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来自阴间的快递》作者:孙铭苑 文案: 少壮不努力,长大送快递,已然黯淡的命运,还要遭受快递包裹带来的杀机,是命运的黑手,还是隐藏的阴谋? 尼玛小小的快递包裹,竟牵扯出一段秘辛和隐于芸芸众生中的四大道法家族! 天下苍生,神秘使命,始于来自阴间的快递! 第1章 诡异的包裹 【以下故事改编自朋友的真实经历。为描述方便,以第一人称进行。同时,写给我亲爱的哥哥。】网络上流传这么一句话:“少壮不努力,长大干快递”,简单粗暴地体现出我这行业的惨痛现状。 其实累点儿也不至于怨天尤人,最惨的是,累的死去活来的同时,还惹上各种麻烦。 别以为我们这行业跟恐怖怪事毫不相干。其实快递行业也经常牵扯出一些血腥恐怖事件来。比如刚入行的时候,我就遇到这么一件恐怖怪事。 那是一天夜里,我去仓库清点包裹快件,却发现有一些黏糊糊的黑黄色液体从一排箱子底下流淌出来,伴随着一股难掩的恶臭。于是我喊了另一个值班的同事搬开各种盒子袋子,发现那恶臭的液体是从一只中型箱子底下流淌出来的。我看了看箱子上贴着的快递单,单子上写着的是“塑料模特”。 当时我俩估计是什么死老鼠之类的东西混了进去,尸体腐烂流出了脓液。于是我拿了刀子将箱子拆开。打开箱子之后,见里面确实装着拆开来的一具人体模特,手脚头都是分离的,大概是方便邮寄,到了地点后再重新组装。 拿着手电筒往箱子里照了照,我没瞧见什么死老鼠之类的东西,于是想将模特拿出来检查一下箱子底部。 可就在我捧出女模特头部的时候,突然觉得那头有点沉,根本不像是塑料做的。而且对于商场用的那种衣服模特来说,这模特头的尺寸有点大了。 就在捧着模特头部的时候,我感觉到手上一阵黏糊糊的触感传来,于是将一只手抽回来一看,手上居然不知怎么沾满恶臭的黄色液体。 仓库里的灯光不够亮,我低头看着塑料模特的头部,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将它举到灯下一看,发现里面塞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黄色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我突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心中隐约有了不祥的联想。于是我立即让同事拿来一把锯子,把那模特的头部三下五除二给锯开了。锯开之后我吓得毛骨悚然,立即将锯刀丢在地上。因为那塑料模特的头部是空心的,里面塞了一只腐烂了半边儿脸的女人头颅!那女人的半边儿脸虽然烂掉了,但是另外半边还算完整。一只眼睛已经没了眼睑,相对完整的那只耳朵上戴着一只挺大的古香古色的金耳环。 我们俩报案后,过了十天半月,警察破案了。说这模特是原本磨具厂的一个离职工人做的。他将自己的出轨老婆杀掉肢解,塞进空心模特里面想寄给奸夫。没想到到我们中转站的时候,尸水脓液从缝隙里流出来,被我们发现。 知道这个结果后,我恶心得一个月没吃下肉,不断地洗手。事后我跟朋友说起这段惊悚经历,大家一致认为是我名儿取的太邪性。我叫韩笑,没错,看字面本来是很美好的意思好么,但是我们博大精深的成语文库里,好死不死地有:“含笑九泉”四个字。从那之后,我有了一外号:九爷。 诸如此类的事其实有不少。这件事儿确实给我留下一定的阴影,辞职后休息了一阵子才继续找工作。 但是我刚大学毕业,毕业后工作难找,找了半年依然没找到靠谱工作,实在不得已我便继续当了快递小哥。 这次这家快递公司人手少,我们通常一人身兼数职。有时候送件一天回来,还得帮忙整理收拾明天要发的快件,常常忙到深夜。 我们这的客服也少,就一个小姑娘和另外一哥们儿。小姑娘五点半就下班了,另一个客服哥们儿倒是很能耗,有时候忙到午夜才回家。说起这个几乎每天都午夜回家的劳模哥们儿,倒也有些奇怪。这人叫佟亮,性格不温不火,平时不声不响的,对我也爱答不理;更奇特的是,丫居然养了只浣熊!真不知道这哥们在哪儿抓的,而且这玩意儿真的能养吗?老板居然也不说说他,就这么默许了? 干脆面君在网上很火,又萌又贱又贪吃,还会偷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我担心有些小快件被这小家伙偷走拆掉,但是这种事儿倒是没发生过,而老板似乎也默认佟亮在公司里养宠物,公司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工作虽然累点儿,但是工资不错,公司所在地也安静,四下里都是工厂,送了俩月快件,我也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 但是怪事却又在前几天不期而至。前几天是国庆节,各种败家娘们网购,可累死了我们这群送快递的。忙到晚上回公司报到,客服小妹拉住我,说让我晚上替她值班,她要去见男朋友。 我瞥了一眼佟亮的位置,见他居然也不在,问了问才知道佟亮老婆生孩子,他这是赶回老家去照顾老婆孩子了。 我琢磨着也好,反正晚上收拾一下快件也就没什么大事儿,可以玩会儿DOTA再骑车回去住处睡觉,于是一口答应了。 客服妹子很是感激,收拾东西走之前,让我照顾一下佟亮的那个宠物,干脆面君。我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角落的窝,见干脆面君正趴在里面睡觉。 同事们都走后,我整理了一下快件,舒展了一下腰身,正要坐下玩会儿游戏,却突然闻到身后传来一股股恶臭。 我不由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以为干脆面君在地板上拉翔了。但是回头一看,见小浣熊虽然醒了,却正站在佟亮的办公桌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没有任何上过大号的迹象。 哪儿这么臭?我捂住鼻子,感觉干脆面君似乎也闻到了这股恶臭,正往臭味飘来的地方张望。 我循着臭味走过去,停在了一排快递包裹跟前。想起以前的经历,我这头皮又开始炸起来,心跳也有点慌乱。但是仔细看了看,这一排包裹都是小件,不至于放着什么断臂残肢等恐怖东西。 我挨个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当拿到第三个快件的时候,一股呛鼻子的臭味扑来,呛得我一阵咳嗽,差点儿就把这快件丢地上去。我捂住鼻子看了看这个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见上面的备注写着:男士腰带,女士耳环。拿在手中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明明是饰品居然这么臭,该不会是谁恶作剧放进了死老鼠吧?我看了一眼寄出的地址,河北省沽源县草原……什么的后面手写的完全看不清了。但是收件人地址倒是写的十分详细,苏州新城区某个中档小区,这地方我去送过件,虽然是苏州市区,但是距离我们这很近。 我琢磨着管他寄了什么,明天先把这东西送出去,省得让公司里臭得跟公共厕所似的。想到这里,我特意将快件丢在我桌子上,便打算锁门先走。实在太臭。 但是这时候,干脆面君却迅速地跳到我桌子上,一把将那快件抢走。我一看不妙,立即追过去,却见这货麻溜儿地跑到工厂院子里。 我赶紧追了过去,心想别特么给我把快件拆了。但是等我追上浣熊的时候,我见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纸盒已经被撕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干脆面君则坐在一旁无辜地看着我。 看你麻痹!我皱了皱眉,闻到那股臭味更浓。好奇心让我忍不住蹲下去,借着月色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 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死老鼠死动物什么的,里面只是躺着两只锦囊。这锦囊是古代的那种刺绣锦囊,看着灰扑扑的,就跟刚从坟墓里挖出来一样,好像还沾着泥土。 卧槽,不会是盗墓得来的东西想销赃?想起那股臭味,我忍不住伸手将两只锦囊抓起来抖了抖。顿时有三样物件从里面掉了出来。一是一件有些古旧,但是又难掩金光闪闪的古代带扣。中间一颗镶金宝石,两边有双龙戏珠,似乎都是黄金打造,只是看似出土文物,灰扑扑的。另一个袋子里掉出来的,是西域风格的两只金耳环,样式大方简单,同样也像是古人的东西。 但是当我看清那耳环之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东西我见到过,前阵子那个塑料模特女尸耳朵上戴着的就是这对儿耳环! 我看着地上的耳环,不由有些发憷。这耳环涉及凶案,应该被警察收走了才是,怎么会再度出现?! 第2章 神秘访客 我将这三样东西捡起来,思量半晌,决定先放我抽屉里。明天给老板看看,到底要不要报警。如果他觉得不用报警就这么寄出去,我就干脆当没发现的。这绝壁像是古物,臭味说不定是古墓里闷久了发出的尸体臭味。这东西指不定是什么盗墓贼销赃的手段呢。 想到这里,我将这几样东西收起来,回屋丢到我抽屉里。我见方便面君也跟着我进了屋,老老实实地趴在窝里,便也放心地将门锁住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公司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进了门,我倒是没再闻到那股臭味。但是,我见老板正脸色严肃地坐在我的位置上。 “老板早?”我嬉皮笑脸地问道。 “昨天你是不是私自拆了客户的快递?”老板冷哼道,光头亮瞎眼。 “那不是我拆的,是浣熊干的!”我指了指一旁摇头晃脑吃坚果的干脆面君。 “你还说,要不是他啃你的抽屉,我还不知道你拆了客户的快件!”老板面色阴沉:“如果真是它干的,难道一只小动物还能把快件拆了再塞你抽屉里?!” “我……”我顿觉自己竟无言以对,便转念说道:“老板,昨天我发现那快递里一股臭味,拿出来一看,里面装着的像是古物,说不定是盗墓弄来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光头老板喝道:“你管他送的是什么,我们只要送到目的地就行了。再说,什么臭味,我怎么没闻到?你少来这一套,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私自拆别人的快递,就干脆给我走人。”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回答,心想这是当我是贼啊。 “那快件呢?”我忽然想起这问题,于是问道。 “包好之后,我让别人送过去了。这次,扣你一百块钱工资!下次再有这事儿,直接走人!”老板瞪了我一眼,便回了办公室。 一早挨了一顿教训,我心情也不咋好,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出门送快件去了。过了几天,这件微小的怪事便逐渐被我淡忘了。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忙完上午的活儿,我正带着盒饭回公司,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打量了一下这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蛮帅,气质有些说不出的特别。 “您这是来寄快递?”我问道。 “是韩笑先生?”那人笑道。 “是我,你是?”我疑惑地问道。 “我是《古今奇谈》杂志社的编辑记者,我叫闫至阳。”年轻男人对我笑道,并递上一张名片。 我更为疑惑,心想编辑找我干吗?没等我问,这位编辑就告诉我,他的工作就是搜集古今中外各种奇闻异事并且编写成文的。他来找我就是为了要调查一件事,搜集写作资料。 我一听乐了,我说我就是一特普通的人,哪儿给你弄奇闻异事去。要说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真有奇闻异事,那就是一小快递公司居然养着干脆面君。我很想举报这件事,国家就不出人管管吗?二级保护动物啊喂!! 闫至阳笑道:“浣熊什么的我不会去举报,只想让你看看两张照片。” 我有些惊讶,我这什么都没说,他倒是很善解人意似的,知道我在想什么。闫至阳也不多说话,只是从包里翻出两张照片来,递给我让我看。 我看过后吓了一跳。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男的和一个老太太两个人的特写。但是这俩人已经死了。男的两眼翻白,面容扭曲,开膛破腹;女的则面容极老,脸上遍布皱纹,跟刻了花纹的核桃似的。 我看着这照片不明所以,于是问闫至阳,这照片跟我有个毛线关系?这一男一女我根本不认识。 闫至阳笑了笑,问道:“前阵子是不是你们这里寄出过一个快件,上面应该写着,男士腰带扣,女士耳环?”说着,他又从背包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我拿过来一瞧,见照片上是一张皱巴巴的快递单,单子上的字儿有些似曾相识。略一琢磨,靠,这不是客服小妹的字迹么? 我豁然想起一个月前被干脆面君拆开的那个快件。由于被拆开了,再度寄出去的时候,老板让客服小妹另外写了快递单子和寄出的地址,收信人等。 “这个我倒是见过……”话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立即补充道:“其实那快件不是我拆开的……”这一补充我顿觉自己给自己深深地补了一刀,得,直接承认了。 闫至阳打断我的话,直接问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你能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这快件跟这一男一女有关系么?你这到底是记者还是查案啊?”想起里面装着的古物,我琢磨着俩死者该不会是盗墓贼销赃不均互殴而死吧?可死者里有个老太太,这说不过去啊。老太太跟着凑什么热闹?就算老太太是广场舞高手但是也不至于流弊到能给一个男的开膛破肚吧? “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你能将里面装的东西详细跟我说说,我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你。”闫至阳笑道,看我没说话,补充了一句:“现在这俩人收了快件死了,警察正在调查。如果顺着线索查到你,这对你也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如果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可以跟警察证明,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撇了撇嘴:“就你,有这么大影响力?” 闫至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便你选。”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说实话,我蛮好奇。这一个月里我一直记着那奇怪的快件,现在有人来跟我八一下那快件的来历,我其实还挺有兴趣的。 于是我让闫至阳坐下等等,自己则从抽屉里摸出纸笔,根据记忆中的印象,给那两只锦囊和里面装着的东西来了个速写。 闫至阳在一旁看着,有些惊讶:“小哥,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好。” “哎一般一般。”我笑道,心中暗想,这是我大学时候苦练出来的把妹手段,当时是为了给喜欢的姑娘画画,结果画完之后兴冲冲地拿给女神看,女神直接回复了俩字:“咳呸!”哎现在的姑娘要不要这么现实。 我将画好的东西给闫至阳看。闫至阳仔细地看过之后,脸色凝重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是不是摸过那两个东西?”闫至阳突然问道。 “是,是啊,这有什么问题?”我不解地问道。 “可能会有。”闫至阳皱了皱眉,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个照片上的女人。” “一个老太婆而已,有什么好看。”我说道,其实是不想看死人脸上那僵硬的神情。 “她不是老太婆,本来是个三十岁的美丽少妇。你看,她露出外面的胳膊,皮肤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很光洁。头发也很黑亮。”闫至阳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再度仔细看了看那照片,吃惊地发现照片里的人却是如他所说,头发黑亮,手臂皮肤很好,只是脸如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这太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我吃惊地问道。照片不会是P的吧? 闫至阳没有说话,只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突然从手腕上褪下一串黑色手珠递给我:“我现在有点急事要走,你记得把这个戴在手上,这几天千万不要摘掉,就算是洗澡也要戴着,切记切记。” 我从来没有戴手链的习惯,便想还给他。但是闫至阳却说,如果我不戴他这东西,说不定过几天法医就要给我拍照了。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想起照片上的怪事,虽然不咋信,但是为了绳命安全,我还是将手链戴在手上。 手珠戴到手上之后,我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像是一只凉丝丝的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我正待细问这是什么珠子的时候,却见闫至阳大踏步地离开了。 什么毛病啊这?我不解地看着这哥们儿离去的身影,想着这丫的刚才非要追问快件的事情,现在问完了,不说一声塞给我一只手链自己就走了,这都几个意思?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手上的珠子,但觉那珠子触手凉滑,放在阳光下一看,珠子里似乎有气流在涌动似的,又像是映出了天上的白云,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神彩。就在这时,我见干脆面君一脸憧憬地看着我手上的手珠。我突然想起这货喜欢吃麦丽素,立即指着它的鼻子警告道:“不准偷走我的珠链昂,否则我就剃掉你的毛!” 干脆面君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走掉了。 第3章 午夜空白短信 为打赏50元人民币大保健的思思加更~! 闫至阳走后,我又开始忙了起来。忙碌让我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晚上下班后,实在累得不行,我便早早回住处去,准备洗澡睡觉。 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珠链,想起闫至阳的叮嘱,思量了半晌,决定还是先戴着。这种邪乎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想到这里,我便进了浴室。 打开淋浴调整温度,不知为何,明明将淋浴温度开到最大,依然觉得不够热。我盯着热水器检查半晌,没发现什么问题,难道坏掉了? 虽然水不热,但是也不很凉,我便凑合着洗完了澡。洗澡过程里,一种怪异的感觉始终在我心头缭绕不去:我总觉得浴帘后站着一个人。但是浴帘是半透明的塑料帘子,如果真的有人站在我身后,我一定能看得到。 可我转身盯着浴帘半晌,都没有看到帘子后头出现过人影。疑神疑鬼,我暗骂道。洗完后,我拉开浴帘,不经意地往外间满布着蒸汽的镜子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之后,我顿时吓尿了。只见镜面上出现几行字,居然是一首半白半古的诗词: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然如此, 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待我腰膝羸弱,褶皱沧桑, 你愿不愿,依然在此, 伴我身侧,尽燃终身? “谁?!”我赶紧围好浴巾,在屋里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任何人。房门锁得完好,窗户也没有打开,一切如常。 我静静地站在客厅吊灯下,看着白惨惨一片的空屋子,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恐怖的联想袭来,我甩了甩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上的珠子。 我特么就不信邪了!我壮了壮胆儿,拿起一把水果刀再度进了浴室,看着镜子上的字。我见那些字字体隽秀,很像是女孩子写出来的。又见那下笔走势很像毛笔字,透着一股古意。 妈蛋,难道摸到古物就带了个文艺范儿的女鬼回家?正闪过这样的念头的时候,却见镜面上的字慢慢地消失了。水汽也逐渐减淡,最后镜子里映出我惊魂未定的苍白脸色。 我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镜子。这次却没再发现任何异常。肯定是幻觉,累出来的,我安慰自己道。 想到这里,我赶紧躺床上睡觉去。由于白天太累,我倒是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抬着我似的,身体似乎悬浮于空中,没个着落。 我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却觉得自己身体有些轻飘飘的。而四下黑沉沉一片,伸手一摸,好像摸到了铁一般的四壁。头上有微弱的灯光,但是却不是现代的日光灯,而像是古代的宫灯。细木为框架,雕刻着花纹,灯光从那白色的绢纱灯壁里透出来,好像穿越过了千百年的时光。看样子,我似乎被人关在了一个大铁箱子里。 我心中纳闷,想起身去看看这什么情况,却见我头上的宫灯一晃,一张木然的脸在灯光下映了出来。那是一张苍老的男人的脸,嘴角下调,穿着奇怪的长袍子。那袍子很像清朝古装,但又更像是少数民族的长袍。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便缓缓地将我头顶的盖子给盖上了。 我顿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顿时慌乱起来,我立即直起身子去拍那铁箱子的盖子。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拍,我始终没听到拍打的声音。 可在这时,我隐约听到头顶上有砂石扑簌簌落下的声音。我愣了半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我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关进了棺材,并填土埋了?!卧槽,我招谁惹谁了?!怎么会从床上进了棺材?!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这棺材里拥挤了不少,就好像有另外一个人钻进了棺材似的。我心中一慌,手慢慢摸索着四周,突然感觉摸到了一只硬邦邦的东西。侧过头一看,我顿时将手缩了回来。 刚才摸到的居然是一条细瘦的腿!这腿上穿着的好像是古代的绣花鞋。看那脚的大小,很像是古代那种裹了小脚的老太婆。 我顿时感觉冷汗沿着脊背流淌下来,头皮仿佛针扎一般一阵阵的刺疼。我慢慢转过头,霍然瞧见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太婆木然地盯着我。 “啊!!”我三两下地缩到棺材另一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我见那老太太居然像猫一样俯身爬了过来,抬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对着我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冷冷地笑。 “放我出去!!”此时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使劲地去敲那紧闭的棺材盖子。此时,我仿佛感觉那老太婆的手掐上了我的脖子,一股森冷寒意遍布全身……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阵清晰刺耳的铃声冲进我的耳膜。我感觉身子似乎突然能动了,立即猛然坐起—— 起身之后,睁开眼睛,见四下一片黑暗。当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黑暗之后,我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床头闹钟的夜光指针指在凌晨一点。刚才的铃声貌似是短信铃声,但是这铃声却一直不断循环不已,貌似许多条短信接二连三地汹涌而来。 我的短信铃声是《3D肉蒲团》的主题曲《极乐》,当时看这片儿的时候挺爽,于是顺手设置了这电影的主题曲当短信铃声。结果那哀怨的女声在黑夜中传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悚之意:无情便休往事易白头千杯酒平日月百诗度春秋 红尘白玉香春风没法留 千古未央夜风流绝世楼 月下孤舟穿梭水不休…… 谁会半夜给我发短信?我疑惑地盯着闪亮的手机屏幕,将手机抓到手中。一看收件箱,卧槽,三十四条短信。但是看到发来短信的那个号码,我吓了一跳。这特么是我自己的手机号,而发来的短信也很奇怪,全部都是空白,根本没有什么内容。 等我清醒过来之后,短信也便停了。我警惕地打开灯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看到有任何人入侵的痕迹。难道是鬼?想到这里,我又回忆起那镜子上的情诗,顿觉寒意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我不由自主地脑补自己床上躺着一文艺女鬼。估计是古代的大龄剩女,诗词看多了没嫁出去,单身老死死后还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想到这里,我嘴里默念道:“姐们儿,你要是喜欢才子可别找我啊,我特么的诗词只会背几句,但使龙城飞将在,NOZUONODIEWHYYOUTRY……” 就在这时,我瞥见手腕上的黑色珠串。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似乎这些怪事都是从我戴上这手串开始的。难道这东西有什么邪门之处?邪门的事儿我原本不信,但是今晚接连发生,还有那逼真的梦,满头珠翠对我诡笑的老太婆,都历历在目,让我也不由有些半信半疑了。 记得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一些从古墓里盗取出来的古物,或者一些历史悠久的宝石,都会有一定的灵性,触碰之后就会遭遇邪门的东西。 比如故宫不断有闹鬼传说,国家博物馆也总是各种诡怪传闻不断。虽然很多传闻都是以讹传讹的夸张说法,但是说明怪事确实发生过,虽然无从解释。 我将手串取下来,放到灯下看,心想那个叫闫至阳的人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看样子宝石晶莹剔透,很像是价格不菲的黑曜石。如果是这么一种名贵的珠子,为什么放心送给我这个陌生人?他是不是真的是杂志编辑,还是伪造的身份? 第4章 远赴草原 一系列疑问如泡沫一般塞满我的脑子,我不由叹了口气,这个闫至阳肯定有事儿隐瞒着我。我靠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还能不能玩儿了? 醒来之后我就没睡着,但是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于是我决定躺在床上数草泥马。后来发现数到三位数的时候自己数乱了,不由在黑暗中掰自己手指,结果越数越精神,不知不觉地等到了天亮。 天一亮,我便迫不及待地翻找出闫至阳的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地,对方接了电话。但是电话通了之后,我想了想立即挂掉了。我能怎么去问人家,难道自己做噩梦还怪人家送我一串名贵手链?但是没多会儿,闫至阳的电话回了过来,我只好接了起来。 “怎么,有事么?”闫至阳问道。 我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说哥们儿,你从哪儿弄的手链,为什么我感觉戴上之后总做噩梦?”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笑道:“你做什么噩梦了?” 我于是将昨晚做的噩梦跟闫至阳讲述了一遍。讲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特么比抗日玄幻片还扯淡,人家听了是不是会觉得我瞎编?但闫至阳倒是很耐心地听我讲完,之后说道:“你家在哪里?我们今天见一面吧。” “见面?”我心想见面干什么,别是要把我分分钟送精神病院的节奏。 “见了再说。”说着,对方挂了电话。我只好赶紧洗刷,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日,虽然说快递行业没有周末概念,但是按规定我们周日是休息的,不去上班也不扣工资。于是我干脆不去了。 在楼下小区门口等了没多会儿,一辆黑色Q7奥迪停在我跟前。车门摇下,闫二代对我笑了笑:“上车吧。” “哪儿去?”我讶然道。 “吃早餐。”闫至阳说道。我俩找了一间安静的西餐厅坐下,由于闫二代表示要请我吃,我便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吃饭中,闫至阳将几张照片推到我跟前,说道:“你看看这几张照片。” 我边往嘴里塞东西边摸过照片一看,只见第一张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的合照。第二张,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的照片。 我看到第二张的时候愣了愣。确切地说,这不是个老太婆的照片,这就是那天闫至阳给我看的,拥有年轻人的头发和肌肤,但是脸老得跟古稀老人一样的那女人的照片。 “这都怎么回事?”我问道。 。“这女孩儿叫胡蝶,其实只有十九岁。她前阵子被发现死在苏州吴中区那边的明月湾古村村后的一口废弃小水井旁边,一尸两命,死的时候已经有七个月身孕。”闫至阳说道,语气中不无惋惜之意。 “十九岁怎么会这么老?”我吃惊道。 “第一张照片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而第二张照片是她死前前几天的模样,就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一般。”闫至阳叹道:“这件事发生之后,算是奇闻轶事了,很快就有她认识的人拍照发在网上。我这才去采访她。” “她……怎么说?”一夜白头这种事儿见过,一夜头发不白只是脸变老还真是世间奇闻。 “说是找专家诊断过,她自己只是得了罕见的皮肤松弛症。但是我认为不然。”闫至阳说道:“还记得一个月前被你拆开的包裹么?那包裹就是寄给她,和她的情人的。” “对了,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难道是她情夫?”我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没错,跟你猜的差不多,这是个很老套的狗血包二奶的故事。” 我擦,什么跟我猜的差不多,我没那么猥琐好不好?我猜的才不是包二奶,我猜的是男人是女孩的干爹好么! 闫至阳继续说道:“这个男人家里有个老婆,但是关系并不好,所以自己出来养了个二奶,这二奶就是胡蝶。但是胡蝶后来怀了小孩,便想男人离婚娶她。现在案子破了,凶手就是她的情夫陈旭。” “可后来陈旭也死了,这怎么解释啊?”想起陈旭死的惨绝人寰,我不由觉得面前的色拉难以下咽,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脑浆。 闫至阳笑了笑,突然盯着我问道:“你相信鬼神之说么?”我顿时怔住。如果他在前几天问我这话,我可能会不以为然,回复一句:信你妹!但是现在,我倒是不确定了,尤其晚上镜子上头的那首诗。如果不承认鬼神,那就只能承认我是蛇精病。 “我知道你不一定信。”闫至阳顿了顿,说道:“其实那个男士腰带扣和女士耳环,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我怀疑这俩东西的出处,就是快递单子上那个地址。但是真正的快递单子只有你看过,你还能记得那地址么?重新寄出的快递上并没有寄出人的地址。我问过你们老板,他说因为快递单被撕碎了,所以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不可能撕碎。”我皱眉道:“当时我拆开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快递单上的地址。”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我顿时想到佟亮养的那只贱兮兮的干脆面君。 一颗偌大的汗滴滴落,我满脸黑线地想,该不会是那家伙拉开我抽屉将快递单咬碎了吧?然后还佯装无辜?想到这里,我似乎看到干脆面君那一双佯装无辜的黑眼睛和它内心的无限奸笑。 “好吧,我记得是河北沽源县草原什么的。”我皱眉道:“下面的字迹连我都没看清。电话号码我记不住,寄件人没有写。” “沽源县草原。”闫至阳重复道:“这范围有点儿大啊。” 我问道:“你打听这个到底为什么?” “我怀疑是那两件东西杀死了胡蝶和陈旭。”闫至阳正色说道。 我愕然想象着俩人将这古墓的东西戴在身上,然后——被跟我梦里一样丑陋的老太婆给开膛破肚…我立即打了个哆嗦,声音也没了底气:“那,那摸过那俩东西的人会不会有事啊?” “我不确定。”闫至阳说道:“我也不敢保证。”卧槽!等于说了句屁话。我无奈地想道。但是让我不解的是,那俩东西再怎么是值钱的古物,外表也太破旧了,谁会戴那玩意儿在身上? 于是我问闫至阳这个问题。但是他也没详细讲解,只是说那种东西在不同人眼里会出现不同的模样,说的似乎很拗口,不明觉厉。 吃完饭,闫至阳以一种瞻仰遗容的眼光看着我,语重心长地叮嘱,手上的黑曜石手链千万不能摘,否则不敢保证我的绳命安全。这几天他会找到破解办法,让我暂时不要担心。说完这个,他开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阳光里直打哆嗦。 闫至阳走之前,也告诉我一件事:那腰带扣和耳环不见了。现场调查命案的警察表示没见过那俩东西。所以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心想这俩凶物可别找我家里去。我不想被一个老变态开膛破肚,也不想一夜苍老……我特么还没跟妹子OOXX呢! 由于比较怕死,于是我去那个小区送快递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闫至阳说的那件惨事。结果事实证明,闫至阳没有撒谎,那俩人确实是惨死了。这事儿确实把我给吓尿了。万一摸过那东西的人都得死,那我岂不是也得完蛋,而且还得死得皱巴巴,让家里认尸都认不出来。 有了这个认知后,我整天过得够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真的身首异处。而我晚上也没闲着,各种梦境跟幻灯片一样轮播,都特么不就是晚上跟看不见的女鬼吟诗作对,就是自己被关进棺材,那感觉着实让人受不了。 有时候晚上不想睡觉,或者尽量少睡,第二天工作起来没啥精神,还送错过几个快递,被老板臭骂一顿。这天中午,我又困又累,坐在位置上十分郁闷,后悔当初还不如去蓝翔上学呢,那就不用干快递,也就不用收到这么奇怪的包裹。正郁闷之际,却见一道毛茸茸的影子凑了过来。我抬眼一看,见是干脆面君。这只贱兮兮的浣熊正歪头看着我,手中捧着两只没啃完的花生。 “死开,我心情不好昂。”我啐道。干脆面君白了我一眼,跳到一旁去了。 “怎么,心情不好?”突然地,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我抬眼一看,见闫至阳居然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惊讶地发现干脆面君居然跳到他怀里。闫至阳莞尔一笑,将干脆面君抱在怀里,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毛发。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闫至阳的手,见他的手指长得很漂亮,修长匀称,但是手上却有几处厚厚的老茧。 当记者还需要干重活么?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之时,就听闫至阳说道:“我知道你最近睡不好,很想解决这个问题。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河北沽源县。” “去那干吗?等等,这地方咋那么耳熟?”我疑惑地问道。 “凶物寄出的地方,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终结。”闫至阳说道。我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跳了起来:“你知道怎么办?” 闫至阳说道:“凶物既然从那里寄出,我就有办法查出来。做我这一行的,有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狐疑地盯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信这世上有啥天上掉提拉米苏的好事儿。 “为了我的杂志社。”闫至阳说道:“我上次没有说明白。我不只是杂志社的编辑,还是社长。这传奇杂志社是我开的,由于没什么特经典的文章,销量一直不好。所以我这次打算追查到底,调查后写出来,所以需要一个当事人来增加真实度,而你就是我的见证人。” “卧槽,原来杂志社是你开的,土豪做生意做的都是情怀。”我咂舌道。但是他的提议让我有了一线希望,便立即答应跟他去沽源县。 而有了闫二代的帮忙,老板很顺利地准了一个周的假期,说卖给闫少面子。至于是什么面子,我也不知道,总觉得闫二代很牛逼。 第5章 火车呓语 说走咱就走,第二天,我便收拾了行囊,跟着他去河北。我俩上了T282列车之后,我跟着他往定好的卧铺位置走过去。 在我们上车后,就有个制服乘车员跟土豪哥亲切打招呼,随后带着我们去了闫至阳定好的搞基软卧包厢。哦不好意思,是“高级”软卧包厢。 因为这包厢明显只能住俩人,干净的软卧上下铺,外带一个隔间,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打开一看,里面淋浴器,衣柜,电热水壶,玫瑰花,报纸,杂物皿,一次性拖鞋,衣服挂特么的应有尽有。包厢里有可调节阅读灯,电视,麻痹比我租住的房子还要好。 我顿时看呆了,哈喇子差点儿落地上。我特么都不知道火车上还有星级宾馆一样的包房。乘车员很礼貌地给我们关上门,闫至阳瞥了我一眼,指了指嘴角:“擦擦口水吧。” 我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这一出门都这排场?” 闫至阳答非所问:“上下铺随便你睡,隔间我住了。我不习惯跟人睡同一个房间。”卧槽,跟谁稀罕跟你一起睡似的!我心中吐槽,但是却乐不可支。无论上铺还是下铺,这可比我平时坐的硬座强太多了。我盘算着,要不上半夜睡上铺,下半夜睡下铺? 我乐不可支地将背包从肩膀上卸下来,正想丢到行李架上去,却见包的拉链一阵抖动,似乎有啥东西要钻出来。我疑惑地打开拉链,顿时一只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小圆眼盯着我,捂住嘴冲我一笑。 卧槽,干脆面君!这怎么带上车了?什么时候钻进我包里的? “你怎么来了?”我低声道。转念一想,这货应该听不懂我说话哈。 “你在说什么?”闫至阳看着我问道:“行李包太大的话,放行李架吧。” 我凑过去,低声道:“不行啊,不知怎么回事儿,干脆面君钻我包里了,我把这东西带上车了。” 闫至阳哭笑不得:“那你就抱着吧,别让列车员发现了。”我苦笑半晌,想了想,便将干脆面君拽出来,关到洗手间去。 苏州到河北的路程遥远,而闫至阳是个比较寡言的人。路上我想问问他有什么计划,他也懒得多说,没多会儿,倒是关上门自己去睡了。我觉得没趣,便回想了一下他的穿着和行装。闫至阳算不上帅得惊才绝艳,但是长相不错,尤其是气质出众。单独见的时候倒不觉得,放在人群里,我才感觉这人居然天生贵气,也就是王子相,外加身材高大,放人堆儿里倒是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衣着很休闲,但看裁剪样式,应该价格不菲。但是就这么一位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为什么手上会有老茧?这茧子不像是画画,写字或者弹钢琴留下的。更像是做体力活什么的留下的。 随即,我将目光落到他的行李包上。这包里并不像是装了多少东西,因为比较瘪。但是,包身被撑得左右很宽,像是里面放着挺长一件东西。 我好奇地上前摸了摸,感觉里面放的东西挺硬的,形状还弯弯曲曲的,不知啥东西,难道是乐器?想到这里,我好奇地想拉开拉链看看。正在我将他的包外链拉开一道缝儿的时候,一只手瞬间压到我的手上。我抬头见闫至阳不知什么时候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神色疏淡地看着我,但语气却有些冷硬:“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小样,还挺傲娇!我只好缩回手来,但是心头却浮起一阵疑云:为什么感觉包里放着的不像是什么寻常物件,倒像是什么工具之类。 没等我细想,我见闫至阳伸手将那行李包提走了,随即关上隔间的门。我冷哼一声,洗刷完毕,爬到下铺上,没多久便慢慢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我似乎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 这声音似乎是说话声,但是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虽然没睁眼,但是我的意识已经慢慢苏醒。此时,耳边的声音更加清晰。这声音像是外语,但是仔细听听,又不像是。于是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却发现房间里并无别人。本以为自己又幻听了,但是仔细一听,却发现声音貌似是从闫至阳所在的隔间里传出来的。 我悄悄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隔间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因为这声音实在太奇怪,不像是外语,也不是中文,我好奇这货到底在干吗? 但是,我贴上去没多久,屋里的声音好像就越发地低了下去。于是我下意识地呈壁虎状附在门上。正想继续听的时候,却觉得门突然开了,于是我身子一空,直接扑到前面去。 扑过去的时候,我见闫至阳正一手拉着房门,一手托住我的下巴,冷冷地看着我扑街的德行。 “啊不好意思哈哈,我半夜上厕所,但是摸错地方了。”我尴尬地笑道,立即直起身子,顺便瞥了一眼屋里,什么都没有。 我只好再度回了卧铺上躺下,见闫至阳也关上了隔间的门。我竖起耳朵听了半晌,见那奇怪的声音没有再度响起,便只好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但是我平时虽然睡眠很浅,这一觉却睡得很沉,直到早上被闫至阳拍醒,我依然有些睡意朦胧。 “到站了?”我迷迷糊糊地起身。 “早呢,只是去吃早饭。”闫至阳说道。我跟着他取了饭回来,依然感觉头脑发沉。吃饭的时候,我见闫至阳正盯着一本杂志看得来劲。我瞥了一眼封面,见那就是火车上的那种宣传杂志,很无聊,不知他为啥看得津津有味。 “看什么呢?”我将头伸过去,还没等细看,闫至阳便把杂志合上,说道:“无聊看看。”说着,居然拿着那杂志进了自己的隔间。 我撇了撇嘴,觉得这闫至阳自从上了火车之后,就跟刚见面的时候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虽然神情傲娇,好歹看似亲和,现在连亲切都懒得装了么。 想到这里,我正想继续吃的时候,发现干脆面君也醒了,从洗手间门缝儿里伸出头来看着我。 我苦笑半晌,将饭里的火腿肠夹给它吃。在看着干脆面君啃火腿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哪儿好像有点不对劲。想了想,顿时吃了一惊。我从昨晚七点开始睡,一直睡到今早九点。这一觉怎么能睡这么久?难道平时失眠,现在倒是补眠了?不,从小到大,我最高睡眠记录是八小时,没理由这次一下子睡十几个小时。 回想昨晚半夜醒来的时候,其实头就有些发晕,这怎么回事?我边思量着这个问题,边吃完了早饭。可吃完没多久,我居然又困了。 再睡会儿,我心中暗想,一下子又倒到枕头上去,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就在这时,我闻到枕头上貌似有一股很暖的花香。 眼皮很沉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隔间门拉开了,闫至阳貌似走了出来,在我的床铺前站下,随即俯下身扯了被子给我盖在身上。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像绿茶一样的香水味,让我脑袋有片刻的清醒,但是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感觉他好像在我身上几处部位轻轻压了几下,随即,我又沉睡过去。 我隐约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却没来及多想,便再度被困意吞噬。 而这次再度醒来,火车已经到了张家口站。到站之后,我跟着闫至阳下车。这时,他倒是恢复了以前的温和态度,说在张家口休息一阵子,再坐车去沽源县。 第6章 被活埋(上) 吃午饭的时候,我问闫至阳,是不是会什么韩语啊马来语之类。闫至阳说道:“我对语言不是很感兴趣,这两种都不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火车上听到你好像是在用外语打电话。”想起在隔间外听到的声音,我说道。 “那你听错了。”闫至阳说道:“对了,你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么?” “印象?”我有些茫然。闫至阳则伸手指了下饭馆斜对面的民俗客栈。那客栈外墙是用灰扑扑的砖石砌成的,门外竖着民俗客栈的匾额,但是看那客栈的样子,明显是后来修建的,是一处仿古建筑。 我笑道:“你问的问题很奇怪啊,我从来没来过河北,更别说看到过这家小客栈了。” 闫至阳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一会儿准备走。” “等等,到了沽源县,你真的能有办法让我摆脱那奇怪的梦境,破除什么诅咒?”我还是不怎么信任地看着他。 闫至阳笑了笑:“这一路上你做过噩梦么?” “那倒是没有。”我疑惑地说道:“并且很能睡似的。” “因为我送给你的珠子慢慢起了效果。”闫至阳指着我手上的珠链说道:“但是真正摆脱梦魇的办法,是要到沽源县找到那两个东西的来历。”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是闫至阳则神色淡定。我心想这人可能就是一个钱多人傻的富二代,为了追寻什么传奇传说非要带着我进沽源县。那其他目的呢?如果只有这一个理由,似乎根本不需要带上我。或者,他真的那么好心,要帮我找到那所谓的诅咒的源头?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我是真的想调查那两样东西,也真的想帮你。当然,也有其他原因,但是以后我会告诉你。” 我撇了撇嘴,心想这货果然会读心术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转念一想,我没什么好图的,穷人一个,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果断跟着他上了去沽源县的汽车。可没想到,这一次的旅程,并不是我想象里那么单纯美好。 我原本以为沽源县只是一个小城镇,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有十分广阔的草原。秋冬交接,草场已然变成一片金黄。我跟闫至阳站在草原上,夕阳的余晖落在我们身上,将我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吹来,我见他仰起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我笑问道。 “你对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么?”闫至阳睁开眼睛,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有印象?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来过这地方。”我苦笑道。 “是么?”闫至阳笑了笑,指了指草原远处一处影影绰绰的建筑:“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我张望半晌,只看到一处像是蒙古包,又像是小城堡的建筑。但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那是今晚我们要去的地方。” “半夜到草原上?”我问道:“那是什么?为什么草原上只有这一处建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梳妆楼,你听说过么?”闫至阳问道。 “没听说,听着好像还蛮诗情画意。”我笑道:“可这周围什么也没有,怎么会叫梳妆楼?” “走过去看看。”闫至阳说道:“你见到的那两样东西,就是从梳妆楼里来的。”说着,闫至阳招呼我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跟我讲了讲梳妆楼的事情。这梳妆楼是沽源县这片草原上唯一的古建筑。原本传闻这建筑是辽国时期萧太后在草原上建造的梳妆楼,是为了度假所用。但是后来的某一年,考古人员到来,发掘了这梳妆楼陵寝,才知道这地方不是什么萧太后的度假地,而是一处墓葬。 发掘之后,发现那梳妆楼地下有深坑,埋葬有人骨。整个梳妆楼没有地基,地下埋着三口棺木,都是人形棺。这种人形棺材,其实属于树棺葬,是由挖成人形的大树做成的。考古学家说,这是元代蒙古贵族的墓葬形式。 而当年的蒙古贵族为了防止墓葬被盗掘,一般都采用密葬的形式。蒙古人去世后,先用树棺深埋。然后会率领万马踏平。而蒙古贵族墓葬附近一般会安排守陵人。直到来年春天,青草再生,便消除了墓葬痕迹。在那之后,看墓人才可以离开。 我听到这里十分佩服闫至阳,不禁赞道:“你们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这都知道?” 闫至阳笑了笑:“我祖先就是守陵人。我们家是最古老的守陵人世家。” “毛线?”我无语道。 “我不是汉人,我是满族人。”闫至阳说道:“满族正红旗,曾经是皇家御用守陵人。而跟一般的守陵人世家不同的是,我们家在满清之前,便是蒙古贵族陵寝的守陵人。所以对于蒙古墓葬,有一定的了解。” “难怪到现在没找到成吉思汗墓,原来蒙古墓葬这么隐蔽啊。”我咂舌道:“可这个什么梳妆楼既然是后代误传,你说的蒙古墓葬都要隐蔽,为什么这墓葬上面要树一座这么明显的楼?” “这个梳妆楼其实是祭奠用的响堂。”闫至阳说道:“原本蒙古贵族的墓地不会出现任何明显的地上建筑物,但是这个墓主人不同。” “呦,这墓主人咋这么个性,搞特殊,不怕人盗墓?”我好奇地问道。 闫志阳笑了笑:“这倒不是。说起这个,可以跟你讲讲梳妆楼下埋葬的墓主人。梳妆楼墓葬群埋葬着的人是蒙古的阔里吉思亲王。他们一家都信奉景教,跟一般的蒙古族信仰有所不同。蒙古多信奉佛教。他是元代成宗的驸马,汪古部,也就是西域突厥人的首领。1297年曾经率领一千精兵大胜叛军,威震朝野。忽必烈奖赏阔里吉思,委以重任。而这位将军也没有令忽必烈失望。他精通军事,儒学,文武兼备。后来,新疆叛乱,阔里吉思多次克敌,在御敌之战中深入敌后被俘,叛军诱降不成,在新疆被杀。他死后,下属将他的尸体运回河北沽源县老家,葬在这片草原上。” “厉害,说起这些历史,你倒是如数家珍啊。”我顿时有点小崇拜。 闫至阳说道:“这有什么,我祖上是蒙古和满清皇族的守陵人,这些东西,从小就耳濡目染。” 我们俩人说着,脚下却没停步子,眼见着便到了那梳妆楼附近。我见那梳妆楼跟我想象的还不相同,居然造得跟清真寺似的,白色墙体,青色瓦片。但是说像伊斯兰教的风格,又有些不同,好像是伊斯兰教建筑风格跟蒙古包风格的混血似的。可见这位将军的信仰有多纠结,整体像是个多面体的构造。 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包晃动了下,肩膀一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爬了上来。 我翻了翻白眼,知道是干脆面君,便扭头看了它一眼:“平时也不见你跟我关系多好,怎么这次倒是要执意跟我远行?” 干脆面君斜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看着前方。闫至阳见了,笑问道:“这东西是谁养的?看上去你跟它可不算很熟。” “别提了,我一个同事养的,也不知道在哪儿抓来的,居然就养在公司里。老板也不管管,不过好在这东西也没怎么破坏公物,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主人不在,可能空虚寂寞冷,就钻我包里了。”我笑道。 “浣熊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闫至阳随口问道。 “说起那人,真没啥吐槽点。他是我一同事,叫佟亮,大概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吧,长得挺龙套脸的,性格也很龙套,不温不火,平时也不怎么跟我们交流。不过他很能干,有时候当客服,有时候去管仓库。但是多半时间都在管仓库,一个人跟干脆面君呆在那地方,有时候一整天也看不着他。”我摇头道:“前几天忙,他就来办公室当了一阵子客服,但是后来老婆生孩子,又请假回家去了。” “是这样。”闫至阳看着我肩膀上那只小东西:“能驯服这种狡猾动物的人,总觉得不那么简单,可惜没见着他。” 第7章 被活埋(下) “看他有啥意思,”我笑道:“说起来,你们有钱人真是任性,就为了搜集传说资料——”我刚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前倾,差点儿掉下去。幸好闫至阳拉了我一把,我才稳住身子。 我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低头一看,吃惊地发现面前居然是一个很深的大坑。更诡异的是,坑洞的形状是个人形。不仅如此,环顾四周,居然遍布这种大坑。此时,圆月初上,映亮那座诡异小楼上的三个字:梳妆楼。 黑漆漆的楼口,像是一张满含着冷笑的嘴。围绕着这座楼,数十个人形坑洞放射形排列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森然感。 “这,这坑是什么?”我吃惊地问道。 “这些都是殉葬坑,里面曾经埋葬的是殉葬用的人。”闫至阳说道。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刚才如果不是他拉我一把,也许我就掉进这殉葬坑了,不摔死也得摔个骨折。 我刚要道谢,却听闫至阳问道:“你记得这里么?” “我?”我惊讶地看着他,见他也正严肃地望着我。一路上,闫至阳问这个问题不下三遍。但是,我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老子从来没来过这破地方。如果不是收到那奇怪的快递包裹,我特么根本就不会知道沽源县这个地方。 “不可能来过。”我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闫至阳叹了口气,似乎十分失落。我见他沉默下来,正想询问缘由,却见他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神色一变,冷笑道:“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说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突然一抖,我见一张透明薄膜纸一样的东西便贴住了我全身上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闫至阳居然一下子将我推进那深坑中。 我头皮一麻,身体立即歪着掉了下去。而这时候,我见干脆面君也没来及逃脱,在我耳边不停地唧唧叫着。没等我从震惊和恐惧中反应过来,我便已经摔到那人形的深坑里,摔得我七荤八素,浑身酸疼。 几秒钟后,我慢慢回过神儿来,却见自己已经躺在深坑里。眼前貌似覆盖着一层透明的东西。我豁然想起刚才闫至阳给我套上的保鲜膜一样的玩意儿。我心中惊慌,感觉自己好像被他坑了。动了动手脚之后,才发现那透明的东西如一道透明的茧子外壳,将我包裹在里面,但是我不知这保鲜膜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材质,居然挣脱不掉! 麻痹,这货当老子是冰箱的食物么? “闫至阳!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我挣扎着坐起来,对站在坑洞边缘,低头漠视着我的闫至阳喊道。 “现在你记起来了么?!”闫至阳喝道。 “什么?!”我怒道:“你他妈有病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子从来没来过这地方,卧槽!” 虽然我毅然决然地否认来过这地方,但是闫至阳却似乎不肯相信一样毫无反应。半晌后,我见他居然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折叠铲子来。 我一看那东西,顿时吃了一惊。难道这富二代想在这里杀人灭口?不对啊,他灭我口干吗啊?我特么哪儿碍着他了?? 我紧张地盯着他,看到他弯下腰铲了一铲子泥土,冲我扬了下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到那泥土扑到我身上。 我的心顿时凉了:麻痹这货是想活埋我啊!我特么到底碍着他什么事儿了?!看样儿还不打算让我做个明白鬼! 情急之下我破口大骂,但是闫至阳却完全不理会我,只是不断地往大坑里填土。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啥类型的保鲜膜,居然让我挣脱不了,只能维持坐在地上的姿势站不起来。那透明的袋子虽然不让我觉得有窒息感,但是却跟有脉搏和生命一样,死死箍住我的双腿和腰部。 在这怪袋子的包裹下,我居然站不起身来。如果说要填满整个大坑,就凭闫至阳一个人,估计填到天亮也完不成。但是,如果只在我附近填上土,而现在我又是蹲坐在地上而非站立的姿势,他这动作又不慢,估计没过多久我就要被他填土活埋了。 我心中暗骂,卧槽富二代不是应该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么?怎么这货像是经常干这种活埋别人的活儿似的,动作又快又狠。我突然想起他手上的老茧。麻痹,这货难道经常把看不顺眼的活埋么?? 被埋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十天半月都没人发现?四周荒无人烟,连个鬼影都特么看不到! 此时,那泥土已经埋到了我的腰部。我也骂得累了,懒得继续开骂,不咋灵光的脑子开始转悠,首先想的是怎么脱身。可这时候,干脆面君似乎也不敢动了,缩在我肩膀上瑟瑟发抖。我忍不住一阵心酸:“干脆面君,你说我们这是不是遇到变态杀人魔了?果然有钱人就是任性,兴致来了亲自活埋个人来玩!我特么就是傻,跟着他来这荒无人烟的草原!” 干脆面君这回也不叫了,一副已经吓尿的节奏。我挣扎半天已经有些精疲力尽。这种奇怪的透明袋子太难挣脱。事到如今,我有些心灰意冷,眼见着泥土埋到我的胸口,我见闫至阳停了下来,喝道:“想起来没有?!” “大哥,老大,你到底让我想什么啊?!”我几乎要哭了。 闫至阳一听这话,又继续埋土。我一见慌了,立即嚷道:“我重新回答!!我说老兄,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啊?!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你很帅很有钱又有型!行吗行吗?!” 结果,一铲子泥土兜头盖脸地扑了下来。我闭了闭眼,发现泥土并未扑到我脸上。随即一想,也是,我外头裹着保鲜膜呢。这种裹尸布还真挺特别。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念头闪过我脑海,我不由一怔。没错,今时今日的场景真的十分熟悉,似乎我以前就见过,或者亲身经历过。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还是——我活埋过别人,或者是闫至阳的朋友,他回来报仇?! 想到这里我再度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刚才那熟悉感确实真真切切地一闪而过。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疑惑。 可具体的情况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而这时候,土已经填到我的脖子位置,干脆面君已经被埋到泥土下面了。 我心想这下完了。这次真的要“含笑九泉”了。眼见着泥土要埋过我的脖子,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在使劲儿往下拉。 我低头一看,震惊地发现双腿的位置突然有两双煞白的手臂破土而出。那一双手臂干瘪得只剩下皮包骨,指甲乌黑像是中毒一样,着实不像是一双人手。 当然,动脚趾头想想,这也不可能是人手。我见这一双手突然又扎入泥土里,似乎在不断地往下拉我的双腿。不仅如此,我见不断地有鬼手从泥土中生出,又重新扎入泥土中。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被人往下拉。 这时,虽然闫至阳已经不再填土,但是我却觉得我的身体被不断地往下拉,慢慢地,下巴已经没入泥土中。我抬头去看闫至阳,想让他把我给拽出去,却见他并没看我,而是侧身看着旁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居然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冲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第8章 回忆片段 月色下,我见这女人风姿绰约,衣服很奇特,像是白纱汉服。长发及腰,戴着白色面纱,所以看不清样貌。但是她这样子着实很像一个女鬼。 还没等我细想,我便眼前一黑,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拽入了泥土中。隐约中,我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脑海里突然闪过噩梦中出现过的那个老太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起老太婆的脸太恶心,还是那股臭味太恶心,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一个问题:是不是我就此就要长埋这土地里?下辈子投胎,一定要记得不要叫韩笑这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周围有人的说话声。慢慢地动了动身体四肢,感觉全身一阵酸疼,更有些手脚发冷。慢慢睁开眼睛,我见自己躺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屋里,身上盖着毛茸茸的毛毯。不由自主伸手一摸,发现这东西居然是动物毛皮,乌黑发亮,像是狗熊皮。 这时,貌似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侧过脸一看,见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高挑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走到我的床前,低头看了看,笑道:“你醒啦?!”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模样,见她扎着很长的马尾,瓜子脸,一笑两个酒窝,齿若编贝,眼睛很亮,是个十分甜美的妹子。 我一瞬间被她的甜笑吸引住,但下一秒,我突然回忆起来自己被闫至阳活埋的场景,立即起身坐起来:“对了,我怎么来的这儿?你又是谁?” “说到这个啊,我晚上睡不着,去草原看星星,走到梳妆楼那边的时候,看到你养的小浣熊在草丛里跑。”说着,少女指了指我脚边沉睡的干脆面君:“我从来没见过浣熊,就将它抱起来了,结果小东西带着我去救你,我跟着它跑到一处深坑前,看到你倒在里面,就赶紧找来哥哥帮忙,把你救上来啦。” “是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笑容坦诚,一点儿没有说谎的样子。可是,闫至阳呢?昏迷前那个白衣女人呢?我不是被他埋在泥土里么?为什么这个女孩说我在坑洞里? 于是我试探地问了问她是否看到闫至阳和一个白衣女人。妹子说没看到过,只有我一个人和干脆面君。 我看了看干脆面君,随即一脚踹过去。这货立即惊醒,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似的,两步蹿到我跟前,上下嗅了嗅,睁着无辜的眼睛冲我眨半晌。 “可惜你不会说话。”我摇头道:“否则就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妹子看我对着一只浣熊说话,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小熊猫说话啊?对了,这东西好像不让养哦,你哪儿弄的?” “你问题真多,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笑道。 “陈清姿。”妹子笑道。 “清姿?这名字很好听啊。”我咂舌道。眼前的妹子长相甜美,气质不俗,虽然穿着土布衣服,但是实在不像是乡下猎户农民。 陈清姿还没来及说话,便有人挑了布门帘走了进来。我见进门的是个高大粗壮的汉子,长得着实其貌不扬。 “哦,这是我哥哥陈前,给你端药来了。”陈清姿接过男人手中的碗:“这边比较偏远,没什么医院,不过我们这边有赤脚大夫,你就凑合喝点儿中药吧,好像你躺在坑洞里受凉了,但是倒是没有其他的伤,不要太担心。” 那叫陈前的汉子笑着点了点头,神色有点僵硬。将碗递给陈清姿后,他转身就出去了。我问陈清姿,是不是刚才那位是她亲哥哥。 “废话,当然是亲哥哥。”陈清姿将药碗递给我:“怎么?” “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我屏住呼吸喝完药,不由自主地吐槽道:“你哥哥那么难看。” “你说什么——?!”陈清姿一改刚才的温柔态度,伸手掐住我耳朵一扭:“我跟我哥哥救了你,你这什么态度?!” “疼疼疼!”我苦笑道:“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你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陈清姿放开手,冷哼道:“你再睡会儿吧,完全康复了再说。”说着,端着药碗走出门去。 特么的,长得倒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差了。我揉着耳朵想道。不过陈清姿跟她那哥哥长得确实天差地别,一点儿也不像村姑。看来鸡窝里飞出凤凰,还真有这种事儿。 喝完药之后,干脆面君居然很老实地缩在我身边再次睡了过去。我也困得不行,随即也睡着了。等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时间已经是晚上。 睡了一觉,我的精神好了许多,于是下床走到外屋里,见外面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一副碗碟。扭头一看,却见陈清姿坐在门槛上背对着我,双手托腮看着星空。 我看着她的背影,十分苗条多姿,不由愣了愣,随即想起被她扯耳朵的事儿,心中突然升起捉弄之心,扑过去捂住她的眼睛,笑道:“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刚唱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身子一飘,居然被陈清姿突然探出的双手抓住,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 我妥妥滴躺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后背一阵发疼,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还没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陈清姿悠然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干什么对我动手动脚?!” “我靠,你功夫这么好……”我躺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我们家世代都是猎户,当然有点拳脚功夫了。喂,早知道你喜欢动手动脚,我就不救你了!”说着,这货居然一脚踩到我胸口上。虽然没特别用力,但是也踩得我够呛。 “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立即嚷道,陈清姿这才将脚挪开。 我从地上爬起来,陈清姿冷哼一声:“正堂里有吃的东西,给你留的。” “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说着,我立即冲进屋里。桌上放着烧饼,粥跟两盘小菜。狼吞虎咽吃饱后,我才发现陈清姿一直坐在一旁盯着我看。 “你也想吃?”我打了个饱嗝儿:“早说啊,要不我从牙上剔点食物下来给你。” “真恶心!”陈清姿啐道。 “吃饱了也不知干点啥好。”我叹道。身体恢复之后,我想起自己遭遇到的事情,不由觉得这世界太奇妙。可到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各种问题不断地浮现出来。闫至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恨到活埋我? 我收到的快递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凶物真的可以杀人? 我明明被人活埋了,可陈清姿却说没有,难道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白衣女人救了我?可她是个陌生人,为什么要救我?这附近都是草原,那白衣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陈清姿见状,问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笑。”我懒懒地说道。 “含笑九泉?”陈清姿立即补充道。 “靠!我就知道是这样。”我苦笑道:“因为这破名字,我被人喊九爷喊了很多年。” “好吧九爷。”陈清姿笑道:“你有什么麻烦事,不妨说说看。反正长夜无聊,我又睡不着。”说着,她一把拽起我,跟我一起坐到木门门槛上。我望着夜空,不由郁闷不已,于是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跟陈清姿说了一遍。 “就这样,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相信。”我苦笑道。 陈清姿果然很诧异地看着我:“不是吧,有人活埋你?难道你以前跟他有仇啊?” “有个屁仇,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他倒是不断地问我,是不是记起这个地方。我特么从来没来过河北,我猜他是认错人了。”我苦笑道,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不过——有一瞬间我好像还真有点熟悉感,对梳妆楼那地方。” 陈清姿沉默半晌,说道:“这样吧,反正我们也睡不着,我带你再去梳妆楼看看,指不定你能想起什么呢。” “现,现在啊?”想起那附近曾经是墓葬群,我有点怂。 第9章 假冒的身份(上) 感谢七哥打赏玉佩,么么哒~ “你不会怕吧?”陈清姿轻蔑地看着我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呵呵。”我立即否认。 “那就去吧。”陈清姿说道。 “好……”我只好硬着头皮上。此时,干脆面君也跟了出来。 正是初冬时分,草原空旷,虽然风不是很大,但吹在脸上,也吹得我脸皮有点发疼。我穿着御寒的野外登山服,这还是闫至阳留给我的那件。但是我却见陈清姿只穿着挺单薄的棉衣。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荡荡的,好像大了不只一号。 “你不觉得冷么?”我忍不住问道。 “草原长大,早就习惯了。”陈清姿笑道:“我不觉得冷,你穿这么厚,别告诉我你还怕冷,是男人嘛?” 我撇了撇嘴,转身看着她,觉得这姑娘着实跟她哥哥长得不是一个风格,要说是亲生兄妹,差太多了。而且,她说是在大草原长大,但是我见她肌肤吹弹可破,白皙得很,一点儿不像是在旷野间风吹日晒过,简直换身儿衣服就能走秀去了。 “你盯着我看什么?!”陈清姿冷哼道。 “看你好看嘛。再说了,我是男人啊,我哪儿不是。”我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要不你摸摸?” “摸你个大头鬼!”陈清姿怒道,我立即就跑,转身见她捡起一块石头冲着我丢了过来。我一缩脖子躲过,听到那大石块滴溜溜落到草地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尼玛,这姑娘太狠了,捡这么大的石头,躲不开会被砸破头的靠! 干脆面君原本跟在陈清姿左右,见了刚才一幕,灰溜溜地钻到我身旁来了。 我俩一路笑闹着到了梳妆楼附近,我立即停下脚步。想起被活埋的事儿,有点头皮发麻。但是,远远地看着那怪异的梳妆楼,我突然觉得那一缕若即若离的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 “你在想什么?”陈清姿问道:“是不是害怕?没事,这次你掉不进去的,我看着你。” “掉进去?”我下意识地重复道,看着不远处的坑洞,我越发觉得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貌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就要涌上舌尖。 一阵冷风袭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脑中突然涌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诗词:“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卧槽,什么时候我变身闫至阳了??以前语文课总不及格的好么。 陈清姿拍了我一下:“喂喂,想到什么了?” “说了你也不信,我想起一句古诗。”我回忆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我是不是很有文化?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看陈清姿身手利索,从小长在这农村,也许没上过几年学文化水平不高,古诗什么的更够呛能懂了。 “哎,这好像是白居易的《长恨歌》,描写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你怎么会想起这句?还有没有别的?”陈清姿问道。 我惊讶地打量着她:“你这都知道啊?我就想起这一句,也不知为什么。对了,你干吗比我还紧张?” 陈清姿怔了怔,啐道:“什么比你紧张,我是觉得好奇而已。你到底能不能想起别的?想不起来就算了,笨。” 我愕然看着她,心想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还真是。但是我再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还是走吧,我想不起什么了。”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墓葬坑,我有点发憷。自己可是差点儿被活埋在这古人坑里的人。 “那好吧。”陈清姿似乎有些不高兴,扭头往回走。我不明白她这不高兴从何而来,见她走了,也赶紧跟上去。干脆面君也立即扭头跑了。 我往回走了没几步,总觉得后脊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似的。我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回头一看,差点儿尿了。晦暗不明的夜色下,我见一个“人”正趴着坑洞的边缘,直着身子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虽然看不清那东西的模样,但是,却让我想起在被闫至阳活埋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死命地拽我的脚踝的情形。难道就是那东西?是坑洞里徘徊不去的冤魂?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加快步子,一把拉住陈清姿的手就往前跑。 陈清姿骂道:“干什么你?!动手动脚的!” “有,有东西在后头!”我哆嗦着说道。 陈清姿往后看了看,啐道:“胆小鬼,什么都没有!”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这次却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草原上空荡荡一片,只留萧索的风声。 说来也无语,出门的时候,陈清姿对我热情得很。但是回去的路上,这货却一点儿都没搭理我。等到了她家,则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早睡。”然后就去睡了。 我讪讪地回了房间,往床上一躺,总觉得这桩桩件件的事儿很蹊跷。可是也摸不出个头绪。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为什么来找我这个干快递的?河北这小村子里,还出来个长相不亚于明星的村姑,身手利索,对我热情。走狗屎运了?怎么想怎么蹊跷。 农村没有暖气,夜风从窗缝儿里灌进来,吹得我有点打哆嗦。盖紧了被子还是觉得有点冷,于是我干脆将干脆面君扯了过来,塞到被子里当暖炉。随后,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是这次睡梦也不怎么安生,总觉得脸很冷,有点冰。像是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摸我的脸。 耳边似乎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我霍然睁开眼睛,却见屋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沉沉的,天色刚刚发亮,貌似是凌晨时分。 干脆面君趴在我的脚边儿,正睡得熟。我却再也睡不着,坐起来,总觉得脸上那冰寒的感觉依然存在。无意间,我摸到手上一样东西。抬起手腕一看,见是闫志阳给我的那串黑曜石手链。我居然忘记还回去。这货居心叵测,这手链该不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吧? 想到这里,我想摘下来丢掉,但是想了想,似乎戴着也没出什么事,况且这是贵重的黑曜石,丢了也蛮可惜,于是重新戴在手上。 等天亮之后,我出门去找陈清姿,想着既然我也没受什么伤,干脆今天就回苏州。但是我去了陈清姿的屋,却发现她屋门半掩,床铺整齐,似乎一早就出去了。 我去找陈前,但是陈前却似乎不怎么爱搭理我,他老婆也是,见了我笑笑就走了。我讪讪地站在院子里,发现早饭居然也没有。卧槽,昨天陈清姿还当我是上宾,好吃的准备了小半桌。今早却啥都没有,好心塞。 就在我站在院里愣神儿的时候,就见一摩托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年轻人下了车,走到我跟前问道:“请问这儿有没有个叫韩笑的?” “韩笑?”我吃惊道:“我的快递?” “韩先生你好。”快递小哥递给我一只密封的大信封:“您的快递。” “怎么送到这儿了?”我越发吃惊,接过一看,确实是我的快递,上面写着沽源县陈家庄,有我的名字和电话。 那快递员见我收了,转身要走。我立即喊住他:“这谁给我的啊?” 快递员说道:“我哪儿知道?”说着,骑车走了。我撕开信封,见里面只有一张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纸上也只写了几个字:去陈家村坟地。 字儿还是毛笔字,看得我更为惊讶。这什么操行,现在还写毛笔字?不过写的倒是挺漂亮。 去陈家村坟地干什么?一时间我有点打怵。但是一想现在是青天白日的,根本不会有什么鬼怪,便也跟村子里的人打听了方位,往陈家村坟地去了。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坟地这种地方,还是一片荒凉。白惨惨的阳光照着,一个个静默的坟头墓碑,在冬天的萧索里更显凄凉。 第10章 假冒的身份(下) 我在坟场转了一圈,见根本没人,于是停在原地,看着手上这张纸,不明白这是谁的恶作剧还是什么。快递单上也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就在我低头看纸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一座墓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我不由转过头一看,见墓碑上是几个大黑字:亡妹陈红之墓,兄陈前立。 陈前?我皱眉想道:这不是陈清姿的哥哥么?回忆着昨晚我俩在路上的闲聊,她好像说自己只有哥哥嫂子,没什么姐姐妹妹,那陈红是谁? 我俯下身一看,见墓碑上还镶嵌着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女孩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胖墩墩的圆脸。还有那衣服,我总觉得眼熟。 看到这里,我不由心中一沉。 难道陈清姿是假的,并不是陈前的妹妹?!难怪她穿的衣服不合体,是因为她冒充了陈前的妹子,穿了她生前穿的衣服!陈前的妹妹陈红长的胖,所以衣服肥大,陈清姿穿在身上就显得很宽松! 想到这里,我顿觉手脚冰凉。难道这是闫至阳的再度把戏? 可转念一想,陈清姿应该跟闫至阳不认识才对。否则女汉子陈清姿没必要隐瞒身份,反正他们想咋样,把我抓起来一顿虐,岂不是比现在省事儿的多。 想到这里,我越发不明白这送快递的到底是谁,但是显然跟陈清姿应该不是一路人。想到这里,我将纸条撕碎丢在坟地里,打算管他咋回事,先拎包逃离这鬼地方再说。 于是我快步赶回陈家村,想回去拿我的旅行包。但是,在跑到陈前家门前的时候,我见陈清姿已经远远地站在门口,双手环抱胸前看着我。 “呦呵,一早这是干嘛呢?”我僵硬地笑了笑:“天气很冷啊。” “你也不错啊,早晨去哪儿了?”陈清姿笑道,那一口白牙在阳光下亮得有点刺眼。 “我,我晨练啊。”我笑道:“我先回屋了啊。” “站住!”陈清姿喝道,一把拉住我的衣领。我心虚之下使劲向后拉,却发现这女的虽然瘦,可劲儿不小。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怒道。 “真笨,有本事你自己挣脱啊。”陈清姿冷笑道。 “妈蛋,这么大力气,你特么是猪婆吧?!”我使了半天劲儿,发现根本不得要领,用不上力气,撼动不了这货半分。 “你说什么?!你这个豆芽菜!”随着一声喊,我感觉屁股上飞来一脚,我立即被飞踹进院子里。 我五体投地地贴在结了冰的院子里,脸上嗑得发疼。一抬头,正对上干脆面君无辜的看热闹的眼睛,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俩闹出的动静惊动了陈前一家跟左邻右舍,不少村民来看热闹:“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啊,打男人?怎么看着眼生啊?” “呦,大男人被打成这样,真丢人。”另一个农村妇女啧啧说道。 我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见陈清姿柳眉倒竖,气冲冲地冲进来,抬手扭住我的耳朵:“跟我进屋!!” “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一路哀嚎,被她拎着耳朵拖进屋里,随后,我见她反手关了房门。 外头一阵哄笑声。我立即摸到桌上一只茶壶,威胁道:“青天白日的,你别乱来啊,你乱来,我就砸死你!” “呦,长本事了啊?!”陈清姿再度抬手要扭耳朵,我立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结果她突然变了动作,对着我的肚子来了一拳,差点儿给我揍背过气去。 “我等你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儿也太难了。这样吧,今晚你跟我再去一趟梳妆楼。今天是十五,月色正好。”陈清姿冷哼道:“我看你从外面回来后那脸色,是不想留在这儿是么?要逃走?别想逃了,老实呆着!否则——” “你这猪婆,你特么这叫绑架!”我喊道。 “对啊,你不听话,我还撕票呢!”陈清姿喝道,立即给我补了一脚,踹到小腿儿上。 我一个腿软靠着桌子腿坐到地上,疼出眼泪。猪婆前世一定是孙二娘。特么刚来的时候先假装热情,上酒上肉的。一看没用了,就开始宰杀了。 陈清姿转身要出去,我喊住她:“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今晚又要我再去一遍梳妆楼?” 陈清姿头也不回地说道:“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说着,哐当一下摔上门,从外面锁住。 我踉跄着上前去拉房门,发现根本拉不开,不由颓唐地跌坐到床上去。此时,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拿出一看,妈蛋,这什么破地方居然没有信号。 干脆面君很是同情地看着我,随后摇了摇头。我更郁闷了:“你说,人家都是妇女儿童被拐卖,我咋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给囚禁了呢?” 干脆面君翻了翻白眼,干脆缩进被子里睡回笼觉去了。我在一旁看得更为心塞。 这一天我都没能出门。马桶,饭菜,都被陈清姿丢在屋里。提心吊胆过了一天,我叫苦不迭。这都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被莫名其妙的神秘富二代活埋,现在来个变脸女王猪婆,跟我玩儿囚禁。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我!!你们网购的东西不能及时送到,报复快递是不是?!我特么能代替快递行业么我!!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房门锁头响动,门一开,陈清姿走了进来。 这次她也不用装村姑了,干脆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估计是当夜行衣用的。在外头罩着一袭黑色的短斗篷。 院子里的月色倾泻到她身上,居然平添几分娇美和英气。 看到这里,我立即心中暗自抽脸:娇美个屁,猪婆! 陈清姿冷哼道:“磨叽什么,走!” 我只好跟着她出门:“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假装村姑骗我?到底是不是你救了我?还是说,你跟闫至阳是一伙的?!”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闭嘴,豆芽!” 我缩了缩脖子,害怕这货再扭我耳朵,只好默默地跟着她出了大门。 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貌似改装过的,看上去跟装甲战车似的,挺拉风。 “上车!”陈清姿取了车上的头盔递给我一个,自己跨坐到车上去。长腿着地,踩着发动,居然很有点魅惑的意味。 我有点儿鬼迷心窍般上了她的车。还没等坐稳,这货一踩油门开了出去。我慌忙之下立即抱紧她的纤腰,顿觉一阵暗爽。 但是当车开往梳妆楼的时候,我的内心逐渐冷静下来。看来陈清姿早就买通了陈前一家,藏在他家里冒充村姑,还把这神奇坐骑藏在这儿,貌似早就等着我来似的。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跟闫至阳面对面的白衣女人是不是她呢?为什么他们都要去梳妆楼? 想到这里,我回忆了一下对那白衣女人的惊鸿一瞥,但直觉中,白衣女人不是陈清姿,个头好像比陈清姿这个猪婆矮点儿,气质更是大相径庭。 陈清姿的飞车技术不错,没多会儿我们就到了梳妆楼附近。陈清姿在距离梳妆楼几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我从车上下来,见她将车停在人形殉葬坑的边儿上。 “愣着干什么,到梳妆楼里面去。”陈清姿命令道。 “进去干吗?”我疑惑不解。陈清姿也不多说,只是拽着我往那梳妆楼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俩便停了下来。 因为梳妆楼里也被挖出了很深的坑洞,估计这就是闫至阳说的那个阔里吉思将军跟夫人的合葬墓吧。 “等等看吧。”陈清姿抬手借着明亮的月色看了一下腕表:“再过一刻钟。” “再过一刻钟怎么样?”我不解地问道。 “少废话!”陈清姿瞪了我一眼。 第11章 殉葬鬼影 我只好闭嘴,站在她身旁傻愣愣地看着前方。我蓦然想起昨晚到这里来,貌似看到什么东西从周围的殉葬坑里爬了出来,不由打了个寒噤,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殉葬坑上。 这次倒是没看到什么,光秃秃的月色下,四周安静明亮。 我刚松了口气,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传来。本以为是站久了寒意入体,便想原地跺跺脚。可就在我想抬脚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来。低头一看,尼玛,泥土下突然伸出一只白惨惨的手,正死死地抓住我的脚踝。 “靠靠靠,鬼啊!”我喊道,发现另一只脚也被一只鬼手给拽住,只好泪流满面地去看陈清姿:“猪婆救命!” 陈清姿十分镇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貌似想坐看我被吓尿。 我刚要骂几句解解气,却见此时无数只鬼手如发芽开花一般,接连破土而出,在我们俩周围摇摆不定。 旷野间的风声便得凄惨,明月也被一层阴云遮住。阴风四起,我闻到一股股腐烂肉类一样的恶臭味儿传来。 蓦然地,我想起收到的那快递里,腰带扣跟金耳环上头也附着这种臭味,不由胆战心惊。 我的双脚被那鬼手给拽进泥土里去。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想起我被闫至阳活埋的时候,貌似也看到了同样的鬼手。 “猪婆!你别见死不救啊你!”我着急道,脑门儿一头冷汗。因为我发现陈清姿并未被这些鬼手影响,貌似鬼手全部对她敬而远之。 陈清姿冷哼一声,面带微笑倚在梳妆楼的墙上:“求人救命就客气点儿,叫我什么,猪婆?!那你就等着被这些千年未散的冤魂拖走吧!” “别介啊,哎——”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腿儿也在慢慢下陷。 “陈大小姐,陈美女,麻烦你救我一命啊!”情急之下我嚷道。 “好吧。”陈清姿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从裤袋里拈出一把银针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比银针粗,但是比木棍子细,长度跟毛线针差不多,貌似带着机关,拿在手中一抖,突然又伸长了去。 我见陈清姿将那一把银色的东西对着抓住我脚踝的鬼手丢了出去。那银色的针扑哧一声插入鬼手中,与此同时,居然从针体的半截部位,旋转绽放出一朵银莲花一样的东西。 那朵银色莲花里扑簌簌掉出许多粉末和碎片,被风一吹,散落在四周。但是,接触到粉末和银色碎片的鬼手,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疏忽间消失了。 刚才还凄风苦雨般的草原,被陈清姿突如其来的一下肃清了鬼气。我感觉脚上一松,停止了下陷的动作。 草原再度恢复宁静。月色再度洒落下来。如果不是我的脚深深地陷入泥土中,我甚至要怀疑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我赶紧死命将脚拔出来,见陈清姿也从地上捡起那漂亮的能绽出莲花的银针。 她将手一抖,莲花闭合,将银针收入口袋中。 “你这是什么神器?”我讨好地问道。 陈清姿照旧没鸟我。我顿觉没趣,又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殉葬坑么。总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陈清姿说道:“你也许听说过蒙古贵族的墓葬方式。乱马踩踏墓坑,让它们变得平整。实际上,万马踩踏,会让原本怨气十足的殉葬者阴魂更为不安。怨念深重,很难彻底消散。不过也不成什么气候。” “不成气候么?”我拍了拍脚上的土,擦了把额头冷汗。幸亏不成气候,这要是成了气候,我现在就是出土文物了,得靠猪婆把我挖出来。以前我不太信鬼神,但是自从遇到闫至阳,再到陈清姿,我是着实见识了。 “好了,时间到,豆芽,赶紧进去!”陈清姿喝道,进了梳妆楼。 我也跟了进去,不满地说道:“你不让我喊你猪婆,你自己还叫我豆芽,你这也太不公平啊。” “我什么时候公平过?”陈清姿不以为然:“跟你没那么多公平。”说着,她拽着我绕到一处墙壁跟前。 此时,月色正投射到这墙角的位置。梳妆楼不同于一般的住户建筑,不是正方体,而是多面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进门后有点眩晕,好像这梳妆楼会动似的。 月色投射在两面墙壁的夹角处。此时,陈清姿突然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说着,她似乎数了数两面墙上的砖头数,最后,在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 我见她手伸向那位置上的两块砖头,一手抓一个,想将砖头给抽出来似的。我好奇地凑上去,见那墙体上虽然刷了一层白色的像是石灰还是什么颜料的东西,但是由于年深日久,白色的墙体早就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青石砖块来。 我瞧着她双手用力,没多会儿便将那青石砖块从墙体中拽出来。此时,透过月色,我看到两块砖头的缝隙里似乎横放这什么东西。 “找到了,果然有!”陈清姿比我激动得多,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对准缝隙照了照。我也伸过头去看了看。只见里面貌似塞着一只长方形不算大的红色锦盒。 陈清姿将上下四块砖也抽了出来,然后将手伸进去将那红色盒子给抽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我见那盒子是正红色的绒布锦盒,上头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那苍鹰的眼睛尤其栩栩如生,在那光芒映照下,居然像是有了神彩。 “什么东西啊这是?”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红色的盒子,却被陈清姿照着手背狠狠拍了一下:“别乱动,你这个豆芽菜!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摸一下能弄坏么?”我愤愤地抽回手:“这什么东西啊?” “不告诉你。”陈清姿说道:“好了豆芽,现在我找到这东西了,你可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了。” “哎,你这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就在这时,我见陈清姿居然起身兴冲冲地往梳妆楼外走出去。我也立即追了出去,见她将斗篷脱下来,把红色盒子小心地包裹在里头,绑在摩托车后座上。 我见她要走,立即拽住她:“哎哎,这你也得带我一起回去啊!” “滚一边儿去,自己小跑着回去吧。”陈清姿啐道。 “你特么这个猪婆!”我见她已经开始戴头盔了,不由有些着急。 可就在这时,我见陈清姿戴头盔的动作顿住,转脸看着草原深处。 我也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是草原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有人来了。”陈清姿将我一甩,戴上头盔,发动油门要溜。而这时候,我见草原深处果然有人影由远及近迅速而来。 确切地说,是草原深处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奔腾而来。 我先是后背发凉,想起这地方是蒙古墓葬,难道来的是个阴魂不散的蒙古骑兵?但是等那人影近了,我发现那不是古代的骑兵鬼,而是一个现代人。等再仔细一看,不由头皮一麻:这现代人居然是闫至阳! 陈清姿此时发动车子刚开出十几米,而那人骑马已经快到我跟前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在马上弯弓搭箭,箭头一转,对准陈清姿的背影射了过去。 “猪婆小心!”虽然没看清来人,但是这句话我不禁脱口而出。 好在陈清姿似乎也感觉到后背袭来的三支冷箭,立即在车上低头俯下身,躲过两只冷箭。但是第三支箭,貌似是别进了她的车轮里,让她连人带车一歪,居然摔了出去。 我担忧地看着她,但见猪婆果然非同一般,摔出去之后就地打了个滚,瞬间又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我见她将那一沓子毛衣针又丢了出来。 第12章 亦敌亦友 于是我见几朵银色莲花绽开在空中,冲着闫至阳便扎了过去。我粗略一看,虽然数不清楚,但是咋说估计也有十几根,看来暗器家当都摸出来了。 闫至阳再叼,我就不信他能躲过十几根毛衣针。“扎扎扎!”我忍不住拍手称快。虽然猪婆对我也不咋地,但是权衡之下,比想要活埋我的闫至阳强多了。 此时,暗器飞来,闫至阳只得翻身下马,躲开那暗器的攻击。这时,我灵机一动,想起陈清姿刚才在梳妆楼里拆了一把墙,撤下几块砖来。于是我立即返回梳妆楼,搬着几块板砖出来。见陈清姿跟闫至阳打得跟武侠片似的,便趁机呼哧几下将板砖挨个丢向闫至阳。 丢了六块砖,我以为凭闫二代的身手,估计一个也不中。我的目的也就是给他分分神。结果没想到,最后一块居然中了,啪嗒一声砸在他的腰部,我似乎听到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退。 我吃了一惊,心想啥时候我成武功高手了我?但仔细一看,发现闫至阳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的部位,剑眉微蹙,神色不怎么轻松。 难道是他肚子上有伤?我心中一动,琢磨着我要不要上去趁火打劫,冲着闫二代的肚子来几拳头解解气。 可惜我有贼心没贼胆儿,犹豫半天没敢上前去。此时,我见闫至阳站直身子,双手拈诀,口中念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招魂!” 在这一道咒语之下,我感觉脚下的土地一阵颤动,像地震似的。与此同时,我见一排身穿铠甲的古代骑兵从泥土下豁然钻了出来。 我靠!什么情况??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闫至阳身后真的出来了一队古代骑兵。看那装束,很像是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蒙古人!卧槽。我激动得赶紧去掏手机,我特么得拍下这见证神奇的时刻,而且必须发个朋友圈来纪念一下。 活脱脱的借阴兵啊!还真有这事儿!正在我哆嗦着拿手机对准闫至阳拍照的时候,我瞥见陈清姿神色也变了。估计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阴兵,也有点吓尿的节奏。 于是在阴兵还没什么动静的时刻,陈清姿做了一个特别损的决定。这猪婆居然将手中的红色锦盒冲我丢了过来:“我不要了,给你吧!” “哎哎卧槽,我不要啊!”我想丢回去给她,结果手却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卧槽,这烫手山芋丢给我,成吉思汗的鬼子孙们不还得来灭了我啊?? 我战战兢兢地拿着手中的红色锦盒,看着闫至阳跟那群鬼兵不知如何是好。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闫至阳并未带着鬼兵攻打过来,而是带着他们要去追陈清姿。 千钧一发之间,我转了个念头,退到梳妆楼门口,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草原风大,梳妆楼里还能挡挡风。于是我点燃打火机,对着闫至阳喝道:“别追了!你再去追她,我就毁了这盒子!” 我心想,看闫至阳跟陈清姿的样子,是很想要这锦盒的。如果说我拿这个来威胁,也许闫至阳就能放过猪婆。虽然跟猪婆相处时间不长,无论她目的如何,她始终救过我的命。总比要活埋我的闫二代好多了。我看着陈清姿骑车飞奔而去的背影,心想:猪婆,豆芽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我见闫至阳转而冲我走过来,手向前一伸。我不明白他要干啥,便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此时,我瞥见干脆面君正躲在梳妆楼门后头,见我后退,便不停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很着急的模样。 我心中略感欣慰:这吃货总算是有点对主人的衷心,它这是也为我着急么—— 刚想到这里,我只觉得一脚踏空,身体疏忽间坠落下去。掉进坑里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干脆面君叫声的含义。我估摸着它不是着急,而是想提醒我:你身后是个深坑啊傻逼。 情急之下,我竟然忘了梳妆楼里也挖出了三个相连的深坑。这里面可是埋葬过阔里吉思亲王跟他的俩老婆。 这念头刚闪过脑海,我便觉得后背一阵发疼,眼前有点金星乱冒的眩晕感。等我慢慢恢复正常意识之后,睁眼一看,我居然掉在一处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里。 我霍然坐起身,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转念一想,我靠,这不是梦里出现过的场景?我梦到过自己被关在一处四面拉环的欧式棺里,一个满头白发缺了几颗牙的老太婆从棺材后头慢慢爬过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闫至阳提到过这俩坑洞里埋过的女人。我掉下的位置应该是西棺。西棺里埋葬的也是阔里吉思的夫人。这夫人死的时候六十岁,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妈蛋,难道梦里我见过的就是这个老太婆? 难道我摸过的那个女士二环,就是这老太婆的随葬品?想到这里我更是后背一阵阵发凉。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压住身子,动弹不得。而在这个时候,我见四周围着我的欧式棺材,也不知是真还是幻影,总之,我见这欧式棺材居然慢慢地合并起来,盖子也正慢慢地推上去。 我心中发凉,心想完了。这次是真的被鬼害死在这个地方了。原来我的梦有预见性,梦到的正是我成了那老太婆的随葬品。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我听一声清脆的“叮“声响起在头顶。我睁开眼一看,见一支箭插在我身旁的泥土里,箭身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原本围绕在我周身的鬼棺材突然消失不见。我抬头一看,借着洒在梳妆楼里的一点月光,我看见闫至阳正举着一把弓箭。 刚才是他救了我?我吃惊不小。此时动了动手脚,才发现可以行动自如了。我立即跳起来,听闫至阳在上头喊道:“一会儿我丢给你绳子,你拽着它,我把你拉上来!” 我见这坑洞有几米深,我自己又不会轻功,四壁也没有下脚的地方,我自己肯定是爬不上去的。看来也只有听他的话了。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很疑惑:为什么这活埋我的家伙又回来救我? 万般不解,但是也只有先脱身再说了。我四下看了看,捡起掉落在地的红色锦盒,将它暂时塞进衣服里,拉好拉链。没多会儿,闫至阳果然丢下一根登山绳一样的绳索来。 我抓住绳子,见他退后几步,用足劲儿将我拽上去。等到了坑洞边缘,我才放开绳子,双手撑地,手脚并用爬了上来。等到了地面上之后,我才松了口气。回头见闫至阳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银白月光落到他的脸上,我见他的神色有些痛苦。 我突然想起他似乎肚子位置受了伤,便上前询问伤势。闫至阳摆摆手,表示没什么要紧。但是我看他现在却唇色发白,一副要挂了的节奏。 我忍不住上前掰开他捂住肚子的手,拉开他的外衣拉链,见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但此时,一大片血迹已经将白衬衣浸透。 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忍不住手有点发抖。“谁弄伤的你?!你怎么不包扎下?!”这话不禁脱口而出。 可是等话出口,我才在心中暗啐:我呸呸呸,这不是正好么,否则他身体健康精神好的时候,又打主意活埋了我咋整。 “别说这些,你快走。”这关头,闫至阳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注意,离,离——”刚说到这里,我见他神情涣散,眼睛一闭,身体前倾,冲我压了下来。 我赶紧扶住他倒下的身子,心却顿时慌了。咋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丢下不管?不行,这天寒地冻外加伤口崩裂,万一失血过多死了咋整? 第13章 神秘的白衣女人 可我带着他回去的话,背到陈家村再找人帮忙治病,就我这速度,得一个小时。外加半夜找到一个靠谱的医生,再给看病熬药,得,那时候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骑马走?我看了一眼草原上傻愣愣原地徘徊的高头大马。更别提了,老子不会骑。 正在我心急如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摩托车引擎声由远而近传来。我心中一喜,轻轻将闫至阳放在地上,出了梳妆楼一看,见陈清姿居然骑车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又惊又喜。 “我,我想了想,你危急关头帮我,我也不好丢下你不管。”陈清姿说着,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刚才那人呢?” “别提了,他好像受伤很重,晕倒了。”我叹道。 陈清姿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受伤?你打伤的?!” “不是啊,好像原本就受了刀伤,伤口很深,伤在肚子上。”我叹道:“可能刚才打斗过程里伤口裂开,现在流了很多血,怎么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还能伤得了他。”陈清姿撇嘴道,神色放松下来:“走,去看看他。” 我带着她走到昏迷不醒的闫至阳跟前。陈清姿蹲下身看了看,皱眉道:“虽然还有气儿,不过不管他的话,也许也活不过一天。” “别啊,咱们就这么不管了也不好,一条人命啊。”我撇嘴道,想起闫大少爷的背景,不由有些发憷。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陈清姿说道:“给他一条活路,至于是否能活下来,那就不管了。”说着,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我见陈清姿扭开盖子,掀开闫至阳的衣服。此时,我看到他肚子上果然缠着一道道绷带。但是鲜血早就将绷带染红了。 “愣着干什么,先给他绷带解了。”陈清姿瞪我一眼。 我赶紧上前给那绷带解开,这一解开,我吃惊地看到他肚子上那道极深的伤口,心想这下手的人够心狠的。 我见陈清姿将瓷瓶里的粉末倒在那伤口上,嘴里不停地啧啧说道:“呦呵,六块腹肌,身材不错,可惜是个渣男。”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跟他认识啊?”我好奇地问道。 我见陈清姿的年纪跟我差不多,甚至比我会小两三岁的模样。可眼前的闫至阳,虽然显得很年轻,但是我看过他的身份证,1984年,今年都三十岁了。这俩貌似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曾经。要是有过什么感情曾经……那估计当时陈清姿还未成年?卧槽禽兽!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骂道:“看什么看,别瞎想,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师父跟他有过节。这个渣男,呸!” “哦——”一瞬间,我仿佛知道了什么。其实富二代这种东西嘛,有几个女人有啥稀奇,尤其还是闫至阳这种风姿卓绝,文能提笔吹牛逼,武能上马把鬼劈的惊才绝艳类型。 陈清姿给闫至阳上完药,我见他伤口的血这才算是止住了。此时,陈清姿让我从闫至阳身上的白衬衣上扯下一段布条,裹在伤口上,防止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流出。 之后,才给他裹好外衣,招呼我帮她把闫至阳给扶到马背上。 “我看过外面那匹马,是有些年数的老马名驹。我猜想它会识别来时路,将这渣男送回去。”陈清姿说道。 我觉得也有道理,便帮着她扶起闫至阳,扶上马背,用刚才那绳子将他轻轻捆在马上。草原风大,我想了想,还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套在外头。受伤的人还是不要受风才好。 陈清姿在一旁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墨迹半晌,上前就要给马屁股来上一脚。我立即拦住她:“少来,你要是把马给踹惊了,它随意乱跑,估计就回不去家了!” 陈清姿皱眉道:“那你要怎样?你这豆芽怎么那么婆妈?!” 我摇了摇头,转身上前对那马说道:“我说马兄,你主人也算是刚才救我一次,这次我也不大希望他出事。你慢慢跑,别太颠簸,跑回家记得给我们发个微信……” 刚说到这里,陈清姿终于忍不住踹了那马屁股一脚。马长嘶一声,颠颠儿地跑出去了。 “哎猪婆,你怎么还是踹它一脚啊?!”我忍不住说道。 “难道你跟它说话它能听懂?!笨蛋!”陈清姿啐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我一听回去,立即点头。草原上风大,外套给了闫至阳,毛衣透风,一股股小风往毛衣里钻,那酸爽的感觉,简直不能相信。 正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干脆面君,赶紧回头去找,却见它也屁颠颠地跟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红色盒子。我赶紧摸了身上一把,顿时想起自己将这玩意儿塞在外衣衣服里。脱衣服的时候给忘了,居然掉在地上,幸好干脆面君捡到了。 我将盒子拿过来,将干脆面君抱在怀里,然后坐上陈清姿的摩托车。路上,我忍不住问道:“喂,你不是很想要这东西么?怎么丢给我自己溜了?” “想要个屁,我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陈清姿啐道。 妈蛋,我说怎么就放心丢给我了嘿。我将那盒子举到跟前看了看,见盒子上有一把很精致的古风小锁头。看样儿这玩意儿不好开。听说很多绝密的东西,古人为了安全保存下来,都会在保存古物的密室或者盒子外头设计一些精巧的机关消息,难开的锁之类的玩意儿。一旦蛮横打开,必然玉石俱焚。 刚才陈清姿拿到这盒子,到她将盒子丢给我这段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里,居然能打开一把机巧的锁,并在闫至阳眼皮子底下取走东西,说明这货有点儿本事啊。 但是我转念一想,闫至阳貌似没有被她骗到。因为他当时是想直接去追陈清姿。那他为什么转过来找我——想到这里,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看我要掉下坑洞里,所以放弃追回东西,转而救我?! 可这说不通啊。既然不想我死,那起初何必活埋我?人格分裂吧?卧槽土豪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懂的。 想到这里,闫至阳拼命将我拉出坑洞的情景又再度闪回重现。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也赫然历历在目。我顿时心中愧疚起来,心想万一那马一个心情不错,决定要来个跨省旅游,因此没有回闫至阳住的地方,而是直接上了高速咋整。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四周荒无人烟,说不定它驮着受重伤的闫至阳走个一天两天都没人发现。 我越想越担忧,而闫至阳的容貌也不断地在我眼前反复闪回。我记得他在晕倒前跟我说了一个“离”字。注意离,是说注意安全,早日离开么?注意谁? 想到这个,我的目光落到眼前陈清姿苗条的背影上。难道是让我注意猪婆??可看起来猪婆也不算坏人。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车子已经到了陈家村的村口。陈清姿停下车,招呼我下来。我抱着干脆面君下了车,有些无精打采地跟着她往村子里走。可正走到村口的时候,我突然见村口一棵老树下,似乎站着一个白衣飘然的女人。 白衣女人!我心中一惊。想起上次意识昏迷前,我似乎看到过一个白衣女。难道是眼前这个? 此时,我见陈清姿居然对着她迎了过去,亲热地喊道:“师父~!我回来啦!” 师父?跟闫至阳有过节的人?我好奇心顿起。于是我端详着眼前这个白衣女人,见她虽然衣着有些古风,也戴着面纱,但是风姿绰约,眉目清丽,看得出是个绝色美人。只是眼神有些过分的冷冽。 第14章 闫至阳的过往 “这位,龙姑姑?”我笑道,见她长得很不接地气的样子,一时间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衣女人打量了我一番,冷然道:“你就是韩笑?“ “你认得我?“我有些愕然。 “听清姿说,你想知道闫至阳的事情。”白衣女人说道,声音跟她的眼神同样清冷。 “是啊,您知道他的事?之前他害过我,我一直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端详着这女人的模样,猜测她跟闫至阳到底是情人还是仇人。或者是怨气冲天的前女友。所以这句话倒是比较中立,也没提到闫至阳救我的事情。 “闫至阳害你,应该是为一个叫做封灵契的东西。”白衣女人冷冷说道:“这东西原本是他家的家传宝物,但是却被他的父辈遗失了。” “什么?那闫至阳到底是干吗的?跟龙姑姑你又有什么关系啊?”我越发疑惑不解。 白衣女人转过身来看着我:“你若想知道他的过去,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要答应我,看过之后,把你得到的东西给我,签订一纸契约,表示你乐意出让。” 我心想她提到的东西多半就是我跟陈清姿拿到的那盒子里的东西。在我看来大概是什么古董吧,可是我对这个完全不了解,留着也没用,而且虽然是我跟猪婆一起找到的,但是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了。对于签订契约也挺搞笑的。看来这个龙姑姑十分谨慎,怕我后来再跟她们要回这玩意儿。这完全多此一举嘛。就算我敢要,你们能给么。就猪婆那架势,还不给我摔个狗啃泥。 白衣女人于是带着我们俩往村子里走。没多会儿,她走到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门前,推开大门,穿过院子,带着我们进了内室,这才关上门对我说道:“我不姓龙,我叫厉笙歌。““额,厉姐姐,这名字很好听啊。”我笑道。但是转头一看,厉笙歌却一点笑容也没有。于是我顿时很尴尬。 “额,厉姐姐不苟言笑啊。”我讪讪地说道。陈清姿啐道:“少跟我师父油嘴滑舌!” 我只好没趣地闭上嘴。 “当你看到我的过去之后,恐怕你也笑不出来。”厉笙歌说道。 “我怎么看你的过去?”我问道。 厉笙歌说道:“我的过去,在琴声里。”说着,她走到案边,伸出手来,摸着案上的一架古琴。 此时我借着屋里的蜡烛光芒,粗略扫视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这可能是她暂时住的地方,基本还是跟农村的屋子一样,土炕,被褥。但是却特别设置了几案,椅子,香炉。案子上还放着几本线装书。 我靠如果不是我跟陈清姿穿着现代服装,我差点儿以为我穿越了。这位厉姐姐居然是古风铁粉啊。或者,她可能不是生活在现代都市里的人。 我见她面前那古琴很有些韵味。琴面是黑红相间漆,上头的花纹也很特别,像是梅花,又像是蛇腹的纹路。琴上还刻有“独幽”两个字。 虽然我一个送快递的不懂艺术,但是,也能看得出这琴逼格很高,跟眼前的龙姑姑一样的世外仙女很配。 而且,独幽俩字儿,也确实十分符合眼前的这位厉姐姐。 “这琴不错啊。”我忍不住赞道。 “算你有点眼光。”陈清姿在一旁说道:“这琴是一架古琴,从晚唐时期流传下来。你看琴身,五种断纹,还是罕见的‘梅花断’,可见历史悠久哦,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民国时期原本流落到了名琴师李静家里,后来辗转到了我师父朋友家中。现在博物馆里的独幽琴是假的,伪造的赝品。真的在我师父手上,是师父朋友送的,怎么样?” 我撇嘴道:“你牛逼,你博学,你就是百度百科。你脑子里的东西复制黏贴的吧。” “我呸!你这豆芽!”陈清姿立即将床上枕头冲我丢过来。 我抬手接住。 厉笙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此时才说道:“好了,闭上眼睛,仔细听吧。” 我疑惑地坐下来,不知道她要怎么让琴声告诉我过去。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这师徒俩不是平常人,也许琴声都会说话呢。 于是我靠在一张太师椅的椅背上,慢慢闭上眼睛。此时,厉笙歌的琴声响起,悠扬古朴,带着一丝凄然。慢慢地,我感觉意识有些混沌,眼皮发沉,没多会儿,便睡了过去,耳边只有那迷迷糊糊的琴音。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见自己居然躺在一处繁花似锦的草地里。 我起身一看,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四周风景陌生。远处山明水秀,隐约能看出白云深处有青瓦白墙,建造在半山腰,不知是庙宇还是古宅。 正远望着那处古宅的时候,我见山路上突然有个人走了下来。等那人走近我,我才发现这人居然是闫至阳。但是,仔细看来,他的装束打扮跟现在不太一样。虽然容貌依旧高冷英俊,但是看年纪至少比现在年轻十岁。 难道这是二十岁的闫志阳,是那位龙女姐姐梦境里的人? 我八卦心顿起,心想这得仔细看看啊,指不定俩人有啥奸情。 带着这八卦小报记者的心态,我看着二十岁的闫至阳从我身边走过去。此时,我听身后响起一阵清柔的喊声:“闫哥哥,闫哥哥!”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妙龄姑娘从山上跑下来,手中居然还拎着一只布包。我端详着这姑娘,但见她眉目清丽,笑容温婉,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脸颊旁缀着水滴形的耳坠,看上去真如凡间迷途仙女,说不出的清新出尘。 我心想这个姑娘难道就是那蒙面的白衣女人?她难道就是厉笙歌的少女时期?这不错啊,少女时代看上去单纯多情,咋现在冷冰冰跟个鬼一样。 看到厉笙歌出现,我也忍不住莞尔。明媚的春色,美丽的少女,看到这一切,任何人都会会心一笑。可是,我见闫至阳的神色则十分凝重,皱了皱眉。 “闫哥哥,我跟着你一起走。”厉笙歌笑道。 “不行,你回去。”闫至阳皱眉道:“我这次是去见一个仇家,我不想你牵连进去。” “那我更要跟你去,万一你受伤怎么办。”厉笙歌说道,立即一把抓住闫至阳的胳膊。 闫至阳甩不脱她,也只好无奈地说道:“那随便你吧。”说着,俩人便一起走远了。我看着俩人的背影,从对话里推测,闫至阳以前应该是有个什么仇家,他自己对付不了,结果来厉笙歌家里请救兵。 可惜看他独自离开的模样,应该是厉家不想帮忙。但是,也许是厉笙歌对年少英俊的闫至阳一见钟情【生活在这个山沟里应该也见不到几个年轻帅哥】,居然就跟着私奔了。不过现在看她这样子,倒挺像是猴子请来的逗兵。 我正琢磨着,就见这明媚的场景随即一换,自己立即置身于一处高山雪原。 风雪交加,闫至阳神色凝重地走在前头,后头则跟着厉笙歌。山高路滑,厉笙歌有些跟不上闫至阳的步子。 “闫哥哥等等我!”厉笙歌看着渐行渐远的闫至阳的背影喊道。 闫至阳起初并未停下脚步,后来似乎着实于心不忍,便停下原地,回头看着厉笙歌追上来。 “我让你不要跟我来!”闫至阳突然怒道,一把抓住厉笙歌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次上山,也许你也会死?” “没关系啊,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厉笙歌微笑道,眼神清澈。 第15章 情仇一线 闫至阳有些动容,放下手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神色却越发沉重:“我这次要找的人,是我的仇家。他本让我用你家的一宗秘方来换一个人,但是你家的族长长老们并不想给我这东西。既然不能交换,我只有硬抢。如果动手,我怕你也跟着我丧命。” “没事的闫哥哥,无论生死,我陪着你。”厉笙歌柔声道。 闫至阳哭笑半晌,放开她,说道:“都走到这里了,那就继续往上吧。”厉笙歌毫无惧色地点了点头,再次拽住闫至阳的胳膊。 这次他倒是没甩脱这个黏牙糖,任由她拽着走。我也忍不住一路跟上去,只见脚下风雪交加,满目皑皑白雪。刺目的阳光穿透云层,将蓝天映得透亮,也将积雪映得格外清冷。 我端详着周遭连绵起伏的高山雪原,觉得有些眼熟,貌似在地图册上看到过图片。虽然咱是做快递的,但是光头老板为了表现自己高瞻远瞩一统中国的梦想,在办公室墙上贴过好几张地图。有中国总的地图,还有各地具体的地图,更奇葩的还有各种名山大川的彩图和地形图。每次我看到都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孙子是想把快递公司开到珠穆朗玛峰上么? 我不断对照曾经看过的山川图,惊讶地发现这山我还真看到过。这个貌似是南迦巴瓦峰,是西藏林芝地区最高的山峰,貌似海拔七千米以上,还是什么西藏最古老的佛教“雍仲本教”的圣地。 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这山是三角形峰体,如长矛一样直刺苍穹。山顶云遮雾绕,看不分明。所以也有别名为“羞女峰”。 我靠这俩人看上去是从春和景明的南方一直到了西藏高原,而且上了这么高的山峰峰顶。他们到底来做什么?山顶上真的有人吗? 我的疑惑没持续多久。因为我还真看到人了。云雾之中,居然真的有一处如山中洞府,雪中宫殿一样的建筑存在。 这是一座偌大的如城池一样的宫殿型建筑群,不知道用的什么建筑材料,或者说是故意将城体,屋顶都刷成了白色,总之如果不走到近前去看,压根儿看不清这建筑群。 因为这一片白色宫殿很容易就跟白色的雪原背景相融合了。外加云雾遮挡,基本是看不出来的。 在这座白色“城池”之外,有几个手执长矛的人在守卫。这几个人穿着藏式长袍,见闫至阳两人到了,立即拦了下来。 闫至阳冷然道:“我是闫至阳。谢星河让我来赴约,我今天来了。去告诉他。” 守卫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去了。很快的,那人折返回来,让俩人进去。 我好奇地跟在他们俩后头,看着这高山上神奇的白色城池。 这地方面积不小,简直有大半个故宫那么大了。这城池城墙很高,这也正好起到了挡风的作用。貌似这地方风并不大的样子,阳光也更为晴媚。 城池上空居然有偌大的雪鹰在盘桓飞翔,城里居然老幼皆有,就像是平常的小城一样。但是,居然也有不少带着兵器巡视的人。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十年前,2004年,也算是现代化城市化发展得不错的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古风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少数民族相对来说确实落后许多年。很多地方连电都没有,要是在深山老林里有几个部落啥的,也不足为奇。 但是一路走过去,我发现这地方可不是简单落后的部落。从城池的布局跟设计来看,这地方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一样的隐居地。不过看起来这里的人倒不是太和平。因为大部分人都带着长矛长枪等东西。 俩人最后停在了一处偌大的正殿跟前。无一例外的,这正殿也是白色,守卫多了一些。不过门却是透明的,居然像是水晶一般。 那门似乎装有机关,闫至阳俩人一靠近,便打了开来。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反正不可能有人看得到我。 进去之后,我见这宫殿里装饰得大气堂皇,地上铺着很厚的暗红印花地毯,正对面是一张铺着貂皮的长榻。长榻旁边是一只雪豹的标本,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卧槽,这什么地方,说是土匪窝,又有点文雅,因为墙上挂着龙飞凤舞看不出写了什么鸟的字画;说是土豪的别墅,也特么没这么干的,布置得跟古装剧片场似的。 “闫哥哥,这城池透着古怪,外面被障眼法遮挡着,里头的人带着的都是辟邪的刀枪,小孩子们每个人都带着狼牙等东西,难道他们是怕鬼怪么?”厉笙歌悄声问道。 闫至阳还没等说话,我就见宫殿侧边珠帘一挑,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随即,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长身玉立的男人。 我好奇地看着那男人,只见他也穿着一身长袍,但是料子很精美,银灰的底子,白色毛翻领。奇特的是,这男人披着很长的银白色长发,眉毛也搀进了白色,但是容貌却跟闫至阳一样年轻,风神俊朗。 这男人走到闫至阳跟前,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闫少,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闫至阳冷冷说道:“没有。” “没有?”那人挑了挑修长的眉毛,微微撇了撇嘴:“那怎么办,你的女人可能会因此没命啊。” “我不怕你!”厉笙歌冷笑道。 那男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哦,你以为自己是闫至阳的女人?” “你!你什么意思?”厉笙歌喝道。 “这女的谁啊?”白发男人摇头道,目光落到闫至阳身上:“难道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了?那关在我这儿的祖卉是不是我就可以随便处置了?” 我听到这里,立即竖起耳朵。卧槽,原来十年前闫少还有个女人?艾玛,那厉笙歌咋办? 听到这里,厉笙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原来眼前是个劈腿男。于是,我看到她将拽住闫至阳的手放了下来。 “闫哥哥,这个人说的祖卉是谁?”厉笙歌看着闫至阳,双眼含泪地问道。 闫至阳看着她,沉默半晌才说道:“她是我的恋人。她受了重伤,只有谢星河,也就是眼前这个人才能救她。我就把祖卉送了过来。” “所以,你这次去我家,是为了拿丹药秘方换你的恋人?”厉笙歌问道,嘴唇有些发抖。 “是,但是我没有拿到那秘方,可我也不能丢下她。”闫至阳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厉笙歌吼道。 闫至阳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一旁的白发男人,也就是叫谢星河的这位则看好戏一般笑道:“姑娘,你是四川厉家的传人吧?” “你怎么知道?!”厉笙歌对谢星河怒目而视。 “那不错嘛。”谢星河走到她跟前,笑道:“我曾经告诉过闫至阳,无论是厉家的秘方,还是厉家的正宗传人,当然,只限女儿——有一样带过来,都可以换走他的恋人,我还可以救了她的命,让她健健康康活下去。” “也,也就是说,闫哥哥你是故意带我来的?”厉笙歌踉跄几步,吃惊地看着闫至阳,眼中已有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谢星河好笑地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闫至阳:“不错,你带来了她,那就可以马上带走你的女人了。” 闫至阳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见门外有两个女人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见被架着进来的人也是个年轻姑娘,样貌清秀可人,只是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 “祖卉!”闫至阳看到她之后立即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的毒已经清了。不过你知道,她的体质扛不住这严寒,如果你不早早带她下山,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度回到鬼门关前头。”谢星河笑道:“我用的药物都是这高山雪原的草药,寒性强。” 闫至阳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出,这货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带了个妹子来,只是看着怀里神志不清的祖卉。 卧槽不错啊,高帅富就是好,一下泡俩妹子。 第16章 不要脸的交换 感谢兰陵王跟言语的打赏~!加更~! 但是此时厉笙歌的脸色却完全煞白,毫无血色,直愣愣地看着俩人。谢星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看来你的闫哥哥选了别人。也好,你留下来,我会好好待你。” 谢星河这一番话让闫至阳如梦方醒:“你,你要拿她威胁厉家?“谢星河笑道:“我不需要再威胁厉家交出药方,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味药。”说着,谢星河上前,伸手摸了摸呆立在原地的厉笙歌的脸颊:“你也懂得我的内家修行功夫,跟厉家的道法心法相通。有时候,男女双修也不错。” “什么?!”闫至阳皱眉喝道:“谢星河,你别太过分!” 卧槽,双修,这白发美男是想跟妹子约啊。 正说到这里,我见闫至阳怀里的妹子冷不丁吐了一口黑血出来。闫至阳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谢星河说道:“我派人及早送你下山吧。”说着,他将手中一个药瓶递给闫至阳:“带上这药丸,只要你在三天里离开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她自然会慢慢恢复元气。不过你多呆一刻,她就多一刻的危险。你自己决定吧。” 我看到这里,心想得,一边儿是喜欢自己的妹子,一边儿是自己的恋人,舍哪个? 闫至阳似乎也犹豫半晌,不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抱起祖卉走出门去。看着他走出去,厉笙歌这才如梦方醒,追上去喊道:“闫哥哥,闫哥哥,不要丢下我!” 也不知闫至阳咋想的,总之这货没回头。谢星河一把拽住厉笙歌,笑道:“厉大小姐,他都不要你了,你何苦呢?你难道不知道,他送你来就是为了交换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的。这样的人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厉笙歌哭喊半晌,闫至阳却始终未回头,很快地消失在来路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厉笙歌也慢慢停下哭声,愣愣地望着门外,神情十分可怜。 我看到这里也有些于心不忍,心中特别同意陈清姿骂出来的俩字:渣男!不过可能对他来说,心里也只有救恋人这一件事儿,对厉笙歌根本没多做考虑吧。 谢星河见她不哭不闹了,便笑叹道:“留下来也不错,只要你助我修行,便可以暂时当这城池的女主人。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等我修为足够了,我自然会放你出去。到时候你是去找你的闫哥哥,还是去杀他报仇,我都不会阻止。” 听到这些话,厉笙歌茫然的神色居然冷却下来,随即,美丽的眸子里升起一股恨意,扭头对着谢星河抬手就是一巴掌。 大概这位高贵的城主大人从来没挨过人耳光,这一下居然给结结实实扇在那张美颜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谢星河愣了愣,随即竖起剑眉,怒道:“你敢打我?!” “滚,你这怪物!”厉笙歌骂道,转身就想往外跑。谢星河盛怒之下先一步挡在门前,双手一伸,将门的机关关闭。 厉笙歌便拳脚相加对着谢星河一顿痛打,不过这位白发美男显然功夫高出许多,一招也没打中。 谢星河着实没了耐心,一把制住厉笙歌,将她打横抱起来,冷笑道:“还想着以后慢慢来,不过既然你这么不合作,我不妨现在就拿你试试看,看看到底厉家的修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玄妙,能够助长我的修行。” 说着,谢星河抱着不断撕咬挣扎的厉笙歌进了内堂。我心想着双修多半就是跟小龙女杨过那样,脱了衣服那啥,不过人家俩人脱了衣服什么都不做,这位谢城主的双修显然是OOXX中提升自己的修行。卧槽这是高清无码绝对的好戏啊! 于是我跟了上去。但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一晃,所有的场景全部消失,我置身于一片空茫之中。 此时,如梦初醒一般,我慢慢恢复了意识,感觉周围的琴声也停了下来。我慢慢睁开眼睛,见自己依然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陈清姿坐在炕上,托着腮无聊地端详着我。厉笙歌则将手轻轻按住琴弦,我仿佛还能看到那琴弦在微微颤动。 “刚才的梦境,想必你都看过了。”厉笙歌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啊哈。”我顿觉竟然无言以对,不知该说点啥好。是骂闫至阳是渣男呢还是怎么着。 “后来的事情太纷乱,我就不给你一一看过了。”厉笙歌说道:“总之,闫至阳是个小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要小心他。这也是我喊你来的目的,以后回去,千万不要相信闫家的人。” “是是,我知道了。”我连忙答应道,心想你要继续给我往下看,我是不是就看到一幅活春宫了嘿。 “但是厉姐姐,后来你们——”我想起闫至阳身上的伤,和上次被他活埋的时候,坑洞前闪过的白衣人身影,想必他俩早就见过面了。可我见闫至阳负伤骑马射箭,或者召唤蒙古军魂的架势,都是修行不弱的节奏,虽然不知道厉笙歌如何,但是要把闫至阳伤成那样也不容易。 “我确实在这儿见过他,而且给了他两刀。”厉笙歌冷冷地看着我:“他说过的,欠我的一辈子都没法偿还,甘愿挨我两刀。我为什么还要跟他客气?” 两刀……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的肚子也疼了疼。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陈清姿啐道:“也就是我现在的功夫对付不了那个渣男,否则我一定去灭了他!!” 我讪讪地坐在椅子上不知说什么好。其实我好奇的是,那个白发美男后来咋样了。看样儿他年纪也不大,应该比闫至阳大不了多少,只是因为练了什么阴寒的功夫,才一头白发吧,电视上都这么演。 不过我当然没有胆子问。此时,厉笙歌取来一张很光滑的纸,让我在上面签字画押。我举起那东西看了看,上头居然用红色的颜料写了几句话,大概的意思是,寻找到的封灵契归厉笙歌所有,韩笑答应永不索要,毁约便要死,除非厉笙歌同意出让封灵契。 我一看这架势,心想咋还生死相约的,便有些犹豫。此时,跟着我的干脆面君也正眼巴巴地看着我,跳到我怀里,感觉也不咋同意我签约。 我便有些犹豫,却见陈清姿将她那暗器递给我一根,说道:“刺破手指,滴血在这契约上,就此生效。违约你就死路一条。” “扎手指啊,多疼啊,十指连心。”我撇嘴道,手中虽然接过那长针,却有些胆怯:“违约还真杀我啊?” 陈清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用我动手,这契约上我师父用了法咒,你要违约,自动有鬼去杀你,折磨你。不信你试试看。” 我一听有鬼,立即打了个哆嗦。此时干脆面君看着我,似乎还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顿时生出后悔之意,但是陈清姿瞪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举起针,本想将干脆面君放下,扎破左手中指取血。可这个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反正屋里蜡烛不亮,我干脆一针扎干脆面君的爪子上取点血蒙混过关试试看。 想到这里,我提心吊胆地假装扎我抱着干脆面君的那手,口中配合惨叫,但是实际的针尖,却轻轻扎在干脆面君爪子上,心想你可千万别给我穿帮啊。 不知是不是这货有灵性,居然真的没出声。我瞧瞧将干脆面君爪子上的血抹到我的手指上,对着那契约按了下去。 陈清姿满意地取走了,看着我呲牙咧嘴的模样,啐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扎破点儿皮而已。” 厉笙歌似乎也没注意我的小动作,想必是刚才的梦境回忆让她想起伤心往事,便一直在盯着蜡烛出神。见陈清姿拿过契约,她也便没检查,直接收好了。 第17章 闫家的请帖(上) 于是我好奇地问封灵契是什么东西。厉笙歌则懒得跟我解释,只是说闫至阳可能会对我不利,以后就让陈清姿陪着我回苏州保护我。说是锦盒也让我们带着,实在不行就把空盒子交给闫家,就说找到的只是空盒子勉强给个交代也就是了。 我一听这话,心想这是拿我当挡箭牌的节奏啊,看来盒子里的东西早就被她收走了。真好奇里面放着什么,封灵契是不是也是一张契约样的东西?为什么他们都争着抢着要这玩意儿?闫至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一会儿要活埋我,一会儿又舍命救我,这特么什么意思,有钱就是任性? 想到这里我更疑惑了。厉笙歌说完后,让我跟陈清姿走,明早一起回苏州。我听了这个,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要出门的时候,厉笙歌突然叫住我,目光落到我的手腕上,盯着那黑曜石的手串:“这个不是你的东西吧?” “哦,这是闫至阳…那个渣男送我的。”想起俩人的关系,我立即补充道:“要是厉姐姐看了碍眼,明天我就给他这玩意儿丢茅坑里去,跟翔作伴。” 厉笙歌说道:“好好留着吧。” 她这话让我一愣,不由看了看她,只见她冰冷的眼眸中居然流露出几缕忧伤神色。我不由心中暗叹,忍不住问道:“厉姐姐,你那么美,为什么要戴着面纱?” “美?那是年轻时候了。”厉笙歌轻声叹道:“我的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是闫至阳留下的。““卧槽,渣男这么没人性?!始乱终弃最后还毁容?!妈蛋,有钱了不起啊!!厉姐姐你等着,等我回苏州,我一定打得他下半身不能自理变太监,不能长胡子说话像公鸡…”我愤然道。 陈清姿立即上前扭住我的耳朵:“闭嘴,你这豆芽!!” “哎哎哎疼疼疼,你能不能轻点儿?你是属螃蟹的吧??你这手就是钳子吧??妈蛋——”我被她拽着出了门。 出大门之后,陈清姿这才松手,低声道:“以后少在我师父跟前提那个渣男,惹她生气。” “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好好说?”我揉了揉发红的耳朵,无奈地说道。 “好好说你记得住吗?!”陈清姿横眉冷对。 “好好,我知道了。”我叹道:“对了,你家在哪儿?你跟着我回苏州,不用回家吗?”其实我是根本不想她跟我回去,就扭耳朵这一点就让我无法忍受。 “我没有家。”陈清姿叹道,耸耸肩:“我是个孤儿,记事儿的时候就跟着一群乞丐在街上乞讨。后来是城主把我带回雪山上去。十岁那年,师父来了雪城。大半年里,城主他见师父一直闷闷不乐,就让我跟着师父,学学功夫,陪着她聊聊什么的。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师父了。” “是吗?那你的姓名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收养我的老乞丐姓陈,我就跟着他姓了。原本叫陈乞儿,陈爷爷随便取的。后来被城主带上山,师父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我改名清姿了。”陈清姿想到这里,不由莞尔一笑:“其实师父有时候也不是冷冰冰的,她对我挺好。我没有娘,虽然她大我也只十岁而已,可在我感觉里,她跟我娘亲一样亲。” “人间惨事啊。”我听了不由动容,心中微微泛酸,但是也不想表现出悲伤来:“就你这凄惨遭遇,完全可以去参加中国好声音选秀。这要往外一说,评委的眼泪哗哗的,不给你转身那都不是人。” “什么?什么秀?”陈清姿茫然道。我一想,得,她常年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可能这些现代的东西都很不熟悉,便敷衍道:“你不懂。对了,你们在雪城也挺无聊吧,没事儿都干点啥啊?”没电视没网络的世界太可怕了。 “修行,操练,做各种小东西,学医药,暗器,什么都有,很多内容啊。城主虽然喜怒无常,不过也算是好人了,对我们不错。逢年过节会有各种节目。有时候他会准许大家轮流下山去采购,玩耍,住个十天半月,只要规定日子回去就行。”陈清姿说道:“其实雪城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但是,师父跟城主决裂后——”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失言,便不再说了。 我心想看来厉笙歌也在雪城住了一段日子,后来则自己带着陈清姿下山,可能就是为了找闫至阳报仇。这事儿我也不便多问,于是我俩沉默下来,到了陈前家的家门口。 陈清姿进门后便回房间去睡了,我也回了自己那间客房。关上门后,顿觉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惊心动魄诡谲多变,仿佛一场梦一样。 此时,干脆面君不满地叫了两声,我这才想起我给他扎伤了,于是立即道歉,赶紧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着的急救药包,取出创可贴给它贴上。 处理好它的伤口后,我感觉十分疲惫,便倒头去睡了。第二天一早便被陈清姿给喊了起来,这才收拾行囊,踏上回苏州的路途。 到了苏州以后,我问陈清姿有啥打算,总不能天天跟我耗一起,二十四小时不分开吧?陈清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不是做快递么?你不是说快递总缺什么送件人吗?我去干啊。” “你一个姑娘干这个——”说到这里,我本想说“这么累的活儿不适合姑娘干”,但是转念一想,卧槽这是姑娘吗。姑娘能深更半夜在古坟场周围跟人PK吗。能一脚给我踹翻了吗。 想到这里,我改口道:“我觉得吧,可能你还真能行,指不定业务能力是优。” 于是第二天我就带着陈清姿去见我们光头老板。老板一见陈清姿眼前顿时一亮:“小韩,这姑娘是谁啊,挺漂亮啊。” “我姑奶奶。”我苦笑道:“老板,她特别热爱快递行业,立志做一快递送件员。你看我们这不是缺人手吗,我就给她带来了,问问您看看能不能聘用她。” “哎呀这么细皮嫩肉的漂亮姑娘去干这种大男人干的重活不适合啊。”老板啧啧说道,摸了摸谢顶的光头:“要不干点客服什么的吧。” 还没等我跟陈清姿说话,就见一个同事端着一摞快件,大小箱子袋子加一起足有七八个,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九爷九爷,搭把手哎,累死我了拿不住了!” 我刚要抢先过去,陈清姿则一个箭步上前,轻松将快件都转移自己手上:“放哪儿?” 办公室的人都愣了。拿快件进来的那哥们儿眼瞪得如铜铃铛:“这,这是妹子?卧槽这里面还有一箱子书呢她就这么轻松端走了…”看着在客服小妹指路下,陈清姿轻松离开的背影,大家顿时呆住了。 我相信很多人心中共同升起一个念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从此,老板认同了陈清姿,让她干起快递送件员的工作。由于住处未定,我干脆从合租的地方搬出来,重新租下一套房子,跟陈清姿合住一起。合租的日子不咋痛快。比如陈清姿不太会做饭,便让我给做饭,一旦反对,一顿狠揍;比如我经常沉迷DOTA无法自拔忘记给她做饭,一旦被发现,一顿狠揍;比如休假的时候我睡到大中午不肯起床耽误了给姑奶奶做饭,一旦被拎起来,又是一顿狠揍。 起初本想揍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丫的对手。后来也只好敢怒不敢言。现在想想后悔不迭。以前是怕活埋我的闫至阳找麻烦,所以希望有这猪婆在一旁帮忙保护我。现在看来,闫至阳倒是一点点动静也没有,我则快被揍得剩下半条命了。 第18章 闫家的请帖(下) 不过时间一长,我居然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摸出套路,还能躲开她几招。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寒地冻的,闫至阳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由有了一丝庆幸,大半个月对方都没什么消息,是不是这货已经忘了找我收拾我。 或者,难道那天晚上那匹马没给他驮回去,反而开始了国内旅游?然后,闫渣男就死在了旅途上?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心中一阵凉意。这样算不算犯法呢? 但是命运没让我嘀咕多久。这天下午,我送件回公司,见请假请了一个多月的佟亮回来了。他见我进门,立即笑着递给我一份快递:“你的快件,刚才有人送来的。” “给我的快递?”我惊讶地接过来一看,见发件地点是河北承德。发件人是闫铭德。闫?我一看这个字儿就打一哆嗦。肯定是闫至阳家发来的。会是什么呢? 我举起快件晃了晃,感觉里面好像就是一张厚纸。妈蛋,别是什么律师信啊,别是闫二代出了什么麻烦,现在要请律师跟我打官司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擦冷汗。佟亮在一旁看着我:“你好像很害怕?” “没没没,”我自己都觉得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第一次收快递我激动。我自己先激动一下去啊。” 说着,我尴尬地往仓库那边挪。佟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见他没跟过来,这才钻进仓库,拆开快递,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接法庭传票和律师信的准备,伸手进去一捞——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里面放着的不是传票和律师信,而是一张红色的请帖。请帖做得很复古,打开一看,上头一行潇洒自如的毛笔字:韩笑先生:闫氏集团将于十二月二十八日举行鉴宝大会,望届时前来。地址:河北省承德市XX街道南栗骨香。落款人是闫铭德。 什么鉴宝大会?我看得一头雾水。可除了这精美的请帖之外,还有一封信,我打开一看,觉得字迹有点熟悉。仔细一想,卧槽闫至阳的字儿!虽然没看过他写过几个字,但是那字的操行我是一看即知。 天下没有人能写出这种拽得二五八万风格的字体。这封信很短,语气也不咋客气,大体是说,二十八号是他们闫家的聚会之日,让我去呢是因为他正在家族大本营老巢里养伤,伤还没全好,这都拜我所赐。如果我不去,那就去法庭起诉我故意伤人。如果我偷偷泄露秘密跟人一起去,那也要去告我。如果我不去,基本就是法庭见了。 我一看这信,气儿不打一处来。闫至阳跟猪婆特么的是失散的兄妹吧?!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像螃蟹了,任性霸道横行无忌,还特么鄙视人家正常走路的。 我拿着这请帖在仓库里来回踱步,犹豫着这咋处理。现在陈清姿出去送件了没在,但是她在的话,我要不要告诉她呢?可如果告诉了,估计她会跟着我去承德,或者不让我去。那这样的话,是不是闫二代就会真的去告我故意伤人?卧槽跟有钱人打官司那就是找死啊。 正犹豫不定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佟亮的声音响起:“陈姑娘回来啦!辛苦辛苦!” 陈清姿回来了?我心中一紧张,下意识地将信跟请帖一起塞到制服外套里。只听陈清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是啊,渴死我了,有水喝么?!哎,佟大哥,豆芽去哪儿了?” 我一听问到我,只好走出去冷哼道:“在仓库整理东西呢。你倒是能干。” 陈清姿放下水杯白了我一眼:“这点小事算什么。我继续去忙了。“说着,这女汉子又出门骑车走了。 我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和善的佟亮,心想刚才他那一嗓子明显是在给我预警。这货难道知道什么? “我说亮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我低声道:“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知道我不想猪婆看到这快件?” 谁知佟亮神秘地笑了笑:“小兄弟,哥是过来人,我看你收到快递的表情,就觉得你可能是有些事不方便让人知道,比如陈姑娘。你想去赴别人的约就去吧,我不会乱说。” 卧槽?这是当我外头有女人,脚踩两只船?我本想辩解一番,但是想来这玩儿越描越黑,算了,就让他这么认为得了。不过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去赴约?转念一想,可能是摸着里头的东西像是请帖而已吧。于是也没深究。 从河北回来后,干脆面君就总喜欢跟着我忙前忙后。其实他也不是忙,而是眼馋我经常随手买回来的巧克力啊,麦丽素啥的零食。由于常有好吃的,这货居然慢慢舍弃原来主人似的,总跟我一起。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这次收到请帖和信之后,我权衡半晌,决定还是乖乖去赴约。一则我是怕闫二代真的打击报复,那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我的青春岁月了卧槽。二则,看他的请帖这意思,好像不是找我去秋后算账的,反而是作为客人去参加什么大会。 这倒是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闫二代家里到底干啥的,还特么开大会鉴宝?于是当晚我偷偷搜索了一下鉴宝大会,闫氏集团,但是出来的结果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闫至阳家里真不是盖的,家族里的人除了政界要员外,不少都在经商。有自己全国各地开工厂的,有开餐饮的,还有买卖鉴定古玩的。 而新闻上也隐约讲了一下闫至阳一家子的出身。确实是满清贵族,闫至阳的爷爷还曾经是国家考古队的教授来着,父辈开始经商,闫铭德是闫少的二大爷,也就是做古玩生意的那位。中央电视台有一档子鉴宝节目,好像还是闫氏集团出资赞助开播的。 我看到这里顿时傻了,心中越发坚定了前往承德的念头。闫二代这么叼,我特么还是负荆请罪去吧我,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伤了他家太子爷,我有九条命也特么不够赔的啊。 打定主意去承德后,我跟老板请了假,并特意隐瞒了陈清姿。等买了车票上了车,我才给她发了个信息:这几天身在安徽老家的父母生病,得回去探望,一星期后回来。 发完之后,我便关了机,防止穿帮。等下了车之后,接到陈清姿的短信,这货居然没跟往常一样说卧槽,而是很关心似的说道:“早回来,希望老人早日康复。豆芽,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 卧槽,看到这里我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收起手机,正待往出站口走,就见俩人迎了上来。我立即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这俩看似找茬的西装男。 两个人都高大威猛神色冷峻,戴上墨镜就是黑客帝国。更要命的是,这俩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心中犹豫不定,就见俩人须臾间到了我跟前:“是不是韩笑先生?” “是,你们是?”我问道。 “闫少爷让我们来接你。”西装男说道,一个拉过我的行李,一个半搀半推其实很强硬地将我推着往外走。同时,俩人还打了电话:“少爷,人接到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打鼓。看这架势,这有点找我秋后算账的意思啊。没等我想明白,我就被推上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坐在车里我心想,妈蛋闫二代本人算是低调了,没想到家里这么叼。看这车的架势跟俩黑衣人的装扮,应该是家中养的那种全职贴身保镖。 第19章 闫至阳的说辞 很快车子开到承德的一处别墅区。虽然我对这城市并不熟,但是看周围住家的风格,这地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绿化极好,安全设施完善,就连保安都格外帅点儿。 车子开到一处欧式风格浓厚的别墅大院跟前停下。我下了车,顿时被这院子给惊呆了。如果不是身边俩人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我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北欧。 偌大的院落里种满不知名的花木,有些居然在寒冬里也开出绮丽的花朵。而那三层别墅小楼便在这花木丛中隐隐绰绰,很有些宁静祥和的韵味。 但是这宁静的美景很快就被几声震天响的狗吠声打断了。我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蓦然发现一头巨犬冲着我奔突而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寒毛直竖。这巨犬有一副藏獒的外表,毛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个头简直足以媲美一头小牛。 “藏,藏獒!”我嗷地一嗓子赶紧躲到西装男保镖身后。 保镖则打了个呼哨,喊道:“妞妞,来!” 那狗立即停了下来,两只偌大脚掌踩到保镖的脚背上,伸出舌头讨好地发出“呵,呵“的类似笑声的声音。 保镖附身摸了摸它的头,那狗居然很听话地趴到了地上。 “谁这么凶残,居然养藏獒?还取这么可爱的名字。”我撇嘴道。但想起中东土豪还养狮子豹子,我倒也觉得寻到了一点儿平衡。 “这不是藏獒。”那保镖说道:“这是松狮,黑色松狮,可能是品种比较纯吧,比一般的串子个头大点儿。” “松,松狮?”我惊讶地盯着它看了半晌,见那叫妞妞的庞然大物对我也没什么敌意,而是好奇地看着我。我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腰身,理了理衣襟,翻了翻白眼:“他妈的不早说,差点儿吓尿老子。” 松狮这就温顺多了,这么呆萌这么大只,叫啥妞妞,直接叫小笼包啊。小笼女啊。 听说妞妞是闫至阳养的宠物而已,我便放下心来,看来这货没啥攻击力,不过是为了无聊逗着玩的。穿过院子,走到别墅里头,却没见到闫至阳的家里人,只有一个家政阿姨正在做饭,见了我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去忙了。 保镖说道:“大少爷在二楼。” “卧槽,大少爷,难道还有二少爷三少爷?”我问道。 “家里有二少爷,不过不常在家。”保镖简单解释道。 我只好跟着他上了楼,保镖指了指楼上第二个房间,然后便停下脚步。 “你们不跟我进去么?”我问道,冷不丁想起自己不仅被闫至阳活埋过,甚至还曾经放任受伤的闫少爷自生自灭,我就有点心中打鼓。 这让我进去,不会是报仇泄愤吧?看他骑马射箭那彪悍样儿,我是搞不定他。 但是既然来了,那就硬着头皮去吧。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门。 “请进。”里面传出的声音温和低沉。 我推门进去,见闫至阳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由于开着窗,屋里空间又比较大,倒是没什么烟味儿。 我在屋里站定,冷哼道:“闫少爷,你没死啊。” “托你的福,活得不错。”闫至阳掐灭烟,转过身,双手抄进裤兜,面无表情地走到我跟前站定。 我见他穿着灰色毛衫,里头套着白衬衣,看不出哪儿有伤,气色红润精神好,发型也一丝不乱,身上依然洒着绿茶味儿的香水儿,简直不化妆就能演偶像剧了。 看来上次那伤已经全好了。 “闫少爷,您可算是过得不错。”我冷哼道:“怎么,发请帖给我是想找我报仇?我要声明的是,是你先害我在先。” “不,我不找你报仇,我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一些事情。”闫至阳说道:“从三年前开始。” “三年前?”我愣了愣:“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吧?三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别废话。三年之前,你去过河北沽源县。难道你不记得了么?”闫至阳叹道:“也对,你不记得了。但是,三年之前发生过什么怪事,你应该记得吧。” “三年之前,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皱眉思索半晌,忽然灵机一现。 三年之前确实发生过一件怪事。那是一年冬天,跟现在差不多节气,某一天早上,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更神奇的是,这医院病房还是设备完善的加护病房。 更特么扯淡的是,这医院居然在离苏州极远的石家庄。可当我醒来,慢慢回忆,也只能记得第一天晚上我跟同学下了晚自习就回了宿舍,到了熄灯时间就上床睡觉了。 可第二天醒来为什么会在石家庄的医院?而且身上居然多处外伤。可更神奇的是,我记得那天明明应该是十二月二号,可病房里放着的台历上显示,当天居然是十二月十五号。卧槽,这十三天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当时虽然住在加护病房,但是我问过医生,谁送我过来的,我怎么会受伤,医生却只是说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送我过来的,说我倒在路边,也帮我付了足够的住院费。 这特么更扯淡。加护病房的住院费可不是盖的,一个素未谋面的出租车司机会送我过来?但是醒来之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见手机里都是同学的未接来电,回过电话之后才知道,我们居然一起约着来承德旅游,可我到了承德之后就跟他们走散了,怎么都联系不上。现在警察也在到处找我的下落,大家还以为我遇害了。 事后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这十三天的消失的记忆,可能是创伤性后遗症,可能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不想回忆起来,于是大脑开启自我保护功能,于是我就妥妥滴忘了。 但是后来我也再也没想起过那段时间的经历,也便逐渐淡忘了。 闫至阳提起这茬,我便将这段往事跟他简单讲了讲。 “其实你没有忘记。”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十三天的记忆就在你的脑子里,只是被人封印了。” “记忆被封印?你扯淡啊?”我啐道。 “我没有说谎。早在三年前,你其实就见过我的堂哥闫云晓。他当时奉命护送我们祖上的一样东西回承德,虽然带着不少高手随从,却被人伏击,只好带着几个人绕道去了沽源县,打算从小路回承德。结果没想到在沽源县也收到伏击。这一次才是致命一击。跟随在我大哥身边的那些随从全部丧命,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一路往草原里逃,却在梳妆楼附近遇到来旅行的你。”闫至阳说道。 我听他说的话,简直跟听故事一样:“你说我以前还认识你大哥?我特么怎么那么倒霉啊?等等,我明白了——” 我眯眼看着他,冷哼道:“原来你一早就认识我,去公司找我的时候也别有用心吧?!你是故意骗我到沽源县草原来的是么?!” “没错。我是故意的。”闫至阳坦然承认。卧槽,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那你什么意思到底?”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回忆起三年前被尘封的记忆,找出我大哥的消息和丢失的东西。” “那你他妈干吗活埋我?!”提到这个我就火大。 “在你重伤昏迷的那几天里,我找人帮忙给你做过梦境透析术,想看看你的记忆里残留了什么东西。但是,你的梦境却是不完整的,只有一部分,我想,那是因为你的记忆被我大哥封印了一部分,所以梦境透析术也难以穿透过去。”闫至阳说道:“而通过你的梦境,我只能知道你们的一部分经历。” “那我经历了什么?”我不由好奇地问道。 第20章 尘封的记忆 于是闫至阳将他通过梦境透析术看到的过去跟我慢慢讲了出来。原来三年前我跟同学来河北游玩,但是路上却走散了。因为我们本身的计划是,在张家口下车看望我们一个卧病在床休学的同学,然后再去承德玩。 结果,张家口下车之后我们却意外走散了。由于手机没电,我也联系不上同学们,于是我凭借自以为是的方向感上了一辆公交车,满心希望能找到那生病的同学家,最后却发现我那方向感太优越了——我特么正好走了相反的方向,一直到了城郊。 混到这地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一狠心决定来个背包游,询问了当地的人,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于是有人推荐了沽源县的梳妆楼。 因此我便一个人坐车去了沽源县。到了之后找到旅馆住下,给手机充了电,这才打电话给同学,表示两天后承德见,随后,我便在沽源县自己背包旅行去了。 可没想到到了梳妆楼附近,却意外遇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年轻男人。这人就是闫二代的堂哥闫云晓。这哥们儿身负重伤,我差点儿吓尿,但是草原上毫无信号,不可能就此拨打110,于是只好自己动手给这哥们儿包扎。 幸好我们背包旅行都会习惯在包里放上紧急医药包,随身带点绷带碘酒什么的。于是我给这位苦逼堂哥包扎了伤口,喝了点儿矿泉水,这哥们儿才缓过一口气儿来。也就是说闫云晓最后见过的人是我,而我肯定知道他的一些事。 “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些。”闫至阳说道:“后来的片段则是一片模糊,甚至空白。再后来就是你被几个蒙面人活埋在殉葬坑洞里。但是由于当时附近有人经过,那几个人洒下去的土并不算多,也没来得及查看你是否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便匆匆逃走了。软土掩埋,土量又不多,也许是你命大,居然自己从土里爬了出来,探出头跟肩膀,这才被附近的猎户村民救下,送到沽源县的医院里。后来,我们家的人追查大哥的踪迹到了沽源县,找到昏迷不醒的你,这才给你转院到了石家庄医院。为了掩人耳目,并未留下任何信息。当然,这也是保护你的方式。否则,让敌方知道你还活着,并跟我们闫家有了接触,可能要杀你的人会更多。” “毛线?卧槽这么坑爹,原来我还有这样的过去?”我吃惊道:“你活埋我,就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也太毒了吧,至于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活埋别人就太过分了吧??” 闫至阳垂下眼睑,抿紧嘴唇,半晌后才勉强说道:“对不起,因为你这封印我实在解不开,家族里的人也对这个一筹莫展。大哥失踪三年下落不明,着急之间,我一时用了这种极端的办法,是想希望你用自己的意志力冲破封印。因为你当年既然求生意志那么强烈,就说明本身有很锋利的意志力。” “我呸,少给自己的行为找开脱借口啊,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我一听这话更来气了。 “那你要怎么样?!”闫至阳眼睛一瞪,我吓一跳,立即退到墙边。 “我道歉了,我很少跟人道歉!”闫至阳冷哼道,一手撑到墙上,低头瞪着我:“我还没跟你算账!我拼命救了你,你就把我绑马背上让我自生自灭?!”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瞥了一眼他挽起的袖子。衣袖挽起露出半段胳膊,肌肉纠结,看上去是练家子。呸,本来就是练家子,骑马射箭差点儿灭了猪婆那彪悍的女烈士,能好惹么。 “那主意应该不是你出的。”闫至阳冷冷一笑:“肯定是你身边那丫头出的馊主意。” “对,是她。”我毫不犹豫地将陈清姿供了出去。但是闫至阳却依然保持全身燃烧查克拉,一手撑墙俯身对我怒目而视的姿势。我顿觉有被揍的危险。 “我说,总裁哥?要不我们坐下好好说,呵呵呵,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尴尬地笑道。 闫至阳这才轻叹一声,收回胳膊,神色有点失落。 我估摸着这货是想着他那生死未卜的大哥,于是我就脑补了一下那被封印的记忆里可能出现过的情况。再联系一下陈清姿跟厉笙歌的事儿,我猜测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闫堂哥重伤之余还进了一趟梳妆楼里,将某个东西,很可能是厉笙歌说过的封灵契给藏在了墙里,并且跟我拽了一句古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我顿时就被文艺青年的情怀惊呆了,于是问他为什么要对我朗诵这两句情诗。闫云晓则嘱咐说,让我一定记住这两句诗,并帮他跑一趟承德,去找承德闫家,找闫铭德,也就是这哥们的父亲说明这件事,说他将一件重要的东西藏在我说的这古诗里。 但是没等我走成,杀手就追来了。堂哥生死未卜,我则差点儿被活埋。 于是我将联想跟闫至阳说了说。闫至阳皱紧眉头:“你果然是跟厉笙歌见过面了。看来我们家的封灵契,是落在了她的手里。” “原来是你们家的。”我叹道:“其实我不知道你们找的封灵契约是什么东西,也不关心你跟厉笙歌的过去。我只想呢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能不能求你们放过我?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高冷女神,你俩爱干吗干吗去,为了感情纠葛互相抢对方家里的东西跟我有个鸟关系,非将我扯进来。” “我跟厉笙歌没什么关系。”闫至阳冷冷说道:“你也记住了,不要跟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混在一起。” “人家心狠手辣?你就他妈的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干的那点儿事儿。为了救自己心上人,把厉姐姐送给别的男人?你他妈就是个渣男!”我啐道。 “闭嘴!”闫至阳突然怒喝道,一脚踹翻屋里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的茶具哗啦啦落了一地。嘈杂的响动惊动了外头的保镖。一个保镖冲了进来:“少爷,没事吧?!” “没事。”闫至阳语气虽冷,眼里却满是怒火。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保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闫至阳,半晌后才说道:“少爷,楼下有一男一女等你很久了,我说少爷在会客,所以一直没让他们上来打扰您。您看现在要不要见见他们?” “哦?是谁来了?怎么不早说。”闫至阳语气平静下来:“我下去看看。”随即,他看了我一眼:“邀请你来,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二大伯,也就是我堂哥父亲的意思。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晚点儿我再来找你。你若需要什么日常用品,就跟吴阿姨说。也就是楼下的家政阿姨。” “哦。”我从鼻子里应了一声。闫至阳这才下楼去了。 但是他下去之后,我也无事可做,没多会儿干脆也走到楼梯口,想要下楼逛逛。可就在我走到回旋楼梯转弯处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闫少爷,听说你心地好,能帮老百姓解决这些事儿,希望你帮帮忙,我们张家全家都感激你一辈子!” 我听这女人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便探头往下看了看。只见客厅里闫至阳坐在长沙发上,俩保镖站在正屋门外。一对中年男女,打扮得确实像乡下人,突然对着闫至阳跪下来,砰砰砰磕起了头。 第21章 凶物店 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几声闷响,可见这磕头多用力。 闫至阳立即上前将俩人扶起来:“两位这是干什么,我哪儿受得起。既然这样,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们动身去看看。路程不远,想必很快就能到了。到了之后,我会去找两位的。” 那对土里土气的乡下男女一听这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破涕而笑,千恩万谢地走了,保镖将俩人送出门外。 我见这情况十分好奇,便下楼走到闫至阳跟前问道:“那俩谁啊?你家亲戚?看样儿不像啊。品位差太多。” 闫至阳冷然道:“不是亲戚,是找我帮忙的。这几天受伤没去店里,就只能找到这里来了。” “你还开店??”我问道。只记得他开了一家杂志社。 闫至阳看了看我,说道:“反正也是没事,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我真正的职业。” “哎我去,还真正的职业。你真正的职业是什么,蝙蝠侠?嗯嗯符合,一个无聊得只剩下钱的高帅富夜里失眠玩一把侠客游戏。”我点头道。 闫至阳没说话,只是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很好奇,你也会道术?我看你召唤过蒙古军魂。”我说道:“可你应该能解开你堂哥给我的什么记忆封印吧?应该是他下的封印吧?为了不让封灵契约的下落线索泄露出去。” 闫至阳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是我们家族几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他虽然现在只有三十几岁,道法却已经到了极高的境地。他的封印别说是我,就算家族族长,也很难解开。” “卧槽这么叼,是不是你大哥智商197+,而爱因斯坦才160…”我啧啧叹道。 “我看是你美剧看多了。”闫至阳说着,催促我吃完午饭跟他出去一趟。 我心中不解,为总裁哥去哪儿。总裁哥一副“懒得跟你解释,说了你也不懂,傻逼”的表情看了看我,没理睬我的话,沉默地吃饭。 我也只好埋头吃饭,见总裁哥家的饭菜不错,虽然是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我不由大快朵颐。 吃完后,我便跟着闫至阳急匆匆地出门了。出门前,那棕黑色的松狮屁颠屁颠地跟在闫至阳的身后。闫至阳停下脚步,看着那狗沉思半晌,忽而说道:“妞妞,要不你也跟着去吧。” 那狗顿时H了起来,在原地撒欢围着我俩跑了半晌才停下,跑得我眼晕。 “这么大一只你好意思叫它妞妞?”我抽搐道。 闫至阳照旧没搭理我,对着妞妞打了个响指,那狗先我们一步飞一般奔到大门口。门口的保镖打开门锁,妞妞便飞奔到了门外的一辆越野车跟前,回头望着我们吐舌头。 “你又换车了?”我问道。 “没,这是我干活用的车,方便。”闫至阳简洁地说道。 嗯,车zhen倒是很方便。我心中补充道。空间大,性能佳,抗折腾。 上车之后,那大狗乖乖地坐到后座上去。我便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闫至阳发动车子,车便嗖一下飞奔出去。 但是这一路倒是没怎么往繁华市区走,而是开到了一处公园一样的地方。没等我看清楚是哪儿,车子便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这是哪儿?”我问道。 “避暑山庄附近。前面不远处是避暑山庄,后头则是卖纪念品的一些小店。我是在最偏僻的一条小巷子开的店,人少,僻静。如果不是旅游季节的话,人就更少。”闫至阳说道。 我心想专找僻静的地方开店,你丫开的不是寿衣店吧你。但是看着他的神情,我也没敢说。万一他放狗咬我呢,这么大一只当胸一扑,我也得给胸腔震碎了。 我们俩人一狗下了车,往闫至阳的小店走过去。等到了那店门口,我惊讶地发现这一整条街居然只有他一家店。附近好像原本有个小超市一样的地方,估计是卖旅游纪念品的,但是关门了。 我皱眉看着这条街,见街边的树木枝桠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只麻雀在枝头短暂停留,又禁不住那凄凉氛围似的,转而飞走了。 “你这破地方都没个人,你开什么店啊,鬼店?!”我裹紧衣领,感觉这条街的风都似乎特别冷。 “你说对了,我开的还真是鬼店。”闫至阳冷然道。 卧槽??我扭头看了总裁哥一眼,心想这富二代真特么的恶趣味,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好好呆着,居然喜欢搞这些阴阳两界的事儿。 小巷子尽头特么是条死路,而且那尽头上居然种着一株大槐树。 槐树旁边就是闫至阳说的店。我抬头看了看,店面是古风的装修风格,匾额上写着闫记古玩铺。但是透过那雕花木门往里看了看,里头阴沉沉的,门口还挂着一串铜铃。 “你这真的是古玩铺?”我问道,总觉得冷飕飕的。 “是古物,但是都是凶物。或者曾经是凶物。”闫至阳说着,上前去开门锁。 “你开这个卖给谁啊?”我撇了撇嘴。 “不是我卖给谁,而是别人送钱给我,顺便送来凶物。”闫至阳说着,打开那店门。 我感觉店铺里充满阴森气息,不禁摇头道:“卧槽,你这店这么阴森,难怪旁边的商铺都开不下去关门了。” “旁边的店是我买下的。我不想别人在旁边开店,太吵,而且人多眼杂。”闫至阳淡然说道。 我靠,买下这么大面积店铺,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进了店里,我见里头跟一般的古玩店差不多,檀木货架上列满各种奇奇怪怪的古玩。有残破的镜子,有陈旧的鼻烟壶,也有奇怪的面具。 “简单来说,我的店是帮人处理凶物或者解决麻烦的。今天上午你见过的一对男女,是承德县下板城镇的一对夫妻。他们有事请我处理。”闫至阳说道:“今晚我要去下板城镇,你如果想去也一起。“说着,他去了里屋搬出一个箱子,打了开来。我一看,里头居然有两只折叠铲,两只狼眼手电,还有一些道符,瓶瓶罐罐,罗盘等等。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惊讶地问道。 “也许用的上的东西。”闫至阳说着,将这箱子搬上车放进后备箱,锁了店门,招呼我也上车。 我也疑惑地再度回到车上,不知闫至阳带着这些东西是不是想再把我给埋了。想到这里我缩了缩脖子。转头一看,妞妞趴在后座,正枕着一只黑色的包。我眉头一皱,想起闫至阳曾经在火车上用过这包,里面放着的也许是他的弓箭什么的。 这人出门就带管制兵器,像话么。 路上闫至阳没怎么说话,扭开车里的音乐专心开车。我听着那车中传来的钢琴曲,脑子里却琢磨着是不是闫家这么叼,多半因为在做阴阳两界的生意的时候,也有鬼在暗中帮忙生财运。 由于闫至阳跟那狗都很安静,钢琴曲又很舒缓,于是我慢地睡了过去。这一次倒是睡得很沉,直到闫至阳再度把我叫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车窗外一片漆黑,看来已经入夜了。车里开着灯,闫至阳很不客气地啪啪用力拍我的肩膀:“醒醒,醒醒!” 像是回应闫至阳的叫喊,我听妞妞也跟着汪汪叫。 “我知道了,你特么能不能下手轻点儿!”我啐道。 闫至阳没搭理我,起身下车。我也下了车,但下车之后,惊讶地发现闫至阳将车开到了一个小村子村口。 这村子是在一座不算高的山下,稀稀落落几十户人家。我摸出手机看了看,也才晚上八点半而已,这村子里居然漆黑一片,只有半山腰处一座屋子里飘着一盏灯火,远远望去,简直跟荒坟鬼火一样,给这一小村落平添了几分阴森。 第22章 十八铜娃娃的诡异凶事(上) 由于位于山下,林木掩映,树木的影子被天上晦暗的月色拉伸在地上,越发让人觉得这村子弥散着诡异的气氛。 “村子里的人睡这么早么?这也太安静了。”我四下探看,猛一回头,却见一张阴森的脸悬在我身后。 “啊~!”我惊叫一声,嗓音惊起树上的一只鸟雀。 “鬼叫什么,是我。”闫至阳的声音出来。我这才看清原来他在我身后低头摆弄手电,手电光投射到脸上,照出一层层阴影,才让我误认为是什么鬼影。 “妈蛋,早说一声啊,吓死老子了。”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一只手电,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就到有灯的那户人家。”闫至阳指了指暗夜里的那盏孤灯。 “我去,简直去鬼屋啊。”我撇了撇嘴,见闫至阳自己提着一只箱子,黑色的背包便让妞妞给叼着,我们俩人一狗便往半山腰那户人家走过去。 这村子不大,借着晦暗不明的月色,我向四下房屋看了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整个村子跟空村一样。 但是从院墙跟门户可以看出,这也绝对不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肯定是家家户户都有人住的。 “我说总裁哥,你们这儿的村民都习惯这么早睡啊?八点就全村熄灯?”我问道。 “也不是。”闫至阳说道:“主要是因为这个村子一直以来有个诡异传说。大家都觉得村子后头的树林闹鬼,所以到了晚上就早早休息,不再出门。” “闹,闹鬼?”我听到这里,心中打了个突。其实我的胆子真的不算大,尤其是遇到上次被活埋的事件之后,胆儿更小了。一听这个,我就有点磨蹭不想去。 “你害怕?”闫至阳问道,语气中难掩轻视之气。 “谁特么害怕?!”我啐道,壮了壮胆儿,继续跟上。 但那户半山腰的人家,瞧着距离山下不远,可真正走起来,才发现路程也着实不近。 “妈蛋,居然这么远。”我啐道。黑夜中虽然有手电照明,但是上山的小路磕磕绊绊,枯草,带刺的不知名藤蔓还有砂石散落在路上,走起来着实费劲。 “我说,山上那住着的是谁?为什么不跟村民们一起住在山下?”我忍不住问道。 “住在山上的是一对中年夫妻。”闫至阳说道:“由于被村民们排斥,所以才住去了山上。” “是去找你的那对儿么?”我想了想,问道。 “不是,那是这对夫妻的亲戚,他们告诉我这一对夫妻有麻烦,所以我才来的。这户人家很好找,因为他们住在山腰上,屋檐下挂着一盏油灯,终年不灭。”闫至阳说道。 “为什么终年不灭,难道他们昼伏夜出?”我问道。 “也不只是为了这个。这山不算大,可也不算太小。晚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容易迷失方向。山上的部分果树,或者茶园是山下村民自己承包的。夏天一旦忙得晚了,山路不好走,方向也不容易辨别,但是有一盏孤灯,虽然不能照亮所有山路,却大致能指出个方向来。”闫至阳说道。 “或,不是吧,你说这户人家特意的?他们不是被山下人排挤么?那还管那么多。”我冷哼道。 “是啊,就算他们确实有这善意,但是村民们未必领情,也未必感念。”闫至阳说道。 我们聊着,眼见走了一半的路程。路上,我问闫至阳这对离群索居的夫妻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事需要他这总裁哥亲自出面。 闫至阳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见他跟我卖关子,心中好奇更重。很快到了那木屋门前。闫至阳上前敲了敲房门,没多会儿,那门一开,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容出现在灯光下。 “你们是?”这男人问道。 “我叫闫至阳,是你的姐姐喊我来的。”闫至阳说道。 男人愣了愣,随即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我大姐说的那个高人。” “高人?”我低笑道。确实高,足有一米八三呢。 男人将我们让进门去,妞妞也跟着进了门。进门之后,我见里屋门帘一挑,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话说这俩人都是普通农民的样貌,平淡无奇,没什么特别之处。屋里也很简陋,加上灯光并不明朗,更显得这屋里有些萧索。 “唉,我婆娘又怀孕了。”这位张大哥叹道,神色中满是落寞。 “这不是件高兴的事儿么?张大哥你怎么一脸忧愁?”我忍不住问道。 “小哥你不知道,我们家已经死了十八个孩子了。”张大哥深深地叹了口气。 “十,十八个?!”我吃了一惊,偷眼看了看那沉默不语的中年女人,心想哥们儿挺牛啊,这要是一年一个,也得怀个十八年啊。 “但是,都没活过两岁,全都死了。”张大哥叹道。 “全,全死了?”我吃惊道。 张大哥点了点头,我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十八个孩子全死了,这是偶然事件么? 我看了看闫至阳,闫至阳则沉默片刻,问道:“我听说张大哥把去世的孩子都安葬在后山树林,是么?” “是啊,也不是我不想好好安葬他们,而是想着,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去看看他们。”张大哥叹了口气。此时,那中年女人给我们沏了一壶茶。 “喝点热茶暖暖吧,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过来。”张大嫂歉疚地说道。 “不忙。既然都在后山,那你介不介意我们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当然不,明早我给你们带路。今天天色晚了,外面又那么冷。”张大哥说道。 “不,这种事情必须晚上进行。这样吧,你告诉我们大体位置,我们自己去。”闫至阳说着,起身道。 “那好吧,其实很好找,一直从屋子后头往上走,靠近山顶的半路上有个石头牌坊,可能是以前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那牌坊后头有一片平地,以前也不知干什么用的,我就把孩子们埋葬在那地方了。”张大哥说道。 “好,我们知道了。”闫至阳说着,招呼我立即出门。 我也只好跟着他出了门,冒着夜间寒风往山顶上走。这次我算是说不出话了。山风犀利,刮在脸上一阵阵发疼。 但是养尊处优的总裁哥倒是没什么反应,步子比我迈得大,麻溜地往山上走。 幸好距离不是很远,我们很快看到了那个古代石牌坊,走进去后,果然前方一处平地。寒冬时分,地上光秃秃的。 “就是这地方了。”闫至阳站定脚步。 “这地方埋着十八个夭折婴儿啊。”我打了个哆嗦,环顾了一下四周:“可这地方也不算小,我们总不能整个儿给他翻过来吧?那我们挖到天亮也挖不完啊?” “不用。十八铜娃娃,其实是邪术。这片平地原本就是背阴面,同时,靠近山体的部分很可能阳光终年照不到。四周围绕着松树,我认为,这几个孩子的尸身被埋葬在阳光照不见的地方,所以我们首先应该从那边松树下开始找。”闫至阳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 我立即追上,不解地问道:“奇怪,十八个孩子不是亲生父亲安葬的么?为什么说是邪术?” “来的时候我问过张家大姐,说是他们以前找人看过,是村里人介绍的所谓高人。这个高人说,他家的孩子容易夭折,命中可能有十八子。为了让孩子尽可能健康活下来,就让张家人在屋后这片平地按照他说的方位埋下十八个铜人,作为孩子生病什么的替身。”闫至阳看了看方向,继续说道:“万物分阴阳,万事也分‘生死’。很多方位,如果用奇门之术来解释的话,不同情况下有不同的分类。比如生门,死门。我敢说,这十八个铜人不只是埋葬在阴面,而且全部埋在死门的位置。” “这是要害死一家人的节奏啊?铜人又怎么会是诅咒法器呢?”我吃惊道。害死人家十八个孩子,父母也得疯了吧。 “古代后宫有厌胜之术,扎个木偶人什么的。但是秦汉时期青铜器流行的时候,也有人用铜人做诅咒器具。将铜人埋下去,孩子尸体跟其埋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闫至阳打开那箱子,取出一只罗盘,端详了一下四周,让我捡几块石头,按照他的指示标注所谓的“死门”。 没多会,十五个铜人的位置差不多确定。但是最后三个,闫至阳却犹豫不定。 第23章 十八铜娃娃的诡异凶事(下) 既然网站有推荐,就加更一章吧。谢谢支持此时,他蹲下身将手中的罗盘贴近土壤。没多会儿,我见那罗盘上的指针几不可闻地动了动。 “埋得挺深啊。”闫至阳说道:“只能暂时确定这十八个位置了。“说着,他标注完剩下的三个之后,便收起罗盘,丢给我一只折叠铲,说道:“开始挖吧。” “卧槽,挖尸体出来啊?”我打了个哆嗦,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尸骨早就是枯骨了,你挖这个无非是想看看死因吧?既然知道是诅咒了,干吗还挖出尸体?” “挖出一具验证下我的推测,然后全部挖出,破除诅咒后重新安葬。”闫至阳轻巧地说道,我在一旁却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他妈得干通宵啊?! “看什么,赶紧!”说着,闫至阳开始下手挖了。 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早知道我特么就不自找麻烦了。挖土的过程里,我想起闫至阳活埋我的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头也没抬,声音却冷冷地飘过来:“你放心,我不会再活埋你。” 深更半夜,在埋着死人的野地里说活埋这么凶残的字眼,忍不住让我打了好几个哆嗦。 不过我扭头一看妞妞,顿时乐了。这货也在帮我忙,看我不如总裁哥干得快,便伸出两只偌大的前爪帮我刨土,那速度,简直是无影手的节奏。 在妞妞的帮助下,我貌似很快就挖到了东西。妞妞也看到了,立即停下来,冲我低声叫了一声。 我拿起手电照了照,见坑里露出一截白布,像是裹尸布似的。不过已经有点烂了。那布里头应该就是小孩尸骨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最近了死的孩子也得一年了,这一年早成骷髅了,干脆动手捡吧。 说着,我一扯那白布,白布原本早就朽烂,这一扯便碎成了几片。 与此同时,我瞥见泥土里有大半张青黄色的小孩的脸露了出来。 “鬼啊~!”我立即丢到手电筒连滚带爬逃到闫至阳身旁,全身瑟瑟发抖:“总裁哥,土里,土里怎么……” “有张小孩的脸,是么?”闫至阳缓缓说道。 “你,你知道啊?”我下意识地放开他,低头一看,差点儿吓尿。 他脚下的那个坑洞里,也有同样一张青黄色的婴儿的脸。那张脸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唇角似乎在笑,在白惨惨的灯光下显得尤其恐怖。 “这到底是什么,是铜人还是僵尸?!”我吃惊道。 “没什么大不了,是小孩的尸体并未白骨化而已。十八个都是,全部跟死的时候一样,青黄色的脸,甚至连死时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脸上。”闫至阳语气平静,蹲下身去。 我见他戴了白色手套,正在清理小孩尸体旁边的浮土,似乎想将那尸体用手搬上来。 “我不干了,这特么太吓人了!”说着,我立即转身就走。 可这一转身,我顿觉全身更冷了。因为那十八个被闫至阳放置石子标注的埋尸地地面上,都躺着一个青黄色如青铜娃娃的婴儿。这些孩子样子虽然不同,但是都差不多年纪,几个月大的样子,一起呜呜呀呀地哭。 我看到这里,立即又退到闫至阳身旁去,哆嗦道:“这,这些都是鬼,鬼么?” “都是鬼,不过没事,你继续挖吧,我的铲子头里面含有银的成分,有一定的辟邪效果,但是也不至于伤害婴灵,只能给它们一定的震慑作用。”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走去下一个埋尸点。 夜黑风高的,必须忍着恐惧去挖这些全身发黄如铜的婴儿尸体,这特么也真够遭罪的。我一点点地刨除婴儿尸身旁边的泥土,尽量不去看他们那张可怕的脸。 但是回头见闫至阳,不仅毫无惧色,而且挖这东西简直跟挖萝卜一样,干脆利索,没多会儿就挖出了一半。 我惊讶地看着总裁哥亲力亲为的行为,大为感动。一旁的妞妞见我动作太慢,一直跟着帮忙。 但是我依然不太敢看这些婴儿尸体,基本都是闭着眼或者眯着眼将这些东西搬上来。由于戴着手套,我也感觉不到这些婴儿尸体到底是怎样的触感,但是隔着橡胶手套,我能感觉到这尸体硬邦邦的,确实像是僵尸一般。 可能是闫至阳使用了什么道法,也许是他说的手上的铲子真有辟邪效果,我倒是没有再看到这鬼娃娃的阴魂出现。挖到第四个的时候,我依旧在看到那裹尸布的时候闭着眼睛去摸头。但是这一次却没摸到,于是我睁开眼一看,见我由于害怕,站的距离有点远。 于是我凑近了去,揭开那裹尸布。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一张青黄色的铜娃娃脸,正睁着眼睛盯着我冷笑。 “别,别,冤有头债有主,这可不是我害你们的啊!!”我哆嗦着往后退,却见那娃娃像是复活一般,从土里伸出一只同样青黄色的手,冲着我抓来抓去。 “闫,闫少!!你快来看!!”我哆嗦着喊闫至阳。 “吼什么,瞧你那点儿胆子。”闫至阳不耐烦地嚷道。 “有个活了的!”我几乎带着哭腔嚷道,生怕一会儿这小鬼爬到我脚边儿给我脚背上来一口。 “这是僵尸化的状态,没事。”闫至阳走过来看了看,然后很淡定地说道:“而且还只是半僵尸化。” “我去,你,你觉得这稀松平常?”我吃惊地看着他。土里那个小僵尸依旧在晃动,似乎想从土里爬出来。 “这是几个孩子里活得最久的那个,大概十八个月。这个时候,小孩大脑里有了一定的思维,未必是成体系的那种,但是很可能对这个世界有所认知。因此它中邪术死后,能够半僵尸化,而其他的只是两三个月大的婴儿,基本没什么自主思维,所以也没有意志力能够最终僵尸化。”闫至阳说道:“你放心吧,这种邪术虽然恶毒,但是这些小鬼在我跟前还成不了气候。继续挖吧,还有两个,这个就交给我。” 说着,闫至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念了声咒语,便将那符咒贴到晃动着胳膊的婴儿僵尸身上。贴上之后,那婴儿便不动了。而闫至阳就跟拔萝卜一样将那尸体从土里给拔了出来。 经过这一次惊吓,我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胆儿倒是练大了。将最后俩尸体顺利挖出来之后,在闫至阳的指导下,又按照别的方位将尸体挨个埋了下去。 等忙完这一切,天也蒙蒙亮了。而正跟闫至阳说的差不多,在埋葬十八个婴儿尸体的坑洞里,也埋葬着十八个木匣子,匣子里面放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婴儿模样的铜人人偶。 闫至阳将这十八铜人人偶都放回箱子里,看着埋好的土,叹道:“只有最后一道工序了。招魂。” “招魂?这都有死了十八年的,你怎么招啊?”我问道。 “其实这十八铜娃娃的邪术,是一种死亡循环。”闫至阳说道:“而它的恶毒之处,也就在于这个死亡循环。张大哥的姐姐给我看过俩人的八字,而通过晚上的见面,我给夫妻两人看了看面相。虽然说两人没什么大富大贵的命,但是晚景不错,命中有一子,是王侯将相的命盘,贵不可言。当然,如今是二十一世纪了,说王侯将相也不合适。总之这孩子的命盘贵不可言,前途无量,应该算是穷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这么叼,那这所谓的命格,算是他们的第几个孩子啊?不是命里有一子吗?这都死了啊。”我问道。 “没错,原本这孩子命格就不错,你再看那地方。”说着,闫至阳指了指不远处的山上。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借着微弱的天光,我看到山上有一处青瓦白墙的古建筑。 第24章 嫉妒之罪 “那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附近有一座魁星庙,我查过县志资料,这座魁星庙是唐代尉迟敬德建造的。古代不少读书人进京赶考之前,都会在魁星庙里求一道符,保佑自己高中。唐宋时期,这附近的魁星庙香火鼎盛人杰地灵,就算是现在,也有去参拜魁星的。”闫至阳说道:“这座魁星庙正在这屋后,而张家夫妇从十几年前就搬到山上,所以,这地方的‘地运’,在一定程度上更增强了孩子的富贵命格。” “既然这么叼,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对闫至阳的话持有怀疑态度。 “这就是十八铜娃娃的诅咒所在。”闫至阳叹道:“孩子命格富贵,八字硬朗,原本是福寿绵长的上上乘命格。可惜,被这十八个诅咒人偶给运走了。这人偶看似像普通婴儿,其实是汉朝后宫有人用过的一种叫做‘运阴童子’的诅咒人偶。历史上记载,汉武帝时期,后宫巫蛊之祸,死伤无数,就连卫子夫皇后都牵连在内,被迫自杀。这个人偶,就是当时一个叫楚服的巫女研究出来的。” “这十八个铜人诅咒人偶,是将孩子的运势一点一滴地运走,所以叫运阴童子。汉武帝的几个子女被无端牵连进巫蛊之乱并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这种蛊。我说过张家的孩子命格很贵气,而且阳寿比较长,我相信是有人看出这一点,并出于嫉妒,将这种福运运转到自己孩子的身上。由于一个铜人完不成所有的‘转运’,所以这人很恶毒地进行了十八次。其实,十八个死去的娃娃都是一个孩子的转世。”闫至阳解释道:“而这十八次不正常的转世,导致每一个婴儿的魂魄都是残缺的,等于把一个人的魂魄撕裂成了十八份。” “这么残忍?”我撇嘴道:“听你说的好像有板有眼的,但是这谁能下这么狠的手,他跟张家什么仇什么怨?不过,你如果真招魂的话,是要送这十八个婴灵轮回转世?那,张大嫂现在又怀上了,会不会影响她现在的胎儿啊?” “不会。一旦十八铜人娃娃进入轮回道,那张家第十九个孩子,就是个全新的生命,再也跟这十八铜人无关。”闫至阳说道,看了看天际:“阴阳交汇的时刻就要到来,你让开!” 我赶紧拉着妞妞退后,却见闫至阳在那十八婴儿的坟茔包围中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招魂!” 此时,我闻到一股莫名的香风刮起,随即似乎见一道鹰的光影在他身旁盘桓飞过,而那十八个坟头上,突然出现十八个躺着哇哇叫的婴灵。 此时的婴灵虽然可怕,但是脸上身上的青黄色似乎消失了。除了脸色煞白不似人类之外,其他地方跟普通的婴儿没什么不同。 闫至阳从口袋里拈出一张道符,喝道:“收!”那十八婴灵须臾间合为一体,变成一道光影,飞入那符咒中了。 闫至阳赶紧将那符咒收好,再度放入口袋里。此时,天边一线晨曦透过山林,映照到了山顶。隐约有鸟儿鸣叫声响起。 我抬眼望了望天空,才知新的一天重新来到了。 忙活了一晚上,又冷又累,我下山的时候都感觉没精打采。可扭头一看,旁边的闫至阳倒是一点不见疲惫之态,疾步如风。 我只是木然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又往张家夫妻所住的小木屋而去。 等到了木屋跟前,我见张大哥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们,他看到我俩后格外高兴,立即迎上来问道:“两位先生,怎么样了?” 闫至阳举了举手中的箱子:“我们从后山挖了点儿东西回来,想给你看看。” 张大哥一听这话,赶紧将我们让进屋里。张大嫂也早起床了,正忙活早饭。 我在正屋里坐下,才感觉到一股暖意渗透进身上衣物,这才慢慢从又冷又累的境地里回过神儿来。 此时,闫至阳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问道:“张大哥,以前你们是不是找过什么人,问过孩子的相关事情?关于埋葬婴儿尸体的方位,或者生孩子之前,是不是有人说过什么?” 张大哥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没找过,可我老婆信这些,找过一个什么送子刘大师。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刘大师说了一些什么要注意的东西,我早就忘了,不过我老婆也可能记得。但是这跟我十八个孩子接连出事有什么联系?” “我怀疑,是有人盯上你们家了。”说着,闫至阳打开箱子,将箱子推到张大哥跟前,给他看箱子里的那十八个铜人。 “这,这是什么?!”张大哥吃了一惊:“十八个铜娃娃,真有这东西?” 闫至阳于是将刚才在山上给我解释的那通给张大哥又说了一遍。我见张大哥皱紧眉头,但神色里有几分不信:“不会吧,我们这儿的人应该不会存这种狠毒心思。大家乡里乡亲的,哪儿能下这种毒手。” 闫至阳很淡然地说道:“嫉妒,也是所谓的人之原罪。人很有意思,他们可能并不嫉妒非常成功的陌生人,却会嫉妒身边一些取得成就的熟人,或者家人朋友。俗称,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张大哥,你回想一下,在你这村子里,有没有一个人家的孩子今年十八九岁,独生子,并且很有出息,考上名校的?” 张大哥思索半晌,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我以前住山下,当时有个邻居,他家的孩子算起来,现在也该十八九岁了。前阵子我下山去买东西,听村里人议论说,这孩子现年考上清华了,在北京读书呢,是我们下板城乡的状元,好像也是整个承德的理科状元。” 闫至阳冷笑道:“那就是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张大嫂遇到那个送子刘大师,是不是在大约六年前?” 张大哥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对,我记得那时候新闻上说国家申办奥运会,那个刘大师说,我老婆能在这年怀上,我还说取个跟这奥运盛事有关的名字。”说到这里,张大哥的神色暗淡下来:“可没想到,孩子还是夭折了。” 闫至阳说道:“那好,接下来我们就去找这两个人,一个是张大哥你的邻居。另一个就是这刘大师。你们俩是被这两个败类害惨了。” “我以前的邻居倒是好找,可那个刘大师,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张大哥面露难色。 “这个您就别管了。我自己有办法找到他。”闫至阳淡然道。 “我有一事不明啊闫少,”我忍不住插嘴道,却被闫至阳打断了:“有屁快放。” “哎,你也骂人啊你。”我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六年前?这怎么判断的?” “因为十二,是一个轮回。”闫至阳说道:“其实这十八铜娃娃的邪术,到了第十二个之后,就会自动失效。我刚才不确定对方怎么能继续下到第十八个,后来一想,可能跟张大哥提到过的送子大师有关系。八成这俩人是一伙的!” 刚说到这里,张大嫂的早饭做好了,喊我俩去吃饭。吃早饭时候,闫至阳详细问了问那个所谓送子刘大师的办法。 张大嫂说,那个送子刘大师的办法也很简单,首先准备红色鸡蛋66个,每天都要吃一个。然后取一段红绳,裁开,分别绑在手腕上,腰间和脚踝上,这是用来拴住小孩的。然后,在家里备好柳条,取“留”的意思,放在门窗上。每天也都要喝红糖水,等过七七四十九天,孩子就能安全无虞地生下来,并健康长大。 第25章 送子骗子刘大师 我在一旁听着,感觉很叼,便问闫至阳,这方法管用不。闫至阳冷笑道:“留是留住了,可是这留住的不是人,而是鬼,是那个循环往复的转世鬼。这六年来死的孩子,刘大师是凶手之一。你们放心吧,把那红线跟柳条都去掉,等我教训了刘大师跟你们那个邻居,相信这个诅咒,就彻底完结了。” 张大哥夫妇有点半信半疑,看着我俩没说话。闫至阳笑了笑:“我知道您二位不是很信我的话,不过不出半个月,我就把那个刘大师给你们找出来对质。” “啥,半个月就行?”张大哥有点惊讶:“听口音,那个刘大师是个南方人,听说他本人全国各地四处跑,我们都不知道他本名叫啥,你这怎么查啊?” “没关系,我有我的办法。”闫至阳笑道。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总裁哥牛啊,这爆棚的自信心哪儿来的啊。 吃完早饭后,我俩先在张家小睡了一会儿打算养足精神再走。 由于一晚上又困又累又挨冻,吃饱饭之后我便立即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打算睡一觉。但是床只有一个,于是总裁哥一把将我推到最里面,自己则占了大半边床。 虽然困意席卷而来,但是对他这种霸权行为不能忍:“卧槽你占那么大地方你是猪吗?!” 闫至阳冷哼一声:“我不习惯跟人睡在一起。但是这只有一张床,我也只好勉强凑合了。” 妈蛋!我刚要举起拳头给他那欠抽的脸上来一拳,但是却见妞妞在床前愤怒地瞪着我,呲着牙。我只好将手讪讪地收了回去,背对着总裁哥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陈清姿这猪婆牵着我的手逛街,路过一家门口挂着霓虹灯牌子的理发店,非要拽着我进去理发。 我便被她拽进店里,看陈清姿坐到镜子前,一个年轻理发师于是开始给她剪头发。但是剪完之后,我顿时乐了。理发师居然将她的一头长发都给剪短,剪成了寸头。 陈清姿顿时怒了,抄起镜子前的吹风机就往理发师头上砸,一边砸一边问:“老娘像男人吗,像男人吗?!” 理发师怯怯地回道:“像。” 陈清姿顿时怒了,一脚将那说实话的理发师给踹飞了出去。 看到这里,我再也憋不住笑,坐在一旁哈哈狂笑一通。可这一笑居然给我笑醒了。扭头一看,倒是没看到陈清姿,却见闫至阳皱着眉头看着我:“做梦发财了?” “艾玛,做了个梦,笑死我了。这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中午了,我们该走了。”闫至阳说道,起身穿上外套。 我也赶紧起床穿衣。张大哥见我们俩起来了,便热情挽留我们吃午饭。但是闫至阳婉拒了,说还要抓紧时间早日解决这件事。毕竟张大嫂怀上了第十九个孩子【真是能生啊】,时间越拖越夜长梦多。 张大哥听罢,顿觉感动,拉着闫至阳好一通感谢,顺便塞给他一个红包。闫至阳立即给他塞了回去,说道:“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彻底解决,不收钱。再说,我也不差这点钱。” 卧槽,最后一句话太欠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心中啐道。 但张大哥倒是不以为意,对我们千恩万谢之后,便送我俩出了门。 从张家出来后,我问闫至阳这事儿怎么办,他怎么就能断定半个月能把一个行踪飘忽的人从芸芸众生里给捞出来。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闫至阳说道:“在出发之前,我跟张大嫂单独聊了聊,知道这个刘大师是安徽人,给不少人看过什么不孕不育之类的疑难杂症。倒是有不少人给他看好了。至于是怎么治好的,我很是怀疑。” 我们边走边聊,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的时候,闫至阳停下脚步。 天寒地冻的冬季,不能下地干活,普通农民家的话,便是难得的农闲季节,在家休息着,跟左邻右舍打打牌聊聊天。有的农民为了多赚钱养家,也会趁着农闲时节外出打工。 所以这个时节,村子是比较安静的,天寒地冻,没什么人在街上溜达。这户人家也是大门紧闭,透过不算高的院墙,我能看到里头光秃秃的梧桐树。 “你看什么呢?”我见闫至阳盯着那户人家的大门,便忍不住问道。 “这户,就是张大哥说的那个,儿子考上清华,家里顺风顺水的那家。”闫至阳冷笑道:“八成就是他干的。” 我翻了翻白眼:“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家的人干的?你总不能上去问问,喂,张大哥家的铜人是你埋的吗?你小子很叼啊!你说,他能承认么?” 闫至阳冷哼道:“他承不承认没关系,我能看出他心里所想。” 闫至阳这一提,我倒是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这货确实很叼,别人怎么想,看看人的眼睛就能看出个所以然。这特么简直是穿透灵魂的犀利啊。 我正感叹着,见闫至阳已经上前去敲门了。此时,我听到门后一阵狗吠声传来。里面有男人问话声传来:“谁啊?!” 随着喊声,门开了,一只土狗先冲了出来,冲着我俩汪汪狂吠。妞妞在一旁不乐意了,卯足了劲儿汪汪两声吼了回去。土狗一看,我靠,对方比自个儿体型庞大,嗓门儿洪亮,便立即夹着尾巴溜到一旁去了。 狗钻门里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我打量了一下这男的,有点其貌不扬,瘦巴巴的模样,满脸皱纹,似乎是个大烟鬼,身上一股烟味,说话牙一呲,一口大黄牙:“你们找谁?” 闫至阳也不多说话,只是将手中一只铜人递了过去:“这个认识吧?” 那中年男人吃了一惊,一时间没说话。 闫至阳继续说道:“奇怪我怎么找到的是么?你下邪术害人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张家夫妇的事情我也能通晓个来龙去脉。好自为之吧,等我抓到另一个害人的,再来找你算账。”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面如土色:“你们到底是谁?” 闫至阳冷笑道:“别打什么歪主意,也不用知道我们是谁。只要记得,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做下的事儿,总有报应的一天。” 闫至阳说完后,很拽地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立即跟上,然后偷眼看了一眼那男人,见他脸色如土,双腿似乎在不住地发颤。 我心中好笑,心想有胆儿作死你没胆儿担责任啊。等出了村子,上了车,我问闫至阳这十八铜人,要怎么处理?毕竟是邪术诅咒工具,带着到处跑也不咋合适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会处理。这些铜人多半是坟墓里偷出来的东西。”闫至阳说道。 我见他这么说了,也便不再多问。车子往来时路来回去,我又开始犯困。路上,倒是收到陈清姿的一则信息:“豆芽,你现在哪儿呢?!家里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我一看这语气就懒得回复,于是将手机丢到一旁。但回忆了一下陈清姿扭耳朵的力道,我撇了撇嘴,还是将手机捡起来给她回复了一句:“在医院呢,忙着,先不说了。” 回完之后,将手机再度放在一旁。闫至阳将我的动作和神情尽收眼底,忍不住笑问道:“韩笑,你这是跟谁发短信呢,看你一脸痛苦神色,就跟喝了一碗中药一样。” “唉,一个特别凶狠的猪婆。”我啧啧说道。转念一想,闫少这货武功高手,不如请教几招能对付猪婆的招式。这省得以后她一个不爽了就打我,我特么还打不过她,这也太怂了这。 于是我呵呵凑过去:“总裁哥,你身手不错啊,改天教我几招?” 闫至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你不会功夫?” “我哪儿会啊我。不过我身体素质还不错。”我笑道:“改天教我几招。” “可以。”闫至阳说道:“等我们家的会开完了,我就教你,并送你回苏州。” 我一听这家族大会,立即来了兴趣:“闫少爷,你家这么大阵势,到底干啥的?你说祖上是给爱新觉罗家族看守皇陵的,这守陵人都干点什么?天天呆在皇陵里?” 闫至阳冷哼一声:“守陵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哪儿会天天闲着。而且,也只是在现代这个太平年代,敢盗取皇陵的人才慢慢少了。在满清后期到民国,盗墓的军阀,民间盗墓贼,比比皆是。而我们的职责,就是守好陵寝。” 第26章 封灵契的秘密(上) “满清都覆灭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坚守岗位啊,这什么精神,反清复明?不对,反——”说到这里,闫至阳打断我的话:“守着皇陵不只是守着千百年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也是守着龙气,龙脉,保证阴阳平衡,少灾难。皇陵建造的地点,都很有讲究,甚至坐落于龙脉,风水宝地。而一旦大肆破坏,可能会造成一定范围的灾难变化。这也就是我们家族一直延续至今的原因。” “这么叼?”我不明觉厉。 “明天是家族会议,那之后,我二大伯,也就是闫家的现任当家人会问你我大哥的事情。”闫至阳说道:“希望你实话实说。” “那你们别费力气了,我是真想不起来。”我苦笑道:“你也知道。” “想不起来,那就让二大伯解开大哥留下的封印。”闫至阳说道。 “那对我有啥副作用没有?”我追问道。 “轻则失忆,重则痴呆。”闫至阳稀松平常地说道。 “卧槽,让我下车!”我立即去推车门。 “得了,开玩笑的。对你没什么不好的影像,只是可能你会觉得有点累。”闫至阳笑道。 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话说啊,你解开我的封印,得知你大哥的线索,那我有什么好处?” 闫至阳看了看我,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去自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我:“一百万。” 卧槽???我顿时眼睛都直了。有生之年,终于遇到土豪拿钱砸我这等好事。但是,当我双手颤抖地看着这张支票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签名。 “你没签名啊你!”我冷哼道。 “对啊,如果你的记忆里真有我们要的信息,我立即签名。”闫至阳说道。 “果然无商不奸。”我撇嘴道,将支票丢还给他。 “对了,那个刘大师,你能找到么?”我想起刚才在张家,闫至阳信心满满地说,能给刘骗子找回来。 “当然,只要他还做这行混江湖,我就能找到。”闫至阳冷哼道。 车子再度开回闫至阳住的别墅,妞妞跳下车,欢天喜地地钻自己窝里去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狗窝,也特么造成了一个二层别墅的模样,保暖又美观,还有国外牌子的狗粮,靠,活得比老子都幸福。 到家之后,闫至阳便去洗澡了,我则在他房间转了转,又百无聊赖地看了看他书房里的东西。 闫至阳的书房不比卧室小,宽敞的房间里树着一座很高的书架,旁边放着折叠梯,貌似是为了取最上头的书用的。 书架上的书五花八门,什么也有。我随便浏览了一下书目,见五行八卦,天文地理,旅游美食,只要是能想到的类别,居然都他妈有。 这货是开书店呢?最神奇的是,有一处单独的书架,放着的居然都是他自己写了并出版的书。多半是传奇小说,而其中两本,居然是我听说过的。 “卧槽,原来他就是狼七?老子中学还看了这货两本书?”我撇了撇嘴。 有钱就是任性。除了藏书,这货的房间里居然还放着一架钢琴。只不过现在这钢琴蒙着罩子,看上去许久没用了。 远远地,我瞧见钢琴上方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便信步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一只白色相框倒扣在钢琴上。 被风吹倒了?我疑惑地想道,不由自主地将那相框翻转过来。 翻过来一瞧,我惊讶地瞧见这相框里居然放着一张合照。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闫至阳,女的我并不认识,长发披肩,粉色长裙,笑得很灿烂,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女朋友?我回忆了一下厉笙歌的梦境。闫少确实有个女友,但是在那梦境里并不清晰,我也没注意到底长什么样子,看来这就是了。 俩人的合照貌似是在一个古镇拍的,照片上还写着一行行小字儿。 我将照片放到眼前一看,只见上头写着: 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 你会不会,依然如此, 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待我腰膝羸弱,褶皱沧桑, 你愿不愿,依然在此, 伴我身侧,尽燃终身? 我愕然盯着这几句诗词,总觉得似曾相识。正当我苦思冥想之际,突然一只手从我身后绕过来,一把将我手中相框夺走:“别乱动!” 我扭头看闫至阳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将相框放进书架下方抽屉里。 “这个女的是你女友啊?”我问道。 “嗯。”闫至阳冷冷应道。 “祖卉?”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闫至阳霍然转身。 “我见过厉笙歌。”我撇嘴道:“你脚踩俩船,渣男。” 闫至阳皱紧眉头:“别提她。” 我正待细问,但是想起那几首诗,我便继续沉浸在思索中,想知道自己哪儿看到过。 闫至阳则催我去洗澡,说我们俩干了一晚上挖土的活儿,肯定一身汗臭。 我禁不住他的催促,便去了浴室。正当我脱衣服要洗澡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洗手间的镜子,顿时灵机一动:对了,我在家里的镜子上看到过!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提前看到这种东西?这不是闫少写的情诗吗? 于是我立即抓紧时间洗完,冲出浴室便喊道:“闫至阳,我想起来了!” 可等冲进卧室的时候,却发现闫至阳不在。但卧室里也不是空无一人:一个纤细苗条的漂亮妹子正站在卧室里,正好跟赤身裸体裸奔而出的我来了个面对面。 三秒钟后。妹子:“啊——”地一声掩面转身就跑,可惜门关着,妹子直接撞门上去了,大概撞得有点金星乱冒头晕目眩,便扶着门慢慢滑了下去。 我一看这给撞晕了,立即冲上去扶妹子,结果,此时门一开,闫至阳拿着几本书走了进来。 于是,正好看到我赤身裸体不要脸地抱着妹子。 “哗啦,砰!”两声过后,眼冒金星的换成了我。书也盖到我的脸上。 半晌后,我感觉一条浴巾包了过来,闫至阳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横眉竖眼地怒道:“你刚才干什么?!” “没什么啊卧槽,我一出来,就看到一妹子晕倒了。”我说着,感觉有东西从鼻子流了出来,抬手一抹,鼻血!我立即晕了过去。老子晕血啊卧槽!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见我躺在闫至阳的床上,衣服换好了,貌似是他的衣服。楼上空无一人,楼下似乎隐然有说话声传来,我便起身,感觉还凑合,没啥特别不适的感觉,摸索着往楼下走。 等到了楼梯口,见一楼居然来了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 闫至阳跟那个漂亮姑娘也在沙发上坐着。而我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楼下几十号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我的身上,形成一种偌大的压迫感。 “你醒了。”闫至阳起身走到我跟前,笑了笑:“不好意思,没问清楚就给你打晕了。我本以为二大伯他们明天才来,没想到今晚就到了。” “现在就开会?”我想起一会儿要被解除封印脑洞大开,便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赶脚。 “是啊。”闫至阳将我拽过来,而坐在他旁边的姑娘也好奇地站了起来,对我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让阳哥哥误会你了。” “没事啊哈哈哈。”我咧嘴笑道,心想这是传说中第三条船?总裁哥的生活不寂寞嘛。看着姑娘纤细苗条,下巴尖尖,很淡的新月眉,温柔的眼眸,穿着薄荷色的淑女洋装,看起来特别温婉。这倒是跟厉笙歌截然不同,环肥燕瘦的,总裁哥还挺风雅。 “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兄弟的表妹,宁思。”闫至阳指了一下那姑娘说道:“她是来跟我借书的。既然来了,就留了下来。刚才我去拿书,她在卧室等,你又突然不穿衣服出来,才闹出一场误会。你别在意。” 擦,我怎么在意,被打的又不是你。我心中暗骂,你不是能看穿人心吗??你他妈干嘛下手?? “我是能看穿人的想法,但是必须当那人的目光与我接触五秒钟以上。”闫至阳笑道:“我当时真的没注意,不好意思。” 我咧了咧嘴,只能说没关系,看在那一百万的份儿上。 第27章 封灵契的秘密(下) 随即,我才巡视了一下客厅里的人。幸亏闫至阳家的客厅大,这才能放下这么多人。看来家里管事的跟管事的保镖们都到了。 此时,我注意到对面沙发上,一个身形略显富态,但是眼神犀利的老大爷正端详着我。我回望过去,不由感觉这大爷虽然上了年纪,却有一种王侯将相的派头,一点儿也不显得老态,反而如一把封藏的古刀,气势逼人。 “这就是我的二大伯。”闫至阳介绍道。 “呦,二大爷您好。”我笑道。 老头儿微微一笑,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老头一有动作,客厅的窃窃私语声立即消失,比警察吹哨子都管用。 我坐到宁思旁边,静等老头说话。一股幽然香气从宁思的身上飘来,我不禁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却正好瞧见她微微低头,纤细的手指将落在柔美脸颊边儿的发丝挑起,掖到耳后。 灯光下,她的珍珠色耳坠泛出温柔的光。我不由吞了口唾沫,正盯着妹子看的时候,发现闫至阳冷冷的目光瞪了过来,于是没趣地将脸转过来,看着眼前的老头。 想必这老头就是给我发请帖的那位闫铭德。此时,二大爷开始讲话了:“诸位,你们都是我闫家的人,或者是闫家的世交。我相信各位都听说了一件事:我们族里老祖宗留下的封灵契约,如今现世了。” 封灵契?我突然想起陈清姿抢走的那东西。难道这玩意儿是闫至阳家传的?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只是看到过装封灵契的盒子,至于里面的契约啥样,我至今没见过。 想到这里,我听到二大爷继续说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见过云晓的最后一人。” 于是,几十号人将目光再度落到我身上,无形压力压了下来,我僵硬地笑了笑:“各位,那东西不在我身上,在——”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闫至阳也知道封灵契被厉笙歌抢走了,难道他没说明么? 因此我将目光落到闫至阳身上。闫至阳没说话,也没看我。 此时,老头继续说道:“我听至阳说过,你再沽源县遇到厉家的人,东西被抢走了。不过,那应该不是真正的封灵契。” “假的?!”我吃惊道。 “没错。闫家的人都知道,现在也不妨让你听听。因为你也牵扯进这些事情里。”闫铭德说道:“封灵契不是死物,而能够自己选主人。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云晓。如果主人去世,封灵契会自动回到闫家,除非它已经有了新主人,或者,它现任的主人并未亡故,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自己回来?这么叼?”我吃惊地说道,心想这封灵契难道不是一张契约么?这怎么还长脚了自己跑了?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淡定,仿佛觉得这件事灰常正常。那东西长脚自己回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封灵契下落不明,厉家的人抢走的十有八九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这里自然会有感应。”闫铭德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允许我们给你打开记忆封印,寻找封灵契的真正下落。” “这个我同意,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些年救过的男孩到底是谁。”我苦笑道,想起总裁哥说,打开封印对我没啥影响,也就是会觉得有点累罢了。而对于那段接不起来的回忆,我也一直十分好奇。 不过这次过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闫至阳在家养好伤之后也没出去找厉笙歌要回封灵契,原来是发现那东西是假的。 可既然是闫家的东西,厉笙歌师徒为什么要抢这玩意儿,难道只是因为她跟闫至阳有过节,故意抢的? 此时,二大爷见我一口答应了,便立即从人群里喊出几个人来。我见喊出来的人有男有女,不过清一色的都是夕阳红组合,起码都得六十左右岁了。 “这是什么阵势。”我低声自语道,心想这是让我当他们广场舞的领舞吗。 一旁的宁思轻声笑了笑,低声道:“这是阳哥哥家道法修为最高的几个前辈。别看他们家表面上跟普通商人家一样,但实际上,不少人都是武功跟道法高手。” “卧槽,文武双修啊。”我笑道,转而瞧着宁思:“那你呢,你会不会功夫?” “会一点,比阳哥哥差远了。”宁思见我看着她,不由抿嘴一笑,脸色一红,极其腼腆。 我见她纤腰不盈一握,神色羞赧别有韵致,不由看得有点发呆。 一旁的闫至阳咳嗽一声,说道:“韩笑,你跟着二大伯过去吧。” 我抬头见夕阳红组合神色严肃地看着我,不由觉得扫兴又有点紧张。一旁的宁思则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儿就结束。” “那你等我回来啊。”我笑了笑,随口扯道。宁思却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定等着你。” 艾玛,这妹子这么好钓?瞧着宁思笑靥如花的样子,我心情也愉悦不少,便乖乖地跟着夕阳红组合出了大厅,走到这别墅的地下室里。 等到了地下室,我又禁不住惊呆了。 土豪的世界我等凡人果然不能理解。这地下室也很大,足有一个室内足球场的宽敞度,估计是将几间地下室都打通了。 最妙的是,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居然有一副星空图,也不知是不是夜光石镶嵌而成的,居然闪着荧光,就如漫天星斗一样,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但是仔细看来,这星空居然有时候会有微妙的变化。 “二大爷,这星空不错啊。”我叹为观止地赞道。 闫铭德笑了笑:“这都是雕虫小技。这是阳儿为了研究星象设计的星空图。漫天的星斗是夜光石雕琢而成,并且装有机关,跟天地磁场相连,所以,有时在这星室内,也可以预测星象,日观天文。” 卧槽,还有机关,真特么叼。 说着,老大爷带着我走到星空下的一处高台上。这高台也有些意思,像是石头砌成的舞台,居然也能升降。但却是个八卦形状,各个方位上刻着字,也不知写了些什么。 几个老人都在那方位前分别站定,将我跟二大爷围绕在中间。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心想这时候要是放一曲凤凰传奇的广场舞神曲《月亮之上》,或者《小苹果》之类,这该多喜感。 此时,二大爷让我站到阴阳鱼黑色的那一面。我也只好照做了。 我踩了踩那黑色的阴阳鱼,感觉脚下这黑色的部分好像是某种石头。借着灯光看着那黑色石头,我见石头里泛出亮黑色的光泽。 这光泽让我灵机一动,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低头一看,霍然明白了。我手腕上依然戴着闫至阳送的手链,这手链是黑曜石的材质,而我脚下这东西,居然也是黑曜石的。 据我所知,这玩意儿可价值不菲,这土豪家族居然用黑曜石做脚踏板,卧槽,太叼了。 但还没等我感叹多久,便见这几个老者突然凝神静气气沉丹田,念咒拈诀。而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周围原本平静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我仿佛能看到一段段诡谲的气流波纹从我周身升腾起来,并逐渐往二大爷周身汇聚过去。 随即,我见闫铭德将手伸出,手掌向前,对准我面门,做了个奇怪的姿势。与此同时,我瞧见他手掌上有一个奇怪的符咒。而四方汇聚而来的气流,便汇聚在那符咒上。 不知是否错觉,我居然见那符咒像是活过来一般,突然从手掌心中飞出来,冲着我的面门扑了过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我便觉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脑袋一凉,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眼前慢慢显出图像来。我这次居然故地重游,再度回到沽源县草原。 可这次我却不是一个人,而是跟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在一起。 第28章 释疑 总裁哥已经算是长得挺出挑的,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比他更英俊。 这人的个头跟总裁哥不相上下,眉眼间有些神似,想必就是他们要找的大哥闫云晓。这年轻人此时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也有些破烂,但是那气质神彩,却是狼狈外表掩饰不住的。 我见他从梳妆楼里跑出来,而记忆中的“我”则正站在梳妆楼门口不远处。 可闫云晓的目光却没落在我身上,而是看向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却见几个蒙面黑衣人冲着梳妆楼奔了过来。我一看那阵势,黑色劲装,黑巾蒙面,手中似乎还提着利刃,跟特么忍者似的。 闫云晓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喝道:“躲一旁去!” 随即,我见闫云晓便跟那群玩忍者COSPLAY一样的人打在一起。 我躲在草丛中往外看,却见闫云晓虽然身上不少伤,动作却很利索,这几个黑衣人看似很叼,或者本身就很叼,因为动作特别快,但是在闫云晓跟前,却跟龙套帝一样,没出几分钟,都被撂倒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里,闫云晓身上又添了几处刀伤,血肉外翻,看得我都觉得头皮发麻替他发疼。 敌人都倒下了,闫云晓抹了抹脸上飞溅的血迹,冲我招了招手。我立即出去扶住他。 “我已经把那盒子藏在梳妆楼里,麻烦你帮我去到承德,找到闫家的人亲自来取。”闫云晓气色慢慢变得苍白,脸色有些难看:“我这里有些钱,你拿着。如果你找到他们来拿这个东西,会另有重谢。” 说着,闫云晓从裤袋里掏出一只钱包,将里头剩下所有的钱都塞到我手中。 我看着这一幕情景,心中也十分惊讶。何以闫云晓对我一个陌生人如此信任?转念一想,大概是他跟总裁哥一样,五秒钟内能看出人的想法。既然能看出我没有歹意,自然也就放心信任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承德,闫云晓却摇头道:“我必须引开尾随而来的人。你快走,记得那句古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还有,秘密在锦盒里。” 说到这里,闫云晓冲我摆了摆手,居然快速往草原外跑去了。 我也转身去往承德方向,但是还没跑出多远,突然见远处又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奔了过来。 由于天色已晚,时为寒冬,草原上并无闲杂人等。结果,我便被那一群黑衣人围到中央。 看到这里,我潜意识里抽搐一下,顿时想到自己被闫至阳活埋时候的情景。难道我第一次活埋就是被这群黑衣人埋下去的? 于是我注意着这一群黑衣人的动静。但是他们却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默默围着我,挡住我的去路。 就在这时,从黑衣人群背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虽然也是蒙着脸,全身包裹得只剩下眼睛,但是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居然觉得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可是,这人身上冷冰冰的杀气,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突。 “闫云晓呢?!”那人声音嘶哑,像是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似的。 “我不认识他,你们是谁?”我回道。 “我再问一遍,闫云晓在哪里?!”那黑衣人似乎怒了。 我依然没说话。当然,回忆里的我并不是英勇无畏拒不交代,而是已经吓傻了。 那黑衣人见我不说话,立即冲上来甩了我一巴掌。我见记忆里的“我”居然被这一巴掌给甩了出去,摔进那人形殉葬坑里。 看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一疼。敢情我跟这个殉葬坑这么有缘分,前后摔了好几次啊这。 紧接着,那人一直逼问我闫云晓在哪儿。由于我始终没交代,这货火了,立即吩咐手下人将我活埋。 虽然记忆是虚影,但是看着自己被活埋,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体验”。我惊心动魄地看着这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将几年前的我一点点活埋,最后泥土盖住了头顶,我感觉自己打了个哆嗦。 可就在泥土覆盖了头顶的那一瞬间,我也跟着眼前一黑。由于这回忆是全方位立体声3D逼真体验,也就是我脑子里的深刻印象,所以,所有的一切仿佛再度重临。 被泥土埋在土中,我听不到外头的声音,也再也瞧不见外面的影像。反而在这一刻,我也似乎感觉到一种被土活埋的窒息感,忍不住有点晕眩。 但是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上次被闫至阳活埋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窒息感?难道是他包裹在我身上的保鲜膜一样的东西起了作用?这样说来,闫至阳也许真的没有害我的意思。他那手段虽然有点欠抽,却没有歹意。 神智游荡之际,我却见眼前突然又一亮。只见有几个陌生人拨开泥土,将我从坑洞里拽了出来。 而我还没看清这些人的面貌,便再度晕了过去。 正当我想继续追寻记忆中的影像,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念咒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便瞧见自己还是在这一方石室之中,周围围着这几个老人。 见我醒来,二大爷也便收势站立,对我说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好,就是还真有点累。”我皱了皱眉,揉了揉额头。 闫铭德笑了笑:“这是正常的。”说着,几个大叔大妈居然下了这奇怪的八卦台。 “哎?没人问我想起了什么吗?!”我愕然看着他们纷纷散去的背影喊道。 刚才备受重视,现在倒好,一下子都不管我了啊。这落差也忒大了,心拔凉拔凉的。 “因为你记忆里的事情我已经都看到了。”二大爷笑道:“刚才给你解开封印用的是我闫家的潜龙诀,也就是将部分元神探知你的意识。你看过阳儿的那所谓的读心术,其实就是初级的潜龙诀。” “卧槽二大爷,你们家可以啊,不做生意不捉鬼,可以去当心理医师嘛。”我边笑边从高台上跳下来。结果因为头有点晕,脚下没站稳,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呦,没摔坏吧?”二大爷赶紧折回来,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没事。”我呲牙咧嘴地说道:“您家里真是讲究,地下室的地板都用大理石这么硬的石头啊。” 闫铭德笑道:“不碍事就好。今天天晚了,你就在阳儿这休息。” 说着,二大爷带着我到了一楼客厅。我见宁思正跟闫至阳在聊天。见一群人进来,便赶紧起身迎上来。 “二大伯,怎么样了?”闫至阳问道。 “袭击云晓的并不是厉家的人,看不出来历。但是,厉笙歌取走的封灵契,应该是假的。云晓说,秘密在锦盒里。那我想,其实真的封灵契,还是被云晓藏了起来。”闫铭德说着,转身看向我:“不知道小哥把那红色锦盒放在哪儿了?” “好像是被我带回苏州了。”我回忆了一下。当时厉姐姐让我跟陈清姿带着锦盒走,大概也是觉得锦盒没用。再者,可能是想引闫家的人去找我俩,自己则带着封灵契跑路。 锦盒我便随手锁到了我的抽屉里。后来也就忘了这茬。 “那得赶紧取回来。”闫铭德皱眉道:“云晓说,那红色盒子里可是放着封灵契的秘密。我想看到云晓留下的信息,也能知道他的下落。” “二大爷,您就这么确定闫大哥还活着?”说完这话,我顿觉失言,差点儿抽自己几巴掌。虽然不知道那智商190以上的帅哥老大是不是这位二大爷的亲生儿子,但是就算不是,也是亲侄子,当面咒人家侄子或者儿子这不是找抽么。 第29章 红色锦盒里的秘密 不过闫铭德倒是没什么怒容,只是叹道:“封灵契上一任主人就是云晓,刚才说过,如果主人死了,封灵契会自己回到闫家。刚才那个石室,就是专门存放封灵契的地方。” 老头这一说,我想起他确实说过封灵契会自己溜达回来。话说这真是超越了我对契约这种东西的想象。 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长了四肢的纸,千里迢迢自己买了高铁票回到了闫家。 这像话么?暴走漫画也没这么画过好么?! 虽然一肚子疑问,但是我也不知从何问起。老头非坚持让人去苏州跟我把那盒子取回来。最后决定还是让闫至阳跟我去,送我回去之后,将那红色锦盒带回家。 我答应之后,几个闫家的长辈们这才安心地回家去了。一时间,热闹的客厅里只留下我跟闫至阳,还有宁思。 我看着宁思,又看了看闫至阳:“不送你妹回家么?” “回什么家,她家在浙江,是来我这儿玩儿的。”闫至阳说道:“这阵子会一直住在我家。” 我闻言不由咋舌。资产阶级大小姐就是好啊,闲来无事可以到处玩儿,蹭吃蹭喝。哪像我,回去之后又得冒着寒风送快递,冻成狗。 宁思见我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头。灯光下,她的长卷发流光溢彩,我不由看得有点发呆。 “看什么?!”闫至阳啪啪拍了拍我的脸:“你别打我妹的主意啊。就你,还配不上她。” “卧槽,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撇嘴道:“我起码比你这渣男好啊。” “嗖”地一声,闫少将一个沙发靠垫飞了过来。我赶紧缩头一躲,那靠垫砰地一声撞到落地拉门上。 “你俩别闹了。”宁思苦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闹了不闹了。”我笑道,忽然想起那契约的事情来,便问闫至阳,封灵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闫至阳懒得搭理我,借口洗澡,便遁走了。我一瞧他走了,顿时双眼发亮。客厅里只有一个软妹子,此时不泡何时泡。 宁思此时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招呼我也坐下看电视。 电视剧我不喜欢看,于是就找话题跟妹子聊天。先是问她跟闫家的关系,宁思说,她父母已经不在了,自己跟着表兄玉柒长大,一直住在表兄家里。而这个玉柒是闫至阳的生死之交,两家又是世交,所以宁思也跟闫家的人很熟悉,基本就跟自己家人一样。大家也都对她特别好。 “玉柒,你表哥这姓名很奇特啊。玉这个姓氏不常见,我干快递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一个姓玉的。”说完这话之后,我忍不住又想抽自己脸。 这么快就交代自己是干快递的,让妹子一听直接就是屌丝啊。看妹子这架势,典型白富美啊。 不过宁思倒是没有任何鄙夷之色,反而很温柔地感叹道:“那你一定很辛苦了。这么冷的天,是不是也要在外头忙活着。” 我一听这话顿觉感动:“可不是么。哎不说这个了,你这表兄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名字这么,额,简单明了?难道他是家里第七个儿子?” 玉柒,这父母得多潦草一人,给取这么个名字,直接取了个数字啊。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宁思失笑道:“我表哥是独生子,姨夫姨妈是在年过半百的时候才生了表哥,算是老来子,所以一直对他十分宠爱。但是为了好养活,便取了小七这个小名。可是,对于大名来说,两人却一直定不下来,觉得无论什么名字,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拖延下来,表哥的名字也就成了玉柒了。” “这都行?”我笑道。不过可见这位玉少爷的爹娘对他也真是够宠溺。看宁思这打扮,穿的,戴的,都像是名牌真货,看来这个玉家也是个豪门大户。 于是顺嘴一问,果然,浙江玉家,河北闫家,四川厉家,以及山东陆家,是所谓的道法四大家。我本以为,修道的人,都是什么武当啊,峨眉之类,但是据说真正修道门派,并不是我们寻常所见的这些道士。 因为武当山等等许多道士其实并非真正的修道者,很多都是国家雇去凑数的。就算有真正的道士,他们所修的道,跟这四大家族修的也不一样。 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红尘炼心啊。除了修道,这四大家族表面上也都各有生意。比如玉家是经营玉石生意的,这位玉柒有个绰号叫做七爷,行内很叼的玉石商人。 聊了四大家族,我便问宁思,这封灵契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张纸还能买了票自己回闫家? 宁思听完这话笑了:“什么一张纸啊,封灵契,顾名思义,那是封印着很多灵体的契约。它本身确实是一张卷轴画的样子,我也只看过一次。但是呢,封灵契中藏着一个统领灵兽的人。这个人的灵魂,会在封灵契主人故去之后,从封灵契中脱离出来,化为人形,将封灵契再度送回闫家。” “卧槽这么叼?什么人啊这不就是一女鬼么?”我惊讶地说道:“那封灵契里封印的都是什么?灵兽?什么灵兽?”我冷不丁地想起了干脆面君。 “《山海经》里的灵兽。”宁思说道:“你知道《山海经》吧?” “太知道了!”我愕然道:“但是那东西不是虚构的么?” “《山海经》是一本地理图志,并非虚构。里面记载的灵兽,都曾经存在过。虽然外界史学家都不能确定《山海经》的作者和它到底是不是地理图志,但是闫家的祖先却按照一本《山海经》,找到了上古灵兽,并在它们死后,将其灵魂封印于一幅卷轴画中,以自己的血肉为祭品,签订了千万世的契约。”宁思说道。 “你他妈逗我?”我已经听傻了。 “我没有逗你玩。”宁思正色道:“虽然这东西原本是绝密,但是由于前几年阳哥哥为了救自己的恋人,无意间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厉家的人,这才让封灵契的传闻在这几年间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也不用瞒你这些。” “那,《山海经》真的存在?”我吃惊不小。虽然老子没看完过这本书,但是感觉里头的记载都太玄幻了。什么喷火的鸟啊龙啊,飞禽走兽都有游戏里的战斗技能,还特么让不让我等凡人活了。 “《山海经》真的存在,而它的作者,是大禹时期的人。他也是个修道之人,同时对山川地理十分感兴趣,名叫兀魜。后来《山海经》的珍本,也就是完全本流传到秦朝时期,被他的后人,一个女巫师收藏,后来送给了闫家的先祖。先祖做成封灵契后,闫家的后人为了感念这个女巫,便在西汉时期,将她的后代寻到欲酬谢,却发现女巫最后一个后人已然病故。女巫的这个后代是个年轻姑娘,虽然冰雪聪明,也是卜算大师,但是红颜薄命,在闫家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去世六天了。”宁思说着这些故事,神色似乎颇有神往之意:“闫家的先祖于是在第七日回魂之夜,将亡女的魂魄召回,一番详谈,亡女乐意让自己的魂魄永远居住在封灵契中,看管灵兽。所以,封灵契里其实有一个姑娘的灵魂存在在里头。后来,不知哪一任主人给她取名萧芊芊,所以我们也就这么喊她喽。” “卧槽,我已经无言以对。”我顿时瞠目结舌,这简直是神话故事。 宁思笑道:“虽然我不懂道法,但是表哥是道门中人,从小耳濡目染,对这四大家的传奇故事都如数家珍呢。我很喜欢这些传奇故事。” 我瞧着神采奕奕的宁思,心想这妹子到底是童话心境啊,还传奇故事。你特么跟着闫至阳去挖铜尸试试,看看还喜欢不。 聊到这里,闫至阳也出浴了。这货命令我说,后天再启程。明天晚上,要我跟他去他那鬼气森森的店里收一份鬼送来的快递。 “快递?你也送快递?”我不明所以。 “是鬼帮我送的快递。”闫至阳无奈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30章 鬼快递(上) 跟俩人闲聊一会儿,洗漱完毕也很晚了。加上今天被解开那什么封印,着实身体疲惫,便到楼下客房睡觉。 虽然是客房,里头的布置也特么比我在苏州那边住的狗窝强得多了去了。我立即冲着那淡紫色大床五体投地地扑了过去,顿觉一阵又香又软的感觉袭来,我整个身体便陷入那柔软的床垫里。 扯过软乎乎的蚕丝被一盖,分分钟沉入梦乡。 这次倒是真没做什么噩梦,一觉到天亮。醒来之后,我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我立即起身出门,走到一楼客厅的时候,正见宁思从厨房里帮着家政阿姨端着早饭出来。 “醒啦?吃点早饭吧。”宁思对我灿然一笑。 “总裁哥呢?”我四下看了看,没见闫至阳出现。 “你是说阳哥哥?他一早就走了,大概七点的时候吧。”宁思说道:“他很忙呢,要照顾家里的生意。原本有云晓大哥在,现在大哥不知去了哪儿,家里所有的事情,就落到阳哥哥身上了。” 说着,宁思叹了口气,微微蹙起娥眉。晨曦温柔地透过落地窗映到她的脸颊上,将原本温柔秀气的容颜映得更为我见尤怜,我不由看得呆了一呆。对比陈清姿那种女汉子,眼前这个姑娘就像是初春里悄然绽放的海棠,清瘦柔弱,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伙子,坐下吃饭吧。”我一直偷偷盯着人家看,连家政阿姨都看不下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坐到宁思旁边。今天她换掉了那件薄荷绿的洋装,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黑发挽成很松的发髻,散发落到脸颊两边,平添了几分韵致。 “今天没什么事,你想去哪里,我给你当导游。”宁思笑道。 “承德我还是第一次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我喝了一口牛奶,问道。 “这天气太冷了,最好去玩室内的。嗯,网球?温泉?如果你真想室外活动,那就去跑马场?”宁思一只手托着脸颊,思索道:“可惜我身体不是很好,这么冷的天气,不太敢剧烈运动。” 卧槽,土豪们就是叼,玩儿的这么高端。在我这等屁民眼里,买门票逛个公园就算不错的消遣了,而且门票还不能太贵。 “那个,我一直都没去避暑山庄看看。”我呵呵笑道。 “那地方呀,可是这个季节花木都枯了,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致。”宁思说道。 我看着盘子里的吐司面包,心想老子也就能请得起妹子逛逛公园啊。一起去逛御花园也算是浪漫的事情,可是——避暑山庄门票多少钱? 此时,一旁的家政阿姨说道:“表小姐,今天大风天,你这身体又不好,还是在家休息吧。” “你身体不好么?”我惊讶地端详着她。宁思看上去确实很纤弱。 “有点先天性哮喘。”宁思微蹙眉头:“娘胎里带的,就算锻炼身体也没见痊愈。” “那还是算了。今天就在家好了,反正总裁哥说晚上还要跟我出去,我权当休息。”我笑道,暗中送了口气:这次出门可没带很多钱啊。 吃完饭,宁思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确实大风严寒,就连狗中女汉子妞妞都懒得出她那狗别墅,一早上没见露面。 于是我俩吃饭后去了二楼闫至阳的书房。宁思说,总裁哥书房里藏着不少好东西。什么环绕立体声叼炸天的音响啊,放映机啊,可以拉下幕布就看电影啊;什么十几万的钢琴啦,什么世界名书应有尽有啦,什么架子鼓击打乐啦云云。 我一听这些,心想这货爱好有点杂啊。本想去书房跟妹子看场电影,于是我俩将窗帘拉下,放下幕布,准备挑个影片看。 就在这时,我瞧见钢琴上放着的那个相框。原本我以为闫至阳将这相框收了起来,没想到还是放到了这里。 看着相框里的美女跟那首诗,我越发疑惑不解。为什么我会梦到这相框里的诗句呢?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 “喂,你见没见过这手链?”我将黑曜石手串摘下来,递到宁思手里。 “这手链不是阳哥哥的吗?”宁思有些讶然,低头看着手中的手串。纤细素白的手指在黑色的宝石映衬下格外好看:“怎么在你这儿啦?” “他送我的。这手串是不是他的定情信物什么的,或者是女朋友送的?”我问道。 “不是啊,这手串是云晓大哥从云南带回来给他的,好久以前的事儿了。”宁思将手串还给我,说道:“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就看到过这东西。” “这么久?”我有些讶然。看来这不是妹子送的礼物,可为什么戴上这东西,我就梦到情诗呢?难道这手串还藏着初恋对他的念想? “你想什么呢?”宁思问道。 “哎,总裁哥的初恋是怎么回事啊?”我问道。 “这个你可不能在他面前提。”宁思叹道:“这是阳哥哥的一段伤心往事。” “说说看。”我笑道。 “看那个合照,上面那个女孩就是阳哥哥的初恋女友祖卉,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宁思指了指钢琴上的合照:“那是阳哥哥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十年前,她得了一场怪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了解。反正阳哥哥为了她遍访天下名医,后来他又去了西藏的一处雪山,好像去寻找传说中的什么高原雪城。据说雪城的城主会治这种病。可这只是传说而已,家里人并不同意他去。” “但是后来他还是找到了雪城,并将祖卉送到了雪城城主谢星河那里。”我说道。 “谢星河?你也知道这段故事?”宁思惊讶地问道。 “偶然知道的。”我苦笑道:“后来呢?” “谢星河虽然答应治好祖卉姐姐的病,但是他好像提了一个条件,让阳哥哥去四川厉家,取来对自己修行有用的一本秘笈。阳哥哥于是去了四川厉家。但是厉家的族长不同意,将阳哥哥赶了出来。”宁思叹道。 我想起厉笙歌的梦境,冷哼道:“但是谢城主这个修行,也可以男女双修提升修为。所以就算没有厉家的秘笈,抓一个同样练习过这种功夫的厉家嫡传传人去雪城,也算是达成交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从来没说过。我只是知道,祖卉姐姐回来了,确实病好了,但是五年前突然失踪了。后来,阳哥哥说她可能是死了。”宁思叹道。 “原来你也不知道原版的故事啊。”我笑道,心想祖卉八成是被厉姐姐给杀了。 这也是,闫至阳这件事办得太渣。为了救自己的相好,就把厉姐姐送给那白发公子,这太不是东西。就算厉姐姐为了这个杀人报仇,我觉得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度啐道:“渣男!” “啊?什么?”宁思问道。 “不是说你。”我笑道:“看电影啊看电影。” 屋里光线昏暗,门一锁,放个恐怖片,卧槽妹子一害怕,我就可以很酷地说:“莫慌,抱紧我!”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啊。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挑了个平时没敢看的恐怖片《贞子3D》。 闫至阳这儿东西挺全,连3D电影专用眼镜都有。 我靠着妹子美滋滋地戴上眼镜,打开放映机。 十几分钟过去了… “妈呀特么的吓死我了不玩儿了!”我立即拽下眼镜。 卧槽披头散发的贞子居然从屏幕里钻出来在我跟前一抬头,差点儿就吓尿了。 但是侧过头一看,宁思居然吃着爆米花泰然自若地看着电影屏幕:“没什么可怕啊。” 我顿时满脸黑线。哆哆嗦嗦地看完电影后,我俩吃了午饭,下午便窝在书房看书上网。我拿起一本闫至阳写的小说,看着看着,居然打了个呵欠,倒头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一疼,立即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闫至阳的脸出现在眼前:“你怎么又睡了?” “你的书太无聊。”