怎么就不见了? 已经走了整个晚上,不可能再回头去找她了,因为大家已经很疲倦,再加上一来一回又会白白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三人就地休息了一个小时,吃了一些干粮,又继续上路。 天已经大亮了,小封说:“估计下午四点钟前我们就能赶到兵团。”唐元筑仿佛也松了口气,只有小陆一脸的戚然,唐元筑以为他是在为黄芳的事情自责,便安慰他。 十一点过钟,竟然起了风,小封的脸色大变:“不好!风暴要来了。”而此刻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躲避风暴的地方,唐元筑的心里也很是沉重,沙漠风暴是很可怕的,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小陆却仿佛并不害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果然没过多久,风暴就来了,黄沙满天,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任何事物,关键问题是你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唐元筑被一阵风暴揿跑了不知多远,他挣扎着往回爬,希望自己不要离同伴太远,而身上的行李却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风暴终于停了下来,唐元筑赶紧寻找着小陆和小封,他找到了小陆,但是小封却没了踪影。 小陆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唐元筑没有再坚持寻找小封,拖着小陆走出了沙漠。 日落之前他们到了兵团,唐元筑把事情向兵团的领导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兵团领导派出了几队人前去寻找,可是他们把唐元筑说的那个区域来来回回搜索了好几遍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连行李都没发现。 这件事情惊动了上面一些相关部门,唐元筑和小陆也被社科院招回,接受了为期两年的封闭式调查,最后给出了结论,认为唐元筑和小陆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恢复了他们的工作。不过,他们也被告诫这件事情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 唐元筑终于说完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一声叹息:“后来我又听说兵团那边还发生了一件怪事,说是有人活着回去了,当晚,一些失踪人员的家属在去他家打探消息的时候,一场大火把这些人全都烧死了。” 唐元筑苦笑了一下,他说这场大火很是古怪,把最后的线索都断掉了。 这件事情舒逸和镇南方早已经知道,按唐元筑的说法,失火的时候他还在接受调查,那把火肯定是与他无关的。 舒逸问唐元筑之后是否再去过兵团,唐元筑摇了摇头,他说再也没有去过,他甚至再也没有去过西疆,他的心里很是内疚,二十几条人命,就这样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作为队长,他认为自己很失职。 镇南方问道:“那个小陆现在在什么地方?” 唐元筑笑了:“现在已经是老陆了,改革开放以后,他去了美国,十年前回来过一次,还到我这来坐了坐,不过上前年已经去世了。” 舒逸和镇南方的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二十几个人最后只有唐元筑和小陆活着回来,这本来就很让人起疑心,至少在兵团那边也说不过去,他们自然会认为这件事情与唐元筑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管上面对这件事情下的是怎么的结论,他们都很可能在心里埋下了仇恨,最重要的是这事情以后,唐元筑根本就没有再回去给他们任何的解释,但这事情能解释么?根本就解释不了。 从唐元筑开始叙说,舒逸就认真的作了笔记,还录了音,唐元筑也意识到这件事对舒逸他们来说很是重要,他轻声问道:“这些案子不会和六十年前的这件往事有关吧?” 第五十三章孙凯的日记 舒逸没有回答唐元筑的话,他在深思着,唐元筑说的是在大漠里发生的事儿,不过唐元筑的叙说和叶清寒调查的结果还是有些出入的。 叶清寒说那一次一共回来了七、八个人,而唐元筑说只有自己和小陆活着从大漠中走出来。这样的出入也情有可原,唐元筑和小陆很可能是第一批回来的人,之后他们就被带回了燕京审查,一查就是两年多。 而等他们的审查结束以后,上面就不许他们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甚至不让他们和兵团那边有任何的联系,这一点舒逸也能够理解,这样怪异的事情如果一直没有调查出任何的结果,自然不适合传播,很容易引起恐慌,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 后来唐元筑并没有再和兵团那边有什么联系,信息不对称,不畅通也是很有可能的。 舒逸让在燕京的小盛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唐元筑和小陆被审查的那些记录,可是小盛回复那些记录在动乱中被一场大火烧光了,不过小盛找到了一位当时负责对唐元筑他们审查的人。 据那人回忆确实有这么回事,详情与唐元筑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小盛也问了这人关于兵团那边的事情,这人说大概在结束对唐元筑他们的审查有半年的样子,兵团那边传来消息,另一小队有几人也回到了兵团,不过他们声称是在大漠里迷了路。 经过兵团长时间的审查,也没发现问题,后来这事情就慢慢的被人忘记了,由于上面不许再提及,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小盛的汇报,舒逸觉得唐元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唐元筑说的那段故事还有些内容,相反兵团回去的那几人说的在大漠中迷路可信度太低,就算是迷路哪有一迷就是两三年的。 舒逸也不明白,当初兵团对他们的审查是怎么让他们过关的,这七个人叶清寒也经过了调查,这四五十年里,其中有五个已经老的老死,病的病死,剩下两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清寒怀疑,他们应该是换了身份隐姓埋名了。 舒逸想那两个人会不会也在渝市,而他们会不会和那几个女人的父辈有所交往,毕竟这几个女人的父辈也是从兵团出来的。 舒逸隐约感觉到他已经找到了一扇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够让这几个案子真相大白了,他让叶清寒马上赶到渝市来,叶清寒对兵团的事情比较熟悉,一开始就是他负责兵团方面的调查,他需要叶清寒好好的对几个女人的父辈进行调查,迷底应该就在这几人女人父辈的身上。 自从那天舒逸和镇南方走后,唐元筑的心里就很不踏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舒逸他们为什么会提到几十年前的那段往事,那段过去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一个恶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诡异、恐怖的事情,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一直生活在内疚与自责中。 假如当时不是他坚持那次考古活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及时叫停而不是到兵团借人,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他已经想不起当时是谁跟他出的主意了,唐元筑清楚舒逸他们提起那段往事绝非偶然,他不知道舒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就像他所想的一样,渝城发生的这些案子真和那段往事有关,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是那些亡者的家属在对自己报复吗,可是那件事情确实真的不关自己的事,也不怪他多想,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就算是没见过,听也听说过吧,所以舒逸他们提到那段往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感觉应该是这么回事。 他打了个电话给舒逸,希望能够和舒逸谈谈,他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吃过午饭,舒逸就来了,几天不见,舒逸发现唐元筑一下子苍老许多,整个人很是憔悴。 坐下以后,唐元筑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就问道:“小舒,你告诉我,渝市发生的这些案子是不是和那段往事有关?” 舒逸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 唐元筑叹了口气:“那就是了,一定是那些在沙漠中遇害的人的家属来找我报复的。” 舒逸望头眼前的这个老人,不得不说唐元筑是个智者,他能够想到有人找他报复说明他对这个案子看得还算透彻,但舒逸却知道这应该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如果说当时这些人的死真和唐元筑有关系的话,也就是唐元筑带着他们进了大漠没能够安全的把他们带回来,假如唐元筑并没有说谎,那么他又有什么错? 而最关键的问题唐元筑并没有想到,那就是沙漠中发生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唐元筑也曾经说过当时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惦记着古遗址里的那些宝贝,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据叶清寒传来的资料,在八十年代初期,就有人进了古遗址并从中盗取了一些珍贵的文物。 舒逸隐隐感觉六十年代末唐元筑他们的那次遭遇与八十年代初古遗址被盗应该有着密切的联系,兵团那几个在沙漠中迷路的人舒逸认为他们的嫌疑最大,只不过舒逸有些不明白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又和唐元筑发生了交集。 舒逸轻声安慰道:“唐老,你想多了,我说的这个案子很可能与多年前你们的那段经历有关,但是他们坚决不是单纯的想要对你进行报复,这其中应该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你们那次经历中,那些人的死和失踪到现在来说还是个迷。” 接着舒逸又把兵团后来回去了几个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唐元筑和舒逸的看法一样,他们在说谎,怎么可能在沙漠中迷路两三年的时间,真要那样,不饿死也渴死了。 两人都很不解的事,兵团方面居然也接受了他们的谎言。 舒逸问唐元筑当时是他主动向兵团提出借人的么?唐元筑摇了摇头,他说不是,当时他已经准备放弃那次考察,后来好像是队里的一个保卫人员提出可以向兵团求助,这样的事情在他们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很多时候他们也经常请求部队协助他们的考察工作。 舒逸问唐元筑还记得那个保卫是谁吗?唐元筑想了半天,告诉舒逸,那个保卫姓邱,后来编到了西小队,跟着小队一起失踪了,唐老还回忆说最初去与兵团取得联系的正是这人。 舒逸也觉得很不解,兵团那些迷路回来的人当中竟然没有一个考古队的成员,这些在叶清寒对兵团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记录里也没有提及。那几人众口一词,迷路了,走散了。 舒逸现在最想的是能够找到剩下的那两个人,希望叶清寒那边能够挖出他们的下落。 离开唐元筑家,舒逸就接到了卢兴的电话,卢兴告诉他胡越找到了孙凯的一本日记,卢兴说上面有一段内容他不太明白,估计可能会与孙凯的死有关系。 舒逸此刻的重心放在了六十年代末的沙漠案上,他只是随口的问了卢兴一句,日记里写了什么,在舒逸看来不管孙凯写的什么,估计与案子的关系也不会很大。 谁知道卢兴把那段话说了一遍,舒逸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 “或许我应该揭露这一切,可是我并不是那一场灾难的亲历者,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父亲说出的一个故事而已,这个故事很精彩,我想它能不能成为我‘十诫’故事最完善的收关,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因为它囊括了人性的种种,我已经想好了标题,就叫它《血色沙漠》吧……” 舒逸看着这一段话,心情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孙凯案果然随着这本日记的出现渐渐的浮出水面,所谓的‘十诫’案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杀掉所有知情的人,而孙凯的死或许正是缘于《血色沙漠》,因为在某些人看来那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场血腥的、充满了阴谋的犯罪。 舒逸相信六十年代末的大沙漠里发生的那一切一定还有善良的知情的人活着,而孙凯在日记中提到的父辈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孙凯的父母亲都是农民,这一点警方已经调查过了,自然不会是他们,那么会不会是胡越的父辈? 孙凯和胡越是表亲,两家的走动原本也很频繁,从胡越父辈口中听到这个故事也不足为奇,而胡越很可能对那段往事一无所知。他与孙凯之间是有感情的,孙凯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 找到孙凯的日记她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卢兴,舒逸想这个女人应该和所有的案子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卢兴不知道为什么舒逸会如此兴奋,他问舒逸,舒逸却拖着他带自己去找胡越,上了车,舒逸才把这段故事说了出来。 