我擦了擦口水:“宁思呢?” “院子里跟狗玩儿呢。”闫至阳将外套一脱,丢到沙发上,往我旁边四仰八叉地一坐:“累死我了。” 他身上带着屋外的一股寒气,倒是让我精神一震,清醒过来。 “我说总裁哥,你这忙成狗,晚上还要出去么?”我问道,看了看窗外傍晚的天色,想起他那鬼店的气氛,我有点打怵。 第31章 鬼快递(下) “当然,今天必须找到刘大师的下落,我答应过要把这件事彻底解决。”闫至阳说道:“你放心,晚上你不会出事。” 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我对这个鬼快递还是挺好奇的。咱本身干快递的,平日里快递员天天见,还真特么没见过快递鬼。 地府里的同行长啥样,是不是也分顺丰,中通申通跟宅急送这几家?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我吃饭后便跟着闫至阳出了门。要出大门的时候,宁思追上来,递给我一条围巾:“这是阳哥哥没用过的围巾,外面风大,你带着。” 我感激地接过来,微笑看着她,想要说点感谢的话,却见宁思似乎脸色一红,转身就跑屋里去了。 艾玛,难道妹子喜欢我?我顿觉脑海里出现王大锤那张屌丝气十足的笑脸。 “傻笑什么?”闫至阳在门外喊道。 我立即追了上去,将围巾围到脖子上。闫至阳瞥了我一眼:“呦,这才认识了一天,就给你送围巾了。” “总裁哥这是嫉妒啊?”我笑道。 闫至阳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宁思太瞎。看来不能一直让她呆在家里了,否则三观不正审美扭曲。” “你特么!”我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但是也不知如何反驳得好。 闫至阳不理会我的激愤,催促我上车,带着我一路开去他那家鬼店。 白天去那鬼店的时候我便觉得景色十分凄清,现在到了晚上,又是夜黑风高的晚上,等车拐到店所在的那条街的时候,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只能看到车灯照出的路面。 地上满是枯槁的落叶,还有不知名的纸屑,很像是从火葬场飞来的冥币。 车速慢下来,我透过车窗,看到前面似乎有人蹲在路边在烧纸。 纸灰飞扬,火光映出一张中年妇人苍白憔悴的脸。表情木然,眼睛直勾勾盯着火堆。 这场景很是惊悚,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可就在车身经过她身旁的时候,那妇人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唇角一咧,似乎对我森然一笑。 我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她好像又没有笑,只是火光跳跃在她脸上,映出那种阴晴不定的神色,望过去八分像厉鬼。 我赶紧转过头,惊魂甫定地问道:“我说总裁哥,这条街怎么大半夜有人烧纸?” “正常。这条路以前是前后畅通的,但是经常出事故。这几年车祸撞死过好几个人。这应该是家属来烧纸。”闫至阳淡然地解释道。 可我特么已经听得毛骨悚然了:“这凶地,难怪没别的店!你怎么想的啊,为什么把店面开在这儿?还有,既然这条路原本是畅通的,那为什么把路口堵死,还种一棵槐树?” “这条路堵死之后,墙另外一面说是要建什么商场,但是没建起来。墙是我自己砌的,槐树是我移植过来的。这棵树不一般啊,是阴阳界的传送点,相当于你们的快递公司。”闫至阳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车子靠边儿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回头一看,见那烧纸的人已经不见了,火堆也熄灭了,只有冷风在巷子口呼呼地刮。 眼前不远处就是那槐树,很高,枝桠嶙峋。 “你想不想看看鬼快递?”闫至阳笑道。 “怎么看?”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走到我跟前,笑道:“把我的一部分能力暂时送给你。”说着,我见他对着我的眼睛拈诀,口中念道:“潜龙诀,开眼!” 我见一道金光从我眼睛前飘过。短暂的空白之后,我突然见这巷子变了模样。 眼前那堵墙不见了,槐树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代牌坊一样的东西。这牌坊三米左右的高度,上头似乎雕刻着狰狞的鬼面,和火焰的图案。 除了这个,牌坊顶上有三个繁体大字,勉强辨认了一下,貌似是:渺思坊。 这牌坊后头茫茫然一片,不知是什么。但是有“人”似乎从牌坊另一头走了过来。 但确切地说,这“人”不是走过来,而是“飘”过来的。脚不沾地,眨眼间就到了我们跟前。 我见这“人”一身黑衣,似乎穿的是民国那种黑色长袍马褂。脸色苍白,眼窝乌黑,嘴唇也是乌黑的。面无表情,看似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什,什么人?!”我哆嗦着问闫至阳:“不对,什么鬼?” 闫至阳则乐了:“快递鬼,你的同行呢。” 闫至阳说完这个,那快递鬼却将脸慢慢转向我。我立即退到闫至阳旁边:“总裁哥,阴间的快递你也敢收??这怎么签收啊,再说了,阴间的快递应该都是到付吧?这预付还不好办呢。关于钱款你们是怎么换算的?卧槽这都是严肃的财务跟货币流通问题——啊!!你特么干什么打我?!” 我摸了摸被闫至阳突然拍中的鼻子,骂道:“我看你跟猪婆就是失散的兄妹!你俩都喜欢动粗!” 闫至阳没理我,而是淡定地问那快递鬼:“关于那个刘大师的下落,那边有什么线索提供给我?” 快递鬼点了点头,手一伸,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只黄表纸做成的信封,递到闫至阳手中。 闫至阳也不废话,接过来之后,立即从后备箱里抓出一大把纸钱烧给快递鬼:“都收着吧。” 我见那叠纸钱烧过之后,快递鬼手中顿时多了一打冥界人民币。 这鬼顿时乐了,露出一口黑牙,对着闫至阳点头哈腰半晌,转过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张着嘴看着那鬼哥们儿远去的背影,心想这就是有钱能使鬼跳舞么。来的时候那么惊悚飘忽高冷无比,看到一沓钱就特么变得跟跳小苹果的筷子兄弟似的。 那鬼走远了,我才伸头去看闫至阳手中的黄表纸信封。上头写着闫至阳的名字。闫至阳拆开黄表纸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张白纸来。 只见纸上一行黑字,好像是毛笔字写成的:“江苏徐州市铜山区荣祥花园小区4号楼3单元302。” “这就是那个骗子刘大师的地址?”我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将纸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对我说道:“走吧,明天跟你回苏州的路上,顺便去徐州一趟。” 说着,闫至阳往车那边走过去。我回头看了看那牌坊,依然看不到后头是啥地方,只瞧见灰茫茫一片,像是笼罩着一层层愁云惨雾。 “我说总裁哥,这牌坊就是你种下的槐树?”我问道。 闫至阳“嗯”了一声:“阳间有快递,阴间也有。你也许会在新闻,各种传说资料里看到一些所谓的灵异传说。说某条街道经常出车祸,或者某地盘建小区,却总出现烂尾楼。又或者某个地方建造商场却总是倒闭。” “这种事儿确实是有,这不是什么风水问题么?”我上了车之后,好奇地问道。 “有些是因为风水问题,而有些地方则不是。比如我开店的这条街,其实是阴间快递中转站。”闫至阳说道:“由于来往的阴魂过多,磁场紊乱,所以开车到这条街上的人容易出现幻觉。出现幻觉之后,便容易出车祸。因此我干脆在这条街上开了店,同时把道路给封死了。” “你胆儿够大的啊。”想起那条街上烧纸的诡异中年女人,跟街道上枯叶满地的萧索景色,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要是晚上加个班太晚,往家走的时候该多惊悚。 “对了,我这快递可以理解,但是阴间快递是干吗的?不是给死人钱的话,直接烧给他不就完事儿了么?”我疑惑地问道。 “给钱是可以直接烧给某人,但是却是有时间限制。有些东西并比如房子,车等等,也是如此。由于阴魂去了阴间之后,有一些会转世轮回得比较快,另一些则会比较慢。如果说转世轮回快的话,就算是你烧给他房子,车等东西,那也是没人查收的。这就需要阴间快递前来处理,用来充公,或者分给别人等等。”闫至阳笑道:“其实也蛮有意思的。阴间快递鬼除了处理这些,也会给一些特定的人送各种消息。不过这种不算是他们的本职,也算是有点违法,类似于公务员的‘灰色收入’。但是鬼跟人一样,也都喜欢钱。如果肯出大价钱,自然能买到任何消息,也就能用得起这些快递鬼。” 第32章 刘大师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我啧啧点头道:“果然还是有钱好,人家黑白两道有人,你这是阴阳两界有人,更叼。就是快递鬼不如我们干快递的,还能送货上门。” 闫至阳笑道:“人家是鬼,人鬼殊途,肯给你送信就不错了,还指望送货上门?” “差评。居然不上门送货。”我笑道。 一路聊着,我俩再度回到闫至阳家里。到家之后,我见宁思居然没睡,在客厅等着我们回来。我将围巾解下来递给她,笑道:“谢谢。” 宁思笑了笑,接过去,将那围巾抱在怀里。 “得了,那围巾还是送给你吧。你用过的我不要。”闫至阳冷哼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擦,我用过的怎么了??”我啐道。 “你们明天一早就回苏州么?”宁思看着我问道。 “是啊,我出来也四五天了,假期快到时间了。”我笑道。 “那,那你还会来河北么?”宁思看着我,似乎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发丝。 艾玛,妹子这是约的节奏么?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见宁思脸色泛红,垂下头去看围巾。 我顿时美了,看来妹子是对我有好感啊。 “要是有机会,我肯定来啊。你要是没事儿,也去苏州找我。”我笑道。 “嗯,一定。”宁思灿然一笑,齿若编贝。 跟妹子互相道了晚安后,我乐呵呵地往客房走去,准备睡觉。刚走到门口,见闫至阳擦着脸从洗手间走出来,倚在墙上打量着我。 “你特么看什么看?!”我啐道。 “看你啊,看我家妹子怎么就对你有意思。”闫至阳笑道。 “我怎么了,我不好么?!”我挺了挺胸,随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也觉得妹子对我有意思?” 闫至阳笑道:“不都说,爱一个人,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虽然思思对你说不上是爱吧,但是我看她似乎还蛮喜欢你。” 我顿时乐了,没想到屌丝终有逆袭时,白富美也能看上我啊。 闫至阳看着我,噗嗤一声乐了:“我说,你就别美了。你看过琼瑶写的一本叫做《梦的衣裳》还是什么的小说么?” “没看,我没你厉害,文化人,不仅看书还写书。”我冷哼一声。 “那个故事讲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喜欢上经常来她家做客的一个男人。你说为什么呢?”闫至阳笑道。 “我又没看,我知道为什么?”我皱眉道:“我说闫至阳,有话直接放,别绕着弯展示你的高智商。”不知道爷听不出你到底什么意思么?? “因为那个大家小姐有先天性心脏病,很少出门,所以那一辈子就看过那么一个男的。”闫至阳笑道:“跟思思差不多。她是我好兄弟玉柒的表妹,但是现在两人相依为命,比亲兄妹还亲。一直以来玉柒都过度保护这个妹妹,平时出去都是一大群保镖跟着,就算是出远门,也是自己亲自送到某个地方,托付给某个朋友。上学的时候,也都是读的女校,生怕有男的欺负了妹妹。所以从小到大,由于思思身体不好,虽然出门,却没离开过家里人的视线,接触过的年轻男人,除了她哥哥,就是我,跟我堂哥。我们都比她大好几岁,从小都是当亲妹子疼爱,所以她自然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联想。你么,算是她面对面真正相处过的第一个同龄男孩子,大概是因为这个,才对你有些好奇。” “行行,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冷哼一声:“不就是绕着弯说我配不上你妹妹呗。” “我就是这意思,所以别动什么坏心思。”闫至阳冷哼道。 卧槽,就这么直接承认了!!我顿觉下不来台,气愤之余一脚踹了过去,但却见闫至阳轻轻一个转身就躲开了我的攻击,我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到墙上。 “哎哎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顿时原地单脚跳了半天。 闫至阳冷哼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妈的,渣男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得收拾收拾你。”我啐道,一瘸一拐地进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闫至阳从床上拽起来,说是赶飞机。 我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起来之后,告别宁思,又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妞妞,才走出家门。 出门之后蓦然回头,见宁思正披了一件红色毛呢斗篷在门口目送我们。天寒地冻,冷风刮过天边,居然刮下漫天的雪花。 闫至阳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居然是初雪?”我有些激动,见漫天白雪中,穿着红衣的宁思格外好看,纯净得不染纤尘。 我呆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时,闫至阳家的司机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 “上车吧,我们去机场。”闫至阳拉开车门走了进去。我对宁思挥了挥手,也钻进了车里。 路上,我突然想起我俩一起去张家口的情景,便问他当时是不是故意骗我上火车,目的就是为了想办法让我说出闫云晓的下落。 闫至阳依然毫无顾忌不要脸地承认了:“没错,我虽然做不少生意,但是却没有开过杂志社。我是故意接近你,骗你上火车。同时,路上我在你的包间枕头上洒了让人昏睡的迷香,又点了几处穴道帮助你睡眠,只是想安静把你带回这边。” “妈蛋,你直说会死??”我啐道:“那摸过凶物就会死,这个也是谎言了??” “懒得解释,那要解释很久,”闫至阳说道:“我送你手串,其实也是帮了你。当然摸过凶物不会死,只是会在短期内有些影响。” “擦,你特么骗我。”我顿觉上火。敢情我是光陪他折腾了。 “为了报答你,我会留给你一笔钱。当然,这个黑曜石手串,你还是还给我吧。这是我大哥送我的。”闫至阳说道。 “钱啊??土豪,拿钱砸我吧!”我立即眉开眼笑地将手串交给他:“对了,这个手串有些意思。我戴上它之后做过一个怪梦。不对,是见过怪事。” 闫至阳将手串戴到手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什么怪事?” “我看过你家里你跟祖卉的合照,看到上面那首什么白头啊,携手啊,这情诗。你造么?那首诗在我家镜子上也出现过。”我说道。 闫至阳霍然转过头,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我没骗你啊,骗你我是妞妞。”我说道:“真的。还有更奇怪的。我那晚做了个噩梦,可能是因为摸过梳妆楼古墓里的凶物,那凶物上残留的记忆让我做了奇怪的梦。这梦里有人要将我埋在棺材里,还有个掉牙的老太婆鬼要弄死我。幸好夜里接到几个空白短信,我从噩梦里醒了。可是短信却是‘我’发给‘我’的。我总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拿着我的手机,发了空白短信到我的手机上。你地明白?” “怎么会这样?”闫至阳盯着那手串看了半晌,将它紧紧握在手里,沉默不语。 而这一路上闫至阳再也没说话。我看他脸色跟踩了狗屎一样臭,也不敢多说,于是沉默地上了飞机,又沉默地飞到徐州。 到了徐州之后,闫至阳似乎恢复了正常。依旧一张天下舍我其谁鼻孔朝天的臭脸。 我们俩按照快递鬼送来的地址,找到刘大师住的小区,但是扑了个空。这骗子没在家。打听了邻居才知道,刘大师又出去送子了。将近年关,骗子也加班加点赚钱,业务精神让人敬呸。 据邻居说,这附近有个小旅馆,旅馆老板娘生了个女儿,现在想生个儿子,就求大师送子。这不,大师又去送了。 第33章 活捉刘大师 我俩一听这货又去骗人,立即赶去了那个旅馆。到了旅馆前台,一个年轻小姑娘正对着电脑戴着耳机傻笑,目测正在看韩剧。 闫至阳上前敲了敲桌面,小姑娘皱着眉抬起头来,但一看闫至阳的颜,立即换上笑脸:“住店吗?” “找你们老板娘,在哪儿呢?”闫至阳问道。 “在104房间呢,跟什么一个大师在看相。”小姑娘说道。 闫至阳也没废话,立即往104房间走。我赶紧跟上去。104房间外挂着一只牌子:请勿打扰。 卧槽,怎么是偷汉子的节奏? 闫至阳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头立即有个女人应道:“谁啊?!” “开门!”我喝道。闫至阳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笑道:“查水表,查水表。” 一个女人开了门,三十多岁,面色有点黑:“你们找谁?” “刘骗子。”闫至阳推门而入。我立即跟了进去。 女人在后头嚷道:“哎,你们谁啊?!” 我俩都没搭理她,因为我看到了屋里坐着的刘大师。这刘大师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猥琐,瘦高,老鼠眼。 “你们是谁?”刘大师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桌子上的钱放进包里。 闫至阳上前将他拎了过来,反手将他的胳膊扭在身后:“害人精,这回你跑不了了!” “哎哎哎,饶命!你们,你们是警察?!”刘大师痛叫道。 “你还记得承德县十八铜娃娃么?!”闫至阳喝道。 “什么啊,我,我不知道。”刘大师抵赖道。 “行啊,你不承认也行。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我送你去警局。第二,你交代那十八铜娃娃的诅咒事件,我放了你。”闫至阳说道。 听到去警局,骗子立即怂了:“我交代!那东西是,是我干的!” 说着,这货交代自己确实是从一个盗墓贼那里买来了十八个诅咒人偶,据说是古代某个妃子墓里头的。那妃子是被处死的,这是随葬品。 有一次他去承德县做送子业务,可惜失手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半瓶子晃荡的骗子,会点邪术,但是道行不高。送子不成,他就骗人家女的,要女的跟他发生关系。为了送子,这猥琐男也真是蛮拼的。 可没想到那女的不好惹,有黑道背景,回头找了几个小混混堵住他打了他个半死。 要死不活的时候,他被承德县一个人给救下了。那人就是张大哥的邻居。为了报答对方,他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虽然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十八铜娃娃这种东西算是独一无二,由于害了人,他自己也不好过,这件事便一直记得。所以闫至阳一提,便都想了起来。 “行,你承认就好。”闫至阳说道:“跟我们走。”说着,一拽他的衣领。 “哎哎,我都说了,怎么还带我走啊?”刘大师苦着脸问道。 “不去警察局,这次去电视台。”闫至阳冷冷说道:“我想是时候给电视台提供点新闻了。” 说着,就跟牵狗一样把这骗子拉走了。一旁的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 我对她笑了笑:“求子有风险,怀孕需谨慎。”说完后,赶紧跟上闫至阳。 闫至阳说到做到,还真把这货给送去电视台了。闫少可能真有点名气,到了电视台,跟徐州电视台的台长聊了半晌,将骗子刘交给保安,便走了出来。 我在外间的待客室等,见他出来,忙问道:“咋样?” “电视台会录制一期节目,揭露刘大师的骗局。”闫至阳冷哼道。 “那张家夫妻怎么办啊?那个邻居呢?”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昨天我上班的时候,张大哥给我打过电话,说那个邻居上门跟他认错,要求放过他的孩子。张大哥说,只希望自己这第十九个儿子安安稳稳,也不想计较以前的事情了。要是计较的话,害了那个考上北大的同村小孩,他也心里不安。” 我唏嘘不已:“好人啊。现在算是破解了诅咒是么?” 闫至阳摇头道:“还有最后一步。其实,在挖出十八铜娃娃之后,张大哥的第十九个孩子就算是保住了,但是代价是,同村那个小孩会在他的孩子出生后死亡。这叫做还债。他占了人家十八年的福气,本身却没有那富贵命格,一旦邪术破了,自然就还回去了。可是张大哥不想他死,我就得做好这最后一步。” “什么最后一步?”我好奇地问道。 “第十九个孩子依然要经历一点风险,过一个生死关。过去之后,就会安然无事。而这个生死关,是替张大哥邻居家的孩子挨着的。”闫至阳苦笑道:“虽然没性命之忧,却要受点罪。” “张大哥居然同意?”我吃惊道。 “他同意。”闫至阳叹道:“做我这一行,人性的善良,能够看得到。而人心险恶,依然也看得淋漓尽致。” 我沉默半晌,感慨万千,但是没有总裁哥那文采,感慨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仰天长叹:“伟大成这样,我也真是醉了。” “先不说这个。我在苏州认识一个妇产科专家,我让家里人送张家夫妻过来养胎,顺便做法。”闫至阳说道:“也顺便带走锦盒,解决一下厉笙歌师徒的事情。” 我一听这个,立即问道:“你想拿猪婆怎么样??” 别秋后算账,害了猪婆。 闫至阳叹道:“不会拿她怎么样,只要她不再打我们家封灵契的主意,我就不会怎么着她。” “行吧,你们那点事儿太乱,我就不说什么了。”我苦笑道。 跟闫至阳处理完徐州的事情,我们便转车回了苏州。下车之后,立即搭车回公司。闫至阳着急拿到那所谓藏着秘密的锦盒,非要跟着我亲自去公司取。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有点纠结。之前跟猪婆说,我回家去探望父母,结果现在却带着闫至阳回来,要怎么解释?这俩人可是死对头,要是猪婆看到我跟他在一起,那肯定又得扭我耳朵。 想到这里,我顿觉耳朵一阵发疼。 可闫至阳这厮怎么也不肯回去,我也只好任由他跟着。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我心中暗自祈祷:猪婆但愿你现在别在公司,而是出去送快递了—— 可我脑子里刚飘过这行字儿,天不遂人愿,我在公司大门口正好撞到走出门的陈清姿。 我俩愣了一下,陈清姿立即叫道:“豆芽?!”紧接着,她看到我身后的闫至阳,眼中的惊讶立即转为杀气:“渣男?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个,路上遇到的哈哈哈。”我尴尬地笑道,赶紧捂住耳朵。 “你他妈觉得捂着耳朵我就收拾不了你是不是?!”说着,陈清姿一拳打到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双手放下捂住肚子。 “你,你怎么回事,回来就打我?!”我苦着脸说道。 “师父让我跟着照看你,就怕因为那破契约,闫渣男找你麻烦。现在倒是好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厮混在一起的?!”陈清姿吼声震天:“他是个渣男,你也要当啊你!!” “猪婆,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我四下看了看,见进出的同事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仨。 此时,一直沉默的闫至阳却对陈清姿沉下脸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跟带着个低音炮似的,立即把陈清姿高八度的嗓音给压了下去。 陈清姿被闫至阳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愣了片刻,骂道:“神经病,你吼什么呀?!怎么,现在装不认识是吗?!” 闫至阳却冷哼一声:“陈清姿,你也是个修道之人,难道不觉得自己最近不对劲么?” 陈清姿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什么不对劲?” 闫至阳看了看天气,说道:“今天不算冷,苏州也比我们河北暖和多了。但是你却穿着这么厚的羽绒服,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很冷?” “我,你怎么知道?”陈清姿的语气低了下来。 “不仅如此,我觉得你周围好像一直跟着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闫至阳说道:“还有你的手,手上有黑印子,是不是最近跟鬼接触过?” 第34章 破碎的金盘 “你,你都知道?”陈清姿讶然道。 我听闫至阳说陈清姿手上有黑印子,便一把将她的手拽了过来。 只见陈清姿白皙的手背上,果真有几个黑印子。可看那黑印子像是手指头的印痕,这又让我疑惑不解。 我伸手蹭了蹭,见这黑色的东西居然蹭不掉。 陈清姿啐道:“别动手动脚的。我早洗过好几遍了,洗不掉。” 闫至阳冷哼道:“你最近是不是找过快递鬼?” 陈清姿讶异地盯着他半晌,随即恍然道:“哦,我差点儿忘了,你们家的人都会察言观色。对,我见过快递鬼,怎么了?!” 闫至阳皱了皱眉:“那东西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你找他们干什么?!” 我顿时想到总裁哥那晚让我看到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哆嗦。猪婆找那玩意儿干啥? “我就喜欢找,怎么了?”陈清姿冷哼道。 “也不怎么,这黑印子就是鬼气。鬼气在腠理,你不觉得怎么样。过几天入肌肤,你身上就会烂出一个疤痕。”闫至阳淡然道。 “真,真的吗?”一听有疤痕,陈清姿脸色一变。女人就怕这个。 “所以你要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好帮你。”闫至阳说道。 “你有这么好心?”陈清姿冷哼道。 “那就让你的手留疤吧。”闫至阳说着,转身要进门去。 陈清姿立即叫住他:“等等,我,我告诉你。” 闫至阳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清姿。陈清姿冷哼一声,将我离开这几天发生的一件怪事说了说。 这次还是关于一件怪异快递的事儿。大前天,我们公司从中转站送来一个快递,小纸箱子装的,是寄往苏州大学文学院的。 本来这箱子也没什么。但是陈清姿准备将箱子送出的时候,却发现箱子全湿透了,就好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样。所幸能勉强看清楚地址,于是她拆了箱子,打算再度找个完好无损的纸箱重新包装好,否则客户拿到被水泡成那德行的箱子,不得跟我们公司撕逼了啊。 于是陈清姿便在公司拆了箱子,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看了看。里头这东西也奇怪,居然是个破碎了一半的黄橙橙,像是金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盘子的一小部分,上头刻着龙形花纹,很精美,但是看上去很古旧。陈清姿顿时对这个东西很好奇,但是由于是别人的快递,也就没有多想,封箱装好,送去了苏州大学文学院。 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个古董一样的东西,出来接快递的可能是个上年纪的老教授。 可是,接到快递的,却是个年轻女学生。女生看了一眼送件人,就兴高采烈地拿着这东西走了。陈清姿见有人收了快递,也就回公司了。 可不知为什么,当晚回来就有些感冒发烧,晚上也睡不好。第二天天一亮便醒了。但是第二天,也就是前天,警察局的人突然找上门,调查那个收件女生的事情。 收件女生名叫蓝雨,苏州大学文学院的大三女生。大前天收到那快递之后,便莫名失踪了。舍友立即报案,说最后一次见蓝雨,是看到她在校门口,从一个女快递员手中接过快递箱。 后来就再也没人看到过她。警察调查过蓝雨的同学老师,都不知道其下落,所以才连陈清姿都调查到了。 陈清姿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既然牵扯到了失踪案,也便跟着去警察局录了口供。可没想到就在前天晚上,剧情急转直下。 蓝雨的一个好朋友报案,说她们俩相约去西塘玩,大前天下午出发,到了之后玩儿了一天,晚上一起住在西塘的一个旅店里。 但是半夜醒来,蓝雨却不见了。姑娘赶紧报案,警方这才知道,原来蓝雨居然在接到快递之后,就突然决定去西塘旅行,于是就找上自己的好朋友,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你们是没看那监控,我大半夜被叫去录口供,所以晚上一起跟警察看的。西塘那边的派出所发了视频来。”陈清姿描绘得很入戏:“西塘古镇小旅馆,雕花掉漆的木窗,灰沉沉的窗帘。少女午夜时分突然失踪,行李钱包都在,房间的门半掩着,冷风呼呼地刮。监控录像上照到旅馆外的一条青石小巷,一个白衣少女深夜独自出门,慢慢走向黑暗的小巷子,然后在小巷子消失……” “行了,你这拍恐怖片呢?”闫至阳皱眉道:“那么现在蓝雨没找到是么?那昨天你为什么去找快递鬼?” “我就觉得我送的快递不对劲。”陈清姿皱眉道:“总是感觉可能蓝雨的失踪跟那古怪的快递有关系。所以我给警察说了这件事。但是没人把这件事当真。我就偷偷晚上去了一趟蓝雨的宿舍,把那破金盘偷了出来。由于我看不出这东西来历,我就想着请个快递鬼试试看。” “那东西你也敢请?”闫至阳皱眉道:“你是不是听你师父说,有这种鬼在阴阳界传递消息?” “我请怎么了,谁还买不起纸钱!”陈清姿啐道:“就准你们请,不许我们请鬼么?” “你还真说对了。”闫至阳冷哼道:“那种鬼不同于通常所见。快递鬼常年来往阴阳两界,有不少快递鬼刁钻滑头得很,并不是钱财能轻易打发的。再者,这些鬼并非一般的阴魂,鬼的年龄比较长,或者很长。年龄越长,身上的鬼气越重,那东西对人体伤害很大。所以我说,不懂跟快递鬼打交道的话,就不要轻易惹他们。” “原来是这样。妈蛋,那个老色鬼,下次让我见了他,我就打得他灰飞烟灭!!”陈清姿啐道。 “卧槽,哪个鬼那么重口味摸你的手?”我失笑道,终于明白陈清姿手上的黑色印子不是被鬼掐的,而是被摸出来的。我靠,耸人听闻。 “找死啊你!”陈清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住我的耳朵。 “哎哎哎要死要死要死!!”我呲牙咧嘴道。 “色鬼,快递鬼。”闫至阳冷哼道:“是不是一个长得胖乎乎,总习惯性擦汗,笑得挺猥琐的快递鬼?” “就是他,你认识?!”陈清姿睁大眼睛松开我的耳朵。 “马文,这老东西现在还学会摸小姑娘的手了。”闫至阳冷哼道:“晚上我找找他,好了,现在带我去拿锦盒。” “什么锦盒,你要拿走放着封灵契的锦盒?”陈清姿问道。 闫至阳没搭理他,招呼我一起进去找锦盒。我只好跟着他走。陈清姿一把拽住我:“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了?” 我哭笑不得,瞥了一眼闫至阳的背影,见他已经进办公室去了,便低声道:“猪婆,那盒子给他不就是了。你师父不是拿着封灵契走了么?给他个破盒子有什么。” 陈清姿想了想,觉得似乎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我心想,猪婆你别怪我没告诉你,你师父拿走的那个是假的。毕竟这封灵契是人家老闫家的,就算你师父跟闫至阳有啥过节,也不该拿走那么重要的传家宝啊。有本事你切了总裁哥的小JJ丢到马桶里冲掉啊。 陈清姿松开手,我便跟着闫至阳进了办公室。今天办公室的人倒是蛮少,只有客服小妹跟干脆面君在。客服小妹的桌子在我旁边,干脆面君便坐在我的桌子上吃杏仁。 见我到了,干脆面君非但没躲开,反而抓了一把杏仁递给我。 我哭笑不得,接过来给了总裁哥。总裁哥没要,反而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头。 “呦呵,亮哥今天没在啊?又回家看孩子了?”我笑道。 客服小妹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总裁哥身上的时候,眼神儿立即直了。 第35章 好色快递鬼 我哭笑半晌,打开抽屉,见那锦盒依然好端端地被我包在报纸里。于是我将盒子取出来,递到闫至阳手中。我想起记忆里闫云晓跟我说过,秘密就在盒子里,于是我瞧着闫至阳打开了那锦盒。 但是盒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锦盒是木头做成,包裹了一层红色绒布,应该是用什么胶黏在了木头上。闫至阳刚想撕下那层绒布看看,但见陈清姿走了进来,便立即停下动作,将锦盒收进口袋里。 “喂,闫至阳,我的手你真的有办法治吗?”陈清姿蹙眉道。 “怎么,严重了?”我问道。 陈清姿撇着嘴,将手伸到我跟前来。我瞥了她手背一眼,吃了一惊。乍见那黑色指印的时候,眼色是灰黑色,现在则变成了全黑,表面皮肤已经有了破裂的迹象。 “你师父没有教给你怎么治鬼伤么?”说着,闫至阳将我们拉到仓库里,关好门,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只景泰蓝的小瓶子。 “以往我可没受过这种伤,而且我们用的草药,这破地方根本没有。”陈清姿冷哼道:“雪见般若花粉就能治疗鬼伤。你有么?” 闫至阳扭开瓶塞,冷哼道:“我没有。那东西只在南迦罗巴瓦峰那鬼地方才有。你用的那都是稀罕物,我这药粉,说白了是花粉做成的香粉。” 随着闫至阳扭开瓶塞,我确实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那香味像极了春天花香,倒是很清雅。 “手伸过来。”闫至阳说道。大概是手太疼,猪婆这次没废话,乖乖地将手伸到闫至阳跟前。 我见闫至阳将瓶子里的一些细香粉涂到陈清姿的伤口上。随着香气四溢,我见陈清姿皱了皱眉头。而那伤口上也似乎有很淡的黑色烟气飘散出来。 “这什么东西做的啊,好香。”陈清姿皱眉道:“淡粉色的粉末,很像是香粉啊。” “这是我娘在阳春三月的时候,从我们老宅院子里那棵百年古桃树上摘下新鲜的桃花,将那桃花花瓣研磨成粉末,混入了其他材料,并加入太阳花花粉后做成的。”闫至阳说道:“做成这粉末的材料全部是吸收了天地间最纯的阳气生成的,所以对一般的鬼气造成的伤口有不错的疗效。” 给陈清姿涂完伤口后,闫至阳将瓶子塞到陈清姿手里:“随身带着点,涂几天就好了。还有,你这几天身上可能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好自为之。” 陈清姿似乎有些不想要这东西,毕竟本想跟闫渣男划清界限来着。但是又担心自己手背上真留下什么伤口,便还是将那药瓶给留下了。 我见陈清姿手上的伤口不怎么乐观,又听闫至阳说她身后跟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问她到底送了什么快递,那破碎的金盘子现在哪儿呢。 “就让我藏在仓库里。”陈清姿撇嘴道:“我本想调查出个结果再给蓝雨送回去,所以一直藏在仓库里。” 说着,她到了仓库角落堆放填充物的箱子里翻了半天,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来。 我凑过去看陈清姿打开袋子,闫至阳也因此凑上前去。只见袋子里确实放着一只破碎的金盘的一部分。能看出这是个圆形金器,上面雕刻有精美龙形状纹,密密麻麻。 我这种见识短浅的平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因此我递给闫至阳看。总裁哥见多识广,总能看出些端倪,而且他自己店里也有些乱七八的古物凶物,外加好兄弟玉柒爷不是也开玉器古董店么。 闫至阳接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金盘上的龙形花纹。金色的盘面,居然衬得他的手特别好看。 “这金器虽然破碎,但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金色圆盘形状的东西。这破碎的部分大概是它的三分之一。我刚才在脑子里将这东西简单还原了一下整体,我觉得,这金盘里面应该有三圈简体龙纹,中间是五组龙纹,外面七组。”闫至阳沉吟道:“再看这材质和龙纹的手法,倒是很像年代特别远的古物,大概可以追溯回商周时期。” “商周?卧槽这种古物也太古了,往外卖的话有人敢买么?”我苦笑道:“该不会又是什么墓葬里的东西吧?” “我想这就是殉葬品。”闫至阳说道:“从商周葬制来看,天子九鼎八簋,诸侯王七鼎六簋。从这龙形图纹来看,这应该来自一个诸侯王的坟墓。当然,我的推断也未必对。” “两千五百年前是东周时期,这古物,有这么老吗?”陈清姿皱眉道。 “艾玛,你还知道历史啊。”我笑道。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继而说道:“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寄这种东西给一个大学女生呢?我记得寄件人叫做宁飞晨。地址电话都没写。” “是啊,上次我们这边也是收到了古墓里的东西,这次又是,我说这盗墓团伙是不是在苏州一带销赃呢?找到卖家就快递送过去?你说这快递是怎么通过的,也不检查一下?”我纳闷道。 “未必没有经过检查,而是一开始这些凶物可能都被人设置了障眼法。在普通人眼里,这些东西可能是普通的饰品,用具,并非我们现在所见的模样。”闫至阳说道:“但是障眼法也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所以现在我们能看到它们的本来面目。” “那为什么有人往外送这些东西呢?”我问道:“还不是大批送,一件件地送给不同的人。而上次收到耳环跟腰带扣的一对夫妻惨死,这次收到金盘的女孩失踪。这太匪夷所思。” 闫至阳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最近两年来,确实市面上总有凶物流通,但是由于比较隐秘,一开始我们根本查不到源头。今年是越发猖獗,可我们还是查不到。我鬼店里那些东西,多半曾经是市面上害死过人的凶物。为了防止它们再害人,我只好不断地帮人处理凶物。” 闫至阳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十八铜娃娃诅咒人偶,便问那玩意儿他怎么处理的。闫至阳说,依旧是放在自己店里了。包括上次那个腰带扣跟古代耳环,也在他店里。 现在这个金盘来路不明,估计也是凶物。 “那猪婆会不会有事?”我担忧地看着她。 闫至阳沉吟道:“我刚才开过天眼看过跟在陈清姿后头的鬼,奇怪的是,那鬼不是一只,而是许多只。” “许,许多?”陈清姿脸色白了白:“不会吧?你别吓唬我!” “我吓唬你做什么。但奇怪的是,你身后跟着的都是年轻女鬼。衣着打扮也不一样,有粗布衣服,有锦绣绢纱,这让我很不解。”闫至阳皱眉道。 “会不会是这盘子是诸侯王三妻四妾喜欢的,所以这群女鬼都追来要盘子?”我低声道。 陈清姿立即跳到我身旁:“你,你们别说了!” “你胆子就那么小啊?”我失笑道。 “难怪我这几天觉得很冷,原来是一群鬼跟着。”陈清姿苦着脸说道:“那怎么办,怎么调查她们的来历?” “凭借这盘子也查不出什么。如果找个历史学家来研究这东西,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结果。”闫至阳说道:“有个比较简单的办法,就是今晚问问那个叫马文的快递鬼。” “那个老色鬼!”陈清姿啐道。 “我说,总裁哥你那天眼是什么玩意儿?”我问道。 “人的第三只眼。”闫至阳点了一下双眉之间:“通过修行,能够开启这只眼,洞穿阴阳。” “卧槽好叼的技能。什么时候教教我,带我装逼带我飞。”我惊叹道。 闫至阳的回答很干脆:“滚!” 涂了花粉之后,陈清姿似乎伤口慢慢开始结痂了。由于总裁哥说晚上要找那个快递鬼算账,于是他自己先找地方休息去了,我跟陈清姿也简单睡了个午觉,下午继续上班。 晚上下班后,闫至阳约我们到苏州第一人民医院见面。一问才知道,原来张大哥夫妇已经到了苏州,被总裁哥安排进了加护病房。 第36章 群棺倩影(上) 我一听这个,立即想起跟闫至阳一起挖铜尸娃娃的那个晚上。虽然闫至阳说诅咒已经差不多破除,只差最后改命这一环,我始终将信将疑,想去看看张大嫂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我带着陈清姿往第一人民医院而去。路上聊到这个张家夫妻,我越聊越兴奋,最后说漏嘴,将我跟总裁哥在河北承德的所作所为都和盘托出。 我见陈清姿越听脸色越难看,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转念一想,顿时尴尬。我本来跟她说的是请假回家看父母,结果现在穿帮了。 “你居然敢骗我!”说着,陈清姿迅速地拽住我的耳朵。 “哎哎,你先放手!”我挣脱道:“你看啊,闫至阳这人虽然说话有点欠抽吧,但是人本心不坏。上次厉姐姐见了他,给了致命的两刀,差点儿就给人的性命交代了不是,有什么仇,也该放下了。这次见了你,又给你治伤,不计前嫌,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挺爷们儿的。年轻时候嘛,谁不犯点儿错?我想他心里也觉得对你师父不起,你也就别总找人麻烦了。” 陈清姿沉默半晌,叹道:“你说的也对,闫渣男也不算是完全无可救药。不过我依然不喜欢他。这次只是为了解决我自己惹上身的麻烦,否则,我才懒得搭理他。” 我笑道:“是是是,等这事儿完结了,咱们就不理他。” “谁跟你咱们了?!”陈清姿瞪了我一眼,目光顿时落到我的脖子上:“我一直没来及问,你戴着的这个新围巾,谁给的啊?” 我低头一看,这才想起临行前,宁思还是将总裁哥那灰色新围巾围到我的脖子上。 “这个啊,总裁哥给的呗。名牌,意大利的牌子,一串字母看不懂。”我笑道。 “可我怎么闻着围巾上一股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陈清姿问道。 我下意识地闻了闻:“真的?” “呦,瞧你这神色,敢情是真的遇到姑娘了?”陈清姿鄙夷地冷哼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货色,从小到大见到的姑娘都是充气的。” “卧槽,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你这还像是女孩子么你?”我赶紧四下看了看。我们俩这是坐了公交车往医院去。这时候刚下班,车上不少人。虽然我俩坐在位子上,但是陈清姿旁边站满了人。有个骚年正盯着我俩笑。 我被他笑得心头发毛,也尴尬地笑了回去。结果,骚年却做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动作。这货居然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跟宣传单递给我,挤眉弄眼地说道:“大哥,我们这家网店出售你想要的。也希望你们多推荐给朋友。” 我惊讶地接过一看,靠,原来是一家卖充气娃娃和各种叉叉用具的网店,店名取得很恶心:“小茉莉。” “还小茉莉,怎么不叫小菊花。”我撇嘴道,将传单塞回给他:“不需要!” 结果那一脸青春痘的骚年居然没接过去,而是暧昧地笑道:“买女友,到茉莉,端庄贤淑不漏气。”说着,车到站,他倒是下车去了,给我气个半死。 陈清姿则笑抽了:“我说,你到底遇到什么姑娘没有?” “遇到了,还很漂亮呢。”我冷哼道,将宁思的温柔美丽添油加醋地跟陈清姿描绘半晌。 “呦,这么好的姑娘,你就别想了。”陈清姿笑道。 “我怎么了,哎怎么就不配这好姑娘了?”我辩解道。 “到站,下车。”陈清姿起身挤了下去。我愤愤地将传单丢到座位上,也跟着下了车。 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找到闫至阳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加护病房里倒是灯火通明。 我再度见到张家夫妻,这一见,倒是觉得俩人比以前气色好了不少。寒暄过后,闫至阳将医生护士都送出门去,关上病房门。 此时,那张大哥立即噗通一声给总裁哥跪了,声泪俱下地说道:“闫先生,我们一家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谢谢你了!!” 闫至阳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安慰道:“张大哥,事情还没完全结束呢,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不,闫先生,我们相信你。”张大哥擦了擦眼泪,说道:“我那个邻居去找了我,跟我讲了这些年下十八铜娃娃诅咒的事儿,为了这个,他还召集了村里人,把自己做的事儿都说了,说这些年散播我们俩中了诅咒,太晦气,这些谣言,就是想把我俩赶出村子,保证他儿子平安无事。现在乡里乡亲的都改了以往的态度,让我俩下山来住,还都帮着收拾好了以前住的老房子,说孩子他妈住半山腰,来回总不方便。要不是闫先生帮忙啊,我俩也不会再度过正常人的生活。” 闫至阳摆手道:“我做的不算什么。我倒是佩服你,张大哥。你能不计前嫌跟你那邻居和好,这气度跟善良,我是比不上的。” 张大哥憨厚地笑道:“我听说我这第十九个孩子能保住,就心中宽慰了。以前的事情,再计较也是没用,孩子回不来,还惹后半生不高兴,对吧?” 此时,躺在床上的张大嫂笑道:“是啊,亏得闫先生,我们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先别说这个,今晚得进行最后一项。”闫至阳说道:“改命。” 张大哥问道:“怎么进行呢?” “张大哥,我会用我们闫家的潜龙诀,将元神带入大嫂体内那个刚成形的婴儿身上,通过这个,窥知他的生辰八字。后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行了。”闫至阳说道。 夫妻俩立即点头同意。于是,我见闫至阳凝神屏息,念咒拈诀:“潜心于渊神为破,潜龙诀出!” 我见一道银光从他的眉宇间飞出,那银光隐然在空中幻化成苍鹰的白色虚影。那虚影转瞬间钻入张大嫂的肚子里去了。 闫至阳闭目半晌,突然睁开眼,取过一旁备好的红纸跟毛笔,将几个字写下来,又赶紧折叠起来。 “好了。”闫至阳说道:“张大嫂好好休息。” “这就行了?”张大哥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笑道:“这就可以了。你们放心在这儿等到生产的时候。费用全免,不必担心。” 说完这个,张家夫妇再度感激落泪。辞别二人,我跟着闫至阳出了病房门,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就行了?接下来怎么办?” 闫至阳没回话,而是带着我们去了妇产科的科室,将一个男医生给喊了出来。我一瞧,这医生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眼镜很斯文。一看胸牌,卧槽居然是妇产科主任。 “阳阳,你来了。”眼镜主任笑道:“你大哥呢?高中毕业后几乎就没看到他了。” “我大哥啊,旅行去了。”闫至阳笑了笑:“加护病房里的人是我朋友,麻烦你照顾下。” 主任笑道:“知道。不过我今天给孕妇检查过身体,其实她身体状况很好,我认为完全没必要紧张。虽然是高龄产妇,但是在现在医学条件下,生个健康的宝宝没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闫至阳笑了笑:“以前他们俩有过孩子,但是都夭折了。后来最后一次查出来,孩子接连夭折,是因为得了新生儿溶血症。子母血型不合,母亲是HR阴性,孩子是HR阳性。所以,这次希望你提前做好换血准备,一旦查清情况,马上救治。” “有这种事?”主任皱了皱眉,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提前准备,也会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闫至阳点了点头,告别医生,便跟着我们出了医院大门。 “你倒是人脉广啊,连妇产科医生都认识。”我笑道。 “他是我大哥的高中同学,我也是去年来苏州的时候才偶然知道的。”闫至阳看了一眼陈清姿,叹道:“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今晚搞定快递鬼,这边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不是吧,你刚才只是窥知了婴儿的八字,不是还要改命么?”我问道:“改命怎么改?” “其实我们家擅长的不是改命卜算,而是驱鬼捉邪。我刚才也是没办法,才妄自窥探了天机。”闫至阳苦笑道:“我已经把八字发给我的好兄弟玉柒,相信七哥会帮我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简单。” 第37章 群棺倩影(下) “哦,宁思的表哥?”我恍然道:“原来你跟医生说的那个什么溶血症,就是你说过要提前设置下的劫难。讲给医生听,他就会帮着婴儿避免劫难,这办法好啊。” “玉柒?”一旁的陈清姿惊讶道:“就是那个卜算出著名预言的那人?” “哦?你身在雪山,居然也知道那个名动天下的预言?” “啥预言?”我好奇地问道。 “别看我在雪山,但是我们雪城并非封闭的所在,很多事情,我也是耳熟能详。”陈清姿冷哼道:“我知道这个人,人称七爷,是个几乎与唐朝李淳风齐名的卜算师。他曾经在三年前算出过一则预言天下的卦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卦象说的应该是:一朝两都龙脉断,玄天彻地震金銮。江山易主狼星起,手握封灵天机变!可惜对于卦象的解释也是众说纷纭,但是大家认为最重要的最后一句,手握封灵天机变。所以,封灵契才变成人人争相去夺的玩意儿。” 闫至阳冷哼道:“天下之人多有贪念,以为这卦象说,得到封灵契就能改变这天下时局。可我看并非这样。只是我并不知道,你师父居然也想要这东西。” 陈清姿啐道:“我师父想要怎么样,你管得着么?!” 我见俩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节奏,赶紧拦住:“好了两位,这事情先打住,既然解决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问题是,猪婆身后跟着的一小队鬼子怎么办?” 闫至阳说道:“不是说了么,今晚找来那个快递鬼问问。” “晚上了,找吧?”我指了指暗淡的天色。 “嗯,先去一处凶地,才好招鬼。”闫至阳说道:“好在苏州也不少闹鬼圣地。” “好在……”我撇了撇嘴。 决定之后,闫至阳便拦下一辆计程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大儒巷。” 司机则吃了一惊:“你们三位看来是外地来的吧?那地方据说挺邪的,晚上还是少去吧。就算住在那巷子里的人,晚上也没有出来逛游的。” 我一听这话,一半欢喜一半忧。总裁哥对各地的凶地所在地点真是信手拈来啊。但是听司机这么说,我又有点紧张,赶紧做好心理准备,指不定能见到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车子穿街过巷,没多会儿,到了一条又黑又长的巷子口。车子停在路口,司机歉然道:“几位,你们还是下车自己走进去吧,我就不送了。” 陈清姿翻了翻白眼:“这点儿胆子。” 司机苦笑道:“你们别不信。我们这种夜班司机,晚上总能遇到点儿怪事。你看我车上还挂着观音牌呢。” 我闻言抬头一看,果然见司机车窗前挂着一张观音像,缀着红色流苏。闫至阳点头道:“行,我们也不为难你。”说着,塞给司机车费,便招呼我们下车。 我们仨刚下了车,司机便一溜烟开没了。 我扭头望着眼前这条巷子,发现这个大儒巷不算窄,但是看上去很深。貌似这是条有些年岁的古巷,两旁都是复古的青瓦白墙,高门大院,或者木门小户。 貌似是安装了路灯,也是复古的简约宫灯样式,估计是为了整体的美感。可是,却没有一盏是亮着的。 偶尔有几家家门口挂着红色灯笼,透出不算明亮的光芒。我撇了撇嘴,低声问道:“总裁哥,这大儒巷有什么传说?” 闫至阳照旧无视我,迈步往大儒巷走了进去。陈清姿也跟了上去。 我也赶紧跟上,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走进这个巷子,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一路上黑沉沉的看不清路,我只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照着脚下的路段。可手机上手电的光芒根本照不多远。 “我说,这条巷子很长啊,我们要走到哪儿?”我问道。 “再往里走走。前半部分住家比较多,后半段人少些,就算有动静,也不一定有人会注意到。”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此时,我突然瞧见前方有个院子的院门开着,有灯光露出来,照亮了院门口那片位置。 “哎,不是这巷子的人大晚上都不敢出来么?这户人家倒是特别啊,晚上还开着院门。”我笑道。 说着,我们仨路过那亮着灯的院子。我好奇地往院子里一看,见一个女的正背对着我们在院子里站着。可那个女的衣着有点奇怪,穿的衣服像是清朝戏服。 正在我好奇地盯着那女的看的时候,这女人突然转过头来。 等她转过头,我吓得头皮一炸。这女人胸前,脸上全是水渍,脸已经肿胀得跟白馒头一样,但是那种白中还透着青色。眼睛已经没了黑眼珠,只是一片白。更恐怖的是,这丫的居然没有脚,而是低低地悬浮在地面上。 “鬼啊——!!”我惊叫一声立即以快过刘烨抢微博沙发的速度跳到闫至阳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鬼,鬼,清朝鬼!” 闫至阳则很淡定:“你再回头看看。” 我胆战心惊地再度回头,却吃惊地发现那根本没有灯光,更没有院落。那地方只是两座房屋间的一片空地,貌似还有一口古井。夜色迷蒙,仿佛那井口边儿有缭绕不去的雾气笼罩着。 “没了?去哪儿了?”我问道。 陈清姿回头看了看,说道:“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 “鬼也是见人下菜碟的。我们两个都是修道的人,一般的小鬼见了都会下意识地躲避。至于韩笑这个废柴,由于只是普通人,所以只有被吓的份儿了。”闫至阳说道。 “你——我不跟你吵。”我愤愤道:“我说,咱们还走啊?这地方够荒凉了,都特么出来清朝鬼了。” 闫至阳说道:“再走两三米。因为刚才那口古井是清朝年间留下来的。据说以前那地方有座大宅院,住着的是大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个丫鬟因为某些原因跳井死了。可能是尸体一直没处理,腐烂在古井里头,阴魂也就被囚禁了吧。” 说着,闫至阳站住脚步:“就这里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地方还不如巷子入口处明亮,几乎是一片漆黑。两旁的古风房屋似乎无人居住,没有灯光,也没有一丝人声。 我见闫至阳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道符咒,拈在手中,念咒拈诀:“潜心于渊神为破,请鬼!” 随着一声咒语,他便将那符咒丢到地上去。那符咒像是一道钢板,居然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光芒暗淡下去之后,我见一道鬼影瞬息间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见这鬼穿着快递鬼的黑色长马褂制服,但是由于身形比较胖,肚子位置凸起来,显得蛮臃肿。 再看这货的脸,圆敦敦的跟包子一样,两道弯弯的粗眉,大眼睛,样子长的不算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敦实的喜感。 更喜感的是,这快递鬼两手正握着猪蹄,放在嘴边要啃。大概是冷不丁被召唤来,还没来及放下。 这鬼看到闫至阳之后,无奈地放下举着的猪蹄,说道:“我说闫少爷,下次你叫我的时候能不能别选在饭点儿?!我这饿着呢。” “马文是么?”闫至阳冷然道。 “明知故问啊你。”马文撇了撇嘴,回头看了我跟陈清姿一眼。当他看到陈清姿的时候,眼神儿立即变了。手上猪蹄一丢,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嘿嘿笑着走到陈清姿跟前:“美女——” 还没等猪婆发火,闫至阳先走了过来,伸手横在他跟陈清姿之间,冷笑道:“马胖子,这几天不见,色胆儿越发大了啊。” 第38章 遇袭(上) 马文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顿时瞪圆眼睛恍然道:“啊,难道这个姑娘是你朋友?” 闫至阳没说话,只是很酷地看着他。马文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闫少的朋友,冒犯了。” 说着,他胖手一伸,突然一只白色的手绢出现在手掌心。于是这货居然拿着白手绢擦了擦额头。 这是擦冷汗么?鬼会流汗么? 回头一想,可能是这胖货活着时候的习惯动作,所以死了也这么保留了下来。 “马文,你我私下合作,是签了秘密协议的,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因此受到地府的处分。但是,如果你随便乱跟别人透露消息,那就是泄露天机,到时候灰飞烟灭,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闫至阳冷冷地说道。 马文连忙附和道:“是是是,不过闫少爷这次喊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 闫至阳便将那破碎的金盘从背包里取了出来,递给马文:“帮我看看这东西来自哪里。” 马文接过去一看,挑了挑粗眉毛:“这东西我看过啊,美女给我看的。说到这个,刚才我好像是看到好几个女鬼跟在你们后头。” “恐怕就是这金盘招来的。所以让你帮我查查看看。当然,不会亏待你。”闫至阳说道。 一听有好处,马文立即来了精神,将那金盘放到眼前之后,我见他双眼突然变红,直愣愣地盯着那金盘上的花纹。 “这什么节奏,红外线扫描?”我戳了戳闫至阳问道。 闫至阳一把推开我。 马文扫描半晌,点了点头,放下这碎金盘,说道:“这是从坟墓里盗出来的东西。是座年代久远的古墓,具体位置在江西靖安县。” “江西?这么远。”闫至阳皱眉道。 “是远了点儿,但是你不必亲自去查。这古墓已经被你们那边的考古队发掘过了。你去查查就会有资料。大概是一座2000多年前的楚国墓葬,足足有13米高的封土堆。看来古墓主人的身份可能不是很低下。这座古墓虽然被你们阳间考古队发掘过,但是在那之前,应该有盗墓贼光顾过了。这金盘出土过一个完整的,这个碎的么,应该是在考古队之前,就有盗墓贼盗取了那座墓,偷出来的。” “就这些?”闫至阳等了一会儿,见他没继续说,便问道。 马文耸耸肩:“就这些啊。你以为我什么都知道?我能感应到的只有这样。但是凭你们家的势力,去靖安县查找一个盗墓贼,应该也不算难。” “好吧。那多谢了。”闫至阳说着,很守信地从包里取出一大堆纸钱,烧给这快递鬼。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就见纸钱燃烧过后,那胖货手里突然多了一只箱子,就跟警匪片抢银行的匪徒装钱的那种箱子一样。 “艾玛艾玛!”马文几乎口水都流下来了:“闫少就是够意思,不仅帅得让姑娘合不拢腿,还大方得让我合不拢嘴。” “快滚!”闫至阳皱眉道。马文屁颠地提着一箱子钱要走,但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闫少爷,我就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说。” “虽然咱们签了劳动合同,但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休闲跟隐私时间啊。下次不要在我吃饭,洗澡,找姑娘鬼的时候随意召唤我出来行么?”马文苦着脸商量道。 “鬼还需要洗澡么?”我好奇地问道。 “一般的鬼是不需要,可我们这行业特殊。”马文跟我解释道:“来回阴阳两界,难免会沾染阳气。阳气对鬼可不好啊,所以我们经常去忘川河里洗洗澡。”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无语道。 马文说道:“跟你开啥玩笑,要开也是跟姑娘开。”说着,我见他的咸猪手又伸向陈清姿。还没等我去拍开他的手,我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马文的胖手立即缩了回去。 我只听“叮”地一声,貌似有啥东西落到地上。低头一看,好像是闫至阳用过的那种带着白色飞羽的短箭。 我再回头去看闫至阳,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将自己的短弓给握在手中,弯弓搭箭冲着马文射出一箭。马文立即怂了:“别介,我就开个玩笑,您至于下这狠手么。这要射中了我,不得去掉半条鬼命。” “走走走。”闫至阳不耐烦地打发道。 马文笑了笑,立即抬脚迈步,没多会儿,居然像黑色旋风一样消失在了大儒巷尽头。 闫至阳将弓箭收起来,又指了指地上的箭支:“给我捡起来。” “我——”我正想吐槽几句,但是又闭上嘴,乖乖地给他捡起来,送到手上。这段时间,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被这货颐指气使地指挥来去。 “找到这东西的来历就好办了。”闫至阳说道:“咱们先回去,我回住处上网查查资料。如果真是国家发掘过的古墓,一定会有很多新闻报道等资料。” “既然是古墓凶物,你拿走放店里不就是了,为什么要追查来源?这跟赶走猪婆身后的女鬼有关系么?”我不解地问道。 “凶物为什么凶,是因为上头附着了人的怨念或者诅咒。就像十八铜娃娃,我必须弄清来龙去脉,才能破解诅咒,化解干戈。这个同样也是。我只有弄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女鬼跟在这个碎盘子周围,我也才能送走她们。”闫至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口舌跟一个笨蛋讲这些?算了,先回去再说。” 说着,我们仨出了大儒巷。一口气走出黑暗,我总算是松口气,感觉轻松不少。闫至阳说他要回酒店,让我送陈清姿回家,临行前嘱咐陈清姿,睡觉前把身上带着的佛莲暗器插在床边儿,可以暂时阻挡女鬼分队。 我见闫至阳搭车走了,我也在路边跟陈清姿等着空出租车出现。 等待时间里,我问陈清姿,既然马文这种老快递鬼消息灵通,怎么总裁哥不拿一个他大哥闫云晓的贴身东西给马文扫描一下看看,也许能找到大哥的下落线索。 陈清姿听罢说道:“快递鬼虽然传递阴阳两界的消息,但是拿着实物去让它们窥探线索是有必要条件的。这个必要条件就是,拿着去的这个东西,要么是随葬品,要么是穿在死人身上的衣服。闫家老大显然没死,鬼能知道个屁!”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我点头道:“不过刚才我忘了提醒总裁哥,要查凶物,也得查查寄出凶物的人吧?这比找到它以前到底埋在哪儿更有用——” 还没说完,陈清姿立即转身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吼道:“就你聪明啊?!闫渣男比你聪明得多了,你都想到了他能想不到?!肯定去查了,你啰嗦什么?!” “哎哎哎疼疼疼!”我叫道:“聪明就聪明呗你老拽我干吗?!” 陈清姿松开我的耳朵,冷哼道:“我现在很冷,心情不好,你最好别烦我。” 我闻言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陈清姿的脸色,果然惊讶地发现她的唇色有些发青,好像是冻的。想来身后跟着女鬼小分队,一般人早就死了,她能抗着多半是因为有点道法护航。 刚才去了阴气重的地方,现在又是晚上,鬼气正盛,自然是人更冷。想到这里,我赶紧将我的围巾解下来,围到猪婆脖子上:“用这东西挡挡寒气,如果还是觉得冷,我就把外套脱给你。” 陈清姿愣了一下,看了我半天,忍不住笑了,低声道:“呆逼。”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撇嘴道。 陈清姿伸出手摸了摸柔软的围巾,问道:“送你围巾的姑娘到底什么样子?她是干什么的?” “温柔美丽,很公主,很白富美。”我笑道:“好像是总裁哥好兄弟的表妹。名字也很美,叫宁思。” “宁思。”陈清姿重复道,抬眼看着我:“有多美?” 我想也不想地说道:“比你美多了。” 话音未落,我立即觉得小腿一疼,见陈清姿满脸不高兴地踹我一脚。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一辆空车朝着我们的方向行驶过来。 第39章 遇袭(下) 陈清姿立即拦下车,钻到车里,咣当一下关上车门,将我关到门外。 “哎,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让我上车啊你!”我无奈道。 “再去搭一辆车吧,豆芽!”陈清姿冷哼道,招呼司机一溜烟开走了。 我了个草!!我在原地气得直跳脚。 我又在冷风中站了十五分钟,才打到一辆空车。上车之后,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孔圣人那句名言的意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到底说了什么了就跟我翻脸? 想想自己还跟这猪婆合租在一套房子里,不由有些郁闷。到家之后,用钥匙开了门,见陈清姿已经钻进洗手间去了,估计在洗漱。 我想起那个江西靖安县古墓的事情,便去了我的房间,打开手提电脑连接网线,查找这个古墓的相关信息。 果然被国家官方集体合法盗过的墓资料很好找,网上不少相关资料,甚至还有考古现场的视频。我挑选了一些资料看了看,见网上说,这江西靖安县的古墓果然跟马文说的一样,是一座2000多年前的楚国墓葬,拥有13米高的封土堆。 据古书《周礼》记载,古人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也就是说,古人坟墓的封土堆大小取决于爵位的高低。但是挖开古墓之后,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古墓里头没什么高贵的棺木,却埋葬着极其简单的棺材。棺材共有四十六副,里头有四十六具白骨化的尸骨。 通过考古专家们的头骨还原术,最终发现这四十六副棺材里埋葬的居然46位窈窕淑女,而这四十六个妹子身高高挑,面容美貌,死于豆蔻年华。 土层里居然还发现了完整香瓜籽,数量有上百颗。但是这些女子的骨骼全部呈现乌黑色,上面还有大量绿色结晶物。考古学家怀疑是大家共同服用了某种剧毒物质而导致死亡,或者同时受到了杨幂幂那样级别吊炸天的必杀技无敌香港脚的攻击,而中毒导致集体死亡。 古墓的主棺靠近东南角墓道口,里面确实出土了一片圆形金器,上面有精美龙形状纹,里面三圈简体龙纹,中间五组,外面七组,跟我们手上那破碎的金盘一样。考古学家说,这种金器环状物,是徐国的一种象征。 根据史书记载,徐国是一个曾经在中国历史上活跃了一千六百多年的国家。韩非子说它地域五百里,是江淮地区首屈一指的强国。春秋时期,徐国介于楚国和吴国等诸侯国之间,争霸之中国力衰弱,在公元前512年被吴国所灭。 劫后余生的徐国末代王章禹,带上幸存的国民西行,迈上了南逃之路。为了纪念当年的辉煌,徐国的子民以国为姓,便是今日的徐姓。因此靖安县就是徐国最后的归宿。 事后证明,这些死亡的窈窕女子们只是纺织女工,是给宫廷做纺织品或者织锦的。这整个墓葬群应该只是一片随葬墓而已。这随葬墓的墓主人是纺织女工的首领,他们集体为一个更大的古墓做陪葬,而那个墓葬的主人,才是末代徐王章禹。 考古专家认为,这位徐王病死,却很想在阴间也穿新衣服,于是要年轻女工陪葬,到阴间为他继续服务,编织美丽的衣服。这群漂亮姑娘很可能在死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变成陪葬品,毫无防备地吃了王赏赐给的甜瓜等东西。却不知道那甜瓜上面带着剧毒,这一吃便去了阴间。 莫名其妙被杀,怨气冲天,这四十六个姑娘的阴魂千年不散,附着在这随葬的金盘上。想必,这些女鬼就是跟在陈清姿身后的那些。 看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敢情这碎盘子一分为三,所以四十六个女鬼也各自自动编队,附着在这碎盘子上? 于是我简单地算了个小学除法,吃惊地发现陈清姿身后跟着起码十五个古代织女鬼。卧槽,十五个一起跟着,难怪陈清姿总觉得冷。这一出门,那排场简直公主的节奏啊,跟着十五个啊。 看到这里,我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陈清姿的喊声:“豆芽!你赶紧过来看电视!” “怎么着?”我立即跑到客厅,见陈清姿擦着头发,对着我指了指电视节目。 我盯着电视机一看,见电视上正演出一档叫做《社会真相》的节目。是苏州电视台转播徐州电视台的一期节目。等我看了那节目标题,才恍然大悟:送子刘大师的骗局。 没想到总裁哥还真是说到做到,真有这一期节目出炉了。其实当时总裁哥给刘大师的那两条路都是一样的。第一,去警察局自首,那肯定是诈骗罪坐牢啊。第二,去电视台录节目。卧槽,那等于不仅是自首还外带乘坐电波的翅膀游街啊。当我看到节目里,出现在铁窗后的刘大师忏悔的脸之后,恍然明白了这个问题。总裁哥真尼玛腹黑。 不过这也算是大快人心除暴安良,十八铜娃娃的诅咒事件,算是有了个还不错的结局。 跟着陈清姿看完这一档节目,我便将刚才在网上查到的古墓女鬼信息跟陈清姿简单叙述了一遍。陈清姿听罢,说道:“就算知道了金盘子的来历,也不能去掉那东西上头的凶煞气,还是没什么用。这种事情,还是得问问闫渣男。” “我说你别总渣男渣男的叫啊,好歹人家是想救你性命。”我无奈道。 陈清姿耸耸肩:“习惯了。其实不用他救,我随便把凶物丢弃给别人,女鬼自然都会跟过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哎,要不我们丢给咱那光头老板?”我嘿嘿笑道。 “豆芽,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虽然光头强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可总也不至于让他去死。十几个女鬼跟在普通人后头,没几天就会被鬼气缠身而死。”陈清姿翻了翻白眼,叹道:“我就勉为其难地暂时收着,让她们跟着我吧。反正在我身边,她们也不能作祟。” 说着,陈清姿到自己的外衣口袋里翻了翻,再度抓出那一把毛衣针暗器,轻轻转动按钮。我便听到“噗噗”几声,十几朵精致的银色莲花便绽放开来。 陈清姿将那一把暗器钉在自己的床头,便进屋准备睡觉。 我在屋外笑道:“要不我跟你一起睡?我是男人身上阳气足——” 还没等我说完,陈清姿“咣当”一声关了房门。 我讪讪地回了屋,躺到床上去,心想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几个女鬼怎么就不来找我呢。难道是因为她们只认碎盘子在谁哪儿?可能碎盘子的主人才是她们的目标对象吧。 此番胡思乱想着,我很快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中摸过手机接起来,便听到闫至阳的声音出来:“韩笑,我的红色锦盒在不在你那儿?” “什么锦盒?”我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问道。 “废话,就是从梳妆楼拿回来那个!”闫至阳口气严肃。 我慢慢清醒过来,问道:“不是在你那儿么?” “本来是在我这儿,但是昨天在大儒巷招快递鬼的时候,我从包里翻找符咒,锦盒好像掉了出来,被你捡走了。”闫至阳说道。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想起这个小插曲。当时闫至阳从包里摸出一道符咒,锦盒确实连带着掉了出来。但是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招快递鬼马文的身上,闫至阳让我帮他捡起来,自己便去招鬼了。结果神似不愿透露姓名的唐马儒先生的快递鬼出现之后,由于我们大家跟他聊得挺H,一时间居然忘了红色锦盒的事情。 “没错没错,我赶紧找找。”我立即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桌子边儿,抓起我的包抖了抖。扑棱一声,红色锦盒果然从我包里掉了出来。我顿觉安心,便对着手机说道:“得了总裁哥,这东西在我这儿呢。你什么时候来拿?” “你仔细了给我带着,我上午就去你公司拿。”闫至阳郑重地叮嘱道。 第40章 晓风残月 我挂断电话,将盒子捡起来。见那长方形的红色锦盒上,那把古风的小锁已经被闫至阳锁死了。既然打不开看不到什么秘密,我也自觉没趣地将这东西塞回包里。洗漱完毕跟陈清姿吃了早饭,便一起乘车去公司。 到了公司后,客服小妹便将陈清姿喊去帮忙。由于总裁哥说马上来取锦盒,我一时也不敢立即出发去送快递,只好百无聊赖地在门口等着他。 我等了五分钟,觉得就这么等着,万一光头来上班,看到我无所事事以为我偷懒,于是便挪步到了厂房的后墙。 我们这个小快递公司租的是一个小厂房,带着院落,小仓库。而后墙则对着另一个工厂。这个工厂以前是个服装厂,后来不知怎么经营不善倒闭了,一直废弃不用。 我走到后墙,给总裁哥发了个短信,让他直接到后头来找我,别撞到我们光头老板。发完之后,我便靠在墙上,无聊地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等。 等待过程里,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到后头这废弃的工厂里。 我们公司后头也是一排工厂,只是我们这厂房是在最里头,左手边的隔壁是另外的工厂,右手边则是旷野。 前头也是一排工厂,后头虽然也是厂房工厂等,但是这一排活着的工厂少,偶尔有几家还能在中午看到人影晃动,其他的基本一片死寂。尤其我们公司正对着的这一家。 这工厂面积很大,但是整个儿都废弃了。大铁门后荒烟蔓草。寒冬天气里,满地的枯草,空洞落魄的厂房,碎掉的玻璃,给人一种惨兮兮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一张掉了颜色的老照片。 今天一早的天气也不太好,昏沉沉的。四下没什么人,外加面对这么荒凉的景色,我居然也有点郁闷跟焦虑,不由频频地看着路口,期待总裁哥赶紧来。 在我不断的期待里,总裁哥的奥迪A6总算出现在了路口。 我见他下了车,冲我走了过来。我立即将手中的红色锦盒递给他,骂道:“真特么慢,现在才来!盒子给你。” 闫至阳接过去看了看,点头道:“好,谢谢。”他转身要走,但是又沉思半晌,似乎想立即探知盒子里的秘密,便要去开那盒子上的锁。 而闫至阳开锁的细节让我大为惊讶。这货其实从我见他的那一面起,就一直戴着一枚白金戒指。起初我以为是他的婚戒,但是事后证明这货单身。所以我本以为那戒指不过就是戴着好看的装逼必备装备。 但现在我发现,它看似一枚戒指,其实是一把钥匙。 只见闫至阳转动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便咔哒一声,冒出一只小巧如大头针的东西来。 我好奇地上前一看,见那东西上头还有细微的齿痕,像是一把袖珍的钥匙。而它果然就是一把隐藏潜伏得很深的钥匙。只见闫至阳将这钥匙插入锦盒上锁的锁孔,轻轻转了三转,那小锁便应声开了。 上次我看过,里头也没什么东西,但是没有细看。这次闫至阳再度打开,我便好奇地将头伸了过去,不明真相地围观一下。 可就在闫至阳缓缓打开盒子的时候,我见他的动作冷不丁顿住了。就在此刻,只见他神色一凛,突然将盒子默默塞回我的口袋,低声道:“你先跑,找陈清姿掩护!” “啥?”我茫然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草木悉索声传来。回头一看,我了个草,从那废弃的工厂里,居然嗖嗖嗖窜出好几个蒙面忍者打扮的黑衣人。 又是黑衣人!我顿时想起攻击闫云晓的那一拨人。但是没来及细想,那黑衣人便到了总裁哥身后。仗着这条路没什么人,这十几个黑衣人抄刀就向闫至阳砍了过来。 “杀人啦——!无法无天啦——!快来救人啊!!”情急之下,我当然带着锦盒就开溜。 看这几个人来者不善,目标貌似总裁哥,那我可不能陪着他死生契阔,与子同死。先溜再说! 可惜这地方没啥活人,我杀猪般喊半天也没人来增援。倒是幸亏总裁哥身手好,在刀光剑影中依然拳脚舒展,劲头很猛,在十几个带着砍刀的亡命杀手中游刃有余。 我一边赞叹,一边马不停蹄地溜了。可惜,在我刚要进工厂找陈清姿帮忙的时候,我顿时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暗觉不好,本能地往旁边一躲,就见一抹刀光贴着我的头发飘了过去。 几缕发丝被削到地上。我回头一看,见其中一个黑衣杀手居然摆脱闫至阳追了上来,估计是猜测我身上可能带着锦盒。 就在这时,这货举刀又要给我迎风一刀斩,我差点儿就给跪了。武林高手的招式我特么怎么躲得开!正口念阿弥陀佛救我一命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这人一声惨叫,一只箭噗嗤一声穿过他的前胸露了出来。一道鲜血也就此飞溅到我脸上。 我见那人惊恐的目光一闪而过,身体顿时扑倒,刀也随即落到地上。 我再抬眼一瞧,见闫至阳在自己打斗的过程里不忘救我,情急之下貌似丢了一只箭过来,居然百步穿杨,给这厮射死了。果然是满洲巴图鲁的后代! 但这黑衣人一声惨叫将我的同事们给惊动了。陈清姿跟客服小妹立即从工厂里奔出来。在小妹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倒地的过程里,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不能立即灭了总裁哥,便就此打了个呼哨,拔腿就逃了。 闫至阳也没追,只是返过来跑到我俩跟前,问道:“没事吧?” “没事,不过客服小妹晕了,这黑衣人可能是死定了。我说闫少,你杀人了怎么办?”我担忧地问道。虽然算是正当防卫,但是带回警局又要麻烦一阵子。况且要说清来龙去脉,估计也够费劲的,也许警察还不会相信。 “放心,这些我自己处理。麻烦你们俩带着红色锦盒暂时藏起来。今天这事儿太蹊跷。”闫至阳皱眉道:“我怀疑我们被盯上了。但是现在我必须留下来善后,对付一下警察。你们先走!” 我跟陈清姿面面相觑,也只好暂时同意。于是跟闫至阳约定,他一旦处理好这边的烂摊子,就跟我们联系。 决定之后,我跟陈清姿也没敢继续在公司呆着,便带着锦盒跑到苏州市中心去,找到一家肯德基坐了下来。 最容易藏身的地方,是闹市区,而不是荒芜的山地。 因为在这繁华闹市,就算是遇到个把想砍死你的杀手,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 毕竟市区到处都有流动的报警点,巡警警车。 陈清姿坐下后,对我低声道:“反正我们躲在这儿也没事,不如看看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便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跟预想的一样,空无一物。我给陈清姿看,见她皱了皱眉,一把抓了过去便要动手撕掉盒子上贴着的红色绒布。 “喂喂喂,你干什么?”我说道:“别给人弄坏了。” “撕开看看,我觉得可能东西藏在里头呢。”陈清姿说道,毫不客气地将红色绒布撕了下来。 这时,我们俩果然在盒子底部发现一张折叠成两半的字条。陈清姿拈起那字条,展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字:晓风残月。 “靠,我以为是什么,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嘛!”陈清姿皱眉道。 我拿过字条看了半晌,突然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于是我将字条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不由惊讶地闻到一股茶香。 第41章 少女猫(上) “我说,猪婆,这纸条上有茶叶香气,会不会是个线索?”我回忆道:“这两年我总送快递,我记得我看过一个茶艺馆,就叫晓风残月,在苏州老城区。会不会是那家跟闫家有关系?” “哪儿那么巧?”陈清姿讶异道:“这盒子是在河北取来的,结果里面指到的地点是苏州茶艺馆,像话吗?再者,闫渣到底在找什么?不是封灵契约被我师父拿走了么?难道是找他大哥的下落?” “嗯,可能是吧。”我含糊说道,心想可不能告诉你,你师父那是假的。 陈清姿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也有点可能。我以前听说,闫云晓喜欢南方,经常在苏杭这边打理他们家的餐饮生意。他家不是开了个南栗骨香全国连锁么?在西塘那就有一家。” “这样啊。”我沉吟道,心想这信息指示的应该是真正的封灵契的下落。但是闫老大想什么呢,为什么不把信息或者真正的封灵契直接留到自己家的酒店里?或者他当时没时间去往西塘,只好留在苏州的某个地方,带着假的北上。因为当时他发现自己被跟踪或者追杀了。 我顿觉自己侦探细胞爆棚,不由坚定了去这茶馆一探究竟的信念。 我想去茶馆一探究竟,陈清姿也表示要前去。我甩不掉她,也只好让她跟着,省得忤逆了她的意思,又要扭我耳朵。 干快递这一行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是足够对苏州主要的街道小区等等了如指掌。晓风残月这个茶楼开的位置比较好,在苏州园林的旁边。记得这茶楼是三层的,估摸着最高层还能通过园林的院墙看到里头的风景。 轻车熟路地找到这家茶馆,进门之后,被一阵茶香包围。茶楼里客人不多,零星散落的几个客人也都很安静,偶尔轻声交谈。 古筝的乐声充斥在茶楼中,我俩进门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找谁? 所幸一个穿着旗袍的高挑服务员向我们走了过来,甜甜一笑:“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我转了转心思,捉摸着既然是跟闫云晓有关系的,那起码得是个老板吧。土豪的朋友多半都是土豪,这叫做档次。 于是我便说道:“我们找你们老板。” 姑娘愣了愣。陈清姿补充道:“我们是你老板的朋友。” 姑娘点了点头,笑道:“那请两位跟我上来吧,老板在二楼。” 我们俩跟着她沿着木质楼梯走到二楼。只见二楼跟一楼大厅不同,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被古风屏风隔开。最头上的隔间旁边有一株很大的盆景,我见一个窈窕高挑的女人正侧对着我们修建那盆景里花儿的枝叶。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我顿觉眼前一亮。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优雅女人,算不上惊才绝艳,但是生着温柔的丹凤眼,很柔和的细眉,鹅蛋脸,长发绾在脑后,梳成优雅的低发髻。店里的暖气很足,因此她穿着开叉的暗红色祥云纹路长旗袍,一双雪白的长腿在旗袍下若隐若现。 “黎姐,有朋友找您。”服务生姑娘说道。 “哦?”这老板娘放下手中的长剪,走到我们跟前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似乎将我俩打量个遍。还没等我说话,老板娘便将服务生给打发走了,问我俩道:“两位是?” “贵姓啊美女姐姐?”我问道。 老板娘愣了愣:“你们不认识我,却来找我?” “不是我们找你,而是我想问——”还没等我说完,陈清姿不耐烦地将我拽开,抢言道:“别啰嗦了。老板娘我来说吧,你认识闫云晓么?” 老板娘听了这话,眼神微微一闪,便向我们身后看了看。我也纳闷地转头看了看,啥也没看到。当然,跟在陈清姿身后的女鬼子小分队我是看不着的。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老板娘低声道。 “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下落不明,但是却留下信息让我来找晓风残月茶馆,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是他自己躲藏在这儿?”我欣喜万分,心想果然蒙对了。想必总裁哥一直在找的封灵契在这个女人这里。 大概这是闫家老大的红颜知己吧。要是帮了闫至阳找到封灵契,那就算是闫家的恩人。嗯,用他们的传家宝来要求闫至阳帮陈清姿赶紧弄走鬼子小分队,这个交易比较划算。想到这里,我已经觉得我开始变成一个聪明的人,冲着这明媚的操蛋世界优雅地竖着中指。 这老板娘盯着我们半晌,似乎不太信任我们,便又问道:“那他还说过什么没?” “您是不信我们?”陈清姿冷哼道:“豆芽,也就是我旁边这废柴,在河北的时候遇到闫云晓,结果他就留下这个盒子给豆芽。” 说着,陈清姿让我拿出锦盒。我便将锦盒递给老板娘,随即又将那字条递给她。 老板娘看到那字条似乎才信了,不由有些动容。沉默半晌后,她说道:“你们跟我来。” 于是,我们又跟着她再上一层楼,到了顶楼。顶楼上也是包间,不过比楼下更叼。但我没来及细看,她便带着我们走到尽头处,拉开一个推拉门,让我俩进去。 我见这地方好像是她自己的休息室,因为有一张简单的床榻,古风的茶几,茶几上有一整套茶具。墙上挂着挂钩,上头挂着女装外套。 关上门之后,老板娘微笑道:“我叫岳黎,是闫云晓的朋友。他确实留下一样东西让我交给来找我的人。刚才有些犹豫,是因为我起初也不确定你们是敌是友。” 岳黎说着,居然走到床榻上,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抱了出来。 我跟陈清姿好奇地凑上去一看,见她抱出来的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 “这就是闫云晓让我给你们的东西。”岳黎说道。 我跟陈清姿微张着嘴沉默地盯着那小奶猫一分钟。我甚至能感觉到一只五毛特效做成的乌鸦“啊啊”叫着飞过我跟陈清姿的后脑,留下一连串鸟屎一样圆的省略号。 此时,小奶猫看到我们,睁着圆乎乎地黑眼睛冲着我们打了个呵欠。 草草草,这就是闫云晓留下的东西??你他妈逗我?? 我擦了一下要流下来的口水,正色道:“黎姐姐,我认为这猫你还是自己养着吧。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吗?” 岳黎摇头道:“没有了,只有这只小猫。” 我一脸失望地摇头道:“告辞,看来我们是找错人了。”妈蛋,土豪相好给你买了一只猫而已,还特么跟我们这么大惊小怪地秀。 我正要拽着陈清姿走,却听岳黎说道:“等等,这猫不是一般的猫。” “嗯哼,肯定是名贵品种。”我咋舌道,八成得百八十万? “这猫好像不是真的猫,总之,他叮嘱我不必喂食物,也不用给水喝。但是,但是这猫居然活得好端端的。这都快两个月了,依旧活着。”岳黎说道。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了兴趣:卧槽死不了的猫,你特么不早说? “那,那我们就抱走了。”我呵呵笑道,将那小猫抱到怀里:“闫大哥没有留下别的话么?” 岳黎叹道:“没有,他这一走也好久了,我也没他的消息。” 我叹道:“我们也在找他,所以希望能从他留下的东西里找点线索。” 岳黎点了点头,问了我们的名字,同时留了联系方式,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再三叮嘱有了闫老大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我们保证肯定告知之后,才出了茶楼。出门之后,我看着怀里一脸无辜的小奶猫,苦笑道:“猪婆,你见过这种猫么?不吃不喝,是不是猫鬼啊?” “不,它不像是鬼。”陈清姿说道:“我虽然没有闫至阳那么厉害,能开天眼,但是对于一般的鬼,也有所感应。这猫就算不是活物,也可能是个灵体。至于是什么东西幻化出来的,我还不能确认。” “喂,猫姐?你能说话吗?”我问道。 小奶猫盯着我半晌,“喵”地叫了一声。 第42章 少女猫(下) 靠,看来不会说话。但是我们要何去何从呢?也不知道总裁哥那边怎么样了。 正想着,陈清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哪位?”陈清姿接起来问道。 下一秒,猪婆便将手机递给我:“闫至阳,找你的。” “找我?”我疑惑地接过来,找我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你们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大街上,苏州园林附近。你干吗不给我直接打电话?”我问道:“什么时候找到陈猪婆的电话的?” “你同事告诉我的。听我说,你的手机应该是被人窃听了。赶紧扔了!”闫至阳说道。 “怎么可能?我看看。”我一听这话立即将我的手机递给陈清姿,让她帮我拆开看看。 猪婆动作麻利,一下便给拆掉了电池。我一看,草,果然有一只纽扣窃听器被安装在手机里头。 “妈蛋,什么时候有的这窃听器?”我赶紧前进几步才继续跟闫至阳说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谁干的,为什么窃听我们?” 闫至阳说道:“暂时先别管了,你把手机赶紧扔了!” “你怎么确定陈猪婆的手机没窃听?不行啊,我手机那么新,还是年初刚买的,三星的呢,哎呦我不是你个土豪——”我心疼得不行。 “今晚我送你一个爱疯6PLUS!”闫至阳说道。 “真的?!”我立即瞪圆眼睛。 “真的,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骗你。”闫至阳说道。 “啪!”于是我立即从陈清姿手中夺过我的旧手机丢进垃圾箱,一气呵成斩钉截铁。 闫至阳说,他已经跟警察沟通好了,杀他的人说是一个职业杀手,价格还挺贵。这种职业杀手基本都不会跟雇主有交集,只是拿到指令,杀人。看来杀他的人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警察追查到。 于是我也将我们在茶馆找到的一只莫名其妙不吃不喝也能活的猫跟总裁哥说了说。闫至阳一听是他大哥留下的,便说要带回去。 但是今天这事儿说明我们住的地方不够安全了,于是闫至阳说,让我跟陈清姿现在赶紧去车站,等在去西塘的长途站门口。 到时候他会赶去回合,这几天先让我跟陈清姿去西塘他们的地盘上躲避一下。等确定暂时没啥危险再回苏州。 陈清姿也没别的好主意,便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俩去了苏州车站,等闫至阳过来。 没多会儿,闫至阳果然开车到了,将我俩接上车,他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奶猫,并未说什么。 “哎,这猫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好奇地问道。 “去了西塘再说吧。”闫至阳没接话,一路专心开车,带着我们到了西塘。 到西塘之后,车子穿街过巷,下午时分,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为了赶时间,我们仨都没吃饭。如今饭菜飘香,我立即感觉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到了。”闫至阳说道,打开车门下了车。我抱着猫,跟陈清姿也下了车。 我抬头一看,见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古风饭店。这倒也不稀奇,西塘是个古镇,满大街都是这类菜馆。 但是,一般关注过各地美食的吃货,应该都对闫家这个连锁菜馆有所耳闻。 因为这菜馆大有来头。我以前为了了解闫至阳,而查过他家菜馆的资料。这个叫南栗骨香的菜馆,名字来源于这家菜馆的一道名菜。这道菜的菜名,就叫南栗骨香。 传闻当年乾隆无聊下江南,不仅勾搭了江南的美女,还寻觅了一下江南的美食。当年,闫家宗族里一个人正好在江南开饭馆。这人运气好,请来了一个江南名厨。这个名厨喜欢没事儿研究一些创新的菜式,而且口味还不错,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客人,于是名声越来越响。 后来乾隆下江南,听说了这菜馆是江南一绝,便立即钻进来尝尝。没想到吃H了,一开心,赏了许多银子,激动得要跟大厨谈谈心,交流一下厨艺。 大厨于是就来见了这个打赏很多的土豪。当然店里的人都不知道这就是皇帝,只觉得这个土豪很傲娇,说,如果明天来的时候,他能吃到一道新菜式,而且让他觉得特别美味,那就赏给店里黄金白银各一百两。 土豪既然发话了,大厨也来了劲头。于是连夜绞尽脑汁地创新,终于用栗子跟排骨做出一道美味佳肴。第二天,乾隆兴致高涨,甚至邀请了当你的江苏巡抚一起来品尝。不过这一次却是摆了排场来的。江苏巡抚,群众里有认识的,见大官儿来吃饭,便好奇围观。 大厨也没打怵,直接上了新菜。乾隆只吃了一口,便立即拍案叫绝,问这菜什么名字。大厨说,还没想好名字。乾隆爷这人比较随性,也喜欢满地留点儿墨宝,于是便说道:栗子香气与骨香完美结合,一个江南名厨能做出大气的适合北方人口味的菜,那就叫南栗骨香吧。 于是大笔一挥,题字儿了。南栗骨香,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写字儿还行。 乾隆爷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于是闫老板私下拉住江苏巡抚,问这谁啊这么叼,连你巡抚大人都不放眼里? 巡抚说,这你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们家那个喜欢小江南旅游的老板,乾隆爷! 闫家老板一听,顿时给跪了。乾隆爷的墨宝谁敢不敬,于是这菜馆也别叫什么闫记啊之类了,直接南栗骨香吧,这广告效果还杠杠的。 因为我抬头看到了那块几百年的匾额,南栗骨香,卧槽,膜拜一下乾隆爷的墨宝。 正在我盯着那墨宝忆古的时候,见里头一个穿着民国大褂的老大爷走了出来,对闫至阳笑道:“少爷,您来了。” “刘伯,我两个朋友,要在这儿住几天。”闫至阳指了指我跟陈清姿。 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对我俩点了点头,笑道:“没问题,已经安排好客房了,两位跟我来吧。” 我们仨于是走了进去。进大厅一看,卧槽,座无虚席,满屋子的客人。刘伯带着我们绕过大厅,往后头走过去,只见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落。院子里布置虽然简单,但是也有假山喷泉,看着挺别致。 院子后头居然是一处三层楼的住房。也是那种古风客栈的风格。 刘伯带着我们仨到了第三层,给安排了三个房间。我打开一看,见里头布置得也跟古代客栈一样。如果没有空调,电脑,我真以为穿越了。连那大床都是带着顶盖的雕花木床。 这还是第一次住这种地方,我顿觉十分新奇,便将那小奶猫放到床上,在房间里来回溜达了一圈儿。 溜达完毕,我的目光又落到那小奶猫身上,不解地看着它,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鬼,闫至阳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凑过去摸了摸小奶猫的头,见它给冲我笑似的,微微眯起眼睛,嗲里嗲气地轻轻“喵”了一声。 萌了一脸血啊!我顿觉血槽被清空,忍不住将这小家伙抱起来,对着它毛绒绒的额头亲了一口。 可这一口下去,我听到耳边“砰”地一声响,就跟气球爆炸了一样,我眼前的小奶猫突然不见了。 而我眼前却出现一张可爱的少女的脸。这少女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趴在我的床上。 “啊!!!”我吓了一跳,顿时跳了开来。 “豆芽,发生什么事了?!”陈清姿听到我的惨叫,立即冲了进来。随后是闫至阳。 我指着床上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回事?!”陈清姿脸色一变,盯着我喝道。 “我,我不知道啊。刚才不是抱着那只猫吗?然后我看它可爱,就对着它的额头亲了一口。结果,砰地一声,这猫就变成了少女。”我说道:“我床上那少女就是这么来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清姿则很果断干脆又响亮地回复了我:“啪!” 于是一个清晰的掌印出现在我脸颊上。 “变态!”陈清姿骂了我一句,抬手又要打。 我回头看闫至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俩,心中气愤。我知道这货肯定明白小奶猫的来历,也知道这少女就是刚才那猫,但是却不说明,等着陈清姿把我当变态揍一顿。 第43章 午夜微博 我干脆躲到闫至阳身后,对他怒道:“你帮我解释解释啊!再不解释我就被猪婆打死了啊!” 闫至阳这才不慌不忙地对陈清姿说道:“别打了。韩笑说的都是真的。床上的少女就是刚才那只小奶猫。确切地说,她是我们家封灵契的守护灵。” “什么,封灵契?!”陈清姿脸色变了变:“封灵契在哪儿?不是被我师父拿走了么?” “厉姐姐取走的是假的。”我犹豫半晌,说道。 “假的?!你早就知道,还骗我!”陈清姿火更大了。 此时,闫至阳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我倒是问你,你们师徒抢我家的封灵契,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清姿愣了愣,显然她也没咋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跟着师父一起抢。或者,本就想当然地认为,我师父就是看你不爽,抢你怎地,渣男。 “既然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又有什么理由来抢夺?”闫至阳说道:“我自然有对不起你师父的地方,可她也杀了我的夫人。我也履行了承诺,再度见到她,便受她两刀。这两刀我也挨着了。想来,我们也算扯平了。” 陈清姿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床上那少女翘着二郎腿看着我们,问道:“喂,你们聊够了没有?看上去三位关系错综复杂啊。” 少女声音很清甜,我便忍不住看着她的样子。这少女穿的不是现代装,也不是正统汉服,倒像是魏晋南北朝那个混乱朝代里,各民族糅杂背景下诞生的很特色的服装。看起来像是水蓝色的汉服,但是其实有点高丽服装的意思。外加她的法式,也有些中韩杂糅的特点。 再看少女的模样,明眸皓齿,似乎很喜欢笑,笑起来一对儿酒窝十分可爱。 “你是?”我问道。 “闫少爷不是说了吗,我是封灵契的守护灵。”少女起身,背着双手走到我们跟前:“你们好,LONGTIMENOSEE.” “卧槽,这销魂的汉式英语是怎么个情况?”我惊讶道:“看你的样子,是个古人?” “死了上千年的古人。”少女轻轻一笑:“我叫萧芊芊。” “我听说过你。”我忽然回忆起似乎宁思跟我提到过,封灵契里住着一个守护灵,是一个古人。难道是眼前这个妙龄少女?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古人说英语?”陈清姿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弟弟教的。”闫至阳摇头道。 “我跟了无数任主人。”萧芊芊说道:“到了闫云晓这里,我总不能也跟他说之乎者也吧?” “说到我大哥,你知道他的下落么?”闫至阳问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阴阳有序,我只是在他召唤我,或者我身处闫家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我不知道,我也很纳闷,为什么他一直将我丢在一个茶楼里。” “你是千年女鬼化成的东西,难道不能保护他么?”我忍不住问道。 “我的职责是保护封灵契,兼顾不了。”萧芊芊冷哼道:“你知道那封灵契里的东西是什么吗?我必须用灵力看管封灵契里的灵兽,不让它们闹事,哪有空闲去管闫云晓的下落。说得好听些,他是我的主人。说的不好听点,封灵契才最重要,他可有可无。反正闫家有的是继承人,换一个主人也照旧。” “卧槽,说的太无情了啊你。”我忍不住指着这女鬼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女鬼突然换了一张脸,青面獠牙,眼圈乌青,眼睛血呼呼地盯着我。 我被她这突然变成恶鬼的脸吓了一跳,捂住眼睛喊道:“我错了,女侠你快收了神通吧!我的眼睛要瞎了!” 萧芊芊这才恢复了正常,冷哼一声坐到床边去。 闫至阳闻言叹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大哥的下落。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话说,为什么这位姑娘身后跟着一群女鬼呢?”萧芊芊眯着眼睛端详着陈清姿问道。 “啊对了,总裁哥,既然封灵契没有更换主人,那说明你哥还健在呢。说不定他被人追杀后失去记忆躲在某个山谷跟姑娘谈情说爱呢。”我说道:“眼下重要的是,先解决猪婆身后的那群女鬼,另外就是追杀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谁?谁又会在我手机里放窃听器?” “黑衣人是谁,我还真没有头绪。”闫至阳叹道:“想必放窃听器的人一定跟黑衣杀手有瓜葛。你的手机最近都给谁看过?从河北回来之后。” “那,那多了去了。我们公司同事,客户也借过我手机打电话。算起来不少人啊。”我苦笑道,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总裁哥,我的爱疯6plus呢?” “明天一早给你。”闫至阳说道:“一起吃晚饭吧。至于碎金盘上附着的鬼魂,大概只有破解了失踪少女案,也才能将一切理顺。” 我跟陈清姿于是与总裁哥一起在前院吃了晚饭。我十分好奇乾隆爷都夸赞的名菜南栗骨香,于是问总裁哥,能不能给哥们儿来一道。 闫至阳倒是很大方爽快地答应了。但是等我偷偷瞄了一眼收银台后头木头菜牌上的价格,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一盘名菜居然二百多。南栗骨香真特么贵啊! 但是等菜上来,我立即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窗外天色也已经晚了。 闫至阳说,现在也才晚上七点半,不妨去古街看看夜景。 横竖没事,我们便跟着闫至阳沿着古镇大街散步。可这一走,居然走出了一个小时。 但是走着走着,我觉得周围的人突然变少了。闫至阳貌似带着我们钻进了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子。 “等等,你带我们去哪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拉住猪婆,问道。 闫至阳没说话,只是在原地站定,背对我俩。 我四下看了看这地方,见他带着我们进了一条挺窄的小巷子。四下没有人家,只有几个歇业的小商铺。天光冷冷地映照在地上,隐然能看到小巷子另一头有些光斑在跳跃,好像那头有条小河。 陈清姿也皱了皱眉,问道:“闫至阳,你又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嗖嗖两声响,有两道人影居然从两旁的墙头跃下,跳到我跟陈清姿身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有两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我跟陈清姿的脖子上。 我吓了一哆嗦,只觉得一股逼人的寒气从脖子处袭来。 眼角余光看过去,仿佛看到了一张冷峻的脸,但是夜色下比较模糊,男女待定。 只是看得到这人留着短发,个子挺高。而微微转过头,我见制住陈清姿的,则是个娃娃脸的妹子。如果不是她手中也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初中生放学了。 “总,总裁哥,你这什么意思?”我见闫至阳波澜不惊地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我俩,就知道这俩人铁定是他安排好的下属。 这特么什么意思,敢情刚才请我们吃顿好的,是吃饱喝足好上路啊? 这货怎么翻书比翻脸还快?为什么要抓我们呢?为了守护封灵契的秘密? “闫至阳,你有病吧你?!”陈清姿骂道。 闫至阳没理会她,而是看着我问道:“你想不想救陈清姿,即使为了救她要受罪,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啊?”我完全懵了,不知他干啥问这个问题,似乎跟现在的情况有点对不上节奏啊。 “这个嘛——”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暴漫里王尼玛的那句问话:“你说我们是哥们,那你肯把你的‘哥们儿’给我吗?” 绳命如此竞彩,我好难割舍啊! 第44章 引尸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陈姑娘,看来你这位朋友是惜命之人,不肯为了救你冒险。”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八成陈猪婆又得骂我几句,扭我耳朵。 但出乎意料的是,陈清姿却很平静地说道:“这很正常,我不需要别人为了救我而丧命。这样我自己也不开心。” 这一句话虽然平淡无奇,但是我却有些动容。看来陈清姿是不想闫土豪让我涉险。但这一瞬间,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动,我不由脱口而出道:“谁说我不肯,你说,要怎么救?” “好,够爷们儿。”闫至阳笑了笑:“陆萍,将他带到那条河边,丢到水里去!” 卧槽??什么情况??我一听这话头皮发麻。南方天气虽然不如北方的冬天冷,但是这时节下水,也够我受的。况且有一个重要问题—— “我特么不会游泳啊!!喂喂,我能不能收回刚才说的话??” 还没等我说完,我旁边这位男女不分的哥们儿姐妹儿的就推着我跟推死猪一样推到河边儿,这一路,我听到身后陈清姿一直在喊我:“豆芽,豆芽!” 没等我回话,这春哥一脚将我踹到河里。 在掉下河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这地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但是,当冰冷的河水浸透全身的时候,我蓦然想到,这河边的小路,好像是那个失踪的少女走过的地方。 冰冷刺骨的河水扑到脸上,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 起初我是呛了几口水,但是立即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河底部慢慢浮了上来,冲着我扑了过来。 等那东西游得近了,我吓得差点儿又喝下几口水。因为浮上来的好像是一具已经泡得肿胀发白的女尸。 这女尸的眼睛好像已经烂没了,空洞洞地扑到我眼前,居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死命地往河底下拉下去。 卧槽,这是遇到水鬼了?!隐约地,我看到这女尸的身上穿着白色吊带睡裙,貌似真的是失踪的那个少女。 可这时候明白了这个真相也没用,我依旧被她拽着往下沉去,眼看着就要到河底了。就在这时,我突然见眼前一道水痕如流星一般划过,一支冷箭冲着我跟前这个女尸射了过来,噗嗤一声闷响,刺入那女尸的额头。 当那冷箭射入她的额头之后,那女尸倒是突然松开我。但是神奇的是,她居然没有沉下去,反而慢慢向水面浮了上去,好像有人在拉着她似的。 此时,我听到头顶噗通一声,貌似什么人跳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跳下来的人立即将我拽起来,往水面上拉了上去。 耳边水花一响,我顿时感觉能呼吸了,不由先将嘴里喝下去的几口水吐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往旁边一看,原来拽我上来的居然是那个萌妹子云昔。 我四脚并用地爬上河岸,感觉冷风一阵阵地往身上刮,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我爬起来回头一看,暗沉的河水上飘着一具女尸,远远看去手脚跟脸都是惨白色,看得我心惊肉跳。再度回想一下刚才被女尸抓住的情况,我立即奔到一旁扶着墙开始吐了起来。得,今晚吃的山珍海味都被吐了个一干二净。亏本了。 “豆芽,你没事吧?”陈清姿立即跑过来问道。 我回头见闫至阳跟那位春哥也走了过来,不由直起身跳脚骂道:“我说闫至阳,你他妈什么毛病啊?又是活埋又是给我丢河水的,你是不是虐待狂啊你?!” 闫至阳指了指河水上的浮尸:“丢你下去就是为了这个。这河水说深也不算太深,可说浅也不太浅。如果真要打捞,还不知捞到什么时候,能不能顺利找到。” “所以你就把我丢河水里?我丢雷老母啊我!”我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嗯,我们其他几个都难将那女尸引上来,唯有你气场弱,才能成功。”说着,闫至阳招呼他手下那位春哥,不,应该说萍哥去店里拿了两件外套,递给我跟云昔。 随即,这货便报了警,说河水上发现一具浮尸。 于是我们几个便站在河边儿等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在等待过程里,我问闫至阳是不是一早就觉得那个失踪的叫蓝雨的女孩就溺毙在这条河里? “我猜应该差不多。”闫至阳回头看了看刚才那条小巷:“这条巷子就是监控里她走过的那条小巷,她消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再也没出现过。那我觉得可能是掉进了这河里。” “那怎么我跳下去她就上来了呢?”我想了想,说道:“你别是告诉我,那个女孩掉下去变成了水鬼,肯定是想在河水里找替身,所以你丢我下去,就为了给她当替身?” 不出我所料,闫至阳再度不要脸地承认了。 “卧槽,你怎么老看我不顺眼呢你?”我怒道。 闫至阳也懒得理我,因为此时警车已经到了。警察看了看我们,说我们既然是目击证人,那就一起回警局录个口供吧。 于是我们跟着警车去了警局。录完口供之后,闫至阳大体问了问蓝雨的尸体初步检验情况。据警察说,蓝雨就是活活淹死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是是她自己掉水里的呢,还是被人推下去的,这倒是没法确定。看样子倒很像意外,但是警察无法解释为什么尸体会自己浮到水面上。听到这里我就暗自呵呵了。能是自己浮上来的么,那是我钓上来的艹。 从警察局里出来之后,我看了看闫至阳身边的俩人。 “这俩你是哪儿弄来的?”我苦笑道。 “陆萍,云昔,是我们家在西塘这边的人。”闫至阳说道:“走吧,蓝雨已经死了,但是我怀疑她是被什么东西给推到河里的。我来警察局,就是为了听听法医的验尸结果。蓝雨这边可以暂时放放。现在算算时间,今晚那俩人也差不多被带到西塘,正好晚上解决一下这件事。弄清楚蓝雨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就能解决掉一直跟着陈清姿的那些女鬼了。” “哪两个人?”我忍不住问道。 “快递单子上显示寄出碎金盘的宁飞晨,跟蓝雨的好朋友,林柔。”闫至阳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让人把这俩人请了过来。” 请了过来,我心想,说得特么轻松,其实是绑了过来吧? 想到这里,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这个身高几乎跟我持平的春哥,心想闫家这是养了一群自己的打手么?这特么是社会不安定因素啊我要举报! 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四大道法家族都是有很深政治背景的人,看似平民百姓,但是由于自己家里从事的“特殊”行业,应该是对国家跟政治有一定“影响”跟帮助的,所以神秘的国家有关部门指不定是在暗中扶持四大家族的势力。否则,哪儿容得他们耀武扬威。 回到住处,我赶紧冲进房里去洗澡。大冬天里被冷水浸泡简直是一种酷刑,比闻到杨幂幂的香港脚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洗完澡之后,我神清气爽地出来,见床上那个千年少女鬼已经乖乖变回一只少女猫鬼。 闫至阳正在我屋里,坐在床上跟猫聊天,貌似在问封灵契的下落。 但是萧芊芊,也就是那只猫却很不耐烦地回答说,封灵契并不在她身边,也就是说,封灵契约跟她已经分离了。 “什么?!大哥怎么会将你赶走,只留下封灵契?”闫至阳霍然站起身来。 “事实就是这样。封灵契不在我身边,让你失望了。”那猫嘴一张一合地说道,随即趴到枕头上去。 闫至阳剑眉紧锁,沉默不语。小奶猫打了个呵欠:“无聊。现在封灵契也没了,到底干点什么才好呢?” 闫至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先留在这儿吧。等我找到大哥跟封灵契再说。” 小奶猫伸了个懒腰:“好吧。” “我说,萧姐姐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变回人的样子?”我说道。 小奶猫冷哼一声,闭上眼睛睡去了。 闫至阳见我出来,便说道:“走,跟我来。” 第45章 闺蜜 “干吗去?”我警惕地问道。先是土埋,后来水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拿针扎我,以方便凑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刑罚。 “放心,不拿针扎你。”闫至阳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寄出碎金盘的那个宁飞晨,跟死者蓝雨的好朋友林柔到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查查这件事,这样才能让陈清姿早日脱离那些女鬼的纠缠。” “哦?去看看。”我立即跟着他出了房门。出去之后,见门外一边一个站着俩人。一个是那位神似春哥的陆萍,另一个是救我上来的萌妹子云昔。这姑娘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我正要感谢一下这姑娘的救命之恩,却见她的目光压根没落在我身上,而是仰慕地望着总裁哥。 “你们俩怎么没去休息?”闫至阳问道。 “少爷,刘伯让我们贴身保护您,说是前几天您遇到了麻烦。”萍哥毕恭毕敬地说道。 “闫哥哥,你要的两个人带来了,就在角落那个房间,我带你去看看。”说着,云昔立即凑上去,挽住总裁哥的胳膊。 “我们俩自己去,对了,陈小姐呢?”闫至阳问道。 “那个女的啊,说是去洗个澡什么的,进房间一直没出来。”云昔冷哼道。提到别的妹子,这货明显脸色不好。 闫至阳笑了笑,挣脱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回去早休息吧。陆萍,你也去吧。” 陆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云昔嘟嘴看了闫至阳半晌,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霸道总裁,魅力无边啊。”我笑道:“看来你的下属也很喜欢你。不过那个云昔看起来是个小妹子而已,她能够得上保镖的级别么?” “你别小看她,云昔功夫不错,不过她最厉害还是水性。陆萍功夫很好,而且善于追踪,为人很沉稳。”闫至阳说道:“别说这个了,去看看那俩人。” 我跟着闫至阳到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门外。闫至阳拿了房卡开门。 开门之后,我见里面是一标准间,大房间,有两张床。这俩床分别躺着一男一女。看年纪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很年轻。 但是俩人似乎都处于沉睡中,对于我俩的到来毫无所觉。 “这俩就是你说的宁飞晨跟林柔?”我问道:“怎么都是昏迷的啊?卧槽你不是说是请来的么?这很明显是绑架啊这?” “都一样。”闫至阳满不在乎地说道,拿起桌子上一只杯子,去洗手间接了一大杯水,冲着俩人脸上就泼了过去。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这特么叫醒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啊。 一杯冷水确实起了作用,俩人慢慢醒了过来。我这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宁飞晨,见这小男生长得真是挺帅,脸色白白净净,穿得很时尚。林柔么,虽然不算很漂亮,却也够清秀,看上去是个乖乖女。 俩人回了半天神儿,终于清醒过来。宁飞晨起身,疑惑地看着我们俩:“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儿?” “你是蓝雨男朋友?”闫至阳问道。 “是,你们认识蓝雨?”宁飞晨惊讶道:“那,那你们见过她么?” “见过。”闫至阳说道,从而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宁飞晨跟前:“在警察局的停尸房。” 宁飞晨看过之后,小脸儿立马更白了:“这,这是什么?!” 我探过头去一看,也给吓了一跳。卧槽闫至阳这货居然在停尸房的时候拍了蓝雨的遗体。 这姑娘的尸体被河水泡了那么久,早就肿胀得跟胖虫子一样。加上眼睛都烂没了,拍出来简直比恐怖片更重口味。 “也给你看看。”闫至阳说着,将照片又递到林柔跟前。 林柔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抱着膝盖缩到床上去,战战兢兢地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这,这难道是蓝雨的遗体?”宁飞晨轻声问道。 “没错,被淹死在河水里,泡了几天,就成这样了。”闫至阳淡然说道。可宁飞晨却没有闫至阳这么淡然,听完之后,立即奔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 闫至阳于是将目光落到锁在床上的林柔身上。我见她低着头,双肩瑟瑟发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你不怕么?”闫至阳冷冷问道。 这话一说完,林柔突然跟被点燃的炸弹一样,爆发出一声痛哭,随即开始哭个不停,最终哭成了泪人。 “你别吓唬人了。”我无奈地对闫至阳说道:“你这经常活埋个人,见个鬼的,早就习以为常。人家俩还是骚年呢,别这么丧心病狂人家还是个孩子。” 此时,宁飞晨慢慢从洗手间走到屋里,脸色跟卫生纸一样白,身体也跟卫生纸一样软。 “孩子?”闫至阳冷笑一声:“凶手就在他们两人之间。既然敢害人了,那就不能当普通的孩子来看。” 宁飞晨立即抬起头来,皱眉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俩杀人?!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 林柔此时也擦了擦眼泪,看着我们不说话。 “我听说蓝雨死前接到过一个奇怪的快递。里面放着一只从古墓里盗取出来的碎金盘。寄出方写着你的名字。”闫至阳对宁飞晨说道:“有没有这回事?” 宁飞晨一脸茫然:“我没有寄给她什么快递!” “你呢,林姑娘?”闫至阳看着林柔。 林柔也摇了摇头:“不是我。” 闫至阳微微一笑:“不用否认。宁飞晨,如果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么,就是林柔了。” “林柔也不可能!”宁飞晨皱眉道:“她们俩是好朋友,警察都已经调查过了。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把我们绑来,我要报警!” 闫至阳冷声道:“我们不是绑匪,只是想查出真相。如果你说你们俩无罪,今晚就呆在这个房间,明天一早立即会有答案,而凶手也会浮出水面!” 这一番话不只是让我跟我的小伙伴惊呆了,其余俩骚年也愣住了。 “总裁哥,你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就关一晚上凶手就自己跳出来?”我不解地问道。 “一切自然有分晓。”闫至阳这货开始zhuangbility了。我见他突然塞给我一只弓箭的箭头。 我接过来一看,见这箭头似乎是他常用的那种弓箭上带着的。 “什么意思这是?”我问道。 闫至阳微微俯下身,凑到我耳边轻声道:“这只箭头是刚才我射水下女尸,也就是蓝雨尸体的那只箭。这箭头上被我施了拘魂法术,也就是说,刚才蓝雨的阴魂已经附着在这上头。你留在这里,查查看他们谁是凶手。” 说着,闫至阳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出门去了。 “不是,怎么查啊?”我茫然问道。 但是,闫至阳咣当一声将门给从外面锁上了,把我给气的。 我拉了拉门发现出不去,也便留在屋里,看着俩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我心想,查个水落石出也好。听闫至阳说,寄出碎金盘这种凶物的人,是将自己的怨恨跟诅咒与凶物本身的邪气混合,所以达成了伤人的目的。如果找出凶手,也就是找到寄出凶物的人,将他绳之以法,或者求到解决办法,也就能破除了凶物的诅咒。 想到这里,我说道:“想必你们俩也想知道谁杀了自己的女友或者好朋友。可刚才那人也说了,你们俩人中有一个是凶手。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宁飞晨冷哼道:“你们是便衣警察?反正我想说的都说了,我没有寄出金盘。至于林柔,她更不可能害蓝雨。她们比亲姐妹还亲,大二的时候,蓝雨遭遇过一次绑架。如果不是林柔,她那时候就没命了。” “什么?绑架?”我愕然道。 宁飞晨看了看林柔,点头道:“没错。”说着,他便跟我讲了林柔跟死者蓝雨的闺蜜情深。 据说大二的时候,蓝雨被一群绑匪绑架之后,绑匪索要巨额赎金。当时还是林柔跟家里要了一笔钱,加上蓝雨父母拿出的多年积蓄交上了绑匪的赎金。对方说,必须让蓝雨的一个朋友,夜里去城郊一片荒废的公园拿着现金交易。 第46章 闺蜜的杀机 可蓝雨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她的朋友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谁也没有这个胆子去跟绑匪较量。就在这考验友情的时刻,中国好闺蜜林柔站了出来,说,我去。 于是林柔深夜一个人到了指定地点,将赎金放在树林里,并且将被绑匪绑在树上伤痕累累的蓝雨救了出去。这之后,俩人情比金坚,感动中国。而蓝雨一家人也感激林柔的救命之恩,不仅早早还了林柔的钱,还将林柔认作干女儿。 被解救后的蓝雨曾经一度精神状况不怎么样。在林柔的追问跟安慰下,蓝雨父母才知道原来在被绑匪抓走的这阵子里,蓝雨不仅挨了揍,还失了身,被虐得很惨。这件事被宁飞晨知道了之后,也算这小子有良心,并未抛弃蓝雨,反而对她更好了些。在好闺蜜跟好男友的帮助下,经过了一年,蓝雨终于恢复如初。 也就是说,林柔是不可能背叛蓝雨的。曾经从歹徒手中救下好闺蜜,并在这一年中不离不弃,又怎么可能杀了她?至于宁飞晨,似乎也没有动机。当时蓝雨惨遭横祸,他都没有抛弃女友,这一年里林柔也证明,宁飞晨对蓝雨很是照顾,怎么可能突然杀人? 我看着俩人,一时间愣住了。宁飞晨见我不说话,便走到电脑跟前,说道:“你不信我们俩没关系,我可以登上蓝雨的微博给你看。这一年里她的人生跟心情经历,她都会写在微博里。”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现在也只是听俩人叨逼叨,似乎并没有真实证据来证明俩人的话。宁飞晨打开电脑,登陆了蓝雨的微博,翻出她一年前的微博给我看。 我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确实是如他们俩所说。蓝雨看样是个文艺范儿的姑娘,喜欢把心情和发生过的事儿都图文并茂地发在微博上。当然,那些惨遭绑架被蹂躏后来被林柔救下的事情属于很私密的事儿,所以她将那几篇微博设置了好友圈微博,只给林柔跟宁飞晨看。 蓝雨生日时,三人一起拍照留念,看上去十分亲密。 看完之后,我盯着电脑久久不语。心想这咋办,俩人都没嫌疑啊。要不,就把蓝雨的阴魂喊出来问问?但是当我的目光落到那箭头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特么的到底怎么解开闫至阳设下的拘魂咒啊?? 还没等我多想,我突然间发现屋里的日光灯闪了几闪,突然灭了。 但是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停留在蓝雨的微博首页。这突然熄灯,似乎把林柔吓了一跳,立即躲到宁飞晨身后。 宁飞晨安慰道:“没事,一定是酒店的灯坏了。” 林柔紧紧抓住宁飞晨的胳膊,脸颊靠在他的手臂旁边。电脑屏幕的反光映照在她脸上。而此时,我蓦然发现她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林柔的脸上此时满布惊恐的神色,眼睛睁大,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嘴唇似乎也在哆嗦着。 宁飞晨似乎感觉到她在发抖,便问道:“怎么了?” “微,微博,”林柔指着电脑屏幕:“蓝雨的微博刚刚更新了!” 卧槽??我吃惊地凑到电脑跟前一看,果然,就在刚刚,一分钟之前,蓝雨的微博更新了。 照旧是一条很文艺的微博:亲爱的,你太幽默了,抱着别人说你爱我。 卧槽,怎么个情况?我凑过去盯着屏幕,看到下面已经有一条回复:蓝雨?不是吧听说你死了,难道是误传? 我皱了皱眉,仔细盯着屏幕,心想到底是谁干的,是鬼魂还是别的人登陆了这个微博? “这个微博的账号密码,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登陆?”我问宁飞晨。 宁飞晨摇头道:“现在,现在只有我知道密码,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除非是盗号!” “盗号个屁,盗号的人会发这种文艺微博?什么爱不爱的,盗号的不是应该发什么中奖啊广告之类的么?”我苦笑道。 “你,你们看,又发了!”林柔惊叫道。 我仔细一看,见微博果然又更新了一条。这次倒是连图片都带上了。可能由于网速问题,图片暂时没有打开。但是文字内容却已经发布出来了:走的最快的是最美的景色,伤的最深的是最真的感情。 正在我盯着这句话看的时候,突然,那配图展了开来,将我吓了一跳。 只见图片上出现的正是蓝雨消失的那条小巷子。而巷子中央出现一道白色背影,影子披着一头黑色长发,似乎毫无根基地飘荡在巷子里。但是盯着那影子看了一会儿,我总觉得她会转过头来。 我打了个哆嗦,心想这图怎么来的?!特么刚说没有配图,这就给送上一幅图??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屏幕上映出一张冷森森的人脸来。这人脸不是宁飞晨,不是林柔,更不是我。 我霍然回头,吃惊地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人脸色灰白,全身湿漉漉地滴着水,透骨的寒意从周身蔓延出来。 我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端详了一下这水鬼的脸。这水鬼的模样果然跟死去的蓝雨十分相像。只是阴魂版的蓝雨造型实在惊悚酷炫,看得我有点心头发毛。 “啊——!”林柔顿时惊叫着钻进宁飞晨怀里。 我见蓝雨冷冷地盯着林柔跟宁飞晨,而在短暂的惊惧之后,宁飞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反而不可置信地看着蓝雨:“蓝雨?” 蓝雨依然盯着俩人,身上的水滴滴啦啦地流淌下来。 林柔则没那么大胆儿,一直躲在宁飞晨旁边不敢看蓝雨。我呵呵笑了笑,壮胆儿问道:“蓝,蓝雨,你想说什么?杀,杀你的人是谁?” 蓝雨慢慢转过头来,直角九十度,我都怕下一秒她的头给滚到地上来。 “有,有话好好说啊。”我立即举起闫至阳给我的那箭头。 我以为下一秒这女鬼便会冲上来虐死我,却没想到她突然嘴巴一张,冲着我吐出一口寒气来。 我眼见着那寒气成灰色雾状扑向我的脸,躲闪不及之时,被喷个正着。 我顿时感觉一股刺骨寒意从脸颊的每一个毛孔中渗透进身体里,不禁连打了几个寒噤。而就在这时,我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幕幕的幻觉,就像是过电影一样。 我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却见屋里的一切变了模样。 我似乎正身处在一处黑夜里的小树林里,树叶沙沙作响,远处隐隐有车灯的光芒照过来。 我顺着车灯的光芒看过去,见有几个人正站在一起说话。但是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下意识地,我冲着那群人慢慢走了过去。等走得近了,我看到一辆越野车正停在树林里。车旁站着三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靠在车门上抽烟,另外一个四处环视着树林,似乎怕有人来。 而剩下的那个正低头跟一个女孩讲话。这个女孩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模样。 我惊讶地停下脚步,却惊讶地发现这几个人无视我的存在。琢磨半晌,我觉得可能这是回忆的片段,或者某个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或者是女鬼蓝雨的想象。这是虚影,并非真人。 想到这里我胆子大了些,往前凑了凑,想听听看他们几个在聊什么。 走到那女孩身后,我见跟她说话的是个染着黄毛戴着大金链子穿得很古惑仔的少年。 “妹子,你真的决定这么做?”那少年问道。 “嗯,收到赎金后,我们对半分。”女孩低声道,声音里透着森然笑意:“你们帮我绑架了蓝雨这个小婊子,最好使劲折磨她一下。让她永远留下阴影!” 古惑仔想了想,问道:“她们家不会报警吧?要是警察知道了怎么办?” “那你就告诉她爸妈,如果报警,立即撕票!我也会去劝说的,并且会催他们赶紧准备好赎金。”女孩说道:“我来交换赎金,带走蓝雨,这一切完美结束,不会有任何人报警。就算事后报警,警察也无法调查。而为了蓝雨的名声着想,她爸妈也不敢声张。” 第47章 恶有恶报 古惑仔沉默半晌。此时,那个靠在车门抽烟的男人丢掉烟头,走过来说道:“大哥,干吧。能得了一大笔钱,还能免费玩女人,有什么好犹豫的?!想赚钱就不能瞻前顾后。” 古惑仔闻言,点头道:“行,你定时间地点,到时候告诉我。” 女孩点了点头,笑道:“我计划好了就告诉你。我看这片树林不错,是城郊荒废的林子,就在我们大学后门不远的地方,方便动手。平时也没什么人。抓走蓝雨跟交换赎金,就在这个地方吧。” 刚说到这里,那巡视周围的年轻人低声道:“有人过来了,咱们走吧。” 那女孩闻言,随即向我转过头来。当我看清她容貌的一瞬间,顿时血液跟被冰水冲刷过一样冷了下来。 这女孩居然是林柔! 看到这里,我顿觉三观尽毁。说好的姐妹情深呢,说好的中国好闺蜜呢?!真相原来是这样!所谓的好闺蜜原来是一年多以前蓝雨绑架案的元凶!卧槽这简直比大头娘娘的徐姐姐更狠毒啊!! 我揉了揉眼睛,见眼前的幻境已经换了别的场景。可这场景很黄很暴力,过电影一样从我眼前闪过。 三个蒙面人绑架蓝雨。蓝雨被关在一个废弃小屋里遭受轮jian,毒打等等。由于声音跟图案都如3D电影般逼真,看得我毛骨悚然。尤其当蓝雨被压在男人身下,脸上那惊恐绝望的神色呈现眼前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周身都在发抖。 这场景虽然惊悚,可更让我惊悚的是人性,人心。 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就差自己给这场景打上马赛克了。幸好,到了这里之后,幻境消失,我又回到了屋里,看到面前惊恐的林柔跟宁飞晨,和一脸冰冷的蓝雨。 再度端详着林柔的时候,我顿觉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无法直视了。 “林柔,你为什么杀掉蓝雨?!”我喝道。 “我,我?”林柔全身发抖,脸色惨白。 “什么?!你杀了蓝雨?!”宁飞晨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又看了看我:“不,这肯定弄错了!” “弄错么?这可是蓝雨自己告诉我的。”我冷冷说道:“一年前的绑架案,就是蓝雨的好闺蜜林柔策划的。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飞晨听了这句话,顿时目瞪口呆。半晌后,居然甩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宁飞晨颓然道。 林柔上前拽住他:“你,你不要信这个人的鬼话!” 宁飞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拽开她的手。我看着两人微妙的神色,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宁飞晨,你脚踏两只船?” 宁飞晨一惊,随即居然没有任何辩驳。我顿时明白了。但凡闺蜜撕逼,多半是因为某个男人。想必是俩人都爱上宁飞晨,但是宁飞晨一开始中意于更为漂亮的蓝雨,让林柔十分怨恨。 因此找到相熟的人策划了绑架案,目的就是给蓝雨以致命打击,同时却又挺身而出去赎人,在宁飞晨跟前装圣母玛丽苏,果然是心机婊跟绿茶婊完美的结合体。 “林柔,蓝雨真是你杀的么?”宁飞晨冷冷问道。 林柔此时脱掉温柔可人的伪装,冷笑道:“没错,我是害过她,可是这次警察也说过,蓝雨是意外落水而死,不是谋杀。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就因为眼前这个女鬼?你让她跟警察说去啊!”说着,我见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很长的小珠子。 借着电脑屏幕的反光,我瞧见那小珠子貌似菩提子手串。与此同时,我见蓝雨冲她扑了过去。但是林柔手中的手串金光一现,将蓝雨的阴魂推到墙角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见林柔立即向门口奔过去。但是拉门把的时候,却始终没拉开。这不稀奇,闫至阳这个混蛋已经将门反锁了。 此时,被突然袭击的蓝雨立即蹿到林柔身后,便将双手搭上林柔双肩。可在这时候,我见林柔手中的手串再度发出金色佛光来。 蓝雨顿时痛呼一声,但是却没挪开双手。我见她原本惨白的水淋淋的手正一片片地开始瓦解。我虽不懂鬼是否会受伤,但是看这情况,一会儿这货的手臂也许就全都被佛光侵蚀没了,变身独臂杨过。 我刚要制止,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声,门猛然一开,林柔被撞得后退几步,摔到地上去。 我见闫至阳终于肯出现了。只见他对着林柔冷笑一声,将那碎金盘甩到林柔的脸上:“这东西你见过吧?” “这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林柔立即回道。 闫至阳笑了笑:“碎金盘上附着了十几个冤死女鬼。你承认罪行,我就不让你死。可你若不承认,我就施法让女鬼们杀了你。” 闫至阳话音刚落,我顿时觉得屋里拥挤了不少。这回我是切切实实看清楚了这些女鬼的模样。 这十几个原本跟着陈清姿的古装女鬼此时出现在屋里,低头围观着坐在地上的林柔。这十几个女鬼确实身材高挑窈窕,身着飘忽的古装,如果不是脸跟白粉,表情跟纸人似的僵硬,这十几个都算是古典美人。 林柔顿时惊呆了。此时,十几个女鬼将手一起慢慢伸向林柔。林柔立即举起手中的菩提子手串,但是,佛光的威力似乎抵不过这么多女鬼的鬼气,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眼见着女鬼们露出狰狞的脸,林柔立即大喊道:“我承认!这个碎金盘是我寄给蓝雨的!但是杀死蓝雨的也是这十几个女鬼啊跟我没有关系!!” 闫至阳冷笑一声,念咒拈诀道:“潜龙诀!” 这一声咒语之后,我见一道苍鹰的影子从他手掌中飞出,冲着那鬼群冲了过去。苍鹰奔突,阴魂被撞得四散了开去。 我看着那苍鹰再度回到闫至阳身旁,消失不见,心想特么的不是说潜龙诀么,为什么会飞出一只鹰,说好的龙呢? 不过,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那么闫至阳的潜龙诀里没有龙,这好像也是天经地义的啊。 闫至阳将那碎金盘再度捡起来,对着那碎金盘用手指画了一只符咒。那符咒散出银光,十几只鬼便像是被这符咒散发出的银光漩涡给吸进去了一般。 此时,那蓝雨的阴魂不依不饶地冲着摔倒在地的林柔扑了上去。这一瞬间,闫至阳充分发挥武林高手的超能力,从我手中夺走箭头,再一招丢向蓝雨的阴魂,将那阴魂钉在门板上。动作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一气呵成,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等蓝雨的阴魂被狰狞万分地钉在门板上的时候,我见闫至阳头也不回地只是抬起一只手拈出指诀,对着身后蓝雨的阴魂弹去。 我见一道符咒的光影钉入蓝雨阴魂之内,那阴魂便疏忽间被收入箭头上的拘魂咒。我啧啧看着,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弹指神通么。 解决完鬼,闫至阳冷眼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柔。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是杀人凶手。原本存有的怜惜之心如今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比的恶心。 闫至阳冷然道:“我在这个房间里一早就安了摄像头,所以,刚才你承认的罪行,我已经录下来了。现在我让我的下属陪着你去自首,想必你也很乐意。” 林柔咬紧牙关,不发一言。这时候也没的说了,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此时,门一开,陈清姿跟陆萍冲了进来。 第48章 奇怪的乞丐 “少爷,没事吧?”陆萍问道。 陈清姿则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豆芽,没事吧?” “我没事啊,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问道。 陈清姿没说话。闫至阳此时说道:“陆萍,既然你还没睡,那现在就带着林柔去投案,记得带上摄像机里录下来的证据。至于陈姑娘——” 说着,闫至阳转向我俩,冷笑道:“陈姑娘回来就忙活了一晚上,到底在找什么?” “找?”我疑惑地看着陈清姿。 陈清姿脸色变了变,表情尴尬起来,但是嘴上依然不饶人:“怎么,还不准人到处走走?你这破地方是皇宫还是什么?!” “到处走走可以,但是,你好像是在找东西吧?”闫至阳冷笑道:“是在找封灵契么?” 陈清姿冷哼一声不说话。 “是想找到之后再给你师父送去?”闫至阳喝道。 陈清姿啐道:“我怎么着跟你有个屁关系?!渣男!” “哎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不是说好不计前嫌了吗?”我无奈地劝解道。 “不计前嫌不可能。”陈清姿脾气上来了:“我师父被他害到这种地步,我怎么能看他顺眼?!当然,我跟着你们,就是为了封灵契!我就是为了取走这个东西给你们闫家找茬!” 陆萍看了看我们,一言不发地将林柔带走了。我突然觉得这吵闹的地方好像少了一个人。宁飞晨呢?于是我回头一看,顿时无语。这货已经被吓晕了,倒在地上歇着呢。 也好,这混乱的一幕就别让外人再看到了。 闫至阳冷然道:“如果你想与我们闫家为敌,那么请你现在就离开。” 陈清姿冷哼道:“走就走,我稀罕住你这儿啊?!”说着,抬脚就要走。我立即一把拉住她:“这都快凌晨了,你去哪儿?就算是想走,也等白天走啊。” 陈清姿啐道:“人家说了,这儿是他们的地盘,不留我!” 我对闫至阳苦笑道:“闫少,你就让她多留一晚上怎么样?” 闫至阳大概也觉得黑灯瞎火将一个姑娘赶出家门不太好,但是显然不想说软话,便冷哼一声拂袖出门。 我看了看地上的宁飞晨,轻轻关上门,拽着陈清姿出来,苦笑道:“你这何必跟他闹成这样啊。” “我就是看着他过得好来气!”陈清姿啐道。 “先去休息,明天咱们再走。其实,缠着你的那些女鬼也都是总裁哥给收走的,你——”陈清姿立即打断我的话:“谁稀罕他帮忙?!滚,我要去睡了!” 说着,陈清姿气呼呼地进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哭笑半晌,也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起床之后出门,我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将失魂落魄的宁飞晨带走了。 闫至阳看了我一眼,问道:“陈清姿呢?”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跟她睡一起。”我啐道。 “少爷,陈小姐在前厅吃饭。”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陆萍毕恭毕敬地说道。 “她不是要走么?”闫至阳冷哼道。 “那也得让人吃饱了走吧。”我笑道,立即跑到前厅去。 一大早客人比较少,我见陈清姿正坐在角落里,桌上摆了一大堆吃的东西。 我一看,居然都是店里的名菜。这虽然是开在西塘的酒店,但是由于闫家是河北的,所以其实是一北方菜馆。我看陈清姿的桌子上放着什么贵妃醉鸡,香炸春卷,一屉虾仁小包子,还有一大碗蛋花汤。 但是我看她胃口却不怎么样,只是喝了点儿汤,便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发呆。 一早窗户大开着,可能是为了换气。我也走到她对面坐下,笑道:“猪婆,你一早吃这么油腻,够猪婆的啊。” 陈清姿啐道:“他闫家不是富豪么,富可敌国么。我吃他点儿东西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呵呵笑道,顺手捏了一只包子来吃。 我见陈清姿看着窗外,于是也将目光落到窗户外头去。此时,我正瞧见一个邋里邋遢衣着很最炫民族风的老乞丐,牵着俩小乞丐的手往这边店门口走。 我看到那老乞丐的时候,顿觉这乞丐灰常有特点。我见他好像是穿着一身脏兮兮补丁很多的藏青色长袍。脖子上好像挂着几只小铜铃铛。腰间围着几圈七彩斑斓的麻绳。 发型更有特点,只见他发色灰白相间,蓬乱得跟树上鸟窝掉下来直接按在脑袋上一样。脸上灰扑扑脏兮兮的,胡子拉碴,模样落魄得不能再落魄。 他手上牵着的小乞丐,一男一女,同样小脸儿灰扑扑的,身上的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来。仨人正冲着店门口走过来。 等走得近了,我瞧见老乞丐正在笑,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我顿时心中升起几分好奇心,心想当乞丐难道这么欢乐?但转念一想,指不定这是职业乞丐,一天下来赚的钱比我们还多。 我正胡思乱想,却见仨乞丐经过店门口,探头探脑,想要乞讨点吃的。但是店里忙活的服务生有点厌恶这乞丐,便想将他们三个赶走。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我见闫至阳从楼上走了下来。陈清姿应该也瞧见了他,也不知是否故意,这货居然透过窗子冲仨乞丐招手:“老伯,小弟弟小妹妹,来,我这儿有好吃的,都过来吃啊!” 老乞丐一听,立即拽着俩小的屁颠屁颠地站到窗口,对着陈清姿弯腰连连鞠躬:“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于是我见陈清子将盘子全部端出窗户去。服务生一看不干了,立即走了过来,说道:“小姐,您不能这样。我们店里的盘子还要循环使用的,你给乞丐用我们的盘子,这多脏啊这!” 陈清姿啐道:“你们才脏呢!大家都看看啊,这店家为富不仁,看到这么可怜的乞丐大叔都不肯施舍吃食啊!!” 陈清姿这嗓门一喊,店门口那条马路上来往的行人纷纷往我们这儿看。我哭笑不得,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阴沉正走过来的闫至阳。 “少爷,您看——”服务生为难地说道。 闫至阳冷哼道:“盘子都不要了,直接给他们吧。另外,把这五百块钱给这乞丐。” 说着,总裁哥从钱包里抽出五百,递给服务生。服务生接过去,从窗户递了出去。与此同时,闫至阳冷冷瞥了陈清姿一眼,便脸色嫌恶地走开了。 老乞丐一看有这么多钱,立即一把接了过去,连连道谢。 我看着老乞丐坐到窗户下,将盘子一字排开,给俩小乞丐吃。 可就在这时,我瞧见俩贼眉鼠眼的男人冲着老乞丐走了过来。我心中一惊,本以为是小偷,便想提醒老乞丐注意点儿钱。可没想到,这俩男人走到他跟前,将小乞丐一手一个牵起来要走。 俩小孩似乎很怕这俩人,立即哇哇哭了起来。老乞丐一看这情形,立即大声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抢我孙子孙女?!你们干什么,人贩子?!” 这一吵吵,孩子哭,俩男人就开骂了。貌似是某地方方言,我也没听太懂,大体是别管闲事儿啊老婊子之类。 “你们干什么?!”我看情况不对,便上前问道。 “别听这老家伙胡说,这是我们俩的儿子女儿,被他这个老家伙给拐跑的!”俩男人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说道。 陈清姿是个好事儿的,立即探身出去,问俩小孩:“这俩是你们的爸爸么?” 俩孩子不敢言语,目光中露出恐惧之色。我眼尖地发现俩男人似乎是使劲儿掐了掐孩子的手,貌似是警告他们别乱说话。 我顿时心中一动,想起新闻上说,有些无良人贩子拐卖了小孩,装扮成小乞丐来乞讨。难道这仨都是人贩子,在抢孩子?有小孩儿当道具,那可不少赚。 正在这时,老乞丐突然哭天抢地地嚷道:“有没有王法啊!!抢我的孩子还打我啊!!”我无语地看着他,心想谁特么打你了,都没人动手啊。 可这句话似乎提醒了俩男人。俩人顿时上去踹老乞丐。结果老乞丐居然闪身躲了过去,并顺手抄起地上盛着菜的盘子便向俩男人丢了过去。 可让我吃惊的是,老乞丐这一招飞盘居然击中了目标,而且给俩男人打得头破血流哀嚎不断。 我心想老头子身手不错啊,这简直吃了新盖中盖的节奏。 但是这一下也惹恼了俩男人。俩人恼羞成怒上来就要打人。闹到这程度,闫至阳也不好意思不管了,立即分开人群,喝道:“都住手!” 第49章 阴阳情未了 俩男人一开始没搭理他,心想你算个屁。 但是就在他们俩的拳头要落到老乞丐头上的时候,我见他们突然缩回了手,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哀嚎个不停。 我赶紧探身出去看好戏,却见那萌妹子云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闫至阳身旁,手中还举着一把带血的大砍刀。再看那俩男人,貌似是被云昔一刀砍中俩人的拳头,手背上各自多了一道口子。 我缩了缩脖子,心想果然越可爱的东西越危险。云昔这战斗指数不比春哥陆萍差啊。 闫至阳此时蹲下身,将俩小孩中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小男孩拉到身旁,柔声道:“告诉叔叔,这两个男的,是不是拐卖你们的人贩子?放心,如果真的是,我现在就抓他们去警察局。” 起初小孩子还有点害怕,但是闫至阳再三承诺后,小男孩壮胆儿说道:“是,叔叔打我们,不让我们说出去。” 孩子话一出口,人群哗然。俩男人见状不妙,想要逃走的时候,却被围观人群一起拥堵在里头。由于俩人赤手空拳又受了伤,根本冲不开人群,反倒被几个义愤填膺的观众踹了好几脚。 “人贩子送去警察局!!”群情激奋,简直像是抗战大片的现场。 在群众呼声下,闫至阳让人将俩人贩子扭送到警察局,将俩孩子带进屋里,顺带着那老乞丐也进了屋。 我疑惑地问总裁哥,凭啥判断老乞丐不是人贩子一伙的。 闫至阳见外头人散去了,才对那老乞丐笑了笑:“老人家,刚才你是故意到我店门口闹事引起注意,抓那俩人贩子的吧?” 老乞丐嘿嘿笑道:“什么啊我不懂。能再给个鸡腿么?” 他这一走近,我闻到一股刺鼻子的臭味,忍不住撇了撇嘴。 闫至阳笑了笑,对云昔说道:“带两个孩子去梳洗,换件衣服。老人家,你想吃什么,我今天都请了。” 老乞丐吃惊地看着他,小眼睛跟老鼠一样贼亮:“真的?年轻人,我又不是你亲爹,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就为了你的侠义。”闫至阳笑了笑:“请随便坐。” 说着,很有型地去吩咐厨房做好吃的去了。 虽然老乞丐身上臭味难闻,但是由于刚才他那利落得如同武林高手的动作,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于是我跟陈清姿都坐到他的身旁。 老乞丐左右看了看我俩,笑道:“怎么,拿我当猴儿一样参观啊?” 陈清姿冷哼道:“虽然闫渣男今天做了好事,可我还是气儿不顺。” 我苦笑道:“外人在呢,你说这干什么。” 老乞丐顿时堵住耳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我靠,乞丐都会成语啊??”我惊讶道。 此时,陈清姿的目光落在老乞丐身后的布袋上:“老人家,你背着个大布袋,里头装了什么?好像有树枝?” 我笑道:“你听说过丐帮的八袋长老吧?人家是长老,背着这个是流行,是标志。” 陈清姿抬手从里头抽出一段树枝,放在跟前看了看,冷哼道:“渣男,我今天就要出口气。我把这东西丢客人汤里,让客人投诉死你!” “别介啊,你这万一给人吃坏肚子呢?”我无奈地劝解道。 “放心吧,咱们国人什么有毒东西没吃过,还怕吃树叶。”陈清姿冷哼道,对老乞丐说道:“是吧,老人家?” 老乞丐此时笑道,指着一旁刚进来坐到我们斜对面的男人:“就丢他汤里,我也想看看热闹。丫头,快去快去!” 我瞧见陈清姿将那树枝树叶折断,拆成几段窝在手里。 此时,那男的正四下里观看,不知在看什么。我见他长得敦实,光头圆脸,忍不住联想到了我们光头强老板。 服务生走了过去,让光头点菜。这人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个菜,放下菜单之后,跟服务生聊了几句,居然是询问刚才店门口的乞丐事件。 敢情是来吃饭顺便看热闹的。哥们儿这热闹是看得晚了点儿。可惜不仅看热闹没赶上,现在又要被陈清姿喂一把草,指不定还得拉肚子。 我看着这情况有点过意不去,但是陈清姿说,应该没人眼瞎到看到汤里有草叶子还喝下去的。她这个举动就是为了给闫至阳店里找点麻烦。 我见劝她不住,也就由她去了。巧的是,这客人点了一大碗酸辣汤,没多会儿服务生就端了上来。我见陈清姿故意轻轻撞了服务生一下,顺手将树叶丢进酸辣汤里。 树叶丢进汤里之后,陈清姿转回来坐回位置上。我也好奇地看着那男人。这汤放在桌子上,树叶就飘在汤面上,但是那男人似乎视而不见,居然就此喝了下去。 这次换我跟陈清姿惊呆了。酸辣汤啊喂!!里头出现树叶正常吗??这神经粗得跟刘欢的裤腰似的吧?! 虽然男人这一行为已经让我吓了一跳,但是接下来这一幕,却让我们彻底惊呆了。 这男的居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貌似发了羊癫疯一样抽搐不停。 我吃惊地看着陈清姿,低声道:“咋回事,这货不仅没看到树叶,还给喝光了汤,现在又抽风了?别是给喝成羊癫疯了。”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低声道:“你见过吃树叶能得羊癫疯的情况么?” 我一想,这确实不科学。再看一旁的老乞丐则吃得挺开心,点了不少菜,啃着鸡腿,一边大嚼一边笑道:“别担心,不就是发个癫痫么。我报警了,还喊了120,一会儿车就来了。” “报警?”我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报警了?” 老乞丐伸出一只油乎乎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桌面:“刚刚啊。” 我一看,艹,这老乞丐居然用的跟我一样,爱疯6PLUS。卧槽,我的还是总裁哥送的,看来乞丐这个职业是真的挺赚钱。 没多会儿救护车到了,将那抽风的货抬上车带走了。闫至阳看着那羊癫疯走后,疑惑地看了老乞丐的背影一眼,正想走过来看个究竟,就在这时候,那俩小乞丐被云昔牵着手送了过来。这洗刷完毕,小孩儿就是精神,也可爱了许多。只是能看出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一些伤痕。看来受过不少虐待,看得我有点伤感。 “闫哥哥,这俩孩子怎么办,送去警察局吗?”云昔问道。 闫至阳低头看了看俩可怜兮兮的小孩儿一眼,说道:“那就麻烦你送他们去警察局吧。有警察帮忙,一定能找得到他们的家。” 正说到这里,老乞丐突然笑嘻嘻地开口道:“不用麻烦啦。一会儿警车就来了。” 话音甫落,门外果然传来警笛的鸣声。闫至阳转身冲着门外看了一会儿,便见真的有警察走了进来,问道:“刚才谁报警?” “警察同志,我报的警。”老乞丐立即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将两个小娃带到警察跟前:“这两个娃娃是被人拐卖到这儿来的,找不到家,麻烦你们帮忙找找。” 警察问怎么回事,闫至阳便三言两句简单地将老乞丐怎么把小娃娃带过来,人贩子怎么被扭送公安局的经过讲述一遍,听得那警察一愣一愣的。 警察问了问小娃,是不是被拐卖来的。两个小孩便一起嚎啕大哭。警察没办法,只好将孩子给带走了。 等警车走后,这店门口的人才散了,店里的客人才安静下来。一上午闫至阳的店里就没消停过。 老乞丐笑眯眯地继续啃鸡腿,闫至阳则走到刚才那癫痫男人坐的位置上,盯着桌上的汤碗。服务生正要收掉,闫至阳摆了摆手,用两根手指,将汤碗里的树叶拈了起来,转身走到老乞丐跟前,坐在他旁边,将树叶轻轻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 “老前辈,能不能告诉我这树叶是哪儿来的?”闫至阳似笑非笑地问道。 第50章 玉柒的占卜(上) 老乞丐毫不犹豫地将陈清姿出卖了:“不是我放的啊,是这丫头干的。” 陈清姿冷哼一声,没说话。闫至阳继续说道:“可这树叶是您带过来的吧?” “你别诬陷我啊。我干什么给你家店的菜里放这东西。”老乞丐笑道,将鸡骨头顺手一扔,丢到桌子上,继续去捞酱猪蹄吃。 闫至阳则突然出手,去扣老乞丐的脉门。额,这种描述比较武侠。通俗来讲,就是去抓老乞丐的手腕。 但是,纵然总裁哥身手利落,老乞丐却只是手腕晃了一下,我眼跟着一花,就见他轻松躲过闫至阳的夺命一抓,轻松地将猪蹄抓在手中。 见老乞丐心满意足地将猪蹄送入口中,闫至阳也有些错愕,随即将手收回,笑道:“前辈好厉害的功夫。” “我一个臭要饭的,哪儿来的功夫。”老乞丐笑道:“只不过是跟人抢饭抢的次数多了,就练出了点儿速度。” “前辈把自己的麻袋里面放一束树枝,这是为什么?”说着,闫至阳立即出手,将一株树枝给从老乞丐身后的麻袋里拽了出来。 等他将那树枝握在手中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寺庙中的香火味儿飘散而过。当然,这香火味儿很快就掩盖在了老乞丐身上的臭味里。我忍不住捂住鼻子:“我说老伯,您这是多久没洗澡了啊。这一动一行,臭味真是随风飘啊。” 幸亏我不是尔康或者何晟铭,否则得被熏死【两位都是鼻孔大】。 老乞丐充耳不闻,继续吃。闫至阳看着那树枝,说道:“好像是榕树,而且带着一股寺庙的香火味儿。” “对啊。”老乞丐笑道,打了饱嗝:“你猜得没错啊帅小伙子。我吃饱了,谢谢啊,这么尊老爱幼不嫌弃老乞丐我,将来有福报啊。” 闫至阳笑了笑,将榕树枝还给他:“老前辈不肯道明名讳么?” 老乞丐笑道:“什么名啊灰的,我不懂。上年纪了,不懂这些词儿。倒是这个小哥——”说着,他转向我:“印堂发黑,最近要倒霉啊。” “我呸呸呸!”我啐道:“老人家,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吗咒我?” “真的啊。”老乞丐咂舌道:“我可是懂看相。我给你看过了,两个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要想解除这灾难,唯有一个办法——” 我刚想骂他一顿,但是突然想起刚才他露的那一手功夫,总觉得这老头不简单,于是心里有点半信半疑,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当我徒弟吧!”老乞丐说道。 “呸!”我斩钉截铁地回复道:“让我当乞丐吗?” “表面看我是个乞丐,其实我是个道士。”老乞丐说着,跳起来给我们展示了一下那藏青色脏兮兮的袖口领口发亮的袍子:“这是我的道袍。” 卧槽,道袍,我以为是乞丐制服呢! “不不,我六根不净,不想出家。”我断然拒绝道。 “唉那没办法了啊,我只能给你一样东西。”说着,老乞丐在怀里摸了半晌。他这动作突然让我联想到济公活佛搓身上的泥做成药那个经典标志性动作,忍不住一阵恶心。 不过老乞丐倒是没摸出一个泥丸,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药囊。 他将那药囊放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倒是小小意外了一下。这药囊看上去挺干净,是素净的淡蓝色云锦缎子复古密封药囊,做成了小包的形状。这倒是跟他整个人的风格不搭配,倒像是他藏了别人的东西似的。 我接过那药囊,闻到一股清新清凉的香气扑鼻而来。也说不上是什么香味,像是金银花,冰片薄荷等等混合制成的玩意儿,但是又不完全像。 “这是什么?”我问道。 “好好收好了,贴身带着,别让他们俩之外的第三个人看见。关键时刻能救命啊。”老乞丐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解地端详着他的神色,看他不似说谎,只好半信半疑地将药囊放在棉衣里的衬衣口袋里。反正闻着味道不错,戴在身上也提神醒脑,我也就干脆留下了。 此时我也很好奇老乞丐的身份,便跟闫至阳多方追问。老乞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刘玉函,你们都记住了啊。以后咱们说不定还会见面。”说着,老头捞起桌子上一小坛子米酒,便扬长而去,那腿脚灵便速度,跟练了多年广场舞似的。 “什么道士,又喝酒又吃肉,还穿成这德行。”我咂舌道:“不过莫名地给我一个药囊,这什么意思?总裁哥,你明白么?” 我问半天,没见闫至阳回话。回头一看,这货正坐在桌旁愣神儿,半晌后才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道长的俗家名字不是很出名,但是他的道号却很响亮。是了,他就是幽龙道长!” “啊?我还是没听说。”我问陈清姿:“你知道么?” 陈清姿冷哼一声:“我了解的这些都是从师父那听来的。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闫至阳看着手中的榕树枝,哭笑半晌,喊来服务生:“找一个瓶子,好好把这东西养起来。” 服务生看着这细瘦的树枝,皱眉道:“少爷,这东西也不好看,你养着它干什么啊?估计也长不出什么来,过几天就泡烂了。” “你不懂,记得收好了,放我楼上那屋里,经常换水。下次我过来,要看到它还在。”闫至阳叮嘱道。 服务生这才郑重其事地拿着树枝找花瓶去了。闹了一早上,陈清姿似乎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便跟闫至阳辞行。 闫至阳点头:“上次追杀我的黑衣人,不知道会不会也对你们下手。我让陆萍跟着你们,随行保护。我也会调派几个人去苏州在暗中保护你们。如果有变故,西塘这边会立即去增援。” “不用了。”陈清姿冷哼道:“上次是我没注意。这次我会小心,而且我的耳目比你可多了去了。” “啥?你也有什么耳目?手下?”我惊讶地问道。 “当然有。”陈清姿冷哼道。 闫至阳嗤笑一声:“那就随便你。只不过当心些,你的耳目可未必像人一样听话。” 不是人,难道是鬼?我打了个哆嗦。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上次请快递鬼马文的时候,陈清姿的手法够拙劣。足见她没有那种让鬼办事儿的能耐。 那是什么东西?我便问陈清姿,但是她却并不搭理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回苏州。我心想,碎金盘的事情既然解决了,还有什么必要留下,而且得赶紧回去工作赚钱啊,我可不是总裁哥,就算一辈子不干活也有金子银子可以挥霍。 于是下午的时候,我便跟陈清姿坐上回苏州的长途车。 到了车站,我们在附近吃了晚饭,这才坐车回家。等下了公交车往小区门口走的时候,陈清姿突然一把拽住我,低声道:“你有没有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们?” 我闻言冷不丁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过空荡荡的小巷,灰暗的天色,凄冷的氛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别吓人,跟在你身后的鬼子小分队不是没了么?”我低声道。 “可我还是觉得有东西跟着我们。”陈清姿说道,眼睛瞥着身后,手却已经伸入后背的背包里,摸出她那一把会开花的毛衣针。 猪婆要扎鬼了啊!我心中暗中呐喊,做好了见到狰狞鬼怪的心理准备。 我见陈清姿突然将手中的毛衣针向后掷了出去。我盯着那毛衣针飞过去的方向,就见四支长针全部落空,只有第五只,居然轻飘飘浮在半空,冷不丁一看忒吓人。 “什么鬼敢接你的暗器?”我讶然道。 陈清姿说过,她这暗器是银质的,能够辟邪,鬼见了基本属于敬而远之的,除非厉害得不行的鬼。 第51章 玉柒的占卜(下) 想到这里,我立即缩到她身后。 正在这时,我见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暗器“噗”地一声绽放出一朵银莲。 “什么鬼,何必藏头露尾的?出来!”陈清姿喝道。 她这一嗓子过后,我见那银莲绽放处有人影慢慢显现出来。 等那人,确切地说那鬼显现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是老熟鬼。 跟着我们的居然是萧芊芊。这货手中抓着陈清姿的暗器,鄙夷地摇了摇:“凭这个真的能杀鬼?” “是杀不了你这差不多满级的鬼仙。”陈清姿冷哼道:“为什么跟着我们?” “因为闫至阳让我跟着你们,随行保护。”萧芊芊说道:“横竖我也没什么事儿,就跟着来喽。” 我打量着她这一身显眼的飘逸古装,咂舌道:“你跟着我们的话能不能穿点别的?” 萧芊芊笑道:“反正别人也看不到我。” 既然千年女鬼跟来了,为了自己的绳命安全,我便将她带到家里去。鉴于两边卧室都住了人,我只好让她暂时住客厅,并明确规定:大晚上不准在屋里闹鬼,否则半夜起来上厕所直接吓尿裤子了。 多了萧芊芊后,我其实还挺有安全感的。总裁哥总算是神助攻一把。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我跟陈清姿去公司上班,萧芊芊隐身跟随。到了公司之后,光头强看着我俩啧啧说道:“你们俩一起请假了一个多周,我还以为是去结婚了。” 陈清姿冷哼道:“跟他结婚?我瞎啊?” 光头强笑道:“行,快工作吧啊。”说着,自己进了办公室,门一关,估计又去研习岛国爱情动作大片了。 陈清姿不愧为女汉子,立即热情洋溢地投入了工作中。我见她出门了,也正想出去送件,佟亮却叫住我,笑道:“就在刚才,有个姑娘打电话来我们公司,说是找你的。我说你得一会儿才能来上班,她就问咱们公司的具体位置,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惊讶地问道。姑娘我就认识半个,猪婆。她真的不能算是个完全的姑娘。只能算半个。 “是啊,不然你就去接她一下?”佟亮笑道:“你这一周是真的跟陈姑娘在一起吗?我看你这是有了别的艳遇啊。” 额,什么时候佟亮这货对我这么上心了?我皱了皱眉,却见干脆面君从窝里钻出来,跳到我怀里,伸出两只爪子来。 “没带吃的给你啊。”我苦笑道,赶紧将它赶到一旁去,抬头却见佟亮微笑盯着我。 我不自在地避开他探究的笑容,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看。结果,未接来电显示了一个有些意料之外的名字:宁思。 打开短信收件箱,见宁思发来一条信息:我到苏州车站啦。你在忙么? 宁思?!我心中惊讶:难道她是来特意找我的?? 想到女神范儿的宁思,我顿时有些飘飘然。屌丝终有逆袭时啊。 可暗乐之后,却想到一个问题:宁思来找我干什么? 我想了想,立即出门去。站在路边找空出租车的时候,见萧芊芊居然也站在我身旁。我吓了一跳:“你穿成这样跟我出门,这,这妥当么?” “因为陈姑娘看来不太需要我的保护,你倒是挺废柴,我就跟着你了。”萧芊芊笑道:“放心,别人看不到我。对了,我发现一个问题,你那个什么公司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我回想了一下,想起刚才被我赶到办公桌上失落地趴着的干脆面君。 “你不会说那只浣熊吧?”我苦笑道:“那东西是刚才跟我说话那大哥养的。谁也不知道他养那玩意干什么。” “养个宠物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那动物体内有通灵咒。这就很奇怪了。”萧芊芊说道。 “怎么个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所谓通灵咒,就是能够开启灵智,让宠物能听懂人话,并且跟主人心意相通,也能够沟通。虽然叫声依然是动物的叫声,但是能够让主人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一部分懂得驾驭灵兽的道术师懂这符咒。”萧芊芊说道。 “我明白了,你说的这个通灵咒,就类似窃听器跟小霸王智能学习机的组合体一样是么?有了小霸王学习机,就能听懂汉译英,英译汉,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听不懂鸟语了。”我惊讶道:“可问题是,谁下的咒语?我们公司没有这么叼的能人啊?!如果是它的主人佟大哥,我觉得不可能。他就是一仓管啊!平时一点儿不正常的行为都没有。” “这个还不好说。”萧芊芊说道:“先忙你的事,回来我暗中观察管擦。” 我点了点头,拦下一辆空车,带着萧芊芊坐进去,开往苏州火车站。路上,我给宁思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会突然来苏州,而且为啥不坐飞机来,反正她家的几个哥哥又不差钱。 结果宁思告诉我,来找我是有要紧事。而且不能让她哥哥们知道,否则可能不让她过来。所以她这次“低调”行事,没有订机票,而是买了高铁票,让她哥哥查不出行踪。 我一听就无语了。高铁票不是依旧要实名制的么。这不还是一查一个准儿么。这姑娘心思怎么比白纸还单纯。 啥也别说了,先去接了姑娘再说。万一在火车站被人骗着卖了,被总裁哥知道的话,可能我就不只是被活埋了。我得被千刀万剐了我。 到了车站,我立即看到火车站门口的宁思。我见她拉着一只粉色嗨喽K猫的行李箱,还背着一只白色单肩包。一袭宝蓝色洋装,盘着发,尖尖的下巴,细致的妆容,单只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凸显于人群之外的贵气。仿佛芸芸众生只是她的背景底色一般。 “宁思!”我喊道。对比猪婆的张牙舞爪,我觉得宁思的温婉清新要顺眼得多。 宁思立即拉着箱子走到我跟前,笑道:“韩笑,又见面啦。” “听说你有要紧事找我。”我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你有什么事打电话告诉我就是了。你这还亲自跑来一趟,要是被总裁哥知道了,那我可担待不起。” “他天天忙得分身乏术,也没太多时间管我。我虽然在闫家作客,但基本都是自己在玩。大哥不在,小弟在国外上学,只有我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宁思笑道:“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有钱真是任性啊。”我叹道。不用工作的世家小姐,不高兴了就拉箱子出来旅行。 “对了,你说的重要事情是?”我好奇地问道。 宁思低声道:“我这阵子其实回了一趟家,见了见表哥。” “就是那位传说中神机妙算的玉柒爷?”我问道。 “对,我见了他一次,让他给云晓大哥算了一卦。”宁思说道:“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那最后算出在哪儿呢?”我问道。 “我表哥说,云晓大哥可能到了敌方组织里。我问他什么组织,他也没明说。我想起阳哥哥说,云晓大哥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过。本来我们都以为是厉笙歌找来的杀手,可我表哥说,这些黑衣人应该跟厉笙歌没有关系,而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人。云晓大哥似乎是落进了那组织手里,但是好像没死,还活着呢。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唉。”宁思叹道。 “还有什么敌方组织啊?”我想起那些黑衣人,不由一阵头疼:“我了个擦,你们这些家族纷争江湖动乱,我真是搞不懂。我等凡人不懂土豪的世界。那么问题来了——闫至阳大哥的下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至于千里迢迢跑过来告诉我这个吧?” “当然也不是。”宁思抿了抿唇:“难道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卧槽?什么情况?我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妹子正垂着头沉默着。难道妹子是专程来看我的?闫云晓的下落说白了跟我有个茄子关系,她专程过来就告诉我这个?卧槽这一看就是借口啊。而且这借口能不能再明显一点? 第52章 可疑的身边人(上) 想到这里,我顿时嘚瑟了。第一次有女神青睐啊。于是我问道:“难道真是来看我啊?” “我还有一件事。”宁思抬起头来看着我,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我也让表哥替你占卜了一卦。” “给我?”我惊讶地问道。 虽然我不懂占卜,但是听说这东西算是窥探天机,窥探天机对凡人来说会有一定的代价,比如折寿,比如鳏寡孤独。虽然算几次卦也许不会怎么样,但次数多了始终不好。 所以真正的高人替人占卜,一般不肯轻易出手。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现代刘伯温居然肯帮我占卜,我着实受宠若惊。 “对,他说你身边潜藏着一种不明朗的危险,可能性命攸关。”宁思微微蹙眉,如秋水般闪耀明媚的眸子看着我说道:“我怕你出危险。” “这?”宁思说的这话让我一时间有点尴尬,也很是感动。可我身边的危险是什么?难道是黑衣人?但是现在有千年古装癖女鬼保佑我,还有闫至阳的人在暗中盯着,又有一个暴力狂猪婆,我觉得不至于对我形成巨大的危险。 那会是什么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只好先将宁思安顿在距离我住处比较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附近最流弊的酒店只有四星,不过幸好这位大小姐也没挑剔。 安顿好了宁思,我跟她说要去公司工作。宁思立即表示要去看看我的公司啥样。我尴尬地想,就那破地方,指不定比闫少公司的厕所还小,有啥好看?但是宁思多番哀求,我也只好答应了。 反正光头强喜欢美女,如果我带美女去,他应该挺喜闻乐见。 宁思是个挺安静的妹子,路上,我一时没找到话题聊,一直沉默着也怪尴尬,于是我便将话题转到了闫至阳身上,问这货上学时候啥样等等。 于是宁思在路上讲了讲闫至阳上学期间的事情。貌似基于这家的优良基因,闫至阳上学时候也是个学霸,不迟到不早恋,还能给老师当眼线。不仅是学霸,课余时间,闫至阳也有丰富的课外生活。比如炼炼丹,画画符什么的,偶尔去坟地捉个鬼赚点外快。 听得我都觉得自己这学渣真是一头撞死算了。 到了公司后,刚进办公室的门,客服小妹便丢给我一个快件:“九爷,没想到你还喜欢玩这套啊。” “什么?”我心想我没网购东西啊。接过来一看,快递收件人写的是我的名字,但是电话不是,瞥一眼觉得眼熟,还没等我想起那电话是谁的号,我就发现了快递单上物品栏目里几个刺眼的字儿:情趣肚兜。 卧槽,坑爹啊,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东西? “什么啊,打开看看。”宁思好奇地说道。 客服小妹看了看宁思,啧啧说道:“九爷,没看出你这屌丝这几天技能升级了啊。先是带来一个能文能武的美女陈清姿,现在又来一个风格迥异的。这肚兜是买给哪个的啊?” “打开看看啊!”其他同事起哄道。另有一个欠抽的已经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快递,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于是我立即瞧见一抹鲜红的肚兜被他扯了出来。 “哎呦喂,九爷你够骚气啊!!哈哈哈——”消声不绝于耳。 宁思脸顿时红了。我也很尴尬,此时立即想到快递单上那个电话号码:“不对,这肯定不是我买的!那个138xxxxxxxx是谁的号?特么坑我呢??!” “这手机号好像是老板的啊。”一个同事说道。 “卧槽,光头强?”我吃了一惊,立即将那肚兜外包装的快递单子翻出来给他们看:“你们死定了,拆的是老板的快递。光头强肯定不像人家知道他好这一口,结果写了我的名字让我背黑锅。” 这个结果让我们大家都尴尬了。一时间沸腾的办公室静了下来。 就在我们大家互相交换眼神,刀光剑影地想要共同推举出一个肇事者的时候,我突然瞥见干脆面君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好奇地一把扯走了同事手里的红色肚兜,居然当做衣服给套在了身上。 还得意地在地上转了两圈。我跟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就在我们呆若木鸡观看干脆面君耍宝的时候,光头强老板走进办公室。于是我们的目光立即落到他身上。 老板愣了愣,随即看到在一旁穿着肚兜的干脆面君,顿时尴尬了起来。 没等我们说什么,老板喝道:“怎么回事,都不用干活了?!” 我们立即作鸟兽散。老板一把将干脆面君拎到办公室,咣当一声关了门。 我偷偷瞥着办公室的门,没多会儿,就见干脆面君被扔了出来,哀叫着躲到一旁去。而它身上的肚兜已经被取走了。 看到这里,大家才窃窃私语地散了。我对宁思尴尬地笑了笑:“你看,我们这破地方就这点儿东西,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那你现在是要去工作吗?既然去忙,就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附近玩会儿。”宁思说道。 我想起前阵子的黑衣杀手,立即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说到这里,我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我让萧芊芊那个千年老妖女陪着你吧。” 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脖子后头一凉。我回头一看,赫然见一只苍白的鬼手正搁置在我的脖子上。那鬼手漆黑的指甲,苍白皲裂的皮肤,就这么贴着我的脖子绕了过来,直接掐住我的咽喉。 与此同时,我见一张苍白的双眼流血的脸霍然伸到我跟前:“说我是什么?!” “啊啊啊啊~!”我赶紧甩脱萧芊芊:“你特么别老吓人好么?!” 萧芊芊再度恢复正常,巧笑倩然。但是我这一激烈反应,却让办公室里其他人惊讶万分,吃惊地看着我。宁思似乎明白其中缘由,便低声道:“是不是阳哥哥家那个芊芊在你这里?我听他说过。” 想起其他人看不到萧芊芊,准以为我突然抽风是个蛇精病,便尴尬地笑了笑,对宁思点了点头。 宁思笑道:“你快去吧,我自己就行。” 我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就在我走出大门的时候,却见佟亮从身后追了过来,对我笑道:“今晚有时间没,请你跟你这位姑娘一起吃个饭。” “请我吃饭?”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你看,前阵子我不在公司,听说都是你帮忙分担我的工作。我觉得怪不好意思,今晚想请你吃顿饭。”佟亮说道。 “做这么久的同事了,你还跟我客气啥。”我笑道:“不用了。” 佟亮则继续说道:“你不是正好有朋友来玩么,我请你们去一家很地道的馆子。你刚来苏州没多久,可能不太了解。” 我一想确实也是,我对苏州并不太了解,便没多想就答应了佟亮。他倒是很高兴,说晚上下班一起走。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能让陈清姿一起去。我一想,宁思是闫至阳的妹妹,她看闫至阳从来都没顺眼过,万一到时候给宁思难堪,也确实不好,于是也便应承了。 一天很快过去,转眼快到了下班时间。我回了公司后,见宁思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低头看书。我四下看了看,见陈清姿没回来,心里没来由地暗中松了口气。 佟亮见我回来,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怎么样,咱们现在就去吃饭?” “这还十分钟才下班呢。”我说道。 “没事,早走个十分钟而已。况且由于今天的肚兜事件,老板早就回家呆着了,可能觉得没脸见人。”佟亮笑道。 “那,那就走吧。”我捉摸着正好趁着陈清姿没回来的时候走。否则等她回来,指不定会为难闫至阳的这位妹妹。而我只有被她拎耳朵的份儿,根本无力反抗。看宁思这外表,一定是战五渣,指不定几句话就被陈清姿虐哭了。回头闫至阳知道了又要虐我。 在这几分钟内我经过了严密的推理并且决定,现在立马就走。于是我们仨带上随身的包,走出办公室。 第53章 可疑的身边人(下)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宁思突然对佟亮说道:“佟大哥,现在是数九隆冬的天气,你为什么要带着一把折扇呢?” 扇子?我惊讶地瞥向佟亮,确实瞧见他将包背在身后,而手上拿着一把竹柄折扇。回忆起来,他似乎一直带着这么一把扇子。由于我也不是什么细腻的人,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这个啊,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的。”佟亮笑道。 宁思好奇地问道:“能给我看看么?” 佟亮笑了笑,将那折扇递给宁思:“看吧。” 宁思接过去,惊讶道:“居然有些分量。”说着,她展开那折扇。我也好奇地转头去看,但见那扇子白色的扇面,似乎是白绢制成。扇面上写着三个黑色毛笔字。我看过之后,顿觉这几年的学白上了:这他妈写了些啥? 三个大字貌似是花样繁体字,看上去跟三丛草一般很有艺术感地长在了扇面上。我看了半天也不明白是什么字。倒是宁思看了出来:“鬼称骨?” 佟亮颇为惊讶:“你居然能认出来。” 宁思将扇面翻了个儿,笑道:“小时候学过一阵子书法,知道这是怀素的狂草。这种字最难练,要做到形神兼备非常难。可这三个字,真的很得神韵。” 佟亮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懂得不少。” 说着,我见宁思将扇面翻过来,我便去看那扇子反面。可反面是一片空白。 “这三个字什么意思呢?”我不由问道。 佟亮笑道:“我也不明白。这扇子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的,他自己瞎写的吧。我一个粗人,不懂这些。” 宁思则对我说道:“称骨我知道,我表哥说过,世上有一种称骨歌,说的是按照人的骨重来算命。可加了鬼字,我就不懂了。大概是别的意思吧。” 宁思说着,将那扇子还给佟亮。算命?称骨歌?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古装电视里,有个叫袁天罡的算命高人就是用的称骨歌算命。 难道佟亮会算命?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萧芊芊说过的话:干脆面君体内有通灵咒。 难道眼前这人也不是简单人物?我是不是该多加提防?想到这里,我冷不丁想起前阵子在西塘的时候,那个老乞丐送给我的一包药。幸好我一直当做香囊带在身上,也许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这时候,佟亮已经拦下一辆车。我看现在想回去也来不及了,便干脆上了车。我心中觉得他不应该对我怀有什么不轨的目的。毕竟我们相处这么久,佟亮一直与人为善,待人和气,对我也不错。话虽不多,可工作里都是有意无意地在帮我,要是真想害我,那早就下手了不是。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出租车一路前行,宁思则跟佟亮聊天,问他的干脆面君哪儿来的。 佟亮笑道:“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信。我就是在我们公司后头那荒废的工厂里捡到的。当时这小家伙受了伤,也不知哪儿来的。我就给抱回家了。本想到伤好了就送它去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却没想到这小家伙不肯走,送走一次,不知道怎么回来了,赖在咱们公司大门口外头。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缘分,干脆就在公司院子里养起来了。” 真的假的?我疑惑地看着佟亮,见他一脸温和,神色淡然诚恳,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如果说干脆面君最初的时候跟他没啥关系,那这小家伙身体里的通灵符咒也就可能不是佟亮设下的。 想到这里,我稍微觉得心理安慰了一些。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正常太芸芸众生【屌丝】,如果告诉我他是一个心怀叵测的高手,那真是三观碎成渣啊。 没多久,车子到了佟亮订的酒店门前。我们仨下了车,我抬头一看,见这酒店设计风格别致,虽然门旁两边的几何形状门柱采用了中国风图案跟中国红的色调,但是整个饭店却将今古风格融合得很巧妙。门头上几个大字:老东吴食府。 这确实是一家很特色的饭馆。我们仨到了预定的位置坐下,我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宁思。 我跟佟亮的长相属于芸芸众生【屌丝】,但是宁思的画风显然跟我们迥然相异。 店里开着空调,我顿时感觉进店挺干热,便将外套脱下。转眼一看,佟亮居然将扇子展开,摇了几下。 我笑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拿了把扇子来。这地方确实很热。” “没办法,我看定的位置不靠门边也不靠窗户,难免热。”佟亮笑道。 此时,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我们仨聊得开心吃得开心。此时,由于吃了热菜热汤,我感觉周身更热了,干脆自己拿过佟亮的纸扇给我跟宁思扇了扇。 宁思喝了一小口汤,笑道:“这扇子上似乎还透着墨香呢。” 墨香?我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确实闻到一股香味,让人心神一晃。 可这晃神儿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警铃一响,莫名地想起老乞丐给我那药囊时候狡猾的微笑。 药囊?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位置,这东西还在衬衣口袋里呢。这一拍,莫名地觉得有一股清气直达灵台穴,心神顿时清明下来。可这时候,我却发现身旁的宁思有些不对劲儿。 眼角余光瞥见她虽然靠着椅背坐着,但是手中的筷子已经放下了。眼神也有点奇怪,茫然弟盯着前方,毫无焦点。刚才一直在说话,现在她就这么维持一个僵硬的姿势,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 我心中暗道不好。难道眼前这画风欠佳的货真的是什么隐藏的高手?可他抓我们到底为啥,所谓的封灵契? 我定了定神,心想虽然我们坐的位置在最角落里不起眼的地方,但是整个大厅里都是人,我旁边还藏着一个千年女鬼,我就不信佟亮能怎么着我们。 虽然我依然保持清醒,但是却不敢被他发现,也只好学着宁思的样子,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 我看到佟亮伸手在我俩人眼前晃了一下,见我们俩都没啥反应,突然森然一笑,冷哼一声将扇子从我手中夺回去,扇了两下。 我潜意识里感觉扇子扇出的香风可能有问题,便立即屏住呼吸,心想小样儿的你敢在扇子面上下毒,你特么也是看过七八十集大头娘娘传奇的人吧?!这么LOW的招数是跟那个胸大脸美的杨淑妃学的吧?妈蛋不知道小爷我是范爷的粉丝,幸亏也看过这一集,不然刚才就中招了。 “我问你们,你们跟河北闫家有什么关系?”佟亮问道。 我沉默片刻,思索怎么回答。倒是宁思先直愣愣地开了口:“闫家是阳哥哥的家。” “那你们知道封灵契在哪儿么?”佟亮问道,此时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说了谎话:“被厉笙歌偷走了。” “她?”佟亮皱了皱眉,看那便秘的表情似乎很是头疼厉姐姐这个人。 “厉笙歌在哪儿?”佟亮继续问道。 “不知道。”这次我跟宁思异口同声。谁特么知道她在哪儿。 “那,那个陈清姿跟厉笙歌是不是有关系?”佟亮冷冷问道。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这画风马虎颜值不高的货色居然已经怀疑上了猪婆。 “没有关系。”我说道。 “不知道。”宁思回答。我回想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擦,幸好老子当时没有将猪婆的事儿告诉宁思。 佟亮沉默半晌。我用眼角余光端详他的神色,见他似乎陷入沉思当中。此时我也没瞥见一旁的萧芊芊,想必她躲在暗处,也许并没有发现佟亮的诡计。 第54章 拜师(上) “那么,我就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佟亮冷冷说道:“当年,玉柒对天下大势占卜过一卦,卦文是怎么说的?正确的解释又是怎么样的?” 擦,这货还关心天下大势?这卦文我背不下,而这卦文的内容,据说当时不少修道人都知道。 只听宁思说道:“一朝两都龙脉断,玄天彻地震金銮。江山易主狼星起,手握封灵天机变。” “预言的正确解释是什么?”佟亮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眼睛放着精光。 “表哥说,他也不能正确解释,从卦象上看,我朝两个都城都有王气,不能相容。为了断另一都城的龙脉,于南北两处封印两柄上古神器,玄天剑与彻地刀。但龙脉未能断尽,封灵契就是另一都城龙脉的钥匙。必将有一个人手握封灵契,改变天机。”宁思木然说道,跟背书一样。 “改变天机?是什么意思?”佟亮追问道:“颠覆?” “不知道。”宁思摇头道。 佟亮皱了皱眉,随即从包里取出一瓶喷瓶,对着我跟宁思喷了喷。 我们俩立即打了个喷嚏,感觉一股薄荷一般的清凉之气直冲脑门儿。 “我刚才好像睡着了一样。”宁思大梦初醒一般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昏昏沉沉的?” 我见她这么说,也只好附和道:“我也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太热了我们俩给吃睡了吧?” 佟亮笑道:“是啊,刚要吃的时候,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一看,你俩托着腮快睡着了。我一坐下,你俩又醒了。” 我看着这货一派正直的脸,心中无限卧槽飘过。这家伙撒谎不打草稿啊!看上去特么太正直了,没想到心思大大地坏了! 宁思讶然道:“是吗?” “好了,别愣着了,吃东西!都快凉了。”佟亮笑道,脸色温和憨厚的样子真特么像长了一张人皮面具。这绝逼郭靖的脸公孙止的风骨。虽然现在还不能判断佟亮是正是邪,但是可以看出,这货居然深藏不露,看似一个普通仓管,其实也是修道之人。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跟他装傻的好。 于是这一顿饭便在我们各怀鬼胎的情况下吃完了。吃完饭后,我赶紧表示要送宁思回住的地方。佟亮便跟我们道了别,结账后先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带着宁思打算往回走。这时候,我将怀里的药囊取出来,心想老乞丐,你这药囊虽然没起到特别大的作用,却是让我看清了身边人的嘴脸。 以后可得多防着点儿佟亮。想到这里,我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佟亮的背影,却惊讶地发现,他在街角处站定,正跟一个光头墨镜男说话。 我瞥了几眼那个墨镜男,总觉得眼熟,为了不被佟亮发现什么,我看了几眼后转过身暗中琢磨,这光头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想了几分钟,我突然记起在西塘的时候,陈清姿给一个光头男汤里放了榕树叶子,让这货癫痫发作送去急救,貌似就是这个光头! 这世界太小啊!我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摸出手机匆忙对着俩人的背影拍了两张照片。可惜没拍到正面,一张背影,一张那光头的侧脸。 拍完之后,我立即拉着宁思上了一辆出租车。宁思疑惑地看着我一系列鬼鬼祟祟的动作,忍不住问道:“韩笑,你干什么呐?” “看到个熟人,拍下来了,让总裁哥查查他的底细。”我说道。这太巧合了,癫痫光头男居然跟神秘的佟亮认识? 宁思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有点不大舒服。我总觉得好像是吸入了什么迷幻香料一样。” 我苦笑半晌,将怀里的药囊递给宁思:“你闻闻这香味,可能会好很多。” 宁思接过去闻了闻,惊讶地说道:“千年桃木的清香味。这很珍贵的东西啊,你哪儿来的?” “桃木?”我惊讶地问道。说来这香囊我没有打开过,由于是个密封的东西,我只是摸了摸里头的物件,像是散落的小药丸。我本以为是什么固体香丸一样的东西,就没有剪开看。 “没错啊,不过应该是加了别的东西。”宁思说道:“只是这桃木特别难找。之所以我能闻出那味道,是因为小时候表哥家里竖着一块千年桃木做成的护身符,上面写着玉家唯一男丁的生辰八字,画着符,辟邪气,保平安。” “这东西很贵?”我问道。 宁思点头道:“我摸了摸里面,应该是有108颗千年桃木做成的小珠子。这挺珍贵的,就算有钱也难以买到这种辟邪圣物。” “一个老乞丐有这么土豪么?”我喃喃自语道:“靠,不愧为丐帮八袋长老。” “你说什么呢?”宁思问道。 “没啊哈哈。”我笑道,懒得跟她多做解释,便将话题岔开:“对了,我发现你好像懂很多东西,但是却又不会任何功夫。” 宁思笑道:“我一直身体弱,当然没练过武功道法什么的。但是由于体弱,小时候很少出远门,就在家里看藏书。倒也知道一些东西。” “这不是王语嫣么。”我笑道。不懂武功,只会攻略。 宁思笑道:“哪有,我哪有那么美。” “怎么没有。”我不由脱口而出。 宁思立即脸色一红,垂下头去。我顿觉有点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车子停到宁思住的酒店,我俩便下了车。将宁思送到房门口,又让一直隐身在身后打酱油的萧芊芊叫了出来,让她保护宁思。 千年女鬼似乎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我也懒得搭理她的德行,便搭车回家。到了小区楼下,我摸出手机一看,卧槽,猪婆的十个未接来电,饭店太吵完全没听到。 看到这个,我感觉自己耳朵又开始疼了,甚至可以想象到被陈清姿扭住耳朵的感觉。 我刚呲牙咧嘴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 我立即回头,却见一道白影从院墙上飘然而下,落到我身后。 我定睛一看,不由咧了咧嘴:居然是厉笙歌。 我一看是她,顿时心虚了。想起不仅没把真的封灵契给厉姐姐,我特么连跟她签的契约都是假的。 这是不是跟我算账来了?我紧张地看着她。这姐姐仇视男人,会不会把账算我头上? 果然,没等我说话,蒙面厉姐姐冷冷地喝道:“你敢骗我?!” “厉姐姐,你听我说啊——”我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心中后悔不迭,怎么就没把那千年女鬼带身旁呢? “清姿呢?!”厉笙歌冷冷问道。 “在,在楼上呢。”我指了指小区里面。 我刚想上去将猪婆叫下来,大概是猪婆从楼上看到我俩在大门口,便立即赶了下来,跑到厉笙歌跟前,说道:“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呢?” “这小子敢骗我,上次签的契约是假的,给我的封灵契也是假的!”厉笙歌对我喝道:“真的封灵契现在在哪儿?闫至阳又在哪里?!” “师父,你别生气。豆芽他不是故意的。我们上次也不知道那封灵契是假的啊。真的现在闫至阳手里,他现在就在西塘。师父,你不要为难豆芽。”陈清姿立即说道。 厉笙歌冷笑一声:“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这小子不老实,我得给他点教训!你让开!”说着,厉笙歌将陈清姿推到一旁,飞起一脚踹向我的腹部。 这动作实在太快太酷炫,我根本躲不开。眼见着要被踹到肚子上,我干脆做好了肚子疼的准备,但是双手护住了要害部位,心想这货总不至于来一记断子绝孙腿吧? 就在我准备挨了这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厉笙歌的动作到了我的跟前,却硬生生一个旋身收了回去,退后几步,抬头看着半空。 我十分不解地看着她,却听到突然叮地一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从半空中落到地上。 我低头一看,嗯,猪蹄。 猪蹄??我揉了揉眼睛走到跟前一看,卧槽真的是猪蹄! 第55章 拜师(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股臭气,有一道人影落到我身旁。 我捂住鼻子,心想这怎么跟谁放了个屁一样。转身一看,不由眼前一亮:这不是西塘那位特立独行的八代长老丐帮弟子么? “是你?”我惊讶地脱口问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那老道嘿嘿一笑。 我见他气色红润身体好,貌似很有点道行,看样儿是来帮我的,不由心中安定了一些。总算不至于被厉姐姐痛扁一顿了吧? 厉笙歌冷冷地看着他:“尊驾何人?” “尊,尊驾?”那老道一边啃着手中的半个猪蹄,一边笑道:“小姑娘,你是隐居太久了,连现代人说话的方式都不懂了么?” 厉笙歌眉头一皱:“让开!我教训这小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我让开,你就要把他打到吐血?唉这是你的风格啊。”老道摇头道。 “是又怎么样?!”厉笙歌冷声问道。一阵冷风吹过,扬起她的秀发与白衣裙裾,杀气四溢。 我顿时打了个哆嗦。老道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办,人家要揍你。” 我一看他这要袖手旁观的模样,立即眼珠一转,跟杨过见了欧阳锋一样,上前忍着臭味抱住老道大腿:“师父,不,干爹!你要帮帮我啊,给我做主啊!!有人要打死我啊!!” 老道呵呵笑道:“我如果帮了你,你真肯做我徒弟?” “绝对肯!”我点头道。 “好!”老道说完这个,立即将手中的猪蹄一扔。 我也立即闪了开来,感觉老道要发大招了。 厉笙歌大概也看出老道修为非凡,便将陈清姿推开,取出背在身后的独幽琴,横于身前,素手轻轻一拨。 那琴音分明很动听,我却感觉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琴音再度发出,我顿时更晕了,感觉天地都倒转了过来一样,立即扑街,摔倒在地。 “啧啧,笨。”老道看了我一眼。我见他依然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突然原地打出醉拳一般,一边打醉拳,还一边毫无章法地唱着:“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道袍破~!哎嗨~!天苍苍,地茫茫,不知木兰是女郎,多亏干爹赵忠祥,给她承包了鱼塘,透心凉,心飞扬,中国山东找蓝翔~~!!” 卧槽,什么玩意儿?我顿时惊呆了。但是神奇的是,我竟然发现自己头不晕眼不花了,似乎在他这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引导下,厉笙歌琴音里的致幻效果消除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站在老道身后,看着这一幕神奇的对决。 大概是后来小区里靠街边儿的居民实在忍不住了,开窗大喝一声:“半夜吼什么呢?!跳广场舞别在这儿跳!” 这一嗓子过去之后,我见厉笙歌停下动作,盯着老道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小子的师父啊。”老道笑道:“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好好找个如意郎君得了,你跟着一群大男人争抢什么?” “好,很好。清姿,我们走!”厉笙歌说道。 陈清姿却没挪步子:“师父,我不想走。” “为什么?”厉笙歌不解地追问。陈清姿盯着看她一会儿,慢慢低下头。 “好,随便你!”厉笙歌见讨不着便宜,便只身向巷子口处匆匆离开了。 陈清姿立即奔到我跟前问道:“豆芽,你没事吧?” “没,就刚摔地上的时候擦破点儿皮。”我笑道,随即问那老道:“你厉害啊,刚才那是什么招,居然能破厉姐姐的琴音?” 老道笑道:“那丫头算聪明,用琴音试探了一下,发现我比她厉害,便赶紧跑了。那琴音可以控制人的心魂,让人产生幻觉。如果你有五眼六通,就能看到那琴音发出的声波。我刚才那歪歪曲曲的动作就是躲过声波,同时大喊打乱她的节奏。这样,她的琴声就没啥用处了。” “五,眼什么通?”我问道。 老道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问你,你已经答应当我徒弟了,是真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就是真的吧。你教我点儿东西,我下次遇到危险情况我还能应付。” 老道笑道:“这就是了啊。首先,作为你师父,我准备先住你家。” “什么?!我家还有猪婆呢。”我说道,回头看了一眼陈清姿。 “哦,你们同居了?”老道问道。 陈清姿啐道:“谁跟他同居,我们住两个房间!” 老道说道:“那多浪费地方,你们俩住一间,给我一间。” 我跟陈清姿立即转身就往小区里走。 但走了几步,我却发现老道似乎没跟上来。我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见那老道的影子,不由惊叹老道这功夫,简直是武林高手飞龙在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陈清姿也十分赞叹:“这老前辈的功夫好厉害,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巷子那么长,他怎么会在几秒钟内消失得不见踪影呢?”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有声音从脚下传来:“他妈的,怎么这边的下水道不盖井盖?妈的天太黑也没看见,差点儿摔断了我的老骨头。” 我听到这声音不由侧过脸低头一看,卧槽,小区院墙下有个下水道井盖大概是被人偷走了,老道正从井口爬出来。敢情刚才是他想绕过我俩跳墙进小区,结果一不小心掉井里了。 我俩见老道的惨状都没忍住,前仰后合笑半天。老道板着脸:“笑什么?!你们看,这下我身上更脏了,怎么也得让我去换个衣服吧?” “您这有衣服换吗?”陈清姿撇嘴道。 “哎呀上楼再说。”老道说道。我觉得就这么把人赶走了也挺不好意思,于是就同意老道跟着我们去住处洗澡换衣服。 一进门,老道啧啧说道:“不错的地方啊。让一间给我,你们住一间。”说着,反客为主地去浴室洗澡了。 我跟陈清姿无奈地摇摇头。陈清姿问道:“这人你真的打算让他留下?” “我看他不像是坏人。”我说道:“你看,他在西塘的时候还救下两个被拐卖的小孩。” “那也不行啊,始终是个陌生人。”陈清姿说道:“再说了,你让他住哪儿?总不会真的腾出一间卧室给他。” “住客厅呗。”我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没跟着厉姐姐走啊?”我突然想起这茬,便问道。 陈清姿冷哼道:“你管我呢?” “啊?”我茫然地看着她,却见陈清姿瞪了我一眼,转身回房间去了。 啥啥啥?我还么明白陈清姿的意思,就见老道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我的睡袍。这洗干净之后我才发现,这老道样子不难看,长得还挺粗犷艺术范儿。留着一头半长发,短胡须。个子不算很高,一双眼睛特别亮。如果不是因为五官端正,这眼睛配上一副獐头鼠目,那就是一标准的贼相。 “委屈你住客厅吧。”我说道:“上次说,您叫什么来着?” “刘玉函。我的道号叫幽龙,总之你别管我叫啥,就叫我师父就行。”老道笑道。 “怎么还幽龙。”我笑道:“我看武侠小说里,紫阳道长啊,长春真人啊,感觉都挺积极向上的,你这不像是名门正派的道号啊。哪儿出的家呢?” “我这是自成一派。道号也是我自己取的。”老道笑道。 “你,你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我疑惑地问道。 “什么骗子,是江湖骗子的话我能打得过那个厉丫头么?我跟你说啊,她真是人如其名,够厉害啊。”老道摇头道,立即坐到沙发上去,翘起二郎腿抠了抠脚,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卧槽,我立即一阵恶心。 第56章 鬼来电(上) “我说,您好不容易洗干净了不发臭了,现在也该注意点儿卫生啊。”我叹道。 “你不知道啊,我可是大半年没洗澡了。这一洗感觉体重都轻了好几斤。”老道说道,一抬腿将脚搭到茶几上。 我上前给他拽下来,呵呵笑道:“师父,您看我都当你徒弟了,要不你教给我一点防身的道术,我也好保护我自己啊。”想起随时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厉姐姐会回来找我麻烦,想到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让,我便央求道。 老道点头道:“你等等啊,我麻袋里有。” 说着,他从放在玄关处的麻袋里翻找半天,最后拿着一本杂志一样的东西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封面,差点儿给他摔回脸上去。这特么就是一本“黄书”,封面是AV女友波多野结衣,翻开里头,各种精彩图文。卧槽简直不堪入目。更搞的是,这本书很旧了,显然是被老道翻过许多遍的。 “卧槽,师父你特么逗我??”我无语道。 “别急,东西藏在书中央,你翻翻就找到了。”老道笑道。 我一翻那书页,果然在中间部分找到一张手绘图。这一张图好像还挺复古,是画在像是鹿皮一样的东西上。毛笔白描手法画出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比划几个道法动作,旁边是咒语图解。 动作不多,字确实古文字写成,我也看不明白。老道却很神秘地将这东西塞到我口袋里,低声道:“先别给陈丫头看到,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跟你一条心。也许是故意潜伏在你身边想探听封灵契下落的呢。” 听了老道的话,我确实有些犹豫。陈清姿既然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那干吗不跟厉笙歌走了呢?总不至于是爱上了快递行业,打算当本行业的楷模吧。 老道低声道:“我告诉你,你一定得记住了啊,这图上的指诀跟咒语。以后大有用处。” 我问道:“那这咒语是用来干吗的,能驱邪么?” 老道说道:“不能。” “我靠,那你让我学这个干什么?”我无语道。 “你只管记住了就行了。”老道笑道:“未来有你用得着的时候。” 我见这货说得特别神秘,也就将信将疑。晚上我跟陈清姿商量了下,就让他先住客厅了。临睡前,我突然想起在西塘闫至阳的店里见过的那个光头癫痫男。貌似这男的喝了那搀和了榕树叶子的汤之后就开始病发,随后就癫痫了。这是巧合呢还是榕树叶子上下了药? 老道听罢,笑了笑,从那麻袋里拽出一枝榕树枝来,送到我跟前,笑道:“你知道这东西哪儿来的么?” “树上拽下来的呗。”我说道。 老道咋舌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树上拽下来的榕树枝。你听没听说过四川有一棵千年榕树,抱着佛龛而生?” “这还真没听说过。怎么个抱佛法?”我疑惑地问道。 “四川报国寺你听说过吧?这是个很著名的佛寺。这佛寺里有一棵千年榕树,榕树下有大片的佛龛。这棵大树的枝桠绝对不乱长,非常巧合的,大树的枝桠只长在佛龛的边儿上。这就是报国寺著名的树抱佛奇观。你如果去看过,你就会知道这一景象。大榕树对佛龛毕恭毕敬。这树抱佛的成因呢,是因为多年前有一位得道高僧,也就是报佛寺的主持大师在榕树下打坐悟道,感化了榕树。” “感化榕树?”我哭笑不得:“别告诉我那树成精了啊。你这是倩女幽魂看多了吗。报国寺就是兰若寺吧,这老榕树是不是千年老树妖啊?” “我这说的可都是真的,有目共睹,当地人都知道。”老道摇晃着树枝叹道:“有一次寺庙里做法事,这棵大榕树有一根粗壮的枝干腐烂了,马上就要掉下来,但是树干掉下来肯定砸到人,老榕树常年听主持讲经授道,享受香火,其实已经从无情众生渐渐转化为有情众生,有了一定的灵性。老榕树不肯伤人,于是等到法事做完,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那枝干才掉下来。这件事当地人也都知道,不只是当地人,所有去过报国寺拜佛的善男信女,对这件事也都耳熟能详啊。后来,这棵千年大榕树还曾出现过短暂的枯死迹象,大家都觉得十分神奇。可就在老榕树枯死之际,老主持圆寂了。这榕树比人有情,对老主持有感情,便为了主持的圆寂而伤心枯萎。” “听你说的神奇得很啊。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报国寺的新主持来了,对老榕树悉心照顾,这老榕树居然再度复生。”老道说道:“我这走南闯北许多年,也去过报国寺。我还特意去摘了榕树枝叶来研究。据我看来,这千年榕树确实有了一定的灵性,且常年在寺庙备受香火熏染,有辟邪的效果,对人体的气场尤其感应灵敏。这也就是为什么它能感应到老主持会圆寂而伤心枯萎。因为病重之人的气场跟我们健康人是不一样的。而不同的人也带有不同的气场,这个以后我再教给你。总之,这榕树有灵性,跟坏人自然不一样的气场。气场相互抵触,就容易出现问题。所以那秃子接触了榕树树叶后就开始发病。” “那秃子到底干什么的?”我追问道,脑海里浮现出他跟佟亮见面的场景。 “反正我估计他起码跟人贩子脱不了干系。”老道说道:“我插手那俩小乞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我恰巧给碰上了。我知道南栗骨香是河北闫家的产业,一般人可不敢惹他们家的人,有背景,有钱有权。所以就把小孩带到那店门附近。这一路上,那个秃子一直尾随着我。到了店里报警后,他也跟着进来,多半是为了探听我们的消息,看看警察会不会查到什么。可巧这时候陈丫头临时起意作弄人,我也就顺水推舟,让她折腾折腾这孙子。” “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居然有这么多隐情。”我有些愕然。想起佟亮居然跟秃子有来往,那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只是不知他的目的何在。我正想将这件事告诉老道,却见陈清姿开了房门嚷道:“豆芽,老乞丐,你们睡不睡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好好,马上睡。”老道笑道,立即甩掉棉拖鞋,躺在沙发上。 我立即闻到一股脚臭味袭来,赶紧躲到一旁:“我了个草,师父,您这无敌乾坤臭脚功,是师承幽都风晴雪【杨幂幂】吧?” “哪儿臭了?我都洗干净了。”老道抠了抠脚丫子,又用手挠了挠头。我顿时一阵恶心,赶紧躲回房间去,心中琢磨着哪天老道不在这儿住了,我就把沙发套整个换新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没见老道在客厅。以为这货早起去晨练了,但是看了看大门,惊讶地发现门依然从里面锁着,没有人出去的痕迹。 陈清姿也起身洗漱,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见我师父了么?” “老乞丐?没见着。怎么了?”陈清姿问道。 “没在屋里啊,没都没看,总不至于是穿墙走了吧?”我惊讶地说道。 陈清姿想了想,问道:“你晚上睡觉没听到什么动静?” “晚上?”我错愕了几秒钟,突然明白了陈清姿的意思。晚上我没有插门睡觉的习惯。因为我又不是姑娘,陈清姿又不可能趁着睡觉非礼我【我特么倒是想】。大概老道是从我房间到了阳台,然后从阳台爬下去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冲到阳台上,见窗户果然是开了一道缝儿。卧槽,这地方是五楼啊,老大爷也不怕一个没抓紧摔个好歹。 我往楼下一看,正见到一群跳完了广场舞的大妈在楼下闲聊。而老道正站在大妈群里眉飞色舞地神侃,逗得大妈们咯咯地笑。 我顿时无语了。敢情大早上起来爬阳台下去就是为了泡大妈。 陈清姿叼着牙刷走出卫生间的门,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楼下泡熟女呢。”我叹道。 吃完早饭后,我跟陈清姿去上班,问老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老道皱眉道:“你上班,那记得下班回来我教你入门的功夫。” 我一听要学这个,顿时有点头大,立即脚底抹油拽着陈清姿溜了。 第57章 鬼来电(下) 走在路上,我想起佟亮的怪异行为,总觉得公司去了也不够安全。可眼下还不到跟佟亮撕逼的时候。我这玩家等级太低,啥装备也没有,现在等同裸奔。而对方等级不详,但是看样子是高级玩家,还特么有特别装逼的装备,那扇子,还会给我们下毒,你妹。 想到这里,我趁着上午外出送快件的时候,给闫至阳打了个电话,将佟亮跟光头男的怪异行为简单跟他说了说,问他能不能给查查这俩人的底细。 “查可以,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问你。”闫至阳的语气不善。我顿时感觉不大妙,便提心吊胆地问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宁思来苏州了,你怎么不告诉我?!”闫至阳喝道。 “你这么快知道了?”我吃惊道。 “废话,我就在苏州。”闫至阳冷然道:“晚上下班后,到宁思所在的酒店见面吧!” 说完之后,这货挂了电话。我愕然听着电话听筒里的嘟嘟声,心想这特么的什么态度。 见面就见吧,反正我也算是有求于他。于是我忙完了一天的事儿之后,下班时分,对陈清姿说要去见个老同学,便出门去。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看正跟客服小妹聊得开心的佟亮。他这和颜悦色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也许我对他有所误会吧。我暗中琢磨道。在这个公司工作的几个月里,佟亮虽然不太跟人过多来往,但是对每个人都很和气,也经常分担我们的工作,仓管的活儿也做得一丝不苟,据老板说还是去年的最佳员工。 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大大的良民,实在难以跟作奸犯科联系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货,琢磨着赶紧去见总裁哥,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调查清楚一个人的身家。 我转车坐上地铁一号线,往苏州老城区而去。由于白天太累,我便靠在座位上慢慢睡了过去。这一睡居然睡得很沉。等再度醒来的时候我不由一惊,卧槽,车厢里空无一人! 车厢里的人呢?都下车了?我特么是不是坐过站了? 就在这时候,地铁广播里传来报站的声音:“各位乘客,乐桥站到站了,请从右边门下车。” 这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车厢里,透出一股森然死气。我听了这站名,还不错,只是坐过了一站而已。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特么晚上七点,这车厢里怎么就没有一个人? 地铁慢慢停了下来,车门缓缓打开。我立即下了这趟诡异的列车。 我下车之后,惊讶地发现地铁站里也空无一人。日光灯亮着,指示灯的灯光也亮着。 我走在这空荡荡的地铁站里,越走越觉得后脖颈发凉,仿佛有东西贴在我身后似的。冷不丁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本想换乘回去的地铁往回坐一站,但是这地铁站的气氛太特么吓人了。我觉得先回地面上再说,于是赶紧按照指示灯往出口跑过去。 跑了一段路,我越发觉得这地方鬼气森森,给我一种殡仪馆的即视感。 毫无生气,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这一个活人。 快到出口的时候,我终于看到前方有几个人,不由松了口气。妈蛋,总算不只是我一个人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见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正在我面前慢腾腾地走。妇人背对着我,小孩也正趴在那女人的肩膀上,似乎在瞌睡。 于是我上前一拍那妇人的肩膀,说道:“大姐,今天这地铁站怎么都没人啊?” 那女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趴在母亲肩头的小男孩则慢慢抬起头来。 我看到那小孩的脸之后,顿时吓得后退好几步。这小孩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半儿的脸是完整的,但是另一半儿像是被车轮轧过一样,扁平得跟柿饼子一样。什么眼睛嘴巴已经看不到了,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那女人此时也回过头来。特么的看到那女的容貌之后,我差点儿双腿一软给她跪下。女人的脸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而且那嘴巴两边,貌似被什么东西给撕开似的,已经合不上了,就这样回过头看着我。 “鬼,鬼啊!!”我叫道。 此时,那小孩嘿嘿一笑:“哥哥,今天是鬼节,这趟地铁是我们要去阴间乘坐的,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鬼节?我霍然想起有些地方似乎有这样的说法,一年内除了七月十四中元节之外,冬天腊月还有一个鬼节。大概鬼也要过大年,趁着这时候出来采购年货了。 我见这对鬼母子似乎不想走了,非要带我回去过大年,我立即拔腿往后跑。可没跑多久,我发现后头突然多出一群鬼,那叫一个精彩,死得别具一格,断手断脚的,七窍流血的,还有相对完整但是跟烟鬼一样的,特么的太吓人了。 后头鬼更多,我还是往前跑吧我。于是我拔腿就跑。有些鬼发现我是活人,似乎立即追了过来。 此时我跑到了地铁口,但是几个鬼却拽着我的身体往后拉,一边拉一边怪笑,看着架势可能是这群鬼家里也都有大龄剩女鬼,想抢我回去办冥婚。这特么还真是每逢佳节被逼婚,阴间阳间这规律通用。 就在我绝望地要被这一群着急的鬼拉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从前方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抬头一看,擦,认识!快递鬼马文! 虽然同样是鬼,但是这位我起码认识,立即反抓住他的手,嚷道:“快递鬼大哥,救命啊!看在是同行的份儿上!” 马文二话没说,一手拽着我,另一只手从随身背着的布袋子里抓出一把冥币,往我身后一洒。 于是我感觉身体一松,踉跄几步赶紧跑到马文身后。回身一看,一群群鬼都在抢他洒出的冥币。 马文见状,立即拽着我出了地铁口,走到外头的一座桥上。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有些惊讶。乐桥虽然是一座桥,但是它四周都是现代化的建筑,桥下也有高速路通过。 可现在,我走到桥中间,依然可见那上头写着乐桥俩字,但是桥下却是一片很深的河水。四周的房屋青瓦白墙,看似很古旧。 “我说马文,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马文撇了撇嘴,习惯地做了个抹额头冷汗的动作:“这就是乐桥,不过是古代乐桥的模样。你知道,这乐桥在古代叫做戮桥,这附近相当于北京的菜市口,是个处罚犯人的所在。这桥上走过不少死刑犯,邪气的很。” “我刚才怎么会跟鬼混在一起,到这地方?”我疑惑地问道。 马文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像是你的生魂不知怎么跟着鬼走了。要不是我正好在今天路过乐桥,你可就死定了。” 我擦了擦冷汗:“谢谢快递鬼大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马文睁着一双圆眼睛看着我,冲我伸出手来:“别废话,想感谢我就给钱。” “卧槽,”我撇嘴道:“没带啊我。这样吧,你记闫少账上。” “哎,说到闫少,我倒是有东西给他。不过我既然见到你了,就直接给你吧。”马文说道,从布袋里摸出一封牛皮信一样的东西。 但是当我接过来一看,发现依然是黄表纸做成的信封,也就是属于阴间的快递。上头写着闫至阳的名字。 “把这个给闫少带过去吧。你再告诉他,我记账了啊。”马文说道。 “好的好的。”我立即接过去。 马文将我拽到乐桥栏杆前。我正不明白他想让我看啥,却一个没防备,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向着那河水扑了进去。噗通一声,水花四射。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霍然大叫着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惊觉自己依然在地铁车厢里,车厢挤满了人。由于我惊叫一嗓子跳了起来,原本低头看手机的人纷纷惊讶地看向我。 第58章 坠楼之谜 我尴尬地笑了笑:“睡着了,做噩梦了。” 人群发出一阵轻笑,大家再度低头看手机,或者互相继续聊天。我也讪讪地坐下来,心想刚才是梦还是真呢。 坐下之后,我吃惊地发现手上居然抓着一样东西。放到眼前一看,卧槽,居然真的是马文给我的黄表纸快递! 就在我愣神儿的瞬间,我听到地铁广播里传来一阵报站声:“各位乘客,地铁乐桥站已经到站了。请大家从右边车门下车。” 南柯一梦?我立即跟着人群下了车。这次算是真的回到人世间的感觉。周围是熙熙攘攘的匆忙人群。平时只觉得厌烦,现在看了,倒是十分亲切。 由于坐过了一站,我便换乘回程地铁,到了乐桥路前一站下车,找去了宁思住的酒店。 到了宁思房间门外的时候,我顿时惊讶了。她所在的这一层貌似都被总裁哥承包了。不仅没有别的客人,这一层上更是多了好几个护卫。而且我还看到了陆萍。这阵势,特么的连当朝公主都比不上吧? “哎呀萍哥!”我笑着迎上去。 陆萍却没什么笑容,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少爷在里面等着您。请。”说着,陆萍上前打开房门。 我进去之后,瞧见宁思跟闫至阳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见我进来了,宁思立即高兴地迎上来:“你来啦。” 我见闫至阳依然很叼的样子,便没好气地将手中的快递信封丢到他脸上去:“你的快递!” 闫至阳抬手一接,便轻松将那黄表纸的信封接在手中,皱眉道:“来自阴间的快递?鬼寄给我的?” “是啊,也许是你的冤亲债主。”我嗤笑道。 宁思好奇地坐过去,看着闫至阳拆快件。我也将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见他利索地拆开那黄表纸信封,从里头抖出一只式样略老一些的直板诺基亚手机,跟一张白纸来。 那手机盖子上沾满了泥土,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那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毛笔字,也不知写了什么。 闫至阳看完,皱了皱眉,将那手机放到茶几上,叹道:“我的事儿还忙不完呢,这还有个让我帮忙的。” “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道,随即拿起那手机看了看。只见手机是银灰色的,隐约能看到手机盖子上还贴着一张海贼王路飞的小贴纸。 “有个冤死的鬼,三年没去投胎,说牵挂自己的母亲,让我帮他完成一个心愿。”闫至阳苦笑道:“就是让他自己的母亲安心什么的,啰嗦了一大通。你这是哪儿弄来的?” “快递鬼马文给的呗。”我于是将今晚的奇遇跟俩人说了一遍。 “马文这个坑货,一定是又收了人家什么好处,给我找麻烦来了。”闫至阳叹道:“行吧,反正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说的那个光头男,我也正在查他,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我在总裁哥这里蹭了顿晚饭。饭后,闫至阳看着茶几上的手机,便打开手提电脑,在百度里输入几个字:苏州大学坠楼男生楚歌。 百度新闻立即出来一整排:苏州大学大一男生楚歌意外坠楼等等相关新闻。 “果然是个男的啊。”我看着那手机上的路飞贴纸。又是一个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意外殒命了。 “阳哥哥,这个楚歌就是手机的主人吗?”宁思问道。 “是这个手机曾经的主人。这手机原本是随着楚歌下葬了的,不过后来却被楚歌的阴魂给带出坟墓,一直带在身边。”闫至阳说道。 “这手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怎么会随着楚歌下葬?”我好奇地问道:“而且,楚歌这年纪貌似也是90后了吧,活到现在的话,跟我差不多。我们这个时代,不是早就实行火葬了么?他这还有随葬品,粘着泥土,是不是直接用的土葬?” 闫至阳点头道:“没错,土葬。你们看看这则新闻。” 说着,闫至阳将手提电脑推到我跟前。我浏览了一下那新闻,新闻上说,楚歌居然是苏州这边的人,老家就在昆山区这边的一个小村子里。 父母白手起家,开了个纺织厂,家庭环境还不错。楚歌不仅是学霸,跟同学关系也都不错,没有富裕家庭小孩的娇生惯养,甚至在学校期间还打工赚钱,自己交学费,并且时而接济贫困生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搞对象,是个风评很好的学生。 这次坠楼事故貌似是意外。楚歌住的宿舍是三楼,有一天,他在阳台踩着凳子晾晒被子的时候,突然不慎坠楼。三楼掉下来,如果送去医院及时,也许能救活。可巧合的是,楼下居然码放着几根钢管,貌似是前阵子修理地下水道的时候,修理工放在现场忘记带走的。这东西刺进楚歌的身体,伤害了内脏,结果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气儿了。 “这好像就是个意外。”我看完说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确实像意外,似乎毫无悬念。但是奇怪的是,楚歌自己的阴魂,却被困在苏州大学的那座凶塔,方塔里面。按理说,这种意外身亡的亡魂,要么最后被带去阴曹,要么就是有执念留在人间。楚歌是个孝子,很惦记自己的母亲,一直想回家看看,可奇怪的是,他的阴魂在葬礼举行完之后,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拽到了苏大方塔里,扣押在塔中,像是坐牢一样呆了三年。这阵子好不容易见到马文,才送来这东西。不管怎么样,我接了这个鬼的委托,就得走一趟看看。” “苏大方塔?”我撇嘴道:“那地方都说比较邪性啊。这楚歌也真奇怪,死了阴魂还被扣押在塔里,这是唱的哪一出,新白娘子传奇?” 宁思则来劲了:“阳哥哥,要不我们去苏大方塔看看?” “行,不如现在就去。”说着,闫至阳起身,带着我俩,开车往苏州大学那边行驶而去。 路上,宁思问我苏大方塔有什么传说。我便跟宁思聊了聊这个苏大方塔。这东西在苏州大学校园里,惯称“钟楼”。真名叫“文星阁”,方塔是俗称。 这个方塔建于明万历十七年,后来不知怎么,进行了重建。这塔中供了文曲星神像,悬挂着一口巨钟。清代康熙、乾隆年间,苏州葑门彭氏祖孙科举多次榜上有名,认为这是“文曲星”灵验,便多次出资维修“文星阁”,也就是方塔。这地方曾一度儒雅士汇集,讲学之风日盛。 可是在前几年,冷不丁的有一个苏州大学的女学生就在这方塔里上吊了。此后,这方塔便经常闹鬼,说是晚上有去约会的情侣【到供奉文曲星的地方约会的估计都是学霸】,经常听到有女生在方塔里哭。 后来就没人敢去了,但是这闹鬼传闻倒是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这个上吊女生真是把自杀跟艺术结合在了一起,不走寻常路,没在教室,宿舍等寻常地方上吊,居然跑到方塔这个地方来自杀,据说还是吊在了那大钟上。刚来苏州的时候我去过方塔,那钟貌似吊的挺高。其实当时我还挺奇怪,这自杀的技术难度真心高,首先,按照女生的身高来说,将绳子给系在大钟上头再把自己头套进去,起码需要从自习室里先抗一把凳子过来。其次,其实很多自杀的心情都是在冲动之下产生的。所以自杀行为多半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导致的,一旦拖延的时间长了,念头也就淡了。但是从自习室到方塔这段路,估计得走个十几二十分钟。扛着一把凳子带着麻绳走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这么决然地上吊,不得不说这真是用生命在演绎黑暗的暴力艺术。 第59章 五眼六通(上) 我将这些跟宁思一说,宁思点头道:“照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这个自杀的女生挺奇怪的。更奇怪的是楚歌,他的死跟方塔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会被困在里面呢。” 我说道:“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闫至阳已经将车开到了苏州大学门外。下车之后,我远远就看到了夜色下的方塔。 这座塔蛮高,目测起码二三十米高。建筑呈方形,各层东西南北四面辟出木质的拱形门,上覆四角攒尖顶,四角起翘,宛如鸟翼,翩翩欲飞。 我们走到那方塔跟前,见塔下辅以三级青石,南面石级作八字形,可从两侧拾级而上。这塔虽然有木门,但是门没有上锁,都是开着的。 我们仨沿着台阶走上去,进了第一层。由于里头黑咕隆咚,我们便摸出手机来照明。只见塔内是个四四方方的方室,四隅有砖砌八角倚柱,顶层用木梁架结构支承阁顶。 四面都是砖墙,第一层比较空荡荡,啥也没有。于是我们沿着侧边儿的木楼梯走上二层,第三层。底层砖级藏于夹墙之内。到了第三层瞧见那中间放置着横梁,悬挂巨钟,钟上铸有“文星宝阁”铭文。这钟有点破败,饱经风霜的样子。 “这塔造得有些奇怪。”宁思说道:“总觉得哪儿有点别扭。” “文星阁,也就是方塔最早是一风水塔。太平天国时期忠王李秀成曾经用作了望塔。”闫至阳说道:“但是,我也觉得这塔有点奇怪,好像里面的空间比外头小了不少。” “你说,这大钟是不是那个女孩上吊的地方啊?”宁思低声道,下意识地拽住我的胳膊。 “你怕啥,现在有我在呢,难道还怕那女鬼吊下来。”我笑道。 可话音刚落,宁思突然“啊”地一声退到闫至阳身后了。 与此同时,我感觉背后突然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身上。 我顿觉头皮发炸背后发凉,慢慢转过头一看,吓得打了个哆嗦。 我瞧见一双腿正慢慢地从巨钟里落下来,紧接着,是人的半截身子,正落到我身后,而一双鬼手,我正搭到我的肩膀上,我依稀能看到那手上还沾染了一大片血迹。 “卧槽!!”我立即张牙舞爪甩着肩膀奔向总裁哥身后。 站到他身后的时候,我见那鬼慢慢地从巨大的钟里往地面下落,最后却停在离地面半米的地方不动了。但是,他的脸也露了出来,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而我注意到他脖子上好像被麻绳缠绕着。吊死鬼?!怎么是个男的? “瞧你吓得这德行,刚才不是跟思思说,有你在就不用怕么?”闫至阳笑道,从后背上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对准那吊死鬼脖子上的绳子射出一箭。顿时让我有种精灵王子的即视感。 那吊死鬼的绳套被他这一箭射中,断了开来,那吊死鬼也便慢慢落了下来。我壮胆儿细看,却见这鬼貌似就是楚歌。 不过奇怪的是,吊着他的绳子虽然断了,可绳套依然绕在他脖子上没有取下来。 “闫至阳,他脖子上为什么还绕着绳子?”我问道。 闫至阳抬头看了看大钟,对我说道:“把你的手机举高点儿,照一下大钟里是不是挂着什么东西。” 我于是使劲将手机举过头顶。亮光照射下,我果然瞧见那钟里好像真的吊着什么东西,但是高度太高,我看不清楚。 “手机照稳了,我把那东西射下来。”闫至阳说道。 我只好挪到大钟正下方,举起手机对准大钟里悬挂着的东西。闫至阳弯弓搭箭,对准那东西射了一箭。 我听得“叮”地一声,弓箭落了下来,随即那东西也似乎落了下来。“好箭法——”我话音未落,就感觉头顶上咚地一下,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 这东西似乎还挺硬,砸中我之后,我顿觉眼前金星乱冒,一摸之下,发现我头上多了一个大包。 “还真射中了。”闫至阳没管我,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我了个擦,你是故意的吧?!”我啐道。 “嗯,是故意的。”闫至阳依然很叼地承认了,将那东西凑到手机手电筒光下看了看。我愤愤不平地也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只见那是一只不大不小的木偶,古人的模样,梳着发髻,穿着铠甲,貌似是个木头做的兵卒。 不过,这木偶上面捆着几道白线,把一张纸一起捆绑在木偶人上。 闫至阳将那纸抽出来,我见上头写着一些毛笔字,什么丁卯啊之类,像是传说中的生辰八字。 “大概是楚歌的生辰,所以他才被吊在大钟里出不来。”闫至阳说道。他这一说,我才发现楚歌虽然被闫至阳一下给射了下来,但是似乎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 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眼,瞧见这哥们儿依然维持落地的姿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瞪着眼看着我们不说话。 “阳哥哥,他是不能说话的那种低级阴魂么?”宁思问道。 闫至阳解释了一句,差点儿让我抽过去:“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他脖子上的绳套捆着说不出话来。” 说着,我见他将缠绕在木偶人身上的白线扯掉。随即,见证奇迹的时刻来到了:与此同时,我见楚歌脖子上的绳套也被去掉了。 去掉了绳套,那楚歌的阴魂才深呼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立即对闫至阳感激地说道:“谢谢!” 闫至阳摆了摆手,说道:“先不忙谢我,我问你,你说你死在宿舍楼下,怎么会被囚禁在这个地方?谁在这里吊了这个人偶?” 楚歌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死之后,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到了这里,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鬼魂。她说她对我有怨恨,所以让我做了她的替身,自己去投胎了,换做我吊在这里。” 闫至阳打量了他半晌,说道:“难为你被囚禁在这儿受苦,却没有很深的怨气,可见心性善良,不肯害人。不过,那个女鬼为什么对你有怨恨?” 楚歌叹道:“我们学校一直有个传闻说,一个学姐想不开,在这方塔里上吊自杀。但其实,她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怎么死的?”我好奇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她漂亮,又成绩好,惹来其他人的嫉妒。似乎有人便买通了一些混混什么的,将她带到方塔里吊死了。其实她死的那晚上,我也在场。”楚歌叹道:“当时我还是个初中生,来学校找我哥哥,无意间似乎撞见了这一幕。可我当时吓得赶紧逃走了,根本没想起来去报警。等第二天新闻出来,我才后悔不已。” “明白了,”闫至阳说道:“但这个木偶人应该不是那女鬼吊上去的吧?” 楚歌摇头道:“确实不是她,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几位,你们是?” “这货是闫至阳啊。”我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要找他帮忙么,难道不认识他?” 楚歌有些错愕:“原来是闫先生?不好意思,我被困在方塔里三年出不去,没有机会见闫先生。我确实有事求您。就像我信中写的,我母亲从我死后就一直思念我,手机里还保留着我的手机号,不时地给我的号码发信息,打电话。可我已经没有办法跟她说话了。” “你想去看看你的母亲?”闫至阳说道:“阴阳相隔,我想你还是放弃你的想法吧。” “不不,我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经常能看到来回阴阳两界的快递鬼。快递鬼大哥看我可怜,有时候会给我一些我母亲的消息。他们说,我的手机号闲置了三年,最近被一个少年人买走了。还给我提供了一些那少年的信息。好像跟我差不多的年纪,是我的老乡。原本也要读我们苏州大学,但是因为父母亡故家境不好,便辍学了。”楚歌说道:“所以,我想请闫先生帮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 “你调查这个机主干什么呢?”我问道。 “你是想让我看看这个少年人是不是靠谱,想给你母亲再找个儿子是么?”闫至阳问道。 “没错,我母亲日夜思念我,这种执念,也让我放心不下,不能安心去轮回转世。如果闫先生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来世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德。”楚歌说道,言辞恳切。 第60章 五眼六通(下) 祝思思跟蘑菇生日快乐~!么么哒~! 我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娃是挂念惨遭丧子之痛的妈妈,想给妈再找个干儿子寄托哀思。这母子深情大概是连鬼都感动了,所以马文这种好色又贪心的货色居然也肯给他传递消息。 “阳哥哥,你就答应他吧,他在这儿也够可怜的了。”宁思叹道。 “好,”闫至阳说道:“不过,这木偶人一看就是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闻着还有一股土气。这东西挂在大钟内,显然是为了诅咒束缚你。有谁想害你么?你生前得罪了什么人?” 楚歌叹道:“三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起来我到底得罪了谁。但是,我不觉得我的同学们会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 “没错,他不是风评很好的么?”我说道,随即想起一个问题:“那你有女朋友么?拒绝过什么姑娘么?”被甩的姑娘容易心理扭曲,放个小人诅咒一下什么的也是常事。 “没有,我刚读大一,还没想过要交女朋友就这样了。”楚歌苦笑道。 “那就是你的死并不简单。”闫至阳说道:“这样吧,这里可能不够安全。一旦害你的人发现你逃走了,可能会来找你麻烦。你暂时跟我们走。” “这——”楚歌犹豫道:“我听说鬼如果跟人同住,长久下来会影响活人的运势。” “不用担心,你跟着我身边这个废柴就行了,他没什么运势可言。”闫至阳说着,不知摸出了什么符咒,对着楚歌念咒。楚歌的阴魂便立即缩到他手中的符咒里。 随即,这货毫不犹豫地将包裹着阴魂的符咒放进我口袋:“带回去吧。” “卧槽,有你这么坑人的吗?”我啐道。 “你不是刚认了个师父么?”闫至阳说道:“他是道法高手,把楚歌的阴魂交给他保护,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一想也是,给抠脚老道找点儿事儿做,省得他天天爬阳台下楼去泡老熟女。 我们仨出了方塔,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说闫少,为什么害楚歌的人不干脆把他的魂魄也给灭了,还费劲地吊在这儿?” 闫至阳说道:“第一,这人呢可能是跟方塔里原先的那位女鬼做了什么交易。给她找到替身,女鬼帮他办事。第二,灭掉一个阴魂很损阴德,除非这魂魄是恶鬼厉鬼,杀人无数。但是楚歌本性善良孝顺,如果灭了他,那是要有一定报应的。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对方不敢贸然下手。” 我恍然道:“这倒是不错,善恶有报,也让那群恶人不敢随便为非作歹。” 由于折腾完毕,时间也晚了,因此闫至阳将我收回去之后,便要跟宁思回酒店。 我刚要下车,宁思便喊住我,问道:“头上的包,还疼么?” “还好,”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闫至阳:“他就是特么故意的!” 闫至阳依然不要脸地承认了:“没错啊,有本事你也给我砸出一个包。” 我顿时要气炸了。我确实没这个本事。最主要的是,这货这气焰太他妈嚣张了,简直是舍我其谁吊炸天的模样。 没理会我周身燃烧的仇恨烈焰,闫至阳掉转车头就开车走了。 我只好愤愤地回家。一开门,发现老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中啃着一苹果。 我扭头一看他收看的节目,差点儿喷了:《武媚娘传奇》。 “我说师父,这种大妈跟妹子喜欢的宫斗剧,你跟着看个什么劲儿啊?”我无语道。 “看美女啊,嘿嘿,其实原本是为了看大胸。”老道笑道:“可惜都没了。但是据前阵子我的观摩,这个杨淑妃啊,起码是东北大馍D,这个殷德妃,得是美国巨无霸E。可惜了韦贵妃,太弱,顶多是个新疆葡萄干A。” “师父,我看你没事儿可以当个鉴黄师。”我啧啧说道:“猪婆呢?” “嫌我脚臭,关着门在自己屋里上网呢。”老道说着,伸脚出来。 我赶紧跳到一旁:“师父,你赶紧收了你的神通吧!说正事儿啊。我这儿认识个鬼兄弟,要在咱们这儿住几天,你给罩着啊。” “什么?”老道看着我问道:“哪儿呢?” 于是我将那符咒摸出来,递给老道。老道接过去看了看,随即对着符咒念了口诀。我见那符咒瞬间开了,一道黑气闪过,楚歌的阴魂出现在我们跟前。 “小伙子,当鬼有点年数了啊。”老道打量了一下楚歌,啧啧说道。 “您,您好。”楚歌有点尴尬:“难怪闫先生说您是高人,没想到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道摇了摇头:“不是啊,我是觉得我那废柴徒弟都能看到你,说明你的鬼气够足。” “靠,难道还有我看不到的鬼?”我啐道。 老道笑道:“当然。你是肉眼凡胎,还没怎么经过启蒙。如果你好好修行,说不定能练就五眼六通,分辨鬼怪跟人的气场。但是你现在不行。” “好吧,随意。那楚歌怎么安置啊?”我问道。 老道想了想:“就暂时躲在我的麻袋里吧。” 我看着楚歌钻进那脏兮兮的麻袋里,不由替他心疼。老道那麻袋够脏的,也不知道鬼能不能闻到臭味。这要闻了多恶心。 由于第二天是我难得的假期,我本想好好睡个懒觉。结果天刚亮,我就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 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即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脚臭味。等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之后,差点儿气死。 原来老道正用一只脚在踹我的脸。看我醒了之后,嘿嘿一笑,咬了一口嘴里的苹果。 “卧槽,你干什么啊?!”我怒道,立即从床上跳起来。 老道嘿嘿一笑:“你这不是认了我当师父么?我可不能什么都不教给你。今天早上就给你上入门的第一课。唉,虽然起步晚了点儿,不过好在你也就是二十出头,一切还来得及。” “你在说什么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练功!基础功!”老道喝道。 架不住他的脚臭功,我赶紧跳起来奔到洗手间三下五除二洗了好几遍脸。特么的别把脚气传染到我脸上。 等我洗漱完毕吃了早饭,见陈清姿也叉腰站在门外。 “猪婆,你怎么也起来了?”我问道。 “我经常早起练功。”陈清姿翻了翻白眼:“刘大叔让我看着你练功。” “咱们这入门功怎么练啊?”我茫然地问道。 就在这时,见老道提着两只大编织袋从我屋里走了出来。 “我靠,我怎么没见你什么时候进我屋的?”我吃惊道。 “还能什么时候,早上爬楼下去泡大妈的时候呗。”陈清姿冷哼一声。 “来,徒弟,绑着这两袋砖头,到大门口去跑步去。”老道说道。 “都是砖头?”我听了之后有点起鸡皮疙瘩:“这我的腿还能迈开么这?” “迈不开也得迈,一开始可以不用飞快地跑,等练几天,估计你就可以小跑了。”老道说道。 “等等,师父,这训练方法怎么我觉得似曾相识啊?”我皱眉道,似乎很多武侠电视里常见这训练方法。 老道笑道:“你别以为这办法蠢笨,但是练功夫这种事情,没什么速成法则,你必须一步步来,从最基础的锻炼体力开始。” “不想去。”我撇嘴道:“本来我也没想拯救世界。” 我话音刚落,猪婆立即冲过来拽住我的耳朵:“豆芽,你现在已经卷入了这些纷争里,还想独善其身??不练好功夫,当心有一天被人灭了!!” “哎疼疼疼!!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我吃痛地叫道。虽然练功夫苦逼,但是被猪婆拽耳朵更苦逼。猪婆上辈子一定姓李,名莫愁。 于是今天一早,我便将所有时间都消耗在了锻炼身体上。对于毫无功夫根基的我来说,绑上两袋子砖头,能在巷子里小跑个两三来回已经不错了。 可惜一早的锻炼时间却是整整一个小时。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累虚脱了。接下砖块往小区走的时候,我却见老道正坐在花坛边翘着二郎腿,跟二楼上住的一个少妇聊天。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想这回老道的审美总算提升了一点点,总算不是只会唱最炫民族风的大妈了。 第61章 楚歌死亡真相 洗完澡之后,我基本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了沙发上。老道进门之后看到我,十分鄙视地啧啧说道:“就这点儿体力?” “师父,你不是说要教给我五眼六通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忍着全身酸疼起身,坐起来问道。 “五眼六通怎么说呢,先说五眼吧。从低至高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很好理解,就是一般人能见的世界。但是所见却十分局限,见前不见后,见内不见外,见昼不见夜,见上不见下等等。天眼为修行所得之眼,远近、前后、内外、昼夜、上下皆悉能见,眼力所至,毫无障碍。也就是人们传说中在眉宇之间的第三只眼。开天眼就能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阴魂跟灵体。这也是许多修道者必须经历的修行的一种阶段。” “那慧眼跟佛眼呢?”我问道,听上去这些技能很酷炫啊,跟吃了炫迈一样。 “慧眼跟法眼,还有佛眼你就别想了。这不是普通人能修得到的。尤其佛眼,无事不见,无事不知,无事不闻,一切皆见。这得是有大智慧的圣贤跟活佛以及活佛转世才可能修得这种级别。”老道说道。 “那师父你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啊——”老道挠了挠头,随即抓起客厅桌上的一个苹果咔哧咬了一口:“不告诉你。” “切,你这估计是天眼都没开吧你。”我笑道,但是没笑多久,便见老道转过身,对准我光明正大地放了个屁。 我立即跳了起来,捂住鼻子叫道:“师父!!你能不能别这么屌丝?” 老道见我让出沙发,他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说道:“再说六通。六通又称六神通,具体分为天耳通、天眼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璎珞经》言:神名天心,通名慧性,天然之慧,彻照无碍,故名神通。” 我听得似懂非懂,顿时觉得老道逼格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从抠脚大汉立即飞跃成了一代宗师,还能引经据典。 “天耳通能闻六道众生的苦、乐、忧、喜等语言,及世间种种音声,是名天耳通。举个例子,有些人似乎懂驱使禽兽的能力,或者说能听懂动物的语言,理解动物的行为,并能指挥它们帮忙。很多人以为这是一种旁门左道。”老道说道:“那是偏见之说。这是因为一部分人有这天耳通的能耐。这得靠一定的天赋才能练成。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呢,就是南迦巴瓦峰的雪城之主谢星河。除了他之外,听说闫家的封灵契里有一个守护灵,是个千年女鬼。这女鬼也拥有天耳通,而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她能够驾驭封灵契里封印的上古神兽。” “萧芊芊那货?”我撇了撇嘴。 “什么?”老道问道。 “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其他的呢?”我问道。 “天眼通能见六道众生,此死彼生的苦乐之相。”老道说道:“这个呢,也有个典型人物。以卜算出名的玉家少爷,玉柒。玉家是道法四大家族之一,但是以卜算,风水堪舆之术出名。而玉柒是这一家里少见的卜算奇才,甚至有人把他跟古代的神算袁天罡相提并论,说是袁天罡转世云云。卜算能力虽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卜算决定于玉家少爷的天眼通能耐。” 我赞叹道:“师父,听你这一说,这时代都是吊炸天的天才。我倒是想知道懂读心术的闫至阳有没有什么神通。说是读心术,但是我觉得他那读心术太邪乎了。简直是能看到我脑袋里飘过的字符啊!” “你说的没错。闫家有几个后生小辈确实很厉害。但是他们也确实不只是懂单纯的读心术,而是懂得六通中的他心通。他心通能知六道众生心中所思之念、所欲之事。但是他们也只能看得出人的想法。什么六道众生,那就是夸张了。”老道说道。 我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些兴趣,便坐到沙发上,问其他的几个“通”是什么。 老道说道:“剩下的为神足通。传说神足通能凌空飞行,山海无碍,于此界没入,从彼界出来,于彼界没入,从此界出来,大能作小,小能作大,随意变现。但是我觉得这记载也是夸张。这哪儿是神足通,这不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孙猴子么。但是神足通也确实存在,却并没那么厉害。四川厉家的人擅长神足通,俗称脚程快,轻功好,飞檐走壁,凌波微步。你看那个厉笙歌,被我打跑后溜得快吧?”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挺叼的。”我叹道:“剩下的两种呢?” “剩下的两种神通,我觉得你就不用考虑了。我所知道的当今高手,没有一个人修炼成功。首先,宿命通,能知自身一世、二世、三世乃至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亦能知六道众生,各各宿命,及所作之事,那除非是孟婆忘了给他发孟婆汤。”老道叹道:“这种很难修炼成功。最后一个漏尽通,那就更叼了。意思是诸漏已尽,漏即三界见、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而得神通。至今我就没特么见过。总之,天耳通、天眼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虽然说是根据层次依次升高,但是我却觉得,前四种基本平行,没有高低之分。” “师父,那你看我能修出什么神通来?”我问道。 “万般神通皆下品,唯有苹果是大道。”老道将吃完的苹果核丢向我的脑门:“不大行啊,你资质不行,但是据我端详,未来的狗屎运却不错,可能你小时候踩过不少次狗屎的缘故吧。” “你妹!我就这么不济?”我愤愤地捡起地上的苹果核,摸了一把额头上被他砸中的地方。 “所谓神通是人体潜能,每个人都具有的功能,只是因众生所持知见、修为的层次及业报的差别,神通潜藏的深浅不一,启用神通的难易度相差悬殊。而人的寿命有限,所以你这样的资质修行个十年,恐怕不及闫至阳那小哥修行一年。”老道叹道。 “靠,你真是我亲师父么,有你这么鄙视徒弟的师父么。”我啐道:“果然是有一种师父,是别人家的师父啊。” 老道说道:“总之,这几个月你先练习体力,我看差不多的时候,就跟我修炼开天眼。” 几个月…我一听这仨字,立即腿软。正想反驳几句,就见手机上闫至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来之后,只听闫至阳在电话里说道:“光头男的身份调查出来了。你过来一趟?” “不能电话里说么?”我问道。 “二十分钟内,赶紧过来。”说着,闫至阳居然挂断电话。 卧槽,正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了?? 但是事关我自己的绳命安全,想象一下,周围有个同事居然跟一个疑似贩卖儿童的光头男有关系,哪天把我也贩卖了怎么办,虽然我已经超龄。 想到这里,我奋力穿好衣服鞋子,跟陈清姿和老道说,要去见闫至阳一趟。陈清姿听说我去见总裁哥,大概是不想看到他,便没有跟我出门。 我立即下楼打车,往宁思住的酒店赶过去。到了酒店,上了楼之后,见排场依旧很大,真不愧是总裁哥。 平哥依旧站在门口当门神,看到我来了,也没多问,开门就给我放进去了。 总裁哥依然跟宁思在屋里,看样子刚吃完早餐,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蛋糕。宁思正端着一杯牛奶站在窗前,看我进门,便很开心地放下杯子走到我跟前来。 第62章 绑错的姻缘线(上) 我见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洋装,外头罩着一件黑色蕾丝边小披肩,唇膏也涂的正红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复古名媛的气质。 我不由眼前一亮,心想白富美就是好啊,外出旅行也跟走秀似的,一天一件。 由于眼前有美女,因此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多在宁思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宁思见我盯着她,便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看什么?!”闫至阳冷哼道,将一份资料横亘在我们俩人之间:“光头男的资料,你看看。” 我便伸手将那份资料拿过来扫了几眼,顿时大为惊讶。光头男名叫李宇,无业游民。但是据调查,这货居然身穿名牌,开豪车,出手阔绰。别人问他的钱哪儿来的,李宇给人解释说,是自己前几年做什么投资,得了一大笔钱。 上次虽然老道怀疑他跟贩卖儿童案有关,但是由于警察没有查到什么明确线索,而李宇又请了很流弊的律师来给他辩护,作保,李宇也就没被警方拘留。 可是根据这份资料表明,李宇居然在从事贩卖文物的非法工作。我们在方塔找到的那个木头人偶,貌似就是李宇从盗墓贼手中收购回来的。 “那个木头人偶居然是李宇弄来的东西?”我看完资料惊讶地说道:“那是不是说明,楚歌的死可能跟光头男李宇有关?” 闫至阳点头道:“我怀疑是这样。也许楚歌知道他的某些事情,所以被李宇杀人灭口,伪装成意外死亡的样子。” “鬼魂会记不住自己被谁害死的么?”我回忆了一下楚歌的样子,感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害死的。 “有些鬼魂确实是不知道。”闫至阳说道:“比如,像楚歌这样,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被谋杀,之后鬼魂被囚禁,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所以就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靠,这光头够毒啊!!”我啐道:“那木偶人呢?” 闫至阳将木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我见人偶上包着一层黄表纸,知道这货又在驱鬼捉煞,便问道:“这东西上也附着了什么阴魂么?” “这倒是没有。但是毕竟是用以诅咒害人过,存在一定的煞气。”闫至阳说道,看了看宁思:“我想思思会很了解这木偶的来历。” “她?”我惊讶道:“宁思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知么?”闫至阳冷哼道:“思思家里以前做古董生意,大学时候,选修过考古学,尤其对秦汉历史有一定的研究。我看这木偶人的样貌打扮,应该是从一座汉墓里盗出来的。” 宁思说道:“昨天我也查过资料,最后确实找到一座古墓里曾经出土的东西,跟这木偶人同一系列。那就是前年考古队在山东济南发掘的一座古墓。”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些贼偷了国家发掘过的古墓里的东西?”我惊讶地问道。 宁思摇头道:“不,我想这古墓在考古队发现之前,就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了。这墓是在济南章丘,记得当时考古队发现这古墓的时候,古墓是方形覆斗型封土,是一座规格比较高的墓葬。由于章丘在古代是东平陵古城。汉代王莽,就是东平陵主人,所以一开始大家以为是王莽的墓。后来才发现不是,这墓是吕后的侄子吕台的墓。” “得得,这些就略过了。知道吕台的墓,有什么用?”我问道。这位宁思小姐真是王语嫣一样的活字典,活百科,但是也跟她一样木讷,废话太多。 “知道是什么墓里出来的,就可以调查这墓是谁盗的。找到卖这个木偶的盗墓贼或者中间人,就能知道李宇到底在为谁工作。同时,如果楚歌是被人谋杀的,那么当时他可能是踩着凳子晒被子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而不是他自己脚下太滑坠下楼的。这也需要调查一下他当时的舍友。”闫至阳说道:“虽然楚歌的委托是让我找到他手机号码现在的用户,不过既然接了这个委托,我就喜欢彻底一点,将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所以,也需要你帮忙。” “卧槽,我能干什么啊?”我问道。楚歌可能被舍友害死,这消息吓我一跳。这年头什么都靠不住啊,真得感谢当年我舍友的不杀之恩啊。 “楚歌的手机号,刚被一个叫刘朋的年轻人买走。我查到他虽然买了这个号,但是还未跟楚歌的母亲联系上。我让你仔细观察调查一下这个刘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闫至阳说道。 “调查他的目的是?”我问道。 “你先别管,总之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人。下个月十四号就是楚歌的生日,我觉得那一天,楚歌的母亲可能会给他生前的号码打电话。我想你在这之前就调查明白。”闫至阳说道。 “这人现在哪儿?”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让我去?” “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就在你们公司隔壁。”闫至阳说道。 我愕然道:“隔壁修车厂?” “对,刘朋是个修车工人。”闫至阳说道。 “得,好不容易休假,又得帮你去找人。”我看着闫至阳,无奈地撇撇嘴。 宁思表示也要跟着我去找那个刘朋。我于是答应了。带着女神级别的妹子上街,那怎么着也挺有一种自豪感的。 刚要出门,闫至阳突然叫住我,欲言又止。 “你有话快说!”我等了半天,却见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来,不由有些诧异。一向习惯发号施令的闫少这是肿么了? “带着宁思注意安全!”闫至阳最后没好气地冒出这句话来。 “蛇精病。”我翻了翻白眼,出门之后,对宁思说道:“你家的哥哥们都对你这么紧张么?好像水晶杯似的,出门就怕碎了。” 宁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们是很关心我,可是阳哥哥今天确实有点太紧张。大概是最近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吧,有点神经过敏。” “何止神经过敏,简直是神经病晚期。”我叹道,回想起闫至阳刚才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宁思身上,而是落在我身上。好像注意安全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似的。 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呢?我不解地摇了摇头。 坐上地铁往我公司的方向走,一路无话,等到了公司所在的工厂区,一种莫名被盯梢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瞧见。 “你怎么了?”宁思问道。 “没什么,总觉得后头有人盯着我。”我说道。 “大概是你神经紧张了。”宁思笑道:“今天星期天,工厂区这边基本没人上班吧,哪里会有人出现。” “可能是吧,不过萧芊芊没跟你出来么?”我问道。 “人家又不是我的保镖,她是封灵契的守护神。”宁思笑道:“怎么可能一直跟着我。” “她不受闫至阳的指挥?”我问道。给封灵契当守护鬼,想必受了闫家不少香火。就算是个鬼,也得拿钱办事儿啊,总不能像某党机构的人不要碧脸。 “只有封灵契的主人才能驱使她,我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是想让她帮忙,也得对方同意才行。而她的行踪,我们也不好多问。”宁思说道。 “卧槽,给人打工还这么拽。”我叹道。 虽然假日期间工厂区的很多公司和工厂都不开工,但是车行,或者我们这类快递公司都有值班人员在留守。而总裁哥充分发挥了他堪比FBI的调查本事,调查到刘朋今天就在车行。 快走到车行门口的时候,就在我好奇地想看看这个刘朋到底啥样的时候,突然地,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 第63章 绑错的姻缘线(下) 我立即回过头去,却见一辆黑色面包车从岔路奔驰而来,冲着我们开了过来。我赶紧将宁思拽到一旁躲开那扑面而来的飞尘,跟这几乎想撞死我们的面包车。 可那车却在我们跟前猛然刹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立即有几个戴着动物面具的高大男人跑下车,冲着我身边的宁思跑了过来。 “快进车行报警!”我立即推了一把宁思,自己硬着头皮冲上去挡住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你们干什么?!” 这话刚一出口,我见那男人立即想要拽住我的衣领将我丢到一旁。我闪身躲过,随即一脚飞踹,却踹了个空。下一秒,我被人从后背猛然砸了一拳,差点儿砸背过气去。 就在我眼前金星乱冒的时候,我见已经有人将宁思往那黑色面包车上拖了过去。这时候我顾不得后背发疼,立即冲过去拖住那拽着宁思的男人的大腿,随即大喊救命。 估计现在我这情况十分窝囊,但是也顾不得了。可我还没喊几句,便被那男人一脚踹了出去。在我捂着肚子摔在一旁,心中十分后悔没早早把功夫连成成龙级。 不过这几声喊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车行里四个值班的小哥冲了出来,一看有强抢民女的强盗,倒也算是仗义,其中仨举着手中的钳子扳子棍子就冲歹徒冲了过去。 于是一片混战。但是没出五分钟,我发现那仨小哥便被打退了俩。也难怪,对方看似训练有素,功夫也很厉害,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 我见还有一人在坚持,赶紧夺过其中一人的棍子跟着冲了上去。可没几招下来,我手中的铁棍被一面具男三下五除二夺了过去。 大概是我们几个纠缠不休,这些歹徒也怒了,当即抽出一把匕首,冲着我的肚子刺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赶紧往后退。可退了没几步哐当一下撞到了墙上。 卧槽!我心想这下玩完了,GAMEOVER。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见一人影从车后飞奔而来,一脚踹向这歹徒后腰。歹徒也是高手,回旋身躲过,反手一刀刺向来人。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定睛一看,来救我们的居然是闫至阳! 这货怎么跟来了??我心中虽然诧异,但是却安心了不少。 这时候我也回过神儿来,立即拨了报警电话。回头一看,几个歹徒仍不罢休,有一个干脆提着砍刀冲到我跟前来。 我于是拔腿就跑。可早上锻炼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刚才挨打身上也开始发疼,我的腿脚实在不利索,没几步就被那人追上,对着我的肩膀就砍了下来。 生死攸关之际,闫至阳又是一脚飞踹,长腿踢中拿刀者的手臂。那人手一松,砍刀落地。我危机解除,顿时喜欢上了总裁哥这热情似盛夏的飞踹。 但是那歹徒突然手握成拳,挥向闫至阳的脸颊。 我见那人拳头不小,握起来跟块大石头似的,不由替总裁哥脸疼。但是,也许是刚才手臂被踢中,这货的拳头虽然砸中闫至阳的脸颊,力度却没那么严重。却让闫至阳反手拽住,一下摔了出去。 此时,我见平哥也到了,然后远处警笛鸣响。那几个歹徒一见不妙,只好丢下我们,狼狈开车逃窜。 我见面包车慌忙开走后,赶紧上前去看闫至阳的伤势。 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一边儿脸微微浮肿,真心破坏了那张高冷俊美的脸。 “土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我差点儿内牛满面。 闫至阳皱了皱眉,一把拽过我的胳膊,瞪了我半晌,冷哼一声没说话。我以为这货又要骂我没保护好宁思,等半天没下文,不由有些意外。 低头一看,这货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不由觉得有点怪异。 哥们儿手确实好看,匀称修长,可俩男人拉着手算怎么回事,这气氛不对啊。 幸好宁思过来缓解了尴尬:“阳哥哥,韩笑,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尴尬地笑了笑,感觉闫至阳终于把手松开了。 我们仨把受伤的三个小哥扶起来,等扶起其中一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出来救人的其中一个,居然就是刘朋。 刘朋当然不认识我,瞥了我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地道了声谢。我心想这倒是混脸熟拉近关系的好时机,便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们帮忙,刚才我俩可就惨了。” 说话间,警察到了,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把情况跟警察说了说,也没指望能查出个所以然。 警察收队走了之后,我问闫至阳怎么又跟了来。闫至阳冷哼道:“我怕你带着宁思出事,这不就出事了么?” “就这样?”我不由自主反问道。闫至阳刚才的表现始终让我感觉别扭。 “废话,那还能因为什么!”闫至阳怒道。 “哎,我不就是问问嘛,你至于发火嘛。”我见他脸色不对,立即转移话题:“对了,你让我找的刘朋,刚才就在这儿。” 说着,我指了指一旁收拾残局的少年。闫至阳回头看了看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受伤的仨小哥被送去医院,我惊讶地发现刘朋身上没什么伤,只有一点小擦伤而已。 “你会功夫?”趁着他贴创可贴的时候,我上前问道。 “嗯,会一点。”刘朋说道。卧槽,这叫一点??要是混黑道当古惑仔的话,估计这身手很快就当大哥坐馆手下的头马了。 我看了看修车厂,可能今天也就四个人值班。结果三个因为帮我们而受伤了,现在只剩下刘朋。 我见平哥陪着宁思在休息室里歇着,便跟闫至阳将刘朋叫到一旁。 “你叫刘朋,手机号是137XXXXXX?”闫至阳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跟名字?”刘朋惊讶地问道。 “最近有没有一个中年女人给你打过电话?”闫至阳问道。 “没有。”刘朋说道。 “那陌生电话呢?”闫至阳问道:“比如外地的,扬州什么的。” “这倒是有过。”刘朋回忆道:“不过我以为是骚扰电话,从来就没接过。” “很好,那我们来聊聊这个电话的事情。”闫至阳说道。 “电话?”刘朋惊讶地问道。 “没错。”闫至阳说道:“让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等等,我说,你难道不先查查刚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吗?”我心想这都啥时候了你还顾着跟一个小孩讲故事? 闫至阳冷哼一声:“刚才那群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宁思,而是我。他们只是把宁思抓去当人质。这件事先放一会儿。既然见到刘朋,前阵子楚歌托付的事情,正好解决一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刘朋茫然地看着我们。 闫至阳说道:“这要从三年前说起。” 说着,闫至阳跟刘朋讲了讲“意外”死去的楚歌的事情,也提到了楚歌母亲至今十分思念儿子,也常给儿子之前的手机号打电话。而楚歌死后的三年内没人用这个手机号,现在手机号被刘朋买走了。 所以希望刘朋在楚歌母亲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能跟她聊聊,让这个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多少得到一些宽慰。 说完之后,我跟闫至阳都看着刘朋。说起来这个要求挺无理。于是我很敏锐地瞥见闫至阳去掏钱包摸银行卡。估计一旦刘朋拒绝,总裁哥就要拿钱买他的同意了。我心中暗想,特么怎么没人拿钱砸我呢。 第64章 母子情 没想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刘朋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闫至阳说道:“楚歌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母亲。如果你肯帮她度过这几年丧子之痛,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报酬。” “不用了,我可以答应。”刘朋说道:“而且我妈妈病故了,如果说又多了一个人关心我,我会觉得很高兴。” 刘朋这一席话倒是让我俩有点感动。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搞定刘朋的事,我们从修车厂出来。刚出门,闫至阳便接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两句之后,闫至阳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我们:“陆萍,你带宁思先回酒店。至于韩笑,跟我来吧。” 宁思表示不乐意,不过依然被平哥拽走了。等这位大小姐一走,我才松了口气。那心情简直给送走了一只易碎的古董花瓶一样。这要是花瓶在我手中碎了或者被偷了,两大家族都不会饶了我。 “好吧,现在去哪儿?”我问道。 “云昔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晓风残月茶馆一趟。你也去吧。”闫至阳说道。 “这茶馆我倒是去过,听说老板是你大哥的女朋友。”我笑道。 “不是女朋友,只是好朋友。”闫至阳说道:“云昔查到那个盗墓贼李宇的行踪,正把他带到晓风残月等着我们呢。” “我们?”我苦笑道:“说起来楚歌的托付是给你的,跟我没啥关系吧。” “一起去。”说着,闫至阳不由分说将我拽到车上去。由于刚才挨了揍,我这全身发疼,也没啥力气跟他折腾,也就只好坐了上去。 一路上,闫至阳都没怎么说话,倒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顺手丢了一袋膏药给我:“扭伤手腕了么?贴点膏药。”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卧槽?目中无人的总裁哥很少关注我,这次就扭伤了手腕居然被他发现了? 我惊讶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却见闫至阳的神色有点不对劲,确切地说似乎有点尴尬。 “你今天出门没吃药还是怎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说什么?”闫至阳说道。 “平时不见你这么关心我啊。”我啧啧说道:“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 “我——”闫至阳刚说到这里,前方红绿灯一变,突然一个急刹车,于是我一个没留神,撞到窗玻璃上去。 “擦你故意的吧?”我啐道。 闫至阳转过头刚要跟我说话,目光突然落到我的腿上:“那是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老道给我的那张画着符咒的纸掉了出来。 “哦,这是我师父给的,说什么最基本的道法,让我练习,以后用得上。但是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我说道,便把那张纸给闫至阳看。 闫至阳拿过去一看,顿时皱紧眉头:“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师父给的啊怎么?”我不解地问道。 “这东西是开启封灵契的咒语!你师父怎么懂这个?!”闫至阳冷冷问道。 “什么?!”我吃惊道:“开启封灵契还有特定咒语?” “没错,而且也有特定的指诀。这张纸上就写了这样的内容。”闫至阳皱紧眉头,很生气地捏紧纸张,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心中惊讶,但是并不认为老道是那种觊觎闫家封灵契的歹人。但是按照闫至阳的风格,起码得收拾我一顿。可我等了半天,却没见他动手,只是将那纸甩给我,随即再度开车往前行。 这倒是让我有点诧异了。按照平时,霸道又任性的总裁哥就算不揍我也得骂我一顿。貌似今天这货一再容忍,简直有点匪夷所思。 此时,车子到了晓风残月门口停下。 我瞧见岳黎正站在门外等着,蛾眉微蹙。见闫至阳跟我走到门前,立即问道:“至阳,出什么事了,我刚才看到云昔带着几个人把一个男人绑来了。” “黎姐,人在哪里?”闫至阳问道。 “在三楼。”岳黎说道。 我跟着闫至阳走上三楼。这楼上没有客人,远远地我看到岳黎的休息室开着门,云昔似乎在里头,外面站着几个把黑西装穿成了骇客帝国风格的大汉。 “这什么阵仗啊这是?”我问道。 “云昔把李宇捉来了。”闫至阳说道。 我勒个去,萌妹子人不可貌相啊,那么点儿的个子居然能徒手擒秃瓢。 进门一看,李宇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早被人揍过了。一旁的云昔瞧见闫至阳,立即迎了上来:“闫哥哥!我把李宇抓来了!” 闫至阳对她笑了笑,随即问李宇:“你为什么杀了楚歌?!” 秃瓢装傻:“什么?楚歌是谁?” “少跟我废话,也少给我装样。”闫至阳下巴微微抬起,云昔立即会意,上前就给李宇脸上来了一巴掌,那声音清脆响亮。 我都替李宇眼前冒金星。不过这小子依旧咬死了不认识楚歌。 云昔冷笑道:“没事闫哥哥,看我怎么整死他。”说着,我见这货居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盒子针来。 那针虽然像是平常用的绣花针,但是这小姑娘明显不是来绣花的,而是来学容嬷嬷的。 我见她解开李宇上身的绳子,将他的一只手拽出来,拉在跟前。大概是被绑住手臂发麻,李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被云昔将一把针挨个扎进手指头里。 所谓十指连心哪个都疼,李宇于是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我看你说不说!”云昔喝道。我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心想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越可爱,内心越恐怖啊! 扎完一只手的时候,这货不说。于是云昔毫不犹豫地把第二只手也扎满了。这会儿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闫至阳似乎见怪不怪,依然很淡定。 “说不说?”云昔冷笑道:“再不说也没关系,我——” “我说我说!”李宇满脸冷汗赶紧说道:“楚歌是我杀的,魂魄也是我用邪术给吊起来的!” “为什么杀了他?!”闫至阳喝道。 “他,他看到我拐走了个小姑娘,去派出所举报我。”李宇说道:“这事儿虽然,虽然我花钱压下来了,但是这小子居然总跟踪我,人还挺鬼,好几次我都没抓住他,还被他拍了照片去。我为了,为了灭口吧,就让人去他学校给他偷偷带出来,想找个地方解决了就完了。没想到去的那人说,他扮作学生混进去,找到楚歌的宿舍,正看到那小子在阳台晒被子,所以就从后头推了他一把,这就摔楼下去了。可巧的是楼下放着几根钢管子,正好插到了,插到要害,人就死了。” “你这秃瓢,人都死了,你还扣押人家的阴魂干什么?”我问道。 “那,那我也怕这小子的鬼魂去跟快递鬼多嘴,泄露那些事,索性就这么干了。”李宇低声道。 “你这秃子还挺坏啊你!”云昔啐道。 “那你跟佟亮是不是认识?”我问道。 “不认识……”秃瓢言辞闪烁。 “扯淡,我分明看到你跟佟亮见过面!”我喝道。 云昔在一旁冷笑道:“秃子是看我针用完了不怕被扎了是么。没关系啊,我可以把扎在你手指头里的针再拔出来呀。” 卧槽,最毒妇人心啊!于是,一阵哀嚎声中,我瞧见云昔把那两把针又从李宇手指头上拔了出来。我在一旁看得,心想李宇这回左手算是废了,以后也就戒撸了。 “我,我说!!”李宇的脸儿都白了:“别再扎我了行么,我都说。但是,但是佟亮这个人身份特殊,我,我只能跟这个小哥说。” 说着,李宇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行,说就说,我就不信你还敢赖账!”我于是走上前去,俯身下去,将耳朵凑到李宇嘴边儿上。 可还没等我听到这货说话,就见突然一股力道从旁边传来,将我推了一跟头。我一个没防备,立即摔到地上去。 第65章 各怀鬼胎 等我从地上起来一看,见李宇居然已经挣脱绳子站了起来,而且手上举着一只很薄的刀片。 而闫至阳不知何时蹿了过来,挡在我跟李宇之间。合着刚才是这货将我推到了一旁,让我侥幸躲过李宇的小李飞刀。 但这个时候,我突然见闫至阳脚下有血迹。吃惊之余仔细一看,却见他手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原来这货为我挡了一刀!我吓了一跳,同时心中有些感动跟吃惊。 我什么时候关系跟他这么好了?说好的活埋跟水淹呢? 愣了片刻,我立即冲过去,抓起闫至阳的手,内流满面:“总裁哥,这刀上没毒吧?” 云昔一见这情景,顿时恼了,上前踹向李宇下体。一阵嚎叫声过后,秃瓢顿时昏了过去。 闫至阳皱眉道:“你就不能轻点儿啊?” 云昔撇嘴道:“谁让他伤了闫哥哥!” “快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在一旁的岳黎突然醒悟过来,立即翻出房间里的小药箱。 在岳黎给闫至阳包扎的时候,我见闫至阳一直拿眼瞪我。瞪了五分钟之后我心中开始忐忑。心想这什么意思啊? 于是我连忙道谢:“谢总裁哥救命之恩!” “你就这谢法?不赶紧过来给我包扎一下?”闫至阳冷哼道。 总裁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便赶紧赶上前去帮着包扎,心想我是不是该跪着给总裁哥包扎伤口。 看着我将绷带给他缠到手上,闫至阳突然莫名安静下来。我包扎完毕,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也正低头看着我,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总觉得有点怪异,看得我有点莫名发毛。 “我说,您有话直说行么?看得我心里没底啊。”我问道。 “没什么。”闫至阳说道,将手抽了回来。 我回忆着总裁哥刚才那眼神,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暧昧,不由心头一寒。莫非这哥们儿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反正有钱人总有一些奇葩的喜好。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 “闫哥哥,我再把这秃瓢叫起来收拾一顿么?”云昔问道。 闫至阳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先让他缓口气。今天折腾这么久,也耽误黎姐的生意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一听大家要散了,也立即说道:“那我也走了啊。” “等等,你跟我一起来。”闫至阳冷然道。 “又干吗?我师父喊我回家吃饭呢!”我皱眉道。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云昔啐道,上前就想给我一脚。 我立即跳开,嘿嘿笑道:“没踢着!我说妹子,以后有话就说行么,能不用武力么?” 云昔啐道:“不行,我瞧见碍眼的就想教训教训他。” 我撇了撇嘴,心想有个仇视渣男三观有点偏的暴力狂陈清姿就够受的了,这回又来个云昔。不过好在云昔起码还听闫至阳的话,不然这就是俩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闫至阳让几个人把李宇抬着,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也就是宁思住的那酒店。大概是酒店跟闫至阳有什么默契的协议,前台分明瞧见几个彪形大汉架着昏迷不醒的李宇进门,也当没看见的,压根儿不报警。 我看到之后暗自称奇。流弊啊总裁哥,在人民群众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居然都么有举报的,这还能行? 等到了酒店,见了宁思打了招呼,还没等说什么,便被闫至阳拽到他自己那屋,关了门。 我有点忐忑不安地站在屋里,低声问道:“那个,总裁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啊?” 闫至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窗外许久。半晌后,却又呼啦一下大力拉上窗帘,看得我莫名其妙。 搞毛?我不明所以。 正在我疑惑之际,就见闫至阳呼哧一下蹿到我跟前来,把我吓一跳。我还没明白咋回事,便被这货一把推到墙上去,撞得我后背发疼。 麻痹这是干什么?我刚想直起身,却见闫至阳靠到我跟前来,低头看着我,不动声色,么有说话。 起初我觉得他蛇精病犯了,但是过了一阵子我突然感觉有点别扭跟莫名的暧昧。这种感觉太丧失,因为拉着窗帘,屋里光线暗淡,总裁哥靠得太近,我甚至再度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水味,听到心跳声。 顿时,我感觉到事情不太妙。这是要捡肥皂的节奏么,是要我怒送一血么。卧槽,我可是个纯爷们儿! 我正想一把推开总裁哥,却见这货蛇精病一样嗖地一下先跑到洗手间去了。随即我听到水龙头里的流水声传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立即开门就溜了。走之前瞥了一眼洗手间,见总裁哥在往脸上扑冷水。但当时我真想让他吃口屎冷静一下。 一溜烟地从酒店跑回家,一进门,见老道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啃苹果。陈清姿则戴着口罩在扫地。 “你在屋里戴着口罩干什么?”我定了定神儿,问道。 “你没闻到脚臭味吗?大规模生化武器这是!”陈清姿啐道:“真受不了,你呢,怎么一脸见鬼的模样?” 我苦笑道:“我还真特么见鬼了。” 陈清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概实在受不了老道的臭脚,摔门进屋去呆着了。 我见老道跟没听到陈清姿的吐槽似的,依然在看电视,不住地叹气。 “师父,你叹什么气?”我坐到沙发上,赶紧倒了杯茶喝下去定了定神。 “胸都被剪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老道叹了口气,将遥控器丢在一旁。我抬头一看,电视上正演大头娘娘传奇。 我哭笑不得,想起今天闫至阳的怪异行为,不由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问老道:“师父,这个闫家有没有断袖的传统?是不是祖上有人是基友来着?” 这玩意儿八成是遗传。 老道睁大眼睛:“没听说过啊,闫家香火延续得不错,人才辈出啊。没听说还有搞基的。” “真的?”我打了个哆嗦:“其实按理说闫至阳也应该不是基友。他以前不是有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还有个厉姐姐,怎么说也应该是喜欢女的。” “闫至阳?他怎么了?”老道问道。 “也没什么,我觉得他今天非常奇怪,还跟我玩‘壁咚’。”说着,我将闫至阳今天的怪异行为跟老道讲了讲。 老道听罢,半晌没说话,皱眉沉思。我等了半天,就见老道一拍脑门,叹道:“坏了,坏了!粗大事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老道也没多说,嗖地一下跳下沙发就跑进我房里,在我床头翻了半晌。 我疑惑地看着他翻我的床头床垫子,惊讶地看到他从垫子底下摸出一个红布包来。 “什么东西啊?”我走到跟前问道,目光落在老道手上。见他打开红布包,里头露出一束鲜艳欲滴的桃花来。这桃花上绕着层层红线,绑着一道符咒。 “唉,怪我。”老道说道:“我看你小子跟陈丫头没什么进展,就绑了个桃花咒想帮帮你。结果就放在床头了。可是呢,那天晚上画符咒的时候,我多喝了点儿酒——就不小心给你画错了。画成男男相恋的符咒了,那也难怪闫家小子喜欢你,可能是我弄错了,下错了符咒。” “我擦,原来是你坑我!”我怒火中烧。 老道笑道:“别上火啊。你俩能擦出火花也不光是这个,说明你俩前生也有一定缘分。不然我这东西不会这么见效。” “你——”我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 老道赶紧将那符咒解开,并赌咒发誓地说这玩意儿再也不会有问题,我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早,我跟陈清姿去上班,再见到佟亮的时候,我从心底生出一份别扭来。但是佟亮却待我们俩依然如故,和煦如风,看不出任何破绽,就好像这货一直是十分亲切的邻家老王。 我出门送快递的时候,想起李宇跟佟亮私下见面的情景,越想越如鲠在喉,于是便给闫至阳打了个电话,问李宇的情况,他是否说出自己跟佟亮的关系。 但电话打了几遍没打通,我便放弃了。想起昨天总裁哥那暧昧劲儿,也许是觉得对着我的话有点尴尬。 第66章 恐怖旅馆(上) 正当我放下手机的时候,闫至阳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我接起来问道:“我说总裁哥,我也没别的事儿打扰你。就想问问李宇的情况,他到底说了没说自己跟佟亮的关系?” “李宇今天早上自杀了。”闫至阳语气有点凝重:“咬舌自尽的,似乎是不想让我们追问下去。”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如此看来,李宇跟佟亮的关系更为可疑。俩人之间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挂掉电话之后,我有点心不在焉。送完了上午的快件之后,本想去找个地方吃午饭,却无意间在包裹里发现一个寄给闫至阳的快件。 卧槽,这么巧?我惊讶地将那快递包裹取出来看了看,果然是给闫至阳的。地点写的是河北承德,从四川寄过来的。 我思索了一下,从四川到河北,中间不一定非要经过昆山。这似乎是绕远了。除非是中间处理快递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这快递冥冥之中知道闫至阳来了苏州?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点寒毛直竖。抽出那快件,却见那快件只是薄薄的一层,里头像是放着什么资料或者卡片,很轻。 寄件人的地址不够清晰,像是沾染了水渍一样,看不分明。倒是闫至阳的地址印得十分清晰。我想了想,决定带着这快件去找闫至阳。 给他寄快递的,说不准是人是鬼。万一要是怠慢了鬼,那我就倒霉了。 于是我带着这快递去了闫至阳住的酒店。刚到了酒店门口,就见几个警察从门里走出来,进了警车开走了。 我看着警车开出许久,想起今天李宇自杀,不由有些郁闷。 刚要上楼去,迎面却正碰上走下楼的宁思。 宁思看到我,立即欣然迎上来:“韩笑,你怎么来了?” “我还能干啥,当然是找闫至阳呗。”说着,我将手中的快件递给她:“给闫至阳的快递。” “给阳哥哥的?”宁思惊讶地接过去晃了晃快件:“好像只有一张卡片似的。” “管他的,闫至阳在哪儿呢?”我问道。 “他在房间里呢。刚才警察来了,把李宇的尸体抬走了。”宁思叹道:“李宇你知道么?” “知道,不就是那个贩卖小孩的么。”我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了啊。”宁思叹道:“也就不知道阳哥哥在忙些什么。” 说着,宁思带着我走到闫至阳的房门前。昨天其实我来过,但是由于昨天那暧昧气氛,我还真没注意闫至阳住在哪个房间。 宁思上前敲了敲房门。没多会儿,门一开,闫至阳出现在门口。他低头看了看宁思,微微笑了笑。但是抬头看到我,笑容又显得有点尴尬。不过那神色稍纵即逝,宁思似乎没有察觉。 “阳哥哥,韩笑给你送来一封快递。”宁思将那东西递给闫至阳。闫至阳将我们让进屋里,接过那快递看了看:“四川重庆——什么地方,怎么弄成这样?” “不是我干的。”我立即解释道:“我拿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闫至阳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拆开快递信封。于是一张房卡居然掉了出来。我跟宁思凑上去一看,见那房卡是棕黄色的,但是很显然早就老旧不堪,有多处磨损。而且这卡上写着的宾馆名字也看似不是什么连锁酒店或者大酒店,只是个小宾馆:彬彬宾馆。 “507,小宾馆的房卡。”闫至阳皱眉道:“怎么回事?”说着,我见他抬手往那房卡表面上一抹:“怎么这么湿?” “掉水里来着?”我随口说道。 “就算是掉到水里,从四川寄到这里,也早就干了。”闫至阳叹道:“八成又是什么麻烦事,要我帮忙的。” “李宇的事情,警察怎么说,没找你麻烦吧?”我问道。 “没有。”闫至阳看了看我:“李宇本身就是个罪犯,我还算为民除害了。倒是你说的佟亮,我觉得有些可疑。问到这人的时候,李宇就自杀了,难道佟亮本身有什么秘密?” “对,而且这货还会下毒。”想起他请我跟宁思的那场鸿门宴,我有些心有余悸。 闫至阳听罢点点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须臾间,有人敲门。我上前打开门,见平哥站在外头。于是我赶紧将她让了进来。 “少爷,您找我?”平哥肃然道。 “陆萍,帮我找人调查一个叫佟亮的人。这人跟韩笑一个公司,表面是个仓库管理员。据说他跟李宇有联系。”闫至阳说道:“调查到任何资料都不要泄露给别人,直接交到我这里。” 陆萍点头道:“明白。” 闫至阳冲她挥了挥手,陆萍也便出去了。 “说起来,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之所以知道我们的行踪,也许是因为跟这佟亮有关系。”闫至阳说道:“他就在你身边,很可能早就探听到了我们的行踪。” “那可不行啊。”我一听这个,立即说道:“得早早搞定他啊。不然这不一颗定时炸弹吗?” 闫至阳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四川寄来的那个快递房卡,叹道:“今晚我找马文调查一下佟亮的信息。反正这几天得去一趟四川查查这东西,顺便也去佟亮呆过的地方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闫至阳决定后,宁思便邀我跟他们一起吃饭。但是想起猪婆经常等我吃午饭,我便婉拒了,跟俩人说,有什么消息或者进展记得告诉我。 忙了一下午,回公司之后,又见到佟亮,我这心中忍不住地别扭。以往看他的笑脸总觉得如沐春风,温和可亲。可现在看到,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那笑容缝隙里渗透出来。 那张笑脸就跟假面具一样戴在他脸上。寒暄了几句,我便赶紧拽着陈清姿走出大门。陈清姿刚想问怎么回事,我却见隔壁修车行的刘朋走了出来,见到我俩也是一愣:“这么巧?” “哥们是你啊。”我笑道,想起那天刘朋帮忙救宁思,我很是感激。 刘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拽着陈清姿的手上,笑了笑:“呦,那天见到的不是这姑娘啊。” 我赶紧松开手。陈清姿斜眼看着我:“豆芽,你长本事了啊?还约姑娘了是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嘲讽的语气听在耳朵里十分不爽,于是我回击道。 “你——”陈清姿似乎很是气愤,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跺了跺脚,便自己先跑了。 “哎——”我只喊了一声,本想去追,但是转念一想,追个屁,追上再指不定一个不爽又要拽我耳朵,我这不是找虐么我。 既然见着刘朋,我便问他是否见了楚歌的妈妈。刘朋笑了笑,将手机拿出来递到我跟前:“前阵子你们说了这件事之后,她还真的打了电话过来。我们聊的挺好,楚阿姨还来看过我,这是我们在拙政园拍的合照。” 我一瞧,手机屏保上果然是俩人的合照。俩人在镜头下笑得很开心,倒是真的很像是母子。 我暗叹一声,心想这样楚歌的魂魄倒也可以被超度了吧。 跟刘朋聊了几句,而这时候,干脆面君突然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跑到我脚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双手做祈祷状。 “你这吃货,又想要东西吃?”我叹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巧克力豆:“都说建国后的动物不准成精,你这八成是成精了。” 说着,我蹲下身抓了一把巧克力豆给它吃。听说浣熊是喜欢吃坚果的,但是事实证明,这货什么都吃,很不挑。 干脆面君于是立即心花怒放地接了过去,一个个送进嘴里吃得开心。我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俊不禁:“要是人都像干脆面君这样无忧无虑该多好。” 刘朋看着干脆面君,冷不丁问道:“你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么?” “谁?不是佟亮么?”我惊讶地问道。 刘朋摇头道:“佟亮是不是你们公司那个看仓库的大哥?” 我点了点头。刘朋却摇头道:“不是他。有一天我晚上加班,下班晚了。大概快九点的时候锁了修车厂的门,刚要走的时候,我见到一个人神神秘秘地从咱们这条街绕到后面那条去。因为后头那街旁的工厂早都废弃了,所以我觉得那人形迹可疑,也就悄悄跟上去看了看。” “你看到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第67章 恐怖旅馆(中) “我看到一个挺帅的年轻男人把这浣熊放在后头的废弃厂房门口。也不知道当时浣熊是昏睡还是怎么,反正是没什么动静。”刘朋说道:“男的放下浣熊就走了。我在一旁看了半天,这东西都没动,以为死了呢,也就没管。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在你们工厂门口看到这浣熊活蹦乱跳的。” “是别人丢在后头厂房的?”我惊讶地说道:“佟亮是有个习惯,早上来的早,开门之后就在周围走走。总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上嘴。 “故意把一只浣熊放后头让你们公司的亮哥看到,带回来养?”刘朋好笑地说道:“不可能吧,首先,他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会带回来养。其次,这东西除了能吃也没什么用处,我觉得还是遗弃的可能性大。” “你这说的也对。”我在心中暗自补充一句:对个屁!他是不知道佟亮的可疑身份,自然不会怀疑。但是这一件小事,倒是让我对干脆面君的前主人起了兴趣:“那人具体啥样?” 刘朋回想了一下:“不太记得了,也没看仔细。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之所以觉得丢弃浣熊的人也许长的挺帅,是因为看他的个头,身板都很不错,想必长得总不会太差。” 得,这跟没说一样。我有点失望。 回头看着地上的干脆面君,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把这货带回去给老道看看,于是便一把将干脆面君从地上捞起来,打算抱回家去。 跟刘朋道别后,我一路上也没看到陈清姿。抱着干脆面君进了地铁站,立即有个工作人员上前拦住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即目光落到我怀里的干脆面君身上,随即指了指一旁墙上的标记。 我抬头一看,墙上画着一只小狗的图案,打了个横杠,意思好像是不能带宠物进地铁。我不由有些郁闷,狡辩道:“那是说的不准带狗,我这不是狗。” 工作人员是个大哥,一口河南腔,嘴一撇:“咦!恁个龟孙,那是说不能带宠物,恁这不是宠物是什么?!” 我笑道:“不是宠物,我一点也不宠它。” 下一秒,我便被工作人员拎出地铁站。 我暗叹一声,低头看着干脆面君,见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随即还跟我吐了吐舌头。 算了,打车吧。酷察【象声词】,我拦下一辆车。 抱着干脆面君上车,路上司机不住地瞄我怀里,好奇地问道:“你这抱着什么呢?” 我一听这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干脆面君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人家看我养这东西,去举报我可咋整。于是我说道:“是狗啊。” “呦,第一次见这么奇特的狗,这不是那什么熊吗?”司机问道。 我笑道:“不是,它只是特别像而已。因为它是博美,藏獒,西施跟拉布拉多的串子。” 司机顿时晕了,看蛇精病一样看着我。我尴尬地对干脆面君笑道:“快,叫几声给司机大哥听听。” 干脆面君白了我一眼,趴我腿上呆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我赶紧下车抱着干脆面君往小区里跑。 等到了楼下宣传栏跟前,我瞧见老道正背着手在宣传栏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我于是好奇地走过去,霍然见一张偌大的车展海报贴在宣传栏里。当然最主要的是,里面有个著名的暴露狂车模:干露露。 “卧槽师父你在这儿看车模大腿?”我啧啧地说道。 老道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我,便低声道:“别这么大声,我在这小区有头有脸的……” 我顿时汗了。确实有头有脸,是广场舞大妈的梦中情人。正说着,却真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边聊着边往我们这边过来。 老道赶紧将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徒弟啊,我教给你的功夫你都练会了没?” “行了师父您也别装正经了。”我哭笑不得地将干脆面君塞给他:“你给看看,这浣熊是不是哪儿有点特别,或者怎么着?” 老道将干脆面君接过去端详半晌。干脆面君则伸爪子捂住鼻子不满地嘀咕。我一看乐了:“师父,干脆面君都嫌你身上臭呢。” 老道冷哼一声,将浣熊递给我:“我可看不出什么。我善观察人,对于动物不在行。毕竟不是人人都懂御兽之术。” 我有点失望地接过干脆面君,问道:“那这什么御兽之术算什么意思?” 老道说道:“这可是一门学问。你听说过有个高原雪城不?有人也叫那地方世外雪城。” 我回忆了片刻,突然想起在厉笙歌的梦里见过那地方,简直跟幻城似的:“是不是在南迦巴瓦峰,西藏那地方?城主是个挺英俊的男人,但是长着白头发?” 老道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倒是没直接见过,我是在别人的幻境里见过,或者记忆里见过。”我说道,回想起厉笙歌记忆里那一幕“霸道城主爱上我”的桥段。 老道似乎了然了些:“明白,听说厉笙歌跟这个城主有过一段。这样吧,抱回去给陈丫头看看。她是厉笙歌的徒弟,也不知道懂不懂这些。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们公司的。”说着,我将佟亮的事情跟老道说了一遍。 老道叹道:“怎么这年头怪人怪事越来越多。得了,先回家吧。” 说着,我们俩上了楼。走到门口按下门铃,半晌后没听到陈清姿应答。想起晚上陈清姿莫名其妙生了点气,我估计这货是故意不开门,于是干脆摸出钥匙开了房门。 但是一进门,却见陈清姿正愣愣地站在客厅,神色有点微妙的慌张。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随即扫了一眼屋里。并没别人在场。 “没事,我,我刚想别的事情呢。”陈清姿笑了笑,脸色有些不自然。 老道似乎也起了怀疑,四下看了看:“有谁来过?” “哪儿有。”陈清姿说道,脸色慢慢恢复如常:“你们两个一回来就这么奇怪。刚才我在厨房想要做饭,听到门铃响,就出来看看,谁知道你突然开了门,就吓我一跳呗。” “是这样啊。”我不再多想,便将干脆面君放到地上去。陈清姿到底是女孩儿,瞧见萌宠立即来了精神:“哎呀,你怎么把它抱回来了?以后你来养么?” 我想了想,说道:“没,我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带回来玩玩。” 干脆面君也会讨好姑娘,立即对着陈清姿的手蹭了蹭,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陈清姿。 “等着,我去做饭啊。”陈清姿笑道,转身进了厨房,关上玻璃拉门。 我回头见老道站在客厅里,不住地提鼻子猛嗅。 我无语地说道:“师父,你干什么呢?” 老道低声道:“我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很淡的香味。” 我翻了翻白眼:“师父,空气里一直有你的臭脚味儿好么。哪儿香了。” 为了驱散臭味,我跟陈清姿回家的第一个习惯动作就是开窗。现在将近年关,天气很冷,但是没办法,实在忍不了那臭味。 “不是,真有香味,你闻不出来?”老道摸了摸鼻子。 “闻不出来。”我叹道:“师父商量个事儿呗。以后天天洗脚行么。” 老道嘿嘿笑道:“我不觉得很臭啊,我在自己的脚臭中很有归属感。” “咳咳咳呸!对我们来说很有威胁感!”我冷哼道。 老道似乎终于放弃了去闻那什么陌生的香味,转而抓起电视机柜子上放着的台历,取出旁边一只签字笔,在本月的二十号上画了个圈。 “师父你干吗呢?”我走过去不解地问道。 老道嘿嘿笑道:“这号有车展。” 卧槽,这老家伙是惦记看车模大腿。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师父,楚歌的阴魂呢?” 老道笑道:“今天被我送去寺庙超度了。他母亲也认了个干儿子,皆大欢喜。”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一拍大腿,嘀咕道:“早知道晚一天送他去。这样说不定他在屋里还能看到刚才谁来过。” “师父觉得刚才有人来过?”我问道。 老道瞪了我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我怀疑是有人来过,但是陈丫头不说,咱们也不好继续追问。” 第68章 恐怖旅馆(下) 我皱眉道:“她干吗瞒着我们这种事?” 老道耸耸肩:“不知道,总有理由吧,总之人家不想说,你也别问。” 我皱着眉头看着老道,见他一脸淡然,也没看出啥所以然来。此时,厨房里飘出饭菜香味。干脆面君立即欢呼雀跃起来,跑到拉门跟前就去推门,并一个闪身钻进了厨房。 我啧啧看着,心想这一定是成精了。 吃完饭后,我回忆起老道说的话,忍不住问陈清姿:“今天有人来过?” 陈清姿惊讶地看着我:“什么人?没啊。” 我眯起眼睛,心想如果老道说的是真的,香味,那来的是个女人?厉笙歌?但是厉姐姐那么扎眼的一个人,如果真的进了小区,会有不少人注意到吧。如果是男人呢?男人似乎不该身上带着香味。但是也说不好,比如闫至阳那种讲究的,我就闻着他身上一直一股香水味。 妈蛋,到底是谁啊,隔壁老王? “你想什么呢?”陈清姿瞪着我。 我笑道:“我就在想,是不是隔壁老王来过了。” “什么东西?”陈清姿显然封闭生活过得太久,不懂这个段子。 “日防夜防,隔壁老王。透明柜子实心床,都是为了防老王。”我啧啧说道。 陈清姿:“……” 我见她不肯说,也便作罢。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闫至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想跟他一起去四川重庆查查那奇特房卡的来历。 我一听这话,心想怎么什么事儿就喊上我呢。于是我忍不住跑到客厅问老道:“师父,你那桃花枝确定处理掉了?” 老道正穿鞋准备下去会广场舞大妈呢,头也不回地说道:“废话,处理那东西还不轻而易举。你都起来了,也别闲着,跟我下去晨练!”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闫至阳说,不去,因为我还得赚钱。 “你那工作干脆别干了。”闫至阳突然说道:“辞职后跟我去开古董店,我保证工资是你现在的五六倍。” 我一听这话,眼睛立即放光了:“真的??”这一算下来,我也一个月两三万?这特么不可能吧。 “是真的,前提是,你得经常做以前咱们俩干的事儿。”闫至阳说道:“不过你放心,一般没危险。” “一般?你为什么要雇我?”我不解地问道。我特么什么都不会啊。 “你的灵感力还不错。”闫至阳说道:“而且我缺一个助理。” 卧槽,总裁哥是拿我当灵异界的秘书了。 但是工资确实诱人。这要干个几年,我也可以买一套房子了嘿。思量半晌,我决定跪接这个任务。 “行,我今天就去辞职!”我说道。 闫至阳挂了电话,我心中有点乐不可支。陈清姿从洗手间出来,问道:“怎么那么开心?” “我要换工作了,跟闫至阳干活。”我笑道:“待遇不错。” 陈清姿挑了挑眉毛:“哦,不错。你们是要到哪儿去?” “过几天去重庆一趟。你去不去?”我问道。 陈清姿愣了片刻,立即说道:“不了不了,我暂时不想换工作,我起码得赚钱养自己啊。” 说着,陈清姿收拾东西要出门。我心想这还真是稀奇事,一姑娘喜欢干快递。 我也便没多说,在楼下练了两圈,这才坐上地铁,上班去了。等我走到地铁门口,突然想起忘记带上干脆面君。但是也懒得回去,也便作罢。 等到站出地铁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禁止带宠物的标牌,见旁边多了个手画的图案,好像是——干脆面君? 我一看顿时乐了。再一看,出站口站着那河南保安大哥,背着双手一脸得意的笑,似乎认出了我,对着我冷哼一声。 到了公司,我跟老板一说辞职,老板皱了半天眉。这年头活儿多,招工不好找,但是听到是闫至阳要人,光头也没多说啥,比较爽快地结算了工资,让我走人,顺便扣了一百违约金。当然我不记得我们有啥约定。 临走前,佟亮对着我一顿看似情真意切的寒暄,称兄道弟的,如果我不知道他为人如何,几乎快感动尿了。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装得感动尿了。因此我发挥了战五渣的演技,跟他依依惜别。佟亮问我去哪儿高就,我便说了闫至阳的名字。心想你以后少打我主意,现在老子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收拾好东西出了公司之后,想起佟亮似乎没有问我干脆面君的下落。估计他也没怎么在意这小浣熊,我也正好就不提这茬了。想起干脆面君还蛮可爱的,外加他的前任主人确实让人好奇,我更想留下它了。 回家后,感觉一身轻松。老道在屋里翻他的破麻袋,半晌后,摸出一只麻布缝制的抽绳小袋子,递给我:“拿着这个。” “什么东西?”我不解地打开,从里头抖出一块玉到手心上。我见那玉仿佛是古玉,润泽,青碧,但是,在玉石的下方却有一抹血色,仿佛鲜血渗透进了玉石的纹理。 “这是血玉。”老道说道:“死人嘴里抠出来的。” 我立即打了个哆嗦,差点儿把玉给摔地上。 “师父,你给我一个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东西,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我忿忿不平地问道。 “你别着急啊,这东西呢,不是一般死人嘴里的。是古代一个挺了不得的人嘴里抠出来的。”老道说道:“虽然血玉是凶物,一般来说不吉利,没有人肯带着这玩意儿到处溜达。但是你不一样。” “怎么我就不一样了?”我问道。 “这个血玉是从苻坚墓里盗出来的。”老道说道:“苻坚墓现在虽然已经被发掘,可是在没成为官墓的那些年,早有盗墓贼去过。这血玉也就是那群盗墓贼给带出来的。” “我勒个去,等等,血玉,既然是凶物,那些贼居然没事么?”我问道,同时回想着苻坚这人是谁。隐隐觉得这名字耳熟,八成是历史课本上见过,于是我摸出手机搜了一下。原来这哥们儿还是个皇帝,十六国时期前秦皇帝,就是死的时候挺惨,兵败上吊死的。 “这群盗墓贼不一般,而且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找苻坚的血玉。这血玉的成因你也许知道,就是人死时候下葬,据说那时候,人还残留着最后一口阳间之气。就趁着这时候,在他嘴里塞进血玉,堵住那口阳气,久而久之,阳气将人体内鲜血冲入玉中,形成一种独特的血玉。这血玉大凶,但是却是灵物,能通前世今生。”老道说道:“而我来找你之前,请玉家的七爷给你起过一卦前世今生,发现你的前世,跟苻坚有莫大关系。” 我一听这话来劲了。或,前生还跟皇帝有关啊,那怎么也得是个大官啊。于是我追问前生我到底是干啥的。老道说到这里却不继续说了,只是说如果我跟闫至阳出门,那就带着这东西,也许能保我平安。 我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让人挠墙的类型,于是追问我到底前世是个啥。老道就是不说,问得急了,开始脱鞋。 我立即不再多问,便将那血玉放到口袋里带着。我心想这老道也够神秘,猪婆也有点神道,闫至阳更别说了,阴晴不定,不知道他能干出啥来。现在这血玉来历也很奇怪,一群盗墓贼盗取这东西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他们主要冲着这血玉而去?难道盗墓贼不只是求财,更是有别的目的? 既然老道不肯说,我也便无从知道。收好之后,在老道的敦促下练了一天的功夫,等陈清姿下班回来之时,我走路都已经轻飘飘的没了根基。 跟着陈清姿上楼,想起闫至阳说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于是赶紧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陈清姿在一旁看着我收拾,问道:“这次去四川重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叹道:“谁知道呢,不只是去重庆——”说到这里,我本想告诉陈清姿可能还去佟亮的老家湖南查查看,但是想到陈清姿依然要跟佟亮在同一个地方相处一阵子,怕她知道多了也带来麻烦,便住嘴不言。 陈清姿见我不继续说下去,便追问道:“不只是去重庆,还去哪儿?” 我苦笑道:“你也知道闫至阳这货,有钱就是任性,好像说是从重庆回来之后要去别的地方转转,但是还不确定去哪儿。” “那你们在重庆呆几天?”陈清姿问道。 “怎么,你担心我啊?”我惊讶地看着她,平时怎么不见这货打听这些事呢? “谁担心你啊!”陈清姿啐道,抬手扭住我的耳朵:“我是在想这几天正好不用做你的饭了!!!” “哎哎哎卧槽!!”我赶紧将她的手掰下来:“有话好好说行不?你上辈子是我小学班主任是不是?!天天揪我耳朵。” 第69章 闫至阳跟狗不得入内 陈清姿冷哼一声进了自己房间。吃过饭后,为了起早,我只好洗漱睡觉,临睡前叮嘱老道照顾好干脆面君。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便起床到了小区门口,等闫至阳的车过来。没过五分钟,我见闫至阳果然开着一辆拉轰的越野车到了我们小区门口。 车门一开,宁思探出头来:“快进来。” “哎?你怎么也跟着去啊?”我惊讶地问道。 “权当旅行啦。”宁思笑道。 我上车一看,见闫至阳坐在前座,驾驶位上是平哥。平哥将我们送到机场后就将车又开了回去。 “老板早,我这算第一天报到吧?”我对着闫至阳笑道。 闫至阳倒是很正经地点点头:“嗯,第一天上班,我会给你记着时间的。” 为了赶时间,这次我们倒是坐了飞机。不用问,头等舱思密达。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头等舱,感觉就是特么不一样。 不过飞行时间很快,没多久便到了重庆,还没等我回过味儿来,我们便下了飞机。闫至阳依然提前订了酒店,原本不想让宁思跟着,但是这位不省心的大小姐非要跟去。 我俩一琢磨,大白天相对安全,那也便带上她一起。 出门的时候,我问闫至阳,重庆全市的小旅馆不少,相信重名的也不少,而且小旅馆很多也不会有自己的网站,或者出现在网上,这要怎么找,总不能去求警察吧。难道闫家的势力还能伸到四川来。 闫至阳说道:“闫家是管不着重庆,但这里是四川厉家的地盘。” 啊哦,厉家!我立即想起闫至阳那老相好厉笙歌。完蛋,已经撕逼的情人的老家,人家家里人待见你才怪呢。 “因为厉姐姐的事情,厉家人还会见我们吗?”宁思担忧地问道。 “他们不想见,我们就直接找上门去。”闫至阳说道:“如果他们肯帮忙查查全市到底有几个彬彬宾馆,那就省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了。” 我在一旁听着,心想这行也不容易啊,脸皮得厚。可见这四大家族不仅是红尘修道的高手世家,还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货色。估计都跟黑帮有来往,查户口比警察还便利。 跟着闫至阳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很快穿街过巷,在一座写字楼跟前停下。 下车一看,或,这楼虽然不高,但是貌似整个的都是同一家公司。因为楼门上头竖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厉氏集团。 我啧啧两声,心想妈蛋的现在的修道人还咋修行,都特么的忙着赚钱去了。但转念一想,有国家的扶持跟信任,做点啥都能发啊。 进门之后,闫至阳到了前台。前台小姐倍儿漂亮,身材比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那飞机上的空姐身材还要好。 “麻烦找一下你们总经理厉霆。”闫至阳说道,语气顿了顿:“说我叫闫至阳。” 前台小姐很客气地点了点头,打了个电话给总经理那边。结果放下电话后,满是遗憾地跟闫至阳说道:“不好意思,经理在开会,您先请回吧。” 得,闭门羹。“那就等等?”我问道:“看起来人家不想见你呗。” 闫至阳冷笑一声,直接就往电梯那边走过去。前台小姐立即上前去拦着:“对不起先生,我们厉总不见客。” 闫至阳一把将那前台小姐推了个趔趄,说道:“是不见客,还是不见我?” 说着,按下电梯按钮。我跟宁思一看,立即也跟上去。前台小姐无法阻拦,便又去打电话了。 此时电梯一到,我们俩立即跟着闫至阳走进去。我见闫至阳也很熟练地按下8楼的按键。 “够熟练的,你常来啊?”我惊讶地问道。在厉笙歌的记忆里,好像只是保留着本家老宅的那段,也不知她是不是也在重庆出现过。但是从她的衣着跟生活状态来看,她貌似没有来过红尘俗世似的。看来闫至阳在认识厉笙歌之前,就已经跟厉家的其他人有过交集。 电梯门一开,我刚要出门,却见一道人影疏忽间闪到电梯门跟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闫至阳将我往回一拽,抬手一接,三道原本冲向他面门的柳叶飞镖便被接在手中。 我立即擦了擦冷汗:妈蛋,这是四川厉家还是四川唐门?一上来就暗器! 我见闫至阳口中念咒,手上的飞镖突然变成一阵银灰色的烟尘散去,留在他指缝里的,居然是三片柳叶。 我看到这里,顿觉十分惊奇。闫至阳走出电梯门,我跟宁思也立即跟在身后。就见此时,俩人一左一右堵住我们跟前的长走廊,似乎是想找茬。 而刚才丢柳叶飞镖的,就是其中一个年轻男人。 闫至阳端详了一下那年轻人,冷笑道:“我不过就是见个老朋友而已,你们这什么意思啊?” 年轻人一指我们斜对面的一个办公室门。我抬头看过去,见门上写着“总经理室”。牌子下贴着一张纸,纸上印着偌大的几个黑体字:“闫志阳跟狗不得入内。” 卧槽,多大仇?我看着闫至阳,弱弱地问道:“这个总经理,难道不是男的么?是女的?另一个小情人?”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就在这时,我见身后另一个人再度扑上来,似乎想给闫至阳一记千年杀。可惜总裁哥是谁,立即反身一脚踹了出去,分分钟将那人跟足球一样踢出老远。 就在这时,那年轻小哥依然不知好歹地冲上来,但是还没等他出手,我就见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走出来,对小哥喝道:“住手!” 我就见小哥Duang的一下停了下来,拳头硬生生收住。此时,那年轻总经理叹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见那这人,也就是厉霆走了过来,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年轻的总经理。 看样子年纪比闫至阳要小一些,不过长得那真是眉清目秀,穿得也是衣着得体,就是对闫至阳一脸嫌弃,那表情忍不住让我想起猪婆。 “你怎么来了?”厉霆这句话基本是鼻子里哼出来的。 “请你帮个忙。”闫至阳说道。 厉霆冷笑着指了指门上的纸:“看到没有,我写的,贴了好久了。你还不滚?再闹事,我报警。” 说着,厉霆便往办公室门口走。 闫至阳大声道:“人命关天的事,你管不管?!” 厉霆摆了摆手:“自从你对不起姐姐之后,咱们俩兄弟情分也就到头了。” 说到这里,厉霆也便回诸暨办公室了。我见闫至阳没有追过去,但是脸色必然很难看。霸道总裁被拒绝,怎么能忍? 那俩保镖一样的小哥见闫至阳没动静,也便冷哼一声离开了。走之前,其中一个十分调皮地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门上那张纸条“闫至阳跟狗不得入内。” 我见总裁哥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便安慰道:“那个,你也别太生气了,反正不准进去的不只是你,还有狗呢。” 听完这话,闫至阳脸色更沉了。宁思忍不住了,赶紧将我拽到一旁,无奈地低声道:“行啦,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补刀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厉霆说的姐姐,难道是厉笙歌?” “对啊。”宁思叹道:“听说厉家的孩子在未成年之前,都要去老宅那边住上一段时间,学习道法跟功夫什么的。而厉家的长辈通过观察小辈们的修行努力程度跟悟性程度,来挑选出未来厉家的继承人。本来厉姐姐是最厉害的,可惜为了阳哥哥,从厉家逃了出去。” 我顿时恍然大悟。想必在老宅的时候,厉姐姐就跟这群小辈们关系不错。后来遇到渣男变成冰美人,也不能再回厉家,跟闫至阳有很大的关系。想必这些兄弟姐妹们因此很不待见闫至阳。 第70章 鬼宾馆(上) 人之常情。于是我又说道:“我说老板,不行我们就请警察或者私人侦探帮忙查查呗。再不行不是还有马文么,你找快递鬼啊。” 宁思白了我一眼:“你想得到了,阳哥哥自然也能想到。快递鬼可不是想请就能请来的。他们有自己本身的职责,不可能总是天天听阳间人的召唤。请快递鬼要看日子的,比如算一下,或者翻翻黄历,看今天是否诸事不宜。越是凶日,越能请来他们。反之,好日子则不方便去请,人家也未必来。” “得,说这么多,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阴间的消息也行不通。”我叹道。 “何止今天,接连三天都是好日子。”宁思说道。 “卧槽,这你也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她。这群人都属百度的吧? 宁思笑道:“我表哥是卜算名家,我当然也从小耳濡目染地会一些历法推算等东西。” 闫至阳此时叹道:“好了,别废话了,我们先走再说。” 我们仨只好下楼。但是刚走进电梯要关上电梯门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只纤细的手臂穿进电梯门里。那电梯门于是再度缓缓打开。 等门打开后,一个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我抬眼一瞧,顿觉眼前一亮。这姑娘很是漂亮。 只见这美女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大长腿,纤细的腰身。穿着银灰色职业装连衣裙,丹凤眼,涂着红唇,短发过耳,特别精神利索,跟平面模特似的。 这姑娘看着闫至阳,微微一笑,喊道:“阳哥。” 卧槽,又一个妹子?我斜睨着闫至阳,见他也微微笑了笑:“你是小星?” 那妹子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却能认出我来。还记得么,小时候我跟你要过糖吃呢。”说着,我见她按下1楼的按键。 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下降,我看了一眼宁思,还没说话呢,就听宁思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嫂的亲妹妹,厉小星。” “你好你好。”我立即对美女打招呼。但是厉小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将注意力再度落到闫至阳身上:“阳哥来找二哥,是有什么事么?” “别提了,我想让他帮我查一件事。查重庆到底有多少家叫彬彬的旅馆。”说着,闫至阳将手机摸出来,给她看相册里房卡的照片:“我收到了这东西,想知道是哪儿来的。” 厉小星接过去看了看,说道:“这好办,我派人去给你查。” 闫至阳微笑道:“那多谢你了。” 厉小星莞尔一笑,将眼睑垂了下去。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气氛有点暧昧啊。总裁哥,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此时,电梯门一响,我们几个走了出去。闫至阳回身对厉小星说道:“麻烦你帮我查查了,我急用。你有我的手机号,我没有换过。到时候打电话给我,行么?” 厉小星笑道:“没问题,今天之内就帮你查到。” 闫至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多谢。我们先走了,先去查查看网上找到的那几家彬彬宾馆的地址。你找到地方,随时电话给我。” 厉小星点了点头,目送我们走出大厦。 等出了门之后,我啧啧说道:“没想到啊,你到处有妹子喜欢。” 说着这话,我心中暗自想起被老道绑错了桃花的那天,闫至阳对我暗生情愫的那天。想到那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卧槽,他不会是什么双性恋吧?老道说,我们俩可能前世有缘—— “我不喜欢男人!”闫至阳突然喝道,瞪着我:“别乱想,也别乱说!” “好好,别激动。”我笑道:“可我也没说啊,是你说的。” “走,我们去沙坪区看看查到的这个彬彬宾馆。”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仨搭车去了沙坪区。在一家小胡同里找到网上说的彬彬宾馆。但是到了之后问了问前台,发现这房卡不是这家小宾馆的。随即,我们又辗转去了解放碑那边的另一家。 一上午废了半天劲,把网上查到的几家都问了个遍,结果啥也没问到,都不是这些宾馆的房卡。我看宁思都累得不行了,便提议闫至阳休息一下再找。 宁思揉着脚踝,叹道:“可惜出门的时候忘了换平底鞋了。” 我皱了皱眉,还没等说话呢,结果闫至阳很不客气地说道:“韩笑,你背着她。” “卧槽,为什么是我背着啊?”我问道。 “我是你老板,难道我来背?”闫至阳瞪了我一眼。 我呵呵笑道:“好好,反正背着美女也不错。” 我蹲下身,宁思略带羞涩地爬到我背上。背着美女的感觉不错。我正美的不行的时候,突然觉得屁股一疼,好像是有人丢了什么东西砸到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背着宁思往前一跳,回头一看,有一颗石子滚落到了我脚下。我回头一瞧,见一个熊孩子对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妈蛋,谁家的倒霉孩子?我放下宁思,让闫至阳照看一下,便追了上去。我就纳闷了,我特么怎么会碍着一个熊孩子的眼了我? 追上之后,我一把将那孩子抓住,见这熊孩子七八岁的年纪,男孩,满脸脏兮兮的。 “你这熊孩子,为什么拿石子丢我?”我怒道。 “一个漂亮姐姐让我干的!”熊孩子被我捏疼了,嚷道。 “靠,你个熊孩子,这还撒谎,哪儿有什么漂亮姐姐,你给我找出来看看?!”我怒道。 熊孩子四下看了看,嘟嘴说道:“就是有个漂亮姐姐让我拿石子丢你的。” 我气儿不打一处来,但是也不好去揍这孩子,瞪了两眼便走了。妈蛋,我到底哪儿让这货看不顺眼了,还编瞎话说什么漂亮姑娘让他干的,也真亏得这货能编出这个来。 我再度回去找宁思跟闫至阳,见闫至阳问我:“怎么突然跑了?” “遇到个熊孩子拿石头丢我,还特么说是一个漂亮姑娘让他干的。现在小孩子撒谎怎么一套套的。”我啐道。 闫至阳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哦?漂亮姑娘?” “是啊,一看就撒谎。人跑了,我也懒得追了。妈蛋,屁股还疼呢。”我揉了揉屁股,对宁思笑道:“来,继续背着你。” 宁思笑道:“算啦,我就歇会儿,还能继续走走。刚才厉小星来了电话,已经把所有的彬彬宾馆的地址发给阳哥哥了。” “附近正好有一家,我们去看看,就转过街角一百米。”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仨往那彬彬宾馆走过去。 拐过街角,我瞧见一条满是古风店铺的街道。青石板路,人群熙熙攘攘。走到快街角的地方,出现一处家庭式的小宾馆,上头挂着简单的牌子:彬彬宾馆。 走进去之后,前台一个染着黄毛的姑娘正对着电脑看肥皂剧。 闫至阳敲了敲桌面,将那房卡给前台姑娘看了看:“这是不是你们这儿的东西?” 那女的不耐烦地看了闫至阳一眼,但是一看之下感觉闫至阳长得还不错,立即换上一副笑脸:“什么啊?” 等她的目光落到那房卡上之后,立即跟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尖叫着捂住耳朵往后退。 “怎么了,你喊什么?!”闫至阳皱眉道:“507出过什么事?!” “死,死过人——”那前台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似乎跟陌生人说这个有点不恰当,便问道:“房卡哪儿来的?!” “不是从你们这儿寄出去的么?”我问道。 前台女立即摇头像拨浪鼓:“不不,这房卡我们一直都没找到,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见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妇女站在我身后。闫至阳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你们是?” 闫至阳于是将那房卡递到她面前:“507房间,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那女人闻言一惊,半晌后说道:“不行,那房间已经封死了。你们从哪弄来我们旅馆的房卡?” “有人寄给我的。”闫至阳说道,立即摸出几张毛爷爷递给中年女人:“打开封着的507,让我们进去看看。”头:“你们是?” 闫至阳于是将那房卡递到她面前:“507房间,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那女人闻言一惊,半晌后说道:“不行,那房间已经封死了。你们从哪弄来我们旅馆的房卡?” “有人寄给我的。”闫至阳说道,立即摸出几张毛爷爷递给中年女人:“打开封着的507,让我们进去看看。” 第71章 鬼宾馆(中) 我瞥了一眼那几张人民币,目测得有一千块。啧啧,土豪出手就是大方。可没想到那女人脸色变了变,将钱推了回去:“算了,你们几位别去看了。万一又出事,我这小旅馆就要关门了。” “瞧您说的,青天白日,我们进去看两眼就出事?”我失笑道。但是那女店主却执意不肯。就在这时,我见门外走进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个居然是厉小星。 “让他们进去。”厉小星冷冷说道:“否则你的店不要继续开下去了。” 女店主见到厉姑娘,似乎立即怂了。看到这里,我似乎暗暗明白了四川厉家的背景跟实力。想必厉家跟黑道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这些小商家都比较怕厉小星。 于是女店主也不多说话,便带着我们去往五楼。 彬彬宾馆虽然是座老楼隔断改建的,但是楼层还真不少。只是每一层的房间比较少。地面打扫得都比较干净。但是一上了五楼,我顿时感觉十分异样。 这一层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了,地上落着一层浮灰。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所有房间的门都安静地关闭着。 “这一层楼没人住?”闫至阳问道。 女店主点了点头,似乎不敢上前,只是指了指走廊尽头,对厉小星跟我们说道:“就是那个房间,但是门被封死了,我这也没工具打开。厉小姐您看,要不你们自己去看看。” 说着,女店主居然十分害怕似的下楼去了。闫至阳对宁思跟厉小星说道:“你们俩在楼梯口等着我们,我们去看看。” 宁思点了点头:“你们小心。” 厉小星说道:“我也去。” 闫至阳摆手道:“不用。” 说着,招呼我跟上,往那尽头处的507房间走过去。 我沿着这不长的走廊走到尽头,越走越觉得空气有点沉闷的霉烂气味。不经意地瞥到两旁的墙壁,我不由吃了一惊:走廊两边的墙上居然长满了霉斑,就像是墙壁得了皮肤病一样,密密麻麻的让人恶心。 “卧槽,密集恐惧症的受不了啊。”我撇了撇嘴,让闫至阳看:“你看这墙上,怎么回事到底。重庆有这么潮湿么?” 闫至阳说道:“不只是墙上,你看这门。”说着,他走到了507门前。 我见门上被木板钉死了,但是上头还贴着几张横七竖八的道符。可那道符好像也被水浸过一样,湿乎乎的。木板就更不用说,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 更奇特的是,当我面对这扇门,我居然感觉像是面对一只打开的冰柜一样,寒意不断地从木门上冒出来。 “咱们怎么开门?”我突然想起这问题。店老板似乎很怕这地方,吓得没跟上来。而厉大小姐又没有带工具过来,这密封的门着实没法打开。 闫至阳想了想,对我说道:“你让开,我试试看。” 我赶紧退开几步,还以为闫至阳要发大招了,没想到这货居然直接duang的一下撞了上去。 卧槽,这么原始的办法!我甚至感觉脚底下都颤了颤,顿时替他觉得疼。 不过闫至阳依然很淡定,继续duang,duang两下特效,那木门居然被他硬生生撞了下来,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见门打开了,我立即跟着闫至阳走了进去。屋里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潮气,让人感觉窒息。最奇葩的是,窗户拉着窗帘,那窗帘是厚重的酒红色,将下午的阳光尽数挡在外头。 屋里阴沉沉的,除了潮湿一些之外,倒是也没什么异常。 中间一张大床,床垫子有些陈旧了,边角都有些磨损。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百合花花瓣形状的台灯。 我跟闫至阳沿着屋里走了一圈,又推开那独立卫生间看了看,没什么异常,只是长久没有打扫,又不见阳光,所以比较潮湿,也落了些浮灰罢了。 “没什么特别啊。”我对闫至阳说道:“这房卡真是这儿的么?” 闫至阳说道:“你的嗅觉似乎不错,你闻闻这地方有什么怪味儿没有。” “卧槽你拿我当狗使啊?”我翻了翻白眼。不过我嗅觉确实不错,大概是因为是个吃货的缘故。比如一进门,我似乎就闻到这屋里除了霉味儿之外,似乎还有一丝腥味。 “有说不出的腥味。”我说道:“但是很淡,混合了石灰的气味似的,我真是无法形容这感觉啊。你闻到没有?” “我要是闻到的话,我就成狗了。”闫至阳说道。 “卧槽你拐弯骂人啊?!”我啐道。 “白天看不出什么,晚上在这儿住一晚吧。”闫至阳说道。 “晚,晚上在这儿住?”我皱眉道。且不说这地方特别潮湿跟压抑,就是这浮灰,我特么也是醉了。 但是闫至阳异常坚持,我也只好附和。厉小星跟宁思倒是立即进来帮我们打扫屋子。闫至阳在一旁看着,并没出屋,也并不说话。我也不解这小屋会有什么玄机,端详半晌,没看出什么。 这距离晚上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打扫完毕后,闫至阳将厉小星给劝走了,说这点小事我俩就搞定了,不用她帮忙。 想必妹子是很不乐意走的,磨磨唧唧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没办法地走出旅馆的门。 我本想借机笑话一下闫至阳,却见他跟前台妹子和老板娘聊上了。也不知是因为颜值高还是厉家的威望,俩人居然对闫至阳的问话有问必答。 “507房间以前倒是住过不少人。”面对闫至阳的问话,老板娘说道:“但是大概几个月前吧,这房间里出了点怪事,就再也没人住了。” “什么怪事?”闫至阳追问道。 “最后的客人是一对父子一样的人。但是说父子也不太像,因为那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他带来的小孩却脏兮兮一身泥巴。小孩子脸上身上也都有淤青。”老板娘说道:“本来觉得挺可疑,可是看那小孩子不哭不闹,乖乖地跟着那男的,又见那男人也有身份证什么的,看来是个正经人,不是什么坏人,我也就没追究。等第二天再见那孩子,就已经看他洗的干干净净了,身上的伤也已经被上了药。” “那男人什么样子,他有没有说起这孩子是他什么人?”闫至阳问道。 “男人姓刘,名字叫什么忘了。但是后来他失踪了,警察来查过,我就知道他是个老师。”老板娘叹道:“那个小孩是他领养的,确切地说是救下来的。” “救下来的?”闫至阳问道:“什么意思?” “唉说到那孩子,那可是说来话长了。”老板娘说道:“总之,这孩子是刘老师救下来的。但是,现在父子两个一起失踪了。我们这小旅馆每个楼层也安了监控。因为之前出现过客人被偷钱的事,所以我们才考虑安这东西。从监控里看,小孩子那天是从屋里慌慌张张地逃走的。但是当时是深更半夜,前台也睡着了,根本没注意到孩子跑出门去。可刘老师就奇怪了,监控里没有拍到他出门,但是他却凭空在那屋里消失了。” 此时,前台姑娘插话道:“是啊,这可奇怪了。楼层是五楼,总不能从窗户上跳出去。警察来了也找过几次,什么都没发现。连血迹都没有。由于没找到尸体,据说只是报了失踪。可奇怪的是,从那刘老师失踪没多久开始,我们这507就特别潮湿。您两位也上去看了,那明明是南向的房间,却一直跟进了水一样。而且晚上住过那的,说总是觉得屋里有人似的。甚至还有住客说,感觉半夜有人敲床。” “所以后来这房间就传出闹鬼么?”闫至阳说道。 “对,而且房卡一直放在前台抽屉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没了。反正那房间也没人住,我就让人封上了,房卡丢了也就丢了。可谁知道,你们居然带这东西过来。”老板娘叹道:“所以我们都吓了一跳。” 闫至阳听完后点了点头,对店老板说道:“下午找人把那房门修好了。我们俩晚上住进去。”说着,闫至阳指了指我。 我顿时瞪圆眼睛摆了摆手:“总裁哥,你自己去住吧你。” 想起半夜敲床的怪事,想起我要跟一个曾经有“龙阳之好”【虽然后来发现是失误造成的】的男人住一起,我就有点心头发麻。那房门修好了。我们俩晚上住进去。”说着,闫至阳指了指我。 我顿时瞪圆眼睛摆了摆手:“总裁哥,你自己去住吧你。” 想起半夜敲床的怪事,想起我要跟一个曾经有“龙阳之好”【虽然后来发现是失误造成的】的男人住一起,我就有点心头发麻。 第72章 鬼宾馆(下) 闫至阳冷笑道:“别忘了现在你是我员工。不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没工钱。” 想到这个问题,我只好闭嘴。没错,现在我不是送快递的了,我特么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老板娘听闫至阳这么说了,也只好找人来修房门。吃过午饭后,我跟闫至阳和宁思去了派出所。闫至阳拿出他以前那个所谓的记者编辑证件给警察看了看,鬼扯地说自己办了一个寻亲节目。现在这个刘老师失踪了,亲戚找到他这报社,说是要他帮忙找人。但是找人之前他得了解一下刘老师的情况。 警察听完,便将部分调查资料给闫至阳看了。原来这老师叫刘子期,是四川一所小学的老师。妻子生病死了,没有儿女。 关于那个孩子的资料倒是没查到,只知道那小孩是个四川人,但不像是被这老师拐卖来的孩子,反而像是捡到的弃儿。从监控录像来看,这孩子六七岁的年纪,面黄肌瘦,而且据说他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神色慌张,显然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惧怕的东西。警方觉得可能那老师在房间里出过什么事情,被这孩子瞧见了,这才受了刺激。 为了找到这个小目击证人,警察给这孩子画过一张画像。但是,却至今没找到孩子的下落。 闫至阳听说后,便将那孩子的画像也复印了一张,表示会靠媒体的力量找到这个孩子。 从警局出来之后,宁思叹道:“你们说,这孩子现在还会活在世上么?” “怎么,你觉得他会死?”我问道。 “如果他真的目睹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或者是杀人现场,那他就是目击证人。凶手会想办法找到他并杀掉的。”宁思叹道:“他又只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我更好奇的是,监控里没有拍到凶手从房间里逃走的场景,而那房间在五楼,虽然那小旅馆偏僻些,可四周也有路灯跟监控,如果从五楼往下爬,那一定被监控拍到。”闫至阳说道:“监控里没有,说明他不是从窗口爬下去的,也没有从正门出去,奇怪,他是怎么消失的呢?” “会不会,不是人做的?”我打了个寒噤,悄然问道。 闫至阳看着手中那孩子的画像,冷哼道:“驱使厉鬼杀人,是可以做到查不出凶手。但是厉鬼不会处理尸体。你见过哪个鬼杀人之后,还能把尸体给烧了不留痕迹?” 说到这里,闫至阳突然抬眼看着我:“对啊,烧了。普通的火焰是很难将一具尸体毁尸灭迹。但是,道家的三昧真火就能够做到。可问题是,这个老师,这个孩子,有什么值得杀人灭口的地方?” 没错,闫至阳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发人深思”。这个老师跟小孩,调查背景后发现普普通通,毫无特色,刘子期也没啥仇家。难道是某件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目击者? 多想无用,闫至阳说,干脆晚上睡那凶屋里,指不定有冤魂前来唠嗑也说不定。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发来的房卡,又想起在宾馆里被烧死的人,我不由一阵恶寒。 害怕也没用,谁让我答应跟总裁哥混呢。于是在吃完晚饭后,我跟宁思惜别,怀着忐忑的心情跟总裁哥住到507房间里。 进屋之后关上门,那股难受的潮湿气息再度席卷而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黏糊感,就像是夏天的桑拿天,空中满是水汽。只是这屋里并不热,而像是冰窖一样冷。现在又将近年关,屋里屋外简直一个温度。 我打开空调,将暖风开到最大,始终觉得站在屋里打寒噤。 坐到床上,也觉得这床垫子湿乎乎的。屋顶的日光灯已经坏掉了,只有一只壁灯亮着,将屋里映得半明半昧。深夜里,仿佛墙上一直有影子飘忽而过。 如果不是闫至阳也在这屋里,我估计现在就吓尿了。 闫至阳见我一副胆小鬼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行了,不会出什么事。我先去洗澡,你在床上歇会儿。” 说着,我见闫至阳轻松打开旅行箱,取出睡衣去浴室了。我看着他关上浴室的门,心中倒是有点不懂这富二代的生活了。原本以为这些富贵公子都比较娇生惯养,但是现在看来,这货是哪儿都能睡得下,也能凑副得来。这倒是让我生出几许钦佩之情,不咋觉得这货面目可憎了。 可等他进了浴室,只有我一人呆在屋里的时候,我便觉得寒意更甚。想拿手机玩会儿,但是发现手机已经快没电了,只好将手机插电,放在床头柜充电。 这破屋子由于长久没人住,不只是电灯坏掉,连电视也打不开。我无奈之余,只好傻坐在床上发呆。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浴室里传来轻微的流水声。就在我发呆出神之际,我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咔嚓”声传来。我吓了一跳,想起这应该是我手机拍照时发出的按下快门的声响。 可问题是,手机在好好地充电,怎么会有快门声? 想到这里,我感觉后背一凉,壮起胆子去摸过手机。 拿过手机一看,我了个擦,手机居然自己拍了张照片。可当我看清那照片之后,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照片拍摄的居然是对面的墙壁。我这手机放置的位置距离那面墙起码有两米多的距离,这特么怎么拍到的??这是不可能的角度啊!! 正想到这里,我又听到那手机咔嚓一声,低头一看,这货居然拍了我一张俯视的脸。我吓了一哆嗦,差点儿就把手机给扔了。 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什么鬼影。暗红色窗帘微微晃动,我咽了口唾沫,从闫至阳的行李箱里翻出他随身带着的神弓,握在手中辟邪,并小心翼翼地向着窗户靠过去。 到了窗户跟前,我蓦然挑起窗帘,但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一怔。 我记得白天拉开窗帘看过一眼,这是五楼,窗外能看到马路对面的居民小区。但是现在拉开窗帘,却没看到马路,只看到一道奇怪的走廊,跟走廊不远处的楼梯。 卧槽这什么结构??我皱眉思量半晌,莫非这是幻影? “你在看什么?”我正出神儿,却听到身后传来幽然的说话声。 “啊!”我放下窗帘,转身,举起手中的弓便向着后头砸下去。 但是还没等我手中的东西落下去,却看清身后站着的不是鬼,而是闫至阳。 闫至阳抬手一抓,抓住我的手腕,皱眉道:“你干什么?!” “卧槽,你走路怎么没个声音?”我松了口气,只觉得心跳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是你太出神。”闫至阳说道:“发现什么了?” “你看,窗户外头怎么是走廊?我分明记得是——”我话音未落,却见闫至阳冷哼一声:“你再回头看看是什么。” 难道我看错了?想到这里,我立即再回头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下去,我差点儿当场尿出来。 窗玻璃上贴着一张苍白的人脸,眼睛圆滚滚的睁着,脸上血肉淋漓。 不,确切地说不是血肉淋漓,而像是被剥了皮!因为那脸上并无眼睑! “啊!!”我抓着闫至阳的手臂嚷道:“鬼,鬼!” 闫至阳将我甩开,穿好睡衣,很淡地说道:“废话,没鬼我们住进来干什么?” 卧槽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我提心吊胆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却见窗户上的鬼脸已经没了。我将闫至阳的弓还回去,把手机给闫至阳看:“你看,刚才我手机自己拍的墙。这屋太怪了。” “是很怪。”闫至阳转而看着对面的墙壁:“为什么床没有靠着那边的墙壁放,而是冲着门呢?” 闫至阳说到这里,我才发现这问题。确实,这房间放置床的位置很微妙。难道是那面墙有问题? “你说这是为什么?”我问闫至阳道。 “不知道,困了,睡觉。”闫至阳说着,立即躺倒到床上去。 第73章 诡梦 我也只好关了灯,躺到一旁去。想到身边好歹还有一个人作伴,我也便闭上眼睛,模模糊糊睡过去。 临睡之前,我将闫至阳的弓抱在怀里,心想这玩意儿可辟邪,抱着虽然有点不舒服,倒是能睡个安心觉。 于是我抱着这冷冰冰的弓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感觉周身似乎很冷,半梦半醒间,打了好几个哆嗦。 迷迷糊糊逐渐有了意识,眼睛慢慢睁开。但是,我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就好像被钉在床上一样。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天花板,而是看到一大片灰蒙蒙的天色。 卧槽,天花板呢?!这个意识冲进脑海中的时候,我立即清醒了不少。 扭头一看,旁边闫至阳已经不在了。我依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这床像是悬浮在半空,又像是深陷在一地灰黄色的泥沙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最奇怪的是,原本暗红色的窗帘,现在像是被点着了一样,中间烧出了两个大窟窿。 不止如此,那窗帘也悬浮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妈蛋,这是梦里么?动不了,是因为鬼压床??我之前遭遇到过鬼压床,虽然比较可怕,但是也熟悉这个感觉。于是我尝试着挣扎,但是越挣扎越动弹不了,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感从四肢传来。 再挣扎下去,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拉扯似的,仿佛魂儿都要被拽出来了,那种偏离感十分强烈。 就在这时,我瞧见一张脸慢慢从那窗帘破出的窟窿中浮现出来。我吃了一惊,就见那张脸仿佛是一张灰白色的女人的脸,慢慢从一片虚无中分离出来,变成一个女人的影子,走到我床尾来。 我见这女人站在我面前没多久,脸皮便像是风化了一般,一点一点的剥落,飘散在风里,最后变成一幅穿着衣服长着头发的骷髅站在我跟前。 而这女人骷髅此时慢慢趴下,从我的床尾慢慢往上爬。看到这一场景后,我着实不淡定了,大喊闫至阳的名字,可是却喊不出声。眼看丫就特么爬上来了,我顿时吓得寒毛直竖。 紧接着,我耳边就响起了一阵乐曲声,貌似是歌剧的声音。这如幽灵一样的声音开始在耳边,然后在我整个脑袋里响,越来越特么震耳欲聋,听得我快吐了。 我这厢还挣扎呢,扭头一看,卧槽魂儿真的被拽出来一半,吓尿!雪上加霜的是,正当我盯着看我的灵体,就见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死人头,骨碌碌正好滚落在我枕边。 我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草草草草草! 正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十分微小,但是仔细听,却仿佛是闫至阳的声音。于是我立即大喊他的名字来回应。 可这时候,那女人骷髅已经慢慢爬到我身上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脸颊传来一阵热辣的疼痛,随即所有一切幻视幻听都消失了,我也立刻能动了。 我重新睁开眼睛,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扭头见闫至阳正抡起巴掌扇下来。我正想说“劳资已经醒了你放下手行么”,但是没来及说完,巴掌便扇了下来,啪地一下结结实实地扇在我脸上。愣是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眼冒金星半晌后,我忍不住骂道:“你妈,我都醒了你打我干什么,故意的吧?!” “醒了?”闫至阳看了看我:“哦,是正常了。” “卧槽,我做了个梦,妈的吓死我了,梦到个女鬼爬床上了。”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发现身上也是一层冷汗。 “我知道。”闫至阳说道,看了我几眼:“我能看出你心中的想法。” 我恍然想起老道说的,闫至阳家里有个神技能:天心通。别人怎么想的,他们家的人都知道,适合去给老外当测谎仪。 不过这次真算是闫至阳救了我一命,我正要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却见闫至阳正盯着我们对面那面墙看。 “我说你看什么呢?”我不由问道。 “我觉得对面那墙有点问题。”闫至阳说道:“根据你陷入的幻境,我推测这屋里可能死过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老师刘子期,另一个可能是个女人。” “啥?可是店老板没说过这事情啊。”我纳闷道:“警察似乎也没有提过。” “这面墙后面是什么?我记得老板娘说后头那小屋是个杂物间。”闫至阳说道。 “说是这样,怎么?”我问道。 闫至阳起身走到那墙跟前,摸索半晌,并抬手四处敲了敲。敲了一会儿,闫至阳停下动作,转身对我说道:“听到没有?这墙的声音不对,有的地方发出很空洞的回音。” “你的意思是,这墙中空的?”我惊讶地说道。 闫至阳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到墙角的一座小衣橱上。他思量片刻,对我招手:“来给我搭把手。” 我立即跑过去,跟闫至阳将那小衣橱挪开。等挪开之后,我惊讶地发现墙壁角落上有一处凸起。 闫至阳将手电取过来一照,我看清了墙壁上的东西。似乎是被白粉粉刷过的门把手。 我立即恍然大悟:“卧槽这房间跟后头那小屋子有暗门连接!” 闫至阳点了点头,一推那门,那小暗门发出一阵吱嘎声响,顿时开了。 门开之后,露出后头那黑漆漆的小房间。恍然间,我似乎瞧见有什么东西在那小黑屋里一闪而过。 但是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闫至阳打开手电,从那小暗门里走进去。 我也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见这小屋里漆黑一片,堆放了满满当当的杂物。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一些旧被褥等等。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可见这小屋跟一般的客房差不多格局,外带一个很小的卫生间。 我俩找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又回了507,关上那暗门。 回屋之后,我问闫至阳,关于这屋里的暗门怎么看。总不至于这里头藏着一个隔壁老王的故事吧。 “北风吹,秋风凉,谁家娇妻守空房,你有困难我帮忙,我住隔壁我姓王。”我啧啧说道:“老板是个女的,没见她丈夫在哪儿。你说她老公会不会是经常跟小三儿在这儿见面,老婆来了,就把三儿藏隔壁。结果后来出了什么变故,或者被老婆发现了,这才作罢了。” 闫至阳说道:“不知道。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先睡会儿吧,一早我们去找老板娘问问。” 经过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梦境,我特么已经睡不着了,于是睁眼到天亮。 但是回头一看,闫至阳倒是倒头就睡,沾枕头就着,羡慕得我不行。 第二天一早,我俩起床将宁思也喊了起来。吃过早饭后,由于惦记着昨晚的暗门,我催闫至阳将老板娘给喊过来,私下问问怎么回事。 于是我们将老板娘喊来507,关上房门。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矮瘦妇女,其貌不扬。昨天我甚至都没仔细看她的长相。 老板娘神色有些忐忑地看着我俩:“你们两位有什么事?” “老板娘,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着,闫至阳指了指那暗门:“那扇门怎么回事,后头的小屋,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 老板娘目光落到那暗门上之后,脸色顿时变了。但沉默半晌后,她说道:“我不清楚,这家旅馆原本是我老公开的,结果他人跟着别人跑了,现在也没回来。” “所以这房间是你老公用来偷情的是么?”我问道。 宁思在一旁扭了我一把,低声道:“你这么问人家,人怎么回答。” 老板娘叹道:“是,他用这房间来跟那野女人瞎搞。不过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这房间在他走后就成了客房了。另外一间我不想用它,嫌它脏,就给封了,当库房。” 第74章 宾馆秘闻 我闻言心中暗叹,倒也能理解老板娘这心情。想必老公以前经常跟小三在这儿厮混,一旦遇到老婆查房,就通过暗门让三儿躲到另一个房间去,然后轻松逃走。卧槽这也算是神技能。 透明柜子实心床都防不住小三跟老王了,关键是要设暗门。 “冒昧问句,你老公的名字是?”闫至阳问道。 老板娘愕然道:“您问这个干什么?” 闫至阳笑了笑:“反正我也在找人,顺便帮你也找一找。听说你还有个儿子,自己养孩子会很累吧。” 老板娘神色有些尴尬,轻声咳嗽一声,冷然道:“闫少爷,您这么忙,就不用关心我们家的事了吧。” 闫至阳却说道:“无妨,你要是不说也就算了。没什么别的事了,你先走吧。” 老板娘怔了怔,随后不发一言,转身出去了。 房门再度关上,我迫不及待地问闫至阳:“你这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问老板娘的老公的下落?” 闫至阳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凝眉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幻境里见过的那个女人,也许是死在这儿的,跟老板出轨的那个女人。” 宁思皱眉道:“阳哥哥的意思是,那个情人被,被杀了?” “嗯,这小旅馆的老板也有可能早就死了。”闫至阳说道:“虽然老板娘报的是失踪,可我觉得他跟那个小三,应该都死了。” “不不,不太可能。”我摇头道:“这老板娘个儿矮又瘦弱,杀俩人,还悄无声息不被警察发现,可能么?难道她还有助手?” “这就要好好问问了。”闫至阳说道:“先去查查这老板叫什么。” “不是,那刘子期跟那个小孩怎么办?”我问道。这调查方向偏大发了吧? “小孩的画像我已经发给厉小星一份,厉家在四川这里跟黑帮关系密切,要找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应该不算什么难事。”闫至阳说道:“走,跟我出去溜溜。” 我跟宁思于是跟着闫至阳出了门。没想到闫至阳这出去溜溜的意思是从小旅馆的左邻右舍那里打听八卦。 比如老板娘的老公叫啥名字,以前出过什么事,是不是有外遇之类。 凭借闫至阳的高颜值跟一些总喜欢聊八卦的大妈们,我们很快搜集到了有效信息。 鑫鑫旅馆的老板叫卢运,除了开旅馆外也做点小生意。十年前卢运的老婆还在安徽老家呆着,没来重庆,所以卢老板也就各种H了,还找了个小姐当小三。 一来二去,卢运还跟小姐“日久生情”【大家都懂的】,居然难舍难分起来。但是老婆却表示要从老家过来,跟卢运一起做生意。 由于卢运有个儿子,一时半刻没想好要离婚,但是也不想放弃小三,便想出了个主意,把507房间当成自己的休息室,同时请朋友给开了个暗门,将两个房间连通。 这样方便老婆来捉奸的时候,让小三从隔壁房间溜走,可谓偷情秘籍之上乘之作。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这位帮忙改造暗门的坑货朋友来卢家吃饭,酒醉之后说出了暗门跟卢逼偷情的事情。老板娘听说这件事后自然是大闹了一场,这一场很是热烈,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了。 但是从闹了那场之后,俩人的感情越来越差,似乎卢运也不再在家呆着,而是跟小三外出鬼混了。直到某一天,大家再也没见他回来,而老板娘说,自己老公彻底被女人勾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再后来由于公婆也来找儿子,老板娘才报了警。报了失踪人口,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下落。 忙活了一天,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只有这些。我感觉没什么有用的,但是闫至阳倒是比较满意。 回到旅馆,我问他今天听到街头巷尾的八卦,到底哪些有用?全都是出轨那些事儿。 “当然有用,比如,我知道了老板的名字叫做卢运,很可能死于十年前。”闫至阳说道:“十年前的冬天,死于重庆。这个范围算是小了,能查到。” “怎么查?”我好奇地问道。我们又不是警察。 闫至阳没说话,让我们退后,便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 念完之后,我感觉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一道森然的影子瞬间从地下冒出来。等那影子清晰之后,我顿时无语。 原来闫至阳请来的是快递鬼马文。只不过这位马文这次没穿鬼制服,而是光着上身,下身围着浴巾,嘴里叼着牙刷,眼睛发直,嘴边都是白色泡沫。 马文直愣愣地看了闫至阳一眼,半晌后将牙刷抽出来,抹了一把嘴边的白沫子,无奈地叹道:“我说闫少,下次召唤我的时候能不能别在我休假的时候?” 我好笑地走上前,问道:“鬼还需要刷牙么?” 马文瞪了我一眼:“废话,我们也要吃贡品吸取精气,外加年纪越大,鬼气越重,牙也跟着发黑。这是特制的牙膏,刷去鬼气的。” 说着,马文举了举手中的牙刷。 “行了,别废话了。”闫至阳说道:“马文,我需要让你查一个人的资料。卢运,重庆彬彬宾馆的老板,死于十年前的冬天。当然,八成是死了,你现在能查到他的资料么?” 马文惊讶道:“还真巧了。前几天我不是给你送过一个从这儿出去的快递么。我发现这的老板横死,阴魂还在地府排着队没转世呢。确实是死了,不过死因挺奇怪。” “怎么个怪法?”我好奇地问道。 “难道不是被老板娘害死的?”宁思也好奇地问道。 “不是,好像是被人丢到硫酸池子里活活烧死的。”马文撇嘴道:“惨绝人寰啊。所以怨气深,不肯轻易投胎。别的信息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么死的,而且也不是死在这个宾馆,好像是死在四川的一处小山村附近。对,就是重庆附近。希望这些信息对你们有用。” 闫至阳皱眉思量半晌,点头道:“明白了,谢谢,你先走吧。” 马文很不乐意地说道:“钱呢?” 闫至阳冷哼道:“你这次是真的想要钱么?” 马文顿时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扭捏地说道:“哎你怎么知道这次我想要点别的,哈哈哈哈哈。你看,地府的女鬼我也不好意思下手,干脆这次你就烧给我充气娃娃吧。” “卧槽???”我顿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马文嘿嘿一笑:“要范冰冰版的。” “你一定最近看了大头娘娘传奇。”我眯眼道。 闫至阳皱了皱眉,说道:“行,我知道了。” 听到闫少的承诺,马文放心地走了。我不由联想到总裁哥在淘宝上订充气娃娃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闫至阳倒是没空理我,而是摸出手机给厉小星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查到重庆附近是否有什么偏僻的硫酸厂,或者垃圾处理厂。 挂断电话后,我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两处所在。硫酸厂可以理解,因为马文说可能卢运是被人活活丢到硫酸池子里弄死的。这杀人方式太凶残了。 但是垃圾处理厂跟硫酸有个什么关系? “有些再回收的东西需要硫酸来处理。”闫至阳说道:“虽然现在很多垃圾处理厂不需要硫酸了,但是也不排除现在还有人用这个处理办法。”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真什么都懂啊。” 闫至阳冷哼一声,说道:“睡吧,明天一早,可能厉小星就会将厂子的地址告诉我们。” 想起晚上又要睡这鬼屋,我不由有些发憷,回头看了宁思一眼:“要不,要不我还是另外找一间屋子睡吧。” “随便你。”闫至阳冷然道:“但是不要打宁思的主意!” “我哪儿敢啊。”说着,我立即拉着宁思逃出这鬼屋。 赶紧去前台订房间,但是前台妹子告诉我,由于接近年关,这宾馆附近又有个小汽车站,所以附近县市回家的打工族有不少住在这宾馆里等车,现在已经满人了。 第75章 行踪可疑的宁思 “擦,难道我又要跟总裁哥住鬼屋?”想起昨晚的梦,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思笑道:“你就那么怕住那个屋子啊?” “废话。”说着,我将昨晚的梦境跟宁思说了一遍。宁思也吓了一跳,半晌后,脸色微红地说道:“要不,要不你跟我凑合一晚上。来的那天没有单人间了,我住的是有两张床的标准间。” “真的?你放心我去住啊?”我笑道。 “嗯,我相信你不是坏人。”宁思微微一笑,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旌摇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姑娘还真不把我当男人啊。这特么多危险。 但是美女的邀约,拒绝了真的是太难,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点头道:“好啊!” 答应之后,我心中暗想,但愿明天闫至阳醒来之后知道这件事,不会拿箭一箭射穿我。 我跟着宁思回了房间,进屋之后,闻到她房间里有一股很幽静很特别的香气,跟她身上的香水味很像。 房间里有两张床,宁思指了指靠门的那张,说道:“你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 “好勒。”我笑道。昨晚由于噩梦连连,根本就没睡好。进屋之后没多久,在这幽静的香气跟疲惫的夹击下,我没多久就躺床上睡着了。沉入深沉的梦里。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听到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我才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 睡眼朦胧中我微微睁开眼睛,仿佛看到宁思握着手机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看着她跑出门去,我才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来,见微弱的天光从窗帘缝儿里透进来。 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四十。这么早,谁会给宁思打电话?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从八点半就开始倒下睡了,这一场好睡,也着实睡足了。于是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正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宁思在门外低声喊了一嗓子:“你别太过分!!我不可能害他的!” 由于门没关严实,这声音悄然飘了进来。我洗脸的动作顿了顿,退出浴室的门,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宁思背对着门踱步在走廊里,举着手机不知接谁的电话。但是喊过这一嗓子之后,宁思的声音再度压低,不知在跟对方说什么,我只听到几个含混的词,什么彝族,什么重庆,什么小孩之类,但是具体说了什么,由于有一段距离,外加宁思背对着我,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 听完她说这几句话,我很是惊讶。本来以为宁思接的电话也许是跟什么极品前任渣男有关系,但是看起来,这跟恋爱跟男友没啥关系,反倒很可疑。 正疑惑间,我见宁思挂了电话,便赶紧钻进洗手间里继续洗脸。没多会儿,我听到宁思进门的声音,便赶紧擦了擦脸,走出洗手间。 进了房间,我见宁思的脸色很差,眉头微蹙,似乎一脸愁容。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宁思愣了愣,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没事,一个朋友打来电话,有点争执。真讨厌,这么早打电话,吵到你了吧?” “还好,没有,我也是睡足才醒了。”我笑道,但是心中疑惑更甚。转念一想,宁思显然也不想告诉我,我问她也会否认。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告诉闫至阳好了。 洗漱完毕,我立即去敲闫至阳的房门。没多会儿,闫至阳开了门,我立即跟了进去。 “起这么早干什么?”闫至阳皱眉道。 “我说,你这个宁思妹妹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啊?”我问道。 “宁思能有什么麻烦,你想说什么?”闫至阳看着我问道。 “我——”我本想告诉闫至阳关于宁思的怪异举动,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闫至阳问我怎么知道宁思大早晨起来接电话说了什么,我该怎么回答?昨晚跟你妹子呆一屋里。得,没等说完,我估计我就剩下半条命了。 “没什么没什么,今天我们继续调查什么?”我笑道。 “等厉小星的消息。”闫至阳说道。 厉家小美女倒是没让我们等多久。不到九点,厉小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闫至阳真对着镜子刮胡子,干脆按了个免提,让我一起听着。厉小星说她手下的人已经连夜都调查好了,并将一份详细的硫酸厂和垃圾处理厂的位置地图发给闫至阳。 “关于那个小孩,有下落了么?”闫至阳问道。 “说起那个小孩子,倒是有些特别。有人说在曾经在青杠镇附近看到过他。”厉小星说道:“更特别的是,他好像是个彝族人。” “彝族人?”闫至阳停下手中动作,片刻后继续说道:“我记得以前来重庆的时候,看到周围有个璧山县,记得璧山县那有个青杠镇,似乎有不少彝族人去打工。” “这个我也听说过,阳哥,说起这些彝族人,其实有些不太好的传闻。”厉小星说道:“他们从穷乡僻壤出来打工,但是由于文化不同,经常跟青杠镇当地的汉人起冲突。警察也都管不了。后来出过几次人命,居然都不了了之了。” “出人命都不了了之?”我惊讶不已,这真是二十一世纪? “这么严重。”闫至阳皱眉道:“那小孩就是这些彝族打工者的孩子?” 厉小星说道:“确切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确定是在青杠镇见过这孩子。阳哥,你们打算怎么办,去青杠镇?” “既然你说在那个地方见过这小孩,我看你发来的资料,青杠镇也有个垃圾处理厂,似乎还有个大硫酸池。”闫至阳擦了擦脸上的白沫,看着电脑邮件里的资料说道。 “是,很巧合。”厉小星说道。 “等等,不对啊。硫酸池子什么的,不是害死卢运的地方么。这小孩跟卢运也没关系啊。”我皱眉道。 “我来重庆的时候,还在上大学,距现在足有十年了。”闫至阳说道:“那个时候,青杠镇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彝族人去打工。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虽然卢运的死跟这个彝族小孩的失踪,和刘子期的失踪或者死亡暂时找不到什么联系,但是我有种感觉,两者一定存在微妙的联系。” 我翻了翻白眼:“你的感觉还真灵敏。” 厉小星此时在电话里问道:“怎么样,阳哥你要去么?” “去看看,谢谢你。”闫至阳说道。 “那我派几个人跟着你帮忙。”厉小星说道。 “不用了,你帮我照看下宁思就行。”闫至阳说道。 说起宁思,我突然想起早上宁思接的那个怪异的电话。除了这个,吃饭的时候宁思也有点心不在焉。但是闫至阳的注意力都在等厉小星的消息上,并未注意宁思。而宁思电话里,好像可真是提到了什么彝族,什么重庆的,这跟闫至阳的目的地有点不谋而合的意思啊。难道宁思这次跟着来不是来玩的,而是来调查什么? “阳哥,你不知道,青杠镇那边比较乱。我还是派几个人跟着你。”厉小星说道。 闫至阳苦笑道:“算了,麻烦你太多,想必厉霆也不会高兴。我自己去行了。”说着,闫至阳挂断电话。 “宁思怎么办?”我问道。 “厉家的保镖一早就在楼下了。我会让她留下。”闫至阳说道。 “不行,我想跟着你们去。”我们俩正聊着,宁思闯了进来。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乱。”闫至阳皱眉道。 “可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宁思忽而换了温柔的笑脸,拽着闫至阳的胳膊说道:“带我去嘛。我保证不添麻烦。” 闫至阳苦笑半晌,摇了摇头:“你跟着的话,我还真得多叫点儿保镖来。” 我看着宁思,心想这妹子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她跟闫至阳的亲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两家又是世交,难道存了害闫至阳的心思? 第76章 愚昧的对手 虽然闫至阳有洞察人心的能耐,但是那玩意儿也得用心费神。对于不设防的人,想必他也一时间看不出所以然。 我们立即收拾出发,去往青杠镇。这次出门叼多了,厉家小姐派了一车保镖来。 我一看那架势,心想至于吗,这是黑社会群殴么还是干啥。 但是路上厉家的保镖告诉我们,青杠镇那边由于来了那群彝族人之后,治安乱得很。而且彝族人已经越来越多,形成了一股势力。如果我们去那群人地盘上调查,一旦有冲突,那可是要惹好几百人的“众怒”,指不定直接把人给杀了丢山里。 当地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本来镇子里的警力也不足,更何况不同民族,语言文化不通,根本没法沟通,搞不好就是民族矛盾,惹来一身麻烦。所以警察后来也都睁一眼闭一眼,不管彝族人的烂事了。 我一边听这保镖说着,一边想象青杠镇到底是个什么所在,能让警察都束手无策。 但是等到了这地方一看,却让我大为意外。 青杠镇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子而已。从南到北,开车只用半小时就逛完。从东到西更不用说了,十几分钟搞定。 这也太小了。何止是小镇,简直是迷你镇。 而我们要找的那垃圾处理厂,就在青杠镇的边儿上,也就是郊外。垃圾处理厂附近就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这马路似乎通往一个村子。 我们一行十几个人下车,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色。寒冬腊月,这荒野间枯草蔓延。面前不远处是个垃圾处理厂,它后头则是一些搭建的草棚一样的东西。 除此之外,另外一座建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座距离垃圾处理厂有几百米远的两层建筑。 远远看去,这两层建筑灰扑扑的,破旧的很,像是战争时期留下的医院似的,看不到有人影。 宁思也注意到那个地方,便指着那建筑问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也是垃圾处理厂么?” “不像是。”闫至阳说道:“先去处理厂看看。” 于是我们仨带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大汉往垃圾处理厂门口走。 进门之后,有人迎了上来,是个个子矮瘦的中年男人。 “几位找谁?”男人问道。 “这里的老板呢?”闫至阳一贯趾高气扬的口气问道。那男人看了看我们,面有惧色,以为是黑帮千里迢迢跑到郊外来收保护费的,便连连点头说道:“老板不在,几位找他有什么事啊?” “我听说你们这处理厂开了十几年了。”闫至阳说道:“而且还保留着以前处理捡拾垃圾的硫酸池子。” “对,就在后头。”男人指了指厂房后院。 我们跟着中年男人到了后院厂房那池子跟前。我皱了皱眉,见这硫酸池子很大,跟小水库似的,池壁是水泥围成,很高。 那一池子硫酸应该是处理杂质的东西。想起卢运很可能是被丢到这池子里给烧死的,我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要掉下去,轻则血肉模糊,时间长了,那就没命了。回忆起507房间的那梦境,我突然明白了剥皮男鬼的意思。 难道刘子期也被用同样的方法消灭掉了?所以阴魂才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之前我跟闫至阳还猜测,他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给烧得尸骨无存。但是后来想想,警察都调查过了旅馆住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进出的不是旅客,就是老板娘的朋友。 这些人都是贩夫走卒,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能耐,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将刘子期从那个房间隔壁的暗门带到杂物间。也许那时候他被迷晕或者捆住在房间里,然后等晚上或者第二天,才被人从杂物间跟垃圾一起带出去。 因为监控里可以看到,每天一早都有清洁工清理各个房间的垃圾。而那个杂物房处于监控的死角,看不全面,所以,不排除这种可能。 所以这也能解释刘子期凭空消失的原因。可问题是,刘子期真的是会被丢在这个硫酸池子烧死的么? 重庆有好几个硫酸厂,垃圾处理厂,虽然说刘子期带着的那个小孩是出现在附近的彝族小孩,可也不能证明,他就死在这地方。 于是我盯着闫至阳,看他能发什么大招查出这件事。 闫至阳看了看池子,倒是很自然地抽出那孩子的画像,递给中年男人,问道:“这小孩你见过么?” 中年男人接过画像一看,脸色顿时显出一丝惊讶。 “你认识他?”闫至阳立即追问道。 “额,这个,这小孩是我们这儿捡垃圾的彝族人的孩子,叫什么曲比什么的,彝族人有自己的方言,我们也听不懂,这孩子前阵子还在附近住着呢,后来就不见人了。”中年男人说道。 “小孩丢了没人找么?”我惊讶地问道。 “找什么。”中年男人苦笑道:“你们可不知道这群彝族人,野蛮残忍得很。如果你们住这儿一阵子就明白了。他们呢好像是从四川哪的深山出来的,在我们这打工,捡垃圾,卖给我们处理厂。后面那些棚子什么的,也就是他们搭建的住处。” “今天我们过来的时候,倒是没见着后面有人啊。”我疑惑地说道。 中年男人说道:“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出去干活了,所谓干活,就是捡垃圾。现在在家的都是小孩儿。他们生孩子一生好几个,养不起,有的丢了也就丢了,没人去找。唉,更可怜的是,前阵子我亲眼目睹了一件惨事。” “怎么惨了?”我好奇地问道。 “有个娃,得重病了,他们没钱治,就直接把孩子丢到货车轱辘下碾死了。孩子死了一则省了治病钱,二则还能跟那碾死孩子的货车司机讹诈一笔钱。”男人叹道。 这一耸人惊闻的话让我们仨都愣了愣。 “您这不是编故事吧,怎么听着这么——”我皱眉道。 “我这说的都是真话。我们这厂子,年关了,大部分人都回家了。不过我们老板在,等下午他来了,你们可以问问,我绝对没撒谎。”男人说道。 这人的话让我们仨都沉默了。闫至阳便问关于这个叫曲比的小孩的事情。中年男人说,这边来打工的彝族人不只是忍心杀小孩,甚至一些生病不能动弹的老人,都会被他们悄悄抬到这边的硫酸池子旁,扔进硫酸池子里,看着老人被活活烧死,然后跟工厂的人说,这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要求工厂赔偿。 一开始垃圾处理厂的老板不乐意,这压根就是睁眼说瞎话。这生病的都动不了了,还能自己溜达到硫酸池子边儿,不小心再掉下去么。你当这老头儿是来水池边儿观鱼么。 但是不给钱,彝族人就闹事,上百号人抄家伙来闹事。老板报警,警察来了,结果也被这群人给堵回去了。 警察也管不了,老板也只好赔钱了事,所幸他们要的也不多。 得钱了之后,这伙人便买了酒肉,在后山那边燃篝火,围着篝火跳舞庆祝,全然不觉得做这种惨绝人寰泯灭人性的事情有什么良心不安。这种事情在前几年频繁发生,这几年才稍微好些,但是也偶尔出现讹钱的情况。 “既然是一群麻烦货,为什么你们老板还继续跟他们做生意,收他们的东西?”闫至阳说道:“这厂子可开了十几年了,难道还没点资金换个地方,或者做点别的?现在垃圾处理厂基本属国有了,承包给私人的固然也有,但是不多了吧。” 中年男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们几位看来不是一般人,但是我劝你们,别惹后山那群彝族人,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 第77章 荒废敬老院里的神秘老人 闫至阳点了点头,问道:“对了,我见你们这附近还有一座楼,那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笑道:“那地方你们就更别去了。那地方彝族人也都不敢去。听说闹鬼。那是一座荒废的敬老院,野猫野狗倒是经常去,我们都不敢靠近。敬老院里就住着一个怪老头。他无亲无故的,平时很少跟人说话。几乎从来没出过敬老院的大门。” “或,你们这小地方不大,怪事儿倒是不少。”闫至阳似笑非笑地说道。 中年男人苦笑道:“穷乡僻壤的,怪事就多点儿。几位还等我们老板么?” “当然等,下午我们再回来。”闫至阳说道,招呼我们几个出了大门。 “走,去看看那些彝族人住的地方。”闫至阳说道。 听这垃圾处理厂的员工大叔描述得彝族人牛鬼蛇神的,我有点不敢去。不过回头一看身后这么多黑社会一样的保镖,顿时胆儿肥了。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走着! 等我们几个去了后山,顿时愣住了。彝族同胞们住的,还不如我们的拆迁现场呢。 他们住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草棚,用茅草跟竹席搭建而成。除了这个,这边也有一座垃圾处理厂以前的宿舍。可由于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早就破旧不堪。如果没有门口搭建起来的晒衣架和支起来的锅炉,这地方基本跟废弃建筑差不多。 大人们都外出捡垃圾或者打工了,留下的只是几个老人,跟全身脏兮兮的小孩子。 院子门口拴着一条土狗,那脏污程度跟孩子们身上的脏衣服也差不多。这狗看到我们,尤其看到一脸吊炸天的神色的闫至阳,很不客气地狂吠起来。 宁思皱眉道:“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我苦笑道:“你们两位养尊处优,着实是不知道底层人民的苦楚啊。” 宁思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但我们几个只是看了看,却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因为语言不通,闫至阳问那个叫曲比的小孩的时候,老人们叽里呱啦说了一顿,我们几个跟听天书一样完全没懂。 无奈之下只好退出院子。这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宁思喊着饿了,闫至阳便建议开车去青杠镇吃午饭。 宁思却说实在太累懒得动,建议几个保镖去买饭回来,我们就在这附近野餐。 我看了看天色,数九隆冬,天色阴沉,在旷野上野餐,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想的。闫至阳也不乐意,但是禁不住宁思撒娇外带软磨硬泡,便只好同意了。 于是几个人开车去买午饭,我们剩下六七个人在这儿休息。 此时起了一阵寒风,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转眼看到宁思搓着双手站在冷风里,便犹豫着是不是这时候应该像韩剧男主一样把外衣脱下来给她。 但是我正动这念头的时候,却见闫至阳已经先我一步付诸行动,将自己的大衣披到宁思身上。 宁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阳哥哥,你不冷么?” “我习惯了,不怕冷。”闫至阳说道:“不如我们去这处理厂里头避避风。” 宁思皱眉道:“不想去,里面脏兮兮的。” 我撇了撇嘴,心想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大小姐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们呆着也是冷,要不,去走走暖和下身子怎么样?前面那个奇怪的敬老院挺有意思的。”宁思对我们提议道。 “是啊呆着也没事,要不我们去走走?”我附和道。 闫至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去问问那边住的老人,也许有曲比跟刘子期的信息。” 于是我们三个往那孤零零的破旧敬老院方向走过去。几个保镖跟黑客帝国特工一样跟着我们。 往那敬老院走的时候,闫至阳对身后的保镖说道:“你们留这儿吧,别跟我们过去吓着老人家。”保镖们于是只好留在原地。 我们仨又走了三四百米,才到了那敬老院的楼门前。院墙很矮,没有大门。院子里也铺陈着干枯的荒草。 我们仨走进院子,却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一楼有一间房间挂了白色的窗帘,门窗紧闭,看来这就是老人住的房间。 另外的房间窗玻璃也都不太完整,各有破损。 “有人在么?”我喊道。 一片寂静中,我的嗓音似乎比平时高了不少。等了半晌,没人回应。 就在我们仨愣神儿的过程中,我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从身后传来。我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就见一只黑色野猫从我肩膀跳了过去,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迹。 我被吓了一跳,惊魂甫定地看着那黑猫消失的方向。宁思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跳到我身旁来,抓住我的胳膊:“什,什么东西?” “别怕,一只猫而已。”我笑了笑,目光无意间落到一扇破了大半玻璃的窗户上。 那是拉着窗帘的那个屋子的隔壁房间。透过那破碎的窗玻璃,我赫然看到屋里居然摆着三口黑漆漆的棺材! 卧槽,棺材!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三口黑漆漆的棺材安静地躺在屋里。 “闫至阳,你快来看!”我立即招呼道。 闫至阳立即跑过来,透过窗户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这里居然有棺材?” “会不会是这里的老人给自己留的啊?”宁思低声道:“听说他就一个人住这里,大概是准备好了给自己的吧。” “一个人需要准备三副棺材么?”闫至阳说道,沉思半晌:“进去看看。” “不行,这擅闯民宅啊这。”我一把拉住他:“万一人家报警怎么办。” 闫至阳嗤之以鼻:“这边出了命案警察都不管,还管这些?”说着,就要进门去。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声音透着一种森然的压抑感,让我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回过头,我瞧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站在院子里。头发灰白,看不清具体长相,因为他戴着一副墨镜,似乎是个盲人,手中也拄着一根拐棍。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旧竹篮子,里面装着蔬菜。 他穿得不多,衣服也显得宽大,冷风一来,裤腿在风中飘飘荡荡。 但等我仔细一看,却见那老人的一条腿是金属做成的“假肢”,也就是一条棍子一样的东西支撑在地上。 荒废敬老院里的老人?我惊讶地想道。 “老人家,我们只是进来看看。”闫至阳笑了笑:“因为进来的时候没人——” “所以就硬闯?”老人沙哑的声音说道:“都出去!” 我们仨只好走出大门去。就在闫至阳跟老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瞧见他停了停脚步,看了那老人一眼,并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独脚瞎子老人。 打量完毕,他什么也没说,便走出大门来。 我们仨站在门外,瞧见老人走到屋里,便关上了门。 窗帘拉着,也看不到老人在里面干什么。 我站在大门口,心想这世上真是啥事儿也有啊。一个奇怪的老人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废弃敬老院里,还守着三口棺材?棺材里难道藏着什么东西?尸体? “走吧,”闫至阳说道:“这时候午饭也该买回来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我们仨离开敬老院,路上,我问闫至阳怎么看这个老人跟三副棺材住在这地方的奇葩事件。神州处处是奇葩,对比这里都是渣。这个小小的镇子边缘,先是住着一群愚昧残忍的彝族流浪者,外加一个奇怪的老人,还有三口棺材,要不要这么传奇。 “一个老人家里放一口棺材,在农村很正常。但是,老人却守了三口棺材。”闫至阳自语道:“而且那三口棺材价格不菲。” “这你也能看出来?”我惊讶地问道。后来一想,也确实,人家家里世代是守陵人,肯定对这玩儿有一定的研究。 第78章 暗夜杀机(上) “对,三口棺材的材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价值不菲。这棺材的材质,一般人家用不起。刚才看那老人的穿着打扮,十分普通,”闫至阳说道:“所以这事情很奇怪。” “我说你别操心那么多好么,现在关键是,寄给你房卡的人是死去的刘子期,对,应该是这个倒霉鬼。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先找到他的死因,凶手什么的。”我叹道,想起闫至阳告诉过我,如果一旦委托的事情没有完成,那寄出快递的冤魂可能就不乐意了,让你没事儿就吃点苦头倒倒霉。 闫至阳没搭理我,见那些人买回午餐,便带着我们回车里吃完了饭。 午饭后,那垃圾处理厂的厂长也回来了。这厂长也是个中年男人,秃瓢,让我想起我的前任老板光头强。老板名叫刘强【果然是光头强】,个子不高,有点胖,小眼睛双下巴。 闫至阳问他是否见过刘子期,刘强说没有。闫至阳又把曲比的画像拿出来给他看,刘强皱眉否认说没见过这小孩。 闫至阳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刘强的衣领子,一字一顿地冷冷问道:“我再问一遍,你见没见过曲比?!” 刘强吓了一跳,眼神闪烁:“没,没有,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谎!曲比是从你这儿卖出去的,对不对?!”闫至阳喝道。 “你,你说什么?”刘强脸色变了变:“你要是动手,我就报警了!老徐,老徐!快叫人去!” 老徐,也就是上午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也被吓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一听闫至阳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垃圾处理厂还兼职贩卖儿童? 于是我在一旁呵呵笑道:“亲,你就承认吧,这位总裁哥可是有终极读心术的神技能。” 闫至阳松开手,冷笑道:“你见过曲比,这个小孩就是你要卖出去的孩子,但是这小孩中途逃走了,被一个人,也就是刘子期救走。你们害怕贩卖儿童的事儿被人知道,就对刘子期下杀手,将他丢在硫酸池子里烧死。我说的对吧?” 刘强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却没说话。我见他的目光往我们身后落过去,便不由地回头一看。 卧槽,就见一群抄着家伙,表情凶狠的男人冲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扫了一眼来者不善的几位,发现这几个人胳膊上有纹身,戴着大金链子,不像是什么好人,倒像是小混混和职业砍人的。这群人身后还有几个穿的衣服比较奇怪,仔细一看像是少数民族服装,我顿时吃了一惊:莫非另外几个是这边打工的彝族人? 刘强贩卖的是他们的小孩,难道他们还是帮凶?但是想起之前老徐说的种种,我才发现这地方不简单。这群人绝壁是亡命之徒。 我将宁思护在身后,见那几个保镖这回派上了用场,一字排开横在那群流氓跟前。 闫至阳脸上毫无惧色,冷冷喝道:“你们是想动手么?!” 为首一个彪悍叼着烟卷的流氓头子冷哼道:“揍得就是你,不用再怀疑,兄弟们,给我上,打残这群装逼的!” 于是带着装备的流氓们一哄而上。黑客帝国保镖们立即迎上去。闫至阳站在原地不动,一旁观战。流氓人数虽然多,但是多半是有蛮力的乌合之众,并不懂多高深的格斗技能,没多会儿,就被几个专业保镖高手给撂倒了一大片。 眼见着胜利在望,我心中正高兴,抬眼一看,却见又一群彝族人抄家伙冲了过来。这次一看人数,我不由头皮发麻:怎么也得七八十! 妈蛋这次估计是听说家里有人找上门来,活儿也不干了,同心协力一起收拾敌人。 这可怎么办,保镖虽然厉害,架不住人多啊。武林高手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啊。 我于是偷眼去瞥闫至阳,却见他依然神色不变,只是熟练地将身上的背包取下来,把他那丘比特之箭取出来,弯弓搭箭,对准后头冲过来的那群彝族人。 “总裁哥!淡定!”我差点儿就给跪了:“这群人只是平民百姓,就算是杀人外加贩卖人口,你要是射杀他们,可会惹起很大麻烦!” 闫至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中气十足地说了一个字:“滚!” “好哒。”我立即缩回宁思身旁。 此时,我听到“嗖”地一声响,一支箭破空而去,冲着那群彝族人飞了过去。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却见那支箭并未射中人,而好像是射中了几个人手中的兵器,并且一箭三雕,我听到三把砍刀落地的声响。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群人看来进可推车捡垃圾,退可举刀砍人头,兼职黑社会,常备砍人利器。 大概是箭射中手中的砍刀让对方吓尿了,那群人中有几个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地四下观望。 闫至阳喊道:“今天的事,谁敢插手,我就不客气!”说着,我见他快速弯弓搭箭,嗖嗖三支箭射出去,擦着几个人的头顶飞过,叮叮叮地钉进人群后头的树干里。 这架势确实吓住了一部分人,有几个不敢上前了,但是依然也有不怕死的冲了上来。闫至阳见状,也干脆收起弓箭去帮忙群殴。 我有点紧张地抓紧宁思:“我带你去躲躲!” 宁思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去那个敬老院躲一下吧!” “去找那个怪老头??”想起那古怪的地方,我有点毛骨悚然。 宁思点头道:“对,你想,这厂子里乱七八糟的人这么多,却没人敢惹那边的老爷爷,说明我们逃去那边是安全的。” “可人家不让我们进门啊。”我犹豫道,但是脚步已经往哪方向挪动了。 宁思说道:“可上午他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啊。” “那就跑!”我立即拽着宁思就逃。因为我发现来打群架的越来越多了。跑的过程里,我顺便拨打了110报警。 当我距离那敬老院还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我还没挂电话,却发现手中的电话自己挂断了。 低头一看,卧槽没有信号。刚才在垃圾处理厂的时候还信号满格呢。 这时,我俩已经跑到了敬老院的门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几百米外的垃圾处理厂,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突然地,我感觉临阵逃脱似乎很不讲义气。但转念一想,得了,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打架不行还拖总裁哥后腿,不如就保护宁思好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瞧见刚才那几个流氓中,有几个人抄家伙追了过来。卧槽看来是要灭了我跟宁思的节奏。咋整?我立即拽着宁思跑进那古怪的敬老院大门。 我们俩提心吊胆地站在院子里,张望着外面的追兵。但是那些人已经越追越近,眼见着就到了门口。 我也顾不得许多,便去拍那拉着窗帘的房门:“大爷,大爷,开开门啊!!” 我见这门貌似是老头后来安装上的,比较结实,起码能挨到警察过来调停吧。 但是老头却不回应,看来是不想管我们的死活。 此时,那群人已经跑到了敬老院门口,有几个人便要冲进来。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大喝声从里屋传出来:“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大喊真如狮子吼一般,中气十足,震颤得我小心脏差点儿跳停了。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大爷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一声吼,让那几个追过来的流氓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倒是没迟疑多久,又要追进来。 第79章 暗夜杀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一阵铃声从屋里传来。铃声过后,院子草丛里,一二楼的空房间里嗖嗖地蹿出十几条野狗,几只野猫来。 这群流浪动物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狂叫着不期然地冲进人群里。 野狗对着几个人的腿跟胳膊撕扯狂咬,猫则跳到人脸上乱抓,突然袭击之下,这几个人都慌了神儿,一时间四散奔逃,负伤逃走。 野狗野猫们追了一阵子,也便纷纷散开了。我长舒一口气,回头一看,见那门已经开了,瞎子大爷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啊呵呵呵。”我笑道:“谢谢您给解围。”回想起来刚才突然出现的猫狗大战,我估计是这大爷丢了不少宠物精灵球出去。难道这老人还懂得如何操控动物? “老人家,我们被人追杀,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儿躲避一下?”宁思上前问道。 老人沉默半晌,说道:“进来吧。” 哎,同意了?我撇了撇嘴,心想还是妹子说话好使啊。 我们进了老人的屋子,见这屋里简陋得很,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棕色衣橱,跟一张四角饭桌。但是这只是老人的卧室。我瞥了一眼走廊,发现也有别的屋子拉了窗帘,看来是被占用了。 走廊里有点阴森,一股股冷风透过破玻璃窗刮进来,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我立即再度钻进老人的屋里。但这时候,我却见宁思取出一张小孩的照片递给老人:“大爷,您给看看,认识这个小孩么?” 老人并没接过去:“我眼瞎,看不见。” 宁思沉默片刻,问道:“真的么?” “怎么,你不信?不信就出去!”老人脾气不小。 我一看这情况,赶紧上前说道:“大爷,您别生气。”说着,我看了一眼宁思手中的照片,却见她将照片再度快速放回包里。我疑惑地看着她鬼鬼祟祟的动作,越发疑惑,忍不住问道:“宁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小孩是谁?” 虽然没看清小孩长啥样,但是看照片上,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而已。一个未婚小姑娘找小孩,什么意思? “没有,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孩。”宁思说道,忽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这件事能不能帮我保密,我不想阳哥哥知道。”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我不能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宁思叹道,微蹙眉头沉默不语。 我见到她的愁容,突然也觉得心要化了,便柔声道:“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啊。是不是早上那个电话?有人勒索你?” 宁思叹道:“不要问了,事情很复杂,是——”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咚”的声音。 我跟宁思都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隔壁是三副棺材。难道还有别人? “大爷,隔壁有声音啊。”我看着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瞎子老人说道。 瞎子老人依然用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回道:“隔壁没有人,只有棺材。” 声音冰冰冷冷地传入我的耳朵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冷风透过窗缝,吹进小屋里,轻轻撩起白色窗帘。一股森然死气瞬间笼罩住我的心头。 我打了个寒噤,本想挪到隔壁去看看,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 正在我们愣神儿之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我见瞎子老人一动不动,担心那些流氓再度找上门来,便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这次却发现来的不是那群流氓地痞,而是闫至阳他们。闫至阳虽然没事,但是保镖们却有负伤的,被其他人架着走了进来,血流不止。 我赶紧迎了上去:“怎么了?砍伤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敲了敲老人的房门,走了进去:“大爷,麻烦你找点止血的绷带跟纱布给我们。这边开车去镇子找医院,来回也得快一个小时,我怕来不及,多谢了,这是给您的钱。” 说着,我见闫至阳从钱包里抽出几百块钱放在老人的桌子上。 瞎子老人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说道:“本想安安静静过日子都不行。药在我衣橱第二个格子里,自己拿。” 我闻言,也赶紧去帮闫至阳取药。打开衣橱一看,里面的衣服也没多少,但是第二格里却放了两个小药箱。我俩取出来一看,见里面的药倒是很全面,但是多半是中药,药味儿很浓,我却分不清都是什么药粉。 “阳哥哥,他们的伤口挺深的,需要止血!”宁思在一旁说道。 “有艾草粉。”闫至阳取出一包药粉递给我:“把这个给他们敷在伤口上,记得拿清水给他们清理好伤口。” 我接过这绿色有点发白的粉末,心想这货怎么什么都知道,干脆改名叫闫百度,闫百科得了。 百度百科哪家强,中国河北找至阳,卧槽好押韵。 我忍着哆嗦,给几个被砍伤的保镖敷药粉,包扎伤口。处理好后,我问闫至阳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闫至阳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作为我的手下,关键时刻丢下老大自己跑了,你这还好意思问我?!” 我嘿嘿笑道:“我这不是为了保护宁思嘛。是不是宁思?”我回头一看,见宁思坐在一旁,有点心不在焉,便只好没趣地收起笑容。 闫至阳没注意宁思的不对劲,继续说道:“外面那群彝族人也被我们伤得不轻,不过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对我们也没什么忌惮,这次惹到他们,怕是晚上要来找事。现在车被他们砸烂了。” “卧槽,我还报警了呢,警察没管吗?”我问道。 “警察向来不太敢过于干涉这边的事情,除了调停一下,并没做别的。”闫至阳叹道,转而对那老人说道:“老人家,我们今晚要在这儿打扰一晚上,希望您同意。” 瞎子老人冷哼道:“你们都来了,再问我是否同意?!” 闫至阳笑了笑,没说话。瞎子老人叹道:“你们来了,可要小心。对了,除了我住的这三间房子,其他的地方你们随便选。当然,我没有多余的被褥给你们用。” “哎大爷,还没问您贵姓?”我问道。 瞎子老人没搭理我,起身示意我们从这屋里出去。我们几个也只好退出去。走出屋外,我顿觉一股寒风从外头扑了过来。抬头一看,天色阴沉,阴霾压顶,仿佛要有一场暴风雪似的。 “什么鬼天气。”我皱眉道,看了一眼时间,也才下午三点。可看这个天色,倒像是傍晚。 “看这样子,可能要下雪。”闫至阳叹道。 “下雪?这边没什么下雪的时候吧。”我地理学的不咋地,只记得重庆好像是四大火炉之一,这样说来,似乎不该有什么大雪之类的玩意儿。 但是现在也不是讨论天气的时候,我们几个赶紧去收拾了几个房间出来。虽然这敬老院废弃了,但是居然还保留着一部分床垫被褥。大概是搬迁的时候没带走,我们便将落满浮灰的被褥外罩给去掉,勉强晚上用。 闫至阳皱眉看着在一旁收拾的宁思,叹道:“你看你这丫头,非要跟着来,晚上睡觉怎么办,这脏乱的地方,唉。” 宁思头也不抬地收拾床铺,说道:“没什么,你们能忍得了,我就一样忍得了。” 我看了看闫至阳,心想这货到底有没有看出宁思有问题。她为什么在附近找一个小孩子?回想一下那小孩的样貌,虽然没看清楚,但是大约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总不至于是她自己的私生子。对宁思来说,额这私生子年纪大了点儿。 第80章 暗夜杀机(下) 可她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找,也不告诉闫至阳呢?那个神秘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还有这个怪异的敬老院,三口上好的棺材,想得我有点头疼。 就在这时,我听到窗外一阵冷风刮过,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散下来。 收拾完毕后,俩保镖冒着风雪去外头探了探情况,没多会儿又愁眉苦脸地回来了。 “车彻底报废了,而且那群人好像不肯善罢甘休似的,一直在外头拿着家伙徘徊。”保镖说道:“看来我们今晚走不了了,而且这地方很邪门,到了晚上居然都没信号,没办法跟大小姐取得联系。” “这群暴民难道还打算晚上来偷袭?”我皱眉道。 闫至阳说道:“说不好,总之我们需要休整一下,再想想对策。” 宁思自己收拾了一间屋,于是我将几床找到的旧被褥送过去给她。等进了宁思的房间,却见她坐在床沿发呆,手中握着一张照片。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瞥了一眼那照片。 只见照片上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婴儿肥胖嘟嘟的小脸,小丹凤眼,呆萌的表情特别惹人怜爱。一头自然卷的头发——看到这里,我蓦然感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这小孩怎么这么“面熟”,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宁思豁然抬头,注意到我,立即将照片藏到身后。 “别藏了,我看到了。”我轻声叹道。 宁思微微蹙眉:“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门没关啊。”我笑了笑,心想是你看照片太入神了吧。 “照片上的孩子是谁?”我问道:“难道是你的——” “别瞎想,这孩子跟我没什么关系。”宁思皱眉道。 “那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找他?这小孩子到底是谁?”我忍不住追问道。 “唉,说了也没什么用。”宁思轻叹道:“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孩子越看越眼熟。” “你也这么想?我也觉得似曾相识。”我不禁坐到宁思身旁,沉思道:“像谁呢?” 思量半晌,我突然脑中灵机一现:卧槽,该不会像他吧!总裁哥?? “我怎么觉得这小孩有点像闫至阳?”我低声道。 宁思扭头看着我,也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可这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不可能。高帅富自古就流行情人满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你看段正淳,生了那么多儿媳妇,段誉这是四海之内皆你妹啊。”我说道。 宁思苦笑不得:“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那我问你,谁让你找这小孩的?如果他是总裁哥的私生子,也得他自己去找呗。”我问道。 宁思轻声叹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先别让阳哥哥知道。”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闫至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在宁思房间干什么?!” 我刚跟宁思嘀咕闫至阳,这货就出现,吓我一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闫至阳皱眉看着我:“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宁思立即去收拾床铺,说道:“我困了,正想赶他走呢。” 闫至阳冷哼道:“韩笑,你跟我出来。” 我立即出了门,给宁思将门关上,对闫至阳笑了笑:“晚上我跟你凑合一晚上?” 闫至阳没回我,只是冷哼一声。走廊里冷风呼啸,我赶紧跟着他进了屋。 这废弃敬老院里的床都是那种一张张的单人床。其实多半都不能用了,我们这是好歹捡了几张床板完整,甚至带了床垫的。 我躺在旁边一张床上,见闫至阳也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窗外风雪交加,雪片也越来越密了。 “看什么看,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半夜的时候,估计还有麻烦找上门。”闫至阳没有睁眼,只是对我说道。 “我说总裁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翻身对着他问道:“你以前有几个前女友啊?” “两三个吧,你问这个干什么?”闫至阳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有没有可能以前擦枪走火——”还没等我说完,闫至阳一个枕头丢了过来:“睡觉!” 那枕头也够脏的,虽然我们清理过枕头的浮灰,但是长久搁置留下的发霉味道呛得我打了几个喷嚏。 我叹了口气翻身闭上眼睛,心想也难为总裁哥住这地方了。精神紧张了一整天,躺到床上,盖着霉味刺鼻的被子,我居然感觉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尿给憋醒了。翻身起来,摸过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晚上由于也没地方吃饭,我们只是借着瞎子老人的厨房热了热中午的剩饭,喝了不少粥充饥。喝多了,尿也多,半夜给我憋醒了。 起来一看,见雪下得小了,但是风声依旧惊悚,掠过破门窗缝儿,发出一阵凄厉的响声。 我见闫至阳背对着我睡得挺熟,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想到院子里去小解。 推门出来,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斜对面那个屋子。那屋就是放了三口棺材的小屋,窗户玻璃破了大半,隐约似乎能看到里头的三具黑漆漆的棺材的影子。 走廊里原本有俩保镖在守夜,可我见俩人靠着墙在打盹,似乎也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经过那放棺材的小屋往外走。可没走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一歪,往窗玻璃上撞了过去。 幸好老子机智,立即伸出双手撑住窗沿,没将脸贴窗玻璃上。这时候,我发现脚下绊我的那个东西轻轻喵了一声,嗖地蹿了出去。 妈蛋,原来是流浪的喵星人。吓得我差点儿就当场解决了。 我擦了擦冷汗,回头一看,那俩保镖还睡着。卧槽这什么职业素质,不该警醒点儿么。但是想来白天群殴了好几个小时,也怪难为人家。 想到这里,我继续往后院走,正起身走了一步,蓦然感觉窗玻璃上好像有东西。 我豁然回头一看,却正好看到一张青蓝色的小孩的脸浮现在窗玻璃上,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啊啊啊啊!!!”这次我确实吓尿了,忍不住跳了起来。 打盹的那俩保镖立即醒了,速度打开手电照了照我:“韩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鬼,小鬼!”强烈的手电筒光芒映得我眼睛闭了闭。 这一声叫,把闫至阳跟宁思也吵了起来。两人也开门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回头再看那放着棺材的小屋窗户,却见小孩鬼脸已经没了,也不知刚才是不是幻觉。但是转念一想,这瞎子不会是养小鬼吧?棺材里其实放的是骨灰?还养了三只?卧槽老家伙太丧失了。 于是我有点义愤填膺地指了指那放着棺材的屋子:“我看到里头有小鬼。” 闫至阳也冲屋里张望了几眼:“你看错了,回来睡觉。” 我见闫至阳的神色,像是要置身事外不管闲事,不由也沉默下来。 可就在我沉默之际,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瞎子老人的听觉极好才对,怎么现在听到外头这么大动静,也不出来看一眼? 但是如今我尿意十足,也顾不得多想,便先冲到敬老院后头,找了个墙根解决完毕,全身舒畅之余正想往回走,却见墙上好像贴着两只黑乎乎的东西。 我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那俩好像是两个人影,正贴在敬老院二楼的墙上。我见状立即往走廊里跑过去,喊道:“闫至阳,有人来偷袭!” 半夜三更爬人家院墙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第81章 闫至阳的私生子? 说完这话,我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两声惨叫,不由毛骨悚然,大喊道:“怎么回事,谁?” 等我跑到闫至阳他们跟前的时候,发现俩保镖不知被什么暗器给伤到,再拿手电筒一照,卧槽,居然脸色发黑,七窍流血,死了! “怎么回事?!”我惊恐地看着闫至阳。闫至阳二话不说,立即将宁思推给几个保镖,弯弓搭箭,对准我的方向。 “卧槽不是我下的手啊!!”我一看这货怎么又翻脸了,活埋溺水现在还要给我来个对穿?! 没等我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闫至阳的丘比特之箭嗖地一下冲我射了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两股阴风擦着我的耳朵刮了过去。我眼睛一闭,心想如果闫至阳射的是绣花针的话,我一定得多出俩耳朵眼儿来。 但箭并未射中我,而是射中了我身后的什么东西,两声吱吱的怪叫响过,扑棱棱有东西从我后背坠落到地上。 我心惊胆战地回头一看,见地上两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扑着翅膀,叫声像是老鼠,又不像是。 这时候有保镖已经取出手电筒给闫至阳照明。我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一看,见地上躺着的好像是两只黑色的蝙蝠。可这蝙蝠的翅膀是红色的,黑红搭配,倒是挺国际时尚范儿的。但是,这是什么鬼? 还没等我对这时尚非主流的动物做出一个物种判断,就见一群这玩意儿扑啦啦地从敬老院后头飞了过来。我顿时明白了,妈蛋刚才贴在墙上的不是什么人影,而是一叠叠的非主流蝙蝠! 闫至阳喝道:“快回来!那东西有毒!” 我一听有毒,立即想起刚才俩保镖的死状,顿时屁滚尿流地往后逃。但是那蝙蝠的速度更快,眼见着飞到了我的头顶上。情急之下,我居然一下撞进了装着棺材的那个小屋里,于是立即反手关上门,将那群蝙蝠关在门外。但是,小屋的窗玻璃是破的,裂口还挺大,有几只机智的正要从那裂口处钻进来。 我勒个去,谁家养的宠物,也太特么拼了吧!我四下一看,也只看到那三只棺材。要不躲进棺材里?看这棺材的材质不错,也许能挡住这些怪物。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鬼娃娃了,赶紧上前去试了试三只棺材。第一只的盖子没推开,我去试了试第二只。就在这时,一只蝙蝠从裂口处钻了进来,冲着我的后背扑了过来。 危急时刻,我大力神附体,一把将那棺材给推开了一点,迅速跳了进去,死命推上棺材盖子。就在这时,那蝙蝠也飞了过来,妄图钻进棺材,但是不知为什么,在碰到棺材边缘的时候,却又立即尖叫着飞了出去。 这玩意儿怕棺材?我惊讶万分。但是听着那扑翅声远去,我自己也松了口气。妈蛋,总算是消停了会儿。 这时,我才闻到棺材里充斥着一股奇异的气味。这种气味有点香甜,有点血腥,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而一片漆黑中,我似乎感觉到棺材那头有什么东西在藏着。 我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但是我发现手边什么都没有,没有带任何武器兵器进来。于是我壮胆喊了一句:“谁在这儿?!” 这句话本来是壮胆儿的,但是喊完之后,我却发现有一张青蓝色的小孩的脸倏忽间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冲我嘿嘿一笑。 “啊——~~!鬼啊!”我条件反射地起身,duang的一下撞到了棺材盖子上,撞得我头顶发疼一阵眩晕。 我揉了揉头顶,却见那小孩的脸一点点冲我“漂移”了过来。 我赶紧退到角落里,嚷道:“你,你,干啥?!” 但是那青蓝色小孩的脸“漂移”到我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眼睛眨了眨,直勾勾地盯着我。 此时,我的视线也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蓦然发现,这“小鬼”并非只有一张青蓝色的脸,他好像也有身子。但是,身子却不是青蓝色的,也就是说,身体并未发出青蓝色的光芒! 鬼也会发光么?我见那小孩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便大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鬼嘿嘿一笑:“哥哥吓得尿裤子了吧?我就是鬼啊,这地方是我的家。” “你是鬼?”我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小孩脸上的光芒有点不正常,好像是涂了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特制的发光粉末? 我壮胆儿去摸了一把他的脸颊,一片漆黑中,小孩儿居然没躲开我的动作。在我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不由心中一动:这家伙的脸有温度!是个人! 手缩回来一看,手指上居然沾染了一些闪闪发光的粉末,不由更加确定了:这货就是个小孩子,却涂了一脸发光的粉装鬼! “你这熊孩子,干什么装鬼吓人?”我翻了翻白眼:“你怎么在棺材里,你是瞎子老人的亲人?孙子?” “你才是孙子呢,别骂人好么。”小孩好奇地凑过来:“粉末确实是我自己想涂在脸上装鬼的,这样可以躲避坏人。我不是瞎子爷爷的亲人,我是在逃难。” 我听了哭笑不得,但是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我想起了闫至阳他们,便立即对小孩说道:“我先出去帮忙,你在这儿好好躲着!” 小孩撇了撇嘴:“保重啊哥哥,活着回来。” 卧槽,这熊孩子! 我推开棺材盖子,突然想起那怪蝙蝠好像怕这棺材,也许是因为棺材的材质,也许是因为棺材上涂抹了什么带着气味的东西。总之,这棺材是蝙蝠的克星。 于是我费劲吃奶的力气拖走了棺材盖子,气运丹田,用老道教给我的唯一几招四两拨千斤的技能,拉开门,抡圆了棺材盖子,就冲着那不断袭击闫至阳等人的蝙蝠甩了过去。 我的推测果然没错,这些怪异的蝙蝠怕这玩意儿。几下之后,蝙蝠群纷纷散开。 而此时,我见又一群喵星人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居然追逐撕咬那些怪蝙蝠。虽然喵星人不怕蝙蝠,可被咬伤的猫,还是一样中毒死亡,等全部解决了那蝙蝠之后,地上不仅铺陈了一层怪蝙蝠的尸体,更有几只喵星人壮烈牺牲。 战斗结束后,我跟闫至阳检查了一下我方伤亡情况。但这一看,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除了那俩被突然袭击的怪蝙蝠咬死的保镖外,还有一人重伤不治,刚刚咽气。 十个保镖现在只剩下七个,但是还有四个受了轻伤,看样子毒素已经开始蔓延。 “怎么办,他们都中毒了。”我问闫至阳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么,有办法解毒么?” 闫至阳沉默片刻,说道:“我没有办法,但是瞎子老人应该有。”说着,他便去到那老人的房间敲门:“前辈,前辈!” 这回称呼档次立即上去了。 敲了几下,瞎子老人不好意思再装不在家了,只好开了门,冷冷地问道:“怎么?!” 我勒个去,还问怎么,外面都打成这样了,难道他就不好奇么? “前辈,可有药给我们治一下蝙蝠咬到的伤?”闫至阳语气客气不少。 老人冷哼一声,回身取了一袋子药粉丢给闫至阳:“拿走,别烦我。” 老人说完,刚要进屋,却停下脚步,微微转向我的方向:“小寒,你也出来了?” 额?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转念一想,便回头一瞧,却见那涂了一脸发光颜料的小孩儿正从棺材屋里探头出来看我们。 原来这熊孩子叫小寒。小寒的怪异脸色也将其他人吓了一跳,尤其宁思,轻轻惊叫一声。 熊孩子抬起脸对她一笑:“漂亮姐姐别害怕,我脸上涂了荧光粉。” “我不是不让你出来么?”老人语气里很是不悦,但是听不出发火的意思,看起来对这熊孩子比较宠溺。 小寒吐了吐舌头:“不是我要出来的,是这个胆小的哥哥钻进了我睡的棺材里。” 这句话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睡棺材卧槽。 第82章 被关石墓 瞎子老人叹了口气,小孩立即凑过去,撒娇一般缠住他的胳膊。 此时,我便跟闫至阳赶紧去给负伤的人敷药粉。这药粉就连闫至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因为药粉并非普通的中药似的,里头带着一股我刚才在那棺材里才闻到过的香味。 但是这药粉却十分见效,敷在伤口上,没多会儿便止住血,也没多久,那毒素似乎就消退了,几个负伤的保镖慢慢恢复了之前的脸色。只是有一个伤得重一些,半边脸被蝙蝠咬得面目全非,看得我直反胃。 我正在给最后一个伤员敷药的时候,闫至阳却说道:“负伤的先在这儿守着,你们剩下四个没受伤的,给我守在门口,防止那群彝族人跟刘强的手下来找麻烦。” “啥?深更半夜的,他们还不算完了?”我无语道。 “我怀疑这些毒蝙蝠的出现跟他们多少有点关系。前番用这东西来探路,并重创我们一番。后头再让那群乌合之众来骚扰,反正这个时间点,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一定及时赶来。风雪路滑,而且这地方,警察本来就不想来。”闫至阳说道。 “我们这算是踩了臭狗屎了啊。”我无奈地骂道。狗屎黏在脚底,很难甩脱,就像惹了一群流氓小人一样。 “所以警戒。”闫至阳说道,转身瞧见那小孩子,便多说了一句:“你最好再钻进那棺材里躲着。” 小孩脸上倒是毫无惧色【只有青蓝色】,反而笑道:“没事啊,我觉得哥哥们很厉害,一定打退那群坏蛋!” 我苦笑半晌,心想他当我们都是咸蛋超人啊。包扎完毕后,我看着坐在门口的瞎子老人。他也不再回屋睡觉了,反而跟我们一样守在寒风里。但是他脸上的神色依然很淡定。 我想起刚才那些喵星人,心想会不会是老人驱使而来帮忙的? 记得老道说过,高原雪城的城主,也就是厉笙歌记忆幻境里的白发帅哥谢星河是天下第一的驱兽术高手。除了他之外,很少人能将灵宠或者猛兽们驱使自如,除非是亲生的。额,错了,家里从小驯养的。驯养的还不能完全服从呢。 可眼前这个老人,怎么看都跟谢星河没啥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还有这个熊孩子——我扭头去看那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宁思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小孩也不怕生,居然对着宁思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卧槽,这熊孩子不错啊,这么小就知道泡妹子。 “你看什么呢,他那张涂料脸有什么好看啊。”我苦笑道。虽然看习惯了,但是昏暗光线下,小孩那张鬼脸依然让人望之毛骨悚然。 宁思却仿佛没听到我说话似的,从包里摸出一包像是湿巾一样的东西走上前,蹲在小孩跟前,柔声道:“姐姐给你擦掉脸上的涂料好么?” 小孩顿时笑了:“漂亮姐姐如果觉得害怕,那就擦掉呗。MUMA~!” 色狼也是有潜质的,我心中暗叹。 宁思于是将小孩脸上的东西全部擦掉。我在一旁看着,看久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卧槽,不是那么巧吧?! 这小孩的长相,跟宁思要找的那孩子有九成相似! 难道这叫小寒的熊孩子,就是宁思要找的小孩?? 宁思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爸妈在哪里?” 小寒笑了笑:“我叫小寒,其实我也不知道爸妈在哪儿,我是逃出来的。” “从哪儿逃出来的?”宁思问道。 “人贩子那啊。唉,姐姐,你不知道我多惨,我是被领养的,但是养父对我不好,还想害我。妈妈对我不错,就偷偷把我放走了。可路上我又遇到人贩子,幸好逃脱了,跑到爷爷这儿躲着。”小寒叹道,看不出这孩子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但是看小孩的年纪,五六岁而已,好像没那么深的城府,会撒谎骗人。 宁思也沉默下来,许久没说话。我脑中转了转念头,心想宁思找这孩子什么目的?不给闫至阳说,那神秘的做派,可不像是什么好事。虽然宁思这姑娘单纯,但是万一她是被胁迫的呢?不行,还是得给总裁哥透露点。 于是我对一旁的闫至阳笑道:“我说总裁哥,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很像你?瞧这眉眼,这神情,还有说话这拽样儿,除了比你有情调之外,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啊。” 闫至阳看了我一眼,也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那小孩,半晌后点头道:“样子是有点像,但是我怎么可能有孩子。” “那可不一定啊。”我笑道:“也许你就忘了大明湖畔的容嬷嬷了。” 没等闫至阳说话,我们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我扭头往外看去,却见一群人举着手电筒往这赶了过来。看那气势,来者不善。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真被闫至阳说中了,这群流氓没完了。 “还真搞夜袭,闫至阳,你有什么退敌的办法?”我赶紧问道。 闫至阳沉默片刻,淡然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靠!你不是开玩笑吧??”我顿时慌了。老弱妇孺,外加几个伤员,还有我这个战五渣,就凭闫至阳一个人,恐怕斗不过那么多人吧? 没等我多想,那群人已经逼近,几十号人站在门外。此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半。 难道今晚就是我的丧命之时?想到这里,我不由悲从中来。 没等我多想,那群人已经逼近了。身体健全的几个开始抄家伙准备战斗。我四下看了看,也抄起两块板砖准备拼了。但是不经意间一瞧,就见瞎子老人依然姜太公一样稳坐钓鱼台,并不慌张,很淡定地维持刚才端坐的动作。 但是那群暴民倒是也没有简单粗暴地直接冲进来,而好像是提着什么东西围到了院墙外头。过了一阵子,我突然闻到一股刺鼻子的汽油味冲了进来。 “卧槽,他们要放火烧死我们特么的!”我惊叫道。 说话间,我果然见火苗从院墙外冲天而起。 “我们从后面走!”宁思不知怎么,突然如梦初醒似的,抱起那小孩就往后院跑。但是后头此时也起火了,原本这个敬老院前后便有一些干枯的荒草,如今大概是火势借着汽油燃烧起来,越来越猛烈。 “宁思,小心!”我顾不上闫至阳,便赶紧跟着宁思往后头跑。跑出去的时候,我扯了两条破棉被拽着走,扑灭了走廊尽头的火焰,勉强带着宁思跟那小孩儿跑出去。 等出了敬老院到了后门,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流氓地痞也没啥彝族人围在这儿。 我正庆幸的时候,却见抱着小孩跑在前面的宁思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跑过去一看,顿时愣住。雪夜里,一片漆黑中,出现了一群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 这些人对我来说,特么的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从我当快递小哥开始,这群黑衣人便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莫名其妙要杀我或者宁思。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卧槽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也有天眼通,能看到我跟宁思到底出现在哪儿? 这回我真是冷汗都下来了,连板砖都忘了拿。这群黑衣人技能堪比日本忍者,就我跟着老道学的三脚猫功夫,连陈清姿的家暴都对抗不了,更何况是这群武林高手! “跑!”情急之下,我抱过宁思怀里的熊孩子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但是没过多会儿,我们俩便被黑衣人给追上了,同时,我没跟黑衣人过完几招,便被他们踹倒在地。 第83章 黑衣人 我怀里还抱着小寒,为了不摔着这熊孩子,我只好后背着地,将他护在胸前。 地面冻透了,冰冷坚硬。这一摔简直跟摔在石头地面上似的。 半天后我缓过劲儿来,抬眼一看,几把明晃晃的利刃伸在我眼前。得,还是被抓了。 “跟我们走。”其中一个人怪里怪气地说道,架着我跟宁思和熊孩子便往前走。 钢刀横在咽喉,我也不敢喊闫至阳来救命。但是,隐约可以听到闫至阳那边也传来热烈的打斗声。 我心中暗叹:愿主保佑你,刷脸求命大吧总裁哥! 我跟宁思还有那熊孩子被黑衣人押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拉上车门后,蒙面黑衣人也给我们一人戴了一个眼罩,捂住眼睛。 车子好像开了许久。由于捂住眼睛外加车辆颠簸,我感觉不到这车到底开往什么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青杠镇附近。大概四五十分钟后,车子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车停下之后,我听到黑衣人打开车门,让我们下车。 “宁思,你还好么?”我喊道。 “还好,小寒呢?”宁思回应道。 “我在呢。”小孩儿回应道,倒是听不出这娃语气里有半点害怕。 要说这娃娃真是闫至阳的儿子,我还真信。从外表到性格再到拽的表情,都有八九分的相似度。 我们仨被黑衣人磕磕绊绊地带着往前走。我感觉脚下的路仿佛是石子路,因为有细微的凸起。夜风中仿佛带着松涛声,比城市里的风不同,显得浩大空灵。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着实没心情去欣赏风声,而是提心吊胆得很,不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要把我们带到一个没人的所在,然后彻底消灭,丢尸体到山沟里? 我正转着这念头,却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烛味儿传来。而随着一个上坡,我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 似乎是触到了石头台阶。此时耳边有人喝道:“磨蹭什么,上去!” 我心中一动:莫非是寺庙? 磕磕绊绊地走上台阶,进了一处大门。此时,那股香火味儿更加浓郁了。 这回我更为确定我们是被带进了一处寺庙。山村的某处寺庙,这群黑衣人搞什么? 又走了一阵子,我听到身后仿佛有关木门的吱呀声。此后,我们似乎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这次又传来一阵关门声,然后是下了一段台阶,又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阵子后,我们眼睛上的罩子才被摘下来。 摘下眼罩之后半晌,我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屋子亮着灯,没有窗户,仿佛是石室。 更奇特的是,这地方布置得十分风雅,墙上挂着不少卷轴字画,逼格很高。 逼格更高的是,石室中居然还有一张雕琢精雅的木几案,案子上还有笔墨砚台,好像这地方是某人的书房似的。 这时,我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见宁思跟小寒也被带了进来,俩人暂时安然无恙。 我看了看跟着我们的黑衣人,一共七八个,但是他们依然带着面罩。 这几个人将我们仨拿绳子捆了起来,丢到石室的角落里。 “喂喂,你们到底什么人?!”我喝道。但是黑衣人并不管我的问话,关上石室的门出去了。 “什么鬼地方?”我打了个哆嗦,感觉这石室特别冷。 宁思呆呆地看着前方,不发一言。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寒,见这娃毫无惧色,反而很好奇地看着墙上的字画。 我对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忍不住问道:“小鬼,你能看懂墙上的字画么?” “能啊,颜筋柳骨,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不懂。我以前常看我养父写毛笔字。”小寒说道。 “或,你还被一个文人收养了啊。”跟这熊孩子聊天,我的心情也宁静不少。 “不,我是想说,这些字画跟他写的很像。”小寒说道。 “颜筋柳骨,你不说我也知道,后世人很多模仿的,这有什么稀奇。我更好奇的是这群黑衣人到底什么目的,把我们绑到这儿来是想干吗。”我叹道:“这石头屋子,不像是地上建筑,倒像是密室或者古墓。” “我觉得这些字就是他写的。”小寒突然确定地说道。 “好吧,那就是。”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他,而是去问一旁的宁思:“宁思,没事吧?” 宁思这才回过神儿来,摇头道:“没事。” “这下我们都被抓了,你总算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轻叹一声:“宁思,你到底是不是拿我当朋友?” 宁思看了看我,低头叹道:“对不起。” 美女委屈的样子总是让人怒气全消,于是我赶紧说道:“没什么,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小寒干什么?” “谁找我?”小寒惊讶地问道。 “说了也许你也不信。”宁思苦笑道:“大概两个月前,我表嫂失踪了。表哥疯了一样满世界去找。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家,依旧在外面找表嫂。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快递。” “什么奇怪的快递?”我惊讶地问道。 “就是小寒的照片。说是让我想办法找到这个孩子,拿孩子去交换我表嫂。”宁思苦笑道:“说让我随身带着这照片,又说孩子大概是在四川境地,让我想办法找到孩子的下落。” “你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怎么会有人让你干这种事情?”我惊讶地问道。 宁思摇头道:“不知道,我在想也许有人并不想这孩子的行踪被太多人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挑选我来找这个小孩。但是快递里送来的信威胁说,如果我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表嫂就一定会死。而且,他们还附送了表嫂身上戴着的玉镯给我。” 说着,宁思转了转身,让我看她背在身后的手。我见她手腕上确实戴着一只白玉玉镯。 “那你确定要找的孩子就叫小寒?”我问道。 宁思苦笑道:“太可惜,关于这个孩子的其他资料一概没有,只有一张照片。”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寒,见他正用呆萌的表情看着我们,微微张着嘴,就好像我们俩要商量把他卖了似的。看着这无害的表情,再想想这小孩的作风,我感觉这小孩儿一点儿也不简单。 突然地,我似乎明白了寄快递的人的用意。没错,就算是找到了小寒,这小家伙嘴里没有什么实话,指不定年纪跟名字都是假的,所以索性不提供给宁思任何信息。 “小子,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我皱眉问道:“这些黑衣人是不是也是你惹来的?” 小寒呆萌地摇了摇头:“我不造哦。” 妈蛋,还跟我装傻。但是我也想不明白这小孩儿是怎么一回事。瞧他穿的衣服挺普通,虽然跟闫至阳的翻版似的,但是闫至阳并不承认有过私生子。 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像。如果真是哪个土豪的宝贝儿子丢了,那不得警察出动去找啊,还用鬼鬼祟祟的。那小鬼藏着什么重大秘密?卧槽不可能,小寒这家伙也就是五六岁的年纪,虽然比一般孩子聪明不少,但也不至于握着什么生杀大权。 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那石室的转门一响,石门打开,一个黑衣人从门缝里闪了进来。 我再次紧张起来,看着这闯进来的黑衣人。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黑衣人不像是那群人的其中之一。 第84章 宁思失踪(上) 因为这人的气质。说不出来这人有一种怎样的气场,但是当他闲庭信步一样走过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这人全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脸也蒙着黑色面罩,看不出长相,只能看出这人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一双眼睛眼神犀利冷冽。 “你,你什么人!”我喝道。 那人并不言语,只是冲着我们走了过来。我看了一眼宁思,心想这货是劫财还是劫色呢? 宁思似乎也害怕了,下意识地往我身旁缩了缩。 但是这人并未对我俩动手,反而在一旁的小寒面前弯下腰。这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居然像是害怕了一样,有点畏惧地看着他。 那男人也不多说,直接拽起他便往外走。 “哎哎,怪大叔,你不要带我走啊,我不想走啊!”小寒死命往后缩。 “喂喂,你怎么回事,欺负小孩子?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抓他?!”我喝道。 那黑衣人也真能绷住了,到底没吭声,只是半拖半拽地将小寒给拽了出去。 石室的门再度关闭,我跟宁思不解地面面相觑。 宁思担忧地说道:“你说,小寒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孩到底是谁,看上去很不简单。这些黑衣人是不是跟我们在苏州遇到的是同一拨人?这也太特么阴魂不散了。”我皱眉道。 宁思叹道:“这下怎么办?” 我苦笑道:“我也特么不知道。”我俩正说着,我突然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气若隐若现地飘了过来。 “好像有香味。”我提鼻子嗅了嗅。不知为何,我觉得这香味有一点点似曾相识。 “我今天没涂香水。”宁思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一种花香混合了墨香。”我说道,目光落到那些字画上面。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香味是从那些字画上头传来的。但是,我分明感觉,我在之前就闻过这种香味。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味道,初闻有些醒神的清新感,随即便有点让人眩晕似的感觉。 虽然从小到大我没什么能耐,但是鼻子方面是天赋异禀。很多细微的气味,我都能分辨得出来。于是我不由自主地靠着墙挣扎着站起来,跳到那几案跟前,俯身闻了闻砚台里快要干涸的墨汁。 没错,香味熟悉,在哪儿闻过呢?总裁哥家里?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宁思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叫声。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宁思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前渗出冷汗,像是极其痛苦。 “怎么了宁思?”我忙问道。 “我的药…”宁思痛苦地低声道。 我蓦然想起宁思貌似有哮喘的老毛病,便立即问道:“你带药了么?” “在我,在我上衣口袋里…”宁思低声道。 我刚想说“我帮你拿”,但是随即想起一个问题:我特么还被绑成粽子了呢。咋办? 现在不是电视剧,没办法找个刚好有石头凸起的地方磨断绳子,又刚好在五分钟内以快进的速度磨断绳子英雄救美。 于是,我立即头皮发麻,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办?我不灵光的脑袋转了转,突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想起了逃命绝招!逃脱术! 老道虽然天天敦促我学功夫,但是我对功夫的悟性实在平平,却对逃脱术十分感兴趣,以防在危急关头能够全身而退。 而现在这技能果断派上了用场!于是我立即回忆诀窍,并三下五除二地从背后打开绳结!谢天谢地,大概是黑衣人跟我多次“交手”,知道我是个菜鸟,绑住我的时候并未用复杂的绳结或者很难解的绳子,这倒是给了我跟宁思宝贵的救命时间。 我将绳子丢到一旁,立即冲到脸色煞白的宁思身边去,从她上衣口袋里拿药。但是,那绳子着实绑得太紧,我只好迅速给她解开,随即将药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她嘴边。 宁思的药是一般的哮喘病雾化治疗法的喷剂类型的药物。深吸几口气只后,宁思的脸色逐渐有了点血色。我这才松了口气,将药再度塞回她的口袋里。 “没事了哈。”我安慰道。 宁思却冷不丁一把抱住我,顿时呜呜哭了起来。我有些错愕,但是想起这姑娘可是个千金大小姐,这次算是她这辈子最悲惨的遭遇了,不由揽住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呢。” 听了这句话,宁思哭得更惨了。 等她哭了一阵子哭累了,我才笑道:“好了,话说现在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正事。” 宁思擦了擦眼泪,低声叹道:“哪有什么办法逃走。” 我起身去那石门跟前推了推,发现纹丝不动。妈蛋,估计什么机关之类是在外头,或者得好好找找才行。 “出不去。”我叹道:“这地方跟古墓似的。” 宁思此时彻底镇静下来,起身四下看了看,说道:“这里就是古墓。” “你怎么能确定?也许是那群黑衣人后来建造的地方。”我说道:“我估计这地方是在一座寺庙的底下。因为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香火味儿。” “不,这地方就是古墓。”宁思说道,伸手摸了摸石壁:“这些石头,绝对不是后来新砌成的。但是古代的墓葬都有一定的规格,天子陵寝,诸侯入墓,平民百姓只能是坟茔。这个石室不大,像是个耳室,诸侯墓的话,陪墓不会这么小,天子陵寝更不可能。别说规模不对,单说这里是四川重庆附近,应该是没有什么未被发现的天子陵寝。” “这你都知道,你都怎么知道的啊?”我惊讶地问道。 “你忘了,阳哥哥家祖上是皇家守陵人,这些都是基本常识。我虽然不懂很多,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皮毛。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墓室顶多是个士大夫什么的坟墓,并没多高的规格。”宁思说道,冲着那字画的方向走了过去,仔细去看那些字画。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等靠到近前,那股奇异的香味更为明显。 “这些字画也不对、其他的都是后来人写的,只有中间这一副,好像是古墓原本留下的。也许是别人从古墓里字画或者哪儿拓下来的。”宁思指着其中一幅字画说道:“你看看,上面还有落款。” 我看了一眼那字画上的落款,龙飞凤舞的,看不懂,而且是特么繁体字。 “这写的什么?”我问道。 “何武,字君公。”宁思说道:“看来这才是墓真正的主人。”说着,她取下那些字画,露出后头的石壁。 这时,我惊讶地发现这面石壁上居然有雕刻的画像。这石壁上雕刻着一个汉服打扮的胡须男,旁边有一段同样纷繁复杂的繁体字,也不知是什么内容。 “何武,西汉臣子,字君公,西汉蜀郡郫县,也就是今天的四川郫县北部地区的人。治《易》经,射策甲科为郎。历任谏大夫、扬州刺史、清河太守,廷尉、御史大夫、大司空等官。成帝时,封汜乡侯。哀帝即位,与丞相孔光拟定限田限奴婢方案,以缓和当时的社会矛盾,因贵族官僚反对,未能实行。后被王莽所诬,自杀而亡。”宁思看完后说道。 “还是个大官啊。”我说道:“快看看有没有能出去的机关。” 宁思点了点头,凝神在石壁上摸索起来。没多会儿,宁思眼睛一亮:“找到了。” 就在这时,我见她手正按在一个字上。 第85章 宁思失踪(中) “等等,小寒怎么办,那奇怪的黑衣人为什么要带他走呢?”我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问道。 宁思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黑衣人的意思,并不想要杀了小寒,反倒像是认识他似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危险。” “唉算了,我们先出去再说。”我说道。宁思点了点头,手按下去,那石壁果然是移动了。一道暗门出现在石壁后头。 一股股冷风从暗门中吹过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走,过去试试看。”我低声道。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我们所在的这个石室的暗门响了,便立即拽着宁思进了暗门,随即,那石门在我们身后关闭。 眼前出现的石室比刚才那个大一点,但是却毫无光亮。等暗门一关,则什么都看不到了。 “跟我走。”宁思低声道。幸亏小爷我鼻子灵,黑暗中也能闻到宁思的体香,便随着她往前行。幸亏黑暗里没什么机关,我俩很快摸到另一面石壁。 “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黑暗中宁思摸索半晌,果然暗门一开,一段台阶出现在眼前。而一缕光线,从我们头顶落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已经追了过来,因为我们进入的那扇石门在缓缓转动。我心中一惊,立即将宁思推了出去,低声道:“快跑,我拖住他们!”没等宁思反应过来,我赶紧将那石门死死地关闭。正当这边暗门关闭,那边石门打开,借着隔壁石室的微弱光芒,我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的门口。 我赶紧藏身在黑暗中,蹲在地上摸索半晌,一手抓了几块碎砖块,另一手抓了一把浮土。心想老子就算打不过你,也得黑你一把。 这人影在门口站了片刻,森然一笑,怪里怪气地喊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 你们?我一听这词心中暗乐,看来这逼根本就看不到我,否则他早就应该知道宁思已经逃走了。我凝神静气,见这人影走了进来,那石门又重新关闭。 这下我再度陷入黑暗中。一片漆黑里,那黑衣人的步履居然十分轻盈,就像猫一样,根本就让人听不到任何动静。但是好在老子鼻子灵,依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了过来。 这香味让我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没错,好像就是字画上那股味道,迷迭香外加一种墨香。我忍不住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刚才我跟宁思扯掉了挂在石壁上的几乎所有字画,却没沾染到任何香味。那这人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墨香?除非他就是字画的作者,除非这货就是抓我们的元凶!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冲我面门扑了过来,于是赶紧往旁边一躲。貌似不知什么东西飞过我的面门,“当”地一声撞到石壁上,最后似乎又飞了回去。 而此时,我感觉肩膀上被人抓住,不由立即将手中的土扬了出去,转身往旁边躲去。那人的手松了片刻,却又鬼魅般缠了上来。我只好将手中的砖块又丢了出去。可这次我倒是没得手,反而被那人抓住了手腕。 我使了使劲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这人。妈的,到底是谁?! “跟我走!”那人怪声怪气地说道,将我拽出石室,进了刚才关押我跟宁思的那屋子。 我被摔到墙角去,扶着墙壁站好,这才再度去看抓我回来的这人。这人依然是一身黑衣打扮,跟刚才带走小寒的那个黑衣人是同款,而看那人的眼神,貌似也是同一个人。 眼神迥然,犀利明亮,似乎闪烁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跟卖安利的似的。 “你到底什么人?”我问道。 “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呢,跑了?!”黑衣人喝道。 “我不知道啊。”我耸了耸肩。这黑衣人立即向石门前快步走过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瞧见这人手里似乎拿着一样东西,貌似像是扇子! 扇子!突然的,我想起了佟亮的那把扇子。会是佟亮么?我确实分辨不出。个头身高确实很像,但是气场似乎完全不同。 但是想起佟亮居然曾经跟一个贩卖小孩的光头有来往,可见这货根本不是简单货色,也不知他潜伏在我以前那快递公司想干啥。 这时,我见他开了石门往外走,便赶紧去摸索那面有字的石壁。刚才其实我没怎么注意宁思到底把手放在哪个字上,因为满目的繁体字,实在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于是摸索了半天,石门纹丝不动。 但是没多会儿,那黑衣人又回来了,并将我拽了出去。这次我不再在古墓里转悠了,被这黑衣人带出了古墓,到了地面上。等出来一看,我猜的没错,我们出来的地方就是寺庙的后院。 这寺庙下面是一座古墓! 到了后院之后,那黑衣人似乎很气愤地拽着我,将我推进一个厢房里。 房间亮着灯,布置得还不错。最让我意外的是,小寒居然在里面。 “人带来了。”黑衣人冷哼一声:“你俩好好呆着。” 说着,黑衣人便出门去了,将房门关上。从玻璃窗可以看到,门外有俩人在守着,背对着我跟小寒。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看这小子全身没什么伤,这才放了心。 熊孩子讳莫如深地说道:“你该感谢我,我可是给你保命了的。” “你给我保命?”我惊讶地问道。 “嗯,”小寒点头道,冲我招了招手。我俯身凑过去,小寒悄悄在我耳边说:“告诉你个秘密,我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但是我只能假装不知道,我怕我跑不了,但是我可以帮你逃掉。” “啥?”我鄙视地看着他:“就凭你?” 小寒点了点头,悄声道:“你刚才注意到那人手中抓着的扇子没有?虽然他套了扇子套,但是我知道那是一把扇子。” 我点头道:“看到了啊,怎么了?” “我以前藏过一包痒痒粉在那扇子套的夹层里。”小寒说道:“那人不知道,我自己缝进去的。” “卧槽你认识那人?”我问道:“他是不是叫佟亮?” 小寒摇了摇头:“没时间告诉你那么多,总之,一会儿我帮你制造机会,你拿到那痒痒粉,撒在保镖身上,就能有时间逃走了。我看过,这里的人不多,这群人可能分散开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这小子很厉害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很好奇。” “别管这些,总之你听明白我的话没有?”小寒小嘴嘟起来,眉毛微微皱起,那认真的神色,真的跟闫至阳如出一辙。我看得呆了一下,不由说道:“奇怪了,我还真是觉得你跟闫至阳特别像。” 小寒眨了眨眼睛,问道:“闫至阳是原本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帅叔叔么?” “没错,我总觉得你像他儿子。”我苦笑道:“就算不是闫至阳,你爹也一定是个吊炸天的角色,你这么小就这么聪明,看来圣人的小孩生下来就是圣人,升级打怪捡宝贝,山洞学院拍卖会,戒指里面有老头,捡个宠物是神兽,反派没吃脑残片,排队过来送经验——”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小寒皱眉打断我的话:“但是这是你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只有你逃走了,才有可能救我出去。怎么样?” 我收起笑容,诧异地看着她:“你是认真的?你为什么相信我逃走之后还会回来救你?” “大概因为相信你是个好人吧。”小寒的眼睛眨了眨,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能看透你心里的想法。” 第86章 宁思失踪(下) 我心中一动,正发愣的时候,门一开,那黑衣人再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这人手中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饭菜,看来是打算给我俩加餐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原来我们这次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 “吃点东西,一早上路。”黑衣人冷然道。 另一个人放下东西就出去了。我见外头守着的俩人也走了,屋里只有我跟小寒和这个黑衣人,疑似佟亮的黑衣人。 此时,小寒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瞥了一眼佟亮的手里,确实是抓着一把带着扇套的扇子。 我正琢磨着怎么从这货手中抢过扇子,却见小寒突然叫了一嗓子,捂住肚子嚷道:“肚子疼,疼死了!!” 黑衣人冷哼道:“不要跟我耍花招!” 小寒顿时大哭起来:“就是疼!!我不走了!!” 黑衣人握紧手中的扇子,正想敲下去,但是忍住了,狠狠将扇子砸到桌子上,慢慢走到小寒跟前,狞笑道:“我看你这孩子是又不听话了。今天可没人拦着不让我揍你了。” 我见黑衣人靠近小寒,犹豫了片刻,还是去抓了那把扇子在手,立即开门往外跑。 在跑出去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小寒的哭闹声。我狠了狠心,运用老道教给我的办法,立即拔腿就溜。老子逃命还是很有天赋的,没多久就跑出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却见又俩黑衣人追了过来,便赶紧去拆那扇子的扇套,果然在扇套底部发现很小的一包白色粉末,像是衬衫纽扣一样的大小。 这么点东西,能搞定么?时间不等人,我见黑衣人快追了上来,便一边沿着山路跑,一边抖出那小包药粉冲着身后迎风一吹。粉末借着风的势头,居然一下子铺展开来,顿时山路上弥漫起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 那几个黑衣人的脚步果然慢了下来。我则赶紧拿出送加急件的速度嗖嗖往前跑,口中不断地念叨:“天灵灵地灵灵,碧池goaway,sex lady冻逼帅…老子一定要逃出生天!” 可能小寒给的痒痒粉真的起了效果,我见黑衣人不再追来,便一溜小跑往山路下跑去,进了一处村子。 进村子之后,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所幸村口有个牌子,上头写“百岁何家村”。 “何家村?”我看了看前方,是一条马路,但是看不到马路尽头是什么。但是看到马路上铺着的石子儿,我突然想起被带进来的时候,似乎也走过这条路。对,出村子! 于是我立即沿着这条路往外跑。 等到了路口我也没敢停,直接往前继续跑,大概跑了半个小时,我实在累得气喘吁吁不行了,才惊讶地发现,那垃圾处理厂跟敬老院就在前方!卧槽,回来了! 我伏在乱石堆后看着前方,惊讶地发现荒野上居然不少人。但是这次没什么彝族人跟黑衣人了,来的也不是警察,好像是特警。 远远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影子。虽然看不到脸的具体样子,但是那身段跟短发,貌似是厉家小姐厉小星!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厉家人已经来支援了,指不定闫至阳也在。于是我立即往前跑。 快到了的时候,厉小星看到了我,立即迎上来,打量了我半晌:“你是,跟在阳哥身边的那个人?” “韩,韩笑。”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闫,闫至阳呢?!” 厉小星皱眉道:“我还想知道呢,他去找你们了。怎么,听说你们三个人一起失踪的,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我蓦然想起宁思:“对了,你看到跟我们一起那漂亮姑娘了么?她回来没有?” “没有,没看到。”厉小星说道。 我不由心中一凉。难道宁思又被抓了回去? 厉小星皱眉道:“得了,你也别走了,在这儿等阳哥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我也没地方去啊。等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人群里一看,见特警荷枪实弹,对准抓的几个彝族人跟地痞流氓。 另外,那原本破旧的敬老院现在更破了,墙壁被大火熏黑,所幸老人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儿轻伤。我刚走过去,老人似有所觉,问道:“小寒那孩子呢?!” “这个,这个,”我有点理亏地说道:“他被坏人抓走了。” 瞎子老人长叹一口气,皱了皱眉,但是却没说什么。 我丧气地坐在这一片废墟中,看着在风中更沧桑狼狈的瞎子老人,不由有些悲从中来。 在冷风中等了一会儿,见警察都把闹事的带走了。厉小星走过来,我问道:“怎么样,警察怎么处理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杀人凶手?” “这次我手下死了好几个人,警察还能不抓么?”厉小星叹道:“现在垃圾处理厂的厂长交待说,自己跟彝族人合作,不只是买卖处理垃圾,也进行儿童贩卖。上次阳哥要找的那孩子就是被他们贩卖的儿童。刘子期由于知道这一情况想要报警,被他们跟那个老板娘给处理掉了,就扔进了硫酸池子里。十年前,那个彬彬旅馆的老板娘也是用同样方法买通了厂长处理掉她老公的尸体。不过这些贩卖儿童的团伙,好像是在全国各地都有,我们怀疑,后头有更大的幕后黑手,但是现在警察也没查出来。” “对,有一群黑衣人也参与了昨晚的战斗,还有怪异的蝙蝠,一群乌合之众地痞流氓不可能懂这些邪术。”我皱眉道。 厉小星叹道:“算了,现在只要阳哥赶紧回来就好。” 我心情忐忑,等待闫至阳的回归。 此时,晨光破云而出,落到那残破的敬老院的墙上,这种惨遭大火肆虐后的荒凉更加触目惊心。 太阳出来没多久,我远远地见闫至阳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见到他后,我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心情堪比红军会师。 “宁思呢?”闫至阳开口就问道。 “这个,这个啊。”我叹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闫至阳怒道。我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掩护她先逃走了,我还以为她逃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道。我于是将宁思如何逃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闫至阳听罢,脸色越发难看,半晌后说道:“后头是何家村,这村子后面是大山,如果她跑到山里,一个人肯定会迷路,也许现在已经迷失在山中找不到路了!” 我一听这个,也心中紧张起来。宁思本身身体就不好,如果倒在山里走不出来,那就只能给树林做肥料了。 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警察们把人都带走后,厉小星立即跟闫至阳带人去山林里搜寻宁思的踪迹。我也赶紧跟上去。 后山山林茂密,分不清东西南北。闫至阳便找了何家村的一个老村民当向导,带着我们在大山里走了一圈。这一圈基本上是走了大半天下来,没找到什么宁思留下的痕迹。 等我们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闫至阳一路不发一语,我顿觉低气压笼罩在我头顶。回去的路上,我瞧见闫至阳的一条胳膊好像是受了伤,有血迹滴落在地上。 “闫至阳,你受伤了啊?”我低声问道。 “不用你管,如果宁思出了什么事,我就让你陪葬!”闫至阳怒道。 我顿时闭上嘴。 忙了一天,回到敬老院附近的时候,我们几个都累趴了。由于闫至阳处于低气压状态,我不敢上前惹他,便远远躲到一旁,跑到瞎子老人身边去。 第87章 小寒的身份 晚上,厉小星让我们都跟着她回青杠镇休息。但是弄丢了宁思之后,闫至阳便一直不高兴,表示不想走,便让厉小星先回去,自己则又躲到我们之前住的房间里呆着发闷。 我想起他胳膊上还有伤,便赶紧跟瞎子老人要了止血药,去帮闫至阳治伤。 我见他身上不止胳膊有伤,肩膀上也有,像是被砍刀砍出来的。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但是鲜血早就渗透了包扎着伤口的纱布。 我敷药后给他换了纱布,见闫至阳的神色镇定下来。我轻声咳嗽一声,想着要怎么跟他讲宁思的事情,要不要多做解释。但是正当我想要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提提拉拉的脚步声。 我听这声音,似乎是瞎子老人在门口,便上前拉开房门。 瞎子老人问道:“那个姓闫的小伙子在么?” “总裁哥,找你。”我将老人扶了进来。 闫至阳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情?” “我看你也是个好人,想拜托你一件事。”瞎子老人坐到床沿上说道。 闫至阳问道:“什么事?” “这个你拿着。”老人突然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样东西,递给闫至阳。我凑过去一看,见那好像是个金色的指环,上面缀着一条银色的细链子。链子很短,像是小孩子戴的。 闫至阳伸手接过去,放在眼前一看,神色顿时凝住了。 我见他半晌没说话,不明所以。瞎子老人继续说道:“这个东西,是小寒身上戴着的。他说是从坏人那逃出来的,也没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这附近的彝族人有时候贩卖小孩,还以为他原本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就将他藏在我这破地方,装神弄鬼,也是为了吓唬过来骚扰的人。昨晚一团乱,小寒这孩子就在慌乱中把这东西递到我手上,说是他真正的家里人留给他的东西,让我帮忙给他找家人。可我一个瞎子,已经很多年没出这地方,根本没法去找人。我只好请你们帮忙了。” 老人说完之后,我见闫至阳依然没什么反应,不由撞了他一下:“怎么,你想什么呢?” 闫至阳定定地看着那老人,问道:“老人家,这真是小寒随身带着的东西?” 瞎子老人说道:“那当然。我摸索半天,觉得应该是个戒指吧。大概是他们家大人留给他的。” 闫至阳脸上的表情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质疑,惊讶,无奈,苦笑,悲伤,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完全混合在一起。 我突然心中一冷,心想难道我一语成谶,小寒真的是闫至阳的儿子??要不要这么坑爹?? “内什么,闫至阳,难道你真的有个亲生儿子??叫小寒??”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此时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给我看他左手上戴着的金色戒指。 我将项链上的金色戒指跟他手上的对比了一下,同样简洁的款式,表面浮雕着六芒星图案,果然是一对儿,一模一样的戒指! “卧槽你结过婚吗?”我顿觉吃惊。 闫至阳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订婚戒指,跟祖卉的是一对儿。” “祖卉失踪于五年前,小寒五岁,这戒指也是你们一起买的一对儿。由此可以推出,我了个草,你可能真有一个儿子叫闫小寒,或者闫寒。恭喜你,喜当爹!”我顿觉三观尽毁。 “可,可小寒是被谁养大的,祖卉不是早就?”闫至阳顿时凌乱了。 “是你的儿子?”瞎子老人更为惊讶,随即叹道:“看来冥冥之中必有天数。” “小寒现在在哪儿?”闫至阳问我。 “这个,还是在黑衣人那里——”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把扇子。我回来的时候,随手将扇子插进自己裤子口袋里了。 于是我立即将那扇子取出来,交给闫至阳:“这把扇子是我从那黑衣人那无意间拿过来的。” 闫至阳立即抢过去,打开一看,我也跟着惊讶了。 这把扇子跟佟亮那把一模一样,缎子面儿,扇子骨有点沉,上头写着“鬼称骨”。 “骂了隔壁的,这不是佟亮那孙子的扇子吗??”我吃惊道。 “佟亮,就是你说的那个原来公司的同事?”闫至阳问道。 “对,就是他。”我说道:“我怀疑他就是黑衣人里的人,还是个小头目!” “是他抓走了小寒?”闫至阳问道。 “对,就是这孙子抓走的。”我点头道。 闫至阳端详着这把扇子,说道:“扇子骨是狼骨头做的,这扇子面看不出材质,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缎子。” “这还不是普通的缎子?”我冷哼一声,摸过闫至阳的一支箭,拿着剪尖对准那缎子面划了下去。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这一下居然没有将那扇子面给划开,连丁点儿缝隙都没有。 “我特么不信了,日了狗了!我戳!”我对着那扇子面刺下去,却见那扇面一点儿事都没有,仿佛这东西就是刺在了海绵上。 “这神器居然刺不穿这扇子面?”我惊讶万分。 “别费劲了,确实不行。”闫至阳说道:“我大概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了。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称骨扇。袁天罡的称骨歌你听说过吧,但是也有一种办法,是用鬼的灵力结合称骨的办法来算命。由于这办法很损,并且扰乱三界秩序,所以是被禁止的。但是依然有一部分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做这种事情。称骨扇,其实是算命跟驱鬼的法器。” “佟亮这货果然不是好东西。”我皱眉道。 “佟亮一定不是他的本来名字。”闫至阳皱眉道:“但是他为什么要抓小寒呢?” “这人跟你有过节,应该只有这个原因了,否则干吗抓你儿子。”我说道。 “可我跟这些江湖宵小完全没瓜葛,做生意的时候也没有遇上过。”闫至阳揉了揉眉心:“现在关键是,小寒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不不,也许不是我的儿子,是祖卉的什么人。” 我啧啧摇头道:“说不是你的儿子我才不信。你看那表情,那眼睛,还有说话那拽的要死的样子,真的跟你很像。” 闫至阳皱了皱眉,手指收紧,握住手中的那条串着戒指的项链。 “对了,不知为什么,宁思也在找小寒。”我说道:“而且好像是有个神秘人给她打过电话,让她找小寒,说什么去交换她的表嫂,总之她也没说明白。”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闫至阳怒道。 “这,这宁思不让我告诉你——”我低声道。 闫至阳愤怒又无奈地指了指我:“你,你啊——我特么怎么说你好?!” 我呵呵半晌,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瞎子老人此时起身道:“你们两个继续商量,我要去打扫一下我的房间。” 说着,瞎子老人起身走出门去。闫至阳怒视着我半晌,随即又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抓了抓头发。 半晌后,闫至阳叹道:“好了,你先滚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我一听这个,赶紧溜了出去,并把那残破的门关上。出去之后,我见老人正拿着扫把打扫房前灰烬,便赶紧走过去接过扫帚帮忙打扫。 瞎子老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等着。我叹了口气,一时间想起宁思跟小寒,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宁思怎么会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小寒到底怎么回事,抓走他的真的是佟亮么?这孙子抓小寒做什么,这几年小寒是在哪儿长大的?佟亮看样子似乎并不想为难那小子,难道他知道小寒是闫至阳的儿子? 小寒的母亲,到底是不是祖卉? 第88章 情深如斯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最初我做的那场梦,梦里的那几段半文半白的古诗。 我顿时觉得思绪一团乱麻,不由叹了口气。回头一看瞎子老人依然站在一旁,便说道:“大爷,您进屋先休息吧。” 瞎子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今晚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一起吃点饭吧。” 我顿时觉得一阵感激:“谢谢,不过大爷,您贵姓?还一直不知道您的名字。” 瞎子老人说道:“我姓赵。大概过了今晚,咱们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名字什么的,不说也罢。” 我好奇地问道:“赵大叔,您是不是懂驾驭动物?” 瞎子老人说道:“懂一点。” “何止一点。大叔,您这能耐是从哪儿学到的?”我好奇地追问道。 瞎子老人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你屋里隔壁放着三口棺材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瞎子老人冷哼一声:“我去做饭。”说着,老人没理我,转身进了厨房。 晚饭闫至阳也没怎么吃,我想进门去看看他在干吗,却被他一只鞋砸了出来。 “麻痹,饿死你。”我愤愤不平地骂道。但是转念想到宁思跟小寒,我也没了胃口,喝了一点粥,便悄悄进了闫至阳的房间,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进了房间一看,却见闫至阳端坐在床上,纹丝不动,闭目养神中。但是他手中却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闫至阳,闫至阳?”我在他耳边儿低声道。但是闫至阳却毫无反应。于是我便上前推了他一把,见他晃了晃,依然没反应。 我感觉不对劲,便将手伸到他鼻端试了试,还好,特么的,没死,呼吸均匀。 “怎么回事,入定了?”我十分不解,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东西上。 我抬起他的手看了看,见他手中抓着的,就是他一直戴着的那串黑曜石手串。 我皱了皱眉,反身出去,将赵大叔给带了进来:“您看他这是怎么了?” 赵大叔上前查看一番,摸了摸闫至阳的脉搏,说道:“没事,他只是用了幻境解析法,在追寻什么东西。不用打扰他,一刻钟的时间大概就醒来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坐等闫至阳醒来。但是,十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也过去了,闫至阳依然没有醒来。 我顿时慌了神儿,赶紧去找赵大叔给看看,这货是不是直接闯进梦境出不来了? 赵大叔再度进了门,试了试闫至阳的脉搏,叹道:“不好,脉搏紊乱,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扰乱了心智,如果不及时把他拽出来,可能会有危险。” “不是吧,这么严重?”我心中一惊。 赵大叔叹了口气,问道:“你肯信我这老头一次么?” “我?怎么信——您是想干啥?”我问道。 “将你的意识与这个小哥的意识相连,让你唤醒他,从意识中拽他回来。”赵大叔说道。 “这,这我不懂啊。”我苦笑道。 “你不用懂,只记得我是让你与他心意相通,你只要告诉他,该离开了,他也就明白了。”赵大叔说道:“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幻境里,但是显然很危险。这个梦一定是让他沉浸很深,或者感触很深的梦境。” 我看着闫至阳手中的手链,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货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当爹了,去找小寒的娘去了。 想到这里,我对赵大叔点头道:“好,我同意,我进去闫至阳的意识幻境中,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赵大叔点了点头,回身去了放着三口棺材的房间。我好奇地跟了过去,见他轻松地推开了其中一具棺材。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小老头力气不小啊,果断是练家子。 那棺材推开后,我见里面居然放着一些道符法器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动物皮毛,不知是什么。我见赵大叔在里面摸索半晌,取出一道符咒,又将那棺材盖子关闭。 看来这老头是把棺材当储物柜了。 赵大叔带着这符咒回了闫至阳的房间。我见闫至阳依然入定,没什么动静。 赵大叔关上门,让我坐到闫至阳身旁,手也握着闫至阳抓着那黑曜石手串的手。随即,我见他念咒拈诀,让我凝神静气,闭上眼睛。 凝神静气,屏弃杂念,这是老道教给我的修炼入门口诀。虽然我还没有做到完全清净的境界,但是初级的入定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一片空茫中,我仿佛看到一道画着奇怪图案的符咒迎面而来,烙印到我的身上。随即,我感觉一股强悍的力量将我立即推了出去。 这一下让我顿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已经不在那破屋中,反而来到一处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这是哪儿?”我皱眉看着四周,见这是一个小镇子。熟悉是因为好像北方的小镇都差不多,尤其河北那地方。 我站在小镇的一条小路上,四下观望,看哪儿有闫至阳的影子。 这貌似是小镇子与附近村子连接的一条小路。没多久,我居然见天上下起雨来。但是既然是在幻境里,我倒是并不担心淋雨。 此时貌似是盛夏,雨越下越大。就在这时,我瞧见有人从雨中沿着小路的尽头走了过来。 我立即看过去,但见一把粉紫色少女系的雨伞撑起在雨中。但是来的并非是个少女,而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长发姑娘。 等这俩人走近了,我才发现是闫至阳背着一个姑娘。这姑娘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搭在闫至阳的肩膀上。 虽然说闫至阳的容颜没多大变化,但是看得出这是好几年前的闫总裁,那时候身材还没现在结实,多少显得清瘦一些。发型也是多年前的“洗剪吹”风格,头发挺长,刘海美男。卧槽原来总裁哥也有骚情的时期。 我的目光好奇地落到他背上的少女身上。这姑娘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瘦削,脸也很清瘦,越发显得一双清澈的眼睛特别的大。 虽然这少女气色很差,面色泛黄,但是神态却是极其灵动,似乎正凑在闫至阳耳边儿低语。我看着她的模样,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祖卉的样子,断定这少女就是祖卉。 她不知在闫至阳耳朵边儿说了什么,却让闫至阳忍不住莞尔轻笑。我见他脚下步子没停,往我这方向走过来。 “闫至阳,闫至阳?!”我大喊道,挡在他跟前挥手踢腿。但是闫至阳居然背着那女孩穿过我的身体走了过去。 麻痹,这是梦太深啊,直接无视我的存在。我立即追上去,大喊道:“闫至阳,总裁哥?!闫二代?闫逼????” 无论我怎么喊,这货就是没听到。我四下看了看,也没见到赵大叔的任何最高指示。咋整?只好跟着闫至阳往前走走吧。 闫至阳这一路沿着小路往一个小村子这边儿走。我也只能跟上去。这村子还不错,社会主义新农村,砖瓦房很齐整。 虽然进村的路是铺得还算是齐整的柏油路,但是雨天积水不少,闫至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突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祖卉问道。 “没事,继续。”闫至阳笑了笑,继续往前走,但是我见他的神色却有些变了。 转过村子的一条小路,前面出现一家中医小诊所。 大门是简单的铁门,门外挂着木牌:赵家中医诊所。 我见闫至阳背着姑娘进了这小诊所的大门,心中好奇祖卉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来这种不入流的乡村小诊所看病。 第89章 赵无眠 跟着他俩进了小诊所的门,我才发现里头居然有好几间屋子,甚至还有简单的病房。我跟着闫至阳他俩进了门诊处,见门诊室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大夫。瘦高,戴着眼镜,年纪跟闫至阳差不多,神色有些阴郁。由于下雨,似乎也没有别的病人来求医问药,空荡荡的诊所里安静得很,只有几只野猫在门廊下避雨。 “你就是这诊所的大夫?”闫至阳将祖卉轻轻抱到椅子上,问那年轻人。 眼镜男盯着俩人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这诊所唯一的大夫,我叫赵无眠。” “听说你对治疗疑难杂症很有研究。”闫至阳愣了愣:“我以为起码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大夫。” 赵无眠笑了笑,但是笑容中并无真正的暖意:“套用一句俗话,有志不在年高。我从小就浸淫在各种中医医术甚至秘术里,我可以说,现在我的水平并不比任何一个老中医差。” “好,那你就帮忙看看她的病情。”闫至阳指了指祖卉:“一直在发低烧,身体很虚弱,我带着她走遍全国遍访名医,都没找到治疗的办法。” 赵无眠点了点头,认真地坐在桌旁,给祖卉号了号脉。此时我也好奇祖卉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于是也站在一旁看着。 赵无眠瞧着祖卉的脸色,眉头突然皱起来,轻轻挪开号脉的手。闫至阳一瞧这情形,顿时脸色变了变:“怎么样,你也没有办法救她?” 赵无眠叹道:“这恐怕是天生的怪病,我也无能为力。” 我在一旁听得很无语。刚才不是还装逼么,这是装完逼就跑啊? 闫至阳显然也跟我同样想法,脸上立即写满失望。 “没事,我这病恐怕也治不好了。”祖卉叹道。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希望。”赵无眠突然说道。 闫至阳顿时露出一副“你特么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的神色,问道:“还有什么办法么?” “你跟我过来。”赵无眠起身对闫至阳说道:“让这位小姐在这儿休息会儿吧。” 闫至阳回头看了一眼祖卉,祖卉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闫至阳这才跟着赵无眠走出诊室,沿着那道小回廊,走进尽头处医生休息室。休息室里头还有一间小屋,赵无眠上前推开挂着白色门帘的玻璃门,我瞧见里头居然是个小书房。 赵无眠招呼闫至阳走进书房,我也就此跟了进去。只见赵无眠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书橱下上着锁的柜子。 在他拉开柜子门的时候,我向里面瞥了一眼。只见里头放着一沓古书,赵无眠从里面翻找半晌,找出一本线装本古书,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了过去,皱眉道:“这是什么?” “以前的萨满巫医留下的残本。我不懂萨满文字,研究半天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记得,这书上有一些关于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好像有一种是符合你女朋友的病情。”赵无眠说道。 “真的?”闫至阳如获至宝,眉宇间立即舒展开来:“这我倒是能看懂,这本书,能借给我看看么?” 赵无眠盯着他,问道:“你能看懂古代的满文?” 闫至阳笑道:“我是满族人,”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家人里有人在研究萨满文化。” 赵无眠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也有中医基础么?如果只是能看懂这文字,却没有医学基础,也理解不了里面的内容。” 闫至阳笑道:“为了给她治病,我可看遍了中医医书,《伤寒杂病论》,我也全篇看完了。” 赵无眠有些动容:“难为你对她这么好,那我这本书算是送对人了。” “这本书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吧。”闫至阳翻看着那本写着鬼画符文字的破书,说道:“多少钱?我买下来。” 赵无眠摇头道:“不用钱,我只要一点点别的东西。” 闫至阳不由怔了怔:“你要什么?” “你的血。”赵无眠冷然道。 闫至阳眼睛眯了眯:“你想杀我?” “你想太多了。”赵无眠扶了扶眼镜:“只是一小试管的血。” 闫至阳皱眉道:“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赵无眠笑了笑:“你是河北闫家的守陵人后裔吧?” “这你也知道?”闫至阳愕然道:“你是什么人?” “无名小卒。”赵无眠说道:“但是你的血可以用来做药引救我想救的人。” 闫至阳盯了他半晌,点头道:“你没撒谎。既然如此,我答应你。” 说着,闫至阳挽起袖子。 赵无眠笑了笑:“今晚你先留在这儿休息吧。我看你有点失血过多。” 闫至阳愣了愣。赵无眠走上前,掀起他的衬衫下摆。我正站在闫至阳身后,赫然瞧见他后背靠近腰部的地方缠绕着重重绷带,鲜血早就染红了绷带,浸透了棉背心。 “来的路上遇到袭击,不明身份的人。”闫至阳苦笑道:“奇怪的是,他们也想要我的血,只是他们贪心点儿,想抓我回去当血牛。” 赵无眠动容道:“你受了伤,却背着她走了这么久?” 闫至阳苦笑道:“那能如何,这天不好,我的车坏在外面了。” 赵无眠摇了摇头,取了纱布跟药来,给闫至阳重新包扎,说道:“也到晚上了,你们俩留这里休息。今天没有病人,这么多房间随便找一间去休息吧。” 闫至阳感激道:“多谢。” 我看到这里,见闫至阳再度往诊室走,那医生却关了大门,准备打烊了。天色暗下来,我再度跑到闫至阳跟前喊了半天,见他毫无反应,只是扶着祖卉进了一间病房,给她铺好床铺。 赵无眠给祖卉熬了一碗药送来,闫至阳看着她喝了下去。随即,赵医生便很识趣味的退出去了。 等赵医生一走,天色阴沉下来,屋里就孤男寡女,这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见俩人深情凝视,下一秒钟就要滚床单的节奏,便立即上前拽着闫至阳的胳膊喊道:“喂喂喂,总裁哥??” 但是我却抓不住他的胳膊,一抓一个虚空。而此时,俩人居然开始深情相拥,并且宽衣解带了。 我顿时捂住眼睛,心想终于知道小寒怎么来的了。 我默默退出去,心想闫至阳你不错啊,腰部不是受伤了嘛,这还能行? 问题是嗯,能多久?于是我在外头打算等一个小时,心想我要是中途进去喊醒闫至阳,这货指不定到了现实里会给我一巴掌,打扰他做春梦。 可就在此时,我感觉眼前晃了晃,似乎有道符的金光透过黑暗照射过来。在那光芒照进来的时候,我见周围的情景瞬间改变,诊所没了,流浪的喵星人们没了,四下一片空茫。 我打了个机灵,赶紧回头去找闫至阳,却见他正站在我身后的一片空白中,慢慢往前走。 我见他快要走出道法金光映照出的光亮处,便立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这一次,我正巧抓到他的手腕,摸到那串黑曜石手链。 那手链顿时光芒一现。这光芒似乎让闫至阳也感应到了,便立即回过头来。 “卧槽,你总算是看到我了。我说总裁哥,跟我回去,快!”我拽着他便往道符金光亮起的地方走过去。 闫至阳拽住我,冷然道:“我要去救人。” “救谁,祖卉?”我问道。 “对,不然来不及了!”闫至阳说着,挣脱我就往回跑。麻痹,刚让他注意到我,这要是再跑了,我就不知去哪儿跟他喊回来了我。 第90章 情恨 想起这个,我立即追了上去。这次闫至阳跑去的地方逐渐远离了道法金光的所在,向着那一片空茫而去。 但是当他跑过去之后,那一片空茫也变了颜色,变换成另一幅场景。 这是一处不知名的山间,一大片茂密的竹林耸立在眼前。山坡上,有个白衣长发的女人背对着我们,手上似乎还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染着新鲜血迹。 从背后看,我感觉这白衣女人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好像是厉笙歌厉姐姐! 我见闫至阳追过去,顺手一拽那白衣女人。那女人随即转过身来。我顿觉眼前一亮。以前见厉笙歌的时候,她多半蒙面,即使是在她自己的幻境里,美丽是足够美丽,却缺了些灵动。 却没想到在闫至阳的记忆里,她更为仙气,却又带着一丝戾气,容颜虽然一模一样,但是那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十分迥异。 现在我甚至觉得,在闫至阳的记忆里,厉笙歌更有灵气,美得更为动人。 “你干什么?!”在我愣神儿的时间里,闫至阳却抓起厉笙歌脚下的一片沾血的粉紫色衣裙,对着她怒目而视:“你,你把祖卉怎么样了?!” “闫至阳,你莫名其妙!我只是听到有人在喊救命,看到这里有带血迹的匕首跟裙子,只是想查看一下而已!”厉笙歌瞪眼道。 “这裙子,是祖卉的,上次你见到她就差点儿杀了她,这次,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闫至阳喝道,冲着山坡跑过去。 我也跟了上去,我见厉笙歌也追了上来。 只见山坡下是一处深水潭,像是一面湖。 “祖卉,祖卉!”闫至阳喊道:“你在哪儿?!” 厉笙歌在一旁看着,咬牙道:“我说过,她没有在这儿!”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她往这儿来了!”闫至阳喝道。 厉笙歌冷笑一声,举着匕首逼近闫至阳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啊,我就杀了她,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这番话瞬间惹怒了闫至阳,我见他一把将那匕首抓在手中,冲着厉笙歌便刺了过去。这变化来得太突然,我在一旁吓愣了。 就在那匕首要刺到厉笙歌身上的时候,我见闫至阳将手腕抬高,匕首便擦着厉笙歌的脸颊划了过去。 那匕首似乎很是锋利,这一下居然将厉姐姐白皙的脸颊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来。鲜血衬着苍白如雪的脸,格外触目惊心。 闫至阳似乎也愣住了,手指握紧,一时间忘了收回匕首。而在时候,我瞧见厉笙歌眼中落下泪来。 “在你眼里,我竟是个杀人成性的人?”厉笙歌哭道,随即抬手擦了擦泪珠,点头道:“好,好,从今以后,闫至阳,你跟我就是仇人,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 厉笙歌说完这话,扭头便跑了。我见闫至阳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立即转身跳进身后的水潭中,分分钟潜了下去。 我无奈地坐在岸边候着,心想大哥你快点儿,别做了春梦又做噩梦,老子赶着天亮吃早饭呢。 虽然知道自己在幻境,但是由于我不会游泳,又想起以前曾经差点儿被淹死,便只好坐在潭边托腮看着闫至阳浮上来。好在这孙子没在水下憋多久就浮了上来,看他的神色,像是一无所获。 等他往这岸边爬上来的时候,我立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握紧他手上的黑曜石手串,一字一顿地喝道:“闫至阳,梦该醒了,跟我回去!” 关键时刻,这一嗓子居然起了效果。闫至阳似乎如梦方醒,我也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很热又瞬间很冰的感觉,不由如被雷击中一般,眼前一花,身子一沉,像是掉进了深渊中。 片刻的意识迷离后,我瞬间睁开眼。只见这次是真的回到了敬老院那破旧的小屋里,手正握着闫至阳手腕上的黑曜石。 我抽回手,见闫至阳此时也似从梦中苏醒一般睁开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麻痹为了把你带回来,可真是累死老子了。” 正说到这里,我见闫至阳盯了我一会儿,突然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吐了我一脸。 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感慨万千,呆若木鸡。 赵大叔立即上前,将闫至阳扶到床沿靠着,又回身去取药去了。 我见闫至阳脸色煞白,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迹,也赶紧扯过一点卫生纸来擦了擦脸。 赵大叔很快回来,端了一碗温热的药,叹道:“我就知道你可能会气血逆行,早早就熬了药。” “大叔,他没事儿吧?”我问道。 “没事,只是一时的急怒攻心气血逆行。”赵大叔说道。 我顿时放心下来,想起刚才,好一幅飘逸的大侠吐血图。幸好吐的是血,不是对着我倒胃口呕吐,否则吐出什么韭菜鸡蛋馅儿的话,那现在喝药的就是我了草。 我见闫至阳喝完那碗中药后似乎脸色恢复了一些,便放下心来,问道:“你没事入什么定啊你,赵大叔说了,醒不过来很危险好么。” “我想找找祖卉的信息,看看有没有小寒的线索。”闫至阳叹道:“五年来,我将这段记忆封存在心底,从来没有翻出来看过。” “我说,你难道认为是厉姐姐杀了祖卉?”我问道。 闫至阳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年确实以为是她,可现在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会天心通么?难道当时没有看出她心中所想?”我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我当时心烦意乱,怎么可能定下心来看她的想法。” 我叹道:“我觉得不是厉姐姐干的。她虽然年轻时候脾气跟猪婆差不多暴躁,不过我觉得她不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 闫至阳叹道:“可惜这一次,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赵大叔说道:“小寒那孩子聪明伶俐得很,我想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吧。线索可以慢慢找,不能急于一时。你这两天都疲于奔命,晚上又劳心伤神,如果不及时喊你出幻境,就怕你真的困死在幻境里。这种幻境透析术,是很劳心费力的东西。” 闫至阳点了点头,对赵大叔道了谢。赵大叔于是拿着药碗刚要出去,闫至阳却突然喊住他,问道:“大叔,难道您也是河北人?” 赵大叔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就是四川人。”说着,老人慢慢走出门去了。 我们在这破旧的敬老院休息了大半天,等闫至阳恢复了元气,这才告别老人离开。 为了找到宁思,我们不仅报了案,也找厉家帮忙去寻找,但是毫无踪迹。宁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个情况让我跟闫至阳越发忐忑不安。找了三天没有找到,我便跟闫至阳商量,要不要找人一起帮忙寻找,比如宁思的哥哥,玉家七爷。 黑衣人没有下落,宁思也消失了踪迹,就连小寒也毫无消息。我按照印象带着厉家人去何家村找到那座寺庙,发现是一座观音庙。 但是,庙里却空无一人,就连原本在寺庙里守着的僧人都不见了。找到那寺庙下的古墓,自然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古墓虽然存在,几个墓室也在,但是里面的人跟字画,却都消失一空。 看来从我逃走后,黑衣人们便赶紧撤走了。想必他们来的人也不多。 宁思不知道去向,但是小寒多半是被黑衣人带走了。由于我无意间带走了这把称骨扇,所以我们推测,黑衣人其中之一,应该就是佟亮。 第91章 身体里长针的男孩(上) 于是我跟着闫至阳先回了一趟苏州,到我先前的公司找佟亮。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佟亮这孙子早就溜了,据说辞职回了老家。但是他老家具体在哪儿,我们却并不知道。 由于佟亮也找不到,闫至阳也只好联络玉柒爷,看他是否有办法找到宁思的下落。 但是这联络之下才知道,玉柒爷最近也遭到一群不明身份人的袭击,七爷的老婆跟宁思一样无故失踪,他也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但雪上加霜的是,七爷的眼睛被高手暗算受伤,就算是想通过占卜来调查宁思的结果,也得等上几天才行。 听到这里,闫至阳更觉得这事儿不太简单,便决定立即动身去句容玉家探望七爷的伤情。 作为跟班的我,也只好准备即日起动身前往。 在出发前的一天,我想起许久没联系的猪婆,居然有些惦念,便给猪婆打了个电话。但是,打了一天的电话,陈清姿居然没接。我心中疑惑,突然记起去前公司查佟亮的时候,当天也没见着陈清姿。我本以为她是在外工作,便没有多问。却没想到这货居然也失踪了?! 不祥的预感压抑在心头,我立即给前公司的客服小妹打了电话,问这几天陈清姿是否去上班了。但是客服小妹的回答让我顿时心中发冷:陈清姿好几天没去上班了,请假说生病,但是没有说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最后没办法我又打电话回家,正好是老道接的电话。我问他是否这几天见过陈清姿,但是老道的回答更让我惊讶:“陈丫头从你走后不久,也就离开苏州了。不知道去哪儿,但是我估计,她是去找她师父了。““找厉姐姐?为什么?”我不由问道。 老道说道:“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人家师徒见面还需要给你一个理由么。” 一句话将我给堵了回来,我愣了半晌,心想就算猪婆去见厉姐姐,也不至于不接我电话吧?厉姐姐行踪诡异,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跟闫至阳寻仇么?那么陈清姿是什么态度,也想置闫至阳于死地? “对了徒弟,记得我送你的那个锦囊,关键时刻救命的符咒,别怪师父没提醒你。”老道说道。 “我知道了。”我也没心情去听老道絮叨,便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在闫至阳的房间里愣了半天神儿。正在出神儿的时候,闫至阳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张507的房卡。 “你还留着这房卡,怎么样,这件事解决没有?”我强打精神问道。 “阴间来的快递,刘子期寄出的房卡。”闫至阳说道:“四川那边的警察刚才来电话,说那个叫曲比的彝族小孩找到了。闹事的彝族人跟那彬彬旅馆的老板也已经被捕伏法,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那个老板娘,真的是杀人凶手?”我问道:“当年的老板跟那个情妇,还有刘子期,都是她杀的?” 闫至阳冷哼道:“不止如此,她还有份参与彝族人的儿童拐卖。而这个团伙,应该是全国性的。虽然她跟那个垃圾处理厂的老板没有交代,但是我总觉得,前阵子在西塘遇到的贩卖儿童事件,也跟他们有关系。” “你是说,这贩卖儿童的集团是全国性的生意?”我惊讶地问道,突然想起老道救下的那几个小孩。 闫至阳叹道:“而且我怀疑,这个犯罪集团,还跟那些黑衣人有一定的联系。黑衣人的身份,我也查不到,阴间的鬼快递,也没有任何信息。” “既然连快递鬼都查不到,玉家七爷真的那么神通广大,能够算出黑衣人的身份,跟宁思他们的下落?”我质疑道。 “我不确定,听说七哥受了伤,正好我这有委托是来自浙江句容的,一并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卧槽,有这么巧?”我惊讶地问道。 “我每天都会接到不少委托,云昔会帮忙对这些委托分门别类。”闫至阳说道:“每当我去一个地方,也会顺便完成一份委托。” “或,说说,这次的委托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闫至阳叹道:“其实我现在最想找到宁思跟小寒,实在没有太多心情做事。不过工作总是要进行,试试吧。” 闫至阳正说到这里,便有人敲房门。我上前一开门,见云昔这个花痴少女跳了进来:“闫哥哥!你要的资料我整理来啦~!” 我撇了撇嘴,伸手要去接她的资料,但是云昔迅速将手缩回去,瞪我一眼:“你凑什么热闹,我给闫哥哥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无非就是一封快递,不由啐道:“什么资料啊,不就是一封快递吗,我转交了难道它就变狗屎么?给我吧?” 云昔利索地绕过我,凑到闫至阳跟前,笑眯眯地将快递递过去:“闫哥哥,给你的快递。” “这就是那份句容寄过来的?”闫至阳看了看,皱眉道:“这不像是阴间来的快递,倒像是普通的快递而已。” “没错,这次是人寄来的,不过是个残疾女人。”云昔说道:“接到这快递的时候,我还接了一个电话,就是寄快递的这个女人打来的。她说原本想亲自上门说清楚状况,但是由于身体行动不便,也只好寄过快递来。” “怎么?这快递有什么特别?”闫至阳说着,便拆了开来。只见里面有几张信纸,然后是一包被泡沫纸层层包裹着的东西。 闫至阳拆开那泡沫纸,我见里面还有一层塑料袋,袋子里居然装着几根针。 这针像是绣花针,很细,一共十几二十根。 “绣花针?”我惊讶地看着那东西说道。 “不是绣花针,这针上没有针孔。”闫至阳看了看,转而问云昔:“对了,那人打电话说什么?” “说了太多,我忘了,不过我看里面有信纸,应该她都把来龙去脉说完了吧。”云昔说道。 “你特么等于什么都没说啊。”我摇头叹道。 云昔翻了翻白眼,继续盯着闫至阳微笑。 得,原来这货就是找个由头来跟闫至阳搭话的。 闫至阳打开那信纸,我也凑了过去,见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也不知道写了啥。 闫至阳倒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顺手将这信纸丢到一旁去。 “怎么就不要了?”我惊讶地问道。 “基本都是废话,走吧,收拾东西,去句容亲自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着,闫至阳将那一包针放进行李箱里。 这次飞往句容,闫至阳只带了陆萍随行。想必因为平哥战斗力爆表。 在出发去往句容之前,我顺手做了一件事,给佟亮那破扇子背后空白处写下仨大字:莫装逼,然后将这扇子寄到了我前任公司去。 想必快递送到亮逼手上之后,得气死这孙子。 但是等我寄出去之后,闫至阳却跟我要这把称骨扇,说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听到我把这扇子给寄出去之后,差点儿没气死:“你怎么就趁我不注意把这东西给送回去了?!” “我觉得这留着也没用啊。”我无语道。 闫至阳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去句容之前,我依旧给陈清姿打了电话,但是依然没打通。于是我琢磨着要不要报警报失踪。但是转念一想,好像陈清姿这种少数民族聚居区的雪山古城出来的人,在我们这儿似乎不会有任何的档案资料。所留下的信息,也就是前任公司留存的一部分简单信息而已。 第92章 身体里长针的男孩(下) 我跟闫至阳商量,让他动用手下的人帮我找找陈清姿。闫至阳却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她是去找她师父厉笙歌了。你放心吧,没什么危险。” “你怎么知道,万一她是被坏人抓走了呢?”我着急道。 “你以为她跟在你身边是真的喜欢你么?”闫至阳冷哼一声,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哪儿好,至于让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跟着?所以她跟在你身边,必然有别的原因。”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怎么了?”我啐道。 “你还是醒醒吧。我觉得这姑娘并非目的那么单纯。”闫至阳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不久就能再见到她。” 我心中暗想,你特么不想帮忙就直接说得了,还特么拐弯抹角叨逼叨说一堆。 飞往句容的路上,闫至阳依然在飞机上睡觉。我则睡不着,心中想着陈清姿,又想起老道给我的锦囊,不由打开看了看。 里面并非只有道符之类的东西,除了一张道符之外,还放着传说从苻坚墓里盗取出来的古血玉。 “闫至阳,总裁哥?”我推了戴着眼罩的闫至阳一把,想给他看看这什么玩意儿。 但是这货却不耐烦地转了转身,表示不想理我。 “睡你妈逼起来(????)??嗨!”我又推了一把。 闫至阳怒了:“滚!给我老实呆着!” 我只好闭嘴缩一边儿去。看着锦囊里的东西,我十分不解。这什么意思呢?这玩意儿不会是假货吧?看老道那穷酸样不像是称钱的主儿,哪儿弄这么贵重的玉去? 关键问题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玉能救命?原本我以为是道符能救命,但是没想到他还给我这古玉。 既然闫至阳不搭理我,我便将玉又放了回去。闭目睡了一会儿,等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句容。 出了机场,我们俩跟平哥搭车往玉柒爷家奔过去。 听说浙江玉家,山东陆家,河北闫家跟四川厉家是道法四大家族,所以住的都是豪宅大院。见识了闫至阳家里的欧式大宅,我比较好奇七爷家是什么风景。 结果这车越走越远,从机场一路往句容市边缘开了过去。 我看着周围的风景越来越开阔,不由忍不住问道:“喂喂,总裁哥,再开可就出句容市了嘿!” 闫至阳点头道:“对,玉家的老宅就在句容市跟金坛市的交界附近,也就是茅山附近。” “我去,在山沟里?”我惊讶地问道。但是想起厉家的老宅好像也在山沟里,倒也理解了。比如李嘉诚的豪宅,也是自己在个山腰呆着。 等到了茅山脚下,我才真的知道这玉家老宅还真在茅山群山中。 走了大半天山路,闫至阳跟陆萍都健步如飞,我跟了一小时之后,差点儿就累抽了。 我瞧着陆萍还拉着闫至阳的行李箱,心中不由觉得信春哥有个鸡吧用,不如信平哥,那比吃了盖中盖都流弊。 等我们走了一阵子之后,到了一处有水的山坳中。虽然快到小年了,这茅山山中依然风景不错。今天气温有些低,水面结着一层薄冰。 等到了这处小河的尽头,视野陡然开阔,我瞧见一座古宅出现在眼前。 山中古宅,青山绿水,虽然在这萧瑟的冬季,也别有一番时光逆转,大气如虹的味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玉家老宅?”我问道。 仔细看这大宅院,占地面积不小,庭院深深深几许,虽然比我在幻境里看到的雪城小一些,但是也足够容纳个几百人。 门前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大门紧闭。我走了快俩小时,差点儿就累歇菜,看到目的地,自然很兴奋地冲了过去,想上前敲门喊人。 但是闫至阳却一把拽住我,说道:“别靠近,玉家老宅有重重机关,防止生人靠近。” “有吗?”我四下看了看,感觉无非是很普通的大门而已,没什么玄机。 可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见那大门一开,有俩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俩是一男一女,都是劲装打扮的年轻人。确切地说,俩人的衣着挺有特点,男的像是穿着民国时期的中山装,十分文气。女的则是剪裁得体的粉色洋装,像是制服似的。 “你们干什么的?!”那少女喝道。 “有这么接客的吗?”我苦笑道。 闫至阳上前道:“我是闫至阳,麻烦您两位去通报一声,我想见七哥。” 那少女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转身要进门,却被那少年拽住:“灵儿,这年头冒名顶替的人太多。七爷眼睛被伤,也是一时大意,错信了人。这次我们可要当心了,别被歹人再混进去。” 那叫灵儿的圆脸少女一听这话,也停下脚步,将那大门关闭,说道:“苏哥哥说的对,也许这三个人也是骗子。” “这太搞笑,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骗啊?!”我啐道。 这话一出,那文弱少年突然变了脸色,冷笑道:“有没有什么好骗,试了才知道!”说着,这少年手一翻,三只飞镖立即冲着我飞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心想这少年年纪不大,长得也斯文秀气,下手他妈够黑!