卢兴瞪大了眼睛,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这些案子背后会有这么大一个背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舒逸他们暗地里的调查,他用不满的眼神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笑了,向他解释道:“之所以我们要暗中调查是因为最初我们对唐老充满怀疑,你也知道,唐老是什么人,弄得不好,会让我们的工作十分的被动,而这一切都是在对唐老的调查过程当中发现的。” 第五十四章身世 之前舒逸他们就调查过,胡越的父亲曾经领养过在沙漠中,或者那场大火中丧生的某个兵团的人的子女,而胡越的父亲本身也是从兵团出来的,莫非他就是知情人么? 但当舒逸他们找到胡越的时候,胡越却苦笑着说他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神志不清,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不过舒逸还是坚持要见上她父亲一面。 胡越把地址告诉了他们,她说父亲还在乡下,由继母照顾着,她自己也很少回去,因为她父亲甚至连她也不认得了。 舒逸问胡越,在她父亲生病之前孙凯是否经常去她家里,胡越说孙凯一直很照顾她的父亲,就是她父亲生病以后孙凯还经常回去看他,胡越说她这个做女儿的甚至还不如孙凯。 舒逸和卢兴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在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很可能孙凯就是听胡越父亲说的那段故事,不过从孙凯的日记看来,那是半年前的事情,而胡越的父亲却已经痴呆了十多年了。 如果孙凯是在十多年前听的这个故事,又为什么会在半年前的日记里才作下了记录,而且看孙凯字里行间应该是才知道这事情不久。 卢兴说胡越的父亲或许并不是真的痴呆了,他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埋藏了这么多年,他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告诉,又为什么会把它告诉孙凯呢? 另外,胡越说他是独生女,莫非她就是养女,而并非他父亲亲生的?这样他就更应该把实情告诉给胡越而不是孙凯。 舒逸笑了笑,卢兴不愧为老刑警,一眼就能够看到问题的关键,舒逸说胡越是不是养女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他看过关于胡越和孙凯两个家庭的资料,对于孙凯资料上的显示有让舒逸感到怀疑的地方,这一切要等见到胡越父亲的时候才能够揭晓。 他们来到了下榕村,打听到了胡越家,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一脸茫然的望着舒逸他们:“你们找谁?” 卢兴微微一笑:“请问这是胡品山家吗?” 女人点了点头,卢兴亮明了身份,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来,而且警察是从渝市来的,莫非是小越出了什么事么? 她拉住了卢兴的胳膊:“是不是小越出事了?她怎么了?” 卢兴忙说道:“胡越没出事,我们是来找胡品山了解些情况的。” 女人皱起了眉头:“我想你们搞错了,老胡他已经痴呆了十几年了,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他哪里还能够回答你们的问题,如果是关于小越的事情,你们和我说吧。” 舒逸笑道:“你一定是胡越的母亲吧?” 女人看了舒逸一眼:“我是她的继母。” 舒逸说:“可我们还是希望见一见胡品山他老人家。” 妇人叹了口气:“请进来吧。”说着把他们领进了家。 屋里坐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一脸木然,眼光无神的望着前方,妇人指了指那老头:“看吧。” 舒逸和卢兴走到了老人的面前,舒逸对妇人说,我们想和他单独谈谈,妇人的脸上流露出不满:“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舒逸微微一笑:“大娘,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然后舒逸望向胡品山轻声说道:“老人家,我知道你能够明白我的话,我们是为了孙凯的案子来的。” 老头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舒逸却发现他右手的食指轻轻勾了勾,妇人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舒逸他们,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老人家,你知道孙凯为什么会被人害死么?”舒逸掏出日记,把孙凯的那段话念了一遍,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胡品山的脸,胡品山听了有些动容,原本浑浊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 舒逸继续说道:“一个老人十几年装痴装呆一定很不容易吧,你是在害怕什么?” 妇人走了过来,扶住老头的胳膊,怒视着舒逸:“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逼他么?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请你们离开,老头子要休息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老头慢慢地抬起了手:“老太婆,你先出去,我和他们单独谈谈。” 妇人望着胡品山:“你……”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老人望着舒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找来了。” 舒逸说道:“其实你早就希望我们来了,当你把这一切告诉孙凯的时候你就知道会有今天。” 老头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害死小凯,当初告诉他这件事情我是希望他能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事,不曾想这么多年他们还是阴魂不散。” 舒逸问道:“孙凯就是当年你领养的孩子吧?” 胡品山点了点头:“是的,当时领养了他我就离开了兵团,躲到了这里,我知道那件事情没完,而他们一定还会来找我,因为当年的事情我是唯一知情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胡品山是知情人他相信,可要说他是唯一的知情人舒逸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胡品山仿佛知道舒逸在想什么,他苦笑一下:“我所说的唯一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与那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而已。” 原来胡品山在那场大火当天曾经见过当时活着回来的那人,那人大致把沙漠里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当晚就发生了那场火灾,胡品山知道一定是那些人下的毒手,他不敢确定自己跟那人的见面会不会被那些人知道,一直提心吊胆,后来一直没有人来找过他,他才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秘密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的战友在沙漠中会上演那么一出血腥、残暴的惨剧。 后来他领养了那人的儿子,离开了兵团,但是就在离开兵团后的第三年,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竟然提及自己和那人见面的事情,言辞中充满了威胁,胡品山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封信,就是自己领养了那孩子,对方最担心的事就是自己把这件事告诉那孩子,这样的话那秘密就会泄露出去。 卢兴问道:“既然他们为保守这个秘密不择手段,除掉你不是更省心省事?” 老头没有说话,舒逸笑道:“我想他们没有对你下手的原因应该是那个主使者与你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吧?” 胡品山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舒逸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从六十年代末沙漠里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他们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前前后后二十多条人命,唯独他们对你往开一面,理由只有一个,主使这一切的人是个女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后来抛弃了你和胡越的你的前妻,也就是胡越的母亲。” 舒逸说出这个答案让卢兴很是震惊,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虽然听起来很合情合理,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 胡品山也是一脸的惊讶,舒逸接着说:“孙凯就是你最初领养的那个孩子,但我不明白,以年龄推断,他应该比胡越还要大上两岁,怎么后来又变成了胡越的表弟,而那女人是在胡越五岁的时候才离开的呢?她应该对孙凯的事情知根知底,我不知道孙凯的事情应该怎么解释。” 胡品山笑了:“胡越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的前妻并不是胡越的亲生母亲,并不是她抛弃我们的,她是突然失踪的。”胡品山说到这时叹了口气:“我想她现在应该已不在人世了,知道我为什么把孙凯送出去么?孙凯被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了,而那时候距离沙漠里的那场血案整整过去了两年半的时间。” 胡品山说到这里,舒逸的眼睛一亮,这不正好是兵团那几个人迷路的人回来的时间吗?舒逸问道:“你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把孙凯送走的吧?你把他送得很远,甚至不光改了名字,还改了年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孙凯的来历,但是他们都知道你曾经领养了那人的儿子,你这样做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吗?” 胡品山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想欺骗他们,我知道也骗不了他们,我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永远把孙凯的身事烂在肚里,其实这些年我的内心一直很挣扎,你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她便是胡越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她不是我妻子,而是别人的老婆,胡越是我们的私生女。” “他们夫妻两一起进的大漠,后来都没有回来,胡越是被另一个女人领养的,那就是我的前妻,我的前妻之所以失踪,就是因为那封匿名信,她和那女人太熟了,熟悉到那封信没有署名她也看出了那是谁的笔记,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背着我想去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好姐妹应该是一个死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来信?” 第五十五章理清思路 舒逸他们是第二天晚上回到渝市的,按卢兴的说法,这个案子预备要收网了。 不过还有两个问题舒逸和卢兴没有弄明白,胡品山说的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是进了沙漠没有再回来的人,男人叫商建设,女人叫陈新娜,应该是他们主导了那场惨剧。 可是除了那封匿名信以外,这夫妻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连胡品山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胡品山的意思,只要是抓到了这两个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回到住处,镇南方和沐七儿、小惠都围住了舒逸,他们听舒逸说了那些陈年的往事,小惠一头的雾水,她被扰得脑子里乱轰轰的。 “舒大哥,那场大火烧掉的那个知情者,也就是把这家一切告诉胡品三的人不是那些迷路者其中之一吧?” 舒逸摇了摇头,他知道小惠一定是被时间顺序给弄晕了,他笑道:“来,我给你捋捋,首先,大沙漠中出了事以后,先回来的人应该是唐元筑、小陆,他们很快就被弄到燕京去隔离审查了,这之后没多久兵团有一个人也回来了,那就是告诉胡品三秘密的人,只是还没等兵团领导做出任何的反应,当天晚上,他的家里就失了火,把他烧死了,同时去他家打探消息的那些失踪或者死亡的兵团战士的家属也被烧死在他的家里。” 沐七儿说道:“谋杀,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有人怕那人泄露沙漠里的秘密,甚至连和他接触的人都没有放过!” 