关键是,老子还没练到那种瞬间能躲开暗器的程度! 就在这三枚小李飞刀就要扎到我脸上的时候,闫至阳突然伸手将我拽到一旁。而那三枚飞镖扑棱棱地落到地上。 我刚松了口气,就见那少年再度出招,仿佛是从随身摸出一种罗盘一样的东西,冲着我丢了过来。卧槽,啥东西? 我正想到这里,就见周围景色一转,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隔离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四下空茫一片。 “咋回事?”我惊讶万分,回头一看,闫至阳跟平哥都没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脚下似有光芒发散出来,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下突然出现一道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偌大的圆盘,上面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字迹。 我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只是感觉图案的金光晃眼灼热,便忍不住往一旁迈了几步。 可这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随即,我瞧见一股汹涌的冰水从某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往相反方向跑过去。但是,却被平地而起的木桩子被拦了下来。 麻痹,这到底是什么邪术幻境?!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四面又是火又是风,将我困在那圆形图案的正中,毫无退路。可四下逼近的水火却让我无法逃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手中的锦囊,于是立即将这玩意儿打开,抽出里面的道符,心想这算是危急时刻吧,这道符应该是能救命的吧? 师父你可别坑我啊! 想到这里,我立即将这道符抓在手中,外加那血色玉,心想这要念什么咒语,难道是“般若波罗蜜,波多野结衣”么?!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看到一抹影子从那汹涌而来的冰水中匆匆赶了进来。我心中一愣,原本以为那是闫至阳,但是当那影子跑到跟前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确实是闫至阳,但是确实奇装异服的闫至阳。 这人长得跟闫至阳一模一样,但是却穿着奇怪的古代少数民族服饰。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穿着战袍,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把弓箭。这倒是跟闫至阳有点像。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惊讶万分。没想到闫至阳古装扮相还不错。正当我愣神的时候,那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但就在他抓住我的手的时候,这古人突然变成闫至阳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 “愣什么,赶紧走!”闫至阳喝道,另一只手拈诀,口中念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潜龙决!” 在那咒语出口之际,我见一只苍鹰的影子飞过我们头顶,绕着我们周身转了一圈。在这之后,我周身的怪象便消失不见。 第93章 玉家老宅 我俩再度回到玉家老宅门前,脚下的图案也不见了。我见那少年少女依然挡在门前,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同了。从一开始的鄙视,变成现在的惊讶。 “想必小哥现在相信我是闫家的人了。”闫至阳说道:“小伙子年纪不大,奇门遁甲玩的不错。贵姓?” 那少年抿了抿嘴,似乎有一丝不服,但是也还是恭敬地抱了抱拳:“苏木棉,闫少爷请。” 闫至阳点了点头,招呼我跟陆萍跟上。 在走过苏木棉身边的时候,我瞧见闫至阳似乎打量了他几眼,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过去。 我也看了一眼那少年,但见他长得十分单薄,样貌秀气,留着思密达花美男们钟爱的刘海。 在闫至阳看他的时候,我见苏木棉垂下眼睑,很恭顺地跟在我们后头。 再看闫至阳,我却觉得他的神色浮过一丝不对劲,随即又恢复正常。我心中不由疑云顿起:这少年跟闫至阳熟么?看起来是陌生人啊。但是俩人这眉来眼去是怎么回事,闫至阳难道喜欢男人?? 随即,我想起在刚才那少年的法术中,我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闫至阳,这特么怎么回事,前世今生? 也没容我多想,俩人已经带我们往内院走了过去。一路上,我瞥了几眼那个穿着粉裙的妹子。这妹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婴儿肥的脸很可爱,留着齐刘海的长发,只是脸上一本正经的,蛮有趣。 我忍不住笑道:“妹子这么可爱,叫啥名字啊?” 小姑娘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们走过重重院落,到了一处偏院门前。 这一路上亭台轩榭,小桥流水,极尽江南园林的静雅风光。这偏院不大,遍植翠竹。只是现在是冬天,竹子多半已经枯黄。 我见那竹林疏影处,露出一块平滑的山石,山石上刻有“萧竹轩”三个字。 “没想到这玉七爷倒是挺喜欢竹子。”我说道。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闫至阳念道:“七哥这个院子,就是取自郑燮的诗。” “卧槽,还民间疾苦声,这位七爷真是操心。”我啧啧说道,心想难怪说七爷算命,主要是操心啊。 这大院里似乎养着不少的保镖,来回都见不少巡逻的人。等到了那院子跟前的时候,俩保镖上前拦住我们。那个叫苏木棉的少年此时上前道:“七爷的客人。” 其中一人指了指闫至阳身后的背包:“包里的武器请留下。” “我去,这眼睛堪比红外线扫描器啊,你怎么知道他包里带着杀伤性武器?”我好奇地问道。 保镖冷冷看了我一眼,对着闫至阳伸出手。闫至阳这才将包里的弓箭递到保镖手上。 “至于么,你跟七爷真是朋友?”我啧啧说道:“这进门还不让带武器。” 苏木棉此时说道:“闫少请谅解,因为七爷遇袭,我们检查进出的客人会非常仔细。” 闫至阳点头道:“理解。” 随即我们仨被苏木棉带进这院子里。没等我们走到大厅,便有人从那屋里走了出来。 我抬眼一看,但见里屋里走出一个风度翩然的年青男人,不由眼前一亮。这人长身玉立,披着一件翻毛斗篷。容长脸,剑眉薄唇。但是眼睛却缠着纱布,看不到他具体的模样,只是从整体气质来看,这个年青男人是个很古典贵族气质的不一样的美男子。 “七哥!”闫至阳笑迎上去。 玉柒莞尔一笑:“阳子,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 “七哥,你的眼睛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道:“是被人用暗器伤到,还是?” 玉柒叹道:“不是,如果是暗器伤的,也就容易治了。这次,我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这毒药不只是会让眼睛失明,我甚至感觉身体似乎也变差了。但是,找遍了所有的名医,都没查出到底是什么毒。” “该不会是什么邪术?”我忍不住问道。 “这位小兄弟是?”玉柒笑问道:“我记得你的保镖随从,可都是姑娘。” 闫至阳对着我的脸推了一把,无语道:“七哥不用管他。韩笑,你也给我闭嘴。邪术,难道谁还能在我们眼前下什么让人查不出源头的邪术?!” 我一想也是,道法四大家族,肯定不是徒有虚名。 “这毒恐怕是治不好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小璐跟宁思的下落。”玉柒叹道:“可去查消息的人,还没有找到两人的踪迹。” “我们也是为这事儿而来。”闫至阳皱眉道:“也是想看看七哥的病情。没想到您这也没有宁思的消息。” 玉柒说道:“也别光站着了,进屋吧。” 说着,他将我们几个让进屋里。进屋一看,这屋里也是一副古风的摆设,字画绿植,全部逼格颇高。但是跟佟亮那种逼格不同,玉柒家里的东西摆设倒是都挺顺眼。 我们正坐下来,便有人上了茶,我还没等喝点茶暖和一下,便见那圆脸少女走了进来:“七爷,外面又有人来了。” “哦?今天的客人倒是真多。”玉柒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是两个女人,一个奇奇怪怪的蒙着面,另一个则嚣张跋扈的,看着讨厌。”那叫灵儿的圆脸少女说道。 蒙脸的美女?不会是?我顿时摇了摇头:不可能,厉笙歌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到这儿来。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玉柒皱眉道:“这样的姑娘我倒是不认识。她们说要来干什么的了么?算命打卦的话,近期不行。” 灵儿冷哼道:“说是可以给七爷解毒,但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她们像是大夫。” 玉柒愣了愣。闫至阳则说道:“七哥,既然说是有办法解毒,那不如让她们进来再说。想必也不会有人敢在这儿闹出什么幺蛾子。” 玉柒点头道:“灵儿,叫她们进来吧。” 灵儿于是转身出去了。我也好奇地看着门口,没多会儿,果然看到灵儿带着俩人走了进来。当我看到那俩人之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开始耳朵疼。 来的果然是陈清姿跟厉笙歌! 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陈清姿。陈清姿也看到了我,不由皱起眉头,神情有些意外。 “猪婆?”我愕然道。 “你怎么也在?!”陈清姿冷哼道。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陈清姿身后的蒙面白衣女人,内心此刻是崩溃的。现在是一种纠结的状态,厉笙歌跟闫至阳居然再度见面了。这俩该怎么说呢,层层仇怨下,关系已经拎不清了,这俩会不会当场撕逼? 于是我下意识地往闫至阳那边瞥了几眼。闫至阳的脸色自然不太好,也没有去看厉笙歌。 玉柒爷似乎感觉到了周围诡异的气氛,不由起身问道:“来的客人是?” “七爷,听说你在遍访名医,为了找到能治好眼疾的人。”陈清姿说道:“不,应该说是能解毒的人。” 玉柒说道:“我确实是在寻名医,但是不知两位姑娘是?” “玉柒爷眼睛不好,可怎么就知道我们是俩姑娘呢?”陈清姿冷哼道。 “香气。”玉柒笑道:“两位姑娘身上有奇特的香味。” 陈清姿冷笑道:“七爷,现在我师父有药方子可以解开你中的毒。但是同样,我们也有条件。” “跟七爷说话这么嚣张,你们要多少钱?!”那叫灵儿的少女喝道。 “不要钱,只要一样东西。”陈清姿一字一顿地说道:“封,灵,契!” 这话一出口,闫至阳也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盯着厉笙歌。 第94章 狭路相逢 厉笙歌也冷冷地瞪回去。就在这一回合里,我感觉俩人电光火石明枪暗箭,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他们俩绝对互相杀戮好几次了。 玉柒的神色也慢慢冷了下来,但是语气依然客气:“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两位请回吧。” 厉笙歌此时冷冷说道:“好,七爷你想好了。如果我们走了,也许你的眼睛就再也好不了了。” 陈清姿冷笑道:“是啊,想必七爷也知道,中毒这种事情可不能等。时间越久,就越没可能治得好。” 玉柒冷然道:“这个条件恕不能答应,两位不必多说。灵儿,送客!” 厉笙歌冷哼一声,转身要走。我见陈清姿回头看了我一眼,却也一声不发地跟着厉笙歌要走。 “等等!”闫至阳大喝一声,几步拦在厉笙歌跟前:“你们真有办法救人?!” 陈清姿瞪了他一眼:“当然,没有办法我们跟你们废话个屁!” 闫至阳说道:“但是,现在封灵契并不在我手上,已经遗失了。” “丢了?”陈清姿冷哼道:“那还有什么筹码跟我们交换?” 玉柒说道:“那算了,我也没想要用封灵契去换取自己的命。” 陈清姿笑道:“那加上一个宁思呢?” “什么,宁思也在你们手上?!”闫至阳剑眉倒竖,喝道。 陈清姿瞪眼道:“你吼什么?!要不是我们救了宁思,她现在就是个死人!我们是在古墓附近把她带走的。” “你们也去了重庆?”我惊讶道。 陈清姿冷哼道:“废话,你忘了,我还找一个熊孩子冲你丢石头了。” 我闻言回想了一下,确实想起在重庆的时候,有个熊孩子冲我丢石子,还特么说是一个漂亮姐姐让他干的。而那时候,我记得我正背着宁思。 “你!你跟着去重庆干什么,你早就想好要算计我们?!”我喝道。 陈清姿冷哼道:“那又怎么了?总之,宁思在我们手上,我们也有解七爷毒的解药。但是,要用封灵契来换取。闫渣男,你不会是为了那契约,不管兄弟的命吧。没有封灵契倒也可以,先给我们解封灵契的口诀跟办法。这样,我们就帮你解七爷的毒。” 闫至阳冷然道:“你们为什么想要封灵契?” 陈清姿说道:“看你不顺眼呗,你管那么多!” 闫至阳盯着厉笙歌,冷冷说道:“我问她,不问你!” “没有为什么。”厉笙歌的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冰:“这个交易,做还是不做?!” 玉柒忙说道:“阳子,算了,这交易我不做。灵儿送客!” “不,这个交易我们做!”闫至阳说道:“七哥,她们说的对,没必要为了一张契约,而害了你们两人的性命。” 随即,他转身对厉笙歌说道:“就希望你们能够真的守约,履行诺言。” 厉笙歌冷笑道:“当然,我不会像你一样。” 玉柒正待说话,闫至阳则摆了摆手:“七哥,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玉柒轻叹了口气,问道:“两位姑娘看来是阳子的旧友。” 一旁那叫灵儿的少女说道:“七爷,她们真的行么?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两个奇怪的人——” “高原雪城,想必你们都听说过。”陈清姿冷笑道:“雪城城主可是出名的能解百毒。” “好了,既然定了,你们就先给七哥解毒。”闫至阳说道:“只要七哥的眼睛康复,我就把封灵契的口诀告诉你们。” “好,一言为定。”陈清姿说道。 厉笙歌走到玉柒跟前,说道:“七爷,我要拆下你的绷带,看看眼睛的毒伤。” 玉柒点了点头,再度在椅子上坐下来。厉笙歌上前,轻轻将玉柒眼睛上的绷带解开。 我凑上去一看,卧槽,七爷的眼睛上戴着两团乌青,跟功夫熊猫似的。 眼睛看似完好无损,但是瞳孔无神,原本俊美的桃花眼,变得有点可怖。 “七哥,你这眼睛怎么伤的?”闫至阳问道:“这来的匆忙,也没来及细问。” 玉柒叹道:“这个我其实也不知道。玉家一直没什么仇敌,只是前阵子我出门,却被一群陌生人围击。由于带的人不多,我这边伤亡也不少,所以一直无暇去调查。而且,这阵子小璐也失踪了,我也正分派人手去找。” “但是这毒居然没人能解。”闫至阳皱眉道。 陈清姿冷哼道:“但是我师父可以。”说着,她瞪了闫至阳一眼:“你们,都出去。别妨碍我师父治病。” “额,这,就你师父跟七爷俩人?”我问道。 陈清姿瞪眼道:“怎么,你想什么呢!走走,出去!” 闫至阳不放心地看了厉笙歌一眼,这才跟着我们出了门。 等在外屋的时候,我问闫至阳,这七爷好像丢了老婆跟妹妹都不着急啊,看不出什么焦急的神色,倒是一直很淡定,还特么悠然请我们喝茶。 “那要怎么样,难道要天天哭丧脸,为了找不到人,什么事都不去做?”闫至阳冷然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我一想倒也是,便坐下来耐心等待。没过多会儿,我见里屋的门一开,厉笙歌走了出来。随即,一股奇特的药香味儿从屋后传出来。 “可以了。”厉笙歌说道:“每天换一次药,七天之后就可以见效了。” “师父,我们还在这儿住七天啊?”陈清姿撇嘴道,瞥了一眼闫至阳,啐道:“我可不想跟这个人住同一个屋檐下七天那么久!” 闫至阳冷哼道:“我也不想。” 此时,玉柒从屋里走了出来。闫至阳立即迎上去,问道:“七哥,感觉怎么样?” 玉柒笑道:“厉姑娘的医术确实高明,这药用上之后,感觉清爽了不少。” “可是七爷,您知道她给你用的什么药吗?”灵儿问道。 厉笙歌瞥了她一眼,说道:“我用的药都是从高原雪城带出来的特殊药材,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七天之后,七爷的毒一定会消散。” 灵儿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说完这个,我们大家一时间静默下来。厉笙歌跟闫至阳对面而立,相顾无言。一股尴尬的气氛环绕开来。 “哦对了,闫至阳,咱们来句容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吗?哈哈哈那什么,不如去看看啊,傻愣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尴尬地笑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对,七哥,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出去一趟。” 玉柒说道:“阳子,你们几个晚上住在这儿吧。我派人开车送你们出去。” “哇靠七爷,您这地方还有现代化交通工具啊,我还以为要给我们备一辆马车呢。”我笑道。 玉柒笑道:“小兄弟说笑了。木棉?带阳子想去的地方,你对句容比较熟。” 一旁叫苏木棉的少年点了点头,出去准备了。陈清姿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 我看了看一旁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厉笙歌,又看了看身旁的闫至阳,赶紧拽着闫至阳出了门。 一旁一直沉默的平哥也跟着我们出来。出了院子门之后,见苏木棉已经开了车过来,招呼我们上车。 “闫先生,我们要去哪儿?”苏木棉问道。 “句容有一处金水湾小区么?”闫至阳问道。 “有,闫先生要去那里么?那我们马上出发。”苏木棉说道。 “嗯。”闫至阳点了点头。苏木棉于是发动车辆,沿着山路开了下去。 “小哥,你对我不满意?”闫至阳问道。 “没有。”苏木棉的语气客气又疏远。 第95章 怪病 “我看得出来。”闫至阳说道:“那种不满全写在眼睛里。” 苏木棉笑了笑,说道:“闫先生,你也知道,七爷最近受了伤,我们宅子里的人都很防备外来客人,您也别见怪。” “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闫至阳笑道。 苏木棉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开车。我疑惑地看着俩人,心想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在打什么哑谜呢。 转头去看陆萍,但见她根本不说话,只是很淡定地看着前方。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货到底是真人还是兵马俑,丫的是不是秦始皇留下的千古手办啊。 路上,我想问闫至阳这次的委托是什么,但是闫至阳却一直没说话。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总算到了金水湾小区。 我一瞧,这小区也还不错,小区里还有一处小河。河两边遍植垂柳,若是春光明媚,风景一定十分秀美。 走在小区的小路上,四下十分安静。闫至阳掏出那信纸,找到那寄出快递的地方,是在小河尽头的一座小楼上。 “就是这座楼,二楼。”闫至阳说道。 我们四个将车停好,便走上楼去。到了202房间,闫至阳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应门,门一开,我却没看到人。但是低头一看,顿时无语。 来开门的是个坐着轮椅的女人。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这女人,见她留着长发,五官秀气,但是气质却很文气。 “你们几位是?”女人问道。 “闫至阳。”闫至阳上前说道:“你给我寄的快递。” 那女人听了这话,突然神色一亮:“是你,你就是闫至阳?啊快请进来!” 说着,这女人让出路来,让我们进门。 我跟着闫至阳走进门去,见这屋不大,却布置得很雅致。我见这一套房子里居然还带着一个小书房,于是往里头瞥了一眼。一面电脑桌靠近门口放着,桌上正躺着一本书,偌大的仨字儿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虫图腾》。 “卧槽闫至阳,你的书!”我惊讶道。 “姑娘也是我的同行啊。”闫至阳笑道:“不知道笔名叫什么?” “易伊。也就是我的真名。”那女人说道:“您听说过么?” “哦,是写侦探小说的。”闫至阳笑道:“我听说过你。” 易伊笑道:“我还是你的粉丝呢。因为关注你,所以知道写书只是你的副业,你的主业是帮人捉鬼驱邪。我写的信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你说你的弟弟身体里经常长出绵密的针?”闫至阳问道。 “我勒个去,身体里长出针来?”我好奇地见闫至阳将那一包银针掏出来。 “对,起初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扎在他身体里的。”易伊说道:“但是后来,取出来针,又会有新的长出来。关键是,如果是从皮肤外扎进去的话,皮肤上会有针孔留下。但是,他的身体上却找不到任何针孔的痕迹。” “身体里找出针,卧槽,这可是闻所未闻啊。”我吃惊道。 “我看过这些针,原本以为是什么邪术的器具,但是,看样子并不是,也分不出到底是用作什么用途的针。”闫至阳说道。 “会不会也是古董,或者古墓的凶物?”我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不是,看这针,像是现在的钢针,或者银针,没有任何历经久远年代后留下的痕迹。所以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你弟弟的情况。他现在哪儿呢?” 易伊叹道:“我弟弟天生有点智力缺陷,原本是一直在家的,后来出了这事,便被我爸妈送去住院了。现在爸妈也在医院,句容市人民医院,等我收拾下跟你们一起去。” “你这,上下楼方便吗?”我问道。 易伊笑道:“其实我只是一条腿截了肢,平时出门可以带义肢的。只是在家不想那样,就坐轮椅了。” “啊,真坚强。”我赞道。闫至阳随即轻声咳嗽一声,在我耳边低声道:“说话注意点儿。” 易伊倒是不以为然,换上假肢带着我们出了门。 路上,易伊告诉我们,她家姐弟二人,虽然家境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却也小康。只是姐弟俩人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易伊腿脚受伤截肢,弟弟易天则天生智障,今年刚满二十岁,却突然得了这身体里长针的怪病。这怪病已经一年了,反复好几次。每次都是进医院取了这针出来,第二天又会长出来。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这么可怜。”我皱眉道。 易伊看着闫至阳,说道:“只希望你有办法救人。” 闫至阳说道:“我看到人也才能判断。” 我看着闫至阳,想起这人吊炸天的身世,不由笑道:“我说,闫至阳,是不是你家里人才辈出,各个都很厉害?你是不是在书里把他们的丰功伟绩都记录下了?” 闫至阳看了我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你百年后,要是下去跟祖先们见面,看大家都互相聊着自己流弊的过去,轮到你的时候,你说:嗯,我把你们做的事儿都写下来了,其他什么都没干。哎呦呦,笑出腹肌。”我乐道:“指不定现在你们祖先就在想,写你麻痹,下来H!” 想到这里,我笑得不行,车里回荡着我的笑声。但是,我突然发现大家都没笑,尤其闫至阳,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于是我默默收起笑容。 真没劲的这些人。 到医院停好车,我们几个下车进了易天住的病房。由于刚取出银针没几天,医院怕这怪病再度复发,便建议易天住院观察一阵子。 进了病房,我见一个瘦弱的少年人躺在床上。这少年脸色蜡黄,目光呆滞,表情也有些僵硬。除此之外,没看出什么特别。 但是闫至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脸色就已经变了,就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一样。就算我跟他一起见识过十八铜娃娃的尸体,见过各种不散的千年冤魂,也没见他表情变过。 “闫,闫至阳,这少年怎么回事?”我低声道。 “事情有点麻烦啊。”闫至阳叹了口气。 说着,闫至阳上前,手中拈诀,对准易天的灵台穴点了下去。就在这时,我见易天突然爆出一阵惨叫。伴随着惨叫,易天开始翻白眼吐舌头,那状态简直是僵尸一样。 一直守在一旁的易家父母不淡定了:“你这人谁啊,干什么的?!你住手啊!” 易伊拦住他们,说道:“没事,这是我请来的,他是来给小天看病的。” “这,这是救人吗??”俩老人一脸惊疑地看着闫至阳。 此时,我见闫至阳停了手。易天像是身体更为虚弱,一下倒了下去,躺在床上开始昏睡。 我瞧着闫至阳的神色,但见他皱紧眉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外。 “怎么啊,这小哥得了什么怪病?”我追问道。 “你没闻出我现在身上一股怪味?”闫至阳说道。 他这一提,我确实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很像是腐烂的肉类的臭味。 “闫至阳,你放屁了?”我捏住鼻子。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我是闻不到,但是我记得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想必是能感觉到。这气味是我手上的。”说着,他将手伸了过来。 果然,一股臭味刺鼻,差点儿把我熏翻过去。 “我了个草,什么东西?”我恶心道:“你不会跟我师父一样,喜欢抠脚不洗手吧?” “是那个少年身体里的气味。”闫至阳说道。 此时,易伊跟了出来,担忧地问道:“闫哥,怎么,我弟弟的病?” 第96章 倒影透析术(上) “我问你,你弟弟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一年前,出过什么事故,或者有过什么奇怪的经历没有?”闫至阳问道。 易伊回忆道:“没有啊,我弟弟一般都在家,或者疗养院。哦,对了,一年前的夏天,我带着爸妈跟弟弟去过周庄。说起来,他这怪病,好像就是从周庄之行之后开始的。” 闫至阳说道:“当时去过哪儿,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么?” 易伊说道:“我虽然记不太清,但是我有写游记的习惯,也会保留以前的照片。我回去翻翻笔记本就知道了。” 闫至阳说道:“好,其实你弟弟住院也没什么用。我用点小办法,保证他最近不会出什么事情,之后,你们带他回家吧。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不好在公共场合,尤其医院这种地方进行。” 易伊连连点头。易家爸妈觉得闫至阳不是很靠谱,但是大概一年内也没解决这个怪病,俩人也都没辙了。见易伊这么坚持,也便想看看闫至阳到底有没有这本事治好。 于是我们带着昏迷的易天搭车回家。 为了方便治疗,易妈妈带着陆萍暂时住到外边去,我跟闫至阳,苏木棉,易家姐弟,外加易大叔留在家里。 我问闫至阳要怎么治疗?闫至阳便让易伊找出去年的游记看看。 易伊于是将去年拍的所有周庄的照片给闫至阳看。闫至阳便让易伊跟苏木棉先出去,随即将书房的门关上,拉上窗帘,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手电筒来。 “卧槽,你这德行跟行窃准备工作似的。”我疑惑地看着闫至阳。 “你不懂,其实单反相机这种高倍的摄像头,能捕捉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灵体。之所以一般人看不见,是因为没有特殊的仪器。”闫至阳说道:“这是加了特殊处理的测灵灯,看上去像红外线验钞仪,实际上却能看出照片跟画像上的灵体。” “你怀疑他是去周庄遇到什么东西了?”我打了个哆嗦,看着手提电脑上轮播的大幅照片,有点发憷。 虽然是下午,但是窗帘一拉,这房间又是北向,不开灯直接跟晚上差不多,没啥光线。 电脑屏幕泛着冷光,跟案发现场似的。屏幕上的照片一开始是白天的,倒还有点人气。但是过一阵子,却轮换出现夜里拍的古建筑照片。 闫至阳点了暂停,随即将那怪异的手电筒打开。一抹诡异的红光从小巧的灯泡里射出来,照在暗夜照片上。 我站在闫至阳身边看着屏幕,神情有点紧张。但是连看了十几张都没啥问题。我便有些松懈了。此时,眼前跳出一张黑夜笼罩下的,一座青白色,略显破旧的古老牌坊来。 我瞧着那牌坊挺有些味道,便盯着看了一会儿。此时,闫至阳正好将手电的红光扫过牌坊根儿。 正在我盯着牌坊的时候,瞬间,一张鬼脸在那牌坊根儿处冒出来,正对着镜头诡笑,嘴唇弯起的弧度,就像是血色唇角被撕裂了一般。 在没防备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东西,我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差点儿被椅子绊倒。 “卧槽什么东西!”我惊叫道。 “脏东西。”闫至阳还仔细地照了照。我被吓了那一跳,心突突地跳,也不敢细看,便问道:“女鬼?” “好像不只是女鬼,还有个男鬼。”闫至阳说道:“男的么,那就对了。” “妈呀,周庄有鬼?那里人气不是很高的么?”我擦了擦冷汗。老子夏天还去玩过呢,卧槽。 “并不是说周庄所有地方都有鬼。”闫至阳说道:“现在看来,似乎只有这个牌坊有问题。” “你把那破手电筒放下,让我看看那牌坊。”我说道,看着红光下的那张诡异的鬼脸,着实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闫至阳放下那怪异的手电筒,我则凑上去看那张照片。照片的牌坊上写着四个字:忠孝遗风。 “这牌坊是立给谁的?”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不知道,虽然我也去过周庄,但是并未注意到这个牌坊。看照片上,这地方好像是周庄边缘地带,后面是一片山地,大概是小村子附近。” “得,这次难道还得转去周庄看看?”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不用,有另一种办法可以从别的地方追溯一下。” “什么办法?”我问道:“难道还是用鬼快递?” 闫至阳摇头道:“今天不行,但是别的办法可以。对了,你再仔细看看这照片。”说着,闫至阳俯身指着那照片。 “有什么东西,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说道:“无非还是那个古代石碑呗。” “现在呢?”闫至阳凑到我耳边低声笑道,突然打开那红色手电筒。顿时,一张诡笑的惨白色脸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啊!”我立即跳起来,差点儿撞到闫至阳的脸:“麻痹,你故意吓我!” “就是故意啊。”闫至阳笑道。 “我勒个去,你有病啊。”我吃惊地看着他。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去找易伊。”闫至阳收起笑容说道。 我见闫至阳开门出去,也赶紧跟上。出了门一看,苏木棉就站在书房门口,但是见闫至阳出来,却转过身垂头往平哥身旁走了过去。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但是没等多想,易伊便迎了上来:“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我发现其中一张照片有问题。你们去年去过周庄的时候,是不是拍过一个古牌坊的照片?”闫至阳问道。 易伊回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是差不多出了周庄,到了附近小村子的时候。有一座很古旧的石头牌坊,上面写着什么忠孝遗风。” “对,关于那个牌坊,有什么传说没有?”闫至阳问道。 易伊看了看我俩,将我们重新拉回书房里,关上门,说道:“在这儿说吧。其实我爸一直不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怪我带你们回来呢。” “好,那就在这儿说吧。”闫至阳说道:“这牌坊有什么问题?” 易伊叹道:“说起这牌坊,是有段很悲伤的传说。” 说着,易伊将自己在周庄听来的一段传闻,细细讲给我们听。 原来这忠孝遗风的牌坊是民国初年建在周庄的小村子附近的。传说,那小村子名叫周家村,村子里原本有一户人家,儿子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留下年轻貌美的媳妇守寡。 原本媳妇与丈夫伉俪情深,本想殉情而死,但是却有年老体弱的婆婆要照顾,所以一直苟活于世。 但是,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有个无亲故的光棍男人看上了周家媳妇,便几次三番骚扰,并且趁着婆婆病重,肆无忌惮地对这媳妇施暴。 为了照顾婆婆,媳妇强忍凌辱,忍过了三年。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年里,有人发现了周家媳妇跟这个光棍男人的所谓奸情,流言蜚语便慢慢风行起来。 但是,为了给婆婆养老送终,媳妇终究还是忍了这些流言蜚语,一如既往。三年之后,婆婆病故。没几天,周家的族长听说了这些流言蜚语,便召开族里亲族大会,将依然穿着孝衣的周家媳妇绑在石头上,丢进村子附近的小河中。也就是所谓的沉塘。 但是从那之后,那河附近便开始闹鬼,有很多人晚上从田间回来,都会看到河边坐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在那儿呜呜低声哭泣。 第97章 倒影透析术(中) 后来更甚者,有的孩子在河边儿玩,由于看到河边女鬼而受了惊吓,丢了魂魄。一时间,村子里鸡犬不宁。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族长请了一个道士出山。道士看过后说,是因为沉塘的女人含冤莫白,怨气冲天,所以对这村子有所怨恨,不能投胎。首先需要将这个女人的尸骨从水塘底取出来,好好安葬。 除此之外,还得为周家媳妇平反,所以村里的人集资建造了那个忠孝遗风的牌坊,就将周家媳妇的尸骨压在那牌坊之下。 但是,在这牌坊建造好之前,村子那祸害周家媳妇的老光棍也横死河边,看那情况,好像是被水溺死的。 这之后,村子里重新平静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人敢靠近那个牌坊。因为经常会有人看到那牌坊附近有鬼影出现,而且不止一个。 易伊说完之后,闫至阳问道:“既然是这样,你还带着你弟弟去这儿拍照片干什么?” “拍照片的时候我并不觉得那牌坊有什么不对,但是接连几张都出现曝光现象之后,我就白天再度回去,想要重新拍几张清晰的。就在白天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周家村的村民,他们不让我拍,这才告诉我这村子的传说。”易伊叹道:“如果我知道这会惹来大祸,我绝对不可能再回去的。是不是我弟弟身体里的那些针,都跟这个牌坊有关系?” “不对啊,这死去的俩人都是溺死的,跟水有关系。可你弟弟身体里长针,似乎跟这些完全没关系吧。”我皱眉道。 “不一定。现在只是了解一个大概。”闫至阳说道:“今晚我先用道法控制住你弟弟身体里不断长出的针,来争取时间。否则一直这么折腾下去,我怕你弟弟的身体会逐渐垮掉。” “不是鬼附身么?”我问道。 “不是那么简单。确切地说,这些针都是怨气所化。但是这怨气是来自男鬼还是女鬼,暂时还不好说。”闫至阳说道。 易伊说道:“那太好了,既然有办法,你不妨试试看。晚上我会将我爸送回去,方便你们施法。” 闫至阳点头道:“好。” 我一直很好奇闫至阳的办法,便跟他一直等到了晚上。傍晚时分,易天醒了过来,倒是安安静静的,不太吵闹。 等九点之后,闫至阳将苏木棉跟陆萍赶出卧室,也不让易伊看着,只留下我打下手。 我见他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对我说道:“捂住鼻子,这是迷药。” “迷药?”我低声道。我了个草,还用这玩意儿? 疑惑之中,我只好捂住鼻子。但见闫至阳将那瓷瓶扭开,对准易天抖了抖。没多会儿,我见这迷药果然有了效果。易天眼睛眯了眯,果然就睡了过去。 随即,我见闫至阳从行李箱里摸出几张道符,在易天的双肩,双腿,跟额头全部贴好。随即,念咒拈诀,对准易天的心口位置点了下去。 此时,我见一股黑气从易天心口位置冒了出来。更叼的是,那黑气居然漂浮不去。 闫至阳对我说道:“把桌子上那瓶子拿给我。” 我回头一看,见屋里桌子上放着一只青花广口瓷瓶,便赶紧递给闫至阳。闫至阳伸手接过,对准那黑气一挥。我见那瓷瓶居然像是金角大王手中的葫芦一样,将那黑气尽数收了进去。 “哇靠好神奇。”我小心地接过闫至阳递过来的瓷瓶。 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那瓶子里根本没什么黑气,而是出现了一排很细的针。 “卧槽,针,是针啊!”我惊讶道。 “别吵,”闫至阳说道,皱了皱眉,将手收回。在他将手缩回之后,我见那贴在易天身上的几道符咒,居然也瞬间燃烧起来,随即化为一层灰烬,落在易天身边。 “好了。”闫至阳说道,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他身体里暂时长不出什么东西来。” “黑气是鬼气吧?还是?”我惊讶道:“怎么会变成有形物,变成针呢?” 闫至阳冷哼一声:“没什么奇怪的。雾气还能变成水呢。”说着,闫至阳走出卧室,易伊立即迎上去。闫至阳便将这针给她看,令易伊大吃一惊。 “我们今晚得回去,这样,你把你弟弟的生辰八字跟一样贴身的东西给我带走,我回去必须用倒影梦境追踪术,去到阴阳界看看你弟弟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这道法比较难,在你这里行不通,必须回我住的地方。”闫至阳说道:“你放心,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一周,我会找出个所以然。” 易伊想了想,点头道:“好,你等着。” 没多会儿,易伊便将一个信封交到闫至阳手中:“这是我弟弟随身带着的一块平安扣玉石,跟他的生辰八字。因为以前我也找人算过八字,所以现在保留着,可就是没算出个所以然。” 闫至阳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回了,有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着,他招呼我跟苏木棉,陆萍一起跟上。 回去路上,我问闫至阳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这位全身长针的哥们儿。如此特立独行的病,我也真是醉了。 闫至阳很是胸有成竹地说道:“九成以上会搞定,放心吧。” 说着,苏木棉开着车送我们回了玉家老宅。等到了门口的时候,我开始头皮发麻,想起见到低气压的厉笙歌跟暴躁的陈清姿,我就有点心虚。 回头看了一眼闫至阳,见他似乎表情也不怎么轻松,有点上坟的赶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冬天天黑得早,等我们进了大门之后,院子里已经大红灯笼高高挂了。土豪世家就是好,也不怕费电,一整片的大红灯笼亮起在重重屋檐下,将整个院子映照得灯火通明。 院落里,我见几个人正端着食盒往大殿走过去。 “开饭啦!”我闻到饭香味立即兴奋起来。 正跟着食盒往前走,却迎面见陈清姿背着双手走了过来。我立即停下脚步,呵呵笑道:“猪婆~!” “哦,你们回来了。”陈清姿冷哼一声。 “厉姐姐呢?”我四下看了看。 陈清姿突然将手从背后抽出来。我立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为这大杀器又要虐我。 但是,我见她只是举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 “你这是跟我师父学会吃苹果了啊。”我啧啧说道。 “师父她跟七爷在藏宝阁呢。”陈清姿指了指一旁的一道小路。 “七爷这儿还有藏宝阁啊?”我问闫至阳:“不然我们去看看?” 闫至阳点了点头,让平哥跟苏木棉先将行李送回住处,便带着我跟陈清姿往藏宝阁走:“我也想来看看了。七哥这儿收藏了不少玉石珍品。” 我好奇地跟上去,心想闫至阳这八成是想跟我们炫富。 走过这条鹅卵石小路,转过一个拐弯,见旁边是一处静雅的小院落。院子里种着的好像是月桂树,只可惜现在是寒冬,闻不到那花香。藏宝阁是个二层的小楼,此时一楼的灯亮着,厚重的帘子放下,似乎里面有人在。 我们仨走到那暗红云锦布帘跟前,我正要挑起帘子进去,却听到屋里传来七爷温柔的声音,透着一丝笑意:“我先涂点润滑油。这进去有点困难。我进去了啊,你别怕,会有点疼,但是你说停我就会停下,你别叫。” 卧槽???? 听到这一段十分内涵的话,我顿时僵住了,回头神情复杂地看着闫至阳。屋里可是七爷跟厉姐姐。这额,一个是暖男大帅哥,一个是高冷大美女,俩人不会是相处了一下午突然干柴烈火搞一起了吧?? 第98章 倒影透析术(下) 我见闫至阳听到这里,好像脸色也不大对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进退两难的样子。 倒是陈清姿这货没心没肺,啐道:“你们干什么呢?”说着,一个挑帘走了进去。 “喂喂喂!”我正想拽住她,省得她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但是陈清姿已经很利落地走了进去。我跟闫至阳也只好跟上。 但是进屋之后,却没看到什么幻想中的活色生香镜头,而只是看到七爷正拽着厉笙歌的手腕,往她手上套一只凝润的白玉镯子。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俩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厉笙歌下意识地转过脸来,我顿时被她吓了一跳。 因为我看到那张美丽的脸颊上,有一道往外翻着的伤疤。这伤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甚至让厉笙歌冰冷的脸有些狰狞。 我愣了愣,厉笙歌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抽回手,抓起放在桌上的面纱戴上。就在她抽手的瞬间,那镯子从手上滑落。但是,我见七爷迅速出手接住那白玉镯子,稳稳地握在手中。 “阳子?”玉柒的眼睛依然缠着纱布。 “七哥。”闫至阳轻声咳嗽一声,语气中透露着一丝难掩的尴尬。 我心中暗想,这货一定想歪了哈哈哈哈。 “这玉镯不错呀。”陈清姿走上前。玉柒笑了笑,将手镯递给她看。 “什么材质的?”陈清姿好奇地放在眼前看了看。 “羊脂白玉。”玉柒说道。 “这么好的玉,舍得给我师父呀?”陈清姿笑道:“七爷,我可听说你有老婆的,你跟老婆感情很好。” 玉柒笑道:“送个玉镯而已。一下午厉姑娘都在帮我熬药——” “是吗?”听到这里,我也感觉到一丝诡异。无论如何,厉笙歌跟陈清姿可是抓了自己的妹妹,并且要挟自己的人,就算是要给自己治眼睛,那也是有所条件,按理说完全没必要去感激她们,相反,一般人也可能对厉笙歌师徒产生一定的反感情绪。 可这位玉柒爷,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清姿,我们走吧。”厉笙歌说道,眼神重新恢复冷漠。陈清姿走了几步,回头对玉柒笑道:“七爷,这手镯?” “送你师父吧。”玉柒笑道。 “就是,七爷够大方。听说您夫人身体不太好——”陈清姿顿了顿,笑道:“我倒是希望您这有机会跟我师父凑成一对儿。” 我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心想猪婆这是咒人家老婆死啊。偷眼一看玉柒,却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依然对陈清姿微笑,心想这货涵养也真是够高的。 可我再看一旁的闫至阳,就见他微微蹙眉,但是并未说什么。 “饿了,我去吃饭!”说着,陈清姿拽着我往外走。闫至阳刚要跟上,玉柒却在身后喊道:“阳子,等我一下。” 我见闫至阳停下脚步,转身去扶玉柒爷,便跟着陈清姿出了屋子,往饭厅走去。 由于要宴请总裁哥这个好基友,看来玉柒爷也真是精心准备了不少。东坡肉、西湖醋鱼、荷叶粉蒸肉、龙井虾仁这些名菜必不可少,但是神奇的是,所有的菜居然以鲜花来调味,且味道整得恰到好处,去腥去腻,只留下香滑。 正当我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抬头一看,见玉柒跟闫至阳相继走了进来。我见玉柒脸上依然是那种淡然的笑容,可闫至阳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 晚饭之后,我见闫至阳神色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却比平时沉默。平时我跟他走在一起,每隔十分钟,他总能挑出我一种毛病,或者看不惯的地方。总之全世界只有这逼吊炸天,是众人楷模似的,他觉得其他人做的都不如自己,尤其遇到我这种参照物。 可一直到晚上十点,闫至阳依然沉默。我忍不住问道:“你晚上不是要解决扎针男的问题?” “哦,对。”闫至阳似乎有点如梦初醒:“我跟七哥说好了,借他的密室用用,你跟我来吧。” 说着,闫至阳戴上一包东西,带着我轻车熟路地东拐西拐,走往大宅的后头院落。 路上,我问闫至阳为啥看上去心情不好,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乐一乐。 “没什么。”闫至阳冷然道,很显然懒得搭理我的问话。 我也只好闭上嘴,感觉闫至阳跟玉柒的关系十分诡异。这个暖男玉柒爷,看似温暖明媚如春水,实际上却可能是水深深不见底。 看来每个古老家族都有一座密室。玉柒爷家也一样。只不过是人家家里的密室跟闫家不一样,不需要钻地道,而是正大光明地树在地表。 只是从外表看来,这密室跟一处人工洞穴差不多。如果不注意,我会以为这院子里竖着一处假山。 闫至阳将那一包东西交给我,自己上前摸索半晌。我见那石头上居然有隐藏的一块能活动的山石。 闫至阳上前,将手扶着那石头。没多会儿,一道石门打开,现出一个洞口来。但那山洞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透出一种十分梦幻的光芒来。 这光像是夜色下的霓虹灯,但是却比霓虹灯的五颜六色光芒更有灵气,像是大自然散发出的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光芒。我好奇地走进去,但见这密室不大,里面呈圆形。墙壁是石壁,但是石壁上镶嵌着几十块打磨成圆形的五颜六色的石头。 我上前去看,见这些石头有绿色的,紫色的,黄色,无色和蓝色等等,十分漂亮,散发出通透的光芒。但是,奇特的是,这些石块镶嵌的方式很特别,伸手去触摸,居然还能转动。 在转动的过程里,我见天花板上好像也出现了不同的图案。 仔细看去,似乎是不同的星象图案。石室的中央,放着一张石头几案。石几案上,放着一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古算盘。 “七爷不一般啊,还用珠算?”我好奇地上前去看,正要拿起来把玩,却被闫至阳一把拽住:“别动,这算盘不是普通的用来算账的东西。” “那能用来干啥?”我不解地问道。 “算命。”闫至阳说道:“这算盘的珠子都是兽骨雕琢而成,每一颗上头,都有刻着的符咒。这算盘叫做‘璇玑算’,由于雕刻着符咒,所以能算透阴阳。” “我勒个去,这么珍贵的东西,七爷居然随便放在这儿?”我惊讶地问道。 “这也没什么,因为一般人就算得了这东西,也不会用。”闫至阳说道。 “那四壁发光的石头呢?”我问道。 “那叫莹石,是一种矿物,又叫软水晶,七彩宝石,彩虹宝石,梦幻石等等。天然的萤石常显鲜艳的颜色,硬度比小刀低。可以作为宝石,夜明珠,但大多数有放射性物质通常对人体有伤害。不过,七哥这里的萤石都经过特殊的处理,所以没什么危害。”闫至阳说道:“萤石在紫外线或阴极射线照射下常发出蓝绿色荧光,它的名字也就是根据这个特点而来。” “所以七爷是用逼格这么高的宝石来照明?但是紫外线呢?”我问道:“这石头不该自己发光吧?” 闫至阳于是指了指头顶上的星象图:“天花板上的图像,也是特殊设计的星空图。那东西的光芒正好跟萤石交相辉映,互补。” “我了个去,土豪们的装修果然装的是情怀啊。”我吃惊道。 闫至阳懒得跟我多说,只是上前对准其中一只蓝色的萤石球轻轻拍了三下。瞬间的,我听到那石头几案发出一阵响动,居然慢慢地沉降下去。而与此同时,整个石室变成了一片空地。但是,地上却出现一道图案。 第99章 隐藏的敌人 那偌大的图案,看似阴阳鱼,但是又不太像,因为图案里有符咒,分割为五行八卦的样式。 “这是?”我突然想起闫家地下室似乎也有类似的图案,但是又有点细微的区别:“这跟你家地下室的图案很像啊。” 闫至阳说道:“这是可以帮助我道法运行的东西。把那袋子打开,里面有易伊给我的东西。” 我于是赶紧将袋子打开,取出易伊的信封,从里面取出易天的玉石平安扣。我见闫至阳将一张符咒包裹住玉石,放在地上那图案中。随即,又取出生辰八字看过后,伴随一张符咒烧了。 随即,闫至阳招呼我跟他对面而战,随即将一句口诀教给我。 我按照他教的念过,正琢磨着他要怎么去追溯周庄那些事,却见闫至阳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潜阴诀!” 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身一阵发冷,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窖之中。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却觉得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哪儿?”我四下看了看,不解地问道。 “我看那照片上是女鬼,但是易天身体里,似乎有一只男鬼的影子,却没看到女鬼出现。”闫至阳说道:“所以我想来看看易天遇到的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这是?”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前方,就见一片漆黑中,有远山的轮廓慢慢浮现出来,随即,一座白色的牌坊,像是浮出深沉海水的船只,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确切地说,是出现在我头顶上方。因为我一抬头,便见到青白色的颓败的牌坊上书写着四个黑色大字:忠孝遗风。 “鬼牌坊。”我低声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脖子后头有点痒。伸手一抓,感觉脖子后头毛茸茸的有点湿。于是我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我身后居然倒挂着一个女人的头,湿乎乎的长发垂下来,正好落到我的脖子上,而那张诡笑的脸,恰好悬挂在我头顶上方。这一回头,正好瞥见那女鬼的脸,忍不住吃惊不小,连连打了几个寒噤。 “鬼!”我吃惊道,立即跳到闫至阳身边。但见那倒悬于牌坊上的女鬼慢慢落下来,站在我跟闫至阳跟前。 闫至阳倒是很淡定,冷冷说道:“人鬼殊途,杀你的人也死了,你也被平反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为什么留恋不走?又为什么要把害你的人的阴魂也拉下水?” 那女鬼冷笑一声,再度扑了上来。我见闫至阳手中灵符一丢,三道符咒悬浮于半空,形成一堵道法金光的墙壁,将那女鬼屏蔽在外。 “就这么弱?”我见那女鬼在道法金光外头挣扎不休,却挣脱不了,不由松了口气。可没等我高兴多久,便突然感觉脚下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我次奥,脚下居然长出一排排绵密的针,就像是铺了一层针毡一样。 我低头看着脚下,突然想起易天身上的针,不由拽了一把闫至阳,指了指脚下。闫至阳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说着,我见他右脚前伸,对准地上走了个奇怪的步子。但是,在每一步踏过之后,那地上的细针像是被踩碎了一样,顿时消失不见。 可在那针消失之后,闫至阳却突然惊呼一声:“糟糕!” “怎么?”我下意识地问道。 “上当了!”说着,闫至阳手一伸,从背后取出那能贯穿阴阳的神弓。 取下那弓箭之后,闫至阳弯弓搭箭,对准那女鬼就要射出去。而就在这瞬间,那女鬼却突然变身了,身形一晃,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还是我熟悉的男人! “苏木棉!”我吃惊道。 就在这一瞬间,我见闫至阳的弓箭“嗖”地一声射了出去,正冲着苏木棉的面门。 苏木棉微微一笑,手中突然丢出几把飞刀来。那飞刀却不像是他平时用的,而更像是虚影,并在击落闫至阳那几道灵符之后,化为几朵金色梅花,冲着闫至阳的要害飞来。 那花的图案,让我莫名想起了阮灵溪的步步生莲暗器。在我晃神的瞬间,我见闫至阳往后一躲,躲开那几朵梅花暗器。而同时,他那弓箭也落空了,苏木棉迅速退后,一个翻身,跃到那牌坊上头去。 “苏木棉,你怎么进来的?!”闫至阳喝道:“难道你也进了七哥的密室,还能进入我的梦境倒影术?你究竟是谁?!” 苏木棉笑道:“是谁你就不用多问了,现在我只想你死在这幻境里。” 说着,我见他手中拈诀,随即,我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颤动不已,低头一看,却见一股股黑水从地下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我判断错误,根本没有什么易天,没有什么易伊,这都是圈套?”闫至阳皱眉道:“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看走眼。苏木棉,你到底是谁?!” 苏木棉冷笑道:“这个问题,你去阴间问阎王吧!”说着,我只觉得泥土下突然有一股黑水瞬间冲了出来。我就像是掉进了冰潭一样,立即被那黑水没顶。 身体飘起来之后,我仿佛瞧见黑水中轮番浮现过一张张鬼脸,不由想张嘴去喊闫至阳。但是刚一想喊,却觉得一股恶臭的黑水灌进嘴里,呛得我不行。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冷,逐渐沉了下去。可这水仿佛没有底一样,我始终没有够到水底。就在我越发绝望之时,突然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便将我往水面上拽过去。 朦胧间,我仿佛看到闫至阳的脸。 不知不觉似乎过了许久,我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可这一醒,却觉得情况不对。漆黑的夜不见了,我好像是躺在一处青翠欲滴的草地上。 我立即翻身起来,感觉不对啊。这是数九隆冬,哪儿来的新鲜草地? 等我四下一张望,我更吃惊了。这特么穿越了吗?? 重重屋宇,亭台楼阁,青瓦白墙的古庭院:我似乎是穿越到了某处古老的宅院里。但是仔细一看,这院落可非同一般,比玉柒爷家这种名门望族的院子气派多了,压根儿就像是皇宫一样。 可这风格,我又想不出是哪儿的皇宫。总之不是紫禁城。此时,我突然感觉手上抓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见我手中抓着的依然是老道给我的那锦囊,但是锦囊里的血玉不见了,道符倒是在。 我将道符展出来一瞧,完好无损。可在之前,我记得我似乎掉进了黑水中,按理说应该浸湿了才对。而且那血玉去哪儿了?想着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见过闫至阳。难道是他慌乱之下给取走了? 正疑惑间,就见前方走来几个宫装丽人。瞧那扮相,倒很像是魏晋南北朝的衣服风格。 “魏晋南北朝,这词儿最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皱紧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是老道耳提面命过的词。 他说,那血玉是苻坚墓里盗出来的,苻坚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前秦的皇帝!凭借我那体育老师教出来的历史知识,加上老道不知所谓的恶补,我回忆了一下苻坚的相关资料。 貌似苻坚这哥们儿还不错,可称一代雄主,祖居今甘肃天水一带,祖父是氐族酋长,伯父健创建前秦。 苻坚博学多才,擅谋略,能征战,可谓文韬武略。初封东海王,后在氐汉豪族支持下,杀健的儿子苻生,自立为大秦天王。继位前,苻坚广纳人材,自立后任人唯贤,励精图治,尤重汉臣王猛,以其为“军国内外万机之务”。 说起来,这哥们儿算是出色的老板。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男人。或者说,男女通吃,但是偏于男色。 第100章 前世今生之苻坚慕容冲(上) 我能记住这么多秘闻,也多亏老道心血来潮的恶补。老道说,氐族豪门多是开国元勋宗戚,多骄妄不法,滥竽充数之辈。苻坚支持王猛整饬吏治,约束豪门,强化王权,广募贤能忠孝之士。 然后苻坚对于被征服者多待之以怀柔宽厚,任用不少异族和投降的人为官。前燕慕容垂避害来投,拜冠军将军,封宾都候,貌似这哥们儿就是苻坚后来男宠慕容冲的族人。由于苻坚老板经营得当,前秦国势渐强。而在当时,前秦最大对手是前燕。 所以,终于有一天看不顺眼了,苻坚于是挥兵灭之。 哥们儿苻坚灭前燕,虏获幽帝慕容暐和其妹清河公主,其弟慕容冲。清河公主14岁,美丽非常,苻坚一看,萝莉养成吧,就纳入后宫。 当年慕容冲年方12,有龙阳之姿,八成是绝色小受的模样,于是苻坚一看,买一赠一物美价廉,干脆也揽入怀中。一时姐弟专宠后廷。长安城中民谣遂起:“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这可是成就了多少腐女的幻想。 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当时听得有一沓无一搭,现在想来,老道说这个,难道是算准了我可能会在某天进入前秦时期的幻境里? 可问题是,我怎么进来的,就因为那块血玉?这跟我有个J8关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之后,我一眼瞥见施施然走在花丛中的一个人。 看到那人之后,我脑中立即冒出一个念头:阿西吧!!! 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道跟我讲这个。 那个人,居然跟我八分相似! 虽然没人觉得我是个大帅哥,但是其实哥们我长得也还可以。只是没有闫至阳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眼前这个白衣古人,年纪约十八九岁的模样,长身玉立,身形瘦削,虽然眉眼跟我相似,却又十分不同。 不同在那份气质。这货气质非常好。虽然这地方不乏气质出众的美女,但是,这少年站在美女群里,依然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谁啊这?”我好奇心顿起,心想既然跟我长得像,那怎么也得是我的前世才对。难道我的前世在苻坚的皇宫里?想到这里,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了个擦,不会这么坑爹吧,难道我的前世就是苻坚哥们儿的男宠,慕容冲? 想到这里,我立即跟着这白衣男人往前走。我见他一脸漠然,手中却捏着一束桃花。 走到一处宫室外,一个圆脸婴儿肥的少女迎了出来,笑道:“慕容公子,圣上等候许久了。” 听到这句话,我算是彻底绝望了。得,劳资前世估计就是苻坚的男宠慕容冲。坑爹啊! 想到这里,我蓦然想起郭德纲的名言:穿越到过去,摸电门;穿回来,撞南墙。 于是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南墙。估计南墙会说话的话,会问我跟它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我见慕容冲走进宫室的门,我也便跟了进去。可进去一看,我下巴都差点儿吓掉了。 大殿里站着一人,衣着很异域风情。但是这不重要。重要是那张脸。闫至阳!卧槽,果然不出所料,这逼前世是苻坚! 我顿时尴尬了,心想老道原来特意给我那血玉,八成就是因为他已经窥破天机,知道我跟闫至阳前世就是好基友,让我带着那血玉,关键时刻能够唤醒闫至阳的三生记忆,让他在危难的时刻记得保住我? 师父你这是鼓励我搞基的节奏啊! 但是既然来了前世,也许前世记忆里有什么能够帮助我逃脱这地方的东西。于是我跟着慕容冲进了房间,见闫至阳,错,苻坚。 苻坚看着慕容冲,深情款款。但是我已经满身起鸡皮疙瘩了。回头见那个小宫女将屋里熏香燃上,便一脸笑意地退了出去,然后掩上房门。 估计这货也是个不可救药的腐女。 我回头看了看那对基友,见苻坚对慕容冲笑道:“这几天没来看你,可是想我了?” 慕容冲莞尔一笑:“圣上忙于朝政,不来看我也是寻常。只是,圣上最近可有烦忧?” 苻坚叹道:“寡人拟举兵吞并偏安东南一隅的东晋。然群臣多异议。王猛说,概前秦连年征战,将士已显疲态,一旦大军南下,被征服的鲜卑、羌、羯等族就可能伺机反叛。但寡人以为拥兵百万,资仗如山,投鞭即可断流,灭晋就在眼前。无奈,群臣议论纷纷,不好决断。” 慕容冲听到这里,眼中光芒一现,笑道:“圣上是汉武大帝那等明君,文韬武略,谁能比过。群臣庸碌,自然不懂圣上的心。臣以为,大可挥兵百万,一举灭晋。” 听到这里,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看来这个小男宠跟苻坚不是一条心啊!记得历史上说,382年,大概是这个年份儿,苻坚哥们儿由于好大喜功,连年征战,国库亏空,打仗的也都烦了。于是鲜卑慕容垂、羌族遥苌,意图乘机恢复亡国,极力怂恿苻坚出兵,让他打疲劳战。 慕容冲的一席话让苻坚展开笑颜:“还是冲儿懂我!” 一句话差点儿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看来前世的闫至阳智商远远低于这一世啊。 我刚想继续看看俩人还要说什么,却见苻坚的脸色跟眼神不太对劲。 下一秒,我瞧见这孙子去拦腰抱住慕容冲,就往后殿大床上走。 卧槽捡肥皂了!我肆无忌惮地跟上去旁观。却见红纱帐后春光无限。我回头想了想,注意到外殿的熏香。妈蛋,一定是那个小宫女用了什么催情的东西。 确切地说,指不定慕容冲这个小婊砸自己干的,为了勾引苻坚。可这一切跟我有啥关系?? 我不解地走到外殿,见这幻境突然一转,天色大亮。 宫殿还是那个宫殿,只是苻坚已经不见了。慕容冲独自一人站在外殿,看着窗边放着的一盆兰花。 此时,那小宫女匆匆带进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便又匆匆对着慕容冲行了礼,轻轻掩上房门退出去了。 我见来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容黝黑,气宇轩昂,好像是一武将。 “闫将军,”慕容冲上前低声道,随即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只檀木锦盒:“这个是我从苻坚那里偷来的。应该是你们闫家寻找已久的封灵契。” 卧槽,正题来了!我眼睛一亮:闫将军,想必是闫至阳的祖先。封灵契,还被苻坚得过! 我见那闫将军眼神一亮,立即躬身上前,将那封灵契接在手中:“多谢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对闫家的大恩大德卑职无以为报!” 慕容冲冷笑道:“我只是不想苻坚那贼得到这封灵契,造成生灵涂炭的下场!” 那位闫将军皱眉道:“公子,圣上他决定半月后举兵,只怕这一次很难取胜。圣上御驾亲征,只怕对您不满的朝臣们趁机发难,要将您赶出宫去。” 慕容冲冷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等苻坚一走,我便出宫。我要为我姐姐,爹娘,和我的族人报仇!” 闫将军闻言,沉默不语。慕容冲笑了笑:“我知将军也并非心甘情愿降了苻坚,只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既然这样,将军不妨暂时留在苻坚身边,日后等我举兵,一举灭了苻坚!” 闫将军吃惊道:“公子是想复国?” 慕容冲笑道:“你似乎不信我能做到?” 闫将军叹道:“公子——也罢。卑职愿听公子号令。” 慕容冲点了点头,冲闫将军挥了挥手。闫将军便带着那盒子,往外走出去。等他到了门口,慕容冲突然喊道:“将军——” 闫将军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你的封灵契约,可否助我未来出兵伐苻坚?”慕容冲问道。 闫将军面露难色:“公子,并非卑职不想帮。这封灵契是用来对付恶鬼凶灵等邪恶之物的,或者邪派的修道人。这不能用在对付普通人,因为可能会引发阴阳秩序紊乱等恶果。” 慕容冲沉吟半晌,点头道:“明白,将军请吧。” 第101章 前世今生之苻坚慕容冲(下) 闫将军于是出了宫殿。等他走了有一会儿,我见慕容冲走进内室,举起手拍了三下。突然地,三条黑影从房顶如鬼魅一般轻飘飘落下。 “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慕容冲脸色一沉,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已经办好,公子放心。那闫奉安的妻儿已经在我们手里。其他的小孩,能找到的,也都全部抓来了。”那几个黑衣人说道,声音似有若无,如鬼魅一般。 “做的好。一切就绪,我就不信,闫奉安还不听我号令。”慕容冲冷笑道。 就在这时,我见那黑影中一人突然回过头来,犀利的眼睛盯着我。我心头一哆嗦,心想难道这几个鬼魅一样的人能看到我??不科学啊喂! 就在我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见这看着我的孙子冷不丁地冲着我丢出一件暗器来。 我也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只觉得一股黑气扑面而来,便赶紧一缩脖子。可这黑色玩意儿穿过我的身体往我身后飞了过去。 正在我纳闷之际,我听到身后一声少女惨呼,不由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少女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我腚眼儿一看,卧槽,这不是那个侍奉男宠的小宫女么。 也不知这些黑衣人用的什么暗器,总之我见这小宫女身上似乎钻进了一条小虫,皮肤随着那小虫一样的东西不断涌动凸起,而一团黑气始终缭绕着那小虫的轨迹,看起来就像是蛊虫一样。 但是最恐怖的是,在这小虫爬过的地方,那少女皮肤居然开始溃烂。我见少女开始惨呼起来。 慕容冲神色一凛:“小月!” “公子,这个女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如果跑去告诉苻坚,那就大事不妙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慕容冲皱紧眉头,犹豫半晌。那少女爬到他脚下,哭道:“公子,公子饶了我吧!” 慕容冲闭了闭眼睛,突然回身,向后几步走到床榻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在小月的心口。 刀锋全部没入身体之后,那少女也就此断了气。我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心想前世的我还挺心狠手辣啊尼玛。 正当我冷汗涔涔的时候,却见这场景再度变化,似乎到了两军阵前。 这旷野上,我瞧见一排排营帐亮着灯,有身穿铠甲的兵卒在巡营。远远地,我看到长安的城楼。 夜深千帐灯。这情景莫名地让我感觉一阵凄然。我见闫奉安被一个人带着往前走,便暗中跟了上去。 只见这人将闫奉安带到主帅的帐中。我也赶紧跟了进去。进了营帐之后,我惊讶地看到慕容冲穿着主帅的衣服,心中顿时明白,这是慕容冲被立为主,继续率众进围长安,找苻坚算账来了。 “这特么就叫相爱相杀啊。”我啧啧说道,见慕容冲身后还是站着俩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日本忍者似的。 我看着这些黑衣人,回忆着我在现实里见到的那些,总觉得有些莫名相似。难道这些黑衣人?没等我多想,我见闫奉安从外头走了进来。 “闫将军,又见面了。”慕容冲似笑非笑,那神情气度,仿佛跟在宫殿时候换了另外一个人。 “慕容冲,你这是逼我就范?!你抓了我家里那么多人,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闫将军顿时炸妈了。 慕容冲也不多说,只是对两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没多久,我见俩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走了进来。 “洛儿!”闫奉安神色激动。 “爹爹!”小孩儿喊道,想要上前去,却被黑衣人给拽住。 “放了我儿子!”闫奉安怒道。 “只要你答应我,用你的封灵契帮我一举攻下长安城,我就放了你的家人!”慕容冲说道。 闫奉安沉默不语,还没等他说话,就见有兵卒进来通报:“大帅,长安城有信使出来,给您送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慕容冲皱眉道。 那小兵于是送上一封快递包一样的东西。慕容冲将那包袱抖开,我见一件衣袍从里面掉落出来。 我上前一看,见那衣服布料很省,而且是鲜艳的红色,看不出是男是女的衣服。但是不知为啥,总觉得透露出一种情趣内衣的即视感。 此时,我见慕容冲的脸色当场变了,立即将那衣服抓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撕扯烂了,随即丢在地上,踩了好几脚,这才骂道:“今晚,今晚就攻城!” 怎么回事?我想了想,八成是因为这情趣内衣勾起了慕容冲的不堪往事,恼羞成怒了。 “今晚就攻城?”一个副将模样的人犹豫道:“白天将士们已经征战一天,人困马乏。现在再攻城,怕是要失败而归啊。虽然苻坚败退回城内,但是长安城的防守十分严密,不好攻下啊!” 慕容冲冷笑道:“既然是晚上,又有闫将军帮忙,何须人来攻城?” 说着,慕容冲将那小孩儿拉在身边,对闫奉安说道:“现在马上用封灵契来攻城,否则,我就杀了他!” 那孩子此时似乎也感应到了大家的剑拔弩张,一时间呜呜哭了起来。 闫奉安咬了咬牙,叹道:“好,我答应!” 慕容冲于是下令道:“好,今晚就攻城!” 卧槽,这么利索?我心中顿时有点小激动。撕逼大战就要开始了~! 这次攻城,果然如慕容冲所说,没带什么兵卒,只带了一队亲卫小队,剩下的,居然是十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穿得跟忍者似的。 除了黑衣人外,那闫将军也骑马跟在慕容冲身边。 战鼓一起,我见闫将军将那木盒子取出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比较小的卷轴画。 我见闫奉安将那画卷展开,随即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潜龙诀解印!” 那卷轴画随即消失不见,居然变成一娉婷少女。我看着那少女,一看,老熟人啊,这不那谁么,萧芊芊? 我好奇地看着她,心想封灵契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开启的? 在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就见萧芊芊取出一只小巧的笛子,在夜色下吹响。 在那笛声响起之后,我见阴风四起,似乎有几道巨大的影子扑了过来。 等那些影子扑向长安城墙上的时候,我见城墙上的守卫竟然有人跌落了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等那些虚影慢慢变得具象了,我才发现那居然是几只偌大的,长得非主流的猛兽! “卧槽这是什么?”我吃惊地发现那些猛兽凶猛无比,居然硬生生撞开了厚重的城门。 门被撞开之后,一队士兵鱼贯而出,坚决抵抗。两相征战下,我见那些猛兽横冲直撞,一时间血肉横飞。随即,我瞧见苻坚骑马而来,与慕容冲对阵。 “没想到我们还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苻坚叹道,神色怆然。 “我早就想你死了。”慕容冲双眸含泪,咬牙道:“无时无刻。” 好虐!我啧啧想道,心想没想到我前世跟总裁哥的前世有这么一腿。难怪今生见了还是尴尬。不过老道说过,前世是前世,今生算今生,是独立的俩人。想到这里,我心中安定了不少。总算不用搞基了。 两人相顾无言,之后,互相亮出兵器,骑马冲杀,斗在一起。我被一群神兽围着,又见两人厮杀,不由有些晕。但是,苻坚的功夫似乎比慕容冲的要高不少,两人对阵,苻坚看似几次都能杀了慕容冲,但是却都没有下杀手。 第102章 脱离幻境 最后,却是慕容冲一剑刺中苻坚的心口。鲜血顺着剑锋流淌下来,染红了他胸前白色战袍。 那一瞬间,我见慕容冲的脸上也显出一阵惊讶,随即,却更沉默下来。 “乱世争霸,有情无情又岂在话下?自古男儿谋事而绝情者多矣。何况身在豪族,心在天下者?命尚如悬丝,情何需论!”苻坚凄然一笑,伸手拔出刺在心口的那柄剑。 鲜血喷薄而出,喷溅到慕容冲的脸颊上。在慕容惊讶的神色之下,我见苻坚从马上坠下去。 就在这时,我见周围这些幻境开始出现水纹一样的晃动。没等多会儿,我见这些古代的幻影尽数褪掉,我再度沉入一片混沌之中。 沉浸在古代幻影里许久了,我突然有点发愣,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是没想多久,我突然想起我是跟着闫至阳进了这坑爹的地方,来寻找身上长针的男人,结果却被苏木棉给算计了。也不知道闫至阳如今怎么样。 可这地方是哪儿呢?我瞧着茫茫的一片黑暗,不明就里。就在茫然的时候,我见周围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出现了一条荒芜的,铺就了黄沙的路。 这条路很漫长,路上满是脸色惨白,目光呆滞,步履蹒跚的人。 确切地说,这些并非是“人”,而像是鬼影。 这什么地方?我沉吟半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卧槽该不会是黄泉路吧?我记得看过快递鬼经过的路途,跟这个地方很像。 “闫至阳!”我大喊道。 可就在我喊过之后,我见周围的鬼影纷纷将目光投向我。我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我找人。” 而那些鬼在看过我之后,又将脸慢慢转了过去。我松了口气,内流满面。心想自己闯进来的梦境,跪着也要梦完。 但是,闫至阳在哪儿呢?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道:“韩二爷?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于是我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蓦然地,我见身后站着一熟人,确切地说,是熟鬼。 是来往阴阳两地的快递鬼马文。 “马文!”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灰常好:“这是什么地方,对了,你看到闫至阳没有?” “闫少?没看见。”马文说道,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你快走,出事我可不管。” “能出什么事?”我问道。 “这是黄泉路,来往有鬼差。一会儿有鬼差抓了不肯投胎的人路过,如果也错把你给拽上,那我可不管啊。”马文说道。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见灰茫茫的路尽头,似乎有光芒闪过,隐然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貌似远处有打架斗殴等体育运动发生!我立即撇下马文跟了过去。 马文立即追上来,喊道:“别乱跑啊,你要是被鬼差抓走了,闫少可得为难我了!” 我也没管他的絮叨,跑到那亮光处跟前一看,就见俩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而这俩人,居然一个是苏木棉,另一个是闫至阳! “还打?”我惊讶地想道,心想苏木棉这孙子挺厉害啊,能跟闫至阳的打斗坚持到现在。 马文在一旁着急道:“哎呦喂,这俩祖宗怎么到这儿打架,这要是被鬼差看见了,都别想走了。” “哎,你们俩,打死不赔啊,点到为止啊!”我在一旁嚷道,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俩人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我见一道白影突然自天而降,冲入俩人之间。 我揉了揉眼睛,吃惊地发现来的居然是厉笙歌厉姐姐。她怎么会来?我吃惊不小。 我心想闫至阳这下要死了,左有苏木棉,右有厉笙歌,这要左右夹击,闫至阳这回就真的直接回阴间了。 但是,再度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厉笙歌居然没有对付闫至阳,反而对着苏木棉下了手。 厉笙歌虽然是女人,但是那幻影琴技是一流的。那玩意儿就算在阴间,居然也能一定的效果。我听那清越的琴声袭来,仿佛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清风。但是那风在拂面之后,却如刀锋一样,居然让我感觉到一股刺痛感。 什么情况?厉笙歌不是一直想要闫至阳死么? 闫至阳跟厉笙歌都是四大家族里年青一代的高手,那会奇门遁甲的苏木棉虽然也挺厉害,但是对比闫至阳跟厉笙歌来说,还是差那么一截。 没多会儿,苏木棉不敌俩人围攻,于是败落而去,闪身消失在那茫茫阴阳路上。 等那苏木棉走了,闫至阳跟厉笙歌这才停下手来。 “你为什么帮我?”闫至阳冷然道。 “我没有帮你,只是,我想看你活得更久一点,更生不如死一点。”厉笙歌冷然道。 就在这时,我见一群鬼差从我身后跑了过来,将闫至阳跟厉笙歌团团围住:“什么人,敢来地府捣乱?!” 马文在一旁叹道:“完了完了,鬼差们到了,这下死定了。我的金主闫少啊,你可别这么快死啊,我的充气娃娃还没等到呢我!” 此时,就见闫至阳对鬼差抱了抱拳:“对不起各位,我们现在就走。”说着,这货拉着厉笙歌就要走。 “还有我!”我立即跟了上去。闫至阳回头一看,皱眉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尼玛还说我,是你把我带这鬼地方。”我叹道。 “这次是着了那小子的道儿,没想到他早就设计好了,在七哥的密室里设置圈套,引我到这地方来。”闫至阳说道:“跟我走。” “等等,这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鬼差们将我们围在当中,喝道。 “咋办?”我无语道。 “还需要跟他们废话,直接冲出去就行了!”厉笙歌冷然道。 剑拔弩张之际,我突然闻到一股异常的香气。回头一看,居然瞧见一群蓝紫色的蝴蝶从我们身边徐徐飞起。可更让我诧异的是,这蝴蝶好像是一缕缕蓝紫色的烟气幻化而成,而那些烟气,正是从闫至阳手上那串黑曜石手链上散发出来的。 而那一群蓝紫色的小巧蝴蝶,居然排成了几行诗。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那几句诗是: 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 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待我腰膝羸弱,褶皱沧桑, 你愿不愿,依然在此, 伴我身侧,尽燃终身? “这是,这不是祖卉的诗么??”我吃惊道。 闫至阳也怔住了,不由抬手看着自己的手串。而就在这时,我见那些蝴蝶突然像是发狂一样,扑翅向着鬼差们扑了过去。 这些蝴蝶在一瞬间居然变成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似的,扑到鬼差身上,便让那些鬼身上冒出一道伤口。而那些鬼差居然也就此纷纷退开,去拍那些蝴蝶。 闫至阳愣了片刻,突然喊道:“走,赶紧离开!” 我立即如梦方醒,立即跟着闫至阳往那路的尽头奔去。跑了一阵子,我回头去看那些蝴蝶,见此时,鬼差们纷纷用勾魂钩去扑那些蝴蝶。没多会儿,蓝紫色的蝴蝶便落了一地。但是在落到荒凉的黄沙地上之后,蝴蝶却化为一缕轻烟消散了。 而跑到这里,我见眼前一亮,前面虽然光芒万丈,却是一道断崖。我们仨居然站在断崖上。 崖下是万丈深渊,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阵冷风从身边吹过。 后面还是那条黑漆漆的路,但是,仿佛已经有鬼差追了上来。 “闫至阳,怎么办?这特么什么地方啊?”我着急道。 “跳吧。”没等我多想,闫至阳拽着我便跳了下去。 “你——麻——比!!”我顿时感觉自己往万丈深渊下沉了下去。 不断往下落的那一瞬间,我心想: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第103章 神秘少年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身体一沉,好像踩到了实地。睁眼一看,自己踩到的确实是实地,是玉柒家的那座石室,依然在那符咒图案中间。闫至阳正站在我的对面,除此之外,我见石室里,厉笙歌跟苏木棉也在。但是两人醒来之后,苏木棉见情况不妙便要跑,却被厉笙歌一把拽住,摔到墙上去。 闫至阳收了道法,转身对厉笙歌喝道:“住手!” 厉笙歌被他这一喊,手上动作顿了顿,将那苏木棉一脚踹在一旁。 闫至阳上前,看着嘴角渗出血迹的苏木棉,冷冷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杀了我?!” 苏木棉冷冷看着他,并不说话。此时,那石室的门一开,我见灵儿扶着玉柒走了进来。 “阳子,出什么事了?”七爷问道。 “没事。”闫至阳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估计闫至阳不好意思在七爷跟前说他的手下咋咋地,只好冷笑道:“七爷,您这位手下不咋地啊,趁着我们做法的时候,闯进来害人!” 玉柒惊讶道:“手下?” “苏木棉!”我冷哼道。玉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木棉?” 苏木棉此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到玉柒跟前,躬身道:“七爷,我对不起您!” “木棉,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阳子起冲突?”玉柒问道。 苏木棉冷哼一声:“有点私怨。不过七爷,我不会连累您的。如果您让我走,我绝对不在这里留下!” 玉柒怔了怔,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跟我们坦白。私人恩怨?你在玉家四五年了,这期间也没见过阳子,怎么会有恩怨?” 苏木棉沉默不语。一旁的灵儿着急道:“苏哥哥,你倒是说啊,你要是不说,七爷就赶你出门了!” 苏木棉双膝跪下,低头道:“七爷,我不想说。如果您觉得我坏了玉家的规矩,请处罚我吧!” 我在一旁看得不明觉厉,心想一个小小的少年人,怎么会跟闫至阳有什么深仇大恨,尤其他跟闫至阳还差了不少岁数。 玉柒叹了口气。闫至阳突然说道:“七哥,不用为难他了。随他吧。” 苏木棉起身说道:“七爷,我不让你为难,现在我就走。” 玉柒皱眉道:“木棉!” 灵儿一听这话,立即上前拦住苏木棉:“不行,你不能走!为什么要走啊,你把事情说清楚不就是了吗?你跟闫少爷到底有什么仇恨?” 苏木棉回头看了闫至阳一眼,冷哼道:“闫至阳,今天就放过你,以后见了我,我同样不会轻饶你!” 我啐道:“谁轻饶谁还说不定呢!” 苏木棉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而那叫灵儿的少女却挡着不让他走。三番四次,苏木棉恼了,喝道:“师彩灵,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确实声音大,把灵儿吓了一跳,当场愣住了。 苏木棉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走出石室去。我见剩下的几人也都沉默不语,只好也闭上嘴。 那叫师彩灵的少女看着玉柒:“七爷——” 玉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于是师彩灵便跑了出去。 玉柒有些尴尬地对闫至阳说道:“阳子,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闫至阳点头道:“我明白,但是有个棘手的事情。我这次本来要看看一个全身长针的男孩子是怎么得的这病,但是却被苏木棉给破坏了。那倒影术不能随便用,现在已经惊动了鬼差,我也不能再去一次。七哥,你看你能不能用玄机算,给我看看这易天身体里的针是怎么回事?” 玉柒惊讶道:“凭你的本事,这些小打小闹一般都会无所遁形。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看不出来?” 闫至阳苦笑道:“以往的‘病人’,多半是得怪病没多久,可这少年却是在一年多以前就中了这怪术。如果是一般的邪术,倒也好办,可这次似乎是偏门之术。” 玉柒点头道:“我明白,今天不行,等明日我便给你起卦。” 闫至阳犹豫道:“可七哥的眼睛——” 玉柒笑道:“不妨事。我用的心法口诀,是以心为眼,眼睛看不到,倒是更摒弃尘世杂念。” 闫至阳点头道:“多谢七哥。” 说到这里,我见厉笙歌正从门口出去,便喊道:“厉姐姐!” 厉笙歌听到我的喊声停了停脚步,但是依然迈步出去。闫至阳看到她出去,也犹豫了片刻,随即追了上去。 我对玉柒笑了笑,也赶紧追了上去。这样的八卦时刻不能错过。 石室外是一处小院落。此时已经夜深,月色洒在院子里,映亮满院子的景致,也落在厉笙歌那一袭白衣上。 月光染透了白纱,越发显得凄清。我在暗影中看着,那一瞬间居然有一种错觉,就像是这女人并非人间应有的一样。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厉笙歌冷然道。 “祖卉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道。 厉笙歌霍然转过身,冷然道:“你不是以为是我杀了祖卉么?!” 闫至阳将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脱下,举到她跟前:“这个是怎么回事,里面为什么会有祖卉的魂魄?” “你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厉笙歌冷冷说道。 闫至阳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 厉笙歌冷笑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说着,厉笙歌转身要走,闫至阳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一带。厉笙歌未有防备,大概以为闫至阳不会拦着,这一下却被闫至阳拽到身前去。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瞬间放开手。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暗中啧啧半晌,心想这俩的感觉不对劲啊。要说闫至阳只是仇恨厉笙歌,甚至怨恨她是害死真爱前任的凶手,那如果只是怨恨,见了必然连看都不想看,或者直接大打出手。 可我感觉,这次俩人见了,闫至阳虽然摆着臭脸,但是对厉笙歌始终也没什么疾声厉色的感觉。 这俩人的关系有点诡异啊,莫非是那种杨过跟郭芙的关系?艾玛,够骚情。 “我以前确实误会你杀了祖卉。”闫至阳说道:“但是,现在我想问个究竟。这个手串是怎么回事?” “你的东西,何来问我?”厉笙歌冷冷说道。 “我记得曾经送给过你,但是你却又给我送了回来。”闫至阳说道:“这中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厉笙歌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看着闫至阳,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你会信么?” 闫至阳看着她,点头道:“我相信。” “那好。”厉笙歌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祖卉不是我杀的。那天你追到水潭边,我也是看到有人穿了祖卉的衣服跑到那边。但是到了之后,却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她是被谁杀的,但是却见到了她被打散的几只魂魄。” “你是说,祖卉已经魂飞魄散?”闫至阳吃惊道。 厉笙歌点头道:“本来那天在水潭边,被你气走之后,等我冷静下来,便思索到底是谁杀了祖卉。我也想不通谁会是凶手,便只好用招魂术试试看。但是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祖卉完整的魂魄,只能将一些残留的魂魄封印在手串里。后来,我便将手串寄给了你。” 我勒个去,原来如此!我吃惊地想道。难怪闫至阳跟前任的情诗会出现在我家的镜子上,原来是这个手串做的怪。闫至阳把这玩意儿送给我,于是那情诗便出现在我家。 而那些将我从噩梦里拽出来的空白短信,估计是祖卉的魂魄在保护我。想到这里,我倒是有些感激。 第104章 书中的灵魂(上) “原来如此,可她现在,却连个残缺的魂魄也没了。”闫至阳的神色黯然下来。 “那只能怪她想保护你了。”厉笙歌冷然道:“总之,我不知道谁是杀祖卉的凶手。那几天我虽然找到你跟祖卉,但见了她之后,却不想杀她了。” 闫至阳沉默不语。厉笙歌见他不再说话,便转身要走。 “对不起。”闫至阳突然说道。 厉笙歌身形顿了顿,随即突然转过身,几步冲到闫至阳跟前,扬起巴掌对准闫至阳的脸扇了下去。 静夜里,我就听到清晰的“啪”地一声响起在耳边,不由跟着那手打了个哆嗦。 我见闫至阳的脸色变了变,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木然站在原地。我见厉笙歌打完这一巴掌之后,却转身跑了。 我见厉笙歌没了影子,便走上前去看闫至阳。月色清晰,可以清楚地看到闫至阳脸上那清晰的掌印。 “矮油,总裁哥被打了啊。”我幸灾乐祸道。 闫至阳冷哼一声,摸了一把脸:“滚去睡觉吧。” “看情况总裁哥你不生气?”我笑道。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往前院儿去了。此时,我见玉柒也走了出来,便上前去扶着。玉柒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但是从走路看来,这货走得十分稳健,跟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 “七爷,您这眼睛有事儿没事儿都一样啊,一样看得清楚。”我笑道。 “如果心清明,就算眼睛受伤,也自然看得清楚。”玉柒说道。 跟着玉柒回到自己的住处,我才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打开门,从床头柜上摸索过手机一看,卧槽,十二点半了。睡觉! 我正想爬上床睡觉,却突然感觉屋里好像有个黑影,我仿佛被什么东西盯着。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背后一僵,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赫然见一个人正站在窗口背对着窗棂透进来的月光,冷冷地盯着我。 “啊,谁,特么的谁?!”我喝道。 “你吵什么,豆芽!”我听到陈清姿的声音传来。 我松了口气:“猪婆是你啊。吓死我了。对了——”我赫然想起了厉笙歌跟陈清姿抓了宁思的事情,便继续问道:“宁思现在在哪儿?” “你还挺惦记她啊。”陈清姿冷哼道:“你放心,她没事。” “你们何苦啊。唉,其实我觉得,厉姐姐跟总裁哥似乎余情未了啊。”我啧啧说道,回忆着闫至阳那眼神。总觉得闫逼跟厉笙歌之间没那么简单,那是拎不清的关系啊。 “要你管。”陈清姿冷哼道:“说,宁思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要你管?”我模仿她的语气顶了回去。结果下一秒便被陈清姿扭住耳朵。 “哎哎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撇嘴道。 陈清姿冷哼道:“说不说?!” “没什么关系啊。”我苦笑道:“我倒是好奇,你们非要那封灵契干什么?” 陈清姿沉默半晌,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啥?”我惊讶地问道:“你那么坚定地跟着你师父来找总裁哥的麻烦,却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封灵契?” 陈清姿耸了耸肩:“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师父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啧啧半晌,心想这货就是深山里呆久了,思想始终还是停留在那个落后的师命难违的时代。 厉笙歌找闫至阳的麻烦,现在看来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但是也不能确定,她就是没什么别的目的。如今,不管是幻境里还是古代梦境里,都出现了神秘黑衣人组织,也都出现了封灵契。 慕容冲手下的黑衣人,难道是现在我们遇到的坑爹黑衣人,是由来已久的邪恶组织? “我走了!”陈清姿冷哼道,转身摔门而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算什么毛病,大半夜在我屋里装鬼,就是为了问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女人果然让人不可理喻。 我决定不管这些纷纷扰扰,立即扑到柔软的床褥上,将身体埋进了被褥中。 虽然玉家建的是古老的宅院,但是每个房间居然都安装了空调。开了之后,倒是很暖和。很快地我便沉入梦乡中。 这一觉睡得极其舒畅,但是依然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就听闫至阳DUANG,DUANG地敲门:“韩笑,起来吃饭!” 麻痹,敲尼玛啊,你当你是我妈啊!! “醒了醒了!”我只能赶紧上前开门。 我跟着闫至阳走到餐厅去,不断地打呵欠。回头看闫至阳,却见这货神清气爽,似乎熬夜也没任何倦容。 我啧啧半晌:“闫至阳,你考虑下捐精吧。” 闫至阳正端起一杯豆浆,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就你这素质去捐精,肯定不少人争着要。你想啊,就算你不住在谁的隔壁,你都是整个天下的云老王。卧槽,好叼。”我啧啧说道。 闫至阳的反应是,将手中的豆浆一下灌我嘴里去。 吃完饭后,跟昨天商定的一样,玉柒再度回到那石室内,给易天起卦。算卦这玩意儿算是窥探天机,都说算命特准的五弊三缺,算命先生多半是瞎子。 可七爷的算法,据说那已经不仅仅是卜算人类的前世今生了,特么的都能算出这鬼以后是投胎当人还是当猪。 但吊炸天的关键问题是,就算七爷能够窥探天,窥探地,窥探人神鬼三界地,居然眼睛视力依旧5.0。虽然最近是有点小伤小痛,但是已经被厉笙歌给治疗得差不多了。坑爹啊,说好的天谴呢? 看来所谓的报应也是看脸的。 玉柒将其他人屏蔽在室外,只是将我跟闫至阳喊了进去。我俩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玉柒起卦。 电视里,我见过龟甲卜卦,抽签算命的,却没见过用兽骨算盘算命的。 口诀是啥?乘法小九九?我站在一旁看着,见玉柒端坐在石案旁,将手放在那兽骨算盘上。 我见他轻轻拨动算盘,莫名联想起厉笙歌那叫独幽的琴。我眯眼看玉柒拨动兽骨算盘,似乎看到兽骨算盘移动处,有很淡的光波流转而过,但是仔细看时,又觉得没有那东西。 看得久了,我居然觉得有点眼晕,便将目光移转开来。 半晌后,玉柒说道:“我找到了。” 闫至阳上前问道:“怎么样?” “那些针并不是什么鬼气怨气凝结而成。”玉柒说道:“是别的灵体幻化出来的。” “什么?不是鬼气?那不是降头术?”闫至阳愕然道。 “并非降头术。”玉柒说道:“是言灵所化。” “什么意思,被人用恶语诅咒出来的么?”闫至阳惊讶道。 玉柒笑道:“卦象上看,易天有兄弟姐妹,而这亲人,是你的同行?” 闫至阳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叫易伊,好像是写恐怖悬疑小说的一个女作家。” 玉柒摇头叹道:“真是这个问题。虽然我不喜欢看小说,但是我看过你的电视节目。”玉柒说道,起身走到闫至阳身边:“我记得你说,之所以将书中所有的人物都活灵活现地写出来,是因为将身边人代入其中,赋予感情。这话原本没错,但是,你写的人跟事,虽然在普通人眼里看来,都像是凭空编造,但是你我都知道,这其中很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我们身边的人,也都非普通人。” 闫至阳似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如果一本书写得深入人心,许多人真的相信这书里的人物,或者真的希望这书中人物存在,那么,人的意念跟赞扬,评价,就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念力,也就是言语的灵力。” 第105章 书中的灵魂(下) 玉柒点头道:“对,这种念力,如果强大到一定程度,会凭空塑造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出来。或者,如果你将现实中存在的人写进去,这种对虚构人物的念力,就会加诸在这个人身上。” 我顿时明白了俩人的意思,接着说道:“我也懂了!我记得以前有过一本书,叫做《殡葬传说》,那作者将女友写进里面作为女主之一,但是故事里,这个女主角死了。神奇的是,他的女朋友没几天居然真的出车祸死了,就跟书里写的死法一模一样。起初我还以为这是噱头而已,后来证实是真的。” “对,福尔摩斯的粉丝们相信他存在,而英国人在贝克街建了福尔摩斯的住处。每年,那地方都会收到许多粉丝的信件。”闫至阳说道:“有些小报新闻报道说,真的有人见过福尔摩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是炒作,但其实这是真的。福尔摩斯在风头最盛的时候,很可能被人的念力塑造了出来。而经过多年之后,大家的追捧热度并不高了,那灵体也便消失了。” “所以,易伊将弟弟写进了书里,而弟弟在书里是——被针扎死的?”我愕然道:“卧槽,看他俩挺姐弟情深的,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写被扎死啊,又不是容嬷嬷。 闫至阳回忆道:“易伊只是个新人作者,但最近写了一本书确实比较火,甚至已经印刷准备出版了。我记得书名叫做《阴间邮差》。里面确实有个死了之后做邮差的角色,是主角的搭档,我只是翻了翻,大概记得那角色叫易天。” “对啊,易天在小说里是个死人。而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这本书,便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易天是个死人。这些针,就是所有粉丝的意念。这些意念,将一点点把活着的易天杀死,将他的灵魂变为那个来往阴阳界的邮差易天。”玉柒说道:“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年,易天身体不好,所以命格本来就弱,如今他的阳气估计也被消耗了一大半。而我担心,这本书出版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什么?!”我吃惊道:“这,这不大可能吧。写本书还能把亲弟弟写死了?” 玉柒笑道:“执念杀人,也会毁人,无论这执念是好是坏。我想这一点,阳子深有体会。” 说着,玉柒拍了拍闫至阳的肩膀。 闫至阳没有说话,沉默下来。我自然也明白玉柒的意思。闫至阳对祖卉的执念,厉笙歌对闫至阳的执念。这两份念想,可都没给俩人带来什么好结果。 “我明白了,谢谢七哥。”闫至阳点头道。 玉柒笑道:“我但愿你真的明白。我跟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我…知道了。”闫至阳说道,对我招呼道:“走,去易天家!” 我看了看玉柒高深莫测的脸色,只好赶紧跟着闫至阳跑了出去。这次没有人开车了,我只好开车载着闫至阳去易天家里。 句容并不大,很快我们俩便到了。易伊打开门,欣然地将我们俩让进去,脸带愁容:“小天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前天你刚为他取了针出来,今天一早,他又喊疼。我这正想着打电话喊你来看看呢。” 闫至阳走到易天卧室,看着缩在床上握捂着头喊疼的少年人,叹道:“我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只是我想问你,你相不相信我?” 易伊神色一怔,抬头看着闫至阳。闫至阳也认真地看着她。半晌后,我见妹子的脸红了,说话也开始不自然:“你怎么这么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那好,”闫至阳开门见山地说道:“是你害了你弟弟。” “什么?!”易伊惊讶万分脱口而出,随即脸沉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闫至阳说道:“你先不要急。原因是,你要出版的那本书。” “《阴间邮差》?我的书怎么了?这跟我弟弟的病有什么关系呢?”易伊皱眉道。 “我看过你的书,你是把你弟弟易天也写了进去是么?”闫至阳问道,随即将玉柒说的那番话再度重复一遍。 听完之后,易伊脸色变了变,沉默不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的书害了我弟弟?”易伊有些气愤,又有些半信半疑:“怎么证明?” “没有办法证明,除非你宣布暂时不出版这本书,或者,更改易天的名字。但是,现在更改也没用,因为易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闫至阳说道:“除非你宣布,不出这本书,然后买回所有印刷厂印出的成品,并且我给你找地方销毁。这样就能把易天的另一个灵体给消除。” “那么针是怎么回事?”易伊皱眉道:“是那个灵体作祟?” “对,只要杀掉那灵体,你弟弟必然会恢复正常。否则,只能是死。”闫至阳说道。 易伊闻言,咬牙不语。 闫至阳看了她半晌,失笑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第一,你觉得也许我们算是半个同行,我嫉妒你这新人的成功,所以故意这么说,毁掉你成功的机会之一。第二,你觉得反正你弟弟就算是活过来,也还是个智障。说到底还是你家里的累赘。而且父母百年后,也许这个弟弟就是你的责任跟包袱,如果就此死了,也是个好事。第三,如果错过了这次出版机会,也许你就要等许久才有成名的机会。一个智障弟弟的命,到底比不比得过自己的大好前程?” 易伊听了这番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愕然道:“你,你——” 闫至阳淡然说道:“不必否认,也不必尴尬。人是自私的生物,你有这些想法,也是理所当然。”说着,闫至阳看了一眼床上的易天,随即对易伊说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算起来你的书也快上市了吧。时间不等人,不过一天也还可以等。考虑一天,如果你决定要救人,那我就救。如果你不想救你弟弟,那我也就不管了。” 说完这话,闫至阳拽了我一把,示意我离开。 我们走出易伊家门的时候,我不由皱眉问闫至阳:“总裁哥,那女的真跟你说的那么想的?” 闫至阳点了点头:“对。” “这可是亲姐弟啊,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咂舌道。 闫至阳淡然道:“像我所说的,人都是自私的动物,这么想很正常。况且,照顾一个病人并不容易,尤其是无法沟通的智障。” 我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能看透人心,那你能看透智障儿童的心么。” 闫至阳笑了笑:“我当然也能看懂。” “吊炸天。”我啧啧说道:“那我们现在干嘛去?” “等,等易伊的决定。”闫至阳说道。 “你还真等她决定易天的生死啊。”我皱眉道:“要是易伊决定不救人呢?” “那就不救呗。”闫至阳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卧槽,你怎么这样呢?”我皱眉道:“要是这货真的舍了自己的弟弟选择自己的前途,这不是平白害了一条命吗?” 闫至阳冷哼道:“还是那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天时间,来句容也没怎么玩,去溜溜。” “这时候你还特么有心情玩儿啊?!”我啐道。 “天冷,泡个温泉最好了。”闫至阳伸了个懒腰,招呼我上了车之后,居然真的开去了一家温泉会所。 不过跟着土豪就是好,既然闫至阳不急,我干啥着急。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花样找事儿。 想到这里,我也将易伊姐弟的事儿抛诸脑后,跟着闫至阳进了这温泉会所。 第106章 厉小璐(上) 跟闫至阳躺进温泉中,瞥了一眼他不错的身材,我莫名想起了幻境里我俩的前世今生。 我特么真的是他的基友么?坑爹啊! 闫至阳瞥了我一眼,问道:“你看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我瞪了回去,见闫至阳没说话,闭上眼睛窝在水里。 半晌后,我弱弱地问道:“闫至阳?” 闫至阳没搭理我。“总裁哥?傲娇霸道总裁哥?”我继续喊道。 闫至阳闭着眼不耐烦地回复:“有屁快放!” “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我问道。 半晌后,闫至阳说道:“相信。人确实有前世今生,轮回这一说。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我苦笑道:“对了,你是不是捡走了我一样东西?一块血玉。”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闫至阳睁开眼睛:“确实是,回去给你。哪儿来的?” “说来话长。”我苦笑道。 “那就不用说了。”闫至阳兴趣缺缺地继续闭上眼睛。 “你不好奇?”我特么其实是想他问了我再说,满足一下倾诉欲。但是这货居然不好奇!! “你的事我没兴趣。”闫至阳说道。 “靠,那算了。”我也靠着池壁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温,感觉全身都被温暖着,十分惬意。 慢慢地,这惬意将我周身吞噬,没过多久,我便感觉一阵倦意袭来,眼皮开始打架。 稀里糊涂间,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向水中坠了下去。 这身体往下一沉,我顿时“敦敦敦”呛了三口水,赶紧直起身子,扭头一看,擦,一旁闫至阳淡定地看着我沉下去又浮上来,一点都没帮忙拽我一把。 “你特么的!”我气儿不打一处来。 闫至阳耸耸肩,表示这跟他没关系。 我压住怒火,心想倒也是,这货连救不救人都看情况,更别说从水中拽我出来了。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问道:“闫至阳,我们就这么玩一天?不去劝劝易伊?” 闫至阳摇了摇头:“没用的。言灵来自人的内心,文字的灵性,跟人群的执念。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救人,那还是救不了。死生有命,看天吧。” 我听他这么说了,也只能跟他一起耗着,等易伊的决定。跟着土豪倒是过得惬意,泡完温泉吃美食,直耗到入夜。 我见闫至阳拉着我坐在咖啡馆里,也不着急回去,便问他还要等什么。 “等电话,易伊的。”闫至阳说道。 “都九点了,你以为她还要给你打电话?我看啊,她这是不打算救弟弟了。”我摇头叹道。 “再等等。”闫至阳很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又过了一个小时,易伊果然打了电话过来。闫至阳接了之后,只说了两句便挂断了,将杯子一放下,说道:“再去易伊家。” “怎么,她想通了要救弟弟?”我欣然道。人间自有真情在啊!到底是骨肉情深啊! “嗯,她还没说,只是约我们过去。”闫至阳说道。 靠,搞什么?我只能郁闷地跟上闫至阳,再度返回那易伊家里。易伊开门让我们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闫至阳看了看她,说道:“你决定了?” 易伊冷笑道:“你不是能看清人心所想么?” 闫至阳笑了笑:“其实这件事也跟我有些关系。我知道你很推崇我的风格,也因为我那一席话,才写了自己的弟弟在书里,最后造成这种麻烦。所以,我也替你想到一个比较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易伊问道:“什么办法?” “我想你也打算放弃这本书了,只是有些忧愁自己的前途。”闫至阳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你对做影视编剧有没有兴趣?” 易伊面色惊讶:“你要介绍我去做编剧?” “写网络小说固然赚钱,但是出头的机会渺茫。编剧虽然也未必是个好职业,但是跟着名编剧混,怎么也会有个保障。几年之后,也许你的作品,也就被搬上荧幕。”闫至阳说道。 “你,你真的肯帮我?”易伊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帮我?” “凭我看过你的作品,凭我对你的赏识。也凭你对我作品的欣赏。”闫至阳笑得有点自恋:“我记得你书房里不仅放了我所有的书,甚至各种版本都买了一套。当然,我相信你的才能,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 易伊垂下眼睑,叹道:“你待我这么好,我却以小人之心忖度你,确实不应该。”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无关乎好与不好,我只是想用一种比较合适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易伊点头道:“我懂了。我马上跟出版社商量。” 易伊打电话的同时,闫至阳也打了几个电话。我在一旁看着,问闫至阳在干啥。 闫至阳没理我,转而问易伊,联系得如何。 易伊放下电话,叹道:“我这算是毁约吧?好像要给出版社赔一大笔钱。” 闫至阳笑道:“这你不用管,这钱我可以给你出,我也可以找律师帮你处理这些事宜。 易伊惊讶万分:“你这都肯帮我?” 闫至阳点了点头:“对。” 易伊不由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道,难道是——” “不是。”闫至阳当即打碎少女的幻想:“我对你没什么意思。” “你——”易伊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我扶了扶额头,心想总裁哥你要是真有这想法也不能当场说出来啊,注孤生。 闫至阳倒是不觉得尴尬,便继续说道:“这几天开始吧。” 易伊点头同意。闫至阳嘱咐她几句之后,便出了门。 回玉柒爷家的路上,我问闫至阳帮易家姐弟到底有啥好处,没准儿还赔上不少钱。虽然闫家财大气粗不差钱,但是总做这种赔本的生意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一定是赔本生意。”闫至阳说道:“人生于世,尤其是我们这种行当的人,做的善事恶事,都有天数记载。虽然许多人以为可以逆转天命,但是多半都是痴心妄想。这天地万物,人间万事,都遵循着一种不可逆转的规律,单凭人力去强行改变,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但是依然有一群傻逼去做这种事是么?”我笑道,突然想起了那些追杀我们的黑衣人,便问道:“闫至阳,你说那些跟苍蝇一样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二大爷应该知道这个。”闫至阳沉吟道:“等这边事情了了,我就问问他。” 我见闫至阳也不知道,便不再继续问。回到玉家老宅之后,见厉笙歌已经为玉柒换了药。 但是玉柒脸上的神色好像不怎么轻松。闫至阳问道:“怎么,七哥,出了什么事情?” 玉柒叹道:“小璐找回来了。” 闫至阳惊讶道:“这是好事啊,从哪儿找到的?” “居然是有人送到了门口,然后又走了。”玉柒叹道:“会是谁呢?” “那七嫂有没有受伤?”闫至阳问道。 “受伤倒是没有。”玉柒说道:“只不过她总是病着,这次出去,病又重了些,心口疼,现在在屋里躺着。” “七嫂没有说是她是被谁送回来的么?”闫至阳问道。 “没有。”玉柒摇头道:“她回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大概是被人用了迷药。” 闫至阳沉吟道:“这些人抓七嫂,会不会是想要封灵契?” 玉柒苦笑道:“我看未必。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怎么会认定一定靠这个能拿到封灵契?况且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抓走了小璐,看似绑架,却没有提过任何要挟的条件。凭借厉家跟我们在江南的势力,居然没有找到小璐的任何消息,直到她出现。” 第107章 厉小璐(下) “所以这一切都透着诡异。”闫至阳皱眉道:“是不是抓走七嫂的,是一直萦绕在我们身边,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玉柒叹道:“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方便看看七嫂不?”闫至阳问道。 玉柒笑道:“去吧,她就在我住的那院子里。” 闫至阳点了点头,便要往七嫂那边过去。我也好奇这位多金暖男有一个怎样的老婆,便也跟着闫至阳赶了过去。 可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有谈话声。隔着远,我也没听清楚,但是我却见闫至阳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回走。 “哎你怎么不进去了?”我一把拽住他。 “改天再来。”闫至阳皱了皱眉。我见他神色有点不自然,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对了,也许七嫂房间里有别人,比如,厉笙歌? 我心中好笑,拽着闫至阳不松手:“别介啊,进去看看啊,你看都到这儿了!” 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扰了屋里的人,我见师彩灵走了出来,看到是我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夫人要静养吗?!” 此时,我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嗓音:“灵儿,谁在外面?” “闫少爷跟他的跟班。”灵儿不情愿地回复道。 屋里的人笑道:“快让他进来吧。” 我一听这话,心想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是个大美女,于是便拽着闫至阳往屋里走。 进了里屋,果然见厉笙歌正坐在床边,床上有个人正靠在床头,围着厚厚的毛毯。 我的目光落在床上那女人身上,不由微微惊讶。 她的姿色并非厉笙歌那样惊艳的,也不是陈清姿那么明媚,甚至也没有宁思的端庄柔美,只能算是眉清目秀。 但是,却有一种让天下男人都想要怜惜的楚楚可人气质。 也许是由于多年缠绵病榻,她的脸色并不好,白皙中透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但这种苍白却没有减弱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感觉。 “阳子。”那女人笑道:“快请坐。” 闫至阳点了点头,坐在一旁,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陈清姿坐着的方向。 “这位是?”七嫂问道。 “韩笑,”我笑道:“您是七爷的夫人吧,厉小璐?” 那女人笑着点头道:“是。” “七嫂,你这病了许多年,到底是什么病,可有什么定论么?”闫至阳问道。 厉小璐叹道:“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心律不齐,有时候也会有昏厥。十几岁的时候做过换心手术,却没有根除,一直要靠着药物维系。由于身体弱,这手术也不敢再做,就一直这样了。” 闫至阳轻咳一声,说道:“那,想必厉笙歌能看出一二吧。” 我听了这话,差点儿当场笑出声儿。别装了,然而我韩笑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也看不出。”厉笙歌冷然道:“虽然我研究医理许多年,但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也许就像夫人说的,天生的吧。” 厉笙歌说完这话,闫至阳冷不丁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见厉笙歌也回望了回去。但是俩人眼睛相对之后,我见闫至阳有些尴尬地转过脸。 此时,厉小璐笑了起来:“瞧你们两个,见面总是这么奇怪。阳子,我没事,我想好好休息休息,你跟厉姑娘出去吧。” 我们听她这么说,也便各自出了门。一出门,才发现这天居然下起雪来。 闫至阳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一眼厉笙歌。 厉笙歌冷然道:“看我做什么?” “天下雪了。”闫至阳说道,将围巾给解下来,递给厉笙歌。 厉笙歌却没接过去,只是鄙夷地瞥了一眼,冷笑道:“我在高原雪域生活了五年,还怕这雪天么。” “那好,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闫至阳将厉笙歌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去。 我一看,这俩这是壁咚的节奏?于是怀着八卦的心跟了上去。结果,我却见他将厉笙歌拉到一旁,低声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厉笙歌冷笑道:“什么话?” 闫至阳说道:“你刚才说,虽然研究医理许多年,但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我也听说过七嫂心脏有问题,但是心律不齐这种病,并非罕见。你故意说的矛盾,是想提醒我什么?” 厉笙歌冷笑道:“我提醒你?你还真够自恋。不过,我确实觉得这个夫人有些问题。” “不对啊,厉姐姐,你们都姓厉,应该是堂姐妹才对,怎么反而很生疏呢?”我不由好奇地问道。 “厉小璐是厉家的养女,来到厉家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而我被厉家赶出门,早就没把自己当成那家人。”厉笙歌冷然道。 “哦,所以你们的关系并不好。”我点头道。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厉笙歌说道:“她在厉家的时候,我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你别打岔!”闫至阳对我说道,转而问厉笙歌:“你说,她有问题?比如?” “比如我查不出病因。确切地说,这不太可能。”厉笙歌皱眉道:“她这病,有点像是伪装出来的。但是,又找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什么?这种病也能伪装?”我惊讶地问道。 “没错,不过这只是我的怀疑,没有办法证明。”厉笙歌说道。 “不会吧,那可是玉柒爷的老婆。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装病干啥?高高兴兴活着不好么?可以去SHOPPING,去美容,多好啊。”我感觉这俩就是有点异想天开。 “是啊。”闫至阳沉吟道:“所以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们没有证据来证实这件事,如果弄错了,那就是给七哥难堪。” “当然明白。”厉笙歌冷冷说道。 “下雪了,咱们先回去呗。”我打了个哆嗦。 回屋之后,想着今天的事情,我不由叹了口气,觉得这深宅大院也不见得和平安宁,先是一个莫名其妙要对闫至阳下杀手的苏木棉,后是突然失踪,突然出现的厉小璐。 如果厉笙歌所说的没错,那这厉小璐绝逼没有那么简单啊。可她图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特么活着太烧脑啊。 正想睡觉的时候,却听门外陈清姿的声音传来:“豆芽,豆芽?睡了没?!” “没有。”我开门让她进来,问道:“怎么了?” “你们这几天都去哪儿玩了,也不带我!”陈清姿冷哼道。 “带你玩?”我学着她的态度顶回去:“你先把宁思放回来再说!” “你!”陈清姿立即沉下脸来:“你只记得宁思!” “不管怎么样,你们抓了宁思,这一点很不好,跟绑匪一样的行径。”我叹道。 “那也不要你管!跟渣男在一起时间长了,德行都一样了!”说着,陈清姿又摔门而去。 “卧槽,我刚说几句你就走啊,这什么意思啊。”我苦笑道。 我正想躺床上睡觉,却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我摸过手机一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哪位?”我问道。 “韩笑,是我,宁思。”宁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宁思?!”我吃惊道:“你在哪儿?” “在跟帅哥逛街啊。”宁思笑道:“你放心,我没事,听说你很担心我,我就打电话来啦。” “不是,这前后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被厉姐姐跟猪婆抓走了么?跟你逛街的帅哥是谁?” 特么的,我担心半天,这货居然在外面逍遥快活钓凯子? “他叫厉霆,是厉姐姐的朋友。你放心,这些事情我回去再告诉你。我挂了啊,手机快没电了。”宁思说着,挂了电话。 第108章 古怪的老宅 厉霆?卧槽这小子也来句容了。难怪啊!宁思就是找不到踪迹,这么一个大少爷给藏起来,可不没地方找。 我躺在床上,总算是放下心来,想起那句“闫至阳跟狗不得入内”,不由心中好笑。 要是厉霆也来了,闫至阳就倒霉喽! 接下来几天,我跟着闫至阳和易伊忙前忙后,总算将这一些纷乱复杂的事儿搞定。 首先,易伊那本印刷出来上万册的畅销书全部被闫至阳从出版社跟印刷厂那买了回来。没上市,便只能付之一炬。 这么多书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句容市找个广场去焚烧。别说这玩意儿有引起火灾的危险,就算没火灾,天朝政府也不准你污染环境。 于是我们商量了半晌,决定到七爷家另一处房产的后头烧书。 有钱人总是有不少别墅啥的,七爷买下的那块地皮在句容市另一头,那地方还没开发完全,工地还没施工,只有部分的建筑垃圾跟荒废的房屋,据七爷说是原本废弃的一片老房子区。 烧这么多书是个浩大的工程。易伊找了俩朋友帮忙,而剩下的人,都是七爷手下的人。 一万册书不少,而这种“故意纵火”也不好在白天进行,万一哪个围观群众给拍了下来并报告给电视台,那指不定会出什么新闻。 毕竟天朝的新闻比玄幻剧还不靠谱,以想象为基础,以事实为辅助,以关注度为导向,奇葩辈出。 于是我们几个定了晚上十点开始烧书,而且七爷那买下来的地皮周围都是废弃房屋,人迹罕至。我们事先去踩了点儿,发现连个流浪汉都没有。 别说流浪汉,流浪猫狗都很少。 这是纵火绝佳地,说明不可能有围观群众,顶多有一群鬼来围观。 十点之后,闫至阳取出七爷给的几只复古的松明火把,递给我跟易伊一人一只,让我们一起帮忙点燃这热情的火焰。 我闻着新书散发出的墨香,不由心中泛起一丝悲戚。既然被那么多人喜欢,那估计这本书就是一本经典。 听说这本书创造出了另一个易天的灵魂,那就说明这书多半是有灵性的。也不知这书会不会也有脉搏跟呼吸。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脑洞开得大了点儿。 正这样想着,闫至阳示意我们将火把丢到书堆上去。我见易伊叹了口气,狠狠心将那火把丢到书堆上去。 火焰迅速蹿高,我跟闫至阳也将手中的火把丢了过去。由于这书堆上浇满了汽油,火焰越燃越高,冷不丁居然一下子蹿起三米多高。 这情况让我跟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都往后退了退。 我见闫至阳倒是比较淡定地看着这一切,眼见着那火焰蹿高,居然没躲避,只是仰头看着那蓦然蹿高的火焰。 我站在闫至阳身后看,见那火焰很是奇怪,居然没多会儿变成了人形,随即又像是烟花一样爆了开来。 这一下“噗”地一声,我见那火花爆开,有几片落到后头废弃的旧屋里了。 这个情景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大家纷纷看向后头的旧屋。闫至阳对易伊说道:“你看着这儿,我带人去后面看看。这地方虽然是一片废墟,就怕真的引起火灾,蔓延开来,要是延伸到附近都村子就不好了。” 易伊点头道:“好,你们去吧。” 闫至阳留下几个人陪着易伊,便带着我跟另外俩人往后头废弃的屋子走过去。 这地方由于没什么人住,已经荒草丛生。如今是冬季,荒草已经变得枯黄稀落。 翻过草丛,我们往后头火花落下去的地方走过去。闫至阳走在前面,打开了手电筒。 我见这后头居然有一座两层高的房屋。我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着这两层木质旧屋。 这旧屋的一层貌似长满了杂草。 “总裁哥,这地方不错啊,还有这么大的房子?”我惊讶地问道。 “这旁边的房间,房梁上居然吊着绳子。”闫至阳将手电筒转移到另一间房内。我于是瞧见黑漆漆的房梁上,确实垂下了三条绳子。 房间里挂着绳子,显然不像是晾晒东西的。我看了看闫至阳,不由觉得这地方有点过于阴森。 “闫少爷,看来这火焰并没在这地方燃烧起来。”跟着我们来的一人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 闫至阳看了看这房子,点头道:“好吧,咱们走。对了,你俩先回去看看那边书烧得怎么样,我们随后到。” 那俩人便点头先走了。我看俩人走了,便问闫至阳:“咱们不走么?” “这屋有点奇特啊。”闫至阳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看这破房子?”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这地方阴气森然啊。” “怎么,你还怕这个?”闫至阳笑道:“没胆儿跟我来看看?” “不就是去空房子嘛,我特么怕什么。”我呵呵笑道,手却拽上了闫至阳:“要看就一起去看看啊。” 闫至阳笑道:“走,一起去。” 于是我跟闫至阳走进一楼,照了照屋里,只见屋子角落散落了一些垃圾废弃物之类的东西。 闫至阳将手电筒移到了屋里一处破烂陈旧的木质楼梯上。 “上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说着,他走上楼梯,我也只好跟了上去。我俩踩在楼梯上,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随时都要崩塌一样。 我提心吊胆地跟着闫至阳往上走。刚到了楼上,居然见对着楼梯口的走廊上放着一张桌子。更奇怪的是,桌子上放着一只瓷花瓶,瓶子里的一束花已经干枯了。 桌子上积累了厚厚一层灰尘,还有一只碎裂了有缺口的碗和一个倒了的木相框。 “这什么摆设啊,放在这一张破桌子。桌上这乱七八糟的,像是个供桌一样。”我皱眉道。 “你上去看看那相框里是谁。”闫至阳说道。 “怎么是我啊,你怎么不去啊?”我问道,其实是有点儿不敢去看。 “都是我自己干活,那我给你发工资干什么?!”闫至阳冷哼道,冷不丁就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那桌子跟前。 我没料到这货有这一手,便撞到那桌沿儿,沾了一手的灰。 我将手撑在桌子上,正好碰到那木相框。于是,我顺手摸了过来。闫至阳也将手电的光落到我手中的相框上。 我见相框里有一个戴着帽子的老人的照片。这帽子很像是满清时候男人戴的帽子,头发好像也是清朝时期的长发。 这老人看似七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神色严肃,这倒是像一张遗照。 正在我看着这老人的时候,我仿佛见他对着我一笑,露出黑洞洞嘴。 我吓了一跳,立即将这相框给扣到桌子上。 “闫至阳,这地方太诡异,咱们还是走吧。”我拽住闫至阳说道。 “好啊。”闫至阳说道。我刚要迈步,突然感觉头上一阵凉风袭来。闫至阳突然一拽我,我一个趔趄撞到他身旁去。 此时只听我身后“噗通”几声,便惊疑下回头一看,只见房屋屋顶上几片瓦片掉下来,摔碎在地上。就在这时,我瞧见我身后的地板好像是有个大洞,麻痹,刚才闫至阳居然不提醒我,老子差点就踩到破洞里了。 “快走吧。”我赶紧拽他往楼下走。等到了一楼,闫至阳手电的光芒一晃,我仿佛看到一楼房顶上吊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我拿过闫至阳手中的手电筒一照,差点儿吓尿了。 只见一楼那原本空荡荡的绳子上居然吊着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瘦骨嶙峋,穿着民国的粗布衣服,舌头伸得老长,黑洞洞的眼睛圆瞪着,脸色惨白如纸。 第109章 莫名低语 “闫,闫至阳!”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那是什么?!” “哦,吊死鬼。”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走吧。” “卧槽,卧槽??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我赶紧跟着他跑出这吓人的屋子,心有余悸。 但是出了这屋子后,我发现脚下有点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什么东西上。拿着手电筒低头一看,卧槽,脚下居然有一双纸扎的黑布鞋。 这鞋虽然是纸扎的,却活灵活现,被涂上了黑色的颜料,就跟民国时候男人穿的布鞋一样。 “这,这东西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我吃惊地问道。 闫至阳耸了耸肩:“不知道啊,也许是有,但是你没看到。” 说着,闫至阳当没事儿人一样往前走了。我也赶紧跟了上去,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依然见那老屋子里吊着三只黑影,我甚至看到靠近门的一个,正冲我招手。 我一看这情况,赶紧跟上闫至阳。 等我们俩再度回到烧书的地方,见易伊已经搞定了。 闫至阳见易伊拍了几张地上的黑色纸张灰烬,便催促她赶紧收拾了回去。 处理完之后,闫至阳先开车将易伊送了回去,然后转而载着我回了玉柒家的老宅。 进门之后,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大家也都睡下了。 一晚上又困又冷,我赶紧滚回屋睡觉去了。 但是刚躺下没多久,我便感觉周身一阵阵的发冷,身体似乎再也动不了了。 鬼压床?我迷迷糊糊地想道,哪儿来的鬼这么不识相,竟然特么的敢来玉柒爷的老家。 正在想这事儿的时候,我蓦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张伸长了舌头瞪圆了眼睛的鬼脸盯着我看。 “啊!”我惊叫道:“你,你是晚上我见的那个吊死鬼?” “还我的鞋,还我的鞋!”那吊死鬼凑到我身边来,冷不丁地将手中的绳套套在我的脖子上。 一股窒息感顿时席卷而来,我逐渐感觉透不过气来,想要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绳套,却发现我的双手根本就动不了。 就在我被这吊死鬼勒得要翻白眼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松,立即感觉能够呼吸了,不由翻身而起,大口喘气。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睁开眼睛,居然见闫至阳出现在床边,俯身看着我。 “卧槽,你特么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惊叫道。 “我看你半天了,看那吊死鬼找上你。”闫至阳说道。 “卧槽刚才我不是在梦里?对了,我不就是踩了他的鞋么,至于追过来跟我要啊?”我苦笑道:“我又没把鞋子带走。” “你带走了啊,我趁着你不注意捡起来塞你外衣口袋里了。”闫至阳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翻身下床,走到衣架子跟前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果然摸出一只纸扎的鞋,不由怒道:“你特么的故意的吧?你故意让我引来鬼吧?!” 闫至阳居然又不要脸地承认了:“是啊,鬼不敢跟着我,只能跟着你了。” “你!”我怒道,转念一想,又压住怒火问道:“你招鬼回来干什么?” “反正也是顺手处理一下,就召回来看看他想干什么了。”闫至阳摸了摸下巴:“很显然是在找替身。” “那怎么办,这鬼不会找上我吧?”我急忙问道。 闫至阳点头道:“应该会。” “卧槽,我怎么办啊总裁哥?你玩我啊?!食屎啊你!”估计当时我的表情可以加入表情包了。 “没事,反正还有不到两天时间,七哥的眼睛就好了。我想呆在这儿等着他眼睛拆纱布。”闫至阳说道:“这两天时间里,足够调查一下这凶宅了。” “你怎么多管闲事啊你?”我无语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明天倒是个黄道吉日。” “腊月二十八,什么黄道吉日?”我叹道:“我说老板,今年我还有望回家过年么?” “回不去就跟我回家过年呗。”闫至阳说道。 “哎卧槽,别人都是带女友回家过年,你带我算咋回事。”我啐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再睡会儿吧,一早咱们再回那老屋子看看。” “这,这鬼还会再来找我么?”我有点提心吊胆地问道。 “天快亮了,估计不会有事。睡吧。”闫至阳说道,刚要开门出去,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又退了回来:“你的那什么血玉,我还是给你吧。” 说着,闫至阳将那血玉跟锦囊一起塞回我手中。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不止是那血玉,还有一只他那神弓上的锋利箭头。 “你这是干吗?”我疑惑地问道。 “我的弓箭辟邪,你带着,也许有用。”闫至阳说罢,便走出门去了。 算这小子有点良心。我啐道,再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打算再睡一觉。但是被鬼吓起来之后,精神就倍儿兴奋,居然怎么都睡不着了。 我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既然睡不着,我便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于是我起身往院子里走,但见今晚月色也还不错。我披着大衣沿着挂着灯笼的小路漫步在这大宅院里,夜风轻轻吹动大红灯笼,一时间我有点穿越时空的错觉。 其实来了这玉家大宅,我都没好好逛逛这宅院。这院子足以媲美古代的王侯大院,院落重重。 我一路散步,心情平复许多,不知不觉间,快要走到最后一重院落。 而走到最后一重院落外的拱门之时,我突然感觉手中的锦囊一阵发烫。我举起那锦囊看了看,见发烫的居然是闫至阳的那只箭头。 麻痹,难道那吊死鬼又出现了??我提心吊胆地四下看了看,生怕看到一张苍白的舌头伸出老长的非主流杀马特鬼脸。 但是我却没看到什么鬼影跟着我,人影也没有一只。可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最后一重院落里传来几声低语。确切地说,是传来两个单词。 “鬼玉……”大概是夜风将人的低语声传送过来,这个词显得异常清晰。 “鬼玉?”我心中默念,心想这什么啊,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谈天呢,怪冷的。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往最后一重院落走过去。这院子是七爷算命密室所在的院落的后一层,基本没人来。这院子据说都是杂物房,佣人跟手下都住在前面的院落中。 这院子同样也是景致不错,假山亭台,正对着拱形门。从外面看便是被门框起来的一幅画。 我进到院子里之后,却没见到什么人,而此时那声音也没了。 于是我盯着院子里半晌,却只听到夜风吹动地上落叶的刷刷声。 “谁在啊?”我低声道。但是,却没什么声音传出。 我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锦囊,却发现那箭头不再发热,恢复了正常。 正在我以为自己疑神疑鬼听错的时候,突然间瞧见一道黑影子从我斜对面掠了出去。 “谁?!站住!”我喝道,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但是追过去之后,却发现那影子不见了。看错了?我皱了皱眉,刚在纳闷的时候,却感觉有人从后头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心跳倏然加快,差点儿就吓尿了。卧槽,不会是什么鬼吧?? 我抓紧锦囊狠狠心冷不丁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张圆润的少女的脸。借着月光看清了身后的少女之后,我暂时松了口气:“灵儿啊,你吓死我了。” “你半夜不睡,鬼鬼祟祟的出来干什么?!”师彩灵冷冷问道。拜总裁哥所赐,这姑娘一直将我俩划作一类,都是不顺眼的类型。 第110章 五鬼驮运(上) “灵儿姑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笑道:“我是听到有人在这儿说话似的,就进来看看。” “是么?”师彩灵狐疑地盯着我:“这重院落是杂物房,怎么可能有人来。你是不是骗我?!” “没啊,你也知道,这是杂物房,我也不可能没事进来偷东西吧。”我苦笑道:“难道你刚才没看到有人过去?” 师彩灵摇头道:“没看到,你,快去睡觉,没事儿别出来乱逛!” “得得,我去睡觉。”我翻了翻白眼,心想事儿逼,半夜睡不着散散步也不行啊。等我出了杂物院子往回走的时候,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刚才那黑影不像是我的幻觉,我的精神没出问题。那刚才的影子会是师彩灵么?好像不像。鬼玉,还是桂鱼?刚才那窃窃私语是我听错了,还是真的有人在说话呢? 我实在无法确定这一切,只是哭笑不得地叹息一声:这古宅大院,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所在。 再回到屋里,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勉强睡了一个小时,我便再也睡不着了。等到七点的时候,闫至阳来敲门,我也才跟着他去吃早饭,开车再度回到那旧屋老宅附近。 路上,闫至阳将他的平板电脑递给我:“搜易伊的名字试试。” 我于是打开网页一搜,卧槽,这网上成篇的都是易伊的相关新闻。昨晚烧书的事情居然不胫而走,传得满网都是。但是评价里基本都是赞扬易伊如何重视姐弟情分等等。 不过好像从昨晚开始之后,易伊的小说更火了。 “卧槽,这谁传网上的?”我吃惊道。 “能是谁,她自己呗。”闫至阳冷哼道:“这姑娘心思不错,懂得利用这个来炒作。” “贵圈真乱。”我啧啧说道。 这时候,闫至阳已经开车到了那废弃的屋子附近。但是,到了之后我们发现,这地方特么空无一人。 那闹鬼的老屋子依然矗立在风中,走近了看,甚至能看到一楼屋顶上飘荡着的空绳套。 “我今天早上问了七哥,他居然也不知道这空屋子的传说。可这原本住的人都拆迁走了。”闫至阳叹道:“不然我们开车往附近村子里看看,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这地方发生过的事儿。” 我们正说着,就见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我仔细一看,见是一个老头推了一辆小推车,旁边跟着一个小女孩。 等俩人走近了,我瞧见俩人身上衣服脏兮兮的,推车上放着的多半是纸壳,空塑料瓶子之类的东西,看上去俩人都是拾荒为生的。 等俩人走近了,闫至阳迎上前,笑道:“老伯先停一下。” 老人抬头看着他,放下小推车,问道:“怎么,小伙子有什么事?” “那屋子,就是我们后头那座两层的老屋,老伯知道这房子以前是谁家的么?”闫至阳问道。 老头看了看那屋子,叹道:“那宅子你们别进去啊,不祥,据说是闹鬼。” “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上吊来着?”想起那三只空绳套,我不由感觉从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寒意。 “是啊,我听说这屋主是清朝的时候,从江西莲花县来的,好像还是个什么大户人家。听说这屋主人以前姓金,但是挺奇怪的,一百多年来,家里的男丁一大半都是聋子,瞎子或者瘸子。后来说是这屋主人找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是因为这个古宅风水问题。”那老人说道。 “怎么个有问题法?”闫至阳看了看,说道:“这房子附近看来没什么问题。” “小伙子你不知道,这房子侧面原本不是什么平地。在一百多年前,这地方是一片古战场,还有个小山坡来着。不知有什么传说,起了个狮子涯的名字。这堂屋正对狮子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建新房。”老人叹道:“所以后来房子改了方位,才慢慢好了些。但是每一代里依然有男丁是聋哑人。民国时期,大概是战乱还是什么,这家族里其他的人都跑了,只有三个聋子,哑巴,跟瘸子跑不了,所以就家里上吊了。” “然后这房子到现在依然空着?”我惊讶地问道。 “也不是,后来战乱过去了,金家的后人就回来了。说是这老宅子确实闹鬼,所以就请了佛像在家里,还供奉了老祖先。”老人说道:“不过二十多年前吧,这宅子里出了个有出息的上了大学的男娃,听说后来还当了大官。不过从他当官后,家里人死的死病的病,虽然是没出什么聋子哑巴,但是也都活得不长久。这事可邪乎了,我们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是吗,这太奇怪了。”闫至阳沉思道。 老人说道:“可不是么,所以你们别进去。前阵子有几个外地人进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事的。” 闫至阳惊讶道:“外地人进去干什么?” 老人笑道:“我这也不知道啊。我捡垃圾每次都经过这。大概上个月吧,几个穿得不错的人开着车过来的,还去老宅子转了一圈,不过我也没注意看他们是不是出来了。反正这地方邪乎,小伙子,你俩可千万别进去。” “知道了老伯,谢谢,耽误您这么多功夫,真是不好意思。”说着,闫至阳很识趣儿地摸出三百块钱递给老伯。 老伯笑道:“别别,我反正闲着也没事,跟你们聊几句还解解闷。这不至于给我这么多钱。” 老人家坚决不收,闫至阳有些为难。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女娃,便弯下腰笑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小宝。”小姑娘倒是不怕我。我便摸索半天,从口袋里摸出陈清姿塞给我的巧克力,顺手递到小姑娘手里。小姑娘高兴地吃了,老人家也倒是很开心,叮嘱了我们俩一番,这才推着车走了。 闫至阳看着那宅子,陷入沉思中。我轻声问道:“总裁哥,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这宅子到现在还很有问题。”闫至阳说道:“凶气冲天。” “你想怎样?”想起昨晚的吊死鬼,我心有余悸。 “再进去看看。我怀疑这里面还藏着别的东西。”闫至阳说道,随即迈步往那古宅那边走过去。 我只好跟上,随即瞥了一眼他后背背着的背包,心想这次一定也是带了作案工具。 大白天的,吊死鬼也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尤其今天阳光还不错。我转了一圈,感觉放心了不少。 扭头一看闫至阳正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子,在老宅子的墙上东敲敲,西撞撞。随着他手上的敲击,我感觉灰尘一阵阵扑簌簌地从天花板上落下来,不由捂住鼻子:“闫至阳,你干什么呢?这破房子经不起你敲打啊!” 闫至阳这才停下敲击,回头看着我:“可惜妞妞没跟我来,不过你可以代替它。” “什么?你让我代替一条狗?”我啐道。 “是啊。”闫至阳从来就这么表脸:“反正你鼻子灵,来,四处闻闻。” “卧槽,让我闻什么?”我被浮灰呛得咳嗽了两声。 “闻闻看这屋里是不是有异味儿。”闫至阳说道。 “这屋子里怎么会没有异味儿,到处都是异味好么。”我叹道。 “我猜,应该是有臭味,或者腥味。你试试看。”闫至阳说道:“顺着墙根哪儿地面都闻一遍。” “我了个草,这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在跪舔。”我无语道。 闫至阳喝道:“赶紧!” 第111章 五鬼驮运(中) 我哀叹一声,心想好不容易不送快递了,现在却变成闫至阳的探测器了。于是我弯下腰,挨着墙根地面好一个闻。 本来我以为找不出什么来,可还别说,这一试,我居然真的闻到一股腥味。 我愕然起身,看着这间房。这房间正是那三个人上吊的房间。 “闫至阳过来,我确实闻到这屋里有腥味,很像是鱼腥味儿。你来闻闻!”我说道。 闫至阳走到我身旁,摇头道:“我闻不到,你告诉我哪儿来的腥味儿?” 我于是指了指墙角位置。这墙面是青砖砌成,原本是刷了一层石灰,但是现在年久失修,石灰墙皮都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青砖。 闫至阳蹲下身,举起铲子对着墙上的青砖拍了拍,随即将几块青砖给抽了出来。在他抽出几块砖块之后,那股浓烈的鱼腥味更刺鼻地扑了出来。 我往那砖缝儿里一看,只见那砖墙后头居然有个小小的夹层,但是夹层里居然是一道很深的小水沟似的。 小水沟里似乎有水。闫至阳打开手电,往里面一照,我也便立即跟着往里看。只见那股腥味更浓,而水沟里的水居然都是黑色的。 “卧槽,这地基居然还建造在水沟上?宅子里不返潮么?”我皱眉道,感觉这一家子真是特立独行。 “水沟里好像有东西。”闫至阳皱眉道。 “有什么?”我脑洞大开:“白骨?” “不,好像是活物,”说着,闫至阳将手电筒递给我,让我举着手电照着,自己则从包里摸出一支弓箭来,对准那水沟扎了下去。 没到三下,闫至阳似乎扎到了东西,随即将弓箭给抽了出来。 我惊讶地看到那箭头上居然扎着一条黑乎乎的活蹦乱跳的东西。 那东西身上泛出来一阵阵恶臭,让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卧槽什么鬼?”我问道。 闫至阳将那东西递到阳光下让我看。可没想到,那东西在接触到阳光之后,居然全身发出一阵“滋滋”声,冒出一股黑烟来。 闫至阳见状,这才将这玩意儿挪到阴凉处,让我看。等那臭不可闻的黑烟散尽之后,我见那不断跳动着的,貌似是条黑色的满身疤痕的鱼。 这鱼长相十分丑陋,除了满身疤痕之外,居然没有眼睛。不仅没有眼睛,就连那口牙齿都十分奇葩。 长得跟梳子似的,卧槽。如此特立独行,也真是醉了。 “这是什么?”我问道。 闫至阳皱眉道:“这好像叫做陵鱼。据说是生活在皇陵里开设的那种地下‘护城河’里的怪鱼。由于这种鱼生活在特别黑暗跟阴气重的地方,所以眼睛退化,身体满布疤痕,以阴气跟水中的腐烂物质为食物。” “我了个草,这阳宅里为什么有阴宅的东西?”我愕然道:“这不是折寿么?” “看这个砖墙的样子,好像是后期重修过。”闫至阳说道:“这东西是后来人安放进去的。我估计,地基下是这种小水沟,水沟里满是这种鱼。” “可这是用来干啥的?”我惊讶道。 “一种局。”闫至阳说道:“恶局,五鬼驮运。” “啥托运?这咋还快递上了?”我惊讶道。 “驮运是驮着运气。”闫至阳说道:“这房里不只是有三只吊死鬼,还有两只鬼,恐怕是被钉在水沟里。” “我勒个去,谁这么狠?”我吃惊道。 “不信你下去捞一把看看,估计有死人骨头。”闫至阳说道。 “卧槽谁下手去捞!”我皱眉道:“你来好了!” “好啊。”闫至阳说道,举起弓箭往水沟里划拉半晌,最后果然勾出了一只骷髅。 看到这里,我已经无语了。 这特么什么屋子啊! 我看着这一切,顿觉毛骨悚然,问闫至阳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我也是碰碰运气。”闫至阳说道:“因为我瞧着这地方凶气冲天,就算是有几只吊死鬼,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煞气。所以我猜这里面有凶局。而那个老人家说,这老屋的主人里出了一个什么大官,但是其他人都运气不佳,甚至死伤不少,所以,我像是那种坨走了别人的运气,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那种凶局。” “太叼了。”我叹道:“那,好像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闫至阳说道:“这个局,让困在这儿的五只恶鬼不能投胎,既然遇到了,就得给它破了。除了这个,里面钉死的尸骨也不知是谁的,得捞出来好好安葬。” “关键是这局是谁设的?”我无语道:“你是说那个大官?但是问题是,你怎么确定就是他干的?” “你还记得昨天我塞给你的纸扎的鞋么?”闫至阳问道。 “废话,我当然记得你害我。”我啐道。 “那纸扎的东西是新的,是烧给五鬼的。大概是出了什么别的岔子或者意外,这纸扎的鞋子没来及烧完,就遗落在那儿了。”闫至阳说道。 “那你就算知道是谁设的局,你还能怎么着呢?”我问道。 “破局之后,那设局的人自然会倒霉。好了,先不说了,干脆把水沟里的尸骨先捞出来。”说着,闫至阳跟我一支弓箭,我俩便从水沟里开始捞死人骨头。 忙活到快中午,忍着恶臭,我们总算把两具尸骨给找全了。但是找全之后,我才发现,这尸骨好像是少年人的,看身高并不高。 我啧啧暗想,这人忍心把两具少年的尸体给钉在水沟里,也真特么够狠的了。而且设局的是亲人,这少年想必也是金家的亲人。对自己亲人能这么残忍,真是特么的厉害。 不知这布局的是个什么人。 把尸骨都整理出来之后,我感觉全身都跟这黑水一样发臭了。闫至阳也没将那尸骨给收起来,而是暂时在那人骨头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土。 随即又将那两堆白骨周围撒了一股怪异的药粉,闻着有点刺鼻。我问闫至阳撒的是什么东西,这味儿也太特么大了,比刚才的水沟臭水还臭。 闫至阳说,这药粉是为了防止一些野猫野狗来翻出这堆枯骨而撒上去的。这药味儿是为了驱散流浪猫狗。我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这么重口味卧槽。 整理好之后,我问闫至阳接下来怎么办,这局是不是就被破了。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你往后看看。”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哆嗦。我去,我梦到的那吊死鬼们居然都一个一个躲在破烂的楼梯上。那三个吊死鬼倒是民国时期的长袍马褂的打扮,另外两个少年鬼,则是现代人的样子。虽然五鬼也不敢咋地,但是被无双黝黑的鬼眼齐刷刷地盯着,心中总是有点发毛。 “可以超度了?”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不那么容易。还是先看看是谁设的局吧。” “这怎么看?”我惊讶地问道。 “设这种局,必然要逢年过节的来烧纸给五鬼,否则人家干活也懈怠不是。”闫至阳说道:“明天二十九,后天就是大年三十。我猜,这个设局的人,一定会在三十下午来烧纸。”闫至阳说道:“我们拭目以待。” “待你麻痹!年三十也不放假啊!!”我啐道。 “得了,你放心,大不了跟我回家过年!”闫至阳无奈道。 我们处理完毕之后,再度开车回了玉柒爷家里。但是进门之后,正好遇到陈清姿。陈清姿捂住鼻子皱眉道:“豆芽,你这是掉进粪坑里了么?” “有那么臭么?”我闻了闻身上的气味,确实够臭。 第112章 五鬼驮运(下) “你们这是去修下水道了,还是去掏粪了?”陈清姿皱眉道。 “唉,说来话长。”我笑道,转眼间正瞧见师彩灵正跟一个佣人说话。 我想起昨晚的怪事,不由对师彩灵多看了几眼。一旁的陈清姿发现了,立即扭住我的耳朵:“好你个豆芽,你看什么呢,你看什么呢!灵儿还不满二十岁呢,你想什么呢!!” “什么啊,你别动不动拽我耳朵好么!我特么不是看妹子。”我无奈道,但是也没法跟她多说,便叹道:“我俩先洗洗澡去,回来再说。” 说着,我赶紧拽着闫至阳往后头去了。路上,闫至阳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好像想起来什么奇怪的事儿。” “你这眼睛很毒啊,一会儿工夫就看出来了?”我笑道:“昨晚却是有点奇怪。” 说着,我将昨晚的怪异见闻跟闫至阳说了一遍。闫至阳忽而放慢脚步,皱眉看着我,低声道:“你确定昨晚那人说了‘鬼玉’两个字?不,确切地说,是这俩读音?” “是啊,我确实是听到这俩字。但是我不懂啥意思。”我说道:“你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闫至阳轻微地叹了口气,说道:“走,跟我去洗澡。” “咱们俩一起洗?”我愕然道。 “是啊,怎么,又不是女人你怕什么?”闫至阳皱眉道,立即将我拽进门去:“别啰嗦了,我有话给你讲,正好洗澡聊天两不耽误。” 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我也还是跟着闫至阳进了他房间,直接去了洗手间。脱下衣服之后,我啧啧瞧着总裁哥的肌肉身材,顿觉不好意思,便悄悄挪开了一段距离。 闫至阳冷哼道:“你放心,我没兴趣跟你捡肥皂。” 我顿时囧了。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还非得洗澡的时候说。”我问道。 闫至阳开了热水器【虽然七爷住的地方比较复古,但是基本的现代化设备还是有的,不像是陈清姿住的那高山,当然,那么高的雪山上也不可能通电】,说道:“你听到的鬼玉,其实应该是‘鬼蜮’两个字。我一直想不明白黑衣人的身份,因此这几天我问了我二大爷,才知道这黑衣人就是一个组织,叫做‘鬼蜮’。” “这破名字,难道是暗杀组织?”我问道。 “不是,但是又类似。”闫至阳说道:“这个组织由来已久,是某个历史人物创立并留下来的组织。” “你不会是说,创立这个组织的,是十六国时期的慕容冲吧?”我问道。 闫至阳笑道:“正是,是灭了苻坚的慕容冲。” 听到这里,我顿觉有点怪怪的。慕容冲苻坚,一对儿好基友,却是我跟总裁哥的前世啊。 “我说,总裁哥,你有没有那种倾向?”我小心地问道。 闫至阳瞥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男人。我这特么都可能当爹的人了,我干吗喜欢男的?你都想什么呢?” 我哈哈笑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继续说。” “慕容冲创建了这个组织。这个组织并非普通的暗杀组织,而是收留了各个道法门派里驱赶出来的叛徒,或者品行不端的人组成的组织。这组织的人目的多半是为财,只要有钱有势,自然雇得起他们去帮忙杀人报仇等等。”闫至阳说道。 “所以慕容冲创建这个组织,其实是为了复国?”我惊讶地问道。 “对,一些野史中记载,慕容冲为了邀宠,喜欢广结天下修道之人修炼丹药,以魅惑苻坚的心。”闫至阳说道:“慕容冲是有这个做法,但是却不是为了魅惑苻坚,而是为了找个理由寻找天下间修为高超的修道人。” “所以他用重金创建了这个组织,并且让黑衣人为他效命?”我说道。 “对,他才是这个组织的创立者。但是慕容冲死后,这个组织就没了主人,也曾经分裂过,但是没想到却断断续续延伸到了现在。”闫至阳说道:“现在这组织似乎也有一个幕后黑手,但是我们却找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我们遇到的黑衣人,都是鬼蜮组织的人?”我惊讶地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 闫至阳叹道:“到现在,鬼蜮似乎有个行当,买卖凶物,并帮人寄出,以帮人达成杀人害命,跟复仇的目的。借着这过程,鬼蜮不仅获取钱财,同时也能收集人间的怨气,所以这个行当地府跟人间都不允许。” “我明白了,难怪总是有那么多怪异的包裹快递,原来都是这个组织在作祟!可问题是,他们这么搞,没人去管管吗?卧槽。”我啐道。 “当然,我们四大家族的人都会管这件事,可惜始终抓不到这个组织的踪迹。”闫至阳叹道:“这也是我们一直头疼的事情。并且我怀疑,我大哥跟封灵契的失踪,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对啊,闫至阳,你大哥到底去哪儿了?”我叹道:“这活不见人死不——”说到这里,我立即闭上嘴。 闫至阳皱眉道:“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不知道大哥到底去了哪儿。而且封灵契显然还没选主人,因为芊芊一直在我们老家呆着,但是却没有把封灵契带回来。” “我说那个千年女鬼也不告诉你点线索?”我苦笑道。 “不,她说什么都不知道。”闫至阳叹道:“芊芊虽然是看管封灵契的守护灵,但是,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睡的,除非是主人开启封灵契,她才出来指挥其中的神兽灵体。” “原来是这样。”我苦笑道:“那个漂亮女鬼,原来就是个看门的啊。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是?啊,我明白了,你这意思是,玉家藏着鬼蜮组织的人?!” 闫至阳摇头道:“不能只凭你晚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证明七哥家里藏着什么鬼蜮组织的人。不过这些人就像是蝼蚁,只要地面有缝隙,便会钻出来。” “我说闫至阳,上次你跟厉姐姐说话,好像是怀疑七爷的老婆?”我笑道:“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这个可不能随便乱猜。” “那七嫂是哪儿来的?大家闺秀,是厉家的养女的话,总也靠谱吧。不会是什么邪恶之徒。”我说道。 闫至阳说道:“这个我也不了解,不过她倒是跟七哥十分投缘,这些年虽然没儿女,但是感情却很好。”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话说坏人什么的,也得有力气有底气坏啊。”我苦笑道:“我看那位七夫人,身体很虚弱啊。不过厉姐姐那意思,好像这女的是装病。” “这个也不能确定。”闫至阳说道。 我看着闫至阳,笑道:“我说总裁哥,看你最近跟厉姐姐关系,似乎比以前好多了啊。” 闫至阳冷哼道:“哪儿好?她是她,我是我。好了,我洗好了,你慢慢洗吧。” “哎哎哎,等等,”我说道:“好歹等我一起嘛。” 说着,我手一滑,肥皂“啪”地一下掉到地上。这下囧了。 闫至阳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自己捡吧。” 洗完澡之后,身上那臭味总算是去掉了。吃完午饭后,厉笙歌去给玉柒爷拆了纱布。而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玉柒爷的眼睛居然恢复如初。 我看着恢复正常的七爷,见七爷眼睛也很好看,应该算是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眸温柔如春水,颜值也很高。 第113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上) 老婆找回来了,眼睛也恢复了,表妹宁思也知道在厉霆那呆着,麻烦事都解决了。 七爷心情不错,也正赶上大年三十,便留我们在家里过年。 闫至阳笑道:“本来也想着赶回去过年,但是如今都大年三十了,这几天又下雪,我也倒是不太想走了。” “哎闫至阳,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过年放假的么,谁要陪着你在外晃荡啊?”我皱眉道。说好的机票呢? “在这儿有吃有喝不好?这样吧,现在来不及回家,等以后我给你补半个月假期。”闫至阳说道。 玉柒笑道:“那好啊,你们都留下来,过年人多也才热闹。只是南方的习俗跟北方总是不同,我们这儿可没饺子,只有汤圆,也不知你们习惯不。不过如果你们几个想吃饺子,我让厨房做一些来,只是我跟小璐都不喜欢那东西,也就没做过。” 我笑道:“七爷您这人也太暖了,这都想得到。入乡随俗嘛,什么都行。” 我心想就你家这饭菜质量,都特么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大年三十,家里的佣人跟没放假的保镖们或者弟子们【修道世家似乎有自己教养的一部分弟子】开始装扮整个大宅子。贴窗花,春联,倒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年三十下午,我跟闫至阳走在院子里,瞧见极少出屋子的厉小璐也披着皮草披肩走了出来。 我顺势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气色依然不是很好,脸色苍白,似乎在轻声咳嗽。 师彩灵正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瞧见我看过来,厉小璐对我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落到正在贴窗花打扫院子的人群身上。 我突然又想起那晚听到鬼蜮俩字之后,还遇到过师彩灵。难道这小姑娘有问题? 但是看起来并不像。闫至阳也说过,师彩灵的道法修为并不高,虽然是七爷的首席弟子之一,但是那只是因为从小跟随七爷,算是资历高,并非道法修为高。总体来说,她只是个小跟班程度的弟子,而且对闫至阳的不满情绪始终写在脸上,也更不是个城府深的人,看来不像是会跟鬼蜮组织有关。 “想什么呢,咱们也出发吧。”闫至阳说道。 “干嘛去?”我问道。 “你忘了,今天大年三十,有人会去那老屋烧纸。”闫至阳冷哼道:“去看看烧纸的那人会是谁。” “对对,咱们去看看。”我好奇心起了,立即跟着闫至阳往外走。 没走几步,就听陈清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豆芽,豆芽!” 我回头一看,见这货追了上来。 “你们干嘛去?”陈清姿问道。 “我们去鬼屋探险。”我笑道。 “我也去。”陈清姿一听探险,顿时来了精神:“带上我啊!” “你去填什么乱啊。”我苦笑道。 陈清姿啐道:“你去才添乱呢!我问你,遇到鬼的话,你跟我比起来,谁比较厉害?” “得,你,你行了吧!”我苦笑道。 闫至阳懒得跟她多说,便说道:“那你就跟去吧。但是别轻举妄动!” 陈清姿冷哼一声,就当没听见的,立即跟着我钻进车里。 闫至阳依旧来开车,我们没多会儿便到了那老屋子附近。到了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闫至阳将车停到废弃屋子的后头。我们仨下了车。我四下看了看,惊讶地发现这附近居然有一处水塘。 只是上次我们来旧屋,我被那吊死鬼给吓了个半死,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形。这次看清了,瞧见这旧屋后头居然有一处水塘。 但是这水塘也已经臭不可闻,貌似水都已经臭了。水塘周围原本也生长着一大片杂草,现在杂草枯黄,却也将那水塘隐去了不少。 “什么破地方,这地方居然有臭水塘。”我皱眉道。 “你们来这鬼屋干什么?”陈清姿好奇地问道。 “看好戏啊。”我笑道:“闫至阳说会有好戏。” “搞什么,奇奇怪怪的。”陈清姿冷哼道。 闫至阳在四处走了走,突然低声道:“有人来了,先找地方躲着。” 这地方是一片废墟,躲藏的地方倒是很多。我们仨便躲到那二层老宅旁边的一所破房子里。 这破房子院墙都已经残破不堪,也不足一人高。 我们仨从那破院墙看出去,便能看到通往这边的路上的情景。 果然没过多会儿,我便瞧见有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开了过来。这车远远停下,我便瞧见两个男人从车里下来,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往老屋走了过来。 “来了。”闫至阳低声道。 我也张望过去,等那俩人走近了,我瞧见其中一个是中年男人,另一个则年轻一点。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打扮得很是人模狗样。想起闫至阳说的,这个局是某个人为了自己的运势而设置的。 这中年男人,打扮得不错,看来像是设局的那货。旁边那个年青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瞧上去像是个秘书或者跟班一类的人物。 果然,我见这中年男人走到老屋前一米多远的地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开始跟那小哥将带来的东西铺陈到地上。 我瞧着那些东西,好像都是纸扎的人跟马,元宝,衣服等等东西,还有一部分纸钱。 这俩人铺开之后便开始烧了。闫至阳趁机摸出手机,对着那俩人拍了几张照片。 “你拍这个做什么?”我低声道。 “查查这俩是谁。”闫至阳说道:“反正来也来了,调查一下这俩人的身份。” 等闫至阳拍完之后,我突然感觉天色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被一阵厚重的阴云遮住,冷风刮起,那满地的纸灰便被卷起,扑到那俩人脸上。 我见那年轻男人站了起来,呛声道:“程局,这怎么突然起风了?刚才天还好好的。” 那男人也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确实怪,怎么就突然起风了?还没烧完呢,继续烧了再说。” 眼镜男继续蹲下身,似乎有点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继续配合烧纸。 可这时候,风越来越大,他们甚至连那纸钱都点不着。 “你们俩大老远就跑来看这个?”陈清姿低声道:“这俩人干嘛的,烧纸有什么好看?” “这阴风越来越大。”闫至阳笑道:“看来这些鬼现在是很不满意啊。” “什么鬼?”陈清姿低声道。 “这古宅里有五只鬼,貌似是被这烧纸的人扣押在古宅里的。”我低声道:“现在这局被闫至阳给破了,估计五只鬼对烧纸的人不满意,但是大白天的又不好出门报复,只能这样了。” 正说着,见那男人可能也烦了,将纸钱一丢,骂道:“见了鬼了,妈的,今天就算是点不着了。那算了,咱们走吧。” 说着,俩人便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纸灰,坐上车又走了。 等俩人开车走后,我们仨从废屋后走出来,走到古宅跟前。我回头一看,卧槽,古宅门口此时挤着五只鬼,正盯着门外。 陈清姿也看到了,不由吓了一跳,随即镇静下来,冷哼道:“不是说现在局破了么,这些鬼干什么还留在这儿?” 闫至阳说道:“大概是想看着设局的人倒霉才算吧。” “没意思,就看这个?”陈清姿冷哼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 闫至阳笑道:“看也看完了,咱们回去吧。” 陈清姿翻了翻白眼:“无聊。”说着,她便往车那边走了。 我也刚要走,却见闫至阳突然停了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第114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中) “看什么呢?”我问道。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似的。”闫至阳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闫至阳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握在手中。 我见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也就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只见闫至阳越过古屋,绕到后屋的水塘边。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我赶紧捂住鼻子。靠近水塘边儿的时候,我见闫至阳突然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我似乎听到一声怪叫,声音不大,像是猫狗的叫声,但是又不确定。而水塘边草丛一晃,好像有东西倏忽间蹿了出去。 “啥玩意?是人是猫狗?”我吃惊道,见那影子虽然像人一样大,但是那动作却挺灵活,一会儿之间居然没了影子。 “大概是被我打中了,但是我不知那是人还是猫,这跟着我们是要干什么呢?”闫至阳疑惑地说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陈清姿开了车门,冲着我们喊道。 “走吧走吧,都特么快过年了。”我看了看那老屋跟徘徊着的五只鬼,叹了口气。 闫至阳这才跟我上了车,再度开车返回玉家。 回去之后,夜色降临,居然已经是大年夜了。玉家老宅里早准备好了年夜饭,丰盛异常。 而等我进了大厅,居然见宁思也已经回来了。 “韩笑!”看到我之后,宁思立即跑了过来。 陈清姿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大厅去。宁思的笑容僵了僵,但是看到我后,却又笑道:“没想到你还没回家。” “当然没回家,这不加班么。”我笑道。 宁思拉着我坐下,一桌子的人谈笑风生。此时,院子里有人燃起鞭炮,一阵阵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难得的年夜饭,我见厉小璐也出来跟我们一起过节。但是,屋里明明挺暖和,她却也依然披了厚重的皮草披肩。 我这边坐着宁思,另一边坐着陈清姿,宁思倒是与我谈笑,陈清姿多半是瞪我。真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即视感。 就在这时候,宁思对我笑道:“你瞧,七嫂那边有西米露,我可喜欢了,我去盛点来,你要不要?” 我笑道:“那东西我不喜欢,你去拿吧。” 宁思立即高兴地去盛东西了。陈清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呦,韩笑哥哥,你怎么不帮人家妹子去盛东西啊?注孤生啊!” 我无奈地不知跟她说什么好,只好扭头去看闫至阳。斜对面的闫至阳正跟主人座位上的玉柒爷聊天,不知聊什么。 而宁思正走到厉小璐身旁,跟厉小璐打了个招呼,随后伸手去拿西米露里的勺子。 就在这时候,我见宁思突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宁思的喷嚏声让席上的人纷纷侧目。宁思被大家看得有点尴尬,便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这可能是看到西米露太喜欢了,就故意打了三个喷嚏。现在这里面都是我的口水,索性这一大碗都给我吧。” 在座的几个人,除了陈清姿外,大家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玉柒笑问道:“思思,别是在外面玩了几天,感冒了吧?” “我没感冒。”宁思笑道:“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太奇怪了,我很少对东西过敏。” “可我记得你倒是对一样东西过敏。”玉柒笑了笑:“猫的毛。” “对啊,可是哥哥这家里也没养过猫呀。”宁思笑道,转身瞧见厉小璐的披肩,不由打趣道:“我说七嫂,你这披肩该不会是猫皮做的吧?” 厉小璐笑道:“瞧你说的,像你七哥多寒碜似的,就送我个猫皮的披肩?没听说过。” 宁思也笑了笑,随即端着那一大碗西米露走过来坐下。 我无意间瞥了闫至阳一眼,却见他盯着厉小璐的披肩看了一阵子,才将目光垂下去。 宁思倒是挺开心,盛了一小碗西米露慢慢地喝。我悄声问宁思:“我说,七嫂那披肩是貂皮的?” “废话,难道还真的能是猫皮的啊?”宁思冷哼道。 “你居然还对猫毛过敏啊。”我笑道。 “是啊,所以我家里不养猫。但是狗却可以。”宁思说道。 “这么奇怪?”我笑道。 “这有什么奇怪。”宁思说道:“人总会对各种奇怪的东西过敏,我还见过对牛奶过敏的呢。” 跟宁思聊了会儿,却见陈清姿身旁的厉笙歌也将蒙面面纱摘了下来。 厉笙歌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尤其狰狞。 我看着不很忍心,心想闫至阳这逼下手也太狠了。 没吃完年夜饭,厉小璐便离席回去了。师彩灵便跟了上去。等厉小璐走了一会儿,我见闫至阳也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我低头想了想,觉得这逼好像有问题,便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出门之后,我见闫至阳在前面慢慢地散步,并点了支烟抽,似乎就是随便看看。 此时鞭炮声已经停了,但是由于大厅播放着音乐,隐然能听到乐曲声。 由于闫至阳的脚步声原本就很轻,外加音乐的掩饰,居然轻得跟猫一样。 而在闫至阳前面,似乎隐然能看到师彩灵跟厉小璐一起聊天散步的影子。 此时,厉小璐俩人转过走廊,便不见了。我见闫至阳也没追上去,便只是停在原地抽烟。 我见他站了半天不动,便忍不住跟上去,问道:“你站这儿干什么呢?” “我能干什么,抽烟呗。”闫至阳冲我脸上吐了个烟圈。 我呛得咳嗽了几声,骂道:“神经病!” 这货倒也不恼,脸上一笑,却反而将我一把推了出去。我一个躲闪不及,踉跄几步,正好扭头瞧见拐角处师彩灵跟厉小璐站在那。 “额,不好意思七嫂,吓到你了啊?哈哈。”我尴尬地笑道。 厉小璐笑了笑:“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都是特么闫至阳推我的。”我啐道。闫至阳此时也走过来,笑道:“谁让你管我抽烟呢,我妈还没这么管我呢。七嫂,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么早就吃完饭了。” 厉小璐笑道:“你们玩吧,我这身体,算是熬不了那么久了。灵儿,你也去玩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师彩灵答应一声,便兴高采烈地回大厅去了。 闫至阳搭着我的肩膀,笑道:“走吧,咱们放烟花去。” 说着,拉着我转身往回走。可没走几步,闫至阳便停下脚步,低声道:“我记得小时候在七哥家这个老宅子玩,这里有个密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密道?带我看这个干啥?”我低声道。 “这个密道,只有七哥一个人知道。那天我也是无意间撞见的,可以直接通往各个院落。这个密道,原本是以前的玉家前辈为了防止以后有什么意外,给族人家眷逃命用的。”闫至阳说道:“只有家里的当家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厉小璐不知道?”我问道。 “对,我想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闫至阳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七嫂可是很可疑啊。” “不会吧,”我皱眉道:“怎么看都是个柔弱女人啊。” 闫至阳冷哼道:“是与不是,走密道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闫至阳带着我绕来绕去,快速走到一处亭榭前。我见闫至阳不知对着什么东西拍了三下,便见亭子里那石桌转了一圈,发出“隆隆”的声响,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闫至阳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有人,便拽着我下去。 我于是跟着闫至阳进了这密道,往前走去。闫至阳摸出手机照明,带着我往前走。这密道很长,没什么别的装饰,但是墙壁上好像有烛台壁灯的痕迹。 闫至阳照了照墙壁,我见上面还雕刻着路标。闫至阳带着我轻车熟路地到了厉小璐住的院落。 貌似七爷跟厉小璐虽然是夫妻,但是由于老婆常年生病需要静养,俩人平时好像经常是分居的状态。 我俩沿着密道进了厉小璐住的院落,从密道出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是从水池边钻了出来。 但是,我俩进了院子,却见院落里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人,也没有灯光。 厉小璐居然没回来? “走,去放杂物的那院子。”闫至阳想了想,带着我再度进了密道,到了最后一重院落。 这次的出口居然是在假山里。假山是中空的,我俩出来之后,正好在假山正中。 而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这院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猫叫声。 第11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下) 猫叫?我心中一惊,回头看着闫至阳。 闫至阳示意我噤声,随即对我附耳悄声道:“你出去看看。” “卧槽凭啥是我出去,你怎么不去看看?”我低声道。 “不行,如果我出去,遇到七嫂,她肯定会怀疑我。你这二逼就不同了。出去看看。”闫至阳低声道。 麻痹,看来是觉得我这种人毫无威胁力啊。 此时,我又听到一声猫叫声传来。要是说换在别的地方,也许没人觉得这事儿奇怪。本来古宅大院,溜达进来几只流浪猫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由于宁思对猫毛过敏,所以玉家一直不养猫,而且也撒了一些规避流浪猫儿的药粉。 所以这只猫如果不是猫妖,特么的还真不容易混进来。 想到这里,我也有了好奇之心,便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出去,四下观望一番。 可这一瞧,却没看到厉小璐的影子。那猫叫声似乎也暂时停止了。 我绕过假山,走到一处花丛前。如今花朵早没了,只留下枯黄色的枝叶。 但是这时候,我瞧见那花丛后好像是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难道是一只大黑猫?这个儿够肥啊,这么大? 我好奇地分开花丛一看,就见那黑乎乎的影子背对着我蹲坐在地上。那货一点都不像是猫,比猫的个头大得多,甚至比一般中型犬的个头也要大。 而仔细比较,这东西居然是跟小孩差不多的个头。 “什么东西?”我不由叫道,想要伸脚踹一下试试看。但是在我刚要伸出脚的时候,那东西突然转过身来。 我被吓了一跳,冷不丁往后一退。只见这玩意儿居然长了一张又像是人,又像是猫的脸! 这东西虽然长的人脸,但是却长了一双猫一样形状的眼睛,五官也很奇怪,不像是人,有点扭曲。 最奇怪的是,这东西蹲坐在地上,前爪像是猫一样,长着一簇簇的绒毛。 我顿时被这长相给惊呆了。这特么是人,还是猫,还是怪物呢? 我俩面对面盯了半晌,我突然间见那怪物“嗷”地一嗓子蹿了起来,随即两下越过房梁,往院墙外跑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怪物逃去的方向,心想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好像是那怪物长了两排牙齿?! 半晌后,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 四下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便对闫至阳喊道:“快出来,我刚看到一怪物!” 闫至阳走出院子,问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便对他将刚才的怪事说了一遍,重点描述那货的长相,真特么跟上帝造人的草稿一样。 闫至阳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这才对着空中打了个呼哨。 这声呼哨过后,居然有一道影子从院墙外翻了进来,落地之后单膝跪地,姿势十分之帅气。 我惊讶地看着来人,见那人居然是平哥。平哥一身黑色皮衣,要多帅有多帅,翻墙技能吊炸天。 “平哥!这几天不见你,你这去哪儿了?”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 想起陆萍这几天都没出现过,闫至阳只说是派她去帮易伊善后,但是这几天却真是一直没见她的影子。 “怎么样陆萍,刚才那东西你看到是什么没有?”闫至阳问道。 “少爷,我没抓到那东西,速度太快,简直比猴子还快。翻墙越户,很快就没了踪迹。我想伸手去抓住它,但是只扯到这东西下来。”说着,陆萍将一片绒毛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来一看,见陆萍递上来的好像是几根头发,但是那里面却夹杂着一撮动物毛发似的。 “这什么动物的毛啊。”我皱眉道。 “像是猫。”闫至阳说道:“这看来是头发里长了猫的毛?” “猫人?”我打了个哆嗦,想起刚才那人的长相,确实无法言喻。卧槽。 “陆萍,你在这院子附近潜伏了一阵了,有没有发现别人的行踪?”闫至阳问道。 “什么别人?这倒是没有。少爷有怀疑的对象?”陆萍说道:“我也觉得,这东西应该不会自己跑进来,像是别人操控着一样。但具体是谁,我却没找到线索。”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闫至阳说道:“记着,今天的事情你们俩对别人都不准提。” 我俩点了点头,便跟着闫至阳回住处去了。 路上,我见闫至阳轻轻叹了口气,便问他装啥深沉。闫至阳低声道:“我怀疑七哥这儿有不对劲的人,但是却找不出是谁。可惜过阵子咱们就得走了,就怕七哥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愕然道:“就凭刚才那影子,你就猜这儿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其实我也没看清那是啥东西,万一是个长相丑陋的佣人呢?” 闫至阳低声道:“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是因为以前。七哥卜卦,卦象一般很少能够外传出去,除非是有什么心怀歹意的内鬼,故意散播出去。但是七哥卜卦,周围也就那几个弟子跟七嫂知道。” “这么一说,厉小璐的可疑更甚啊。”我低声道。 “宁思也在其中。”闫至阳扭头看着我:“你信任她么?” “我?”我有些愕然,心想宁思并不像是那种人。 一路聊着,我们走到了前院儿住的地方。闫至阳对陆萍说道:“陆萍,我过几天回去,你先留在七哥这儿,暗中观察谁有可疑。一旦有问题,就立即通知我。” 陆萍点头道:“知道了,少爷。” 陆萍领命,也便回自己的住处去了。我见她走了,才跟闫至阳往我们住的院子里去。可刚进院子,却见陈清姿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俩。 “擦,大年三十你不去看春晚吐槽,在这儿干嘛?”我问道。 “等你们啊。”说着,陈清姿看了一眼闫至阳:“渣男,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走之前要履行承诺啊。” “什么承诺?”闫至阳下意识地反问道。 “我就知道你这逼要赖账!”陈清姿冷哼道:“开启封灵契的口诀跟指法,还有心诀!” “口诀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心诀又是什么?”我茫然地问道。 陈清姿冷哼道:“你不懂,如果是封灵契选中的主人,自然会跟封灵契心意相通,不用心诀。如果不是选中的主人,要用封灵契的话,必须用到心诀。” “这不是人人都能用封灵契嘛!”我说道。 陈清姿白了我一眼:“你当谁都能学会那心诀?不过凭我师父的聪慧,一定能成!” 闫至阳说道:“今天天晚了,也不方便。明天一早,让你师父到我房里,我会亲自传授给她。” 陈清姿指着闫至阳的鼻子说道:“这话我记住了啊,你要是反悔,我就弄死你!” 说着,陈清姿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鞭炮声吵醒。横竖睡不着,我便起来开了电视机,看早间新闻。 当地新闻媒体正播放一个民政局局长落马的事儿。我仔细一瞧,不由怔住了。 这货,这落马的民政局程局长不就是金家老宅外烧纸的那个男人么! 我仔细一看这新闻,发现这民政局局长挺操蛋的。这货在职期间升得很快,从一个小小的科员到局长,也就五六年时间! 而当上民政局局长之后,这货以权谋私,审批了一个建造什么社会福利院的项目。但是,这只是障眼法。程局长给施工单位提供了图纸,建造到一半的时候,却又对外宣称资金不足,要把这福利院改成酒店,像社会募集资金。 第116章 会说话的干脆面君 那个金家老宅,貌似是程局长外祖的房子,貌似这货还想在那附近规划建造什么的,结果没有下手,却想了一个在别处以建造社会福利院为掩饰,结果建造三星级酒店,从而进行敛财的主意。 别说这主意还真成功了,这位民政局长真的借此敛财无数。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场没有看你顺眼的狼,没多久,这货就被人举报了。 举报贪污受贿!在当今这个反腐反贪风潮汹涌的时候,这货算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这大年初一的,居然把这局长给扣下了。我回想了一下,心想闫至阳破的那局还真是立竿见影,昨天刚破的,今天这逼就中招了。对此我只想说一个字:该! 我看到这新闻很是振奋,于是洗漱完毕立即去找闫至阳,想告诉那货这新闻。 我走到闫至阳的屋门前,见那门居然虚掩着,便推门进去。 只见外屋没人,却有说话声从里屋传来。 我刚要走进去,却听到闫至阳的声音响起:“你坐过来,我跟你讲。” 随即,厉笙歌的声音传来:“你要说就说,为什么让我坐你床上?” “过来。”闫至阳说道,随即我听到一阵闷响,貌似是谁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厉笙歌有些恼怒道。 “为什么一直戴着面纱?”闫至阳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言语里带着一丝丝温柔的意味。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卧槽,这里面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这是要滚床单的节奏?? 说好的情伤呢? 但是转念一想,我立即否决了脑补中的这些情色想法。想起上次七爷跟厉笙歌的对话,也是让我们想歪了,但其实人家无非是在试玉镯子。 这次他们俩?想到这里,我干脆走进里屋,说道:“总裁哥~!” 但是一进屋,我顿时尴尬了。马勒戈壁的,这货果然是将厉姐姐抱在怀里压在床上。我勒个草,什么情况?? 厉笙歌一见我进来,立即翻身起来,将闫至阳推到一旁,气冲冲地出去了。 我尴尬地笑道:“那个,总裁哥,我好像搅合了你的好事啊。” 闫至阳理了理衣服,说道:“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怎么收场。” “不是,你这搞哪一出?”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就是不想告诉她封灵契的秘密。” “所以你故意对她动手动脚?”我眯眼道:“闫至阳,你够渣啊,表脸!” “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闫至阳问道。 我便将刚才看到的新闻跟闫至阳讲了讲,顺便夸了一下这逼真心给力。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收拾东西吧,这边儿的事暂时不管了,也该回去了。你先回苏州看看你师父,我要回西塘交待一些事情。” 想起回家能看到老道,我顿时高兴起来,随即去找陈清姿,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陈清姿冷哼道:“不跟渣男同行,我听我师父的!” 我耸了耸肩:“也好,反正你们遇到一起就不太平。” 陈清姿怒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回去?” “额,这不是你不乐意吗?”我愕然道,心想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我又哪儿得罪她了? “算了,宁思呢?跟你一起么?”陈清姿冷哼道。 “她,额,我也不知道,不会一起吧。”我说道。 陈清姿冷哼一声:“那你先走吧!” 于是我跟闫至阳告别了玉家众人,飞往苏州。到苏州机场后,闫至阳便跟我分道扬镳,自己去了西塘。我则兴高采烈地回家。 到了住处楼下,看时间也是正午了,想起老道自己不怎么会做饭,我便在楼下超市买好菜,顺便买了几罐啤酒,准备上去跟老道喝几杯,叙叙别情。幸好大年初一下午,便有超市开门营业了。 爬楼梯走上去,到了门口,我感觉口渴,便敲了敲门之后,忍不住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正当我喝这一口的时候,门开了,但是门后却没有人。 我吃了一惊,向里面探头看去。 正当我看的时候,却听到脚下传来一个声音:“看什么看,还不进来?” 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却没看到人,只看到干脆面君,正依着门框卖萌。 “干脆面君?”我蹲下身去,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问道:“别告诉我是你在说话。” “是我啊,傻逼。”干脆面君突然捂住嘴笑了。 “卧槽!”我吓得手一滑,半罐子啤酒洒到地上。都说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眼前这货怎么回事??? “你你你,怎么会说话的??”我语无伦次地问道。 “你猜。”干脆面君像人一样摊摊手。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差点儿给跪了。就在我快晕了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臭脚味。随即,我看到老道打着呵欠提提拉拉地走了出来。 “哎?徒弟?”老道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你回来了??” “师父,这,这干脆面君怎么会说话了??”我吃惊道。 “哦,它不是本来就会说话么。”老道睁着死鱼眼,答非所问。 我赶紧走进门去,关上门,问道:“师父,你得认真给我解释解释,这可是超越我理解常识的问题,难道动物真能成精??” “成精个屁。”老道说道:“你不觉得它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我琢磨了一下,是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来哪儿听过。 “萧芊芊,那个守护灵,被我封印到了干脆面君身体里。”老道说道。 “啥?为什么这样?”我惊讶地问道。 老道说道:“也许你听闫小哥说过,如果不是封灵契选定的主人的话,开启封灵契约,不仅是需要口诀,也需要一种心诀。本来心诀这种事也是绝密的,但是也不知为什么,这几年好像四大家族秘密的事情有不少都被泄露出去。”老道叹道:“大概这也是守护灵不在封灵契里呆着的原因,而选择离开封灵契,躲起来吧。” “哦,师父你是想把守护灵藏起来,这样的话,就算是有心诀的人,没有守护灵,也难以控制所有的灵兽灵体。”我恍然大悟道。 “嗯嗯。”老道点头道,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行为:“你看,谁也想不到,守护灵被我封印在了一只小浣熊的身体里。你带着它,正好你跟闫小哥和闫家人来往密切,带着说不定有用。” “这个——”我瞥了一眼干脆面君,却见它也正斜眼看着我。 我心想就这德行,八成是不听我的话。 回来第二天,老道便开始敦促我练功。我一早便起床练习,简单的道法,或者跟着老道跑圈。 这天一早,老道起床之后神采奕奕地要我陪着他一路跑到体育馆附近去。我一听差点儿就哭了。这距离真心有点远,坐地铁也得好几站呢。 但是老道表示,如果我不训练,哪天死了别怨他这师父。我一听事关绳命安全,立即跟着老道撒腿就跑。 干脆面君雪上加霜地坐到我的肩膀上,我顿觉左肩一沉,心想这孙子这阵子在家吃了不少啊,肥了不少啊干脆面君!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老道奔跑,一路上遇到步行上班的人群,不少人对我俩纷纷投来惊讶的眼神。当然,当老道风一样跑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见大家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 转过街角,差点儿跟一个戴着耳机哼着歌的小哥撞上,那哥们儿摘下耳机,冲着我的背影大喊:“奔跑吧,兄弟!!” 气得我半死。 我正纳闷平时只知道抠脚吃苹果的老道怎么今天打了鸡血一样,这也太奇葩了。 但是,等我跑到体育馆之后,我茅塞顿开:麻痹,今天体育馆有车展。 偌大的广告牌竖着,老道奔跑过去之后,凭借满身散发着臭气的查克拉,一路冲进拥挤的人群买到了票——大家能不让路么,这也太臭了。 买票之后,老道对我喊道:“徒弟,我先进去看看再出来啊!!” 看你麻痹!肯定是看露大腿的车模去了! 第117章 为爱建造的鬼住宅(上) 我见老道进去看妹子了,本想也进去凑凑热闹,但是一想,自己还抱着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就不太好了。 于是我抱着干脆面君在一旁溜达,转过弯,见有个小报摊位出售饮料跟矿泉水,我便买了一瓶水,坐路旁喝。 这时候,干脆面君拽了拽我的头发,说道:“喂喂,你看,那边的广告牌。” 我顺着干脆面君的指向看过去,见路旁有个公交站,宣传栏上有一副很大的横幅海报,海报上是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宅院。 “看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干脆面君说道:“快,过去看看。” “真麻烦。”我一边吐槽一边起身,感觉腿轻飘飘的。走到宣传栏跟前一看,见上面的地点我听说过。这偌大的海报是关于“葑湄草堂”的。 “葑湄草堂”是官太尉河畔盛家带31号的老宅修复后改的新名字。当地老居民的叫法好像是“苏家老宅子”。由于以前送快递经过过那里,觉得风景不错,还曾经拍过几张照片。 听说1999年之前这草堂附近还是杂乱破败,里面住着30多户人家,还有一间纸盒加工场。但是看来经过多年修缮,那里已是名副其实的私家园林:重门叠户、庭院深深,亭台轩榭、精巧雅致。 宣传海报上说,吴中名士、清人李果于康熙四十六年迁此。“中庭多树,叠石艺兰,屋后东隅桃花垂柳,宛似村落。” 海报照片上看得出,那原本是“五进三路”的格局。明亮的午后阳光穿过花窗,细碎地洒落在高敞的房子里,棕红的木色和重重雕花散着厚重的怀旧复古气息,长长的背弄和高窄的天井增添着深宅的幽秘与静谧。 这种庭院以严谨为骨子,以恬静散淡为韵味,随意一个花架,随意一隅墙角,自然布局,不动声色。看着这庭院,我畅想半晌,心想要是住在这地方,那就爽歪歪了。 虽然这草堂比七爷家的老宅子差点儿,但是却也极其漂亮。 我叹道:“哎哎,这地方,我记得09年就往外出售了,现在估计是私人财产了。” 干脆面君啐道:“不是让你看这院子。你没看早上的报纸么?” “卧槽?你还读书看报?”我惊讶地问道。 干脆面君继续说道:“这院子本来被人买了下来,但是由于附近有个鬼宅,这户人家又搬走了。报纸上说,现在正因为这个传闻而空置呢。” “那附近有凶宅?”我回忆半晌,只记得那附近住的都是老苏州人,人烟还算可以,没什么闹鬼的地方啊。 “不是凶宅,是鬼宅。”干脆面君伸出爪子扭了一把我的耳垂。 “卧槽你怎么学陈猪婆?!”我骂道:“这不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那附近有个神秘楼,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鬼住。”干脆面君说道。 “啥?还有这么神经的地方?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干脆面君翻了翻白眼:“我活了多少年了,当然啥都知道。” 我失笑道:“那你跟我说说,那个神秘的鬼住宅,是怎么个情况?” 干脆面君背着双手,煞有介事地给了我一道回忆的眼神:“说起这个,得从前朝,民国年间开始。” 据干脆面君【也就是千年资深老萝莉鬼萧芊芊】说,民国年间,“葑湄草堂”附近望星桥曾经有个李公馆。 这个李公馆是苏州一代的一个富商的一处住所,住所里住的却不是自己的正牌夫人,而是包养的姨太太。 这位姨太太,貌似还是当时红过一时的电影明星,貌似名叫岳娴。因为下嫁给这位年轻多金的李公子,也就息影了。俩人相爱相处了三年,这段“婚外情”被家里的正主发现了。 正室夫人善妒,便大闹一场,将岳娴给赶了出去。 由于已经息影,为了生存,岳娴再度回到电影公司接电影,但是由于个人感情问题,她开始抽大烟,赌球,逐渐失去光彩,在影坛一蹶不振,不久离开“明星”影片公司,在其他小公司拍摄了《潇湘》、《还君明珠》等片,但声誉每况愈下。《苏州梦记》是她演出的最后一部影片,此后,这位岳娴似乎就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她已经自杀死亡,跳了苏州河。有人说,由于李家正室夫人是当时某位军阀家的小姐,所以派了人将岳娴暗中击毙了。更有人说,岳娴最后沦落烟花巷,死于花柳病。 李公子在岳娴走后,倒是经常来李公馆怀念昔日情人。可岳娴走后没几年,李家开始怪事频出。首先是李家的小女儿生病夭折,后来大儿子也得了眼疾,怎么都治不好。 夫妻俩怕唯一健康的二儿子也会遭到厄运报复,便请了一个什么道士出山,问家里的厄运源自哪里。 道士说,第一是因为李夫人的父亲早年征战在外杀了太多冤魂。因此李家受到了冤魂的诅咒。但是冤魂不敢直接找李大帅报复,而李夫人的命格又极好,因此报复便在这李家的上门女婿李先生跟几个孩子身上。 第二是因为冤死的岳娴对李家下了诅咒,让李家的男人,世世代代都得不到真爱。如果不破解这个诅咒,那就会厄运循环。 李夫人这才说,自己并未杀了岳娴,而是将她卖到了花街柳巷。结果李公子着人一询问,果然,岳娴已经死了,死因正是花柳病。 俩人这才信了道士的话。于是问如何破解。道士说,那就需要建造一所真正的鬼宅。静等鬼魂的到来。一则是可以收容死在李大帅枪口下,或者岳娴的冤魂,给它们个庇护所。二则收容孤魂野鬼,也就是积累福报,未来的后代才能破解诅咒。 而这个鬼宅,正是建造在李公馆的基础上。 道士说,样子随意,但是,内部结构要越怪越好,反阳宅之道而行之。 李公子于是要让道士给设计一个图纸出来,但是道士说,这需要他俩的心意才行,要自行设计。 于是,李公子夫妇便花费了许久的时间,设计了一座外表庄严华丽,但是内部结构诡异的四层小楼。 没想到设计完成后,刚要付诸实施,抗战却全面开始了。为了逃避战乱,俩人只好带着家当北上,投奔亲戚。 而这个鬼宅也不了了之。可由于没有建造这鬼宅,李家夫妻的大儿子也于战乱中死亡,只剩下二儿子。 没几年,李夫人也重病而死,死前叮嘱李公子,要他一定拿着父亲留下的遗产,将这鬼宅建成,保佑唯一的孩子跟子孙后代的平安。 可惜这个愿望终究没成功,抗战八年后,李公子也病逝,只有那唯一的儿子带着图纸,又回到苏州。 这位李家后人,不信鬼神,也就没当回事。没多久,娶妻生子,住的地方也就是在修建后的李公馆。可他没想到,短短几年里,自己的两个儿女居然也遭到夭折的厄运!同时,妻子没几年也病故了,变本加厉的是,妻子的家人,自己的丈人跟岳母,居然也惨遭横祸! 于是他这才明白,经年累月的怨气累积,已经让诅咒越来越强。伤心欲绝中,这位李家的后人也一病不起,于是将年幼的孩子托付给好友,并叮嘱朋友,自己留下的遗产,要让儿子成年后建造这一座鬼宅,否则未来一定祸及妻儿,让自己孤独终老。 这位李先生病故后,他的好友带着唯一的李家后人回了老家河北。好友履行承诺,将这孩子视为己出,抚养成人,并保留了他的本姓,取名,李文浩。 第118章 为爱建造的鬼住宅(中) “李文浩?”我听干脆面君说到这里,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哪儿听过似的。” “你没听过就奇怪了。这货就是后来建造鬼宅的那位。”干脆面君说道:“我想当年电视上一定报道过。只不过,那是三年前了。” 我正琢磨着为啥这名字太耳熟,就见老道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走吧徒弟,回家!” 我啧啧说道:“师父,拍了多少车模的大腿啊?” 老道立即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道:“不仅有腿,还有事业线。” 我草草草草,这就是出家人?! “走吧,回家~!”老道一路走一路扭:“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我抚了抚额头,跟着老道返回家里。一进门,却见陈清姿跟宁思坐在客厅里。 “你俩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陈清姿瞥了一眼宁思:“她说要回来见你,真烦。” 宁思冷哼一声,说道:“哪儿啊,我是有正事儿。” “少装了,大年初二,有什么正事?难不成你千里迢迢回来给臭脚老道拜年??”陈清姿翻了翻白眼。 老道立即捂住口袋,学着郭德纲不认账翻白眼的表情:“我没钱给昂。” 宁思被他逗乐了,笑道:“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看。” 说着,她将手机寄给我。我见页面上显出邮件的界面。宁思让我看第一封。于是我点了一下,打开那封邮件。 结果,居然出现了一张电子贺卡,卡片上是一束白玫瑰,背景是一大片黑色,十分诡异。 最诡异的是,这贺卡伴随的音乐是一首粤语歌。仔细辨认半晌,貌似是陈奕迅的《白玫瑰》:“白如白蛾潜回红尘俗世俯瞰过灵位 但是爱骤变芥蒂后 如同肮脏污秽 不要提沉默带笑玫瑰 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卫 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 流露敬畏试探你的法规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 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一撮玫瑰无疑心的丧礼 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 下一世……” 一片安静中,我默默听着这诡异的歌唱到最后,见那贺卡也变了,变成一面漆黑的窗户,白色窗帘,在那窗户窗口中,出现一段白色的字:“思思,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i'll be there for you。Frank。” 我看着那落款,心想这看来是个男的吧。 于是我问道:“你的追求者啊思思?” “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后来觉得不是。”宁思的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发邮件的人已经死了三年了。” “来自阴间的邮件?卧槽?”我讶然道:“这傻屌总不会天天发吧?” “这倒是没有,一直以来,都有一件怪事。”宁思叹道:“我每次做噩梦之后,都会收到这封邮件。” “啥意思?先说说这个FRANK,是谁。”我说道。 “他是我大学的学长,一直对我不错。我身体不好,大学虽然也读完了,但是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家呆着,后来他出国留学,期间也经常跟我聊天,写信。”宁思说道:“可是三年前,他突然没了踪迹,我也不太跟外界联系,跟同学校友什么的更是没什么来往。所以我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宁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也不知为什么,最近一年时间里,我经常收到这种相同内容的邮件。起初我并不在意,以为是他发给我的,便回复了几次,但是从来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后来,偶尔的,我又会收到这种邮件。也就是在几次后,我突然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次我做了噩梦之后,都会收到这封邮件。” “呦呵,说明你跟这个男鬼,人鬼情未了啊。”陈清姿冷哼道。 一旁的干脆面君连连点头:“嗯嗯,人鬼情未了。” “未了个屁!”我瞪了干脆面君一眼。 宁思惊讶地看着干脆面君:“这,这小东西会说话?!” 我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要出去举报啊,广电总菊说了,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 “怎么会说话呢?”宁思好奇地抱起干脆面君。这会卖萌的家伙居然就此伏在姑娘怀里。 “继续说你的先。”我问道:“然后呢,还有什么?发邮件这人除了是你的学长,你们没有交往过么?” 宁思摇头道:“真的没有,我只是当他是我的哥哥跟好朋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我在读大学时候交到的朋友。” 我正想问宁思的噩梦都会梦到什么,却见陈清姿无聊下摆弄宁思的手机,不断地点开那封电子贺卡的邮件。 最烦人的是,那首鬼气森然的歌曲一遍遍地回放在耳边。终于,我忍无可忍:“我说猪婆,你安静点儿行么?” 陈清姿说道:“你们仔细听听这首歌,跟陈奕迅的原唱不一样啊。声音不对。我虽然很少听歌,但是陈奕迅的,满大街都有放的,我相信以我的听力,很容易分辨出人与人声音的不同。” 宁思点头附和道:“对,清姿说的没错啊。这首歌不是原唱,是他自己唱的,比赛曲目。” “什么比赛?”我随口问道。 “中国青年歌手大赛。”宁思说道:“对了,他的中文名字叫李文浩。” “卧槽???叫什么??”我顿时瞪圆了眼睛。 “李文浩啊,很奇怪吗?”宁思不解地问道。 “他是不是苏州人?”我追问道。心想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吧。今天不是刚跟干脆面君说完一个叫李文浩的? “对啊,难道你也听说过他?”宁思说道:“不过那次比赛他没有得冠军,得的是亚军。那也是三年前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好像从那之后,他就失踪了。” “这哥们儿八成死了。”我咋舌道。 “死了?”宁思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其实我也想过有这种可能,但是一直不敢相信。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呢?好端端的,身体也很健康啊。” 我问干脆面君:“我说干脆面啊,你今天说的那个让鬼去住的宅子现在真的还有么?” 干脆面君说道:“废话,可能你们说的李文浩,就是建造鬼宅的那个。” 宁思讶然道:“什么鬼宅,我怎么没听过?” 我沉吟半晌,问老道:“师父,要不我们去看看?” 老道此时正啃完路上买的一只烤鸡腿,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剔牙:“苏州的住鬼宅,我倒是听过,但是没去过。我劝你们不要贸然去啊。” “为什么?有师父你在,我们就甭怕什么凶鬼。”我笑道。 老道摆手道:“不是鬼不鬼的问题。而是那宅子的结构问题。” “哦,听说那里面结构复杂。”我说道:“总不至于有机关暗器吧?” 老道笑道:“那你就不懂了。机关暗器倒是没有,可是,据说建造鬼宅的这个李文浩为了破解祖上的诅咒,说是必须为一些鬼魂建造房间供他们居住。那里面,据说共有一百个房间,四十道楼梯,九百多个门窗,怪得吓人,有时候地板上也会开个窗户,不知情乱闯进去的,可能会突然一脚踩空掉下去。而房间中,有的门打开后,前面并无出路,只有一堵冷冰冰的水泥墙。而有的门打开后呢,前面却是一片虚空,空空如也,人一不小心就会从高处跌落到楼底下的花园中。其中较高的地方居然距离地面三米。这就算摔不死,估计也得断胳膊断腿。你练过点儿功夫不怕,要是带着宁思,万一把人家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我顿觉叹为观止:“我了个草,为了破解诅咒,这位李大哥也真是蛮拼的。” 第119章 为爱建造的鬼住宅(下) 老道说道:“所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猜闫小哥能靠人脉关系弄来那张房子结构图,这样,我们再进去。” 陈清姿冷哼道:“不就是做几场噩梦吗,至于这么紧张。” 老道笑道:“有些噩梦做得,有些噩梦做不得。这样吧徒弟,你把宁思送去给闫小哥让他照看,顺便要来结构图。” 我略微一琢磨,心想这也不错,从这儿去西塘很近,到了之后正好赶上晚上蹭顿饭。闫至阳家开的南栗骨香味道可是皇帝亲自点过赞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有点流口水的感觉。 欣然应允后,在陈清姿的白眼跟老道的催促下,我抱着干脆面君,带着宁思出了门。 出门后,宁思问我,什么鬼宅之类,让我跟她说说。于是我将干脆面君告诉我的秘辛讲给她听。 宁思惊讶万分,不解地说道:“可李文浩好像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结婚,突然冷不丁在几年前建了鬼宅——唉,我也不知怎么说,总之我感觉他不是一个相信这种东西的人。” 我想起那封电邮,看了看宁思,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李文浩建造那个鬼宅子确实是为了破除诅咒,但是却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的真爱,也就是你。” 宁思听了这话,吃惊不小:“你说什么呢。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什么表白的话。我觉得不是我。” “不是你的话,他发那种邮件给你干什么,还入你的梦干啥。”我啧啧说道:“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你梦到一个人,那说明那个人正在想你。这是有一定的根据的,人鬼的意念力或者说执念,会影响活着的人的脑电波。” 宁思闻言,微微蹙眉:“你这一说,让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于是宁思沉默下来,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干脆面君安慰她似的,跳到她的膝上,趴伏在宁思身前,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暮色微降。 我们很快到了西塘。下车后,立即搭车去了闫至阳家的南栗骨香。 到了之后一问,闫至阳果然在,于是立即让人带我们去见他。 但是到了他的房间门外,却见有俩守卫在。不过上次来过,大家都认识,也就让我进屋去了。 我带着宁思一进门,见云昔也在屋里,正举着一封信递给闫至阳。 我瞥了一眼那封信,见是牛皮纸信封,信封外居然仨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毛笔字:英雄帖。 卧槽,我心想这四大家族的人是不是都是古风控,什么年代了,还英雄帖,搞得逼格太高,我等普通人翘着脚都够不到。 闫至阳一边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看,一边问道:“你们俩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你先忙你的。”我毫不见外地坐到沙发上:“忙完你的我再说我的。” 闫至阳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说吧,我能听到。” “卧槽,总裁哥你一心两用都能行?”我啧啧说道。 “当然,我这么聪明的人。”闫至阳百忙之中也不忘抽出时间来夸自己几句。 “好吧,宁思有麻烦了。”说着,我将宁思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 宁思接着我的话头说道:“这几天我频繁收到这邮件,从年前开始就不断地有邮件发过来。有时候一天两三封。噩梦也几乎天天有。你看我这黑眼圈都出来了。” “对了,七爷没给想想办法?”我问道。 宁思叹道:“我哥说了,这种捉鬼驱邪的,还是阳哥哥在行,就让我来找你。” 闫至阳放下英雄帖,说道:“是吗?我看是你想见韩笑,故意软磨硬泡让七哥同意你来找我吧。” 宁思闻言,脸色立即一红,垂下头去。我心中一动,心想艾玛真的?老子也有这待遇嘿!想罢有点摩拳擦掌。 大概为了缓解尴尬,宁思问闫至阳:“阳哥哥,你收到的英雄帖是?” “山东陆家的当家人陆行云发来的,说是邀请我们四大家族的人出个代表去陆家秘密开会,讨论下如何对付鬼蜮组织。说是陆家有鬼蜮组织的一些秘密线索。”闫至阳说道:“这英雄帖本来发去河北老家,二大伯看了,就转给我,让我看着处理。” 我说道:“看来二大爷不是很感兴趣啊,让你处理,这意思是随意去不去?” 闫至阳沉吟道:“还是得去一次看看情况。这个还有一段时间,不急,先处理宁思的事儿。” 说着,闫至阳询问宁思,这李文浩家是做什么的。宁思说,李文浩的父母是养父母,不过养父母对他不错,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 闫至阳皱了皱眉,沉吟道:“这行当的人我倒是认识不多。不过通过别人联络上倒也不是不可能。”说着,他对云昔说道:“这件事你去办,现在就去。联络到李文浩的养父母,就让他们把图纸借给我们用用。当然,如果不肯给原本,那我们有个复印件也行。方便咱们了解那鬼宅的内部结构。” 云昔领命出去了。 我好奇地问闫至阳:“你以前也听说过那鬼宅?” 闫至阳说道:“苏州跟西塘,这附近的大街小巷,我都了解得比较清楚。只是没想到这鬼宅居然还跟思思有渊源。” “我也不知道啊。”宁思苦笑道:“可,可他建造那个鬼宅,真的是为了我么?” 闫至阳说道:“按照韩笑刚才所说,这个鬼宅是为了破除李家的诅咒。而李家的诅咒是什么?那意思好像是李家后人永远得不到真爱。只要是被李家后人爱上的人,轻则疾病缠身,重则家破人亡英年早逝。说起来,思思你父母是去世的早,但是,弟弟什么的,也是近几年才暴病而亡的吧。也就是说,李文浩确实很爱你,但是可惜,真爱伴随着诅咒。” “卧槽,宁思你弟弟是被他克死的啊。”我无语道。 宁思沉默半晌,叹道:“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不跟我表白。大概是怕我因此遭遇横祸。” “也许李文浩以为,自己死了就会终结诅咒。”闫至阳说道:“说他失踪也许不对,我猜测,这人是死在了鬼宅里。” “这李文浩是不是被岳娴的阴魂给杀了呢?”我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我估计那女鬼的冤魂也早没影了。”闫至阳说道:“最有可能的是自杀。而住在他鬼宅里的那些孤魂野鬼也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李文浩提供给他们住所,他们不会杀了李文浩。” “也就是说,尸体还在那鬼宅里?”我顿觉后背有点发凉:“这也没人发现吗?李文浩的养父母不是对他不错么,也没去找找他的尸首?” “肯定是没有找到。”闫至阳说道:“无论如何,既然现在怪异电邮出现了,我们就得去看看这鬼宅,也许这宅子的主人有什么话要对未亡人说。” 闫至阳说完这一切,我感觉一阵凉风从脖子后头升起,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种带着鬼气的阴森森的爱,真是让人无法消受。 在闫至阳这里住到第二天,云昔便真的带着那鬼宅的内部结构图回到西塘。 云昔说,其实李文浩的养父母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现在在哪儿。但是俩人都去鬼楼找过,没找到李文浩留下的任何踪迹。 闫至阳接过那结构图展开,我也凑上去观看,却见结构图出奇的复杂,主要是门窗实在太多,果然跟老道说的一样,地上也会冷不丁出现一扇窗,真是不拘一格建房子的节奏。 第120章 出乎意料的人(上) 说走咱就走,闫至阳表示,那地方是专门给鬼住的,虽然咱不怕鬼,但是千百只鬼,那阴气也是够重,况且这次要带上宁思,所以闫至阳决定,中午到达鬼宅,等入夜之前出来。 决定之后,我跟闫至阳,云昔和宁思,一起往那鬼宅而去。 中午时分,我们到了那鬼宅跟前。这鬼宅在望星桥附近,虽然附近有居民小区,不过这宅子距离小区有一定的距离,似乎孤零零地被分离在外。 那宅子外头树立着一块牌子:危险勿进。 闫至阳抖开地图纸,将带来的符咒跟古怪的粉末分给我们每人一包。 “把粉末撒在身上,”闫至阳说道:“我用朱砂调和其他辟邪材料制成的粉末,一般的鬼怪不能近身。” “哇靠,有这种利器,我们还用符咒做什么?”我欣然接过来。 闫至阳立即补充一句:“这东西白天阴气不重的时候用用还行,要是到了晚上,估计也没太多用处。” 我们按照他说的将那怪异的粉末撒在身上,顺便将辟邪的符咒带在身上。 随即,闫至阳走在最前面引路,我们则跟在他后头往前走。 这鬼住宅,外表看来,是融合了民国复古建筑跟中式园林建筑风格建造成的一座四层小楼。 富丽庄严,很是气派。但是一踏进那小楼的门,我便感觉一股冷飕飕的凉气扑面而来。 不止如此,外面阳光晴好的天气,一走进这小楼里,便仿佛两个世界一般,周围光线迅速暗淡下来。 一道长长的走廊延伸在我们跟前。闫至阳往前走着,我们几个跟在后头。但是,这看上去很直的回廊,走起来却感觉脚下磕磕绊绊,曲曲折折,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眼前似乎隐约有窗户,还是菱形的那种小窗。可走到跟前一瞧,那窗户居然是死的。 “你们帮我看着,这里面如果一旦跟图纸不符合,就记得提醒我。”闫至阳举着手电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既然图纸在这儿,大家又都来找过李文浩但是没找到,所以我猜测,这李文浩的尸体应该是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图纸上没有标出,但是肯定不够明显,否则别人也早就发现这个地方。” 我心想闫至阳这个想法倒也有道理,便睁大眼睛仔细地找。 此时,我们正沿着一段楼梯走下去。闫至阳提醒道:“前面有扇窗,别踩空了。” 地上有窗,真特么醉了。我心想这些鬼也真够调皮的,不好好走路。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四个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云昔忍不住了,说道:“闫哥哥,这地方多烦啊,闷死了,还一股发霉的味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再找找。”闫至阳说道:“这地方建得不错啊,你看,沙发,床,桌子,杯子,应有尽有啊。” “可想起上面坐过男鬼女鬼,我就不觉得哪儿好了。”云昔嘟嘴道。 云昔话音未落,我便听到一旁的宁思身上传来一阵阴气森森的铃声:“白如白蛾潜回红尘俗世俯瞰过灵位 但是爱骤变芥蒂后 如同肮脏污秽 不要提沉默带笑玫瑰 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卫 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 流露敬畏试探你的法规……” 我从心底打了个哆嗦。这空荡荡的阴暗的鬼宅,粤语歌特有的森然似乎在这个偌大的空间被扩大了。 宁思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看,皱眉道:“又是那贺卡,这次它,它居然自己打开了!” “这么邪门?”云昔虽然也是修道的弟子,但是始终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恐怖情形,下意识地便缩到闫至阳身旁去。 闫至阳倒是一派淡定:“那我们停下,李文浩的尸体就在附近!” 我听了这话,也不由下意识地四下观望,想看看这地方有啥不同的。 可就在这时,我感觉后背一阵凉丝丝的,如冷风从窗缝儿里吹过,吹中后背似的。 我打了个寒噤,莫名觉得耳边还回荡着那首鬼歌:“即使噩梦却依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于是,我下意识地缓缓回过头去。只见我身后站着一道黑乎乎的泛着诡异青白色光芒的人影。 那鬼影是个年轻男人,个头蛮高,忽略那张泛着青白色光芒的脸,可见他的五官居然挺帅,挺像罗志祥。 但是,那青白色的脸色跟悲伤的神色,却让他跟罗志祥的阳光感觉截然不同,反而透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冰冷寒意。 “哥们儿,你,你哪位?”我边说边往后退,躲到闫至阳身边去。 这鬼哥们儿一点没注意到我,反而盯着我身后的宁思,情绪激动:“思思?” “李,李文浩?”宁思吃惊道,随即神色暗淡悲伤下来:“你,你这是真的死了?” 李文浩点了点头,满目深情似海,让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淹死了。 宁思似乎也十分感动,正要走上前,这哥们儿却突然将手放下来,摆手道:“不要过来!” “为什么?”宁思忍不住问道。 李文浩还没等说话,我便瞧见他背后突然闪出两道黑影子,像是忍者一样冲我们冲了过来。 尼玛,是人是鬼? 我没来及多想,拉着宁思就往后退,随即很不客气地将闫至阳给推了出去。 一片灰暗中,我瞧见闫至阳似乎跟那俩人打了起来,便立即拉着宁思沿着楼梯就跑下去。结果没跑多远,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大半个身体落了下去。 我头皮一麻,赶紧伸手搭住那窗沿。 也就那一瞬间,我稳住身形,低头一看,不由心中骂了个卧槽。 因为正对着这窗户,下面是一座假山,这假山有个比较尖的山顶,我这要是掉下去,那妥妥地爆菊啊。 “哪个孙子设计的卧槽。”我死命爬上来,宁思也忙着拽我。一直躲在我包里的干脆面君踩着我的脑袋跳到屋里,叹道:“我带你们出去吧!我去前面探路!” 说着,这货跑在了我们前面。我回头一看,见闫至阳已经放倒了那俩黑影子。可那影子倒在地上之后,居然像是烟雾一样蒸发了。 蒸发之后,又有俩全身漆黑的影子冒了出来,纠缠住闫至阳。 我看着那俩影子,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造型特么太像是《名侦探柯南》里的不明身份的凶手,全身漆黑,连个犀利的眼睛都没有。 此时,宁思拽了我一把,我立即跟着她,随着干脆面君艰难地行走在这座坑爹的房子里。 正往前走着,干脆面君突然停下了,随即一个转身跳到我的肩膀,钻进我的包里。 我正纳闷,却见转弯处走过来几个人。 这次确定是人了。因为从墙上窗户里透出的光芒正好将这几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地上。 只是这几个人依然全身黑衣,蒙面,只露着眼睛。 “鬼蜮组织的人?”我心中暗忖道,大感不妙。 总觉得这是踩进了什么陷阱里。我见为首的那位手一挥,后面的几位抄家伙就冲了过来。 我心想往后奔跑吧!立即拽着宁思想要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一瞬间,所有开着的窗户全部关闭,原本就阴沉的鬼宅如今更是暗沉,不仅如此,一双双黑色的手臂从墙上密密麻麻地伸了出来,拦住那些黑衣人的去路。 我跟宁思吃惊地回头看,仿佛看到一丛丛从墙壁里生长出的粗壮的植物藤蔓,蜿蜒地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第121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人(中) 叼,好像这些鬼兄弟们开始反攻了! 我在一旁看着,瞧见李文浩果然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双手高举,对着鬼宅一挥。那节奏,简直一呼百应。 所有住在这儿蹭吃蹭喝的鬼住客们开始现了身,鬼山鬼海,鬼影重重地向着那黑衣人包围过去。 但是那些黑衣人却也不是善茬,我见银色道法光芒如一柄柄飞刀,穿刺过那一重重鬼影,冲着我们飞了过来。 我见那银色道光飞到我跟前之后,却迅速化为一柄飞刀,冲着我的心口刺过来。 此时,我立即迅速一闪,将那飞刀闪过,瞧见那东西撞到墙上,便立即烟消云散了。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幸亏老子跟老道练过逃命跟躲闪的功夫。此时,我见李文浩拉住宁思说道:“跟我走。” 我一看主人给引路,那赶紧跟上啊。于是我立即跟了上去。李文浩对鬼宅比较轻车熟路,拽着我们一路逃命,很快将那一群鬼跟黑衣人甩了开来。 等我们停在一处安静的角落,我见李文浩停了下来。 “李文浩,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你给我发的邮件么?”宁思停下脚步,平定一下呼吸之后问道。 李文浩点了点头,看着宁思,深情款款:“是我发的,我很想你。” 宁思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地瞥了我一眼,之后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可,可你是怎么死的呢?” “喝毒药死的,并让人将我个骨灰坛存放在这个楼里,想结束李家的这个诅咒。”李文浩叹道:“我不想你出事。” 我心中无语,心想按照俩人的节奏,估计还得情话一阵子,我还是找个角落先躲躲。 但是当我拔腿要走的时候,李文浩突然对我说道:“请等等。” 我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你叫我啊?” 李文浩点点头:“对,我留在这里,也是因为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这让我跟宁思更为惊讶了,于是我俩异口同声问道:“见谁?” 李文浩说道:“我一直留在这鬼宅,本来是见不到什么外人的。但是在几个月前,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在这儿好好呆着,等宁思跟一个人的到来。” “啥?未卜先知,难道是玉柒爷?”我愕然问道。 “我不认识他是谁,我本来也不信他。但是他来过之后,却见我的骨灰移走了。同时将我的魂魄留在这儿,说如果不按照他的说法去做,我就会烟消云散。”李文浩叹道:“我本来以为他不怀好意,可后来发现,他赶走了妄图炸毁鬼楼的黑衣人,又拿出了河北闫家的印章,我就觉得他可能不是坏人。因为我想起宁思偶然提到过,自己家跟道法世家闫家渊源很深,所以我才信了他的话。” “这神秘人是谁?”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李文浩说道:“快了,他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我突然听到李文浩身后窗户一响,半扇窗户居然打开了,一只黑色喵星人站在窗台上。 我见那喵星人冲着我们喵呜低叫一声,便扭头跳出窗子。 李文浩见状,说道:“是那人养的黑猫。你跟着黑猫走,宁思,还有你。帮我照顾好她。” 我点了点头。宁思立即跟着黑猫去了。我也刚想跟上,却见李文浩突然一把拽住我。 我回头问道:“哥们儿,还有啥事儿?没事我就走了啊,我还赶时间。” 李文浩看着宁思的背影,对我低声道:“她,她真的是宁思吗?” “废话,不是宁思是谁,你不是也一下子认出她了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她哪儿跟宁思不太一样。但是具体是哪里,我却也说不出。”李文浩叹道:“也许人都会变吧。” 我有些愕然,心想难道眼前的宁思是假的?但是随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如果她是假的,身边一群火眼金睛的道法世家高人,难道就没人看出来?这不科学啊。怎么可能看不出。 正在我疑惑之际,我听到宁思喊道:“韩笑,快过来!” 我见她从窗户出去了,也只好跟上,对李文浩摆了摆手。 李文浩瞧着我俩出去之后,也便慢慢消失在了走廊中。 我见这窗户出去后,距离地面不高,跳下去也摔不着,于是便纵身跳了下去,随即去扶着宁思下来。 我们脚刚落地,就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传来,我回身一看,见一个人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冲着我们俩冲了过来。 我立即抱着宁思往旁边一躲,顺便摸了地上一块板砖,全身戒备地盯着开车的人。 车门没开,但是车窗却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戴着眼镜的年青男人的脸。那人冲我们招手道:“快上车!” 我心中惊讶,但是看着那年轻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犹豫间,我见几个黑衣人从我们刚才那窗户上跳了下来,冲着我们冲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见那眼镜男突然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同时将一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从车窗丢了出去,撞到墙上分分钟粉碎。 碎裂之后,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混合血腥味儿烟雾一样飘散开来。 那股血腥气很是奇怪,似乎将周围的流浪猫狗瞬间吸引了过来。当黑衣人举刀奔到我们跟前的时候,那群流浪猫狗也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他们,各显神通,抓脸挠腮帮子,咬裤腿咬档,一时间凶猛无比。 原本那些黑衣人功夫不错,道法也高,按理说躲避几个疯狗疯猫不会有啥问题。 但是,也不知为何,这些流浪猫狗似乎有自主意识似的,居然能躲开黑衣人的多次攻击。虽然也死伤不少,但是黑衣人居然也被抓咬得很惨,两厢僵持之时,那年轻男人下了车,立即动手将我俩拽上车去。 “你带我们去哪儿?!”宁思叫道。 “带你们去见一个人。”那年轻人说道,声音却有些老气。我看着他的样子,越发觉得眼熟,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哪儿见过面?” 那眼镜男虽然长相斯文,但是开车却HIN有基情,简直可以媲美阿三哥的幻影车神。 没多会儿,由他载着我们在小路上左右转弯,跑出许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卧槽闫至阳!我们把他给弄丢了!” 宁思也突然回过神儿来:“对了,阳哥哥怎么办??” “他应该不会有事。”开车的人淡然道。 希望吧,我心中默念,却突然感觉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回头一想,好像从黑衣人出现后,云昔便不知所踪了。她是遇到危险,还是已经逃走了? 但是现在我也没心情去想云昔到底去哪儿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实在让我好奇,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我沉吟半晌,冷不丁心神一动:这人我似乎是在闫至阳的记忆里看到过! 这人,好像是叫赵无眠!就莫名其妙要走了闫至阳一小瓶子血的那位。 “你是赵无眠?”我惊讶地问道。 年轻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从后视镜中看着我:“怎么,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是我在闫至阳的记忆幻境中见到过你。”我惊叹道:“没想到今天看到活的了。可你不是个乡村医生么?你来是带我们见谁?” 赵无眠笑了笑:“我不能说。不过我不会害你们。我是闫至阳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 说着,赵无眠开着车绕过一段小路,在一处低矮的民房前停了下来。 我从车窗往外一看,见这地方也是要拆迁的所在,民房都已经荒废不堪。 “有人在里面等你们。进去吧,我怕后头有尾巴,我得引开他们。”赵无眠说道。 我跟宁思面面相觑,随即只好下了车。走进那民房中,我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坐在院子的石头磨盘上。 第122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人(下) 我跟宁思停住脚步,但是那磨盘男似乎耳朵不错,立即听出背后有人,便转过身来,站起身。 等我一看他的脸,顿时无语了。 麻痹,又戴着面具。这个男的长得个子很高,看上去可比闫至阳还高半个头,身材不错,一身黑呢子风衣。 但是那面具还挺有戏剧性,居然是一张小丑的面具。但是这样一只小丑面具出现在一个气度不凡的人的脸上,那感觉就太诡异了。 “面具哥,请问您是?”我问道。 “韩笑?”那人声音像是故意压低一样的沙哑。 “是我,您是?”我疑惑地问道,感觉这人我应该不认识才对。可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老子啥时候名满天下了?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不会害你们,过来,走到我身前来。”面具男说道。 “额,好。”我犹豫半晌,觉得这货应该也不会虐我,便要走过去。 一旁的宁思却拽住我,说道:“韩笑,还是小心点儿好。” 我笑道:“你放心了,带我们来的赵无眠也算是闫至阳的一个朋友,我想这人也是闫至阳的朋友,总不会害我。” 宁思这才放了手。我便走到那面具男跟前。面具男示意我转过身去,我便也转过身背对着他。 正当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灼热感传来,好像这货拿我后背当熨衣服板似的。 “喂你干嘛?!”我想转过身,却觉得脚有点不给力,似乎动弹不了。 而身后那股灼热感,好像是这人正隔着衣服在我背上画画写字,气得我不打一处来。 什么毛病,是想写精忠报国呢,还是别玩DOTA? “我说面具哥,你这干什么呢?”我忍不住问道。 “别动,马上好。”说着,没过一分钟,我后背的灼热感消失,手脚也能动了。 于是我立即原地活动了一下,伸手去摸后背,却觉得后背上没什么东西,衣服完好无损。 “你写了什么?”我转身对着那面具男问道。 面具男刚要说话,却突然一把抓住我,将我制住。 “你干什么?!”我吃惊道,就见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中突然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抵住我的脖子。 就在我惊讶之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那破民房门外传来。随即,我瞧见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佟亮。 “亮逼!”我惊讶万分,心想妈了逼,还是中了黑衣变态狂魔组织们的圈套? 估计这回再见面,亮逼也不用装清高善良了,反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所以这次这货也没蒙面,只是手中摇着那把破扇子走了进来。 我一看那破扇子,心中乐了。 看来顺丰快递就是靠谱,怎么着都能把快递送到人的手上。之所以确定就是那把称骨扇,是因为我在那扇子后头,用老道麻袋里翻出来的一种神奇墨水写了个“莫装逼”三个大字。 由于不会玩毛笔字,所以那墨水也滴在了扇子边缘上一点,怎么都抹不掉。 老道说那墨水是贯穿阴阳的一种墨汁,是用深海海怪体内的体液混合了黄泉水等等乌七八糟的东西调制而成,价格昂贵。 由于用这墨汁写出来的字,人鬼都能看得见,所以快递鬼们也曾经用这玩意儿来送来往阴阳间的重要文件。 素以,莫装逼三个字儿是洗不掉抹不掉的。想到这里,我差点儿笑出声。 佟亮见了我,估计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但是却没搭理我,而是对那面具男说道:“怎么,抓住的不是闫至阳?” 面具男沙哑的声音传来:“不是,带他们来的人弄错了,将这小子看成了闫至阳。” 佟亮盯着我,顿时一脸鄙夷:“他这种末流小角色,怎么能跟闫至阳混错?” 面具男沉默半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放了这小子跟那女人。”说着,面具男指了指缩在一旁面有惧色的宁思。 “放走?”佟亮冷笑一声:“既然没用,就带回去喂蛇吧。至于这个小姑娘——”说着,我见佟亮看向宁思,脸上顿时换了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何必这么暴殄天物。这姑娘带回去,给我好了。” 卧槽,老变态!我刚要开口骂他,却感觉后背一疼,眼前一晕,立即晕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周身一阵酸疼。 眼前灰沉沉一片,好像是被关在一间小屋里。等眼睛适应了这小屋的光线,我惊讶地发现这似乎是一处石室。 难道又是谁家的古墓?这群人也太龌龊了,天天挖人家的坟。但是,等我看清之后,发现这不是什么古墓,因为周围的形状规则并不正统,坑坑洼洼的墙壁,地面也起起伏伏,好像是个天然的石洞。一抹光线从头顶上落下,我抬头往上看,正看到一道微小的石缝儿,仅仅够一只小猫小狗钻来钻去的空间。 此时仿佛夕阳西下,但是这光线却让石室里有了些许的光亮。 让我惊讶的是,这次倒是也没绑着我,背包也没给我带走,只是将包丢在石洞的角落里。 我突然想起一直躲着很怂的干脆面君,便赶紧爬起来去翻我的包。 可是,翻来翻去却没见干脆面君,不由有些担心。 万一这货被亮逼抓了去,那得是什么结果?被杀?被烹?或者,被发现它藏了封灵契的守护灵?卧槽这怎么办?还有宁思,别是真被亮逼那色魔给拐走了! 正着急间,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见干脆面君从那缝隙里跳下来,嘴里叼着一只已经死了的山鸡。 “卧槽,你到底是浣熊还是黄鼠狼,你干啥去了?”我吓了一跳。 “找食物啊,饿了一天了。”干脆面君将那死鸡丢在地上,摊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一会儿我出来,把这山鸡用三昧真火烤了。”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宁思呢?”我问道。 干脆面君叹道:“宁思姑娘被拿着装逼扇的丑逼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至于你么,好像是被关在这山洞里了。” 我苦着一张脸叹道:“你能出去,怎么不找闫至阳他们搬救兵啊?” 干脆面君啐道:“我到哪儿去找。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是洞庭西山,是个风景度假村。你在的这个地方,别以为是什么天然山洞,这其实是一个主题度假村。”干脆面君说道。 “卧槽,这主题度假村都是山洞?”我惊讶地问道。这也太夸张了。 “这个度假村的山洞一般都是人工建造的,用石料跟石灰造的。但是你在的这个山洞是个天然的,藏在这个度假村里。”干脆面君说道。 “这么叼。”我惊讶不已。 我俩正说到这里,干脆面君低声道:“有人来了,我藏起来先。”说着,拖着那山鸡便又从石头缝里钻出去了。 干脆面君刚钻出去,我就听到身后果然有石门响动的声音,于是回头一看,见有人将宁思推了进来:“进去老实呆着!” 我一看宁思被推了进来,立即上前扶住她,见她衣衫还算整齐,就是头发丝乱了些,不由问道:“怎么样,亮逼有没有欺负你?” 我这话音刚落,宁思突然就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顿时愕然,心想,难道莫装逼的那色狼非礼了宁思? 我于是抱紧宁思,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让那装逼货遭雷劈,妈的!” 宁思哭了半晌,慢慢收住哭声,这才放开我,低声道:“我没事,就是比较害怕。” 我一听好白菜没有被野猪拱,心放下一大半,说道:“那他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 宁思摇头道:“大概是怕我表哥跟阳哥哥报仇,就没 第123章 蛇窟求生(上) 我见宁思没事,也暂时放下心来。这时候,我见外头夕阳的光线越来越弱,而我的肚子也越来越饿。 于是我走到那石头缝儿跟前,喊干脆面君下来烧鸡吃。 但是喊了半天,这货也没出现。 我心中正纳闷呢,却听到那石门再度打开,走进一个人来。 等这人一进门,我顿时感觉像是看到一坨翔走进来一样。 “亮逼,你来干什么?!”我喝道。 “没什么,既然你们没别的用处了,那干脆喂蛇好了。”佟亮冷笑道。 “喂蛇?”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逼是想弄死我们。可这附近哪儿有蛇? 但是,亮逼没让我疑惑多久,便突然对着那坑洼不平的墙壁用装逼扇拍了三下。 于是乎,我感觉地面一阵颤动,见地面迅速裂开一道缝隙,我脚下一空,跟宁思便就此摔了下去。 就在我身体下落的同时,我仿佛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物件也从头顶上落下来。隐约感觉是从石缝儿中钻进来的干脆面君。 身体下落的同时,我想起老道教给我的一些防身护身术,比如免摔技巧等等。 刚才地面裂开的一瞬间,我感觉这高度似乎也不算太高,摔下来如果技巧拿捏得当,也不至于摔得腿断胳膊折。于是危急之中我立即显示了理论指导实践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观,吊炸天地摔下去却没摔死。 但是摔得我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躺在地上缓神儿的过程里,我见头顶上的裂缝缓缓关闭,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亮逼笑得奸佞的脸,外加一只黑乎乎的从天而降的物件。 这物件duang地一下撞到我胸口上,差点儿就给我把心从嗓子眼撞出来。 我缓了半天劲儿,才说道:“特么的,干脆面君?你怎么不自己逃跑,下来干啥?” 干脆面君说道:“先别说我了,宁思怎么样了?” 我心中一惊,突然想到宁思。这妹子身体那么弱,这摔下来会不会直接就晕过去了? 于是我赶紧翻身坐起来,在一片漆黑中喊道:“宁思,宁思??” 半晌后,我听到宁思的声音:“我在呢……好像是脚崴了……” “你在哪儿?”我摸索着起身,慢慢往那声音发来的地方走过去。 没多会儿,我摸到宁思伸过来的手,立即握住,坐到她身旁去。 “怎么样,只有脚崴了么?”我问道。 宁思说道:“对,只有脚崴了。” “我帮你揉揉。”我说道,并帮宁思轻揉脚踝。但是,我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疑问。 这地下暗室,高起码有两米,我从上面掉下来之时,如果不是用了老道教给我的办法,估计现在不只是摔断腿,也许摔破头摔成脑震荡或者一不小心摔到阴间去也很有可能。 毕竟这地面也是石头的。可一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宁思,怎么就没受什么伤呢? 突然地,我想起在鬼宅里李文浩跟我说的话。连他都觉得宁思似乎变了,或者有些问题,可为什么宁思周围的人,比如现代袁天罡玉柒爷,比如道法战神闫至阳,他们似乎并未发现宁思的任何问题。 那么宁思到底是什么人? 我正胡思乱想着,宁思突然说话了:“没什么事了,你摔着了没有?” 我苦笑道:“没什么大事。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亮逼这孙子,是不想我们活啊。” “这好像是个地下石室。”宁思说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却感觉这地下有股怪味儿。”我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口袋里也许揣着闫至阳的打火机。 因为这货经常嫌多余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别扭,就往我身上塞。最烦的是这货在冬天的时候喜欢跟娘们一样带个什么保湿喷雾小瓶子,闲着没事就摸出来喷一喷。但是他觉得自己带着麻烦,就也往我口袋里塞。我曾经问这货如果哪天我不在,他打算往哪儿塞。闫至阳却鄙视地说,你如果不跟着我打工,谁会要你这种没用的员工。 想到这里,我赶紧往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出闫至阳的那只银灰色的Dunhill打火机。这货曾经说,ZIPPO烂大街了,而只有这款,被誉为“始终有骑士风格的绅士产品”才配他的气质【呕~!】。 但是在摸打火机的时候,我发现我口袋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不由有些愕然,我记得除了闫至阳的打火机之外,我身上也只有两三百块钱而已,压根儿没带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口袋里这是什么?于是我将打火机递给宁思让她点燃,我则摸出口袋中的东西。 发现口袋里除了我的手机之外,还有一个黑色抽绳小布袋。 我心中疑惑,便将那小布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只见小布袋里头是一小幅画轴很短的卷轴画。而这个卷轴画倒是让我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我在前世幻境里看到的封灵契么? 宁思举着打火机,问道:“这是什么?” 我刚想说是“封灵契”,但是转念一想,总觉得眼前的宁思怪怪的,反正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便叹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师父给我塞口袋里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着,我将小布袋收回口袋里,说道:“先用打火机光照照看,这地方有没有出路。” 于是我跟宁思起身,观察四周。但是我的心神却比较激动。 这个凭空出来的小布袋到底谁给的?里面放着的是不是真正的封灵契?从鬼宅到现在,近我身边的人不多。排除宁思的话,只有李文浩,赵无眠,跟刚才那个面具哥。 当然亮逼是不算的,他连人都不算。 “这好像也是一个封闭的石室。但是你有没有听到声音?感觉越来越大了。就像是雨声。”宁思说道。 宁思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四下看了看,这地方看似平淡无奇,地面比较光滑,脚下那块地儿,反射着打火机的光。 但是正如宁思所说,我确实听到一阵越来越强烈的沙沙声,确实像是正在下雨。 “啊哦,好像是有蛇哦。”干脆面君在我们俩沉默不语的时候突然跳到我的肩膀上,说道。 就在它话音刚落之际,我果然看到不知从哪儿钻出八条巨蟒。 这八条蟒蛇碗口粗,沙沙地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我草草草草!!”我吓得不轻,心想这么大的蛇简直是白素贞跟小青级别了,吞掉我们俩没问题,要是被它们靠过来就完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却发现一个问题:我的鼻子向来很灵,蛇身上的气味我虽然没闻到过,但是蛇身上总不该有什么润滑机油之类的气味儿吧?! “怎么办啊韩笑?”宁思也吓傻了。 此时,干脆面君说道:“这些蛇不是真的,好像是假的,机器蛇!” “卧槽,机器蛇?这特么简直绞肉机啊!”这个认知同样没让我轻松多少。 干脆面君继续说道:“我觉得这蛇身上好像有图案,打火机给我。” 宁思立即将打火机交给干脆面君。我看这货伸出爪子接过去,随即抓着打火机便往那巨蟒的身上跳了过去。 我见干脆面君跳到了其中一只的身上,同时举着打火机照了照那长长的蛇身。 光芒下,我果然看到那巨蛇的身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泛着亮蓝色光芒的字:“伤”。 “伤?”什么意思?我心中暗忖,但是那些蛇此时已经将我们围绕在中间,千钧一发! 第124章 蛇窟求生(下) 此时,干脆面君跳到了另一只巨蟒的身上,将打火机的光芒靠近那蟒蛇周身。我瞧着那上面居然也有一个亮蓝色的字发出光芒来。 那个字居然是:“景。” 这两个字突然触动了我脑海中的一根弦。上次,闫至阳在玉柒爷家里,被那个叫苏木棉的少年袭击的时候,貌似那少年使用的,是奇门遁甲。 而所谓的奇门遁甲蕴含复杂,难以说清。但是其中的“门”,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现在是八条巨蟒,大概是代表奇门遁甲的八门。由于上次差点儿被苏木棉虐,我回去的时候跟闫至阳简单询问了下这八门的意思。我知道八门分吉门凶门,四处为吉门,四处为凶门。 休,生,景,开,为吉门,其他的则为凶门。 我本以为这些巨蟒会吃人,但是后来却发现这些巨蟒并不对我们攻击。我正纳闷间,却听到一阵沙沙声从头顶传来。 其实刚才那沙沙声一直存在,我本以为是巨蟒走路的声音,但是没多会儿我就发现不是这个问题。 那沙沙声居然是从石壁上洒下的沙土的声音! “干脆面君,看看石头墙壁上有什么东西!”我喝道。 于是干脆面君跳到墙根前往上照了照,喊道:“墙上有不少小孔,现在正在往外冒流沙!” “卧槽,这是要活埋我们!”我顿时开始发慌,发现墙角已经累积了许多沙土,而现在沙土已经快要蔓延到我们脚下了。现在四下封闭,如果找不到出路,估计半小时后,我们就差不多被埋一半儿了。最多一个小时,我俩就要被活埋了。 人生中第二次被活埋,我也真是醉了。 但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吉门凶门之分,便立即拽着宁思往刚才那亮起“景”字的巨蟒身上跑过去。 随即,我冲干脆面君喊道:“快上来,沙土要埋下来了!” 干脆面君却站在地上不动:“不着急,我先看看,你注意啊,别踩错了。” 我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这货是在拿我俩试验啊。 