舒逸点了点头:“再之后,大约过了两年半,兵团又有七个人回去了,而这七个人的理由是在沙漠中迷了路,在兵团经过调查之后也让他们过关了,显然这一点是很不合逻辑的,因为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这说明当时兵团负责对他们审核的人也有问题,只是后来叶清寒再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些负责相关审核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惠眯着眼睛:“兵团的人回来以后,胡品山就收到了恐吓信,也就是说那失踪的夫妇俩应该也早就回来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回兵团,却一直在留意着兵团那边的审查情况,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和那几个迷路回来的人断过联系。” 舒逸苦笑了一下,小惠根本就不是个明白人:“那两人是主使,而那些所谓的迷路的人都是他们一伙的,怎么可能断了联系呢?” 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他们失踪的这两年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查找,并设法除掉知道沙漠里发生的事情真相的人,另一种就是谋划着八十年代初的那次文物盗取!只是他们既然都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会突然冒出来回到兵团呢?他们就不怕兵团那边较起真来,对他们从严审查么?毕竟涉及了十几条人命!” 舒逸望着镇南方,他能够提出这个问题确实不容易,这个问题他在路上也想了很久,镇南方只是想了想马上他又自说自道:“我明白了,销案,大漠案如果没有一个终结,那么就会一直悬而不决,那么无论是兵团还是社科院这边都会继续深挖!唐元筑他们结束审查的时间几乎正好是兵团那帮迷路的人回来的时间!他们一定准备了一套说辞,解释了大漠中的谜团,这之后大漠案就算是了结了,没有人再去追究!” 舒逸点了点头:“只是这其中我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说辞到底是什么,能够把大漠案给抹了。” 镇南方说道:“其实这说辞或许很简单,为什么后来双方的领导都下了封口令,要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年代?只要把这事情归于灵异,就不会有人再去提,更不会去查,那个年代谁要是提个怪力乱神的,那可是犯了大忌的!” 舒逸“嗯”了一声:“南方说得也是,再说了,那样一个动荡的时代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会太顶真的,为了明哲保身草草了事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吧!” 小惠说道:“对了舒大哥,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杀了胡品山,既然他们已经怀疑上胡品三了就因为他和那女人有那么一段就放过他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舒逸笑道:“这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胡品山和那女人有过那么一段是一回事,另外,胡品山还带着他们共同的女儿!如果说他们的爱情不足以让那女人生心怜悯,那么胡越应该才是她真正心软的根源。而刚好胡品山和那女人的关系,包括胡越的事情又是根本不能够让那男人知道的,所以最后那女人或许对他的丈夫隐瞒了什么。”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够找到商建设和陈新娜?” 此刻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一男一女会是整个案子的关系了,可是当年可是说这二人进了沙漠根本就没有回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这两个人离我们并不远。”舒逸找出叶清寒当时传给他的资料:“蒋嫣然父亲、肖凝玉的父亲、胡越的父亲和孙红梅母亲都是曾经的领养人之一,可是他们领养的时间却都不相同,比如肖凝玉的父亲领养孩子的时间可是在沙漠事件的三年后,也就是那些迷路的人回来之后,孙红梅的母亲的情况也很类似,而且那个时候这二人已经离开兵团有一年了,他们都走了一年了为什么还会转过头去领养这两个孩子呢?” 沐七儿和小惠跟不上舒逸的思维,镇南方却咬得很死:“老舒,你是说他们的领养或许不是出于自愿的?”舒逸点了点头:“对,而且肖凝玉的父亲领养的好像也是个男孩,但肖凝玉却是独生女,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镇南方“嗯”了一声:“也就是很可能他们是回去办了一个手续,但是孩子却是帮别人领出来的?”舒逸笑了:“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而很有可能最后孩子是交给了他们的亲生父母!” 沐七儿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像那对主谋夫妇一样,还有其他所谓失踪的人,其实他们应该还活着,而后来他们可能趁着那段动荡的日子重新换了一个新的身份!” 小惠嘟起了嘴:“如果是这样,他们就不怕这些人也成了知情者?”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当然怕,可是如果让他们不但成为知情者,还成为了同伙呢?你们可别忘记了,这帮人很可能从古遗址盗走了一批珍贵的文物,那是什么,那就是钱,有了这样一笔钱,帮他们做一点事情然后守口如瓶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方,还记得你问肖凝玉怎么发家的她根本就是在骗你吧,她说张超柱死后给她留下了一笔财产,可是你想想,那时候她都已经向傅龙借钱了,而且傅龙还断定她根本没有能力偿还,而张超柱死后,肖凝玉根本就是债台高筑,一个连钱都还不上的女人,她怎么一下子就开起了古董拍卖行?不但还清了债务还成了一个小富婆?” “另外她为什么不干一些之前她就熟行的营生,偏偏选择了古董这一行?原因很简单,那很可能就是因为父辈的手里攒了些宝贝!好,现在我已经提出了这样一个靠谱的假设,那么胡越她们几个女人入股,合伙掺入了肖凝玉的古董生意,还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可是她们却很是低调,财不露白,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她们哪里是现金入股,分明就是投入的是古董!” 小惠惊叫道:“胡越?那么说胡品山也分到了一些古董?” 舒逸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可别忘记了,胡越可是那女人的亲生女儿!原本这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就冒出了一个孙凯,一个悬疑推理小说家,而恰好这小子也和这件事情有很大的渊源,胡品山因为知道当年的一切,而当年死了那么些人,让他的良心感到不安,再加上孙凯一直都很孝顺他,尊敬他,他的内疚就更甚了,虽然他已经假装痴呆十余年,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把那件事情和孙凯说了,但是从孙凯的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得出来,他告诉孙凯的并不是全部,至少对于孙凯的身世他没有完全说出来,或许是为了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不料孙凯很有正义感,他准备把这故事写成一本书,叫《血色沙漠》,他准备把这本书来为‘十诫’系列完美收官!”舒逸说到这儿楞住了,镇南方说道:“老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眯起了眼睛:“胡越把日记本给了我们,我们才揭开了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这么说胡越并不是和那些害人的人是一伙的,那么是谁从孙凯身上发现了危险呢?书稿,这日记是大半年前的,那么孙凯应该已经动笔了,一定是有人见过了《血色沙漠》的书稿!” 镇南方也回过味来:“肖进南?孙凯与出版社的线是他搭的,孙凯和他走得也近,他应该是能够看到孙凯书稿的人!” 舒逸摇了摇头:“不,肖进南如果也是同谋,此刻他应该是还活着,还有一个人也很可能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孙凯的书稿,那就是胡越的丈夫戚子轩!难怪,对,应该就是戚子轩,戚子轩一直想要摘清自己和孙凯之间的关系,他是不想让我们怀疑上他!” 第五十六章李守义自首 舒逸想了想又说道:“你们还记得大唐公司那两个财务人员的死么?肖进南明明把钱交到了财务,而财务并没有入帐,郝春玲留下字条,字条中提到一个他,是他让郝春玲不将肖进南交来的那笔钱入帐,谁能够让她这样做,一个是大唐公司的老总胡越,而另一个便是胡越的丈夫,大唐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戚子轩。” 经舒逸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舒逸让卢兴去正面接触戚子轩,而其他人分头对几个女人的父辈进行调查。 镇南方和小惠则主要负责对肖凝玉公司的业务帐目进行调查,肖凝玉的拍卖行销售渠道可以不管,但古董来源必须要查清楚,舒逸要求他必须细致,拍卖行成立至今所售出的每一件古董。 舒逸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个人,按理说在这个案子里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或许无足轻重,但舒逸却觉得这个人应该很不简单,这几乎是最后出场的一个,但往往最后出场的人演出的都是压轴戏,这个人便是李守义,也就是李忠。 舒逸觉得这个人的出场一定不是偶然,按理说李守义最后唱的这一出根本就是画蛇添足,他甚至只是对警方的破案提供了一个导向,假如不是这一出戏,舒逸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一切可能是对唐元筑的报复,也不会这么快就接近案情的真相。 莫非李守义的父辈也是兵团出来的,他和那几个女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也在西苑小区也拥有一套房产呢,是巧合吗? 舒逸怎么看这个李守义都像在故意引导警方破案,难道他和那些凶手并不是一伙的吗?那他为什么又要跑? 舒逸想不明白,警方已经按照舒逸的要求搜捕李守义,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守义到底在哪里?他的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舒逸一边在纸上涂画着,一边皱起了眉头,先邓强案、刘庆芳案,接着是傅龙案、孙凯案,后来又有任神父案和赵瑞和案,再加上肖进南和大唐公司的那两个财务人员以及那个下毒的厨子和肖进南的那个女人,一共是十一条人命,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就是比起几十年前的沙漠血案来说也毫不逊色。 舒逸在心里认定,所有案件当中,孙凯案才是关键,所有的案子应该都是围绕孙凯案来的,最初大唐的财产纠纷案应该就是孙凯案的起因,凶手在这个案子上留下了伏笔,他让财务隐瞒了肖进南交到财务的那笔印刷款,又制造了肖进南的自杀,这样就为后面伪造“十诫”案作了铺垫。 而邓强案中邓强确实杀了马文涛,于是邓强的死也符合了“十诫”的特征,接着刘庆芳背叛信仰,傅龙忽略家庭同样都暗合了“十诫”的特征,加上孙凯的伪证案,又因为孙凯的“十诫”系列小说,专案组自然而然就得出了“十诫”案的结论。 根据最初的构想,这其中应该有一个自认为是惩戒者的人是这几个案子的共同凶手,现在,舒逸全盘推翻了所谓的“十诫”案,为此,他专门召集专案组开了个专题会议。 警方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会这样的曲折离奇,现在警方的重心一是查找胡品山提到的那对夫妇,舒逸说他们很可能就是整个案子的主谋,另外那个李守义也是破案的关键,而此刻警方对那几个女人以及胡越的丈夫戚子轩也进行严密的监视,作好布控,舒逸说他们应该或多或少涉及了这起大案。 舒逸他们从胡品山那回来的第三天,镇南方接到一个电话是李守义打来的,李守义表示想要自首,镇南方和小石在渝市所辖的大义县见到了他。 “我知道你们一定见过胡叔了,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些人搅和到一起,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还会有人提起,更没想过会因为这件事继续有人丧命。”李守义望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并不姓李,我姓商,我的父亲就是商建设,而我的母亲陈新娜,胡叔一定告诉过你们,我的父母就是当年沙漠案的主使者,我爷爷解放前曾经是个马贼,后来又干上了盗墓的行当,我父亲深受其影响,对于盗墓也算得上半个行家。” “当年考古队里有我父亲的一个战友,那人知道我父亲有这个能耐,他就找上了我父亲,说是考古队要去古遗址考察,他告诉我父亲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正好考古队缺人手,如果我父亲有意,那么他会想法说服考古队的队长到兵团借人,而我父亲要做的只是考古队来借人时让兵团的相关负责人派他们去。” 李守义说进了沙漠在找到了古遗址的入口后,他父亲就伙同早就勾结好的同伙,其中有考古队的两个成员以及他从兵团带去的几个人,制造了沙漠的惨案,那之后他们害怕事情败露,便逃出了大漠躲藏起来,约好两年后在大漠碰面,然后盗取宝物。 不曾想两年后他们再次回到大漠正好碰到一队二炮的军人,询问之后得之他们是兵团的人就把他们送了回去,这才出现了迷路的说法。 而当时李守义的父亲并没有跟着回兵团,之前从沙漠离开后,他们也没有走远,就隐藏在距兵团不远的一个小镇,随时探听兵团的消息。这也是当时有幸存者回去后被灭口还牵连了多条无辜人命的原因。 这之后,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再进大漠,因为他们总感觉有人还知道这一切,一直到八十年代初距离沙漠血案已经十几年了,风平浪静,没人有再提起那段往事,再加上十年动乱的结束,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再次相约取出了宝藏。 宝藏取出来后,他们不知道怎么分,毕竟这玩意不是钱,不可能做到公平的分配,于是陈新娜就提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统一保管,然后伺机出手,等卖成钱以后再大家平分。 