我跟宁思爬到写着“景”字的巨蟒身上。等爬上去之后,我发现这货真的是机械做的,简直巧夺天工。 而那淡蓝色发光的字,其实也不是用什么涂料写上去的,而是镶嵌了能发光的石块拼成的字。 但是,此时,我见那字突然一闪,从“景”瞬间变换成了“死”。 卧槽,我一看这个变化,心中突然一惊。这吉门还能变成凶门! 幸好老道培养了我十分流弊的逃跑技能跟危险预感技能,我当机立断,拽着宁思沿着这巨蟒的身体滑了下去。 就在我们俩往下滑的那一瞬间,我见那变成“死”字的部位突然弹出寸许长的长钉。 那些长铁钉上闪着蓝盈盈的光芒,像是粹了毒汁一样。 “坑货!”我吃惊不小,心想本想研究一下这玩意儿是否有机关操控,现在却发现吉凶转变,难以定论。 干脆面君说道:“再等等,韩笑,你看看那些字什么时候有变化,计算一下时间。” 我心想也对,这是好办法。在没有变成凶门之前,这巨大的蟒蛇是安全的。我们可以在这时候找到机关,想办法出去。 我正想到这里,那变成死门的巨蟒突然一个甩尾,一下子将我跟宁思摔了出去。 我猝不及防,瞬间被摔到墙上去,滚落到地下的流沙上。 宁思也摔到了我的身边,我见幸好我们身下有流沙,我俩倒是都没有受伤,只是现在流沙已经能没了小腿了。 “韩笑当心!”宁思喊道。我扭头一看,我了个草,刚才那摔了我跟宁思的货算是不依不饶了,一尾巴又甩了过来。 幸亏老子在逃命方面跟段誉似的,一个骨碌滚到一旁,就见那巨蟒的大尾巴哐当一下砸到沙土上,顿时飞沙扬了起来,扑了我一脸。 而此时,那巨蟒又冲我俩扑来,但是这次这货换招儿了,人家不用摔了,直接暗器。 我见巨蟒嘴巴一张,“噗噗噗”三股飞针射了出来。 我只得再躲,这次却没那么幸运,虽然躲过了飞针,却撞上了另一只巨蟒。 没等我分辨这货是吉利还是凶险,这巨蟒的行为给了我一个强有力的解释。 这货嘴一张,将我的后衣服领子叼起,然后头一仰,死命将我甩向高空。 其实也不高,这货力气不小,duang地一下将我甩了出去,目测本来能垂直上抛个十几米。但是这地下室有个顶棚,这一甩,我就撞到了地下室的顶棚。 这下是撞得结结实实头晕脑胀,然后我又往下坠去。 这要是摔下去的话,估计我铁定要摔个半死了。但是正在这时,我见一只巨蟒正钻到我的身下。 于是我就势一抓,抓住那机器蛇上的鳞片,随即瞥了一眼那蛇身上的标记:“伤”。 麻痹,怎么是个凶门? 我正闭眼想等死,却见在这神奇的一刻,正当我的脸要撞上那发光的字迹的时候,伤门突然转变,变成休门! 我差点儿就感动尿了。苍天啊大地啊诸天佛祖,这回算是暂时安全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发现吉凶门的交替变化,是每隔五分钟左右。 于是我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研究这些蛇到底咋回事。于是我赶紧摸索,而干脆面君也跳到我肩膀上一起来研究。 检查了片刻,我发现那蛇眼睛似乎是能转动的,像是某种感应装置。 于是我下手按住了其中一只红色的蛇眼睛。就在这时,我见这蛇居然往那墙壁边挪动过去,用头去撞击了一下墙壁上的怪异凹槽。 当这蛇撞进去之后,我听到一阵隆隆声传来,惊讶地见那墙壁上居然冒出一道石门的缝隙,便立即招呼宁思:“快跟上!” 宁思此时便跟在这蛇的身后,钻进了石门中。 等身后的石头门关上,那巨蟒也像是被按下了停止按钮,突然地静静停在了原地。 我赶紧从巨蟒上下来,观察这一间石室。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看了看这小石头密室。但是这一处地方依然让我无语。 这依然像是一处天然洞穴跟人工开凿结合出来的产物。但是这洞穴似乎是有山风吹了进来,我手中的打火机火苗歪歪斜斜,几乎要灭了。 干脆面君此时跳到那山风吹来的地方,往外看了看,回头摊手道:“是有一处石头缝儿,但是连我都钻不出去。”说着,干脆面君摸了摸滚圆的小肚子:“抱歉最近吃得太多。” “这下怎么办啊。”宁思着急万分,快要哭了似的。 我安慰道:“别急别急,让我想想。” 其实老子更没办法。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干脆面君突然指着我问道:“白痴,为什么你的后背上有道法金光?” “哦?”我疑惑不解,随即突然想起那面具男在我背后好像画了什么东西。 衣服上看不出,难道是画在了后背?此时我也管不了许多了,便赶紧将衣服都脱了,露出脊背来。 干脆面君跳上去看了看,吃惊道:“这是封灵契的开启口诀跟心诀!谁给你写上去的?” 我突然想起那个面具男,不由虎躯一震:卧槽难道他就是失踪已久,所有人都在找的那个人?! 我想了想,准备先不说明情况,便说道:“闫至阳写的,我还奇怪他干吗在我后背画画呢。” “那就有救了,有封灵契,有口诀心诀,就能开启封灵契约!这地方只要调出一只神兽来撞毁山石,我们就能出去了!”干脆面君说道。 第125章 变脸 “你确定撞开山石,真的能出去?”我问道:“不是说这是座山中度假村吗?如果是建造在半山腰的话,万一撞开了,前方是悬崖怎么办?” 干脆面君吃惊地看着我:“你的智商真是让我叹服!度假村会建得那么高?确实距离地表会有一定的高度,但是绝对不会在半山腰。高度太高,供水,供电都会是个问题,所以,这地方距离地面不会太高。而且刚才在你们关押的石室,我也从石头缝隙里钻出去看了看,距离地面不高。” 听到这里我放心不少,但是同时又有另外一个问题:“我特么不懂封灵契的心诀啊,怎么办?” 干脆面君这回无语了,用爪子抹了把脸:“擦,这是个问题。以你的悟性,能开了封灵契,除非封灵契里的神兽有病。” “那怎么办?”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跟这货计较它讽刺我的事儿。 “我将心诀悄悄告诉你,你试试看。”说着,干脆面君附到我耳边儿,将几句口诀心诀悄悄地在我耳朵旁边念了出来。 我记在心上,点了点头。所谓心诀,并非是用嘴来念,而是用心来领会。我默默体会那心诀奥妙之处,并将闫家的经典口诀念出:“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 神奇的是,我感觉手中的封灵契似乎有了反应。那短短的卷轴突然自行打开,一道荧光从那卷轴里飘然而来,并在我们跟前幻化成一道逐渐清晰的影子。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异兽灵体。 这是一头似龙似马的东西,长长的黄金角,十分威武霸气,一共三只顶在头顶。 通体是莹蓝色,但是四爪却长着蓝紫色的鳞片。 我惊讶地看着这威武的东西冲着我们一声长吼,并低头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一时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半晌后,我问干脆面君:“这货怎么不动?” “废话,你没下指令,他怎么动?”干脆面君对我说道:“让这货给山石撞开去。” 于是我一指那处有裂缝的石壁,还没等说话,却见这神兽自己就撞了过去。 果然封灵契跟主人是心意相通的,这都知道。 我见那神兽低下头,用黄金角去撞那石壁。扑簌簌的碎沙土从头顶落下来。我趁着这机会赶紧穿好衣服,问干脆面君:“这东西是什么啊?” “这是《山海经》里的上古异兽,犼。书上说,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形类马,长一二丈,有鳞片,浑身有火光缠绕;会飞,极其凶猛。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相传是麒麟的祖宗。”干脆面君解释道。 “卧槽,这么猛的东西我居然一下子就能召唤出来?”我惊喜万分。 干脆面君咋舌道:“不用太高兴,你看这灵体灵力比较弱,说明你的修为不行。不过,能开启封灵契,也说明你跟这东西有缘。” 正说着,我听到一声比较响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见那石壁的一整块山石被这哥们儿给撞掉了。 宁思惊喜道:“韩笑,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也欣喜万分,立即抱着干脆面君往外跑。果然干脆面君说的没错,这地方距离地面不高,有一道斜坡。我们仨跑下去之后,见这地方是在一处山谷,前方是一道河水。 如今已经深夜,这大冬天的山风特别凉。 我算了算日期,这大年初三的,我却跟一个爱吐槽的浣熊和一个妹子流浪在山野间。 远处,隐约有烟花燃放在天空。 我拽着宁思跑了许久,这才停下脚步。这条河看来不短,我俩跑了这么久,居然才到河水的尽头处。 但是这河看上去不窄,水也似乎有些深。虽然是冬天,但是今年开春早,大年初三已经过了立春时节,外加是南方,空中的冷意减弱了许多,河水上原本厚重的冰层,似乎也已经慢慢化开。 我看着河水,心想要是我能有啥神技钓鱼上来烤烤吃这该多好。 想到这里,我听到肚子里一阵咕咕噜噜的响声:显然是饿了。 回头看了看宁思,宁思也苦着脸说道:“好饿啊,这边会不会有什么水果之类的东西?我们找点吃吧?” 我苦笑道:“想得美,这地方哪儿有水果啊。” 宁思叹道:“那怎么办啊。” 我于是看着干脆面君:“我说,你哪儿弄的山鸡,再抓一只来吧?” 干脆面君嗤笑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啊!我又不是你的管家。” 我心想我特么就是没本事去抓啊,就算我能追得上山鸡,我特么也不知道山鸡藏在哪儿啊。 为今之计!只有卖萌了。 于是我蹲下身,摸了摸干脆面君的头,笑道:“干脆面君,回去之后,我给你买一大包零食报答你行不行?” 干脆面君这才冷哼一声:“好吧,你俩等着,别走远了,我十分钟回来。” 说着,这货嗖嗖地跑到山里去了。 干脆面君走后,宁思说道:“我有点冷。你会不会感觉冷呢?” 她这一说,我也感觉一阵冷风从衣领子钻了进来,不由打了个寒噤。但是这时候为了表现对妹子的关心,似乎应该脱下外套给宁思。 或者另外一个选项是抱着妹子。我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没那色胆去抱妹子,于是只好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此时,一道烟花正绽放在天空,映亮宁思温柔美丽的脸颊。一时间,我居然看呆了。 宁思微微一笑,接过那外套:“谢谢你。” 我顿时感觉不好意思:“没啥没啥,你穿啊。” 宁思看着我,似乎犹豫半晌,一直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心猿意马,心想难道妹子要跟我表白?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突然陈清姿的猪婆脸就跳了进来。 我立即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感觉耳朵有点疼。 “你要说什么啊?”我有点尴尬外加小期待地问道。 宁思半晌后终于问道:“你会游泳吗?” 卧槽,我顿时失落了。尼玛,期待半天,等到的是这问题。 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哪儿会游泳啊。”想起上次闫至阳这逼还将我推到了河水里,差点儿就呛死老子。从那之后,我练习了一下游泳,但是至今只学会狗刨。 宁思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啊?”我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便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放心?” 但是下一秒,宁思突然做了一个让我无法置信的动作! 她突然冲我冲了过来,对着我的前胸用尽全力地一推! 我正背对着河水站着,被她这大力一推,猝不及防,后退几步猛然地摔到了河水里。 这一系列的变化来得太快太意外,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直直地倒入河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过我的身体我的脸。在入水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依然是宁思那张美丽的脸。 那张脸的神情,在河水的扭曲下变得有点古怪。 而此时,我似乎看到她从我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封灵契。 这一瞬间,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原来我喜欢的妹子居然包藏祸心,原来李文浩的感觉没错,原来宁思就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但是,她是谁,是戴着人皮面具的画皮美女吗??是真正的宁思还是冒牌货? 这些念头在冰冷河水的刺激下戛然而止。求生的意识让我开始试验学到的狗刨技能。 可惜狗刨这种初级游泳技能在冰冷的河水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感觉身体越发沉了下去。意识也开始游离。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却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古装美女冲着我游了过来。长发在河水中飘荡成优美的弧度。 “萧芊芊?”我暗忖道,原来是干脆面君赶回来了,看到我落水,便将真身抽离出来来救我么? 此时,萧芊芊游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便往水面上拽上去。 在往河面上浮上去的过程里,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要晕过去的时候,萧芊芊突然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给了我两巴掌。 我立即被打清醒了,但是同时呛了两口水,于是赶紧屏住呼吸往河面上浮上去。 等头一露出水面,我赶紧将嘴里的水给吐出去,大口呼吸了几下。 萧芊芊将我拽到河岸上,拖了上来。 一阵冷风吹过,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芊芊见我没事了,这才回到干脆面君身体里,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我才走了十分钟,你怎么就掉河里了?” “卧槽说来无语,是宁思把我推到河里的!”我叹道,想起宁思,四下一看,发现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宁思?”干脆面君也有些惊讶,半晌后叹道:“你们人类的世界真复杂。贵圈真乱。” 我啐道:“就好像你没当过人一样。可宁思为什么要抢封灵契呢?” 我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宁思不像是鬼蜮组织的人,否则亮逼等人不会虐她,更不会置她于死地。 第126章 真正的宁思(上) 干脆面君叹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先别管宁思什么的了,如果你赶紧回去,多半要冻死了。” 我心想倒也是,现在只穿着湿漉漉的毛衣,如果一直躺在大山里,那就等死吧。 于是我赶紧抱着干脆面君一路跑下山,跑了许久,眼皮都开始打架了,终于跑出了这个度假村区域,到了大马路上,偶尔能看到几辆载着客人呼啸而过的出租车。 我抱着干脆面君取暖,心里庆幸总算有个毛茸茸的宠物抱着。 所幸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一辆空出租车。 我摸了摸裤兜,手机已经湿了,摸出来一看,艹,爱疯有个屌用,已然已经被淹死了。 封灵契也丢了,现在唯一的一点钱也湿透了,就剩下裤兜里的三十块钱。 进了出租车,司机直皱眉:“小伙子,你这满身水,是去哪弄的?” 我苦笑道:“一言难尽。”现在也没心情闲聊,于是我打断他,报了我的住址。 等凌晨了,我才进了家门,让老道下楼来给结算了出租车车费。 老道一见我,吃了一惊:“徒弟,闫小哥又把你推池塘了?” 我一边跟着他爬楼上去,一边哆嗦着说道:“草,这次不是他干的,是他妹!” 说着,我将宁思一路上的怪异行为跟老道讲了讲,同时讲了一下自己悲催地被推进河水的经过。也将鬼宅的事情跟老道都说过了。 老道听罢,皱眉道:“这宁思这么奇怪,怎么跟你以前形容的不一样?” 我苦笑道:“我特么也不知道啊。如果说宁思真的有问题,为什么闫至阳,玉柒这些高手,包括师父你见过她,都没发现她有任何不同呢?” 老道沉吟道:“确实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宁思就是个正常的普通姑娘,身上没有什么邪气,也没有什么道法修为的气场,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易容术什么的别考虑了。任何人皮面具都只是面具而已,总是会跟真正的皮肤有间隙的。” “那师父,这会不会是整容之后的宁思?也就是说,这个宁思是别人整容后假装的?”我问道。 老道摇头道:“也不可能。就算是个头,身材都符合宁思,但是那种一模一样的神态,性格脾气是不可能那么相似的,除非是双胞胎。但是,我记得闫小哥说过,宁思是独生女,没有姐妹。如果是别人整容而来,神态性情肯定跟真正的宁思有区别。玉柒等人何等聪明,能看不出来?” 我听到这里也泄气了:“那真是够奇怪的,这个宁思怎么回事呢?我记得李文浩清楚地告诉过我,这个宁思跟他见过的不大一样。” 老道想了想,说道:“先回家再说吧。” 进了家门,我见陈清姿站在门口等我,一见我这狼狈德行,皱眉叹道:“我就说那个小妖女不是好东西,该!” 骂完之后,陈清姿又说道:“快去洗澡换衣服!” 我这时才感觉身上更冷了,打了几个喷嚏,赶紧钻进洗手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见茶几上放着大半碗热汤。老道指着那汤笑道:“陈丫头给你熬的姜汤,防感冒的,赶紧喝了吧。” 我一听这个,心中感激,却见陈清姿的屋门关着,便端起来咕咕嘟嘟地喝了下去。 这姜汤果然是有效果,很快的,我感觉一股暖意从胃部升腾而起,四肢百骸舒服得很。 等我放下碗,老道笑着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刚才我伸脚到茶几上,结果碰洒了你的姜汤,所以就有小半部分洒了出来。不过没关系,我又用脚给你扶正了。” 我一听这个,顿时感觉一阵恶心。想到老道的杨幂脚,我忍不住干呕。 老道笑道:“没事,我今天洗了,不信你闻闻。” 我立即捂住鼻子。此时陈清姿从屋里出来,对我说道:“豆芽,你还是赶紧睡一觉吧,否则怕是要感冒发烧了。” 难得陈清姿对我和声细语,我不由感激涕零:“猪婆,你待我真好。” 陈清姿啐道:“我是不想明天没人做饭!”说着,这货又回屋去了,摔上房门。 我确实感觉到一阵深沉的疲惫感传来,于是跟老道和干脆面君打了个招呼便去睡觉,睡觉之前突然想起闫至阳生死未卜,便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但是,闫至阳却一个也没接。不祥的预感袭来,我便去找老道商量怎么办。 老道沉思半晌,说道:“别着急,你先休息一晚上,咱们一早出发去西塘问问。”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因为我实在感觉头太沉了。 可惜这一睡下去,我恢复清醒,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昏昏沉沉,似乎一直在循环往复地做梦,梦到宁思的容颜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现,又不断地离开。 但等我拽住她的时候,却发现宁思的手冰冰冷冷,一点儿都不像是活人。 而等宁思的脸转过来的时候,我见她的容颜依然美丽,只是脸色苍白,眉毛,眼睫毛上似乎还凝结着冰霜。 但是她却并不跟我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喊她名字的时候,宁思的影子却突然消失了。 如此反反复复的梦,居然梦了三天。等第三天下午,我才终于恢复了意识。 一睁眼,居然看到闫至阳跟猪婆正坐在床前。 “豆芽,你终于醒了!”我见猪婆的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 我慢慢坐起来,见闫至阳右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可贴,腿上好像也缠了绷带,不过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闫至阳,你没事啊。”我松了口气,感觉嗓子干咳的难受,赶紧接过陈清姿递给我的水碗喝了几口水。 闫至阳晃了晃手机:“没事,我那天从鬼宅出来,由于云昔受伤,我就忙着先送她去医院了,等晚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打不通你手机。” 我苦笑道:“你给我的果六,已经淹死了。” 闫至阳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知道了,幽龙道长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三天前晚上,我正在医院急诊室那边,没看到你打来的电话。幸好现在你跟云昔都没事。” “花痴怎么了?”我问道。 “没事,她看我们遇到伏击便突出重围去寻救援回来,这路上被追杀,受了重伤。所幸送去医院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闫至阳说道。 “唉,可是宁思将封灵契拿走了。”我苦笑道:“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见真正的宁思。” “什么?!”这话让我一惊。麻痹,这群人都知道那是假的? “宁思是假的,你们都知道?”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也不能说她就是完全的假。” “那就是被人,不,被鬼附身了,或者被人控制住了?”我问道。 闫至阳苦笑道:“都不是,事实比你想象得更为复杂。” “更为复杂?难道是双胞胎?”这话让我茫然了。是假货就是假货,怎么还不完全是?也不是被控制,更不是鬼附身,还能咋样? 闫至阳苦笑道:“也不是双胞胎。你快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见真正的宁思。” 我心想你麻痹,话说一半让人怎么睡,这也太好奇了啊。 我正想问个明白,一旁的陈清姿忍不住啐道:“一醒来就宁思宁思,那小婊砸差点儿把你害死,你想什么呢?!” 我只好闭嘴,再度躺到床上去。前段日子的情形,不断在眼前回放。当想起面具男的时候,我突然心中打了个突,觉得这货应该是闫云晓。但是闫云晓这算是干啥,无间道?卧底?使徒行者? 想到这里,我正想跟闫至阳说说这事,却见他跟陈清姿已经退出门外,将房门关上了。 高烧了一场,身体依然虚弱,我只好再度闭上眼睛睡过去。 等第二天再起床的时候,便感觉身体真的好了许多。 上午的时候,闫至阳便来家里找我,顺便将一只崭新的爱疯6S递给我:“凑合用吧,我以前用过几次的。” 我差点儿跪着双手接过来。这就是跟土豪交朋友的好处。 “你要带我去哪儿见宁思?”我问道。 “一个绝密的地方。”闫至阳神秘兮兮地说道。 起来之后,老道说陈清姿出门去了,不知道去哪儿。我猜想她是去见厉笙歌了,也便没有多问。 于是我跟闫至阳出了门,闫至阳直接开车带我去机场。我一看这架势,好像是出远门的节奏,便问这次要去哪儿。 “北京。”闫至阳说道:“真正的宁思在北京。” “帝都?”我愕然道。 闫至阳不再说话,当即买了机票,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飞机很快,幸运地没遇到失联的情况。到了帝都,也才中午而已。跟闫至阳简单解决了午饭,便见他带着我搭车去国家博物馆。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进了北京国家博物馆。以前总在电视上看,走到跟前,才感觉到国家博物馆就是大气。 等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空间更是大气,金碧辉煌的装潢让我一时间有些眩晕。 闫至阳直接带着我进了一楼一处小办公室。我见这办公室毫不起眼,而且上面的门牌上居然写着后勤杂物处。 这特么是保洁们的休息场所吧? 果然,进门之后,见几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年轻人正坐在里面闲聊天。 闫至阳走过去,也没多说,只是拿出一样证件一样的东西给其中一人看了看。 我瞥了一眼,见他那证件是红色的,上面印着闫家的图腾标记,翱翔的苍鹰。 看证件的那人脸色一怔,立即带着闫至阳出来,走到电梯处,按下地下二层的楼层。 我更茫然地跟着他们俩进了电梯,往地下二层下去。 等一出门,我发现这地下二层是一排排冷冰冰的办公室分割间,看样子跟医院差不多。 而头顶上一排明亮的日光灯照在阴沉的大理石地面上,泛出冷清的光芒。 整个地下二楼一片死寂,跟没有活人一样。 第127章 真正的宁思(下) 这地方的安静,真心让人想起医院太平间跟现代化设施的殡仪馆。 我跟闫至阳和那个穿着清洁工服装的人走出电梯,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铺就的走廊上。 我低声问闫至阳:“这什么地方?” 闫至阳说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卧槽,还跟我卖关子,摆什么谱啊。”我嗤笑道。 没走多久,那清洁工便指了指一扇门,说道:“你们俩进去吧。” 我抬头一看,见门上啥标记都没有,只是一扇厚重的防盗门。 清洁工说完,便转身走了。闫至阳便就此按下门上的门铃。没多会儿,一个十分儒雅,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门。 那男人一看闫至阳,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进来吧。” 闫至阳便带着我走进那屋里去。进了屋之后,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十分现代化的办公室。 最流弊的苹果电脑,屋里的显示器上出现无数我看也看不懂的字符,还有不断闪现过的各种人的大头照。 “这什么地方啊?”我见所有人都穿着制服,很是严肃,每个人都盯着电脑,似乎在看那些分析数据。 这个办公室连着另一个屋子,但是两个屋子之间,居然隔着更大的一扇防盗门。这门上带着一只偌大的转盘,转盘上有奇怪的文字,大概是什么密码。 我见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前快速按下几个字,那转盘便缓缓转动,于是这扇厚重的大门,就此打开。 一股冷气陡然扑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走进这扇门之后,我吃了一惊。这屋里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造型也很奇怪,是个八面体形状的屋子。 再看地板上,居然雕刻了五行八卦的方位等字符。而在那图案中间,却有一处仿佛贵重物品展览会上常见的那种,戴着防弹玻璃罩的报警装置。 在那装置里,躺着一只雕花木匣子。 “这什么东西啊?”我实在忍不住问道。这国家博物馆还有地下两层?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更不明白的是,这么多人看上去可不像是博物馆的员工,倒像是FBI的员工,神神秘秘的很奇怪。 我见那男人打开这设备装置,戴着手套将里面的木匣子取了出来。 我心想这什么东西,取得方式都这么高逼格。 “你们仔细看看。”说着,这男人不知摸索了那木匣子的哪儿,总之我见那匣子里似乎有机关响动,突然发出“咯”的一声,盖子弹出了一截。 我赶紧上前去看,只见木匣子里躺着一只白色的玉佩。这玉不知是什么材质,光滑莹润,泛着优雅的色泽。 最奇特的是那形状,两条首尾相继的游鱼。这鱼儿做得栩栩如生,就像是刚从水中捞上来的一般。 看着这玉佩,我突然有点恍惚感,不由定了定神儿,问道:“这是什么古物?” 那男人笑道:“确切地说,这不只是古物,还是奇物。这东西叫做双鱼玉佩。” “卧槽,大名鼎鼎的双鱼玉佩?不是说这东西是编造的么?”我吃惊道。 说起双鱼玉佩,应该无人不知吧。 双鱼玉佩事件是中国建国以来最神秘的事件,然而相关资料却少之又少,与消息被封锁的说法相比,双鱼玉佩本身就是一件未被揭开的古老秘事,听说是早在十年动乱之前,大概是1957年到1962年之间,我国大西北地区发生了一些事情,据说当时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古城遗址,一些青年想去淘些古物,后来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青年死的死,疯的疯。 虽然这么多人都出了严重事故,但是同时,另一样怪异的东西被发掘,那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双鱼玉佩! 听说这个神奇的双鱼玉佩被发掘之后,不知怎么被开启了某种灵异功能。于是,1956~1960年之间,新疆出现了大量的镜像人(也就是复制人),部队和百姓都被复制了。但是,后来某领袖把原子弹的靶场选在那里,直接全部解决了。否则,确实会天下大乱。 “这东西真的能复制人吗?”我吃惊道。 “可以。”男人说道:“这是国家机密,知道的人极少,只有闫家的几个人,跟几个高层领导,再就是我们办公室这有限的几个人。虽然民间关于这东西的传闻也不少,但是能确定双鱼玉佩并看到过他的,只有有限的三十个人。外加你,三十一个。” 我一听这个,顿时激动了。特么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神器!于是我激动地说道:“感谢国家的信任!可是——这到底跟宁思有什么关系?” 说了半天,到底有个J8关系? 闫至阳这时才跟我正式介绍道:“我身旁这位,是严玉教授,也是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主任。” “咱们天朝还有这机构?”我惊讶地问道。 严玉笑道:“我们国家有些部门跟机构是绝密的,民间并不知道。比如针对灵异等东西,便有‘文武’两个部门。负责驱鬼镇邪的部门,是猎灵局;而负责文职研究等的部门,就是我们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这个双鱼玉佩,就是存放在调查局里的灵异文物。” 我心想这国家怎么也跟闫至阳似的,喜欢收藏凶物? “所以这东西跟宁思?”我不耐烦地问道。说重点行么? “你见到的宁思是复制人,也就是镜像人。”闫至阳说道:“她是真正的宁思的复制品。” “卧槽,用双鱼玉佩复制的?”我吃惊道:“国家允许的行为?”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也许是国家其实暗中用双鱼玉佩复制一些镜像人出来做实验,而宁思就是其中一个! 闫至阳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便说道:“宁思不是国家复制出的试验品,而是她爸妈复制出的镜像人。当年去罗布泊的青年考察队里,也有宁思的父母。但是当时宁思太小,又没有老人照顾,便带着年幼的十岁女儿一起去。可没想到,罗布泊有一种罕见的病毒,大家感染之后,很多人都抗不过去病故。宁思的父母也没能幸免。但是当时最先感染到病毒的,却是十岁的宁思。” “等等,这也不对劲啊。十岁死了,怎么复制出来?”我惊讶道。 严玉说道:“宁思当时太小,小孩子的免疫力总是低下的。因此当时宁思感染了病毒病重不治,在弥留之际,宁思父母发现了双鱼玉佩神奇的复制功能,便用随身带着的装置,将宁思冰冻起来,沉入罗布泊水底,一同沉下去的,就是双鱼玉佩。” “这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接着说道:“意思就是,宁思父母才是真正发现了双鱼玉佩并且检测出它复制功能的人。但是当时他们感觉自己时日不多,却也想救自己的女儿,就私心作祟,将宁思冰封起来,与双鱼玉佩一起留在水底。随后,他们在遗言信息里留下关于双鱼玉佩的密码给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期待有一天会有人发现冰封的宁思。” “对,”严玉说道:“因为我们研究发现,这玉佩喜水,它的复制功能只能在水环境下进行。所以,一旦我们后来人发现手握玉佩,被冰封在水底的小女孩,一定会想到将其解除冰冻,看是否有救。但是,冰化水的那一瞬间,玉佩的复制功能也便启动。因此即使发现宁思之后,我们的医学水平依然不能解除她身上的病毒,那玉佩的复制功能也会将一个健康活泼的十岁小女孩复制出来。玉佩复制的,是与生俱来的东西,病毒是事后侵入的东西,并不能复制。” 我恍然大悟:“所以,真正的宁思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当时的复制体?可你们都说过,宁思的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啊。” 第128章 复制体 “那是因为复制人是个秘密,所有关于宁思的资料,都经过篡改过。”严玉说道:“而真假宁思俩人,也都互相认识。” “等等,您这意思是,冰封解开之后,真的宁思活了下来?”我吃惊道。 严玉叹道:“确切地说没有。三年前已经病故了。当年,我们再派了一拨人去罗布泊寻找考察队的下落,同时打捞了一下那湖水水底,想看是否有遇难者的遗体,没想到,却将冰封的宁思给打捞了上来。由于宁思父母留下过密码信息跟遗言,我们大概知道宁思也中了那不知名的病毒,所以一直没敢打开那冰块,因为按照当时的条件,我们不可能给宁思解毒。” “所以这冰块冰封到了千禧年的时候,等我们的医疗水准到了一定程度,这才将冰块打开,给宁思注射了疫苗。”严玉叹道:“可惜由于当时十岁的宁思中毒太深,那药物也没能发挥到很好的效果,只是保住了性命。每年,我们都会给宁思注射解毒剂,可惜还是没有将她完全救回来。” 我听了这一切,顿时觉得太特么不可思议了。 闫至阳继续说道:“活过来的宁思被宁伯父夫妻领养,作为养女带了回去。对,宁思原本不叫宁思,她本来姓李。” “那这复制人呢?”我好奇地问道。 “如我们所料,冰块化水之后,双鱼玉佩的复制功能开启,我们当时几个专家教授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小姑娘,跟宁思一模一样的十岁小女孩复制了出来。”严玉说道:“我当时还不是这里的研究员,这些都是我老师记录下来的。” “那当年宁思的父母有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我问道:“将复制人的血液换给宁思,这样也许就保命了呗。” 严玉苦笑道:“当时我们确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将复制人的器官跟血液换给宁思。可是器官是不能换,因为它们跟正常人的器官相反。血液么,倒是可以。也曾经考虑过,但是却被当时的宁思拒绝了。” “因为她不忍心将自己的复制体给害死?”我问道。 “宁思这个小姑娘很善良,确实不想自己的复制体就此死亡,也就拒绝了这件事。随后灵异事件调查局将双鱼玉佩收起来封存,并找了可靠的人家收养了宁思。而另外一个复制体,我们不敢让外人知道,原因你们懂的,容易引起社会骚动,民众猜测。因此就将复制体也命名为宁思,收在灵异事件调查局养大,并将她训练成为国家特工。”严玉说道。 “卧槽,那真假宁思没有再见过么?”我问道。 “不,由于宁思父母是寻找到双鱼玉佩的功臣,宁思也是这件事的知情者,所以我们也觉得没有必要对她再度隐藏复制体的存在。并且我们发现,复制体的宁思,虽然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但是内脏等等长的方向全部与正常人相反。不只是如此,性格方面也跟真正的宁思不同。”严玉说道:“在复制体成长的过程里,我们发现这个假宁思其实缺乏正常的人类情感,也就是类似于情感缺失。” “无情?”我哭笑不得。想起这个假宁思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到河里,这特么确实是挺无情的。 看来以前都是我想太多,人家压根不喜欢我。 “也不是毫无情感。”严玉叹道:“只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看来双鱼玉佩只能复制肉身,情感方面的投射,却并不完整。” “所以你们并不阻止两个宁思见面,并且当两人是双胞胎那样养活下来?”我问道。 严玉说道:“没错,这个复制体由于经常与宁思相见,样貌,神态,性格也跟真正的宁思有八成相似。” “相似个屁,这货还想杀了我呢!”我啐道。 严玉有些尴尬:“这个,这个说来也算是意外了。特工训练课程里,可能会对人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说着,严玉将双鱼玉佩收好,对闫至阳说道:“怎么样,关于封灵契的事情?” 我惊讶道:“咋地,国家也想要这东西?” 闫至阳苦笑道:“是想封灵契的主人效忠国家。” “封灵契不是还没选择主人么?”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不,现在选了。它选的主人就是你。” 我倒!我惊讶不已,心想这封灵契眼瞎啊??瞎啊??选我干啥?? “你别开玩笑哈,现在已经过了愚人节了。”我有点抽搐。 闫至阳摇头道:“不,我听说你上次开启封灵契,并没通过萧芊芊的帮忙。能够那么快领悟心诀的人,说明跟封灵契有缘。” “真特么好笑,你怎么不当它主人啊?你还是闫家的人呢。”我问道。 “我说过,主人都是封灵契自己选的。”闫至阳说道:“一旦你能开启封灵契,而且不是在守护灵的帮助下开启的,那就说明,封灵契认了你当主人。现在宁思已经将封灵契归还了灵调局,如今,灵调局想将这东西托付给你。” “卧槽??这是福是祸啊?”我顿时有点升职加薪,当上CEO,赢娶白富美的兴奋心情。但是转念一想,我这道法菜鸟,带着一个江湖上人人都想要的神器,这不是移动活靶子么? 想到这里,我怕自己无福消受,便犹豫道:“这不大好吧,万一我守不住呢?” 闫至阳说道:“放心,我会帮你。” 严玉笑道:“我们高层领导已经跟闫家的族长打过招呼,他们也同意,将封灵契交托给你,但是同时,你得歃血宣誓,自己绝对效忠于灵调局,如果违背誓言,国家将以叛国罪论处。” “判,叛国罪?”我差点儿就哭了。容易么我,我还能回去送快递么? “我能辞职么?”我苦笑道。 严玉依然笑容满面,但是神色却不容拒绝:“不行。” 见我脸色难看,他又说道:“你放心,灵调局的福利制度不错,而且你的家人会纳入特别保护范围,我们会派专人全年照顾家里人,并有各种优惠跟福利。” 我顿时有了动摇。这不错啊。 于是,严玉半拉半拽地将我带入内室。我瞧见放双鱼玉佩这屋子后的一间小屋,见这屋里小许多,里面放着不少档案资料,还有一个巨大的立起来的橱子,里面摆放着不同时代的古董等摆件。 我见严玉从里面取出一只青花瓷的碗,碗中还放着一张符咒。我瞧着那符咒,发现我根本看不懂这玩意儿。 严玉递给我一根针,让我扎了手机滴血到符咒上。我照做后,见那血滴滴落到符咒,似乎瞬间点燃了符咒的灵力似的,一股强烈的热气从那碗里扑出来,冲到我的手掌上。 “啊!”我吃惊不小,感觉手掌像是被火烫过一样,立即缩了缩。 于是我翻过手掌一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烙印印在手掌,随即又慢慢消失不见。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灵调局的印记。就相当于植入芯片一样,我们能根据这个来判定你在阴阳界的行踪。”严玉说道。 我点了点头,见手掌上没啥异常了,也就放心了。 等完成这个怪异的仪式,严玉便将那封灵契送回我的手上。 我再度拿回那封灵契,心中哭笑不得,更有一种前途未卜的不安感。 得到这东西之后,我带着它跟闫至阳从灵调局办公室出来。 但是走到最外间的大办公室后,我赫然瞧见宁思正坐在门边。 看到我们俩出来,宁思也微微惊讶,站起身来。 我跟她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尴尬。 第129章 人皮灯罩(上) 严玉出来,简单跟宁思说了下我的情况,说明劳资已经投靠官府了。 宁思更尴尬了,说道:“真不好意思,当时我推你下水,也是因为,因为没别的办法了。我取得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封灵契夺回来。” 我苦笑道:“明白。” 无论什么国家的特工,其实都一样,关键时刻确实不讲方法手段。这些人才不会像电视里讲的那样,只要是某党的特工就一定讲究仁义道德。 严玉说道:“既然带走了封灵契,就是灵调局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回来找我。” 我心中呸了一口,但是脸上却还是笑道:“懂。” 心情复杂地跟宁思道别之后,我便跟着闫至阳出了灵调局的大门。 手握封灵契,我感觉有点骄傲有点心虚。 闫至阳一路上都没说话,我便问道:“你想什么呢,不甘心我抢了闫家的封灵契?” 闫至阳摇头道:“不是,我在想小寒。” “哦,你儿子。”我苦笑道:“现在他八成是跟佟亮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佟亮不害他性命。” 闫至阳皱眉道:“知道了也没用。这群鬼蜮组织的人神出鬼没,压根儿就查不到他们的行踪。我们先回吧,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或者想回老家过年也行。” 我手握封灵契,哪儿特么敢自己回家过年,便说道:“我特么还是回苏州吧。” 闫至阳点头道:“可以。以后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顺便,你也得勤学道法。我会将闫家一些本事教给你。当然,你也有师父,这几天就开始勤练吧。” 说罢,闫至阳又加了一句:“你在我手下干活,我已经通知了马文,有时候一些快递会送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收到又处理不了,就到西塘去找云昔等人。” “对了,说起花痴,花痴少女怎么样了?”我问道。 “没什么大事了,估计正月十五前就能出院了。”闫至阳说道。 我松了口气,琢磨着啥时候去看看花痴少女,便问了问闫至阳云昔所在的医院在哪儿。 闫至阳说道:“我回家交待一下事情,正月十五前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她。” 我一想这倒也不错,花痴少女肯定想见的不是我,而是闫至阳。 于是我们坐飞机再度回了苏州,送我回家之后,闫至阳便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恍如隔世。 我跟老道简单说了说这几天的见闻,顺便给他看了看封灵契。老道惊讶地看着我:“狗屎也有扶上墙的一天??” “艹YOURSISTER,师父你就不能形容得我优雅点儿?”我啐道。 “哦,翔也能扶上墙?”老道笑道:“不过恭喜你啊徒弟,这次算是摊上大事儿了。” “卧槽师父有你这么恭喜的么。”我无奈道。 老道拍了拍我的肩膀:“勤修道法吧,不然你就是个拿着绝世神兵的龙套。这叫啥,属性不够装备凑?” “呦师父,你这也懂啊?”我笑道,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将他的手拽开:“师父,你抠脚后洗手了么??” 老道将手往身上蹭了蹭:“没有。” “艹!”我顿时无语,立即冲到屋里换衣服。 由于跟闫至阳约定正月十四去见云昔,我便抓紧时间回了趟家过了个年,顺便一算这段日子的工资,还真特么不少。闫至阳算是个大方的老板。 等我将存的五万块钱送到爸妈手中的时候,我妈顿时愣了,问我怎么以前都是月光,现在倒乖巧了,一下子存出这么多钱。 我笑了笑,心想可不能跟我爸妈说,我现在换了个工作,跟死人打交道。这得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 正月十四,我跟闫至阳去了苏州云昔住院的病房。 由于闫至阳的飞机晚点儿了,赶到苏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跟闫至阳一起赶到云昔的病房,也已经十点半了。 “我说闫至阳,明天再来看花痴少女不行么?非赶着大晚上过来。”我打了个呵欠。 闫至阳说道:“我也想啊,不过云昔倒是非要今天让我来看她。上次也是多亏她涉险求援兵,我也才能顺利脱险。我应该来看看。” 说着,电梯门一开,我们俩走到医院住院部走廊上。 这时候病房里的病人也都休息了,四下里静悄悄一片,偶尔有三两个值班护士低声交谈着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走到走廊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头顶上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在这明灭过程中,我似乎是看到一个人影从走廊上走了过去。 但是,等日光灯再度亮起的时候,我却再也找不到那人的影子。 “刚才似乎是有人经过?”我问闫至阳。 闫至阳很淡定地回答:“不一定是人。” 他这一说,我顿时打了个哆嗦,赶紧跟上闫至阳。 到了云昔的病房门外,闫至阳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于是他用手一推,却见那门并未反锁,微微地开了一道缝儿。 透过门缝儿,我见病房里漆黑一片,毫无光亮似的。 “不对劲啊闫至阳。”我低声道:“怎么没灯光?” 闫至阳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了进去。我也只好跟上。等我俩进门之后,我突然听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吓了一跳,正以为是什么人要偷袭我俩,却见黑暗中有蜡烛的光亮缓缓亮了起来。 随即,几张我不太熟悉的脸从那灯光后显露出来,有男有女。 借着蜡烛的光芒,我瞧见穿着粉色洋装的云昔正站在我们身旁,笑容甜美。 “卧槽,你们干什么?”我放下心来,问云昔道。 云昔依然当我是空气,而是越过我走到闫至阳跟前,亲热地拉住闫至阳的手,柔声道:“闫哥哥,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 闫至阳愕然道:“额,这是?” “云昔的生日啊。”有个女孩笑道:“闫少不会是忘了吧?” “哦!”闫至阳有些愕然,随即脸色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云昔,我没有带礼物来。” 云昔笑道:“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啦!” 说到这里,我见那一群云昔的朋友,便捧着蜡烛开始无聊滴唱生日歌。我也不知今天居然是云昔的生日,便有点尴尬地跟着他们唱。 唱完之后,云昔的朋友欢呼雀跃地开了灯。我一瞧,云昔住的是加护病房,房里有沙发茶几,茶几上摆放着生日蛋糕跟各种礼物。 云昔跟朋友将那大生日蛋糕给切了,分成几份,递给我们。闫至阳说道:“我不太喜欢这种甜食,吃不了这么多,要不云昔你吃吧。” 云昔点头,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 我跟闫至阳傻站在一群围观我俩,确切地说是围观闫至阳的男孩女孩群里,感觉有点尴尬。 闫至阳于是笑道:“云昔,我看你收到的礼物很多啊。” 云昔点头道:“我正想拆开看看呢,闫哥哥,你帮我拆,我在吃东西呢。” 闫至阳笑道:“好吧。”傻站着也难看,我也只好跟了上去一起拆。 女孩的礼物无非那些,饰品啊,衣服啊,小玩具等等。拆到最后一个大得像鞋盒子一样的包裹的时候,我不由皱了皱眉。 这包裹不像是其他的礼物那样,用精美的包装盒子封存起来,而像是远方寄来的快递。 寄件人上面写的不是云昔,而是闫至阳。 我将那包裹递给闫至阳:“这儿居然有你的快递。” 闫至阳接了过去,疑惑地看了看,问道:“云昔,今天马文来过么?他送来的?” 云昔摇头道:“不是,这个东西我没有见过。” 其他几人也都否认,不是他们带来的。我数了数礼物个数,这个确实是多出来的一个。 “管他呢,拆开看看。”说着,我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盏奶白色的台灯,镶嵌着黑边儿,黑边儿上还细碎地点缀镶嵌了雕琢好的白色花朵图案,像是象牙做成的。 第130章 人皮灯罩(中) “这什么玩意儿啊,台灯?”我将那东西拿出来,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将那台灯拿出来看了看。我见台灯的灯柱也是白色的,底座居然也是,而且有一定的弧度,就像是小半个圆球黏在上面。 “这灯挺奇怪的。”云昔凑上来说道。 我见那灯罩挺怪的,便伸手去摸了摸,感觉触手光滑细腻,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但是等我摸完之后一分钟,我突然感觉这触感很熟悉,随即细思极恐。 这特么的,这材质很像是封灵契的!而封灵契是用人皮做成的! 我顿觉头皮发麻:“人皮灯罩?”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我顿时想到屋子里一群云昔的朋友,而其中也不乏平常百姓。如果让人家听了,还以为我们做啥生意呢。 果然有听到的人冲着我俩惊讶地看了过来。我笑道:“开玩笑的,八成是云昔的爱慕者送的礼物。关键是这礼物太叼,为什么送台灯?” 说到这里,我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还特么人皮灯罩。 云昔听了我刚才那话,脸色也变了变,随即对大家笑道:“天也不早了,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今天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出院了请你们吃饭。” 大家于是纷纷跟云昔道别,出了病房门。 等这房里只剩下我们仨的时候,云昔反锁了房门,问道:“怎么了闫哥哥,听说这是人皮灯罩做成的台灯?” “不只是灯罩,你们看,这个灯柱,估计是小腿骨磨出来的。这个底座呢,像是头盖骨。这些用来装饰的小花,估计也是骨头磨成的。”闫至阳说道。 这货不说还好,越说我越恶心,摆手道:“好吧,别说了,太恶心。” 云昔拿起那被我们拆开的包装盒,翻看许久,找到那快递单子,皱眉道:“不是阳间来的东西。” “哦?”闫至阳接过来看了看,见那包装盒上果然塞着一封黄表纸信封。 如果是来自阴间的快递,那快递单可不是什么顺丰中通,而是黄表纸信封,直接写着收信人。当然,等转送到阳间的时候,快递鬼也会想办法贴了阳间的快递单。 这个就是看快递鬼们的处理办法了。因为阳间的中转站,除了四大家族兼职去做外,还没有正规的站点,所以这阴阳间快递转换,也是五花八门,啥规格都有。 闫至阳将信封打开,见里面写了一则地名,貌似人皮台灯就是从那个地方寄出来的。 只见上面写着:河北张家口西坝岗路原教导团驻军地。 闫至阳看着这纸上的地址,沉吟道:“我好像是知道这地方,这以前是个驻军地,后来军队迁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住宅小区。”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突然想起刚才走廊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便说道:“是不是刚才路过的那黑影,也就是鬼魂干的?那是不是快递鬼?可看样子可不像是马文那身段的。” “快递鬼不只是马文一个。”闫至阳说道:“既然送来了,明天就去看看吧。” 我苦笑道:“得,我的春节假期又泡汤了。” 云昔嘟嘴道:“我也要去嘛。” 闫至阳说道:“不行,你伤还没好完全,等多养几天再说。” 云昔冷哼一声,也只好听话地不再辩驳。我们将那人皮台灯带上,这才出了医院。 出医院之后,闫至阳一直没说话。 我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 闫至阳皱眉道:“这个驻军地,我以前听说过。” “额,所以呢?”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真假宁思的事情,但是以前的宁思我也认识。现在想来,宁思所说的,从小有的哮喘病并不是什么哮喘,而是因为感染了那种莫名的病毒,所以身体才一直都不好。我记得大概04年的时候,宁思发给我一组军训的照片,就是这驻军地拍的。” “这也算是巧合吧。宁思老家是张家口的吧?也许在那儿上过学,也正好去那军训,有什么奇怪。”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原因就在于那一组军训照片。我记得在那照片上,有几张是晚上军训学生跟几个教官一起玩篝火晚会拍的合照。可那照片上,却拍到了几个剥皮鬼。” “剥皮鬼?”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那是什么德行啊?” “全身皮肤都被活剥去掉,只剩下血肉骨头,鲜血淋漓。”闫至阳说道:“好像是被人剥皮而死。” “我去,这驻军地以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剥皮鬼?”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也不知道,一下子出那么多剥皮鬼,不像是现代发生的事情。总之,先去看看再说。” 商定完毕后,我俩第二天便启程往张家口而去。等到了张家口之后,闫至阳倒是暂时没往那寄出人皮台灯的地方去,而是转而去了张家口的图书馆,查找历史上那西坝岗是否发生过什么命案之类。 但是我俩在图书馆找了半下午,我也没看到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那地方是有座小山,但是是无名的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典故。 倒是闫至阳最后查到了一点信息,说这西坝岗路原本虽然是驻军地,但是在民国初年,那地方是个监狱,关押的都是死囚犯。 那时候周围只有山地荒野,没有什么住宅人烟,监狱基本像是孤岛一样。 闫至阳翻出这监狱的民国时期照片给我看。我见那监狱灰扑扑的外观,看上去跟个鬼子现建的宪兵司令部似的。 “这是?”我问道。 “这就是当时的监狱外观。”闫至阳翻了翻这一页,摇头道:“可惜资料不多。只是说这监狱是民国初年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别的倒是没说。但是建国之后,这监狱就被拆了,被用做驻军地。好像只有这些。” “也许,也许那些剥皮鬼是死刑犯?”我问道。 “被剥皮的死刑犯?”闫至阳苦笑道:“这个确实不好说。这样,如今现在那地方既然是住宅区,那可能许久之前的居民也住在附近。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是否能打听到一些当地的传闻。” “现在去么?”我看了一眼窗外,见此时已近傍晚了。 “横竖也没什么事,我们这就出发吧。”闫至阳说道。 到西坝岗那地方也不算太近,等到了之后,我才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的地形够有趣的。住宅区建在山脚下,如果走到楼顶,估计能跟山腰上的山路齐平,或者走到山路上,可以看到住宅区的楼顶。 但是走近了看,山腰上居然也有居民楼。如今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我见居民楼上都亮起了灯,但半山腰上有一座居民楼,灯光却很稀落。 而且对比其他的居民楼,那座楼外观看上去像是几十年前的建筑,跟其他的十分不同。 “闫至阳,你看那座楼。”我指着那楼对闫至阳说道:“那楼灯光稀少,好像也比其他的楼破,楼层也矮,似乎只有四层。是不是一座没有拆迁的旧楼?” 闫至阳说道:“管他怎么回事,上去看看。” 说着,我们俩正要往前走,却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小苹果》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广场舞时间到了,居民楼下一片空地上,聚集了各种五十多岁六十左右的广场舞大妈。 大家摩拳擦掌,等那音乐节奏一H起来,就开始了群魔乱舞。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不少私家车从门外开进去,但是大妈们依然无我地跳得酣畅淋漓。 住宅小区外就是大马路,我听身后的车辆鸣笛声,居然都吵不过大妈的广场舞伴奏声。 就在我跟闫至阳要往那山腰上走的时候,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跑进广场舞大妈的队伍中,跟着大妈们一起跳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我觉得好笑,就拽着闫至阳,让他看看。同时,我闻到那男人身上一股酒气,顿时明白这货估计耍酒疯了。 可这时候,我就听到身后一阵警笛鸣声,回头一看,见俩穿着亮绿色警服马甲的交警骑着警用摩托车赶了过来,停到广场舞大妈们跟前,快速地冲进人群里,不由分说将那中年男人给拽走了。 大妈们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舞也忘了跳了。其中一个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舞跳得不好,警察还抓啊?!” 我听了顿时乐了:“我说闫至阳,你说怎么回事这?” 闫至阳冷哼一声:“能怎么回事,不就是警察查酒驾,这男的就躲过来了。谁知道人家警察发现了,就给他抓走了。” 我恍然道:“哦,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么回事。” 闫至阳失笑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旁的大妈好奇地凑了过来,笑着盯着闫至阳说道:“原来这么回事啊,小伙子真聪明,长得也帅——有对象没?” 卧槽,现在的大妈真是——如此好机会,一定得坑一把总裁哥。 于是我抢着回答道:“他没对象,丈母娘你有合适的闺女么?” 大妈乐了:“这倒是没有,你们俩走亲戚啊?我们在这儿都住了十多年了,也没见着你们俩。这里的人都是老街坊了。” 闫至阳听了这话,停下脚步问道:“阿姨,那半山腰上的楼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不像是刚建的,像是有些年头了。” 那大妈闻言,皱眉道:“怎么,你们俩要去那地方?去干什么?” 第131章 人皮灯罩(下) 闫至阳笑了笑,反问道:“怎么,阿姨知道那座旧楼的故事么?” 大妈神色严肃,神秘兮兮地拽住闫至阳,说道:“小伙子,那地方别去啊。不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我忍不住问道,看来大妈知道不少当地传闻。 总是有一些能道出八卦的大爷大妈作为生活的龙套出场。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地方吧,在很久以前可不是什么住家,是监狱。”大妈说道:“后来监狱没了,就改成驻军地了。盖这片居民楼之前这里都是平房,哎呀,你们不知道啊,当时这个山啊……荒凉,鬼气森森的,盖楼前建筑队各种挖,挖人骨头。盖好之后我们从附近的村子搬了新楼,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半山腰上那座几十年前的楼,却死活不让拆迁。” 闫至阳问道:“不是说这地方都是平房么,怎么又凭空多出半山腰那座几十年前的旧楼呢?” 大妈说道:“这个不是凭空出来的。我们这居民小区是新建的,原本是一片平房区。也就是驻军地。但是那个旧楼,好像是建国时候就有了,本来是用作招待所的,给来随军的家属或者探亲的军队家属住。但是后来有人说在里面看到过鬼,就没人敢住了。再后来军队迁走了,楼却没人敢拆。因为这边改建的时候,半山腰上那楼本来也是有施工队要去拆了,可准备拆的那天突然出现沙尘暴,然后就停工了。等第二天施工队又想去拆,没想到居然有工人从半山腰上摔了下去,当场摔死了。总之出了好几次事故,后来就没人敢去了。” 我看了看那半山腰上隐藏在夜色里的小楼,却见楼中隐约有几处灯光,便问道:“阿姨,也不对啊,我看里面还住着人啊,这怎么着也得十几户人家。” 大妈神秘兮兮地说道:“错了,里面就住着一个人。” “一个人?”我吃惊道:“什么人啊非住那鬼楼。” 大妈说道:“好像是个老头,那老头也很奇怪,穿得破烂,在那楼上开个了寿衣店。可这晦气的东西开在这儿也没个生意啊。但是我看他却开了十多年,也不知怎么回事。” “那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啊。”说着,闫至阳拽我一把,我们继续往山上走。 大妈立即赶了上来:“哎——小伙子,我说了老半天,就是不想你们去那晦气的地方,怎么我说完了你们还要去?” 闫至阳笑道:“我们就是要找寿衣店。” 说罢,闫至阳赶紧拽着我走了。路上,我见那半山腰的灯光似乎变了变,亮灯的窗口似乎位置变了。 我低声道:“闫至阳,不对啊,我刚才看到是差不多十几个窗户亮灯,但是位置不是现在这几个。这看来,楼上住的人不少啊。” 闫至阳看了看,说道:“够呛。那些灯光似乎交错变换,在拼凑成一个字。” “什么字?”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确切地说,是拼凑成一种镇邪符咒。走吧,上去看看。” 我听了这个,感觉越发好奇。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俩终于走到那座四层小楼跟前。 走到跟前,我见那楼体是青灰色的,楼下大门是防盗铁门,但是铁门上油漆也剥落了不少。现在那门开着,里面有昏暗的灯光透了出来。 我跟闫至阳走近那楼里,我顿时闻到一股怪异的香烛味儿跟香料味儿传来。 楼里的灯光实在太昏暗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安装的是最原始的那种钨丝灯泡,但是灯泡上落满了灰尘。 进门有一处值班室一样的小屋,像是宾馆的前台,应该就是以前招待所前台或者说管理员住的地方。 但是借着混沌的灯光从模糊的玻璃看进去,却见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铺。 “有人吗?”闫至阳喊道。 空荡荡的回音传来,没见任何人应答。 “没人吧?”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却见那昏暗的灯光可照见的范围实在是少得可怜,楼道两端依旧黑乎乎一片。 “上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我俩于是走上那冷飕飕的楼梯,到了二楼。 走到二楼之后,我见楼道的灯虽然没开,但是却从两边的房间里透出一缕缕亮光来。 我跟着闫至阳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前,吃惊地发现里面亮着的不是电灯,而是白色的蜡烛。 而这蜡烛冒出的烟里,居然散发着一股怪异的香气。 这几只白色蜡烛放在窗台上,将屋里的东西照得影影绰绰。我见这屋里别无他物,却有一只古旧的橱子。橱子里仿佛陈列着什么东西。 我走上前一看,见三层小橱柜,第一层放着几幅画,镶嵌在黑色相框里。画纸居然是肉色的,纸上画着人物或者鸟兽,倒是很不错。 于是我再去看第二层。我见第二层里放着不少广口玻璃瓶,都塞着瓶塞。 瓶子里似乎有些黑乎乎的东西。我招呼闫至阳来看,闫至阳便将手电打开,照了照那瓶子。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一看,我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忍不住一阵作呕。 因为这些瓶子里放着的居然是各种内脏的标本!有人的心脏,脾肺,甚至还有眼珠子,看得我心惊肉跳。 看到这里,我特么已经不敢看第三层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吃惊道。 闫至阳不发一言,拉着我往外走。我俩走到二楼走廊里,却还是没看到有人在。 “咱们,咱们要不就走吧?”我低声道。 闫至阳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到这几个亮着灯的房间都看看。” “好……”我已经有想吐的欲望了。 闫至阳倒是很淡定地又走到第二间房里。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这房间里也是亮着几只白色蜡烛。但是等我们进门后,那些白色蜡烛居然灭了。我手一哆嗦,立即拽住闫至阳。 突然地,我想起一个问题。这些蜡烛又不是霓虹灯,怎么我们在楼下看到的时候,却见灯光一闪一闪的,这是怎么做出来的效果卧槽? 这后期吊炸天啊! 由于这白色蜡烛一灭,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天光从窗户透了进来。 “闫,闫至阳,要不咱们走?”我哆嗦道。 想起这地方也许又有各种内脏跟人皮,我特么就觉得恶心。 闫至阳却依然淡定地打开手电筒,说道:“看看再说。” 我咽了口唾沫,紧了紧背包带子,紧跟着闫至阳。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我见这屋里没有什么橱柜,却有一张八仙桌,但是桌子上放着各种奇怪的器材。 有薄而弯曲的刀,大大小小一套,我甚至还看到了刀柄上浸染了干涸的血迹。 还有一种像是筛子一样的东西,总之各种奇葩的工具放在桌子上。 但是,在那八仙桌的下方还放着一只矮小的木柜子。 我看着这柜子,心想这里面会有什么奇葩的东西? 闫至阳此时对我说道:“打开看看。” “卧槽你怎么不来?”我立即问道。 “我要是什么都自己干了,要你做什么?”闫至阳说道:“打开,不会有什么暗器机关。” 我只好硬着头皮蹲下身去拉开那小柜子的门。 打开之后,一股怪异的香料味儿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借着闫至阳手中手电的光芒,我吃惊地发现里面放着几张栩栩如生的面具。 “额,面具?”我惊讶地说道。 但是,在面具旁边,居然放着几只透明肥皂盒,里面还放着几只奶白色肥皂。 看来那香味就是肥皂传来的吧。 “这是人皮面具,肥皂也是人体脂肪做的。”突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那声音绝对不是闫至阳的!我吓了一哆嗦,差点儿摔一跟头。 跳起来回头一看,没看到什么东西,不由更是害怕。 闫至阳无奈地举着手电看着我:“你害怕什么,你背包里的干脆面醒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立即把站在我肩膀上捂着嘴笑的干脆面君给拎了起来,举到跟前喝道:“你特么吓我?!” “我没吓你啊,我说的是事实。”干脆面君说道:“那肥皂就是人体脂肪做的,还有人皮面具。对了,窗台上的白蜡烛,是尸油做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吓尿了。正在我惊悚之际,却见门口多了一道影子。 我抬头一看,就见一张苍老阴森的脸出现在门口。 我手一抖,顿时将干脆面君摔到地上去。干脆面君顿时骂道:“擦,你故意的吧?!” 随即,见我盯着门口,立即回过头去,这一看门口还有个陌生人,便尴尬地笑道:“哎?哎我是浣熊,我怎么会说话了??” 说着,赶紧再度钻回我的包里。 闫至阳此时也看到了那人,便将手电照了过去。 我这才看清,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银灰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脸色冰冷,皱纹很深,嘴角下调,但是一双眼睛却很锐利,冷冷地盯着我们俩。 第132章 剥皮屋 我被那老人吓了一跳,没等我们问,那老人死死盯着我们,冷冷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地方不能进来么?!” 我一听,挺嚣张啊老小子,这放着这么多人皮内脏,怎么说也是你有问题吧,卧槽我们还没问你呢。 于是我冷声道:“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不能进来啊。这地方哪儿是我们不能进的?军事基地?!擦,还没问你呢,你是干什么的,屋里这么多内脏人皮,从哪儿弄来的?!” 那老人沉默半晌,这才说道:“这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东西。我看你们两位,也不像是普通人。” 闫至阳问道:“老人家,这些内脏标本为什么摆在这里?” 老人叹道:“原本放在地下室,这些箱子柜子都是地下室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地下室里有这些。前年这地方有过一次地震,这房子差点儿都塌了,地下室入口的门震裂了缝。我就将门撤了,把里面东西搬了出来。” “那这楼原来是?”闫至阳问道。 老人皱了皱眉:“我还没问你们俩是哪儿来的,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闫至阳说道:“因为这个。”说着,他从包里将那人皮台灯取了出来,送到老人跟前:“您知道这个么?” 老人接过去一看,惊讶道:“怎么在你那里?这人皮台灯一共四个,也是我从地下室里找出来的,没想到这几天丢了一个。既然没找到,我也就没继续找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闫至阳看着老人问道:“大爷贵姓?为什么要住在半山腰这座没人的旧楼里?” 老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闫至阳说道:“我叫韩笑,这几天突然收到这台灯,还是从这地方寄出来的,所以就来看看。” 卧槽,这孙子拿我名字招摇撞骗啊。 老人惊讶道:“这就奇了怪了,我没有动这些东西。既然是这屋子的,那就留在这吧。” 说着,老人要上前拿过闫至阳手中的人皮台灯。 闫至阳则说道:“老人家,我还是想知道这地方到底有什么传闻传说,会有这么多剥皮剔骨的工具,和人皮白骨的制成品。” 老人叹道:“这地方原本是民国时候的监狱,关着很多死囚犯。那时候时局战乱,这地方又有点与世隔绝,在抗战开始之后,这座监狱,便被国民政府当局给遗忘了。确切地说,国民政府当时自顾不暇,也顾不上认真管理这里的死刑犯。” 说着,老人指了指一旁的奇怪工具,说道:“听说当年的监狱长很残暴,喜欢活剥人皮。尤其是看到身上有纹身的犯人,或者面色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便会将他们带到特制的囚室里,活活剥皮。剥皮之后的人皮,有做成这种台灯的,还有做成这种橱柜里的人皮画的。骨头内脏,都雕刻成了艺术品。还有人体肥皂,有时候便送去前线,做战备品。” 听到这里,我已经差点儿就吐了,连忙摆手:“别说了大爷,这也太特么重口味了。” 老人冷笑道:“那个年代,什么事都有。战乱频仍,民不聊生,谁有空去管这个偏远山区的监狱呢。如果你们想看更可怕的,那就随我来看看。” 我听到这里,心想坑爹啊,这还不算重口味,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我是不想看了,太恶心。但是闫至阳觉得这事儿比较奇怪,便要跟着老人出去。 我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对着一堆剥皮凶器和四张人皮面具,便也只好跟上闫至阳二人。 我们出了屋子,下了楼。刚要转过楼梯角的时候,却见一直蹒跚而行的老头突然一闪身不见了。 我愣神之际,就见一楼走廊的灯突然灭了。那一直开着的防盗门也哐当一声关闭。 我跟闫至阳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卧槽,怎么回事?”我打了个哆嗦,拽住闫至阳的胳膊。 “别吵,有东西。”闫至阳低声道,但是他的声音却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 没等我想明白,我便闻到一股怪味儿从身后传来。那气味像是血腥味,又像是腐烂肉的臭味,总之十分难闻,让人作呕。 我刚要回头去看,却感觉脸颊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就见一只怪影子像是壁虎一样贴在天花板上。 “闫至阳,头顶!”我忍不住叫道。 闫至阳于是举起手电往上一照,我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儿就吐了。 只见天花板上贴着一个血肉模糊,全身无皮的“人”,那人正180度地扭过头,冷冷看着我,森然牙齿露出在外,血迹跟不知名的油脂从他身上滴落下来,滴到我跟前的地板上。 我赶紧将脸上的东西抹掉,顿时明白刚才应该是血液或者尸油滴了下来,不由恶心万分。 还未来及反应,我就见天花板,四周,瞬时间涌出不少剥皮之人,将我们俩围了起来。 此时,天花板上那位终于跳了下来,冲我扑了过来。我感觉太恶心,赶紧往旁边一躲,却还是闻到那东西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随即联想到屋里那些人皮人骨的成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立即吐了出去,倒是正好喷那逼一身。 由于这一吐,倒是阴差阳错地挡了一下那剥皮鬼的攻势。就在那鬼停顿之际,我见一支羽毛箭飞了过来,将那鬼来了个对穿。 这羽毛箭顿时将那剥皮鬼穿了个灰飞烟灭,只留下我吐了一地的秽物。 闫至阳一边弯弓搭箭对付那些剥皮鬼,一边不忘吐槽:“你也真够恶心的,不过也幸好吐了那鬼一脸,才让他不能立即反应过来。你自己看着对付吧,别被鬼剥皮了!” 我一听被鬼剥皮,顿时联想了一下,感觉周身起鸡皮疙瘩。吊死鬼找替身的方式是拿绳套勒死人,剥皮鬼估计得拿刀子剥皮吧,卧槽,想到这里,我立即努力回想老道教给我的驱鬼基本功,于是赶紧摸了一把背包,先是将笑看我倒霉的干脆面君丢了出来,随即抓了一把道符,念咒拈诀,丢了出去。 可惜那道符威力不够,对付一两只鬼还行,对付一大群剥皮鬼,门儿都没有。 而且这一招摇,围着闫至阳的剥皮鬼纷纷注意到了我,全部瞪着眼珠子【当然也闭不上】,冲我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我立即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直接上了二楼。刚一上楼梯,却见一只手立即将我拽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与拽我的人四目相对。我吃惊地发现,抓住我手的居然是个冷艳漂亮的姑娘,盘着松松的发髻,穿着棉布碎花旗袍。 我一看这打扮,八成也是个女鬼,便有点害怕。但是那姑娘却低声道:“跟我来。” 我考虑了两秒钟,心想后头是恶心巴拉的剥皮鬼,眼前虽然可能是个女鬼,但是却起码有人的样子吧,我还是跟着女鬼跑吧。 想到这里,我立即跟着这女鬼在二楼走廊里跑了开来,身后依然是跟着一群剥皮鬼。这情况太销魂了。 我见这姑娘带着我从另一端楼梯又下去了。这次她并未带着我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下了地下室。 随即,她便将地下室的门关上了。 “好了,暂时安全了。”姑娘说道。 “这门能挡住剥皮鬼么?”我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门。 我听到那些鬼似乎也跟了上来,并开始撞门。但是,一道道法金光从那门后冒出,一道偌大的镇邪符咒图案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在这闪光之后,剥皮鬼们也便安静了下来。 安静之后,我松了口气。此时,我才注意到地下室居然也有灯光。但是灯光却不是电灯泡发出的,而是屋里四个偌大的棺材一样的东西发出来的荧光。 “奇怪,那老头不是说地下室塌了么,怎么还好好的呢?”我惊讶地问道。 那姑娘问道:“什么老头?” 我这才想起来身边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便小心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那姑娘笑了笑,顿时将手伸出来,握住我的手:“你试试看。” “有温度,是人?”我惊讶道:“你是?”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前阵子在这儿拍鬼片的演员。”姑娘苦笑道:“我们带了行李来,住在附近的酒店,然后带了零食便当,到这鬼楼来取景。结果当天拍完之后,休息的时候,我在二楼的一间房里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剧组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你是演员,明星?”我惊讶地看着她。确实,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姑娘为啥一身复古的装备。 姑娘叹道:“我不是明星,只是个演员,我叫水柠。说了你可能不信,我醒来之后,剧组的人都不见了,所以我就想赶紧出这鬼楼,但是怎么也出不去,一楼的门是防盗门,锁得很紧。窗户也都有铁栏杆,我出不去。更无奈的是,到了晚上这儿就不干净,我差点儿吓死。但是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幸好剧组走的时候,零食,水,都留了下来,我才能活到现在。” 第133章 凶恶鬼蚁(上) 我听了这姑娘的话,见她说的不像假的,便问道:“那你没有瞧见这楼里有个老头么?都说他是在这儿开寿衣店的。” 水柠摇头道:“没有看到过。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鬼啊?” 我苦笑道:“麻痹,闫至阳怎么说也能看出那老家伙是个鬼吧,特么不提醒我。”想到闫至阳,我突然想起他还在外头,便想出去看看。 但是水柠却一把拽住我:“别,别开门。白天虽然看不到那些剥皮鬼,但是晚上他们经常出来逛荡。为了睡个安稳觉,我就在这地方睡着。因为这门上不知道谁留下来的道符,可以挡住那些剥皮鬼。” “这样。”我思量了一下,闫至阳功夫挺叼的,对付点剥皮鬼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干脆面君被我丢外面了,萧芊芊那女鬼也很有道行,俩人肯定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我略略放心,便看了一眼这地下室。 我惊讶地发现地下室好像躺着四副棺材,这四副棺材居然都是通电的那种冰棺。 可这东西,就算是冰棺,停放的时间久了也肯定会有尸体的臭气散发出来。 因为我瞧见冰棺上仿佛落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我问水柠:“这四个死人怎么回事?” 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到那四个人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只是发现四个人的棺材摆放挺奇怪。 水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是四具尸体,三个女的,一个男的。” “卧槽,你睡在这停尸房里,不害怕么?”我惊讶道。 水柠叹道:“这总比外面的剥皮鬼好吧?而且到底是有个道符镇压着,好歹有点心理安慰。第一天晚上我也是提心吊胆的,但是没什么事情,后来也就放心了。” 我点了点头,便往那四具棺材的地方走过去。 等过去一看,三具棺材居然真的是通电的那种透明冰棺,我见其中三具棺材里躺着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容貌栩栩如生。 其中两个少女,一个十分漂亮柔媚,另一个则清秀可人,各有特色。只是最后那一个,却相貌平平,甚至有点胖。 但是这三具棺材呈现围绕着中间那一具棺材的格局。中间那一具也是冰棺,里头放着的是一具男尸。 看到这男尸之后,我倒是吓了一跳。因为三具女尸都是闭着眼睛的,这男尸却睁着眼睛,眼睛里露出一种惊恐的神色。 如果忽略那扭曲的表情,可见这男人十分俊美,穿着一身军装,更显得气质不错。更有特点的是,这男人虽然是中国人,眼眸却微微泛着蓝色,在白色灯光的映照下,就像是深海一样魅惑。 啧啧,这是不是要“虽死犹生”?我惊讶地想道,不禁多看了那男教官几眼。 但是,就在我的目光落到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上的时候,我似乎突然感觉那眼睛有了光亮,随即转动了起来。 诈尸了??我吃了一惊,却感觉眼睛移动不开,慢慢地往那冰棺上凑过去,随即,身体一沉,恍惚间,仿佛感觉自己沉入了那冰棺里。 我感觉脑袋一阵晕眩,等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间。 低头一看,顿时吓尿了。我旁边居然站着那个蓝眼睛的军官! 本以为这货要对我进行攻击,跟那剥皮鬼似的。但是,我却发现他并没出现什么动作,只是微笑看着我身后。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这好像就是我跟闫至阳来的这山地附近,但是,入目四周皆是平房,看样子,似乎我是回到了2004年,宁思上高中军训的这个地方。 我见那教官一直看着我身后,我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三具女尸里其中那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正带着羞涩的笑容,手握着一封信慢慢向英俊教官走了过来。 我见那小姑娘将那封信,很可能是情书,交给那教官,英俊教官便牵着小姑娘的手走了。 我看周围也没什么别的人,便跟着他俩往前走,见他俩去的地方,居然就是我所在的这座鬼楼。 看天色,这时候也是深夜时分,那教官牵着小女孩的手往这鬼楼走过去。 我知道自己可能沉入了幻境,虽然不知道这幻境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我还是跟着俩人想探个究竟。 只见那教官将小姑娘带到楼里,而这时候这楼黑漆漆一片,似乎空无一人。 姑娘有些害怕,那教官便就此将她抱在怀里,踹开一间房间的破门,将那姑娘抱了进去。 我也趁机靠过去看,接下来我见那教官迫不及待地将女孩的衣服扯了下来。那女孩起初是拒绝的,后来便也半推半就地倒在了教官的怀里。 接下来便是十八禁镜头,我看得十分激动,回头一瞧,差点儿吓死。因为就在我盯着他俩看的时候,我见另外两个女孩居然也透过门缝看着屋里这一幕。 我端详着俩人的容貌,发现俩人是其中两个死者,一个很漂亮,另一个有点丑。俩人看来也是教官的仰慕者,对屋里的一幕气愤不已,但是却没有上前去。 半晌后,教官先走了出来。大概为了免除大家的怀疑,又过了片刻,那姑娘才走了出来。但是,还没走出楼门的时候,却被埋伏在楼内的两个姑娘给拦住了。 “刘晓琳你这个贱货,让你勾引我男朋友!”最漂亮的那个上去给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猝不及防,顿时脸上多出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三个女孩开始撕扯,叫刘晓琳的这个很快被另外俩按住,嘴里塞上了丝巾。 “反正这地方没人,李梅,咱们把她给扔到地下室的冰柜里面怎么样?!”最漂亮那个面露狰狞,对另一个说道。 李梅有点害怕了,退缩道:“不,不好吧,这地方说是闹鬼呢,我不敢去。” 漂亮姑娘啐道:“闹什么鬼,蠢货,世上哪有鬼。把她冻死在这儿,就没人勾引教官了。” 李梅踌躇道:“韩欣,你真的这么决定啊?” “废话!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那叫韩欣的漂亮女孩说道,脸上露出阴狠狰狞的样子来:“我听我妈说了,这地方以前是个监狱,疯传闹鬼。但是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鬼。刚才咱们在这儿转悠,瞧着地下室有个冰柜,也许是以前监狱留下的,就算不能用了,关他进去闷死,也一样!” 李梅听了这话沉默了。我在一旁看着很无语,心想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狠,这特么看来坏人靠天赋啊。不过看这漂亮姑娘,气质洋气,似乎出身优渥,大概也是个被家里宠坏的主儿,想必如果长到现在,得是个男版海淀银枪小霸王。 此时,刘晓琳开始着急了,呜呜低叫,却喊不出声儿来。瞧见刘晓琳的怒容,韩欣越发来了气,立即将她拖起来,一直拖着往地下室走。 李梅也只好跟上。我随即也跟了上去,想看看当年地下室是什么样子。 等跟着她们到了地下室,就见里面果然摆放着四具冰棺,只是摆放的位置跟现在不一样,是并列摆放的。 但是神奇的是,这冰棺居然也是通电的,只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啊韩欣,这地方很吓人啊,太吓人了,怎么四副棺材都通电了,我记得我们刚才来看的时候没有通电啊。”李梅有些害怕地说道。 韩欣也有点害怕,但是看到一旁的情敌,顿时也恨上心头,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了,先把这个小贱人丢到里面去!你,开冰棺!” 冰棺并没有上锁,而那李梅由于比较胖,可能力气比较大,一下子便开了冰棺,我似乎看到一股寒气从那冰棺里喷射出来。 李梅打了个寒噤,看着韩欣。韩欣怒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我把贱人扔进去!” 李梅有些犹豫了。而那被捆住双手的刘晓琳便开始激动起来,不断挣扎,似乎快要挣脱了。 韩欣怒道:“傻逼,你愣着干什么?!如果她跑了,肯定就跟老师说我们要杀她!我爸跟校长关系好,我不怕,你呢?!你会被开除的吧!!” 李梅一听这个,立即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地冲了过来,跟韩欣一起,将刘晓琳抬着丢进冰棺里。 韩欣随即立即将冰棺盖了上去。我见刘晓琳在冰棺里挣扎不已,神色惊恐。 韩欣松了口气,看着挣扎的刘晓琳,脸上神色越发狰狞,阴笑道:“小贱人,你不是会写故事么??你会蛊惑人是么??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让你永远都不能再写故事蛊惑人!” 又过了一阵子,刘晓琳似乎又冷又累,慢慢动作慢了许多。 韩欣笑着看着李梅:“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啊?” 李梅看着她的神色,不由害怕起来,哆嗦着问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这小贱人不是会写东西么?如果把她所有的手指都敲碎,我看她还怎么写东西!”韩欣咬牙道,神色恶毒。 第134章 凶恶鬼蚁(中) 李梅听了这话,吃惊道:“你,你这什么意思?” “把棺材再打开,我想到一个好办法。”韩欣笑道:“我从书里看到的一个好办法,正好今天试试看。” 李梅大概是见棺材里刘晓琳十分痛苦,便于心不忍地将那棺材盖子打开,将刘晓琳拽了出来。 刚才被冻得半死的刘晓琳现在也没能动弹得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似乎一点儿都动不了。 借着这个机会,我见韩欣跑到屋角里翻找半晌,居然取了一只小铁锤来。 我疑惑地看着这个邪恶少女,心想这小恶魔是想干什么? 随即我见韩欣让李梅扶着刘晓琳,并将她的手强行按进那棺材里。 “这冰棺材还挺有意思,还能调整温度呢。”韩欣冷笑道,我瞧着这邪恶少女居然将温度调低了许多。瞬间,我见刘晓琳的一双手已经结满了冰霜,似乎已经冻住了。又过了一阵子,我见刘晓琳的双手那算是彻底冻住了,基本成了冰块了。 此时,韩欣又将刘晓琳的双手给拽了出来。 李梅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韩欣,你在干什么?” “这小贱人不是会写东西么?!那我就把她的手指头都敲下来,看她还怎么写东西蛊惑教官!”韩欣狞笑道。 “你说什么?”李梅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因为这情况我似乎是看什么纳粹集中营虐杀俘虏用过的招数。 我的想法刚刚拂过脑海,便见韩欣果然是举起小锤子,冲着刘晓琳冻成冰块的手指头敲了下去。 被冰冻成冰块的手指当然是嘎嘣脆,锤子一敲,很容易便将一只手的无根手指齐根敲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同样也让在一旁的李梅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扑到一旁吐了起来。 此时,刘晓琳也回过神儿来,瞪着眼,睚眦俱裂,被这一幕吓得惨叫不止,但是由于嘴被堵住,也只能呜呜发出悲鸣。 可这心狠手辣的事情,却由一个面容漂亮的小姑娘做出来,我特么都怀疑这姑娘是血腥玛丽投胎转世! 大概是人在生死之际会爆发出强悍的力量,我见刘晓琳居然一下子挣脱了韩欣的牵制,同时将她踢倒在地,双脚使劲地踩踏在韩欣的身上。 正在我看得心惊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阴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我正愁没处找养鬼蚁,你们三个倒是不错的容器。” 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身后站着的居然是我们最初见到的那个看守旧楼的老人!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回缩了缩。后来一想,不对,这老人现在应该是在幻境里。可这老家伙到底是谁呢? 我见这老人一手端着一只碗,里面不知盛放了什么东西。 见那老人进来,刘晓琳踩人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那老人。就在这个空档里,我见韩欣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抓过那锤子,往老人的方向奔过去,喝道:“你是什么人?!滚开!” 老人却挡在她的跟前,脸上带着一种森然的笑容:“小姑娘,你杀人杀得很从容啊。” 韩欣咬牙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她见老人不让开,便将锤子冲着老人的面门砸了下去。 那老人虽然老态龙钟,但是动作却灵敏得很,瞬间躲了开来,韩欣这一下,居然扑空了。 不只是如此,韩欣接连下来的几下,居然都扑空了。那老人就跟鬼一样,身形不定,飘忽如风,一回回都被他躲了开去。 后来韩欣被累得不行,脸上也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老人吃惊地问道:“你,你是不是鬼?!” 老人冷笑道:“我不是,但是你们现在都要变成鬼了!” 说着,我见老人嘴一张,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嘴里飞了出来,正好落到韩欣脸上。 我心想真恶心,老家伙还随地吐痰。 但是,我却见老人嘴里吐出的好像不是什么口水之类的玩意儿,而是一只黑色的长线虫子。 那虫子落到韩欣漂亮的脸蛋上,瞬间像是针一样扎入了她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间,我见韩欣圆睁着双眼,似乎再也不能动了。 但是,好像那东西只是有一种麻醉作用,并未有其他功能,我见韩欣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安静地呆在原地。 就在这时,我见那老人将另外两只黑色的虫子分别丢在刘晓琳跟李梅的身上。 那虫子的体液也许是有强烈的麻醉作用,俩人居然也都纹丝不动了。 随即,我看到那老人狞笑一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剥皮的工具,居然将三个人的脸皮都割开了一道偌大的口子。 我看着这情形十分恶心,但是却也好奇这老人到底是要干什么。于是我见他将手中带着盖子的碗打开。此时,我瞧见碗中居然放着满满一碗的黄色虫卵。 结果,我见那老人居然将满满一碗的虫卵就这样分开倒入三个人脸上的伤口里。 一瞬间,我见那三个人依然维持原状,但是却见那虫卵似乎融入了身体里,在身体皮肤之下起起伏伏,没多久便平静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三人的皮肤似乎也松垮下来。 就在这时,我瞧见她们的皮肤里点点突起,仿佛有什么东西爬过皮肤下面,往身体内部钻了进去。 随即,我见那老人将三个女孩子都放进了冰棺材里。 我在一旁看得不解,心想这是干啥。也不知道他养的是什么虫子。 等那老人搞定仨人之后,我突然听到一阵手机的铃声响起。扭头一看,见地上居然有那种很久以前的诺基亚手机,八成是那个韩欣留下的。 我见老人捡起手机接了起来,按下接听键。 “喂,韩欣,你在哪儿啊?”手机里,那教官的声音传来。 “她在鬼楼这里。”老人冷笑道。 “谁,你是谁?!”那教官喝道。 老人立即挂了电话,看着这三具女尸。我心想,得了,既然那教官的尸体也在这儿,八成是他也被老人给干掉了,并且丢在了冰棺材里。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这教官送人头来了。教官就算有功夫,但是遇到老人这么叼的角色,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也成了虫子容器。 就在我欣赏老人将四个人做成容器之时,却觉得自己周身一阵疼痛。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似乎有人给我狠狠甩了一巴掌过来。 我立即清醒过来,但是那刺疼感越发清晰起来。 晃了晃头,惊讶地发现我再度回到了那放着四具冰棺材的地下室。那冰棺材放在原地,但是四具尸体却不像刚才那样鲜活,而是变成了四具人皮,软塌塌地躺在棺材里。但是更可怕的是,这软塌塌的人皮下居然爬出了无数小蚂蚁,这些蚂蚁灰褐色,冲着我爬了过来。而那刺痛感正是蚂蚁啃我脚发出来的。 奇怪,我明明穿了棉鞋啊!想到这里,我一抬脚,差点儿被吓死。只见我的棉鞋早就被密密麻麻的蚂蚁给啃破了,现在蚂蚁连袜子都啃破了,直接咬到了肉上,咬破了我的脚趾头。 我见状,赶紧抖落那些蚂蚁,回身一看,见闫至阳正在我身边,手中举着几张道符点燃,随即丢到那蚂蚁群里。 一大团火焰爆出,我见蚂蚁群顿时陷入火群里,顷刻间被点燃,爆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来。 我捂住鼻子后退,皱眉道:“怎么回事?” 闫至阳指了指旁边被捆绑着的水柠。 “水柠?你把她绑起来干什么?”我愕然道。 闫至阳冷哼道:“如果我不及时赶到,你可能也只剩下一张皮了。” 第135章 凶恶鬼蚁(下) “变成人皮?”我闻言心中一惊,皱眉道。 想起刚才那些蚂蚁,我不由心头发毛。回头看到水柠,便不解地问道:“可你为什么抓她?” 闫至阳说道:“因为刚才你看到的幻境,都是这女人施行的幻术。她将你的神经麻痹,然后将这人皮下的鬼蚁放出来,这样,你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堆白骨。” “我草草草,这姑娘跟我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对我下手这么狠?”我皱眉道,突然想起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头,便又说道:“不对啊,咱们刚才见过一个怪老头,那老头呢?” 闫至阳冷冷地盯着一旁的水柠,说道:“你仔细看看她。” 我于是将目光落到水柠身上。但是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反而被水柠给瞪了回来。 “没看出什么啊。”我疑惑地说道。 闫至阳叹了口气:“她的眼睛,你不觉得似曾相识么?” “没有啊。”我茫然道。 闫至阳忍不住骂道:“你脑袋是不是铁做的?根本没有什么老人,这水柠就是戴着人皮面具假装那个老人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演!” “卧槽,都是她假扮的?神乎其技啊!”我吃惊道。 这货不只是样子伪装得像,就连声音也是老人声音,也太惟妙惟肖了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我们?”我吃惊道,随即问那被绑着的水柠:“我们跟你什么仇,你为啥要杀我们?” 水柠冷哼一声:“谁要杀你,我要杀的是闫至阳!” 我一听这话,顿觉心塞塞。原来我只是个附赠品,人家真正的目标是闫至阳。”你杀闫至阳干什么?”我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女人是个职业杀手。”闫至阳说道:“她是收钱杀我,并不是为了私仇。起初假扮老人,只是想将我跟那些剥皮鬼关在一起,驱使剥皮鬼来杀我。然后将你带到这里,想要顺便解决你这个累赘,防止闫家的人找上门。如果我不能被剥皮鬼杀死,她以为我也许为了救你会闯进这门里,随即也被这鬼蚂蚁给咬死,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这么歹毒?”我听了这杀人办法,实在感觉毛骨悚然。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就是以这个为生的,这叫职业技能和职业素质高。 “我问你,杀他要多少钱?二十五还是二百五?”我问道。 水柠冷哼道:“两百五十万。既然被你们抓了,那就随便处置,别妄想问出雇主是谁,我是不会说的。” “我才值二百五十万?”闫至阳皱眉道。我突然感觉这话题的关注点不对,便继续问道:“水柠,谁要杀闫至阳?只要你说了,我们就放你走。” 水柠冷哼一声不说话。闫至阳笑了笑:“不说也行,那我就把你扔这鬼蚁群里,让这蚂蚁把你慢慢给啃成白骨。” 说到这里,闫至阳冷哼一声:“你的道符都被我烧掉了,我也不会给你打什么麻药。由一万只蚂蚁啃咬而死,那足够你死一两个小时了。” 闫至阳说罢,我瞧着那四具棺材,见棺材里虽然爬出了不少鬼蚂蚁,也被闫至阳灭掉大半部分,但是依然有上百上千只从棺材缝隙里再度冒了出来。 说着,闫至阳便将水柠往这蚂蚁群里带过去。 水柠这才怕了起来,半晌后喊道:“好吧,我告诉你。” “是谁要杀我?”闫至阳停下步子,问道。 “我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跟我说真正的名字。虽然经过改扮,但是我能看出那人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个子比你矮,说话么,江苏口音。但是其他的我不能确定,因为他戴着墨镜,贴着胡子。其实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并不难看。”水柠说道。 我听了半天,感觉等于没说。这样的男的满天下都是吧? 但是闫至阳沉思半晌,突然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知道什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想杀我的应该是苏木棉。就是在七哥老宅里的那个少年人。”闫至阳说道。 我这一想,确实,那货是江苏人,又是个长得不算难看的少年。而且,莫名敌视闫至阳,也不知道到底跟闫至阳有什么仇,估计是哪天欠他一百块没给。 “我说也说了,你总该放我走了吧?”此时,那些鬼蚁已经往水柠的脚下爬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女人太歹毒,刚才想让我活活被咬死,现在凭啥放了你?” 水柠咬牙道:“我的佣金可以都给你们!” 闫至阳冷哼一声,拽起水柠,对我说道:“走,这边蚂蚁要成灾了。“我见那些鬼蚁越来越多,也赶紧跟着闫至阳走出地下室。等出了地下室,我们仨到了一楼,从门里出去。 而这时候,天色乌漆墨黑一片,看来已经凌晨。 闫至阳将几张道符贴到那旧楼上,随即点了一把火,丢到门口去。 我吃惊道:”闫至阳,你为什么故意纵火??“ 闫至阳冷哼道:”那些鬼蚁并不是好东西,如果不管的话,会不断繁殖。也许没多久,这附近就要闹蚁灾。而且这种蚂蚁是剥皮鬼的冤魂幻化,人间烟火很难完全消除干净。如果把它们封在这凶楼里一并烧掉,那比以后好控制。“说着,我见那火焰似乎在道法符咒的法力助长下变得越来越旺盛。 很快地便将这座鬼楼吞噬。但是在火势渐猛的时候,我见小区里似乎有人赶了过来,大概是看到了这边起火,附近的居民来观望火势。 闫至阳拽着水柠,带着我往山上躲过去。 看着熊熊烈火,我问水柠,那幻境里的老人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教官跟三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这片居民区原本就是民国时期的监狱,死的剥皮鬼,都是被变态典狱长杀死的人。至于那些人皮成品,也是那个典狱长做的。后来监狱被拆了,那典狱长却天天被冤魂纠缠,便自己练就了一种邪术,将那些冤魂的鬼气跟虫卵融在一起,然后等那些虫卵破了口,便变成了鬼蚁。”水柠说道。 “可这有什么用呢?”我无语道:”就为了将剥皮鬼的鬼气散尽?“水柠说道:”不只是这样。方便控制鬼的同时,也能让那些鬼蚁去帮自己做事。但是他养了鬼蚁没多久,也便暴病而亡。““可很多人觉得在这儿看到过一个老头,说什么开寿衣店的,难道不是那个典狱长么?“我不解地问道。 水柠冷哼道:”典狱长早就死了,周围的人看到的也许是他的阴魂。” “所以人皮台灯是你寄给我的?”闫至阳问道。 “没错,反正你也猜得差不多,索性告诉你们。人皮台灯是我寄的,只是为了引你过来。”水柠说道:“这地方我以前来过,知道鬼蚁被冻结封印在地下室里,所以索性拿出来用用了。” “也就是说鬼蚁是以前典狱长留下的,但是他死了,没来及放出鬼蚁,所以就一直留在冰棺材里了?”我问道。 水柠点头道:“没错。话也问完了,你们是想怎么样?” 闫至阳看了看她,问道:“你这种杀手,应该算是赏金猎人了?” 水柠点了点头。 闫至阳叹道:”那你走吧。“”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赏金猎人就得放走?“我惊讶地问道。”这种杀手,总好过鬼蜮组织那群丧心病狂的人。况且,你不放走她,难道是要杀了她?“闫至阳冷哼道:”就算送去警察局,你要怎么说,说她杀人未遂?一个女孩杀我们两个大男人,警察会信?无凭无据,也只能放走了。“水柠听罢,满脸讶异:”你说真的?“闫至阳将绳子解开,对水柠说道:”你走吧。“ 第136章 村子的诅咒(上) 水柠闻言,也是满脸惊讶,见他真的给自己解开了绳子,反倒有些动容,沉吟半晌之后,便说道:”闫至阳,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人情,欠你一条命。但是我不喜欢欠别人,所以,如果下次遇到什么危险或者需要我帮忙,就将这个放飞了,它自然会带着我来救你。“说着,我见这姑娘居然解开夹棉旗袍,从内里的口袋里摸出一只纸折的千纸鹤来。 我看了这玩意儿,心想这也太搞了吧,卧槽,千纸鹤也会飞?? 我看了看闫至阳。闫至阳倒是接了过来,很淡定地点头道:”好。“说完这个,水柠倒是转身走了,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吃惊地看着闫至阳,问道:”我说总裁哥,你该不会真以为这纸折出来的玩意儿会飞吧??“”这不是普通的千纸鹤。这是传自日本的一种幻术。在普通人眼里,这是纸做的东西。但是在我掂着看来,这东西里应该是藏着阴魂做成的血鸟。”闫至阳说道。 “日本幻术?难道水柠是日本人?”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看她的幻术用的不错,有点像是日本传来的幻术。” 我们说话间,好像已经有人打了119报警电话,消防车到了,正跟着附近的居民在灭火。 闫至阳看着那鬼楼,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等等闫至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说道。 闫至阳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问道:“怎么,你是想听我说,爱过,不约,找蓝翔?” 我苦笑道:“找你个茄子!我是想说那些人体标本什么的,都是水柠故弄玄虚,从地下室里搬出来的?” 闫至阳说道:“那并非故弄玄虚。由于剥皮鬼皮肉无存,所以这些内脏,人皮,也算是他们的’遗体‘。而将这些东西摆设成阵法,也就能控制剥皮鬼的鬼魂。” “搜嘎,明白了。”我笑道。 今天这事儿总算是有惊无险,除了——我要单脚跳着扶着闫至阳下山之外。但是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立即一把拽住闫至阳:“不对,干脆面君呢??不会被火烧死了吧??” 我正说着,就见闫至阳的包里一阵涌动,干脆面君的头冒了出来,手中还举着一块巧克力:”在这儿呢。“我松了口气,苦笑道:”你怎么在他包里?“干脆面君摊了摊手:”你的包都被烧成灰了啊。“ 我哭笑半晌,但是心中欣慰。总算大家平安无事。 等下了山,我们先找到地方住了下来,好好睡了一觉,等醒来之后便是下午了。 跟闫至阳一起回了西塘后,得之云昔已经出院了。这货活蹦乱跳,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 不只是云昔回到西塘这边,陆萍也回来了。闫至阳问是否在玉家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跟事,陆萍说,只是感觉有似猫似人的怪物出入过玉家,但是那东西似乎很熟悉玉家的地形布局,她想追上抓一只看看是什么,却没抓到。 至于厉小璐,也没查到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闫至阳的下属,也不好一直赖在人家家里,便只好先回来了。 正聊着,云昔突然从外头进来,将一封快递递给闫至阳,脸上神色不悦:“闫哥哥,给你的。” 闫至阳接过快递,问道:”云昔,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啊。“”送快递的就是那个厉妖女的徒弟。她不给我好脸色,我怎么给她好脸色啊。“云昔嗤之以鼻。 闫至阳哭笑半晌,拆开那快递信封:”她一向对我那样,何必在意。“云昔啐道:”我就是看不惯那对师徒嚣张的样子!“我冷哼道:”人家俩人又没得罪你,你至于吗。“ 云昔瞪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回嘴,却听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响,不由跟云昔一起回过头去。 只见闫至阳手中的那快递信封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正拿在他手里。 而快递中放着的居然只是一只小孩的鞋子。宝蓝的鞋面,上头点缀着鹅黄色的小星星,看上去十分可爱。 我瞧着那鞋子,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仔细一想,霍然想起这好像是小寒穿过的鞋子! 除此之外,闫至阳手上还有一张字条:四川省广元县南塘村。”闫至阳,怎么回事?“我上前问道。”这只小孩鞋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闫至阳霍然转向我,将那鞋子递到我跟前。”你淡定,淡定。这鞋子我是看过,是小寒的吧?“我问道:”那你手中的字条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寄给我这个,难道,是厉笙歌绑走了小寒?“闫至阳神色紧张。”你冷静点儿,你想想,厉姐姐绑走小寒有什么用,让你见她?如果是这样,她也不至于把孩子带去四川那么远的地方对不对?“我叹道。”你说的对,我太激动了。“闫至阳神色镇静下来,将那童鞋放在桌子上,说道:”信封之前没有拆开,而且寄出的地址没写,不能说就是厉笙歌送来的。就算是她,我觉得她也没有理由绑架小寒。“”所以为了孩子,我们是不是要去四川走一趟?“我问道。 闫至阳点头道:”对,马上去!“ 云昔皱眉道:”闫哥哥,你们这才回来就走啊!带着我去呀!“我苦笑道:”谁让他儿子出事儿了呢?“闫至阳说道:”陆萍云昔都不要跟着我去了。你们刚回来,多休息几天再说。“于是,安排好意外情况的接应方案之后,大年十九,我俩再度坐飞机去了四川。 广元县南塘村是个小地方,我们找到了南塘村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但是,虽然夜色很浓,这小村子里却没什么灯光。 我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八点。虽然说农家睡觉很早,但是也不至于八点就全村子的人都睡了吧? 从城市的喧哗一下子来到这群山环绕的”鬼村“,我顿时生出几分虚幻感。 抬头看天空,今天天气晴朗,月色也清亮。月亮从云层里现身,将清冷的月光洒向村子里。 借着月色,我见这村子大概也只有几十户人家。青瓦白墙的屋子静悄悄地坐落在山中,村外有一道小河。 最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夜风不再如刀割般难以忍受,甚至有了丝丝温度。河水流淌声也隐约传来。 按理说,这一切都应该是静谧美好的。可不知为什么,这种安静里,始终透露着一种让我倍感压力的东西。”闫至阳,这地方有点怪啊。难道村子里没人吗?“我低声道。”不可能没人。“说着,闫至阳带着我走到村口,指了指村口路边,不知哪家小孩放鞭炮丢掉的一盒滑鞭。”如果没人住,那么就不可能有人庆祝春节,还会放鞭炮。“闫至阳说道:”但是,这村子确实透着一股浓重的死气。你闻到什么没有?“确定地说,我确实感觉有点怪味儿。但是绝对不是腐烂尸体的气味,更像是一种化学药品的味道。 不只是我,一直躲着的干脆面君也跑了出来,说道:”喂喂喂,这村子里好像有股怪气味儿,说不上来像什么。“”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转身问闫至阳:”我们怎么去找小寒,总不至于家家户户敲开门问问,是不是看到穿过这一双鞋子的小孩吧?” 闫至阳示意我噤声,低声道:“好像有东西出来了。” 正说着,我果然听到一阵沙沙声传来。借着月光低头一看,我了个草,不知为什么,居然有好几条行色各异,颜色不同的蛇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并跑出村子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吃惊地问闫至阳:“总裁哥,我没看错吧,那玩儿是蛇??这还没惊蛰呢,这些哥们儿们是干啥去?难道要地震?” 闫至阳低声道:”有声音,我们先躲躲。“ 第137章 村子的诅咒(中) 我听闫至阳说有人来,便赶紧跟着他躲出村子,藏到村外不远处的古树后头,往村子里面看。 这次出来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两个人。这俩人穿着黑乎乎的衣服,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但是借着月光,依然看到大概是两个男人,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正往村子里的大路上走。 走了没多会儿,便停了下来。 随即,我就见俩人似乎在村子的大路上摆弄什么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我低声问道。 闫至阳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这些人在忙什么。远远看去,好像是他们俩把什么东西撒在了地上,然后像是在举着两只摇铃念咒做法。没多会儿,我突然听到一阵不大的爆炸声,见他们撒在地上的东西好像爆炸了。 烟雾顿时蒸腾起来,瞬间弥漫了到了整个村庄。很快地,我便看不清村子里的房屋跟树木了。 可没多会儿,我便听到一阵比较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像好几户人家的大门突然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见这些人都是村民打扮,有男有女,一共十多个,站在村子的大路上,就像是在排队等什么似的。 我疑惑地看着这几个直挺挺站着的人,不懂他们在干啥。 于是我低声问闫至阳:“这几个人是出来干嘛的?巡山啊?” 闫至阳低声道:“我看他们身姿僵硬,像是被人控制住了。” 正说到这里,我却惊讶地发现那几个人像是从睡梦里醒过来一样,向那俩黑衣人走过去。但是,从他们走路姿势来看,倒是一点儿也不僵硬,跟正常人差不多,不像是刚才那样子。 这几个人围到黑衣人跟前之后,那穿黑衣服的俩人便跟他们低声说了什么,随后这群人居然往村子后头走去了。 闫至阳此时低声道:“走,跟着去看看。” “哎,我们不是来找小寒的吗?”我低声问道。 “反正没线索,也不能这时候将所有人家的门敲开问问,是不是看到了小寒,是不是藏着小寒不是么。”闫至阳说道。 我一想也是,大半夜出来溜达,还神神秘秘又做道法,肯定不是干好事。指不定还跟小寒的踪迹有关。 等我俩跟过去之后,走过那村子的大路,居然闻到一股大米的味道,确切地说,是爆米花的香气。 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一声爆炸,心想总不至于变态到在大路上爆爆米花吧?但是事实真的验证了我这个无厘头的想法——路上果然是撒着大米! “什么情况啊闫至阳,这村子怎么召集个人还用爆米花的爆炸声?”我无语地说道。 闫至阳低声道:“你懂什么,这是一种降头术,叫做阴时返阳。” “啥意思?”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低声问道。 “一般来说是强行控制某个阴魂的邪术,将他们从阴界提到阳间来,但是我没有用过这东西,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闫至阳说道:“别说了,万一惊动前面的人。” 于是我只好闭上嘴,跟在闫至阳身后,此时,我瞧见那几个人在村子后头的后山附近突然消失不见了。 “人呢?”我纳闷道。 村子后头就是一座山,但是,山脚下,山腰上,山路上,都没有那几个人的影子。 那几个人像是鬼魂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 “闫至阳,刚才那些不会不是人吧?”我低声道。既然那邪术是控制阴魂的,那很可能那几位都不是什么人类。 闫至阳摇头道:“不可能,刚才虽然烟雾很重,但是我特意注意了一下那几个人的身姿。我看到了地上有影子。那几个人都是大活人。” “那就邪门了。咱们再找找看。”我低声道。 此时,我将干脆面君也拎了出来:“别老呆着,也帮忙找找,看看有什么地道,暗道之类。” 干脆面君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夜色里跑去了。 我跟闫至阳在村子后头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找到任何暗道。 就在这时,干脆面君跑了回来,对我们说道:“给你们说个怪事,这全村人的祖坟都冒青烟了。” 祖坟冒青烟,一般说这家人够叼,祖上积德。但是全村人祖上都集体积了阴德,这特么真闻所未闻。这村子就算是集体救了皇帝也不至于坟头都冒烟啊。 “你说什么呢干脆面君?”我失笑道。 “真的冒青烟了,你们快来看看。”干脆面君说着,又往刚才的去路跑过去。 我听了异常纳闷,跟闫至阳跟着干脆面君跑了过去。 沿着一条小路走上去,转个弯儿,居然就是这村子的公墓,或者说是坟地。 而让我吃惊的是,这特么跟干脆面君说的一毛一样,村民们的坟头都冒了青烟,一股股地往外飘散。 大半夜的,土坟头飘散青烟,月色凄清,照着这白惨惨的惊悚一幕,这特么太诡异了。 “卧槽,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这个村子都住着什么人?”我打了个哆嗦。 “这可不是什么冒青烟。”闫至阳说道:“这坟地有问题。” “怎么有问题?话说,这烟怎么有股怪味儿,也不知是什么味儿。”我揉了揉鼻子说道。 “这坟地的方位什么的倒是没问题。但是这烟雾,让我想起一种东西。”闫至阳皱眉道:“鸦片。” “卧槽,鸦片,你开啥玩笑?这年头还有鸦片??”我吃惊道:“问题是,你怎么知道这烟雾是跟鸦片有关?难道你还抽鸦片烟来着?” “我见过毒贩,也见过鸦片。”闫至阳说道:“总之,这烟雾散发的气味跟鸦片烟的感觉非常像。” “别告诉我一群鬼在地下制毒。”我抽搐道:“我接受不了。” 闫至阳沉吟半晌,说道:“不对,刚才那些人消失在这附近,我们先躲起来看看。” “这四下也没有掩体,躲哪儿?”我四下看了看问道。 闫至阳指了指房顶:“去那。” 说着,这货居然三两下地跳上了房顶。我也后退几步,节奏助跑搭住窗沿跳上屋顶。 我俩躲在屋顶上半晌。干脆面君也缩在我们身边。但是这天气始终是冷,没多会儿,我就打了个喷嚏,睡意袭来。而过了一阵子,我居然真的睡了过去。但是闫至阳这货居然不叫醒我,直接让我冻醒了。可醒来之后,我感觉天蒙蒙亮了,一旁的干脆面君都在打盹,但是闫至阳却依然盯着坟地纹丝不动。这架势去当特种兵都特么足够了。 正在我等得不耐烦之际,闫至阳拽了我一把,低声道:“快看,有人出来了。” 我打起精神往下一看,吃惊地发现那坟头不再冒青烟了。 但是,却有人的手从坟头伸了出来,沙土扑簌簌地往下掉。 没多会儿,那些冒烟的坟里居然都爬出人来,这些人慢慢起身,往外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村子里有鸡叫声传来。 “天要亮了?”我惊讶道。卧槽天亮就从坟地里爬出来,这是僵尸吧?难道满村子的人不是人,是僵尸? 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就见那些人又都各自回了家。 而走在最后头的黑衣人也都打了个呵欠,也进了自己的住所里。 这几个人各自回家后,村子又恢复了平静。 闫至阳这才从房顶上跳下去。我也跟干脆面君跳到地面上去。 “咱们去坟地里看看。”闫至阳说道:“这个村子很古怪。既然无法下手找人,那就查查这里的古怪。也许这种古怪会跟小寒的失踪有一定关系。” 虽然我感觉闫至阳脑洞开得有点大,但是确实也感觉这村子十分古怪,也许这次也是一个陷阱,但是无论如何,都得跳下去看看。 第138章 村子的诅咒(下) 于是我俩靠近那坟地,等走到其中一座坟头跟前的时候,我仿佛依然能闻到那股说不出的鸦片烟味儿。 闫至阳蹲下去拨开了那坟头上覆盖着的浮土,让我吃惊的是,那浮土下面,居然露出一方气窗来。我惊讶万分,心想死人是肯定用不上气窗的,这底下肯定有问题! 于是我跟闫至阳拿出折叠铲子,将这坟头上的土全部铲开,果真看到一道很小的天窗。 说是天窗,实际上像是入口。我打开那窗户,见一条小通道出现在眼前。 “卧槽,这地方简直是个地下室,咱们下去看看?”我问闫至阳。 “走,看看去。”闫至阳说道。 说着,他先跳了下去。我见闫至阳下去了,也只好跟上。等到了地下,打开手电一照,我俩都感觉这地下的情景叹为观止。 原来这几座坟并非单独存在,而是在地下连成了一体。更夸张的是,这地下的偌大空间被造成了地下制毒工厂的感觉,有排气窗,有简单的设备,还有一些半成品。 但是,这些设备看上去并不算先进,做出来的毒也不像是冰毒那种高端毒品,但是由于我也没见识过鸦片烟,自然也不知道这做的算不算是鸦片烟。问题是现在有人抽这种么? 这也特么太复古了。 闫至阳拿起其中一袋子半成品,放在鼻端嗅了嗅,皱眉道:“这好像不只是鸦片烟。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卧槽,这群刁民居然制毒!”我吃惊道。 “可看上去那些人不对劲啊。”干脆面君在一旁说道:“既然都是活人,为什么还要阴时返阳邪术去操控?这说不通。” 我问闫至阳怎么看。闫至阳说道:“先看看这地下工厂吧。” 于是我俩沿着这曲曲折折的地下工厂转了一圈,我见闫至阳还特意拍了几张照片出来。 等看完之后,闫至阳跟我沿着其中一道台阶走了上去。在脚步踏在台阶上的时候,闫至阳沉吟道:“既然有台阶,那么那些人肯定不是僵尸,也不是行尸。” “因为僵尸腿部不能弯曲?”我皱眉道:“如果是大活人的话,何至于还用半夜施行邪术去控制?” 正说到这里,闫至阳示意我噤声:“上头有人。” 我立即闭上嘴,却见闫至阳一个飞身撞开那入口跳了出去。与此同时,我听到头上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我也立即出去,却见这破坟地居然还有晚间巡逻的黑衣人,这人正跟闫至阳斗殴。夜色中,也看不太清那黑衣人的长相,只是感觉大概是个男人,个子不高,下手挺狠。但是闫至阳的功夫也不弱,没多会,便一脚踹中了那男人的小腹,将那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正当闫至阳要追过去的时候,我却见另一个黑衣人冷不丁地从坟地的松柏丛里冲出来,手中一把犀利的长刀冲着我砍了下去。 卧槽凭啥砍我,是闫至阳害你们同伙好么? 我赶紧一躲,险险地躲开黑衣人的攻击。随即,我见那货手腕一翻,另一刀冲着我的脖子挥了过来。 闫至阳见状,立即手疾眼快地将那黑衣人的手腕抓住,往回一带。此时,那刀锋划过闫至阳的手臂,留下一道血印。 闫至阳吃痛,但是却并不松手,手上用劲儿,见那黑衣人的手臂就此卸了下来。那人嗷地一声退到一旁。可在他退后的时候,却却见这货左手从怀里一抓,似乎抓出了什么东西想冲我们丢过来。 可就在这时,那黑衣人身形一顿,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以扑街的姿势。 我跟闫至阳都十分意外,没见到有人跟着我们,那杀黑衣人的人是谁? 我俩立即跑过去,却见黑衣人后背上插着一支我俩都很熟悉的暗器:步步生莲! 但是跟陈清紫那暗器不同的是,这朵莲花不是白色,而是黑色。 “猪婆?”我惊讶地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影,便下意识地想去拔出那步步生莲的暗器。 闫至阳立即拽住我的手,说道:“别动,这东西有毒!” “有毒?”我惊讶地看着那莲花,赶紧将手收了回来。闫至阳将那黑衣人的身体翻过来。这时,我果然瞧见这货脸上一片青黑色,已经气绝身亡了。 这一幕真是让人吓了一跳。看样子不像是陈清姿干的,这猪婆虽然凶,但并不恶毒。这种暗器毒药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厉笙歌,出来吧。”闫至阳对着一片漆黑夜色喊道。 “厉姐姐?”我心中惊讶,却也转身看着后头。 没多久,我果然见一道雪白的影子从松柏林中慢慢走了出来。 厉笙歌依然戴着白色面纱,由于天寒,我见她披了一件半身的兔毛斗篷。 在这荒坟野地里,突然出现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我心里倒是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 “你为什么在这儿?”闫至阳问道。 “小寒的鞋子是我寄给你的。”厉笙歌的声音依然很冷:“上次我追踪一群黑衣人,无意间竟然看到小寒跟他们在一起。可惜那黑衣人人数太多,我可能对付不了,也便一直跟着。小寒这孩子倒也聪明,他似乎觉察到有人跟着他们,就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丢了出来。我追着一群黑衣人到四川广元南塘村的时候,就见小寒在这附近不见了。所以,我将鞋子寄给你。” 闫至阳不解地问道:“你追黑衣人做什么?” 厉笙歌冷然道:“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闫至阳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便继续问道:“那小寒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 “你来的倒是很快,我看到小寒就是被几个黑衣人带到了这个地方。我已经在这地方呆了三天,前两天有太多的黑衣杀手在,我便没去村子,可我也没看到有人将小寒带出来。”厉笙歌说道:“所以我想,他依然在这个村子里。” “也就是说,后来只留了一部分杀手在,其他的都走了?这些黑衣人什么来路?”闫至阳问道。 “不知道,但是留下的仅有的两个黑衣杀手都已经中了我的暗器,估计是死定了。”厉笙歌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跑去另一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果然没多会儿,我就瞧见了这货倒在坟地外头的旷野上,也是后背中暗器。 “看来这两个人就是用邪术控制村民的人。这俩人是不是看到我们往坟地这边走了,所以才来杀人灭口?”我问道。 闫至阳翻了翻其中一人的身上,果然从他身上翻出控制人心魂的铃铛。 “得了,先把这俩人尸体埋了吧。”闫至阳叹道。 我低声问道:“就算这些黑衣人不是好鸟,就这么杀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负杀人的责任啊?” “怕什么,这些不是杀手就是毒贩。”厉笙歌冷冷说道:“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我闻言也不好多说,只得跟闫至阳将这俩黑衣人的尸体给埋好了。等处理完之后,天色也已经亮了。跟厉笙歌确认了一下,这村子里的其他黑衣人多半已经都撤走了。 “奇怪了,全部撤走,为什么要留小寒在这儿?”我不解地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不想带着小孩,觉得麻烦。也许是其他人有什么紧急任务,只能将小孩留在这儿。”厉笙歌说道。 “也不用猜了,我看这天色也快亮了,等天一亮,就挨家挨户去问问。”闫至阳说道:“也正好去了解一下这村子的坟地是怎么回事。” 第139章 怪异村庄 挨冻了一晚上,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随即在坟地附近跑了一圈。但是回头一看,闫至阳跟厉笙歌都超级淡定,仿佛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似的。 我心想这俩人特么都能入选香港皇家飞虎队了尼玛。 等太阳升起之后,村子里似乎渐渐有了人声。 我们仨往村子里走过去的时候,见不少人家屋里冒出炊烟,也有起早的人去村口古井打水。 我们仨走进村子里,见那打水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等他提上水桶来,正好抬头看到我们仨,不禁吓了一愣,随即又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闫至阳上前问道:“大叔,请问这是南塘村么?” 中年男人看着闫至阳点了点头:“是啊,你们三位是?眼生啊,我们这来的外人不多。” “外人不多么?”闫至阳盯着他问道:“难道从来没有陌生人进过这里?” 中年男人笑道:“你看我们这个村子啊,又小又偏僻,也没什么风景好看,哪有什么外人。” “是吗。”闫至阳正想问下去,却见旁边房屋大门一开,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这死鬼,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身土,大冬天的怎么洗换被褥!” 说着,我见那女人手中举着一床单,在门口抖了抖。 此时,那中年男人笑道:“阿燕,你这一早生什么气啊?” 那女人叹道:“三哥,我说咱们这村子就是不干净,闹鬼一样。昨天晚上我俩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家那男人身上都是土,搞得床上脏兮兮的。” 这中年男人惊讶地说道:“怎么这鬼还没走?没道理啊。蛇群都没了。” 闫至阳听到这里,问道:“大叔,这蛇群还是鬼的,是怎么回事啊?” 那中年男人叹道:“说起来这事儿很怪啊。前阵子,我们这村子将近一百户人家,家家都发生诡异事件。就像我家吧,堂屋里出现了数条青蛇盘踞,家里的大米米缸爆炸,烟雾蒸腾,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村子里的人都说,肯定是自己家里遭到了诅咒,要请高人来看看。然后呢,我们就听说这附近的广元武则天庙里有得道的僧人,会驱妖降魔。这僧人说我们这村子里的人,家里阴气重,容易有死劫。” “阴气重?”闫至阳看了看这村子周围,失笑道:“大叔,其实我觉得你们这风景不错,风水也不错,不像是阴气重的。” 中年男人叹道:“以前也一直没什么事,就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好像家里一直有蛇出现,我们村还有一个女娃,直接变成了蛇娃,一直在地上爬。后来不只是那个女娃,村里不少孩子都那样。高僧就告诉我们说,我们这村子是招惹了蛇精。这附近有个蛇精在修炼,我们村子的人烟阻碍了蛇精修炼,就给村子里的人惹来麻烦了。” “我靠,白娘子在这儿渡劫呢?”我失笑道。 闫至阳皱眉瞪了我一眼。我立即闭上嘴。 “就是很奇怪啊,所以高僧说,他得在后山那边做法,也就是村子坟地所在的那个地方。说让我们三天内关门闭户,晚上不能出来,否则干扰做法,驱赶不走蛇精,我们村的孩子又得遭殃,可能还会夭折。”大叔叹道:“就这样,我们都不敢出门,那三天夜里,早早就呆在家里。三天里一直能听到高僧做法的铃声在响。” 闫至阳失笑道:“三天之后,难道蛇群没了,你们村的孩子也正常了?” 大叔叹道:“是啊,三天之后真的都好了。蛇群也没了。但是还是偶尔有怪事。” “什么怪事?”我忍不住问道。 “就是村里总有人说,总觉得自己很累,大半夜好像是出去干什么了,身上也沾了泥土,但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叔说道:“不过好在除了头晕一天,累一天之外,倒是也没什么别的问题,也就没人当回事,估计是那蛇精还是不甘心,回头报复我们。” 我一听这个,心中好笑。估计他们这都是因为那俩黑衣人作怪,由于黑衣人那邪术,晚上将人给控制了起来,去坟地制毒。 可问题是,普通农民会制毒?卧槽。 “哎,说起来你们三个是从哪儿来啊?”说着,中年大叔好奇地看着厉笙歌那非少数民族又非汉人的打扮。 “哦,我们是来找人的。”我趁机问道:“大叔,你们村里有没有来过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外地来的?”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哦,前阵子是有一个小孩到了村长家,但是那孩子是村长的侄子,说是以前是城里长大的,但是家里没别的亲人了,就送回老家了。唉,孩子也怪可怜的。” 听了这话,我跟闫至阳顿时眼睛一亮。这娃指不定就是小寒。 于是闫至阳拿出从赵大叔那得来的小寒的照片,递给中年男人:“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孩子?” 中年男人将照片接过去一看,讶然道:“这就是村长的侄子啊。虽然我也没怎么仔细看过那孩子,不过那小孩穿的,长的,精神的很,也洋气。怎么,你们找他干什么?” 闫至阳喜出望外,问道:“村长家在哪儿?大叔麻烦你告诉我们。我们是小寒的亲人。” 中年男人疑惑地盯着我们看了半晌,最后才转身指了指身后:“看到村子中央的那座大房子了么?那就是村长的家。” 闫至阳谢过中年大叔,立即往村长家走了过去。我跟厉笙歌便也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村长家,闫至阳立即上前敲门。半晌后,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出来开了门,上下打量着我们:“大早上的,你们找谁啊?” “这是村长家么?”闫至阳问道。 “是啊,你们是?”那女人问道。 我们正说着,厉笙歌突然迈步进去,将那中年女人一把推开,冷冷说道:“不用废话,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啊!!你们是谁啊!!”中年女人立即炸妈了。 中年女人的高嗓门将那村长给喊了出来。我见村长长得獐头鼠目仪表不凡,个子也跟他老婆差不多,一样五短身材。 “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村长瞪眼问道。 厉笙歌冷冷问道:“你们家那个小孩子呢?” “什么小孩子,你们给我出去!”说着,那村长抄起一把扫帚就想去打厉笙歌。 厉笙歌哪儿能被他打中,飞起一脚将那村长踹倒在地,随即附身一把掐住那村长的咽喉,冷冷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们家藏着的小孩子呢?!不说的话,我就掐断你的喉咙!” 村长顿时怂了,赶紧指了指屋里。 厉笙歌对闫至阳使了个眼色。闫至阳跟我立即冲进屋里。 这房子一共三间大屋子,其中一间屋子上着锁。闫至阳一脚将那门给踹了下来。 我们俩冲进房间里,我见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我们。 “小寒?!”我眼前一亮,果然看到了这个小家伙。不过看起来这小家伙精神不错,好像没受什么委屈。 小寒一见我们,立即高兴地跳下床来,跑到闫至阳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双腿:“闫叔叔!”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抱我?”我笑道。 “因为你不帅。”小寒将头埋到闫至阳的腿上。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闫至阳将小寒抱起来,走出屋子。厉笙歌这一闹,村子里不少人都围观来看。 第140章 情愫 “怎么回事啊?”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这三个人是谁?” 村长老婆此时正发挥了农村妇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在地上打滚撒泼。我被吵得不行,直接捂住耳朵无计可施。此时还是女人能治得了女人,只见厉笙歌一脚踹了过去,随后拽住那村妇的头发威胁道:“再吵我就杀了你!” 这一招果然奏效,事实证明无赖也怕死,只好闭上嘴。 此时,刚才那个给我们指路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吃惊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闫至阳抱着小寒说道:“大叔,这孩子根本不是村长的侄子,他是我儿子,是被拐卖来的。” “什么?!”大家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安静了一分钟后,人群里顿时爆发出议论。 “不可能,村长为人是不怎么样,但是也不至于拐卖小孩嘛。” “哎,这可不好说。他家一直没娃,指不定这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另一个显然对村长有些意见。 “别胡说啊你们,村长人不错,要不是他找来高僧,咱们能把蛇群都驱散走了?”有人说道。 讨论来讨论去,村民们都堵在门口,似乎不想放我们仨走。 此时,闫至阳说道:“大家静一静!我听说这村子里还有怪事,大家晚上明明没有出门,却有时候会感觉很累,身上还可能沾着泥土。” 闫至阳这话一出口,大家都面面相觑。 瞧那神色,大家仿佛都有过类似经历。此时,我听一个人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闫至阳冷笑道:“想必高僧告诉你们,这没什么奇怪,而是蛇妖作祟后的正常反应是么?说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 大家纷纷点头。闫至阳却冷笑道:“这个高僧在骗大家!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很多人都会丧命的!” 一听性命攸关,大家都紧张了起来,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闫至阳继续说道:“有没有人觉得那怪事出现后第二天浑身无力,头晕,甚至全身发冷,无论穿多少衣服,都觉得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 闫至阳的话很快受到大家的认同:“对对,是有这感觉,你怎么知道?” 闫至阳冷笑道:“大家如果信我,肯了解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倒是有办法让大家这两天就弄明白。” 村民们表示不信,纷纷质疑。我也有点没底,便拽了拽闫至阳,低声道:“你可别害我们啊。你不是说不太懂这邪术吗?” “我有办法处理。”闫至阳低声道。 于是我们跟村民约好,今晚给他们秀一下。但是折腾了一晚上,我真是又累又饿又困,便问闫至阳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闫至阳于是问那中年大叔,是否能去他家暂时住一天。大叔倒是人不错,很热情,表示欢迎我们去,家里老婆去城里打工当保姆了,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因为自己父亲病了,所以他在家照顾着,家里就俩人,倒是有一间空房可以给我们暂时休息一下。 于是我们跟着大叔暂时回了家,路上问大叔姓名,大叔说姓廖,然后说这村子大部分人都这个姓。 闫至阳笑道:“廖这个姓氏,我只知道河南不少。” 廖大叔好奇地看着小寒,问道:“这真是你的儿子?呦,这一看还真像。那这么说,我们这村长是从人贩子那买来的小孩?” 小寒此时恢复了精神,小眼睛转了转,委屈地说道:“就是啊大叔。他们还把我关起来,不准我出来见人。就算带我出来玩,也得一直跟着,不让我跟别人说话。” 廖大叔咂舌道:“真没想到我们这村长能干出这事来。” 说着,我们到了一处农家跟前。廖大叔上前将虚掩的门推开,我立即见一群小鸭子摇晃着从我跟前走过去。 上午清新的阳光落在院子里,一只看门的大黄狗被栓在门旁,躺在阳光里晒太阳。一看到我们进来,立即站起身来汪汪地吠叫,直到大叔吼了一嗓子,才乖乖地缩到一旁去了。 我见那堂屋正门也开着,扑面而来一股老屋子的味道,蓦然让我回忆起童年,顿时有些亲切之感。 屋里放着一只火炉,炉上的火已经灭了,一股中药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 廖大书带我们到一间厢房里。我见这屋里还算宽敞,那床也足够睡两三个人的了。暖洋洋的阳光,外加柔软的棉花床褥,我顿觉倦意袭来,立即打了个呵欠,对闫至阳说道:“我想睡会儿,一起来不?” 闫至阳将小寒放到床上,揉了揉这小家伙的头发,说道:“睡会儿吧,等睡醒了再说。” 小寒看着闫至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搂着闫至阳的脖子不肯放手。 我在一旁看得感慨,心想到底是个小孩子,就算智商190 ,始终也有小孩子的胆怯跟依恋。 当然,我就感叹到这儿,因为接下来,我便躺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舒服,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传来,我打了个呵欠睁开眼,见小寒在我旁边睡着,小家伙侧着脸对着我,小小的嘴巴微张着,圆嘟嘟的脸,柔软的发丝落在额头,十分可爱。 我忍不住摸了摸这小家伙的小脸,见他依旧睡着,大概是累极了,醒不过来。 我正要起身,却隐约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低下眼睛一看,见屋里闫至阳正背对着我坐着,他的对面坐着的似乎是厉笙歌。 貌似厉笙歌正低头研磨什么药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弥散在空气中。 “你脸上的伤?”我见闫至阳沉默半晌,低声问道。 厉笙歌冷冷说道:“没事,习惯了。” “让我看看吧。”说着,我见闫至阳要去拽厉笙歌的面纱。厉笙歌往旁边一躲,手却一晃,差点儿把手中的药粉撒出去。于是她伸手去接那研磨药粉的物件,却不料没躲开闫至阳的手,我就见闫至阳将那手摸到人家脸上去,就势将面纱给扯了下来。 虽然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厉笙歌脸上的疤痕,但是我无意间看到过,知道那道疤痕很严重,长好的新肉往外翻着,基本等于破相了。 只见厉笙歌似乎皱紧了眉头,不发一语,端着药粉要走,却被闫至阳一把拽住,僵持半晌,我听到闫至阳低声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对的起,都过去了。”厉笙歌冷然道。 闫至阳将她手中的东西接过去,放在桌子上,低声道:“你,是为了小寒特意过来的么?” 厉笙歌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闫至阳似乎有些动容,便将厉笙歌拉到跟前,问道:“为什么?” 厉笙歌并未抬起脸,只是冷哼一声:“没有为什么,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她便要挣脱闫至阳的手。但是,闫至阳却就势将厉笙歌往怀中一带,低头吻了上去。 卧槽!!什么情况??渣男! 我心中不知该吐槽啥好。毕竟我是见过他跟前任深情款款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前任毕竟下落不明,或者说死了五年了,这时候移情别恋一下,倒也是人之常情。 我见俩人吻得认真,不由继续挺尸,暗中好笑。 正在这时,我见一只小手捂到我的眼睛上,不由扭头一看,小寒那家伙也醒了,正一脸坏笑,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即抽回手捂住自己的小圆脸。 没多会儿,我听到俩人似乎出去了,这才翻身坐起来。小寒也坐了起来。 想起闫至阳今天在村民们跟前夸下的海口,我不由有点担心,问这小家伙:“你说你爹会不会搞砸啊?” 小寒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不会的。我发现每天都有两个黑衣人在这村子里进出,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不过他们都是傍晚的时候来。基本上每天都是。今天没看到那两个黑衣人,是不是被闫﹍﹍叔叔给解决了?如果他们不见了,他们的同伙联系不上的话,一定会再来。可就是不知道会来多少人。不过也许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也不会来的太多。” 我点头道:“有道理,你这小子还真是分析帝,果然是靠基因遗传么,够聪明啊。” 第141章 诛邪(上) 小寒冷哼一声:“那当然。” “啧啧,瞧你这表情,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样。”我啧啧说道。 我俩既然醒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睡,便出了房间门,见闫至阳跟厉笙歌正在正屋里研磨药粉。 “你俩做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瞧见厉笙歌这次倒是不戴面纱了。 “做克制那些邪术的药粉,顺便给廖大爷抓了点中药回来熬一熬。”闫至阳说道。 我想起这货为了祖卉看完了《本草纲目》,顿时又有点小崇拜。见另一个屋里,确实躺着一个重病的老人,正闭目养神。 廖大叔则在院子外头不知忙活什么,有几个村民也在。 我听到一阵公鸡惨叫的声音,便出门一看,见廖大叔跟几个村民正在杀鸡取血。 想必闫至阳已经想好了今晚克制那些邪术的办法。此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跑进屋里,对闫至阳说道:“闫大哥,我看村长离开村子往后山去了。” 闫至阳冷哼一声,对厉笙歌说道:“帮我看着小寒。”说着,便往外走去。 我立即好奇地跟上,等出了大门,我问闫至阳想干啥。 闫至阳说道:“我猜那黑衣人就是鬼蜮组织的爪牙。既然他们把小寒带到这里,而且是关在村长家,说明村长跟这些黑衣人有什么利益瓜葛。所以我让人监视村长的举动。” “奇怪,为什么村民们都听你的话?”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说的,终极读心术,我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并且利用一下这些人的想法,自然就将他们轻易‘控制’住。我发现虽然上了年纪的村民比较信村长说的那套蛇妖作祟的说法,但是有些年轻人并不相信,所以,我就策反了一个呗。” 我感叹道:“要是你去卖安利,是不是就直奔销售皇帝?” “滚!”闫至阳骂道。 我俩到了后山,很快追上村长的脚步,远远地能看到村长进了后山山林中。 我俩也尾随而至,没走多久,见村长在一处山石后停了下来。闫至阳拽了我一把,我们俩立即趴伏到地面上,看着前方。 山石后,村长好像摸出了一支烟花,点燃,瞬间,“砰”地一声低响,一抹火花爆炸在空中。 随即,我们看着村长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便有俩穿着黑衣服的人从山上快步跑了下来。由于距离不算远,我隐约听到其中一个问村长:“出什么事了?” 村长说道:“不好了,村子里来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把小寒给带走了。现在可能发现了你们的事,晚上估计要对付你们啊。” “三个人,三个什么样的人?”其中一人问道。 我微微抬起头,想看看这俩黑衣人啥样,但是树木枝叶遮挡着,我看不清俩人的模样,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俩人还是蒙面,戴着黑色口罩。 “嗯,三个年轻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男的长得挺高挺俊,另一个矮一点,没什么特点。那个女的倒是很奇怪,穿的衣服怪,头发很长,长得好像不错,但是总是蒙着脸。”村长说道。 马勒戈壁,居然说老子没什么特点还矮,想到这里,我瞥了一眼闫至阳,泄气地发现这货确实比我高大半个头。 俩黑衣人显然也不太知道我们仨是何许人物,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半晌,说道:“晚上我们下去看看,我就不信,有什么人能阻止得了我们。” 另一个人说道:“嗯,你先回去,等我们下山去处理!” 村长犹豫道:“你们来了几个人啊这次,能对付得了他们吗?我看这三个人好像都挺有点功夫的。” 黑衣人冷哼道:“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也对付得了他们!” 我一听,得,就俩人,这下好收拾丫的了。 村长犹豫道:“那今晚的制毒?” 黑衣人冷哼道:“继续进行。这几天都是好时辰,最容易引魂了。过了这几天,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村长犹豫道:“那三个人怎么办?”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这怕什么,我们俩一个引魂,另一个对付那三个宵小,轻松简单。大概这是遇到管闲事儿的了。一般人不会走到这偏远村子的。” 我心中好笑,心想这俩傻逼,注定就是活不过两集的龙套。否则也不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断定闫至阳绝对斗不过这俩小角色。 村长见黑衣人如此肯定,也便放心地下山了。等村长跟黑衣人走远了,我们俩才再度回了村子里。 路上,我问闫至阳:“你说这山上会不会就是有黑衣人的巢穴?这些人肯定是藏在山上的某个地方。” 闫至阳点头道:“我猜也是这样。这山上可能有什么住的地方,让这群人藏身。否则村子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怎么着也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听那黑衣人的意思,今晚还是想控制村民制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正是给大家看看这邪术,并当众破解的好时机。” “你说过自己都不了解这东西,却明白怎么破解?”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虽然我不懂邪术如何运行,但是我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闻言点了点头,心想成败就看今晚了。 回去之后,等吃过晚饭,便已经入夜。闫至阳吃饭时候告诉村里人,晚上一定不要睡觉,今晚就会有分晓。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出于心中的疑惑跟身体不适,大家准备试试看闫至阳的办法。 于是今晚我将干脆面君留给小寒,让它照看小寒,我们仨则出了门,在大路附近,也就是昨晚黑衣人出现,做法的附近藏着。 就在这时,我瞧见那俩黑衣人果然从后山那方向走了过来。闫至阳拽着我站在拐角,从房屋墙后看着外头。只见那俩黑衣人走到大路正中停了下来。 俩人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你看着周围,如果出现那几个捣乱的,就杀了他们!” 另一个点头道:“明白。”于是其中一个望风,另一个则开始做法。 我见那人从腰间取出一只布袋来,抓了几把大米一样的东西撒了出去。 我见状,低声问闫至阳:“这是干什么?” “这是特殊的鬼贡品,撒出去是为了吸引鬼魂出现的。”闫至阳低声道:“来个不好听的比喻吧,就像是你在路上看到一群流浪狗,如果你想吸引它们过来,不就是得撒出点好吃的狗粮么?” 我闻言只觉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此时,我见那货撒完大米后,便抽出几张道符,点燃之后,对准空中丢了出去。 随即,便是那声爆炸声。近距离来听,这声音也不算小,就跟放了鞭炮一样。随着这一声响,我瞧见十几户人家的大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近距离看,就见那出来的十几个人跟刚睡醒一样,表情茫然,全身似乎透着一股冰寒之气。 那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围绕在两个黑衣人左右。 由于老道教给我开天眼,也就是所谓的眉毛之间第三只眼的办法,我似乎隐隐能看出这几个人身上冒着一股很淡的黑气。 鬼上身?!我霍然明白了这引魂返阳的意思。貌似是用一种邪术,将某些人的阴魂给从阴间拘了回来,回返到别人的肉身上,然后在夜里,这些普通的村民便会变成返回阳间的毒贩,全面开挂地进行制毒。 第142章 诛邪(下) “这些孙子不会是召唤了一大批毒贩的阴魂回来了吧?”我低声问道。 “应该是。”说着,闫至阳突然举起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呼哨。 瞬间,从这些村民身后冒出各自的家里人来,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只水桶,水桶里当然装的是下午大家搜集的公鸡血。 于是很爽地,大家将那水桶的血一股脑地全部泼在了被鬼附身的自家人身上。 一股恶心的掺杂着热气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我赶紧捂住鼻子。特么的嗅觉灵敏也不是啥好事儿啊。 此时我见那些鬼附身的人突然发出一阵怪叫,几缕黑气顿时从那几个人头顶处冲了出来,很快散尽。 那些原本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村民顿时如梦初醒一般,纷纷环顾四周:“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在一片喧哗声中,那俩黑衣人慌了。因为此时感觉上当的村民们开始抄家伙揍这俩人。但是慌了片刻,俩人立即恢复镇静,没多会儿,我就见着黑衣人开始对着村民们动手了。 卧槽,这不能忍,我立即冲了出去,闫至阳也弯弓搭箭,嗖地一支箭飞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个战五渣的胳膊。 那人痛呼一声,正要攻击闫至阳,却被另一只箭正中膝盖,立即疼痛难忍摔倒在地。 另一个刚要逃跑,却被村民们层层围住,也不知这货是真怂还是害怕人民群众强大的精神力量跟闫至阳神乎其神的箭法,一时间居然没敢动手。 闫至阳慢慢走到他身后,一脚踹中他的腿弯。这货一个站立不稳,立即跪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闫至阳喝道。 “你,你又是谁?”那人唯唯诺诺地问道。 闫至阳不怒反笑:“我在问你呢!”说着,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下去。那黑衣人被拍得翻了翻白眼,晕了半晌。我趁机一下拽下他的面罩。 只见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样貌平常,身上一股邪气。 闫至阳对准那黑衣人的肩井穴点了下去。我立即听到一声惨叫传来,不由也跟着肩膀抽搐,咧了咧嘴。 老道传授过我人体穴位分布等等,我自然明白这穴位一旦用劲儿点下去,那是剧痛无比的。 看起来闫至阳也懂刑讯逼供,没多会儿,这孙子挨不住就招了:“我们是鬼蜮组织的人,负责这边制毒工作的进行。” “你们应该只是小喽啰吧?”闫至阳扭头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另一个黑衣人,上前踹了一脚。 那黑衣人立即点头道:“是,是。” “那村长家那个小孩呢,你们从哪儿弄来的?”闫至阳问道。 “这个是我们头儿留下的,本来是想带回他家,但是好像他们有什么临时任务就都走了,留下我们四个人轮番值班制毒。”黑衣人说道。 “你们做的毒药可不是简单的鸦片吧。”闫至阳说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途?” 那黑衣人立即摇头道:“我们这些人哪儿能知道上头在研究什么。我们只是知道这是最初的一道工序,我们得将成品再运出去,进行其他的加工。” “那剩下的人都去哪儿了?”闫至阳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最低级的组织成员,不可能接触到领导层的秘密任务。”那人说道。 “还领导层,艾玛,当自己是国家安全局啊。”我啐道。 “那他们去哪儿了?”闫至阳皱眉道。 “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说道。 闫至阳没再问,似乎是这货真的说了实话。此时,厉笙歌走了过来,问道:“杀了他们埋到坟地里怎么样?” “卧槽,别啊,怎么能随便杀人啊?”我吃惊道。 闫至阳点头道:“没错,无论鬼蜮组织在制作什么东西,都不能让他们继续。但是这件事来说,报警意义不大。” “那要怎么样?”我惊讶地问道。 “给你的灵异事件调查局长官严玉打电话。让他派人来处理。”闫至阳说道。 “等他们过来,起码得一天时间吧?”我皱眉道:“也不知道这阵子会不会有其他的鬼蜮组织成员杀回来。” “等等看吧,我们就在这地方留一天。”闫至阳说道。 事实证明,这一天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我给严玉打过电话之后,他立即派了个“熟人”过来——复制版宁思。 再次见面,大家略显尴尬。我将从坟地地下制毒厂里取出的“毒品”半成品教给宁思,问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宁思放在鼻端嗅了嗅,皱眉道:“不太像是鸦片,这我也搞不懂,我带回去给严教授研究下吧。” 由于灵异事件调查局来的人不少,于是我们几个一起将地下制毒厂给填埋了。 村民们知道这件事之后群情激愤,说都是村长找来的高僧逼逼说他们村子风水不好,要在这地方做法,还不让村民们在平时靠近这坟地,原来是在那三天挖了地下制毒厂出来。 那可是大家的祖坟所在,里面亲属的棺材呢? 于是本村村民将村长夫妇从家里拽了出来,集体质问这个问题。 村长夫妇这时才吓尿了,说不知道,只是收了人家的钱,才按照人家的说法来告诉村民们。至于什么蛇妖,也都是黑衣人让他这么说的而已。 蛇群其实是黑衣人用药粉给吸引到了村子里,而再用点小伎俩,也便可以驱散了蛇群。 而之所以选择这个南塘村,是因为这地方的山谷中有一片土地十分特殊,居然十分适合罂粟的繁殖,因此这地方早就被黑衣人看中了,在那隐秘的山谷中种了一小片罂粟,正好用来制毒。 而那一小片地方,也正好是村长“承包”下来的山林,为了种树的,平时也不让村民们靠近。 对于制毒的人手安排,我不得不说这个鬼蜮组织很会规划啊。直接从阴间调取有专业技能的毒贩子们的阴魂加以控制,附身在村民身上,晚上去制毒,神不知鬼不觉。 我闻言,疑惑地问闫至阳,就那爆炸声,难道全村的人都醒不过来,出来看看? 闫至阳笑了笑:“你走到路上的时候,难道没闻到一股很香的气味?你说像是爆米花的味道。” “说是像,可也不完全是,香味儿很甜。”我回忆道。 “对,那其实是一种梦咒的引子。”闫至阳说道:“这香味飘散空气中,配合那黑衣人的符咒,会让人沉入最深沉的梦乡里。所以被召唤的人会出现,但是其他人则沉入梦乡。这梦咒并非对所有人有用,跟初级降头术差不多,需要人的生辰八字。而下午干活的时候我问过村里人,村长确实以高僧要做法为名,跟全村人要过生辰八字,挨个统计过。” “卧槽,这是个大阴谋啊。”我顿觉叹为观止:“可你是怎么破解梦咒的?” “很简单,也是下午干活的时候,大家觉得累的话,肯定会喝水。我将廖大叔烧的水换成了我做的符水,今晚大家自然就不会沉入设定的梦乡里了。”闫至阳说道。 听到这里,我竟然无言以对。 带着灵异事件调查局的特工们,我们进行了一次“搜山”工作。虽然村长不知道,但是那俩黑衣人交代说,他们将村里人的棺材都放在后山大家藏身的山洞里了。 我们一群人过去一看,果然是,一排排一副副,都摆在山洞里,封着符咒,大概是怕死去的村民们出来抗议。 好端端的让我们拆迁,欺负鬼不能投诉咋地。 闫至阳见状摇了摇头,跟我们一起将这些棺材,或者是骨灰坛再度蒙着黑布抬下山去。 因为这村子丧葬不拘一格,有直接的土葬,也有火化后留下的骨灰坛。 但在搬运中,我捧起其中一个骨灰坛的时候,却有些惊讶。这坛子特别轻,就跟什么都没装似的,难道是空坛子? 第143章 神秘讯息 我回头见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闫至阳跟厉笙歌在。于是我低声道:“闫至阳,这骨灰坛不对劲啊,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闫至阳闻言,将那骨灰坛接过去掂量了一下:“确实很轻。” 说着,他打开那骨灰坛,我也趁机凑了过去。只见里头确实没有放着任何骨灰一类的东西,只是有一张纸。 闫至阳伸手将那纸抽出来,展开在眼前。我伸头一看,就见纸上只有四个字:棺材阿魏。 这四个字虽然比较潦草,但是看得出字儿写得还不错。 我见闫至阳盯着这字条久久没有出声,便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什么东西啊,是人名,地名还是什么?” “一种很难形容的东西。”闫至阳说道。 正说着,我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闫至阳便将那纸条塞回兜里,将骨灰坛的盖子盖上之后便端出去了。 整理完村民们坟地里的尸骨,宁思便将那俩黑衣人带走了。临行前,宁思走到我身边,说道:“以前骗了你,对不起。” 我有点尴尬:“这也没什么对不起的。” 宁思想了想,眼睛突然眨了眨:“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都在骗你。” “啊?”我不明所以,低头看着她。 “傻瓜。”宁思忍不住“噗嗤”一笑,踮起脚尖灰快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卧槽??幸福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愣住了。 宁思没有说话,扭头走了。 我愣了半天神儿终于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村民们都用郭德纲说相声时候那经典的“哦~~”的神情瞪眼看着我,顿时一阵尴尬,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大家,继续干活,干活。”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却见骨灰坛啥的已经被大家都搬完了,搬“家”工作彻底完成。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我赶紧跑下山去,跟闫至阳一起将村民们的坟地再度整理好。由于全村人齐上阵,这坟地很快就整理好了,一切恢复如常。 等忙完这边的事情,我跟闫至阳与村民们告别。由于村长也涉嫌这件“制毒”事件,一并被宁思等人带走了。 从南塘村走时,我真正体会了一把被人当英雄捧着的赶脚。村民们送我们出门,那阵势简直是十送红军的架势。 不过这次闫至阳倒是挺高兴,妹子带回来了,小儿子也找回来了。 小寒这家伙极会看人眼色,也非常聪明,这一路上不哭闹,可爱得紧。 我们先回了西塘,将小寒交给陆萍跟云昔。云昔见了一同随行的厉笙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云昔陆萍,我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小寒。”闫至阳嘱咐道。 云昔立即不乐意了:“闫哥哥,我要跟着去!” 闫至阳说道:“你不用去了,这次很危险,在家帮我看着小寒吧。” “那她去么?”云昔冷哼一声,指着厉笙歌问道。 闫至阳不由也将目光落到厉笙歌身上。厉笙歌冷冷瞥了云昔一眼,说道:“我去不去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云昔闻言,立即怒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厉笙歌没理会她,而是对闫至阳说道:“横竖我也没什么事,也没有地方可去,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一起吧。” 这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连我也能听出厉笙歌话里的意思。 这话明显是给闫至阳说的。意思是,因为你吧,我家也回不去了,本来是住在雪城,但是因为惦记着你,而跟那城主撕逼了。现在只能流落江湖,居无定所。既然没地方去,现在你能带着我就带着吧,反正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闫至阳沉默半晌,点头道:“好,那就跟我们去吧。” 这句话将云昔彻底惹恼了,这货气呼呼地正想说话,却被陆萍给拦住了:“好了云昔,我们带着小寒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吧。” 云昔于是气鼓鼓地走了。陆萍牵起小寒的手,说道:“走吧,跟姐姐去洗澡换衣服。” 我心中默默地补充了一句:难道不是哥哥么? 小寒不舍地看着闫至阳,跑过来一把抱住闫至阳的大长腿:“爸爸,你现在就要走吗?” 卧槽,叫爹了!我偷眼瞥着闫至阳。 闫至阳有些动容,便将小寒给抱了起来,笑道:“不,明天一早走。” 小寒听了这话便开心了,高兴地随着陆萍去了。 等小寒走后,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人。厉笙歌问道:“明天一早,你打算去哪里?” “我得先查查一样东西。”闫至阳说道:“棺材阿魏。” “这东西可很罕见。”厉笙歌神色微微惊讶:“你要去找这个?” “棺材阿魏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那也是一种药材。不过十分罕见。这东西是从古尸身上长出来的,像是蘑菇的样子,据说包治百病。但是这并不是引起我兴趣的原因。原因是留下字条的人,这字迹太像我大哥了。” “闫云晓?”我吃惊道,突然想起那个面具男。我怀疑面具男就是闫云晓。如果面具男是闫云晓,那他八成是玩的无间道卧底行动。 于是我将上次面具男的事情也跟闫至阳提了提。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无论大哥是怎么个想法,这次故意留下信息,而且让我看出是他的字迹,就说明想让我去查这件事。如果真是如你所说,他在鬼蜮组织做卧底,那么这次的信息可能至关重要。” “那我们要去哪儿找这玩意儿?”我无语道。 此时,厉笙歌突然说道:“我知道在哪儿有。” “哦?你知道?”闫至阳也有些意外。 “我一直喜欢研究世间奇药,也注意搜集这些信息。前几天我听说湖南湘西凤凰古城那边有人高价出售过棺材阿魏。但是当地人并不知道那是棺材阿魏,而当普通的中药阿魏卖出的。”厉笙歌说道。 “厉姐姐,你在苏州这边,却知道湖南湘西的事情,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笑问道。 我只是随便一问,却见厉笙歌突然沉下脸来。 我见厉笙歌突然不高兴,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便只好闭嘴不言。闫至阳当然也看了出来,似乎本想看看厉笙歌的心思,却被厉笙歌瞪了回去:“我自然有得知消息的渠道,总之,近几年别的地方没有听说过出现这东西,只有凤凰古城出现过。” 闫至阳沉吟半晌,点头道:“好,明天就去凤凰古城。” 决定之后,我们便各自去休息。吃过晚饭后,我却始终睡不着,便给陈清姿打了个电话,问为什么没跟厉笙歌过来。 陈清姿叹道:“我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好像很多事情她都不想我参与。尤其现在,反而来问我,以后想过怎么样的生活。我说我跟着她就行了啊。师父却说不行,让我好好考虑未来要怎么生活下去,无论我想做什么,她都会给我钱支持我去做。你说,这什么节奏?” 我思量半晌,小心滴问道:“难道你师父厉姐姐想嫁人了?甩掉你这个拖油瓶?” 陈清姿啐道:“你少来黑我师父。她没跟城主在一起,还能嫁给谁?” “老情人闫至阳啊。”我说道。 “呸呸呸,那个渣男!我师父除非瞎了!”陈清姿怒道。 “那你师父还真是瞎了。”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什么?!”陈清姿怒道。 “没事没事。”我立即补充道,生怕猪婆发现这事儿直接追过来。 “对了豆芽,你们明天要去哪儿?”陈清姿说道:“刚才不是说,渣男要带你去湖南么?” “湘西凤凰古城。我也不知去干什么,反正就去呗。”我说道。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记得告诉我。”陈清姿说道。 我应允后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后,我琢磨着陈清姿说过的话,心想厉笙歌这最近的行为是有点反常,难道是真的想安排好猪婆,自己就开心嫁入闫家? 可经过这么多事,就算闫至阳肯娶,闫家是大户人家,能不计较过去的种种,而接受这个媳妇?还有厉家,想起来这些事情,也够尴尬的。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该总裁哥自己发愁的,跟我有个茄子关系。 想到这里,我便自顾自地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过来,却惊讶地发现闫至阳并未起床。 我有些惊讶,本想去敲闫至阳的门,却见这门并未反锁,而是虚掩着的。但是闫至阳睡觉一般有锁门的习惯,这什么意思,难道——大半夜有人进他房间了? 我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厉笙歌,顿时恍然大悟。哦~!芙蓉帐暖,一夜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于是我转身想走,回头却正好看到厉笙歌往闫至阳的房间走过来。 “哦,厉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我吃惊地问道。 “这都几点了,我来喊闫至阳起床,我们不是一早要去凤凰古城么?”厉笙歌问道。 艾玛,不是厉笙歌,总不至于是云昔吧!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将闫至阳的房门给关上了。 “你挡在他门前干什么?”厉笙歌蹙眉道。 “哈哈厉姐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去吃早饭吧。”说着,我拉着厉笙歌要走。总裁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懂的。 厉笙歌一把挥开我,冷冷瞪了我一眼,随即推开闫至阳的房门,啪地一下按开了玄关处的灯。 走进屋里,我倒是没看到云昔或者其他女人的影子,却见闫至阳躺在床上看书,另一只手臂则被熟睡的小寒枕在脑袋下。 见我们进来,闫至阳皱了皱眉,低声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该走了。”厉笙歌说道。我松了口气,心想幸好厉姐姐没直接说来捉奸。 “哦,等我会儿。”闫至阳将书放在床头柜上,随即将小寒脑袋下的手臂抽出来。小家伙还是在酣睡中。 闫至阳在床上坐起来,我啧啧看着他赤果果的上半身。身材不错。但是闫至阳却不悦地看着我们:“你们不出去么?” 我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我是男人,厉姐姐么迟早也是要看的,又没露什么,不要害羞。”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随即瞥了一眼厉笙歌轻咳一声:“我睡觉的时候可不穿任何衣服。” 这话管用,一说出口我们俩立即都走了。我可没兴趣看他的尺寸。 没多会儿,闫至阳收拾好了行装,精神焕发地出门。 这次出门,厉姐姐也终于穿回了正常衣服。虽然也是白色的斗篷毛呢大衣,但是总算是比较现代风了。由于气质特别,我瞧见我们在机场等航班的时候,不少来往的男人都向厉姐姐投来惊艳好奇的眼神。 一路无话,到了中午,我们也安全抵达了传说中最美最浪漫的凤凰古城。 第144章 古楼白裙(上) 凤凰古镇果然如传说一般漂亮。青山环绕,古桥流水。 也不知道厉笙歌到底哪儿来的消息渠道,带着我们到古镇找到那个倒卖药材的小贩。 小贩是个瘦小的四十多岁的本地人,其貌不扬。一听我们千里迢迢就为了看一眼他出售的阿魏,不由有些吃惊。 闫至阳笑道:“您现在还有那阿魏的现成药材么?” 小贩点了点头,立即从自己的小铺子里拿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来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去,我也好奇地凑上去看,并伸手摸了摸。那玩意儿真的像是蘑菇的触感,肉呼呼的,黑色。如果不注意的话,还真以为菌类植物。 但虽然外形像蘑菇,我却闻到一股不似蘑菇的香味从那叫棺材阿魏的东西上面飘散出来。 我对闫至阳说道:“你闻到这东西有一股香味没有?” 闫至阳摇头道:“我倒是没有闻到,你说说看,那香味是什么感觉。” 我闭目凝思一会儿,说道:“哦,说起来有点奇怪,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香味像是少女体香。” “少女体香?”闫至阳沉吟道。 小贩看着我们,跟看神经病差不多:“你们到底买不买?” 闫至阳笑道:“买,这东西多少钱?” 小贩说道:“看你们出价多少了。” 闫至阳闻言,立即从钱包里翻出几百块塞给那小贩。那小贩立即惊呆了。估计没想到这么一点点药材居然值这么多钱。 “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闫至阳笑道,随即又摸出三百块钱来。小贩顿时满脸堆笑,看闫至阳就跟看到财神爷下凡一样:“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这药材是从哪儿得来的?”闫至阳问道。 小贩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从苗人手里买回来的,当普通药材收购到手的。这亲戚不干这倒卖药材的事儿了,就直接都给了我。” 闫至阳于是将三百块塞到小贩手里,笑道:“如果能帮我们找到您那亲戚,我们会有更多酬劳给你们。” 小贩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贩卖这东西的人?” 闫至阳说道:“因为我家里有人得了怪病,需要这种药材。可这种并不好找,我见你这有,想必是找到了生长这阿魏的地方。我想多弄一些回家。” 小贩端详着我们也不像坏人,便点头道:“好吧,不过我亲戚家不在凤凰,在茶峒,你们要去的话,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带你们去。他住的地方偏远,还得走一段水路。” “茶峒是哪儿?”我第一次听这名字。 “沈从文的《边城》,你还记得吧?”闫至阳说道:“那故事背景就是茶峒。” “哇靠,那就是有翠翠的地方?”虽然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是对一些名篇,我还是能记得清楚的。 小贩说,边城茶峒位于湘西花垣县,如果从凤凰古城去边城茶峒的话,都是得从吉首市转车前往。因为凤凰古城在吉首南边,边城茶峒位于吉首的北边。凤凰距离茶峒约150公里,路况不是很好,要经过湘西的天险矮寨坡。 所以我们要出发的话,就得现在就走。 于是我们买了简单的午饭,带着去了车站。到车站一看,真特么不少人。 我大天朝就是这样,只要敢出门,走哪儿都是人。 辗转到了茶峒之后,也是晚上了。路上,小贩告诉我们,他姓张,带我们去见的那个亲戚姓冯,叫冯仁奎,是茶峒本地人。 以前冯家是当地的开药铺的,但是后来家道中落,药铺关了,现在只能做点药材贩卖的生意。 这一路聊着,没多久也便到了茶峒古城。 走在茶峒古街上,我见山城雄峙,城垣逶迤,河水悠悠。 青石道整洁风雅,满目的吊脚楼古色古香,古渡摆舟,如诗如画。当真是“边城胜景令人醉,疑是身在画中游。” 小贩说,他这远亲冯仁奎现在虽然不开药店了,但是却帮人经营客栈,也就是在茶峒的北门老街。 我们走到那北门老街上,我惊讶地发现附近居然有不少已经横遭拆毁、灰飞烟灭的木房子、吊脚楼,居然还留在这街道附近。 两条老街上的人们似乎依旧在各自安详地守着边城的岁月。老式木门的后头,有孩子半探出头的俏皮的笑脸,榨油、木工和弹棉花的手工作坊里传出零碎声响。顿时,一种静谧的生活气息将我们笼罩。 此时,小贩带着我们到了一处客栈附近停下。我瞥了一眼那木门牌子,见上面写着复古的字体:北门客栈。 这客栈也是被建成吊脚楼的样式,但是吊脚楼的脚不再深入水面,而是扎根在青石板路上,倒也别具风情。 小贩摸出一只手机来,正要给那人打电话,我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木质楼梯上响起。 我们几个停在客栈门口,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走了下来。 由于我鼻子比较灵,因此等那老太太下来之时,我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我皱眉端详着那老人,见她穿得破衣烂衫,头发也乱蓬蓬的很难看。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满脸皱巴巴的,一笑几乎没有牙。但是她头上还蒙着一条像是头巾一样的东西。 老太太手中提着一只竹篮子,竹篮子也有点破了,但是里面似乎装了一些饭菜一类的东西,闻起来有点饭香味儿。 老太太对那年轻男人似乎十分感激,作揖鞠躬的,也不知说了什么,总之是当地的方言,我也听不懂。 那男人将老太太送走了,随即摇头叹了口气。此时,小贩对着那男人的背影喊道:“老弟!” 那男人转过身来,我一瞧,或,这看上去倒是挺像刘青云啊。 男人一见小贩,顿时乐了:“哥,你怎么来了?” “当然找你有事。我问你,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药材,现在还有么?”小贩问道。 “什么药材?”男人疑惑道。 “你忘了,上次你给我不少杂七杂八的,里面还有阿魏。”小贩说道:“你那还有么?” 男人惊讶地说道:“其他的药材都有,可我记得里面没什么阿魏啊。” “额?”小贩也有点惊讶。 此时,闫至阳倒是说话了:“请问,老板你就是冯仁奎?”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闫至阳,点头道:“我是冯仁奎,不过我不是老板,就是个打工的。” 闫至阳笑道:“好了张大哥,你先回吧。”说着,给了那小贩几百块钱:“谢谢给我们引路。” 小贩见钱眼开,一瞧有钱拿又没什么麻烦,便给冯仁奎引见了,他便乐颠颠地拿着钱走了。 闫至阳跟冯仁奎打听半晌那阿魏的事儿,冯仁奎表示自己没有见过那药材,说是前阵子刚把家里药铺给处理了,剩下的一些药材一股脑地给了那小贩,根本不记得有阿魏这一味药材。 闫至阳闻言,沉默半晌,笑道:“这样吧,我们仨想住你们客栈,还有客房么?” 冯仁奎点头道:“有,三位楼上请吧。” “对了,刚才那位老人家是?”闫至阳突然问道。 “哦,那个老人。”冯仁奎一边带着我们上楼,一边叹道:“那老人很可怜啊。这附近村子里住的老太太,是个苗人,自己养着一个哑巴孙子。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村子的人都说她是个蛊婆,不肯善待她,有的人还没事欺负这老人。老人日子过得真挺惨的。” 第145章 古楼白裙(中) “好端端的老人,怎么就会被人认为是蛊婆呢?”我不解地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冯仁奎说道:“先选房间吧,二楼这一层也没什么人住。你们随便选。这时候还没出正月呢,也没什么人来旅游。” 我们仨沿着木质楼梯走到二楼。闫至阳选了俩临近的房间。推开木窗棱的窗户,我见窗外是一条河,隐约可见河对面似乎也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吊脚楼。 屋里屋外都亮着灯,我隐约能看到对面的吊脚楼上似乎也有人亮起了灯光。 但是我见那吊脚楼上一片漆黑,似乎也是个客栈一样的所在。亮起灯光的地方,似乎只是其中一个房间。 我盯着看了半晌,突然,见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似乎从那房间地上长出来似的,瞬间立在窗前,盯着我的方向。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怎么跟鬼一样?但是盯了半晌,又见那白影子好像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便见那房间的灯也熄灭了。 闫至阳见我一直盯着窗外,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对面的吊脚楼,我刚明明看到有灯光,现在突然又没了。刚才还有个白衣人,好像是个女的,但是我也看不清楚。总之我看她一闪而过,也没了。”我耸了耸肩:“还以为闹鬼了呢。” “那楼上就是闹鬼。”冯仁奎走到窗前说道:“都说那客栈闹鬼,所以老板也不干了,但是没卖出去,就一直空置着。” “闹鬼?具体怎么回事啊?”我问道,对这些古城传说十分好奇。 冯仁奎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 由于这期间是淡季,客栈也没什么好忙的,冯仁奎便取了酒菜来,在我们房间呆着跟我们聊天喝酒。 据说,这茶峒地处边城,由于沈从文的书从此吸引了一批游客。但是这地方商业化并不严重,每年来的旅客也不多。可也还是带动了这地方旅游业的发展。 于是老街这一排的吊脚楼客栈便开了起来。 我们这北门客栈对面的吊脚楼,原本也是一处客栈,叫做桑槐客栈,因为那周围种满桑树跟槐树。 文革期间,大概是1973年,有个年轻女老师带着自己四岁左右的小女娃来到茶峒,住在那客栈里。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老师在住了一个多月后,突然在一天晚上杀了自己的娃娃,然后喝了农药,并跳楼自杀了。这唯恐自己死的不利索。 当年死人的就是如今我看到的那个房间。出了这事儿之后,那老板觉得可能是桑跟丧同音,不吉利,所以改名了东风客栈。 这是发生在文革时期的事情。后来由于这件事在当地传得很广,许多人不敢再住进那房间。于是那房间便给封住了。 到了80年代初,一个旅行到这儿的年轻女孩去了东风客栈。由于不信邪,这女孩便住进了那客栈被封的房间。 老板曾经劝阻过,但是这女孩自称是恐怖小说作家,要在这房间里住几天,闭门写作,并让客栈老板不要打扰她。 那时候正是夏天,是旅馆的旺季,老板也没顾得上管她。女孩交了半个月的房费,便闭门写作去了。 等老板再度想起来的时候,是因为这一层上的住客投诉说,二楼一直有一股臭味,不知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让老板赶紧处理下。 这时候,老板突然想起那个许久没出门的女孩,赶紧进了她的房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这个女孩已经死了。而由于这个死去的女孩一直躺在房间的床上没火化,外加是夏天,因此房间里传来尸体的气味。 由于死了人,这房间就再也不敢住人了,也没人知道这女孩怎么死的,派出所来人调查过,也没查出任何凶手的踪迹。 后来就当做悬案搁置了。最终让东风客栈停业的是近几年发生的一件事。 这附近有个汉苗合住的村子,叫茶香村。这村子由于种茶而闻名。原本是个还比较富足的村子。但是也许是茶叶生意经营方面出现了问题,汉人跟苗人居然就此划地而居,一个村子分成了俩小村子,两个民族的人干了起来。 后来好像还出了什么命案,一方把另一方的人给失手推到河里,由于没及时救上来,人一上岸,就心脏病病死了。 这事儿也没处理个所以然来,但是两方矛盾更甚。可几年前,好像村里一个姑娘喜欢上另一个苗族小伙子。俩人关系极好。但是因为两派人矛盾很深,家里没人同意俩人在一起。于是这对情侣打算私奔。 当晚俩人便从村子里出来,跑到了茶峒,住进了东风客栈。 本打算第二天就逃走,但是当晚村里人却追了过来,女孩的家里人非要带她走。于是,女孩便躲进了那个没人的闹鬼的房间。 男孩为了躲开村里人也没回东风客栈,在外面兜了一圈。但是第二天一早回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女孩已经死了。 那女孩死的很惨,倒在床上,穿着白裙,周身裹着被褥,蚊帐,乱作一团,仿佛是跟什么东西搏斗了一晚上似的。 女孩死了之后,男孩子也似乎没魂一样,便回了村子里,再也没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冯仁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之后呢,那东风客栈的恶名就越传越凶了,再也没人敢住进去。” “这还真奇怪了。”我咂舌道。 冯仁奎喝了一口酒,突然说道:“哦,对了。我听你们说什么阿魏之类的东西,是不是长得像蘑菇,黑乎乎的?” “对,怎么,冯老哥见过这东西?”闫至阳问道。 “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像对面东风客栈附近长的一种菌类。”冯仁奎说道:“由于东风客栈这件事,附近店铺的生意也不好做了,那一段路的店铺都关门了,四下荒草丛生。前阵子下午没事,我绕着这边河岸散步,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有那种菌类的东西,当时还很奇怪。大冬天的,极少见新生的植物。可想起那地方邪乎,我也没多做停留。” “那这些阿魏一样的东西怎么过来的,总不至于看到你之后心生仰慕,自己游过河水到了对岸进了你的药材箱吧?”我失笑道。 冯仁奎笑道:“这怎么可能,要么是我在倒腾箱子的时候误放入了什么菌类的干货,要么就是我那亲戚自己家里的,结果他却忘了。要是你们想看看长在东风客栈附近的那种东西,就明天自己去看看。晚上别去了,邪气。” 边吃边聊,到了八点多,我们便收拾了酒席,各自休息了。冯仁奎一走,干脆面君立即从我包里钻了出来,骂道:“靠,你们有酒有肉,我快闷死了。” 我笑道:“晚上你跟厉姐姐睡去吧,我跟闫至阳一个房间。” 干脆面君冲着我俩吐了吐舌头:“基佬!” 说着,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扭头跳走了。 等屋里只剩下我跟闫至阳俩人的时候,我问他有何打算,怎么看待这个棺材阿魏的问题。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那药材里出现的就是棺材阿魏。如果说东风客栈附近真的长了,那就说明客栈下面有古尸。先睡会儿,凌晨时分,我们去挖挖看。” “又去干这活啊?”我叹道。 闫至阳冷哼一声:“要不你别拿我钱啊。” 我立即点头:“没问题,到时候你喊我!”说着,立即躺床上睡去了。 闫至阳也真不客气,凌晨两点便将我拽了起来。 第146章 古楼白裙(下)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叹道:“你说我这工作干的啊,经常睡得比鸡晚,起的比鸡早。当然,两句里的鸡意思不一样。” 闫至阳递给我一系列作案工具:“别废话,赶紧的。”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只小布袋,说道:“闫至阳,咱明人不装暗逼,你觉得咱们来这一趟靠谱么?能查出什么啊?” 闫至阳说道:“那字条上的字迹是我大哥的无疑。只要他留下的讯息都是有价值的,他不会留毫无意义的废话。” “好吧好吧,嫩一家子说话都是金科玉律。”我叹道,穿好鞋子跟着闫至阳出了门。 出门之后,一阵冷风扑面,我立即清醒过来。 跟着闫至阳走到对面的东风客栈楼下,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鬼客栈。 也许多年没人打理,只见这客栈露出一些颓败的神态来。黑漆漆的窗口,一楼虚掩着的门上沾满了下雨之后飞溅的泥点子。 这客栈一共三层,第三层的屋檐下挂着两只红色灯笼。但是多年之后,这灯笼已经破败不堪。灯笼的流苏下,挂着两道写着东风客栈的横幅。 这横幅原本红底黑字,现在也已经褪色了。 闫至阳打开手电,照着东风客栈的周围走了一圈,随即招呼我去看。 我见那客栈侧面地上果然长着一排排低矮的像是蘑菇一样的东西。黑漆漆肉嘟嘟的。 “大冬天的果然是有这东西啊。”我惊讶地问道:“闫至阳,这玩儿真不是蘑菇,是棺材阿魏么?” “很像是棺材阿魏,来吧,挖开下面的土看看。”闫至阳说道,立即递给我一只折叠铲子。 “好吧,掘墓。”我无奈地接过来。 闫至阳铲土那简直是轻车熟路。这货活埋我的娴熟技能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大汗淋漓,但是这坑却没见深多少。幸好最近下过雨,土质疏松一些。 为了给自己找点动力,我想象着是在报仇,报闫至阳活埋我的仇。想到这里,我顿时愉快多了,动作也加快了。 闫至阳见状,忍不住地问道:“难得啊,怎么有干劲儿了?” “想象挖坑活埋你。”我冷哼道。 闫至阳也没空理会我:“随你吧。” 大概到了三点半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咚”地一声,似乎铲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我赶紧几下将那浮土拨开,用手电一照,见一副黑乎乎的棺材从坑里露出来。 我心中一惊,说道:“闫至阳,快看,这还真有棺材!” 闫至阳不以为然地说道:“废话,当然有。打开看看。” 说着,我俩赶紧上前拨开棺材上的泥土。一副棺木就此在深坑里出现。 闫至阳跳下深坑,将折叠铲子插在那棺木盖子跟棺木之间,使劲儿一撬。 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原本这棺木就在泥土下埋葬了许多年,已经有些朽烂了。现在被闫至阳这一撬,半块棺材盖子被撬了下来。 此时,我拿手电筒往里一照,正好照见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我吃了一惊,但是却发现那脚上穿的绣花鞋是白色的。白底,绣着蓝绿色的花,小到有点畸形。 “卧槽,绣花鞋。”我吃惊道。 闫至阳说道:“没什么奇怪的。”说着,他将整个的棺材盖子都给揭开了。 我见一具穿着清末服饰的完整女尸露了出来。这女尸居然保存得比较完整,看皮肤四肢,都仿佛是很有弹性似的,那表情也比较栩栩如生的样子。 看那样子,这女的死的时候也就十八九岁,样貌清秀。穿的衣服也是一身白色的长袍,但是,那袍子有点烂了,破了几个洞。可让我吃惊的是,那洞里长着的,便是一段段的像是蘑菇一样的东西! 我俩刚才挖开那棺材的时候,已经斩断了一部分,但是现在才发现,那阿魏居然是从这女尸身体上长出来的。 “卧槽,棺材阿魏,棺材阿魏,就是这个意思??是尸体身上长出来的?”我顿觉头皮发麻。 “当然,你才知道?棺材阿魏,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在生前服用大量的补药,死后身体就会长出阿魏。这阿魏就是蘑菇模样,从口中和身体里长出,有缘分才能挖得到。据说这东西啊包治百病。”闫至阳说道。 “这客栈下居然有具女尸,没人发现么?”我吃惊道。 闫至阳摸出手机,对准这女尸拍了半天,然后说道:“再填上吧。” “我去,这都快四点了,等我们填上土,也快天亮了。”我苦笑道。 “那也得干,不然让人看到这儿挖出一具古尸,会造成一定的骚乱。”闫至阳说道。 领导说了,那就得干啊。于是我抡起铲子又开始填土。这回由于棺材盖子都裂了,我们只好暂时将土给扬到那女尸的身上去。 就在我一铲子土扬到女尸脸上的时候,我见那女尸突然睁开眼,呼哧一下坐了起来。 “艾玛!”我吓尿了,立即将铲子丢到一旁去。 闫至阳很淡定,从容地摸出一张道符,念咒拈诀,将一张镇僵尸的符咒给贴到那女尸额头上。 那女尸瞪着我半晌,又突然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来吧,继续填土。” “卧槽,刚诈尸了,诈尸了啊!!”我捡起铲子,有点哆嗦。 “没事,谁让你把土撒人脸上?”闫至阳冷哼道。 “这跟撒脸上土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这女尸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么?女的最在意脸了。”闫至阳说道。 我了个草,这也行?? “人不都死了么?”我苦笑道。 “人的执念也许会残留许久,灵魂死了,肉身也会有记忆。”闫至阳说道。 “好吧,哎,女人果然是可怕的动物。”说着,我俩将土再度填回去,然后大体整平了,这才往回赶。走到北门客栈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街上的住家跟客栈纷纷热闹起来。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又冷又累,我跟闫至阳走在路上,稍微有点精神恍惚。 就在这时,我见闫至阳突然往旁边跳了一大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楼上哗啦地倒下一大盆泥水,还带着零星的几根菜叶,正好落在我脚下,溅了我一裤腿的脏水。 我气儿不打一处来,立即抬头一看,见是个小男孩站在一家住户的二楼阳台上。 我生气的喊道:“小朋友,你难道没看见下面有两个人吗?!” 小男孩愣了下,马上转身进了屋。 我蹲下身扭了扭裤腿上的水,还没等站直了身子,突然,兜头一盆水直接泼到了我身上。 我愣了半晌,随即,我就听见小男孩大声喊道:“叔叔!这样总可以了吧!!” 卧槽、你个熊孩子……!!我怒了,立即挽袖子想上去收拾这熊孩子一顿。 闫至阳在一旁乐得不行,赶紧拽住我,笑道:“好了好了,这孩子才几岁啊你看看,六七岁的年纪,你跟他计较什么?” “妈蛋,这孩子存心的吧??一盆没泼身上,另一盆又给我泼上了。怎么回事儿啊这?”我啐道。 闫至阳失笑道:“要不就是这孩子存心的,要么就是理解错了你的意思。算了,不过就是被泼点水,怕啥。” 你妹,你倒是躲得快!我心中暗骂。 回到客栈,见冯仁奎已经起来了,惊讶地看着一身是水的我走进门来。 “怎么回事啊这是?”冯仁奎惊讶地问道。 “别提了,特么的太衰了,刚才被一熊孩子给泼了盆水。”我无奈地说道。 冯仁奎乐了:“这街上是有一户人家总往楼下倒水,说过几次也不管用。怎么,你们两位一早出去溜达了?” 我苦笑道:“是啊,早上本想散散步,结果散了一身水回来。” 说着,我跟闫至阳回屋里去洗澡了。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见闫至阳正跟冯仁奎在聊天。我凑过去的时候,听闫至阳正问他对面那楼上原本住的什么人。冯仁奎说,在那东风客栈之前,那地方原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宅邸。 那大户人家姓陈,叫陈楼富,妻子姓唐,被人放蛊后二十年没治好,结果就病死了。这个传说在当地挺出名的,因为茶峒这个小地方,没有几户大户人家。 “那这户人家有没有什么后人?”闫至阳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冯仁奎笑道:“怎么突然对那地方感兴趣?” “没什么,我们既然来了,正好多呆几天玩玩,也就对当地的传说想多了解一下。”闫至阳撒谎不打草稿。 冯仁奎笑道:“这东西啊,我还真不太了解。对了,附近我说的那个茶香村,你们倒是可以去转转,风景不错,只是不知道现在村里是不是还那么乱,我也很久没往那边去了。” 聊了半晌,吃完早饭,见厉笙歌也下了楼来。 我问闫至阳,这棺材阿魏也找到了,还想咋样? 闫至阳将口袋里带回来的阿魏捏在手中,想了想,说道:“那个,韩笑,有件事要你去办。” 我立即有一种要被坑的感觉:“啥事儿?” “你这人招鬼,我想让你去那东风客栈看看。这玩儿长在客栈下面,那地方是陈家老宅地址,也许客栈里有陈家小姐的线索,就算没有什么生活线索,估计也有前世记忆。”闫至阳说道。 “我擦你要用梦境透析术?”我心想这又是当我是鱼饵啊。 闫至阳呵呵笑道:“是啊。” 擦,难怪他要带着棺材阿魏回来! “好吧。”我苦笑道。 厉笙歌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干什么呢?” “没事,去找鬼。”我苦笑道。 说干就干,我们仨带着干脆面君再度回到了那个鬼客栈。 白天看客栈,虽然不那么吓人,但是那破败的感觉却更为清晰。外加蜘蛛网层层叠叠地攀援在窗口,怎么看都觉得阴气袭人。 我咽了咽口水,与闫至阳跟厉笙歌进了这鬼客栈。 第147章 前世噩梦 等走进这个客栈,感觉眼前沉入一片灰暗中。 清晨的阳光似乎透不进来,破旧的桌椅依然静默地立在客栈一层。 闫至阳走上楼梯,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我们仨带着干脆面君,走到二楼一处房间。 推开窗往河对岸望过去,正好看到我们那个房间。 “就是这了。”闫至阳说道,立即将那破旧的窗户给关上了。 关上之后,整个屋子陷入灰暗之中。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屋子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有一张复古的大床,但是那明显是后来仿古做成的木床,并非什么古物。 床上的被褥没有被收走,依然破破烂烂地卷在那地方。桌椅等也算齐全,但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坐到床上去吧。”闫至阳说道,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有点恶心。这玩意儿就是那古尸身上长出的东西,黑乎乎皱巴巴,摸着像腊肉,但是手感又比腊肉软,像是蘑菇。 “闭上眼睛,我要开始了。”闫至阳说道,随即让厉笙歌出去守着,不要让别人打扰做法。 厉笙歌抱着干脆面君出去后,我见闫至阳走到我跟前,闭目凝神,对准我的天灵穴位置画了一道符咒,轻声道;“潜心于渊神为破!” 随着他的声音,我似乎瞬间被催眠一般,沉入深沉的梦里。 在那一瞬间,我似乎见眼前长出一只偌大的像蘑菇一样的阿魏,然后我顺着那东西的根茎滑动下去,居然落在了一处深宅大院里。 我站在那深宅大院的青石板院落中,见这宅院十分气派。天色似乎是阴沉的,让那青瓦的颜色似乎也加深了几分。 此时,有几个穿着清末旗装的丫鬟走了出来,端着碗筷等东西。另有一个似乎端着一大碗中药。 我顺着她们来的路走了回去,进了一处房间。见里屋床上躺着一个病怏怏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脸色黄蜡,瘦骨嶙峋。 我忽然想起冯仁奎提起过的人。说这东风客栈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老宅子,这户人家的主人叫陈楼富,妻子姓唐,好像是一直病着,也不见好。 看来我是到了这客栈的前尘之梦里了。 从这病秧子屋里出来,我见正厅里,一个穿着长袍马褂,锦色缎面衣服的年轻人正在屋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我瞧着那年轻人,见他样貌俊秀,二十左右的年纪,长身玉立,长得很不错。正在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这少年人见了那人,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那女人死了么?” 男人说道:“死了,一尸两命。女人的尸体我已经将它沉到河里了,这事儿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嗯,我也是没办法。”少年叹道:“为了家里,我必须娶淑仪进门,可这女人真是不依不饶。没办法,只能杀了她。”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寒,心想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下手倒是挺狠啊。看来是想娶个大家闺秀,但是外头有了女人还有个私生子。 外头的女人死缠烂打,为了摆脱这女的,居然害人性命,连自己的小孩也害死,这也太狠了。 想必这个少年,应该是陈楼富的儿子,陈家少爷。 此时,我见那男人端详着少年,沉吟半晌,说道:“少爷,不是我说,这样的女人怀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您的呢,杀了也就杀了,不用太介怀。一个烟花女而已,怕什么。” 卧槽,喜欢的居然是小姐!我啧啧半晌,看不出这小子还挺喜欢逛窑子啊。 陈少爷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下去吧。” 男人刚要走,随即又返回身,问道:“少爷,那你帮我找女儿的那件事?” 陈少爷皱眉道:“我已经让朋友们帮忙找了,找到就告诉你。” 那男人点头道:“多谢少爷。” 眼前的情景转换,似乎一下子过去了十几年。我见那陈少爷已然是将近四十的青年男人,也娶了大家小姐为妻,且生有一独子,现年已经十七岁,名叫陈艺。 那帮陈少爷杀人的男人似乎也一直留在陈家,当起了管家。陈老爷病故,但是那位唐夫人却也健在,而且似乎身体慢慢好转了起来。 这天,陈府突然来了一个年轻女人跟一个老妈子,说是看到陈府的告示,说陈家管家在寻女儿。 我见那年轻女人容貌清秀,一双丹凤眼十分机灵漂亮。陈管家听说有人上门来找自己,自称是自己家女儿,便询问了一番。 姑娘说自己叫冯小璃,十六岁,十二年前被一个药材商人收养。跟陈管家一对小时候的信息,居然全部相符。 陈管家喜极而泣,便问这失而复得的女儿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 冯小璃说,自己被药材商收养后一直过得很不错,生活富足。可惜去年养父在出门经营生意的时候,被山匪杀死,所有的财物也被劫走了。养母早就病故,家里产业也都让养父的亲生儿子给霸占了,于是她就跟着自己的乳母姚妈被赶出家门。 一路往这边走的时候,一直听说陈家管家在寻找亲生女儿,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冯小璃觉得也许陈管家就是自己的父亲,便寻了过来。 而冯小璃身旁的姚妈也证实,冯小璃就是茶峒人,当时她是跟药材商的夫人出门,见有人贩子在小璃身上插草卖孩子,才打听了一下,听人贩子就是茶峒口音。 这一说,陈管家便信了冯小璃是自己女儿的这个事实,并将这姑娘收养在了陈府。 从冯小璃到了陈家之后,起初风平浪静,可没过多久,便出现一系列怪事。 唐夫人原本渐渐转好的身体居然又开始生病。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居然药石无灵。 为了给唐夫人治病,陈家找了许多名医,也没有看出唐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只好继续吃补药。 但是这次的补药却越吃越糟糕,不喝药的时候还算不严重,不知为何,一喝药,唐夫人便头疼不已。一时间陈府上下束手无策。 陈艺是个孝顺的孩子,因为奶奶的病情衣不解带,一直守在床边。冯小璃见了,便对陈管家说,自己在养父那学了不少医术,也许可以试试看治疗唐老夫人的病。 原本大家并未对其抱有什么希望,可没想到,冯小璃根据一个什么祖传秘方抓了几副药给唐老夫人服下之后,老夫人的头疼症果然没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陈艺见状,很是感激冯小璃,并在帮着冯小璃熬药的时候,跟妹子眉来眼去,很快便勾搭上了。 接下来便是人生经常出现的桥段,可以说这桥段也演绎到了现在。陈少爷鉴于往事,不敢惹陈管家,但是陈夫人却不乐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管家的女儿。 冯小璃表示为了不想跟陈艺添麻烦,便收拾行囊带着姚妈偷偷出走。 可她还没走多久,唐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比之前头疼得更为厉害。 为了救唐夫人,陈少爷夫妇只好又将冯小璃给找了回来。 而耗了一阵子,俩人也只好同意陈艺娶冯小璃为妻,但是为了拖延婚期,陈夫人只是给俩人订了婚,并迟迟不肯迎亲。 在这期间,几个月后,唐夫人突然病死。 陈夫人是人家儿媳妇,自然要为死去的婆婆穿寿衣梳头发。 可在她帮忙给唐夫人梳头之时,却见唐夫人整个头盖骨突然全部脱落。 再一看那脑子里,竟然全部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怪异的灰蚂蚁从脑壳里爬了出来。 第148章 蛊婆复仇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唐夫人是中了蛊毒,有蚂蚁在脑子里慢慢吃了许久,把脑浆脑子全部吃光了。 可唐夫人是居住在深宅大院的一个老妇人,怎么会有人对她下蛊? 这几天接近唐夫人的只有冯小璃,于是陈夫人便开始怀疑是冯小璃下的蛊。 陈家夫妇一商量,便去调查这个冯小璃,却发现无从调查。冯小璃老家是东北地区,距离茶峒千万里之远。 而冯小璃本身也并不像是会下蛊的人。但是为了防止万一,陈夫人将陈家上下的人都召集了起来,给大家发了一些生黄豆。 据说看一个人是不是被放了蛊,吃点生黄豆就知道了。中蛊的人味觉会发生一种变化,吃的时候不觉得黄豆有腥味,甚至还有香味。 但是给大家实验过后,陈夫人发现家里没人中蛊,又因为无法确定就是冯小璃下的手,因此也就没理由将冯小璃赶出去。 随后中招的便是那个杀人害命的陈少爷。依然缠绵病榻,头疼欲裂。陈夫人觉得这次估计又是中蛊毒,便从附近的茶香村去寻仙娘。 茶香村虽然是汉苗杂居,但是早有传闻说,村里有苗族人懂解蛊毒,可以跟天地通灵。 而这仙娘还真被陈夫人给找到了。我见陈夫人带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着褴褛肮脏,眼睛是红色,倒是很像猫儿的眼睛。 我见这仙娘拿出一只熟鸡蛋放在中蛊人陈少爷的枕头底下。据说中了不同的蛊,鸡蛋会呈现出不同的花纹跟图案。比如蚂蚁,山雀,毒蛇蛊,这些图案都会呈现在蛋黄上。 我见一段时间后,仙娘将那鸡蛋取出,剥开,掏出蛋黄。我见蛋黄上出现一只偌大的蜈蚣图案,可见陈少爷中的是蜈蚣蛊。 仙娘便用一个盛放清水的碗焚香烧纸,做成化水。然后让中蛊毒的陈少爷喝下这水。果然地,喝过化水之后,陈少爷逐渐恢复了正常。 为了彻底找出是谁下的蛊,陈夫人将仙娘留在府上,查探是不是冯小璃有问题。 可就在当晚,仙娘竟然被人半夜偷袭刺杀在床上。 在自己家里死了人,人命官司,自然引来衙门的干预。但查来查去,居然在陈少爷房里找到了凶器。为了给丈夫顶罪,陈夫人抗下杀人罪名,并嘱咐儿子一定要注意冯小璃。 可惜陈艺对冯小璃用情至深深信不疑,并未为难冯小璃。但是事情并未因此而完结。没多会儿,陈少爷再次中蛊毒,缠绵病榻,许久未起。 我感觉自己站在陈少爷的床前。这似乎是一个雷雨夏天,窗外大雨倾盆。 陈少爷咳嗽半晌,从床上起身,想喊下人进来,却半晌无人。 就在他想下床的时候,我见房门一开,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借着屋里的灯光,我看到门外走进来的居然是姚妈。 光影交叠扑在她的脸上,映衬出一种阴狠的神情来。而那脸颊上的一抹碗大的伤疤尤其触目惊心。 陈少爷看着她,皱眉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姚妈冷笑道:“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你不是冯小璃身旁的姚妈么?”陈少爷疑惑地问道。 “没错,我是姚妈。但是除了她,我还是别人。”老太太阴恻恻一笑:“你不认识我了么?” 陈少爷努力睁大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你,你难道是?” “没错,我就是你早该害死的若言!”那老太太怒道。 我看到这里,琢磨着这姚老太太八成就是陈少爷当年让管家杀掉的那个女人。可显然是老太太命比较大,不知怎么便活了下来,还混到了仇人家里,想报当年之仇。 陈少爷惊恐万分:“你,你没死?” “我是没死,但是也等于早就死了。”姚妈咬牙道,走到陈少爷床前:“我这十几年来,每一天都在记着这刻骨仇恨。今天,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陈少爷沉默半晌,问道:“那冯小璃,她是?” “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只是我收养的孤儿而已。你的孩子早就在将我推到河底的时候死掉了!”姚妈说道:“原本我也是必死的,但是这事却被路过的一个蛊婆看到了。她将我救上来,教给我蛊术,我才能有机会报仇!” “你,我娘是你害死的?!”陈少爷吃惊道。 “不只是你娘。”姚妈冷哼道:“你找的那个仙娘,太碍事。我就把她给杀了。现在你老婆也在监狱,只剩下你了。杀了你之后,再解决你的儿子,我的仇也就全报了!” “你,你想怎么样?”陈少爷说着,将桌上的砚台摸在手中。 姚妈笑道:“你以为你还能对抗得了我么?” 话音未落,我突然见几只毒蝎子从屋子角落里爬了出来,其中一只瞬间跳到了陈少爷的脸上,下口一咬。 那毒蝎子的毒性似乎很大,这一下陈少爷原本就病怏怏的脸更是瞬间变成了青灰色。 手中砚台落地,碎了一角。而陈少爷也就此倒在地上,毒发身亡。 我见姚妈将桌上的烛台拿起,点燃了屋里的窗帘门帘,桌脚床板,并将陈少爷房间的门掩上。 火光熊熊燃起,等陈府的人发现并救火的时候,陈少爷早已被烧成一具焦尸。 处理完旧日仇人,大宅子也基本被烧毁了。最后陈家只剩下陈艺一人。 而长期相处下来,冯小璃已然与陈艺情根深种。姚妈要杀陈艺的时候,冯小璃却百般阻拦。陈少爷死后,蛊婆姚妈感觉自己的仇也差不多报了,便留了陈艺一命,就此离开茶峒不见了踪迹。 陈少爷死后,陈艺面对家中变故,抑郁病倒,药石无灵。而为了救陈艺,冯小璃用了蛊术里最毒辣的一种:以身养药。 所谓的以身养药,就是将自己变成一种种药的容器。原本在学蛊术的时候,冯小璃便服用了各种药物来进行试炼。而这种特殊的身体条件,居然真的让她在自己身体里“种”出了棺材阿魏。 可惜那种东西在人死后才会真的破土而出,于是冯小璃吞金自杀,让人将自己埋葬在变成一片废墟的陈家府邸下面。 没过半年,果然长出那味药材。陈艺的朋友按照冯小璃的叮嘱,再度开棺,将从她尸体上长出的棺材阿魏取下来,给陈艺入药。 这之后,陈艺的病果然好转,但是没人告诉他,真正治好他的是棺材阿魏,是从情人尸体上长出来的东西。 陈艺得救后,似乎离开了茶峒,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人说他孤独一生客死他乡,也有人说他早就已经出家了。 前世之梦到这里,我已经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有点头晕目眩。 眼前清末民国的场景慢慢退却,转眼间,似乎换入了另一个时代。 我见眼前的陈家老宅变成了东风客栈,所有的人看上去都穿着旧时衣服。 看样子,应该是上世纪70年代。 文革时期?我暗中想道。果然,我见我自己正站在一处房间里,似乎就是那闹鬼的房间。只不过现在的场景下,床铺焕然一新,桌上甚至还放着那种旧日常见的塑料笔记本。 我站在屋子中央,就见那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瞧,见那女人很像是冯小璃,不过现在她穿的倒不是清朝人的服饰,而是黑发长裙,像是上世纪70年代人的装扮。 我回忆了一下东风客栈的传闻,貌似文革时期,有个女老师带着一个小孩死在这屋里。难道这个女老师就是转世后的冯小璃? 我还没等弄明白,就见那女老师面无表情地坐到桌边,翻开笔记本,似乎是写了一封遗书。 我走上前,站在那女老师身后看,看罢不由心惊肉跳。 原来文革爆发之后,由于女老师的家庭属于“资产阶级”,不仅家里被抄家,就连她都被关押并凌辱。丈夫是生意人,但是由于家中变故,不得不停止生意,并且为了保护他自己,居然当众给妻子扇耳光。 女老师心灰意冷,在好朋友的帮助下逃走,带着孩子一路南下,到了茶峒。原本来这地方投靠亲戚,却发现亲人早就搬家了。 无依无靠之下,又没有任何生活下去的能力,于是女老师打算自杀。 写完这遗书之后,她俯下身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道:“妈妈,我饿了。” 女老师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瓶农药,倒在杯子里。自己喝下大半,顺便将剩下的递给女儿。 小女孩喝了一点,感觉难喝,便皱眉道:“妈妈,太难喝了。” 女老师苦笑道:“如果妈妈死了,你必然也没办法活下去,不如跟妈妈一起走,路上我们还能作伴。” 女孩似懂非懂,但是没多会儿,便开始呕吐起来,大声喊疼。大概是一时激动,也许是看到女儿太痛苦,女老师居然下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随即从窗口跳了下去。 我愕然看着跳下去的女老师,心想冯小璃这投胎投的也够辛苦的,第一世是被人利用,第二世又是走投无路的女老师,难道第三世,是那个死在这儿的女作家?? 不对,除了女作家之外,好像还有那个跟苗族小伙子搞对象的汉人姑娘。那姑娘似乎是出现在女作家之前。 难道,那姑娘是冯小璃的第三世? 正想到这里,我感觉头有点疼,眼前一晃,屋里变回成了现实里我所见的那屋子。 破旧的大床,乱而发霉的床褥。 不同的是,我瞧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屋里站着,正背对着我。 “哦,冯小璃?”我见那白影半天没动作,便喊道。 半晌后,我见那白影子转过身来。我依然看到冯小璃那张熟悉的脸,但是,如今这张脸七窍流血,脸色煞白,手中好像还端着一个灵位。 我吃了一惊,见那白影子冲着我扑了过来。手中的灵位上好像是写着一排血字。 等那张脸快要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顿时感觉身体往后一仰,噗通一下倒进什么东西中。 这次我是彻底醒了。一股灰尘伴随发霉的气味儿冲进我的鼻子,呛得我咳嗽半晌。 睁眼一看,我居然倒在了那破烂的被褥里。想起这床上死过好几个人,我立即跳了起来。 闫至阳一把拽住我,问道:“怎么样,都看到了吧?” 我这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现实里,不由松了口气,看到窗外隐约的阳光,有种刚从盗梦空间回来的感觉。 “你没事吧?”闫至阳抓着我的肩膀晃了晃,随即将额头贴了上来。 “卧槽你干什么?”我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甩开他。 “哦,我以为你被阴气冲了元神,看看是不是体温偏低。”闫至阳说道:“看到什么了?” 第149章 幻鬼 “唉,一言难尽啊。”我叹道,用一种十分装逼的语气。 说着,我将幻境里看到的东西跟闫至阳讲了一遍。 闫至阳听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卧槽,你就这反应,我特么跟做梦一样,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儿来。”我无语道。 闫至阳说道:“你说最后看到那女人的转世举着一个灵位,上面写什么还记得么?” 我回想半晌,记不起来那灵位上写的字,便摇头道:“我还真不记得了。” 闫至阳皱眉道:“那你想想,她站在屋里的什么位置?” 我想了想,指着斜对面那面墙,说道:“那女鬼好像是站在那地方,但是具体灵位上写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闫至阳回头看了看那墙,上前摸了摸,摇头道:“墙里不可能有东西,这墙是竹子之类的东西做成的,不可能有空间藏物。” 说着,他顺着墙壁找下去,瞧见那靠墙放着的一张小木桌。我也看到了那桌子,并跟着他上前一瞧,见那桌子还带着一方小抽屉,抽屉并未上锁。 我上前将抽屉拉开,瞧见里面躺着一个木牌,还特么真的是灵位牌。 但是那白色灵位牌上并未写什么名字之类,而是写着一行血红色的字:“老婆我爱你,我要给你报仇了,不久后我就来找你。” 说是血红色,倒也不对,因为那字迹已经泛黑了,看来像是血迹写成,但是由于鲜血干涸,便留下了黑乎乎的字迹。 “这话也真吓人,看来是个男人留下的。你说,会不会是传说里那个要跟女孩私奔的苗族小伙子?”我问道。 闫至阳想了想,将这灵位揣到背包里,说道:“走吧。” “就这么走了?”我惊讶道。 “难道你还想睡这里,跟女鬼一起?”闫至阳惊讶地看着我。 “不不不,走,马上走。”我笑道。 我们俩于是出了这房间,见厉笙歌依然在外头默默守着,见我们出来,便问道:“怎么了,办妥了么?” “妥妥滴。”我笑道:“走吧。” 我们仨从东风客栈出来,见今天天色依然不好。阴沉沉的乌云布满天空,阳光也暗淡了下来。 走在路上感觉莫名的寒冷。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吃惊地看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不近不远地跟在闫至阳后头。 “鬼?!”我吃惊道,心想这什么鬼,居然不怕白天阳光?但是这女的绝对不是饿死鬼,因为不像饿死鬼那么瘦弱。 等那女的靠近了,我才发现就是我在幻境里看到的冯小璃。只是应该是第三世的冯小璃。 “有鬼跟着你。”我对闫至阳说道。 “我能看到,不用你说。”闫至阳说道:“走吧,先回去吃了午饭,下午我们去一趟茶香村。” 商量完毕之后,我们仨回到北门客栈。吃中饭的时候,我见那女鬼就在我们身旁站着,冷飕飕的眼睛实在让我感觉有点受不了。 “我说闫至阳,这女鬼怎么就不怕阳光呢?”我叹道。 “因为她不是完全的鬼,而是幻鬼。”闫至阳说道:“这是人的意念幻化出来的一部分,当然不怕阳光。” “好叼。”我惊叹道:“那咋办,让她一直跟着?” 闫至阳笑了笑:“这幻鬼,要么是有缘的人才能看到,要么是有道行的人能看到。她一路跟着我们,你看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应,说明他们其实看不到。” “这为什么跟着我们?”我想了想:“难道是因为那灵位?” 闫至阳点头道:“就是因为那东西。我要带着这东西去茶香村看看。” 吃完饭后,我们跟冯仁奎要了一张附近的地图,便一起往那茶香村走过去。 等出了茶峒,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了茶香村附近。 远远看去,这村子是在一处小山谷中,林木掩映里,隐约能看出一户户的人家,人口好像还不算少。 从高处来看,确实这些人家是分为两部分,划河而居。大概是冯仁奎说的,一部分是汉人,另一部分是苗人。 由于冯仁奎也不知道传说中死在东风客栈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打听。我们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应该怎么去调查。 正走到村口的时候,却见一队送葬队伍吹着唢呐走了出来。 我腚眼儿一看,卧槽?好像是汉人这部分的村子出了丧事。关键是这一死好像是三口人,三口棺材往外抬。 村子里的人跟着一起送葬,孝子贤孙穿着雪白色的孝服,一把把纸钱往天上撒上去。唢呐声响震天,伴随着一阵阵的嚎哭。 “一下死了三个人。”闫至阳站在路边看着那送葬的队伍,若有所思。 我则看着后头那女鬼,却见她冷冷地看着这队送葬队伍经过。 正当这送葬队伍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那棺材似乎动了动。 而这一幕,估计闫至阳也看到了。 此时,我见闫至阳立即挡到了送葬队伍跟前,喊道:“大家停一下!” 开头撒纸钱嚎哭的人见状,停了下来,问道:“你干什么,你是谁啊?” “唢呐声停一下!”闫至阳喝道。 由于闫至阳是练家子,功底深厚,吼起来也是中气十足,这一嗓子,震得吹唢呐的果然停了下来。 这声音一停,周围安静下来,我突然听到那后排的送葬队伍棺材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其他人显然也听到了,都吃惊不小。抬棺材的也不敢抬了,吓得将那仨棺材给丢到地上。 哐啷啷一阵响声过去,那棺材差点儿被摔飞了盖子,似乎棺材盖子都露出一道缝儿来。 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一阵细微的猫叫声从棺材里传出来。 “怎么回事,猫钻进去了??”其他人惊恐万分。 “诈尸了吧?”人群议论纷纷。 我见闫至阳慢慢走过去,也便跟着慢慢靠了过去。就在闫至阳靠近那棺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只手从那棺材盖子缝隙里探了出来。 可这手却不是平常人的手,而是上头长了毛的手,活像是一只动物的爪子。 而那手指甲也非常尖利,像是猫爪一样。 这情形将其他人都吓得四散了开来。闫至阳却凑上前去,上前冷不丁地打开了棺材盖子。 就在同时,我瞧见里头冷不丁地跳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像人,身上长着绒毛,脸上也长着绒毛,看上去有点恶心。 不过这些怪物却长着人形,也穿着丧服。 “啊,杨四叔诈尸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恐骚乱,随即大家一哄而散。 不只是老大爷诈尸了,除了老大爷之外,其他俩人也诈尸了。都特么变成了长毛的动物往棺材外面爬。 闫至阳本想拔出弓箭来给这怪尸一箭,但是想了想,似乎不该对死者尸体不敬,便立即摸出一道符咒,对准那三具尸体贴了下去。 就在符咒贴到身上之后,三具尸体总算是消停了。但是那尸体身上的猫毛依然存在,双手也在空中乱抓。 看那三具尸体定住了,四散的人群这才回来,再度聚集在我们左右。 “怎么回事啊这?” “你们三位是谁啊?” 一时间,大家看闫至阳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敬之情,就跟看毛主席像似的。 闫至阳笑了笑,看了看天,说道:“今天不是个合适丧葬的好日子。抬回去吧,改天再葬,等我看看日子,否则你们村子会有大灾难!” 闫至阳这货的话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但是这边远山区的村民们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第150章 猫肉火锅(上) 由于今天发生了怪事,村民们决定听闫至阳的话,今天不出殡了,改天再说。 但是大家都不敢动那怪模怪样的尸体,于是我只好跟闫至阳上前,将那杨四叔先放进棺材,然后看其他两具尸体居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正想挨个搬进去,厉笙歌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了,立即上前几脚,将两尸体给踹进棺材里。 我见她很帅地收了腿,心中啧啧感叹。但是再看村民们,顿时都以一种说不出啥感觉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送葬队伍打道回府,再度回到了那出事儿人的家里。听说出事的这家是什么村委书记,但是这一家男的死的差不多了,俩儿子死了,杨书记也了断了。 剩下的都是女眷了。 小村子人也不算太多,很快地这件事便传了开来。不少人知道杨家一家诈尸了。 而且那尸体跟猫一样,长了很多毛。 棺材抬回家之后,我们询问了一下这户人家的基本情况。 说是这死的杨书记叫杨大成,儿子叫杨小虎,杨小文。这名字取的很应付。 杨家人问这尸体要怎么处理,出殡的事儿要怎么办? 闫至阳问道:“那这一家是因为什么出的事儿?” “唉,说起来都是吃的东西惹的祸。”杨大成的老婆叹道:“原本这爷三个好好的,但是前天吃了一顿火锅,就都不行了。” “你们这里还流行吃火锅啊?”闫至阳好奇地问道。 “这倒也不是说我们这就喜欢吃这个。”杨大成的老婆说道:“就是我们家这几个都好吃,也喜欢吃点花样出来。但他们吃的东西可真是不怎么吉利——猫肉火锅。” “猫肉也吃?”我吃惊道。这喵星人很可爱啊,好意思下手吗。 “这猫肉火锅是广东名菜,没想到你们这儿也有。”闫至阳有些惊讶:“然后呢,怎么想到吃这个猫肉火锅,然后怎么得的病呢?” “说起来都是我家男人惹出来的事。他说去过广东,感觉那边的猫肉火锅好吃,就想在家的时候也吃一顿。我这俩儿子也是喜欢吃的类型,就跟着他一起吃这猫肉火锅。结果就吃出问题了。”杨大成的老婆说道。 “不会是抓的流浪猫吧?”我愕然道。 “还就是抓了山上的野猫,说肉质鲜,好吃。”杨大成的老婆说道。 “那种野猫也够呛啊,身上可能有各种寄生虫,或者说这猫如果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这随便吃了,岂不是要人命。”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网上拍的那种视频。有些吃狗肉火锅的,为了让肉质鲜美,便将没有断气的狗丢到热水里直接煮,卧槽,他妈的要多残忍有多残忍。 “可这也不会啊。那猫确实是山上的野猫,活蹦乱跳的。可这吃了猫肉之后呢,人就头晕,然后眼睛就看不见了,最后就死了。”杨大成的老婆叹道:“我们也给茶峒派出所说了,警察也来看了,说是猝死,但是没有中毒的迹象。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所以然来,就当是意外了,我们也就操办了丧事。” “那猫还留着一部分么?拿给我们看看。”闫至阳说道。 “这猫我都给扔了,留家里也没用啊。”杨大成的老婆说道。 “扔了?”闫至阳倏然盯着杨大成的老婆。 “是啊。”杨大成的老婆叹道。 “哎妈,你不是埋在后院了吗?不行咱就挖出来给大师看看。”杨家的大媳妇突然说道。 我见杨大成的老婆瞪了她一眼,神情有点不对劲,大媳妇立即不说话了。 闫至阳看了看两人,起身道:“哪儿埋着猫的尸体,带我们去看看。” 杨大成的老婆说道:“我这都忘了到底埋在哪儿了。” 闫至阳冷然道:“忘了也得找到,否则你们家不会有什么安宁。” 这话一下子让大家都愣住了。事实证明,人都怕死。 于是,杨家大媳妇带着闫至阳到后院把那猫尸给挖了出来。 我看着那半截猫尸,有点想吐。这猫是被剥皮了的,只剩下头跟身子上半部分,看着既可怕又有点可怜。 闫至阳倒是神色平常,上前去将那猫尸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即却又轻轻放到地上,取出一只匕首,将那猫的头割下。 等割掉那猫的头之后,我见他从那猫嘴里抽出一样东西来。 “蛊毒。”闫至阳将那东西递给我看。我见这猫嘴里含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圆形东西。 这小药丸一样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薄荷味儿,混合着一股血腥气。 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但是打开之后,这东西居然是空心的。 “什么东西,啥也没有啊。”我皱眉道。 “你是看不到,不过这里面确实没了东西。”闫至阳说道:“里面原本应该封印着猫的灵魂。但是现在没了。猫灵已经到了那三具尸体身上。” “这是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有人想到把猫灵注入人的尸体上?” “这种猫灵是半死灵。”闫至阳说道:“它不是完全活着的,而是在将死的时候被人封印在了这猫空壳里。如果人一旦吃了这猫,就会被充满怨气的半死猫灵冲进身体,变成半人半猫的行尸怪物。” “谁会下这蛊,猫蛊?”我惊讶道。 杨家大媳妇一听下蛊,立即说道:“这八成就是对面苗村干的事。我们这边一直跟他们那关系不好,肯定是他们干的。而且听说这苗村住着几个蛊婆。” “可他们跟你们家有什么仇恨么?”虽然说有经济纠纷,两村子进行过殴斗,但是也不至于下这种损阴德的蛊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家大媳妇说道:“我也是外地嫁过来的,跟我婆婆是老乡,其他人都是当地人。不过我才过门三年,也不知道这两家村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婆婆不是本地人?”闫至阳听了这话,不由追问道。 “是啊,北方人,我们都是河北的。”杨家大媳妇看着闫至阳笑道。 我瞥了闫至阳一眼,心想颜值高就是特么好,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看他。由于有了闫至阳,我们这调查的进度也快了不少。 “我也是河北的。”闫至阳笑了笑。抬眼见杨家婆婆已经在外头招呼村民了,便继续问道:“你这婆婆,不是杨家俩儿子亲生母亲吧?” 杨家大媳妇叹道:“不是亲娘,是老爷子后来娶的,茶峒那边的一个寡妇。你没看她么,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 我回忆了一下这杨大成的老婆,确实,看着虽然黑胖了点,但是头发乌黑,面色光滑,倒是真不像是生了三十多岁的儿子的人。 但是想想她居然还把这猫尸给埋了,这行为就很可疑。 我看着闫至阳,问他怎么处理这事儿。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猫从哪儿弄来的?” 杨家大媳妇说道:“就在那河边。河边经常有野猫出没。那河就是两个村子隔断的那条河。” “好,我们去看看。”说着,闫至阳带着我跟厉笙歌出了门,往那河边走过去。 我见那河并不宽,河水也有点发浑。 但是走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野猫野狗。正要走的时候,却见那河上飘来一叶扁舟,似乎有人坐在那小舟上漂了过来。 我腚眼儿一看,见那小舟上站着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伙子。等那小舟靠近了,我见那小伙子长得可真是俊秀,不由眼前一亮。 按理说这偏远山区,又是南方,比较少那种标致的花美男。 但是眼前这位,身段儿很直,气质特别,长得剑眉朗目,是十分标准的古典美男样貌。 这美男手上抓着一柄鱼叉,似乎是在叉这河里的鱼。 “快看,那人!”我拽了闫至阳一把。闫至阳点头道:“我看到了,很特别。” “卧槽,总裁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看到漂亮的就想看看?”我啧啧问道。 “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叉鱼的姿势。”闫至阳说道:“这漂浮不定的小舟,晃动不已,但是他却站得很稳,说明下盘很稳。还有那手的姿势,稳定有力。” 我们正议论着,见那苗族小伙子看到我们,不由盯着我们看了几眼,随即笑了笑,便顺流而下,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我却见跟在闫至阳身旁的那女鬼居然沿着河追了一段,看着那小舟消失不见了。 “你认识这个人?”我问那女鬼,但是那女鬼似乎并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小孩欢笑声传来。我回头一看,见几个孩子沿着河边跑了过来,看到我们仨便好奇地停了下来。 此时,我见其中一个孩子手中居然抓着一块西瓜。 我好奇地盯着他,心想这小子哪儿弄的西瓜。或则大冷天的,西瓜很贵啊。 这玩意儿在这边应该也不常见。 就在这时,那熊孩子突然将嘴里的西瓜子一古脑全部吐在我的脸上,吐完之后笑道:“叔叔,你看我像不像豌豆射手?” 我……尼玛…我特么总遇到熊孩子啊!! 我咬牙道:“你家长呢?” 小孩摇头道:“不在啊都在书记家干活。” “好,那我可以揍你了!!”说着,我想抓过他来一顿狠揍。却被闫至阳拦了下来:“别打,我有话要问他。” 说着,他蹲下身对那六七岁的小孩问道:“你是这村子的人吗?” “是啊。”小孩说道:“哥哥有话问我?” “嗯。刚才那个坐船的哥哥,你认识吗?”闫至阳问道。 “哦,那个苗族人。”小孩说道:“他是对面村子的人。哥哥,我回答问题有什么好处?” 闫至阳苦笑半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干脆面君的麦丽素给他:“这总行吧?对了,还有,那个苗族人,他总在这河附近抓鱼么?他叫什么名字?杨家的人,认识他么?” 小孩挠了挠头,说道:“不知道他叫什么,杨四爷是认识他,但是他们关系不好。他不是经常来抓鱼,就是最近出来的。天气变暖了点,水化冰之后他才经常出来,前阵子没见。”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么?”闫至阳问道。 “就在那村子里,我不知道住哪儿。哥哥问的问题真奇怪。”小孩说道。 正在这时候,小伙伴们喊这小家伙,小家伙便一溜烟跑开了。 闫至阳起身,沉吟半晌,对我说道:“走,我们去那个村子看看!” “卧槽,去了别被人打出来啊?”我想了想那情形,不由有些胆战心惊。 第151章 猫肉火锅(下) 闫至阳说道:“我们是外地人,去那村子跟别人无仇无怨的,怎么会有人打我们?我怀疑刚才那个苗族人有问题,我们得找到他看看。” 我心想闫至阳这也算是神逻辑了吧,在河里叉鱼也算是可疑,那怎么不说你在男厕所撒尿也很可疑。 说是这样说,但是还是得去。 跟闫至阳沿着小路绕过去,到了那苗村里。进了村子之后,遇到路过的村民,闫至阳便去打听,是不是村子里有个二十多岁的苗族小伙子,长得很英俊,刚才在河里叉鱼。 由于语言不是很通,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大家到底明白不,但是基本所有人都对我们摇头,说不知道这个人。 我跟闫至阳十分纳闷,怎么会就没有这个人呢?但是在村子里转悠到快傍晚,依然没找见那个苗族花美男。 “我说这群人故意的吧,就是不说这货在哪儿。”我冷哼道。 “不用他们说,我已经知道了。”闫至阳说道。 “你知道了?”我问完这句话,顿时恍然大悟。也对,闫至阳还用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么。直接看看人家的想法就行了。 “我看村里人似乎都在惧怕一个蛊婆,他们认定那个少年人就是蛊婆的传人,而且不在村子里住,住在这村子后头的山里。”闫至阳说道。 “确定是那少年?”我问道。 “八成是,但是我看这边的山虽然不高,占地面积却挺广,如果我们就此进山,也许找不到。”闫至阳皱眉道。 “找不到你比比个茄子。”我说着,立即从包里翻出一块士力架来:“我饿了,先吃点垫垫。” 我正想将这玩意儿放嘴里的时候,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几步跑到我跟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士力架。 我见小萝莉差不多十岁的年纪,穿着苗人的服饰,但是长得却不像是其他的村民那么黑瘦,反而粉嫩嫩的,圆嘟嘟的,特别可爱。 我见小娃很可爱,便弯下腰笑道:“小姑娘,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把糖果给你。” 小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老公!” “卧槽??”我吃惊不小,心想现在的00后不容小看啊。 一旁的闫至阳也忍不住乐了:“这姑娘还真是瞎啊。” “你嫉妒啊?”我冷哼道,顺便蹲下身将巧克力递给小萝莉。刚要走的时候,闫至阳却拦住小萝莉,问道:“小姑娘,你是苗族人吗?” 小萝莉见闫至阳长得好看,似乎情绪也不错:“是啊。” “那你的汉话说的不错啊,谁教给你的?”闫至阳问道。 “蓝翎哥哥。”小萝莉响亮地说道,指了指村子里的后山。 我跟闫至阳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有门儿啊。于是闫至阳继续说道:“小姑娘,你带我们去见蓝翎哥哥好不好?我们是他的朋友。” 小萝莉惊讶地看着我们,随即想了想,居然举起胸前的兽骨哨子,放在嘴边吹了吹,吹成一曲古怪的曲调。 我心中惊讶,心想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这是叫人来收拾我们的节奏么? 可这半晌过去,没有人过来,倒是有一群猫跑了过来。 这些流浪猫团团将我们围住,仰着头看着我们。 小姑娘弯下腰摸了摸其中一只黑猫的头,对我们说道:“哥哥要找蓝翎哥哥的话,就跟着小猫们一起往山里走吧。是不是你们也要看病呀?” “看病?你的蓝翎哥哥会治病啊?”我笑道。 “会呀。”小姑娘说道:“蓝翎哥哥救了我的命呐。我帮他喂小猫。” 说着,小姑娘从随身的斜布背包里掏出一包晒干的小鱼干。 小姑娘将小鱼干撒在地上,很快的,那群流浪猫围了上来吃完小鱼干之后,小姑娘便让我们跟着猫群,往那后山过去。 路上,大多数流浪猫都散开了,只有那黑猫带着一只黄斑猫指引着我们往深山里去。 路上,厉笙歌难得地说了一句话:“这个幻鬼可是一直跟着我们。”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这深山密林,松柏高大,将那下午的阳光尽数遮蔽了开去。 那女鬼就穿梭在这阴暗的山林中,跟鬼片似的。 我皱了皱眉,见闫至阳停了下来,从包里取出那灵位来,念咒拈诀,将那幻鬼藏在那灵位里。 再度将灵位牌放在包里,闫至阳跟着那猫,继续走在山林里。 穿过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山谷中原来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地方,一座吊脚楼坐落在山谷里,楼周围围着一圈竹子栅栏。 这院子里并未养鸡鸭,倒是不知怎么开辟了一处小池塘,里面隐隐有红色的大鲤鱼游过。 这处山谷大概是在群山环绕中,山风难进,温度似乎比外面高出一些,仿佛有点初春的感觉了。 此时,那黑猫带着我们到了竹子栅栏跟前,便喵喵叫了两声,消失不见了。 我见院落竹门是开着的,便迈步走了进去。走到鱼塘旁边的时候,就见那吊脚楼里走出了一个苗族青年人。 我打眼一看,这青年人赫然正是我们在河边儿遇到的那个。 青年人看着我们,问道:“三位是?” 闫至阳笑道:“过路的人,在山里迷路了,请问小哥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房钱食宿费我们会给的。” “哦?那请进吧。”小哥说道,倒是一点儿也没有质疑,而是让我们进那吊脚楼。 我看着闫至阳,心想这地方的村民够热情好客啊。不过,一个隐居深山的苗族人居然能说这么流利的汉语,这让我十分惊讶。 此时天色黄昏,这个小哥居然也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便热情让我们住下,并去准备晚饭。 此间,闫至阳问小哥的姓名。这货倒是也毫不隐瞒地说自己的名字叫蓝翎。 蓝翎看着闫至阳笑了笑:“我们好像是见过一面,就在村子的河边。” 闫至阳笑了笑:“你记性还真好,见过一面而已,居然能记得我。你怎么没住在苗村,反而住在这深山里?” 蓝翎笑了笑,说道:“说来话长。几位晚上要吃什么?我这山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闫至阳笑道:“我看周围野猫不少,那就吃猫肉火锅吧。” 说完这句话,我见闫至阳盯着蓝翎的眼睛。但是蓝翎却低头笑了笑,说道:“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附近可不少野猫啊。”闫至阳笑道:“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不少。这火锅我会做,怎么样,一起尝尝?” 蓝翎笑了笑:“您可别开玩笑了。下面村子吃猫肉火锅死了三个人,不好开玩笑的。我今晚给你们做鱼汤吧,今天我在那河边儿抓到的鱼。” 说着,蓝翎便出去忙活了。我看着闫至阳,问道:“你怀疑是他?我看不像啊。” “像还是不像,今晚看看就知道了。”闫至阳低声道,随即悄悄塞给我跟厉笙歌一只巧克力豆一样的药丸。 我不解地接过来,问道:“啥玩意儿?” 闫至阳说道:“吃下去,抵挡动物蛊毒的东西。” 我一想起那猫蛊,立即吞了下去,感觉味道怪怪的,便问道:“这什么做成的,别告诉我是尿泥。” “我的血。”闫至阳的回答出乎意料,我立即有点想吐。 闫至阳看了我的脸色,皱眉道:“你恶心什么恶心,你不知道我的血很有用么?” 这话说完,我突然想起赵无眠曾经索要过闫至阳的血,于是问闫至阳,他的血有个屌用。 闫至阳说,赵无眠专修动物巫蛊跟控制动物灵魂的道法,而闫家的血液,似乎天生对万物生灵有种压制作用,是辟邪圣物。 我一听顿觉羡慕。看来闫至阳这类就是投胎时投币了,是付费玩家,所以现在颜值爆棚,技能属性跟装备都吊炸天。 第152章 屠村(上) 闫至阳对我们说道:“今晚我猜这个蓝翎一定会给我们下蛊。所以先吃了药,抵抗蛊毒。我看他对那三个人下蛊的能耐也不算太高明,我想这药能抗的过去。” 我突然想起那三具差点儿变猫尸的男尸,便问道:“那尸体怎么办啊,不会在村子里诈尸吧?” “不会,除了打碎那猫灵之外,我用了定身咒。除非有新的猫灵强行冲入那尸体,否则他们不会动。”闫至阳说道。 正说着,蓝翎很快给我们端上鸡肉蘑菇米线,跟洋芋来。 我看了看闫至阳,心想要是这小子突然不想下蛊,只是给我们下毒呢? 如果他真是下蛊杀人的凶手,而我们显然是来调查他的,如果他想灭口,直接给我们来点儿敌敌畏蛋汤,那可就挂了。而且荒山野地的,尸体随便一丢,我们就可以去投胎了。 闫至阳看到我的眼神,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到厉笙歌身上。厉姐姐看了一眼面前的米线跟洋芋,摇了摇头。 蓝翎笑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倒点水来。” 说着,蓝翎再度去了厨房。此时厉笙歌说道:“没有毒,但是是不是下了蛊,我看不出来。” “真的能吃么?”我不太确定地问道。 “可以。”闫至阳说道:“我猜和并非是 蓝翎给我们端了菊花茶来,我们这四个莫名其妙的人便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闫至阳跟蓝翎谈笑风生,聊一些生活琐事。不过他俩越聊,我越觉得蓝翎不对劲。 我们是第一次见他,根本说不上熟悉,他却跟闫至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聊得就跟老朋友一样,这种人不是真的太好客,就是特么太假。 但是走了一路,我却着实饿了。既然闫至阳说能吃这东西,所以我也就没客气,一直把那碗里的米线吃了个底朝天。 就在我打饱嗝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一阵腹痛头晕,眼花了一阵子,便眼前一黑,倒伏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意识有些苏醒过来。但是头依然发晕,因此我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微微抬起头,眯眼看着周围的情景。 我见闫至阳跟厉笙歌也趴在桌子上,但是蓝翎却没见了影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慢慢回头一看,卧槽,蓝翎正站在我身后,背对着我在翻我们的背包。 我突然想起干脆面君,随即又一阵释然。闫至阳为了以防万一,将干脆面君留在杨家监控别人去了。 这个变态虐动物狂,万一看到干脆面君,再做成干脆面火锅,那特么就惨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翻到了那个灵位牌,动作似乎顿了顿,随即快速地将那灵位牌从闫至阳包里抽了出来。 我见他端详着那灵位牌许久。就在这时,我见那幻鬼突然从灵位牌里出现,站在蓝翎跟前。 蓝翎似乎吓了一跳,半晌后,轻声道:“琉璃?” 那幻鬼点了点头。蓝翎似乎十分激动,想去抓女鬼的肩膀,却抓了个虚空。 我见蓝翎的脸上浮出一种悲凄的神色,而那叫琉璃的女鬼则不能说话,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啊。太特么虐了。 到现在,我琢磨着可以确定蓝翎跟琉璃就是传闻里四五年前私奔的那对恋人,但是不知为什么,琉璃死在了那房间里,而这个灵位牌,就是蓝翎给她做的。 正当我想看后续的时候,我见闫至阳跟厉笙歌都站了起来。 蓝翎听到我们的声响,立即回头来看。 “你们,你们没有中我的蛊?”蓝翎惊讶道。 “你特么什么人啊,咱们无冤无仇的,来你这儿吃个饭你就给下蛊?还想毒死我们?!”我怒道。 “我没想毒死你们,只是让你们睡过去而已。”蓝翎冷冷说道,指着面前琉璃的阴魂:“她是怎么回事,你们跟害死她的凶手有关?!” “在我们告诉你之前,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杨家三口人?”闫至阳问道。 蓝翎冷冷盯着闫至阳:“你们是什么人?!是警察还是?!” “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只是受到委托,调查明白这些事情。”闫至阳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是不是杨家人有份害死琉璃?” “不用再问了!”蓝翎怒气冲天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要管杨家人的事情?” “当然要管,既然都碰上了,怎么就不能管了?!”我怒道。什么仇什么怨,杀了人家一家三口人。 蓝翎垂下眼睛转过身,看着琉璃,说道:“好,你们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说着,我见蓝翎想去牵着琉璃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抓不到琉璃的手。她的手不过是一道虚影。 蓝翎叹了口气,招呼琉璃跟我们一起来。我们转过前院,走到后头的竹屋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立即跟了进去,却在走进门的前一秒,听到闫至阳在哪儿嚷嚷:“韩笑,回来!” 可惜这货的声音晚了一些些,我已经迈步进去了。 就在这瞬间,我见门突然关了上来,蓝翎跟琉璃和我,都被关在门里。 蓝翎立即换了一副模样,对我冷笑道:“我不管你们是谁,阻止我报仇的,都要死!” 说着,我见他从腰间取下一只白色短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从那笛子里飘出来。 在这时,我扫视了一下四周,见这屋子里并非空置着,而是排满了奇怪的动物逼真标本。 这些标本不一而足,有猫有狗有猴子,居然还有狼,或蝴蝶,昆虫等东西。 但是在那笛声过后,这些标本里似乎钻出了什么东西,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躲闪来看,却见一匹狼的灵体跃在我身后,对着我呲牙,似乎正准备给我喉咙来个致命一击。 我打了个哆嗦,琢磨着这狼的灵体估计跟狼本身差不多,这一下要是真咬在我的咽喉上,那基本就是个断气的结局。 在我犹豫的瞬间,那狼的灵体已经一跃而起,冲着我扑了过来。几乎是同时,我见那竹门突然被闫至阳一脚踹开。与此同时,闫至阳弯弓搭箭,一箭射了过来。我见那弓箭穿过狼的身体,那狼的灵体顿时像烟雾一样消失不见。 可这箭的势头并不弱,穿过那狼灵的身体后,越过我,直接冲蓝翎射过去。 但是闫至阳并不想要蓝翎的命,所以这一箭无非是射中了蓝翎的肩膀。 蓝翎吃痛往后一退,向地面摔了过去。琉璃见状,立即上前去扶。 我本以为她照旧也是扶不住蓝翎,却没想到这一下却是稳稳地扶住了。 我吃了一惊,心想咋回事,刚才还是虚影,现在怎么变实体了? 这情况让闫至阳也吃了一惊,但是随即,我见他的脸色变了变,立即弯弓搭箭,对准琉璃射了过去。 “我靠你干什么?!”我吃惊不小,心想闫至阳那箭一旦中了,轻则灵气打伤,重则魂飞魄散,琉璃虽然现在似乎变成了实体,但是始终太弱,这一下下去,估计是彻底没影了。 想必蓝翎也知道这一点,立即将琉璃推了开去。 闫至阳的箭劲头十足,虽然没射中琉璃,却深深地钉入了她身后的竹墙中。 随即,我似乎感觉到墙壁连着地面一阵震动,屋里的那些怪异的标本全部散落下来。 这一箭似乎彻底惹怒了那个女鬼琉璃,我见她起身,抓起地上那怪异的标本捏碎,冲着我们丢了过来。 那标本里藏着的全部都是猛兽跟毒虫的灵体,八成是蓝翎用来做蛊毒的印子。而这标本外壳是贮存灵体的容器,结果碎裂的那些东西的灵体,突然从裂开的外壳中纷纷逃了出去。 我见这些灵体居然没有留下来攻击我们,不由有些讶异。 可逃走三四个之后,其他的灵体似乎也跟受到感召一样,纷纷想要破壳而出。 蓝翎见状,索性举起短笛,将那些灵体全部召唤出来。 一时间,满屋子动物恶灵跟食人蜘蛛等等玩意儿,看得我身体发麻。 我立即退到闫至阳身旁,见厉笙歌抓出几只莲花飞针来,口中念咒,向那一屋子怪异的灵体甩了过去。 我见空中绽放出几朵银光闪耀的白莲,随即,见那些莲花针刺中几只猫儿的灵体。原本冲我们围过来的猫灵,也便就此被她屠戮殆尽。 此时,一直很安静的琉璃突然变了一个人﹍﹍一个鬼似的,从之前安静虚弱的模样,变得凶恶狰狞起来。 与此同时,我感觉屋里似乎升腾起来一阵湿雾,将整个竹屋跟笼罩起来。 而那些灵体似乎感知了这恶灵的力量,居然四散开去,不知去了哪儿。 竹屋的门立即关闭,我见屋中四壁突然长出一颗颗没有眼睛鼻子,却只有一张长着尖利牙齿的嘴的头颅。 这头颅上长着很长的黑发,跟琉璃的头发很像,瞬间冲着我甩了过来,将我拖到跟前,那尖牙也对准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我立即伸手去拽那黑发,却觉得越缠越紧,没多会儿,便有些透不过气来。 正当那牙齿要咬到我脖子的时候,我见一只长针从那嘴里刺进去,直接洞穿了头颅。 一股黑气顿时冲着我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躲了开来。 脖子上的黑发一松,立即消失不见。我赶紧松了口气,见厉笙歌正在对付蓝翎,而闫至阳则跟那女鬼打了起来。 我在一旁风骚地打着酱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封灵契,心想我则带着顶级装备,可惜玩家级别不够,开启激活也只能是个战五渣。 这时,我见闫至阳利落地将那女鬼用一支箭钉在竹墙上,右手抽出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以血念符咒,正要对准那女鬼的心口扎下去。 就在此时,蓝翎顿时大喊道:“住手!否则,杨家村的人都要死!” 闫至阳顿时将手停在琉璃的心口,转脸冷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厉笙歌此时掐住蓝翎的咽喉,冷然道:“如果你说谎骗我们,就让你马上死!” 蓝翎说道:“我养那些灵体,原本就是为了报仇。我用杨家村的村民来训练它们,让它们记住那些人的气息。” 闫至阳皱眉道:“你训练它们,是为了屠村?!” 蓝翎说道:“不是为了屠杀村民,只是针对几个人而已。但是现在你们将我没有驯养完全的灵体放出去,我不敢保证它们不乱杀人。” 第153章 屠村(下) 妈蛋,这是养了一群杀伤性武器啊卧槽! 我看着闫至阳,见闫至阳脸色也变了。 “押着他,去杨家村!”闫至阳当即立断。我见他取出一道符咒,将琉璃的灵力封印住,并将她跟蓝翎绑在一起。 带着蓝翎跟琉璃,我们紧赶慢赶,打着手电筒往山下走。 走了十分钟后,闫至阳皱眉道:“不行,太慢了,我想那些动物灵体已经到了杨家村。” “怎么办?”我着急道,想起刚才那个喊我老公的小萝莉,指不定也得死在乱战中。 “你先走,记得放出封灵契里的神兽灵体。我想很容易就能搞定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动物之灵。”闫至阳说道:“跑快点!” 我翻了翻白眼,立即撒丫子跑了起来。我心想闫至阳其实还挺有先见之明,知道老子跟老道也没学到什么高深道法,但是逃跑的本事是登峰造极的,尤其以前是送快递的,表小看快递小哥,我们除了卖萌出名之外,腿脚也是极好的。 没出半个小时,我跑到了杨家村,还没等我歇息一会儿,却吃惊地发现村子后头起火了。 大概是发现了起火,村子里的人赶紧出来灭火。火光映照下,我见那些饿狼跟猫灵开始到处扑人,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糟了,这特么开始屠村了啊!”我心中紧张,一时间双腿有点发抖。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怂。 就在这时,我见白天见过的那小萝莉也出现在了街头,正愣愣地看着村里四处奔突的灵体。 我赶紧将她拽到一旁,着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姑娘看到我,脱口而出:“老公!” 就在这时,我见一道饿狼的影子扑了过来,便赶紧将她一推。那狼的爪子划过我的胳膊,顿时留下一道血印子。 此时,我见那狼要再度飞扑回来,便赶紧念咒拈诀,回忆着封灵契的心诀,口中则念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 我立即将封灵契抓在手中,在眼前展开。此时,一只偌大的灵兽影子从那人皮契约里跃然而出,落在地上,对着空中一阵长啸。 我见这跳出来的神兽十分威武,总体来说长得就是个林中之王老虎的模样,全身雪白的毛发,眼睛棕黄色,眼角上调,牙齿尖利,但与一般老虎不同的是,这白虎嘴巴两边儿有两道飘逸的长毛,造型十分杀马特。 原来老子召唤出来的,居然是四灵之一的白虎。 但是就算是杀马特的造型,这白虎也十分威猛。在中国,白虎是战神、杀伐之神。 活着是百兽之王,死了是百兽鬼王。就在这时,这白虎冲着那些动物鬼灵扬天长啸,没多会儿,弱一点的鬼灵便立即逃走的,倒是也有不怕死的,被白虎这一吼,那些动物鬼灵也顾不上去虐村民们,直接就冲着白虎灵兽慢慢凑了过来。 我见围上来的基本都是狼灵,便赶紧将小萝莉带到一旁去,问道:“你怎么大晚上还在外头逛游?话说你不是苗人吗?” 小萝莉冷哼道:“这么大动静,苗村那边都听到啦!” 此时,我见那一群狼灵开始围攻白虎,我有些担心地看着,怕自己召唤出来的白虎不给力,后劲儿不足。 可没想到这白虎还像模像样的,似乎一眼看出那狼群里的老大,庞大的身形跃起,扑到狼王之灵身上。这一扑还真被它给扑中了。 我见那狼王灵倒在地上,三两下便被白虎给撕碎。虽然其他的狼灵也在撕咬这白虎,却始终没占上风。 看来人死为鬼,会保留人性,而动物变鬼,也会保持猎杀的天性。 我怕这残忍场面吓着小萝莉,便将小萝莉抱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 可这一抱,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小萝莉全身发冷,根本不像是活人。看上去肉嘟嘟的,但是抱起来的手感却有点硬梆梆的,像是抱着一块木头。 我心中诧异,放开她之后,却见她也正看着我。小萝莉怎么看都没啥问题,怎么抱起来一点儿人类的感觉都没? 此时,我见闫至阳带着蓝翎跟琉璃也到了。由于动物鬼灵被白虎消灭一半,村子里的骚乱平复了一些。 此时那大火烧完处房屋后,也逐渐熄灭下来。 闫至阳弯弓搭箭,跟厉笙歌一起将剩下的动物鬼灵都给灭了。 等夜里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们清点了一下村子里的伤亡人数,发现除了大火烧死的一对兄妹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被动物鬼灵上过身,或者被咬过,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 闫至阳跟厉笙歌赶紧给受伤的十几个村民挨个治伤,村子里经过这一番闹腾,也都家家亮起灯光,没人敢睡觉。 闫至阳给村民们搞定了伤势,便去了杨大成家。闹了大半天,全村人都没睡,有的不明真相又想问个所以然惶惶不可终日的村民们便一直跟在闫至阳左右。 于是形成了一个神奇的现象,闫至阳一出来跟皇帝出巡似的,身后跟着一票人。 而由于我们又将蓝翎跟琉璃绑了来,很多人也很好奇。虽然说看不到琉璃,但是穿着苗人服饰的蓝翎却十分抢眼。 进了杨大成家之后,杨大成的老婆立即迎了出来。她看到蓝翎后,不由怔了怔。 随即,杨大成的俩儿媳妇也跟了出来。 我瞥了一眼俩儿媳妇,大儿媳妇是见过的,二三十岁的年轻农妇,相貌平平十分嘴碎。但是二儿媳妇却相对文静许多,低眉顺目,看样子还挺周正,面色也白皙。 “三位怎么又回来了?”杨大成的老婆问道。 杨家正办丧事,院子里也灯火通明,因此跟来的不少村民都聚集在了院落里,想听听闫至阳这个大师到底要干什么。 我进了院子没多久,干脆面君便从人群里钻出来,跳到我肩膀上。 我摸了摸它的头,便将干脆面君抱在怀里。 干脆面君一切正常,看样子今晚杨家爷仨确实没有诈尸。 “外面闹成那样,杨家这倒是一片安静啊。”闫至阳盯着杨大成的老婆说道:“我发现大家听到动静都出来了,而你家依旧关门闭户,灯火通明。还有这墙上的符咒,想必都是有备而来啊。” 杨大成的老婆沉下脸来:“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来我家里胡扯八道什么?!我死了俩儿子一老头,没心情去管别家人的事,这不行?”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想一听究竟。我瞥了一眼身后,顿时想起了神探狄仁杰的场景。狄大人在分析作案过程,一群龙套围着狄大人边说边走找镜头,就跟现在闫至阳似的。 闫至阳也不多说,从围观的村民里找出来几个讨人嫌的半大孩子,跟他们附耳说了几句话。我好奇地看着闫至阳的行为,同时发现孩子堆儿里还有今天吐我西瓜子的那个熊孩子,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 闫至阳说完后,几个半大孩子顿时精神抖擞,纷纷四散跑开,到了杨大成家墙根下,背对着我们,冷不丁脱下裤子开始撒尿。 确切地说,他们不是对着墙根撒尿,而是对着墙面。这一举动让人群一片惊讶声响起,都不懂闫至阳这个大师在恶搞什么。 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因为孩子们尿完之后,墙面上慢慢出现几个偌大的鬼画符符咒。金色的符咒在灯光下十分显眼。 这一情景让见识不多的村民们更激动起来。但是我顿时明白了。 原来杨大成家的墙壁上一早就画了驱散动物恶灵的符咒,但是平时是看不到的。 童子尿偏偏是这种东西的克星,一旦撒上之后,符咒便无从遁形。 第154章 前仇旧怨(上) 一股尿骚味儿传来,伴随着墙上的鬼画符出现在眼前,大家跟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杨大成家里咋还流行画符呢? 我也不解地看着闫至阳,心想这投胎时候投币的孙子怎么就看出这家墙上有问题,看来投币的时候不只是投的硬币,八成是丢的百元大钞吧?? “这符咒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杨大成家里有这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一开始就怀疑他们父子三人的死,不只是蓝翎干的那么简单。” 提到蓝翎,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蓝翎。我发现村民里大部分不认识蓝翎,只有小部分村民似乎知道什么,对蓝翎投去愤怒的目光。 “蓝翎到底是什么人?”我忍不住问道。 “要问蓝翎是什么人,首先得问琉璃是什么人。”说着,我见闫至阳将琉璃身上的符咒解下来。一道道法金光闪过之后,我瞧见琉璃似乎变成了实体“人”,出现在村民们眼前。 琉璃一出现,村民们立即炸了锅。卧槽死人复活?还是鬼来了?写生死簿那家伙太坑爹了吧?? 一阵惊恐骚乱过后,大家也就镇定下来。虽然窃窃私语,却没有什么人真正夺路而逃。 我大天朝人民都喜欢凑热闹,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挤。这种百年不遇的鬼怪现象,大家都舍不得走开,便问闫至阳怎么回事。 闫至阳说道:“要问我怎么回事,谁先来解释一下琉璃是怎么回事?” 闫至阳话音刚落,我见人群慢慢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纷纷往人群里看,最后落到一个中年女人身上。 下意识地,大家都慢慢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这女人见状,也只能慢慢走出人群。我仔细一看,见走过来的是个瘦小的女人,长得干巴巴的,一脸悲苦相。 穿得也不见得多好,不过却也算整洁。 “您是?”闫至阳问道。 “我是琉璃的妈妈,我叫杨丽芬。”女人轻声道。 “应该不是亲生母亲吧?”闫至阳也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因为琉璃那妹子,只要是正常的话,还是很标致的。当然,不要拿鬼脸吓人。 杨丽芬点了点头,此时,我见她转向琉璃。而琉璃松开蓝翎的手,冲到杨丽芬跟前,一把抱住她。 一人一鬼抱头痛哭,场面十分感人。 我也不由有些伤感,便问闫至阳:“我说,这女鬼一开始没什么能耐,甚至连具体的人形都显现不出来。现在是怎么回事,分分钟变化这么大?” 闫至阳说道:“因为她不是一般的鬼魂,她是幻鬼。也就是说本身的阴魂是弱的,但是思念她的人给予了她十分强大的念力,让这个阴魂慢慢强大起来。这个阴魂便不只是普通的鬼魂那么简单,而是带着人的念力一并成长,形成幻鬼。而幻鬼的灵力根据鬼的意念转变,不一定大还是小,大的时候很大,足以毁灭这方圆百里的生灵,所以我在竹屋的时候发现她的变化后,想要灭掉她。” “你特么的——!”我指了指闫至阳,一时间又不知道说啥好。这货有时候十分通情理,有时候又十分心狠手辣。 等那一人一鬼互诉衷情之后,闫至阳对杨丽芬说道:“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们琉璃的事情了吧。” 杨丽芬擦了擦眼泪,在我们追问之下,便只好将这村子里埋葬许久的前尘往事,再度讲述出来。 原来琉璃是个孤女,是杨丽芬在茶峒捡来的。杨丽芬的丈夫就是个渣男,是杨家的上门女婿,靠着虚情假意跟甜言蜜语上位。杨丽芬年轻时候,家境还算殷实。 但是父母去世后,这老公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不仅不想工作,反而要杨丽芬养着自己,他则拿着钱财外出吃吃喝喝,一天到晚酗酒度日。 从外形也可以看出,杨丽芬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换言之,就是个受虐狂型号的女的,对丈夫也不敢过于反抗。当然也反抗不了,就这个身形也干不过那渣男。 因此也就一直忍着。很快家里也没什么钱了,加上杨丽芬一个人也打理不了那么多农田,打理不好就收成不好,因此以后他们俩的生活便举步维艰。 为了生存,杨丽芬于是去了茶峒打工,给东风客栈那边洗碗擦地,做杂工。 杨丽芬的混蛋丈夫常年酗酒,大家可以想象,小伙伴肯定是不给力的。【因此警告男人们少喝酒】因此也就生不出什么后代来,结婚多年,没有一男半女。 杨丽芬是个传统女人,自然也很喜欢有个小孩。因此当她在多年前的一个清晨,去东风客栈上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裹在襁褓里的琉璃,便欣喜地抱了起来。 才几个月的琉璃,样子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也不知道是谁丢在哪儿。但是显然孩子离开了生身父母,哭得伤心,让杨丽芬也莫名心疼。 她抱起孩子,四下找寻一番,没看到有人影在附近。这时候东风客栈也还没开门,周围也没行人。于是杨丽芬做了一个决定,她准备将这孩子抱回去养。 杨家村不大,杨丽芬收养了一个孩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家都好奇地来看,看过后都觉得这女婴十分可爱。 杨丽芬没什么文化,便让大家帮忙想名字。有个读过几年书的乡亲说,这孩子流离失所的,怪可怜,因此想到流离两个字。但是这俩字不吉利,还是改成琉璃,一则特别,二则是珍宝的意思,希望未来能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 因此,尽管杨丽芬的丈夫百般责骂,杨丽芬还是将这个孩子收养在身边,细心呵护好好养大,并送去茶峒读书。 转眼间,琉璃十八岁了。小时候瘦小的女婴如今女大十八变,变成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儿,甚至就连那气质,也与普通村姑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孩一样。 漂亮的琉璃立即引来两个村子里男人们惊艳的目光。十几岁的时候,便有不少同村小伙子对琉璃百般殷勤,但是琉璃都对他们不冷不热。 直到蓝翎的出现。 说起蓝翎,也算是这附近一个不得不说的“传奇”。可惜,这个传奇却是带着鬼气的黑色。 茶香村原本是汉苗杂居,由于茶园分配等等经济纠纷,曾经意外死过人,所以两村子就分了开来,两族人也便就此结仇。 而那意外死的人,是汉村里原本的村长。大家都怀疑是苗村有人下蛊,却毫无证据,因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传言传久了,也就变成了“真相”。大家都相信,在苗村里住着一个可怕的蛊婆,蛊婆会下蛊害汉村的人。 这个蛊婆就是收养了蓝翎的老太婆。 这老蛊婆不只是收养了蓝翎一个孤儿,她还收养了不少孤儿,原因不是因为大发善心,而是因为她拿着这些孩子试验蛊毒。 能活下去的,就会是她的传人。 不知真假的传言越传越盛,最后大家都认定了苗村这边深山里住着一个老蛊婆,这老太婆十分可怕,拿着小孩做试验,她家附近都是人骨头。 后来还真是有人看到过这样的蛊婆出现过。这老太婆衣衫褴褛,样貌丑陋,身边跟着一个更丑陋的小男孩,但是有时候好像还有人看到她身旁还有个小女孩。 有胆大的孩子见她经过,会向她丢石头,但是丢过石头的孩子,第二天都会发一天高烧。 后来那蛊婆的传闻更神乎其神了,大家也都不敢惹她,但是却没人肯搭理她。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住在深山里的蛊婆收养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蓝翎。 这个传说让琉璃十分好奇,于是一年暑假,她便去了山里,寻找那传说里的蛊婆。 琉璃这一去,一天一夜没有回家。杨丽芬着急得不行,以为她被害了。 但是第二天下午,琉璃却好端端地回了家,还抱回来一只可爱的小黑猫。 第155章 前仇旧怨(中) 杨丽芬见琉璃没出什么事,反而安全回家了,也便放下心来。 此后的暑假里,琉璃隔三差五消失一阵子。起初杨丽芬并没在意,后来发现琉璃经常傍晚才回家。而每次琉璃出去,都要抱着那黑猫。 时间久了,杨丽芬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便跟着琉璃去看她到底在干什么,结果发现琉璃居然每天都去苗村那边的后山。由于传说山里住着蛊婆,杨丽芬有点担心,便跟着琉璃去看了看。 但是这次她却没看到那蛊婆,只是看到琉璃跟蓝翎私会。 这情景让杨丽芬吃惊不小。由于蛊婆的传说,大家都对蓝翎敬而远之,而杨丽芬也不能免俗,觉得琉璃不应该跟住在深山里,跟外界半隔绝的小子有什么来往。 俩人就此大吵了一架。跟其他关心孩子的家长一样,杨丽芬决定将琉璃锁在家里一阵子。 她以为过了这一阵子也许琉璃就会忘了蓝翎。但是所有的悲剧,从这一刻开始,延续到了后来,直到让她后悔终生。 为了养家,杨丽芬一直在茶峒打工,隔着两三天才回一次家。 可就在琉璃被锁在家里的时候出事了。 杨丽芬的那位不靠谱酗酒老公着实是个混蛋。原本看着琉璃这个养女长大,并越发漂亮,便一直心怀不轨。 现在老婆出门,琉璃又被锁在家里,这混球便酒后色胆起,将琉璃给强暴了。 这件事被杨丽芬知道后,从之前到现在对这个混蛋男人的隐忍终于到了极限,于是某天当这贱人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杨丽芬抄起家里的菜刀将这男人砍死,随即趁着夜里,跟琉璃一起将他拖到河里抛尸。 但是这一幕却被杨大成给看到了。杨大成当时并未举报,但是事后却找到琉璃,说他将这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想自己说出去,那琉璃就得跟他睡一觉,否则便将俩人杀人抛尸的事情告诉警察。 为了保护杨丽芬,琉璃真的去陪了杨大成。但是这件事却被杨大成的大儿子发现了。同样,这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伙同自己的弟弟同样欺负了琉璃。 这件事之后,琉璃曾经想要投河自尽,却被蓝翎发现。蓝翎得知整件事的经过,不仅没有嫌弃琉璃,反而决定要带着琉璃离开这鬼地方,去外地打工,读书。 俩人做好决定之后,便真的计划着私奔出去。事情到了现在,杨丽芬为了保护女儿,也便答应了两人出走的计划。 但是走之前,蓝翎气愤不过,便给杨大成家下了毒虫蛊,让父子三人上吐下泻了三天,差点儿就把命搭进去。 但是这村子由于常年有蛊婆传说,因此一旦有这种症状,大家想到的便是中了蛊毒。外加琉璃不见了,而这小村子里的消息又不可能完全封锁保密,很快的便有人发现俩人是要私奔了。 因此俩人出走后的第二天,刚在东风客栈想要逃走的时候,杨大成带人到了客栈抓人。一方面是自己这几天被折腾得差点儿就挂了气儿不打一处来,二则是怕某天自己的丑事被琉璃抖搂出去,便想将琉璃带回来,以过去杨丽芬杀老公那件事做要挟。 但是没想到琉璃居然在这逼迫之下自杀在东风客栈那房间里。这件事彻底惹恼了蓝翎。于是蓝翎返回村子,并潜心研究动物巫蛊,想要对付那些逼死琉璃的人。 杨大成不是一个人去的东风客栈。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将琉璃带回来,他便跟村民们说,琉璃跟蓝翎都是跟蛊婆有关的门徒。 而杨丽芬“消失”的那个酒鬼老公,也被算在了蓝翎跟琉璃的头上,说是他俩下蛊将那酒鬼给害死了,尸体也找不见。 原本这边远村子的人思想就足够落后,外加杨大成的煽动,总有一群傻逼相信了,并且跟着杨大成一起去抓蓝翎俩人。 结果却是逼死了琉璃。 听到这里,我已经按捺不住对杨家仨禽兽父子的愤怒之情了,于是我上前使劲踹了几脚那棺材,发挥了国骂的典型特色,以杨大成他妈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某某器官为主武器,意淫为主技能,360度全方位辐射,艹翻他家整个族谱,直骂到口干舌燥为止。 等我骂完之后,我见周围一片平静。大家都看着我,虽然面露惊讶,但是听完这些事情之后,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帮凶,我相信很多人也只是被蛊惑,一时激愤而已,其实大家也都不是完全没脑子,安静下来想想,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地道。 “那么剩下的事情呢?”闫至阳看着杨大成的老婆:“猫肉火锅怎么回事?就算猫是蓝翎下的蛊,但是,猫肉火锅这种东西在这儿很少见,怎么这三个人就想起要吃这种罕见的东西?除非,有人提议。” 我突然想起杨大成的老婆是后来娶的,而俩儿子也不是亲生的。如果说为了谋夺家产——别小看村官,指不定是土豪——,她也许建议爷仨吃猫肉火锅。 可问题是,就算建议一下,也未必真的就去吃。比如闫至阳建议我今天晚上吃煎饼果子,难道我就真的千里迢迢去买一套来吃么? “你这推论太勉强,只是建议的话,怎么就保证提议吃火锅,人家就吃?而且猫肉火锅只是他们三个人吃了,别人并未去动,可见,还是三个人自己决定的。”我说道:“除非是有人给他们催眠,还非要去吃这玩意儿,但是如果有催眠的本事,谁特么会麻烦地下蛊去杀人呢?” 闫至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他们没有被催眠。但是,这家里有个广东人。” 说到这里,我见闫至阳的目光落到杨家二儿媳妇身上。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文静的年轻媳妇,见她也吃惊地抬头看着我们,随即又垂下头去。 我已经知道杨大成的老婆跟大儿媳妇都是河北人,闫至阳的老乡。那么除了她们俩之外,这个家里只有二儿媳妇可能是广东人了。 “我想,这位夫人肯定给自己家里人做过一次猫肉火锅,是么。”闫至阳问道。 那小媳妇不说话,杨大成的大儿媳妇此时说道:“做过又怎么了,也不能说是她干的啊!” “做过这东西是没什么,但是,我想她第一次做这火锅,一定是加了大麻。”闫至阳说道,随即将脸转向我肩膀上的干脆面君。 干脆面君于是跳到闫至阳怀里,嘴巴一张,从嘴里吐出一只罂粟壳来。 我惊讶不已,心想闫至阳怎么特么知道的? 这玩意儿这手法我都知道,不少饭店为了留住客人,都会选择在汤里加上点料,也就是大麻。 这种东西,如果加得分量合适,就会让人一直惦记着那种美食,而趋之若鹜。 想必第一次的猫肉火锅里也有这东西,但是杨大成父子三人根本不会想到是儿媳妇在汤里加大麻,而是觉得这猫肉火锅真是十分鲜美,特别想吃。 因此,这一次之后,杨大成父子三人想必想要自己做那一份火锅来吃,于是,他们家后头,水边经常出现的流浪猫便成了他们的美食食材。 但是他们不曾想,自己吃的正是下了蛊的猫肉,结果不仅一命呜呼,死了之后变成恐怖人猫尸,死也不能投胎。 这办法很毒,如果不是仇恨很深,想必蓝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而这个二儿媳妇为什么会是帮凶呢?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是帮凶,但是显然蓝翎并不想连累她,所以并未直接让她在汤内下毒。 第156章 前仇旧怨(下) 闫至阳说到现在,大家又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那小媳妇。 但是这位文静的小媳妇倒是一言不发。 此时,蓝翎说道:“不用继续说了,人是我下蛊杀的,跟别人没关系。” 闫至阳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是承认了我们也没法拿你怎么样,因为这件事是无解的事件。蛊毒这种东西,明面上来说,我们都认为它不一定存在。或者,警方不会以这个来给你定罪。” 蓝翎冷笑道:“我从来都不怕因为这个而被判死刑。因为我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闫至阳叹了口气:“我明白,我看到那个灵位牌的时候,就能明白你的想法。” 蓝翎看着面前的琉璃,叹道:“我住在深山里,是徐婆婆将我收养养大的。不知为什么,很多人以为她是蛊婆。但其实她并不是,她只是个很有善心的老人家而已。” 我忽然想起跟冯仁奎要饭的那个老人,便问道:“你说的那个婆婆,莫不是现在以要饭为生?” 蓝翎叹道:“有时候是。” “卧槽,你还有脸说有时候是,我看你现在过得也不错,三餐都加菜,老婆婆既然养大你,你就不能赡养老人?”我啐道。 “起初我确实是跟徐婆婆住在一起,但是她发现了我在做的事情,便带着孙子搬走了。”蓝翎沉默道:“她说她不想我做这种害人的事情,二则也不想拖累我。我本来想找到她,但是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死,便作罢了。” 蓝翎说完这话,人群沉默了一阵子,突然有人说道:“这么说来杨家人也挺该死的,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一阵意见不合的争执。杨大成的亲戚们觉得蓝翎杀人不对,但是其他对杨大成有意见的村民则觉得蓝翎可以原谅,没必要继续追究,只是不要再在这边留下去得了。 我看着闫至阳,心想这怎么办。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蓝翎杀杨大成一家,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我们闻言,都下意识地看向蓝翎。 蓝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什么原因?”我着急地问道,最烦这种自以为智商高的人用哑谜来对台词的逼格了。 “我记得刚才说到,徐婆婆身边有个孙子,但是还带这一个小女孩。”闫至阳说道:“可是,却很少人见到这个小女孩。” “额,所以这女孩儿呢?”我问道。 “现在已经变成了鬼。”闫至阳对我说道:“我还见你跟这个小女孩说过话,难道你不知道?” “我跟一个小女孩说过话?”我惊讶地问道,回想了一下,不由想起那个十岁的喊我老公的小姑娘。我擦,难道是个小女鬼?难怪抱起来觉得硬邦邦的很怪异,跟抱着一棵树一样。 想到这小萝莉是特么女鬼,我有点无语:“这小女鬼是怎么回事?我擦难怪我根本没看到她是怎么出现又怎么消失的。” 蓝翎说道:“她叫阿心,也是徐婆婆收养的孤儿。但是因为在河边玩的时候,看到杨大成欺负琉璃,便被杨大成推进水中淹死了。由于没有人证物证,外加阿心只是个孤女,这件事根本没有人来过问。我不忍阿心变成水鬼只能被囚禁在冷水中,便将她的魂魄召唤出来,又将她的遗体打捞出来,埋葬在村口的百年槐树下。大概是树的精魂跟阿心阴魂相混合,反而让阿心的魂魄变成了有灵气的实体,一直留在这村子里。” 事情说到这里,也算是真相大白。但是后续处理,却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想问闫至阳打算作何处置。毕竟我也算是灵异事件调查局的菜鸟特工,谁敢扰乱阴阳顺序,我就代表三界弄死你。 可没等我说什么,就见蓝翎牵起琉璃的手,目露深情款款:“我早已对这人世间没什么眷恋。在琉璃死后,我只想报仇泄愤,然后自杀随她而去。现在我见到了她,更不想离开她,也就不劳烦两位动手了。” 说着,我见他突然抬起手,袖子里一把匕首弹了出来,而蓝翎反手将那匕首刺入自己胸口。 一股鲜血喷薄而出,我吃惊万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人群惊呼一声,也都安静下来。 我见琉璃上前抱住蓝翎,亦是一脸悲凄。闫至阳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 没多会儿,蓝翎便在琉璃怀里断了气,死时,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温柔笑意。 看着这对相思相恋却在死后才能相守的恋人,我心中不由也感慨万千。 想起一首曾经的老歌里唱:就这样擦身而过,如果是注定的结果。何苦非要遇到你,遇到又为何爱我。 是啊,既然命运捉弄,为何还要安排相识相知,难道只为了证明一句,世上万事,情深缘浅? 蓝翎死了。一场意外下,村民们各有伤亡。 但是村子总算再度恢复平静。杨大成的老婆承认,自己确实有想占家产的心思,所以才在发现二儿媳妇似乎行为不轨的时候帮忙掩饰。因为她本身也希望一直不孝敬自己的俩继子消失。 而那个文静的二儿媳妇根本不想嫁到这边来,只是因为早些年杨大成在外做生意坑了她父亲不少钱,自己是为了还钱答应嫁给杨家小儿子的。 当然,嫁过来的时候她便百般不乐意,而此前也有一个十分要好的男友,偶尔也有联系。 为了摆脱丈夫,她受了蓝翎的蛊惑,加入这个计划里。说起来,这个女人也算是可怜的受害者。 闫至阳看了看这杨家的孤儿寡母,苦笑道:“这些事情,我权当不知道。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着,闫至阳招呼我跟厉笙歌,一起将杨大成父子三人的棺材都抬出去,来到村口一处宽阔的地方。 “人已经变成了猫尸,如果不烧掉的话,依旧会诈尸伤人。”闫至阳说着,将那架在柴火上的棺材点燃。 我看着那熊熊烈火出神,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站在我身后,回头一看,见阿心又跑了出来。 “阿心?”我惊讶地喊道。想起这小娃居然是个鬼灵,不由又有些可怜她。 “蓝翎哥哥是不是死了?”阿心问道,大眼睛里闪烁着火光。 “是啊,别难过。”我迟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 阿心点了点头,说道:“蓝翎哥哥说过,如果他不在了,让我保护这两个村子里的人!” 我听了这话有点伤感,便问闫至阳,是不是可以超度阿心去投胎。 闫至阳抬头看着阿心身后的百年老槐树,摇头道:“不行。她现在不算是鬼,而是一种灵。她的‘阳寿’未尽,已经跟这棵老槐树维系在了一起。除非这棵老槐树死了,她才能消失去投胎。” “这也够寂寞的,天天自己一个人,不,一个鬼,别人都看不见。”我咂舌道。 阿心则笑了笑,指着不知何时聚拢来的一群围观流浪猫,说道:“我不寂寞啊。这里会有小喵陪着我,村里有的孩子也能看到我。马上就要春天了,我们茶香村漫山遍野的山花,就要开啦。” 我惊讶地看着阿心脸上憧憬的神色,顿时低落的心情恢复了许多。 没错,寒冬已经快要过去,满是希望的春天也就要来了,想必这两个村子,就此会恢复彻底的宁静。 处理完杨家的事情,天光大亮了。闫至阳嘱咐杨家人安葬好蓝翎,并将那座血灵位递给杨家的小儿媳,说这是琉璃跟蓝翎的许诺。如果合葬一起,俩人也就可以一起投胎了。 来世,也许还能做夫妻。小儿媳便答应处理好这些。 处理完毕,我们仨出了村子,回头见有几个村民出来给我们送行,顺便将几包这边的特产香茶,洋芋,山鸡蛋什么的塞给我们,说是感谢闫至阳跟厉笙歌给我们治伤。 闫至阳一一收下,并将东西塞给了我拿着。擦,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 从茶香村回到茶峒,到了熟悉的北门客栈,我顿时感觉全身疲惫,想要快步回房间补眠。但是在经过楼下的时候,我身体一个激灵,顿时想起被兜头泼了一身洗菜水的情形,立即抬头看了看楼上。 这一看,还正好看到那熊孩子端着盆在楼上往下看,这熊孩子倒是不着急倒水,而是笑着看着我。 我一看他那神色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你个熊孩子,是专门等我路过,想泼我是么???你诚心的吧??” 谁知熊孩子却笑道:“叔叔,我不往楼下倒水了,今天我只是在阳台择菜。” 我松了口气,说道:“算你小子有点公德心。” 正说着,我见冯仁奎正站在楼下抽烟。见我们回来了,便笑道:“你们可算回了。有个奇怪的事。好像昨天晚上或者凌晨什么的,那边的东风客栈,原本好端端的,却突然倒塌了。由于那地方在路边,倒下来的房体跟杂物挡住了路,现在城管部门已经派人去清理了。但是你们知道怎么着?” 第157章 杀人玉佛(上) “怎么着?”我急忙问道。 “清理路障的也不知怎么从那店下面挖出一副古棺材来。”冯仁奎说道:“棺材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副白骨。” “白,白骨?”我吃惊道。这特么不可能吧,我们挖的时候还是一具完整的女尸呢,琉璃前世的遗体。 不过闫至阳愣了愣之后,似乎并不太意外,问道:“最后大家怎么处理的那白骨?” “能怎么处理,好像本想是要通报给文物局,结果没多会儿,那白骨就消散了,什么也没留下。”冯仁奎咂舌道:“我是没真的看到那事,总觉得传得神乎其神的。骨头怎么就突然没了?扯吧。” 闫至阳笑了笑:“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有。对了,我们退房,今天就走了。”说着,闫至阳到前台结算了房费,便将房卡给退了。 收拾好行李之后,我们准备坐车先回西塘去。路上,我们绕路去看了看那东风客栈,见那客栈果然是已经倒塌了。 想来蓝翎跟琉璃的阴魂,总也能得以安息了。 “这个客栈的房间里为什么总会死人,是冯小璃的冤魂作怪么?”我问道。 “前世孽债今生还,也许恶人总以为自己今生平平安安就以为没有报应这回事,其实也许是没排上队,来生会继续还的。就想冯小璃,虽然并非她所愿,虽然她前世也不一定心甘情愿去害人,只是别人的利用工具,但是那杀人孽债始终是种下了,而且还欠了陈艺一份情债。”闫至阳说道:“所以她三生三世都要来还,而且命中注定一般,要回到这个地方。东风客栈已经是她命运的诅咒。这客栈塌了,说明她的孽债已经了断,今后可以重生了。” 我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叹道:“总算也有个不错的结局。” “但是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闫至阳皱眉道:“安排人让我注意到棺材阿魏,将我调来这里处理冯小璃的事情的人,肯定是大哥闫云晓。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总觉得是故意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故意?”我笑道:“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一个飞行踹~!” “没有道理啊,他为什么要你来这里?”厉笙歌也表示茫然。 “我不知道,总觉得不对劲。”闫至阳说道。 事实证明,闫至阳这货的感觉比女人还准。回西塘之后,云昔立即汇报了一个重大情况! 前去应邀参加陆家的“英雄大会”的各路道法高人,绝大多数都在路上遭受了莫名的伏击。 伏击这些人的可能都是鬼蜮组织的黑衣人们。而被伏击者,也都多半殒命当场,死了。 闫至阳听了这话,皱眉道:“难道大哥是早就知道这个阴谋,怕我中招,而将我调开?” “如果是这样,倒也能说得通,将你调到千里之外。”我说道。 “不行,必须想办法查查这件事。”闫至阳皱眉道:“我们收到英雄帖,这件事虽然不少人知道,但是,具体谁会去,却并不是那么多人都知道。因为,每个要去的人,都会秘密将回访信件以鬼快递加密文件的形势送回给发帖方。没有什么人能知道到底是哪个‘鬼’在送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截获并且发现谁会去参加这个大会,反对鬼蜮组织。” “也就是说,也许道法四大家族里也有内鬼,但是这个内鬼却不会出现在贵鬼快递这个环节,而很可能就在陆家!”我说道。 “总算聪明了一回。”闫至阳点头道:“山东陆家人里,有内奸。” “怎么是聪明了一回,这怎么也得说第二回了。”我啐道。 “那这件事怎么查起呢?”厉笙歌问道。 “我想去山东陆家一次。”闫至阳说道。 厉笙歌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厉笙歌话音刚落,云昔立即跳出来:“不行,闫哥哥,这次你得带我去!” “别闹,你还得帮我看着小寒呢。话说小寒去哪儿了?”闫至阳问道:“没见他跟陆萍。” 云昔冷哼道:“跟着陆萍去逛街了。反正,这次你要带上我,否则我就不给你看最近的快递。” “什么,最近还有别的东西寄了过来?”闫至阳惊讶地问道。 云昔于是从办公室桌子上取过一个快件,递给闫至阳。闫至阳接过去一看,见上面写着山东泰安什么地方。 “有这么巧?”闫至阳皱眉道。 “怎么,什么那么巧?”我问道。 “陆家就在泰安,泰山脚下。”闫至阳说道:“这个东西也来自泰安。”说着,他拆开快递,从里面掉出一只雕花木匣子。 闫至阳手疾眼快,一把接住那木匣子。我也好奇地看着那木匣,却见他打开木匣子,一只温润的碧玉玉佛正躺在里面。 那玉佛是弥勒佛,笑得极其欢乐。但是盯着那笑容看,不知为何,却心中慢慢升起一股寒意。 弥勒佛也能让人害怕,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东西挺邪性。”闫至阳皱眉道:“哪儿来的?” “跟这东西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山东泰安泰山脚下有一个古村落,叫二起楼村,这个玉佛就来自那个村子的村民手里。那个人叫文祥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一直这样,发来的快递不会有很多资料的。”云昔说道。 “这也真是赶巧了,陆家也在那附近。这样也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定下行程之后,由于云昔软磨硬泡,闫至阳也只好答应带着她。 陆萍此时带着小寒也逛街回来了。小寒这孩子长得本身就很呆萌,为人又机灵,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小,这几天已经完全讨得了陆萍跟云昔的欢心。 临行前,闫至阳问了问小寒,他这些年都是跟谁在一起生活。小寒说,是跟养父母住在湖南一个深山里。但是养父这几年外出,很少出现,基本是跟养母在一起。 母亲对他很疼爱,生活还不错。之所以出逃,是在他四岁的时候,养母病危,并把身世的秘密告诉他。 养母告诉小寒,他是被抱养来的,也不知是谁家孩子,但是看起来,养父并不喜欢他,也可能会在未来对他下杀手。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养母将他托付给自己的一个亲戚,想让亲戚将他带出这个村子,带去北方。 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前阵子,他跟着这个亲戚出了那鬼地方。 可这个亲戚却在路上将小寒给弄丢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货是给小寒弄丢了。也曾经有人贩子想拐卖这货,可惜都被这天才儿童给逃了,后来便辗转到了赵大叔那里,由于大叔对他不错,他也便就此住了下来。 听完小寒的讲述,我们大概知道,所谓收养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佟亮。 但是亮逼为什么收养小寒,这个问题就让人费解了。 难道他那么好心?很显然不是。如果亮逼是一番好心,那他的老婆大概就不会说出什么害怕养父害小寒等等话来。 看来亮逼收养小寒是当护身符的,害怕某天跟闫家撕逼,自己抵不过,就拿小寒当挡箭牌。 此时我突然想起佟亮曾经回过老家,看来不是什么老婆生孩子,而是给老婆办丧事。这逼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 将小寒托付给了陆萍跟闫家管家之后,我们四个人出发去山东。 一路上云昔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围在闫至阳的身边。我见厉笙歌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爽。论武功的话,云昔根本不是厉笙歌的对手,这要是打起来的话,不知道闫至阳会咋样。 第158章 杀人玉佛(中) 很快到了泰安,等到了那二起楼村的时候,我顿时惊讶了。 这村落是在泰安市岱岳区道朗镇西南的群山环抱中,距离陆家不算近,却也不太远。 这村子十分别致,整个村子都是由一些神奇、质朴的青石建筑而成。而村子的小巷也是由石头铺就而成,石头缝隙里,可以见到一些草根草叶的痕迹,想必春夏之时,这巷子更是别有韵味。 除了这个,墙由石头砌成,房子也是石头盖的,这整个村子的房屋跟北方的农村房屋建筑风格一点儿都不一样目之所及,手脚所触都离不开石头。村子街巷两旁参差错落的石头垒墙,将无数石头房屋左右相连、前后相对,构成错落有致的石头村落。 我们正沿着这奇怪的村落走,却见有几个扛着柴火的农夫经过。闫至阳拉住其中一个,问是不是认识文祥和。 那农夫吃了一惊,端详着我们仨,问道:“你们几个哪来的?打听他干什么?” “哦,听说他家里有个灵验的玉佛——”闫至阳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那农夫。 那农夫皱眉道:“唉,都说那玉佛有灵性,特别好,求什么来什么。现在好了,为了玉佛,文祥和都死了!” “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呢?”闫至阳说道,招呼我们停下来歇歇,顺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苏烟来,递给那农夫一根,并从我口袋里掏出他那高逼格的什么绅士还是骑士精神的打火机给农夫点上。 那农夫果然是个大烟鬼,不用闫至阳的读心术也能闻得出来,这货身上一股烟味。 这小村子里的农夫估计从来没见过这种高档卷烟,立即欣然接过,一边跟闫至阳抽烟,一边将自己知道的事儿给逼逼了出来。 据说文祥和这个人是二起楼村的村民。但是他有个很成才的儿子,叫文艺,在泰安那边开饭店赚了钱。 由于家里慢慢富裕,文祥和又很信佛教,便在这村子的后山建了个庙,存放家里的玉佛。 这玉佛好像是他以前的一个好朋友生前赠送,特别灵验。那是人家的传家宝。于是文祥和就将玉佛用密封的神龛封住,说是不让人间烟火消耗掉玉佛的灵气。 说起来这玉佛庙确实灵验,村里人去求过。有一户人家,想生个男孩,于是就去求玉佛保佑。结果第二年真的生了。 有人求发财,最后也真的有了钱。由于这玉佛十分灵验,于是附近的村子,甚至是泰安市的人也过来求玉佛。三年里,这玉佛庙香火越来越盛。去年,文祥和决定把四月初八,也就是建好了玉佛庙的那一天定为庙会日。 庙会日这天人会更多。村里人也会去看热闹。但是就在前阵子,玉佛庙里的玉佛突然不见了,而文祥和也死在了自己家里。 “不见了,是被人偷走么?”闫至阳问道。 农夫笑了笑:“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那个文祥和是死了,这都死了三个月了。玉佛也不见了。” “他是怎么死的?”闫至阳问道。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口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还有的说是心脏被掏走了。总之这些都是传闻,我也没见着他到底怎么死的。报案的是他儿子文艺,警察到了之后就把我们都赶走了。”农夫说道:“好像是说有人劫财,就把他给杀了,玉佛么,可能是杀人的那个逼问文祥和有什么有钱物件,他没办法就说了。” “文祥和的家在哪儿呢?”闫至阳问道。 农夫起身指了指巷子尽头:“这条路走到头,往右拐第二家。不过出了那种事儿,他家也没人住了。” “他家除了一个儿子之外,没有别人了么?”闫至阳问道。 “有两个儿子,一个就是开饭店的大儿子文艺,还有个小儿子,才上初中,叫文旭。”农夫说道:“但是出事之后,房子就空置了,到现在也没抓着那强盗。兄弟俩就住泰安去了,反正家里也有钱,早就在那边买房子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将剩下的烟全部塞给那农夫,起身笑道:“行,我们知道了。原本是来看看那庙的玉佛的,结果才知道来晚了。” “哎,真是晚了,”那农夫叹道:“玉佛已经没了。可能太灵验,被什么人给偷走了。” 跟这村民告别后,闫至阳说道:“先去这个文祥和家里看看。” “还是翻墙进去?”我笑道。 “翻什么墙啊,直接正门进去不就得了。反正也没人。”云昔说道。 “走吧。”闫至阳领先走去,我们仨赶紧跟上。根据那农夫的指引,很快找到了文祥和的家。 这边的村子虽然都是石头房子,还好这门不是石头门,而是木门。不过由于案子没破,门上还是贴着封条,挂着锁头。 锁是拦不住我们的。闫至阳将封条轻轻揭开一段,开了那锁,见四下无人,便轻轻推门,带我们进去,又将门轻轻掩上。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虽然天色还早,但是阳光已经照不满这院落。 我似乎闻到一股带着潮湿气息的血腥味从正堂里传出来。 我们四个走进屋子,吃惊地发现这石头屋里居然血迹斑斑。不只是里屋床上满是血迹,这血迹还蔓延到了正堂地面跟墙上,像是喷溅上去的。 云昔皱眉道:“这哪像是被挖了心脏那么简单,简直像是将人大卸八块啊,血迹到处都是。” “可地上并没有动物的足迹。”厉笙歌说道。 云昔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谁问你了,用你说吗??” 厉笙歌此时没沉默,反而冷笑道:“我想说什么,跟你有关系么?!” 云昔一听立即沉下脸来:“你——!” 闫至阳皱眉道:“行了!别吵,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还是闫至阳的话管用。一句话吼出来,俩女人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之后,我确实听到一阵怪异的叫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惊讶地见天花板上倒挂着几只蝙蝠。 “蝙蝠?是不是蝙蝠?”我指着头顶问道。 蝙蝠一般是会栖息在黑暗的洞穴里,居民屋里出现蝙蝠,这特么太奇特了。 就算是空置的房间也不对,因为这村子人烟还算多,蝙蝠等东西,不会往这地儿来住的。 就在我惊讶之际,却见那几只蝙蝠落了下来,居然在我们四个头顶上盘桓一阵,又尖叫着飞出去了。 “跟上。”闫至阳想了想,对我们说道。 我们四个于是傻逼一样追着蝙蝠跑了出去。开门跑出去之后,正好看到周围邻居,把那人吓了一跳。 我们也顾不上那人,一路跟着那几只蝙蝠跑到后山,到了一座寺庙前。 到寺庙前时候,那蝙蝠便飞了进去。 我抬头一看,见上头写着“玉佛寺”。 “文祥和建造的那个寺庙!”我惊讶地说道。 那寺庙大门虚掩着,隐约能闻到里头香烛的气味传来。夕阳西下,四下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山鸟啼叫声传来。 闫至阳示意我们小心,自己上前,轻轻推开那庙门。只听吱呀声响过之后,庙门开启,我看进里面,见庙里空无一人,而那些蝙蝠,居然飞入了寺庙中。 我们跟着蝙蝠进了寺庙正殿,却见佛龛下有一个蒲团。而蒲团上正跪着一个人。这人低着头跪着,仿佛正在祷告。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祷告的声音。 闫至阳小心上前,走到那人身后,轻轻一推。那人居然往前一倒,扑到地上去。 第159章 杀人玉佛(下) “死了??”我吃惊道。 此时云昔见状,赶紧上前将那人的身体给翻转过来。我腚眼儿一看,卧槽,这货认识!! 这不是那个想杀了总裁哥的苏木棉么。 苏木棉看似玉柒爷的手下,但是却莫名地对闫至阳有敌意,而且还不说到底为什么。 闫至阳见状,赶紧上前探了探那人的脉搏,随即松了口气:“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倒是没有死。” 说着,我见他上前去掐了掐苏木棉的人中。没多会儿,苏木棉苏醒过来。我以为他见到闫至阳又要激动,但是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神色十分平静。 苏木棉坐起来,看了一圈我们,随即茫然道:“你们是?” “卧槽??跟我们玩韩剧失忆那一套?”我啐道:“你特么装不认识我们是么?” 苏木棉惊讶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这小子特么睁眼说瞎话呢!当自己是出车祸的韩国欧巴??我正想一巴掌拍醒了这小子,却听闫至阳说道:“行了,别为难他。他没说谎。” “什么?没说谎?”我吃惊道:“这小子真失忆了?” “确切地说应该也不是。”闫至阳若有所思地说道:“起初我怎么没发现呢?” “你特么倒是说啊,为什么啊?”我着急道。 闫至阳完全不理会我的暴走,而是问这骚年:“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或者最初的记忆停留在什么地方?” 苏木棉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就记得——昨天?或者什么时候,我在玉柒爷府上值勤,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又好像是看到了某个人影。总之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你们把我喊起来。” 闫至阳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别的感觉?” 苏木棉揉了揉脖子:“好像就觉得很累。” 闫至阳点头叹道:“这就是了。我猜你可能是被人换魂了。虽然只有一段时间,但是那段时间你不是你,你是别人。现在,却又被人换了回来。” 我愕然道:“谁这么无聊?”突然想起玉柒爷家里可能有内鬼,便说道:“不会是那什么内奸干的吧?这货让苏木棉跟着我们,一路到这儿?” “不好说。这样,天晚了,这玉佛庙好像也有客房,不如我们就住这儿,等明天天亮再说。”闫至阳说道。 我看了看外面,确实已经夕阳西下。这玉佛庙大概是玉佛没了,也就没人看着这庙了。 这小庙不大,但是也有个小后院,有三间厢房。我们仨男人住一起,厉笙歌跟云昔住一起。 由于这庙“荒废”没有多久,所以厢房也都比较干净。我们收拾了下便住下了。 我始终对苏木棉的突然出现比较怀疑,还有那些蝙蝠。于是我让干脆面君盯着这货,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看看他是不是有问题。 奔波了一天,我们几个都比较累。很快就睡下了。就在睡到半夜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推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却看到是干脆面君。 我立即想起那个可疑的小子,顿时翻身起来。但是转脸一看,苏木棉还是在睡着,消失不见的反倒是闫至阳。 我悄声道:“闫至阳呢?” 干脆面君跳下床,示意我跟上。于是我立即跟了上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远远地,我就见闫至阳在前面走,随即一个转弯,似乎进了一户人家家里。 我也几步跟上,见那农家的门开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好!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预感。我立即冲进去,见闫至阳正从正堂里出来,看到我进门,立即脸色一变,皱眉道:“回去!” 我一怔,不明所以,却见闫至阳冲到我跟前,拉着我就往外跑。但是我们没跑出多久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此时,我们居然见不少村民往这个小巷子快速奔过来,在巷子口将我们俩堵住。我回头一看,巷子尾也有村民站着,我俩便被堵了个正着。 我心中诧异,莫名恐慌,问闫至阳,我们特么到底跑啥? 闫至阳叹了口气:“上当了。我被人陷害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农户家里?” “刚才,有蝙蝠将我吵醒,带着我过来的。”闫至阳说道:“这屋里的主人已经死了。” “卧槽?难道村民们以为我们杀的?”我惊讶地问道。 “主人刚死没多久,村民就赶到,我怀疑是有人在鼓动他们。而大家可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闫至阳说道。 就在这时,我见几个人嚷嚷道:“这还真有两个人!你们干什么的?” 说着,这群人将我们俩围了起来,另有几个进了屋,一会儿又跑了出来:“王一帆真的死了!!心都没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沉了下去,奋力分开人群进了屋里,果然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死在了正厅。现场也十分血腥恐怖,这人的心脏已经被人挖走了,血迹洒满正厅,除了这个,墙上也喷溅了血迹,实在太凶残。 没等我看明白,便被人给拽了出去。我见群情激奋,便有点胆儿怯。 幸好大家也没揍我们,只是嚷嚷着抓到杀人凶手了。 但是嚷了一阵子之后,我见村民们也都慢慢淡定下来,但是也没想将我们放走似的。 此时,闫至阳说道:“各位,我们不是坏人,是外地来的。住在前面的玉佛寺里。我们根本不认识这家人,不可能杀他。” 有人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到王一帆家里来啊?” “其实只是因为昨天来的时候,这小子对跟我同行的姑娘动手动脚的。现在姑娘不见了,我以为是被他给带走了,于是就来他家里看看。结果正遇到这种事。”闫至阳叹道,情真意切,都特么能拿阿斯卡小金人了。 我啧啧半晌,回想着刚才见到的屋里的男尸。二十多岁,体格健壮,但是胳膊上有刺青,带着大粗金链子,总之不是什么好鸟的感觉。 看来闫至阳是在刚才那纷乱之中,读了一下村民们的思想。大概是发现了死的这人是个色鬼流氓,故意来的这么一出。 果然,这话说完,村民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有人问道:“你,你不是那个挖心的?” 闫至阳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面孔:“当然不是了,我们俩像那样的人吗?而且身上也没沾血啊。” 这边的村民似乎也比较憨厚,倒是很快相信了闫至阳的“鬼话”。 于是闫至阳趁热打铁,问这事谁教唆的,谁告诉他们说要他们到这王一帆家门口的。 结果让我们大为意外。因为大家的回答是:“因为我们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一大片蝴蝶引着我们到这里来,还梦到王一帆死了。” “什么?!”这个回答让闫至阳也十分意外。 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心想这咋整。正当我们一群人对峙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传来。 我回头一看,见一辆拉风的黑色宝马挺在巷口,以一个漂亮的漂移来了个亮相。 车门一开,一长腿西装男下了车,面色冷峻,长得还算帅,那造型就跟自己是车模似的。 他冷冷看了我们一眼,起身去拉后车门。当然,这过程里都是看着村民的,以一种十分耍帅的方式打开了后车门,并很酷地说道:“小旭,下车。” 我不由将目光落到那打开的车门内,见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那男人摆了半天POSS发现没人出来,不由奇怪地弯腰一看,嘴里脱口而出:“我操,孩子没带!!” 我跟闫至阳跟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心想这世上怎么有这种活宝,这特么谁啊? 第160章 厉笙歌的秘密! “文艺!”立即有人喊道。 那型男只好将车门关上,走到人群中问道:“怎么回事啊?” 村民们纷纷指着我俩,说是王一帆那个混混死了,但是在现场发现了我俩,疑似凶手,但是又不像是。 文艺?我回想了一下,这好像是那个建玉佛寺的叫文祥和的人的大儿子。 就这逗逼?我有点意外。 文艺闻言,皱了皱眉,随即说道:“王一帆这种人,死了也没人可惜。” 我见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厌烦,再看其他村民似乎也深以为然。想起闫至阳刚才的反应,大概知道了这死了的王一帆是什么口碑。 大概是那种不学无术的混子,除了欺负人给人找麻烦什么都不会干。这人一死,估计村民们也没有觉得太可惜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放下心来。 想必我们不会被群殴的。但是,我还没高兴多久,便听到有人跟那文艺说道:“咱们还是报案吧,别让他们走,万一警察来了不好交代。死的也不是王一帆一个人,你爹不也被害死了吗,万一这俩就是杀人犯,咱们这村子可不太平了。” 听了这话,文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我们说道:“不好意思,还是麻烦你们留一下。这事儿没查清楚之前,不要离开我们村子。” 说着,这货摸出手机打了110. 我看了闫至阳一眼,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只好跟着他留了下来。我们这回算是被半软禁在了那玉佛寺里。由于这地方离着泰安市有点远,警察很难马上就到。 镇子上的派出所也无力侦办这种人命大案,于是我们几个只好暂时留在玉佛寺中。 一上午没啥进展,警察给我们录了口供。云昔等得很烦躁,没多会儿便起身嚷道:“明明不关闫哥哥的事儿,我们为什么非要等在这儿?” “等吧,能怎么样,外面村民不让走,警察不让走,咱们还能怎么办。”我叹道:“忍着吧。” “如果这要走,这些人也拦不住我们。”厉笙歌说道。 “不行,不能跟普通百姓动手。”闫至阳说道:“还是老老实实地等会儿吧。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查了一天也没查出所以然来,我们只好留在这寺庙过夜。 到了晚上,一片安静。我们几个围着炉火说了会儿话,心中十分郁闷。玉佛没找到,却莫名其妙被人污蔑为杀人凶手。 文艺这个怪人也挺奇怪,看似不相信我俩杀人,却还是留在村子里,似乎在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说起来他倒也是应该好奇一下。毕竟杀人凶手可能也是杀了自己老爹的人。 夜幕降临,夜色浓重。很快地到了晚上九点多。文艺还算不错,给我们送来吃的,但是放下之后,他便看了我们一眼,便转身走了。 “这特么怎么回事啊。”我叹道:“闫至阳,你有什么想法没?”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先等等吧,我感觉今晚就会有进展了。” “你还未卜先知啊?”我笑道。 “我感觉,那凶手应该没有走远。”闫至阳说道。 都是感觉,闫至阳这最近也够娘们的,解决问题基本靠直觉。 但是,这次他的直觉好像还真凑效了。大概快十点的时候,我有点昏昏欲睡。就在将睡未睡之际,我仿佛听到寺庙院子里有动静。 冷不丁醒了过来,见闫至阳等人也已经醒来。闫至阳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立即冲进院子里。 可院子外头什么也没有,只有110巡逻车停在寺庙外面,似乎还有加班的警察在研究这怪异的案子。 闫至阳立即返回寺庙里,说道:“不对,声音不在外面,在我们刚才那屋里。”说着,我们仨有跟着他折腾回寺庙厢房内。 就在这时,我果然听到一阵声响从房间角落的行李箱里传出来。 闫至阳上前打开行李箱,从里头翻出装着玉佛的那个盒子。 果然那一阵子响声,就是从木匣子里传出来的。 闫至阳皱了皱眉,轻轻打开那盒子。我凑近一看,见玉佛依然在里面躺着,只是那玉佛似乎在微微颤动,弥勒佛的笑容带着一丝悲意,更像是在苦笑。更奇怪的是,那玉佛身上多出一道道血痕一样的东西。 “坏了,另有一个人也许要被杀了。”闫至阳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会是谁啊?”我着急地问道。不过转念一想,突然又生出一种邪恶的想法。 如果外面又有村民死了,而我们又被关在这儿,这杀人嫌疑可算是可以洗清了。这邪恶念头一闪而过之际,我突然听到站在身后的云昔发出一声低叫。 我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云昔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着往后退去。 我赶紧赶上前去看,却见云昔身上似乎是绕着一道又一道很细的白色细线。 我见状赶紧上前去拽那线,却吃惊地发现那白线根本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虚影。我这一抓,好像还被那白线给割伤了手,鲜血哗啦啦啦地流了下来,一阵刺痛随即传来,跟刀子割的一样。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我咧了咧嘴。 “闫哥哥救我!”云昔也害怕起来,这一挣扎,那白线却像是刀子一样割进身体里,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闫至阳皱了皱眉,一时间居然没啥动作。眼见着云昔要被拖出门去,闫至阳突然回头抓起那玉佛便往地上摔去。 这一下,那玉佛立即碎裂成两半。与此同时,我见一道影子突然从云昔身后跌了出来,摔到她身旁。 我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这白色影子居然是一个穿着粗布古装的男人,但是这男人却很陌生,我并不认识这货。 “卧槽古人的鬼魂?”我吃惊之余又觉得好笑。特么的我们怎么会惹到古人? 而看大叔这粗犷沧桑的装扮,不像是汉唐人,而更像是春秋战国人。 正疑惑间,我见那鬼魂突然手中一抖,一道剑气冲着我飞了过来。我心中吃惊,心想大叔你为啥要杀我? 正想到这里,却发现我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要杀我,而是越过我去杀闫至阳! 闫至阳闪身躲开,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鬼冷冷说道:“取你性命之人!” 卧槽,古人的鬼就是厉害。我见这货用手中剑气与闫至阳打了起来。这过程中,我见云昔靠着门框坐了下来,赶紧去包里取出应急的绷带跟止血药递给云昔。 云昔则看着闫至阳着急道:“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杀闫哥哥?” “是啊,闫至阳连古人都惹上了,这也真是蛮拼的。”我无奈道。 但是,我见那古人鬼虽然剑法不错,闫至阳却也不弱。也可能是刚才那玉佛一碎,这古人仿佛也收到影响,功力跟不上。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厉笙歌。因为我见厉笙歌并未上前帮忙,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样白色的东西,往空中一丢。当然,这动作十分轻微不明显,而且厉笙歌站的位置又靠近窗户,那东西似乎就此从窗户飞了出去。我站的位置,却正好瞥见这一幕。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如果刚才没看错,她可是从口袋里摸出来的像是纸片一样的玩意儿。可为什么刚才好像那纸片变成了能飞的东西飞走了?? 蓦然地,我感觉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看到过。 此时,闫至阳则跟那个古人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让我疑惑的是,这么大动静,外面居然没人进来看看! 转念一想,就算警察啥的来了也不管用,进来估计只能看到闫至阳跟跳广场舞或者耍太极一样上蹿下跳,而看不到那步步紧逼的古人鬼。 第161章 杀手之王 一刻钟过去了,这一人一鬼还在打架,难舍难分。就在这时,我听到厢房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但是这脚步声不是从前院子来的,而是从后窗那边传来的。 寺庙后头有人?我疑惑地看向那复古的后窗,没等细想,就听一阵响声从后窗处传来,嗖嗖飞进两支飞镖,直接冲着那鬼飞了过去。 我眼尖地发现那飞镖上带着符咒。那古人鬼似乎也感应到了,便倒退两步,躲了开来。 就在这时,前后门居然都冲进来几个人。 我惊讶地看着穿着一袭夜行衣的人,本以为他们是鬼蜮组织的黑衣人,但是定睛一瞧,却发现其中一个女的我认识。 “水柠?!”我惊讶地喊道。 水柠一眼瞥见我,吃惊道:“你也在?”随即便将目光落到了厉笙歌身上。 “主人!”水柠对厉笙歌躬身道。 我顿觉三观尽毁。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厉姐姐怎么跟赏金猎人这些杀手混在一起? 这情况也让闫至阳吃了一惊,在大家愣神儿之际,那古人鬼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了。 “你是赏金猎人的头领?”闫至阳吃惊地看着厉笙歌:“你是杀手之王?!” “是又怎么样。”厉笙歌冷然道。 “你做杀人的营生!!”闫至阳怒道。 “怎么,你觉得这职业不好?”厉笙歌冷然道:“我不容于厉家,不能回家,除了道法跟功夫,一无所长。如果不做这营生,你以为这么多年我要怎么活下来?!” 我一听厉笙歌这言外之意是,闫逼你害我有家不能回,我特么还不能干点黑色职业了??我杀你爹还是砍你娘了,关你吊事?! 果然这么一说之后,闫至阳立即沉默下来。 厉笙歌说道:“先不要说这些。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是赏金猎人的主人。也不知道赏金猎人有一个固定的组织。” “所以呢?”我问道。 “所以他们都以为赏金猎人是独立的个体,没有组织,但是许多高手都是我的手下,他们会将暗杀名单发给我。”厉笙歌说道:“而闫至阳,你的名字,在名单上出过不下十次。” 闫至阳有些奇怪,随即说道:“我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么多人处心积虑杀死我。” 水柠说道:“但是主人并不想杀你,这次反而将我们都召唤来,暗中保护你。” 水柠说到这里,我才想起为什么我感觉厉笙歌的动作眼熟。可不是么,水柠曾经给闫至阳一只纸扎的千纸鹤。这个千纸鹤,正是刚才厉笙歌放飞的那种。 原来这是赏金猎人组织联络用的东西! “那么,雇主是谁?”闫至阳说道:“难道都是一个人?或者,是不同的人?” 厉笙歌说道:“这个我并不知道,也一直查不到。那个幕后的人藏得很深。” “非常叼啊。”我说道:“sowhat?现在怎么办?” 闫至阳捡起地下的玉佛,将它再度拼起来,摇头道:“这玉石,可算是有些年头。而且这玉佛像是后来雕琢出的。玉石——我觉得质地来说,得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东西。” “你这也能看出来?”我惊讶地端详着他。 “对,我研究过玉石。”闫至阳说道。 草了,这货投胎时可算是投了不少钱。我现在怀疑投胎系统就是他赞助建造的。 “《越绝书》载:‘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藏,……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闫至阳说道。 “说人话!我听不懂。”我叹道。 “中国历史上有过一个时代,叫玉兵时代。玉兵时代浓缩了一个相当长时间的高度发达的中华文化,与夏商青铜时代、战国铁器时代一样代表了中华文明滥殇时期的最高成就。”闫至阳说道:“也就是说,这古玉起码是几千年之前的东西。” “几千年??卧槽。”我吃惊道。 “云昔,你怎么样了?”闫至阳突然想到云昔,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好多了。”云昔说道:“无非是一些外伤。闫哥哥,我们这闹腾这么久,外面的人呢?” 她这一说我倒是有些奇怪了。水柠说道:“这个我们也疑惑。刚过来的时候,村子里安静一片,大家似乎都在关灯睡觉。至于巡逻的警车,巡警也都睡觉了,似乎也一直没醒来。”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被我下了梦咒。”突然,门外一道清晰的声音飘了进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耳边。 但是这声音却十分好听,很有磁性的嗓音。我不由走到门口,往外看去。远远地,就见一个白衣人影从暗夜里披着月光走了过来。 可在一瞬间的功夫,那白影居然走到了庙门前,脚步如风,几乎没有声音。 高手啊!我啧啧赞道。 等那人走到门口,借着灯光一看,我有些意外。 来的人是个年轻男人,身材高大,跟闫至阳不相上下,似乎比闫至阳还高一些。长发披肩,带着一种自然卷的感觉,随意地扎在脑后。 五官十分清俊,轮廓很深,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笑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高深莫测,面相有一种反骨的感觉。 但是仔细看时,又觉得十分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你是?”我觉得这男人有些面熟。 这个人一进门,我发现厉笙歌跟闫至阳的脸色变了。 “谢星河?”闫至阳冷冷说道,脸色难看得跟狗屎一样。 卧槽,谢城主!我顿时想起了仨人多年前那段纠缠不清的过去。 而这位谢男神身后跟着的,居然就是那古人鬼。 闫至阳看到那鬼,顿时了然道:“是你要杀我?” “不,我只是试探你。”谢星河说道:“不过,好像你并不知道那玉佛跟我身边的剑灵来自哪儿。” “什么,剑灵?”闫至阳不解地问道:“你还有这种东西?” “一般的剑当然没有剑灵。天下间的刀剑,只有玄天剑,彻地刀有守护灵。”谢星河说道。 “什么?这东西真的存在?”闫至阳惊讶地说道。 “剑灵?”我惊讶地看着那古人:“不是鬼吗?” “当然也算是鬼。”谢星河笑了笑,将那古人拉到我们跟前:“他生前就是古代十大名刺客之一,豫让。” “豫让是谁?”我心想你等于没说啊。我听说过盖聂,听说过高渐离跟荆轲,就是没听过豫让。 “豫让,姬姓,毕氏。春秋战国时期晋国人,是晋卿智瑶家臣。当年,赵﹑韩﹑魏共灭智氏。豫让用漆涂身,吞炭使哑,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未遂,后为赵襄子所捕。临死时,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击斩其衣,以示为主复仇,然后伏剑自杀。”闫至阳叹道:“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豫让说的。” “卧槽你这也会,闫百度。”我摇头道。 “好吧,说了这半天,剑灵跟你这奇怪的长发男,到底怎么回事啊?”云昔忍不住问道。 “玄天剑丢了。”谢星河冷冷地看着闫至阳:“我曾经怀疑是你干的。” “我?”闫至阳啼笑皆非:“我曾经听说过玄天剑没错,但是呢,我并不相信它真的存在。而且我去过你的地盘一共两次,我怎么能找到玄天剑还带回来?” 谢星河随即看着厉笙歌,笑了笑:“离开雪城的人,除了闫至阳就是你。不是他,难道是你偷走的?” 厉笙歌冷冷说道:“不是我。我没必要带走那东西。” 闫至阳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第162章 谢星河的目的 谢星河指了指他手中的玉佛:“因为那东西。” “玉佛是你的?”闫至阳十分意外地问道。 “没错,你猜猜这古玉是怎么回事。”谢星河说道。 我看着他跟闫至阳,一时间无力吐槽。谢星河,厉笙歌跟闫至阳,这是个无法解释的三角关系,最叼的是,他们仨居然还能平静地一起说话。 “我看这玉佛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做项链太大,做腰佩又有点小,但是跟剑灵豫让有关系的话——该不会是玄天剑的剑穗子?”闫至阳问道。 谢星河笑了笑:“算你说对了。这就是玄天剑的剑穗子上的吊坠,是铸剑师留下来的东西。玉石自古有增强灵力的作用,因此这玉佛上带有剑灵的灵力,已经与剑灵混为一体,是他的一部分。” “等等两位,玄天剑是个什么东西?”我问道。 “玄天剑么,这得从玉柒的一次占卜说起。”谢星河说道:“原本玉柒的卜卦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可这一次不知是谁将这卦象签文给泄露了出来。我记得那什么签文是这样说的:‘一朝两都龙脉断,玄天彻地震金銮。江山易主狼星起,手握封灵天机变!’” “哦,我明白了。”我惊讶地说道:“原来玄天剑,彻地刀这两样东西是真的存在。可问题是这俩东西是干啥的?” “压制龙气,保护龙脉。”闫至阳说道。 “毛线?有点矛盾啊。”我不解地问道。 “一朝两都。”闫至阳说道:“我们天朝其实有两个都城。也就是有两股龙气。如果是乱世,这两股龙气就是生机。如果是太平盛世,这龙气太多,就会是祸害跟不稳定要素。” 我恍然大悟道:“就好比是双重人格的人,有两道完全不一样的灵魂,其中一个占据主要的时候,另一个退居次之。但是如果另一个想要占据主要位置的时候,就会将最初那个打压下去。龙气也是如此。” 闫至阳点头道:“没错,只是龙气不能自己控制国家政权,都是人为。这个卦象签文,不知怎么被天下人得知了,所以很多人都根据那签文,去找封灵契。当然,这些人都是心怀叵测的人。” “也就是说,玄天剑是放在高山雪城的,但是现在这个镇压另一股龙气的神器丢失了。”我说道:“所以谢城主你下来找这东西?” 谢星河说道:“对,进出雪城的外地人不多,而有可能知道玄天剑的人就更少外来进雪城的,只有闫至阳和厉笙歌。” “所以你觉得偷剑的,是他们俩中一个?”我惊讶地回头看着闫至阳跟厉笙歌。 闫至阳皱眉道:“我根本没什么机会去调查你那雪城。所以玄天剑藏在什么地方,我是一无所知。” 厉笙歌此时说道:“我要那上古神剑也没用。虽然我没有见过玄天剑,但是据说那并非杀人利器,而是像定海神针一样的神物,我自认为功夫不错,但是我想那种上古神物,我怕是也举不起来。更别说带出雪城了。” 谢星河看了看俩人,说道:“这倒也是我疑惑的问题。” “那这玉佛怎么回事,既然是玄天剑的剑穗子,它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我问道。 “这玉佛虽然现在是没有在玄天剑上,但是当时也是一并遗失的。”谢星河说道:“我是打听到了玉佛的下落,这才下山来找。却没想到只找到了玉佛,没有看到玄天剑。” “那文祥和是怎么回事,谁杀的?”我问道:“是不是玉佛?这玉佛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谢星河摇头道:“这倒是真不关玉佛的事。我相信文祥和是被别人杀的。至于那个流氓王一帆,我也没看到是谁干的,不过呢,我发现的时候,确实是驱使了蝙蝠故意引闫至阳你过去。” “你陷害我?!”闫至阳怒道:“为什么?!” “我看你不顺眼呗。”谢星河冷哼道。 我顿时了然,心想这是撕逼的开始么。 闫至阳似乎也有怒气,但是还是压了下来,扭头瞥见一旁依然熟睡的苏木棉,问道:“这个人也是你的人么?” 谢星河说道:“不,这就是玉柒的下人。我打听到玉佛的下落下山的时候,也在关注你的行踪。我发现你跟厉笙歌一起去了玉柒的家里,所以,我就让剑灵豫让抢先一步去到那里,附身在苏木棉身上,观察你们的举动。可惜剑灵跟我心意相通——” 说到这里,谢星河突然停了下来。我脑补了一下他后来的台词:可惜剑灵跟我心意相通,你跟我女人在一起,我看了能容你么。自然是看你一次砍你一次,傻逼。 闫至阳摆手道:“好了,原来你引我过来不是要找玉佛,而是要看看我身边有没有带玄天剑?!” “没错,可我不知道这个村子居然死了两个人。”谢星河摇头道:“这个是我没有料到的。” “不是玉佛杀的,不是你们干的,那是谁杀了这俩人?”我不解地问道:“看起来死状太凄惨。” 谢星河耸了耸肩:“这个么,在你们中原,破获什么案件,不是有那种警察对尸体进行检验么?大概这之后会有结果。好了,天也快亮了,解除梦咒之后,所有人都会醒来。闫至阳,如果你不是偷了玄天剑的人,我想请你帮我查这件事,私人恩怨,先放一边。” “我们没什么私人恩怨。”闫至阳随口说道:“如果能顺利解决这边的事情,我自然会跟你一起寻找玄天剑。毕竟这玄天剑丢失,影响龙气,也就影响天下的气运。” “没什么私人恩怨,啧啧,总裁哥你这心真大。”我在一旁嘀咕道,心想这俩男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凑在一起的。想到这里我也是醉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说什么?!”闫至阳瞪了我一眼。 谢星河冷笑一声,随即走到厉笙歌跟前,问道:“如果我不找你,你就不回去么?” 厉笙歌看了看他,随即垂下头去没说话。 闫至阳看着他们,说道:“谢星河,把村民们都从沉睡中叫醒吧。” 擦,想转移男神注意力啊。我打量着谢星河,感觉他虽然不如闫至阳面相善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另类魅力。 而且可能为了不在“中原”地区太扎眼,谢城主已经将一头很二次元的银发染成了黑色,看上去更是精神了许多。 听了闫至阳的提醒,我见谢星河伸出手来,口中念出咒语。由于那咒语并不是道家的咒语,因此我一句没听懂。 但是在他念咒的时候,我瞧见寺庙外有一群紫色的蝴蝶飞了进来。 那些蝴蝶落在谢星河掌心中之后,便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不见,最后留下的,居然只有一堆紫色的香粉。 谢星河将那香粉丢在地上。此时,天色已经泛亮。没多会儿,寺庙外确实传来人声。而随着天光泛亮,我见那些睡在巡逻车里的警察们也都出来了。 “你们都留下来,我跟闫至阳出去看看。”谢星河对一屋子人说道:“突然出来这么多陌生人,怕也不好。” 厉笙歌本想跟上,但是想想这尴尬的关系,便停下脚步。我见其他人不跟,干脆自己跟了上去。 走出寺庙门的时候,谢星河扭头看了看我:“闫至阳,你从哪儿找来的小跟班,看上去没什么用嘛。” 你特么才没用!我瞪着他:“关你什么事了?” 谢星河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好奇。” 第163章 逗逼文艺 “好奇害死猫!”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谢星河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仨出了寺庙门,正好撞上昨晚没离开的警察。 警察一看谢星河,有些惊讶,心想昨晚还没这个人呢,今天怎么多出来一个。 闫至阳上前问,这要怎么办,我们都是外地人,不能一直耗着等破案啊。 警察说,昨晚泰安市的法医已经来了,本想昨晚验尸,结果不知怎么着,全员都睡着了。这不天一亮,大家又开始开工了。 我们作为打酱油的成员而不能去听警察叔叔破案,但是闫至阳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验尸的大体结果。 说是以前文祥和死的时候确实是不知被什么怪物给活活挖了心,但是这个王一帆的死,却是在死后,才被人将心给挖走的。 “死后挖心有个屁用,这,看来凶手不是一个人啊。”我说道。 闫至阳懒得搭理我,反而跟村民们说话去了。我看谢星河往村子后头走,我也跟了上去:“谢男神,你干吗呢?” 谢星河指了指村子后头文祥和的那老屋,笑道:“你看这房子的风水布局有问题。” “这——”我心想我特么除了会个封灵契的咒语,我还会个叼。 谢星河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你这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跟闫至阳混的?” “擦,我不知道了怎么,你知道你倒是说啊!”我问道。 “这村子为什么要用石头做房子,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文祥和家里的房子,有些石头不是普通石头,是古墓里的青石的碎片。”谢星河说道,并走上前去摸了摸墙体中间,还认真地蹭了蹭,一点都不讲卫生。 总之这货蹭了一部分灰色的泥状物,湿乎乎的东西举到我跟前。我看了看那玩意儿,皱眉道:“你特么没事儿要跟我一起玩泥巴么?” “这不是泥巴,你看看。”说着,这货拽过我的手,直接给我抹手心里了。 “我草草草!!”我赶紧甩手。 谢星河则立即给我补了一刀:“别蹭了,这东西不是泥巴,是骨灰。” “骨灰?!”听到这里我更特么想甩手了。 “这房子不对劲。你看这三间石头屋子,两间都是高出正屋的。这就是个鬼抬轿的坑人风水局。凡是风水宝地,讲究藏风聚水。人住的地方,气流通畅,没有乱七八糟的气场混杂。风能顺利穿过,带走屋里人畜晦气。”谢星河说道:“但是这两边都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堵在家里了。这格局不可取。” “这,这建造房子的时候,文祥和总也会请风水先生来看吧?”我惊讶道:“他不是信神佛等东西,哪儿还不懂点风水?” “我由于过来的比较早,所以了解了一下文祥和的过去。我的这个玉佛,也不是他捡到的,而是他一个什么朋友的。那朋友后来病死了,就送了他玉佛,这个什么风水局,也是朋友让他造的。”谢星河笑道:“你觉得什么朋友会给他设这种局?” “这特么怎么会是朋友啊,设这局的肯定是仇人啊!”我啐道。 “这房子后来翻修过,两边加高了,墙上也用了新的青石,里面还混合了人的骨灰。你再看这个大门,也并不是开在中央,而是开在一边。”谢星河说道:“这就叫做引鬼门,长久住在这里,不死才怪。” “我靠这么严重?多大仇?”我吃惊道。 “所以呢,这次文祥和的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是惹到恶鬼了。恶鬼给他杀了。”谢星河说道:“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害他,我就不懂了。一个普通的农夫而已。所以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杀人灭口,让玉佛的下落永远成迷。” “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个人有空设局,怎么就没空杀了文祥和?”我惊讶地问道。 “也许真的没空,也许他那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谢星河叹道,推门走进那院子。 我本以为院子里没人,但是推门进去一看,见文艺居然蹲在院子里。而他跟前趴着一条田园犬,大黄。 “逗逼,你怎么在这呢?”我笑道。 文艺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情绪低落地摸着大黄的毛发。我见他家的狗很乖,很温顺地趴在地上,见我跟谢星河进来都没怎么动过。 这么淡定的土狗我真是很少见,便也蹲下身,问道:“逗逼,这是你家的狗么?” 文艺皱了皱眉:“我跟你熟吗?你叫我什么逗逼?这是邻居家的。” 我笑了笑,好奇地看着大黄,很少见这么温顺的狗,于是也伸手摸了摸。 可我摸他,它却温顺的卧在那儿,太可爱了。 我说:“你邻居家的狗真乖!随便摸!” 文艺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手机,说:“是啊,它老了。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了。”我说:“对哈,老了就不太爱动。” 结果文艺却说:“不是,是活得年头久了,像你这样的傻B见得多了。” 我直接黑了张脸,起身骂道:“你特么骂人呢?!” 文艺皱眉看了我一眼:“你还说我逗逼呢我都没说你啥。” 正说着,我听到院子门发出一声响,不由回头去看,而文艺也站起身来去看,结果我看到闫至阳走了进来。 文艺看到他后,却有些失望。 “怎么,你在等人?”闫至阳看着文艺问道。 文艺打了个呵欠,说道:“是啊,我弟弟,我忘了带他回来,想让朋友照顾一下,结果这朋友也没回电话,我说不行就让他送来,但是朋友也没接我电话。” 闫至阳看着他,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说实话了。” 文艺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呢?我不懂。” “不懂么?”闫至阳笑了笑:“王一帆的事,凶手你应该知道吧?” 卧槽,闫至阳这话一出,我立即精神了。 难道凶手是逗逼?可不像啊!连自己弟弟都特么忘了带,还一个劲儿地飙车的傻逼,能是杀人凶手? 文艺也沉下脸来:“麻烦你说明白!你凭什么怀疑我杀人,你们又算什么人?!警察?不是警察,那来瞎掺合什么?!” “我没有说凶手就是你。不过我可以根据这几天的事情,做个简单的推测。”闫至阳说道:“第一,那天早上,我们在巷子口看到你突然开车冲过来,并不是刚刚赶来,而是已经往返了一个来回了吧?!你把你弟弟连夜送去了泰安,同时,又开车连夜回来,刚好在凌晨时分到了这儿。” “你在开玩笑吧?”文艺失笑道:“我没事儿合着就来回折腾着玩儿么?” “当然不是,因为杀死王一帆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弟弟文旭。”闫至阳语出惊人。 我吃惊地看着文艺。文艺失笑道:“你特么跟我开玩笑吧,我弟弟才十六岁,文文弱弱的,你让他杀一个五大三粗的流氓混混?!” “我只是推测,”闫至阳笑了笑:“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跟村民们了解过,你父亲文祥和生前就跟王一帆不和,王一帆又觊觎那玉佛,曾经想偷走,却被你花钱雇佣过来的保镖给教训了一顿。王一帆觉得收拾不了你父亲,就对你弟弟下手,好几次都找人揍他来报仇。可问题你,你弟弟不是个温顺的人。” “你特么开玩笑,我弟弟是好学生,很乖很听话,”文艺皱眉道:“不知道就别来瞎说!” “没错,不发病的时候确实是个好学生。”闫至阳说道:“由于警察调查你们家许久了,所以我在警察那看到了你弟弟的资料。资料上说,他患有狂躁症,如果受到一定的刺激,有疯狂的自虐或者虐人行为。” “你——可这又能证明什么?!”文艺冷冷问道。 “证明你弟弟不小心病发的时候将王一帆推倒在地。而地上正好有他家的钉耙,春天用来犁地的东西。这流氓混混虽然不干活,但是家里的农具却是他老爹留下来的。老爹虽然去年去世了,可这些东西还放在院子里。”闫至阳说道:“法医检查到了后脑的伤口。但是由于到处都是血迹,起初几乎忽略掉了这个不明显的致命伤口。” 第164章 新娘的诅咒(上) “所以呢?”文艺皱眉道,脸色十二分不悦。 “所以,我想凶手不是你,也不是别人,但是却是你的弟弟,文旭。那天可能是王一帆惹怒了他,可能是别的什么诱因,文旭发起病来,死命推了王一帆一下,正好让他摔到地上的钉耙上。”闫至阳说道:“这一下让王一帆当场就丧命。但是你觉得,不能让别人知道文旭杀了人,所以才将王一帆的心脏挖出来,伪装成同一个凶手杀人的情况。” “然后你又连夜将你弟弟送回泰安,再度返回这里。”闫至阳推理上瘾了,自我感觉很好,以为自己是名侦探狄仁杰:“并且在人前表演得那么夸张,让人以为你是个粗心大意的粗线条的人,不可能跟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同时也跟我们表明,你弟弟不在这儿。” “然后呢?”我忍不住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想,一个白手起家的青年企业家,怎么可能是个粗线条的逗逼?”闫至阳冷冷说道:“商场如战场,没有任何一个天真的人能做好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我猜,你是在伪装。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也不需要伪装。” 文艺啧啧说道:“你好,柯南先生。但是,你没有证据。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我弟弟冲动杀人,你能怎么样呢?” “我是不能怎么样。”闫至阳突然笑了:“我也不想怎么样。但是,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的这些事情,我们一点都不会跟警察去透露。但是同样,你要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情。比如,玉佛的前主人是谁,是谁将那玉佛送给你父亲的。” “你们只想问这个?”文艺有些意外:“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这你不用问,我只是想知道。”闫至阳看着他:“能跟我说说那人是谁,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 谢星河此时补充道:“尤其还设局害死了你爹。” “什么?!”文艺吃惊道。 谢星河于是将那风水布局跟他解释了一遍。文艺听罢,将信将疑。 沉默半晌,文艺说道:“好吧,告诉你们也没什么。送玉佛的人是我爸救回来的,不过当时他本身就已经快死了。凌晨时分倒在我们村子口,不只是我爸,别人也看到了。至于他是什么人,也没机会问,反正是没出两天,他就死了,也不肯去医院。但是这两天,他不知跟我爸说了什么。这人死后,家里房子就整修,也就变成你们说的这什么鬼抬轿什么的。” “说重点,那人到底啥样啊?”我听急了。 文艺瞪了我一眼,说道:“也没什么特别,一个中年男的,长的也不高,倒是挺壮实。身上的伤像是被人拿刀砍的,但是又不像是。总之我们给他用了药什么的,也不管用。他也没说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不过听口音,应该就是泰安人。但是有件事很奇怪。我们看他死了,就去警察局报案。可是警察之后排查半天他的身份,什么都没查到。这人身上有钱包,带着不少钱,但是就是没身份证。不知是干什么的,指不定是黑社会的也说不准。” 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都很明白,这世上没有身份证的人,警察查不到的人,也许只有一种:杀手和鬼蜮组织的人。他们的证件都是假的,因为这些人不能见光。 既然懂道法,那八成是鬼蜮组织的人。可这人是被谁杀的呢?玉佛是上古神玉,毁灭不掉。想必他也知道,因此奄奄一息之前,也必须设局杀了文祥和来灭口。 打听到知道的消息,我们也便没有再为难文祥和,而是回到那玉佛寺里,去跟厉笙歌他们会合。 回去之后,发现赏金猎人们基本都走了,只有水柠在。 云昔在逗干脆面君,干脆面君冲着她翻了翻白眼。 见闫至阳回来了,云昔立即迎上去:“怎么样啦?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偷走玄天剑的可能是鬼蜮组织的人。”谢星河说道:“可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线索,只能查查泰安这边是否存在鬼蜮组织的分舵。” 云昔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呵欠:“好吧,这是你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谢星河笑了笑,对闫至阳说道:“你说呢,帮不帮忙?” “找到玄天剑很重要,我们必须帮忙。”闫至阳说道:“云昔,如果你想回去可以先回,我们这几个人也够用了。” 云昔立即说道:“不要,我要跟着你们!” “只是知道那人是泰安这边鬼蜮组织的人,恐怕我们找不到那个人。”厉笙歌说道:“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有一个馊主意。”谢星河笑了笑:“去拜码头,见老大。山东陆家,他们家在这边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如果让他们帮忙去调查,应该多少有点效果。” “山东陆家。”闫至阳叹了口气:“没太多来往。” 谢星河笑道:“懂,陆家老头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而且有点古怪。不过总得试一试。” 闫至阳点头道:“好。” 厉笙歌让水柠回去待命,我们一行五人这才准备出发去泰安,去拜访陆家人。 文艺为人还算不错,说要送我们回泰安去。文艺这货虽然逗逼,但是很聪明,估计是明白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一路上并未多问什么。 我问闫至阳,那袭击道法四大家族的人要不要继续调查? 闫至阳苦笑道:“那也得等见了陆家人再说。” 等到了泰安,文艺将我们送到泰山附近,便自己开车走了。 我看了一眼那山,顿时无奈了。 这四大家族有钱就是任性,总往深山里住。好歹茅山走走还有个盼头,这个泰山,可是五岳之尊,别特么建造在半山腰啊。爬上去也得一天。 “走吧。”闫至阳看了看天色:“走过去就傍晚了。”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腿软。不过这一次走过去倒是还好,不太用爬山,爬了一段之后,只是往前绕着走了很远的山路。 等天色入暮,红霞满天,我听到一阵滂沱的水声从前方传来。 往前一看,见一道瀑布垂挂下来,冲入岩石缝隙中。 踩着水中石头走过小河路过瀑布,我见前方终于视野开阔一些。一片偌大的开阔平地出现在我视野尽头。 沿着石头台阶上去,见一片群山中,一座偌大的古典庄园巍然屹立。 但是跟玉七爷家不同的是,这庄园建造在一道小断崖上。一面连着山路,另外三面都是悬崖。但是断崖也不算高,能一眼看到山崖底部。 断崖旁边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几个字:私人宅邸。 “这地方应该不算人迹罕至。”我笑道:“这陆家是生怕有人当他家是景点来参观了。” 正说着,见那偌大的朱门一开,一个男的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他出门之后,一个中年男人立即追出来:“姑爷,姑爷!你这生气什么啊,大小姐就是那脾气,你这——” “什么年代了,还大小姐。”我笑了笑:“港片看多了吧。” “离婚就对了!以后我也不考虑复婚!”男人怒道:“我容易吗,来给她当这个上门女婿,这几年只看她脸色了!” 中年男人刚要劝说,却一眼看到我们,立即对那男人说道:“消消气,来客人了。” 说着,便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也赶紧迎上去。没等打招呼,中年男人一眼看到谢星河,惊讶道:“谢城主?是你么?” 第165章 新娘的诅咒(中) “是啊。”谢星河笑道。 中年男人惊讶万分,走上前叹道:“您跟十五年前一模一样,一点儿没变!” “十,十五年前??”我吃惊地看着谢星河:“说吧,你到底多少岁??” 看谢星河那一脸韩国欧巴的童颜模样,我以为他最多三十多岁,跟闫至阳差不多。可看起来不像是。 “秘密。”谢星河笑道:“陆老爷子在家么?” 中年男人叹道:“老爷子身体不好,最近在闭关休养。家里主事的是大少爷。结果今天大少爷去操办在泰安市遇害的那几个道友的葬礼了,结果今天,这就出了事儿。” 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气鼓鼓的男人。 “我说姑爷,今天有客人来,咱们就先回去好好呆着。等大少爷回来再决定好么?”中年男人劝解道。 那气鼓鼓的男人这才思量半晌,说道:“好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于是我们往陆家大门走进去。一边走着,谢星河一边将我们介绍给这中年男人。 原来这中年男人叫陆芒,是陆家的大管家。陆芒,路盲,好坑爹。 这气鼓鼓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比闫至阳年长几岁,长得有点敦实,面色略黑,却浓眉大眼,样子还不错。 只是眉头总是皱着,脸上时不时带着怒容,感觉脾气很火爆似的。 陆芒说,这男人是陆家大小姐的老公,叫秦夏生,果真是夏天生的,还有可能是雷雨天生的,那脾气见风就是雨,打雷一样。 陆家大小姐叫陆晚晴,但是跟很多道法家族不一样,其他家族生男生女都一样,一般都是平均培养,看资质来定继承人人选。男女机会平等。 但是山东陆家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孔圣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这陆家道法是传男不传女,因此女孩子生下来也不用练道法,只要潇洒地当个大小姐就行了。 所以这个第一个出生的女孩陆晚晴也就被培养成了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为了不无聊,这小姐便在读完书之后去当了平面模特,后来说是跟一个武打替身演员一见钟情,而那个武打替身家里就是开武馆的,想必就是这个秦夏生。 原本家里人也不同意她嫁给这人,因为四大家族一般都是互相通婚的,表示亲切友好,一荣俱荣的目的。 尤其陆家的女孩,啥也不用做,基本像是养在皇宫的和亲公主,联姻便是唯一的使命。可惜这个陆晚晴当年十分坚持,家里人实在拗不过她,便同意让她嫁给秦夏生。但是条件是,让秦夏生当上门女婿,因为这位大小姐实在太娇惯了,陆老夫人不想让她远嫁受罪。 于是这俩人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了。婚后陆大小姐就不再去当模特了,而是长期在家当米虫。 跟其他道法家族一样,陆家也有表面上的生意。他家的生意是物流跟古董生意。 秦夏生婚后便帮着陆老爷子打理古董生意。 可是新婚没多久,这对夫妻就开始吵架,陆晚晴太娇惯,而秦夏生虽然出身也不错,但是因为家里开武馆,从小练武,脾气暴躁外也大大咧咧,很看不惯陆晚晴逐渐明显,暴露无遗的娇小姐气。 于是,俩人越发频繁地吵架。后来家里人也都习以为常了。前几年开始,就吵吵着离婚,但是没几天又和好了。去年是彻底离婚了,可没几天陆大小姐又吵着复婚。于是又复婚了。但是没过几个月,再度离婚了。 离婚之后,秦夏生便打算搬出陆家,但是没搬出去几天,这位陆家大小姐又闹死闹活地想要复合。这不因为以死相逼,家里人才把秦夏生又请了回来。 但是请回来之后,不知怎么又吵了一架,这不秦夏生又要走。 听到这里,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看秦大哥也得三十好几快四十了,老婆估计也差不多这个年纪。都这个年纪了,还要这么轰轰烈烈,是不是还珠格格看多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正厅。 进大厅一看,我眼前一亮,见这房间是复式结构,装修得十分雅致。风格跟玉家的有些相似,但是却比玉柒爷家的装修更为醇厚大方。 客厅里复古的红木长沙发,对面墙上挂着裱糊起来的清雅字画,同样不知写了什么鸟,但是感觉逼格很高。 墙角放着一只偌大的热带鱼鱼缸,里面同样是亭台楼阁的风景。 正在我端详屋里摆设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我抬头一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好奇地端详着这年轻男人,见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留着清爽的短发,手扶着楼梯扶手,手指匀净,看了之后让人心生好感。 等他走下楼梯,我瞧着他的容貌,却被那一双眼睛给吸引了注意力。这男人容颜清俊,尤其是眼睛,仿佛是最深最安静的海洋一样,看不到底,感觉很宁静,却仿佛包罗万象。 我一时间被这男人特别的气质跟眼睛给震惊了,直到这人对我们微微一笑,问道:“几位是?” “哦,二少爷。”管家笑道:“这几位是来找大少爷的。河北闫家的公子,闫至阳,高原雪城城主谢星河,这两位姑娘是跟着闫少爷来的,这位韩笑先生,是闫少爷的手下。几位,这位是我们家二少爷,陆行云。” “哦?”谢星河微微惊讶:“陆行云。” 陆行云笑了笑:“各位好。我就是下来给大姐拿点吃的,你们几位随意。” 说着,这货便去厨房了。 秦夏生冷哼一声:“她倒是能吃下东西!” 我好奇地看着陆行云的背影,问道:“谢城主,你认识他?” 谢星河叹道:“认识,不过也不认识。” “什么意思??”我问道。 “一会儿慢慢告诉你。”谢星河说道。 陆管家让人给我们沏茶,正要坐下来陪我们聊天的时候,却听到楼上哗啦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陆管家的笑容僵硬了半晌,笑道:“不好意思啊,大小姐估计又发脾气了,我上去看看。”说着,他将秦夏生半拖半拽地拉了上去。 陆管家走后,我见陆行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拿着托盘,里面放着一块抹茶蛋糕。 “二少爷,坐下来聊会儿呗。”谢星河笑道。 陆行云愣了愣,停顿半晌,于是笑道:“好。” 于是,他坐到谢星河对面,将蛋糕放了下来。就在这时,我见谢星河一把拽住陆行云的手腕。 陆行云愣了半晌,想要挣脱,但见谢星河拽着不放手,而手指扣在他的脉门上。 两大帅哥光天化日下拉着手,这情形总让人感觉有点诡异。 于是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盯着俩人。 陆行云看我们都盯着他,脸色有些尴尬:“谢星河你要不要先放手。” “你的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谢星河摇头叹道:“何必呢。” “无碍的。”陆行云灿然一笑:“你们几位找我大哥什么事呢?” 闫至阳笑道:“也没什么事。对了,这楼上很热闹啊,你大姐是怎么回事?” 陆行云叹道:“不知道,其实大姐以前没这么刁蛮,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越来越奇怪。但是我爸没时间照看她,大哥又很忙,我陪着她的时候虽然多,可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身体也不好。” 身体不好?我惊讶地看着他,面色虽然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是看上去精气神儿很不错,神采奕奕,不像是有病的。 此时,我听到楼上开始吵了起来。陆行云叹道:“失陪一下,我去劝劝我姐。” 说着,陆行云上楼去了。我见他走上楼,便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二少爷身体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而像是故意的。”谢星河说道:“我猜他在用一种特别的功夫,压制自己的道法天赋跟功力。你们知道么,在几年前,陆行云是陆家最聪明的继承人人选之一。非常厉害,据说是不世出的神童。可是后来他妈妈去世后,人就‘故意’病了。总之,每个家族都有点不能说的秘密吧。是不是啊闫至阳?” 谢星河说罢,转脸去看闫至阳,但是却见他正盯着面前的茶杯出神。 “你发啥呆呢?”我撞了一下闫至阳。 “我只是奇怪。”闫至阳疑惑道:“我的所谓读心术,天心通对一般人都有效,可是我居然看不透陆行云的想法。他好像练过什么东西,能对抗我的天心通。” “毛线?果然是神童啊?”我惊讶道。 闫至阳正说着话,却见楼上秦夏生冲了下来,额头上一片血迹,骂道:“这女人真是疯了,疯了!以后你们陆家别找我,我不会来了!!” 说着,这货气冲冲地跑出去了。陆行云赶紧追下来去追秦夏生。 就在这时,我见陆芒也走了下来,一脸无奈,脸上似乎也被挠了一道。 “陆管家,这怎么回事?”闫至阳起身问道。 “唉,大小姐最近一天比一天不对劲了,脾气怪的很。刚才又大打出手,连我都打了。”陆芒叹道。 闫至阳走上前,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方便让我上去看看你家小姐么?” “这——倒不是不行,就是怕大小姐气头上,要拿东西砸你们。”陆芒尴尬地说道。 云昔立即站起来:“我去劝劝姐姐啊。” 闫至阳摆手道:“不用。我跟韩笑上去看看,不行就下来了。我感觉你家小姐的情况不是很对劲。” 陆芒叹道:“那好吧,您上去看看。” 说着陆芒带着我跟闫至阳上楼。整个一层楼三个房间,大小姐住在最里头一间。 陆芒上前敲了敲门,但是里头也没什么声音。 陆芒于是上前推开门。我好奇地探头进去,见房间里居然拉着粉色窗帘,房间里并不太明亮。 走进去一看,房间很大,靠着窗放着一张偌大的床。床上,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似乎睡着了。 “大小姐?”陆芒轻声喊道。 那女人没有转过身,只是动了动,依然躺着。 我看着那留着大波浪发型的女人的背影,见她穿着红色的背心裙,套着一件白色的毛线罩衫。 可在我看她背影的时候,眼前却重叠出另一道影子。 我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红色中式喜服的女人背对着我们躺着,头发盘着,戴着黄金的凤冠。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却见那女人的影子又消失不见了。 闹鬼了?我皱眉道。但是却见闫至阳没啥反应。 “陆小姐?”我也忍不住喊道,终于那女人慢慢转过身来。 当那女人的脸慢慢转向我,我突然见陆大小姐居然长着一张青色的狰狞鬼脸! 第166章 新娘的诅咒(下) 我吓了一哆嗦,愣在当场。但是两秒钟后,我却见那鬼脸不见了。 此时,那女人,也就是陆晚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端详了一下陆晚晴的模样,见这大小姐果然有气质人又漂亮。但是跟陆行云差不多,脸上也是带着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色。 “陆伯,这是什么人啊?”陆晚晴问道,虽然声音很平淡又不太高兴,但是却比较正常。 “大少爷的朋友,河北闫家的少爷,闫至阳。”陆芒说道。 “哦。”陆晚晴有些有气无力:“你们怎么不在客厅?我这——有些乱。” 我往地下一看,卧槽果然很乱,地下碎了的花瓶,水杯,满地都是。 “我又生气了。”陆晚晴语气里似乎有一丝懊悔之意。 闫至阳端详了她一会儿,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皱眉道:“大小姐,外面阳光不错,你为什么要拉着窗帘呢?” “会不舒服,晒久了太阳我就头晕。”见闫至阳要拉窗帘,陆晚晴立即说道。 “可冬天的阳光并不强烈。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太阳依然温和,并不晒得人难受啊。”闫至阳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陆晚晴立即恢复了大小姐的模样,怒道:“我要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不要拉开窗帘,就是不要!!” “我知道了。”闫至阳笑了笑,对陆芒说道:“陆伯,我们先出去了。” 陆晚晴怒道:“都滚!” 我们只好退了出来。关上房门走在走廊上,闫至阳将陆芒拉到一旁,问道:“大小姐这种情形多久了?就是很喜欢拉窗帘,脾气暴躁等等。” “去年秋天就开始了。唉,那时候也正是刚离婚没多久的时候。”陆芒苦笑道:“我们老爷的病,也多半是让大小姐给气出来的。” “是不是陆大小姐以前没有这么夸张,如今性情变化得更大?”闫至阳问道:“也就是,从去年开始?” 陆芒回想了一番,说道:“确实,似乎从去年秋天开始,大小姐的性情就变了很多。本来我们以为是她受了离婚的刺激,所以暴躁了些。但是现在觉得好像也不太像是。” 闫至阳想了想,问道:“去年秋天或者说夏秋时候,陆大小姐都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陆芒想了想,摇头道:“这我还真不记得了。闫少爷,您觉得大小姐有什么问题?” “难道家里没人注意到陆大小姐的不对劲?”闫至阳问道。 “去年的时候,老太爷的身体就不太行了。大少爷天天忙得不在家,更没空管这些。至于二少爷,他自己身体也不好,更顾不上。姑爷又跟大小姐关系不好。”陆芒叹道。 “其他兄弟姐妹呢?”我心想你们这几个家族里的人不都是好一大家子在一起过么? “那些表小姐少爷们平时也都不在家,大家都上班,其实有的也不住家里,来回不方便。”陆芒说道:“常年在老宅的,只有大少爷,二少爷跟大小姐。姑爷以前当然也是经常回来,现在搬出去了。” “难怪没人发现。”闫至阳叹道:“我猜陆大小姐是撞了邪。但是这个邪气很特别,并不是单纯的鬼附身,好像是一丝一缕渗进了皮肤里似的,总之看不真切,但是感觉不太好办。” “什么?!”陆芒吃了一惊:“大小姐常年戴着辟邪护身的玉佛坠子,那还是玉柒爷送的呢,怎么会沾染了邪气?” 闫至阳说道:“水滴都能石穿,玉佛这东西,想必陆大小姐也不会记得天天随身带。即使是每天都戴着,但是邪气就像是水滴一样,还是能够入侵人体。现在的问题是,陆大小姐去年夏秋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或者遇到过什么麻烦?” 陆芒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带您去问问姑爷。姑爷被二少爷劝回来了,估计这会儿在楼下呢。” 闫至阳点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暂时的,就算是二少爷也不要说。” 陆芒问道:“这是为什么?二少爷为人不多话,安安静静的,也跟大小姐最亲。我觉得告诉他倒也没什么。免得他一直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总是担心。” 闫至阳摆手道:“不,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他。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陆芒想了想,便答应了。 随即我们仨下了楼,果然见楼下大家正聊天,主要是安慰那暴躁如男版郭芙蓉的秦夏生。 在大家的比比下,秦夏生总算平静下来,往嘴里接连灌了两杯茶,像是灭火似的。 闫至阳将秦夏生叫到院子里,问陆晚晴去年夏秋的时候,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等等。 结果秦夏生就开始回忆,开始说陆晚晴的各种优点,甜蜜的小事,以前生活种种,两个人以后美好的计划,说到后来我忍不住打断说,要不你俩就别离婚了,复婚吧。 没想到秦夏生却抹了把脸,叹了口气,对我说:“还是离吧,这娘们和以前比变太多了。” 我顿时满脸黑线。 闫至阳说道:“我是认真问你,你这位夫人,可能是有问题。所以希望你好好回忆一下。” 秦夏生这才认真想了半晌,沉吟道:“怪事的话——你说我们挖到一箱子袁大头,算是怪事不?” “什么情况,具体说说。”闫至阳说道,摸出他那随身携带的苏烟,顺便从我口袋掏出他那打火机【特么的当我是方便袋了】,递给秦夏生一支,俩人点上开始唠。 这事儿好像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秦夏生有个朋友,朋友是泰安附近温家村的人。 年初的时候,朋友结婚,就请秦夏生去老家婚宴。 于是秦夏生就带着陆晚晴去了。婚宴之后,当天晚上,朋友请秦夏生夫妇等几个好朋友吃饭,同时说起自己老家盖新房的时候,居然在地下挖出了128枚“袁大头”,也就是民国时期发行的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 突然冒出这么一大笔横财,家里人,还有村委会,都介入了对银元的争夺,并引发官司纷争。128块银元,就像一大块石头砸进了温家村安静的一潭池水中,激起无数涟漪。 这批银元不知道哪儿来的,就算是无主物,而自己发现了这批银元,对于无主物,谁占有谁就应该享有所有权。但是,为了争夺这东西,村里人准备跟温家人对簿公堂。 法院审理后认为,本案中所诉争的银元是隐藏物,该隐藏物不因其所藏匿的房屋的转让而转移所有权,无论是谁掘获银元,银元仍应当归埋藏人所有,或由其法定继承人依法继承。所以,法院决定应该让温家人来继承。 但是,由于家里人都想分这个东西,秦夏生的朋友觉得,自己留着也是麻烦,想要脱手卖出去,问亲秦夏生是不是想买,价格好说。 朋友知道他有钱,所以才提到这茬。恰好,陆晚晴由于出身古董收藏世家,对这些也比较感兴趣,于是在酒席散了之后,就让老公的朋友拿出袁大头看看。 于是朋友拿出那些袁大头。秦夏生虽然并不太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对基本的一些收藏价格,也耳濡目染地知道一些。 珍稀版的“袁大头”铸造样币在拍卖场上甚至飙到过20多万元的价格,但是这些钱对于陆晚晴来说,就是一些零花钱而已。 而陆晚晴看过那银币之后,居然十分喜欢,当场就买了下来,并问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朋友说,今年给家里老屋拆了在原址建新房。就在工人在拆东门墙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复古的银色长首饰盒,拆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大头银元、小头银元等共计128块! 由于陆晚晴十分喜欢,当晚她也就买下这些银元,连同首饰盒一起带回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那时候开始,陆晚晴就开始不对劲了。 第167章 年坑(上) 从那之后,陆晚晴的脾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偏激,有时候比较平和,有时候则歇斯底里。 更多的时候是在发脾气,但是平和的时候又真的挺正常。 可有一点却不太对劲。 陆家是收藏名家,但是并非说将所有的古董都收藏在自己家老宅里。为了放这些稀世珍宝,陆家将自己家里在泰安郊区的一座欧式别墅直接当成是收藏古董的仓库,里面三层,外加一个阁楼,存放的全部是陆老爷子跟几个少爷小姐淘来的古物古董等等,价值连城。 而这个古董仓库,则派了专门的人在保护,打扫,管理,相当于“金屋藏娇”一般。陆晚晴也是个喜欢收藏的,买来的东西也往那边堆。 但是只有这袁大头,她却十分喜爱,居然就带在了身边,放在卧室里。 有时候,居然放在枕头底下枕着睡觉。有一天半夜,秦夏生起夜,迷迷蒙蒙间摸了一把,却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床上怎么会有金属一样的玩意儿?秦夏生于是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无意间把陆晚晴枕头底下的那长方形的首饰盒子给摸了出来。 就在他拿出盒子的时候,陆晚晴突然醒了,然后跟疯了一样夺过那盒子藏了起来,并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口沫横飞,骂得秦夏生莫名其妙。 说到这里,秦夏生又来气了:“我就不明白,比起她那些收藏品来说,这点儿袁大头根本就是零花钱就能买来的东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宝贝。” “那这些袁大头,现在放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秦夏生说道:“现在在哪儿,我还真不知道了。我已经从这边搬出去了。” 闫至阳想了想,问道:“那你朋友呢?他有没有告诉你,这袁大头是怎么来的?” 秦夏生说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想你还是问问,问到根源,我也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秦夏生想了想,说道:“那倒也简单。我朋友就在泰安市附近的温家村住,我很快就能带你找到他。不过,你们来是找我大舅子的,要不这件事后来再说。” 闫至阳摆手道:“不,救人如救火,这件事不能往后拖了。如果那袁大头真是带邪气的东西,早解决总比晚了解决好。我们找陆大少爷商量的事情,可以过几天再说。” 啧啧,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货分明就是想讨好陆家人,如果给大小姐这疯疯癫癫的毛病治好了,家宅安宁,陆家人也不好意思拒绝他提出的要求什么的。 商量完毕,我们进客厅问陆行云,这位大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来。陆行云说,已经给陆大少爷打电话了,但是对方赶回来也得晚上九点之后了。 于是闫至阳跟谢星河交代完毕后,便带着我跟这秦夏生出了门。既然闫至阳都觉得这位陆晚晴大小姐有问题,秦夏生自然也挺紧张。 这一对儿夫妻真是天下少有,算是相爱相杀的类型?这么形容似乎也不恰当。 陆家也是土豪,家里私家车也不少。秦夏生要去温家村,陆管家立即让人给他派了一车往那送过去。 等过去之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这村子实在挺偏,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 车子停在村口,我们仨下了车。往村子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路过村外的坟地。 坟场原本松柏林茂密,看不到任何坟头墓碑。但是却有一大片松柏枯死了。 就像是中年男人变成了秃顶,地中海空荡荡一片,其他地方倒是还有毛发。 由于有这片空地,我们才瞧见那坟地。 “这地方为什么有一大片松柏枯死了?”闫至阳放缓脚步,问道。 秦夏生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知道,大概是村民给砍掉了吧。上次来的时候倒是没发现。” 闫至阳没说话,便继续跟着秦夏生往前走。等沿着大路走到村子里,我惊讶地发现这村子倒还不错。 大家都住上了新的砖瓦房,红瓦石灰墙,看来生活条件还行。村口还有小卖部,乡村诊所,倒是一应俱全。 除了这些,还有一片儿居然是二层房屋,像是乡间别墅的意思。 秦夏生说,他朋友叫温自山,以前也是一起拍过戏的。但是温自山当替身的时候摔断了小腿,不能继续这份工作,便干脆回了老家开养殖场,顺便也结了婚。 婚房也就是翻修的老房子,是温家祖上留下来的产业。 但是期间并非温自山住着,而是温家一个亲戚住在那老房子里。后来温自山回了老家,就将那房子收回了。 “温家祖上是干什么的?”闫至阳问道。 “温家祖上似乎不错,好像是跟直系军阀孙传芳有亲戚关系。似乎也是这一代的地主。”秦夏生说道:“所以老房子里出现袁大头,倒也没什么奇怪。” 直系军阀孙传芳?卧槽,太叼。 一边说着,我们很快到了温自山住的地方。 可一到门口,我们都吃了一惊。 根据秦夏生的说法,这温自山刚新婚没多久,门上的双喜字应该还没来得及揭下来。但是现在,别说没双喜字了,门上居然还贴着白条。 秦夏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怎么还贴了白条?” 说着,他便上前去按门铃。按了一阵子,终于有人来开门。 本以为开门的是温自山,但是,开门的却是一个妙龄女郎。 这姑娘长的身材高挑苗条,容颜清秀,衣着很时尚,烫着长卷发。 这气质看起来根本不配这儿的乡村风格,倒像是从城里来的姑娘。 “你好像是?”秦夏生有些愕然:“好像看你有点眼熟啊。” “你是?”姑娘疑惑地问道。 “哦,我是温自山的朋友秦夏生。”秦夏生说道:“怎么,这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么?温自山呢?外面的白条是?” “秦大哥?”那姑娘愣了愣:“难怪觉得你面熟,原来以前看过你跟我大哥拍的合照。我叫温酒,是温自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吗?大哥前几天去世了。唉。” 温酒——这名字够叼。 “什么?!”秦夏生吃惊道:“他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他身体很好啊。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唉,我也不知道。”温酒叹道:“我在操办丧事,刚刚弄完。” “等等,怎么是你在?我听温自山说你在外地上学。那你嫂子呢?”秦夏生问道。 “这个你也不知道吗?我嫂子,唉,蜜月没度完就走了。”温酒叹道。 “什么?!”这话一出口,连我也给吓了一跳。 这家人都死绝了? “哥哥走了,嫂子也走了?”秦夏生惊讶道:“怎么回事,具体是因为?” 温酒叹道:“你们进来聊吧,这件事我也不明白。” 于是我们仨进了门,见屋里设着灵堂。相框里是个挺英气的年轻男人,想必就是刚刚去世的温自山。 我们仨郑重地上前给死者鞠躬,并问了一下这是走了第几天。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温自山死了才六天。 今天是第七天。听到这个数字,我特么一阵胆儿寒。回魂夜啊! 温酒说,哥哥嫂子死的都很蹊跷。症状像是中毒,嘴唇发乌,脸色发青,没多会儿就挂了。 但是尸体检验报告说,根本没中毒,一切正常,突然猝死。 新婚的嫂子死后,哥哥一直独居,也没跟什么人来往。但是前几天突然也同样死了,前后快一年的时间,症状相同,死状一样。 第168章 年坑(下) 前后相差差不多一年时间,但是死状却相同,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还不是被毒死的。 这特么太奇怪了。警察调查许久,也没查出任何谋杀的证据,于是也就作罢了,说夫妻俩都是暴病而亡。 卧槽,死因相同的暴病而亡,这夫妻相要不要这么彻底。 闫至阳在屋里转了一圈,四下看了看。 此时,温酒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风水。”闫至阳看罢,随即将目光落到了温酒的身上:“你也懂得阳宅风水吧?” “你怎么知道?”温酒很惊讶地看着他。 闫至阳指了指墙角放着的一只不起眼的圆形物:“罗盘。” 温酒笑了笑:“是啊,我也喜欢研究一些风水问题,跟一个阴阳先生学了学。但是我没有在我哥哥的老宅发现什么。” “阳宅没问题,那阴宅呢?”闫至阳说道:“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坟地里死了一片松柏树,那是什么情况?” 温酒愕然道:“是么?我没注意呢。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你要去看看么?对了,你们来找我哥是什么事呢?” 秦夏生叹道:“本想问你哥一件事,现在却问不着了。” “我问你,你们家坟地,是不是也是以前这个屋子主人的祖坟所在地?”闫至阳问道。 “这倒是,确实是这样,我们老家人祖辈都生活在这儿。”温酒说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阳宅没事,那出事的一般是阴宅。我们去看看,因为你哥嫂的事情,也可能牵涉秦大哥夫人的事儿。” “这,这怎么能扯到一起呢?”温酒惊讶道。 “因为她买了你哥哥在老屋里找出来的袁大头。”秦夏生叹道。 “这样啊。”温酒点头道:“那跟我来。” 说着,她带着我们出了屋子锁了门,一起往坟地方向走过去。 等走到坟地的时候,我彻底看到这坟地的怪异现象。有一大片的松柏林居然都枯死了,像是中毒一样,从躯干开始枯萎。 在这片死去的松柏林围绕中,有几处坟墓,其中两处是新坟。 我看了看那墓碑,见上面写着的是温自山跟他老婆的名字。 闫至阳沿着那坟地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松柏林,也看了看天空,山势,最后说道:“这坟地风水不对。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你们埋的位置都错了。” 说着,闫至阳问温酒,他们家祖上是不是每当结婚,新娘短命者多? 温酒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爸妈是很早就不在了,我是哥哥带大的。” “那你们祖上的风水就有问题。这坟地格局叫做‘年坑’,每遇到凶煞年,就会死一个人。”闫至阳说道。 温酒皱眉道:“只是我们家,还是一个家族呢?” “是你们家族的人都会被年坑影响。”闫至阳说道。 “可为什么除了我家之外,亲戚们倒是都没出什么意外?”温酒问道。 “那症结应该就在那个袁大头身上。也许以前家里人阴差阳错地藏起了那东西,没人碰,也便没有什么大的危害。”闫至阳说道:“而一旦那东西被发现了,年坑的诅咒再度开始。” “可那些银元到底怎么回事呢?”温酒皱眉道。 “所以得找找袁大头的根源。”闫至阳说道:“你记得,找人迁坟。晚上我给你画出一副图纸,按照这个方位迁坟重新埋葬,否则对你也不利。” 温酒将信将疑:“你说的靠谱吗?” 秦夏生说道:“你放心吧。” 温酒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想找我哥哥问什么问题呢?” “就是想问问袁大头的由来。”闫至阳说道:“你知道么?” 温酒想了想,说道:“你们跟我来,我记得我爷爷的遗物里有一本线装日记本。我哥哥不喜欢读书,从来没翻看过。但是我却看过,是爷爷留下的日记,但是我小时候看的,现在不记得写了什么。给你看,也许有帮助。” 闫至阳感激道:“多谢,我确实需要看看。” 于是我们跟着温酒回了家,她便从阁楼里取出一个上锁的木柜子,然后翻了半天,从里面给我们找出一只泛黄的线装日记本来。 闫至阳接了过去,我俩于是翻看那日记。 只见这日记居然还是特么繁体字写的。我看了半天没明白,便放弃了。因为我知道闫至阳研究中医,肯定是懂繁体字的,便问他这日记比比了啥。 闫至阳看了半晌,合上那日记,便对我们讲出温家老太爷温良顺的故事。 原来这袁大头是民国年间老太爷娶小妾的礼金。 说是温良顺早先是孙传芳的参谋之一。1926年9月北伐军进入江西,孙传芳亲赴九江督战,阻挡北伐军东进,失利后潜赴天津向张作霖求援,任安国军副司令。1927年2月继续组织兵力阻止北伐,8月率部渡江反攻,与蒋、桂军在南京龙潭一带激战五天五夜后不幸失败,主力军消耗殆尽一蹶不振。这期间,温良顺都跟着孙传芳混。因为俩人是老乡,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而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孙传芳隐居天津。冈村宁次利用同窗关系多次登门造访,拉拢他出任伪职,而孙传芳作为中国人的良心尚未泯灭,内心不愿意当汉奸,因而严词拒绝。孙传芳历经大起大落,遂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老大不干了,跟班当然也没的继续好跟着的了,于是温良顺便回了老家泰安,隐居起来。 温良顺老爷子也随主。孙传芳喜欢佛教,他倒是喜欢道教,而且喜欢一些旁门左道。 不知什么时候得了一本明朝嘉靖年间的秘笈,便开始痴迷各种神奇丹药【郭德纲:因为他吃了神奇小元宵!】这位嘉靖皇帝是丹药控,据说还开创了一种神奇大姨妈药丸,美其名曰:元性纯红丹。其实就是用处女的大姨妈跟各种神奇药物混合而成的,据说服用后可以返老还童,滋阴补阳,治疗各种不举跟男科疾病。 温良顺也好研究这个,便改良了一下这个神奇小丹药,发现用某种特殊体质的少女的大姨妈做药丸功效更叼。 但是,这你也不能随便去找个处女要大姨妈啊。所以温良顺就想了个新招,娶了个小姨太太,处女,让她专门供奉大姨妈。 而小姨太太在结婚当晚还真来了大姨妈,于是温良顺就地取材,用少女大姨妈做药,吃得不亦乐乎,跟干脆面君钟爱麦丽素似的。 但是,少女似乎并不想嫁给温良顺老头,心中有所属,只是被家里人卖给温家的,于是新婚第二天,居然在家里自焚了,化为一堆骨灰。 而不知为什么,那骨灰上撒着一把银元。温良顺吃惊不小,将那银元拿在手中数了数,发现正好是自己买那小妾的数额,于是就收了起来,并将小妾的骨灰随意安葬了。 可这件事过去不久,温良顺便觉得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总是病恹恹的,眼前有幻觉。他估计是小妾的阴魂作祟,但是还没找出是怎么回事,人就死了。 弥留之际,他也没想出破解办法,又生怕那小妾的冤魂害了子孙后代,便警告儿子,将那银元封存起来,藏在房梁屋檐里,总之不让后代人发现就行了。 只要阴魂不接触地面,没有地气,也就是阴气的补充,也就作不了恶。 说到这里,闫至阳不再说下去了。 “没了?”我问道。 “没了。”闫至阳说道:“看来那银元里,是温良顺小妾紫儿的怨气。” 第169章 银元杀人 “所以长久接触银元的陆晚晴沾染了怨气,便有点奇怪,如果说没有什么玉佛保佑,指不定现在她早就病死了。”我皱眉道:“是这个意思么?” “死不死的不好说,但是肯定会有问题。”闫至阳说道:“问题弄明白了,咱们回去给她那袁大头找出来处理掉,也就没问题了。” “事情这么简单?”我惊讶道,总觉得好像太顺利了。 闫至阳说道:“能有多麻烦。这件事只是陆大小姐中邪而已,如果去掉邪气,陆大小姐也就恢复正常了。” 研究完毕,闫至阳嘱咐温酒早日将坟地迁移好了,随即我们连夜便跟秦夏生再度回到陆家。 再回来之后,见大少爷陆青川已经回来了。 这位陆大少爷长得么,真是跟陆行云不是一个画风的。也不是说不好看,但是着实也没什么亮点,只能说是五官端正道貌岸然。 中等身材,倒是感觉敦实。脸上神色肃穆,不苟言笑。 我回忆了一下,心想这兄妹仨的长相真挺奇怪,虽然陆青川跟俩弟妹不是一个画风,但是多少跟陆晚晴有一点点轮廓上的相似,能看出是兄妹。 但是陆行云,似乎就跟俩人没太多相同之处了。 跟陆家大少爷打过招呼,闫至阳说找到了搞定陆晚晴的办法。陆青川听罢,只是很客气地点了点头,感谢半晌,便陪着谢星河等人说话去了。 我心想这特么什么态度,什么态度!老子费劲给你查你妹妹的病情,你这什么态度! 但是转念一想,估计人家家里人觉得,真特么多事,好像我们家里没人能治好这疯子似的。 由于要找这位大小姐藏着的银元跟首饰盒,于是陆行云将陆晚晴带到楼下去,我跟闫至阳关上门,开始找那首饰盒子跟银元。 我俩找了一遍屋里,最后发现那盒子锁在了陆晚晴的梳妆台抽屉里。 只见那梳妆盒是长方形的,银色的盒子,上头附着复古花纹。 打开之后,便是那128枚银元,经过岁月变迁,居然还是光亮如新。 “这东西放到现在还这么光洁如新啊?”我惊讶道,伸手就去摸那银元。就在我的手快要触及银元的时候,就见闫至阳突然伸出手来,似乎想要阻止我去抓那些银元。 但是在他伸手的时候,我手臂往上一抬,突然那银元便撞到了闫至阳的手掌。 “啊对不起。”我说道,转念一想这玩意儿也撞不伤他的手,应该也不至于有啥事。 可我这个想法刚闪过脑海,便发现闫至阳的手掌似乎发生了变化,从掌心开始慢慢变黑。我见闫至阳立即摸出随身的银针,摸出几支扎入自己手臂上的穴道。 但是这毒似乎并未减弱,我见闫至阳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 “闫至阳,你没事吧??”我吃惊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以前温家死去的那几个人,可都是中毒症状,闫至阳不会也是这样吧? 正说着,我见闫至阳的气色越来越差,自己似乎也有所感觉,于是立即念咒念诀,用潜龙诀的灵力封住元神不散。 我见情况不妙,便立即出门喊道:“救命啊,闫至阳要死了!!” 喊叫完之后觉得这话不吉利,但是也顾不上改了。虽然不吉利,这话却起到了超凡脱俗的效果。 没多会儿,我见厉笙歌就跟云昔一阵风一样跑到了门前。 随后是管家陆芒跟陆行云等人。 厉笙歌本身就跟着谢星河研究过医药,便上前号了号脉,皱眉道:“怎么会中了剧毒?这银元上居然有毒?” 厉笙歌这话一出口,我立即将那盒子给丢到地上。卧槽有毒? 想到这里,我顿觉闫至阳又救了我一次,忍不住心中感激。但是厉笙歌检查半晌,似乎仍然没看出闫至阳是中了什么毒。 谢星河一看,赶紧说“放着我来”,于是上前去看闫至阳的伤情。 但是查看半晌,谢星河也叹了口气:“这毒很难解。这不是什么蛊毒,也不是鬼毒,这真是毒药。别的成分暂时难以确定,但是这东西主要成分是断肠草。” “断肠草?”我吃惊道,顿时想到神雕侠侣。可断肠草是口服的,这特么摸了一下就这样了? “对,除了断肠草,可能这毒粉里加了别的催化剂,能够让断肠草的毒透过皮肤进到身体里。”谢星河说道:“我现在只能给他控制毒素,但是真正要解毒,还得等我研究几天看看。” 说着,谢星河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小锦袋,从里头倒出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瓶子。 最后,他取出一只红色小瓶,从里头倒出几枚药丸,给闫至阳塞到嘴里去。 云昔赶紧去端了一碗水过来,给闫至阳灌嘴里去。 吃了药之后,闫至阳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是依然看似有气无力。 “现在,闫至阳,你只有七天时间。这七天里,我需要研究一下你身体里的毒素。但是这催化剂,却不是用的凡物。”谢星河沉吟半晌,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催化剂就是那新娘冤气被人控制做成,将那毒素蒸腾进人的体内。” “可这玩意儿怎么会被下毒,这不是陆小姐的东西么?她却没有中毒迹象。”我奇怪地问道。 “对,这是个问题。”谢星河说道,话说了一半,他便不再继续下去。 “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救人啊?!”云昔着急道:“总不能闫哥哥七天之后——”说到这里,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我想起闫至阳还是被我坑了,不由很是过意不去。 此时,谢星河说道:“我如果能研究出解药的话,那,还需要一味药引子。可这药引子比较难办。” “什么难办?”我跟云昔追问道。 陆家家大业大,想必珍宝不少。 “需要处子之血。”谢星河说道:“问题是,这血,可是要心头上的血。换言之,心脏之血。因为那血阳气最为旺盛,纯净。可是,如果一旦一刀不慎,命也就没了。” “处女的血啊——要是大姨妈的血就好了。”我啧啧说道。 云昔骂道:“你还说风凉话,就是你害得闫哥哥这样!” “可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有毒的啊。”我叹道。 正说到这里,却见闫至阳神情有些倦怠,没多会儿,便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他没事吧?”我问谢星河。 谢星河说道:“没事,我的药中有一定的麻醉成分。断肠草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虽然我给他部分解毒,但是呢,腹痛依然会折磨人。这算是减少痛苦吧。” 云昔看着闫至阳,咬了咬下唇,说道:“药引子我来,现在你马上制解药吧!” 谢星河看了看她,问道:“你确定?这一刀可不是好挨的。你可能会死。而且我也下不了手,毕竟你是个小姑娘,让我给小女孩心脏来一刀,我是万万不想的。如果你想给药引子,你自己来。但是,我不是神仙,你这一刀子之后,我可能救不了你的命。” 云昔说道:“不要废话,我们去哪儿制药?” 于是我们看着陆芒跟陆大少爷。陆青川说道:“平时我练功的密室可以暂时给你们用,那地方安静。” 谢星河点头道:“那就马上去吧。云昔先别急着给自己扎刀,我要研究一下毒药的品类。还有,这次下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会下手,你们各自小心。” 说着,我见谢星河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厉笙歌。 厉笙歌微微垂下眼睑,随即看着昏睡的闫至阳。 谢星河嘲讽地勾唇一笑,便跟着陆芒出去了。云昔咬了咬牙,对厉笙歌说道:“照顾闫哥哥,我去帮他制解药。” 第170章 神秘的陆家人 厉笙歌点了点头:“我知道。” 云昔刚要走,厉笙歌突然又叫住她:“谢谢。” 这句话却突然让云昔怒了:“我用得着你来谢么?!” 厉笙歌刚缓和下的表情立即又冷凝了起来,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我上前笑道:“内什么,这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吧。这皇上龙体欠佳,娘娘们后宫乱掐,始终是有伤风化。” 于是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俩人开始把怒气喷到我身上。 “呸!”云昔走之前,义无反顾地喷了我一句。 我没趣地站到一旁去。秦夏生叹道:“这下真是,怎么搞成这样?难道是有人想害晚晴,结果误伤了闫少爷?” 陆青川皱眉道:“这算什么事,客人在我们家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说着,陆青川让人把陆晚晴带了过来。 也许是年坑搞定了,或者说是接受了阳光,我见陆晚晴的气色好了许多,人也似乎正常了不少。 听说自己收藏的银元有毒,陆晚晴似乎也十分震惊:“不可能啊,我以前打开看过许多次,为什么从来没发现过?” “对啊,如果是真的有毒,那大姐早就中毒了。”陆行云说道。 陆青川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整天跟你大姐在一起么?她的东西被人下毒,你居然不知道?” 陆行云听罢,沉默半晌,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对不起,大哥。” 陆青川冷哼道:“不要叫我大哥。我说过,无论在什么场合,你都叫我大少爷。” 陆行云点头道:“好。” 我疑惑地看着俩人,心想这什么情况,诡异的兄弟俩啊。 陆青川让陆芒给我们安排了客房,我便跟厉笙歌将昏昏欲睡的闫至阳抬着去了客房,将他放到床上去。 这货一直昏迷状态。一起帮着我们送进来的陆芒跟秦夏生见没什么事,正要走的时候,厉笙歌便喊住他们:“等等。” 陆芒问道:“厉小姐还有什么事情?” “我刚才一直在想,既然陆小姐每天晚上都习惯看一遍那银元,那么就是说,如果不是陆大小姐下毒,那今天一天,进过陆小姐房间的,就可能是那个下毒的人。”厉笙歌盯着陆芒:“您知道么?谁去过她的房间?” 陆芒皱眉道:“这——我看见过的,有陆大少爷,跟在我们这儿做钟点工的小月。其他就没了。因为我怕大小姐再犯病,就一直在楼下守着,看看情况。所以看到的人只有这俩。可我觉得他们不可能给银元下毒啊。” “小月是谁?”厉笙歌问道。 “她?就是个做钟点工的小丫头。现在前院帮忙做中午饭呢。”陆芒说道:“不可能是她干的,她就是个家政那边请来的人。普通的小姑娘。本来我们这仆人也足够多,跟着大少爷老太爷学道法的师兄弟,基本都会各自承担一些家务。同时也有长期在这边干活的。只是大小姐脾气差,吓退了不少钟点工家政保姆。小月这孩子倒是跟她投缘,起码是没有出过什么激烈冲突,所以我们就留下了。” “哦,除了这个,姑爷也去过大小姐屋子。”说着,陆芒看了秦夏生一眼。 秦夏生坦然承认了:“对,我也进去过,但是很快出来了。因为那时候晚晴在午睡,我也不想打扰她。” 厉笙歌闻言,点头道:“我知道了,两位先去休息吧。” 陆芒指了指门口的墙壁:“那地方有叫铃,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按那铃叫我们。这厢房附近距离主屋远了点,要是出门找人,院子很大,怕是都找不到路。” 我点头说知道了。随即,陆芒出门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我跟厉笙歌的时候,我问道:“怎么样厉姐姐,你怀疑谁?谁会给闫至阳下毒?” 厉笙歌皱眉道:“我不知道,首先,陆晚晴似乎没必要下毒,但是,她身上有那个死去女鬼紫儿的怨气,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的行为。可我觉得那怨气不大,应该不至于影响陆大小姐。所以我觉得她的可能性不大。” “然后是陆青川。这个三兄妹有点奇怪啊,好像大哥讨厌弟弟,又不太关心妹妹。这都什么情况?”我叹道。 “你跟闫至阳出去的时候,我们跟陆管家聊过几句。这个大少爷跟陆晚晴是同母兄妹,但是跟陆行云却不一样。”厉笙歌说道:“陆行云是别的女人的私生子。” “卧槽,难怪画风不一样。陆行云跟那俩兄妹的气质完全不同啊。”我啧啧说道。 “可陆晚晴是陆青川的亲妹妹,我估计他不会给自己的妹妹下毒吧。那银元可是陆大小姐经常摸的东西。”我愕然道。 “这个暂时不好说。”厉笙歌说道:“因为可能这个人下毒要害的对象不是陆晚晴。因为你跟闫至阳去查找陆晚晴的事情,所以回来肯定会找这银元。我感觉最大的可能是,这人下毒不是要陆晚晴死,而是要你或者闫至阳死。” “啥玩意儿?”我吃惊道:“为什么要杀我或者闫至阳?” 厉笙歌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来这儿是为了查找那些道法家族的人被杀的事情。你想,谁会想杀了你们?” “鬼蜮组织的人?”我问道。 “对,我怀疑这个人害的不是陆晚晴,而是害你们。而这下毒,是在你们来这儿之后,看过了陆晚晴的病情之后,有人再在那银元上下的毒。”厉笙歌说道:“这个是最可能的可能。” “也就是说,这里有鬼蜮组织的内鬼?”我吃惊道:“卧槽,为什么这些东西跟蝼蚁一样无孔不入!” “可是我们找不出是谁。至于那个小月,你去看看她有没有问题。我要在这儿守着闫至阳。”厉笙歌说道。 “好,我去问问那小月在哪儿。”说着,我从厢房出去,走在陆家大宅的重重院落里。本以为我能找到陆管家办公的地方,或者我们进来的那个大厅,但是走了半晌,却觉得这大宅跟迷宫一样,慢慢让我迷失了方向。 本想找个人问问,但是绕了半天,走过一条小回廊,本以为前方是一条大道,却发现不是这样,而是进了一处小院落。 我一看这院子更没人,便想退出来。可就在这时,我听到斜对面的一条小路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往前一看,见小路上走过来的貌似是陆青川。 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却见他步履匆匆,又往后看了看,好像做贼似的。 卧槽在自己家做贼,这是真奇怪。 想到这里,我躲到一旁,往前看陆青川在搞什么鬼。 我见陆青川一闪身,好像进了这院子的屋里。 我见他许久没出来,本想跟上去,但是万一暴露了,很尴尬。于是我将随手抱出来的干脆面君放了出去:“去看看那人搞什么鬼。” 干脆面君无奈地跑地上去,穿过院子往那屋里跑过去。过了一会儿,干脆面君跑了回来,吃惊道:“哎告诉你个怪事,陆青川进了那屋子就不见了。” “不见了?”我吃惊道。 “对啊。”干脆面君说道。 “你说为什么呢?”我皱眉道:“我去看看。” 说着,我跟着干脆面君走到那屋门口。干脆面君说道:“我估计吧,这屋里有密道,所以他从密道走了,或者藏在密室里。” “青天白日的,干什么呢?”想到这里,我透过门缝去看里头。只见屋里放着的是一堆清洁工具,什么扫帚拖把的。 第171章 暗室人偶 “杂物间啊卧槽。”我叹道,推开那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堆工具。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啥地道。 干脆面君带着我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屋,说道:“你看,我发现这屋有个书橱。” “书橱怎么了?”说着,我看了看那书橱,也没什么奇怪,似乎也是废弃不要的。只是可惜了这书橱倒是很新。 “你不觉得这杂物间,到处都是扫帚拖把什么的,突然有个书橱,就很奇怪么?”干脆面君说道。 “废弃不用的东西,随便放在这儿也正常啊。”我说道。 干脆面君摇头道:“不像是那么简单。”说着,我见它跳上去找了半晌,又跳了下来。 “找到了么?”我问道。 “没有,但是按照电视剧的剧本来说,你推一下这书橱就能找到一扇暗门或者是一处暗道。”干脆面君说道。 “你特么的太搞笑了,这要是跟电视剧一样也太狗血了。我要是特么能推开它,我就管你叫奶奶。”我好笑地走上去,随意将那书橱往旁边一推。 没想到,我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响。随即,这书橱真的被我推开了,而且一道暗门,真的就出现在书橱后面。 我顿时满脸黑线。 干脆面君笑道:“叫奶奶,快,乖孙子!” “擦!!!”想到这里,我上前一转那暗门,便将那门推开了。 门后居然是一条暗道。这暗道比较黑,隐然能看到尽头处有昏黄的灯光。 我回忆了一下外头看这房屋的格局,心想这什么构造,能在外头看不出这里面还有暗室? 想到这里,我抱起干脆面君悄悄往前走。快到尽头的时候,我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一个长方形狭长的小屋子出现在眼前。这小屋子里亮着昏暗的灯光。 借着那灯光,我吃惊地看到这小屋里好像是摆着一排排的灵位。 但是仔细一看,那又不是一排排灵位,而是一排排怪异的人偶。 对,是真人一样的人偶,人偶身上好像都写着字。虽然是彩色的泥塑身,但是由于这人偶的表情逼真,栩栩如生,在跳跃的灯光下,却更辉映出一种诡异惊悚的感觉来。 这人偶好像有男有女,但是前胸部位上都写着字,有的两个,有的三个,都是繁体字。我也看不明白,但是能看出那姓,应该是陆。 陆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卧槽这人偶灵位,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难道山东这边的殡葬灰常不一般? 正在我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一道影子鬼魅般出现在通道尽头处,背着昏黄的灯光冷冷地看着我们。 “你怎么进来的?!”那人喝道。 我吓了一跳,干脆面君也吓了一跳,立即跳到我怀里。 “你,额,陆大少爷?”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跟闫至阳一起来的那个人吧。”陆青川声音平和,但是在这个环境下听起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味道。 尤其那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侧脸上,将那面孔遮掩到银阴影中去。 “是,是啊。不好意思啊大少爷,这地方不能随便进吧?”我尴尬地笑道,突然想起干脆面君,便将这货往前举了举:“我是来找我的宠物的,结果它跑到外面那书橱里了。” “哦?这么巧。”陆青川似乎笑了笑,但是那笑容简直跟看恐怖片差不多。 “是,是啊。”我也苦笑道。 这时候,我突然闻到那小屋里传来一阵烧焦的气味。那气味好像是香烛,又好像是纸张燃烧发出的味道,总之让我很费解。 “额,那什么,大少爷啊。”我尴尬地笑道:“你这小屋好像失火了哈?走水了?” “哦,没什么,我们出去吧。”陆青川语气和缓,但是却不容拒绝。 说着,我看陆青川却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赶紧往后快速走过去,打开门想出去。但是拉着那门把半晌,却发现这门拉不开了。 我心中一惊,心想什么情况,陆大少爷关门打狗,想灭口?不会吧,我又没发现什么。难道是,每个大家族都有点不能说的秘密,这地方藏着肮脏秘密?? 可问题是,我根本没看到什么秘密,也不知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回头一看,见陆青川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身后:“怎么回事?” 我立即说道:“大少爷,我没看到什么,你得相信我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你怎么能把我锁这儿呢??” 陆青川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锁门。” 我回头看着他的神色,见他不像是说谎,便愕然道:“门打不开了。” “什么?”陆青川上前拉了下门,也脸色惊讶:“我也没锁门!” “那是怎么回事?”我愕然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从外头传来。 “坏了,好像是,是烟雾?”我正说着,一股青烟突然从门缝儿透了进来。 “起火了!”陆青川吃惊道,上前一脚向那门踹了过去。 到底是当家人,一脚定江山,顿时将门踹飞了去。 那门砰地一声落下,重重摔地上去。我见外面果然起火了,便趁着火势不大立即冲出去,大喊道:“失水了!!救火啊!!” 喊完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不上了。过了一阵子,我见不少人提着水桶走进来,开始灭火。幸好火势不大,很快就将那火扑灭了。 “怎么会失火?!”陆青川怒道。 下人纷纷不明所以:“不知道啊,按理说不会。” “按理说??”陆青川怒道:“陆管家呢?!” 正说着,陆芒跑了进来:“大少爷,韩先生,你们没事吧??听说这边失火了,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呢?!”陆大少爷气儿不打一处来,喝道:“你这管家怎么当的,这地方失火,万一烧了什么怎么办?!” 此时我见那书橱已经挡上了。大家看不到暗门。 陆芒此时也不敢说话。过了一阵子,陆行云跑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让你跟陆芒在一起看着,你呢?!这就是这么当管家的?”陆青川说道。 陆行云低声道:“大哥,我刚才——”话没说完,我见陆大少爷扬手给了陆行云一个大嘴巴子。 “啪”地一声,我见陆行云被打肿了脸。 卧槽,至于啊??我吃惊地想道。 我见陆行云却不说话,一直忍着。没多会儿,却见他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大哥至于吗。 大家也都纷纷看着,不敢说什么。 过了一阵子,陆大少爷的气儿渐渐消了,说道:“行了,陆芒,查查看怎么失火的。我先走了,你们给我收拾好这儿,对了,别碰那书橱!” 陆芒点头道:“知道了大少爷。” 陆青川冷冷看我一眼,说道:“跟我过来一下。” 我只好跟着他出去,走到院子僻静角落里,陆青川说道:“刚才的事情,看到的东西,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哦哦,我知道。”我笑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 “嗯,多谢。”陆青川说道。 我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见四下无人,我便问干脆面君:“你说屋里那都是啥啊?” 干脆面君说道:“我也没看清啊,好像是人偶,没见过这东西。” “你活了一千年啊一千年!!!啥没见过啊??“我叹道。”那也没见过。“干脆面说道。 “行吧。“我叹了口气,抱着它往后走,问了几个人,可算是找到了闫至阳的屋里。 第172章 陆行云的身世 等我回来后,见闫至阳还是在昏迷着。厉笙歌看着我,皱眉道:“你出去这一趟,回来怎么身上一股烟火味?” 我苦笑道:“别提了特么的,刚才差点儿被烧死。” “怎么回事?”厉笙歌问道。 我于是将在刚才那怪异的暗室看到的情形跟厉笙歌说了一遍。 厉笙歌惊讶道:“人偶?” “对啊,你说这家人真奇怪,把自己家老祖宗都弄成泥塑人偶摆一屋子,这是干啥的节奏。”我摇头叹道。 厉笙歌沉吟半晌,摇头道:“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可你们怎么会被人关在暗室里还放火了呢?” “我哪儿知道啊,我还不明觉厉呢。”我啐道:“不知道哪个孙子干的,妈蛋。” “那个暗室,虽然不知道是用作什么的,但是想必只有陆家几个人知道,或者在陆家时间长的下人知道。”厉笙歌说道:“放火的肯定只有那么几个可能的人。但是,想想这火起的也有些奇怪。” “怎么就奇怪了?”我不解地问道。 “奇怪的就是,如果放火的人想杀了陆大少爷,那么他肯定知道,这火是困不住他的。”厉笙歌蹙眉道:“既然都困不住,何必多此一举去放火。这火倒是更像是在斗气似的。也就是警告,或者泄愤。” “斗气放火,真蛋疼。”我不解地说道:“看上去可不像是陆行云干出来的事儿。”我想起陆青川给陆行云那几巴掌,觉得也就是这俩人有矛盾吧。但是也说不好。这种大户人家,家里关系盘根错节,谁知道都藏着什么龌龊。 “别人家的事,我们先不要管。”厉笙歌皱眉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看看谢星河的解药怎么样了。别走开!” 我点头答应了,见厉笙歌走了出去。我坐在闫至阳的床前,看着这货昏睡的模样。 平时这货横眉竖眼十二分的傲娇外加骄傲,现在倒是安安静静,可爱多了。 我坐了一会儿,见干脆面君在屋里上蹿下跳的不肯安静,便皱眉道:“你干什么呢?!” 干脆面君说道:“这都快晚饭了,我饿了,先去厨房找点吃的,你自己在这儿能行么?” “得得,你赶紧去吧。”我无语道。 干脆面君走了之后,我更觉得无聊了。正想找点什么办法消遣会儿去,却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我上前开门一看,见陆芒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几个倒扣着的菜碟。 “饿了吧?我问过谢城主跟厉小姐,他们都也没什么心情一起来吃晚饭,所以就让我端了饭菜过来给你跟闫少爷吃。”陆芒说道。 “闫至阳还在昏睡。”我叹道。 “没关系。谢城主说,这麻醉药再过十分钟也就过了药效了,到时候闫少爷会醒过来,就能吃晚饭了。”陆芒笑道,将那托盘放到桌上去。放下饭菜后,陆芒刚要走,我想到今天的事情,便喊道:“陆伯伯,等一下。” 陆芒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您坐。”我笑着搬过一张椅子给他:“你看,刚到你们家,就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陆芒笑道:“这怎么说的,其实陆大少爷虽然不说,但他人不错,心中也明白闫少爷是为了大小姐好,结果反倒害了他。大少爷心中也过意不去,只是事务繁忙,也顾不上这边,但是吩咐我跟二少爷帮着照看。说来也真是惭愧,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怠慢你们大家了。” “也没什么啦。”我笑了笑:“对了陆伯伯,今天那件事——怎么感觉大少爷跟陆二少爷关系很紧张似的?额,是不是我闯进了那房子,陆大少爷不高兴,却不好对我生气,就撒气在二少爷身上?” 说完这话,我感觉跟闫至阳久了,不仅会撒谎,连装逼都会了。 果然陆芒说道:“不不,不关你的事儿。其实大少爷跟二少爷——你们也能看得出来,确实关系,唉。” “怎么呢?”我问道:“二少爷人很好啊,温和谦恭,我看对大少爷也是蛮和顺的。” “其实外面有很多传闻,闫少爷也知道。”陆芒叹道:“也不怕别人再知道。大少爷跟大小姐,是老爷原配夫人的儿女。但是陆二少爷,是外面女人的孩子。其实二少爷人很不错,十岁的时候来的陆家。亲生母亲病故了。他刚来的时候,年纪小,又乖巧,长得又可爱,老爷就很喜欢他。但是夫人不喜欢,经常对他冷言冷语的。当然,这也理解。夫人不喜欢,大少爷也就不喜欢。大少爷那时候已经快二十岁了,自然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所以也就对二少爷一直有意见。大小姐那时候跟二少爷差不多年纪,不明世事,所以挺喜欢这个多出来的弟弟,因此从小到大,俩人的关系不错。” “原来是这样。我们来这之后,倒是没见到老太爷啊?”我问道。 “老爷在闭关呢,这还得好几天出来,一则休养身体,二则参悟道法。其实二少爷的天赋很高,但是为了维护大少爷的地位,他也不太去学这个。原本想帮着家里做生意,但是其他兄弟姐妹又排挤他,所以现在干脆就在家跟我一起打理上上下下的事物,”陆芒说道:“这也是大材小用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自己躲在屋里看书,或者陪着大小姐聊聊天,出去跟朋友玩玩什么的。” 我听了心中好笑,看来韩剧里的故事也都存在,庶子们总是悲催的被打压的一族。 只要家里出现一个霸道总裁,那么弟弟们只能是富贵闲人。否则就容易乱套。 我叹道:“二少爷也挺不容易的。” 陆芒此时问道:“对了,也没来及问你,今天你怎么会跟大少爷在那杂物房呢?” “唉,我是去找我那宠物的。结果呢就遇到大少爷在杂物房里。我让他帮忙找找我的浣熊,结果莫名其妙的发现屋里就着火了,也不知道谁趁着我们不注意点上的。” “奇怪,这人点杂物房干什么?”陆芒苦笑道:“里面也没什么值钱东西,除了扫帚之外没别的什么。” 我沉默半晌,问道:“对了,陆大小姐有个钟点工叫小月是么?” “对啊,说起来,我今天好像也没看到她。可能昨天大小姐发脾气把她给吓着了。”陆芒皱眉道:“大小姐这事儿闹的,吓走了好几个钟点工。” 正说着,闫至阳醒了过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艾玛,你总算醒了。”我上前去看,伸手摸了摸闫至阳的脉搏:“哦,喜脉,怀孕三个月了。” 闫至阳一巴掌拍到我头上:“滚。” 陆芒笑道:“醒了就好,谢城主估计正在研究解药,可能很快就成了。你们两位先吃饭吧,我也就先告辞了。” 说着,陆芒起身出了门去。等他走了,我便将那倒扣着的菜碟子都掀起来。我见菜色不错,为了顾及生病的闫至阳,居然还准备了清粥小菜。 我将大米粥端起来,舀了一瓷勺送到闫至阳嘴边:“来,喝粥。” 闫至阳无奈地看着我:“少恶心我,我自己来。”说着,伸手去接碗。 但是我一个没注意,被他打翻了勺子。米粥洒到闫至阳的裤子上。 “靠!”闫至阳顿时皱眉道。 我赶紧拿了抽纸给他擦腿上的污渍。由于这部位比较靠近大腿根,擦了一会儿,闫至阳感觉很尴尬:“行了行了,其他人呢?” “去搞定解药了。”我说道,但是话音未落,我听到房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我回头一看,卧槽,是谢星河他们。 谢星河进门刚要说话,看到我俩,突然愣了愣。我感觉他的神色有点不对,便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于是赶紧把放在闫至阳大腿上的手缩了回来。 谢星河轻声咳嗽一声,笑道:“万万没想到,你俩还有这爱好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立即反驳道,话一出口,感觉这台词灰常耳熟啊。 “我想的哪样啊?”谢星河笑道:“不用解释了,我懂,我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哎,你们城里人的生活就是精彩,贵圈真乱。” 第173章 云昔 我见大家神色各异,便问谢星河,解药研究得到底怎么样了。 谢星河说,经过一天的研究,差不多了。 “快搞定了,那要不要?”我刚想问要不要云昔的心头血当药引,却被云昔瞪了一眼。 我立即闭嘴躲到一旁。云昔对闫至阳说道:“我要去吃晚饭了。”说着,我见她转身便走。 闫至阳喊道:“云昔,你怎么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云昔背对着我们没有回头:“没什么,我想自己一个人吃,太累了。” 说着,开门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闫至阳问我:“怎么回事,云昔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顾左右而言他:“吃饭了啊!” 闫至阳一把拽住我:“到底怎么了?” 我生怕他那终极读心术看出我的想法,便不想直视他。因为这件事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但是,闫至阳中了毒,可能头有点晕,查克拉的量不足,没等施行读心术,便头一阵发晕,只好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谢星河说道:“没什么事,你先休息会儿,晚上我就可以将解药给你。” 厉笙歌看着桌上的大半碗白粥,说道:“再吃一点吧。” 闫至阳摆了摆手:“不想吃了。” 谢星河微微叹了口气,对闫至阳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去把解药给你。” 说着,他便开门出去了。我见厉笙歌留了下来,便琢磨了一下,也跟着谢星河出了门。 “怎么,真的要取云昔的心头血啊?”我问道。 “没别的办法。”谢星河说道:“而且云昔自己也同意,这没办法。就像是有人同意捐赠器官救人,难道我们还阻止么?” “不是说云昔会死么?”我问道。 “几率百分之八十。”谢星河叹道:“但是那有什么办法,人家赶着去送死救人,我们劝半天也没用。所以,就这么着吧。”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些难过。虽然云昔这人看我不顺眼,也总是对我没啥好态度,但是对闫至阳倒是真心。要是突然就这么死了,还真是让人有些唏嘘。 “走吧,去制作解药。”谢星河叹道。 我跟着谢星河穿过院落,七拐八弯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偏院。 但是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人多高的梅花桩。看来是练功用的。除了这个,整个院子比较奇葩的地方是,地上居然是一棋盘,画着楚河汉界。 等我整合起来看,发现这梅花桩其实就是象棋的棋子,跟这地上的图案结合为一体。 地上的图案也不是画在泥土上的,而是雕刻在了青石板上。那梅花桩近处看了也知道不是木头的,而是铁的东西,连着青石板,大概是可以移动,因为我在青石板上看到了一道道管道一样的痕迹。 “谢星河,这什么东西?”我指着梅花桩问道:“这是练功用的梅花桩么?” “练功跟下棋结合的东西。”谢星河说道:“四大家族,每一个家族的人都有擅长的东西。而山东陆家,则是集大成者。不只是会道法,琴棋书画也都是懂的。而且陆家擅长将琴棋书画的东西跟道法与功夫融合在一起。” “这么叼。”我叹道。穿过这怪异的院落,我们进了一处屋子。 这屋里也没什么东西,门倒是很坚固,不像是其他的门一样是木门。 推门进去,见这屋里也没啥东西,只有一只蒲团放在地上,其他空无一物。 谢星河进了里屋之后,我才见那里屋居然是个小小的药房,但是基本是中药多一些,西药比较少,而且是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除了这些,桌子上倒是放了一大杯的药粉。 云昔也在这个屋里,正盯着那乱七八糟的药粉发呆。 “这就是你的解药原料?”我指着那药粉问谢星河。 “嗯,我跟云昔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许多药物研磨成粉末。现在,只差药引子了。”谢星河说道,看着云昔。 云昔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开始吧。” 我看了看那堆灰色粉末,又看了看云昔,叹道:“云昔,你,你真决定了啊?万一这来不及抢救你,你就死定了。这地方穷山僻壤的,送去急救来不及啊。” “没事,我让陆管家准备了最好的止血刀伤药。”云昔说道:“而且谢城主在这儿,我觉得也许我能有百分之九十多的生还可能呢。” “我不敢保证啊。”谢星河说道:“心头上来一刀,这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你立即送去急救,都不一定能行。” “所以——你不去跟闫至阳来个最后的诀别么?”我脱口而出道。 “傻逼!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啊?!”云昔怒了。 “哦,好吧,你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生还可能。”我说道。 “啊呸!”云昔啐道。 在我俩聊着的时候,我见谢星河已经开始鼓捣那一大杯的药粉。我见他最后将那些药粉分成几份,分别盛放在了不同的小碟子里。 “开始吧。”谢星河递给云昔一把匕首。 “真开始啊?”我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见那光洁的锋刃上映照出了云昔的样貌。 云昔有点哆嗦地将那匕首接过去。 “你,刚才为什么不跟闫至阳多说点话?”我问道。 “你的意思是,过了今天,我就没机会了?!”云昔冷哼道,半晌后又说道:“其实,其实我是怕我说过话之后,又没有这种给自己心头扎一刀的决心了。” 我闻言沉默下来,看着云昔将那匕首接过去,深吸一口气,将外衣脱下,只留下一件衬衫。 我见她举着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顿时不忍心地转过身去。 在这一瞬间,我仿佛听到利器刺入心口的声音,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随即,我听到云昔的痛呼声传来,忍不住心头一痛。 半晌后,谢星河喊道:“韩笑,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吧止血药给我拿来!” 我立即转过身,见谢星河正用绷带捂住她的伤口。 我赶紧将那放着止血药的盘子递给谢星河。谢星河立即手脚利索地扯开云昔的衬衣,将那止血药药粉敷在伤口上。 可在药粉敷在伤口上之后,我见云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神情痛苦,开始扭曲。 “不对劲,云昔怎么了?”我问道。 谢星河皱眉道:“不对,这药不对劲!” 说着,谢星河立即将药粉丢到一旁去。而云昔此时的脸色却更为难看,嘴唇已经开始发乌。 “这药粉有毒??”我吃惊不小。谁会给云昔下毒? 但此时觉察已经晚了。没多会儿,我见云昔嘴角流淌出黑色毒血来。 谢星河赶紧将解毒药丸塞进云昔嘴里。但是为时已晚。没出几分钟,云昔渐渐没了气息。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看谢星河。 “死了。”谢星河叹道:“没希望救活了。” “怎么,怎么这样死了?”我惊讶万分。我以为云昔也许会死于心脏上扎一刀的意外,却没想到这死法居然是中毒而死?? 谁,谁会给云昔下毒?如果说是为了害死闫至阳,可毒死云昔也没用啊。 但现在的问题是,药引子是有了,云昔却死了。要怎么跟闫至阳交代?? 谢星河起身,叹道:“我先给闫至阳配好药,你去通知大家,云昔被人毒死了。”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看着桌子上那一玻璃杯的鲜血,不由感觉触目惊心。甩了甩头,我立即往大厅那边跑过去。 关键时刻,我居然找对了路,迎面撞上了一个从大屋里出来的小姑娘。 “哎,你谁啊,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那少女怒道。 “陆,陆管家呢?”我顺了一口气问道。 “陆伯在大厅,你谁啊?”少女梳着马尾,长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很机灵。 “谢,谢谢!”我也顾不上问她是谁,便往大厅奔过去。 进了大厅,见陆芒正跟陆青川跟陆行云说话。见我慌慌张张地进来,陆青川转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云昔,就是跟着我们来的那个小姑娘被人毒死了。”我说道。 “什么?!”客厅里的仨人都惊了。 “谁下的手?”陆行云皱眉道:“那个小姑娘在我们这儿不可能有敌人啊。” “怎么回事,你们来了之后,家里出了这么多事!”陆青川皱眉道:“人呢?带我们去看看。” 我便带着他们往云昔跟谢星河所在的房间走过去。再度返回的时候,我见谢星河已经将解药给包好了,顺便已经给云昔穿好了衣服。 看着躺在地上安详故去的云昔,我从心底叹了口气,不由泛出一阵心酸伤感。 原本活蹦乱跳的姑娘,就在一瞬间,却经历了从生到死的巨变。不知道闫至阳听说这件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这毒是怎么下的?”陆青川问道。 “在那止血药里。”我说道。 “止血药是我拿过来的,但是我从来就没让别人碰过,不可能有人下毒。”陆芒说道,满脸疑惑:“而且害死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意义呢?” “报警吧。”陆行云说道:“这件事应该交给警察来查。” 陆青川想了想,说道:“也好,报警。但同时,你们俩也要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我们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行云跟陆芒忙着去报警,我则跟谢星河带着解药药粉去熬好了药,便往闫至阳的房间走过去。 此时闫至阳已经醒了过来,见我们带着药粉进来,皱眉道:“出什么事了,我听着外头乱糟糟一片。” 我不敢将云昔的死讯马上告诉他,便叹道:“你先吃药,不要放弃治疗。等你吃完了,我立即告诉你。” 谢星河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到了碗里,然后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去,讶异地看了看我们。我则垂下眼睑,心想你先喝了我再告诉你,否则怕你喷我一脸。 此时,我见闫至阳将那药尽数喝了下去。 我看他喝完,厉笙歌给他递过纸巾擦了擦嘴。我凝神关注着他的变化。果然没出一刻钟,我见他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了脸色。 嘴唇的青黑色也退却了。脸上也显出神彩来。 我见他恢复得差不多,也便放心了许多。 闫至阳此时看了看我们,问道:“云昔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别伤心啊。” “云昔出事了,是不是?!”闫至阳皱眉道。 “是,她,她死了。”我低声道。 “什么?!”闫至阳吃惊道。 第174章 陆家的秘密(上) “云昔,不会是因为心口那一刀,便失血过多——”说到这里,厉笙歌顿了顿,说道:“但是我觉得以谢星河的医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保住云昔一命。” “云昔怎么死的?!”闫至阳霍然从床上起来,冲到我跟前问道。 我被他突然撞上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这特么是吃了解药么,这是吃了士力架吧。 “额,其实云昔是中毒死的。”我说道:“这事儿透着奇怪,特别奇怪。谁会给云昔下毒呢?下毒也没什么好处啊。” “云昔在哪儿?我去看看!”闫至阳着急道。 我们几个怕他再出啥事儿,便跟着他一路往云昔遗体存放的房间走过去。 等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见陆青川等人也在那房间等着警察到来。 云昔依然躺在屋里的地上。刚才是担心闫至阳的身体,便将云昔之死的事实弱化了。现在闫至阳没什么大碍了,再看云昔躺在原地毫无生气的遗体,便感觉悲伤逆流成河,一瞬间有些眼泪潸然雨下的感觉。 虽然与云昔交情不深,但是毕竟也曾经出生入死,想起她以前开朗活泼的无邪容颜,不由叹息万分。 闫至阳更是悲伤万分,对着云昔的遗体默默了许久。 等警察来了之后,闫至阳才从悲伤中回过神儿来。由于警察要勘探现场,我们几个也都被赶了出来。 闫至阳将我拉到一旁,问到底前后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将他中了邪毒,需要处子的心头阳血来做药引的事儿讲了一遍。 闫至阳听完,更是沉默了半晌,咬牙道:“到底是谁会对云昔下手?” “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杀云昔的目的是什么?没个卵用啊。”我茫然地问道。 此时,厉笙歌也走了过来。 闫至阳对我俩说道:“我昏昏沉沉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慢慢告诉我。” 于是我跟厉笙歌将所见所闻都跟闫至阳说了一遍。 讲到那奇怪的泥塑人偶的时候,闫至阳惊讶道:“你看到那些东西了?” “确切地说,也没看清楚,只是在外头看到了点儿影子。”我回忆道:“但是可以确定那都是泥塑人偶。难道你知道人偶的秘密?” 闫至阳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四大家族之间常有通婚,多年前,闫家也有人嫁到陆家来,是我的一个姨婆。那个年代是清末民国初,女人的地位不像是现在这么高。一旦犯了错,可能会一纸休书给休回家来。” 厉笙歌说道:“难道,你的姨婆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休回家了?” “是啊,可笑的是,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无意间发现了陆家的这个密室跟秘密。”闫至阳说道:“姨婆当年嫁的就是陆家的当家人。她其实跟当年陆家的当家人是一对恩爱夫妻,关系很好。姨婆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对丈夫也很是温柔体贴。因此,某一天,她发现了陆家的秘密。” 说着,闫至阳将这段“家族秘密”讲给我们听。 原来闫家在清末民国时期有位小姐远嫁到了山东陆家。闫家小姐跟丈夫关系很好,极其恩爱。而闫家小姐是传统的大家闺秀,温柔体贴,对丈夫关怀备至。 但是成亲三年后,闫小姐发现丈夫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总会神秘消失一个时辰,而且总是半夜起身,不见踪影。 起初闫小姐不觉得奇怪,但是时间长了,便开始怀疑丈夫的行踪。 闫小姐本以为他是在外养了小妾不好开口,便寻思半晌,决定跟着丈夫看看,如果真有那小妾的存在,也打算将她接回家里来。 于是某个夏天,七月十五,闫小姐假装早睡,却一直警醒到半夜,听到丈夫又慢慢起身,穿上衣服,往院子里走去。 闫小姐于是也披着衣服跟了出去,却见丈夫并未出院子,而是只在院落里七拐八弯地转了半晌,到了放杂物的那处院子,推门进去了。 闫小姐心中更加奇怪,在那院子门外徘徊半晌,仍然不见丈夫出来。于是她下定决心走了进去,推开杂物间的门,也像是我当时一样,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那个暗门入口。 进去之后,闫小姐吃惊地发现暗室里摆放着一排排泥塑彩色人偶,有男有女,但全都是陆家人。 这人偶周围摆着贡品跟香烛,猛一看像是灵堂,但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是。 哪有将泥塑人偶当成灵位牌的? 正当闫小姐疑惑之际,却见丈夫正在给这些泥塑人偶上香,见她进来,满脸惊讶与不悦。 闫小姐问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丈夫只字不提,只是呵斥她不该跟踪偷看陆家的秘密。如果将这秘密说出去,那便再也不要在陆家继续呆着了。 两人为此吵了一架,但是此后,闫小姐便跟丈夫有了间隙,虽然表面依然和睦,但是那晚的怪事,却始终不能让她忘怀。 对丈夫的关心和对陆家的疑惑,让她忍不住又去探究了那个神秘的密室。 结果最后被陆当家的发现,最后一纸休书,将闫家小姐休回了家。 闫小姐伤心欲绝,不甘心为了这件事儿不明不白地被赶回家,于是在此后的时间里,闫小姐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弟弟,俩人秘密研究了一下陆家这魔性的人偶。 最后发现,陆家居然有个魔性的习俗,所有横死或者战死的陆家先人的阴魂都要被用作“祭品”,通过“炼制”后变成鬼军团。这个鬼军团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得而知,好像只是守护陆家的一支“特殊”力量,当然,也可能是用来干别的什么事儿,总之,倒是没有外人知道,有史以来,只有当家人知道。 而当家人也经常会去祭拜这些鬼军团成员。 当然,当家人的家眷也可能会跟闫小姐一样,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但是事实证明,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基本都是被找了个理由赶走或者处死。 闫家小姐出身尊贵,自然不会被处死,因此只是被赶了回家来。 聊到这里,我已经无言以对。这陆家比玉柒爷家的秘密更为魔性啊! 我感叹半晌,发现闫至阳不再说话了。于是我抬头看向他,却见他正盯着我斜后方。 我不解地回头一看,却见那个我差点儿撞到的少女正站在我们斜后方不远处,跟来查案的警察说话。 “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看那个小姑娘。”闫至阳说道:“有些意思。” 厉笙歌看了看那少女,说道:“她好像是陆大小姐的那个钟点工,叫小月。” “哦,是么。”闫至阳将目光收回,沉吟半晌,说道:“我怀疑这一系列的怪事都有联系。从陆家的密室,到银元的断肠散剧毒,再到云昔的中毒,我总觉得有所联系。另外,这陆家的人,也都奇奇怪怪。” “都有联系?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这些怪事,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啊。”我说道。 闫至阳摇头道:“我真为你的智商感到心碎。好了,我认为这些事情,靠警察是查不出什么的。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更跟四大家族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给人开个死亡证明。” “那你打算咋整?”我问道。 “今天是没什么进展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等到了晚上,我感觉会有所变化。”闫至阳又瞥了一眼那个叫小月的少女:“而变化可能是出现在她身上。” “一个钟点工而已啊。”我惊讶地说道。 “总之,这件事要保密。晚上我们一起盯着这个叫小月的女孩。”闫至阳对我俩说道。 第175章 陆家的秘密(中) 我们仨应付完警察的问话后,便往住处走。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现在如果回去,却只有三个人了。 我长吁短叹了一会儿,问闫至阳刚才从小月那看出什么了。 闫至阳说,由于距离太远,他没有看清小月的全部想法,但是能发现,她很紧张,好像跟暗室外的火势有关系,很可能是她干的。 而且由于心境紧张,小月今晚可能有所行动。 “啥,一个钟点工?”这句话真是让我意外。 按照陆芒的说法,小月是个随意请来的钟点工,也不是陆家人,跟陆家似乎没什么关系。那她放火有个屁用。 对她也没啥好处。想到这里,我更觉得这宅子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实在很操蛋。 回去闫至阳的屋里,我见谢星河正端着果盘走过来。 我一看里面居然盛放着各种水果,居然还有我喜欢的西瓜。 “我靠,这还刚出正月,哪儿来的夏天水果?”我惊讶地问道。 “你不知道啊,陆家有钱就是任性,家里常年都有各色水果,大概空运来的吧。”谢星河说道:“来一块?闫至阳,你身体的毒素未完全清除,不过吃点水果倒是有利于病情。要不要来点?可是看你这沮丧样子,估计也没这口福了。” 说着,谢星河端着果盘要走。 闫至阳将他拽住,扯过来,端了一小盘进屋了。我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喝水,见有水果也立即跟上了闫至阳。 但是我进屋一看,卧槽,闫至阳端来的居然是榴莲。 “你喜欢吃臭味这么冲的?”我愕然道。 “水果之王,这是我的最爱。”说着,闫至阳拿起一块送到嘴里,似乎表情挺享受。 我好奇地也拿起一块想吃吃看,这时一直睡在床上的干脆面君突然闻着味儿醒了,大喊道:“好啊,你们俩竟然背着我吃屎!” “吃你妹的屎,这是榴莲。”我无语道。但是,这话一过脑子,我突然想起似乎在暗室的时候,我见外头燃起青烟之时,也闻到过榴莲的气味。 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未深究。如今闻到榴莲的味道,再去相对应,才发现那暗室外似乎真的飘进过这榴莲的臭味。 这榴莲气味浓郁,一旦沾身上,很难消除。 当然,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丁点榴莲的气味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咱天赋异禀啊,堪比警犬的鼻子自然是能感觉到异常。 “说起这怪味儿,闫至阳,我在暗室的时候闻到外头也有过榴莲味。”我说道:“会不会真正放火的人,也喜欢吃榴莲?” 闫至阳好笑道:“你确定?隔着一扇门跟一架书橱,你就能闻到榴莲的气味?这种味道虽然比一般的水果要重一些,但是也不会沾染在身上久久不散。” “嗯,我确定。”我点头道:“这放火的如果不是小月,那就是也喜欢吃榴莲的人,你说对不对?” 闫至阳看着我,说道:“如果你的感觉没错的话,这个人也不一定是喜欢吃榴莲,可能是碰过或者切过榴莲的人。无论如何,先不管这榴莲什么的,我觉得小月有问题,今晚我们好好盯着她看看。” “为什么不从现在开始盯着?”我问道。 “现在是白天,而且外面那么多警察都帮我们盯着。我想就算是小月有问题,她也不可能白天有所行动。”闫至阳说道。 “好,那么我们就晚上看看。”我说道。 为了晚上盯着陆家的人,白天我们几个都养精蓄锐。到了晚上八点,我们几个起身,各自从房间里出来。 现在陆家大院依然亮着灯,警察们回去了,顺便带走了云昔的遗体。 大概也只能等结案,遗体才能再度被送回闫至阳那里。 大院里依然有下人来往穿梭。于是我们四个人也暂时呆在了闫至阳的房里。等到了九点半之后,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 一直在外头打探消息的干脆面君突然闪身进了屋里,对我们说道:“出动吧,我看那叫小月的鬼鬼祟祟出了门,往前院过去了。” 我们闻言,立即站了起来。闫至阳说道:“我跟韩笑去就行了,你们俩留下来看其他人。” 谢星河说道:“也好,走吧!”说着,拉起厉笙歌的手腕。 闫至阳立即将目光落到俩人相牵的手上。厉笙歌将他的手轻轻甩了开来。 谢星河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只是跟着厉笙歌出了门。于是我们小队模式开启。 我跟闫至阳根据干脆面君说的方向,去找那行踪神秘的小月。 夜晚院子里的灯笼亮着,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跟味道,夜风也不那么冷了。 院子里安静得很,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陆家似乎跟七爷家里不一样。七爷家看家护院的人都在明面里,但是陆家却没见有什么守卫。 转念一想,人家家里都提升了守卫的技能,已经开始养鬼军团了。有那玩儿,还需要人类来守卫么。 我们很快就追上了小月的身影,便远远地放缓了脚步。 我们瞧着她走过去的地方,好像是陆晚晴的住所,但是也不好说,因为那地方住的还有陆芒,陆行云等人。 正当我们继续跟的时候,闫至阳突然一把将我拽到一旁的回廊柱子后头。 “咋啦?”我低声道,瞧着小月快要拐弯走过回廊。 “有人来了。”闫至阳低声道。 “啥,我怎么没听到?”我低声道。话音未落,我果然见一道黑影从小月身后闪出来,一下子拽住小月的胳膊。 我揉了揉眼睛细看,见拽住小月的人居然是陆芒。 “陆,陆管家?”小月似乎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道。 “你这么晚在这儿干什么?”陆芒语气不善。 “我,我就是睡不着到处走走啊。”小月说道,分明是扯逼。 陆芒冷然道:“陆家的家规忘了?!夜里九点半之后,不准随便出来逛。” 小月支吾道:“对不起啊管家,我这真是睡不着出来溜溜。” “赶紧回去吧。大小姐找你切水果呢。”陆芒冷冷说道:“既然想当我们陆家的专职下人,就必须遵守陆家的规矩。如果再有一次犯错,我就将你辞退。” 小月赶紧摆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无意的。” 陆芒冷冷道:“回去吧。” 小月点头道:“好,我马上回去——”说着,她正往后走了几步,陆芒突然喊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着,我见陆芒突然举起手中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卧槽这管家举着的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宫灯,很像是死人用的那种。错了,很像是鬼片里那种道具。 “陆,陆管家,你这拿着的是什么啊?”小月吃惊地看着那白色宫灯。 “照明的东西。走吧,跟我走。”陆芒冷冷说道。 小月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也还是跟了上去,跟着陆芒原路回去了。 “这特么怎么回事啊?”我看着俩人走远,便问闫至阳:“我怎么没听说过,九点半之后,陆家人就不能在外头逛游?也没人告诉我们啊。” 闫至阳说道:“管家告诉过我们,只是你根本没仔细听,没往心里去。” “好吧,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来?”我四下看了看:“有什么特别啊?” 闫至阳看着四周,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过来。” “过去哪儿?”我茫然道,却见他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抱在怀里。 “哎我擦你干啥?”我想将这货推开:“变态!” 闫至阳低声道:“你看!别出声。” 我于是扭头一瞧,吃惊地见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些重重叠叠的鬼影。 这些影子像是人影,又不像是,总之速度很快,好像数量也不少。 “鬼子出来巡山?”我低声道,想起陆家那传说里的鬼军团。 这时,我见有几只鬼将脸转向我。闫至阳伸手一掰我的头,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前。就在这一瞬间,我瞧见他衣服上居然贴着几张道符。 不过好像幸亏有这些道符,那些鬼居然没发现我们,转过身又继续去巡山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这群鬼军团的成员们从我们身边悄然走开。 我见四下安静了,便问闫至阳:“刚怎么回事啊?好像我们刚来那几天,也有晚上进门的时候,也没见有鬼军团巡山啊。” “正常,因为这鬼军团肯定不是天天出现。如果天天出现,被人发现的几率很高。我估计,只是某些特定的日子出现。”闫至阳说道:“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这其中奥妙,便定了这么一条奇怪的家规。虽然可能大家并非天天都能按时回家不在半夜出现,但基本上九点半之后,院子里的人也很稀少了。灯光不够明亮,深宅大院阴森恐怖,也就没人乐意停留在院子里。” “敢情今天咱们是碰到鬼军团散心遛弯的时候啊。”我笑道:“也不知道厉姐姐他们遇到没有。但是不对啊,那个小月到底是找谁去?还有刚才那陆芒的说法,不对劲啊!说大小姐找小月,可问题是,大小姐不是住在后头院子里么?陆芒带着小月回前院了啊。” “前院有大厨房,陆管家说大小姐要吃水果,让小月去切,这也没什么不合理。不过陆管家似乎知道不少啊。你看他手中的那宫灯,叫做影灯,那东西的功能是,指引人在鬼气很重的地方不迷路,而且不被鬼侵扰。”闫至阳说道:“所以我觉得,陆管家也知道陆家那暗室的秘密。” “这一家子特么越想越乱。”我叹道。就在这时,我见有人从前院方向走了过里啊。 闫至阳也看到了,于是我俩躲着不出声儿。 等那人走到灯光下,我惊讶地发现,鬼鬼祟祟出现的,居然是陆晚晴陆大小姐。 陆大小姐没有提着什么灯笼,也没带手电筒,而且去的不是陆芒过去的方向,反而向偏院走去。 “跟上去看看。”闫至阳低声道。 于是我俩偷偷跟上陆晚晴。走了一会儿,发现陆晚晴鬼鬼祟祟的去往的方向,居然是云昔出事的那个院落。 我们跟上之后,发现这院落原本就偏僻,而在夜里,显得尤其阴森。 我看陆晚晴大小姐的胆儿也不小,居然就直接去往了云昔遗体存放过的那个房间。由于警察介入查案,遗体是带走了,但是那屋子被封了,贴了白色封条。 我见陆晚晴悄悄走到那门前,将白色封条轻轻揭了下来。 第176章 陆家的秘密(下)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大晚上的来这偏僻小屋是想干啥。 我见陆晚晴将那白条慢慢揭下来之后,便悄然推门进去了。 我看着闫至阳:“咱们也进去看看?” 闫至阳低声道:“先别动,看看她干什么。” 等了没多会儿,我见陆晚晴又悄悄走了出来,四下看了看,将那门又轻轻掩上。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我瞧见她的手上戴着银灰色的手套。 手套??难道是不想留下自己的指纹线索?我惊讶地想道。可陆晚晴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疑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她走远了,闫至阳才拽了我一把,示意我进那屋里看看。 陆晚晴做事儿倒是还真挺细心,那封条又被她给黏回去了。 闫至阳上前将那封条轻轻扯开,再度将门推开。 推开之后,我俩抹黑走了进去,在屋里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是我俩再度去了里屋。 里屋我俩也找了一遍,但是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闫至阳皱眉道:“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她进来干什么呢?” 正说到这里,我听到外头一阵轻微的响动。闫至阳立即拽着我蹲在窗口下。 没多会儿,我听到一声喵叫声从窗口传来,于是微微抬头一看,见一只白色大野猫路过窗台,消失在夜色里。 “妈蛋,是喵星人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找不到咱们就走吧。这案子没结案,据说明天警察还是会再来查一遍。”闫至阳说道:“如果咱们俩留下什么线索之类的,也是说不清了。” 我一想倒也是,便赶紧跟着闫至阳出门去了。 我们回去之后,见谢星河跟厉笙歌也回来了。我们在闫至阳的房间碰面,讲了讲今晚的怪事。 厉笙歌说道:“我们俩也是分头去看了看。没想到夜深之后,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个下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大家基本上睡得都比较早,但是陆行云的屋里一直亮着灯。陆芒似乎也睡得很晚。陆青川并不在房间,而是在藏书楼里自己散步,能看出窗上映出的影子。总之,这一家人总觉得奇怪。” “还有陆晚晴,这货也奇怪。”我苦笑道:“鬼鬼祟祟地去了云昔出事的那房间,也不知到底干了什么,最后又出来了。” 谢星河打了个呵欠:“得了,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蹚浑水。如果不是为了玄天剑,我可懒得管陆家的烂事。我先去睡了,你们随便。” 说着,谢星河推门出去了。 闫至阳说道:“那行吧,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今晚就先这样,明天看情况再说吧。至于杀害云昔的凶手,我一定会把他查出来!” 于是我们各自去睡了。第二天一早,我很早便醒了过来,想起这一团乱麻,不由越想越睡不着。 于是我干脆起身去找闫至阳吃了早饭,没多会儿,便见昨天的警察又都赶了过来。 闫至阳惦记着杀云昔的凶手,于是见警察来调查了,也便跟着陆芒过去看。 警察再度勘察了现场,最后居然有了新发现。在现场的桌子底下,警察找到了一只镶钻的月牙发卡。 经调查,发现这发卡是陆晚晴的东西。于是,陆晚晴居然被列为了毒杀云昔的犯罪嫌疑人。 我跟闫至阳听到这消息之后十分震惊。但是,等我看到陆晚晴居然立即承认了自己毒杀的“罪行”之后更是震惊。 她为什么自己嫁祸给自己? 看着警察给陆晚晴拷上手铐之后,陆家人不淡定了。陆行云第一个冲出来拉住陆晚晴:“姐,你干什么呢?你为什么承认杀人啊?这不关你的事啊!!那个云昔什么的,你也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毒杀她??我不信是你干的!!” 陆晚晴现在倒是平静了许多。主要是银元之后,大小姐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现在在我眼里她却更不正常了。确实,用脚趾头想想,这货都不可能杀花痴少女,她这举动是啥意思,难道是给人顶罪? 如果给人顶罪,最可能的就是帮陆青川或者陆行云。但是可惜的是,陆青川跟陆行云,都不可能杀云昔。首先是没有动机,其次是没人看到俩人来过这地方。 看着陆行云震惊的神色,陆晚晴平静地说道:“是我做的,你也知道,最近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很多事情没有理由。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毒杀别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清楚地记得确实是我做的。” “晚晴,这种玩笑不能乱开!”陆青川也着急了:“警察同志,我妹妹这几年精神不太好,你们可得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办案刑警说道:“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跟她没关系,便会给她送回来。” 此时,陆晚晴却突然说道:“不用查了,人就是我杀的。我杀人之后每天都惴惴不安,生怕被人发现。这种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 警察看着她,似乎也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便说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我说不用查了!”陆晚晴突然叫道,声音歇斯底里。 这一声大吼,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为了证明是我用毒杀了云昔,我验证给你们看!”说着,我见她突然挣脱了拉着她的女警察,迅速将手中的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不好!”闫至阳立即变了脸色冲了上去,想用抠咽喉的办法让她吃下去的药丸给吐出来。 但是那毒貌似见血封喉,没多会儿,我见陆晚晴便七窍流血身亡。 这突发事件让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半晌后,我见秦夏生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抱着陆晚晴的遗体呜呜落泪,过了一阵子,却又暴躁地跳脚骂起来,说我们逼死了他老婆。 陆行云见秦夏生实在太失态,便赶紧将他拽到一旁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陆青川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倒是陆芒最先反应过来,跟警察商量了半晌,决定让陆晚晴的遗体留在陆家准备安葬。 然后,云昔中毒案,容后再查。警察们查不出什么,也都纷纷撤走了。 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 谢星河也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态度,沉默不语。厉笙歌叹道:“怎么会这样,好像从我们来了之后,陆家便一直麻烦事不断。或者,是有人冲着我们来,但是却将陆家也牵涉其中?” 闫至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些事情更像是在阻止我们真正要做的事。” “啥?”我问道。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除了要找玄天剑的下落,还有要陆家帮忙调查那些参加英雄大会的人的下落。”闫至阳说道:“可我们到了之后,发现陆老爷子生病闭关,陆大少爷忙得不可开交,家里又事情频出,完全无暇顾及我们的调查。” “所以,陆家看似发生了乱七八糟的家事跟内讧,实际上也许是某人在导演,阻止我们调查这些?”谢星河点头道:“这次我倒是同意你的说法。因为第一次闫至阳中毒就可以看出,是冲着我们来的。云昔是闫家的人,可能也是在制造混乱时候的一个牺牲者。这么看来,这些事根本不是简单的陆家家事,而是一场大阴谋。”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是时候反击了。否则,我们此行不只是白来一趟,还可能有危险。” 第177章 变脸人(上) “反击?怎么反击?现在是敌暗我明的状态。”我苦笑道。 谢星河看着闫至阳:“你有主意了?” 闫至阳点头道:“我倒是有一个。不过这件事得靠陆管家帮忙。” “陆芒?你相信他?”我沉吟道:“这家的水很深,谁可信谁不可信,真不好说啊。” 闫至阳笑了笑:“我明白,虽然其他人都不好说,但是我想,这个陆芒是可以信任的。” 我表示怀疑,却见其他人都支持闫至阳,便也不多说什么。 于是我问闫至阳要怎么办。闫至阳长叹一声,说道:“这样吧,人家家里麻烦事儿够多了,咱们明天就走吧,今天收拾行李,跟大少爷辞行。” “啥?”我惊讶于闫至阳改变主意之快。 闫至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陆家人也听到了。陆芒赶紧上前笑道:“闫少爷,真不好意思,怠慢您了。” 闫至阳笑了笑:“没什么。打扰了这么久,我们还觉得不好意思呢。”说着,闫至阳上前“友善”地握了握陆芒的胳膊。 陆芒笑道:“今晚我送些咱们山东的特产给您带回去。” 闫至阳笑道:“好,多谢。” 说完这个,闫至阳便说自己没睡好,干脆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谢星河跟厉笙歌居然也很淡定地各自往回走去。我自己无聊,也只好抱着干脆面君回去。 我无聊地走在俩人身后,看着谢星河跟厉笙歌的背影,觉得俩人还挺配的。 起初俩人是平静地往前散步,没多会儿,我见谢星河一把拽住厉笙歌的胳膊,笑问道:“怎么,五年之后再度见面,对我没有任何想说的么?” “你让我说什么?”厉笙歌冷然道。 “你该不会还是想跟闫至阳重修旧好吧?”谢星河冷笑道:“想想以前他是怎么为了那女人抛弃你的,难道,你还能再度信任他?” “这跟你没关系。”厉笙歌冷淡地说道,但是语气相对缓和,并没任何怒气,只是将手轻轻从谢星河的手中抽出来。 谢星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重重院落中。我走上前,站在谢星河身旁,偷眼看着他。 谢星河瞥见我,冷哼一声:“看什么?” “我说,你跟厉姐姐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回事?”我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谢星河冷哼一声,继续迈步向前走。 “那,什么来着,祖卉到底是谁杀的?”我问道。 “闫至阳以前以为是厉笙歌杀了自己的前任。现在发现并不是。祖卉的死一直是个谜团。现在也不可能查到任何消息了。因为我昨天跟闫至阳无意间聊起来的时候,得知祖卉的魂魄已经被打散了。一些残留的魂魄曾经被厉笙歌封印在闫至阳那黑曜石里。但是在地府的时候,却为了救你们脱困,彻底魂飞魄散了。”谢星河说道。 “会不会是佟亮干的?他收养了小寒。”我沉吟道。 “八九成是,那家伙,江湖下九流的宵小,有点手段,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谢星河不屑地说道。 听他说完,我不禁回忆起亮逼那高逼格的扇子。当然,现在那扇子已经被老道的神奇墨水变成了一把装逼扇。 “对了,你说闫至阳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唉。”我叹道。 “他一向那样。”谢星河笑了笑:“习惯就好。” 我们各自回去休息了一上午,吃完午饭,我有点百无聊赖,不知道闫至阳到底要玩什么花招。 但是下午三点的时候,陆芒突然通知我们,说是闫至阳跟陆青川有事在大厅商量,让我跟谢星河和厉笙歌也过去。 我不明所以,抱着干脆面君就去了。 到了第一次见陆青川的大厅的时候,我瞧见这次人倒是挺齐的。陆青川在,陆芒在,秦夏生也在。但是陆行云却不在。 由于家里出了事,有下人正忙着准备葬礼,大厅里也都静悄悄的一片寂静。 小月正轻手轻脚地沏茶,不时地瞥我们一眼。 闫至阳坐在陆青川的对面,我们几个也纷纷坐到沙发上去。 茶杯放在我们跟前,茶叶飘香。大厅里凝重的气氛让我也紧张起来。 “我说,你们在玩什么呢?”我忍不住问道。 闫至阳看了看小月,说道:“帮忙把客厅的门关上吧。” 小月点了点头,走去大门旁边,将门缓缓关闭。 闫至阳此时说道:“我喊大家来,就为了一件事。封灵契约。” 我吃了一惊,霍然扭头看着闫至阳,心想干啥呢这是?陆家家里的事情还不多么你还添乱? 这话一出口,其他几个人都看着闫至阳。 秦夏生茫然问道:“什么东西?” 陆青川说道:“这个你不懂。闫少爷,这东西是你们家的宝贝,没必要告诉我们关于封灵契的事情。” “我说这个的原因也是被迫无奈。”闫至阳叹道:“原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各守一隅,这几年间也都相安无事。但是,近年间出现的鬼蜮组织,却好像无形间渗透进我们周围似的,就像是前阵子不少同道道友死于这个邪恶组织的追杀之下。我大哥如今下落不明,也许已经凶多吉少了。昨天,我跟伯父商量了下,决定将封灵契的这一任主人介绍给大家。” “下一任的主人,不是你么?”陆青川有些意外。 我心中暗想,没想到闫至阳的名气还挺大,人气还挺高,闫老大不在了,大家都以为下一任主人会是他。 “不是我。主人都是封灵契自己选择的。这得看机缘。”说着,闫至阳指了指我:“下一任主人,是他。” “他?!”陆青川跟秦夏生异口同声,吃惊地看着我。 “这小伙子,看上去道法根基尚浅啊。”陆青川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哎这可不好说啊,这得看眼缘是吧。就跟那歌里唱的似的,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是吧,是吧?”我呵呵笑道。 “呵呵。”一旁的谢星河阴阳怪气地笑道:“我也没想到是这小子。这中二病的货色怎么能掌控封灵契?” “你特么才是中二病!”我啐道:“活在高山雪原你还知道中二病这么日系的词汇啊,你看了不少岛国片吧??你个中二货染染头发就能去演《幻城》了!” 闫至阳打断我的吐槽,继续说道:“我介绍他给陆当家的认识,就想你们明白,这次闫家是有十二分的合作诚意。一则是让你们帮忙在山东地界保护封灵契约的主人,二则还是想求合作,让你们帮忙找找玄天剑的下落,查查看各方道友的死因,到底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陆老爷子一直不在,相信这一次我们也是白跑一趟。但是一旦有任何消息,还希望陆当家的联系我们。明天一早,我们便返回河北。” 大概是闫至阳的“诚意”让陆青川惊了,半晌后,他说道:“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陆家也有苦衷。一则是父亲闭关,我不太敢将太多人手派出去调查。第二,家大业大,行云也帮不上忙,晚晴更不用说了。事情都是我自己处理,实在分身乏术。” 这段话听上去语气倒是诚恳。闫至阳点头道:“我明白。这样,我们就去收拾行李了。今晚还得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就启程。” 陆青川叹道:“好,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与你们联系。” 闫至阳点头道:“多谢。”说着,便起身走出大厅。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次他好像说了一些废话。可见陆青川虽然十分感动,但是仍然拒绝搀和这些事。因为他本身确实很忙,没时间管我们。 但是,闫至阳却将一则重要信息“封灵契约在我这个中二病菜鸟身上”散播给陆家人,这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 难道,难道我又一次被坑了?总觉得闫至阳这说话似乎说了一半,简直逗死我这处女座。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撞到了我的后背上。 第178章 变脸人(中) 我没注意,被撞了个正着。回头一看,却见端着茶托的小月连连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这走得太快了。” “哦,没事没事。”我笑道。 小月对我笑了笑,端着托盘走了。 我见大家都沉默地各自离开,也只好不明觉厉地抱着干脆面君走开。但是直觉告诉我,我貌似又被闫至阳给坑了一把。 回去屋里收拾行囊,干脆面君则坐在一旁悠然地嗑瓜子。 我叹了口气,问道:“干脆面君,你说闫至阳是不是又把我给坑了?” 干脆面君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问道:“你猜呢?” “我觉得是,但是我又不太知道他说那些话到底是干什么。”我说道。 干脆面君叹了口气,模仿着闫至阳的语气说道:“我真为你的智商感到心碎。总之你今晚小心吧,肯定有人来收拾你。” 我心想,难道陆家有想要封灵契约的人?或者说,闫至阳怀疑刚才那几个人里,有鬼蜮组织的内鬼?可我想破头也没想到是谁。陆青川总不可能自己背叛自己。 秦夏生跟陆晚晴分分合合的,也对陆家毫无兴趣,从陆芒的描述来看,也不可能是鬼蜮组织的人。 重要的是,我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修道人的气场。 陆芒就更不像是了。在陆家二十多年,跟着老太爷一起的好基友,想想也是不可能,指不定他比陆家的子女更可靠呢。 我这人有个好处,想不通的事儿我就不想了。老子睡觉去还不行么。 于是一入夜,我便洗洗睡了,并嘱咐干脆面君,密切帮我守夜,如果真有偷封灵契约的,立即把老子给喊起来。 干脆面君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虽然明知道封灵契那东西是人皮做的,很是惊悚,但是为了防止被偷,我也只好将这玩意随身带着。 脱下衣服睡觉的时候,我琢磨半天,还是忍着恶心,将这玩意儿给塞到了枕头底下。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却觉得越睡越冷。 半晌后,实在冷得受不了,便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咋回事,是不是被子踢走了。 可这一睁眼,我却吓了一跳。 我特么根本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一幅棺材里! 这棺材长方形,很宽敞,里头铺着白色的绫缎,我就躺在这缎子面上,枕着一只白色的松软的枕头。 我靠,我死了??做梦吧??我立即坐起来,往外一看,我凑,这真是一偌大的灵堂,灵堂里挂满了白色的纱帐,放着一排排的花圈。最重要的是,灵堂前放着一只偌大的相框,黑色的,里面是空白一片。 毛线?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葬礼?为什么连凭吊的人也没有,还没有遗照。 我从棺材里站起来,正要爬出去的时候,突然见我周围凭空出现几十只鬼,齐刷刷地盯着我。 我被这从天而降的鬼群吓了一跳,见这鬼群男女都有,特点是年轻的多,还都挺齐整。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像是汉服一样的东西。 “你,你们哪儿来的?”我问道。 “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男鬼上前道,一把要将我按进棺材里。 我挣扎半天,见其他鬼也都纷纷上来,死命将我往棺材里按下去。 就在我倒进棺材的那一瞬间,我瞥见偌大的空白黑色相框里,一道人影逐渐清晰,慢慢地出现在相框里。我定睛一看,这回真吓尿了。 因为相框里如烟雾一般浮现出来的,居然是我的脸! 音容犹在,笑貌长存。卧槽! 就在这时,我彻底被按到了棺材里。进了棺材之后,那盖子立即被盖了上来。 我起身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开来。很快地,我感觉那棺材像是车一样动了起来,往前开了过去。 我呆在棺材里,全身发冷,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情况,我被鬼给绑架了? 但是全身一摸,感觉有点不对劲,仿佛自己轻飘飘的没点重量。 对了,难道是灵魂被扣押了? 想到这里,我回忆着老道教的“离魂术”,默念口诀,居然觉得自己好像能控制自己的灵魂了。 运用离魂术从棺材里慢慢出来一看,卧槽,一群鬼正托着棺材,带着我走在一处荒无人烟的路上。 四下里都是荒烟蔓草,天空乌云滚滚,远处有隐然的鬼火。 “你们带我去哪儿?!”我喝道。 没有鬼回答,我只是见几十支刀剑横在我跟前。 你妹! 我只好忍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棺材前后一晃,仿佛停了下来。 我伸出头往前看了看,见前面逆着光,似乎有仨人挡去了去路。 “什么人,敢当我们的路?!”鬼群里有人喝道。 那仨人没有说话。等我视线慢慢适应了这光线的亮度,我才发现,原来挡在前面的居然是闫至阳,谢星河跟厉笙歌。 卧槽,终于来队友了!我感激涕零。 闫至阳没说话,而是依然不由分说地取出身后的弓箭,弯弓搭箭,冲着鬼群射了过来。那些鬼似乎训练有素,居然一个凌空翻闪身躲了过去。 闫至阳的挑衅自然触怒了鬼群,两厢顿时打在了一起,变成了群殴。 刀光剑影,翩若惊鸿。 我看着大家群殴,见几乎没人记得我了,只我一个人呆在棺材里。 怎么办?我知道这是幻境,也知道闫至阳等人是离魂来救我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从这幻境里回去?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心口有点异常,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烫着我的心口位置。 我低头一看,却见心脏位置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图案。 道符?这好像是接引符。 妈蛋,这是谁给我贴上来的?这不是什么高级符咒,于是我回忆着老道教给我的破解之法,便对着那符咒画了几下,念咒念诀,将那接引符咒给破解了。 随即,我看着那棺材,便突然心头一动,想起老道说的三昧真火,便试试看是否能引来火焰,将这接引的道具给烧了。 一旦烧毁,这些鬼军团也就散了。鬼军团?!我顿时灵机一动。 对!这是陆家那鬼军团! 想到这里,我冷汗下来了。这群肯定是战斗力爆表的道法高人,如果不尽早送走这群老前辈,估计他们仨也很难搞定。 我赶紧回忆着三昧真火的召唤符,用尽心力去召唤那玩意儿出来。虽然说三昧真火是顶厉害的道法高人才能炫耀的神技,但是老道说,既然我是封灵契约的主人,如果好好修炼,这种神技很快便能掌握。 于是我便就此念咒,试验了一次,顿时失望。毛线都没有。 这时,我见三人有点力不从心,便凝神静气,再度试验了一次。 再度睁眼之后,见手上果然慢慢升腾出一团微弱的火焰,虽然比打火机的火苗差不多少,但是足够让我泪流满面了。 于是我立即将那棺材点燃,慢慢看着那棺材被火焰吞没。 棺材慢慢消失,那鬼军团也瞬间消退了。 三人赶紧走到我跟前,闫至阳看了一眼地上的余烬,笑道:”行啊小子,你厉害。还用三昧真火了。走吧!“说着,抓着我的肩膀一拎。我顿时眼前一阵眩晕,再度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床上,床前却站着一个人。”谁?!“我喝道,立即翻身跳起来。 那人似乎正在专心做法,见我突然醒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走。 还没等出门,我就见有人突然撞门进来,将那人堵在屋里。 此时,灯光一亮,我见闫至阳三人冲了进来。灯光也映亮了那人的脸。 第179章 变脸人(下) 我立即跳起来走到那人跟前定睛一看,不由深呼吸一口气。 这特么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人:秦夏生! 怎么会是他?? 我甚至想过召唤了鬼军团的,一定是陆家人,指不定还是陆青川,却万万没想到是秦夏生!这货什么意思?? “怎么是你?”我吃惊道:“你,这不是,不是没有道法底子么?” 我见闫至阳似乎也没什么惊讶的神色,不由有些疑惑外加佩服。这孙子太流弊了有木有。 此时,其他人也到了。陆青川,陆行云,陆芒,外加家里几个仆人也被惊动了,大家都来围观。 秦夏生虽然意外,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见他手中握着一样东西,正是我放在枕头底下的封灵契。 我上前一把将那封灵契给拽了回来,皱眉道:“卧槽,怎么也想不到是你干的!” 秦夏生怔了怔,随即冷笑道:“原来你们早就怀疑我。” 我看了一眼闫至阳,冷哼道:“最主要的是闫至阳怀疑你。” 秦夏生于是看着闫至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闫至阳看着他,说道:“从陆大小姐死的时候,你的神情跟样态,让我怀疑。” “什么?!”秦夏生茫然地问道。 闫至阳围着他转了一圈,笑道:“秦夏生,你其实不是秦夏生吧?” 这话让我都惊了。他不是秦夏生难道还是王尼玛?? “你说什么?”秦夏生盯着闫至阳问道。 闫至阳笑了笑:“我说,你其实不是真正的秦夏生,对不对?从一年前开始,你就出现在了这里。但是那时候,秦夏生已经死了。” “死了?”这话让我吃了一惊。那眼前这个是假货?可他是怎么骗过其他人的? 我上前看了看秦夏生的脸,感觉他脸上不至于是戴着小说里那种人皮面具。 听了这话,陆青川也愣了。他端详着秦夏生半晌,迟疑道:“不会吧,太像了。就连下巴上的痣也都一模一样啊!” “这并不难做到。”闫至阳说道:“现在整容术便可以做到。我更佩服的是,这假的秦夏生,怕是用了许多时间来研究模仿真正的秦夏生,如今形神具备,因此家里人也没看出任何端倪。” “就连陆大小姐也没看出?对了,说起大小姐,她为什么承认是自己毒杀了云昔,难道是为了给秦夏生顶罪?”我看着身旁的秦夏生,惊异地问道。 “没错,陆小姐其实深爱自己的丈夫。虽然多年分分合合,但是据我所知,她一直没有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闫至阳说道:“因此,在她发现凶手是秦夏生的时候,便出面承担下这个罪名,并且为了做实自己的‘罪’,甚至服毒自尽,死无对证。但是,这看上去鹣鲽情深的俩人——确切地说,原本对陆小姐‘情深意重‘的秦姑爷却并未真正感到伤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伪装。起初我也没有怀疑过秦夏生,直到我看到了他那时候的表情。” “也就是说,银元下毒的也可能是他了?”我问道。 “没错,银元下毒的也是他。”闫至阳说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秦姑爷应该是鬼蜮组织的人吧。” 秦夏生没说话,陆青川却怒了,指着他骂道:“我真是瞎了眼,你在我们家一年,我竟然不知你是假的!说,真正的秦夏生在哪儿?!” “既然被你们识破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没错,我是假的,我就是鬼蜮组织派来的。”秦夏生冷哼道:“是我对云昔下毒,银元里的毒,也是我放的。” “你为什么要对云昔下毒??”我怒道。 “从你们进陆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在调查道法高手的死因,是么?”秦夏生冷笑道:“其实我并不认识云昔,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杀她,或者给银元下毒杀你,不过就是阻止你们调查鬼蜮的行踪而已。我想制造混乱逼陆青川将你们赶走,但是,没想到他却毫无表示。” “真正的秦夏生呢?!”陆青川喝道。 “早就死了。”冒牌货冷笑道:“死在鬼蜮组织的手里。” “死了?”我有点惋惜。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被你们抓了个正着,那就随便你们发落吧!”秦夏生认命地说道。 陆青川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将这货绑了,却听闫至阳说道:“等等。” 陆青川疑惑地看着他:“闫少爷,你还有什么问题?” “小月又是怎么回事?”说着,闫至阳将小月拽了过来,拉在我们跟前。 “小月?”我突然想起小月以前也是神神秘秘的,半夜还曾出去过,难道是找秦夏生? 小月看得出十分紧张,低头说道:“我,我没什么啊。闫少爷找我干什么——” 闫至阳说道:“韩笑身上的接引符,是不是你印上去的?我记得下午我们从大厅里出去的时候,你有意地撞了韩笑一下,顺便将那接引符印在了他背后。” 小月立即摆手道:“不,不是我!” “你说谎!”闫至阳喝道:“说,是谁让你干的?” 我见闫至阳似乎想通过终极读心术看出她的想法,但是小月却死活不想看他。 就在两相僵持之下,我突然见秦夏生突然出手,袖子里一把匕首突然冲小月后心刺了过去。 闫至阳一惊,立即出手想要撞开秦夏生的手腕。但是始终迟了一步。这匕首依然刺进小月后背,虽然没中要害,却是深深地扎进了血肉中。 小月痛呼一声,睁大眼睛。没多会儿,我就见她唇角缓缓流淌出黑色的血液来。 “中毒了?!”我吃惊道。这症状霍然让我想起陆晚晴的死状。 “小月,小月!”闫至阳快速将几枚银针扎在她的穴道上。但是无济于事。这毒见血封喉,没多会儿,我见她渐渐断了气。 “死了。”我心中一凉,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我们震惊之际,一旁的陆芒突然出手,将秦夏生一把拽住,手中早就备好的麻绳脱手而出,将他反绑在一旁。 卧槽,老爷子动作很迅速啊!我惊讶地看着他这利索的身手,叹为观止。 但是没听说过陆芒还这么厉害啊,看这架势,绝逼一个武功高手。 “好了,戏该结束了。”陆芒冷冷说道,盯着秦夏生,声音似乎变了。 “你,你是谁?”秦夏生吃惊道。 陆芒叹了口气,抬手在自己脸上慢慢地一扯。我见一张完整而逼真的人皮面具就此被他扯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富态老头。花白的胡子,浓眉大眼,长得还挺顺眼。 “谁啊这?”我茫然地端详着他。 但是我见陆青川跟陆行云脸上却十分惊讶:“爹?!” 陆老爷子!我愕然想道。说好的病重呢? 秦夏生一看,脸色顿时变了,电光火石间,我见老爷子立即出手,点住了秦夏生的几处穴道。点完之后,我瞧见秦夏生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实在滑稽。 “老爷子这是干什么呢?”我不禁问道。 “点住穴道,防止这贼咬舌自尽。”老爷子冷笑道。 “爹,你不是病重,或者闭关么?”陆青川惊讶地问道。 陆老爷子冷哼道:“代替我闭关的是陆管家。我跟他换了身份,出来盯着你们看看,到底是谁在家里惹事生非!可惜啊,晚晴我的女儿,却被这个贼人给害死了!” 说到这里,老人嘴唇抽搐,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悲凄来。 我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有些伤心,却也无法安慰。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本就是世间最悲伤的无奈。 陆青川叹道:“妹妹的死,我也很难过。爹,我们怎么处理这个杀了妹妹的凶手?!” 陆老爷子叹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滥用私刑。他得交给国家处置。这个韩笑小哥,不是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的特工么?我听闫少跟你们聊天的时候说的。既然是国家的人,那就麻烦你联系局里,交给国家处置。” 第180章 同心结 擦,怎么推我头上了?我心中无语。 不过确实也不能私下就给他处决了。这不是乱世,也不是封建社会。 现在咱们也是有组织的人。想到这里,我便摸出电话来给灵调局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幸好大半夜灵调局也有人值班,这种紧急情况很快地通知了严玉。 严玉表示,明天一早就有特工会过来接走犯人。 内奸抓住了,一切事态平静下来。但是我们几个却再也没睡着。 挨着到了天一亮,果然有灵调局的同事来将秦夏生给带走了。 事情了却,陆家还要办丧事,我们也不好久留,便跟陆老爷子道别,顺便请他帮忙一起帮我们调查玄天剑的下落,和杀了那些道法同行的凶手。 陆老爷子表示,这也是陆家的事,肯定会介入调查。 处理完陆家的事后,我们从陆家老宅出来。走出山路,我见闫至阳脸色没多好看,依然阴沉着脸。 “怎么了,事儿都了了,你还不高兴?”我问道。 “都了了就好了。”闫至阳叹道:“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 “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咱们已经出来了,再说,那么大一个陆家,还处理不了这点事儿?”我叹道:“累都累死了,回去休息!” 走到岔路后,谢星河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得去继续寻找玄天剑。想来你们要回河北?” 闫至阳说道:“西塘。” 谢星河看着厉笙歌:“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我看着厉笙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厉笙歌对谢星河说道:“我跟他们走。” 谢星河冷哼一声:“那随便。”说着,傲娇地转身走上另一条岔路。 这货步子还挺快,没多会儿就消失在了山路上。 “好了,解决了一个情敌,总裁哥你可以暂时胜出了。”我笑道。 闫至阳没吭声,先是带着我们去了警察局,将云昔的遗体认领了回来,随即处理火化,最后带着云昔的骨灰回了西塘。 回西塘之后,见了陆萍,听说云昔去世了,大家一片悲凄。 悲伤归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活儿还是得接,否则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 没过几天,闫至阳又接了一封怪异的快递。这次云昔不在了,处理快递的事情便交给了陆萍。 陆萍将一封快递递给闫至阳,说道:“少爷,刚才送来一封快递,我看地址是广州那边。您看看。” 闫至阳接过去,我趁机瞥了一眼,见那快递只是一只信封,里面好像没装什么东西。 闫至阳拿在手中拆开,我见里面居然掉出一只红色同心结。 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物。 这种怪异的快递一般很少有具体的文字资料。有些人会喜欢写一部分出来,但是有些人却不会留下信。 闫至阳表示,这种快递里最好不要放有信件,因为任何文字信息,都容易引起误导。 我看着那同心结,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皱眉道:“闫至阳,这同心结上头,好像是染了血啊。” “血?”闫至阳将那同心结凑到鼻端闻了闻,皱眉道:“还真是有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 “怎么处理?”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还能怎么处理,明天动身,一起去看看。” 跟闫至阳商量完毕,我暂时先回了苏州家里,见到老道跟陈清姿,我顿觉怀念,就连老道的香港脚都好像可爱了不少。 陈清姿冷哼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笑道:“这不老板一直在外忙么,我能随便回来?不对啊,今天工作日,怎么没见你去上班?” 陈清姿说道:“我辞职了。” “辞职了?”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想到要辞职?” 陈清姿说道:“其实我本来就不缺钱,以前一直跟着你,是师父的命令,让我监视你们。现在师父倒是跟闫渣男和好了似的,我自己倒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老道笑道:“不然你这次也跟着他去广州得了。不过徒弟,这次我也得去。” “你去?”我惊讶地问道:“师父,你从来都不会主动要求跟着我们。” 老道叹道:“我给你简单算了一卦,你这此行凶险,我得跟着看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听到这里心中感激:“师父是担心我有危险?” “不,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好给你收尸是不是。”老道摇头道:“不算你的话,我徒弟也死了仨了。加上你,就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咳咳咳呸!!”我怒道:“师父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老道笑了笑:“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道:“明天一早。” 老道点头道:“好,明天一起出发。” 陈清姿说道:“我也去,带上我!” 老道笑道:“随便,反正闫小哥出钱。”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仨跟闫至阳在苏州飞机场会合。闫至阳本来要带着陆萍,回头一看我将老道跟陈清姿都带来了,于是他欣然将陆萍赶回家里继续当保姆带孩子,特么真会节省人力资源。 我见厉笙歌没跟来,便问闫至阳厉姐姐哪儿去了。闫至阳说,云昔不在了,家里一些杂事需要人打理,便暂时请厉笙歌帮忙了。 坐上飞机之后,我问闫至阳此行要去哪儿。闫至阳说,按照地址来说,这次去的是广州增城新塘镇的古村——夏埔村,说这染血的中国结是从那村子寄来的。 这破地方,我是第一次听说,如果不是这件事,估计我根本不会来这村子。 等我们赶到夏埔村的时候,我不由有些意外。 我以为这偏僻的地方也许是穷乡僻壤,却没想到这个小村子居然不错。 房屋都是二层的乡间别墅那类的建筑,一排排挺整齐。 广州此时已经十几度了,比北方暖和不少。风吹柳绿,沿着村子有条小河,河岸边垂柳已经抽出绿芽。 我见河边有人坐在石凳子上聊天或者下棋,天气不错,还有村民在河边遛狗。小白博美犬看到我们,好奇地睁着溜溜圆的眼睛看着我们几个。 这村子看上去宁静祥和,不像是有什么事儿的。 “呦呵,这地方风景不错啊。”老道笑道,想去弯腰逗逗那小狗。狗闻到老道身上的气味,迎风臭三千里,打了个喷嚏,拽着主人逃走了。 陈清姿在一旁看得笑得前仰后合。 “对了,这同心结到底是哪儿寄来的?”我问道。 “一个叫做花雷的人。”闫至阳说道,看了看那地址,发现只有这村子的地址和一个人名。 闫至阳于是走到村子口下象棋的人跟前,问是不是村子有个人叫花雷? 村民们抬头看着他,纷纷摇头,似乎是没听懂闫至阳的话。 于是闫至阳干脆换了粤语问了一遍。 这时,那被问到的村民脸色似乎变了变,指了指村子后头,跟闫至阳比比半晌。 闫至阳听罢,招呼我们跟上他。 “问到那人的地址了?”我问道。 “就在村子最后头一排,第三户人家。”闫至阳说道。 等我们四个走到最后一排房屋找到那户人家的时候,不由有些吃惊。 这户人家门口贴着白条,好像春节也没有挂春联,似乎家里有人去世了。 闫至阳上前敲门,没多会儿,门开了,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后。 “请问这是花雷家么?”闫至阳问道。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用很不地道的普通话说道:“你们是?” 闫至阳便将那红色同心结递到中年女人跟前:“这是你们寄给我的么?” 中年女人见了那东西,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第181章 永恒魔咒 “这,这怎么在这里?”女人吃惊道。 “那这东西原本应该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中年女人狐疑地看着我们,问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闫至阳将那快递包裹给那中年女人看:“是谁寄给我们的?” 中年女人盯着那同心结半晌,叹道:“你们进来吧。” 我们四个不解地跟着女人进了屋里。等进屋之后,我才发现正厅里放着灵位牌,灵位牌上还贴着一张少女的遗相。 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眼窝深陷,个子也不高,神色憔悴。 闫至阳跟他打过招呼道明来意,男人顿时有些激动地握住闫至阳的手:“对对,就是我寄的!我就是花雷!” 于是,男人表示自己是听别人说过,河北有个高人专门处理怪事,横死的鬼等等。 但是他也不是很相信,所以就寄过去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于是,花雷告诉我们家里发生的事,而这件怪事,要从这个村子的古怪魔咒开始。 大家都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凄美爱情故事让人痛心。而在广州增城新塘镇两个只有一路之隔的古村——西洲村与夏埔村,却演绎了一段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尽管两村村民经常来往,大家可以交朋友,做生意,和睦相处,但因为一百年前的宿怨纷争,双方发下毒誓“互不嫁娶”,这如同一条鸿沟不可逾越,让不少真心相爱的年轻男女难成眷属。 西洲村与夏埔村只有一路相隔,西洲村有钟、刘、陈、徐四姓,当中徐姓人最多。男孩徐康,住在西洲村,夏埔村90%以上的人姓花,女孩花小雅,也就是花雷的女儿,住在夏埔村。 两人是初中同学,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于是妥妥滴早恋了。 于是两人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他们没有上大学就出来工作,彼此有争吵有矛盾,但他们一直坚守这份爱情,相信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可却没想到,到了适婚年龄时,命运给两人开了一个玩笑,他们的爱情要经历一个荒唐的考验。 原来西洲和夏埔两村在清朝时曾发生大规模械斗,双方发下毒誓“互不嫁娶”。 徐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直隐瞒女友是夏埔村人。去年,他终于向父母坦白:女友是夏埔人。果不其然,他们的恋情再次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 祖辈的恩怨要百年后的现代人来承受,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于是徐康尝试去做父母的思想工作,但不仅仅是父母反对,村里的老人们也都反对。 时间一天天过去,俩人内心愈加着急。徐康自己曾想过放弃,一年来,他与花小雅也分过几次,但还是舍不得对方,最终又走到一起。而再度在一起的时候,这对情侣准备永不分离。 无独有偶,这两个村的恋人不只是他们这一对儿,其他的恋人,也遇到了同样的困惑。前几年,有一对儿恋人也是这样,一直隐瞒,就连约会都要偷偷摸摸。但是后来,这对恋人便突然失踪了。事后证明,俩人私奔了,到了外地开始新生活。 但是两人走之后,村子里开始出现怪事。 接连有几个人得了绝症,一年死了十多个人,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人死于非命。 后来,村里有人千方百计将俩人给找了回来,两方家长强行拆开。 于是男的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再也没回来。但是女孩却郁郁寡欢,很快就病故了。 如今轮到徐康跟花小雅,一边是难舍难分的爱情,一边是长辈不留余地的反对,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清楚未来的结局怎样,感觉很无助。 而说起那个无语的魔咒,其实历史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岳飞后代至今鲜与秦姓通婚。 按照记录,合肥岳姓是岳云一支的后代。岳云是岳飞长子,当年和父亲同死于风波亭。 一直到民国时候建国初期,当年岳飞的老家村里还有个岳家祠堂,家族事务由户长管理,一旦有人有不规不矩的行为,就会由户长差人带过来,按情节严重程度惩罚,重能至死。祠堂里始终放着一个大枷,有族人犯事,还会被罚戴枷,头套到木枷里,那高度站不得坐不得。岳家女子也入族谱。一直以来,岳家男子不准与秦姓通婚。 而这两个村子,似乎也是跟岳跟秦姓差不多,两村子的人是世仇,规定不能通婚。如果非要通婚,强拆都不行,那就只能“家法处置”。 闫至阳听罢,惊讶道:“说实话,你们这村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不开化的,怎么会深信这个?家法处置,难道还能动用私刑?” 花雷叹道:“倒也不是说私刑,而是关去人骨寺庙。” “啥?人骨寺庙?”我不解地问道。 花雷说道:“对,其实在我们这村子后头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处寺庙,是人骨头做成的。那地方原本还开放来着,用做旅游‘景点’。但是后来因为太邪性,发生过游客失踪事件,就几乎没人来了。” “这人骨头寺庙怎么建造起来的?”我问道。 “那东西,清末民国初的玩意。”花雷叹道:“我们两个村子祖上是世仇,经过那场械斗之后,两边村子死伤过半。而那之后,却又爆发了一场瘟疫,黑死病。这东西,据说是连附近的村落都传染了,死去的人成千上万。尸体来不及掩埋,当时两方的村长怕腐烂的尸体引发更严重的瘟疫,便想办法将累累白骨做成寺庙,用来超度亡灵。” “可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怨气累积在一起,肯定是不能一朝一夕超度完毕,所以那寺庙其实是个鬼屋,如果活人进去,多半就被怨气冲撞,不死也没了大半条命。”花雷说道。 “所以你的女儿花小雅不同意分手,打算跟徐康结婚。但是两方族长不乐意,就将两人丢进那人骨头的寺庙?”闫至阳问道。 “这倒不是。本来我们将小雅留在家里,对方村子将徐康丢进了那人骨头寺庙。小雅想一起去,我们俩不敢让她去,就关着她。”花雷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可第二天一早,徐康果然死在了那寺庙里。但是我女儿小雅也莫名死了,手中握着同心结。” “你女儿怎么死的?死状是?”闫至阳问道。 “像是被人掐死一样。脖子上留着黑色印记。但是警察说那不是掐痕,不知道是什么痕迹。”花雷说道。 “没有流血么?”我问道。我分明记得那同心结上有血腥气味。 “没有。”花雷说道:“没任何外伤。” “那同心结哪儿来的?”闫至阳问道。 “唉,那是我女儿小雅跟那个男孩子一起编的同心结。”花雷叹道,抹了抹眼泪:“我看到过,我女儿还为了这个,拿着针勾着线学了半天,还扎破了手。” 我心中恍然。原来这血迹是因为这个来的,被针扎破了手。 “那人骨头的寺庙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花雷于是画了个简单的草图给我们:“就在后头的树林。我其实也感觉那地方跟我女儿的死有关系,但是我白天去过,什么也没有,只是有人骨头。我也看不出别的问题。你们,你们是不是可以帮忙去看看?价格好商量,价钱我会尽量满足各位。” 老道听罢,笑道:“这地方不错,好啊,咱们一起去看看。” 第182章 古怪的石室 人骨头寺庙,这还真没听说过。听上去拉风兼有型啊。 这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们四个动身,按照那草图,往村后小树林里走过去,去寻找这奇葩的人骨头寺庙。 都说我佛慈悲,这特么寺庙都用骨头做了,那得慈悲哪儿去? 分开树丛,走了快一个小时爬上后面小山坡,果然发现了一座寺庙。 从外头看,这寺庙算是正常,除了没有香火人影,外表看着破败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 等进去一看,我这才吓了一跳叹为观止。 这寺庙实在不同凡响。供奉的不是什么菩萨,而是十殿阎罗! 这十殿阎罗的神像倒是彩塑的,但是奇葩的是,这正殿的天花板,也就是我们的头顶上居然有一只偌大的头骨吊灯。 这吊灯是人骨做成,排列成一只偌大的宫灯形状,灯身点缀着骷髅跟细碎的骨头片。里面有一根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白色蜡烛,幽然地发着蓝光。 站在这寺庙里,我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抬头看那骷髅,见它们的眼睛里结满了蜘蛛网,仔细看,仿佛又有小虫子在里头爬来爬去。 而一颗颗骷髅却没有下颌骨,好像一直睁着眼睛瞪着我们。 神龛年久失修,土质疏松,像是要塌陷下来一样。 看来这都是死去的村民的头颅。 “这地方有点意思啊。”老道笑道,指了指四周的东西。 我环视一下四周,见正殿里,居然竖着四座人骨头塔。这人骨头塔呈梯形,一层层总有六七层高,风格十分哥特,都特么是骷髅跟小臂骨。 四座塔围绕摆在四个角落里,围成一个正方形的感觉。 “这人骨头塔是什么意思?”我问老道。 老道来回踱了半天步子,最后站在地板中央,看了看地面。地上镶嵌着一方骨头垫子,也是用腿骨,手臂骨头拼凑成的。 老道弯腰下去,拨弄半天,将那骨头垫子挪开。 我惊讶地发现吊灯地下是一个地宫入口,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闫至阳打开手电,往下照了照,也没看到什么。 老道想了想,说道:“咱们下去看看。也不用都下去,徒弟你跟闫小哥下去吧。” “师父,你这是来蹭旅游了是么?”我苦笑道。 老道说道:“接活儿的是你们,我干吗动手啊?” 陈清姿在一旁说道:“我也跟着你们下去看看。” 闫至阳对我点了点头:“下去吧。” 说着,我们仨依次从这入口跳了下去。等跳下去之后,仿佛一下子落入无边黑暗之中。 我摸出背包里的手电筒,照了照,见这地下仿佛空间还不小,空荡荡的,也不知有什么。 闫至阳四下走了走,说道:“这地方好像是有两个方向,现在看不出方位,我们分开走,你跟陈清姿往前,我往后走走,我相信也不会太大,一刻钟后,我们再返回原地。” 我点头道:“好。” 跟闫至阳分开后,我带着陈清姿往前走。一边走,我们俩一边用手电照着沿途的石头墙壁。 这地方似乎异常潮湿,石头墙壁湿哒哒的。 而墙上竟然偶尔还有怪异的图案,似乎是红色的,不知是不是血写上去的。 “豆芽,你说这地方有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墙壁上还有图案跟字?好像还有名字。你看看。”说着,陈清姿将手电对准石头墙壁的一处。 我见墙上有一对儿名字,似乎是情侣。杨文,周雅婷。 但是,这情侣名字应该是用血写成的,似乎有血滴流淌了下来。 “天,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有人还被困在儿过吧?情侣?”我疑惑地说道。 “说不好。”陈清姿说道:“继续走着看看。”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一道转弯。拐过弯去,我见前方是一处小石室。 但是石室空间不大,也是这条路的尽头。 石室里居然还有微弱的灯光,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却让我有些讶异。 此时,陈清姿突然惊叫一声。我赶紧转过头去看她,却见她将手电筒的光聚在地上,而在那灯光下,我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并没有完全白骨化,似乎腐烂了一大半。大概是因为这石头室里空气湿度足够,所以两具尸体还保留了一部分肉身。 手电光下,我见那两具尸体的脸已经有部分地方露出白骨,隐约有虫子从口鼻里爬出来。眼珠已经烂没了,看得我差点儿吐出来。 衣服也没有完全腐烂,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 难道他们就是石头墙壁上写名字的俩人?已经死了? 可这石室里不只是有两具尸体,居然还有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并不是普通的木头棺材,而是金属的,很可能是青铜的。棺材四周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看不出什么内容,大概是描绘了古代的战争战场,因为能看出这上面刻着许多穿盔甲的人。 看到青铜,本以为是口十分远古的棺材,但是转念一想,在最早的年代,青铜器很贵重,如果说这儿躺着的是远古帝王或者皇宫贵族,那简直是不可能。 谁家皇帝睡这么坑爹的地方? “豆芽,你看墙上还有东西!”说着,陈清姿将手电筒的光对准墙上。 我瞧见墙壁上那灯盏下,好像是画着两幅画。 其中一幅是一座很华美的古代宫廷,里面的人穿着长长的汉服。但说是汉朝,却又不太像,服饰更接近三国时代。 我见画像里一个长须男人端着一壶酒,将一包药粉下在酒中,随后将这壶酒递给一个太监模样的人。 那人恭敬地接过去,端着酒到了另一处宫室内,将这壶酒端给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这人当即喝下,没多会儿,便中毒身亡。 太监模样的人赶紧返回下毒人的住处,附耳过去,将这锦衣男人死讯似乎是告诉了下毒人。这下毒人在宫殿里来回踱了几步,似乎下定了决心,喊来几个身穿软甲的护卫,将那中毒死去的男人拖去了牢房肢解。 肢解之后,我见那画像最后一幅着实恶心。肢解后,这些人将那被肢解人的四肢丢到一处大油锅中进行油炸,超级恶心。 “擦,够变态,这特么怎么会画这种东西?”我皱眉道。 “还有另外一幅,”陈清姿说道:“你看这个。” 说着,陈清姿将手电筒移到旁边那一连串的画面上。 这一幅画也是古代,像是秦朝。貌似也是一座华美大气的宫殿里,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杀手靠近床前。 偌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病恹恹的男人。这男人似乎是某个帝王。杀手几刀便将那帝王刺死便离开了。 下一幅画,见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将尸体用破布裹了起来,塞进一辆破车里,而这辆车上满载着咸鱼。 随后,这人用这满载着咸鱼的车将尸体偷偷运出城,交给了一个神秘的蒙面人,便悄然离开了。 “奇怪,这画上画的是一个皇帝,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谁被刺死,还塞到了咸鱼车里?”我茫然道:“这些画,又表示了什么意思?” 陈清姿看了看身后的棺材,低声道:“你说,是不是答案就在那棺材里?我们打开看看?” 正说到这里,我见墙上多了一道影子。我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八成是闫至阳吧。可当我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见那影子慢慢分裂,瞬间变成了两道部分重叠的人影。 闫至阳的影子出现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另一个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冷不丁转过身去。 第183章 僵尸道士(上) 但是当我扭头一看,却见身后站着的只有闫至阳一个人。 “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过来了?”我松了口气,但是依然能感觉心跳得厉害。 吓尿了简直。 闫至阳说道:“不是我太悄无声息,而是你看这墙上的画看得太投入。” 我见闫至阳手中捧着一样东西,便走上去瞧了瞧,见他手上捧着的也是一只青铜的小物件,有趣的是,那东西像是过年盛糖果用的小篮子。 “这什么东西?”我好奇地上前观看,见那小盒子上也同样雕刻着花纹。 “这应该是魂器。”闫至阳说道:“我猜里面盛放着某个人的灵魂。” “魂器?这破地方会存着什么东西?”我疑惑地想道。 闫至阳说道:“我猜这个地下暗室的形状,应该像是八卦图案一样,四下都是空落的暗室,但是两端有两个狭小的石室。就像是太极八卦的两个眼。” “这一间石头室里放着棺材,那么另一间,是不是放着你拿来的这个东西?”陈清姿问道。 “对。”闫至阳说道。我往他身后看了看,也没瞧见任何跟踪而来的人。 “我说总裁哥,我刚才看到你身后还有一道影子。”说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 闫至阳笑了笑:“大概是这魂器里的阴魂。”说着,闫至阳走到那棺材跟前,将那魂器交给我,便上前摸了摸那棺材。 “闫至阳,你见没见过这种青铜棺材?”我问道。 “从没见过。”闫至阳沉吟道:“既然这个地下的暗室是八卦形状,那么躺在这里的人,也许是道法高手。埋葬在这的人,可能不是为了安息,而是为了镇压邪气。无论如何,打开看看。” 陈清姿说道:“等等。刚才我跟豆芽看到墙上有图画,那是什么意思?” 闫至阳回头看了看,沉吟道:“我倒是能看懂这些图案。”说着,他指着第一幅画说道:“我猜这是汉献帝刘协之死的情形。当年曹丕在刘协禅让帝位后仍不放心,命人先下毒酒药死刘协,却又怕他诈死,于是再度命人将刘协肢解,将刘协四肢放在油锅中炸。第二个故事讲的是秦始皇嬴政之死。秦始皇在病重中被赵高串通胡亥派人刺死,死后尸体发臭。赵高为掩人耳目,将秦始皇嬴政放进满载咸鱼的车中,偷偷将尸体送进咸阳。死后的秦始皇还遭赵高折磨,这也是够惨。” “你是不是脑洞开得有点太大?”我问道:“到现在秦始皇陵据说是在临潼找到了,但是具体哪个是真的秦始皇陵,似乎现在还没确定。但是这画上却画着,秦始皇的尸体被人运走了?” “据史记记载,秦陵内部,有夜明珠做的日月星辰,用水银作成的江河湖海分布图,还有就是倾全国能工巧匠作成的机关保护陵墓。工匠完工时全被斩杀,所以秦陵机关无人知晓,如果冒然打开,后果不堪想象。”闫至阳说道:“既然古人已经有了记载,说明总有人知道秦始皇陵的具体位置,而这个秘密很可能被流传了下来。我们中国古代有很多能人,他们创造了如今都不可思议的奇迹。湿尸两千年不朽。兵器三千年不锈,锋利如新。所以对秦陵机关的顾虑,不是多余的。秦陵没有打开过,自然也就不知道那秦陵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秦始皇。而秦始皇真正的遗体到底去哪儿了,难说吧。” “卧槽你特么重点就是为了说秦始皇的尸体不一定在哪儿就是了,还特么跟我绕半天。”我无语道。就特么为了炫一下自己知道得多。 “错,我的意思是,可能棺材里的人知道秦始皇遗体的下落。当然,我们不用去探讨秦始皇的遗体到底在哪儿藏着。我刚才在另一个石室里也看到了两幅画,也是古代帝王惨死的情景。”闫至阳说道。 陈清姿顿时好奇地问道:“说说看。” “一个是北宋宋徽宗。宋徽宗当年被金兵俘虏后成了阶下囚,最后病死在囚中,死后尸体像狗一样被拖来拖去,最后用火烧焦,尸体被金人用火烧以取尸油当灯油,死得很惨。一个是桓公四十三年,齐桓公重病,五公子——公子无亏、公子昭、公子潘、公子元、公子商人各率党羽争位。冬十月七日,桓公被竖刁、易牙、开方三个奸贼禁闭在寝殿里活活饿死。五公子互相攻打对方,齐国一片混乱。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直到腐尸上的蛆爬出室外,才被人发现。十二月十四日,新立的齐君无亏才把桓公收殓。”闫至阳说道。 在这人骨头寺庙下面,讲这些历史惨案,我感觉一阵凉意从心里慢慢爬上来。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陈清姿则惊讶地看着闫至阳:“你这货是真人?还是移动电脑?这都是真的还是编的,画像那么简单,你怎么看出来的?” “通过人身上的衣服,和我知道的历史史实,对应一下,就能推测得出来。”闫至阳说道,随即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晌,摸出作案工具,让我在一旁搭手,开始撬棺材。 一开始我们都怕那里面有什么暗器机关,于是全都十分小心,生怕冷不丁出来几只暗器灰过去。但是等那棺材开了缝儿,非但没什么机关,我还闻到一股像是防腐香料一样的异常香味。 “看来没什么暗器。”闫至阳说道:“好像连外棺都没有。” “没危险?靠,吓死老子了。”说着,我使劲儿一推,跟陈清姿将那棺材盖子打开,并将手扶在那棺材沿上,拗了个造型看着棺材里面。 可就在那盖子打开的一瞬间,我见一道蓝光从棺材里冲了出来,顿时吓我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把下巴磕在棺材边儿上。 果然老子耍帅总是不成功,帅不过三秒。 但这时候,我瞧见里头躺着一个年轻道士,穿着黑色道袍,容颜清秀,闭着眼睛。关键是,这棺材里的人简直跟活人一模一样,这特么就算是湿尸,也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完好! 而那蓝光是道士脑袋旁边放着的两只像是夜明珠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随着那蓝光照亮暗室,我同时也闻到一股香味四散开来。 这香味让我有点手脚发麻,晕乎乎的时候,我突然间看到棺材两旁站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俩人冷冷地盯着我,眼神却十分狂热,很是可怕。 看着我那眼神,就跟看着烤乳猪一样。 等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却见那俩人又不见了。香味越发浓郁,很快地我便脑袋一昏,顿时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苏醒过来的时候,却见我坐在一片树林里。 我茫然地站了起来,发现陈清姿不在,闫至阳也不在。这个地方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人骨头寺庙外头那片树林么?我怎么来这儿了? 不过,这景色又好像不对劲。我仔细想了想,顿时了然。现在虽然十几度的天气,但是依然是冬天,花什么的并未全部开放。 而这片草地上,野花闲草,锦绣一片,显然是个夏天。 这是不是在幻境里?我想起棺材里那香味,似乎明白了什么。 道家修行,都会研制一些丹药,而有些丹药,其实就是灵魂致幻剂。 大概那位年轻道士在棺材里撒了不少这玩意儿。 正在这时,我见有人从四下围了过来。 确切地说,是一拨村民打扮的清朝人从山下走了上来,似乎正往那寺庙的方向走过去。 第184章 僵尸道士(中) 我心想,这该不会就是那道士死前的最后记忆? 有些人会保留自己的幻境,梦境等等,比如厉笙歌就是个中高手。 于是我看着这些村民的幻境,见他们果然看不到我,于是便跟着那幻影上前去看。 只见村民们往前走,一路向前,走到原本有人骨头寺庙的地方。 可在幻境里,这地方并没什么寺庙,而只有一处荒坟。 可就在这坟地边儿,居然围着另一群人。 这群人也是村民打扮,这让我想起了那俩村子殴斗的传说。 果然,不由分说,两家开始打起来了。但是,让我吃惊的是,这一场发自人民群众的斗殴,以锄头跟锤子斧子等为工具,居然斗出了水平,斗出了高度,斗出了专业水准。 这是一场简直能够载入历史史册的斗殴。这特么太扯淡了。普通村民原来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南拳北腿耍得那叫一个吊炸天,难道这俩村子原本都是开武馆的? 总之这俩村的村民打得不可开交,直到最后一个村民也倒了下来。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绿草地,就连那泥土也被浸染成了红色。 我皱眉看着这一切,只见那幻境中景色变幻,转眼似乎到了晚上。 此时,我见一个女人从山下走了上来。这女人依然穿着清朝的旗装,手中拿着一只琵琶。 这女人走到荒坟跟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毫无惊讶之色。 更让我意外的是,我见那女人居然坐了下来,开始弹一首诡异的曲子。 随着这曲子旋律蔓延,我见一缕缕黑气从那些尸体里飘散出来,就好像是阴魂变成了鬼气在蒸发一样。 我看着那鬼气,不明白这货在干啥。 就在我疑惑之际,我见一个人从荒坟后头走了出来。 卧槽怎么出来的?我惊讶地看着那人。只见那人穿着黑色道袍,长相就是跟我们在棺材里看到的那个年轻道长一样。 个子不很高,清秀俊逸,手中是一把长剑,对着那女人喝道:“九娘,你为什么要控制这些人杀了他们?!这都是普通百姓而已!” “他们害了我丈夫,死有余辜!”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脸上满是怨毒之色:“以后的世世代代,我都要他们来偿还!轮回转世里,都记得两个村子是世仇,见了面,就要杀了对方!” 那道人皱眉道:“只为了一己之念,你就要杀这么多人?” 九娘冷笑道:“他们杀我丈夫的时候,有谁想过要放过他?!” 那道人怒道:“如今你还要将自己的诅咒通过灵魂传递下去,这种怨毒心思,天地难容!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现在放下屠刀跟我离开这里,我便饶了你的性命如果不行,我便杀了你!” 九娘仰天笑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说着,我见她纤长的手指一抹琴弦,一阵琴音飘过,如疾风骤雨,包围向那道人。我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厉笙歌的技能么?? 我依然记得厉笙歌斗老道的时候,老道那销魂的破锣跑调嗓子唱了一首坑爹的歌。 然后扰乱了厉笙歌的琴音,成功躲开了音波功,我都惊了,原来还能那么玩儿。 这次道人没做那么LOW的反击,而是漂亮地提剑迎战,非常有高手的气质。 那剑光十分厉害,居然也躲开了琴音的攻击,很快,两人由道法PK转化为近身肉搏战,而没过多久,这近身肉搏战里,九娘慢慢落了下风。 道人一个斜刺,刺中了她的胳膊,琵琶落地,我见那黑气变身一屡屡黑烟,迅速飘散开去。 道人一看,不由有点捶胸顿足,懊悔莫及:“糟了,我竟没拦住!” 九娘大笑道:“来不及了!我的诅咒已经随着那阴魂转世投胎,在几十年后,这边将有一场大仇杀,我要让他们生生世世,都自相残杀!” 那道士气愤难当,刚要动手,却见九娘已经咬舌自尽,跌跌撞撞地奔到那荒坟跟前,扑倒在地,气绝而亡。 我在一旁看得不明觉厉,后来见那道士居然将村民安葬后,也将那九娘安葬了,就跟荒坟的主人葬在了一起。 此后,幻境转换,时光流逝,似乎又过了几十年。 大概是清末民国时期,村民们再度爆发了械斗,这次死伤更多。 这次械斗不明所以,道士也没出现。但是,尸横遍野的坟地前,夜深人静之时,我见那两座坟里,突然伸出一只青白色的沾满泥土的手。 慢慢地,一张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的脸从坟地里钻了出来。 我跟看3D鬼片一样看着这女人。就见她旁边,一个男人也同样像归来的僵尸,慢慢钻出泥土。 等这俩僵尸爬出来,我才发现,这是九娘跟一个男人的尸体。 俩僵尸慢慢挪到田野间,对准那些尸体吐出一阵阵的黑气。 吐完那些黑气之后,我见满地的尸体居然慢慢化成了一堆堆白骨!血肉都被腐蚀了去,变成液体流进泥土中。 满地的花草也变黑枯死,一片死亡之气笼罩而来。而随着俩人黑气不断喷薄而出,这俩人像是风化了一般,变成两缕轻烟飘散于空中了。 黑死病瘟疫!我突然想起那个传闻。这俩僵尸肯定是用自己的僵尸元气变成害人的毒气,在制造瘟疫! 果然,第二天,漫山遍野全是白骨,瘟疫蔓延开来。附近的死人越来越多,似乎惊动了国民政府。 不知过了几天,我在这荒野间再度见到了那个年轻道士的影子。他依然年轻,容貌未改,二十多岁的样子。 道士到了附近村子,给奄奄一息的人看病熬药。似乎耗费了许多天,终于救回了两个村子仅有的几十条人命。 原本几百人的两个村子,现在每个村里几十个人。 瘟疫过去之后,漫山遍野全是白骨。道士带着活下来的村民,一点点清理那些白骨。但是实在太多,又没地方掩埋,横死之怨气久久不散。 道士思量许久,便建造了一座人间“地狱”,模仿了十殿阎罗的寺庙建造到了后山凶案发生地。 那么多冤魂无法超度,他们不肯回地府,道士自己也没有能力去解决这问题,便假造了一个“地府”,将大家的白骨摆设在里面,让冤魂得以安息。 最奇葩的是,道士同样在这寺庙下设了自己的坟墓。 百年之后,道士居然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并在村民的帮助下,长眠于这个奇怪的棺材里。而为了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两村子的人便搜罗来了两颗奇特的夜明珠作为道士唯一的陪葬品,放在棺材里。 这也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 看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心想,总算是大体明白了这儿的来历,但是那俩情侣的阴魂呢? 他们怎么回事?正想着,却觉得脸颊一疼,眼前一晃,我感觉头有点沉,耳朵一阵耳鸣。 