谁知道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麻烦,商建设因此被关到了局子里,那个时候正是严打期间,虽然商建设早就改名换姓,但是他还是被判了刑。 李守义说到这里,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告诉镇南方他们,他父亲最后是病死狱中的,而他母亲也早已化名苏晴,带着我的哥哥躲到了东北。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苏晴?哥哥?” 李守义点了点头:“是的,我哥哥叫李守忠,后来他改了名跟我的继父姓。” 镇南方问道:“你继父是不是姓任?” 李守义笑了笑,脸上充满了苦涩:“是的,我哥哥就是死去的那个任神父。” 镇南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肖凝玉曾经告诉他,她的养女叫肖书晴,这让镇南方错误的对杜老四提及任神父死前曾经提起苏晴这个名字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也就是说肖凝玉分明知道苏晴的存在。 镇南方问李守义:“你与肖凝玉又是什么关系?” “严格的说来我和肖凝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和我哥哥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是恋人,因为我母亲的反对,他们没能够在一起,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要反对么?她害怕面对肖凝玉,因为肖凝玉的亲生父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镇南方终于有些明白了,但是他很不解的是,肖凝玉为什么要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肖书晴,他问李守义知不知道肖凝玉曾经在东北收养了一个女孩叫肖书晴。 李守义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的,那个女孩是他哥哥的女儿,那是他哥哥和肖凝玉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养女,他哥哥是神职人员,再加上肖凝玉与他的这段感情也不为人知,所以肖凝玉对外称女孩是她的养女。 至于为什么叫肖书晴,那是肖凝玉对苏晴心中有怨气,故意给女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镇南方问道:“苏晴现在在哪里?” 李守义告诉他他母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李守义苦笑一下:“说来或许是个悲剧,他们费这么大的劲,弄到的这批财宝,直到老死病故几乎一件都没有出手,而所有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秘密,最后的知情者是我和我的母亲,母亲死了以后,我原本想把这些宝藏交给国家,但又不希望父亲至死还背上一份罪名,后来我想了想,把这些财宝分批送了出去,送给了那些曾经的受害者的后人。” 镇南方听糊涂了,既然李守义的父母以及那些曾经的凶手都早已经先后死去,那么后面的这些谋杀案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疑问他同样问了李守义。 李守义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也是他们要灭口的对像你信么?” 镇南方眯起眼睛,他在想着李守义说的灭口,接着眼睛一亮:“你是说后面这些案子都是得到了好处的那些后人干的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守义淡淡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哪怕是我把这批宝藏给了他们,这批宝藏依然是不易之财,而且这批宝藏的背后还暗藏着如此血腥的往事,只要还剩下一个知情者,这些财富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属于他们,我也是在得到了他们的好处以后他们才不再对我起杀心,毕竟在他们看来我总算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镇南方问道:“你所指的好处是否就是西苑小区的那套房子?”李守义点了点头。 第五十七章贪、嗔、痴是恶根 人性的本源是什么?是善良还是邪恶,是贪婪还是无私,佛家说贪,嗔,痴是恶根,贪婪是一切罪的根源。 当镇南方将守李义所说的一切在专案组里诉说了一遍,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包括舒逸。 舒逸猜对了故事的开头,而结局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曾经的受害者变成了凶手,而李守义所谓的赎罪之举竟成了肖凝玉等人催命的符咒。 如果最初李守义把这笔财宝上交给国家,那么就不会发生“十诫”案,更不会害死这么多人,而或许此时孙凯的《血色沙漠》又会让孙凯名气更甚,那段往事也就变成了小说中的一段故事而已。 舒逸知道李守义说的这些事情胡品山大底都应该清楚的,李守义叫胡品山复述,并且李守义也承认自己曾经和孙凯有过接触,而李守义也把自己将财宝分给这些人的事情向胡品山说过,胡品山之所以隐瞒原因也很简单,他不希望伤害这帮可怜的孩子,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会向孙凯下手,孙凯的脾气也倔,一心想把那段往事公诸于众,而拒绝了属于他的那一份。 胡越之所以把日记交出来,她是有私心的,一来因为他的父亲胡品山装老年痴呆十几年,先是为了躲避老辈,后是为了躲避小辈,也怪难为他的,他甚至在胡越面前都一直在演戏,直到胡越看到孙凯的日记才知道。 其次她和孙凯的感情确实很深,两个人的童年几乎都是在一起度过,虽然后来孙凯被送了回去,但他们的往来却一直没有断过,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孙凯的死她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当然也很有可能她知道这件事情警方迟早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提供线索也算是将功折罪。 再说通过对胡越的审讯,某些事情她虽然知情,但是她并没有参与杀人的策划与实施,相反在这些人里面,她是反对杀人的,这一点让她和这些人之间充满了矛盾与隔阂,而戚子轩则是这一切命案的策划和主谋。 胡越这一切做得很小心谨慎,她不想像孙凯和赵瑞和一样,成为可悲的牺牲品,原来赵瑞和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李瑞和曾一度想向警方坦白这一切,因此招来杀身之祸,杀他的人就是孙红梅。 孙红梅原本想嫁祸给自己的丈夫成勇,却不曾想警方根本就没有把成勇当成嫌疑犯,反而把自己盯得死死的。当然这其中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她没想到成勇竟然在门外听出了她的声音。 如果当时成勇没有老实说出他在赵瑞和家门口听见了孙红梅和赵瑞和说话的声音,或者有意向警方隐瞒这个事实,那么警方或许真会把成勇列为杀人嫌犯,事后成勇说他也真没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甚至差点把他给毁了。 至于肖进南和田丽的死,和孙凯有莫大的联系,孙凯将《血色沙漠》的大纲交给了肖进南,请他转给出版社的社长,这件事情让戚子轩知道了,他便让杀掉了肖进南。 之前的大唐案只是个试探,以肖进南的德行来说,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还能够隐忍说明他知道很多的内情,他相信肖进南已经知道他们得到财宝的事情,肖进南一定会以此来要挟自己,果然没多久肖进南就找上了胡越。 肖进南死的那晚,是戚子轩用公用电话把他约出去的,后来田丽的死他们的住处被翻得乱七八糟这些也是戚子轩让人干的,戚子轩认为肖进南手里一定握有什么证据,甚至不仅仅是孙凯的小说大纲那么简单,可是他们一样也没找到。 至于傅龙的死那是肖凝玉的杰作,肖凝玉并不是对傅龙当年没有对张超柱伸出援手而感到不满,之所以要杀傅龙是因为傅龙查出了“九龙翠玉瓶”真正的卖家竟然是肖凝玉,他对肖凝玉手中怎么会有如此珍贵感到好奇。 虽然傅龙是周敏的丈夫,但是长期以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很好,相反肖凝玉和周敏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所以肖凝玉策划杀死傅龙周每也参与其中。她买通了律师炮制了所谓的傅龙的遗嘱,傅龙在遗嘱中提出把他的古董留给肖凝玉,看上去是傅龙对当年没能够借钱给张超柱的一种补偿,实则是利用这件事情来转移警方的视线,摆脱杀人的嫌疑。 原本她们以为只要傅龙一死,把那瓶子藏起来警方就查不到任何的线索,谁知道傅龙竟然去找过唐老,让唐老帮着鉴定过这个瓶子。 当镇南方找他们调查情况提到“九龙翠玉瓶”时,两个女人都吃了一惊,她们当时没有统一好口径,所以才会出现镇南方觉得两人都在演戏。 因为“九龙翠玉瓶”的出现,必须要有个交待,否则警方那边说不过去,但是两个女人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便去找了戚子轩,戚子轩让他们别管,他来安排,这才有了一个假的“九龙翠玉瓶”出现在蜀川省那家拍卖行。 而戚子轩为了把事情做得漂亮,他找上了任神父,因为任神父是能够接通唐老和傅龙的天地线,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肖凝玉,一旦让她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以任神父的名义把那只瓶子送蜀川的拍卖行,不管那只瓶子是真是假,它出现过了,对瓶子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交待。 算是唐元筑看过那只瓶子,事隔这么久,他也不敢肯定他见的瓶子就是真的,不过任神父肯定不能再活着。要逼死任神父其实很简单,戚子轩直接告诉任神父他如果不死,那很可能肖凝玉会死,他们的女儿肖书晴会死,甚至还有很多人会为此而死。 任神父心地善良,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渝市发生的这些凶杀案都是怎么回事,他想如果自己的死能够换来这场悲剧的结束,能够挽救自己的爱人亲人,也算值得了,所以任神父的自杀到是他心甘情愿的,只是在他临死之前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对女儿的思念,叫出书晴的名字,无意中被杜老四听见了。 至于说邓强、刘庆芳则是完全无辜的,他们不过是孙凯案,不,应该说是“十诫”案的陪葬品。 舒逸和镇南方、小惠离开渝市之前又去了一趟唐老家,案子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舒逸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对唐元筑说了一遍。 唐元筑听完之后一脸的戚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如此的错综复杂,他感慨的说道:“真没想到认识李守义这么多年了,他身上竟然藏着如此的秘密,更想不到李守义和任神父会是亲兄弟。” 唐元筑说他从来没有见李守义来找过任神父,也从来没有听任神父提起过关于李守义的一切。 舒逸笑了笑,他说这很正常,无论是任神父和李守义,他们都藏着同样的秘密,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愿意提起,不过两人却从来没有断了联系,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唐元筑叹了口气:“任神父虽然善良,但却缺乏原则,对这些人的妥协非但不会让杀戮停止,相反还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唐元筑说得没错,不过在镇南方看来所有错误的根源却在李守义身上,如果不是李守义激起了他们的贪婪,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一系列的悲剧,所有的一切原本应该随着上辈人的离去而结束的,是李守义把一切复杂化了。 而李守义也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内疚,悔恨,知道舒逸他们要离开渝市了,唐元筑从书房里取出两副画请他们带给朱毅,并让他们转告朱毅如果朱毅要进藏的时候提前跟他打个招呼,他也想去看看旦增。 卢兴亲自送舒逸他们到机场,和卢兴一起去的还有专案组的老钟,老钱,小石等,路上的时候小石开玩笑说如果李守义没有投案,那这个案子该怎么破。 舒逸笑了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们卢队,卢兴也笑了,小石缠着卢兴要他说出答案。 卢兴说道:“没有如果,李守义根本就不是凶手,警方的通缉就一定会把他逼出来。李守义既然主动露面,就说明他早已准备向警方说明一切,之所以最初他没有把实情向小镇他们说明,那是因为他的内心还有挣扎,退一万步,从头致尾李守义都没有在整个案子中出现过,我们也还有一条线索,那就是胡品山。” 小石很不解,胡品山一样没有跟他们说实话,为什么卢兴会这么说,小惠白了小石一眼:“在我们抓了胡越之后,胡品山不是也来了么?其实我到觉得胡越也好,胡品山也好,他们还有一丝善良,当胡越交出日记本的那一刻,就已经替我们解开了事件案子的面纱。” 镇南方笑了:“这段话是有版权的。” 小惠的脸微微一红,她和小石一样提出过相同的问题,这是镇南方说出的答案。 一部侦探小说竟然扯出不同时代的两个大案,虽然这在舒逸他们九处所办的案件中根本微不足道,但这个案子却也最有代表性,它是所有案子之中最考较人性的一个,它揭露了人性恶的一面,整个案子充斥了贪婪与欲望,而正因这贪婪与欲望,前前后后搭进去了近三十条人命。 九处的成员在听完这个案子之后心情都非常沉重,他们知道在今后或许还会遇到这样的案子,这样的人,因为人的欲望是永远都不会停止的…… (外卷·异闻之侦探小说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