等再度睁开眼,见闫至阳举着手电筒站在我面前,手正高高扬起,似乎还想给我来一巴掌。 “卧槽,我醒了!”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你能不能每次都用这一招啊??每次都打醒我??你特么的——” “我们都没事,就你每次都中招。”陈清姿冷哼道:“这次又进入幻觉了吧?” 我刚要反驳几句,却见闫至阳将手中的魂器打开了。 里面突然冒出一缕白色的光,像是流星一样冲入了棺材里那个道士的身体里。 “什么东西飞走了??”我吃惊道。 闫至阳看着身后,我也看着身后,陈清姿也跟着紧张地看着身后。 第185章 僵尸道士(下)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我惊讶地瞧见身后那活人一样的道士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槽诈尸了!”我往后一跳。 闫至阳倒是比较淡定,看着那年轻道士慢慢坐起来,将头转向我们。 在这瞬间,我瞧见他的眼睛居然是灰蓝色的,就像是戴着美瞳一样。 “你们是?”那道士居然站起身,抖了抖道袍,从棺材里迈步出来。 我看着这非主流的道士,见他并没什么攻击力似的,便走上前问道:“还没问你呢,你谁啊?” 那年轻道士看着我,表情突然越发柔和起来,灰蓝色的瞳眸里居然透着笑意跟说不出来的意味。 我被他看得错愕,正要问问他是不是看上我了,却见道士一把将我拽到一旁去,而是走到了闫至阳的跟前,说道:“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卧槽??基情??我惊讶地来回看着俩人。 “你认识我么?”闫至阳惊讶地问道,打量了这道士一番:“你是——僵尸?不,又好像不是僵尸。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不过我活了许多年,从秦朝开始。”那道士说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见到了你们。” “又见到?大哥,我跟你不熟吧?”我疑惑地问道。 道士笑道:“我确实不是跟你说。我跟他。”说着,这货指了指闫至阳。 “你们在秦朝就认识?”我惊讶地问道。我知道闫至阳前世是苻坚,但是前世的前世,我特么就不知道了。看来这道士的意思是,前世的前世闫至阳是个秦朝人。 于是我好奇地问这道士,闫至阳前世的前世到底是啥。 于是道士跟我们说,他的名字叫安修兰,秦朝人,是秦始皇的国师。 而闫至阳的前世的前世,居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胡亥。 听到这个名字我差点儿就喷了。鼎鼎大名的秦二世!秦始皇的儿子?? 虽然这货风评不好,也没啥本事,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室后代,吊炸天。 胡亥也就是秦二世,嬴姓,名胡亥,也称二世皇帝。是秦始皇第十八子,公子扶苏的弟弟,跟赵高学习狱法。秦始皇出游南方病死沙丘宫平台,秘不发丧,在赵高与李斯的帮助下,杀死兄弟姐妹二十余人,并逼死扶苏而当上秦朝的二世皇帝。秦二世即位后,赵高掌实权,实行残暴的统治,终于激起了陈胜、吴广起义。 后来胡亥被赵高的心腹阎乐逼迫自杀于望夷宫,卒年二十多岁。 就算是我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我特么也能记住这段著名历史。 我端详着闫至阳,心想蛮叼的,前世今生的下来,都特么的是王公贵族。 据安修兰说,他是秦朝人,以前是秦始皇身边的国师。秦始皇那货喜欢研究长生不老,但是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徐福带着人溜走了。 但是安修兰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徐福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徐福不见影子了,秦始皇于是让剩下的道士们继续研究长生不老药方。 安修兰就是当时被秦始皇半胁迫来的道士。 但是当时秦始皇已经快死了,就算给他吃伟GE也起不来了。安修兰于是想就此脚底抹油溜走,却被当时年轻的太子胡亥给拦了下来。 经过一场详谈,安修兰发现原来胡亥跟老爹不是一条心,反而很想自己老爹早死,然后自己继承王位。当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安修兰决定,还是留在胡亥身边。 留下之后,胡亥果然设计杀了自己老爹,并且将尸体让人运走,交给了安修兰藏着,准备自己王位稳定后,再安葬老爹。 后来,胡亥也犯了老毛病,想要长生不死,于是让安修兰来研究长生的办法。 与对秦始皇不同的是,安修兰居然同意了胡亥的提议,给他潜心研究丹药和续命办法。但是研究成功的时候,胡亥却死了,没来及将这办法告知。 于是安修兰将这办法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参加了陈胜吴广起义,原因居然是为了给胡亥报仇,杀了赵高的心腹!卧槽,我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只是这样。报仇之后,安修兰便离开了起义军,也没有再在朝为官,最后深藏功与名,活到了现在。 听他讲完了,我总觉得这货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说你活了几千年?”我上下打量着他:“那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僵尸?” 安修兰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大概是僵尸吧。但是如果我一旦消失,那就是真的形神俱灭,什么都留不下。因为我本身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正常生存时间,灵魂早就不在轮回记录范围内。肉身消失,魂魄再也不复存在。”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疑惑地问道。 安修兰指了指墙上的图案:“想必你们也看过了。这些图案,都是我在沉睡前留下的。只是想万一醒不过来,这些也便是我的墓志铭了。” “你的续命办法跟几个皇帝的死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问道。 “夺了帝王寿命,命格贵,如果加以合适利用,则能延长比借普通人的命许多倍的寿命。”闫至阳皱眉道:“你活到现在,为的是什么?” “找你。”安修兰说道:“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前世,我们在民国相遇过。” “能记得就见鬼了。”闫至阳苦笑道:“找我干什么?” 安修兰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陈清姿此时忍不住说道:“我说咱们能出去再聊么?这地方也不是闲聊的地儿啊。” “走走,上去。”我立即附和道。 闫至阳看了看旁边的两具尸体,问道:“这一男一女是怎么回事?” “前些年有一对年轻夫妻来这人骨寺庙旅行。”安修兰说道:“其实两人互相怀有杀心,都想杀了对方。” “我记得一个姓杨,一个姓周。这俩人成亲了几年,似乎各有外遇,都想摆脱对方。但是由于婚前俩人说过,如果一旦其中一人出轨,离婚时候必须放弃全部财产。好像因为这个,俩人想杀了对方,于是到了这人骨头寺庙,大打出手,准备以后将对方的死归咎于阴魂作祟。”安修兰说道:“但是我虽然是沉睡状态,灵魂却被我存放在魂器里,我自然能看到这一切。这里虽然怨气重,但是我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阴魂作祟。确切地说,这个寺庙里的怨气,根本构不成危害人性命的程度。所以俩人是互相残杀至死。这寺庙由于传闻太凶,极少有人来。让俩人尸体暴晒在阳光下也不好,我便想办法将俩人的尸体拖到地宫里。” “也就是说,这地方并不闹鬼?”闫至阳有些惊异:“那徐康的死,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村子里死了个年轻人,据说是死在人骨头寺庙里的。” “一个年轻人——”安修兰回忆道:“不,他不是恶鬼杀死的,寺庙里除了多年前这对夫妻之外,再也没人在寺庙里行凶。徐康是被人杀了,尸体丢进了寺庙里而已。” 这个答案让我们吃惊不小。谁会杀一个少年人? 如果徐康是被人杀死的,那么花小雅呢?她的死亡怎么解释? 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很重要的线索。于是我们几个出了地宫,走到人骨头寺庙里。 刚一上来,就听到有一阵呼噜声传来。 我往旁边一看,卧槽,老道居然靠着人骨头塔睡着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陈清姿皱眉摇头道:“什么啊,这地方都能睡着,老爷子这心也忒大了点儿!” 第186章 丢失的柱础 “得,还让他放风呢,幸好这地方没什么人来。”我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说着,我飞起一腿想要给老道踹上,结果这货睡梦里倒是很警醒,闪身躲过了。然后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笑道:“都出来了啊?呦呵,怎么还多出一个?” 我于是将在地宫里找到安修兰的事情跟老道讲了讲。 老道起身打量了一下这僵尸道士,笑道:“敢情道友你是在这儿渡劫来了?不错啊,这地方。” 说着,老道将我跟闫至阳拽到一旁,低声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确定这小子没问题?闫小哥,你不是有读心术么?能不能看出这人存什么心思?” 闫至阳摇头道:“不行。如果是人的心思,我还能读出,可他不是人类,我看不出来。” “活了一千年,呵呵,怎么听都觉得在吹。”老道咂舌道:“虽然那个续命的办法也可能行得通,可我总觉得不踏实,你们防着他点儿。” 闫至阳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他。” 带着这僵尸道长出去,我们起码知道了徐康跟花小雅的死跟这人骨头寺庙毫无关系。这一对少年情侣似乎是死于别的原因。 由于查不到什么,我们几个便回了夏埔村。 花雷问我们,在人骨头寺庙有没有查到什么东西。闫至阳说道:“可能你的女儿跟那个少年,并不是简单死于什么诅咒。你们村子的诅咒,应该早就没了。” “没,没了?”花雷惊讶地问道:“这怎么可能,那他们是死于?” 闫至阳将安修兰跟喊了过来。安修兰说道:“大叔,我师祖曾经在多年前来过这个村子,其实那场瘟疫之后,那所谓的诅咒已经不存在了。大家记着这件事,不过是因为祖上的关系。已经不可能有人死于诅咒了。” “那是因为什么?”花雷惊讶地问道:“那徐康死的也奇怪,警察可都没查出问题。怎么会是被人杀的呢?” “也不能说就是被人杀的,只能说并非死于诅咒。”闫至阳沉吟道:“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再走,您放心。” 花雷感激道:“那就多谢了。楼上原本是小雅的房间,还有她的书房。现在没人住了,你们几位就凑合一晚上?” “多谢,有个地方住也就是了。”闫至阳说道。 我们去了这小乡间别墅的二楼,陈清姿于是推开小雅生前住的卧室门。 这小卧室里布置得十分梦幻,贴着韩国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明星海报。屋里放着插花,好像是纸折出来的,栩栩若生很漂亮。 二楼上三个房间,倒也刚刚够我们住开。这村子看来比较富裕,村民们住房条件不错,别墅挺宽敞。 陈清姿决定住花小雅的房间,我们其他几个人开始分配居住的“组合”。 老道看着安修兰跟闫至阳,笑道:“我看你俩挺合拍的,不然就凑合住一起。徒弟就跟我住了。” 安修兰立即点头同意。闫至阳看了一眼他那复古的长发,说道:“我说,我还是觉得想跟韩笑一起住。” 我笑道:“人家活了千万年就为了千年等一回来见你,你表这么无情嘛。” 闫至阳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好好说话!” 老道笑道:“要是闫小哥实在不乐意,那我们就换换。我跟这小子住书房,你们住另外一间。” 闫至阳立即点头道:“好好。”我见他几乎逃也似地拽着我进了房间,心中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逃这么快?”我失笑道。 “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眼神我受不了。”闫至阳撇了撇嘴,做了个少有的卖萌表情。 我俩一边收拾床铺,我一边回忆着安修兰说的秦朝那些事。确实,他跟闫至阳的前世有点不清不楚地暧昧,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道人,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晚上之前,老道说要去村里溜溜,顺便打探一下各种小道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闲着也没事,便跟陈清姿也随着老道在村里村外转悠了半晌。 老道所谓的打听消息,就是跟各种人聊天,其中多半是大姑娘小媳妇。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村口电线杆上还贴着广告,仔细一看,卧槽居然看到一则捐精广告,一次300元,满十次还送3000,卧槽还挺赚钱。 谁说在家撸没有前途,这不是很有钱途嘛。 老道见我看电线杆子,也凑了过来,笑道:“哎呦徒弟,你可以啊,师父我掐指一算,你十年撸管两茫茫,不思量,撸出一栋房啊!” 陈清姿啐道:“变态!” “你不能这么说,要是我徒弟见了你连兴趣都提不起来,你说我是说他不行呢,还是你太平啊?”老道抠着鼻子问道。 陈清姿正要发作,老道突然一指前方:“那什么地方?” 我顺着老道的动作往前看去,却见一座蛮高的古宅树立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样儿也是个二层建筑,但是深宅大院的,虽然院子也不算大,比起四大家族差远了,但是对比一般的人家,也算是土豪的户型了。 “这村子居然还有古宅?”陈清姿好奇地说道:“不然我们去看看?” “绝对看看。”我笑道。 我们仨于是沿着一条路走了下去,走到路中段的时候,看到那古宅就在路旁。 我见那房子建得不错,深宅大院,四周花木掩映。但是古宅前刚铺出一条马路来,这宅子说起来有点挡路。 等走到跟前,我发现古宅门口围着几个人。等听了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才发现原来不只是我觉得这古宅挡路,这来了几个拆迁办的人,似乎正跟古宅主人交涉。 但是说是交涉,却已经是吵起来的节奏。 拆迁办要拆了这宅院,说是挡路,这边要开拓马路,连接两个村子,方便大货车进入。但是古宅主人不同意,说百年历史的老宅子不想拆,给多少钱都不拆。 古宅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妈,染着酒红色的头发,身材矮胖,说话嗓门很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娇小,文文弱弱的,眼见着大妈口沫横飞舌战中国最有效率的政府部门拆迁办,似乎有点害怕。 两方你来我往,很快都开始炸妈了。拆迁办的人叉着腰对大妈说,知道我是谁吧,我一个电话就能叫几辆车的人!! 大妈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了手机放起了那熟悉的小苹果。山寨机的声音特别大,没多会儿,也就几分钟吧,来了一广场的人,基本都是跳广场舞的大妈。 俩村子的广场舞队友都到了,一时间气氛紧张,眼看就要撕逼。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警车鸣笛声传来。我往大路另一端一看,见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啊你们?”警察问道。 大妈们七嘴八舌地指摘拆迁办的不是东西,非要拆古宅。警察同志一定要帮忙巴拉巴拉。 拆迁办一看警察人多,广场舞大妈人也不少,僵持不下,便都纷纷撤走了。 大妈们顿时对警察们千恩万谢。 其中一个警察苦笑道:“我们不是来调节这个的。我们是接到报案,说宅子里有东西丢了?” 那红头发大妈说道:“对对,我们这家里有东西丢了。你们快进来看看。” 其他大妈发现危机解除了,也都纷纷离开,深藏功与名。 警察们进屋,我们也有点好奇,跟着站在门口往里看。大门开着,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这院子确实不大,但是建筑风格很有些气势。 尤其是那宅子屋檐下的四根木柱子。木柱子下有各自的柱础,也就是底座。那底座好像是石头做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雕刻了不同的形状,由于距离太远,也看不到底座上到底是什么图案。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那四个底座上,只有两个还在,另外俩已经没了。 “这真是稀奇啊。”老道伸脖子去看,那脖子抻得跟绝味鸭脖似的:“听说偷金偷银,没听说偷石头的,还偷石头底座。这家有意思啊,丢了石头底座。” 警察跟这户人家问了半天,之后出了门来。老道凑上去问是怎么回事,年轻警察看了他一眼,爱答不理不想说。 老道没趣地走回来,随即对陈清姿使了个眼色。陈清姿会意,上前去打听。 警察一看,卧槽女神,立即欣然跟陈清姿说了说这家的事儿。 原来这是一处古宅,住的是姓木的人家。这古宅清朝时候就有了,不知道来历,但是很神奇。 宅里的木柱子下有四个石头柱础,最近却丢了俩,似乎是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留下什么踪迹。 问题是,这柱子底座这么多年都没人去关注,怎么就现在丢了,大家都不得而知。所以家里人报了案。 正说着,我见那红头发大妈从门里走出来,跟那少女打了个招呼,便嗑着瓜子走了。 我惊讶地看着大妈,心想以为这女的是古宅的主人呢,看来还不是。 于是我的目光落到了那女孩的身上,见她容貌带着南方女孩的小家碧玉气质,不算很美,却别有一种文艺气质。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及肩短发,也正将目光落到我们身上。 陈清姿问完后,那警察也便开车走了。等警车走后,我们仨也刚要离开的时候,那少女突然喊道:“几位等等。” 我们几个回过头去,见那少女走出门来,走到老道跟前,端详了他几眼,问道:“您是修道的人吧?” 老道惊讶地看着她:“小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笑了笑,犹豫半晌,问老道跟我们是哪儿来的。我们也没有隐瞒,说是花小雅的父亲花钱找来的,为的就是查到死亡线索。 少女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叫木佳利,是这老宅子的主人。我有一件事想请道长帮帮忙。因为我怕会再出事。而警察什么的,是完全靠不上的。” “哦?”老道听了这话,倒是很是意外:“好,你说说看。” “那请先进来说吧。我给你们看看我家里的东西。”少女说道。 于是我们跟着少女进了大门,见这偌大的宅院里居然只有这个叫木佳利的少女,跟一个家政保姆。剩下的活物,就是她养的几只猫了。 第187章 碎剑之石(上) 走到那四根柱子跟前,我见剩下的两个柱子上倒是留着石头柱础,那柱础上雕刻的是狮子。其中一个是仰天长啸的大狮子,另一个则是可爱的小狮子。 另外俩石头柱础则确实是没了。 “这贼也太任性了啊。这么重的柱础偷出去可得费点事儿。关键是两块石头能干什么用?”老道皱眉道:“闫小哥,你来看看,这石头有什么特别没有?” 闫至阳上前摸了摸其他的石头,说道:“这个不好说。对了木小姐,你们这个宅子是什么来历?” 木佳利说道:“这是我祖上的老宅。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但是奶奶去年也去世了。这宅子的来历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一些。说这宅子是清朝时候就有的,那时候我的祖爷爷是个穷秀才,但是据说医术却特别好,也喜欢救治穷人。凭借这个手艺,倒是过得也不错,能够生活下去。后来,祖爷爷救了一个漂亮女人。我们这原本有一条大河,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夏埔村那边的河。” “在以前,那条河更宽,也更长。那漂亮女人就倒在河边,全身重伤,怀里还抱着个琵琶。”木佳利说道:“祖爷爷看到她,便将她救了回来,救在家里治伤。后来这女的身体恢复后,祖爷爷问她是做什么的。她说自己姓厉,是四川人,原本是个走江湖闯荡的歌女,但是有人非要娶她当小妾。她原本不同意,后来想想也许这样能结束漂泊生涯,也就同意了。可没想到那人的原配夫人妒忌心很强,便买了杀手去杀她,她一路逃到这里。” 老道听到这里,笑道:“让我猜猜接下来的剧情。八成是这女人跟你祖爷爷相处时间久了,日久生情,然后就在一起了,隐居在这个地方。” 木佳利笑道:“对,故事就是这样,厉姑娘跟我祖爷爷变成极为恩爱的一对儿,住在这青山绿水间。后来,为了躲避仇家,厉姑娘就改了名字,叫花九娘。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懂得许多,也会经营生意。清朝时候,距离两个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个小镇子。九娘就在这个镇子上,跟祖爷爷开了一家医馆。由于九娘很会经营,祖爷爷的医术也好,很快生活就慢慢富裕起来。然后建了这处宅子。宅子呢,也是九娘设计的。” “厉姑娘——四川?”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老道:“师父,这不会是说的四川厉家的小姐吧?” “有可能。厉笙歌那幻影琴音就很厉害,也许这个九娘,也是个中高手。”老道说道:“很可能是厉家人。那这个石头底座,到底怎么回事呢?” “那石头底座——也是九娘在的时候做成的。”木佳利说道:“但是这石头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了。又是为什么被人偷走,我更是不知道。” 闫至阳上前摸索了半天那石头底座,说道:“这块石头没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但是不知道丢掉的那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老道上前摸了摸那狮子,说道:“会不会里面藏着别的东西?不然打开看看?” 我无语道:“师父,咱们是来查凶杀案的,不是来探宝的。” 老道说道:“这村子藏着这么多怪事,可不像是偶然现象。也许这些怪事都是相互联系的。” 我苦笑道:“师父你真是小说电视看过了吧?OK,那就查查看,看闫至阳能查出什么来。” 为了验证这石头底座里是否有问题,闫至阳便跟老道将这底座拆了下来,研究半晌。但是,这却让我们都失望了。底座里什么都没有。 老道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们再给你安上。” 说着,俩人正要把那两只石头狮子再度恢复在上头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掉了出来。 我听到一阵叮铃铃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那石头缝隙里掉了出来。 我上前一看,见掉出来的是一小块绿色玉石,像是一块圆形玉石的四分之一。 “真有东西啊!”我惊讶地上前捡起来,递到闫至阳跟前:“看这是什么?” 闫至阳接过去,摸了摸那玉石,说道:“好像是古代的玉,年数还不短呢。” “这玉石?”我疑惑道。老道指着那木柱子跟石头底座相互契合的地方,说道:“看来这玉石是藏在这里面,我说丫头,你家这东西里面藏的是什么玉?” “这我也不知道啊。”木佳利惊讶地说道。于是我们在另外的底座里发现另外的一小半玉石。 拼起来一看,是一块圆形玉石的一半。 “原来这底座里藏着玉石,难怪有人要偷走。”老道说道:“看来丢失的另外俩底座里也藏着玉石。” “那会不会有人再来偷这俩?”陈清姿问道。 老道看着那姑娘,笑道:“你要是信任我们,就先把这俩玉石碎片放我们这儿。指不定我们能抓到那偷石头底座的贼。” 木佳利犹豫半晌,点头道:“好,那你们就带走行了。其实这古宅可能很快就被拆迁了,唉。” 说着,木小姐带着我们逛了逛这古宅前后。等逛完了,我才发现这古宅里面真是别有洞天。首先,这古宅有一处构造奇特的天井。 这天井不知是怎么个构造,从来不存水,无论雨有多大,水都会渗透到地下去。 后院也有一口古井,那井也十分奇特,水井不枯,水细腻凉爽,特别清润。 看完这些,老道问其他两个柱础是什么形状。 木佳利说,其他两个柱础是大象的形象,一个是力士牵象,一个是小象扑怀。这些都是祖爷爷时期留下的东西,是花九娘设计出来的玩意儿。 我们研究半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既然找不出答案,我们几个便想离开。要出门的时候,闫至阳问木佳利,是不是认识花小雅跟徐康? 木佳利想了想,说道:“徐康我并不很熟,小雅我倒是认识。她是我朋友,经常来我家玩儿的。不过徐康也经常跟我们在一起玩,在古宅里。说起来,徐康倒是对石头有研究,因为他家祖上是石匠。对了,徐康见到这些柱础曾经说过,有什么特殊含义,可是我当时并没注意听。” “什么,他懂这个?”老道惊讶地问道,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 木佳利点头道:“对,他说过,但是我们俩都没注意。这老宅子里的东西,我都不了解,他一个外人说的话,我们也都没放在心上。” 老道叹道:“只怕他是说给别人听了。这期间,你家里是不是来过别人?比如上门修东西的,或者对你家的这个柱子感兴趣的。” 木佳利歪着头回忆半晌,说道:“没有,这是真没有。家里没来过外人。刚才那个是我婶婶。她根本不知道老宅子柱础里藏着什么东西。” 老道绕着柱子转了几圈,沉默不语。此时,那家政阿姨提着菜篮子往外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小姐,我出去买点菜。” 木佳利笑道:“好啊刘婶,多买点,不然我请道长跟几位客人在家里吃饭吧。” 刘婶点头道:“好啊。”随后便提着篮子出门去了。 老道看着那阿姨出门,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看着心头一震,戳了他一下,笑道:“你看什么呢,你不会是看上刚才那大妈了吧。” 老道笑道:“我是等着晚上蹭饭呢。反正现在也查不出什么,咱们吃过晚饭细细查找。” 第188章 碎剑之石(中) 我看着老道,心想刚认识你就来蹭饭,这合适么? 但见闫至阳居然也不说什么,也只好答应留了下来。 晚饭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木小姐跟那位家政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 但是吃到最后,我却感觉呵欠连天,怎么也都提不起精神来。 强打精神看了一眼手机,晚上九点半。这特么才九点半,我怎么就困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我便瞬间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闻到一股恶臭,立即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我感觉后背有点发沉,本想起身,却感觉后背上好像横着谁的胳膊,正压着我的肩膀。 我慢慢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人压在饭桌上,稍微扭头一看,卧槽老道正脱了鞋,将脚伸到我的桌子下面,难怪我立即醒了过来。 等我醒过来之后,我见身边只有老道,其他人都不见了。我惊讶地环顾四周,见饭桌仍然在,其他人却不见了。饭菜变成了残羹冷炙,桌子旁只有我们俩人。 “其他人呢?”我惊讶地问道。 老道笑了笑:“其他人都去睡了,你喝了太多,喝点醒酒汤吧。” 我喝酒了?我回忆半晌,并不记得我喝过,但是确实,全身有一股酒味,嘴里似乎也有酒的感觉。 我见旁边确实放着一碗醒酒汤,也便就此端了起来,灌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眼前视野晃了晃,老道的影像模糊又清晰了不少。 “累了?那就去睡觉吧。”老道说道,语气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只觉得他的语气,表情跟动作,都平淡了不少。 但是此时一阵眩晕感传来,我的睡意确实再度袭来。我心想,刚才不是已经睡了一觉了么,为什么到现在还困? 还没等我想多久,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旁边老道好像走了过来,扶起我。 但是在他扶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老道身上那臭味没了,不由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可这一看,差点儿就把我吓尿了。 扶着我的根本不是老道,而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鬼。这鬼长着长长的黑指甲,扣在我的手背上,我甚至能感觉这指甲摩挲着手背的怪异感。 这感觉让我从心里发毛,便想将见女鬼给推开。但是当我的手接触到她手背上的时候,却感觉一股湿冷的潮湿感,好像是摸了一把水汽在自己手上。 我打了个哆嗦,想醒过来,但是意识始终是半梦半醒。 我见这女鬼默默地将我带到古井边儿,冷不丁地往下一推。须臾间,我感觉自己身体一空,一头扎进了古井里。 冰冷的井水刺骨而来,我打了个寒噤,想要往上浮出去,却突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死命往下拖。 我回头一看,见一只肿胀的手正掐在我的脚踝上。那手白花花的,像是浮肿的女人的手,再看那张脸,也是肿胀得难看。 被淹死的女尸?我吓了一跳,死命往上游,但是那女尸的力量很大,我没多会儿又沉了下去。 正当我要窒息的时候,却见一道井绳突然从上头垂了下来。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正待我抓住这井绳的时候,那井绳瞬间往上抽了上去。 我也随着这力道,被拽出了水面。 在出水的那一瞬间,我立即连连呼吸了几口空气。我往上一看,抓着井绳的居然是陈清姿,这汉子正将我一寸寸拽上来,一只脚蹬着水井边:“你倒是也努力上来啊!!” 我如梦初醒,赶紧踩着砖石岩壁的凸起奋力爬上去。等出了水井的一刻,我长出一口气,见陈清姿站在井口边,老道则在一旁拽着俩人。 确切地说,拽着俩人身上的绳子。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惊讶地发现老道抓住的,居然是那个做饭的家政阿姨跟木佳利俩人。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陈清姿啐道:“真笨。吃饭的时候,道长给你使了多少眼色,不让你都吃了那饭菜,结果你倒是好,全都吃了。” “饭菜有问题?”我惊讶地问道。 “废话,里面放了许多致幻剂。”陈清姿说道。 “她俩人干的?”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监守自盗呗。”老道走到那木佳利跟前,说道:“不,确切地说,本身就是贼。”说着,我见他上前对准木佳利的脸一揭,我见他居然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面具下,是一张更为漂亮的脸,但是却全然陌生。 “这?”我吃惊道。 “这个女人的易容术不错。”老道将人皮面具举到我跟前:“你闻闻。” “卧槽真恶心,闻什么?”我啐道,真拿我当狗了啊。 “有没有什么气味?”老道笑道。 老道这一提示,我才发现他说的确实是。我这鼻子灵得很的,都没闻到这人皮面具上有任何话防腐香料等气味。 而且虽然人皮面具跟人的脸有一定的“接缝儿”,但是这货正好留着长发,倒是正好将那“破绽”给遮挡住。 我惊讶地看着老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看出这人戴着人皮面具?” 老道指了指那古井:“井水原本很清,但是我发现这水太浅。于是趁着你们俩跟这假货聊天的时候,我就到这水井边看了看,发现这水井中央其实卡着一块石板。而趁着别人不注意,我将那石板做法弄裂了,才发现石板下有一具尸体,一个女人被淹死了,泡在水里很久。等这石板裂了,那女尸浮了上来,我才猜测了一下,女尸才是这古宅的主人,因为这俩人要偷这边的底座,所以先把主人给解决了。” “这特么也行??”我惊讶地问道:“原来这俩人才是贼?” 老道看着俩人,笑问道:“怎么,是不是?” 木佳利撇撇嘴,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所以,从来没人发现过这古宅进过小偷,是因为‘主人’监守自盗,而且大晚上打开大门运出去,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说道。 “说吧,你们俩为什么要偷这个,谁要这东西?”老道皱眉道。 这一老一少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老道冷笑道:“不说话是么?如果你们俩只是单纯偷东西,为什么又将我们引进门?” 起初俩人不肯说,最后陈清姿摸出几只针来,走到那女人跟前,笑道:“你如果不说呢,我可就扎了。” 哇靠,容嬷嬷附体。 女人起初不吭声,但是,陈清姿真是说扎就扎了下去,对准这女人的几处穴道扎了下去。 我立即听到那女人惨叫连连,简直比拍还珠格格还要惨。 没多会儿,我见那女人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我,我说,”那女人几乎用哭声说道:“雇我们的人身份不明,只是让我们悄悄偷走这四个底座,而且不能被周围的村民发现。你们,你们是因为一幅画。就在屋里。” 这女人一说完,老道就让我去屋里看看是有什么东西。我立即返回屋内,根据那女人说的卧室,找到一幅画。确切地说不是一幅画,而是打印出来的——我的照片!!我顿时下巴要掉地上了。什么时候我有这明星待遇?? 于是我将这幅画拿出来,给老道看。 “那你叫什么名字?”老道看罢问道:“这画什么意思?” “雇主说,如果我们看到这个人,能顺利抓住了,无论死活都会给赏金。”女人说道:“木佳利就是我的名字。这屋主人姓穆。” 第189章 碎剑之石(下) “这特么什么雇主啊,怎么就非冲我来啊。”我无奈道。 “你想多了,人家不是冲你来,是冲你的东西来。”老道叹道。 我立即想起了封灵契,顿时捂住口袋。 “不知道雇主是谁,那你们怎么收钱,银行卡号,还是直接的现金交易?”老道问道。 “现金。”木佳利低声道。 “在哪儿交易,告诉我们。”老道说道。 “就在后山,定了明天下午。”木佳利说道。 问好了具体的时间地点,老道愉快地做了个决定,决定交易还是俩人去,但是一切要按照我们的既定剧本进行。 交代完毕之后,老道问这个古玉,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俩人表示不知道,只是雇主要,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底座里面放着古玉。说是指令是全部偷走。当然,也许雇主也都不知道里面放着玉。 “难道我们要带着这么重的柱础去后山啊?”我看了看那俩狮子,有点头疼。这东西俩人都很难带走。 老道笑道:“那两位,是怎么把这柱础给送上去的?” “这个,我们自有办法。”那老一点的女人说道,但是并不明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为了看着俩人不耍出什么花样来,我将闫至阳和安修兰也喊了过来。正好晚上住在这宅子里,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儿。 晚上,我们轮换看守这俩人,并且将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尸体打捞了出来,暂时停放在正堂。 由于白天发生了许多事,晚上我也没睡踏实。半夜醒来,便再也没睡着。 我走到正屋,见灯亮着,闫至阳正在屋里看守着那俩人。俩人虽然被绑住,但是为了防止这俩小偷逃跑,老道给俩人下了点迷药。 我见俩人睡着,而闫至阳此时坐在灯下瞧着手中的两块碎玉石。 “你看出什么了?”我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玉石应该叫做碎剑之石。”闫至阳说道。 “这名字新鲜啊,什么玩意儿啊这。”我笑道。 “这玉石估计是有千历史的邪玉,这东西,能碎玄天剑,彻底刀等神器。”闫至阳说道。 “什么?”我将这玉石握在手里,摩挲半晌。从硬度来说,这玉石绝对PK不过刀剑,不服来辩。 “我从来没想到过这玩意儿能硬过刀剑。”我苦笑道。 “这个原理我也不知道。”闫至阳说道:“我只是想起了这么一个传说而已。俗话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我相信,这世上有别的东西克制玄天剑跟彻地刀。” “我真是想不明白,这玩意儿还能灭了那俩神器。这倒是难怪了,会有人要这种东西。”我点头道。 “对啊,也许要这玩意儿的,就是鬼蜮组织的人。”闫至阳说道。 “阴魂不散啊。”我听到这几个词就头疼。 “明天看看再说吧。”闫至阳说道。说着,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 “距离天亮还有俩小时,忍忍就到了。”闫至阳说着,打了个呵欠。 此时,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只是我,我估计闫至阳也听到了。我俩的目光立即向那被绑住的俩人看过去。 只听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从俩人背后传来。我见闫至阳从门口的行李包里摸出一支羽毛箭来,悄悄摸到那俩人的身旁。 就在这时,我见那俩人同时睁开眼来。我心中一惊,立即喊道:“闫至阳小心!” 与此同时,我见那俩人顿时抽出手来,袖里飞出几只小巧的飞刀,射向闫至阳的面门。 闫至阳早有防备,立即摆了一个黑客帝国里奥的仰面弯腰闪过暗器造型。看过黑客帝国的童鞋一定此时正在脑补这个画面。 躲过暗器之后,俩人跳了起来。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她们俩身后居然有两只硕大的老鼠,而绑在这俩身上的绳子,便是被这老鼠给咬断了。 居然没中迷药?我疑惑地打量着俩人,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这俩人家都是走江湖的,对迷药的抵抗力也强,指不定有自己的解药办法。 这一闹腾,老道也立即从屋里赶了出来,并且利索地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正好砸在木佳利的脸上。我于是闻到一股臭气混杂在劲风里扑面而来,立即捂住鼻子。 木佳利就更惨了,被这臭气一熏,差点儿就抽过去。此时,闫至阳借机给了俩人两脚,俩人立即应声倒地。 我看了看地上老道丢过来的物件,果然是一只臭袜子,不由恶心道:“你怎么回事啊,袜子也随便扔?” “效果好啊。”老道上前捡起来,抖了抖,又穿到了脚上。 俩老鼠见状,扭头又钻洞里溜走了。我惊讶地看着消失的老鼠,问老道:“师父,刚才那俩老鼠是?” “我总算明白了,这俩人会驱使兽类,造畜。”老道说道。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有一部分人,很懂利用动物达到自己的目的。很擅长这种神技的,首先是雪城城主谢星河,但是他更擅长天上飞的,比如各种长毛的飞禽。但是有一族人地上跑的,虫子等等都能搞定,记得那族人,多半姓赵。”老道说道。 老道这一听,我立即想起了赵无眠。对,这货还跟闫至阳要过血呢。 难道这俩人是赵家传人? 这俩人被闫至阳一脚踹得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老道上前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想到要跑,早就有了一手。我劝你们乖乖的,明天跟着我们去交易,否则就把你俩丢古井里去,跟外面那女尸一样。” 老道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庭院里躺着的女尸。 幸好没诈尸,但是那肿胀的东西躺在那里,白花花的也够吓人的。 俩人这才被打怂了,现在属于问啥就回答啥的类型。 老道于是问,是不是驱兽人的传人。俩人回答说是,本来拜在赵家门下,但是后来从师门出来,就干偷鸡摸狗的营生。 这说着,也快天亮了。陈清姿跟安修兰也都睡醒了,于是想看看今天这俩人是怎么把那大石头给运出去。 在我们几个监视下,俩人不敢再玩花样。于是我见俩人站在天井中,摸出两只短笛来,轻轻吹出一阵怪异的乐曲。不止如此,我见有光符随着那笛音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道符咒。 没多会儿,我突然听到远近一阵狗吠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是好像越来越近。 没多久,我听到门外有东西在蹭门似的。 我心中疑惑,上前去开了大门,惊讶地发现一群各色的大黄旺财从外头钻了进来。 敢情刚才是招狗呢! 我心中好笑,看着这群狗,一共二三十只,都趴在俩人跟前,十分乖巧。 随即,我见木佳利从杂物房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板车,很像是雪橇那么大小。 我们几个将那石头底座搬到小板车上,又将板车上的绳子拴到几只狗身上。 这大宅子有后门,于是这一群流浪狗或者看门狗便拉着那板车往外走。 没想到,这一群狗的动作还挺一致,没有歪歪斜斜的情况。 我们几个远远跟着,让她们俩在前面走。 走了许久,天色蒙蒙亮,便到了交易地点。 由于后山有灌木丛,我们几个暂时藏在树丛里。闫至阳弯弓搭箭,对准俩人的后背,意思是说,谁如果走神儿告密,那就先杀了她。 俩人也不敢怠慢,只能在树林里等着。 而那俩块碎玉肯定是没被带在身上的,都放在老道那里。 静静等了一刻钟,我果然见山坡上有黑衣人走了下来。 我往前一看,见那些黑衣人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像是鬼蜮组织的人。 一样的黑色制服,一样的装逼基调。 第190章 装逼扇 又是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 我看着他们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想起佟亮那扇子,我却又感觉有点好笑,便乐了半晌。 但是很快我就乐不出来了。因为我似乎看到了那把装逼扇。 由于我用了老道的神奇墨水写了那几个字,这几个牛逼闪闪的大字便十分明显,甚至在夜里也会闪光。 可惜的是,老子毛笔字有点差——可见那狗爬一样的仨字写在扇子面儿上有多搞笑。 “佟亮?”闫至阳低声道,皱了皱眉。 但是那装逼的佟亮走到那俩贼跟前不远处,却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我看到他似乎是发觉了什么似的,往我们潜伏的方向看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却见佟亮手中扇子一挥,其他人立即四散隐蔽。 “被发现了,这个老狐狸!”闫至阳低声骂道,手中弓弦一松,三支弓箭冲着佟亮飞了过去。 佟亮自然是有所防备,于是闪身躲过,对我们藏身的地方冷笑道:“出来吧,别躲了!!” 我们几个于是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那黑衣人们也一字排开,双方打群架的架势。我想起佟亮功夫不错,便往后缩了缩,躲在闫至阳身后,举着手臂喊道:“总裁哥加油,PK过这装逼扇!” 事实证明,识时务者不只是我一个人,那俩贼看到这架势,立即脚底抹油,从后山溜走了。由于我们两拨人正准备打群架,也没人来得及管她俩。 佟亮手中扇子一扇,我见一把丝线一样的东西冲着闫至阳射了过来。 闫至阳还没等有啥动作,我倒是见一旁的安修兰立即出手挡下这些闪着蓝光的银针,并随手一甩,将那银针向其他黑衣人甩了过去。 随着他的动作,我听到噗通几声,有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我心中惊讶,心想这货挺有准头啊。 这一动作倒也是让佟亮惊讶万分,我见他眼珠转了转,似乎衡量了片刻,便立即扭头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三秒,才明白过来,这孙子是算计着他打不过我们,立即就扭头跑了。 真是识时务啊!点赞! 我想到这里,见闫至阳跟老道追了上去,也便赶紧赶了过去。只见在半山腰上,闫至阳跟老道将佟亮前后堵住。 佟亮觉得逃不掉了,那只能硬拼了。于是这货使出十二分的功夫道法,跟俩人动起手来。 虽然跟老道练过眼力,但是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还是跟不上仨人的动作。佟亮的功夫果真是不弱,跟两个高手过招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有所败退的迹象。 由于无路可退,很快地,佟亮便被抓住带到一旁。 闫至阳冷冷问道:“那石头柱础里的其他两块玉石呢?” 佟亮皱眉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见危险消除,立即凑上来,冷笑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那特么还偷这东西干什么?!猪婆!给我拿针扎他!!” 陈清姿倒是没反驳,义无反顾地将那暗器拿在手中,走到佟亮跟前,冷冷一笑,义无反顾地将那暗器给扎入了佟亮的几处穴位中。 佟亮这货算是很能忍,这一下倒是没怎么出声。我一看这哪儿能行,能忍是么?于是我义无反顾地给那针往里面戳了几公分进去。 这下孙子挨不住了,嗷地叫了一声。我见好啊,这孙子也忍不住是么,于是将陈清姿手中的所有暗器都拿了过来,给佟亮全身狠狠扎了一通。 这一扎让佟亮疼得不行,但是让陈清姿惊了。 陈清姿用一种十分无语的神情看着我:“你特么针灸呢??几十只针扎下去往外拔还特么麻烦,你说,你是不是欠,你是不是欠?!” 说着,陈清姿将所有的长针都拔了出来,然后又扎了回去,对我说道:“你手欠你来拔!” 这一折腾,佟亮也沉不住气了,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嘴唇也有点发白,咬牙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别再折腾人了!” 我冷笑道:“快说!” 佟亮闭了闭眼,说道:“在我身上。” 闫至阳闻言,从他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只布抽带,打开一看,里头是另外两块玉石碎片。 闫至阳将那四片拼了起来,果然严丝合缝,拼成了同一个圆形的玉。 “这四片玉果然是同一个古玉。”闫至阳看了看佟亮,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古宅子里有这东西?” 佟亮原本沉默不语,但是见陈清姿又要扎针,便赶紧说道:“这个,我也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可能跟古宅以前主人的身份有关吧。” 说着,佟亮简单讲了讲为什么会在这古宅里找玉石的原因。原来我们猜的不错,花九娘这个建造古宅的人,就是四川厉家的后人。厉笙歌的族人。 这个姑娘当年是厉家最后希望的继承人之一,因为这女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 原本她被定为族长的继承人,但是由于当时家族里派系争斗,花九娘便被排斥在外。 因此,九娘只能逃难出了四川,一路赶到广州地界。虽然保了一条命,却是再也没办法回去四川,因此就留在了广州,隐居起来。 但是她却带走了一块古玉。道法四大家族,闫家有封灵契,陆家有彻地刀,而雪城城主是有玄天剑,玉家则一手神算,掌控天下大势。玄天彻地,断了别的可能出现的“龙脉”,保持“国家领土完整统一”。【卧槽我都觉得听到这里,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万物相生相克,有吊炸天的神器,就有克制神器的东西。比如这古玉。 古玉是厉家的神物【当然了,你们都有神器,国家靠你们,那我家被你们灭了怎么办。】,但是却被九娘默默带走了。 带走之后,厉家一直没有透露这个消息,但是默默找过九娘,由于找不到,之后又遭遇了战乱,也便就此作罢了。 “可这玉石已经碎了,难道还能保持以前的作用?”我不解地问道。 “这个很难说。”闫至阳说道,问佟亮:“这村子里有个叫花小雅的,还有个叫徐康的少年。俩人怎么死的,想必你们知道吧?是你们的人杀的对不对?!” 佟亮原本依然想沉默,但是一看陈清姿伸手,便无奈地说道:“徐康是无意间将这个古宅故事讲给木佳利的人。我们找了许多人查找这个玉石,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找到了。但是徐康是个不会守秘密的人,所以,我们只能杀了他。” “而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你们便将徐康的尸体丢在了人骨头寺庙。”闫至阳冷冷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女孩也是无辜的,为什么把她也杀了?!” 说着,闫至阳将那带血的同心结取了出来,冷冷说道:“虽然说花小雅的死像是自杀,但这同心结,让我想起一个可能。你们用了连心魂锁的办法,取了徐康的血为引子,让徐康的怨气杀了花小雅。恶鬼凶灵保留心智的虽然也有,但是许多恶鬼害人却不分亲疏。所以花小雅死于这同心结的降头术。”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问我干什么。”佟亮冷哼道。 “好,事情到了现在也都清楚了。这孙子一定得送去灵调局。”老道说道。 此时,天彻底亮了,我见有村民似乎往山上来散步爬山。我们赶紧将亮逼牵着,往另一条小路下山,到了夏埔村。 见了花雷之后,闫至阳将事情前后原本讲了一遍。虽然有些天方夜谭,但是这家人居然相信了。由于确定了这凶手,我便给严玉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派这边分局的特工来,将装逼扇带走。 第191章 傲娇的作家 灵调局工作效率倒是很高,很快就派人来了,出示证件,将装逼扇押上车去。 看着佟亮走了,我心中也放心下来。 这边的事情解决后,闫至阳问安修兰,这是想跟着我们走还是另有打算? 安修兰表示,当然要跟着闫至阳了,走哪儿跟到哪儿。 这话听得我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对于他的身份,其实我们都保留一种不太信任的态度。一个在地下渡劫的僵尸道士,突然告诉我们,自己是前世闫至阳的老相好,怎么想也都是不太靠谱。千年等一回? 不过总裁哥家里家大业大,也不差多养这一只千年僵尸。但是我们发现,他虽然像是僵尸,却不太是僵尸,居然还能正常吃饭喝水。 后来闫至阳给他号了号脉,表示脉象正常,是一种十分缓慢但是绝对死不了的迹象。 这情况让我们都很糊涂,难道这算是一个生活了千年的大活人? 但是似乎也不能这么说。大活人死后有魂魄,能投胎,而安修兰万一死了,最后却真的是人死灯灭,连魂魄居然都不会有。 总之云昔不在了,正好陆萍忙不过来,便让安修兰接了云昔的班。但是更无语的是,安修兰不只是接了云昔工作上的班,连云昔喜欢追着闫至阳这种班也接了上来。 入乡随俗,这货也脱下来道袍,穿上了便装,将那一头销魂的长发也扎了起来。 是的,这古人居然不理发! 于是,每当他跟平哥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总是男男女女傻傻分不清楚。 而平哥生平最烦娘化的男人,于是每次见到安修兰,擦肩而过的瞬间,眼神总是四十五度往下,从下打量到上头,并且在擦肩而过之后吐槽一句:“娘炮。” 安修兰也不客气,回敬一句:“抠脚。” 这哥们儿苏醒的时间不长,流行语倒是学挺快。 回来的这阵子里,老道再度教给我一些简单的道法符咒,并继续让我天天练武。 而很快地,我的功夫有了龟速发展。 陈清姿为了督促我练功,跟我妈一样,天天早上扭着我耳朵起来练功。 转眼间,春去夏来,到了五月份。 这阵子我已经被陈清姿给拽习惯了,一旦到了早上那时间,立即醒了过来,出门去锻炼身体练功夫。 就在我起床的时候,见干脆面君也从床上伸了个懒腰起来,并且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呦呵,这时候你还感冒啊?”我笑道。 干脆面君揉了揉鼻子,四下闻了闻:“你抹香水了还是放屁了?” “你这——这俩味儿能一样吗??”我无语道。 “肯定是香水,我对那东西过敏。”干脆面君说道。 “我跟猪婆都不用香水,现在顶多用点空气清新剂,因为师傅的脚太臭。”我说道。 “不,肯定有人用香水,而且那人已经进来了。”干脆面君说道。 它话音刚落,我听到外头果然是有人说话声传来。而那声音对我来说确实不熟悉。 我起身穿了衣服拉开房门,见外头果然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笔挺地站在屋里。而老道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等看到我出门了,才指了指我:“哦,你找他吧,徒弟,有人找你解决麻烦。” “找我?”我惊讶地问道。 那人笑道:“听说你是闫至阳闫先生的手下。” “哦,对,怎么了?”我问道。 “我们老板想见你。”那人微笑道:“请你跟着我下去见一见。” “这事儿新鲜啊。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求别人办事还得让别人下去看看。”我打了个呵欠,说道:“也行,反正闫至阳也不在这儿,你先等十分钟,我洗漱完毕带你去见他。” 西装男欣然同意了。于是我立即洗漱完毕,跟老道道别后,跟着这西装男下楼。等走出小区,我吃惊地看到一辆加长版的豪车林肯。就在这时,我见那几个车门一开,三个西装男走了下来,全部神情肃穆,看上去不是管家就是保镖。 我心想人呢?人呢?这架势可是比倚天屠龙记里的黄衫女出场都装逼呢。这么逼格高的人到底谁啊? 我四下看了半晌也没见人,又将脸凑窗玻璃上看:“你们老板呢,怎么没看到?” “我在这儿呢。”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 找了半天,发现车后头伸出一只手来。绕过去一看,卧槽,面前一个五短身材差不多是侏儒身高的年轻男人冲我招手。 上身是件红长衫,看上去料子不错价值不菲。但是问题是,这身高穿这种衣服,有种莫名的搞笑感。我心想这架势很像是个移动消防栓灭火器啊。 “你是?”我问道。 “我叫郭思,是闫至阳的同行。但是很多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哪儿。”郭思说道。 “哦,作家啊。”我看了看旁边的豪车,心想这年头写作也能发达了哈。 “那么闫至阳呢?我是打听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你的地址。”郭思说道。 “他在西塘,如果你要见他,那我带你过去。”我说道。 “好,请上车。”说着,便有人给他拉开车门,我眼睁睁地见着这货居然没弯腰低头就走了进去。 我一弯腰也钻进车里。各种装逼的西装男也都上了车。我这才发现去找我那个是司机,其他三个是助理加保镖。 车里很宽敞,一开始放着高雅音乐,听得我昏昏欲睡。郭思原本跟我聊天,看我呵欠连天,感觉我不喜欢听那音乐,便让司机关了,开广播。 司机于是照做了。就在这时,我听到广播里传来一则搞笑的段子。主持人说,“上班遇到一件搞笑的事情,在地铁里听到别人打电话到电台点歌,有一个男人打电话进去说:‘我是外地人,现在回家的车票买不到了,只在深圳过年了。我想点首歌。’主持人问他:‘你想点歌送给谁?’我当时还想这还用问,肯定是远方的父母亲人了,谁知道他却回答说:‘我想点一首陈小春的《算你狠》,送给火车站所有工作人员以及所有票贩子!’” 听到这里,我立即笑精神了,但是回头一看,其他人都没啥笑容,不由有些没趣。 但是,下一个段子更可乐了。 只听主持人说道:“大家都知道畅销作家郭思啊。他的个子多高我们也清楚,只有宝马车的车高那么高。网上有个段子是这样说的:郭思穿着一身红衣,站在着火的房子前面,出神地望着火焰,那么地美丽,他有些感伤起来。忽然,有个人一把把他扛了起来,冲进了着火的房子里,大声地喊着:‘我找到灭火器啦!!!’” 听到这里,我真是忍不住想笑,但是转身看到郭思,又不好笑出来,再看其他人,也都憋出内伤。 “嗯,换台!”郭思脸沉了下来,忍不住怒道。 一路憋着笑到了西塘,下车后,我见平哥带着小寒迎了出来。小寒看到郭思,站在郭思跟前比了比个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叔叔几岁?” “你怎么张口就喊叔叔呢,万一人家是哥哥呢?”我笑道。其实我知道郭思跟闫至阳年纪差不多,自然是叔叔。 “因为叔叔一脸褶子!”小寒说道,进行了一次神补刀。 郭思哭笑不得:“这谁?” “闫至阳的儿子。”我笑道:“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郭思苦笑道:“性格真是像。” 到了闫至阳的办公室,我见他正在屋里看文件。瞧见郭思,闫至阳也有些意外:“贵客啊。” “多年不见,见了就得麻烦你。”郭思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将自己那土豪金的苹果手机递给闫至阳:“我来就是为了给你看看这个,你看这个游戏。” 闫至阳不解地接过去,点开一看,见一个骷髅页面跳了出来。 一片漆黑中,骷髅隐去,一只棺材小船在黑色水面上划过,上头还落着一只乌鸦。 郭思点开乌鸦,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微信聊天界面,或者说仿似微信群的聊天页面。 那“微信群”的名字居然叫做“来自阴间的快递”。 第192章 失踪的约会 “这,不像是游戏又不像是微信的东西,是什么?”闫至阳问道。 “其实这就是仿照微信做的一款聊天软件,是个小软件公司开发发行的。”郭思说道:“原本也没什么特别,但是有一件怪事是,通过这个软件约会之后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死了?”闫至阳问道。 “不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郭思说道:“前阵子,我的一个朋友也用这个软件去见网友,但是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来自阴间的快递。”闫至阳失笑道:“这聊天跟阴间快递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下载个玩玩就知道了。哦不对,这东西好像还不能随便下载。”郭思说道:“你用我朋友的这手机玩玩就知道了。” 闫至阳好奇地接过去,开始摆弄那奇怪的软件。我在一旁观摩半晌,大体明白了这玩意儿玩起来的意思。 原来这群跟微信聊天差不多,只是好像有个机器人在里面似的。这机器人群主会根据加群人的资料派发不同的“快递包裹”。如果俩人打开的“包裹”恰好是一对儿,或者互相关联,而且正好俩人是一男一女,这样群主就给安排见面,浪漫约会什么的。 跟快餐相亲差不多,但是,却由群主提供地点跟钱,比如烛光晚餐啊,比如浪漫夜景,但是最后大家都要进去一个鬼屋,体会阴间的感觉。 除了群主,还有一个负责人。这个人不是机器,而是真正的人在操作。这个负责人说,他们公司的老板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推广自己家的主题餐厅跟鬼屋游乐场。 为了吸引八零九零年代的人去玩,才开了这个小软件,体现一把个性的快递情缘。 “这点子倒是不错。”闫至阳说道:“可这约会地点总不会全国各地都有吧。” “只是在几个城市有。”郭思说道:“而且偏南方。上海,南京,苏州,杭州等地。” “苏州也有?”我惊讶地问道。 “当然有。”郭思说道:“但是问题是,我朋友在上海失踪之后,我去那些鬼屋调查,报警查监控,什么都没查到。也就是说,监控里根本没有我朋友的影子。” “怎么可能没有,大变活人啊?”我惊讶地问道。 “对,老板也都说没有见过,而且鬼屋的老板说根本没有那个微信群。”郭思说道:“最关键的是,警察也查不到这微信群,这让人很费解,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有。确切地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选择的这几个人为对象,然后不知如何吸引了这几个人进群,又怎么让他们彻底沦陷在虚无缥缈的爱情游戏里还会答应见面。” “这不是跟微信约炮差不多么?”我问道:“那既然能进这个群,在群里,这个号能用的话,就能再问问群主,试试约着看啊?” 郭思摇头道:“你没发现么?这个号现在虽然可以登陆,但是却不能说话,不能聊天了。我想没多会儿,这个号可能就此取消。” “那你这特么等于没说,一会儿就取消了,我们怎么查?”我无语道。 “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郭思耸耸肩:“好查的话我会找你们么?” 我一听他那话的语气就有点气儿不大一处来。但是等他将一沓子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的时候,我便默默将话头咽了回去。 闫至阳倒是不在意那些钱,而是问道:“这样吧,你把你朋友的详细资料给我,尤其是出生地,生辰八字等等,如果还有其他失踪者的资料,也就一并给我,让我好好分析分析。” 郭思表示可以,说失踪的是个女作家,叫小洛。笔名叫这个。说她爹妈实在没办法了,也曾经找人给算过生辰八字啥的,所以生辰八字是有,上海人,但是没有别的资料了。 于是闫至阳问小洛的家庭住址在哪儿,她是不是某一段时间特别痴迷网上聊天。 于是郭思告诉我们小洛的地址,说小洛确实有一阵子十分痴迷这个群聊,甚至半夜捧着手机不眠不休地聊。 但是却不肯告诉也不肯让别人看到底聊了什么。 别人只是知道她聊上的是个温柔多金帅气高大的美男子,可惜这照片也没人看到过,也见过他们俩打电话,不过都是大半夜的时候。 “这该不会是聊上了个男鬼吧?”我打了个哆嗦。 郭思说道:“我也不清楚,你们自己查。” 说着,他倒是甩手走了。 闫至阳想了想,便让我带上干脆面君,自己也收拾了简单行李,表示要去上海,小洛家里看看。安修兰表示一定要跟着。 我于是立即跟上。路上,闫至阳研究了一下小洛的生辰八字,最后总结说是这女的阴时阴日生的,是个纯阴女,体质特殊。 外加是写鬼怪小说开始渐渐出名的,指不定是跟那些阴间的东西亲近。 看完小洛的生辰八字,我们搜了一下她的资料。 网上有小洛的照片,挺时尚一姑娘,不太漂亮,但是也还可以。 很快到了目的地,我们直接找去了上海小洛住的住所。 等搭车到了那小区门口停下,我惊讶地发现这女作家住的地方不错啊。 是一片僻静的小区,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路边都是法国梧桐跟樱花,风一吹,满地落花,诗情画意的。 小区的建筑风格也比较混搭,但是偏西方那种。大门设有门卫,雕花铁门。 门卫倒是不太严查,看我们穿得人五人六的,随便放我们进去了。 按照郭思留下的地址,我们找到了小洛住的房子。 小洛住在三楼,是最里头的一栋楼。 走到门前,闫至阳左右看了看,见邻居们不注意,便轻车熟路地摸出了一段铁丝还是什么发夹的玩意儿,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那防盗门。 业务纯熟,果断可以去兼职开锁师傅。 防盗门一开,闫至阳将那门轻轻拉开。一股淡淡的香风吹过,我往客厅里看了看。 这一眼尼玛吓我一跳,只见这客厅拉着白色窗帘,窗台上特么放着一个偌大的黑相框,相框里是一张黑白色的肃穆的脸。 如果不注意,就以为一个人站在客厅窗前,冷冷地看着我们。 这要是大半夜,得吓死我。 但是仔细一看,那相框里是小洛的写真。 可奇怪的是,这写真是黑白色的。当然,黑白色没什么,关键是她的衣服。 小洛穿着凤冠霞帔,是红色的喜服。如果是红色喜服的话,当然应该是彩色更漂亮了。 她却照成了黑白色,这特么简直是冥婚的节奏啊。 我惊魂甫定地看着小洛正对着我们穿着喜服的脸,不由说道:“我了个草,你们这些文艺青年我真是不懂,穿这样是干吗啊,如果是喜事儿,干吗拍得跟丧事一样?” “这不像是写真啊。”安修兰站在原地看着那相框:“有点奇怪。” 闫至阳闻言,走到那相框跟前,拿起来看了看。就在他拿起的一瞬间,我感觉小洛的眼睛似乎是闪过一丝亮光。 我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反光,但是走上前细看,却发现反不出什么光来,只是普通的照片。 闫至阳将这照片凑到跟前闻了闻。我看着好笑,问道:“你干什么,舔屏吗?” “不,灵魂的味道。”半晌后,闫至阳幽幽地说道。 “你,你特么别吓我,我胆儿小。”我说道。 “没错,这不只是相片,我怀疑这是碎魂的手段。”闫至阳说道。 第193章 冥婚中介 “碎魂?”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词儿。 “对,碎魂。”闫至阳说道:“有些人杀人不只是杀了人,还要杀了他们的魂魄。” “卧槽这么歹毒。”我吃惊万分:“可杀魂魄有什么意思呢?” “隐藏死者死亡讯息。”安修兰此时说道:“有些人似乎非正常的邪术,这些邪术不只是人间不允许,就连阴间也在打击。用邪术的人,如果被查到,就算是下地狱也会特别惨。” “这倒是活该。”我啐道。 “所以很多干坏事儿的人不想地府跟人间发现自己的事情。”闫至阳说道:“也便会采取很多办法进行碎魂,就跟碎尸一样。” “卧槽够狠。”我叹为观止。 “这相片里有残留的灵魂。不,确切地说,这相片本身就是碎裂的鬼魂。”闫至阳说着,将那相框递给我:“拆了看看。” 我刚想说“怎么又让我动手拆”,但是想了想,这逼肯定回复我“这种事儿都要我自己动手,那我要你这跟班干啥。”于是我还是默默接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将那相框玻璃给拆了,将相片跟相框拿在手上。 就在这时,我见闫至阳狡黠一笑,对我说道:“你手上拿着的相框,其实是棺材板做成的。” “卧槽!!”我顿时想要把这玩意儿给丢他脸上去。 但是就在这时,我瞧见闫至阳突然对着我的脸画了一道符咒。我顿觉一股微弱的清风扑面而来,冲到我脸上去。 随即,我瞧见我手中的那相片纷纷碎成一片片的形状。 就在那些碎片纷纷落下的时候,我感觉眼前一晃,自己仿佛被那碎片组成的幻影给拽了过去。 恍然间,我仿佛沉入了一种幻境里。这幻境中,出现一片连绵的山谷,山谷里好像有个小山村。 等我眨眨眼仔细看,却见这山村完全被坟墓笼罩着,在村子正中有一个棺材一样的石头屋子。 灰色的山腰上到处是都是白花花的墓碑。而我好像是漂浮在这山谷间,正慢慢落向墓群里。 可是当我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原来在墓碑后头都特么还贴着一张白色的双喜字,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全部都是冥婚死的?或者死了被配冥婚? 似乎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见那石头棺材一样的房子周围,正漂浮着几盏并不明亮的灯。 我下意识地往那灯光所在走了过去,等靠近那棺材房子的时候,却感觉身后一阵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的后背似的。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心口顿时一阵窒息。卧槽,身后一堆穿着各色结婚礼服的鬼新娘在看着我。 有白色西洋婚纱鬼新娘,有中式喜服鬼新娘,另外还有穿和服的,总之一堆妙龄鬼新娘站在你身后望着你,仿佛都要等着嫁给你似的,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我被这么多站在坟头的女鬼看着,实在是忍受不了,便下意识地往那怪异的石头棺材小屋走进去。 可一进去那石头门,突然发现周围的情景变了。 石头棺材小屋变成了一座老宅子的外观,那老宅子在门口高悬着一块偌大的匾,上面书写着四个流金大字“鸾凤双飞”。 毛线地方?我茫然打量着这个老宅子,发现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木制结构。而在这个小楼里,似乎有人来来往往。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有鬼来来回回,看样儿还像是男鬼。 除了那些模糊的鬼,我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背对着我站在一楼大厅里,正跟一个男鬼说什么话。 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个黑色带面纱的遮阳帽,总之很诡异。 这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当然,是人是鬼不知道,反正是个个头很高,身材匀称,气质很好的男人。从背影看,简直是国际超模的范儿。 不知是不是我的到访打扰了这几个鬼,或者人。我见那女人跟那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的方向。 我下意识地往后去躲,却见俩人似乎也看不到我,只是疑惑地回头看看而已。 我却能清晰地打量俩人的容貌。女的是个中年妇女,身材高挑,保持得不错,只是脸有点吓人。 三角眼,尖下巴,居然还画了重眼线,涂了血色红唇。 但是那个男的简直是跟她作为对比一样的存在。 那个男人不只是身材像超模,容貌也很“超然”。 这男人容貌完美得如迪拜王子,似乎有混血的血统,最主要的是那气质,果断的王子范儿,对比起来,闫至阳都要黯然失色。 卧槽这货应该是整容出来的吧? 我怕他们看到我,便下意识地退出古宅外。但是,我发现俩人却并未看到我,只是恍惚地看了身后一眼,便继续去说话了。 我正纳闷这是怎么个情况,却感觉一阵凉意扑到脑门上,随即我清醒了过来。 我突然发现脸上满脸的凉水。我抬手抹了一把,看闫至阳手中举着一只玻璃杯。 “擦,你为啥泼我?”我无语道。 “醒过来的最佳方式。”闫至阳问道:“看到什么了?” 我无语地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特么的下次你能别这样么?”说着,我将在刚才那半梦半醒间看到的情景告诉闫至阳。 “冥婚?”安修兰听罢,笑道:“冥婚配一两个还算对劲,可一配一群人,这哪儿像是冥婚。” 我笑道:“指不定人家鬼界也是流行集体婚礼。” 闫至阳沉吟道:“不,这不像是普通的冥婚,一下子这么多新娘,可不像是只配给一个人。” “那能是什么?”我问道。 “中介。”闫至阳说道:“冥婚跟阳间的婚姻也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中介。有些冥婚的介绍人还算靠谱,但有些不行,也许,这是黑中介。” “这话有意思啊。冥婚中介还有黑中介,这怎么黑啊?无非就给鬼介绍点对象呗。”我笑道:“能黑哪儿去啊。” “那可不一定。死去的人跟死去的人,并不一定合适,鬼也要算生辰等等。”闫至阳说道:“为了配个合适的,也有直接用邪术杀人的。” “杀人??”我吃惊万分。这事儿大了。可关键是,如果真是配冥婚抓走了小洛,但是为什么要碎魂?配冥婚不就得要鬼么? 难道后来是不想要她了?或者死活不同意? 我问闫至阳,这线索始终太少啊,难道我们全世界去翻找冥婚介绍人么? 闫至阳想了想,走到卧室里,看到桌上放着一台历,查了查日子,说道:“今天倒是可以省事。是个请鬼快递的好日子。” “马文!”我想起那逗逼,立即心中可乐。这货太好玩了,多日不见有点想念。 闫至阳说道:“对,今天就开始。”说着,让我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此时我一看,那相框仍然在,但是相片却碎成了粉末,小洛那一张黑白照,居然变成了一堆灰烬。 “唉,这小洛也不知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配冥婚的找上她,那她怎么会被碎魂?”我叹了口气。 收拾了一下客厅,见窗帘拉着,正将阳光都挡在了外头。 我见闫至阳站在客厅暗影里,念咒念诀,喝道:“潜心于渊神为破,阴阳启!”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地上开了一道阴阳间的门缝,一道影子从那缝隙里冒了出来,随即在我们跟前慢慢清晰起来。 等影子清晰之后,大家彼此看清楚状况,我不由尴尬了。 第194章 男神的致命约会 这次闫至阳确实把马文这个快递鬼给请来了。但是现场很是尴尬。 我见马文正抱着一个充气娃娃全身没咋穿衣服。 当时我跟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马文很怒地起身转了个圈,迅速穿上衣服并将那充气娃娃给变没了。 我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次真是,哈哈,又没挑好时机,不过这不怨我啊这怨闫至阳。” 马文一脸不乐意地看着闫至阳:“是啊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就算怎么这有契约,也不能随时随地喊我干活啊。” 闫至阳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咱们有时差,没算好时间。” 我一想,确实啊,人家都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 马文问道:“这次要问什么?” “上海这边是否有什么冥婚介绍所,或者介绍人?”闫至阳问道。 “那就多了去了。上海不少。”马文说道:“这能列出一张小单子来。” “这么多,不要那种小规模的,要有点道行的,或者说有些组织跟规模的。”闫至阳说道:“尤其,老板还是个中年女人。” “你这要求还真多。”马文摇了摇头。闫至阳立即从包里翻了半天,最后取出一大堆纸元宝来。 马文一看眼睛就亮了,上前摸了摸:“嗯,是真的。”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乐了:“真的,哈哈这明明是纸扎的假的。” “对你们来说是假的,不过在我们地府这才是真的。前阵子有个逗逼,给死了的老人烧真钱,结果被我们当用假币给抓了起来。”马文说道。 我听了哭笑不得。此时,我见马文手臂向前一伸,手掌上立即托出一个苹果平板电脑。 “卧槽地府的装备可比我们都叼啊。”我惊讶地说道。 马文从那资料里找了半晌,说道:“找到了。老板是中年女人,还要规模比较大的地方,只有一处:上海黄浦区,黄埔江边的一个民国报社。后来建了个咖啡馆,但是那地方说是风水不好,已经败落了。现在那地方看似荒废,但是实际上是个冥婚中介所在地。” 说着,马文将照片点开放大,给我们看。我凑过去一看,无非是个三层楼的破败建筑,有点民国复古风,楼下是几家店,什么百印林广告,黄浦商业,还有个严兴文具等等。 “怎么上海还有这么破的地方。”我说道。 “哎,这你可说错了。”马文说道:“这是上海黄浦区山东中路那地方,南京东路地铁站以南100米左右。你一定想象不到这个地方是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这条街,估计你们阳间没哪个开发商拆得起,周围全是高楼大厦,高档写字楼,豪华商场。” “拆不起是一个方面,这地方是在租界区吧?”闫至阳说道:“虽然我来上海的次数不多,但是也走过主要的地段。这附近我记得去过。这是南京东路那边外滩边上,原来的租界区,许多银行也在那儿建,楼房都是租界洋房风格。但走在租界里面会感觉阴森森的,大夏天的都能感觉到凉气。因为老外建房子不懂风水,造得不好,不懂藏风聚气,搞得气场混乱。所以有时候就算是上海艳阳高照,但是租界区里面依然黑漆漆,阴森森,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而且都说上海有一定的王者气象,是隐藏的另一条龙脉所在。在我中华建造这种有违风水,有悖伦理的建筑,那就注定会有败绩,最后倒霉。”安修兰说道:“所以洋人后头侵华失败。” 闫至阳看着他,笑问道:“怎么,在墓地里睡了这么久,外头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啊。” 安修兰笑道:“我肉身确实在睡,但是灵魂清醒,自然也对世界的变化一清二楚。” 闫至阳笑道:“你有心了。” 连我都听出这话有点讽刺的意思,但安修兰却不以为意,笑道:“那当然。” 马文说道:“这个冥婚的中介是个女人。但是我也没跟她打过交道,所以不了解,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马文带着纸元宝走了。 我们仨又在小洛家里翻了翻,最后打开她的电脑,查找了一下电脑里的各种资料,最后居然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加密文档。 我对破密码这种玩意儿不擅长,但是闫至阳这货居然三下五除二又给破译完了。 随即,一篇文档闪了出来,标题是:快递群致命约会分析。 我一看这篇文档,是日记体的格式写的。第一篇是五月一号。 只见文档里写道: 5.1日 妹妹这几天的状态不对。不,确切地说,她四月一个月的状态都不对劲。 原本她并不喜欢聊微信或者QQ,但是这几天却不逛街了,也不购物了,只是喜欢盯着微信聊天。 本以为她是交了新男朋友,但是问她,她却始终不说。 虽然交男友,沉迷与男朋友的聊天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半夜醒来,却依然看到她对着手机屏幕笑,笑得特别奇怪。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5.4日 最近妹妹确实不想跟我聊天了。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话。 我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昨晚不睡,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昨天晚上我特意晚上写文到了十二点,然后等着看她晚上到底跟谁彻夜聊天。 我在屋里听了半天动静,果然听到她去卫生间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立即从卧房里冲出来,跑到她卧室里。我见她的手机在床上亮着,开着一个屏幕界面,好像正在跟一个人聊微信。 我看了一眼那人的名字,网名叫王子,真矫情。 再看那头像倒是很帅,指不定靠这个假头像骗了多少姑娘。 我怕被妹妹发现不高兴,便赶紧从她卧室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手机搜索这个男人的号。 但是,微信里虽然有相同名字的男人,却没有相同的头像。 根本搜不到这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5.7日 妹妹最近好像精神状态真的不对了。眼窝深陷,黑眼圈很重,人也瘦弱了一圈。 这个情况很不对劲,我强拉着她去医院检查,却跟她大吵了一架。 不过检查结果倒是让我意外。医生说她没什么健康问题,正常,就是有些睡眠不足。 这个结果让我听了不知是喜是忧。 5.11日 今晚我总觉得眼皮在跳,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心头。 妹妹出去约会,到现在没回来。十二点了,打电话也不接,再后来电话也关机了。 我想了许久,幸好之前留了个心眼,让人破解了她那个聊天软件的密码。 我试探了半晌,查找了半天,才安装了那个聊天软件。 这个聊天软件居然不是微信,而是一个什么来自阴间的快递,什么鬼东西。 登陆之后,我点开那个男人的头像,发现他那“朋友圈”里都是自拍照,倒是都很帅很完美,但是却没什么文字内容。 这个男人也不在线,更没有显示在哪儿。我猜,如果是约会,一定也是在上海。 5.12日 今天我感觉不对劲,一天都像是有人在盯着我。 甚至晚上回来洗澡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人就站在浴帘外看着我。 但是当我壮着胆子拉开浴帘,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人。 这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自从昨天用妹妹的号给那个男人留过几句话之后,怪异的感觉便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我的错觉呢? 这篇文档到这里结束了。而郭思说,13号就没再联络到小洛,一直到现在,一个周了,依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第195章 征冥婚 看完后,闫至阳关了文档。 我问道:“怎么样闫至阳,我们直接去那冥婚中介地看看?” “去也没用,如果我们去那地方,也许只能扑空。”闫至阳说道:“如果是征冥婚,那只能是找个男的来钓一下。” “那怎么办?”我问道:“咱们随便找个鬼来?” 闫至阳笑道:“也不用随便找,就你吧。” “我是活人!”我无语道:“你总不能为了调查冥婚的事儿给我杀了吧?” “不用,我就直接把你的魂魄抓出来用用。”闫至阳笑道:“稍微加以改版,就能伪装成死鬼,这样也就能骗过冥婚中介人了。” “我去,让我魂魄抽离,万一真死了呢?”我想了想都觉得阴森。 “那就死了吧。”闫至阳果断地说道。 我气愤难当,但是对他也毫无办法。我们仨找了找屋里的各个房间,尤其是小洛说的妹妹的房间。 俩人的房间没啥特别,但是,小洛的妹妹却比姐姐漂亮不少,满屋子贴的都是自己海报,估计很自恋。对自己容貌也自信。 我们在她书桌里翻找一番,最后找到一个相册,粉色封皮,封皮上贴着一张卡片,写着“王子跟公主的爱情故事”。 王子——我突然想起小洛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男人。想必这相册里有那男人的照片? 想到这里我们打开那相册一看,惊讶地发现里头只有小洛一个人的自拍。 那照片下分明写着在某某地跟王子的合影。但是根本没有男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看来这个男神不是人啊。”闫至阳皱眉道。 “僵尸?还是鬼?”我问道。 “不好说,但是不应该是僵尸。僵尸多半也是实体的东西,能拍到影子。”闫至阳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安修兰:“他看上去是个活人,但是却不存在于两界之内,也是拍不出来影像的。” “难道还有像我一样的活死人存在着?”安修兰有些意外。 “说不定,也是你这样的人。”闫至阳说道:“用这一张脸钓妹子,最后把她们杀死,变成冥婚的对象。” “擦,这跟杀手有什么不同。”我惊讶地说道:“可如果横死的姑娘不乐意冥婚怎么办?” “也有一些办法可以洗掉鬼魂的记忆,这是一种炼鬼的办法。”闫至阳说道。 “我去,这跟拐卖少女有啥区别。”我叹道:“你说吧,怎么办?” “简单啊,带着你去配冥婚。”闫至阳笑道。 “好吧,为了拯救万千少女鬼,我也只能现出鬼身了。”我叹道。 商量完毕,我们仨还特意到上海一些老巷子里去找大妈大爷们打听,是否有比较靠谱的配冥婚的中间人。 没想到问来问去,还真问到了。有人提到民国报社旧地那个地方。 说是那报社二楼,破败的房间里,其实有个“冥婚中介”。但是,那房间很邪乎,白天是找不到的,只有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中介的屋子。 说是他们街坊有人给儿子配过冥婚,似乎还不错。 听了这个信息,闫至阳找到那配过冥婚的人家。见那一家只有老两口,都是退休工人。俩人只有一个独生子,儿子做生意在外地,白手起家赚了不少钱,正当要娶个媳妇结婚的时候,结果却出了车祸死了。 老两口伤心之下,就把儿子赚的大部分钱花在了配冥婚上,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愿。 闫至阳从一条老巷子里找到了老人住的住家,问了那神婆,也就是冥婚人的联系方式。 为了跟老人拉近关系,闫至阳这货又开始编了。说他有个兄弟叫韩笑【草泥煤的】,由于做了一种高危工种,结果年纪轻轻就摔死了【我了个去,这是多大仇,咒我死】。这娃没爹娘,就他一个表哥【婊哥】,所以为了完成兄弟爹娘的心愿,准备给他配冥婚。 听说那地方的中介靠谱,所以才来打听。 老头老太太顿时心中同情,痛快地给了闫至阳一张名片。我一瞧,这名片黑色的底子,上面很形象地绘着一朵红色彼岸花。 上头写着:七七冥婚介绍所。 名片的名字是廖七娘。说是她是最大的冥婚介绍人。 地址就是马文说的那个,上面还有个电话,说是到了就打电话,就能找到那中介所在的房间。 我们拿了名片,感谢了两个老人,便往外走了去。 那介绍所所在的地方实在太好找,租界区。由于是要晚上十二点才可以,于是闫至阳先带我到了住处,说要给我进行离魂仪式,将我的生魂打扮成死灵。 我瞧着他的仪式,在我跟前摆了香案,画了符咒,让我站在符咒当中,随即,又在我身上贴了一道符,一道在心口,另一个在灵台穴。 闫至阳看着一旁的干脆面君,随即将一包开心果丢给它,说道:“晚上我要带他的魂魄出去,你帮我看着他的肉身,一定别让其他恶鬼凶灵占了躯体。” 干脆面君啐道:“这就收买我了?才一袋子开心果。” 闫至阳于是又将一包棉花糖塞给它。干脆面君立即开心接过去了,转身想找脸盆去洗洗,后来立即转身回来了:“哎我忘了我是人了,特么的当浣熊久了,习惯也学来了,吃啥都想洗洗。” 我摇了摇头,对闫至阳说道:“来吧亲!” 闫至阳走到我跟前,说道:“那我就开始了。”说着,我见他扎破手指,用血在左手手掌心画出一道符咒,并将那血符咒对准我的胸前按压下来。 随即,我感觉一股强大的推力随着他的符咒传递到了我身体里,我甚至感觉头一阵眩晕,好像有东西从我身体里被推了出去。 下一秒,我感觉到一股轻飘飘的悬浮感从周身传来,再一看,卧槽,就见我的肉身蜡像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而生魂已经离体了。 我担忧地去摸了摸我的肉身的脸,见毫无反应。再看了看一旁毫无所谓的吃开心果的干脆面君,有点担心。 干脆面君冷哼道:“不用怕,大不了你就真死了呗。”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气愤道。 正愤怒间,我见闫至阳端过一碗浮灰来,对着我吹了一通。虽然生魂感觉不出粉末,但是却闻到一股特别香的香火味儿。 “你这是,香灰?”我提鼻子闻了闻,居然感觉十分好闻。 “无论是生魂还是死灵,都会觉得香灰特别好闻吧。”闫至阳笑道:“一般死去不久的新鲜鬼魂,身上都会沾染着香烛跟纸钱灰烬的味道。绝大多数凡人分不出生魂死灵的区别,但是却能从这气息中感觉出来。我觉得那神婆天天接触鬼魂,应该能分出来。” “你想得还特么挺周到。”我无奈道。 打理完毕,等到十一点,我们仨悄然出发,一路还算顺利,搭车来到租界区那个废弃的楼下。 晚上看来,这租借地确实阴森一片,就连月光也似乎透不进来。 我抬头看着那破败的窗户,见那微微拉下的白色窗帘似乎在随风晃动。 闫至阳摸出那名片,拨打了那个电话。我记得白天我打过,是个空号。 可如今到了十二点,电话居然打通了。 闫至阳按下免提键,我听到一阵很长的嘟嘟声从他手机传来。 这声音,在一片暗夜里尤其清晰,带着惊悚的味道。 我有点紧张地听着。没多会儿,那声音听了,电话被接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出来:“来二楼最里头的房间。” 第196章 明星鬼老婆(上) 由于四下里寂静一片,这手机里传出的女人的声音,显得特别鬼气森然。 这女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倒是同时又带着一种怪异的公鸭嗓子腔调。 “上去看看。”闫至阳很淡定地挂了电话。我们本想从申报馆那门口上去,但是却发现那门上了锁。大概这民国旧报馆被列为了某个文物景点作为保存,不能随便进去浪了。 “这怎么办?”我问道。 “爬墙进。”说着,闫至阳从行李包里翻出一条攀援绳,对准二楼房檐一丢。 那绳子头上带着钩子,“叮”地一声牢牢地钉入那木头房檐中。 我见闫至阳三下五除二地借着那绳子的伸缩力,飞身上了二楼,一脚踹开那破败的窗户,飞身落了进去。 我见闫至阳进去之后,又从窗户探出头冲我们挥了挥手。 安修兰笑了笑,后退两步来了个助跑,动作潇洒地飞身上楼。 我一看,卧槽好叼,但是老子怎么上去?但是转念一想,擦老子已经是半个鬼了还需要爬墙么?老子有意念! 想到这里,我利索地穿过申报馆的大门,走上二楼,跟闫至阳他们会合,走到二楼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那房间门上写着一个鲜明醒目的偌大的红色“拆”字儿,破坏了这诡异气氛。 闫至阳往那门上一摸,立即有一道红色的符咒显现出来。他看了看那符咒,对准中间部分按了下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上着生锈的锁的木门突然开了,里面有阴暗的灯光亮了起来。 等走进去一看,这屋里布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灯光暗得跟咖啡馆似的,燃着香烛。四周挂着招魂幡一样的东西,还画着符咒。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一个长相怪异的恶鬼,但是又像是某种丑陋的神灵,青色的面容,长着红色的络腮胡。 但是却穿着华丽的道袍,手上牵着一道黑白相间的线。 这画像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刺绣的红色桌布,那桌子后头坐着一个高挑的黑衣服女人。这女人正举着一面铜镜在照镜子,正好挡住了那张脸。 我一瞧这女的身形还不错,但是,当她放下那面镜子的时候,我忍不住捂住眼睛。 瞎了!! 虽然身段不错,但是容貌真够可怕。三角眼,目光凶险,一笑眼角眉梢一堆皱纹,但是笑容却像是僵硬在了脸上,我猜这是整容后遗症,面瘫的表现。 但是,这女人确实是我在那怪异古宅里见过的人。 “坐,你们来找我?”那女人笑道,满脸褶子。 我忍不住说道:“大妈你能不能别笑?” 那女人立即愣住了,随即沉下脸来,冷哼一声:“人都死了,还这么多毛病!说吧,找我是要怎么着?” 闫至阳坐到那女人对面,笑了笑,问道:“您就是冥婚介绍人,七娘?” 那女人冷哼一声:“嗯,叫我七娘也行。我本名叫金羽。怎么,给这鬼配冥婚?说吧,什么样的条件?” 闫至阳笑了笑,将安修兰手中一直提着的一只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 我早就看到安修兰手中的箱子,却一直没注意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等他打开的时候,不只是那女人,就连我的眼睛都直了。 卧槽满箱子都是钱,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那么大一箱子,这现金得是上百万吧? 金羽大妈立即眼睛亮了起来,垂涎三尺地看着那箱子钱:“这,这都是?” 闫至阳笑道:“这是定金,如果找的人满意,就算你再要五箱子这么多钱,我都满足你。” 金羽大妈立即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笑得快没眼睛了:“成,成,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说着,金羽将那箱子钱收到自己身后,而态度跟神情也特别亲和起来,就跟国航的空姐对老外客人那么亲和似的:“请问三位,都有什么要求呢?这位小兄弟英年早逝,风度不凡,真是让人惋惜啊。” 我还风度不凡?我心中好笑,心想有钱就是好。送上一箱子游戏币,这货就开始扯逼了。 尤记得以前一个小孩逗我玩,跟我要零钱买吃的。后来跑去跟他老妈说,妈妈你说的是对的,长的丑的叔叔都善良。 卧槽!这件事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熊孩子! “是啊,我这表弟,名叫韩笑。名字取的也不好,结果果然就含笑九泉了。这孩子上学没好好上,高中毕业我就给他在我公司安排了个司机的活儿。结果这孩子也没好好干,喝酒开车,自己给撞死了。”闫至阳叹道,那表情真特么都能领奥斯卡奖杯了。 我在心中暗自问候闫至阳祖宗八代,表面上却还得十分平静。 由于身后靠着几百万巨款,那女人也十分投入,装模作样地捏着纸巾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点头道:“真是,可怜的孩子,这才二十多岁吧?” 闫至阳摇头叹道:“可不是么。我这从小跟着我表弟的爸妈,就是叔叔婶婶长大的,后来做生意赚了钱,也是当他们亲爹娘一样养着,这个弟弟我更是宝贝得很。这人走了,我叔叔婶婶心里也难过,说这孩子还没成亲呢,怕在地下过得不好。所以,就想给他找个鬼老婆。” 金羽大妈连连点头:“小哥你真是对弟弟情深意重的。” 啊呸!我心中啐道。 闫至阳叹道,也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我这不还请了道士招魂,也花了大价钱才让人想办法让我看到弟弟的鬼魂。问问他到底要什么样的女的。以前也介绍了几个,都不行。” 金羽看了看我,啧啧半晌:“小伙子还挺挑。” 闫至阳说道:“对啊,那可不么。所以我想问问,你这干了多少年,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么?” 金羽自信地笑道:“你放心,我这给介绍的姑娘,绝对能满足任何人的要求。我干这行二三十年了,就是因为有这一双阴阳眼,才做的这行。你放心,只要这世上存在的女的,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我听闫至阳跟金羽这来来回回聊了半晌,才知道闫至阳最后这句话才是正题。 他是想看看这老女人到底是不是身怀绝技。有些道法高人能看出对方的底子,但是有些人由于跟阴魂打交道太久,周身气场混乱,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金羽见钱眼开,估计是也没多设防,便交代了自己的底子。 这货没什么道行,不过是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才干了这行。 想必她只是个跑腿的媒人,而背后老板还有其他人。 闫至阳听她说完这句话,便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死人里没有合适的,活人,能行么?” 金羽先是愣了愣,后来有点警惕地看了看我跟安修兰。 闫至阳笑道:“你别多心,我身后这位就是我雇佣的风水先生外加道长。放心,绝对是自己人,不会泄露出去。否则,我也不会给你那么多钱不是么。” 金羽想到钱,立即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只要钱给到位了,无论是谁,就算她是个仙女,我也给你弄来。” 闫至阳笑道:“仙女我倒是不要,不过我弟弟倒是有个喜欢的明星,叫姚雪。你知道么?” 金羽想了想,点头道:“哦,姚雪,这不是那个刚出名没多久的小明星么?怎么,原来喜欢她啊。” “对,我弟弟特别喜欢她,说别人都不要,就想要个那样的。”闫至阳笑道:“是不是有点难办?” 金羽立即笑道:“这怎么会难办。你要是跟我说,要王菲,这可真有点难办。这种小明星,容易!” 第197章 明星鬼老婆(中) 姚雪?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 姚雪虽然不是我的什么偶像,但是好像是演过郭思的女主角,唱过郭思电影的主题曲。 好像跟郭思是有不错的私交,是好朋友。这闫至阳难道是故意用她来试探?这可够危险啊。 想到这里,我见闫至阳已经将我生辰八字给递上去了。 然后闫至阳问,这得多久才能奏效?总不能让我弟弟一直就跟在我们身边吧。 金羽笑道:“本来完成需要一个月,但是既然客人这么大方,我半个月就给你搞定,怎么样?” “半个月啊——”闫至阳咂舌道:“这有点多吧,时间。” “那就十天。”金羽说道:“十天,不能再少了。你懂的,这人要是死了也得慢慢来啊,突然就死,那容易引起怀疑。” 闫至阳笑道:“懂,我懂。那既然这样,咱们就这么谈妥了,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什么?” 金羽笑道:“其实,确实需要你们准备。” 闫至阳惊讶道:“怎么准备?” 金羽笑了笑,突然举起手拍了几下。随即,我见金羽身后的那些招魂符咒一阵晃动,有一扇小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看到走进来的人,顿时惊讶万分。没错,这货就是我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帅哥,近距离看更觉得帅得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这人的气质不凡,很贵族,长相无可挑剔,尤其是那长腿,是现在流行的长腿欧巴STYLE,估计很符合年轻姑娘的审美。 “这?”闫至阳不解地问道。 “他?”金羽笑得很得意:“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是人人都喜欢的型号。我想让你弟弟的魂魄进入他的身体里。” 闫至阳想了想,惊讶道:“你是想让这完美的肉身去勾引姚雪?” 金羽笑道:“这怎么叫勾引,而是交往。你放心,他是高人打造的魂器,原本就有一个情圣的灵魂在里头。两个魂魄完全可以共同融合沟通。完美的容貌气质,外加高情商,相信这样的帅哥,就算她是个明星,也无法拒绝。” 我心中感叹,我对这个看脸看钱的世界绝望了。 拼钱拼不过王思聪,拼脸拼不过这个活死人。 闫至阳走到那帅哥跟前,前后转了一圈。那帅哥用十分优雅的笑容回敬了他。卧槽,笑起来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闫至阳拍了拍那帅哥的肩膀,惊讶道:“这是真人还是?” “说是活人也是,说是死人也不恰当。”金羽笑道:“他是个活死人。肉身跟活人一样,但是灵魂却存放两到三个。” “不错啊,就靠这个钓来女孩子。”闫至阳咂舌道:“多金英俊,投其所好。行,这样的男人果然受女孩喜欢。但是你怎么能确定所有人都喜欢他这类?” 金羽笑道:“时间长了,任何女孩都逃不过。但是如果短时间的话,也可以用点非常的手段。比如深度催眠术。” “得,我真是佩服你。”闫至阳叹为观止。 金羽笑道:“如果您同意,我就开始了。正好,你这位弟弟不是喜欢姚雪么?如果在这十天之内还能好上,也不错。” 闫至阳说道:“那可以,来吧。” 说着,看了看我。 我心想我真够坑啊,我还得钻人家身体里去?想想我自己的肉身,这十天不会都臭了吧?但是闫至阳的意思是,我那倒是没事儿,顶多是个植物人状态。 好吧那就干吧。于是我走到那帅哥跟前,立即钻进了身体里。 魂器果然不一样。据老道说,鬼附身也得看对方的身体是否跟自己的阴魂契合。如果不够契合,也是有排斥感的。 可魂器似乎不同,仿佛我本身就是他,他本身就是我。 附体在体内,所有感觉十分清晰。 不过,我似乎能感觉到另一股力量也在控制这身体,大概这就是另一个魂魄了。 “这附体之后呢?”闫至阳问道。 “这个,得安排他跟姚雪认识。不过,这就包在我身上了。”金羽笑道:“我的人脉还不错,做这行这么多年,也认识了不少人,跟那小明星搭上线很简单。” 闫至阳说道:“我这不放心,能经常看看他么?” 金羽笑道:“这没什么不放心的。要是您还是不放心,当然可以经常来看看。不过,刚才那是定金,我可以帮助他跟姚雪搭上线,但是所用的费用还是得你出。” 闫至阳点头道:“那是自然。” 商量完毕,金羽就留了闫至阳的电话跟地址,说让我们回去等着,两天内肯定有消息。 我们便回去了。出了这报馆,走了一会儿功夫,闫至阳停下脚步,突然转头看着我,随即对准我的灵台穴画了一道符咒,念咒念诀,喝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潜龙诀!” 就在这时,我感觉全身一阵发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闫至阳从那穴位中抽离出来。 等我睁眼功夫,我看到他手中似乎抓着一道黑影,随即便对着那黑影贴了一道符,丢进了背包里。 等闫至阳忙活完,我顿觉身体似乎轻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等我恢复过神智,却见闫至阳对安修兰说道:“出去看看,那屋里现在是不是还有人了。是不是连人都没了。” 安修兰点了点头,随即回身去了。我看着安修兰的背影,对闫至阳说道:“你信他?”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盯着他挺长时间,倒是还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想他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再看看。但是这种小事,他没有理由骗我。” 我点头道:“行吧。话说你刚才怎么回事?把什么东西抽走了,我身体里的另一道魂魄?” “对啊。”闫至阳说道:“我暂时将那什么情圣魂魄封住了。我怕你到时候被这东西压制,真出点意外,我可不想负责。” 正说着,安修兰赶了回来,说道:“如你所料,那屋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 我惊讶地问道:“真的?坑爹吧这是,那么多东西怎么一下子都搬走的?” “嗯,那屋子应该从来都是空着的。”闫至阳说道:“咱们看到的,应该是另一个空间的景象。”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这世上有阴阳两界,但是在两界之间,不可能跟拼图一样严丝合缝,而是有一定的空隙。这个空隙就是两界之外,也就等于我们没开发的区域。这些空隙有时候也被人称为时空裂缝。”闫至阳说道。 “哦,也就是说,这地方可以穿越时空。”我笑道。 “对,可以这么理解。”闫至阳说道:“你在幻境里看到的东西,也不是阴间的景象,恐怕也是两界之间的空隙。” “那个长得跟鬼一样的女人,有这么大本事?把自己的介绍所安排在两界之间?” “她也就是个跑腿的,幕后老板也许不是她。”闫至阳说道:“先回去吧,等两天,看看女人怎么回电话。” 于是我们仨回去住的地方。我这一路上倒是真受了不少关注,充分感觉到颜值高的好处。 路上遇到不少夜归的年轻人,还有出来吃夜宵的,只要看到我的,居然都窃窃私语,甚至还有姑娘拿手机偷拍我。确切地说偷拍我这张脸。 我下意识地躲了躲,心想拍个屁,反正也拍不出来。 等到了住处,进了我的房间,睡在一旁的干脆面君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瞥了我一眼之后,眼睛立即直了。 “韩九爷,你回炉重造了?”干脆面君惊讶地说道:“怎么长这么好看了?” 第198章 明星鬼老婆(下) “哎你这话的意思是,敢情我以前都难看是么?”我不乐意了。 “跟人家这张脸比起来差远了。”干脆面君咋舌道。 “好吧。”我无奈道,看了看站在屋里的“自己”,心情复杂,无法言喻。 闫至阳将“我”放到床上去,肉身闭上眼睛,彻底地变成沉睡植物人状态。 干脆面君继续留下看着“我”,而我带着这副绝好的皮囊,只能跟闫至阳挤着睡了。 我们住的地方也是郭思提供的,是他的一处私人豪宅之一。说是随便我们住。 游泳池很大,我看着那游泳池里的水深,深深为郭思的安全担心。 也不知道这货会不会游泳,这要是不会的话,直接沉底没顶啊。 回来之后也凌晨一点半了。安修兰去睡之后,闫至阳将那被封印的阴魂给弄了出来。 等他站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地瞧着那魂魄居然是穿着古装的。这魂魄居然跟肉身不同? “这?”我惊讶地打量着他,心想这灵魂咋还自己玩COSPLAY呢? 我见他穿了一身汉服,白衣胜雪,十分俊美,便问闫至阳这什么情况? 闫至阳也不解,问道:“怎么,你是个古人?” 那阴魂看着我们,似乎有些害怕,本想迈步便走,却见周围围绕着一圈道法金光,如一座金色牢笼一样将他挡在里头。 “你逃不掉。”闫至阳冷笑道:“你虽然说活了许久,但是却没有修炼过任何道法,你是对抗不了我们的。”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鬼魂问道。 “你是什么人啊你?”我问道。 那鬼却不肯说。闫至阳于是转身出去,没多会儿,端了一碗红呼呼的东西走了进来。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公鸡血?你哪儿弄的啊?”我无语地问道。 “不是公鸡血,是孔雀血。”闫至阳说道:“我看郭思那后院养着两只孔雀,就给他杀了一只。” “孔雀血也行??”我惊讶地问道。转念一想,也是,孔雀可能比公鸡还牛,佛教里不还有个孔雀大明王菩萨么。这还一碗菩萨血呢这。 而闫至阳的解释是,这种祥瑞的飞禽的血是很有辟邪效果的。孔雀血比公鸡血牛逼多了,但是孔雀毕竟不常见,总不能捉鬼都带着孔雀吧这玩儿可能是国家保护动物呢还。 那鬼一看,有点发憷。虽然他算是个生魂,但是生魂也怕这些阳气很重的东西,尤其他这种魂魄,彻底灰飞烟灭的话,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闫至阳心狠手黑,果断地将那一碗血倒了几滴在那阴魂身上。那鬼魂嗷嗷一阵乱叫,我见一股青烟从他身上冒了出来,不由替他感觉全身疼。 这倒的不叫血啊,这简直是浓硫酸啊这。 没多会儿,这货交代了,说自己确实是个古人,名叫燕赤凤。 这名字真是陌生,我表示不认识。博古通今的闫至阳也表示不知道。 于是这哥们儿来了一番自我介绍。哥们儿说,他生于汉成帝时期,当时只是个宫廷仆役,身份低微,但是他比文质彬彬的音乐家庆安世要身强体健,很快就得到了当时名动天下的艳妃赵飞燕的欢心。 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得到了这个消息。她知道姐姐阅人无数,燕赤凤竟能从中脱颖而出,足以说明实力非凡,不禁也有分惠的意思,抽空也就时常召幸燕赤凤。 而此后,赵氏姐妹,居然因为这美男而争风吃醋,直接忘了自己其实是皇帝的小老婆。 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在这方面自然格外敏感。赵飞燕很快就发现了其中奥秘。当年,当燕赤凤又一次应赵合德之召前去效命时,早已妒火中烧的赵飞燕便赶往少嫔馆“捉奸”。谁知去迟了一步,到达之时,迎面已见燕赤凤离开。赵飞燕没抓到现场,只得装做节日赴会的模样,进殿和妹妹相见。 这天正是汉宫“上灵安庙”的日子,宫人们都要举行祭祀,吹坝击鼓,牵手踏歌。当乐工们为燕赤凤亲手做的《赤凤来》之曲吹响后,赵飞燕终于忍耐不住,向着没事人一样的妹妹发问:“赤凤为谁而来?” 赵合德不卑不亢地回话:“赤凤只会为姐姐你来,难道还会为别人吗?” 赵飞燕一听妹妹还不认账,这死绿茶婊,真特么跟我装逼。 于是,她气得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向赵合德砸了过去:“老鼠还想咬人了吗?” 赵合德虽然没有还击,但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偷汉子就不准我偷?特么你算老几?于是话狠了起来:“老鼠只要把衣服咬穿,透出里头见不得人的私密,就已足够,犯得着自己花力气咬人吗?” 赵合德话刚出口,就已经知道过于冲动,万一当众撕逼,围观的大家可就都知道她俩其实都在跟一个美男私通。胆敢给皇帝老子戴绿帽子,那姐妹俩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她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流着眼泪向赵飞燕陪罪,说:“姐姐你难道忘了当年的旧事吗?那时我们穷得只有一条棉被,冬夜苦寒,冷得无法入睡,你总是让我抱着你的后背取暖。如今时来运转,能够富贵,却又没有得力的家族支援,只有彼此照应。我们可万万不能自相残杀呀!” 赵飞燕听了妹妹的诉说,也感动得眼泪直流,将自己头上的紫玉九雏钗取下,簪在赵合德的发髻上。四目相投,尽在不言中。从此“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裳”,其实这俩千古绿茶婊,也算是真给女人们出了一口恶气啊。 这场为了燕赤凤而起的公开撕逼,虽然被及时制止,但是皇后与昭仪之间竟起了争执,很快就成了后宫中的头号八卦新闻并传到了成帝刘骜那里。 刘骜不愿去招惹赵飞燕,便向赵合德打听原因。赵合德绿茶婊再度撒谎,回答道:“这是姐姐在忌妒我。我朝上承火德,称赤帝子,所以我们私下里都称皇上你为‘赤龙凤’。”——在赵合德巧夺天工的宫心计下,这一场为奸夫而起的内讧硬是变成了为绿毛龟皇帝老公而起的争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骜立即龙颜大悦,不但没有丝毫疑心,倒更觉得自己对姐妹俩的宠爱有理有据,都绿成绿巨人了,都头顶冒绿烟儿了还自我感觉良好。 这是燕赤凤最风光的时候,是两大美女的美男姘头。但是,后来赵氏姐妹全部香消玉殒后,燕赤凤趁着后宫乱套的时候,偷偷出宫,并阴差阳错地投入了一个道士门下,在那道士的帮助下,居然变成了活死人。 当时那道士据说是燕赤凤的旧相识,原本是给汉成帝研究春药跟长生药的。汉成帝一死,道士跟着燕赤凤纷纷逃走,却又在宫外相遇。 但是大家不敢太作,只是靠着卖卖丹药给别人赚点钱。而为了勾引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等买道士的药丸,道士就让燕赤凤施行美男计,对各种人抛媚眼搞暧昧或者勾搭成奸,骗财骗色兼职直销。 后来道士死了,燕赤凤却因为吃了道士的怪异药丸而变成了活死人,不老不死。 原本他想继续招摇撞骗活下去,却在几年前被一个道法高人收服,帮他做事。 做的事儿就是跟着那老女人金羽勾搭各种妹子约,这种事情他这是天赋啊,手到擒来,这都练过几百年的货色了,肯定已经是情圣中的情圣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咋舌。不知道活死人的“哥们儿”是不是还能用啊? 第199章 美瞳 得知了这千年老鬼的身份后,我们也便有了点谱。原来是赵氏姐妹的男宠。 再问其他的问题,比如到底那些活生生的女人是怎么被害死的,用了什么邪术?但是那阴魂却说自己不知道,因为他只负责勾搭女人。 见问不出什么别的,闫至阳也作罢了,便将他的阴魂封住,暂时丢在一花瓶里。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的,金羽那边给了消息,说可以安排我跟姚雪见面。 其实我对这个姚雪没啥感觉,也更没关注过这女的到底演过什么电视。 但是查了半天,发现她也就是演过郭思的一部戏,其他时候都是唱歌,最初唱的是一部宫斗戏里的主题曲。 由于那戏大火了,她这歌也火了。 从照片来看,姚雪长相清甜,衣着时尚,留着梨花头,其实也并不觉得有多惊艳。不过,总算是个小明星,起码比面对土肥圆们好多了。 金羽说,今晚有个晚宴,是郭思电影剧组杀青的宴会,本来也没姚雪什么事儿,但是由于她跟郭思关系不错,所以也在被邀请范围之内。 我说,那怎么靠近姚雪? 金羽说,简单,就当郭思的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的富二代,偶尔制造点小邂逅,比如把酒洒在人家的礼物裙上,然后趁着道歉套近乎啥的就行。 我一听这桥段怎么那么耳熟,这不是三流偶像剧的段子么。 于是我问金羽,这靠谱么。 金羽回复说:关键看脸跟钱,你这程度九成九成功率。 跟金羽商量完毕,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勾搭上姚雪,要是想配冥婚,这可得让姚雪死啊。 于是我问闫至阳,接下来怎么办? 闫至阳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我只要看他们用了什么邪术,就会立即出手抓了他。但是我刚才检查过你的这幅肉身,似乎没什么问题。” “那就奇怪了,难道一直有什么人跟着这个燕赤凤,所以才?” 闫至阳摇头道:“也不太可能,现在我确定,没人跟着我们。” “那就奇怪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去赴约,你一定得跟着我,仔细看看啊。”我笑道。 闫至阳点头道:“当然。” 准备完毕后,转眼到了晚上。这次的宴会在上海市浦东新区浦东南路的五星级大饭店,好像叫什么浦东文华。 金羽给我俩准备了请帖,于是我们俩搭车去了那五星大饭店。 等进门一看,我顿时惊讶了。 老子从来没进过这么豪华的场所。进门便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走在上面,都怕一个站不稳直接劈叉。 正对面是一面彩色石子铺就的墙壁,远看仿佛那些色泽鲜艳的七彩石子铺出了一副抽象画。 二楼是宴会场所,推开那厚重的木门,便是歌舞升平。我见一堆娱乐记者已经在外头等候了,也有几个看了我之后,以为是哪个明星了,纷纷举相机拍。我跟闫至阳则很装逼地捂着脸。 进了大厅之后,一片灯火通明。轻音乐响起,已经有人早到了。 郭思倒是没来,但是其他人都到了。几个明星自不用说,我也没理会他们,而是在人群中找到了姚雪,并在那一桌上看到了我的名字。 我立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并对一旁的姚雪打了个招呼。姚雪看到我,微微怔了怔,随即礼貌地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捋了捋耳边发丝。 我一瞧妹子满是好感的笑容,顿觉果然颜值高特别沾光。 我打量了一下姚雪的打扮。白色小礼物裙,淡妆,很素雅。 想起金羽说的桥段,我看了看手中红酒杯,心想要不就试试那桥段吧,洒她丫的一身红酒,试试看。 想到这里,我趁着起身,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那红酒酒杯,便将酒杯里的红酒洒到了姚雪身上。 “哎呀。”姚雪惊讶地轻声叫道,下意识地起身。 “小姐对不起,这样吧,我让人现在给你另外送一件礼服来,你先去休息室等着,我会送过去给你。”按照台词,我很装逼地说道。 姚雪笑了笑:“不用了,我去洗手间擦擦就行。” “那多不好。一会儿如果你再上台的话,让记者拍到了会不好看。”我说道。 “这——”姚雪犹豫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大厅四角的摄像机。我心中笑了笑,心想美女都注意形象,这下算是上钩了。 “好吧,谢谢。”姚雪说道,起身跟着我去休息室了。那礼服当然已经准备好了,于是我装模作样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刻钟,便立即有人送来礼服。 我交给姚雪,自己则在休息室外等着。左右看了看,居然见闫至阳没有跟来,便想发个微信喊他过来。但是转念一想,这要是被姚雪出门看到我跟闫至阳俩人都跟门神一样站在外头,这也不好解释。 于是我便放下手机,心想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能怎么着。 就在这时,我见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提着拖把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却见他向我跟前直接走了过来。 “哎你干什么,没看到有人在这儿?”我皱眉道,看那拖把湿淋淋的,差点儿就溅了一身污水在我身上。 但我见那人仰脸冲我一笑,手上托着一只透明的隐形眼镜盒子。 那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眼神儿有点邪乎。 这隐形眼镜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对儿棕色的美瞳。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这是?” “听金羽说你们要十天见效果,如果说循序渐进,当然不行。所以我送来了这一对儿隐形眼镜。”老头笑道。 “这眼镜有什么特别么?”我问道。虽然我有点近视,但是也没到戴眼镜的地步,偶尔戴戴隐形眼镜,却总觉得那东西不舒服,也就很少去戴了。 “当然特别,你戴上就知道了。”那老人笑道。 我看了看手上的隐形眼镜,又疑惑地看了看那老人,突然感觉这老人的笑容让我有点别扭。 不经意间往地上一瞥,吃惊地发现这货好像没有影子。 对,没有影子,他是鬼?! 妈蛋,靠谱么?我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那老头,但是没多会儿,便觉得意识动荡起来,像是被那一双诡异笑着的眼睛催眠了一般。 我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地进了洗手间,洗了手,便将那隐形眼镜给戴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我戴其他隐形眼镜的时候,总会感觉一种不舒服感,直到戴上一阵子才能适应。 可这款隐形眼镜,或者说是美瞳,戴上之后,卧槽直接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不仅毫无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视野也清晰梦幻了许多,这难道是自带美颜功能? 等戴上之后,我感觉意识瞬间清醒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那完美容颜,我不由有些自恋了。 “卧槽我就是晃了一眼镜子就差点儿被自己帅瞎,看来要买副墨镜才行,真羡慕你们这些渣渣,怎么照镜子都没事。”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感觉那棕色的隐形眼镜或者美瞳,正好适合这燕赤凤的眸子眼色,一点儿看不出来。 但是说完这话,我突然感觉周围一阵寂静。 扭头一看,另外俩来上厕所的男的正无语地看着我。 我呵呵笑了笑,赶紧出门去了。 万一被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出门一看,休息室外那个老鬼已经不见了,姚雪还没出来,倒是闫至阳正四顾找我,此时一眼看到我,不由有些不悦:“你怎么回事,来这儿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会跟上来啊,你不是坐在我邻桌么?”我惊讶地问道。这要是找我找到现在,也太久了吧。 “刚才要起身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这圈子的熟人,被缠着聊了几句。”闫至阳说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你就不见了。” 第200章 意乱情迷 “对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没有?”闫至阳问道。 “刚才啊——”我刚要说话,却见休息室的门一开,姚雪走了出来。 闫至阳准备的是一件粉紫色的小礼服裙,这货眼光还真不错,居然很配姚雪。 姚雪被我们俩看得有点不自然,笑了笑:“怎么了,这衣服?” 我笑道:“没事没事,那咱们继续去宴会。” 姚雪笑了笑,转身往大厅走了。 我也跟了上去,对闫至阳眨了眨眼。他只好无奈地跟上来。 我俩都不喜欢这种聚会,但是没办法,为了全程监督,也只能耗着。 可到了晚宴快要结束,难忘今宵即将唱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意识有点困顿。 此时,我听到一阵吵架声传来。扭头一看,好像哪个女明星喝多了,正跟另一个对骂呢。我仔细听了几句,好像是俩人抢一个男朋友,正撕逼呢。 后来不只是吵架,没多会儿就开始撕头发了。 卧槽,这还行??我看到这一幕,心想记者们在哪儿?? 由于打了起来,聚会也中断了。我正要去找闫至阳,却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卷入了打架斗殴的人群里。 而这时,姚雪站了起来,拉着我说想出去。 我顿觉头疼得厉害,便带着姚雪往外走。但是,出了那门之后,看到那会议室的大门在我身后关闭,我便觉得喧嚣似乎瞬间远去,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条长长的回廊十分寂静,我走在装修豪华的走廊里,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回头去看姚雪,却见她安安静静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姚雪,你有没有觉得这不对劲?”我问道。 姚雪听到我说话,便将脸转过来,看着我的容貌出神。此时,我突然感觉眼睛微微有点发疼。突然,我想起自己戴着一双怪异的美瞳,便想要把那美瞳摘下来,于是立即这层楼的公共洗手间里去。 但是,等我进了洗手间,想摘掉美瞳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摘不了,也就是说,那美瞳像是长在了眼睛里一样。 等我对着镜子看的时候,发现眼睛里好像有一些微小的符咒。就像是微雕一样清晰。但是等我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那些东西消失不见了。 是怎么回事?难道美瞳有问题?可是现在这美瞳也特么摘不下来了! 我这样想着,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符咒?是控制我的?但是转念一想不是,这东西应该是用来控制姚雪的。 可是很显然,我也被这符咒牵引着,这特么太无语了。 怎么办呢?我想了想,手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摸,突然摸到口袋里的东西。 我摸到这玩意儿之后,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 我摸到的是封灵契。幸亏老子机灵,出门的时候带着这东西。想到这里,我沉下心来。 我刚一出门,却见姚雪突然扑了上来,拦腰抱住我:“你去哪儿了?” “这?”我心想这才离开一会儿,就这么黏糊了? “咱们回去好不好?”姚雪似乎真的中了我那双美瞳的魔咒,看着我的眼神十分痴迷,看得我有点发毛。 我本想返回去找闫至阳,却觉得一旦产生这种念头,头就开始发疼发晕,很是不舒服。 于是我被姚雪半拖半拽地往客房带过去。 我迷迷糊糊地跟她进了一个房间,见这房间的装饰十分豪华。外头是黄浦江,一望无际,能看到沿岸星星点点的灯火。 一张大床便摆在窗边,窗帘一拉,气氛有些暧昧。 我看着姚雪,却越发觉得她的容貌跟陈清姿重叠起来。灯光下,纤细的腰肢,清秀的容颜,看得我有些心旌摇荡。 “猪婆?”我感觉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我告诉自己这应该是姚雪,但是无论怎么看,她都是陈清姿的模样。 而这时候,我见“陈清姿”开始宽衣解带了,将那紫色的礼物脱了下来,又将内里的衣服脱掉,眼神温柔地看着我,随即又飞来一吻,满是挑逗的意味。 卧槽,能忍?我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 少女温柔的体香,柔软的身躯落入怀里,我感觉呼吸都似乎窒息了一般。 我打横抱起陈清姿,便将她丢到那大床上去,随即也压了上去。 意乱情迷的感觉瞬间淹没了我。我似乎看到眼前绽放出各色绚丽的花朵,团团簇簇地将我围绕起来。 欢愉的感觉让我瞬间昏厥,沉入黑甜的梦乡。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全身一阵发冷。起身一看,自己特么居然躺在一张竹子床上。 不,确切地说,这是铺着白布的一张竹子床。床前贴着白色的双喜字。 我心中感觉不对劲,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旁边躺着的是姚雪。但是从那状态上看,姚雪已经死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婚纱,嘴唇发黑,脸色煞白。盘着松松的新娘发髻,头上戴着一支镶钻的头饰。 怎么,没个过渡就死了? 我摸着下床,摸了摸自己的脸。糟糕,我已经回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封灵契呢?我打了个哆嗦,赶紧摸口袋,最后发现还好,封灵契还是带在身上。这是能够穿越阴阳的物件。 我起身看了看这“房间”,见这房间有点不一般。 所有的布置,跟阳间那种豪宅差不多,雕花桌椅,电视电脑,这特么的跟阳间一样啊,除了白惨惨的一片,一切都跟我活着的时候,在闫家看到的那豪宅摆设一样。 没等我等多久,我见外头走进一个女人。仔细一瞧,妈蛋是那个冥婚介绍人,三角眼老女人。 “我这突然就结婚了?”我惊讶地问道:“姚雪就这么死了??” 老女人一笑,脸上一脸褶子:“对啊,没想到你第一天就把她给勾到手了,也省得以后的麻烦了。” “卧槽,人就这么死了??”我顿时感觉心凉了一半。怎么回事,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老板让人送去的美瞳,是有催眠调情的效果。但是,你们俩却见面就发生了关系。”老女人金羽笑道:“可能你不知道,活死人不能跟普通女人有亲密关系,那是需要挑人的。如果真有了那什么,那女的如果命不够硬,就会死。” “这特么什么逻辑?”我吃惊道。 我了个草,难道我是真的跟姚雪发生关系了???我特么的——想到这里,我感觉这事儿有点复杂。首先,身体是别人的,其次,我眼里看到的是陈清姿。 我顿时凌乱了。但是同时也感叹自然的神奇之处。尼玛让活死人存在,就不让他们有那什么随便的行为,以防止生出某些怪物来。 也对,脑补一下安修兰如果找个女人生孩子——这孩子算是哪一辈儿?乱套了,有违伦常。 正想到这里,我见姚雪的阴魂醒了过来,惊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儿?韩笑,你怎么也在?我身上穿的是?” “姑娘,你已经死了,这个,是你的老公。”金羽笑道,我感觉她额头上的白粉都要扑簌簌落下来。 “死了??韩笑怎么会是我老公,我昨晚才认识他。”姚雪说道。 我闻言惊讶万分。在姚雪眼里,我难道还是那个美男的形象?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变回来了么?”我低声问金羽。 金羽笑道:“那双美瞳的迷幻作用,要到一周后才能消失,现在她眼里的你还是那个美男的样子。” “随便吧。”我无奈地想道。但是更让我无语的是,我特么这回算是莫名其妙的被“死”了。这要怎么逃回去? 第201章 古宅到底是什么 我看着姚雪,心中郁闷,心想这怎么办,平白害死了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问金羽,这婚都结了,下面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转世投胎吧? 金羽笑道:“你想得美,地府哪儿工作效率那么高,死了就立即能投胎?放心乐吧,你跟她还能做几年鬼夫妻。” “别啊,这万一过几天我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在她眼里这一看,换了个人,姚雪不得说我骗她啊?”我问道。 “那也没用,冥婚可跟阳间的婚姻不一样,结了没有离婚这一说。你俩如果不投胎,那就是阴间夫妻,无论怎么样都改不了。”金羽笑道:“你就放心吧。” 我一听,擦,郁闷死了。我这生前没有老婆,死后还带着个老婆。 这咋整?想到这里,我无奈地看了看姚雪,见她正在原地发愣。 我心想这姑娘八成还没回过神儿来,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但是这说起来,可算是闫至阳害死的。不,确切地说,是我跟闫至阳俩人害死的。 想想这害死人的罪名,我有点心虚外加内疚。看着姚雪,再看看周围这环境,我估计姚雪这算是彻底死了。 问题是我算不算死了? 我在这空荡荡的屋里纠结半晌,金羽说,让我先在这儿住着,权当度蜜月了。所谓人死七天还回魂,虽然我死了太久,但是姚雪新亡,还有七天回魂夜只说,等这七天过了,我们就随便想去哪儿去哪儿。但是这阵子我跟姚雪不能随便走动,这地方不只是住着我们俩人。 我闻言点了点头,总觉得金羽这番话有点奇怪。见金羽已经出门去了。我看了看姚雪,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 姚雪点了点头。我从这屋里出去,惊讶地发现,我居然是从一坟头里钻了出来。 再四下一看,卧槽这地方正是我在幻境里看到的那情景,四处都是坟墓。敢情这算是冥婚夫妇的度假村。 此时,我看到那石头棺材房子,想起我上次在幻境里看到的情况,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糟糕,会不会金羽已经发现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凉,摸了摸口袋里的封灵契。 我慢慢摸到那石头棺材跟前,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迈进去,那石头棺材立即变成了一座古宅的样子。 这来回的鬼也不少,所以没人注意到我。金羽竟然也不在,而那燕赤凤的肉身,也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 我看着这古宅里来回的阴魂,心想这么大一宅子到底干什么的。 正茫然间,却见四道黑色烟雾一样的东西从四个廊柱上飞了下来。 那四道黑色烟雾瞬间变化为四道鬼影,将我围绕在中间。 看门的? “这里不准随便进出。”其中一个面色惨白的男鬼冷冷说道。我见这四个人的打扮也有些意思,穿的都是黑色长大褂,腰间都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上还挂着红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 “各位鬼大哥,不好意思走顺脚了呵呵。”我笑道:“这里是?我想找金羽。” “找金先生干什么?这里不准随便进入。”那鬼冷冷说道。 “这儿是?”我问道。 “禁地,是金先生的住处。”另一个冷冷说道。 “哦,不好意思,那他们怎么能进呢?”我指了指那些游魂。 “他们不一样,跟你不同。”四鬼冷冷说道。 “哦,这有什么不同?”我问道。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滚!”那鬼喝道。 “OK,滚,滚。”我心中暗骂。 回到“住处”,见姚雪似乎回过神儿来了,一个劲儿地哀哀哭泣。 我安慰她半晌,说道:“这地方也奇怪,前面有个古宅,宅子里来来回回许多鬼,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姚雪停止哭声,说道:“不是说人死了要下地府黄泉的么?难道这里就是地府?我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苦笑道:“说来话长。我得想想怎么进去那宅子看看,趁着那金老妖婆出去的时机。” “什么宅子?我也想去看看。”姚雪说道。 “你去干什么啊,万一出事儿呢?”我说道:“这地方很奇怪,并不是什么地府黄泉路,我现在还没弄明白。” “那我们一起去。”姚雪说道:“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我再想个办法。”我说道,但是其实并没任何好办法。我不知道那宅子是用来干啥的,更不知道里面的守卫除了那四只鬼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 考虑半天,我如坐针毡。燕赤凤的魂魄被闫至阳给封印了,如果肉身回来,魂魄却不在,那被金羽发现可就惨了。指不定要彻底把我变成死人。 我定了定神儿,准备再去试试看。不行就用封灵契制造混乱,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进去那地方,看个究竟。 想到这里,我立即再度出门去,却见姚雪立即追了上来:“我也跟你去看看。” “好吧,你想跟就跟着。”我无奈地说道。 反正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死。 看来现在金羽依然不在,看着那古宅大门,我琢磨半晌,摸了摸封灵契。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突然见一只偌大的藏獒冲着我奔了过来。 卧槽,藏獒!!我吓了一跳,再看那藏獒,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得我更是发毛。 麻痹,这是刚才看到我随便乱闯,现在放狗鬼出来巡逻了啊。 我正这样想着,却见那狗鬼冲着我欢快地扑了过来。 我嗷嗷叫了两声,却见那狗十分亲昵地站在我跟前,蹭了蹭我的腿。 额,不咬我?我惊讶地看着它,却见它伸出一只胖乎乎的爪子递到我跟前。 我突然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冷不丁想起闫至阳养在老家的那只松狮狗。 对,妞妞表示亲昵的时候,也是对人伸出爪子握手,这货怎么跟妞妞一个德行? 再想这货居然跟我亲近,我冷不丁脑洞大开:难道因为我身上的封灵契带着闫至阳的味道?难道这狗生前是闫至阳养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于是我弯下腰去摸了摸它胖乎乎的爪子,顺便笑摸狗头。 姚雪惊讶地问道:“你认识这狗狗?据说这狗特别凶猛,是不会喜欢生人靠近的。”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咱帅得人神鬼共愤,连狗都待见。” 说着,我弯下腰对那藏獒说道:“你知道怎么进那宅子么?那宅子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能进去?” 说着,我指了指那怪异的古宅。如果是有守卫,那肯定不是所有的地方,门窗什么的都能进去。 那藏獒回头看了看古宅,居然听懂似的点了点头,笑着伸出舌头,随即咬着我的衣角拽了一把。 我跟姚雪跟着藏獒往那古宅后头走去。等到了那宅子后头,我跟姚雪都无语了。 因为这藏獒带着我们走到一个狗洞跟前。得,这是它进出的狗洞嘿。 我想了想,也许这后头就是藏獒狗鬼住的地方,所以防卫会少一些。 总比从大门进去的好。于是我俩只好忍了忍,从狗洞钻了进去。 可等我俩钻进那古宅后院之后,不由被眼前的景色给震住了。 在大门前院看到的鬼多半是男鬼,可这后院出现的,居然都是女鬼。 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普通通的女鬼。 这些女鬼打扮得或者花枝招展妖媚十足,或者穿着透视装童颜巨乳,让人一看还以为来了天上人间。 这些女人正在后院穿衣化妆,忙得不亦乐乎。见我俩进来,纷纷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我们。 第202章 鬼青楼 这什么情况,鬼也玩天上人间? 我数了数院子里的女鬼,一共也得七八个,反正不算少当然也不多。 “你们是哪儿进来的?!”其中一个穿着红裙子,长发及腰的女鬼问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七八个女鬼面面相觑。那红衣女鬼走到我跟前,冷笑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天上人间?”我问道。 “什么天上人间,这叫鬼青楼,你懂么?”那女鬼冷哼一声。 我勒个去,女鬼也有出来当小姐的? “这死了还?”我惊讶地问道。 “先别说我们了,你们是哪儿来的?”另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神色温柔一些的女鬼问道。 其实,如果不是她们全部脸色煞白气色难看,冷不丁一看的话,这些也都是美人。 “前面那些,坟头来的。”我笑道。 “哦,配冥婚的。”那红衣女鬼冷哼道。 “说起来,这地方真是让我意外啊。”我走到她们中间,笑问道:“你们不是配冥婚出来的鬼妹子么?” “我们可没那个福气。”那女鬼叹道:“我们是被抓来当小姐的,你看不出么?” “鬼还需要小姐,这第一次听说啊哈哈。”我笑道:“那冥界的警局还扫黄么?” 不过转念一想,这地方是两界之外,地府也找不到。 玩笑开大了,鬼小姐于是怒了,脸一变,面色青灰,眼睛变成血红色,跟那红裙一样扎眼:“滚回去,否则杀了你!” 她冲我吼,我身后的藏獒不乐意了,也跟着长吼一声,呲出利齿,恶狠狠地盯着那女鬼。 那女鬼这才收了青面獠牙的面相,冷哼一声。 我笑道:“你看,你们家的狗都跟我挺亲的,你们呢就别拿我当外人了。大家怎么想到干这行,是逼于无奈么?” 白旗袍的女鬼正要说话,却被那红衣女鬼拽住了。 于是大家沉默下来。我笑道:“怎么还不敢说啊?” “你凭什么管我们的事?”红衣女鬼冷冷问道。 “这——”我心想这女鬼大概是怀疑我,于是干脆不跟她比比了,便问金羽去了哪儿。 大家说,金大妈业务很忙,忙得顾不上跳广场舞,已经又去忙业务了,好像还有要介绍鬼对象的。 我听到这里有点放心了。如果说大妈这次接的活儿用不上燕赤凤那副皮囊,那她估计就很难发现燕赤凤的阴魂已经被闫至阳封印了。 那阴魂封印后,皮囊可就真的只是皮囊了,没有卵用。 大妈走了,这可是调查的好机会,我让姚雪先回去,打算自己调查一下。 姚雪大概也有点害怕,就自己先回了。 我则带着那藏獒绕进屋里,看了看这后院的房子。 这房子很像是古代青楼那种,房间跟房间之间排列很紧密。我挨个推开看了看,也跟普通的房间差不多,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找了半天,只是知道这是鬼青楼,也没见有什么破绽跟出口,我跟姚雪要怎么出去呢?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有山有树有房屋,但是只有这一片区域才是,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一片。 试探着走过,但是总觉得空荡荡的区域前方像是挡着一面墙,压根就穿不过去。 可这鬼青楼后院我也检查完了,毛都没有。 这种地方绝对不像是有什么出口的。正琢磨呢,就见一个人鬼鬼祟祟从后头走了过来。我扭头一看,也不能说是人,这不是刚才见过的穿着白衣旗袍的女鬼么。 “你跟着我有事儿么?”我笑道。 那女鬼走到我跟前,说道:“我叫岳曼莎,你叫什么名字?” 我惊讶地看着她,打量着她的样貌。我见她身段高挑,十分匀称,很衬这一身白色旗袍。从眉眼来看,倒是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没错,样子很清秀,可这容貌,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尤其这名字,还挺逗的,曼莎,蛮傻。 岳曼莎被我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半晌后问道:“我,我哪儿不对劲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笑道。 “其实,我也觉得你似曾相识。”岳曼莎看着我,说道:“不知为什么,身上好像有我熟悉的味道。” 我笑道:“该不会咱们前世认识?” 岳曼莎说道:“不,我是感觉——说不上来。最主要的是丫丫认识你。” “啥玩意儿?”我茫然问道。 “丫丫就是你手上牵着的藏獒啊。他是我姐姐男朋友家里养的,但是死了。”岳曼莎说道,脸上显出悲伤的神色来:“丫丫是为了保护我被人打死了。就算死了,他也在继续保护我。” “原来这狗是你家的啊?”我惊讶地问道。 “也不算是我家的,我说过啊,是我姐姐男朋友养的。其实我至今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开枪打死我跟丫丫。”岳曼莎说道:“不过无所谓了,我在这儿早就习惯了。倒是你,总让我想起姐姐的男朋友,我的准姐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长得跟他像?”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岳曼莎摇了摇头:“他的长相,我看不见。” “啥??”我吃惊道。 “我是盲人,也就是瞎子。活着的时候我看不到人的样貌,但是死了我便成看清楚了。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因为我从小就是盲人,我没有看到过姐姐的样子,也不知道姐夫长什么样,可我的其他感觉特别敏感,比如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跟你一样的味道。”岳曼莎说道。 我觉得有点好玩,便笑问道:“说起来,你说的那姐夫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岳曼莎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他好像叫闫云晓。” “卧槽闫云晓??”我吃惊道。 果然我的猜测没错。我牵着的这狗,就是闫家的狗。我身上带着封灵契,才让这狗跟这妹子将我认作故人。 “你认识闫云晓?”岳曼莎问道。 “原来你是岳黎姐姐的妹妹?”我苦笑道:“我们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岳曼莎闻言差点儿喜极而泣:“你也认识我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啊,在苏州过得不错。”我说道。前后联系一番,再看看这妹子跟岳黎一样的身段跟穿衣风格,差不多的发型,甚至长相也很是相似。 可能杀手是想杀了闫云晓的相好岳黎,结果却将妹妹当成了姐姐给杀了。 岳曼莎听了这话,展颜笑道:“这太好了。” “闲话也说完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青楼怎么回事?”我问道。 岳曼莎叹道:“还能怎么回事,金羽你也见到了,那大妈真可怕,抓了我们来给她当三陪小姐,陪那些有钱的孤魂野鬼,甚至有时候还有快递鬼。” “妈蛋,地府公务猿也敢嫖娼,这特么无法无天了啊!”我说道:“我得举报。那你们在这儿时间也够久了吧,就没逃走么?” “走不了,根本找不到出口。”岳曼莎叹道:“最主要的还是我们被金大妈给拴在这儿了。” “栓在这儿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岳曼莎前后看了看,对我说道:“来,我带你去看看。” “哦,好。”我于是牵着丫丫跟她往前院跑过去。但是,这一走,我才知道,这破地方不只是前后两重院落,起码得四五重。 这也算是鬼界的青楼行业老大了。 岳曼莎带着我到了中间的那重院落,指着一个像是塔一样的木建筑说道:“就在那里面。但是门口守着两头恶犬,丫丫也斗不过它们,所以没人敢进去。” 第203章 阴阳乱序,人间大劫(上) “恶犬?”我沉吟道,慢慢往前靠了靠,端详着那塔楼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儿像是什么木头做成,黑漆漆的外观,但是一层层如雷峰塔一样。 我正要靠近去看看,却果然见两条黑乎乎的恶犬冷不丁从那塔里蹿了出来,冲着我一顿狂吠。 我往后退了退,见那狗,卧槽,跟小牛差不多大小。 我见丫丫也有点怂,不太敢上前。我端详着那狗鬼,见守门的俩恶犬个头跟小牛差不多,但是外形又像狗又像狼,说不出来是什么造型,总之很非主流。 “卧槽这种杀马特的玩意儿。”我赶紧退了回来。 “是吧,这东西很凶,不知道是什么。”岳曼莎说道。 “狼族王子吧。”我想起新少年四大名捕里张翰的设定,不由啧啧两声。 “什么?”岳曼莎不解其意。 “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笑道:“那这塔里放的到底是什么?” 岳曼莎说道:“是我们的骨灰跟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我惊讶地问道:“你们这么大的地方,好几重院落,这得不少姑娘的灵魂吧?这么多人,一下子都失踪了,地府没人来查?” “在这里的姑娘,并不是死于同一个时代,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五湖四海,边边角角,尤其我们生前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横死就死了,地府要处理那么多人,恐怕少我们几个,也都没人注意过。”岳曼莎叹道。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我怒道:“这特么真是无法无天了,逼良鬼为娼,这特么太损了吧!” “不行,你怎么对付这两个看门的?”岳曼莎说道。 “妈蛋,有狗有啥了不起,老子还有神兽呢!”说着,我将口袋里的封灵契拿在手中,念咒念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这一声大喝之后,我见手中封灵契银光一闪,立即有东西冒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卧槽我召唤出来的这神兽比看门的俩更为杀马特。 这神兽比看门的俩狗个头更大,通体红色,一身腱子肉,估计切了涮涮会很好吃。 长的样子十分威武,看不出到底像什么动物。这动物脸边儿还长着络腮胡,身上一对儿翅膀。 我看着那翅膀,突然想起《山海经》里一段话:“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也就是说:“邽山,山上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一般的牛,但全身长着刺猬毛,名称是穷奇,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叫,吃人。” 小样儿,我喊出来的这叫穷奇,也会学狗叫,你们了不起啊?! 果然,穷奇一声吼,地面抖三抖。 这东西一叫,其他俩有点怂了。丫丫一看看门的怂了,自己这边儿有个神一样的队友,立即来了兴致,跟着穷奇去追那俩看门恶犬。 这院子原本也就只有一座塔,其他的也没啥,于是神兽们便在院子里追着互相撕咬。 穷奇由于长着一双偌大的翅膀,动作十分快速,俩恶犬很快便被追咬得逃了开去。 我立即拽着岳曼莎往塔上跑。 岳曼莎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边跟着我跑,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啊,你刚才放出来的是什么啊,你到底什么人,好厉害啊!!”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自夸了,只能拽着她往上一个劲儿地跑。 等跑进塔里,我顿时停下脚步。 这塔里的东西彻底让我惊呆了。第一层塔里放着一排排泥塑的人偶,但是这些人偶都跟真人似的,特别漂亮逼真,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我扫了一眼,一眼瞧见其中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孩塑像。这些人偶很小,但是根据真人等比做成,却也太逼真了。 “那个红衣姑娘!”我惊讶地说道。 “对,你再看看。”说着,岳曼莎指着那些人偶腿上缠着的黑线。 我仔细一瞧,见各个人偶腿上都缠绕着一圈圈黑线,黑线的另一端,似乎连着一样东西。 我将那挂着的东西抬起来一看,卧槽,黑线的另一端挂着的是一只红色小牌子,上面写着人名。翻过来,这是这人的生辰八字。 “这就是契约?”我问道。 岳曼莎点头道:“对,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每个人都被这奇怪的黑线缠绕着,想跑都跑不了。” “谁干的?这特么整得还跟后宫的绿头牌似的。”我啐道。 “不知道谁干的,大概是金大妈吧。”岳曼莎说道:“怎么办啊?” “这人偶似曾相识啊。”我咂舌道,想起我在陆家看到的那一幕。 但是两者应该只是雷同,并非一回事。 “估计扯掉黑线就行。”我说道:“试试看。” 反正绑着大家的无非是那奇怪的黑线,扯掉之后,总能行吧? 或者,干脆烧了。这人偶像是泥塑的,三昧真火也不会烧掉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念咒念诀,将三昧真火召唤出来。虽然憋了半天劲,才召唤出打火机火苗那么一点点,但是也足够烧掉这些黑线了。争取十五分钟,处理完所有的。 想到这里,我愉快地点燃了那黑线。而接触到三昧真火之后,那黑线顿时蹿出火苗来,将那一排排的黑线都烧了。 我一看,卧槽平均几秒钟就搞定了啊,这要是烧完所有的,几分钟就完事儿了啊。 于是我立即信心倍增,带着妹子一层层烧了上去,顿时体会到了纵火的乐趣。等烧完之后,我们俩赶紧跑了下来。 可就在刚到院子的时候,我见穷奇已经制服了两只恶犬,但是丫丫却冲着我狂吠,上前拽着我跟岳曼莎要走。 “怎么了丫丫?”我惊讶地问道。岳曼莎则吃惊地叫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头顶。 我抬头一看,吃惊不小。只见灰沉沉的天空开始出现崩塌跟皲裂的迹象,远处的楼阁亭台,似乎都摇摇欲坠。 一股股黑气冲天而起,冲击着黑色天际。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阵雷声传来,闪电不断地霹在地上,飞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怎么了,末日了?”我擦了擦冷汗,突然想起姚雪,便拉起岳曼莎,拽起丫丫就跑。 我得回去找姚雪。可等我出了古宅,却见那一片坟墓也发生了变化。 一座座坟头开始崩塌,一股股黑气冲天而起,我没找到姚雪的影子。 天崩地裂之际,我有点无计可施,只能再度开启封灵契,召唤神兽出来。 念咒念诀之后,我见一只金色大鸟瞬间出现在我俩跟前。 我打眼一看,卧槽这不是凤凰吗?? 山海经上说,丹穴山,山中有一种鸟,形状像普通的鸡,全身上下是五彩羽毛,名称是凤凰,头上的花纹是“德”字的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羲”字的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的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的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的形状。 我这一看,特么的真是凤凰! 凤凰长啸一声,我赶紧拽着傻兮兮发愣的岳曼莎爬到凤凰背上,本想去拽丫丫,却见地裂开一道大口子,丫丫顿时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凤凰冲天而起,向着茫然天际冲了上去。 我低头看着那一片塌陷的坟墓跟古宅大院,不由心中惶恐万分。 难道我这次做错了??他们会怎么样?? 没来及多想,我就见凤凰冲天而起,突破了云层似的,翱翔到九天之上。 可就在一片空茫中,我突然感觉脚下的景色变了。 脚下顿时变成一片茫茫大海,而那凤凰顿时冲入海水中。我跟岳曼莎也被带入了海水里。 第204章 阴阳乱序,人间大劫(下) DUANG的一下,我感觉自己被海水没顶了似的。 但是我只是生魂,倒是不可能沉下去,很快便浮了上来。不只是我,旁边岳曼莎也浮了上来。 我俩好像是落在了一片茫茫大海中。 但是这天气似乎不好,狂风骤雨,海浪翻滚。幸好老子不是活人,不然就真死了。 岳曼莎不明觉厉:“什么地方啊?” “我们好像回到现实里了。”我说道,四下一寻找,发现那凤凰的影子不见了。 得,也就那么点儿时间。 可这是哪儿呢?唯一能确定的,是在海里。 可海多了去了,这是哪儿的海,为什么会到这海里? 这样想着,我突然发现似乎能看到岸上的灯光。 卧槽,这距离海岸难道不远?揉揉眼睛再度仔细观看,就见岸上高楼林立,灯火通明。 这样子看来是——上海? 当然也不能确定,但是感觉上应该是个繁华都市。而想想我就是在上海走失的,这特么很可能是——黄浦江入海口! 看这宽度,起码是吴淞口附近了。但是今天的天气似乎真的很糟糕。 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海上狂风巨浪。 如果我跟岳曼莎是活人的话,现在估计早就被巨浪给吞掉了。 我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岳曼莎突然拽了我一把:“你看我们身后,是不是有一只,一只什么,大船吗?” 我顺着她的手指往后一看,确实看到一艘船在我们身后摇摇欲坠,仿佛是陷入了一个偌大漩涡中。 我看那船很大,看上去是个客轮。 我见那客轮体积很大,看上去起码能装载个几百人。但是,现在狂风骤雨,那客轮便在海浪中摇曳不定,随时都有翻船的迹象。 卧槽,难道我遇到了海难? 我有点着急,本想试试看是否还能用封灵契,但是等念咒拈诀之后,才发现我现在属于发了大招之后的技能冷却阶段,根本召唤不出什么。 我有些着急,见那大船在风浪中摇晃半晌,冷不丁地倾塌下来。 “海难?”岳曼莎吃惊道,拽着我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 “我特么能怎么办,我又不是超人,也不能给它捞起来。”我说道。 “那刚才的东西呢,好像是凤凰那种。”岳曼莎说道。 “没了,暂时召唤不出来啊。”我苦笑道。 于是我俩无计可施地看着那蓝白相间的船翻在了海水里。本想去看看能不能救起人,但是雷电越发激烈,似乎一次次地冲着我们俩劈过来。 麻痹,这是五雷轰顶啊! 我立即拉着岳曼莎往岸上过去。幸好我俩都是死鬼的状态,这回倒是很顺利就到了岸边。等上了岸之后,我吃惊地发现我猜测的没错,刚才就是在黄浦江的入海口,吴淞口的位置。 我们这回是到了黄埔江边。看城市灯火通明的样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了。 岳曼莎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说道:“回去,找闫至阳。” “闫至阳是谁啊?”岳曼莎说道。 “这个,说起来还跟你有点关系呢。”我笑道:“那什么闫至阳其实是你姐夫的弟弟。” “我姐夫的弟弟?”岳曼莎惊讶道。 “对啊,带你去见见就知道了。”于是我带着岳曼莎,根据记忆,往我们本来住的地方走过去。 阴魂跟活人的速度自然不一样。很快地就到了我们住的地方,我赶紧去闫至阳的房间,却见房里空无一人。于是我再度回了我的房间,却见我的肉身依然躺在床上。 我见状,立即将生魂恢复入体,恢复正常后,起身将一旁昏昏欲睡的干脆面君摇了起来:“闫至阳呢?” “闫至阳啊,好像是去找你了。”干脆面君睁开睡眼,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哪儿去了?” “说来话长,闫至阳去哪儿找我了?”我疑惑地问道。 “不是你们去了什么晚宴么,然后发生了一些乱子,后来他就回来了,但是那时候也没见你回来。”干脆面君说道:“他见你没回来,也就出去了,半天没见人。” “安修兰呢?”我问道。 “也跟着闫至阳去找你了。对了听说你这带走的是姚雪,这带回来的是谁?”干脆面君说道:“姚雪的照片我也见过啊,完全不一样啊。” “这不是姚雪,说来话长,我好奇的是,闫至阳到底去哪儿找我了?”我问道。 干脆面君耸耸肩:“不知道。” “卧槽?这你都不知道。”我无语道。“ 我想了想,与其是到处盲目地找闫至阳,还不如留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于是我跟岳曼莎等在房间里,等闫至阳回来。 凌晨时分,天开始放亮。没多会儿,我听到房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便赶紧上前开了门。 只见门外,一脸倦容的闫至阳跟安修兰走了进来。 闫至阳看到我,吃惊道:“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说道,随即想起姚雪,皱眉道:“可是姚雪,可能不在了。” “怎么回事?你身后的这人又是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道。 我看了看岳曼莎,苦笑道:“说来话长。” 说着,我将在那两界见到的怪人怪事跟闫至阳说了一通。 闫至阳听罢,吃惊不小:“姚雪没跟回来?!还有,你说你烧掉了那黑线?!” “对啊,岳曼莎说,那些黑线拴着她们,不让她们摆脱那契约。所以我就都烧了啊,这样这些女鬼应该就能去投胎了吧。”我说道。 闫至阳无奈地说道:“你特么的!不知道就别瞎比比,那黑线不能那么整!” “为什么啊?”我问道。 “没错,它是拴着阴魂的契约,但是也禁锢住了冤魂怨气。如果大批放走冤魂,一下子这么多怨气冲入人间,尤其还是在半夜,必然会导致麻烦,甚至劫难!”闫至阳皱眉道:“就是不知道这些怨气现在去了哪儿,是不是真的会闯祸!” “什么?这么坑爹?”我回想了一下那些人偶,那可是好几百,好几百冤魂,这要是出现,会不会——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场海难,就是我跟岳曼莎回来之后,在海上看到的翻船的那一幕。 卧槽不会是?想到这里,我脸色顿时变了。 闫至阳看着我,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我跟岳曼莎回来的时候,看到吴淞口附近有一场海难,一艘船翻了,穿上估计得好几百人——”还没等我说完,闫至阳立即打断,骂道:“都是你,肯定是了!那几百冤鬼邪气跟着你出来,你到的地方也就是它们到的地方。如果正撞上人或者什么,那多半就会出现大劫难。难怪今天晚上天气特别不正常,这是阴阳乱序的表现!” 我听了这话顿时压力山大:“不,不会吧,难道海难是我导致的?” “可不就是你么。”闫至阳无语叹道:“看看明天的新闻吧,但愿这场海难不是太糟糕。” 听闫至阳说完,我这心情顿时差了不少。尼玛,敢情海难还是我的错。 说话间天已经亮了。我打开电视机,果然上海台的早间新闻报道了这一场海难。 说是昨晚十一点二十八分,一艘客船在黄浦江入海口地段的水域沉没。 出事船舶载客408人,其中旅行社随行工作人员5人、船员47人。目前,已确认现场救起10人,其他人员正核实中。 看到这场海难,我顿时无语了。没想到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结果却放走了压抑许久的怨气,并害死了这么多人。 就在我正惶恐间,却听手机响了起来。摸过来一看,上面是严玉的号码。 第205章 内疚 我看到长官的号码,手一阵哆嗦。卧槽,灵异事件调查局,严玉的电话。看来那海难的事儿是被国家给知道了,而且灵异事件调查局肯定感觉到了不一般。 我接起电话,听到严玉的声音传来:“上海黄浦江吴淞口地区有海难,我听说你也在上海,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啊,不是海难么。”我说道。 “这场海难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严玉冷冷说道。 我一听这话,心虚地看了看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电话,便将这件事跟严玉简单讲了一遍,关键时刻很讲义气地将这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严玉闻言当然一顿骂。毕竟这是害死了几百条人命,虽然是无意为之,但是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我忐忑不安地看着闫至阳问道:“怎么办,我是不是要上阴阳界的法庭?我是不是要承担刑事责任?” “这件事主要是我的错,而且还害死了姚雪。”闫至阳叹道,神情恼怒又内疚:“这件事,是我太自信了。” “那两界之间的那个冥婚介绍所,鬼青楼,就这么玩完了?”我问道:“姚雪的魂魄也回不来了?” 闫至阳点头道:“如果那地方都毁了,姚雪也回不来了。” “卧槽,那姚雪的肉身呢?”我问道。 “还在医院。”闫至阳叹道:“从宴会那晚就被送去医院了。” “那我们去看看她。”我说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顺带我们去看看海难的情况,可能都不乐观。” 我们仨于是去找到姚雪住的医院。但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姚雪的遗体已经被运走了。 医院诊断昨晚姚雪猝死,说是什么癌症。鬼知道到底是什么癌症。 之前,姚雪的家属已自愿签下了角膜捐献书。姚雪的眼角膜将捐献给深圳和成都的两位受捐者。 “真的死了。”我听医生这么说,心也彻底沉了下去。想想姚雪才出道三年,但是红起来的速度算快。 三年前获得第十三届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流行唱法金奖,成为青歌赛历史上首位百分冠军;第二年6月发布个人首张专辑,同年演唱电视剧主题曲及剧中所有插曲。之后就是郭思的女主角了。 闫至阳听到姚雪的死讯,比我更为难受,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我见他面如死灰快死了一样,便赶紧上前推了他一把:“闫至阳,你没事吧?” 闫至阳回过神儿来,说道:“以前总是救人,这次害了人,心中总是难过。” 我叹道,心中跟要哭一样:“别说你了,你起码也就是害死一个,我特么害死了一船人,我还以为是做好事呢。” 闫至阳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吧,看看海难的情况。” 我们仨于是转去了黄埔江边,看到海上搜救人员正在打捞幸存者。可更多被打捞上来的,是遇难者的尸体。 我看着那一具具遗体,头皮有些发麻,心跳加速,全身出冷汗。 看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往回跑,实在是不想看那惨状。更有一些人,恐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沿着来时路往回走,被风吹了一阵子,才逐渐冷静下来。但是回头一看,却没见闫至阳跟上来。 我沮丧地走在路上,过了繁华闹市区,不知不觉地又到了租界区附近。 但想了想,我停下脚步,想回去找闫至阳商量看,这闯祸也闯完了,需不需要我自己收拾啊? 我正想往回走,却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我疑惑地回头一看,见一个戴着宽沿帽子的人站在我的身后。 我见那人身材不错,个头挺高,但是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脸,我也看不出这人是谁。 “你是?”我疑惑地问道。 “你是韩笑?”那人低声问道。 声音也不熟悉。 我点头道:“是啊,我是韩笑。你找我是?” “闫云晓。”那人说道,缓缓抬起头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不过闫云晓还是简单乔妆了下,戴了眼镜。 “闫大少爷,你这是去哪儿了?你知道么,总裁哥家里找你都找得炸妈了!”我激动地拽住他的胳膊:“前几次我们是不是见过?封灵契是你给我的吧?” 闫云晓没回答,而是说道:“韩笑,我听说你是这一任封灵契的主人。” “对啊,这也太坑爹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我苦笑道。 “其实封灵契还有另一个作用,至阳也不知道。”闫云晓说道:“你记得,我们家的潜龙诀,能够将阴魂恶鬼,无法超度的灵体,都收入封灵契里。” “都收入?那不是很挤啊?”我回想了一下各种神兽,觉得如果再加进去那么多人,那就够拥挤的。 “对,但是,这些灵体会变成封灵契约里神兽的食物,让它们的灵力越发强大。不过这种办法很毒,一般不能用。可是,现在却有这样的时机,你不得不用。”闫云晓说道。 “怎么叫不得不用?”我问道。 “海难,死亡者的阴魂太多,鬼蜮组织的人也在暗中搜集这些灵魂,外加你放出来的许多,这就是上千只鬼魂。阴气太重,会引发人间各种气场失衡,最后引发人间的疾病,瘟疫,甚至更多的死亡。”闫云晓说道:“地府也来不及收取那么多灵魂,必然会有漏网之鱼。为了不让阴气跟怨气扩散,我想你用封灵契去收取灵魂。” “这也行?那如果被当成食物之后,神兽们会怎么样?”我问道。 “神兽们自然会变得更加强大。”闫云晓说道:“如果你以后也能慢慢控制强大的灵兽,那你的能力会更强。” 我苦笑道:“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要在鬼蜮组织不回来?难道玩无间道或者使徒行者啊?” 闫云晓笑了笑:“来不及细说。总之,鬼蜮组织的人正赶往黄埔江边,你赶快回去吧,注意。”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闫云晓将口诀心法告诉我,便转身离开了。我再度返回黄埔江边,却只见到一排排尸体,没有看到什么鬼魂。 但是转念一想,这青天白日,也看不出鬼魂。 闫至阳已经跟着搜救队加入了搜救队伍里,安修兰也是。我也立即加入搜救队伍。 白花花的尸体捞上来,男女老幼都有。但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早就尸体都没了,还有一些在海难中受到各种损伤的遗体,外观惨不忍睹。 我看得心惊胆战,也没心情告诉闫至阳刚才他哥出现过。 我们仨跟着忙了一天,倒是救上了零星几个人,这还都是福大命大的。 死的足有上百位,失踪的上百,活下来的只有个位数。 搜救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我站在搜救艇上,望着茫茫水面,不由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等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看到远处水面上缓缓冒出几个模糊的影子。 死去的阴魂!我打了个喷嚏,示意闫至阳去看。 闫至阳点了点头,神情疲惫:“我看到了。如果到了晚上,你会看到更多。” “这些鬼魂会不会把我们都拽下去?”我低声问道。 “不会,国家的船只都有灵异事件调查局配备的符咒跟辟邪器材,根本不会有水鬼靠近。”闫至阳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天空越发暗沉下来,而周围围绕着的水鬼越来越多。 搜救人员看不到他们,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第206章 毒药(上) 我定了定心神,想起闫云晓说过的话,便默念潜龙诀,将那些无主阴魂怨气慢慢收入封灵契中。 就在这时,我见那封灵契里暗流涌动,像是钻进了什么活物一样。 而跟我一起在海上的,除了搜救人员外,还有灵异事件调查局的特工组。 我们忙活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去休息。 这一睡就是许久。连着两天没有休息,我感觉身心俱疲。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 这一场好睡倒是让我恢复了精神。起来之后,我见闫至阳不在,只有安修兰一人在屋里。 “闫至阳呢?”我问道。 安修兰说道:“去参加姚雪葬礼了,昨天好像他一直不对劲,也不怎么说话。对了,今天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去抓了金羽,刚才你没醒,所以我接了你的电话。” “什么?然后呢?”我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看来电。 果然有严玉的电话打过。昨晚跟闫至阳一起回来的,所以手机也放在闫至阳的屋里。 “倒是没什么,说已经把金羽抓到了,但是金羽在路上死了。”安修兰说道。 “毛线?死在路上了?”我惊讶地问道。 “对啊,说是中毒死的,应该是自杀。”安修兰说道:“人也死了,这事儿没法追查,就这么了却吧。” 我想了想,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才好。金羽死了对我来说不算“坏事”。毕竟我失手害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论起来,她活着,不只是我,连闫至阳错手害死姚雪这件事,都没法交代。 等到中午的时候,闫至阳也才回来。但是他回来之后,我见这货那脸色,真跟吃了屎一样。 “你怎么了?”我问道:“总不会是姚雪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大可能,谁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闫至阳叹了口气:“不是,是我想起这件事因我而起,总觉得——” “没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叹道。 闫至阳突然想起那燕赤凤的阴魂,便将那货给拽了出来,问郭思的朋友小洛,是不是阴魂也都被肢解了。 燕赤凤承认说,对于一些妄图窥探冥婚中介所的人,他们确实是用了比较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至于小洛的尸体,也早就不见了。其实那些人偶灵位都是人的骨灰做成的,里面有小洛的一尊人偶,倒不是为了逼良为娼,而是为了藏着小洛的骨灰。 但是随着那地方的塌陷,这些东西也都不复存在了。 问完话后,我问闫至阳怎么处理这燕赤凤的阴魂。而燕赤凤的肉身在哪儿,也至今没找到。 闫至阳看了看燕赤凤,冷冷说道:“无论他的肉身在哪儿,只要灵魂死了,肉身一定消失!” 说到这里,我见他突然抽出一支弓箭,对准燕赤凤的阴魂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下正中燕赤凤的心脏位置,我见一股黑烟从那心脏处冒了出来,随即全身变成一团烟气,最后消失不见。 “你这,是给他杀了?”我吃惊道。 “这种逆天的存在,当然不能留着。”闫至阳咬牙道。 我看了看安修兰,笑道:“你随意啊。”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已经把前后这些事跟郭思说过了。他呢,也表示相信。” “卧槽他这都相信,那脑洞也开得够大的啊。”我苦笑道。 闫至阳叹道:“准备回去吧。” “你,不休息会儿?”我问道。 “不想睡了,飞机上再睡吧。”闫至阳有气无力地说道。 一路上我们仨都很沉默。 我见闫至阳脸色难看,情绪低落,便想找个话题来活跃下气氛。想了想,我想起一段子,于是对闫至阳笑道:“对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段子,关于屈原《离骚》的?” “没有。”闫至阳冷冷说道,对我爱搭不理。 “《离骚》原文是你都知道吧,我反正是背不下来。但是如果《离骚》写成现代诗,那就吊炸天了。千万不能是现代诗:我祖宗当过皇上啊/我爹是李刚/我在一个牛逼的日子出生/我爹赐我一个牛逼的名字/我有内在美啊我特么还是个大美人/我披了一身的花花草草到处逛/看见草木叶子都黄了我也怕我老成一逼/楚王就是个大傻逼/我特么这么好看他居然看不上我/瞎了眼了他/我死给他看……”说到这里,我自己笑抽了。 但是扭头一看,差点儿气死。闫至阳已经睡着了。 等到了西塘之后,闫至阳也没理会任何人,立即躺屋里睡了。 厉笙歌带着小寒迎上来,问道:“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遇到什么事了?” “惨事。”我叹道,简单将上海发生的事情跟厉笙歌讲了讲。 厉笙歌叹道:“明白了。我去看看闫至阳。” 说着,她将小寒交到我手上。 小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厉笙歌的背影,问道:“你跟厉阿姨,老爸更爱谁啊?” 我无语道:“你老爸爱我也没关系啊。” “爱你你怕了吗?”小寒笑道。 我无语地捏了捏这货的脸颊。就在这时,我见陆萍走了进来,看到我在,便问道:“少爷呢?” “我看他精神状况不太好,估计是自己睡觉去了。”我说道。 “这有一份快递,昨天寄来的,好像又有活干了。”陆萍难得地笑了笑:“少爷精神状况不好,你来看看吧。” “这么信任我啊。”我笑道。随即,我将那快递给接过来,打了开来。 只见里面放着一件衣服,塑料透明袋包装的,一件白色棉裙子。 我展开那裙子看了看,发现裙子除了没有标牌之外,材料崭新,质地柔软,像是刚生产出的一样。 但是不知是不是我神经过敏的缘故,摸到那裙子之后,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具体哪儿不对劲,我却找不出来。 其他信息没有,只有一个微信号。但是挺奇怪的是,这快递上贴了两张快递单,底下一张,上头覆盖了另一张。 第二张快递单是写了闫至阳的名字,但是第一张上好像有另一个收件人。这什么意思,倒是让我十分诧异。 于是我轻轻揭下第一张快递单,露出第二张,看了一眼收件人。 收件人上只有一个微信号,我看了看那微信号,心中更是惊讶。微信号是Lyhls8888,名字叫圆融自在。 我擦,这是老道的微信!他为什么要寄给我这东西?? 我十分惊讶,赶紧摸出手机给老道打了个电话,问他从哪儿买来的衣服,还是女人衣服,甚至还寄给我了。 老道笑道:“我怀疑那衣服有问题,就寄给你看看。” “你怀疑有问题,哪儿买的衣服?”我问道。 “一个微信店。我一会儿发给你那店主人的微信号。”老道说道。 我一听这话,敢情老道这是时髦得很,还会网上买衣服。 没多会儿,老道将那网店的微信号发了过来。我打开微信一开,是个女店主,头像挺美,名字叫毒药。老道说,这店的宣传语是,如果想要报仇,就给仇人买店里的衣服。听上去很叼,不明所以的广告语。 我想了想,便将那号加上了。 等打开一看,页面黑漆漆一片,还挂着一张白色面具的小丑脸。但是店主头像是个美女,朋友圈里都是衣服,各种各样,看来这店是卖衣服的。 但是衣服却没有任何描述,只是一排排地挂着。 加了好友后,店主发来一则信息:“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第207章 毒药(下) “听说你们店里的衣服是买了送给仇人的?”我发了这则消息过去后,感觉我跟蛇精病似的。 没想到那店主立即回复了:“嗯,是的,不知道你要买男装还是女装?” 卧槽,这还真行? “那他们穿了会怎么样?或者说,怎么会知道他们会穿呢?我又看不见啊。”我说道。 “他们肯定会穿的。”那店主回复道。 “这么肯定?”我惊讶地问道。 “对,只要你要来对方的生辰八字。”店主说道。 又是生辰八字,卧槽这简直是万能的诅咒啊! 于是我问店主接下来怎么办,买了衣服给仇人,给你生辰八字,仇人会咋样。 店主说,那就看他是否命硬了。反正最严重是个死,否则是轻伤,破财,不一样我一听,卧槽这么吊炸天,那我得试试。 可我也没啥仇人,唯一的仇人亮逼,已经被灵异事件调查局抓走了。 但是再问其他,店主则就不透露了。 我便说等我想想,如果决定下杀手,就跟她买一件。第一次杀人没经验,不太敢下手。店主说可以,让我想想明白再下手,毕竟是杀人。 于是我放下手机,看着老道买的女装,心想这特么给谁的。 我跟老道发了个微信,问他买这衣服是给谁。 老道说没有想要害死的人,随便买了个衣服,随便给了个生辰八字,就是想看看这衣服有什么特别。但是感觉买了之后没用,因为没有人试穿,那是肯定不行的,看不出什么。 不是特定的人穿,就没什么反应。这也是醉了。 但是这鬼店卖的衣服已经让好几个人死于非命。虽然家里人都以为他们是意外死亡没有全部报案,就算是报案上新闻的一两个,也没人会联想到他们穿的衣服上面。 但是老道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觉得可能是衣服出了问题。果然,老道也不知怎么调查的,说是这些人都从同一家网店买了衣服,错了,应该是说微商店铺。 就是这叫毒药的店。 由于想查查原因,老道就买了件衣服,但是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人穿,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心想你寄给我也没有什么卵用啊,我特么的更看不出所以然。 想到这里,我打算跟闫至阳商量一下。但是这位大少爷正在睡觉,一时半刻我也不想吵起他来。 我跟平哥商量了下,陆萍表示,还是得找个人试试看才知道这衣服到底是否有问题。但是这试验之后是否会出问题,就难说了。 我听到这里,第一感觉是想到了安修兰。这个老不死的,试试看应该没事吧。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成。他这生辰八字大了去了,如果让店主看到,一下子就知道我在扯淡。 但是其他人我给谁买,自己?卧槽要是我死了咋整。 想到这里,我还是想起了闫至阳,于是我赶到他的房间,把这孙子给喊了起来:“睡你妈比起来H!” 闫至阳皱着眉头起身,问道:“怎么?” 我将收到的快递给闫至阳看了看,说,怎么办,是不是咱们要买个衣服试试看,给谁买。 闫至阳打了个呵欠,说道:“那你就买给我。生辰八字我一会儿告诉你。” “卧槽你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啊!”我赞道。 闫至阳漠然道:“你自己看着挑选一件就行。” 我一听这,顿时被闫至阳感动尿了。于是我问了问闫至阳的尺码,便给他买了件蓝色衬衣。 生辰八字也发给那店主了。 剩下时间便是等待。等快递的几天里,闫至阳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有点萎靡不振。大概是害死了姚雪,一直处于自我内疚中。 三天后,衣服给寄来了。我顿时有点紧张。 打开之后,见正是我选中的那白衬衣,便立即给闫至阳递过去。 闫至阳接过去看了看,随即很果断地穿在了身上。 “我了个去,珍惜生命啊总裁哥!”我激动万分。 闫至阳并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 穿上衣服后,我端详了他半晌,没啥反应。闫至阳也等半天,确实没什么不适感,便说道:“也许这东西是慢性的,指不定哪天会出问题,先看看吧。” “别介啊,万一你一直穿着,半夜猝死,我们也来不及救你啊。”我苦笑道。 闫至阳啐道:“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我笑道:“那就尽量白天死。” 闫至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理我。 这几天我都盯着闫至阳,生怕他出啥问题。但是盯了好几天,也没发现什么他有什么问题。 等我都以为我们猜错了的时候,我却发现闫至阳有点不对劲了。 五天后,闫至阳似乎有了一些怪异的行为。首先是家里乱成一团。 以前他是个几乎有洁癖的人,家里一定会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但是自从穿上这衣服后,好像这货就不喜欢收拾家了。住的地方一团乱七八糟,衣服也经常不洗,而且那衣服,他是始终穿着的,就算晚上也很少脱下来。 本来闫至阳也不是个欢乐的人,但是穿上这衣服的时候就更沉默了,有时候甚至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我怕他突然鬼上身了,便试探了下,发现依然是闫至阳,只是他的性格变了太多。 这种改变安修兰也发现了,对我说道:“我怎么觉得闫至阳不对劲,好像随时想自杀的感觉。” 我啐道:“你少胡说。” 但虽然这样说着,我还是不太放心,感觉可能这货真会在某个时间突然自杀猝死。 于是我默默地搬去了闫至阳的房间,跟干脆面君轮换看着他。 白天一群人看着,晚上的话,就只有我跟干脆面君了。说好我看上半夜,干脆面君看下半夜,跟特么看犯人一样。 这天晚上,我睡了过去。半夜时分,感觉有人在抽我的脸。睁眼一看,正好看到干脆面君拿爪子拍我。 “怎么了?”我立即醒了过来。 “你看闫至阳。”干脆面君指了指一旁坐着发呆的闫至阳。 我扭头一看,见闫至阳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前方。 但是可怕的是,前方正是个衣服橱柜,那柜子上镶嵌着一面大镜子。闫至阳这看过去,可算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我看着这一幕,有点发毛。 屋里没有亮灯,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渗透进来,映照在闫至阳的侧脸上。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闫至阳,闫总裁,你别魔怔了啊??”我上前立即左右开弓抽了他几巴掌。 闫至阳却毫无反应,只是默默站了起来,走到那镜子前,跟镜子里的自己贴近。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动作。 可在我看着他的时候,我见一股股黑气从镜子里冒出来,仿佛冲入了闫至阳的身体里。 卧槽,怎么个情况?我看着镜子,不明所以。 但是在这时,我见一股股黑气凝结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往闫至阳身上扑过去。 我还没来及念咒念诀搞定这恶鬼,就见那恶鬼已经扑入闫至阳的身体里。 闫至阳立即表情狰狞扭曲,仿佛正跟恶鬼在身体里搏斗,我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紧张半天,我去翻了驱鬼符咒出来,贴在闫至阳的额头上。 但是好像不起任何效果。 着急之时,我想起了公鸡血,便赶紧找平哥给点公鸡血。平哥被喊了起来,见闫至阳的情况,也满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不行,公鸡血没有啊,我现在哪儿弄去。” 我擦了擦冷汗,突然见发现小寒跟厉笙歌跑了出来。 厉笙歌皱眉道:“闫至阳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好像鬼附身。”说着,我将刚才的情景给她复述一遍。厉笙歌皱眉道:“不对,他这水准,不可能鬼附身。我觉得是另一种情况。他在用自己的灵魂跟鬼搏斗,这时候我们先不要管他。” “毛线?这也行?不成,万一死了呢?”我擦了擦冷汗,低头看了看小寒:“赶紧的,去盛童子尿来,接一盆给我。” 小寒皱眉道:“我又不是水龙头,怎么弄一盆啊?” “一碗也行。”我对小寒说道。 小寒只好去了。我让陆萍跟着帮忙,随即对厉笙歌说道:“怎么样,厉姐姐有什么办法啊?” 厉笙歌无奈地说道:“你刚才既然用了驱鬼符咒不管用,所以刚才我转念想了想,可能他身体里的不是鬼,而是灵体。那种灵体可能是各种东西提炼出来的,道符不好用,道法也不一定能捉住,我们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啥???”我顿时呆住了。 此时,陆萍端了一碗尿进来,对我们喊道:“尿来了尿来了!!” 我赶紧让开,她便端了进去,对着闫至阳的脸就泼了过去。 我突然想起厉笙歌说这道法也不管用,那公鸡血不管用,童子尿肯定也不行。所以我想拦着来着,可没说完,他便泼了过去。 “卧槽你别啊!!”我吃了一惊,没等拦着,这尿已然泼了过去。 然后,我见这依然没有什么卵用。 我看着这情况,见闫至阳依然故我,跟得了病一样满地打滚,并在地上嚷嚷大叫。 我们束手无策地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他满身冒汗。过了半晌,才慢慢停了下来,随即吐出一口黑血来。 我跟厉笙歌见状,赶紧上去将他扶起来。 厉笙歌立即探了探他的脉搏,随即说道:“没事,只是有点内伤,像是中了蛊毒一样,不过,刚才那口黑血,已经吐了出来,也就慢慢好了。” 于是我俩将闫至阳抬到床上,盖好被子。 闫至阳擦了擦额头冷汗,说道:”这件衣服,拿给陆萍,让她找人验证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我点了点头,便将那衣服给取了过来,递给平哥。平哥于是拿出去了。 随后我跟厉姐姐一直守着闫至阳,一晚上没敢睡。不过这之后,闫至阳安静下来,并睡着了。厉姐姐看没什么问题,便去熬了药,给闫至阳喝下去。 等天放亮之后,我见他慢慢好了起来,恢复了气色。 休息了一上午,闫至阳便彻底回复正常。我问他经历了什么,他说昨晚眼前幻镜不断,一直感觉有东西在周围晃动,随即还见一只咬人的恶鬼钻进了身体里,又变成了一条可怕的虫子,一直叫着咬着自己,而那虫子没有眼睛,只有一排,或者说是一圈牙齿。 第208章 鬼店鬼歌谣 我听了闫至阳的说法,总觉得这形容似曾相识。对,这不是闫至阳小说里的一种虫子么?说是如果有朝一日经过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那么你一定要小心脚下,因为沙土下面很可能潜伏着一种非常恐怖的怪物。这种怪物十分可怕,很多当地人甚至没有胆子提它的名字。只把它称作“死亡之虫”。 蒙古人称“死亡之虫”为Allghoikhorkhoi【不要问我为什么加这个单词,我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很有文化,是有文化的快递小哥】,在蒙古语里为“肠虫”的意思,因为据目击者介绍,这种怪物在蒙古戈壁沙漠的诺扬地区出没,外形很像牛的肠子,颜色为暗红色,不仅长得丑陋无比,它的攻击力也非常惊人。据目击者称,“死亡之虫”大约有三到五英尺长,平时潜伏在沙土下面,一年到头只在特定时间偶尔露峥嵘,沙漠居民对这种东西非常害怕。 而根据闫至阳的描述,他见过的跟这虫子很像,难道是衣服上有这玩意儿? 我跟闫至阳说了说这种怪虫,闫至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是虫蛊,不会在我毫无感觉的时候变成灵体。但是在我意识里,那东西倒是跟我研究过的蒙古死亡之虫很像。那种怪物能吐出一种像硫酸一样的黄色腐蚀性唾液,还能够在瞬间产生强大的电流,足以将一头成年骆驼电死。说起来,在那幻境里,我确实感觉到特别真实的电击感,而且幻境里,我感觉我的手臂被烧伤,伤口周围变得铁青。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幻境。” “蒙古死虫?”厉笙歌想了想,取过闫至阳的平板电脑,打开搜索,搜了一下蒙古死虫,给他递到跟前:“是这个么?” 我看了一眼那图片,卧槽顿觉有点恶心。这玩意儿至少有半米长,和人的胳膊一般粗,外形像牛的大肠。尾巴很短。看不到眼睛、鼻子和嘴巴长在什么位置。它的颜色为暗红色,象血和意大利腊肠。文字解释说它的行走方式也很特别,要么向前滚动,要么向一侧蠕动。人们只能在一年中最热的6月和7月里看到它,过了这两个月,它就钻入沙土中开始“冬眠”。它一般是在雨后地面很湿时才会爬上地面。 总之是个很恶心的东西。 闫至阳看了看图片,点头道:“没错。我以前本想去沙漠找找这东西,但是一直没找到。” “没找到就对了。”厉笙歌说道:“这虫子已经在几年前绝迹了。所以你遭遇的不是蛊毒,而是一种怨气凝结成的灵体,这东西能勾引出你最害怕的某种东西。” “哈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裁哥怕一只跟大肠一样的虫子?”我笑道。 “我倒不是怕它。”闫至阳立即否认道。 “而是因为你怕所有软趴趴蠕动的虫子。”厉笙歌说道:“可如果这不是蛊毒,那灵体从哪儿来的?” 我们正聊着,陆萍走了进来,说道:“那衣服我检查过了,用朱砂洒在上头,发现泛出一丝死气。也就是说,这东西大概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死人的衣服?不可能吧,这一件件的看着都挺新啊。”我说道。 “那就是死人的衣服改造的。”陆萍说道。 “这么变态,死人的衣服改成新的卖出去?”我顿时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闫至阳沉默下来。 厉笙歌看了看他,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看到了。”闫至阳叹了口气:“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脸,一个很冷艳的女人,突然变成一张鬼脸。瞧我这描述也有点颠三倒四的。总之,起初那几天,我没觉得有哪儿不正常。但是三天之后,我似乎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而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站在冷冷清清的古街街道上。天好像下着雨,是个晚上。这女人好像还在雨里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的。” “是么,那这女人到底在唱什么?”我问道。 “一首特别诡异的歌。”闫至阳想了想,回忆道:“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执子衿,何复捐弃?红衣锦瑟,谁颈系长生锁。无生悲歌,鸣清声萧瑟。比翼如何,如何见赤青殁。莫问爱错,森骨扬灰可?” “我了个去,这么复杂的歌谣你都能记下来?你这什么脑子啊?”我吃惊道。 闫至阳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这歌谣好像蕴含着什么含义。” “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姑娘为情所伤,怨恨那薄情人的意思。”厉笙歌说道。 “怨恨薄情人?”我愕然道:“这好像跟死人衣服没什么关系啊。我擦这说起来的话,店主难道是鬼,是女鬼?” “不可能,店主是女鬼的话,怎么跟人类进行买卖衣服的交易。我想这么多死人衣服,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得到的也许她是从某个地方买来的。”闫至阳说道。 “买来,会是哪儿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得慢慢查。对了,你说你带回来一个女的,叫岳曼莎,这个女人说是岳黎姐的妹妹?错,准确地说,这女人已经是女鬼了?”闫至阳问道。 “这——其实我带她去见过岳黎姐姐了。”我说道:“你回来就睡觉,我看也没什么事儿干,就先带着她去见姐姐,然后把她丢那了。” “你就这么处理事儿的?!”闫至阳皱眉道:“随便把一个女鬼丢到岳黎姐那儿?”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随便啊,那是她妹妹!”我无语道:“我还遇到你哥哥养的一只藏獒,叫丫丫。你们家养狗取的名字都那么娘炮。” “先不管那女鬼,这个鬼店我们得想办法处理了它。”闫至阳说道。 “怎么处理,再买一件衣服?”我失笑道:“而且微信上的资料一般不会是真的,网上的资料,随便乱填的有的是。”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让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微信的资料。调查清楚这人在哪儿,然后告诉我。” 我一想这个靠谱。灵异事件调查局是国家单位,找特工给调查点儿资料应该很快。 于是我跟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打了电话。没出一天,这微信的主人便被查了出来。 毒药的店主石静怡,是浙江杭州人。具体住址还需要联系当地警方调查核实一下,说晚上传真给我。 “杭州也不远,我们收拾行囊过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厉笙歌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闫至阳看了看安修兰,点头道:“行,这次安修兰就留在这儿了。你想跟我去就一起。” 我看了看俩人,心想这俩感觉不太一样了啊,现在开始已经心意相通的节奏了。看来慢慢就会旧情复燃,厉姐姐便晋级小寒的后妈。而亲妈到底怎么死的,似乎就不重要了。 决定之后,我们便火车走起。我依然带上了好吃懒做的干脆面君,真不知道带它到底干什么去的。 等我们到了之后,灵异事件调查局调查到的资料也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打开一看,见上头写着一个小区地址,甚至还附带了一张地图。地图旁边是一所医院的标志。 “浙江省立同德医院?”我疑惑地看着那标志,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第209章 宝贝对不起 “古翠路234号,浙江省立同德医院。”我默念道,感觉这名字十分熟悉。 闫至阳看着我,问道:“你干什么呢?” “这名字很熟悉,我记得哪儿见过。”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半晌,突然想起曾经去灵异事件调查局找宁思的时候,见一个妹子正从局里的灵异档案处浏览资料。而看的那一页上,就有这同德医院。 能上灵异档案的地方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医院是和学校差不多齐名的“善于”闹鬼的地方。本来,去医院的都是些身体差,气场弱的病人、以及这几年变的很普遍的流产者。杭州的很多医院都有各自很经典的鬼故事。而浙江省立同德医院的鬼护士什么的,都是流传很广的灵异事件。 但是印象里,这医院附近好像没什么住家,是不是这货的地址都是错的? 下车之后,我们将行李放下,便去找这个医院的所在。但是按照灵异事件调查局给的地址,我们根本没找到什么住家,也没找到网店,而是找到一处寿衣店。 店主也不是个女人,而是个中年男人。 这寿衣店也不大,是个小门面房。推门进去,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门口,正开着电脑看电影,扬声器声音挺大,枪炮声轰隆隆的也够热闹,一进门感觉也太吵了。 见我们进来,男人站了起来,对我们笑了笑:“三位想买点什么?家里有人走了?” 闫至阳摆了摆手,问道:“这里是不是古翠支路233号?” 男人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啊。怎么?” “请问是否有个叫石静怡的人在这儿?”我四下看了看,小店不大,没有里屋,一览无余。 “没有,你们找错了吧。”男人说道。 闫至阳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我低声道。 闫至阳没说话,继续问道:“老板,贵姓?” “免贵姓杨,我叫杨力。”中年男人说道。 “您这是自己打理店铺啊?嫂子呢?”闫至阳问道。 杨力笑了笑:“我光棍一个,哪有老婆。唉。” 我疑惑地端详了一下中年男人,这人虽然说不上帅气,可也算是一般人,路人甲,反正不丑。个子也不矮,能开店也说明不至于过不去,不会没有老婆啊。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得,我们找错地方了,不好意思。” 说着,拽了我跟厉笙歌一把,走出这寿衣店。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厉笙歌才说道:“我觉得不会像是这家店。店里没有任何布料,衣服等等东西。这种门面房没有仓库,如果这儿就是店面的地址,不知道店主弄来的衣服跟布料会放哪儿。”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这个店主有问题。” “我看你刚才那意思,居然读不出他的想法?”我问道。 “对,这个人已经失明了,眼睛看不见。一般我是需要看人的眼睛,读人的想法。但是他的眼睛毫无光芒也就毫无情绪的折射。”闫至阳说道:“所以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想法。” “不对啊,如果是失明,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三个人,难道跟武林高手一样,听人的步伐还能分出是几个人?”我好奇地问道。 “不可能,他的听力不可能那么好。你难道没发现么,他的电影开那么大声音,如果是听力好的话,不需要开那么大声音。”厉笙歌说道。 “卧槽好有道理。”我点头道:“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怎么看到我们仨的?” “还不知道。”闫至阳想了想:“更奇怪的是,一个瞎子需要看电影么?” “这真是个矛盾的命题。”我抓了抓头发。 干脆面君此时从我的背包里钻了出来,说道:“你们研究什么啊,就这点破事,跟踪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仨觉得这建议靠谱,于是在附近猫着,看看这货啥时候下班。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七点,才见这货关了门。 但是从他关防盗门,锁门,到收拾东西出门的一系列连贯动作看来,这货根本就不像是失明的主儿。 这倒是让我们疑惑了。闫至阳跟厉笙歌根本没看出他有任何道法底子,如果没有道法帮助,一个似乎听力不好,又失明的人根本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毫无磕磕绊绊地锁门收拾店面。这不科学。 怀着疑惑,我们仨悄悄跟着他,见他上了地铁,便往市区而去。 我们仨也跟着上了地铁,见杨力也一直没注意到我们。 等下了地铁,又走了一段路,居然到了一个十分繁华的地段。武林广场商业中心附近。 原本这边就有极大的购物广场,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但是今天似乎格外热闹。一家酒店附近人山人海,一群年轻男女正举着各种闪光标牌对着里头欢呼。 “这么多人!”我看到人群就头疼。天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我无奈地看着这人山人海,却见杨力也站在这人海外头。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厉笙歌皱了皱眉,似乎很不适应这地方。 我看了看这群人举着的标牌,又看了看高举的横幅,原来是周杰伦来巡回演出了,现在正在这酒店门口,一群粉丝等着,就为了近距离一睹芳容。 就在此时,我瞧见一群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往人群里一看,卧槽,果然看到了明星,但是好像不是周杰伦。 再仔细一看,我勒个去,这不是努力上头条却始终在二线的汪峰么! 汪峰跟助理也正离开这个酒店,大概是发现门口有几个人正拿着手机拍照,汪峰看了一眼后大概觉得这些人肯定是在偷拍自己,伐开心!于是身旁的助理赶紧上前挡着,不许他们拍照。 结果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等周杰伦的粉丝,不小心给认错了,因为汪峰哥也戴着墨镜。然后汪峰一行人只好扫兴离去…离去… 我看着乐半天,扭头一看,却见厉笙歌跟闫至阳不见了,就连那杨力也没了踪影。 我靠俩人走了也不喊我??我心中来气,只好在人群里找。 但是粉丝群不见影子。闫至阳个子不矮,一向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 那么俩人不是进了人群,可能是远离了人群,不知去哪儿了。 于是我在附近转悠半晌,也特么没找到人。打了好几遍电话,闫至阳跟厉笙歌都没接。 我郁闷半晌,心想这咋整。干脆面君也无语了,说道:“我就打了个盹,怎么你就走丢了?” “他俩怎么回事,走了也不喊我一声。我现在哪儿去啊?”我无奈道。 其实刚才出门匆忙,我都没记住那宾馆的地点。 于是我沮丧地坐在一旁,想看看这俩人是不是还回来找我。 等得我都在马路牙子上坐着睡了一觉,还是没看到俩人回来。 而此时,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顿时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勒个去,这怎么睡半天居然睡到了十二点?? 此时,马路上喧嚣远去,我背后就是银泰百货。灯光明亮,照亮楼体。但是里头的购物广场却已经关了门下了班,大门上了锁。 晚上那一群狂热的粉丝早就没影了,地上还被丢弃了一串荧光手环。 四下里突然静悄悄的,好像完全没有了行人跟车辆。我有些诧异。 这不太可能,就算是十二点,但是这种大城市里总会有夜归人,也总有车辆经过。 我疑惑地站起来,走到银泰百货门前。此时,门内亮着微弱的灯光,门口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在夜里也变得诡异起来。 我正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打破一片寂静。 我吓了一跳,但是仔细一听,却是熟悉的旋律。 貌似是上学时候听过的草蜢的《宝贝对不起》,这可是十几年前的老歌了,此时响起在这里,突然有种鬼气森然的感觉。为什么银泰这个时尚的大百货商场还要放这样的歌?这特么不科学啊。 干脆面君也悄声道:“这地方不对劲啊。” 我啐道:“那不废话。”正想走开,却见商场大门自己打开了。仿佛有一阵阴风从里头扑了出来。 我壮了壮胆儿,心想我有封灵契约我怕谁。封灵在手,天下我有! 于是我从那门走进去,却听到那歌声越发地清晰,甚至带着空荡荡的回音。 空荡荡的一个个店面,白天本来灯光明亮,繁华富丽的地方,到了晚上,居然空得有点吓人。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地方没人值班为什么会有歌声? 我定了定神儿,想起闫至阳的梦境透析术,能够在某个场所“穿越时空”,也就是通过这个地方留下的一些信息片段,看到过去在这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凝神静气,从包里摸出朱砂等画符咒的材料,在地上画出一道符咒,也就是闫至阳用过的那梦境透析术的符咒。 随即,我学着闫至阳闭上眼睛,念咒拈诀,慢慢地,我见那歌声在耳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听到哭声,我立即睁开眼睛,见那银泰广场已经不见了,眼前是一座民国时期的建筑,我正站在这建筑门前。 我抬头看了看这黑漆漆屋子上的门头,上面挂着一面匾额,写着育婴堂三个大字。 走进去一看,这地方跟旧时候的孤儿院差不多,似乎收留了许多婴儿。 这里头有几个人在忙忙碌碌,似乎照顾这些看似病恹恹又脏兮兮的婴儿。 其中一个护士样的女人抱着一个哭个不停的婴儿,不耐烦地骂道:“他妈的,不能养就别生,生了就扔我们这儿,这算什么!瞧瞧,满屋子都是了!” 另一个叹道:“咱们育婴堂里收留的都是穷人家遗弃的婴儿,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忍忍吧。“刚才那满脸横肉的女护士冷笑道:“咱们这每天都会有婴儿病死,饿死,冻死,这样一来,这块地界上积累了多么浓的怨气!!几百个冤魂,怨气散不出去,咱们也倒霉!” 另一个护士皱眉道:“你别这么说,怪吓人的。” 女护士冷冷一笑,低声道:“你知道吗,有些婴儿啊,咱们老板都卖了出去。” “卖给有钱人?”另一个护士低声道。 “要是那样也算幸运。”刚才那护士冷笑道:“可是,有些孩子怕是被卖去给有钱人,吃了。据说是保持容颜呢。” “这么可怕?”另一个说道:“好可怜啊这些孩子。” 第210章 千岁塚(上) “可怜也没用,我们也做不了主。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那凶护士说道。 “什么传说啊?”另一个问道。 “咱们这儿晚上一直有小孩哭,所以咱们管事的经常晚上都在这儿给小孩烧纸,烧布老虎,玩具,小棉袄。”凶护士说道。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那小护士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晚上不来这里。我也是听人说的,有一天晚上好奇,特地来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撞到有人在堂屋烧纸,还有唱歌的,真吓人。”那护士说道:“以后我再也没敢晚上自己过来。” “吓死人了,别说了。”那小护士说道:“还是干活吧。” 此时,场景淡去,随即,另一幕完全不同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 貌似这场景是在晚上,依然是在这个育婴堂。 晚上这育婴堂里绝逼的坟墓一样,静悄悄的,就算是婴儿居然也都睡了过去,不哭不闹。 黑漆漆的木柜子,破旧的被褥,床褥里包裹着一个个小婴儿的身体。 婴儿怎么会这么老实?我心中疑惑,上前看了看,却见有一缕青烟从屋子角落里冒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见小屋角落里有一个小香炉,香炉里头插着一支燃香。 这燃香一缕缕地冒出青烟,也许是这些青烟有一定的安神效果,让这些小婴儿睡得安稳。 此时,我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悄悄溜进来,从那些小婴儿群里看了一圈,最后看中一个小男婴,便抱了起来。 就当他要走出去的时候,我却见他又一点点地退了回来。 谁出现了?我张望许久,却没看到进门的那个人。确切地说,幻境就到现在中止。因为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韩笑,韩笑!”我意识由此晃荡了两下,随即便立即醒了过来。与此同时,我感觉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立即清醒过来,回头一看,见闫至阳跟厉笙歌站在身后。 闫至阳看我转过头来,便松了口气:“你没事啊,为什么学我的梦境透析术?” “什么叫学啊,我只是想试试看好用不。”我笑道:“对了,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追那个杨力,但是没追上,这地方简直跟鬼打墙一样。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么繁华有人气的地方,居然还有鬼打墙这种事。”闫至阳皱眉道。 我回头看了看,见外头似乎恢复了正常。人来车往,也有夜晚H多了刚回来的人。 “你还别说,我怀疑我刚才也遇到了鬼打墙。”说着,我把刚才的怪事跟闫至阳跟厉笙歌说了说。 “那这个银泰商场前身可能就是育婴堂,死了太多的婴儿,所以这地方怨气十足。”厉笙歌说道。 “可这跟我们调查的衣服店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们跟踪的人,根本不可能住在这儿。”我叹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认为以那个杨力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发现我们跟踪他。所以并不是故意引我们到这儿来的。我猜,他原本想回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只是因为这个广场邪气太重,居然在晚上出现了鬼打墙,或者是故意为之的鬼打墙,让我们迷路,找不到他。” “你这说法真新鲜,鬼打墙还分是不是故意,这鬼干不干活难道也看心情?”我笑道。 “你倒是别不以为然。”闫至阳说道:“我们迷路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东西作祟。我问你,你说的幻境里最后出现的人还是什么,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了么?” “看清个屁啊,你给我打断了。”我叹道:“但是我觉得那个育婴堂管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货好像是把婴儿带出去,想要贩卖似的。” “来阻止的人会不会是当年巡捕房的警察什么的?”厉笙歌问道。 我使劲儿回忆了一番,还是想不起刚才看到的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是摇了摇头。 此时,一旁的干脆面君说道:“找不到人就不要继续了吧,大不了明天再去那寿衣店呗。” “算了,现在都快一点了,我们也都累了,赶紧走吧。”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便转身往门外走。就在这时,我突然间发现一道手电筒的光芒从身后传来。 我冷不丁一回头,见俩值班的保安正从电梯里出来,举着手电照我们:“谁,谁在那儿?” 糟了,被发现的话我们会不会被送警察局啊? “闫至阳,这地方是不是有监控?”我低声道。 闫至阳看了一眼监控,说道:“没亮,估计刚才是你那梦境透析术的磁场干扰了这些信号。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出去。” 于是我没停下脚步,而俩保安继续喝道:“谁,站住!” 厉笙歌立即站住,转身丢出两枚飞镖,似乎擦着保安的帽子飞了出去。 俩人嗷嗷地发出两声惊叫,帽子落地,毫发无损。但是俩人已经吓尿了,纷纷跪地。 看到俩人都跪了,我们立即趁机逃了出去。 等回到住处,我们仨收拾睡了。第二天一早,闫至阳便将我跟厉笙歌给喊了起来,继续去找杨力。 但是这次去找杨力,这货依然什么都不说。为了不太过显眼,我们决定再去银泰附近,问问是否周围的居民见过杨力这个人。 再度到了这银泰百货附近,却见白天的感觉跟晚上十分不同。白天人来人往,大厅里灯火通明,一点没有晚上的阴森气氛。 唯一一样的是,这地方依然都放几遍《宝贝对不起》,听得人心里别扭。 我听了这歌,忍不住抓了旁边一个店面的销售员小姐问,你们这为什么放这么老的歌,听得人怪烦人的。 但是销售员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语焉不详,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 我心想你不说我特么也知道,不说就算了。 我们去见杨力的时候,偷拍了他的照片,于是我看着楼下的休息区琢磨着找个看上去上年纪的当地人问问,是否在附近见过这么个人。 正当我看到一个歇脚的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的时候,却见那大妈无意间仰头一看,却立即表情惊惧,跳了起来,指着楼上嗷嗷大叫。 我跟闫至阳抬头一看,吃惊地发现一个小男孩正在爬过三楼商场的栏杆,就快要从楼上掉下来了。 雾草,这能行?!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拨110,但是没等我多做反应,我见那小孩子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大家都惊叫而手足无措的时候,我见一道白影如惊鸿一般一掠而起,从电梯扶梯,抓住吊灯,随即一个空中飞荡,向那孩子摇了过去。就在这瞬间,小男孩已经往楼下坠去。 大家一声惊呼,但那白影已经伸手拎住小孩的后衣领,随即顺手一带,揽在怀中,随即又几个飞跃,安然落地,动作潇洒,跟加了特效一样。 我也看呆了,因为等那人落地,我才反应过来,白衣人是厉姐姐。 那动作,跟武侠片里的侠女一样。女侠,身后这么叼,逼格这么高,大概是师承古墓派吧?? “哇偶,中国空夫!!”旁边一个老外用不咋标准的中国话赞道,估计这次刷新了他的三观,觉得卧虎藏龙等吹牛逼的武侠片都是真的。而他旁边的中国女友则举着相机正要拍照,却被厉笙歌一枚飞针震碎镜头。 “不准拍!”厉笙歌将那小男孩放在地上,冷冷说道。 我一看那相机,撇了撇嘴,心想这相机可是单反啊,看这镜头价格不便宜啊。 果然,那女的刚要发作,闫至阳立即一张支票送过去:“多包涵,我这朋友有点暴躁。” 女的只好忍了下来,拿着支票看了看,跟闫至阳比比了一会儿,确定这玩意儿是真的,才冷哼一声拽着目露崇拜的老外走了。 我问闫至阳,刚才赔了那女的多少钱。闫至阳无奈地摇摇头。 我一看那状态,就知道赔了不少,于是幸灾乐祸地唱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没穿秋裤遇寒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困了累了喝红牛~!” 闫至阳跟看傻逼一样瞪了我一眼:“闭嘴!” 就在这时,我听到被厉笙歌救下的那小孩开始大哭起来。 估计这小家伙刚才没回过神儿来,现在觉得害怕了。这一哭收不住啊,哇哇的。 半晌后,我见人群里一个老头赶紧挤了过去:“小洋,没事吧小洋??” 老头上前就抱住小男孩。小男孩瘪嘴哭了半天,才停下来。 人群见没什么危险,这才纷纷散去了。 我跟闫至阳见状,走了过去。老头起身看着我们,感激地说道:“谢谢几位,谢谢姑娘,刚才我从楼上看到是你救的我家这孩子。唉可把我吓死了,买个东西交钱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如果不是你们,这孩子就——”说到这,老头叹了口气。 闫至阳看着老人,问道:“大爷,您是杭州本地人?”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就住附近,住了好些年了。从年轻时候在这儿定居到现在,几乎没搬离这里。” 第211章 千岁塚(中) 我一听这行啊,于是抢着问道:“大爷,这银泰百货,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怪事儿发生啊?以前是民国的育婴堂是吗?” 老头愣了愣,不知道我们问这个做什么。闫至阳瞪我一眼,转而对老头笑道:“大爷别介意,我这朋友就是脑袋有点问题。” 老头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这些,那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于是我们欣然同意。 由于这娃被吓得不轻,于是闫至阳表示要请爷孙二人吃东西。但是小孩子超喜欢肯德基等垃圾食品,于是嚷嚷着吃这个。 老头拗不过孙子,只好答应下来。于是我们在这商场里找了个肯德基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我顺势打量了一下爷孙二人,发现一个挺奇怪的现象。 这小男孩七八岁的年纪,虽然穿得还算整齐,但是脸色黝黑,其貌不扬,有点土,不像是城里小孩的气质。 但是老头虽然年过花甲,头发都有点泛白了,可是精神气度看着不错,气质也洋气,不土。 “您这孙子是亲生的么?怎么长的不一样啊。”我不由说道,暗中补充了一句:不是你儿子家隔壁老王的种么。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我立即感觉到失言,只好笑道:“没,我是说啊——衣带渐宽终不悔,还给寡妇挑过水,养只王八得看好水,WOULDYOUWANNABEAGAY?” 老头顿时惊呆了。估计觉得我俩之间不仅是代沟,都代出了好几道悬崖。 “您崩理会他。”闫至阳说道:“我出门忘了给他带药。对了,大爷您贵姓?” 老头笑道:“我姓何。你们几位是?为什么要问这银泰广场的事?” 闫至阳笑了笑,立即将他那假名片递给老头:“我是古今杂志社的编辑,专门搜集这些奇闻异事,就为了写东西的。这两位都是我的员工跟朋友。” 何大爷笑了笑,看了看那名片,估计是不太认同闫至阳的说法。 那是肯定的,一个杂志社编辑有那么大能耐,还飞天遁地的? 但是何大爷并没追问,只是笑道:“这件事啊说来话长。大多数老杭州人都知道,这地方原本是民国时期的育婴堂。但是在最早清末民国初的时候,却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住宅。” “哦,这倒是没听说过。”闫至阳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故事?” “这大户人家家里有个小姐,好像叫宋溶月什么的。总之是姓宋。成年之后,宋老爷给这位宋小姐说了门亲事,原本两家都要成亲了,但是,宋小姐却被一当地的流氓头子给看上了。” “然后呢?”我问道。 “然后发生的事情记载,就有点奇怪了。更像是民间志怪小说。说是流氓老大看中宋小姐,非要娶回家,但是宋家不乐意。于是流氓老大总是派人来骚扰,将宋老太太给活活气死了。宋老爷无计可施,告到官府,官府也不想管。而这流氓老大更是嚣张,直接派人暗杀了宋老爷,想直接将宋小姐抢走。”何大爷说道:“可是后来,这件事被一个游方的年轻道长给撞上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将这流氓给除掉了。但就算是救了宋小姐,父母双亡,无亲无靠,这宋小姐一时想不开,便偷了这道长的药,想要自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药给吃错了,吃完之后非但没死,反而变成了不死不活的僵尸。这下道长难办了,救下来的少女变成僵尸,不抓不好,抓了于心不忍。于是一念犹豫,就让这宋小姐跑了。” “我去——”我吃惊不小,心想这简直比现在的奇葩新闻还曲折啊。 “之后呢?”闫至阳问道。 “后来是被抓到了,但是宋小姐已经变成了嗜血僵尸,而且喜欢吸婴儿的血,越来越厉害。道长于是就将她封印在老宅里,好像还给她专门挖了个坟墓埋葬进去。而由于这宋小姐害了不少婴儿,为了赎罪,道长就在这附近花钱建了个慈善堂,收纳孤儿,也就是民国育婴堂的前身。”何大爷说道:“而最老的那辈人应该知道,这地方的地名,曾经叫千岁塚,意思就是这里埋葬了一个不老不死可以活千年的僵尸。但是后来育婴堂倒闭,有人盗墓,这宋小姐就不见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不过,这些都是很老的传说,我相信能帮上你。” 闫至阳笑着点了点头:“多谢您。” “可是大爷,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古老传说的?”我好奇地问道。 “我的工作呗。没退休前,我在市文化局工作,我们那图书馆里,倒是有这些老时的资料,传奇小说。”何大爷笑道。 “哦,这就难怪了。”我笑道。 “千岁塚。”闫至阳说道:“那育婴堂的事情,您了解么?” 何大爷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银泰百货都说不怎么干净。我也不太信这些,但是去年确实发生过意外。去年银泰出了件可怕的事,一个小孩和他妈妈逛商场的时候,小孩从两台电动扶梯之间的空隙掉了下去,从六楼直摔到一楼。但是你们看啊,银泰的电梯之间的空隙最多只有半米不到那么宽,这个小孩怎么能笔直地一路摔下去,没有半点阻碍,也没有人能拦一下,挡一下?后来有传闻说,由于这地方是民国的育婴堂,当年这儿死了不少婴儿。去年银泰的老总有点怠慢了那些小冤魂,因为一直生意很好,没有作怪,于是那些冤魂不满了,制造了这一起离奇的伤害事件。而去年,这边老总确实晚上在大门口烧了不少小棉袄,说是给下面的婴儿。” “看来婴儿有点不领情啊。”我脱口而出道。 闫至阳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我一脚。我立即疼得呲牙,才发现自己失言,似乎对老大爷这孙子差点儿死掉的事儿幸灾乐祸似的。 于是我立即抽了下自己的嘴,笑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穿了上衣忘穿裤。出门忘了塞嘴布,松得像是大棉裤。” 闫至阳听了这话也乐了:“你这一段段的,什么时候晋级成段子手了啊?” 聊完之后,何大爷带着小孙子要走,顺便大家各自留了联系方式。何大爷说这次得谢谢闫至阳,问我们啥时候不忙,可以到他家去坐坐。 闫至阳笑道:“多谢您了,这也没什么。不过以后您要是遇到什么怪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何大爷答应后,我们便各自离开了。 走出银泰的时候,我问闫至阳,刚才那情况,是不是小鬼作祟。 闫至阳说道:“不像是小鬼,像是某种不祥的气场。我在想,是不是这怪事还是跟那宋小姐有关系。刚才那孩子我仔细看过,七八岁,心智正常,并不是自己想跳下去的,而是在那一瞬间受到某种东西的蛊惑,或者发生了幻觉。” “真尼玛惊悚。”我擦了擦冷汗。 “现在问题是,我们怎么继续调查?”厉笙歌问道。 闫至阳摇头叹道:“我还没想出怎么继续。让我好好想想吧,咱们先回去休息。” 回去住处之后,我们倒是没休息多长时间,便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可算是个熟人,是厉笙歌的手下,水柠,非暴力不合作的杀手之一。 当然,让我吃惊的是,水柠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了另一个人:杨力。 而此时的杨力已经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估计是用过私刑。 当时,我跟闫至阳和厉笙歌都在他的房间里呆着,水柠拎着人一进门,我顿时惊了:“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把这货打成这样?” 水柠没理我跟闫至阳,而是走到厉笙歌跟前,说道:“主人,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他了,他决定交代一切。” 我心想这厉姐姐够损啊,刚才肯定是放出千纸鹤小纸条,去给水柠传递消息了。水柠也许是一路跟着待命呢。自己不方便干的事儿,直接手下去办,妥妥滴。 闫至阳皱了皱眉,叹道:“你这做事方法真是——” 厉笙歌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闫至阳笑了笑:“真是太好了。” 被揍了一顿,杨力果断老实了。 闫至阳问道:“你双目失明,耳朵也有点背,怎么能看到我们?” 杨力犹豫半晌,低声道:“我这,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信——我开了天眼。” “卧槽???开天眼,我练了许久都没怎么成功,你怎么就行啊?”我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自己开的,是别人开的。”杨力说道:“就,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石静怡。” “别人能给开天眼?”我顿时惊了,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 闫至阳也不解:“还有这种事?闻所未闻啊。” 杨力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等开了天眼,我不仅能看到你们,还能看到那些鬼呢。” 闫至阳想了想,问道:“天眼看人什么样子,是真人的模样,还是一团团人形光影?” 杨力说道:“是真人的模样,不是光影。” 闫至阳闻言,皱眉道:“那你就不是被开了天眼,你可能遭遇了暗算。” 第212章 千岁塚(下) “暗算?怎么可能,谁暗算我啊。”杨力说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确实,其貌不扬,又是个平头百姓,没点什么优点,看来也没什么钱,就算是开了个小寿衣店,估计距离家财万贯,也是很有距离的吧。 “你原本看不到,现在却看到了,但是眼睛还是失明状态,这就很矛盾。如果说你看到是光影,那说明你确实是开了天眼。但是可惜,你看到的,是人影。说明你身体里被植入了另一个鬼魂,虽然那鬼魂被封印在你身体里,但是你能借助他的能力,比如眼睛。所以你看到了人的影像,世界的样子,但是可惜,你身体里住着的是另一个鬼,鬼能看到其他的鬼魂,所以你感觉到自己有阴阳眼。”闫至阳解释道。 “卧槽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我赞道。 杨力听完顿时茫然了:“我身体里有鬼?”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身体里有鬼,寿命后减损不少。而且以后会疾病缠身,慢慢地死。” 杨力皱了皱眉,犹豫道:“那,那如果把鬼赶走呢?” “那很明显,你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但是你倒是能够平安健康地活下去。”闫至阳说道。 “什么都看不见??”杨力吃了一惊,连连摆手道:“不不,我不想这样,一点儿都不想。如果我看不到东西了,可能这寿衣店也就没了。” “你那小店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多的生意,你紧张那店干什么。”闫至阳说道。 杨力黯然道:“其实,我失明了很多年,耳朵也不太好使,一直找不到工作,原来是靠国家低保在村里勉强维持生计,偶尔来城里跟人合伙卖卖粮食,还被人坑过几次。后来,如果不是有人找到我,让我能看到东西,又给我那家店让我谋生,我过得肯定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如!” “给你这家店的人,是不是叫石静怡,是个女人??”我问道。 “没错,是叫石静怡,是这个名字,确实也是个女人。”杨力说道。 “这女人现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这我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知道具体地址,只是经常来店里找我。”杨力说道。 “找你干什么?”闫至阳问道。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只是让我定期给她弄一部分死人的衣物来,说那种半死不活的也行。你知道,医院每天都可能有人死,我开了那个寿衣店,也是为了方便在医院附近出入。我还有份兼职,就是在医院当清洁工,所以经常就取走一些死人的衣服什么的。”杨力说道。 “然后呢?取这些东西干啥,倒卖啊?”我无语道。 杨力苦笑道:“我不知道,我根本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那这个人住在哪儿?”闫至阳问道:“不必具体地址,在哪儿出现过也行,你就没有好奇过,跟踪过她?毕竟这人平白无故地给了你一家店面。” “我也曾经好奇过,但是都跟丢了。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住在杭州附近。反正我听她的口音,有点像是龙门镇那边的人。”杨力说道。 “龙门古镇,你确定?”闫至阳问道。 杨力点头道:“我确定。此前跟我做过小生意的一个朋友,就是龙门镇的人。” “这可不是在杭州,而是在富阳啊。”我回忆道。因为小时候喜欢徐克的武侠片《龙门客栈》,所以我查过龙门镇的资料,知道这地方真的存在。 “其他的呢?”闫至阳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无论怎么样的细节,或者特点,都要告诉我们。” 杨力想了想,说道:“对了,有两件事我觉得奇怪。上次我跟踪她的时候,感觉她跑得比我还快。很快就甩掉我了。瘦瘦弱弱的女人,脚程比我这大男人还快,我觉得不可思议。再者,她的动作什么的有点僵硬,就是不太像女人。但是也不能肯定,反正别扭。” 我看了看闫至阳,心想难道这个石静怡就是消失的宋小姐?因为宋小姐本身就不是个活人,也许是个僵尸,动作僵硬点倒是可以理解。 闫至阳大概也想到了宋小姐,便问道:“那人什么模样,是个年轻小姐的样子么?” 杨力摇头道:“可算不年轻了。看上去得四十多了。虽然她化妆,但是还是能看出脸色憔悴。” “四十多岁不可能啊。”我琢磨道:“不太可能是宋小姐。” 闫至阳问道:“她多久来找你一次?” 杨力想了想,说道:“大概每星期吧。周日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她可能还会来。” “好,我们就等着她。”闫至阳说道:“你不能提前跟她报信!否则,你知道后果。” 杨力苦笑道:“我根本报不了信,因为我找不到她,都是她来找我。” “好,那我们就等周日晚上再说。”闫至阳说道。 商量完毕后,我们坐等明晚。为了不让那女人发现,我们仨呆在旁边的一商店里。 等入夜后,差不多九点,我果然见一个女人从夜色里走出来,慢慢地往寿衣店门口走了过来。 而通过路灯来看,这女人走路姿势是有些僵硬。其实也说不上僵硬,只是太平板,没有女人该有的曲线窈窕。 但是虽然身材有些平板,这女人却穿着一身长裙子,留着长卷发,显得挺淑女。 走到灯影下的时候,我瞧见这女人果然浓妆艳抹了一番,但是,妆容仍然遮不住满脸倦态。 从灯光下看这女人并不好看,甚至有点难看。或者说有点不像女人。 等她走进寿衣店的时候,我们立即从商店里出来,冲进寿衣店里,将门关死。 此时,那女人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而我也比较惊讶地发现,他的身高居然不矮,跟我差不多高,一米七九左右的感觉。 女人有这么高的?远看不觉得,近看倒是真有些吃惊。 “你们是?”女人问道,声音也很低沉。 此时,厉笙歌倒是突然说道:“你,难道是个男人?!” 那女人一惊,随即问道:“什么?” “我看你就是个男人。”厉笙歌说道:“易容术我也懂,可惜你的不太高明。” 说着,厉笙歌上前来,将这“女人”的长发往旁边撩起。 等那头发被拨开,我惊讶地发现这“女人”还长这喉结。卧槽,人妖?? “这个——”我顿时无语了:“你是男人,那为什么假装女人?异装癖?” 这男人不说话,突然地想推开我,从我们中间冲出去。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闫至阳一下将那人给抓了回来,喝道:“你是不是那鬼店店主石静怡?!是不是卖死人衣服给别人?!” 那男人沉默不语,我心想怎么没带水柠来,这皮鞭蜡烛一呈上,什么人都招了,人妖肯定也就招了。 石静怡【一个男人用这么个名字,我实在是无力吐槽】看我们围过来,说道:“你们到底什么人?” “我们都是买主,家里人死了,就因为穿了你们这儿的衣服,你说我不找你,我找谁?!”我怒道。 石静怡冷冷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什么衣服什么死人。我只是来买花圈的。” 闫至阳看着他,随即问杨力:“他到底是不是石静怡?!” 杨力也吓傻了,半晌后回过神儿来说道:“是,是,不过怎么是个男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些衣服,都是给谁的?”闫至阳喝道。 石静怡并未回答,咬死了不说。厉笙歌见这货不说话,便想动手揍他,还没等动手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传来,似乎闫至阳的电话响了。 闫至阳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一般有生意上门,他都是要外放那电话音,让我们都听听,于是这次也是外放了一下。 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闫小哥么?” “请问您是?”这声音听来有点熟悉,让我一时间有些困惑。 “我是前几天跟你说过话的那个老头啊哈哈,姓何。”那人说道。 我瞬间想起来前几天是遇到一个大爷,何大爷,还讲了千岁塚的故事。 “您有什么事,我现在——”说到这,闫至阳看了一眼身旁的我们:“有点忙。” “哦,那我长话短说。我家老家出事了,想让你给看看。”何大爷说道:“如果你忙着,那就以后再约。” 闫至阳说道:“等会儿给您回电话。” 说完这个,闫至阳挂了电话,刚要回头跟石静怡说话,却见他正愣愣地盯着自己,便问道:“你怎么了,又什么要说的?” “你说刚才那个老人姓何,对么?”石静怡问道。 “对,怎么?你认识他?”闫至阳问道。 “他现在在哪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石静怡冷漠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一丝亮光,抓住闫至阳问道。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何大爷是什么关系?”闫至阳问道。 第213章 何家老屋的神秘电话 石静怡愣了愣,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我二叔。我们都是龙门镇龙门村的人。” “何大爷不是杭州人?”我惊讶地问道。想起何大爷说,年轻时候就来定居了。 “老家是在龙门。”石静怡叹道:“我十多年没回去了。” “想来你身上有很多故事,介不介意给我们说说?”闫至阳问道。 石静怡想了想,半晌后说道:“也好,这件事在我心中压了十多年了,现在不妨告诉你们。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过几年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啊。”我笑道,看了看他这一身女装,心想这确实不正常。 闫至阳点头道:“慢慢说。” 石静怡于是将自己的身世跟我们讲了讲。等听完之后,我顿觉三观又再度刷新了。 原来石静怡根本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他女人的名字。这石静怡原本叫何老五,是龙门村一户何姓人家的五儿子。 这何家祖上也算个大户人家,虽然后来败落,后人在家务农,但是生活也算富足。差不多二十年前,也就是95年的时候,龙门村还不算富足,但是何家倒也过得不错。何家有个邻居,姓李。两家起初关系不错,而这一年,李家的儿子李顺来何家借了一笔钱,说自己要外出做生意。 后来李顺不知生意如何,但是却又回到了龙门村。但是那时候何家想将借出去的钱要回来,于是何老五便去李家讨要。但是李家却讨要不给,而且儿子李顺还打人。这货见何老五来要钱,便举着铁铲去打人,结果被何老五回头一棒子,正中要害,没把握好手劲儿,打死了。 李顺被杀之后,何老五不敢在家乡呆着,便立即往外逃亡。 这十年来,何老五不敢在家,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许久,直到前些年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能帮助他一劳永逸,逃脱律法制裁,所以石静怡才根据那女人的指示换了女装,而自己的钱财也是那女人给的,所以就一直听命于她。 “这,你是个逃犯?”我苦笑道。想过许多的身份,就是没想到是罪犯,太特么叼了。 闫至阳瞪我一眼。我只好闭上嘴。 “那女人什么样子,叫什么?”闫至阳问道。 “很年轻,也很漂亮。叫什么我不知道,就知道她姓宋。”何老五说道:“她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很有钱,也许后来她还自己开了店。但是店在哪儿,到底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按照她的指示,每过一个星期,来这取一次死人的衣服。” “她要那么多死人衣服干啥?”我不解地问道:“就算是重新做衣服,她也得找人做吧,难道都是自己做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来没去过她店里,她也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不告诉我自己住哪儿,店面在哪儿,钱到底哪儿来的。甚至也不告诉我电话。”何老五苦笑道:“每次都是她联系我。” 我听到这里,失笑道:“这特么跟贩毒一样,搞这么神秘。” 何老五说道:“总之很神秘。我是七年前认识她的。那时候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可说来也怪,七八年过去了,她居然丝毫不变。” “丝毫不变!”我立即想起大爷说的那个僵尸小姐。八成是宋小姐吧?这么巧也姓宋,那肯定是宋溶月了。 但是何老五表示,自己真的不明觉厉,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来的。 根据何老五的描述,我给他口中的女人来个速写,最后发现确实是个美女,很漂亮,长头发,穿长裙,挺文艺范儿。 既然找不到女人,闫至阳说,那就先带着他去见何大爷。由于留了电话,闫至阳再度回复了过去。 打过电话后,我们记下了何大爷的住址,并一路找了过去。 找到何大爷的住处,见他住在一处不错的小区里,跟老伴儿俩人带着那孩子一起住。 找到何大爷之后,我们将换上了男装的何老五带到他跟前。俩人重逢,抱头痛哭,哭得要死要活。 何大爷叹道:“没想到这次还能见到你。这么多年了,你都哪里去了?你知道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何老五擦了擦眼泪,问道:“我爹娘?对了二叔,他们身体还好么?” “好什么,都走了。”何老五叹道:“你当年杀了人以后,李家的人来闹。李家抬着李顺的尸体到你们家要求给个说法。倒是也没报警,只是趁机勒索,要钱要粮食。后来你爹娘瞧着李家没办法,就赔了一大笔钱,几乎所有家当。但是李家人还不算完,还要求你妈跪灵,并扶灵上山,还要一步一跪,否则不依不饶,还要报警抓你。你妈没办法,只能答应了,这一步一跪,膝盖都烂了。我在一旁看不过去,想要跟李家翻脸,但是被你爸拦住了。就这样,安葬了李顺之后,你娘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的,结果没想开,一天晚上上吊死了。你爸在你妈走了之后也郁郁寡欢,很快也生病去世了。你的四个哥哥,当年跟你一起动手的那个现在还没消息。其他的几个都去了外地。” “我走了这么多年,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何老五听罢,眼里流下眼泪来。 我心中不忿,骂道:“这李家人也太过分了吧,他们不给钱在先,本来就不对。欠债还钱,人家去讨债也是理所当然。而且那个李顺也是该死。人家讨债也没动手,他先挑衅,人家正当防卫杀了他,只能自认倒霉,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家给他赔钱!”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说道:“行了,你就是来添油加醋的是么?!” 我只好闭嘴。 “对了何大爷,您找我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古宅里有什么问题么?”闫至阳问道。 “说来也奇怪,老五家的人死的死,走的走,那老屋子早就空置了。但是上个月我回去扫墓,确实也看到那屋里亮着灯。走进去之后,又见没什么灯光。”何大爷说道。 “然后呢?”我问道。 “最近我又去了一次,因为村里人都说何家的祖屋闹鬼。”何大爷苦笑道:“于是我又去看了看。为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当天晚上我在屋子外头盯了许久,见何家祖屋里果然有灯光,似乎是风吹残烛发出的亮光。我正在那屋外站着,结果天就变了,乌云四起,雷电交加。为了躲雨,我便走进屋里去,这次真的屋里点着蜡烛,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串数字,是一个手机号。” “手机号,是谁的?”我问道。 “不知道,你们看看。”说着,何大爷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何老五:“你看认识不?” “这不是我的手机号么?”何老五惊讶地问道。 “你的手机号,谁给的呢?”何大爷吃惊道。 何老五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是哪儿来的。” 闫至阳问道:“除了有手机号,还有其他东西么?” “没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何大爷说道:“但是村里人说,李家的人最近一直生病,还死了几个,说是何家老屋的阴魂作祟。由于是祖屋的事儿,我就想查查看。” 何老五点了点头,扭头看到那孩子,便问何大爷这孩子哪儿来的,谁家的孩子。 何大爷说,他走了四年之后,李顺的寡妇,就成了何老四的妻子。也不怪人家媳妇改嫁,因为李家人不义。自从李顺死了后,他家里就被亲戚洗劫一空,值钱财物被亲戚拿走了。 被抢走财物之后,李顺的寡妇陈梅日子就不好过了,但是何家老四看到了,就经常去帮她干活,给她钱过活,于是这举动就引来村里的流言蜚语。说什么李顺尸骨未寒,老婆还跟仇人一起勾搭。 但是何家老四不管流言继续帮忙。终于感动了陈梅,于是俩人俩人结婚,搬离了村子,到外地打工去了,还将儿子带了来。 这几天夫妻俩不在家,就把儿子送何大爷这儿看着。 我听到这里,顿觉这一家子也够狗血的,仇人结亲,又是古宅闹鬼。 闫至阳问道:“何大爷是想我们去古宅看看?是因为村里有人因为这个死了?” 何大爷说道:“原本我也不信这些,可既然遇到了两次,总觉得不妥当。而且那始终是我们何家的祖产,以后也是要给这些孩子们留着的。万一是个凶宅,也不好办,所以想让闫小哥给看看风水,或者是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闫至阳点头道:“可以,不过这事儿得退后一些。我们现在有个案子,是关于鬼店卖死人衣服的,而何老五兄弟正好知情。” 何大爷吃惊道:“死人衣服?” 我笑道:“怎么了大爷,难道你也穿过?” 何大爷苦笑道:“倒不是我穿过,而是死人衣服在我们文化局有个相关的档案,还留存了几件民国时期的带血迹的衣服。我一直觉得很好奇,可是也没有什么权限打开。貌似那个是神秘的国家机关留下的东西,是暂时存放在我们那的。” 第214章 血迹斑斑的嫁衣 国家神秘机关?我想了想,难道是灵异事件调查局? 想到这里,我立即感觉我装逼的时刻到来了。 于是我让何大爷带我们去看看,并将灵异事件调查局的证件给何大爷看了看。 何大爷吃了一惊,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是灵调局的?这个标志我倒是见过,在那档案的封蜡上有。” “看来果然是灵异事件调查局留下的。”我说道,对闫至阳说道:“难道这衣服跟那鬼店的死人衣服有关系?” 闫至阳摇头道:“这个不好说,但是可以去看看。反正现在我们还没有那个女店主的任何消息。严教授发来了相关资料,那叫毒药的衣服店,注册人的名字就是石静怡,但是,现在证明石静怡就是何老五,而他对一切并不了解。既然这条线索很难查下去,那就去看看,指不定意外收获。民国,血迹斑斑的衣服,这都太巧合了。指不定是有些联系的。” 何大爷点头道:“那好,过阵子我也就退休了,可能想去还去不了呢。如果你们想去看,那我们今天就去。” 听到这里,我们表示一起去看看。但是为了防止那女人联系何老五,我们打算一起带着何老五去。 等到了文化局,我们跟着何大爷去了档案馆。档案馆在顶楼,而一些旧物存放在阁楼。 何大爷带着我们到了那阁楼门前,打开阁楼的门。一股霉味儿从阁楼里冲出来,我立即捂住鼻子。 这阁楼面积不大,但是却放着一排排的货架。 货架上放着古书或者一些陈年资料。何大爷拉开阁楼的电灯,我发现这阁楼居然只有一点小窗户,等于像是个通风口一样。 电灯也只是昏黄的灯泡,并不明亮,能将阁楼里勉强照亮。何大爷带着我们走到最后一排货架跟前,取出其中的一只密封的档案袋。 “就是这个了,是我清点仓库的时候发现的。”何大爷说道:“这大概是民国时期的灵异事件调查局留下来的。你们打开看看吧。大概这局里的人也给忘了。” 我接过来那档案袋,便递给闫至阳。厉笙歌取出一只匕首,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于是接过去,用匕首将那封蜡打开,然后取出里面放着的一件红色嫁衣。 那是民国风的凤冠霞帔,像是改良过古代的那种婚服做成的东西。 我见那嫁衣似火,红艳如霞。但是能看出上头浸染了鲜血,闻起来一股血腥味。 “有血腥味。”我闻了闻,说道。 闫至阳摸了摸我的头,赞道:“好狗一条。” “你妈比!”我骂道。 闫至阳笑道:“单身狗也是狗。” 我本想回击闫至阳也是单身狗,但是一想,人家儿子都那么大了,于是立即闭了嘴。 何大爷说道:“你看着衣服,能看出什么啊?”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暂时看不出,不过——” 正要继续说下去,我突然感觉一阵阴风从那小窗户吹了进来。 那昏黄的灯光明明灭灭,没多会儿,钨丝“嘶嘶”发出一阵响声,随即灭了。 阁楼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只有亮光从那窗户透进来。 这亮光也没有映亮阁楼全部,只是照亮了一部分。于是我们几个站着的地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闹鬼了?我心中暗想,下意识地看了看阁楼门口,去见那门“哐当”一下关了上来。 “这架势是有鬼要来了?”我拽着闫至阳问道。 闫至阳还没等说话,我便听到一阵笑声在我们耳边响起。 这笑声明显是女人发出来的,尖利得刺耳,却又带着一股怨毒。 我仿佛感觉整个阁楼都因为这一阵笑声而陷入一片漆黑。 我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又仿佛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蓦然回头,却没看到什么人,但感觉一股阴风吹到我脸上来。 等了半天,没看到什么鬼,阴风吹过之后,阁楼的灯光又逐渐亮了起来。 一切恢复正常,而阁楼的门也慢慢打开了。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笑道:“难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要害时辰显神通?本以为是有鬼,现在看来什么都没嘛,这不是我的封灵契起了作用?鬼怕我,所以!” 说到这里,我发现没人回应我。 回头一看,卧槽,不对劲啊。这阁楼怎么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处阴沉沉的房子。 四周的景色发生了变化。 我站在一处小路的中央,对面是一座大宅子。 小路两旁好像是两排阴沉沉的院墙,沿着院墙挂着几盏飘摇的灯笼。 血红色的灯光从灯笼中映射出来,映在我身上,仿佛全身都像是染血一样。 我见那古宅的门微微打开,一个女人的歌声从古宅里飘了出来:“潸潸三河引魂,点幽幽幽冥青灯,过长长长巷几深,拂萧萧晓雪满身,夜夜夜里寻问,访千千千阙千城,梦前世前生空忘七罪言真﹍﹍” 这歌声一起,我感觉全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纷纷扬扬的雪片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我眉梢眼角。但是,不知是灯笼光芒的缘故还是雪花本身的颜色,这一大阵的雪片,居然都是血红色。 我摸索着往那古宅的尽头走过去,却见古宅的门口两侧放着的不是什么门当户对,或者石头狮子镇宅的东西,而是两块墓碑! 两块墓碑上原本是空白无字的,但是,当我走到跟前,蹲下身的时候,却见其中一块上突然显出一排红色的字迹。 我仔细一瞧,见那一排红色字是两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而另一石碑上也显出红色字迹:“云中谁寄锦书来,晓风残月苦相思。” 当我看到这两排字之后,却见字体上流下一串串鲜血来。 卧槽,这什么情况??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正在疑惑之际,瞧见那门里款款走出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这女人二十左右年纪,身段窈窕,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头上则戴着凤冠,脸上浓妆艳抹。 但是那妆容却十分狠厉,但看上去带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我看着那女人,却见她似乎没有看到我,只是在雪中慢慢地往前走。 但是,随着她一路走,我便见她脚下一步一个血脚印,似乎是受了伤。这血脚印被雪花很快覆盖住了。我愣了愣,见那女人走远了,便立即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喊道:“等等,你是?!” 那女人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来。而这一转头,我吓一哆嗦。 只见那女人七窍流血,脸色煞白,已经变成一张鬼脸。 那血从嘴角流下来,滴到我手背上。 我顿觉一阵黏糊的凉丝丝的感觉传来,就像是手上落了一条小蛇。 可没多会儿,我就感觉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疼感,就像是那滴血渗透进了皮肤一样。 “啊!!”我赶紧甩手,惊叫一声。 与此同时,那幻境散去,我发现自己再度回到了那阁楼中。 阁楼里,大家都在,而闫至阳正举着厉笙歌的银针暗器给我手上扎了一下。 卧槽,这会儿手背上真的出现了血滴,这货下手真狠! “你特么找事啊,你扎我干什么??”我骂道。 “我看你又沉浸在幻想里进行YY,为了让你醒过来,只好这样了。”闫至阳心安理得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女鬼。”我回忆道:“别说,跟那宋溶月很像,我感觉,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宋溶月。而宋溶月好像是穿着嫁衣,受了伤,在一处古宅里。对了,那古宅旁边有墓碑,卧槽上头还写诗,这是什么格局。” “墓碑?那就不是古宅,而是死亡记忆。”闫至阳说道:“或者是宋溶月经历过一场生死,而在生死的时刻,她的执着便变成最悲伤的记忆,留在某样东西上。” “也就是这嫁衣上?”厉笙歌问道:“那墓碑上写着什么?” “好像是几句古诗,我想想啊。大概右边的石碑上写着: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左边的石碑上写着:云中谁寄锦书来,晓风残月苦相思。”我回忆道。 闫至阳听罢,沉默半晌,说道:“这四句诗里好像是藏着两个人的名字。” “啥名字?哪俩人的?”我问道。 “宋溶月,闫云晓。”厉笙歌说道。 听了这话,我吃惊不小:“卧槽女僵尸怎么跟云晓大哥认识的??还是——一对儿?” “这个我说不好,但是我感觉,大哥应该是认识宋溶月。”闫至阳说道。 “八成是相好。艾玛,春花秋月何时了,你多大鞋,我多大脚。这年头,穿越时空的爱恋总是很流行的。”我啧啧说道,看着手上的红色嫁衣:“这八成就是宋小姐留下的。八成云晓大哥是她的相好。” 厉笙歌说道:“这也不对,闫云晓只有三十多岁,而这个宋溶月——如果是民国时期的衣服的话,那起码是发生在那个时代的故事。这年龄也不对啊。” 第215章 死亡村 “对了,那女的还唱歌,我了个去,很是有情趣。我估计啊,这女的跟闫至阳从镜子里看到的女鬼是同一个,都是喜欢唱歌的女鬼。”我笑道:“不是同一个人也得是闺蜜。” 闫至阳没搭理我,而是自言自语道:“没错,大哥是三十多岁,宋溶月年纪跟他差太多,不对劲。难道是前世今生?” “就像是紫萱一样,等了一个人三生三世?”我啧啧说道。 “只能等等看那个女人了,或者,找到大哥,问问他。”闫至阳叹道:“可惜两个人都难找。” “其实我在上海的时候,见过你大哥。”我说道。 闫至阳惊讶道:“你见过我大哥,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再说,当时正是海难营救的时候,我也没时间跟你说。”我说道:“但是他只是告诉我封灵契约的正确打开方式,并没说别的。” “现在,也只有先看看那女人是否出现吧。”闫至阳说道,看了看何老五:“那女人出现就没有任何规律么?” 何老五摇头道:“没有,但是大概十天半月才来找我一次。如果正常的话,她要找我还得等下周。” “既然如此,我们先解决何大爷家里的事情。”闫至阳说道:“下午就动身,晚上应该能到。走吧。” 说走咱就走,闫至阳带上那染血嫁衣,便带着我们出了门。 何大爷本想一起去,但是由于还要在家照顾孩子,便让何老五带我们过去。 于是我们当天出发,而到了傍晚也便到了龙门镇。 青瓦白墙,穿过镇子的清澈小河,十分清秀的一处古镇。 在龙门镇吃了晚饭,我们便往龙门村赶过去。 但是等到了龙门村,天色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其实龙门镇是个比较富足的小镇,由于徐克的《龙门客栈》,这地方似乎还变成了一处旅游景点。但是,龙门镇附近的龙门村却并不怎么样。 据说龙门村原本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有几百户人家。但是不知出了什么事,龙门村分裂为一村二村三村,但是原本的龙门村还是保留了下来。 可奇怪的是,一村二村三村都发展得很不错,家家户户富足,生活安乐,还盖了新房子。但是龙门村却是被包围在其中的穷地方,好多年也没什么发展。 据说龙门村的人种的庄稼也不行,养的鱼成活率也非常低。 也就是说,在村子里干啥啥不行。所以大家基本都去外地打工了。 现在龙门村留下的人也只有几十户,人丁稀落。 走到村子口,我见这村子里并无灯光,黑沉沉一片。 房子也很陈旧,虽然不算破败,但是比我从网上看到的一村二村三村的房子,是差了一大截。 “这破村子,不怎么样啊。”我啧啧说道。 “不只是不怎么样,更是笼罩着一片死气。”厉笙歌说道。 “死气?”我不解地问道。 “对,活人有气场,而且有不同的气场。死人,或者病重者也有。他们周围团绕着死气,于是同类的东西,能够因为这个互相吸引。”厉笙歌说道,在口袋里取出那白纸扎成的千纸鹤。 我见她念咒拈诀,将那几只千纸鹤往空中丢过去。我见白纸燃尽,那千纸鹤居然瞬间化为黑红色的鸟雀,向空中飞过去。 “厉姐姐,这不是你们的信鸽么?”我问道。 “不只是信鸽,不同的千纸鹤是不同的意义。”厉笙歌说道:“一般的千纸鹤是普通的纸张折叠出来的。而刚才这些是做冥币的纸折叠出来的。这些千纸鹤身上沾染了死气跟阴气。而气场相似的话会互相吸引。一会儿你就看到了。” 看到什么?我心想。但是盯了一会儿,确实觉得不对劲。因为这黑沉沉的村子上空,居然慢慢积累了一团团死亡气息,也就是灰黑色的东西。我记得老道说过,鬼气阴气是黑色,而死亡之气则是灰黑色,或者灰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死气?”我皱眉道。 “说明这村子里会有大劫难。”闫至阳叹道:“先别说了,进何家看看。” 于是我们沿着村子里的小路走进村子,走到一处破旧的老屋子跟前。 院子的门上着锁,已经锈迹斑斑了。闫至阳上前,抓住那锁头,用力一扭,那锁便应声而落。 推开屋子,见院子里已经荒草丛生。屋子的正门开着门,里头黑漆漆一片。 闫至阳说道:“韩笑,你先进去看看。” “你怎么不进去?”我啐道。不过想来,他跟老道也经常这样说,说他们自己气场强悍,只有我气场弱,能吸引鬼魂出来。 我于是叹了口气,只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老屋里虽然老旧,而且多年没有人住,本应该是灰尘满地,结满蜘蛛网。但是我进门开手电筒一看,见这屋里却挺干净,没太多灰尘,也没什么蜘蛛网。 我举着手电筒慢慢走到里屋里,照了照卧室。可就在手电筒晃过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照到了一双穿着布鞋的女人的脚。 我看到这双脚,心中一愣,突然想起何家老太太上吊而死的传闻,不由打了个激灵,举着手电筒往上一照,果然照见一张皱纹遍布阴沉沉的脸。 这笼罩了阴影的脸正瞪着双眼冷冷地盯着我,头发有点蓬乱,嘴角下调,十分可怕。 我立即退了出去,定了定神再往上照了照,却没看到什么吊死鬼,而只是看到一根空荡荡的绳套。 我赶紧跑了出去,对闫至阳说道:“卧槽,屋里有吊死鬼!” 何老五一听,仿佛身体都抖了抖,声音也发颤了:“吊死鬼?是我娘吗?” “可能是。”我顺了顺气儿:“吓死我了擦。” 何老五立即激动地冲了进去,痛哭失声,越哭越惨。 就在他大哭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老屋子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嘈噪声。回头一看,有几个村民们居然举着火把跟铁铲等等冲了进来。 看到我们之后,有人问道:“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是人,是人。”我赶紧说道,举了举手中的手电筒:“是何家人回来了。” “何家人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居然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你们激动什么啊?”我问道。 “都说何家人晦气,该死的都死了,怎么还有人回来?!”村民有人问道。 我听了觉得奇怪,仔细一问,擦,原来那几个在外地打工的何家儿子全部死的死,伤的伤,好像没什么幸存的。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反正村子里不只是他家,从他家开始,李家,旁边这户人家也死了不少人,我们村子里其他人也都这样。”村民们说道。 “是不是你们收到了什么人寄来的衣服?新衣服。”闫至阳问道。 人群里静默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说道:“这倒是真的收到过。衣服怎么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都是死人衣服。”闫至阳说道。 “死人,死人衣服?”所有人都惊了。 人群立即一阵骚乱。闫至阳无奈道:“大家安静一下。我问你们,这些衣服都是哪儿来的,谁还穿着?如果有人穿着,就赶紧脱下来。” 这话一出口,大家纷纷丢了手中的东西,立即将衣服脱了下来。 闫至阳捡起火把,将那些衣服全数烧掉,同时看了看村民们,问道:“大家为什么半夜都聚集在一起?” 村民们纷纷叹道:“村子里总死人,大家都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半夜睡死了,生怕恶鬼半夜索命。” 村民们问我们的来历。于是闫至阳说,我们是道法高人,是何老五请来看看祖屋风水的人。但是现在听说村民们都收到了死人衣服,所以问问大家衣服哪儿来的。 村民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是莫名其妙收到的快递,每家都有,打开一看,都是挺漂亮的衣服。反正白来的东西,人人又都很喜欢,所以大家就都穿上了。 后来也都没什么不对劲。但是,再后来村子里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了。 起初是小孩跟女人,后来就是男人,壮丁。 原本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听说何家祖屋闹鬼,也就以为都是何家人作祟。 现在让闫至阳一说,大家都将信将疑,于是将收到的那些新衣服都脱了下来。 闫至阳听罢,心中诧异,沉默半晌,便问大家,这村子以前是个什么地方,是不是有过什么典故,或者是什么不一般的人住过,甚至是古战场,刑场什么的。 问了半天,倒是有个老一点的人站出来说道:“古战场什么的倒不是,但是以前这儿出死过一个女人,好像是个妖精。当时这女的,就死在何家屋子前头。” “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妖精?”闫至阳问道。 “好像是个成精的僵尸,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得回家问问我老爹。”男人说道。 第216章 相爱相杀(上) 成精的僵尸,这该不会说的是宋溶月吧? 但是宋溶月怎么会跟闫云晓扯上关系,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这穿越时空的勾搭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这时,闫至阳回头去老屋里把痛哭失声的何老五给拽了出来。 等到了院子里,村民们见了他,纷纷沉下声来,窃窃私语。村民们说,李家人死差不多了,现在活着的只有两个表亲兄弟。这李家的表亲跟李家关系也不好,所以从来也没关注过何老五的死活。而这天晚上,这俩人也没来凑热闹。 李家相关的人不来,何老五倒也没被怎么着。 闫至阳进老屋子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吊死鬼,便出了门来,对何老五说,可能老屋子的手机号就是你上吊死的娘亲留下的。她或许担心你也死于这场无妄之灾,才让人能够找到你,避开这场灾难。 何老五将我跟闫至阳拽到一旁,低声道:“如果让我做事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宋溶月,那她为什么杀村子里的人?” “这说不好,必须找个老人问问这村子的历史。”闫至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 何老五叹道:“如果我知道会是这结果,我就不答应她了。” 闫至阳冷笑道:“无论你答不答应,如果是她选中的人,你想逃恐怕都不行。” 何老五叹了口气,问我们怎么办。 闫至阳于是走到刚才说话的那村民跟前,问他是否能带我们去见见他老爹,问问这村子的情况。 那村民说可以,便让其他人散了,于是带着我们回家。 这村民的家里跟何家的祖屋也没什么区别,一样有些破旧,看上去灰扑扑的。 这村民大哥说自己姓丁,是最早定居龙门村的那一批人中的后人。 丁老爹如今八十多岁了,身体还不错,由于在这儿活了一辈子,也不想离开,便跟儿子住在老家。丁大叔说自己老婆早就去世了,儿子在外头上大学,后来也就在外地工作了,也没回过龙门村。现在看来,不回来倒是对的。这村子像是中了诅咒一样,经常死人。 说着,丁大叔让我们在正屋里等着,便进里屋将老大爷给喊了起来。 此时天色也还不算晚,只是乡下人睡得早。 老大爷走出屋门,我一瞧,果然是精神矍铄。胡子头发虽然都花白了,但是身板儿很直,说话也有底气。 闫至阳上前打了个招呼,将一包苏烟又掏了出来,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摆了摆手,倒是摸出一包土烟,笑了笑:“我抽这个。” 老大爷问我们想知道什么。闫至阳便将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给老大爷说了说,问是不是这龙门村在以前曾经有过什么奇怪的传说等等。 或者龙门村住过什么人。 老大爷听了村里死了那么多人,倒是没有太多反应。大概活到这个年纪,对任何事情也就毫不惊讶了。 “说起龙门村,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听过以前老人给我讲过民国时期的故事。”老大爷抽了一口烟,说道:“民国时期,龙门村来了个外地女人,在这儿建了个大宅院,宅子就在那何家老屋的原来住址上。” 说着,老大爷吐出一口烟圈,将民国时期的往事跟我们缓缓道来。 民国初年,这龙门村原本是个小渔村。村里也没有多少人。 但是突然有一年,村里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似乎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选了村里一处地,建造了一所大宅院。 这院子十分漂亮,可除了几个奴仆跟她之外,没见其他家里人住里头。 而且住进去之后,这小姐深居简出,几乎没人遇到过她。 有一天晚上,那大宅院的后门开着,村里一个醉汉走夜路路过那宅院,见后门开着,又瞧见院子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窈窕的女人,这人便色心顿起,从后门钻进古宅里,想要对那女人欲行不轨。 就在这时,那醉汉突然见女人转过脸来,见那女人嘴上满是鲜血,顿时吓得酒醒了八分。 那醉汉立即放开女人,再仔细一看,她手上正抓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于是那醉汉立即冲出院子,跑回家里。第二天,这件事便在村里传遍了。 但是多半人也不信这传闻,说是那醉汉肯定是天黑喝醉看错了。但也依然很多人对这宅子里的人疑神疑鬼。 于是每次看到有出来买菜买东西的奴仆的时候,就有好奇的村民上前去打听。但是,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奴仆都是聋哑人。 甚至还有眼神儿不好使的。人家请下人,基本都是请身体健康,没有残疾的人,但是这古宅的小姐,请来的都是残疾人。 于是这主人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但是传闻虽然很凶残,却没见那古宅主人有什么问题,也没出来害过人。 可村里好色浪荡子也有不少,听闻这古宅的小姐长得漂亮,便总想着一睹芳容。 这年冬天,农闲时分,许多人也便常常在这古宅周围转悠,想看看能不能瞧见这古宅的小姐出现。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有几个没事总惦记着看看古宅里小姐的浪荡子们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于是村民们以为是古宅里的人干的,便一起上门去找古宅的主人。 由于上百村民一起上门,古宅里的人也只好打开大门。那时也才见到古宅里的小姐。 那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窈窕漂亮,只是神色冷漠,脸色苍白。 大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那种美是夺目的,震慑的,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不知什么原因,大家看到她之后,问话的底气都没了。 古宅小姐问名大家的来意,便只是冷冷回复说,没有见过那几个人。将人打发走后,大门再度关闭。 那之后,古宅就更无动静了。 村里消失的四个浪荡子就此没了踪迹。但是,来年开春河水化冰之后,河面上漂上四个人的尸体。这四个人正是失踪的那四个浪荡子。 他们的尸体也许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冰封,并没太走样。但是,从尸体上来看,四个人居然全身白花花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把全身血液都流干了。 于是村里人炸开锅,质疑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古宅上头。 这次算是做实了古宅里小姐是个吸血妖精的传闻。但是村民们不敢上门,只好从外地打听,看是否有降妖高人。 大概一个月后,村民们找到了一个道法高人。这高人是个年轻后生。 这人听了村民们的说法,便来到古宅跟前。 那虽然是春末,但是不知为何,天气却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天降大雪,一夜间,开放的春花全部冻死了。 而那年轻后生也在大雪中独自站了许久。直到那古宅大门打开,他才走了进去。 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年轻后生再也没出来,但是那女妖精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被他打跑了。 胆大的村民进古宅看了看,见满地是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仆人们都死了,七八具尸体躺在古宅里。 于是村民们一把大火烧了那古宅。此后,村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老大爷说到这里,停下讲述,说道:“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故事,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女妖精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可从民国之后,龙门村就有点败落的气象,慢慢也分成了一村二村三村。据说是因为这地方怨气重,所以大部分人都搬走了。但是也有一部分世世代代住这的老村民不想搬走,也就留了下来,如今只有几十户人家了。” 我听了这个没头没脑的故事,一时间也不知说啥好。总之女主角应该是宋溶月,男主也许是闫云晓的前世。而宋溶月等闫云晓三生三世的话,她应该知道这一世自己的情郎改名换姓,投胎到了闫家,是闫家的大少爷,闫云晓。 可看这个意思,宋溶月前世就已经跟闫云晓撕逼了。 闫少前世没能PK过宋溶月,结果自己血条清空死了。那这一辈子,难道宋溶月是想找闫云晓来报仇的? 我琢磨了一下,感觉我的猜测靠谱。因为宋溶月送了那么多死人衣服给村里人,八成是记恨他们祖先的“灭门之仇”。 可听说这些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也只是误打误撞地救了村里的人。 听完了故事,我们见时间不早了,也便从丁家出来。 出门之后,厉笙歌突然对闫至阳说道:“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你穿上那死人衣服之后,总喜欢照镜子。” “这倒是,以前不太见你喜欢照镜子。”我点头道:“这说明什么,你身上那件死人衣服是个自恋狂穿过的?” 厉笙歌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总觉得,可能那诅咒是凭借镜子为介质,逐渐加强,并且起作用的。” “镜子?”闫至阳沉吟道:“这倒是有些道理。” 第217章 相爱相杀(中) 说着,我见闫至阳看了看我,说道:“你穿上这嫁衣照照镜子给我们看。” “凭什么是我啊,厉姐姐是女人,穿这个才恰当,我穿像什么啊,我也穿不上啊!” 我抗议道。 “不行,我们长期修道,道法修为比你高许多,恶鬼怨气近身很难。倒是你很合适穿,然后看到什么之后就告诉我们。你以为我上次试穿衣服是怎么穿的,我是用封印符咒封住了我一部分道法功力。”闫至阳说道,将那嫁衣从包里掏出来,塞到我手上。 “卧槽,又要我来?”我皱眉道。 “当然,不是你是谁?”闫至阳说着,将我带到何家老宅院里,问何老五是不是有镜子。 何老五便从老屋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一面有了许多裂痕的穿衣镜给我们搬来:“以前我嫂子用过的,现在听说她好像改嫁了,但是我看这镜子就一直丢在这儿。” 闫至阳接过来递给我,说道:“穿吧。”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那红色嫁衣。对着镜子穿这一身血迹的衣服,我感觉我的后背开始渗出一股股冷汗来。 穿上之后,我见闫至阳在我身后打开了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我照了照镜子,感觉那身红色尤其诡异。 我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身影,恍惚间觉得镜子里出现了另一道影子,似乎正在跟我的影子慢慢重叠。 我盯着镜子里的影像,见它慢慢清晰,最后居然活画出一个美女的身影来。 仔细看罢,我见那美女果然是宋溶月的模样。只见她慢慢转过来,对我冷冷一笑,我便见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她从镜子里慢慢探出头来,并将惨白的手臂从镜子里伸出来,要摸我的脸。 我看着那手想躲开,但是却躲不开,身体被定住一样,僵硬到动不了。 我眼见那手摸到脸颊上,冷冰冰的感觉传来。而再看她的眼睛,却像是堕入一片深沉的大海,瞬间被黑暗吞噬。 恍恍惚惚里,我听到一阵歌声传来。如泣如诉,像是我上次在幻境里听到的那首歌,但是又不是很像。 再度睁开眼睛,我见自己身边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似乎是在龙门古镇,但是又跟龙门镇不是特别相似。仔细一想,原来周围的茶楼酒店挂着的旗帜是繁体字,来往的行人也都穿着民国的大褂跟旗袍。 我恍然明白,这居然是入了幻境。 妈的,居然又心甘情愿被闫至阳坑了。我真是前世欠他的,今生来还啊。 既来之则安之,也只好边走边看了。 想到这里,我见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民国片里。四下里都是民国风情,我自己像是透明的存在,大家经过我身边,或者穿越而过,完全注意不到我。 OK,这八成就是那宋大小姐的记忆了。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是在古镇大街上,宋小姐呢,难道是在SHOPPING? 我沿着古镇的街道往前走,见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的时刻。 这季节貌似是夏季,我见路上的姑娘们穿了短袖旗袍,旗袍开叉得恰到好处,一走路,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美腿。 我正盯着大姑娘的美腿看,却见迎面来了一个个头高挑,容颜秀丽的美人。 我看到那美人,眼睛顿时亮了。这姑娘正点啊,前凸后翘,长相也不错,这旗袍刚好将那丰满匀称的身材给勾勒了出来。 我心想卧槽,进入僵尸小姐的梦境里还有这等福利,简直到处都是撸点啊。 正当我盯着姑娘看的时候,就见路上几个年轻男人也盯着姑娘在看。 这几个人色眯眯,看着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好鸟,纷纷冲着姑娘围了上去。 我一看,五个人,没什么功夫底子,凭我练就的那点功夫都能搞定,于是正想挽袖子上,却想起我自己其实在看人家记忆里的3D电影,根本就打不着人。 此时,那五个人已经将菇凉拦了下来,往一旁的小巷子拖了过去。旁边的路人看到了,却也不敢上前去帮忙。 我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见菇凉惊慌失措,正要喊叫求救,去被其中一个男人捂住了嘴。 带到小巷子里之后,我见那恶徒上去一把将姑娘的旗袍撕开,露出胸前的肚兜来。 麻痹,这群坊间恶少! 正着急间,我见一个女人从小巷子后头慢慢走过来。其实说是慢慢走,但也不知那身形为何又让人觉得很快,一晃眼间,居然到了五个人近前。 等那人影走近了,我才发现那还真是熟人,宋溶月! 卧槽,真是她!正主儿来了! 我见宋溶月走到那几个流氓跟前喝道:“都住手!” 那声音十分清冽好听,几个人住了手,回头去看,见是另一个大美人,而且更美,于是便纷纷停下动作,对这个大美人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来。 “啧啧,居然还有这种美人!”便有三个人围了上去。 宋溶月冷笑一声:“找死。”说着,便上前一把拽住其中一个流氓的胳膊。 那人阴笑道:“呦呵,这倒是挺主动啊。”说着,便要抬手去摸宋溶月的脸颊。 但就在此时,我见宋溶月抬手一把捏住那人手腕,使劲儿一扳,我仿佛听到清晰的“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便被掰断了。 一阵惨叫声传来,让其他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半晌后,其余人反应过来,于是一哄而上。结果,却被宋溶月几下便制服,一个个摔倒在地。 刚才那被非礼的姑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宋溶月千恩万谢,匆匆忙忙离开了。 我见那姑娘走后,五个流氓也纷纷爬起来,自知对付不了宋溶月,便往小巷子外头跑去。 此时,我见宋溶月脸上浮起一丝诡异冷笑,随即一把扯住最后要逃走的那流氓,拽到跟前来,摸出腰间的匕首,一下扎中那人的颈动脉。 一股鲜血从伤口喷薄而出,看得我毛骨悚然。而更可怕的是,我见宋溶月竟然将这些鲜血尽数吸入口中,随即,她的眼眸也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我看了这场景,吓得咽了口唾沫,心想幸好老子特么的只是看戏,而不是真的置身其中。 而随着宋溶月将那人的血全部吸走,我见那人全身发白,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就在这时,我见几道银光闪过,冲着宋溶月飞了过来。 她立即松开那干尸,手中的匕首一挡,将那三枚流星镖一样的东西挡在一旁。 我回头一看,顿时吃惊不小。 原来来的是闫云晓。其实确切地说,是民国时期的闫云晓。虽然容貌一样,但是气质,身段与闫至阳那个暖男大哥有许多不同之处。 宋溶月眼神冷了下来。那血色瞳眸闪了闪,随即恢复了正常。 闫云晓冷冷说道:“妖孽,为什么要枉杀人命?!” 宋溶月冷笑道:“小子,不要多管闲事!这些无非都是坊间恶少,害人之徒,你还想要帮着他们?!如果你要帮他们,那我就连你一起杀!” 闫云晓冷笑道:“无论他们是什么人,也不容你来随便在人间大开杀戒!”说着,我见闫云晓要跟宋溶月决一死战的感觉。 可就在此时,我听到一阵“哐啷啷”碎裂的声音传来,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恍惚之间,发现自己再度回到现实中。 此时,我感觉全身一阵阵发冷,忍不住地打起哆嗦来。 再看闫至阳正举着一块石头,地上碎着一地的玻璃碎片。 “你打碎了镜子?”我问道。 “嗯,你摸摸你的脸吧。”闫至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抬手一摸,感觉脸上冷冰冰的,就跟刚从冰箱保鲜柜子里出来一样。 “怎么回事,我脸这么凉?”我吃惊道。 “你刚才太深入幻境,根本没感觉到那阴气蚕食阳气的过程。”闫至阳说道:“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恐怕你现在早就剩下半条命了。” 我松了口气,说道:“我刚看到宋溶月是个吸血僵尸,而闫云晓的前世,是个僵尸道长。好像他跟宋溶月是死对头。” 厉笙歌问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就没了。”我说道:“然后就是闫至阳打碎了镜子。” “如果再照镜子,我看他就被这照妖镜给照死了。”干脆面君在一旁吐槽道:“还要继续么?” “可是现在还只是知道了一部分,并非全部。”闫至阳皱眉道:“如果不知道这整件事情,恐怕想弄清楚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很难。” “我倒是有个想法。”厉笙歌说道:“这死人衣服的诅咒,是靠镜子加强的。而所有的怨念里都有宋溶月的影子。人们在照镜子的时候,会将宋溶月的怨念加强并清晰,而那些宋溶月的影子,其实并非鬼影,而是她的记忆片段,也就是怨念片段。因为她的记忆里,全都是怨念。” “所以,厉姐姐你有啥想法?”我问道。 “将所有的镜子搬来,放在这何家老屋前,设成镜像阵,通过镜子与镜子的反射折射,将所有怨念片段清晰化,这样我们大概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将前后的事情看个清楚明白。”厉笙歌说道。 第218章 相爱相杀(下) 我一听这主意貌似靠谱啊,于是问闫至阳意下如何。 闫至阳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貌似可以试试看。 于是我们连夜去村民家里敲开门,十分奇葩地跟人家要家里的穿衣镜。 而收到过死人衣服的村民们都十分慷慨地将穿衣镜交给我们带走。 我们仨跟何老五将穿衣镜搬到何家老屋跟前,按照某种什么阵法排列而成,正好镜子对镜子。这手电筒一照,感觉这一大堆镜子怪异得很。 闫至阳让我穿了那红衣嫁衣,站在镜子包围圈里。 这被一大群镜子照着,我顿觉身上寒意更重,忍不住打了哆嗦道:“闫至阳,我觉得我特么跟钻进冰箱里似的!” 干脆面君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气得我不行。旁边其他村民们都在围观。 闫至阳于是上前,将一道烈焰符贴在我后背上。我顿觉一股热气从后背传入心口,全身似乎有了知觉,也舒服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见镜子里重重叠叠照出了许多女人的影子。 定睛一看,这些人居然都是宋溶月。 无相有相,万变归宗。我默念老道教给我的静心诀,感觉自己似乎一时间有些神游物外,慢慢漂浮于另一度空间里。 眼前出现了一处熟悉的场景,正是我们在银泰广场见到的育婴堂。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时分,育婴堂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我见那管事的正抱着一个男婴想要出门。 这一幕在我此前的幻境里出现过。于是我盯着那个管事的,见他抱着婴孩从里头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正好有人将他堵了回去。 我惊讶地发现,将那管事的堵回去的人,居然正是闫云晓跟宋溶月。 卧槽??怎么这俩好上了?? 不过仔细一看,原来是闫云晓手上牵着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正栓在宋溶月的手腕上。 卧槽降服了僵尸小姐! 管事的见闫云晓堵着门口不让他出去,便皱眉道:“你们干什么的?!” “你带着这男婴想去哪儿?!”闫云晓喝道。 “你特么管得着吗??”那管事儿的吹胡子瞪眼,骂道。 闫云晓冷笑道:“是不是将这孩子卖给别人或者一些餐馆?!你不觉得你开这个育婴堂就是个讽刺么?!” 这管事儿的骂道:“你他妈的到底哪儿来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我见他将那孩子放下,便抄起一凳子就往闫云晓头上砸过去。 但是,还没等他将那凳子砸到闫云晓的头上,我就见闫云晓抬起手臂迎了上去。 只听砰地一声,我见那木凳子就此散架。 那管事儿的也吓尿了。此时,被放在一旁桌上的小婴儿开始哇哇地哭。 这哭声让一旁被拴着的宋溶月越发心烦,不由飞起一脚,一下踹到那管事儿的腿上去。这一下估计很结实,差点儿就给那管事儿的腿骨踹折了。 那管事的一阵惨叫,蹲在地上半晌没起来,我见宋溶月正要再度踹上去,而闫云晓则一把拉住她,怒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他要卖了这个小婴儿吗?既然是这样的人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宋溶月冷笑道。 “你以为在人世间打打杀杀就能解决一切么?”闫云晓皱眉道。 宋溶月想了想,说道:“你前世不也是想杀了我么?” “我前世——”闫云晓苦笑道:“我前世我自己都不记得,抱歉我实在不记得我认识你。” 宋溶月冷哼道:“样子虽然不同,但是我知道你就是他。上一世你是子阳道长,这一世,你叫顾风舞。” 原来闫云晓前世是这个名字。我啧啧半晌,总之都是捉鬼的,干的都是老本行。 闫云晓苦笑道:“那我下一世叫什么?” “闫云晓,你会是道法家族的大少爷。”宋溶月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慢慢渗透出一丝柔情来:“为了你,我偷偷去地府看过三生石上你的资料。” 闫云晓笑了笑,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地府?你倒是挺有本事。那地方你怎么去的?虽然走阴先生可以带活人下去,也可以带生魂下去,但是你却不是人也不是鬼。僵尸是排斥在阴阳两界之外的‘生物’。如果你要下地府,那可是要受地狱之火的煎熬。那地方对于僵尸来说,会遭受重创。” “所以——”说到这里,我见宋溶月将自己竖起来的衣领往下翻了翻,露出脖子延伸到后背的伤疤:“无非就是被地狱之火烧一阵子呗。” 我看着那伤疤,有些触目惊心。伤口斑驳,纠结的肉,一团团很可怕盘桓在那雪白的脖颈跟后背上。 闫云晓看了有些动容,惊讶道:“你,你这是?” “不算什么,反正我又没死,现在又见到了你。”宋溶月温柔地笑道:“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闫云晓沉默下来,这时一直躺地上那哥们儿受不了了:“我说你们俩到底干什么的?” 闫云晓干脆一脚将他踹晕,果断地报了巡捕房来抓偷孩子的贼。 育婴堂常年贩卖婴孩,经常对婴儿照顾不周导致婴儿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镇上的慈善机构也开始关注育婴堂。但是由于管事儿的被抓走,没人给工钱,其他人也都消极怠工。于是闫云晓跟宋溶月留了下来,将育婴堂经营起来,重建了一番,请了更好的护工,将前前后后打理得更为干净。 而此后,这跨越“种族”的爱恋就悄然开始了,上演了一场仙剑奇侠传3外加我跟僵尸有个约会,道长跟僵尸小姐对眼儿了。 但是好景不长,一天夜里,原先被放回来的管事伺机报复,纵火烧了育婴堂。熊熊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将育婴堂前后都吞噬个一干二净。 孩子们死了,护工们也都被烧死了。宋溶月对此勃然大怒,追到那管事的家里,盛怒之下将他杀死,并杀了管事的共谋犯,管事儿的老婆。 一下杀了两条人命,顾风舞,也就是闫云晓顿时怒了,将宋溶月赶走,声称从此恩断义绝。如果下次再犯这等错误,就直接捉拿杀掉。 宋溶月伤心之余离开杭州,一路往龙门镇而来,见龙门村也算宁静,便安静住了下来。 通过幻境看到这里,我又瞧见了那座大宅院,看到了院子里穿着红色嫁衣,对着萧瑟长天的宋溶月。 冷月的光辉落在她的脸上,越发凄然。我见她仰天长笑一声,轻轻甩动罗袖,唱出一首哀哀怨怨的曲子来:“潸潸三河引魂,点幽幽幽冥青灯,过长长长巷几深,拂萧萧晓雪满身,夜夜夜里寻问,访千千千阙千城,梦前世前生空忘七罪言真﹍﹍” 这歌声一起,我又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意,忍不住全身发冷,打了个哆嗦。 此时,纷纷扬扬的雪片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那血色嫁衣上,落在宋溶月的眉梢眼角。但是,不知是灯笼光芒的缘故还是雪花本身的颜色,这一大阵的雪片,居然都是血红色。 此时,我也再度看见古宅第二重院落的门口两侧放着的不是什么材质的门当户对,但是走近了一看,那门当户对其实就是两块空白的石碑,就像是死人坟头的墓碑。 两块墓碑上原本是空白无字的,但是,我见宋溶月走到那墓碑前,伸出手指,在那两块墓碑上写下几行字。伴随着深深的刻痕,我见那血液也融入了石头纹理中。我仔细一瞧,见那一排红色字果然就是两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而另一石碑上也是红色字迹:“云中谁寄锦书来,晓风残月苦相思。” 这两排字刻完之后,却见字体上流下一串串鲜血来。 再度看到这个场景,我似乎能体会到她心头那股绝望的寒意,不由从心里发冷。 我瞧着她那一身红色嫁衣,妆容狠厉,不由心中难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似乎也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刻骨的伤感跟绝望。 就在她愣愣地盯着那字的时候,我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她身后的小门里走进来。 等走近了,我见那是一个邋遢的醉汉,头发蓬乱,两眼迷离,但是色眯眯的目光却落在了宋溶月的身上。 宋溶月眉头一皱,回头一看的瞬间,那醉汉便扑了上来。 宋溶月于是一掌将那醉汉给拍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滚落在地上,昏迷不醒。 半晌后,有仆人将这醉汉给拖了出去,丢在后门外,随即又关上了后门。 此时雪片越来越密,我见她似乎在雪中站立了一夜。 第二天,村民们发现差点儿冻死的醉汉,赶紧将他带回家里。 这贱人命却大,居然活了下来,并且掩饰自己要非礼宋小姐的意图,生生将宋小姐编造成一个女鬼的形象,让大家对宋家老宅心生恐惧。 此后,宋小姐的流言蜚语便满天飞了起来。 第219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流言蜚语虽然有,但是宋小姐倾城美貌也由此在周围流传开来。 于是村里几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便趁机骚扰,也便出现后来的河底沉尸事件。 这几个人确实是被宋溶月给杀死的,不过也是因为出手非礼在先。 但是村民们却觉得宋溶月是个杀人吸血的魔头,便请了闫云晓,也就是顾风舞来降服“妖怪”。 此时,场景再度回到那座古宅。我看到覆了满身雪片的顾风舞慢慢走进古宅。 而宋溶月则穿了一身鲜红色嫁衣,走到庭院中。 “你——”顾风舞看到她,一时间欲言又止。 “怎么,没看过我穿嫁衣的样子吗。”宋溶月冷笑道:“上次我穿嫁衣给你看,你说——”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顿时冷了下来:“说你不会娶我,不会娶一个杀人如麻的僵尸。” 顾风舞听罢,皱眉道:“怎么,我说错了么?!这次你又杀了那么多人!” “因为他们该死!”宋溶月怒道:“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杀的人都干了什么龌龊事!” “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也都是平民百姓手无寸铁,能害到你哪里去?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顾风舞怒道。 宋溶月冷笑道:“顾风舞,如果你是来给那些垃圾报仇的,那大可不必废话!”说着,我见她提着手中的长剑冲着顾风舞冲了过来。 顾风舞也将手中的三道镇僵尸符咒抛出,伴同三昧真火,一并挡住宋溶月的退路。我见三道符咒并非像是一般的镇尸符,而是有些特别。 这三道符咒像是笼子的三根棱柱一样,将顾风舞困在其中。我见那笼中燃起三昧真火,瞬间点燃了顾风舞的红色嫁衣。 “你居然下杀手?!”宋溶月怒道,顿时将手中长剑反手劈了开去。那剑刃跟道符碰撞,似乎撞出异常强大的力道。我见宋溶月的手抖了抖,居然虎口崩裂,一股鲜血从手上流出来。 随即,我见她举剑冲着顾风舞冲了过来,一剑刺入顾风舞的心口。 当那剑锋入了顾风舞的心口,宋溶月也惊呆了。半晌后,她回过神儿来,吃惊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真狗血。我啧啧想道,这桥段我感觉也太电视剧了。 但是想想却又觉得心中感慨万千。如果顾风舞不死,恐怕死的就会是宋溶月,而他不想亲手杀了这位僵尸小姐,也只能选择自己死了。 此时,我见宋溶月抱着脸上毫无血色的顾风舞,禁不住哭出声来:“你这又是何必呢!” 顾风舞笑了笑,低声道:“无论是生是死,你我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天道。” 说罢,顾风舞断了气。 宋溶月抱着顾风舞的尸体哭得天昏地暗,而那场雪也似乎无休无止地一个劲儿地落了下来。哭罢,宋溶月又发起狠来,对着顾风舞的尸体一阵揍。 不知过了多久,有仆人上前,将她跟顾风舞都架入屋里。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见宋溶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似乎神色有些不对劲,对着那满园的大雪,唱着一首凄厉无比的鬼歌:“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比翼何如?比翼何如?既执子衿,何复捐弃?红衣锦瑟,谁颈系长生锁。无生悲歌,鸣清声萧瑟。比翼如何,如何见赤青殁。莫问爱错,森骨扬灰可?” 随着那歌声远去,我见她也慢慢走了出去,地上留下一连串染血的脚印。 等她走远了,又过了一阵子,我见这古宅外头灯火通明。村民们纷纷举着燃烧的火把,带着一桶桶油,抱着柴火冲了过来。 烈焰燃起,将整个大宅陷入一片火海。 顾风舞的尸体躺在正屋里,而其他的仆人,由于本身又聋又哑,根本听不见外头的喧嚣。如今大火熊熊燃起,来不及逃走的仆人也便就此葬身火海。 我看着这场大火,身体有点发抖,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种被烧灼的疼痛感。 等这大火燃尽,古宅变成了真正的废墟。 场景逐渐淡去,我打了个激灵,从幻境里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我见自己仍然在那镜子阵法中呆着,但是在镜子前面晃了晃,照了照镜子,发现镜子里再也没出现那宋溶月的影子。 我松了口气,估计那怨气或者幻境已经在刚才全部散发掉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我惊讶地回头一看,见闫至阳拽着我,将我拉出那镜子阵,顺手摸了摸我的脸,摇头叹道:“都冰成这样了啊。” 我也就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果然感觉凉丝丝的。我将幻境里看到的东西跟闫至阳一一说过。我猜测宋溶月报复这里的村民,大概是对前世顾风舞的一种报复。而且,今生她也许是见过了闫云晓,然后又被闫云晓拒绝了。愤怒之下,便将这些村民作为泄愤对象,并且四处卖死人衣服,想要引闫云晓出来。 可惜闫老大正在玩儿无间道呢,没空搭理她。或者压根不知道她开店这些事。 闫至阳皱眉道:“原来前后还有这么多是是非非。看来何家老屋并非闹鬼,而是徘徊未去的何家老母亲想要让人提醒何老五,远离宋溶月这个害人的怪物。” 我冷哼道:“瞧你说的,宋溶月虽然是僵尸,却也算是有情有义,我感觉比很多人好多了,哪儿就是怪物了。”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你是看幻境看多了,让那些东西影响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她害人的理由有多高尚,现在,她已经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命,是我们修道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僵尸。只是可惜现在还是找不到她的所在地。” 闫至阳跟村民们大概讲了讲这前因后果,让大家不要害怕,将家里莫名其妙收到的衣服烧掉就好。而宋溶月应该也不会特意跑来屠村,她现在无非是想引出闫云晓,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惊动国家猎灵局跟灵调局。 村民们听罢,也都将信将疑地散开了。 既然到了这个村子,闫至阳跟我也顺便解决了一下何老五跟李家的恩怨。 原来这些年,由于两家的人命纠葛,何老五打死了李顺后,何家老母亲上吊自杀。 但是其他的人之死,却并非是何家老屋的诅咒。 老屋根本没有什么诅咒,徘徊不去的阴魂也没有害过人。李家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一则是因为原本就贪图小便宜穿了死人衣服,二则是李家人分明自己有错在先,却要求何家老母跪灵,并扶灵上山,一步一跪,结果害得老人身体受伤,内心难过,上吊死亡。再者,因为李顺死了,但是家里却被亲戚洗劫一空,这两个举动本就是无义之举,遭了因果循环的天谴报应。 而李顺的寡妇陈梅则因为受何家人的帮助,感动之下改嫁给何老五的哥哥,后来俩人结婚,搬离了村子,这倒反而让陈梅逃过此劫。 李家现在只剩下两房远亲,跟一个外嫁出去的女儿。时过境迁,何老五的事情也让大家释怀了。两家人在闫至阳的劝说下握手言和,何老五给李顺上了香,在坟前拜过道歉,随后赔了一笔钱给李家,两家的事儿就这么了却了。 天亮之后,我们从村子里出来的路上,我回忆了一下从银泰广场,到何家祖宅,再到那寿衣店一系列的怪事,恍然感觉这一切都好像是宋溶月给我们留下的信息似的。 确切地说,像是给闫至阳留下的讯息。也许她本意并非害人,而只是想找到闫云晓而已。 回去的路上,闫至阳摸出手机找到那鬼店毒药的微信号,再度给那店主发了几句话。但是对方毫无回应。 闫至阳皱了皱眉,骂道:“这女僵尸藏得够深啊,她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她是不是主要想让我们知道她跟你大哥闫云晓三生三世的纠葛情事,然后让我们将闫云晓找出来给她?”我犹豫地问道:“或者是故意闹事,只为了让闫云晓来见她?就跟当年李莫愁一样,没有为什么,只是看谁都不爽。或者像是林朝英,跟隔壁老王挑事儿的目的就是见见老王。” 闫至阳想了想,苦笑道:“也许是这样,女人的心思,确实难猜。”说着,他沉吟半晌,在那微信上回复道:“我是闫云晓的弟弟。你是不是要见我哥?你在哪里?” 半晌后,一阵微信提示音响起:“我并不是在找闫云晓,我只是在帮他做事。” 卧槽???!! 这个回复让我跟闫至阳顿时都呆住了。 我发现闫至阳的手有点发抖,于是将手握上去,安慰道:“没事,这女的准是瞎说的。” 闫至阳定了定神,继续发了一句话过去:“你是宋溶月?你现在哪里?!” 但是这句话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闫至阳点开毒药的朋友圈,却见所有的内容居然都在一瞬间删除了。 “都没了?”我惊讶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大哥早就变节了?” 但是话说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第220章 百年毒局(上) 如果真是变节了,那不会把封灵契给我,更不会偷偷见我。 妈蛋,宋溶月这货到底怎么回事? 可到底怎么回事,可能我们也无法验证了。因为此后,再也没找到关于那些死人衣服的任何信息。 但是此后也没有任何关于人穿了死人衣服便就此死亡的消息。 毒药这家店也像是从来没有出现似的,消失无踪。 这倒是让我跟闫至阳纳闷了一阵子,这毒药的存在,害了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这些疑问,也许只有闫云晓跟宋溶月才能解释了。 何老五留在了村子里,翻新了那老房子。杨力的寿衣店依旧开着,只是再也没人来跟他要什么死人衣服,倒也还不错。 临走之前,闫至阳问杨力,他愿不愿意将身体里的阴魂让我们取出来。取出来之后,可能他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依然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也许会十分长寿。如果让那阴魂存在于躯壳之中,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却可以一直看到这人世间。 我一听随时有生命危险,赶紧劝道:“这必须得取出来啊,这要是有生命危险可不行啊。” 杨力却连连摇头:“不不,我宁可跟现在一样,什么都能看到,至于死不死的,反正也是命数。我这样就挺好。” 我看着完全不说话的闫至阳问道:“卧槽你也不劝劝他?” 闫至阳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必要干涉。” 卧槽,不是说着有违天道么?任何邪术都是有违天道么?这特么就不管了?? 但老板都不管,我特么管个屁。 事情完结之后,我们回到西塘。这一路走来,闫至阳跟厉笙歌的关系越发的好了,不禁让我想起那个高冷傲娇城主谢星河。厉姐姐跟闫至阳好上了,谢城主咋整? 不过回到西塘后,我就发现自己没必要去操心人家,因为我自己的麻烦找上门了。 一进门,见陈清姿正坐在我房间的床上。见我回来,立即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我扑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生怕这货上来先扭我的耳朵。 但是,陈清姿并未对我拳打脚踢或者扭住耳朵,而是拦腰抱住我,呜呜呜哭个不停。 我顿时诧异了。不由自主地将手臂放下来,抱住陈清姿,问道:“怎么了猪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这怎么?” “豆芽,我睡不着觉。”陈清姿低声道。 “卧槽?你睡不着?你不是那种伤春悲秋小情绪的失眠文艺逼啊。”我失笑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从苏州过来了?” 陈清姿抬起脸看着我。我一看她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卧槽偌大的黑眼圈绕在她的大眼睛上,那效果跟国宝似的。 “你怎么搞成这样?”我疑惑地问道。 “想睡的时候总做噩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陈清姿叹道,放开我的手坐到一旁去:“但是这不应该啊,我以前从来不做梦的,更别说是噩梦了。” 此时,干脆面君从我的包里跳出来,看了看陈清姿,啧啧说道:“眼圈比我都黑啊。晚上不睡都干什么了?” 陈清姿啐道:“你说什么呢,死浣熊。我这失眠都有一周了。” “失眠一周啊,说说,你怎么了?怎么想起突然来西塘找我?总不会要我陪着你睡吧。”我问道。冷不丁地,我想起了一个段子。一个人的女朋友跟男友抱怨说自己失眠,问男友有没有口服的安眠药。结果男友说:我没有口服的,只有SHE服的。【卧槽好黄好暴力】。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点尴尬,赶紧摸过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调频到随便一个频道上,来缓解尴尬。 陈清姿听了我的话,啐道:“谁要你陪着了,我是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只快递信封,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来,正要打开看看,陈清姿拉住我,说道:“其实我不太想让你摸里面的东西。” “怎么?”我惊讶地问道,看那信封很小,根本放不下什么东西。 “因为我就是摸到里头放着的东西才频繁做噩梦的。”陈清姿说道。 我有些讶异,但是当我拿起那快递信封的时候,却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在鼻端。 “这么香?”我惊讶万分:“里面是香水么?” “不是,不然我拿出来给你看看。”说着,陈清姿要去接过我手中的快递信封。我摆手道:“我还怕摸了这个做恶梦?那我还算什么爷们儿。”说着,我果断地将信封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巧的发夹来。 这发夹是粉色的花朵形状发夹,看上去像是十几岁少女头上戴的玩意儿。香味就是从这发夹上散发出来的。 我将那发夹放在鼻端闻了闻,感觉那香味挺奇怪,不像是花香,也不像是香水味儿,这是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的香气。 “哪儿来的?”我问道。 “是寄给你的。”陈清姿冷哼道:“好像是山东那边寄过来的,但是这怪异的香气让人难受,所以你师父,也就是道长,让我拆开看看是什么。结果他看完之后说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带了来给你们看看。” 我一听这话,苦笑道:“怎么我师父总是给我找事儿呢。快递信封上没有写是哪儿寄来的么?” 陈清姿无奈地将一张皱巴巴的快递单子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见单子上写的是山东掖县将军镇。落款是余落。 “有这么一个地方吗?”我疑惑地看着那发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但是道长已经去了,让你们如果也想去看看的话,就过去看看。”陈清姿说道。 “妈蛋,看来是真知道我干这行了,快递不只是给闫至阳,还特么给我寄了。”我叹道:“得,去看看吧,刚回来没几天。但问题是,你失眠跟这有啥关系?” 陈清姿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重复做同一个噩梦,梦到我被好多男人打。关键是梦里的疼痛居然特别真切,特别难受。虽然醒过来之后没事,可是一旦做梦,就是被打。虽然我也试过辟邪符咒,但是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我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的暗爽。你也有今天!让你经常揍我。 但是看陈清姿如今可怜兮兮没有力气嚣张的神色,我便笑道:“放轻松,我去楼下给你泡一壶茶来喝喝。” 陈清姿一把拽住我,冷哼道:“不行,我想喝优乐美。” 我笑道:“难道你想做我的优乐美?” 陈清姿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啐道:“滚!” 我一听这话放心了,笑道:“对嘛,你这么说话才是正常的。如果你要是说,你是我的优乐美,我就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猪婆了~” 陈清姿跳起来踹到我腿上,骂道:“怎么,我说话不像女的还是怎么??” 我笑道:“你整个人都不像是女的。” 说到这里,陈清姿恼了,上前要扭我耳朵。我赶紧去抓她的胳膊,结果一个没站稳,我拽着她不小心摔倒到床上去。 我俩顿时有点尴尬。陈清姿怔了片刻,有点羞涩地想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她的神色,顿时心中一阵发痒,不知怎么突然伸手拽住她抱在怀里,低声笑道:“你要不要做我的优乐美?” 陈清姿啐道:“你有病啊,还是喝奶茶喝多了?!” “你说,做不做呗。”我笑道。 “所以你就可以捧我在掌心了么?”陈清姿也放柔了声音,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特别小声地说道:“那我是你的优乐美。” 我一听乐得两眼放光:“啊,那太好了,我插管儿进去了啊!” 陈清姿先是一愣,随即立即明白过来,一巴掌抽了过来:“变态!” 说着,跳起来就跑了。我揉了揉脸颊无奈道:“无非是开个玩笑,干嘛啊这。” 干脆面君在一旁捂住眼睛,立即跳起来跑出去,边跑边喊:“韩笑跟猪婆滚床单了啊!!亮瞎了我的24K超级萌的浣熊眼!!!” “你妹!!”我无奈地起来整了整衣服,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桌子上那快递信封上。信封上头放着那粉色的花朵形状发夹。 山东将军镇?想到这里,我打开电脑搜了搜,压根就没找到这地方。 按理说山东不是什么偏远的地方,掖县也能找到,但是将军镇,一个镇子规模肯定比村子打多了,但是地图上居然没有?? 想到这里,我越发觉得这快递来的有些不同寻常。 于是我拿着发夹去找闫至阳,将这发夹递到他手上。 闫至阳举在眼前看了看,沉吟道:“似乎不是死人用的东西。起码这发夹的主人还是活着的。活着发夹落下来的时候,主人还是活着的,因为死人的东西都沾染着人身上的死气跟鬼气。” “你说,咱们要不要跑一趟看看?”我问道。 闫至阳沉吟半晌,说道:“去,不过走之前,我得好好安排一下西塘这边的人。” “怎么,你这儿出什么事了?”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我怀疑我们身边的人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怀疑?”我惊讶地问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 “前阵子道法家族的人去往陆家,被鬼蜮组织伏击。但是,大家各有各的路线,我们这边也有我们自己的路线。这些路线只有我们闫家的几个人知道。闫家派出去的人,走的不跟其他人一样的路。可这也都被伏击全歼,倒是真让人惊讶。”闫至阳说道。 “什么,去陆家的代表不是你?”我吃惊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故意这样跟你们说代表是我。其实另外派了别人。”闫至阳说道。 第221章 百年毒局(中) 我惊讶道:“那也不对,如果说你跟我们说,你是去参加英雄大会的人,那假如我们几个人里有内奸,必然得对你下杀手啊,这不科学。” 闫至阳摇头道:“不,这正好排除了你跟厉笙歌,陈清姿的嫌疑。因为另做的安排,闫家的几个人也会知道,毕竟需要在路上接应。当时知道的人除了闫家老宅的几个少数人之外,再就是我这边的陆萍跟闫伯。” “平哥?”我摇头道:“不可能,一看她就是那种人形杀伤性武器,忠诚可靠,不像是会背叛你的。我感觉不是她。” 闫至阳点头道:“是啊,她从十几岁就跟着我,曾经为了救我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我觉得不是她,她是可以信任的。但是闫伯我也不想怀疑,我甚至更希望内鬼不是出在我这边,也许是老宅那里有人变节。”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能怎么办,这次出门我不想带太多人。”闫至阳沉吟道:“我想让厉笙歌留下来帮我看着西塘这边。你跟陆萍跟我去。我反复思索了一晚,感觉我最放心的还是陆萍。走的期间,有厉笙歌照看西塘,我认为不会出什么事。” 我啧啧说道:“你这是间接承认了厉姐姐的老板娘身份啊哈哈哈。” 闫至阳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我跟闫至阳带上陆萍与陈清姿出发。本不想带着陈清姿,但是这货天天嚷嚷着说自己做噩梦睡不着,必须跟着我们去查查到底是什么问题。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跟厉笙歌等人道别,便往山东那边飞过去。 路上无聊,我看闫至阳也默不作声,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有。”闫至阳心不在焉地说道,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 我于是也不经意地对着他的手腕瞥了一眼,却发现这货一直戴着的那黑曜石手链不见了。 “总裁哥,你手上的那串手链呢?”我问道。 “给小寒了。”闫至阳说道:“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怀念那人,她也不会回来。” “你说,杀了祖卉的凶手到底是谁,应该是亮逼吧?”我问道。 闫至阳叹道:“我私下里拜托严教授查问过佟亮,但是结果是,他也没说。” “佟亮没被处决?”我问道。杀人害命那么多年,居然没被处决,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闫至阳摇头道:“鬼蜮组织的信息没问到,他自然不能立即就被判死刑。而且,他并不是幕后操纵者。现在依然在猎灵局监狱里关着。” 擦,老变态还没死?!妈蛋。 闫至阳皱眉道:“算了,别想这些,先想想怎么处理接到的这案子吧。” “怎么处理还不知道,只是一个少女粉色的发夹,似乎什么也不能确定。”我叹道:“不干这行还真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怪事。” 闫至阳将那发夹取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摇头道:“这个发夹的主人不知遭了什么厄运。但看这发夹,主人年纪肯定不超过十五岁。” “十几岁的女孩子?”我摇头叹道:“妈蛋,现在的人太他妈丧心病狂了,要么就是吃婴儿,要么就是处女大姨妈,特么的。” 闫至阳说道:“多休息会儿吧,到了恐怕就有的忙了。” 于是我们各自安静下来。我回头一看,见陈清姿外头睡着了。旁边座位撒花姑娘,陆萍正在看一本书,见我回头,便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十分平静。 “平哥,你天天倍儿精神啊。”我笑道。 陆萍说道:“我一天睡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卧槽略叼。我见陆萍也没搭理我的兴致,只好回过头去也靠着椅背睡了一觉。等再度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降落了。 这次降落是在烟台机场,我们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赶到掖县,到了之后,也特么已经傍晚了。 我们到的地方是个滨海小城市,不大,市中心就那么一片地方,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闫至阳便跟酒店服务生打听将军镇怎么走。 年轻服务生一脸茫然:“没听说过有将军镇啊。” “居然没有?我就说啊,地图上都没有的地方,现实里怎么会存在,是不是写错地方了?”我问道。 闫至阳想了想,拨打了那快递单子上的手机号。但是,手机里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陈清姿打了个呵欠,说道:“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因为这玩意儿再也睡不好觉了。” “刚才你怎么睡着了?做梦了么?”我问道。 陈清姿说道:“刚才还好,没有做梦。我在考虑以后把睡眠时间调整到白天。唉。” 服务生疑惑地看着我们,想了想说道:“那几位先等等,我去问问我们领班。他是本地人,也许知道,我们大多数都是外地来打工的,没来几年。” 闫至阳感激地说道:“多谢。” 服务生转身走了。没多久,我见他带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男人长得挺喜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有点娘,习惯性地翘着兰花指。 “几位客人问什么将军镇?”男人笑道:“那地方我知道,不过现在好像不叫将军镇了,这是老叫法。我老婆娘家是将军镇的。你们几位要去那干什么?” “哦,找一个朋友。”闫至阳笑了笑。 “那我劝你们明天一早出门。从这边市区到将军镇,就算坐车顺利也得一个多小时,是个挺偏远的地方。那地方还有不少古迹寺庙什么,明天一早去,还能玩一天再回来。”领班笑道。 闫至阳笑道:“那多谢了。” “那几位先歇着吧,明天一早有车的话我就喊你们。”领班笑道。 陈清姿啧啧说道:“难得啊,这小地方的酒店服务还挺周到。大哥您真是爱岗敬业,为客人着想。” 领班噗嗤一笑,抬手有意无意地搭在闫至阳的胳膊上,说道:“干一行爱一行嘛。走,我带你们去客房。” 我看着他拽着闫至阳的那只手,心想你特么只是想带闫至阳去客房吧。 这边的酒店说是最顶级的,但是也只是符合个三四星的标准。不过对于这小地方来说,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我们于是在客房住了下来。而第二天一早,领班果然很“贴心”地将闫至阳叫了起来,说将军镇的车已经给我们找到了,专车直达,是他联系的。并且给我们做了什么爱心早餐,让我们一起吃了再走。 我到了餐厅一看,豆浆油条,或者牛奶面包,各色糕点,准备得还真不错。于是我回头看了看闫至阳,心想特么的刷脸也能住店,真特么不错。 吃完早饭,闫至阳很感激地跟领班道了谢,又被娘娘腔趁机揩了几把油,摸了摸手。我心想就这德行的男的,怎么会娶了老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了一旁冷静得跟雕像一样的平哥,暗想,估计老婆八成也是爷们儿型的,是那种生男生女都一样的特殊体。 出了酒店,我们到了车站,根据领班留下的司机联系方式,找到那辆车。 司机也是个大叔,戴着太阳镜。车也是很旧的那种金龙客车,我特么好几年都没坐过了。 我们几个上了车,平哥看着车座位,皱了皱眉。闫至阳刚要坐下去,平哥立即拦住他,取出几张面巾纸垫在上面,让闫至阳坐下去。 我啧啧说道:“有钱人就是娇贵,那我们的呢?” 平哥说道:“不好意思,闫少才是我的老板跟主人,你们我不负责。” 我笑了笑,便坐闫至阳旁边,而陈清姿跟平哥坐我们后头。 车子八点发车,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但是这一刻钟里,居然没有乘客上来。 闫至阳见状,问道:“司机师傅,怎么去往将军镇的人很少啊?”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背对着我们说道:“这是工作日,乘客本来就少。再说,将军镇那地方又小又偏远,去的就更少了。如果不是酒店联系的我,我也懒得跑这一趟。大概今天就你们四个人了。” “就我们啊,那属于专车了。”我一听心里还挺高兴。 果然,八点一到,司机就发车了。可是这时候还是一个乘客也没有。而此时,原本阴沉沉的天空更为阴沉,空气闷热,似乎在酝酿雨意。 闫至阳又拨打了一遍那个电话,但是依然无法接通。 而此时,一片阴沉中,雨点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天地间逐渐弥漫起像是雾气的一大片水雾。 车子从车站开了出去,开进雨中。由于下雨,车速也不快。 离开市区,进了郊区,又走了一段荒无人烟的小路。一个半小时之后,我见车子又开上一条柏油马路。 我好奇地从窗户探头看出去,见一片水雾里,前方似乎出现了一座白色牌坊。 这牌坊看上去有些年数了,横档上刻着几个大字:将军镇。 原本那字迹应该是黑色的,但是大概经历了岁月变迁,如今字迹的黑色已经褪去。 第222章 百年毒局(下) “我们到了嘿!”我用手肘撞了一下在打盹的闫至阳。 闫至阳打了个呵欠起身揉了揉眼睛。此时,车子在牌坊前停下,司机说道:“到了,你们四个下车吧。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没多会儿就能看到小镇了。” 我们四个于是下了车。等我们下车后,司机便将车掉头开走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然阴沉,四下里浮动着一层水雾。 我们越过那牌坊,见这牌坊挺有趣,牌坊另一面的两旁竖立着两座石头雕塑,这石头雕塑,居然是两个起码的将军。 我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一番,见左边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留着十分飘逸的长胡须,再看那脸,丹凤眼,长得挺威风。而手中的武器——卧槽难道是青龙偃月刀? “闫至阳,你看这石头将军是不是关羽?”我问道。 闫至阳也停下看了看,说道:“好像还真是关羽,只是这雕塑,让人觉得别扭。” 我看着那石雕,觉得还挺威风的,没什么别扭的感觉,便问道:“哪儿不对劲?” “角度,好像是角度问题。”闫至阳沉吟道:“说不上来,也许你不太注意雕塑作品,但是我感觉这雕塑的角度不对。” “你们文艺逼事儿真多。”我啐道,看了看另一座石雕。 另一座也是个骑着马的将军,看样子应该是关羽的部下,年纪也不小了,留着挺威武的胡子,长相不错。关羽手下大将,也就是关平,周仓廖化。看年纪不是关平,周仓又是个虚构人物,那也只有廖化了。 看到这里我有些奇怪,关羽的雕像居然能在这小镇子出现。难道关羽当年还有什么典故存在于这个偏远小镇子? 疑惑之际,见陈清姿掏出手机,对准两尊石雕各自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之后看了看,对我们笑道:“我开始也觉得这雕塑看着有点别扭。但是你们看,拍在照片上之后,这雕塑就顺眼多了。” 听陈清姿这么说,我便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觉得照片上的石头雕像更顺眼一些,说不出是为什么。 此时,平哥说道:“我们快走吧,我看这天气可能还要下雨。今天出门我忘了给大家准备雨伞。” 陆萍一提醒,我们几个便赶紧沿着柏油路往前走。一路上见两旁垂柳依依,山花处处,风景不错。可是路上真心没遇到任何行人。 等走了一阵子,才看到店面民居,人影攒动。但是等走近了一看,我顿时惊讶不已。这地方的民居店面居然都古香古色的。而且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子香烛气味。 “听说这地方很多寺庙,这算真是见识了,这么浓的香火味儿。”陈清姿不由打了个喷嚏。 闫至阳则四下看着打着伞走路的行人,对我们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些人也不对劲。” “哪儿不对,难道都不是人?”我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不,都是人,但是说不上的不对劲。” “你特么过敏吧,神经过敏。”我笑道:“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闫至阳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一路沿着大街走下去,想找个落脚的旅馆。 这条貌似是这将军镇的繁华主街道。这一条街上各种店铺。但是古风的偏多,跟到了一处古镇似的。 此时,我见陈清姿到一家服装店前站住,说道:“喂喂,这家店的衣服不错哦,我进去看看。” 我扭头一瞧,见这是一家民族风的服装店,卖的都是质地舒服的棉麻长裙。我回忆了一下猪婆平时的形象,心想这东西似乎不适合你啊。 但是此时,陈清姿已经进店了。我对闫至阳打了个招呼,便跟着猪婆进了那小店。 此时陈清姿拿起一件长裙比了比,问道:“豆芽豆芽,你快看,这件仙气飘飘的衣服好看吗?” 我啧啧说道:“好看,好看。你穿起这衣服可以撑起一个青楼。” 陈清姿啐道:“滚!” 我俩正闹着,我瞧见店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见店主是个大妈,笑容刻薄,似乎挺不和气。 我正拉着陈清姿想出去,大妈突然笑问道:“你们俩是外地人吧?” “是啊,这您也能看出来啊。”我笑道。 大妈怪笑一声:“我住这地方几十年了,当然知道。这几天天气差,最好不要随便出门。” “什么道理,天气差不能出门?”我好笑道。 但是看大妈的神色,却并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一阵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我赶紧拉着陈清姿出了那店门。 出店门之后,远远地看到闫至阳跟平哥在一个十字路口徘徊,似乎在走来走去数步子。 我拉着陈清姿跑上前去,见闫至阳正低头看地下。 我也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却惊讶地发现脚下的石头路并不是青石板铺就的,而是由数以千计的旧石磨铺就而成。 “这也太有创意了!”陈清姿惊讶道:“我要拍了发朋友圈!” 说着,我见她对准地上的石磨街拍了几张照片。 我也觉得挺有创意,于是想拍几张,却发现手机在这儿信号不足,只有两格,于是也只是拍了几张存在了手机里。 “少爷,前面有个旅店,我们要不要住进去?”平哥指了指十字路口附近的一家古风客栈。 “走,先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四个走进那客栈里。客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见我们进门,比较热情地招呼了我们。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笑容总是让我想起刚才那个大妈,似乎热情里面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我看了看闫至阳,想让他看看这些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但是闫至阳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一脸平静。 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我们于是定了二楼的两个房间。 放下东西之后,我推开窗户看了看街道,见后窗外不远处居然是一座公园,公园里有一条不宽不窄的河。 “这将军镇风景倒是不错。”我赞道。此时,睡觉的干脆面君跳了出来,打了个喷嚏,说道:“奇怪,整个镇子一股香火味,什么情况?家家供奉神仙?” “刚才我在那个石磨街散步的时候,听周围居民说,这地方有全国最大的海庙,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闫至阳沉吟道:“整个镇子给人一种特别不对劲的感觉。我想一会儿出去溜溜看看。” “我们也去。”我说道:“我也想看看这传说中全国最大的海神庙是什么鬼。”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先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再说。” 说着,他又拨打了寄发夹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原本一直打不通的电话这次总算是打通了。接通电话之后,闫至阳打开了免提。 “请问你是余落?”闫至阳问道。 电话里静默了半晌,才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就是,你是哪位?” “我收到你寄给我的发夹,是你寄的快递吧?我现在就在将军镇,你们家在哪儿?”闫至阳问道。 “你这么快就到了?我家在石磨街24号,你们——”余落问道:“要不我找你们去?” “不用了,我们去找你。”闫至阳说道。 “不,不用到我家了,我在将军客栈后头的那个小公园里,那条河的河边。你们过来就能看到,河水中央有一尊石像。我在那石像附近的河岸上。”余落说道。 “好,那一会儿见。”闫至阳似乎迟疑了片刻,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看闫至阳的神色有点怪异,便问道:“怎么了?” “没事,感觉这儿的人都奇怪。还有刚才那人的声音,接电话的声音似乎很紧张。”闫至阳沉吟道:“他自己寄来的快递,我们来给他解决问题,一般人都会表现得比较高兴,可他似乎有些紧张。” “你想多了吧。”我苦笑道:“反正一会儿就见着了,咱们问问他。” “好吧。”闫至阳说道。 客栈老板送来饭菜,闫至阳让他放下之后,便打发人走了。 等客栈老板走后,闫至阳将饭菜端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又取出银针试了试,甚至还验证了一下是否有蛊毒,最后说道:“没问题,可以吃。” 干脆面君双手托腮叹道:“来这个鬼地方真让我压力山大。确定能吃了?那我先试试了。”说着,这货抓起了一只鲅鱼饺子塞进嘴里。 我吃惊道:“卧槽你的嘴原来可以张这么大。” 干脆面君呲牙一笑:“味道不错,好像确实没毒。” 我们于是吃了晚饭,这才出了客栈往那公园走。由于定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我看了看手机,还有十分钟,但是这公园就在客栈楼下,很近。 可我们走到客栈后头之后才惊呆了。 原来客栈后头根本没有路通到那公园。因为公园居然有高大的院墙围着,而院墙跟客栈紧靠着,院墙下种着一排高大的树木,这些树白天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所以才没看到那堵墙。 晚上借着路灯一看,才发现玄机。 “绕路吧,这公园是半月形的,从石磨街那边绕过去,能找到公园的侧门。”陆萍突然说道:“上来的时候,我跟客栈老板要了一张地图。”说着,她将手中的地图递给闫至阳。 第223章 神秘的余落 “奇怪,我去问客栈老板的时候,怎么他就说没有地图呢?”我问道。 陈清姿冷哼道:“因为你是个男的呗,萍姐是美女。” 我吃惊地盯着平哥:“美女??怎么看都是个男的好么。” 陈清姿闻言瞪了我一眼,但是我见平哥丝毫不以为意,依然一脸平静。 “半月形的公园。”闫至阳看着那地图,皱眉道:“这整个将军镇居然是圆形的。而且这半月公园前后都有一座,原来在我们来的那牌坊附近,也有一处,只是树林掩映,咱们可能没注意到。” “奇怪的古镇。算了,先去找找那人吧。”我说道。 等我们找到那侧门之后,正想往里走,闫至阳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于是他接起电话,却一句话没说,让我们在外头先等着,自己却进了那公园里。 我们仨只好在外面等着。但是等了好长一阵子,也不见闫至阳出来。 我不由有些担心,平哥也呆不住了,便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别再出什么事情。” 于是我们仨进了那小侧门。此时,干脆面君突然从包里跳出来,在我耳边低声道:“跟她们俩分开走。” 我听了这话,心中疑惑,但是转念一想,八成是闫至阳的主意,便对平哥跟陈清姿说道:“这样吧,这公园挺大的,我们仨分开找找,找到了闫至阳就互相打电话。” 平哥此时已经摸出手机拨了闫至阳的手机号,但是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奇怪,少爷怎么回事。”陆萍叹道,想了想,只好点头道:“行,大家分开来找找,找到了就打电话,有危险也赶紧高喊求救。这地方虽然不小,但是夜里寂静,只好喊一嗓子,也就能互相听见。” 我点头道:“好,分开走。” 陈清姿也只好跟我们分开,我们仨人选了三个方向找了过去。 干脆面君拽了拽我的衣角,于是我往左手边走了过去。 我打开手电照着脚下的小路。今晚并无月光,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我在路上慢慢地走,见这公园也阴森森的,林木特别茂密,这也便让人从心里生出一阵阵的寒意。 我回头看了看,见陈清姿跟陆萍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这才问站在肩膀上的干脆面君:“你跟闫至阳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为什么要我跟她们分开走?” 干脆面君从我背后背包的小包里抓出几个开心果吃了,笑道:“我怎么知道闫少爷怎么想的,反而他今晚出发前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如果到了公园,让我告诉你,跟她们俩分开走,然后让你去找闫至阳。” “他到底在哪儿啊?”我问道,越走越觉得这地方阴森黑暗。 “前面有个公共厕所。”干脆面君说道。我顿觉一阵恶心。 闫至阳跟那哥们儿到底啥心态,见面在公共厕所? 走了一阵子,果然我闻到一股臭味。于是我忍着恶心往前走去,就见前头确实有个公共厕所,建得倒还是不错,一个小茅屋的样子,就是特么挺臭的。 但是走到厕所跟前,没看到闫至阳,便往前又走了走,却见前方是一条两旁都种了修竹的小路。 我走了一小半,但是还没等走过这条小路,便有人突然蹿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竹林里。 我回头一看,见是闫至阳。闫至阳“嘘”地一声,示意我噤声,便将我带到了竹林里。 “神神秘秘的你干什么呢?”我低声道。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河水流淌声。 透过竹林往外张望,我看到一条河流经过竹林边儿上。我见这公园里的河九曲十八弯,到了这段居然变细了,河中铺了各种嶙峋怪石。细流潺潺,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竹林不大,但是足以藏住几个人。我见有个人影正在竹林里站着。 “这就是余落?”我正想抬起手电筒往前照照看他啥样,闫至阳却一把按住我的手,说道:“别开手电,防止被人看到这边的亮光。” “这就是余落。”闫至阳低声道。 那人走到我跟前来对我打了声招呼。借着微弱的天光,我见余落好像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但是具体什么模样却看不清楚。 “听说你是闫少爷最信任的手下。”余落说道。 “卧槽最信任?”我啧啧说道:“对了,你为什么改了见面地点?”这地方虽然也是公园内,但是并不是在什么雕像旁边。 “我只信任闫少爷。”余落的声音很低。但是我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丝弦外之音。 “你这什么意思,并不是有案子要请我们帮忙,而是特意为了见闫至阳?”我问道。 “对。”余落说道:“时间不多,我要说的事情,你们都要仔细听。”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我顿时紧张起来。 余落说道:“这整个将军镇,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什么?”我吃惊道。 于是,接下来余落跟我们讲了一个让我们听了之后目瞪口呆的真相。 这将军镇其实早就已经废弃了。但是十年前,却有个神秘人带着一群同样身份不明的男女老少到了这个废弃的古镇子并安排他们住了下来。 而且这个神秘人在镇子外围设了结界,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这种结界是用浓重的鬼气做成,所以一般人就算是知道将军镇的大体位置,找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会遇到鬼打墙,怎么都找不见进来的路。 而同样,镇子里的人不能出去,因为没有一个人成功越过那道鬼结界,虽然有不少人尝试过,最后都被发现死在那白色牌坊附近。 这个地方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国家。所幸这里什么都有,服装,食物,消遣场所。而且定期会有神秘人送来一些外界的玩意儿来。 这里虽然跟外界的小镇子差不多样子,但是更像是一个设备完整的监狱。 可是闷得久了,人们就不想在这鬼地方呆着,总想逃走,可事实证明这都无济于事。而且镇子的居民并非一成不变的,外界来的送来物资的人,也会定期送来一些身份神秘的人。 这些人看似普通人,但是好像也有点功夫底子,或者有点本事。但是也有普通老百姓。大家互相不会问对方的底细,或者问了,别人说了,也未必都是真的。 这是一个诡异的镇子,大家看似和睦,却互相不信任。 听到这里,我已经凌乱了。 “什么玩儿,这等于是个独立的监狱啊?”我吃惊道:“谁会没事养一群人在这镇子里,难道是玩玩偶山庄那一套?” “如果是为了玩儿,那不可能。”余落说道:“我怀疑是有别的问题。可现在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十年来,这个镇子出了不少变态事件。由于不能出去,镇子里的人便有些不正常。经常出现打架斗殴乃至杀人事件。可由于这地方根本是个独立的与世隔绝的小‘王国’,不可能有什么公平公正的司法执法程序。很多人也就白白地死了,尸体就丢在这边的后山,或者,眼前这条小河里。” 听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哆嗦:“丢在这河水里?” 特么的,刚才才觉得这条河挺漂亮,现在想想,似乎感觉那河水都冒着血腥气。 “对,这条河河流入海,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给尸体分尸,然后丢到河水下游,流进大海。入海口处好像养着几只食人鲨,鲨鱼将尸体吃掉,那就什么都没了。” “这都特么是什么地方啊。”我听了这些,不由打了几个寒噤。 “是地狱。”余落叹道:“表面是个平和的镇子,但是,内里不知是什么所在,我在这呆了五年,依然没查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镇子,你到底谁啊?”我问道。 “我是猎灵局的卧底。”余落低声道:“我听说韩笑你也是特工,是灵调局的人。” “对。”我顿时有点激动,正想表达一下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余落却继续说道:“反正现在遇到了你,我不如将调查来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我害怕这地方我呆不下去了,这才给闫少寄了快递,可不知怎么却到了你那里。” 闫至阳打断他,问道:“怎么,你原本是寄给我的?” “对,难道不是么?不是你收到的?”余落问道。 “不,快递寄到了韩笑那里。”闫至阳说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卧底?” “因为国家怀疑这地方的人有问题,所以让我来调查。”余落说道:“可我一个人在这儿,势单力薄,五年下来也只调查到了零星半点。而且最近发生了一桩命案,让我的身份有点暴露了。我怕接下来他们会采取行动。” “他们是谁?”我问道。 余落叹道:“我不知道,好像这地方有个神秘组织在操控,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的人,但是他们却设置了一组鬼军队在这个地方守着镇子。正是那些鬼军队不好对付。” 第224章 石磨街的传说 “这儿还有鬼军队?”我问道。 “有的,你们看到那石磨街了么?”余落问道。 “看到了,我还纳闷呢,这地方怎么那么多石磨,还能铺出一条街来,我也真是醉了。”我说道。 “别小看那些石磨,这石磨街道是有来历的。”余落说道。 余落说,这些石磨是在明朝末年,这掖县知府朱万年为防御孔有德叛军攻城,从民间搜集上来放在城头上的。而那时候的将军镇,也就是这地方,是掖县的边缘。当时朱万年做长期防御准备,城头上要击打敌人的云梯冲车,得准备不少石头。 但石头丢下城池却拿不上来,久用必光,朱万年因此才想到用石磨。 石磨系上绳子,丢下去可以再拉上来,这样可以反复使用。 再后来,明崇祯时期,清兵连下鲁北、临邑等县,附近的县镇都岌岌可危。 那时候不少官吏逃出城去。而这里的知县也已经换了人。 就在知县找不到合适的人守城的时候,教谕,也就是分管教育的一个小官吏,名叫林宪的挺身而出,说是愿意领兵守这一方城墙。 这个叫林宪的是个知识分子,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品学兼优,还被选入国子监读书。后来林宪以贡生身份被任命为教谕。 但是这个林宪却文韬武略是个人才,只是于官场那一套很应付不来,因为不媚上司而一直得不到提拔。在这掖县搞了十年教育,没啥前途。 而兵临城下,此时临战无人守城。于是林宪便主动请缨领兵。 城中有位守将敬重林宪的人品,听说林宪要领兵守城,忙劝他说:“你是分管教育的,是文人。你没有封疆的责任,就不用领兵打仗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清军的情况,清军太多,我们的守军只有清军的一小半。就算你懂兵法,这城池也很难守住!况且城中粮草已经不足,只怕这次凶多吉少了。” 林宪则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国家危难之际,我更不能离开。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此后几日,清军攻城十分激烈。林宪带兵守城,那石头磨盘再度派上用场。但是,清军人数实在太多,激战了一天,依然势头不减。 而到了晚上,清军依然不退。林宪此时却屏退左右,并换了一身道袍出来,也不知念了什么咒语用了什么口诀,居然对着城头做起法来。 当晚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只见随着林宪做法,那城头上居然金光大作,一尊关二爷的神像自天而降,在城头提着青龙偃月刀来回巡城。而随着他自天而降,他的手下部将廖化居然也出现在了城头。 这两尊神像降下,城头上的石墨盘突然如有神助,并未用人力便自行飞了起来,撞到清军便死,压到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这一晚,有了两尊神将的帮助,这清军居然被击退,伤亡惨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清军将领看着那城头,有些望洋兴叹的无奈,叹道:“好一座固若金汤的城!” 感叹之后,由于兵力不足,清军也便退去了。这石磨跟关二爷神像,居然就守住了这方城。 但是为了做法守城,林宪耗尽心力,在战胜之际,也便病重不治,就此撒手人世。 林宪死后,他的儿子林文兰悲伤怨愤,于是将那清军的尸体全部收集起来,丢到荒野暴晒一日之后,便命人焚烧。 古人跟现代人不一样,讲究留个全尸。烧成骨灰对他们来讲,有点像挫骨扬灰的意思,不吉利。但是盛怒之下的林文兰实在愤怒,最后将那些清军的骨灰又再度搜集起来,装在几个大盒子里。 本来那些石磨在战争结束后就堆在城墙上,一直用于备战。但是林文兰却雇佣人将这些石头磨盘从城墙上背下来,铺在了将军镇的主要通道,十字路口上。同时,将那些清军的骨灰就这样压在了石头磨盘下面。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林宪生前也跟着茅山道士学过道法,懂得请神驱鬼那一套。而林文兰便做法将清军部队全部控制住,让他们死后也遭到千人踩万人踏。 由于生前这军队是被石头磨盘给砸死的,因此死后的鬼也怕石头磨盘,所以一直没出过什么事。 但是现在,这鬼军队居然被人再度利用,成了看守这将军镇里的人的“狱卒”,不仅制造鬼打墙不让人出去,只要妄图出去的,还要被他们杀死。 余落说到这里,叹道:“这鬼军队数量太多,别说我一个人,就算加上你们,可能也冲不出去。” “原来这将军镇是因为关二爷才得的名字。”我说道。 “可这将军镇的人都住的是什么人,逃犯?还是别的什么?”闫至阳皱眉道:“难道这还是现实里的恶人谷?” 我啐道:“你特么见过一整个镇子的恶人么?有没有那么无聊啊,谁搜集一些犯人养在这里。” “是啊,怎么都说不过去。”闫至阳皱眉道。 “也未必都是犯人,我感觉是什么人也有。”余落说道。 “那最近出了什么事?”闫至阳说道:“你说最近这儿出了一桩命案?你不是说这地方就算是出命案也没什么稀奇么?” “说起来是,但是这次的影响比较大。”余落无奈地摇头叹道:“你知道,这地方的人不能出去,虽然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可一个地方呆久了,许多人就有些很不耐烦。而这种不耐烦的情绪之下,容易产生冲突跟变态事件。前阵子,这边出了一桩命案,几个恶少奸杀了一名未成年少女。其实那种杀人抛尸的事儿屡见不鲜,这几个恶少本来想将少女抛尸到河水下游,可没想到,那少女的尸体被石头挡住了。这样,也便被人发现,通知了少女的父母。” “也就是说,你寄给我们的就是那少女的发夹。那女孩多大啊?”我问道。 “才十四岁。”余落叹道:“特别惨,我也见了尸体,全裸,下身撕裂,身上许多伤痕,很是可怕。” “妈的,这都是什么畜生!”我骂道。 “这地方如果没什么‘王法’,那到底谁说了算呢?”闫至阳问道。 “镇长跟几个神秘人,也就是说来送物资的人。他们会跟镇长沟通,镇长给我们传达,但是如果不听话的话,鬼军队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余落说道。 “卧槽这地儿的水很深啊!”我无语道:“那你为什么只跟我们俩人说,平哥跟猪婆都是我们的队友,我肯定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余落冷笑道:“不好意思,也许是我常年做卧底的缘故,我很难相信陌生人。” 说到这里,余落递给闫至阳一张字条:“上面写了镇长家的地址跟女孩父母家的地址,明天你们没事可以去查查看。每个月的十五号,那群送物资的人才过来送东西,这期间镇长也很难跟外人联系。你们还有一个周的时间调查。这一整个周里,也许虽然大家知道你们是外来人,可因为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还不能明面里对你们怎么样。但是也万事小心。我帮不了你们。” “多谢,你已经帮我们许多了。”闫至阳说道。 正说着,我似乎看到前方有一道手电光芒传来。闫至阳对余落说道:“你快走吧,别被人看到。” 余落点头道:“你们小心。” 说着,便从竹林另一端快速撤走了。 没多会儿,我听到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两道人影从竹林外头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仿佛正是猪婆跟陆萍,于是低声喊道:“喂喂喂,平哥猪婆!过来。” 俩人听到我的喊声,立即跑了过来。 陈清姿跑进竹林看到我俩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你们哪儿去了,我们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你们。那人呢?” 我还没说话,闫至阳便抢先说道:“没人,只是在竹林里留下了字条,说了镇长跟那个发夹主人的地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太小心了。” 卧槽,总裁哥居然还特么的瞒着俩人。我也只好点头附和。 陈清姿冷哼道:“真的没人?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往这儿跑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只是太远了听不清。” 我心中一动,心想俩人都是练家子,功夫不低,肯定耳力极好。 于是我笑道,随口扯淡:“我们没找到那人,我就跟总裁哥瞎扯呗。他特么的刚才嫌我唠叨,我就说他霸道总裁范儿十足,不得了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浑身散发着寒气,雕塑般的冷峻面庞,修长的身材让男模们嫉妒得发狂,是世界首富的同时又是非洲部落的酋长,是沙特和科威特的下一任王,平时兼任欧洲的教皇,周末,顺带掌控一下意大利的黑手党。他想叫谁今晚死,第二天绝逼下不了床——” 陈清姿立即受不了地打断我:“有病啊,才十几分钟不见,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啊!” 第225章 老邮差 我笑道:“没有没有。” 此时,我才发现陆萍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也没问闫至阳。啧啧,这就叫默契。 闫至阳此时说道:“咱们先回吧。看来这个人太小心,不太信任我们。” “什么人啊,真墨迹。”陈清姿叹道:“难道我又要失眠做噩梦?” 我笑道:“不然你今晚跟我睡?” “啊呸!”陈清姿啐道。 我们于是原路返回,到了将军客栈。回客栈之后,见其他人都睡了。其实这客栈全将军镇只有一个。由于这地方都是本地人,猜测过来的人多半是刚从外面被送进来的,一时间没地方住才住在这儿。否则这客栈招呼鬼啊。 我们回了屋子,将陈清姿跟陆萍打发走后,闫至阳将写着地址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我看。 我见那纸条上居然不只是有字,甚至还画了简单的地形图。镇长的家并不在将军镇的中央,而居然在那半月形的公园,也就是我们去的那地方的另一端。 而这公园远比想象中得大出许多。 另一户出事少女住的地方则远了去了,是在我们进镇子的石头牌坊附近,是个小平房。 我看着这地图,摇头叹道:“闫至阳,你说这整个镇子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哪儿来的人啊?如果是犯人,那也不对劲,这男女老少都有,不太可能啊。” “是啊,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这古镇有点奇怪,看什么都别扭。”闫至阳皱眉道:“但是这别扭似乎跟鬼军队还是结界什么的毫无关系。” 我想起陈清姿,便问闫至阳道:“闫至阳,你说猪婆最近为什么总做那被水淹的梦,是不是因为摸到了发夹呢?” “没事,这件事解决之后,她也自然能恢复正常。”闫至阳说道:“而且我们摸了那发夹都没事,只有她能感觉到死去的少女的知觉,说明俩人有一定的渊源,指不定能帮上我们什么。” 既然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便决定明天一早再去调查。 此后我俩便各自去睡了。由于我们对这将军镇并不放心,于是我让干脆面君给守夜。反正这货总是睡觉,偶尔一晚上两晚上不睡根本不碍事。 干脆面君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这客栈小,床位也不多,整个屋里就一张大床。闫至阳躺在里头,我便躺在另一边儿。 躺了半天睡不着,扭头一看闫至阳居然早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此时明明是六月初,我却越躺越觉得冷,睁开眼看了看窗外,但见外头依然雾气蒙蒙的。这破地方鬼气太重了。 于是我打开灯,扯开床上的夏凉被盖上,却见闫至阳依然毫无反应。我心中纳闷,这货难道一点不觉得冷? 于是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闫至阳的胳膊,却发现他胳膊很热,而我的皮肤却很凉。特么的,难道天生道法护体? 闫至阳此时闭着眼睛说道:“快抓紧时间睡吧,你摸什么呢?” “卧槽你装睡??”我笑道:“我是好奇,你不觉得这镇子鬼气太重么?我实在受不了。” “我当然知道。”闫至阳说着,微微蜷起腿侧过身子背对着我:“你没发现么,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种着艾草。艾草对驱散鬼雾很有效果。” “奶奶的,冻死我了。”我叹了口气,随即却瞥到闫至阳的脚掌。这一瞥我惊讶地发现闫至阳居然“脚踏七星”!卧槽?皇帝?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皇帝老子都是一只脚踩着七颗星,这货确实一只脚上四只,另一只脚上三只,分开踩,蛮有趣的。 “闫至阳,你脚上还有痣啊?”我笑道。 “嗯。”闫至阳答应道:“别研究了,快睡吧。” “人家都是皇帝老子脚踏七颗星,你这分开踩是个什么说法?”我问道。 “说是什么将才。”闫至阳有点不耐烦了,转过身来睁开眼看着我:“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睡不着,聊聊呗。我说,我怎么没看出你是将才来。”我说道。 闫至阳无奈地看着我,伸出自己的左手来:“你看看我的手掌掌纹。” 我借着灯光瞧着他手上的纹路,见一道很清晰明显的掌纹横穿闫至阳的手掌而过。 “呦呵,断掌!”我啧啧说道。 闫至阳翻手一巴掌拍我头上:“断掌说明我够狠,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窗外去!” 骂完之后,闫至阳翻身去睡了。我无奈地也只好扯过被子躺下。 一旁的干脆面君看着我们,啧啧说道:“秀恩爱死得快。” 我翻了翻白眼睡了过去。但是盖着被子,似乎依然睡得不够安稳。没多会儿,我打了个激灵,冷不丁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之后,我见闫至阳依然背对我睡着,干脆面君则坐在窗边瞧着外头,我翻身坐起来,干脆面君扭过头来,低声道:“又醒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凌晨一点多。”干脆面君说道。 “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我起来走走,你呆着吧。”说着,我穿好鞋子起身。 干脆面君说道:“成啊,别把自己走丢了就行。我可不去救你。” 我苦笑着摆摆手。出了门,我正想沿着走廊楼梯下去,却见有个人似乎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楼梯很窄,我往旁边让了让,想让那人过去先。却没想到这人在我跟前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我笑道:“是韩笑吧?”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走上来的人很奇怪。由于楼道昏暗,刚才我并未看清上来的人啥样。现在仔细一看,却见这人居然穿着很早以前的那种像是军装一样的绿衣服。可再仔细端详,发现这衣服不是军装,像是五六十年代的老邮差穿的衣服。而他身上居然还背着邮差包。 “您这是?”我端详着他,感觉这老邮差似乎不是人类。难道是鬼? 我在鬼界里这么有名了? “跟我来吧。”那老邮差笑了笑。 我沉吟半晌,跟了上去。这老邮差于是往楼下走,我也便跟了下去。 跟着老邮差出了客栈,见他在街角角落里停下来。 等老邮差停下,我见他个子不算高,精瘦,长得倒是慈眉善目。 “老人家,您是?”我问道。 “韩笑小哥,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师父,幽龙道长。”老邮差说道。 “您认识我师父?”我吃惊道。 “对,我生前跟他认识。”老邮差笑道:“别害怕,我虽然是鬼,但是也是阴间的邮差。只是现在大家都用快递,无论阴间阳间,邮差的工作都少了许多。” “老人家,您是怎么来这儿的?”我看了看四周,感觉凌晨时分鬼气更重了:“这地方据说是有结界,很难找得到。” 老邮差笑道:“一般的鬼是找不到,可别忘了,我是干哪行的。只要是天下间存在的地方,我都能找到。我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说着,老邮差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来,是老式的油布纸包着的一样东西。 “多少年都没见着这油布纸了啊。”我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一枚老式的邮戳,也就是邮差用的印章。 这是一枚红色圆形大邮戳,背面印着繁体字,看上面的字迹,好像写的是“湖广”两个字。 “您给我这个是?”我疑惑地问道。 “你师父已经到附近了,但是可能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一时间赶不过来。他说怕你们势单力薄出事,就让我送个邮戳过来。”老邮差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邮戳是有用处的。五六十年代,交通还没现在这么发达,很多小镇子小村子也没经过开发改造,到处都是山路。我们邮差都要骑着自行车进大山里给人送信。 有时候路程遥远,晚上也要赶夜路。而那些偏远的村子经常出现怪事,比如鬼打墙等等。可是,只要身上带着邮戳,或者身上留有最后一封印着邮戳的信,这时候拿出来,无论什么样的鬼打墙,都会消失不见。所以我们都会故意在身上带一封信。或者随身带着邮戳印章。” 我惊讶地说道:“鬼也这么通情理?这特么比人好多了啊。” 老邮差笑道:“有人说,神鬼有爱,人间无情。虽然这句话偏颇了点儿,但是也有道理。鬼有时候比人好相处,有时候也比人通情理。” 我握住邮戳,对老邮差道了谢。 就在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看到客栈那边好像有人走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却见走出来的好像是陈清姿。但是由于雾气太重,我也看不十分清楚。 而在我一分神的时候,那老邮差却消失不见了。 我心想这够有意思的,还有来给我送装备的。既然老邮差走了,我便赶紧冲着陈清姿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雾气重重,我追着陈清姿的背影往前走,却见她再度回到了那个半月形的公园,沿着一条小路,走到河边。 第226章 邮戳救命 我见这河边并非我们上次到的小河边,而是河水的另一段。 这一段河流比较宽,两岸依然垂柳依依,但是视野相对开阔。 我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河边的陈清姿,见她似乎正入神地盯着河水,不知在想什么。 走近了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她正在窃窃私语,但又像是在跟河水中的什么东西在说话。 看到这里,我有点毛骨悚然,便紧张地盯着那河水,悄悄靠近陈清姿。 就在这时,我见河水中央咕嘟嘟泛起一阵水泡来。一阵漩涡从河水中央慢慢旋起,一簇黑漆漆的头发从那漩涡处冒了出来,就像是从水底长出来的黑色水草。 女鬼?!我吃了一惊,心想这河水里要是有水鬼,这下陈清姿就麻烦了。 只见一张惨白色的脸慢慢从漩涡中冒出来,一双全黑色毫无眼白的瞳眸寒意森然地盯着陈清姿。 卧槽女鬼!我吃惊不小。可就在这时,我见陈清姿居然冲着那女鬼伸出手去,似乎要拉那女鬼上岸。 而此时,那女鬼也伸出手来。微弱的天光下,我见那女鬼的胳膊惨白细长,似乎还散发着一阵阵清晰可见的寒意。那女鬼的手指甲发黑,透着浓重的鬼气,我见那鬼气就要侵扰到陈清姿,便立即喊道:“猪婆!!” 由于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加上这时候时间太晚四下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这一吼居然都有了回音。 陈清姿立即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回头看我。与此同时,那水鬼突然不见了。河面上恢复了宁静。 陈清姿似乎也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我:“豆芽?我怎么在这儿?” “你自己不记得了?”我问道:“你自己梦游一样从客栈出来,一路往这儿来了。” “是这样?”陈清姿回忆了半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叹道:“我真是精分了,怎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梦到什么了?”我问道。 “我真是做梦么?不过我好像是真的感觉有人在梦里喊我,在水下面,说自己很冷,让我拉她上来。”陈清姿说着,看了看眼前的河面:“难道这地方真的有水鬼?” “别管了,我们先回去。”我拉起陈青姿说道:“这地方晚上鬼气更是浓重,太瘆人了。” 于是我跟陈清姿往回路上走。陈清姿问道:“豆芽,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半夜到了这地方?” “我也不知道,半夜就突然醒了。”我叹道,摸了摸口袋里的邮戳:“别说了,赶紧回去,这地方卧槽,到处都是鬼气。” 可说得轻巧,等往回路走的时候,我俩发现,貌似迷路了。 原本客栈跟这个公园挨着,就算走到河边,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可现在我们走了快四十分钟,依然没看到将军客栈。 眼前一团雾气蒙蒙,我感觉自己是走在一条空茫茫的大路上。 陈清姿拉住我,说道:“豆芽,不对啊,这地方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方向应该没错才对,怎么特么就找不到呢?”我纳闷儿地停下脚步。 “先停下来找找方向。”陈清姿说道。 可是此时街上起了更大的雾气,能见度不到一米。我俩打开手电,居然也没照见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见一片浓雾里亮起了一点灯光。这些灯光摇摇晃晃,看不出是什么。 “有光,我们过去看看。”我说道。 “好。”陈清姿说道。于是我俩一起往灯光处走过去。 可等我们走到灯光亮起的地方才发现,这居然是那条石磨街,而亮起的灯光居然是石磨街两旁挂着的灯笼。 而这灯笼确切地说并非挂在两旁,而是悬浮在两旁。那灯笼是复古的红灯笼,上头写着偌大的黑字:林。 我看到这些灯笼,突然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将军,林文兰,这好像是控制了鬼军队那个将军? 有这个东西出现,说明鬼军队可能要出现了。真特么的,我们俩人恐怕对付不了千军万马鬼军队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拉着陈清姿往后走。这石磨街虽然离着将军客栈也不远,但是却在相反的方向。 可是,我们还没走多远,我就见两队整整齐齐的古代骑兵出现在石磨街的十字路口上。四个路口都特么被鬼军队给堵住了。 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只见这几排骑兵穿着金色铠甲,威风凛然,胯下高头大马。如果不是马匹的眼睛是血红色,外加这些骑兵面露鬼气,倒是看不出这是一群从地下来的军队。 “晕,这些军队怎么会出现,我们惹到他们了啊?”我无奈道。 “什么鬼军队,这哪儿来的古代军队?”陈清姿问道。 我想起陈清姿并不知其中缘由,便也假装不知道,说道:“我哪儿知道,不过看着架势倒也是不像要跟我们拼命的。” 我端详了一下那军队的动态,瞧着他们并没有任何动作,便稍稍安心了些。我想起余落说过,这些鬼军队是按照某些人的指令来的,如果没什么指令,他们也不会有动作。之所以突然出现,估计是没事儿来个鬼打墙,出来透透气溜溜弯。 等了五分钟,我见这些军队毫无反应,便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哥们儿们只是出来溜溜弯的,没有想要对付我们的意思。估计他们经常在凌晨半夜溜溜弯。 但是一下子见这么多鬼骑兵出来遛弯,我这还真有点心虚。于是我立即想起刚才老邮差给我的邮戳,赶紧将那邮戳抓在手中,举起来在这鬼军队跟前晃了晃,说道:“不好意思啊军爷,我们是邮差,麻烦让一让,让我们过去!” 没想到这邮戳还真叼,简直跟古代的虎符一样,往外那么一亮,鬼军队居然乖乖听话了。挡在我们跟前的鬼军队往两边让了让,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我便赶紧拉着陈清姿从那条路出来,这回倒是找到了回客栈的正确方向,很快就回了英雄客栈。 回去之后,发现闫至阳跟陆萍都醒了。见我们俩回来,俩人也都松了口气。陆萍赶紧迎上来,说道:“陈小姐,我只是去个洗手间的空档,你怎么就不见了。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没出什么事吧?” 我吃惊地看着陆萍:“平哥,今天这可是你说话最多的时候。” 陆萍说道:“我也是担心你们。没出事就好。” 闫至阳皱眉道:“这地方鬼气这么冲,大半夜的都去干什么了?” 我嘱咐平哥好好看着陈清姿,便将闫至阳拽到屋里,关上房门,将刚才遇到的事儿全部说了一遍。 “你特么的不是说,你们修道人不容易被鬼气迷住么。我看陈清姿这次就被迷惑得不行啊。”我问道。 “她平时是没事,但是这不是失眠很久了么?这时候是意志薄弱的时候,容易被鬼气侵蚀。她没有迷失心智,这已经很不错了。”闫至阳说道:“天快亮了,赶紧睡会儿吧。看来道长已经到了,今天那老邮差就是道长派来的朋友。” 我打了个呵欠点头道:“是啊,一切等明早再说吧。” 可是,这次我睡下去还没多久,便又被吵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翻身起来,见闫至阳已经站在窗户边儿了。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革命了?”我揉了揉眼睛也走到窗户边儿。 我们住的是四楼,已经是这个客栈的最高层。但是这个高度也足够我们看清远处的情况。 只见半月形公园的外围有一条柏油马路,貌似是通往将军镇的后山。其实那也不算是个山,顶多算是个小丘陵。 反正就在这将军镇的后山,貌似是有两拨人正在约架。现在是群殴的前奏,两方貌似正在你来我往地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但是这两方的人员势力不够均等,一方人比较多,另一方则少了不少。远远地也看不清楚,只是数量悬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真少见啊,不是说这镇子上一般没人惹事么,惹事的直接就丢河里喂鲨鱼了,怎么现在还有后山约架的?”我问道。 “不清楚,咱们去看看。”闫至阳想了想,说道。 “喂喂,我们是外地人,不好卷入这些当地的斗殴摩擦中吧,也许是两个帮派互相砍人争地盘呢。”我说道。 “不是什么黑帮火拼。你看看那些人,人少的那一方,男女老少都有。如果是黑帮火拼,会带上女的跟老人吗?”闫至阳说道:“正好没什么突破点,我们去看看,指不定对调查的事情有所进展,对这个镇子也能进一步了解。” “倒也是,走。”说着,我带上干脆面君,叫起陈清姿跟陆萍,一起去围观群殴。 往那路上走的时候,我发现去看群殴的不只是我们,还有不少镇子居民。大概大家平时太无聊,一旦有点不同寻常的风吹草动,便全体激动了。 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两拨人约架的地方,这才看到一方人数量比较少,人员也男女都有,良莠不齐的样子。另一方人数很多,而且青壮年不少。明显战斗力就强一些。 第227章 将军镇的真相(上) 于是我们俩站在一旁围观半天,终于明白了这约架的两群人的来历。 人少的一群是那死在河水中的少女的家属,另一群则是施暴者聚集的帮手。 也就是说,少女的家人发现少女之死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便上门算账。但是,另一方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两方在这地方约架,似乎要拼命的架势。因为走近了看,我见两方人员都提着砍刀或者家伙事儿。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基本都呈观望态度,冷冷地看着两方人群,并不想要参与其中,甚至还有人冷嘲热讽地来谈论这件事。 我东一句西一句地听了半天,大体上弄清楚了这件事的原委。 前番只是知道这少女被几个恶少给奸杀了,但是不知具体怎么回事。这回从围观人群的谈论里,才知道少女叫孟晓宇,今年才十四岁,还没满十五。 这小镇子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一切如常,也有学校等等,闲着没事的人便也读书写字,只是由于不能出去上大学,所以镇子里的小孩认真上课的特别少,多半都是混日子的。 因此下课之后,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认真去写“作业”的,基本都是聚会跟玩。孟晓宇那天放学之后,跟两个哥哥去吃饭,但是路过那半月公园的时候,却被几个恶少给拦下了。 这群恶少喝醉了酒,正在那公园肆意闹事。这群恶少为首的就是镇长的儿子,高亮。这小子纠结了一群狐朋狗友聚会喝酒,喝醉了便在公园那耍酒疯。正好瞧见路过的孟晓宇,大概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便拽住她拖到一旁的竹林里实施强奸。 最后将女孩虐杀,丢到了河里。 我听了这耸人听闻的故事,再看周围人的反应,顿时有点心惊胆战。 虽然这是惨绝人寰的一幕,但是大多数人却十分麻木地听着,谈论着,仿佛这无非就是生活里无聊的调味剂而已。死个个把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人真的死了,事儿也真的发生了,给大家提供了热闹。而多数人就是在意这个热闹似的。 “人情冷漠到了这种程度么?”我打了个哆嗦,低声问闫至阳。 闫至阳看了半天没说话,半晌后说道:“你记得有个电影叫做《饥饿游戏》么?或者说是《雪国列车》。” “《饥饿游戏》我倒是记得。说是一群人被选中参加生存游戏。”我思索道:“可这什么意思?” “小镇子的人虽然不用参与生存游戏,但是,却像是被人养在这儿的玩偶,不能出去,不用操心生计,看不到外头的世界,不用遵循法律,那么人在这个环境里,心态跟道德观念就会发生变化,露出一些本质的兽性来。”闫至阳冷哼道:“简单说,这更贴近于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 我们刚说到这里,就见两拨人开始打了起来,动刀子动枪动板砖。而这时候,围观的人纷纷退后,似乎准备看一场好戏。 这时我已经知道人数少一点的是那少女孟晓宇的家属。来看亲戚朋友都到了,甚至还有六十多岁的老人。 可没多久,这家人便败下阵来,因为对方是流氓恶少青壮年打手,这些良莠不齐的老人女人跟少年男女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闫至阳说道:“总裁哥,上吧!帮帮忙啊!” 闫至阳这才喝道:“上!” 于是我俩立即冲了上去。此时,我见闫至阳从背包里抽出弓箭,随手弯弓搭箭,三支弓箭便飞了过去,同时洞穿三个人的胳膊。那仨人惨叫一声将手中的砍刀丢到地上去。 此时,我见另有一人举起砍刀就要去砍那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老大娘虽然身子骨挺不错,但是到底不如年轻人利索,压根就躲不过那一刀。我见那刀光直冲着那老奶奶的面门而来,便赶紧将老人家拽到身后,并飞起一脚使出十足的力道踹中那人的腹部,将他踹出几步远。 由于闫至阳这货功夫了得,对付几个末流打手简直得心应手。 很快地,在闫至阳拳脚功夫下,两方的人纷纷退却。 此时,我见人多的那一方中,为首的那少年向前一步站出人群,对着闫至阳一指,骂道:“你他妈谁啊,哪儿来的?!管什么闲事啊?!” 闫至阳冷冷说道:“你们几个居然忍心对老人家下手!” 那少年,八成就是镇长的儿子,不怒反笑道:“我们怎么样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新来的吧?!知道这儿的规矩吗?!我们这儿都是打死不赔,你管得着吗?!” 我听着这少年的口音,貌似是北方人。其实让我诧异的是,这个小镇子上什么口音都有,南腔北调的,乱七八糟。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符合那种传说“这些人都是从各地运来的。” 可为什么要运输他们过来呢?现在这问题倒不是主要的,主要问题是,眼前的斗殴怎么解决。 正想到这里,我见闫至阳冷笑一声:“是啊,打死不赔。所以我现在杀了你,应该也没人管吧。”说着,闫至阳上前一把掐住那少年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 就在这时,我见那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脸色便憋红了。 我身后那位老太太此时激动了,骂道:“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养的东西!!” 少女的亲人们开始激动了,声讨声一阵大过一阵,这吵闹让围观的人也静默下来,大家一时间似乎有些被震慑住了。我见闫至阳还是不松手,而那少年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闫至阳,你淡定点儿,别给他掐死了。”我担忧地看着那少年越发惨白的脸色。 闫至阳却不松手,依旧掐着少年的咽喉。我看得冷汗直冒,不过最后发现这货倒也是控制了手劲儿,不然这小子早就被闫至阳给掐死了。 僵持了许久,我见另有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那人冲我们大喊道:“住手住手!” 我回头一看,见那人是个有点秃瓢的中年男人。这人矮胖的身材,脸色发红,留着胡子,穿着一身西装。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儿子?!”中年人问道,上前打量着我们俩。 “你就是镇长?”我冷笑道:“你儿子聚集了一群人欺负老弱妇孺,我们管管怎么了?!” “嘿,你们算老几,管我们镇子的事,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镇长对着我们吹胡子瞪眼。 镇长居然不知道?这倒是让我跟闫至阳有些惊讶。本以为外头那群“神秘人”会跟镇长沟通一下,可没想到这次连镇长也不知道还有外来人过来。 闫至阳放开那少年的咽喉,却反手将少年用登山绳子给绑了,牵在手中。镇长一看火了,立即招呼人要上去抢儿子。 闫至阳抽出一支箭,箭头对准那少年的咽喉处,冷冷说道:“都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镇长一看,不敢轻举妄动,额头上顿时落下豆粒大的汗珠来,便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纸巾擦汗:“你们这几位都是哪儿来的啊,这,这也没见过你们,怎么就非跟我儿子过不去了。” 闫至阳说道:“我听说你儿子杀了人家的女儿,现在别人家找上门来,你却不闻不问,让你儿子找恶徒来教训老弱妇孺,你这镇长做的似乎说不过去吧。” 镇长再度端详着我们,失笑道:“你们知道我这镇子上的情况么?你管得着么?那一群老的,残的,跟你没关系吧?没关系你管什么闲事?我说两位,既然到了这地方,可能你们就再没机会出去了。既然没机会出去,安安静静留下来,比闹事来得要好。大家都出不去,图的无非是过安稳日子,跟我作对,有你们什么好处?你们才俩人,我在这儿,可是有生杀大权的。” 闫至阳笑了笑:“这将军镇怎么回事,我倒也有所耳闻。但问题是,我现在就是想管了。”说着,他指了指我身后的老人家,对那镇长说道:“我要送他们回家,希望你不要拦着。你儿子我会带过去,安全到家互不侵扰,我就放了他。否则,我路上就杀了他。” 镇长皱了皱眉,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镇长,只要不闹事我肯定不会到人家里去怎么样。你把我儿子放了,行么?”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我不相信。”说着,牵起那乱叫的少年,让我带着孟晓宇的家人跟上。 我赶紧扶起老人,招呼大家跟着。那镇长见我们只有两个人,也想跟上,但此时,我见陈清姿跟陆萍赶了过来。 平哥一看那镇长纠结一群流氓要跟着我们,便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枚小石子,对准那镇长的脸丢了过去。 这镇长跟她距离不近,但是那石子却正中秃瓢的头顶给嘴,远远地,我就见那秃瓢捂着嘴哇哇惨叫,一股股血从嘴角流淌出来。 第228章 将军镇的真相(中) 似乎正是平哥的功夫成功吓到了秃瓢等人,没人追上来。我们俩护着孟晓宇的家人将他们送到住的地方。 我见孟家住的地方确实很偏僻,靠近那石头牌坊,是一处小院落。这附近不少平房,帮着孟家人出头的也都是附近的乡邻居民。 孟晓宇的家里人只有她爸妈,一个奶奶,两个哥哥。剩下的都是附近来帮忙的,看不过去的街坊邻居。 瞧着大家都四散了开去,我倒是突然觉得这几个人还算是有点人性良知的,不像是这古镇上的其他人,连人性都没了。 幸好闫至阳出手快,孟家的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孟大叔胳膊上挨了一刀,不过伤口不深,没什么大问题。 陈清姿帮孟大叔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这时,孟晓宇的妈妈对我们千恩万谢,说这次去找镇长儿子,也是因为气愤难当。人死了一个月了,没有什么交代,镇长连个道歉的话也没有,好像他们家的孩子是死得活该一样。 说到这里,闫至阳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们这镇子到底怎么回事,镇子上的人都是哪儿来的?我听说,这里原本是个废弃的古镇。” “对,这镇子原本是废弃的。”此时,孟老太太说道:“我们这的人天南海北都有,但是都有一些不得不来的理由。不知道你们四个是怎么来的?” “我们说来话长了。”闫至阳岔开话题继续问道:“说说你们吧。我看你们家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闫至阳对陈清姿跟平哥说道:“你俩先回去,帮忙探听一下镇长那边的情况。我怕他们秋后算账,对这边的人不利。” 平哥点了点头,没什么异议就出去了。陈清姿问道:“怎么回事啊这都,为什么你们会卷入他们的斗殴中?” 我说道:“你就别问了,先回去吧,顺便带上干脆面君。” 陈清姿也只好出去了。等陈清姿跟平哥走后,闫至阳继续问老太太这古镇子的事儿。 老太太叹道:“我们是没有办法。” 说着,老太太跟孟大叔将这古镇的一些怪事讲给我们听。 这将军镇的人员构成十分复杂。许多人并不透露自己到底来自哪里,因此孟老太太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孟家原本住在沂蒙地区深山里的一个村子中,但家境贫困,于是孟大叔跟孟大婶,还有家里的长女,也就是孟晓宇的姐姐孟晓娟外出打工赚钱养家。 可是这家人的运气不太好,孟大叔跟妻子在外地当农民工,那时候是十几年前,俩人在上海打工,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给劫了钱,这一年的辛苦费损失了一大半,年都没法过,几个孩子的上学学费也都没了。 夫妻俩带着大女儿心灰意冷地回家,就在进了山东地界,要坐车回临沂的时候,却有个看似算命的老先生拦住了三人,说有一笔生意想跟孟大叔做做。 可当时一家人身上只有几十块钱回家的路费,根本没什么多余的钱做生意。 原本孟大叔以为是个骗子,但是那人却拉住三人不放手,说不妨听听看。 孟大叔于是问到底怎么回事。那算命的老人说,自己孤老一生,没人送终,看着孟大叔这个女儿跟自己八字相合十分有缘,想收了当干女儿。算命的人会给孟家一大笔钱,但是这个女儿得是他家的了,不能回孟家。 孟大婶一开始不同意,本想不搭理这个算命先生,但是孟大叔看到那人给的钱之后,便动摇了。十几年前,十万块钱就算是巨款了。 想想两个儿子的学费,还有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女儿,孟大叔动摇了。再看那算命先生,报了名字跟地址,不像是骗人的,甚至还给孟大叔看了身份证。 于是一时鬼迷心窍,孟大叔答应将女儿过继给他当养女,那算命的留下了地址,还说孟大叔以后可以去找他,看看女儿。 于是两方就这么决定了。孟大叔回去之后,确实用这些钱让家里度过了最难的时候,但是大概过了几个月之后,他再也没接到女儿孟晓娟的回复消息。 于是孟大叔去找女儿,按照那人留下的地址。但是,等一路找过去,才知道那算命的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 后来,发现女儿已经找不到了。孟大叔以为这是遇到了人贩子,于是去警察局报了案。但是,却丝毫找不到孟晓娟的影子。 这件事让孟大叔后悔不已,便也一直没有间断寻找孟晓娟。而突然有一天,孟大叔的朋友告诉他,自己在山东地界看到过孟晓娟。于是孟大叔一路找过去,确实看到过跟孟晓娟一模一样的人。但是那姑娘却不记得孟大叔。可孟大叔却觉得,那姑娘跟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甚至连眉心间的痣都一样。 孟大叔将这怪事告诉自己的乡邻朋友,大家都觉得十分神奇,一时间引为奇谈。但是孟大叔寻亲的事情被电视台给知道了,记者上门采访,让孟大叔讲讲自己这寻亲路上遇到的故事。但正当孟大叔要答应电视台的邀请之时,一家人却被一群神秘人抓到了这里。原因似乎是,不想孟大叔将自己家的事搬到电视上说,也就是说,想要隐瞒孟晓娟的事情。 当然,这些神秘人并未将真实原因告诉过孟大叔一家,也并未跟镇子上的人解释过到底为什么抓他们过来,原因是孟大叔自己推测的,但是他自己也感觉很荒唐。女儿孟晓娟就是个普通的少女,她是死是活,似乎没道理被别人这么忌讳。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让孟家人十分意外。因为孟大叔原本有个弟弟,三十多岁,是个城里教书的体育老师。由于孟家人都被抓了,他也被带了来,但是却也在某天莫名其妙在这个镇子消失不见了。 具体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不只是孟家,很多人家也都莫名其妙失踪人口。外加镇子里的人起冲突,死伤个把人什么的。 但是,古镇也隔着一段时间就送一部分人进来,就跟监狱一样。后来也有人密谋出逃,但是基本上被杀或者被镇长抓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那镇长多半是知道这古镇的秘密?” 孟大叔摇头道:“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是他却从来也不说。我们只是知道,白天有镇长的人看着,晚上有鬼军队守着,要出去的人,都会被杀。前几年有不少人想逃,可是无一例外都死了。” 听到这里,我跟闫至阳都沉默下来。闫至阳刚要继续问什么,却听院门响了几声,似乎有人在敲门。 孟大叔走过去将门打开,我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子男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四下里瞧了瞧,跟贼似的。 孟大叔惊讶道:“冯辉?你怎么来了。” 这个叫冯辉的男人也没说话,直接走到堂屋里,看到我跟闫至阳,上下打量了许久,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您这是?”我问道。 冯辉问闫至阳道:“你是不是姓闫?” 闫至阳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冯辉嘿嘿一笑,露出老鼠一样的尖牙,对孟大叔说道:“我跟这个小伙子说几句话,大哥你们几位都回避下成么?” 孟大叔点了点头,让我们到屋里去谈。里屋是个空置的卧室,大概是孟晓宇生前住的地方。 冯辉跟闫至阳进屋,我也跟了上去。冯辉看了我一眼,皱眉道:“你是?我只想跟闫小哥聊聊。” 我笑了笑:“我跟他不分彼此。” 冯辉摸了摸留着几缕胡须的下巴:“他老婆?” “啊呸!你眼瞎啊,我是男人怎么当老婆?”我无语道。 冯辉咂舌道:“那可不一定,你们城里人就是会玩。” 闫至阳反手关上门,说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你找我干什么,阁下又是哪一路的?” 冯辉嘿嘿笑道:“闫小哥应该眼光不错,看人也准,你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闫至阳端详了他一番,笑了笑:“盗墓的。” 冯辉吃惊道:“闫小哥真是,真是火眼金睛啊!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心中暗乐:什么看出来,你特么不知道人家懂终极读心术么? 闫至阳笑了笑:“对不对?” 冯辉点头道:“是,我确实是盗墓的。五年前倒卖文物被国家通缉,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混进一群神秘人里逃走,却不知为什么被逮到这地方。简直他妈跟坐监狱一样。” 闫至阳闻言一怔,问道:“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冯辉点了点头:“我这五年也没闲着,调查了一些东西。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也加以猜想,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其实我早就想逃走,无奈这地方的鬼军队太厉害,外加鬼打墙的结界,凭我这点微末本事,压根出不去。我一直在等机会,没想到,却等到了你们。” “那你跟我们说说你调查到了什么?”闫至阳问道。 冯辉眼珠滴溜溜一转,笑道:“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得要帮忙,带上我一起逃出去。” 第229章 将军镇的真相(下) “你这人,说你什么好呢。想逃脱法律制裁,这回却进了另一个监狱。”我笑道:“指不定你金盆洗手,把文物上交给国家,在外头还没事儿呢。” “上交国家?”冯辉失笑道:“小伙子你是爱国主义教育片看多了吧。” 闫至阳说道:“你先说说看。要说逃走,我们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这地方既然十几年了都没人逃出去,看来是很难的,就凭我们几个,我不能保证。” “但是我相信你们。”冯辉笑道:“我知道闫家的人不那么好惹。” 闫至阳皱了皱眉,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们都是由什么神秘人给带进来的,那说明这个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可我们却轻松被人送到了这儿。这是让我费解的事情之一。” “轻松被人送到这儿?”冯辉啼笑皆非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送的?” 于是我将来这儿的前后经过跟冯辉简单讲了讲。 冯辉摸着下巴,皱眉道:“我说,这事儿太奇怪了。我觉得吧,你们可能是被人算计了。扔这儿,生死由命,死了也没人管,更没办法追究。” 冯辉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个快递发夹。现在看来那发夹根本不是孟家人快递出去的,而那晚上没来及问余落,是不是他干的。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也不知道那快递的事儿。那么发夹是谁快递给我们的?这真是桩桩件件都让人费解。 放下快递的事儿暂时不说,冯辉先告诉我们他这些年调查出的信息。 这地方的居民成分复杂,一方面是农民,就像是孟家这种,家里人被人买走或者骗走,失踪不见后,家里大张旗鼓去找,但是就像是为了不给家人寻找到的机会似的,神秘人出现,将这些失踪者的家里人抓过来,丢在这古镇。 另一方面是镇长,他跟自己的亲信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镇长不透露,没人知道。冯辉本想打探消息便接近了镇长的儿子高亮,结果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醉生梦死。 镇长是这个镇子的秩序维护者,手下一群打手。第三种人是一种奇怪的人群。这些人平时跟普通人差不多,但是特别奇怪的是,这些人全部都是左撇子。 左撇子虽然不稀奇,可一下子来好几个左撇子,那就奇怪了。而这些人似乎也站在村长这一边,并不怎么跟人来往。 再有一部分就是逃犯了,人数倒是不多,但是大家跟冯辉差不多心思,在外头过得不好,或被通缉,便只好躲到这传说中神秘的地方来。 这四种成分的人混杂得很,所以经常有群殴现象发生。但由于与世隔绝,大家都过得特别随性,杀人就杀了,很多人早就没了人性。 说到这里,冯辉叹了口气,去摸身上的口袋。摸了半天没摸索出什么。闫至阳便将口袋里苏烟摸出来,递给他一支。冯辉这才眼睛一亮,笑道:“出门着急,忘了带烟。” “那神秘人到底什么来路,老哥查到什么没有?”闫至阳问道。 冯辉摇头道:“还真不知道。我偷偷看过几次,距离太远也看不清那些人什么样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都是有点道法根基的人。由于他们都捂得严实,也看不出什么。” “是不是穿了黑衣服?”我问道,突然想起鬼蜮组织。 “这倒是没有,穿了很普通的衣服,混人群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冯辉说道:“这么久了,我倒是一直也没见过这古镇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看着他笑道:“我说你想逃出去,具体有什么计划没?” 冯辉说道:“这四处都有结界,是鬼气做成的。但是,这地方靠近海。我发现,在河流入海的地方,结界很弱,咱们应该能突破出去。可是,出去就是大海,我水性不好,但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出去的海域那边有不少鲨鱼养在那儿,根本出不去。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是陆地上的功夫,在海水里,力道减半,而且还得憋气游泳,实在是很难逃走。”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那外头是没有边际的大海呢,还是附近有陆地?” “附近有小岛,倒是真不远,但是你要游泳过去,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吧。还得你体力够用。”冯辉说道。 “我说闫至阳,你就打算这么逃走啊,不是要解决了古镇的问题么?”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是不想逃,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镇子上的人,想必有相当一部分不想留在这儿。我想看看是不是能把大家救走。” 冯辉无奈道:“你开什么玩笑,就我们几个要逃走都困难,你还想带走那些累赘?”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问你,这个镇子上是不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满意镇长?” “那肯定是的,镇长不想离开,但是有一半的人是想逃走的,我猜起码有一半。”冯辉说道:“比如孟家为首的这几个,其实帮孟家出头的,都想逃走。” 闫至阳闻言沉默半晌,随即突然说道:“我想到一个主意,可能有办法从内部毁了这个镇子。但是,这之前,需要冯老哥你配合,多做几只木筏子,到时候送走大家。” 冯辉惊讶道:“你,你有什么办法?” 闫至阳叹道:“有倒是有,只是这个办法,我甚至有点不想让它实现。” 我看着闫至阳,心想这逼现在开始装逼了啊。于是我追问闫至阳想到了什么锦囊妙计。但是他只是摇头叹气,眉头紧皱。 我看着他的神色,心想这也不像是想到解决办法的样儿啊。 闫至阳对冯辉说道:“你先回去等消息,悄悄做几只木筏子,不要让人知道。我今天要好好想想这个办法。” 冯辉看着他,将信将疑地点头走了。时近中午,孟大叔留我们吃饭,于是我们留下来胡乱吃了些。这一中午,我见闫至阳一直皱眉不语。 吃完饭后,闫至阳带着我再度回到了英雄客栈。陈青姿跟陆萍也回来了。 闫至阳让我们仨先好好呆着,自己则将自己反锁进房间里,一下午没出门。 我跟陈清姿和陆萍都不解闫至阳到底要干什么,有些提心吊胆。但干脆面君一如既往地在嗑瓜子,一点儿都不操心的样子。 我听着它嘎嘣嘎嘣地吃,心中有些烦,不由说道:“我说你安静点儿不行?真烦。闫至阳这都怎么回事啊,这回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跟我们说?” 干脆面君将瓜子皮对我吐了过来:“他有他的想法,你操心什么。” 陈清姿叹道:“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解决办法。” 陆萍在一旁沉默许久,才说道:“没事,少爷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我们只需要默默等待就行。” 我啐道:“你还真信任你家少爷。” 陆萍听了也并不辩驳。我叹道:“好吧,但愿你家少爷真有啥锦囊妙计。其实不行的话,我们直接闯出去得了。” 陈清姿冷笑道:“你以为我没有试过么?闫至阳早就让我跟陆萍去试试看了。压根就找不到出去的路,转半天依然在原地,这结界并不是我们能破得了的。再说,就算是杀了鬼军队,也许是能破了结界,就我们四个,还不一定能成功呢。成功的话,还有镇长跟那些神秘人。我们损耗了元气跟道法,怎么再跟那群人斗?这都是很麻烦的问题。” “别说了,我听了头疼。”我叹道:“还是等闫至阳的决定吧。” 这一等,便等了一下午。到了天色入暮,闫至阳的房门打开了,我见他缓步走了出来。 第230章 出乎意料的背叛 “有主意了?”我赶上前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了一下午,觉得破解这个地方鬼气结界的关键是,那队石磨街的鬼军队。那东西能够营造出鬼气跟结界。如果除掉他们,结界弱了,我们就能冲出去。” 陈清姿闻言翻了翻白眼:“就特么这点办法?我还以为你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了呢,你还真是智商感人。要是我们能办到早就办了,还用你想一下午啊?” 闫至阳说道:“本来是办不到,但是我突然发现,这个地方有猎灵局的卧底。有他们两人帮忙,一定能够完成。” “卧底?”陈清姿惊讶道。 听到这里,我也惊讶地看了一眼闫至阳,见他也看着我,似乎对我微微使了个眼色。我立即垂下眼睑去,心想这什么意思,闫至阳为什么要对她们俩撒谎。 卧底是有,但是只有一个余落,另一个哪儿来的?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听闫至阳继续说道:“对,他们俩在这地方已经呆了六年,外加原本就是道法高手,自然是摸清楚了如何对付那鬼军队。今晚我们就要去跟他们会合,并且除掉这些军队。所以,大家休息休息,十点半,准时到达石磨街。” 我闻言皱了皱眉,心想闫至阳这是又唱的哪一出。陈清姿跟陆萍似乎也并不太相信闫至阳的话,但是既然没别的办法,也只好暂时就此决定。 忐忑不安地休息了一阵子,闫至阳说让我准备好使用封灵契,指不定用得上。 随后我们在屋里安静地等到了十点。闫至阳这才霍然起身,对我们说道:“走,时间到了。” 我顿时莫名紧张起来,跟着闫至阳陈青姿和陆萍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干脆面君不见了,但是也没顾得上细想。 我们一路到了石磨街附近。今夜比往日晴朗一些,抬头能看到天空有隐隐绰绰的星辰。 这条街依然鬼气森然,但是那怪异的灯笼却没有再度亮起。 远远地,我还真看到有俩人站在那街上。 我心中一动,琢磨着难道这俩人是余落跟那个冯辉暂时顶替的? 但是走近了看,又觉得不是。因为这俩人的背影个头高大,不像是冯辉那种矮个子。 难道还有别的内应?我心中惊讶。 慢慢靠近之后,闫至阳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跟他们说说。我只是说要自己来,没说带上你们。” 于是我们仨停了下来。我疑惑地看着闫至阳,心想这货在折腾什么呢? 闫至阳走过去,跟俩人不知低声说什么,说了许久。此时,陈清姿按捺不住了,说道:“闫渣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这都说了快十分钟了。” 陆萍说道:“你们俩在这儿等,我过去看看,别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情。” 我俩点了点头,便见陆萍抽出一柄短刀握在手中,慢慢往闫至阳跟那俩人身旁靠了过去。 我跟陈清姿也往四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走。借着天光,我看到那俩男人个子不低,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仿佛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时,我看到陆萍已经靠近了那俩男人的身后。 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我跟我的小伙伴惊呆了。我居然看到陆萍将手中的短剑刺向了那两个黑衣人。 静夜里,我听到噗噗两声利器刺入肉身的声音。 卧槽,平哥为什么杀卧底?? 难道她看出来什么破绽?? 我跟陈清姿吃惊不小,立即奔了过去。但见两个男人的身体应声而倒,摔在地上。 我蹲下身一看,俩男人圆睁着眼睛,好像早就没了气息。 “平哥,你干什么啊?”我吃惊地问道:“这怎么,就算有问题也不能下杀手啊!” “是啊陆萍,为什么不由分说杀人?”闫至阳问道。 “对不起了少爷。”陆萍收起手中染血的短刀:“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这两个卧底。” “怎么回事??”陈清姿问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跟我来就是为了杀猎灵局的卧底?”闫至阳吃惊道。 陆萍冷冷地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这是正式撕逼了么这?”我吃惊地问道。陆萍不是闫至阳的死忠部下么? 闫至阳沉默半晌,随即笑道:“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到底还是发生了。” “怎么个情况??”我追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陈清姿拉着我往后退了退:“陆萍是内鬼。” “毛线???”我听到这里,下巴差点儿掉地上。 你他妈逗我??? “平哥,平哥怎么会是内鬼,她为什么要背叛你??”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没说话,因为这时候,我见这石磨街上再度有血红色灯笼悬浮在半空中。 随着那灯笼亮起,我瞧见鬼军队再度整齐地出现在十字路口,将我们围在当中。 我有点紧张地看着闫至阳,却见他神色淡定,毫不意外地看着周围的鬼军队。 陆萍则冷冷地看着闫至阳:“看来闫少爷已经猜出来我此行另有所图了。” “我宁愿我猜错了。”闫至阳半是无奈地说道:“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闫少爷,你我之间,没什么背叛一说。”陆萍说道:“因为我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你。” 闫至阳苦笑道:“你从十几岁在我家长大,到现在,你我相识也有十余年。我从来没想过,你还包藏祸心。说吧,你的主人是谁?这次什么快递之类,是你寄给韩笑的吧?你怕直接寄给我会有什么细节引起我的怀疑,才给了韩笑,又正好被陈清姿打开,这样所有的线索都遭到破坏,我也就不会发现那快递有问题。” “可平哥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个地方?”我不解地问道:“这地方到底干什么的?” “她让我们来这个地方,就是想引出这里的卧底。”闫至阳说道:“这个地方,就算不是鬼蜮组织的势力范围,也是心怀叵测的人的秘密基地。而这个地方被国家发现并派来了特工,所以这个人就想找出卧底来。” “我特么的还是接受不了平哥是内鬼的事实。”我走到陆萍跟前,问道:“平哥,你自己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被人胁迫??” 陆萍冷冷地看着我,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没有任何胁迫。我说过,我的主人本来就不是闫至阳。” 我一听这话,立即额头渗出冷汗。这从来都没怀疑,或者说看不出是内鬼的人,居然是潜伏已久的卧底。 “你们有什么目的?!”我喝道。 陆萍冷笑一声:“我会告诉你么?内鬼既然已经找出,你们几个,也就留在这儿吧。” 说着,我见陆萍举起手正要打个呼哨,似乎想命令鬼军队发起进攻。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砰”地一声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从脚边传来。我低头一看,却见旁边那俩黑衣男人的尸体居然爆炸燃烧了。 而更奇怪的是,燃烧起来的尸体传来一股子纸张烧糊的味道此时,那黑衣男人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扎的惟妙惟肖的纸扎人偶。 妈蛋,原来刚才只不过是幻术,并非真人?真特么浪费感情。 陆萍也吃惊不小,随即明白过来,冷冷看着闫至阳:“你早就怀疑我?” 闫至阳笑了笑:“不早不晚,时间刚好。”说着,我见他弯弓搭箭,一支箭便飞向陆萍。陆萍闪身躲过,口中打呼哨,便见那些鬼军队骑马冲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顿觉压力山大。千军万马卷土冲来,我甚至看到高高扬起的马蹄就要踏到我的身上! 第231章 鬼镇覆灭(上) 就在我琢磨着要用封灵契之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草木香味。就好像一大阵花粉草沫子飘散到了我们周围。我疑惑地四下望去,却惊讶地瞧见周围长满了一大片红色的花朵。 确切地说,就好像是一大片花田围绕在我们周围。这些花形状奇特,很像是彼岸花,但是又没有彼岸花那么大。 这一大片红色的花朵像是防护罩一样将我们围在中央,而那些鬼军队直冲过来之际,却被这红色花田给挡了下来。 我看着这一幕,不由问闫至阳道:“这花是彼岸花么?” “不,这是死人花。开在古镇坟地的。”闫至阳说道:“但是这死人花不会抗太久,现在,该你的封灵契上场了。记得多喊几个出来。” 多喊几个,卧槽说得轻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便取出随身带着的封灵契,凝神静气,念咒念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 闫至阳说,封灵契如果用久了,会跟主人心意相通。这鬼军队跟将军镇鬼气很重,只能用火气来克制。 而这次我召唤出来的居然真是火系的动物。而且还特么不只是一只,是一群。 这是一种发光的老鼠,那发型十分杀马特,身上竖着一丛丛毛,跟打了发蜡一样。 一群发光的老鼠冲进了鬼军队里,那场景十分奇特。 我琢磨了一下山海经里的异兽家谱,记起来这好像叫火鼠,是夜间能发光的异兽,在传说中住在南海尽头的火山(不是说现在通指的火山,乃是燃烧的森林)里的一种特立独行的老鼠。这种老鼠走哪儿燃烧到哪儿,自带打火机功能。 而这次,召唤出来的还真是不只这一个。除了会点火的老鼠之外,居然还来了扇风的。地上一群燃烧的老鼠,空中却来了一只白色的大鸟。 这哥们儿长得也不大好看,颜值不高,尾羽很大,但是长了一张鬼脸。 我记得这鸟就叫大风,是山海经中一种凶恶的鸷鸟。尧时为害于民,被后羿射杀于青丘之泽。因其大,振翼则起风,故又说为风伯。 此时,老鼠点火,鸟起风,火仗着这风势,立即在鬼军队中间烧了起来。 大火冲乱了鬼军队的阵型,但是却没有伤到我们分毫,似乎正是那花丛起到了作用。 此时,陆萍跟陈清姿和闫至阳也动起手来。陆萍功夫虽然不错,但是对付陈清姿没问题,对付闫至阳却弱了点儿。 没多会儿,我便见她有了败落之象。陆萍却也不恋战,见打不过,咱就跑呗。于是分分钟冲入鬼军队里撤退了。我操控着一群老鼠,还特么天上有只鸟,根本不敢分神。而鬼军队虽然被冲散了大部分,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挡在我们跟前。 闫至阳也没空去理会陆萍,见那鬼军队快要冲破花丛,便弯弓搭箭,又去对付军队了。 这一场混战差点儿给我们几个累死。幸好中途干脆面君带着余落跟冯辉来了。大家彼此各怀鬼胎,都想逃出去,于是大家齐心协力对付鬼军队。 冯辉的招数比较损,在我们对抗鬼军队的时候,这孙子用邪术操控了几个纸人人偶,将十字路口的石头磨盘都挨个揭了起来。 传说里石头磨盘下有清军的骨灰,这回挖起来一看,还真有一个个圆形的骨灰坛。 冯辉这一通忙活,将那几十个骨灰坛都搬了出来,全部堆放一起,并且在周围撒了一圈狗血,贴了道符,并将不知是翔还是尿的东西倒在了骨灰上。 我顿时一阵作呕。不过这损招似乎真的管用。没多会儿,我见鬼军队更加混乱起来,在烈火,闫至阳跟陈清姿,还有余落的夹击下,溃散消失,最终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等全部将鬼军队消灭后,我们几个也已经累得大汗淋漓。 刚要停下来歇口气,我惊讶地发现周围灯火通明。再定睛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全镇上下的人似乎都到了,大家密密麻麻地围绕在这附近,吃惊地看着我们。 鬼军队消灭后,我感觉天空似乎都高远了许多。好像一直压在周围的沉闷空气消失了,整个人都能透得过气来的感觉。 可是如今,被无数人盯着,我感觉另一股压力袭上心头。 为首的镇长看到我们,对手下几个打手喝道:“把这几个闹事的都给我打死,往死里打!!” 妈蛋!!我心中啐道,老子刚才耗费了大半天心神,现在都有点头晕,特么的还得进行一场群殴。 但人群里似乎没看到陆萍,不知她去了哪里。我见镇长的人正要挽袖子群殴,而此时,余落突然大喊一声:“大家住手!难道你们想一辈子都听这个镇长的,一辈子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 听到这句话,有几个人犹豫了,在原地停了下来。 镇长骂道:“谁给我停下来,我就杀了谁!!” 余落喝道:“大家不要被他蛊惑!我们现在都把鬼军队给消灭了,就别说这个为虎作伥的——” “镇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我便发现一枚飞镖飞速从人群中飞了过来,嗖地一下钉入余落的咽喉。 由于这飞镖来得突然速度又快,我没来及反应,也根本没提醒得了余落。 而刚才还在活生生说话的余落,此时已经两眼一翻,倒地气绝而亡。 前后不过五分钟而已。我吃了一惊,再看那飞镖是流星镖,应该是陆萍用的暗器,可往人群里看的时候,却只是看到陆萍的背影。 余落的死彻底将镇长那方的人吓住了。我见几个人提着砍刀冲了过来。所幸这也是一群不入流的流氓打手,根本不足为患。我擦了把汗,立即迎战。 可就在这时候,让人吃惊的一幕又发生了。 镇上的这群人突然分为两派,各自抄家伙对抗起来。一群人将镇长围在当中,手中铲子炒锅各种各样的武器一起招呼在镇长身上。 我仔细一看,原来带头去打人的正是孟大叔,也不知是不是孟大叔的愤怒点燃了人民群众对镇长的怨气,还是刚才余落的话让大家逃生的欲望重新恢复了,总之,突然涌现了一群对抗镇长的人。一时间,古镇大乱斗。 但是很显然的是,想镇长死的人还是很多的。没多会儿,对抗镇长等人的人民群众越发多了起来。 我跟闫至阳和陈青姿慢慢停下动作,瞧着一群人将镇长派纷纷控制住,并绑了起来。 等抓住了镇长,其他帮手也就不再动手了。挂了彩的孟大叔走到我们跟前,热泪盈眶地噗通对着闫至阳跪了下来。 “谢谢你们让我给我女儿,给我弟弟报了仇!”孟大叔哭道。 闫至阳赶紧将他扶起来,皱眉道:“孟大叔,今晚大家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忍不了了呗。”我冷哼道:“大家一看鬼军队都被消灭了,当然是觉得有机会逃走了。镇长还比比,比比个屁,自然是被灭了。” 孟大叔点头道:“对,大家是见鬼军队都被你们消灭了,也都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我们这些人也都不想在这儿住下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逃出镇子?”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那些神秘人应该是五六天之后来,是么?那看来现在他们赶不过来。我们最好马上就撤走。” “陆萍怎么办?”我问道。 “现在管不了她了。”闫至阳说道:“快收拾东西,大家一起撤吧。” 第232章 鬼镇覆灭(下) 听说能够逃走,镇子上的居民们都激动了。大家纷纷回家收拾了东西,我跟闫至阳等人有些忐忑地等着众人。这期间生怕再生变故,也生怕陆萍带了不知什么人回来,这一大群人又没办法逃走。 等待过程里,我始终还是不能接受平哥是内鬼的事实。但见闫至阳却很淡定,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阵子,回去忙活的小镇居民纷纷带着行李等等物件返回。闫至阳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准备先往出去的山路上走走看。 但是,没等走多久,我们便立即打消了这个计划。 因为我们刚要往山路上走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轰然炮响。确切地说,好像是炸药的响声。 这一声巨响似乎让地面都为之颤了三颤,仿佛要地震一样。我打了个激灵,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人群发出一阵骚乱。 但是这一声巨响只是开始,接下来,三番四次地响了好几次才消停了。 “擦,怎么回事,还有地雷阵?”我无语道, “走去看看。”闫至阳说道:“只怕山路被炸毁了。” “山路炸毁?”我一听这话,头顿时大了。 于是我们几个赶往那石头牌坊附近。往外一看,卧槽,果然山路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深坑。路面被炸开了花,泥土翻开露在外头。 那深坑很宽很深,就算是我跟闫至阳等人能勉强跳过去,但是这镇子上的平民百姓都是没啥功夫底子的人,根本无法跳过这种深坑。 而在那深坑另一侧,我见远远地有一辆车停在那。此时陆萍正站在那车门处,对我们回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便钻进车里,开车走了。 我了个草,这是早就打算好了啊!! 这边山虽然不高,但是将军镇在半山腰上。如果山路炸了,两边一两百米的“断崖”,就算是我们几个能下去,这些拖家带口的居民可能根本没办法下来。 “山路不能走,咱们就换海上吧。”闫至阳说道,在人群里找到了冯辉,问道:“怎么样,你的木筏子做了多少了?” “这么多人,不够啊。”冯辉撇了撇嘴,估计一开始这货打的主意就是自己能逃走就行,压根没把闫至阳的话放在心里。 “不够也得做,不能看着大家都呆在这儿不管。”闫至阳皱眉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冯辉有些不乐意:“要是顾这么多人,我们两天两夜不睡觉也他妈做不出来啊!” “大家一起动手做,我们也帮忙。”余落说道。 冯辉皱了皱眉,叹道:“行吧行,赶紧的吧,万一有人回来,咱们这几个别说是逃走了,就算是活着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可就在我们几个要跟着冯辉走的时候,我却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原本大家都是乱作一团的,但是在那爆炸声之后,似乎有一小部分人从人群里分离了出来,自动聚集到了一起。 我诧异地去看那一群人,却见他们多半都是年轻男女。这群人似乎突然间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纷纷聚在一起,冷眼看着我们。 闫至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回头看着那群人。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就见那群人突然将手中的包袱一丢,抄家伙冲进人群开始杀人。 起初镇子居民没有反应,我也给惊呆了,但是片刻后,闫至阳反应了过来,弯弓搭箭,几只箭射了出去,射穿了其中几人的肩膀。 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几个人虽然流血不止,但是却毫无痛感似的,并不停手,而是一个劲儿地继续往前冲,甚至有人已经冲到我跟前来。 冯辉正在我旁边站着,见我一直没反应,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刺入冲过来的那人的心口。 我吃惊不小,骂道:“靠,你也下手轻点,这特么直接刺心脏?!杀人啊?!” 冯辉说道:“关键时刻还分什么死不死?!” 但是,让我惊讶的一幕再度出现。这人居然真的没死,虽然匕首扎在心口上,虽然血流了不少,但是那人依然站在我跟前,甚至想伸手来抓我。 冯辉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可心脏基本是被人扎穿了,那人居然还不死。 不只是这一个人,其他在混战中受伤的人也是如此。分明是被刺中要害的人却迟迟没死,而这群人又不是僵尸,僵尸的血跟正常人鲜血的颜色是有区别的。 不过虽然这群人不容易杀死,但是人数并不多,被我们合力很快地打退了。 这所谓的打退,基本是特么打废打残。因为如只是受了轻伤,这群人依然不怕疼一样起来砍杀别人,而就算是要害部位受伤,这群人似乎也不惧怕,依然冲锋陷阵,这特么比当年的义和团都猛啊。我都怀疑他们身体里有法轮在转动。 解决了这些人之后,我跟闫至阳清点了一下剩下的人,发现刚才的过程里,死伤了十几个居民。一时间哭声震天。 面对这一群混乱,陈清姿怒道:“真烦,这小镇子怎么那么乱!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闫至阳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些人的尸体,说道:“这些人之所以迟迟不死,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跟我们的不一样,内脏部位似乎是完全相反的。比如我们心脏在左边,而他们的则是在右边。所以刚才冯辉给那人的一刀,并没有将他给杀了。” “镜像人,这怎么,怎么跟宁思很像?!”我惊讶地问道。 “也许就是跟宁思类似的复制人。可能某些人正在研究什么复制人的东西,大概是想复制出某些人来。所以就拿着一些人做实验。而这些被丢弃在古镇里的复制人,很可能是‘残次品’。也就是失败的实验品。”闫至阳叹道。 “刚才是不是那一声炮响,就是意识苏醒的信号?是不是一声巨响后这群人就会开始攻击别人?”我问道。 闫至阳点头道:“跟我在一起久了,智商开始直线上升啊。没错,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赶紧收拾走吧,我们现在只能从海上离开,而且拖得越久可能越有危险,就怕陆萍去而复返。” 听到这里,我跟陈清姿赶紧开始清点人数。 冯辉在一旁苦笑道:“得,这回咱们倒是省事了,又死了一批。” 于是剩下的人开始整理木筏,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做完左右的木筏子。冯辉说,这地方是浅海,天气不错的时候没什么大风浪,很快就能到了附近的海岸,上岸就是掖县下属的小镇子了。 但是如果方向不对,那就会迷路,去往另一个方向。听说这附近有个独立的小渔岛,不知道那小岛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反正只要在那停留过的人都失踪了,也不知道岛上到底有什么。 我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山东这地方又不是荒凉海域,居然还有那么奇怪的渔岛?” “真是有,别不信,反正现在天亮了,天气也不错,无风无浪,最好现在就走。”冯辉说道:“如果天色晚了,又不小心往那小岛附近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们觉得冯辉说的倒是有道理,便赶紧催促大家离开。等送走了大部分人,我们心中才安稳了下来。孟大叔此时也上了木筏,对我们千恩万谢地说道:“多谢你们,不只是给我女儿报了仇,还让我们从这地方逃出来。” 闫至阳拍了拍大叔的肩膀,说道:“快走吧,这地方不是久待的地方。” 孟大叔一家才走了。此时,我见镇长等人还绑着丢在一旁,便问闫至阳这些怎么办,这逼倒是命大,刚才没在乱斗中被人砍死。但是镇长那儿子已经是没的救了。 闫至阳看了看发愣的镇长,说道:“得了,带上他一起走吧。” 听到这话,那镇长才突然有了反应,眼神惊恐地摇头道:“不不,出去之后都会死的!!” 我看了看周围,笑道:“我说,你要是留在这儿才是会死呢,人都走了,就剩下你们几个了。” 镇长此时却突然歇斯底里地站起来吼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几个才是害死了全镇人的凶手!” 这话让陈清姿怒了,指着老家伙的鼻子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在这地方确实你最大,你儿子杀了人家的女儿都不用赔命,出去确实没这么威风吧?但是你知不知道,这破地方鬼气很重,长久住这里,你们的命不会长的,你就那么喜欢当人家的狗?!” 镇长叹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之后,也许就此会人间蒸发,再也没什么活路了。那个人,建造鬼镇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权力很大,神通广大,随便就可以让一个人人间蒸发。就算他们出去,也还是别想活命。” 闫至阳冷笑道:“我看你是被那人洗脑了吧。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问题。难怪我一来到这镇子上,觉得所有东西都别扭,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反着的,大概这里以前生活的都是复制人,后来才进来了其他的人。跟你一直来往的神秘人,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我真的不知道。我来这儿是因为以前贪污受贿外加伤了人命被判了无期。后来不知怎么,我就被莫名其妙带来这里,说是让我管这一镇子的人。”镇长说道。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传来。我往镇子方向一看,卧槽,不知道怎么回事,镇子上居然起了大火。 第233章 荒岛女尸(上) 爆炸后还会起大火?于是我伸着脖子努力往镇子里看了看,却见貌似是从外头不断地飞进来火箭。乱箭齐发,点燃了整个镇子。这下吊炸天了,镇子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中。 “卧槽,平哥这是赶尽杀绝的节奏啊,至于吗,这是想烧死我们啊。”我吃惊道,随即想起了身上还带着封灵契,心想那么多人都想要这东西,怎么平哥倒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现在也顾不上多想了,因为那火光漫天,不知是不是陆萍带了别人来追杀我们。我们如果带上镇长的话,根本挤不下一个木筏子,于是只好让冯辉带着镇长先走,让他们靠岸之后,记得把镇长上交给国家。 之后,我跟闫至阳陈清姿三人上了木筏子,顿时有种漂流去冰火岛的感觉。 因为不知为何,原本晴朗的天色,在我们最后登上木筏的时候慢慢阴沉下来。没多会儿,便起了大风。 我们的木筏子原本是跟在冯辉后头,这货似乎还是认路的。但是一阵风浪过来,将我们两方给推开了好几十米远。 但是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们的木筏子一直在原地打转,半天都没出去一米,结果冯辉他们早就没了影子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突然一阵低沉的雷声轧过,随即,闪电划破沉沉天空,最后一阵大雨落了下来,将我们淋了个措手不及。 陈清姿骂道:“真倒霉,怎么办?” 闫至阳皱眉道:“这一阵风雨来得奇怪,我们得小心点。” 闫至阳话音未落,我突然听到身后嗖嗖几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海水里。 我回头一看,卧槽,岸上陆萍果然带着几个人追了过来,正是这货冲着我们射过来几支火箭。 可这时候,我们的木筏却始终没有移动。我赶紧跟闫至阳往前划木筏子,但是这东西依然在原地打转。 此时,火箭依然源源不断地冲我们射过来。幸好风大浪高,这木筏子晃来晃去,却阴差阳错地正好躲过了那些火箭。 就在我们奋力想往前划行的时候,那木筏子却突然像是被操控了一般,直直地往前划行了去。 “卧槽,怎么回事?”我问道。 转身一看,闫至阳跟陈清姿手中的木浆都没动过。卧槽这木筏子成精了? “这木筏子好像自己在动!”陈清姿吃惊道。 闫至阳倒是很淡定:“是水流的方向在引导木筏子的方向。站稳了别动,当心不要掉海里。” “这奇怪的木筏子到底飘向哪里?”我握紧了陈清姿的手,心中忐忑不安。 陈清姿也抓住我的,说道:“别担心,这并不是深海区,就算木筏子翻了,咱们也没事。” “但愿吧。”我叹道,回头看了一眼,见陆萍等人并没追过来。估计是船只没准备好,根本追不上来。 后头危机是解除了,但是不知这木筏子是飘向哪里,也不知是不是飘向那荒岛。 此时天色越来越阴沉,雷电越发张狂。我们仨被淋成狗。我将陈清姿揽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但是闫至阳却依然站得稳如磐石,似乎一点不受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雨似乎小了些,风也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隐约的小岛。 我惊讶万分,对闫至阳说道:“总裁哥,你看前方那小岛,该不会是传说里的荒岛吧?” 闫至阳苦笑道:“可能是,先看看再说吧。”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我叹道:“千万别出什么事。” 闫至阳说道:“刚才没有什么风浪,想必大家都安全逃生去了。只是前方,可能真是那个荒岛。咱们三个得小心些。” “是四个。”此时,干脆面君从我的背包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抹了一把脸说道:“雨真大,我躲在包里都淋湿了。” “啊真不好意思干脆面君,刚才忙着逃命,直接就把你给忘了。”我说道:“你这一直不见人,都去哪儿了?” “还说呢,我都在做联络工作,比如找余落,找冯辉什么的。引出内鬼的人偶,就是闫二少让冯辉做的。但是当时陆萍在,你们任何一个人去通知冯辉都不可能,也不可能公开去做那玩意儿,当然就我去了呗。她总不可能盯着一只浣熊在干什么。”干脆面君说道。 我不由啧啧说道:“没想到总裁哥老谋深算啊。” 正说着,却见这风雨是彻底停了。天空虽然阴沉,但是比刚才那股末日来临一样的氛围光明多了。 视野清晰了起来。这回我是彻底看清前方的孤岛。这果然是一座不大的小岛屿,在海中央孤零零地候着,四下都是茫茫海水。 木筏子此时依然往前飘动,而到了那小岛跟前的时候,木筏子稳稳地停住了。 “上去看看吧。”闫至阳在木筏子上站半晌后说道。 “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不是说这小岛有吞噬活人的可怕力量么。”我说道。 闫至阳没说话,则率先上了小岛。 我跟陈清姿也只好跟上。闫至阳说道:“既然风浪中我们阴差阳错地被引导到这里来,说明这岛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来发现。” “是啊,也许是荒岛亡灵呢。”我说道。 “哇,好美!”此时,走在最前方的陈清姿突然看着前方赞叹道。 我也赶紧爬上礁石,走到她跟前一看,也顿时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住了。 这小岛上地势不平,但是却建造了层层村屋。确切地说,是空村屋。 因为所有的房屋墙壁门窗都被爬山虎覆盖,绿意盎然,在海边水雾的笼罩下,更是犹如梦境。 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走进了绿野仙踪的梦境里。 我们仨都愣了半晌,才突然如梦方醒。脚下是一条弯曲的石阶小路,蜿蜒向上。 上下阶梯缝隙间也被绿草覆盖着。我们仨沿着小路慢慢往上走,瞧见两旁的屋子都已经废弃空置,但是却被绿色植物给吞没了。 缠绕在墙壁上的那些爬山虎郁郁葱葱,颇有意境。这看似生活过不少居民的渔村小岛,如今被大自然所包裹、侵蚀,不知道背后藏着怎样的原因和故事? 如果说这附近都是绝壁礁石,道路崎岖、交通不便,渔船也不适合在这里停泊,村落居民迁移倒还是情有可原。可惜这地界根本并不险要,也没什么暗礁什么的,否则我们这木筏子早就撞散了。 “简直太美了!被大自然吞没的美丽荒村,我要拍下来发朋友圈!”陈清姿惊叹道。 “嗯,阳光下很美,不知道月光下是什么感觉。”闫至阳说道。 我于是脑补了一下月色下的荒村,顿时打了个哆嗦。冷森森的圆月挂在海岛上空,白天的绿色植物,晚上在月光下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断瓦残垣里仿佛藏着层层鬼影。 陈清姿啐道:“你能不能别扫兴。” 闫至阳此时突然停下脚步,对我们低声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别吓人啊,有什么声音啊,这岛上肯定是空的。”我说道。 干脆面君此时说道:“我也听到了,是一个女人的唱歌声。” 像是附和俩人的话似的,我果然听到了一阵清柔的歌声远远传来。歌声起初并不清晰,后来随着海风吹拂,正好有几句歌词送了过来,貌似是李清照的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声音虽然好听,却带着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我仿佛感觉有一双凉丝丝的手在摸着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此时,陈清姿看着我的左边,愣愣地说道:“豆芽,我感觉海边那房子里有人。” “啥?”我听了她的话,便将脸转过去。这小岛不大,我们站的地势比较高,能看到我左手边就是海。 海边有一座两层的小房屋,整体保存得还算完整,但是大半边都被爬山虎覆盖着,一小半露着灰褐色的墙体,二层的窗户透过爬山虎的枝叶露在外头,像是两只黑洞洞的眼睛。 “有东西站在窗口。”陈清姿低声道:“就是刚才,你可能没看到。” “别吓人啊,没什么东西啊。”我盯着那窗户仔细看了半晌,没看到什么。此时,天色依然阴沉,虽然是中午,但是阴沉得跟要下雨一样。 远处偶尔有雷声响起,海风呼啸,吹得我直打哆嗦。 陈清姿迎风打了个喷嚏。闫至阳看着我们,说道:“咱们找个屋里躲躲雨吧。” “这些屋子,都特么跟鬼屋一样啊。”我说道。 “总比冻死好吧。”闫至阳说道,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海面,皱眉道:“这个天气估计不会有什么渔船出海。这附近距离海岸应该不远,雨停了大概就会有渔船经过,到时候让人带我们回去,所以现在先休息再说。” “这么多空房子,我们去哪一个?”陈清姿问道。 “就去你刚才说看到鬼影的那座。”闫至阳作死一般说道。 第234章 荒岛女尸(下) “好吧!”我咬了咬牙,心想豁出去了呗,古镇都闯过来了,还怕个把鬼。 于是我们仨往那房子里走过去。 其实阳光下看,这地方真心美不胜收。整个岛屿都被绿色植物覆盖,十分漂亮。 但是等走到那房子跟前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怪味儿从里面弥散出来。 这怪味儿有点臭,又有点像是动物身上的气味。 我停下脚步,对闫至阳说道:“我说,这屋里头有股动物身上的臭味,别是有什么野兽在这儿藏着吧?” “你有病啊,这孤岛没多大,附近都是海域,难道会是鲨鱼住在里头?”陈清姿好笑地说道,随即走进那破屋屋门。 可就在她往里走的一瞬间,我突然见一道影子从里头蹿了出来。 那影子来的快,也没看清是啥,只是感觉好像有小豹子或者山猫那么大,身后长着一条长尾巴。 陈清姿也吓了一跳,嗷地一嗓子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我身旁来。 “什么东西?!”我也吓了一跳,往后一看,见那怪物似乎一蹦一跳地往远处跑了。 “是猫吧?”陈清姿定了定神儿说道:“不过那野猫的个头真够大。” “不像是野猫。”说着,闫至阳将背后的弓箭取了下来。我一看他这么郑重,也有点紧张起来,慢慢往那屋里走过去。 只见里头什么都没有,除了满地的野草,跟潮湿的地面之外。 但是闫至阳依然弯弓搭箭如临大敌,并未放松,而是对我们使了个眼色,让我们上二楼看看。 但是这楼梯已经腐朽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虽然还算完整,但是也不敢踩在上头,万一踩空咋整。 闫至阳倒是蛮不怕的,率先走了上去。我听到他的脚踩在木楼梯上,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那楼梯晃动了半晌,有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来。我在一旁看着,就怕这货摔下来。 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地走上去了。等上了二楼,见居然有两间屋子还保留了相对完整的门,甚至其中一间还给封死了。 此时,我仿佛听到其中一间房的门后发出一阵轻响声。 我看了看闫至阳,显然他也听到了,便对我点了点头。我走上前慢慢推开门。 屋里的窗户早就没了玻璃,我听到一阵海浪拍岸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我皱了皱眉,见这屋里没什么东西,便转身招呼陈清姿跟闫至阳:“没什么东西,你们进来吧。” 可我招呼了半晌,也没见闫至阳跟陈清姿进来。纳闷儿地回头一看,却见陈清姿惊讶地盯着我:“豆芽,你后背的衣服上为什么多出一只泥手印?” “啥??”我吃惊不小,心想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东西靠近我? 由于是夏天,我只是穿了背心跟衬衫。脱下衬衫一看,卧槽真的在后背上有一只泥手印。 但是这手印却并不大,好像是小孩子的手印似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头顶。 抬头一看,卧槽,一只怪物倒悬在房梁上,正瞪着眼睛盯着我。 于是我俩四目相对,来了个对眼。 我见那东西长得十分诡异,有一张类似人类的脸,却见那脸颊边儿上长着一圈毛,那毛发像是猫狗的绒毛。身体虽然也类似人类的身体,却比人的要短小柔软许多,身体同样覆盖着绒毛。 “卧槽什么东西?!”我吃惊不小,还没等反应过来,悬在房梁上的那东西嗖地一下掉下来,正好落到我的肩上,张口就冲着我的脖子上咬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眼角余光瞧见闫至阳弯弓搭箭,一支箭嗖地一声飞了过来,直接给我肩膀上的怪物来了个对穿。 那怪物惨叫一声,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挣扎半晌断了气。 我擦了把冷汗,蹲下身去看那怪物的尸体。只见这怪物似曾相识,像人像猫,半人半猫,说不上到底是个什么鬼。 “这,这不是我们在七爷家里看到的怪物么?”我惊讶地说道。 依稀记得那晚上,我在七爷家里最后一重院落里发现过这种怪物的影子。半人半猫的东西,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张脸由于过于惊悚特别,我记得很是清楚。 “七哥家里出现的就是这种怪物?”闫至阳上前踢了踢那东西的尸体。可还没等我们多说话,我突然听到这小屋下面传来一阵阵怪叫声。 我们仨冲到窗户跟前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海岛上出现不少同类的怪物,半人半猫,跟特么异形一样。 这些东西全部长了一口尖牙,一股脑地往我们所在的这破屋子跑了过来。 我粗略数了数,卧槽起码几十个。 闫至阳弯弓搭箭,对我们说道:“都小心点,这东西可能会咬伤人,赶紧找地方隐蔽。” 此时我突然想起隔壁被封着的房间,便走到那房门前,心想里头是不是存着什么要紧的东西,或者这岛上的秘密? 如果底下的怪物越来越多,闫至阳那点弓箭根本不够用吧,而且这玩意儿不是灵体跟鬼,估计一般的辟邪符咒根本不管用。而且我处于使用了封灵契之后的技能冷却阶段,恐怕一时半会也召唤不出什么给力的帮手。 想到这里,我于是一脚踹到那被木板子钉死的木门上。由于年深日久,这木头门虽然被封死,却已经腐朽得差不多了。这一脚下来,木门哗啦啦碎成几部分落了下来。 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我惊讶地发现屋里居然窗户也都是封死的,整个房间黑漆漆一片。 而在屋子的角落里躺着一只偌大的棺材。我看到那棺材之后,着实吓了一跳。 整个岛都没什么人,棺材是哪儿来的? 此时,闫至阳跟陈清姿也跟了进来。 “总裁哥,这儿有个棺材,打开看看?”我问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打开棺材看看。”陈清姿皱眉道。 闫至阳说道:“先打退了这些怪物再说吧。” 于是我们仨举暗器抄板砖,准备迎战这些人猫怪物。 可奇怪的是,这些怪物虽然冲上来二楼,却并不进这个房间,而是在外头围绕着房门,对我们呲牙咧嘴。 这情形让我们仨都是一愣。什么情况,怎么不进门? 闫至阳放下弓箭,回头看了看那棺材,说道:“我猜可能是那棺材里的人,跟这些怪物有些渊源。所以出于尊敬,它们并不进这地方。” “你特么逗我,这种怪物还有思维吗?”我好笑地看着这群人猫。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棺材里的人,很可能是喂养过人猫的人。”闫至阳慢慢放下弓箭,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开棺材看看。” “哎?刚才不是说不开么?”我无语道。 闫至阳对陈清姿说道:“你守着门,我跟韩笑打开棺材看看。” 陈清姿点了点头,抓了一把暗器在手,说道:“你们去吧,我守着。” 于是我跟闫至阳走到那棺材跟前。闫至阳取出折叠铲,对着那棺材缝隙撬了下去。 虽然这棺材木质也算厚重,但是架不住存放了许久,早就霉烂了。 这一下,棺材盖子分分钟被撬了开来。 可意料中的臭味没有散发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既像是香料,又像是防腐剂的气味。 等那股香味淡了些,我低头一看,见棺材里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 这女尸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像是安然地睡在棺材里。可等我看清了那女尸的脸之后,不由大惊失色! “七夫人!” “七嫂!!” 闫至阳跟我同时惊呼出声。此时那些怪物依然在外头徘徊,并没进门。但是也没对我们有啥好脸色。 陈清姿背对我们喊道:“看到什么了?!” “这女尸,这棺材里的尸体好像是玉柒爷的老婆!”我惊叫道:“可,可他老婆不是活着吗?” “是不是只是长得像啊?”陈清姿问道。 “不,太像了。”闫至阳惊叹道:“不,应该就是七嫂。” “你怎么确定的?”我问道。 “因为我想起玉家那个七嫂的各种怪异。”闫至阳说道:“而且这种怪物也出现在玉柒哥家里,所以我做了个大胆的推测——现在活着的七嫂是个复制品,根本不是七嫂本人。真正的七嫂正躺在这个棺材里。” “这,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我吃惊道。 闫至阳叹了口气,伸手进棺材里,将别在那女人长发上的一枚发夹取下来。 那是一只弯月形的银色钻石发夹,正好别在女人的耳边,倒是很有几分婉约的气质。 如果她活过来的话,应该是个温婉的美女。 “这个发夹,是宁思当年送给七嫂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是很值钱的完全镶钻的发夹,所有的小钻石都是经过挑选的。”闫至阳说道:“以前七嫂很喜欢这个发夹,但是现在那个,咱们过年在玉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戴过。” “这真特么让我糊涂了。七嫂家远在浙江,怎么尸体出现在山东?还有这些怪物咋回事?”我疑惑地问道。 第235章 真相的片段 “不知道,”闫至阳想了想,摸出手机来看半天,骂道:“靠,岛上没一点信号。看来不能通知七哥了。这样,我们先把遗体留在这儿,先离开这海岛再说。” “外面那群怪物呢?看来是不咋欢迎我们啊。”想到那群人不像人,猫不像是猫的东西,我有点头疼。 “我觉得它们应该是守护这遗体的东西。”闫至阳说道:“我们先离开再说吧。” 听闫至阳这么有把握,我也安心了点儿,跟他盖好那棺材盖子之后,闫至阳又拉着我对着那棺材拜了几拜。 随后,我们仨才出了这屋子。而出去之后,果然见那些怪物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眼神依然有些敌对地看着我们几个。 “豆芽,渣男,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啊,是猫吗?还是人?”陈清姿问道。 “人跟猫的混合体。”闫至阳说道:“我猜是有人用了造畜法,将动物跟人的身体嫁接起来,变成一种半人半猫的东西。这样的怪物,有小孩子的智商,却也有野兽的灵活,可以用来刺探消息,也可以用来守护家园。这东西的攻击力还是可以的,比恶犬灵活,聪明。” 我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快吐了。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最让人从心里产生一种恶心感。而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当年看《钢之炼金术师》,有个炼金术师把自己家的狗跟女儿给整一块了,太特么的丧失。 我们出了屋子往外走的时候,天虽然没再下雨,却刮起了狂风。这风一大,草丛倒了下来,我惊讶地看到草丛中露出一些白色的东西。 走近了一瞧,卧槽貌似是嶙峋白骨,还有不少骷髅。难道无意间上岛的人,都被这些东西杀死了? “闫至阳,这些怪物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就因为我们对七嫂的遗体恭恭敬敬?我看那屋门并未被破坏,看来来岛上的人并没有破坏七嫂的尸体才对。那些人既然没有去冒犯七嫂的遗体,那应该不会惹怒了这些怪物才对啊。”我说道。 “不,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岛上为什么没有人,难道所有人都迁移走了么?”闫至阳问道。 “废话,连家具都没有,肯定是搬家的时候带走了。”我说道。 “也不对啊,有的废弃屋子里也有家具,你没仔细看,我刚才拍照的时候发现了。”说着,她摸出手机给我看。 我拿过陈清姿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她倒是拍了几户人家的屋里情况。确实,有一部分人家屋里的东西比较完整,甚至还有锅碗瓢盆。 “会不会是这些人不想要这些东西,就直接没带呢?”我问道。 “家具不想带也许是可能,但是问题是,还有人不带走自己家的全家福么?”陈清姿拿过手机,翻了几张,最后将一张照片放在我眼前。 我一瞧,这照片确实是这样,全家福,五个人,俩老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小儿子“那会怎样,难道一夜之间都被杀了?”我问道。 “有可能是自然灾难,比如海啸。”闫至阳说道:“但是无论是什么,我想七嫂是后来来的这地方,而且那时候岛屿上很可能没多少人了。” “那她又是怎么死的,难道是,是她病故在这海岛上?”我问道。 “也不一定,也许是被复制了七嫂的人杀死。刚才我简单看了看那尸体,没看出什么明显外伤。但是我们也不方便直接验尸,也只能暂时放在那。”闫至阳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怪物有人的灵性,见我们并未破坏那遗体,这些怪物也便个子散去了,躲进了茂密的树林跟空屋子里。 我们仨则站在海边等船经过。 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想回去还真就难了。我们在海边吹了大半天的风,到了傍晚,才看到一艘船路过这边岛屿边儿上。 我们赶紧对那渔船发出求救信号,那渔船才看到我们。开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渔民,他吃惊地看着我们仨,确定是人,才靠近了岛屿边儿上,让我们上船。 等离开那岛屿的时候,渔民才问道:“你们怎么到这地方来的?” “别提了,迷路了,还遇到了风暴,就被风浪给卷到了岛上。”我叹道。 “是吗?”渔民显然不相信:“这周围没什么人烟,你们几个来这儿干什么?” “其实我们是来钓鱼的,开了一艘小船。没想到早上暴风雨,小船沉了,我们仨被风浪卷到了那荒岛上。”还是闫至阳撒谎水平高。 “哦,这地方确实经常有风浪。”渔民说道:“而且那荒岛上也不知有什么东西,据说上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你们这三人命真大。对了,看到什么了没有?” “什么也没看到。”闫至阳说道:“因为是个荒岛,我们也怕有什么危险,就一直在那岛屿边儿上呆着,不敢进里面去。可能是因为这样才真的躲过一劫。” 渔民连连点头:“你们做得对啊,确实是的,听说进去的人呢都没出来的。” 跟渔民一路聊着,很快到了海岸边儿上。渔民说,这荒岛在十几年前是有人住的,后来呢,不知是不是瘟疫还是灾难,岛上就逐渐荒芜了。 渔民说,自己小时候还能见到小岛上有人出来买东西回去,但是后来就越来越少,最后就什么人都不见有了。 听完之后,我们更是疑惑了。但见渔民也不知内情,也就作罢了。 到了掖县之后,闫至阳这才跟冯辉联系了一下。结果冯辉那货直接不接电话,最后干脆关机了。 闫至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贼就是贼,这小子一逃出来八成就不想跟我们来往了,现在指不定躲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了想,决定这么复杂的问题必然要交给国家处理,于是立即给严玉打了电话,报告了一下在将军镇的前后情况,说明了一下有一部分神秘居民给我们放走了的情况。让严玉想办法来维持下人间的秩序。 严玉表示这种情况就让猎灵局跟灵调局来解决好了。交给国家之后,我们仨都放下心来。 随即我们想起来之前住的那家酒店,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闫至阳也想查一查陆萍的事儿,于是我们再度去了那酒店。 但是,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压根没找到那个娘娘腔领班。 找到服务生来问这个情况,服务生说,其实领班是个女的,但是我们来的前一天,酒店老板突然打电话来说,让娘娘腔来顶替领班一天,原因也没说,只是说原来的领班生病回家了。 大家也就没多想。我跟闫至阳听了,心中顿时明白了。八成是将军镇的幕后人操控了一切,陆萍将消息给了这边,然后那幕后黑手安排了领班。八成那司机也是假的,是幕后人安排了一切。 目的就是找出将军镇的内鬼,然后想让我们都死在将军镇。可惜平哥没想到闫至阳居然好意思怀疑自己,于是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杀了我们。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机一动,拽着闫至阳说道:“对了,闫至阳,你说,七嫂原本会不会是在将军镇?结果她逃走成功了,可惜也是没找对方向,就此去了那荒岛。跟在她身边的那些怪物,也许也是原本在将军镇的东西。结果都被她带走了。” 闫至阳看着我,点头道:“不错啊,脑洞开得挺大啊。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同意你的说法。对,如果七嫂是个复制人,那么原来的七嫂,如果不是被杀,就是被囚禁。我想,复制人也许并不能像双鱼玉佩复制出来的复制品一样,跟原版差不多。这种山寨复制人肯定比原版少了许多东西,于是为了更像原版,复制七嫂的人不敢将七嫂本尊给杀了,便暂时关在了将军镇。可是七嫂逃跑了,结果困在了荒岛。” “卧槽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我点头道。 想到这里,闫至阳便打听酒店老板的下落。酒店老板倒是真找到了,但是他却对这事儿一问三不知,只是说一个神秘人到了他家里,威胁说,让他配合演出这么一场戏。就是换领班一天。 否则对方就要杀了他全家。酒店老板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只好照办,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办完之后,那杀手确实也没杀他,但是杀手哪儿来的,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一无所知。 要问杀手什么样,老板也是说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个男人。 我们仨查了半天,发现线索也只是到此为止,根本查不下去了。 所幸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陆萍是内鬼,暴露了,这边也损失了余落,但是我们仨外加干脆面君倒是脱险了。 于是在这小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们便准备返回。到了车站的时候,闫至阳说道:“我想回河北老家一趟,韩笑跟我一起,陈清姿,你随意吧。” 第236章 意外之伤 “哎你们俩大老爷们儿整天腻歪在一起,不觉得奇怪啊?!”陈清姿啐道:“豆芽,跟我回去!” “额,总裁哥,你回老家是想干啥去?”我问道。 “我身边这些‘老人’的资料都放在河北老宅里。我想去查查陆萍的信息。”闫至阳说道:“顺便得跟家里人汇报一下这阵子的事情。” “那我跟你回去。”我说道。 “回个屁啊,他回他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陈清姿瞪了我一眼。 “好吧,这次你不跟着我也行。”闫至阳说道:“那就回苏州或者西塘。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清姿冷哼道:“豆芽,跟我回苏州。” 我想了想,点头道:“反正总裁哥回老家也不会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那我干脆跟猪婆回苏州好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随意。” 于是我们分道扬镳,我跟陈清姿坐飞机往苏州而去。 回到家里,我这才感觉到彻底的放松。回来之后,我见老道居然不在,但是在将军镇的时候,似乎也没看到老道。这货不是说要跟着我们一起么,现在倒是放了我们所有人的鸽子。 “我师父呢?”我问陈清姿:“你看到他去哪儿了没?” 陈清姿摇头道:“不知道,师父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去将军古镇,但是好像在古镇也没看到他。” 我将身上的邮戳印章取出来,说道:“倒是让人给了我这个。” “老邮差的邮戳,这没什么奇怪。”陈清姿说道:“接下来我们干点什么呢?这样吧,去西塘找我师父怎么样?” “那也够无聊,我想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我打了个呵欠。 “不行,你得多练功。”陈清姿说道:“你现在的道法修为只是比菜鸟高一点的级别。” “OK,那就练功。”我无奈道。 六月中旬,夏天终于到了。四下里热得让人不想动弹。但是每天早上,我依然被陈清姿给拽起来连体能跟道法功夫。 这天一早,我又被陈清姿给拽了起来。清晨六点,我俩跑到附近公园晨练。 早上出门的时候,便见天气雾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 而没过多久,我便真的发现天空中开始飘落下小雨。由于下雨,公园里晨练早起的大爷大妈纷纷打道回府。 我也想回去,却被陈清姿一把拽了回来:“别想跑,这点小雨就想回家,练完了今天的再走!” “好吧好吧。”我无奈地停了下来,只好继续跟陈清姿GOON。 但没等过多久,我突然感觉一丝不对劲,因为我闻到雨中青草香气里飘散出一股血腥味儿。 我停下动作,抓住陈清姿的胳膊,说道:“猪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从那边草丛里传出来?” 陈清姿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你闻到什么了?” “我猜可能是有人受伤了,就在那草丛里。”我指了指一旁的草丛,说道:“过去看看。” 陈清姿点了点头,于是我俩小心地靠近了那草丛。 花坛里种着不少花,也种着一排排的冬青树。我分开花丛,突然,一只白色的东西从花丛里扑着翅膀飞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因为那玩意儿扑棱棱差点儿飞到我脸上。我后退了两步抬头一看,却见飞出来的是一只很少见的白色鹰隼,但是这只鹰身上却沾满了血迹,像是刚被谁给开枪打中过一样。 “是雪樱!”陈清姿吃惊道。 “啥玩意儿?”我惊讶地问道:“你认识这只鹰?卧槽这你也认识的东西太多了,鹰都认识。” 陈清姿没顾得上我,只是立即奔上去将那受伤的鹰抱在怀里。 “这是哪儿来的动物?”我问道。 “这是谢城主养的宠物。”陈清姿一脸凝重:“我本以为雪樱没有跟来,没想到它在这儿。糟了,城主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可能吧,他那么厉害,简直是BOSS中的BOSS,他如果出事,我就跪叫你娘。”我摆手道:“也许你认错了雪樱,因为天下间的白色的鸟长得差不多。” 但是我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我们俩抬头眺望,却真的见一个人踉跄着脚步往这边过来。等他走近了一些,我吃惊地发现那果然是谢星河。 而他白色的长衫上沾满了血迹。我跟陈清姿吃惊不小,同时跑了过去,将谢星河扶住。 我见他的伤口在右肩膀上,虽然伤口不深,可似乎由于剧烈运动流血过多,脸色有了一丝苍白。 “谢城主,你这是怎么了,谁能伤得了你?你为什么在苏州?”我吃惊地问道。 “废话什么,赶紧带他回去包扎。”陈清姿啐道。 我这次回过神儿来,赶紧扶着谢星河往回走。 回家之后,我们找到紧急药箱,给谢星河包扎了伤口,敷了药物。 “谁还会弄伤你?你那么厉害,谁这么吊炸天?”我吃惊道。 “是剑灵。”谢星河叹道:“一直跟在我身旁的玄天剑的剑灵专诸。我一直以为剑灵是衷心于我的,可就在我往回走的时候,剑灵突然发难,暗算了我。” “就是那个古人?”我惊讶地回忆着剑灵的样子。 谢星河点了点头,随即皱起眉头:“你们住的地方怎么有一股怪味儿?” “什么怪味儿?”我抱过被子闻了闻,心想你躺在我床上还嫌三嫌四的。 “好像是臭味。”谢星河捂住鼻子:“什么东西坏掉了?” 陈清姿恍然大悟:“哦哦,这屋里还住着一个人,是豆芽的师父,这大叔有香港脚,特别臭。” “是啊,人都出门去了,屋里依然有臭味。迎风臭出三千里,花草树木都快凋谢了。我师父那脚臭,简直就是除草剂。”我笑道。 谢星河冷哼一声,吐槽了几句我们的居住环境,随即取出一包药粉,让我帮忙给雪樱包扎。 受伤之后的雪樱倒是跟一般的鸟类差不多,挺乖巧温顺的。我摸了摸它雪白的毛发,擦掉羽毛上的血迹,随即将药粉敷在了伤口上。 处理完毕后,谢星河似乎也恢复了元气,我问他是否找到了玄天剑的下落,他说据说玄天剑在山东,但是具体在哪儿还不知道,自己正要去找见过玄天剑的那个人,但是路上却被剑灵给暗算了。 除掉剑灵,自己也元气大伤,记起我们住在苏州,于是就按照我提过的地址找过来,没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 “你就这么弱,还能被剑灵暗算?”我惊讶地问道。 “那不是一般的剑灵,是玄天剑的剑灵。”陈清姿冷哼道:“你知道玄天剑是什么吗?它跟彻地刀一样,都是上古神器,是镇压龙脉的神器。如果两把神器都丢失的话,天下会有一定的骚乱。而守护两把神器的剑灵都是古代最为著名的杀手。他们的功夫当然很高,而且借助神器的力量,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是剑灵的对手。” “也不是啊,谢城主被偷袭之后也没什么大事,现在不也好好站在这儿么。”我说道。 “所以他很厉害啊。”陈清姿说道。 “可是既然是剑灵,多半应该是灵体才对,谁是玄天剑的主人,剑灵不应该就听谁的命令么?”我问道。 “剑灵有时候也会背叛。”谢星河说道:“如果玄天剑有了新的主人,那么剑灵也会服从新主人的命令。而且剑灵不像人类一样有惧怕,所以他们一旦选中主人便不再背叛。这次也是,选中了别人,自然会反过来帮助别人来对付我。” “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上古神器听他的话?”我惊讶道。 谢星河摇头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这个人恐怕隐藏得很深。而且对我们大家的一些行踪,都比较了如指掌。” “有件事没告诉你,”我苦笑道:“记得闫至阳身边那个死忠随从么,陆萍。” “哦,记得,那个长的分不清男女的人。”谢星河点头道:“见过,怎么了?” “她是个内鬼。”我耸耸肩说道:“但是我们却查不出她效忠于谁。” “什么?!”谢星河吃了一惊,神色惊讶。 “你怎么这个表情?”我不解地问道。 “如果陆萍是内鬼。”谢星河想了想,说道:“也许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在打玄天剑的主意。” “怎么说?”我不解地问道。 “你记得祖卉么?闫至阳的那没过门的未婚妻。”谢星河说道:“十年前他来过雪城两次,第一次是带着陆萍去的,是为了让我帮他救祖卉。那时候,我提出要厉家的独门修炼秘籍来交换。然后,他就带着陆萍下山了。” “这能说明什么?陆萍借着那次机会,对玄天剑做了什么?”我问道。 “没错,我猜测她就是在那天不知怎么进了我的密室,并且用了什么办法给玄天剑下了符咒。”谢星河说道。 “那你家的安全系统真该升级了。藏着玄天剑的地方,外人都能找得到。”我啧啧说道。 谢星河说道:“这也是让我惊讶的地方。玄天剑的地点,只有四大家族里的三四个人知道。然后是我。但是他们都是各大家族的继承人或者族长,没有理由泄露玄天剑的藏剑地点。” 第237章 五帝钱 “也就是说,想要玄天剑的人,很可能就隐藏在四大家族里面。”陈清姿说道。 谢星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却不能弄清楚到底是谁。” 陈清姿冷哼道:“陆萍是河北闫家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跟闫渣男的什么朋友亲人好上了,然后帮闫家的某个败类破坏天下和平。” “你对闫至阳的偏见转移到了闫家人的身上啊。”我笑道:“可我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是闫家出了叛徒,尤其是闫至阳的兄弟姐妹或者什么,我感觉总不至于对闫至阳下杀手。” “先不管这些了,对了,闫至阳呢?”谢星河问道。 “你是不是想问厉姐姐去哪儿了?”我笑道。 “好吧,我是想问问闫至阳是不是死了。”谢星河说道,身体后仰,靠在床头上说道。 “没死。”我笑道:“回河北老家了。不过既然你想念厉姐姐,等你伤好了,咱们去西塘。” 谢星河冷哼道:“我没有那么娇气,明天就差不多恢复了。” 刚说到厉笙歌,我便听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厉姐姐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后,我听到厉笙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闫至阳跟你在一起么?” “没啊,他回河北老家了。厉姐姐要找他么?”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谢星河。 “不,只是因为又有快递给你们寄过来了。有别的案子要接,你能过来么?”厉笙歌说道。 “得,才休息了几天啊,又得工作。”我叹道。挂掉电话后,我对陈清姿说,要去西塘一趟,处理一桩案子。 我让陈清姿留在家里等老道,自己则准备动身去西塘。谢星河说要跟我一起,于是我便带上他一起赶往西塘那边。 那只受伤的雪鹰也跟着一起,这货站在谢星河肩膀上,就跟拍射雕英雄传似的。 由于谢男神颜值高,又养着这么一只拉风的宠物,因此一路上侧目的人也有的是。 我看着他笑了笑:“谢男神,你怎么说也是个土豪,难道出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随从么?” 谢星河说道:“这次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没带什么随从。只是带着剑灵出门,结果剑灵却背叛我,也就只好灭了他。” “好吧,”我苦笑道:“不知道这次在西塘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案子。” 坐车到了西塘后,我轻车熟路地找到南栗骨香。厉笙歌见到我跟谢星河,有些意外:“你们俩为什么在一起?” “谢男神受伤了,”我笑道:“厉姐姐不安慰一下么?” “受伤?”厉笙歌显然也十分惊讶。她上前看了看谢星河的伤口,皱眉问道:“这世上谁还能轻易伤了你?” “剑灵。”谢星河说道,随即瞥了她一眼:“哦,难道你担心我?” 厉笙歌没说话,回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封快递递给我:“给你和闫至阳的快递。” 我接过来一看,见依然是简单的一个快递信封,掂量起来很轻。拆开一看,从里面掉出一只奇怪的东西来。 这东西好像是塑料做成的模型,是个奇怪的形状,表面为圆形,但是上面浮雕着山水,像是一处风景地的浮雕刻画作品。 “啥东西这是?”我惊讶地看着这东西,心想这好像是什么地图啊,而且是立体版的。 我看了看地址,是西安那边寄过来的,不由有些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是旅游景点的纪念品。” “这个叫地形地貌叫五帝钱,能够聚财辟邪。看这个山水图形,山为骨,水为脉,山水宝地的意思。”厉笙歌说道:“可西安那地方是内陆城市,水什么的不常见吧。” “西安北郊WJ学院。”我看着那地址上的字迹:“是个学生寄过来的,名叫杭鹏。” “别猜了,直接去吧。”谢星河说道。 “你也要跟我一起去?”我惊讶地问道。 谢星河耸耸肩:“为什么不呢?反正现在我没法继续调查玄天剑的下落。虽然我知道它很可能在山东某地,但是却无法知道具体地点。” “哦,所以你很有心情跟我一起调查案子?我估计你是想让闫至阳欠你的人情吧。欠了人情之后,好让他跟你一起查玄天剑的下落是么。”我笑道:“心机婊。” 谢星河说道:“好吧,被你看穿了。” 厉笙歌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好吧。”我说道:“小寒呢?” 厉笙歌说道:“已经找了幼儿园送去上学了。” 我苦笑道:“送去上学,不错。”天才儿童不知道会不会应付得来幼儿园的同班同学。我突然有种看到柯南在上学的即视感。 决定好之后,我们仨第二天便一起去了西安,顺便我给闫至阳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即将去往的地方。 闫至阳表示一切费用回头给他报销,便挂了电话。 很快到了西安,找到西安北郊WJ学院。由于快递地址上留下了手机号码,因此我摸出手机给这个叫杭鹏的学生打了电话。 很快地,电话被一个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的小伙子接了起来。 我说明来意,对方在电话里十分惊讶:“你们真的来了?卧槽这世上真的有驱魔人??” “你这什么意思?”我哭笑不得。 “没没没,我只是听说有一些人专门处理灵异案件,然后就按照别人给我的地址寄给你们这东西。却没想到真的有人接了这快递。”少年在电话里很是激动:“你们在我们学校外头么?” “没错,赶紧出来吧。”我说道。 杭鹏急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去,等我啊。” 于是我们仨在学校门外等着。没出十分钟,我见一个文弱的眼镜少年跑了出来。 “你们好。”那少年看着我们,神色惊奇。 “你好。杭鹏是么?”我笑道,十分享受这少年崇拜的目光。 “对,就是我寄的快递。”少年说道:“是一个五帝钱地形图的浮雕。” “对,说说你遇到的麻烦吧。”我说道。 杭鹏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我请你们喝东西,然后详细告诉你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们表示同意,便跟着杭鹏去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 坐下之后,杭鹏点了东西,顺便递给我们几张照片。 我接过来一看,见照片上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基本都是女大学生的模样,但是身材,样貌都不错。 “这几个是?”我问道。 “是我的校友或者同学。”杭鹏说道:“她们中有的失踪,有的精神失常,基本上现在都不在学校了。” “发生了什么事?”厉笙歌也忍不住问道。 “一切都是因为这东西引起的。”说着,杭鹏将另外一个五帝钱的小雕塑作品推到我跟前来:“这个东西,似乎在她们的照片里,书桌上,或者宿舍里都出现过,所有人都有过这个小玩意。我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说法,但是总觉得十分巧合。可警察不肯调查,觉得是我异想天开。” “骚年,脑洞开得挺大啊,YY出银河系了。”我笑道。 “我是说真的。”杭鹏正色道:“这东西你们可能觉得在西安没见过。没错,这地形现在已经没了,但是五六十年代,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处类似的景点。” 听到这里,我打断杭鹏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调查这些校友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这些都是辣妹?” “哪儿有,我是好奇。”杭鹏挠了挠头,说道:“我是写小说的,觉得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我觉得吧告诉别人不行,没人在意我的说法,所以讲给你们什么驱魔人,也许能帮我调查点线索也说不定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驱魔人都是俊男美女。” 这句话让我十二分欣慰。卧槽我还蹭上了帅哥的末班车。 “说说看,这五帝钱模型的来历。”我心情大好。 “这个,要从我们西安北郊WJ学院这里说起。这附近在五六十年代,可算是一处凶地。”杭鹏说道:“五六十年代枪毙人了以后尸体都扔这附近,很恶心,听说那时候到处都是尸体跟白骨,现在西安很多当地人都不在北郊买房。我家原来就住在WJ学院后面的工行家属院里,听原来住在那里的平房里的人和当兵的人说,这里施工的时候挖出了很多很多骷髅,原来埋了很多死人,我从小学六年级起在那住到高考完,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院子里经常死人,但大都不是因为年事已高的自然死亡。记得小时候,先是六楼的一个叔叔擦玻璃摔死了,说是防护网松了,可那是才装好没多久的防护网。还有一个银行的阿姨在做饭,没了醋,就叫儿子下楼去买,结果她跳到楼下的垃圾堆自杀了,有人说是因为银行少了1000块钱,怀疑是她,可这么点钱,我觉得不至于。还有很多事情,我自己自从搬进去以后也有很多怪事发生我家虽然住在一楼,采光也比较不好,但很热很热的大夏天,不管有多热,只要一到家,推开我家的家门,立即浑身鸡皮疙瘩,打冷颤,我家根本一夏天不用开空调,感觉到的只有冷。“ 第238章 午夜红色轿子 “另外,我家的灯也发生过许多问题。只要我在家一涉及和鬼有关的事,灯就闪,我给妈妈说,她就说是电压不稳,可我想那也太巧了。那时候院子里的几个小孩来我家玩,我们五个人说好了一起吓唬其中一个,在沙发上,说这有鬼,就一齐涌到卧室,然后就在几个房间乱穿,一个小孩说有鬼,就冲到了客厅沙发,我们也追过去挤在沙发上,突然,灯就灭了,客厅很大,沙发在一头,灯在另一边我们就僵住了,绝对没有一个人在那边,那个小孩吓哭了,过了一会,灯又亮了,我们都想是停电,可感觉上并不是。初二时一天,晚上我妈到院子里打牌,我一个人在家看小说,看到女主角在洗澡灯突然忽闪,她照镜子却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不是她的人时,我的台灯就又灭了,幸好我在被窝里,我唱歌不顶用,害怕!我吓极了,就对空气说了句求求你放过我吧!然后灯就亮了。我同学来我家都说有气氛,有鬼片就到我家来看——”杭鹏喋喋不休地逼逼了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立即打断他,问道:“说重点行么?这些事到底跟这几个辣妹有什么关系,写小说的果然思维不同,真特么啰嗦。” 杭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五帝钱的地形原本不存在,五六十年代也不存在,这地形存在于民国初年,当时我老家住的那地方真的是有山有水。” “你特么逗我,这附近哪儿有山?”我惊讶地问道:“就算是在古代,也不见得有山吧?” “并不是真正的山峰,而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假山。我并不知道这户人家是干什么的,但是好像这附近有过一座古宅,这户人家很有钱,在附近造了一所有山有水的古宅。”杭鹏说道:“这种古宅都比较讲究风水,大概是为了聚财辟邪,所以才根据风水学上的什么五帝钱,造了这么一座古宅地形。” “可现在那古宅呢?”我忍不住问道。 “没了,说是抗日战争期间吧,家里的小姐被一个日本军官看上了,非要抢走当老婆。而且那军官还用了一顶红色花轿,在大半夜来接新娘子。可后来新娘子就死在了轿子里。”杭鹏说道:“那时好像就是个夏天,六月的时候。整个六月,我们这边经常会有人在半夜看到花轿子经过。还有人说,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是失踪的女生上过那种红色花轿。所以这才失踪了这么多人。” “什么?这么多女孩子是失踪于一顶红色轿子?”我惊讶地问道。 杭鹏点头道:“我只是猜的,因为警察也没查出什么。” “所有女孩子,都失踪于今年六月么?”厉笙歌看了看那些照片说道:“这前后加起来也得十几个了,如果一下子都失踪了,不太可能吧。” “不是今年失踪的,是这五年里失踪的,一共十几个。”杭鹏说道:“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谢星河说道:“到现在都没找到,那八成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是,寻找一下总是有希望的嘛。”杭鹏说道。我端详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并不悲凄,更像是在探究一个好玩的故事。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找我们来是要付钱的,你有钱吗?” “还得付钱啊?”杭鹏惊讶地问道:“驱魔人不是义务降妖除魔么?” “我们义务干这个的话,靠什么活下来?搞笑。”我摇头叹道,但是心中却想,反正闫至阳报销一切费用,给不给钱都给把这事儿搞定就得了。 没想到杭鹏想了想,取出钱包来,从里面摸出一张银行卡塞给我:“密码96071,我生日,里面三万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我了个去,你这么有钱?”我吃惊地盯着眼前貌不惊人,穿得也挺普通的少年问道。 “我自己打工,自己写小说赚的钱。”杭鹏笑道:“就算是当活动经费了。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你们,这样吧,事情办妥了我再付钱。”这货想了半天,又将银行卡给收回去了。 我笑了笑,问道:“你还没说古宅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见了?” 杭鹏叹道:“据说是那小姐死后,被日本人一把火给烧了。当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总之就是全家都被烧死了,古宅也不见了。” “这说不通,古宅早就没了,五帝钱的浮雕又怎么会突然热卖起来?”厉笙歌问道。 “这说起来就奇怪了,我是在一个失踪的同学遗物里找到的这个东西。然后我调查过其他失踪的校友,发现她们也都有这种东西。”杭鹏说道:“但是没人知道是哪儿来的。我猜是她们在某个地方买来的。” “还有别的什么信息么?”我问道。 杭鹏摇头道:“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照片上女孩的年纪跟名字都在照片反面标注着,还有失踪的日期,失踪时候的情况。” 我翻过照片一看,见每一张确实都有标注,女孩的名字,年龄,失踪日期,失踪时候穿的衣服跟背着的包。果然失踪的时间都集中在这五年的六月中下旬。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说明六月份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态杀人事件或者抢劫强奸事件。如果说跟那古宅联系在一起的话,还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我便将那些照片暂时收了起来,跟杭鹏互相留下联系方式,这才出了肯德基的门。 谢星河对着空中打了个呼哨,那出去散心的雪樱立即飞了回来,落在谢星河的肩膀上。 “这雪樱不是受伤了,伤好得这么快?”我惊讶地问道。 “当然,这是雪山极寒地区的猛禽,不是中原地区的宠物。”谢星河说道。 “这次接的案子简直跟小孩过家家一样,你确定要查下去么?”厉笙歌问道。 我想了想,确实貌似不太靠谱,但是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们,又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如果不调查的话,也许十几个女孩子就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再也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我跟俩人商量了一下,这案子到底从哪儿查起。 厉笙歌说道:“既然是跟古宅有关系,咱们就先去档案馆查查这学校原址上的古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道理,”我点头道:“走吧。” 查了一下档案馆的位置,我们仨便准备坐地铁去。从学校门口往地铁方向走的时候,路过一处老式小区的门口。 说来也是巧,我们路过那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往院子里一瞥,却正好瞧见有一户人家似乎正在办丧事。几个人正抬着一具棺材从小区楼里出来。 亲人家属正举着花圈等东西跟上。我们仨不由停下脚步看了几眼。此时,居民小区里,有几个在门口乘凉的大爷大妈赶紧搬着马扎站起来给这一家人让路。 而这一群人里,有个中年女人哭得尤其伤心,身旁家里人扶着安慰半晌。 “怎么回事,这小李不是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门口的一个大妈低声问道。 “说是猝死,什么心肌梗塞的。可他也才四十来岁,怎么还心脏病了。”另一个说道。 “听说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着了。”一个大爷低声道:“这东西不只是他看到过,前阵子吓傻的那个姑娘,不也是看到过。” 第239章 上鬼花轿(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我不由停下脚步。什么东西,难道是杭鹏说过的鬼花轿?会有这么巧?但是想来,杭鹏说的红色轿子也就是在附近出现过。如果说别人看到过也并不奇怪。但是只是看到就死了?这不科学。 想到这里,我们仨默默地站在原地,等着送葬队伍过去了,我才混到大爷大妈群里,听他们议论。 只听一个大妈继续说道:“咱这地方这几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不干净了。我还记得几年前的有一天,太阳当头,我儿子骑自行车去上班,当时骑的特快,那时候车少,路上人也少。就在他路过咱们这片小区附近时,我儿子就看见路上有两个怪人,就像鬼片里的鬼一样,脸白的跟水泥电杆一样,走路还七纽八怪的,我儿子看了,骑着车子赶紧飞一样的过去了,当时他那心里突然一个念头,是不是见鬼了,然后就急忙回头看,俩个怪人在,可是周围的人好象就根本没看见这俩个人,就象没有这俩个人一样。他就骑着车飞一样到了厂里,那天我记得好像他回来后还发了一晚上高烧。” 另一个大妈立即附和说道:“怪的很,咱们这儿这几年总不平静。就咱们这小区,住五号楼的一个小伙每天晚上下楼时,总看见几天前死的女孩子,也就是他那个小妹妹,就在她最爱坐的地方坐着,但走近一看又没了,反复几次总是这样。后来咱们这儿的邻居也有看到的,就那小伙子家的楼下邻居还上楼把那个小伙子骂了一顿,晚上周围邻居就把家里的镜子,刀子,都挂在门窗上说是挡鬼,睡到半夜房后还会出现怪叫声,那楼上的人都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叫声。” 此时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大爷说道:“可不是么,我住那五号楼旁边,也听到过那怪声儿。晚上我都把窗帘挂好。我估计外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记得听到那声音千万不要看,听人说看见的人要死或者疯,你看这个小李,不就是这样么。”接着大家又讲了几个其它的鬼事,还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然后刚才那大爷喋喋不休地给我们说如听见鬼叫千万不能看,也不能答应,要不就活不成,就像是刚才过去的那男人,说这男的昨天早上起来突然死了,医院说是心肌梗死。 我听着大家说得玄乎,也就伸长了脖子凑了过去。没多会儿一个大妈看到我,疑惑地盯着我问道:“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呢?脖子伸得跟鸭脖子一样。” 我笑道:“没,没,就是听听你们说的感觉挺邪乎的。这附近为什么闹鬼啊,明明是很不错的小区啊。人气挺旺盛。” “现在看来是挺旺盛,可是小伙子你不知道啊,原来这片地方也是一片乱葬岗,五六十年代枪毙的人都丢这儿。民国时期这边更没什么人,还有个大宅院,但是起火了,一家人都烧死了。”刚才那神叨叨的大爷叹道:“所以现在也有种说法是,这个晚上总出来的鬼,就是大宅里死的那些民国鬼魂。那个鬼花轿,就是大宅里那个死去的小姐坐的轿子。” “不科学啊,这都民国时候的事儿了,死多少年了,怎么这位小姐最近才反应过来,要出来闹闹鬼?”我不解地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最近五六年吧,总不安静,这不是我们这儿又死了一个,还有就是五号楼的小伙子有个妹妹,好像也是看了那东西吓疯了,后来失足坠楼摔死了。”一个大妈叹道:“咱们是不是该找个风水先生看看了?” “看什么啊,来了多少个了,最后不都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另一个说道。 “好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别聊这些邪乎东西,万一再惹上。”大爷说道:“走了走了。” 说着,这群大爷大妈拿起凳子散开了。我转身回到谢星河俩人身旁,见俩人正聊着。看我过来了,谢星河问道:“怎么样,问到什么了没有?”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叹道:“跟我之前了解的差不多,什么古宅什么红轿子的。” 谢星河说道:“民国时期的鬼,现在才出来作祟,这是不是有点迟钝了?” 我点头道:“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她反射弧太长。” “想太多也没用,不如今晚留下来看看。”厉笙歌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我点头道。 决定之后,我们在附近吃了饭,逛了逛,准备等到晚上看看那花轿是什么鸟样。等待过程里,谢星河说道:“其实我今天看到那棺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新亡之人,有个七天回魂夜之说。也即是说,这个人七天内阴魂不会离开自己家或者常驻的地方太远,很可能是跟在遗体身旁的。但是,我刚才没看到那个人的阴魂。” “你还有阴阳眼?”我说道:“闫至阳有时候也看不到呢。” “闫至阳算什么东西。”谢星河冷哼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 我惊讶地看着他完美的容颜,问道:“谢男神,你到底几岁?” 谢星河怔了怔,轻声咳嗽一声:“咱们换个话题吧。” “啊啊哈哈哈,你肯定比闫至阳老很多。”我点头道。 谢星河瞪我一眼没说话。厉笙歌听到这里,也不由地莞尔笑了笑,随即却见谢星河正微笑看着她,便赶紧将头转了开来。 我在一旁看着俩人微妙的感觉,心想我要不要敦促一下俩人来一腿,然后给闫至阳戴个绿帽。 为了缓解尴尬,厉笙歌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别在茶馆呆着了,出去跟周围的人打听一下消息也好。” “可我们去哪儿呢?”我问道。 谢星河也站了起来,说道:“就去死的那个男人的家里。” 我一想这倒也是,如果他真是看到了鬼轿子然后死于非命,如果问问家里人,也许能了解一二。 但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去问人家家属的情况?想到这里,我有点怀念闫至阳了。至少人家天心通一眼定乾坤,很快就能看出人心中的想法,也就能了解事情的大体来龙去脉。 按照地址找过去,我们找到那办丧事的人的家里。由于大家都去送葬了,家里就留下一个老太太,七八十岁,是男人的老娘,但是已经有点糊涂了。陪着老太太的是这家的亲戚,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大妈。 我一看大妈估计很好忽悠,便说自己是派出所的便衣,以前跟李大叔认识,听说他突然走了,就来问问情况,随即将灵调局的证件给她晃了晃,反正那证件跟警察证件差不多。 跟闫至阳混久了,这撒谎水平也提升不少。 果然大妈就信了,跟我们讲了讲李大叔的事情。说是李大叔其实是胆子很大的一个人,根本就不怕什么鬼神。李大叔是个面粉厂的工人,那天晚上下班都是半夜了,走到附近的时候,不知怎么遇到了鬼打墙,就在巷子口转了半天没找到家门。而就在那时候,他看到一顶红色轿子从头顶飞了过去,然后就往附近那所大学门口飘了过去。 李大叔起初是吓了一跳,随后便觉得好奇,就跟过去看了看。但是就见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从校门口出来了,义无反顾地就上了轿子。 那轿子就又像是刚才那样突然飞走了。李大叔觉得十分惊奇,就回家跟老婆说,但是大家都半信半疑,说他可能是看错了。结果第二天,李大叔故意十二点多起来,在楼下等着看那鬼轿子。 但是第二天没等到鬼轿子。等再次等到的时候,李大叔说自己用手机拍了下来。可拿回去看相册的时候,却没找到那张照片。于是他着魔一样第三天还是去守着。可就这样,几天之后,李大叔突然暴病而亡,原因不详。 第240章 上鬼花轿(下) 医生虽然说是心肌梗死,但是李大叔生前可没有任何心脏方面的毛病。突然这样去世,家里人都觉得诧异。 问到这些之后,大妈便说自己不了解其他的事情了。我听到这里,觉得也打听不到其他,便跟谢星河与厉笙歌出了李大叔家的门。 走到小区院子里,谢星河笑了笑:“他这算是自己找死。没事去拍什么鬼轿子。” “你说那鬼轿子会是民国时期那个女鬼的花轿么?”我问道。 “八成不是。”谢星河说道:“晚上就知道了。我在刚才那人家里,也没有看到死者阴魂。” “你怎么就能看到呢?”我问道,想起闫至阳都没这么厉害。开了天眼的都很难百分百运用能力看到鬼魂,他这货怎么做到的? “天眼通。”谢星河说道,将目光落到我身上,盯着我半晌。在这瞬间,我瞧见他的眼眸突然慢慢变成了蓝色。 “卧槽,钛合金狗眼!”我吃惊道:“亮瞎了!!” 虽然是吐槽一下,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非常漂亮,就像是突然有两汪蓝色大海的海水注入其中,蓝得让人心旷神怡,并映着漫天的星光。但是同时,瞳孔深处似乎什么也映照不出来,压根就看不到我的影子。 “你这,你这是猫眼啊?”我端详着他的眼睛,啧啧问道。 “你特么才是猫眼。”谢星河眼睛恢复正常后说道:“这是因为我以前自己实验过一种道术,所以才这样。” “什么道法如此吊炸天啊?”我好奇地问道。 谢星河却不肯多说。我再问的时候,厉笙歌打断我说道:“好了,今晚还要等鬼轿子,现在就抓紧时间休息吧。” 于是我们仨先回去睡了一觉,等到凌晨十二点,我们再度回到这小区附近。 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附近大概是闹鬼传闻多一些,这时候小区附近已经没人了。 由于是老式小区,路灯也不甚明亮,是早年间那种独立一盏隔着一盏的路灯。灯光昏黄,勉强能看清眼前的路面。 我们三个站在小区门口,见里面绝大多数窗口已经熄灯,漆黑一片。 “我怎么觉得咱们可能会白等一晚上啊?”我看着周围的天色,只见四下里一片寂静。 谢星河说道:“我看过你的那些照片,研究过上面那几个女孩子消失的时间。我发现同一年失踪的女孩子,基本集中在4号,7号,11号这几天。而今天正好是11号。” “我了个去,难道你是名侦探狄仁杰?”我惊讶道:“你什么时候看的我的照片,而且还记录下来了失踪女孩的日期。” “你给我们看照片的时候。”谢星河说道:“看一眼就能发现,怎么,你不知道么?” 我顿时无语了,我确实没发现。谢星河啧啧半晌:“真不知道闫至阳是怎么忍你的,这智商他也能容忍你跟着他在身边?不会拖队友的后腿么?” “你妹!”我啐道。 就在这时,厉笙歌打断我们说道:“安静,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一听这话立即紧张起来,而谢星河则拉着我在暗影里隐蔽起来。 果然地,我似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于是我抬头向后张望,吃惊地发现一顶红色的古代轿子从我们后头慢慢飞了过来。 红色轿子会飞?是不是纸扎的鬼轿子?我揉了揉眼睛,凝神静气开天眼去看。如果是给鬼用的轿子,天眼中看来,那轿子是会冒着黑气的。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这一眼看去,轿子并没有黑气,跟古代人用的轿子是一模一样的。红色的轿身,鲜红色的轿帘,帘子上绣着一对儿金色的鸾凤,缀着流苏。 “是真的轿子?”我低声道。谢星河示意我噤声,看着那轿子飞过头顶的时候,突然从阴影中奔了出去。 我也立即跟上,吃惊地看着那轿子飞过头顶。此时,我见谢星河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巧的弯刀,并将那弯刀连同一张符咒脱手甩了出去。 我只听“咄”地一声,这匕首随着谢星河的动作钉入那木轿子后头。 就在这时,我见那木轿子晃动半晌,突然从空中摔了下来,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我见那轿子晃动了半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轿子下面钻了出来。 我本以为是什么阴魂一类的玩意儿,但是当我看清那东西之后,不由吃惊万分。钻出来的确实是灵体,但是却不是人的阴魂,而是动物灵体,是两只鹰隼的阴魂。 这俩东西引起了一直盘桓跟着谢星河的雪樱的注意,我见它一个俯冲冲到那轿子跟前,对着那两只鹰隼的阴魂一顿撕扯。 我本以为现实里的鹰隼压根KO不过阴魂灵体,但是没想到雪樱却把那俩鹰隼的阴魂给虐了。一阵撕扯乱咬之后,谢星河赶紧阻止了雪樱的撕咬,这才将那俩鹰隼的阴魂控制住。 “这,谢星河,你家养的鹰居然这么凶猛?”我吃惊道:“连鬼都能给撕了?” “雪鹰原本就是雪山神物,当然可以。”谢星河看着落在地上的木轿子,慢慢走上前去,将那扎着道符的匕首拔下来。 随即,他上前将轿帘子一掀,往里看了看。我也走过去瞧着,却见轿子里头是空的,只放着一只软榻。 “这轿子居然是真的?”我吃惊道。会飞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有两只动物灵体驮着,就当是装了俩翅膀。 “只有真的轿子,也才能接走活人。”谢星河放下轿帘,我俩见厉笙歌扶着一个少女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看到这红色轿子出现,就立即去前面的学校门口看了看,果然见一个姑娘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厉笙歌说道:“看她神智似乎也不太清醒。” 我疑惑地问道:“奇怪,难道晚上这学校没有任何门禁,学生都可以随便进出?” 厉笙歌说道:“看门的倒是有,但是现在也睡过去了。我猜也许有人在附近埋伏,可是刚才我找了半天,却没看到什么可疑人。” 此时我看着厉笙歌扶过来的这个姑娘,见她也就二十出头,容貌清秀,过肩长发,大概是夏天,穿着吊带裙跟拖鞋。 但是姑娘眼神茫然呆滞,像是根本看不到我们,表情木然,厉笙歌扶着走一步她就往前迈一步,跟机器人一样。 “被下鬼蛊了。”谢星河上前翻着妹子的眼皮看了看,随即又看了一眼那红色轿子,说道:“笙歌带这个女孩回去,我跟韩笑去看看,轿子回向哪里。” “我去,我们俩都是男人,上这个花轿靠谱么?”我无语地看着他。 “废话什么,上去就行了。”谢星河说道,将我推了进去,自己也上了那鬼花轿。此时,我见他凤目微闭,默念咒语,随即拈起指诀,对着那花轿的内壁一拍。 我见那俩鹰隼的灵体像是接到命令似的飞了起来,将鬼轿子也托起。 我微微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卧槽飞得挺高还,有点御剑飞行的赶脚。 谢星河倒是稳坐钓鱼台的赶脚,一直很淡定,我则时刻往外看着,生怕飞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坟地,将我俩直接摔下去,摔个半死。 但是,这轿子虽然飞得路程不近,却并未往什么荒僻的地方过去,而是飞去了一片别墅区。 “这鬼轿子的来历——看来很牛啊。”我看着这片富人区,对谢星河说道。 谢星河往外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抓着我看准时机跳了下去。”卧槽!!这么高!!”我惊叫道,心想坐得好好的你跳下来干啥?? 可我们身体下落的时候,我便听到一阵砰的低响声。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亮着金光的道符飞过我们俩头顶,直接落入了那花轿里。 伴随一声砰然巨响,那花轿被炸得四分五裂,变成碎片散落在地。与此同时,我俩也落到了一棵梧桐树顶上。我一下踩空,双手乱抓,总算抓住了枝条,稳住了身体。 第241章 嫌犯 我四脚并用地爬到树上,却见谢星河已经十分潇洒地站在了树顶上,用一种十分潇洒的姿势,简直跟张艺谋《英雄》里的大侠一样。 但是等我刚探出头来,就见几张道符再度飞了过来。虽然那道符来势汹汹,但是我依然瞥见了上头的符咒,不由心中一惊。那符咒分明是爆破符,也就是能引起爆炸的危险玩意儿。虽然比炸药的功效弱点,但是如果沾身上,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就在这时,我见谢星河对着空中打了个呼哨。雪樱分分钟飞过来,将三道道符叼走,丢到地上去。 此时,我听到三声闷响,感觉这树干都晃了晃。低头一看,树下似乎有个人,正在往暗影里逃走。谢星河立即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我看了看这树的高度,有点恐惧,往下爬了爬,这才跳了下去。 等我跑到谢星河身后的时候,却见他已经将那要逃走的货给制住了。我借着天光一看,见这货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人衣着普通,相貌平平,没什么特点。 “刚才是你给我们丢的爆破符?”谢星河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看出轿子有问题?” 那男人起初装哑巴不说话,但是谢星河这货长得好看却手黑,上去啪啪两下就给那男人扭断了一只手腕。那男人疼得嗷嗷叫,赶紧说道:“每次上轿的女孩都会在帘子外头挂上自己随身的牌子,这次没有。” “隔着这么远居然看得清楚?”我吃惊地问道。 “我夜视眼。”那男人交代道:“夜里看东西尤其清楚。” 我啧啧半晌:“也算物尽其用。” “你是在这儿接应鬼轿子的人?到底谁要抓这些女孩子?”谢星河问道。 男人不肯说,谢星河这货正要下狠手,我就见那男人的眼睛突然变了颜色。 一抹血红色浮上那男人的瞳孔,只见他大吼一声,突然挣脱了谢星河,并一脚踢向谢星河的胸口。 谢男神不是盖的,早就有所防备,手中弯刀一翻转,一刀割到那男人的腿上。 这男人腿一歪,一脚没中,摔到一旁。一股鲜血从那男人腿上喷了出来。 我一看那鲜血喷出的架势,心想谢男神你下手够狠啊。 但是那男人似乎更来了劲,怒吼一声再度冲着谢星河扑了过来。我见他眼睛血红,表情凶狠,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由有些胆寒。 谢星河这货更狠,手上短刀左右开工,在那男人身上脸上划了好几刀下去。 这几下之后,那男人彻底站不稳了,摔倒在地抽搐半晌。我俩上前去看,我却不由皱紧眉头。 “谢星河,你下手太狠了,这人手脚筋都被你挑断了?!”我吃惊道。 谢星河蹲下身去看了看翻白眼的男人,摇头叹道:“跟我想的差不多,这人已经死了。” “毛线??”我吃惊道:“死了还跟我们说话——难道是僵尸?” 但是转念一想,僵尸好像不应该有什么害怕的思维,刚才这货分明是怕谢星河,而往后头跑。而且如果真是僵尸,应该也不敢拿道符才对。 “不是僵尸,是尸体。”谢星河说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人死之前还有一口气,卡在咽喉处。就那个时候,如果给这人喝下僵尸血液,那这人将会变成行尸,更贴近行走的尸体那种状态。但是他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出许多,像是僵尸。可由于它保留着一丁点人类的气息,所以一般镇僵尸的道符对它也不是特别有效。” “这也行?”我疑惑地上前去,见那男人手脚筋都被挑断,地上流了一滩血。血迹果然不是正常人类的血,带着微弱的腥臭味儿,有点发黑。 我轻轻扯开那人的上衣一看,果然见他身上长了尸斑,不由吃惊不小。 “卧槽,你说的对,这货就是行尸的一种啊。”我皱了皱眉,见那人眼中红色褪去,眼睛恢复无神的状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成了尸体。 “这东西死了,线索看来断了。”我叹道:“就差一点点,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星河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别墅区,冷哼道:“看来凶手就在这附近,可能就是隐藏在这个富人区里的某个人。” “那这范围大了去了。这地方住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家。”我啧啧说道。 谢星河想了想,问道:“你带手机了么?” “带了啊,怎么?”我问道。 “拍下地上的尸体,发在网上,就说自己在这别墅区看到了尸体。”谢星河说道,“然后拍完就立即报警,如果警方因为这个介入调查,那这周围就会进行戒严,隐藏在这地方的凶手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能暂时保护了那些姑娘。” “城主高见啊!”我不由为他的机智点赞。 于是我拍了这尸体,顺便报了警。警察到了之后,简单检查了一下那尸体,询问了我们是怎么发现的。我便说在这附近的KTV跟朋友唱歌到深夜,结果听到一阵爆炸声,于是就赶过来看看,然后看到地上散落的红轿子碎片跟这个尸体,因此立即报了警。 跟在闫至阳左右,撒谎的本事非一般。警察于是留下我们的联系方式,盘问了一番才让我们回去。等回到住处,见厉笙歌正陪着那姑娘。姑娘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厉笙歌见我们回来,问了问遇到的情况。谢星河便将刚才跟一具奇怪行尸的对决讲了一遍,顺便催促我将这怪事发网上去。 我立即发了微博,附带了刚才拍的照片。原本以为就我那小微博没几个人,应该不会引起多大关注。可是半小时后再一看,转发量居然达到了一百,吓了我一跳。 “没想到人们的猎奇心理这么重。”我看着微博的转发跟评论,不由吃惊万分。 谢星河看了看,说道:“好事,说明很多人关注,这样也让作案的人有所忌惮。” 厉笙歌说道:“这姑娘应该是中了鬼蛊,鬼迷心窍,要等她醒来,也得明天。咱们先休息,一早看看情况再说。” 商量完毕,我们仨抓紧时间休息,我便让干脆面君陪着雪樱守夜,看着那姑娘,别半夜出什么意外。 干脆面君很无奈地从我的背包里钻出来,看了一眼通体雪白,正眨眼盯着它的雪樱,问谢星河:“你养的这家雀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无语道:“什么家雀,人家是猛禽雪鹰。” “公的。”谢星河说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 干脆面君得意地说道:“由于我寄存在小动物体内,所以我能听懂一些灵兽的兽语。这只小鸟能看到我的真身,还说我长得很阳光,嘿,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得了吧,其实它的意思是你看着很刺眼,丑得不能直视。”我啐道。 “滚滚滚!”干脆面君将一把开心果的果皮撒到我身上来。 我跟干脆面君逗了一会儿便去睡了。第二天一早,便被谢星河给拽了起来。 我睡眼惺忪地骂他跟闫至阳一个德行,自己睡不着还拽人家起来。 谢星河正色道:“去你微博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打着呵欠坐起来,还没等洗刷就打开了电脑。可打开微博一看,我顿时惊呆了。那条微博一晚上的转发了五百多条,看得我胆战心惊,心想幸好老子没有散播谣言,否则这就是进监狱的节奏了。 但是同时一搜新闻,才发现昨晚那行尸事件已经上了微博头条。还有人开始挖出以前鬼轿子的传闻,说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鬼花轿,现在再度出现。然后还有一些人充分发挥了想象力,编得有板有眼,说什么那行走的尸体其实就是想娶媳妇的死鬼,所以才自己抬了花轿来,本想娶个富家小姐,但是由于富贵人家都放着什么辟邪的东西,他进不去人家家门,反而就此死在了外头。 而警察经过一晚上的调查,证明这尸体是殡仪馆前阵子就在寻找的死尸。那人生前是个来这儿打工的外地人,前阵子意外事故死了,迟迟没联系到家属,就暂时将尸体放殡仪馆了。没想到隔天尸体就丢了,而人家家里人来找,殡仪馆就跟警察报了案,说丢了尸体。没想到新闻一出,殡仪馆一看,那行尸居然就是丢失的男人的遗体。 由于这件事一出,各种爆料很是邪乎,而那片富人区也成了警方的重点监控地段。警察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像,却发现那地方的摄像头什么也没拍到。这估计是凶手早就安排好了的。 第二天那姑娘也醒了,一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很早就觉得困,早就躺下睡了。她说自己叫林珝,是WJ学院的学生。我问她认识杭鹏么,林珝想了想,惊讶地说道:“你们也认识他?他是我同学。” “卧槽,这么巧。对了——”我突然想起那个五帝钱的浮雕,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东西?” 说着,我从包里翻出杭鹏给我的那个五帝钱的浮雕递给林珝看。 林珝惊讶道:“这个我虽然没有,可是我梦到过!” 我不解地问道:“梦到过?” “对,我梦到过这一座古宅,还梦到里面有个男人。这男人娶了好多房姨太太,好像还说要娶我回去。”林珝说到这里,有些尴尬:“说起这个怪不好意思的,梦里我记得还挺喜欢那男人,因为他长得真的很帅。” “梦里?”谢星河惊讶地问道,走上前来。 林珝看到他,愣了一下,顿时脸红了,沉默不语。 我顿时乐了:“有谢男神帅么?” “差不多吧。”妹子害羞地回答道:“跟这个哥哥差不多帅。” 谢星河笑了笑,问道:“那你详细说说,你梦到了什么,这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做梦之前,是否周围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林珝皱眉道:“怪异的事情——哦,这个问题杭鹏也问过我,让我好好想想。这几天我也确实想过,我记得梦开始的时候,是6月1号,儿童节。那天我收到过几份礼物,而礼物里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卡通枕头,是龙猫形状的。可是送礼物的人却没有写清楚,只是说什么喜欢我的人。我以为是对我表白,但是由于又找不到那人,我只好将枕头留了下来。” 第242章 恐怖梦境 “枕头?”谢星河想了想,问道:“那东西你还留着么?” “在我宿舍呢。”林珝说道。 谢星河说道:“拿来给我们看看。对了,我听说你们身上都带着什么牌子,能给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牌子之类的东西么?” 林珝一脸茫然:“什么牌子,我没有啊。” “没有?”谢星河前后打量了她一番,疑惑道:“为什么那人说你身上带着一个牌子?” 说着,我见他蹲下身去轻轻掀了掀林珝的裙角。林珝顿时脸红了:“你干什么啊。”但是却没什么别的动作。我心中啧啧半晌,心想要是我去掀裙子,估计妹子的语气会变成这样:“你干什么!!”指不定顺便一脚踹过来。这年头关键看脸。 “我看到了。”谢星河说道:“韩笑你过来看。” 我闻言走上去查看,却见林珝的小腿上有一块闪闪发光的东西,红色的印记,就好像是印章一样。这红色的印记闪着红色的光,似乎是一道符咒。 “这是什么符?”我问道。 “这不是符咒,是个印记,就像是名牌一样,人鬼都能看到这东西。”谢星河说道:“看来是有什么东西选中了这些女孩,将她们抓走。” “抓走干啥,配冥婚,当小老婆?”我惊讶地问道。 “不像是那么简单。”谢星河想了想,对林珝说道:“先把你那莫名其妙的抱枕带来给我们看看。” 林珝立即想要出门去,却见自己穿着吊带睡裙,便有些不好意思。厉笙歌于是递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谢星河说为了防止不出什么意外,让厉笙歌跟着她回去拿那玩意儿。 于是俩人出门去了。没多久,厉笙歌陪着林珝回来了,手中抱着一只龙猫抱枕。我见那抱枕还挺萌,还原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看来是个正版货。 “这年头抱枕也够萌的。”我笑道。 谢星河将那抱枕拿过去,摸出匕首来,对准那萌物的身上给扎了下去。林珝“啊”了一声,有些不忍。但是谢星河这一刀利落地将萌物切开了一道口子,却有一样东西从这口子里掉了出来。 我捡起那东西一看,擦,掉下来的就是那五帝钱的浮雕。这东西其实是小薄石头片雕刻出来的玩意儿。但是塞在这抱枕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这玩意儿外头还包裹着一层黄表纸的道符。 谢星河扯下那道符看了看,说道:“原来这是让人入梦的符咒。姑娘,这几天你是不是总做同一个梦?也就是那个什么深宅大院的梦?” 林珝点头道:“对,就是那个梦。其实前几天我还梦游来着,幸亏起夜的舍友拦住我。否则那天就跟今天一样出了学校门了。” “看来那些失踪的女孩子,都是被这梦控制住了。既然有了花轿,那真很像是冥婚啊。”我沉吟道。 “我认为不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谢星河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来试试看,这梦里去向的地方是哪儿。” “这——”我蓦然想起闫至阳的梦境透析术。但是问题是,这似乎不能用什么梦境透析术,因为这法术透析的是人的梦境,是人本身产生的东西,而这个浮雕带来的梦境是外来附加的东西,而不是林珝本身产生出来的梦境。 “你可以做梦。”谢星河将那浮雕再度恢复原样,把道符封好了塞进那抱枕里,说道:“来吧韩笑,黄粱一梦,梦一场给我们看看。” 我斜睨着他,心想这德行跟闫至阳特么如出一辙啊。 但是既然是我接的案子,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按照谢星河说的,将抱枕放在宾馆床上,然后自己躺在枕头上。 林珝好奇地看着我们,有点将信将疑。由于回来的路上,厉笙歌将杭鹏说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她倒是也比较信任我们,也便站在一旁等着。 我躺下之后,谢星河让我闭上眼睛。闭眼的瞬间,我见这货用那弯刀在手指上稍微划开一道小口,取了一点鲜血出来,在我脸上划了半晌。 我感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触感从他手指上传来。谢星河的血虽然是温热的,但是血腥味很淡,而且隐然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奇清香,闻起来很舒服。 片刻之后,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感觉就像是慢慢沉入了一片温柔的湖水里。湖边的喧嚣跟人声逐渐淡去,耳边静寂一片。睁开眼睛,见我已经站在一处庭院里,这庭院有假山,有池水,但是却不是什么古宅的风格,而是日式庭院。 穿越到了日本?我心想这个做法的人脑洞开得是够大的,人家古宅幻影都是中国的,他居然开启了日本模式。 我慢慢往前走,却见庭院里空无一人。四下里阴沉沉的,院子虽然造得像是人类居住的庭院,但是屋里并无家具设备,却有一个个密封的铁盒子。 什么情况?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我突然见几个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我赶紧闪身躲到其中一间屋子里。因为我不确定是否这些人能发现闯进这梦境里的入侵者。 我躲在屋里几排铁盒子的后头,见这几个人似乎在挨个房间喷什么东西。让我惊讶的是,虽然院子是复古的日式庭院,但是大家穿的衣服却是很现代的防毒面具跟制服,举着喷子,跟打农药似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什么啊,什么情况,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转基因植物?喷农药干啥。 正想着,我便见这群人往我藏身的屋里走了进来。于是我下意识地缩了缩。 此时,这群人进了屋里,对着屋里一顿喷。由于是在幻境里,我根本闻不到那东西的气味,也便不知道到底喷的是什么。 等他们喷了半晌,要离开之际,突然有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我藏身的地方。 我皱了皱眉,心想我这么低调肯定不会被发现吧?但是那一双透过面罩盯着我的眼睛,还是让我有点心虚,大气儿不敢出。 那人盯了半晌,似乎没发现什么,便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见他们走了,便好奇地站起身,走到那铁盒子跟前。我见这铁盒子没啥特别,四四方方,没什么装饰。 锁是那种加固的大锁头,但是铁盒盖子上有细小的小孔,仿佛是透气孔一样。 我趴到那透气孔跟前往里头看了看,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好像还是个活物。 我见那盒子就跟梳妆盒差不多大,便将它捧起来晃了晃。只听里头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虫子在吃东西似的。 这特么养了些啥?我眯着眼透过小孔往里头一看,就见一只圆乎乎的虫子似乎在里头蠕动。我轻轻晃了盒子,就见那虫子突然回过头来,嘴一张,贴到那透气小孔边儿上来。 我吃了一惊,就见那虫子嘴里长了一排尖牙,嘴就像是一个圆形的黑洞一样,似乎还叼着一样东西。 等我看清了那东西,差点儿就将盒子给丢到地上。 原来那虫子嘴里叼着的居然是一只女孩的小指头,我甚至能看到手指甲上贴着樱花形状的美甲! 我哆嗦着手将那铁盒子放下,赶紧夺路而逃。就在这时,我正好撞到了横在门前的东西。 我后退一步一看,见横在门前的居然是具残缺不全的女尸。这女尸已经腐烂了,眼珠都没了。而且少了两只胳膊,全身血肉淋漓。虽然幻境里闻不到气味,但是我已经开始作呕了,忍不住弯腰吐了开来。 就在这瞬间,我立即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见自己还是躺在床上,但是胃部却一阵翻滚,于是立即起身奔去洗手间,抱着马桶一顿吐,吐得天旋地转。 等我吐完了,去洗手台洗手漱口的时候,见谢星河好奇地站在门边,倚着门框看着我,一脸笑看你出丑的感觉。 “怀孕了?”谢星河笑道:“你这一去是做了春梦吧?梦到了闫至阳?” 我啐道:“特么的正经点。话说,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古宅美女,而是看到了别人养的怪异的虫子。” 第243章 死亡之虫 “虫子?”谢星河皱了皱眉。 林珝说道:“怎么可能啊,我梦里梦到的场景就是古宅美女,还有一个很帅的帅哥。说实话,我现在还想做一场梦去看看呢。” “两人的梦境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厉笙歌不解地说道。 “那就是说,韩笑看到的很可能是真相,而林珝看到的,估计是假象,”谢星河沉吟半晌,说道:“失踪的几个女孩子,可能已经死了。” “啊?”这句话让林珝吓了一跳:“你,你们是说我那些校友都已经死了?” “对,成了那些虫子的食物。”谢星河说道:“而这个虫子,听韩笑的描述,应该是蒙古死虫,死亡之虫。” “蒙古死虫!”我吃惊道,突然想起闫至阳提到过这东西。说是这玩意儿会吐盐汽水,吐人身上就跟硫酸似的,泼硫酸的效果吊炸天。 “养这个东西干啥呢,再说了,我梦到的好像是个日本庭院,总不至于我还梦到国外的场景了。一群小日本养这虫子?”我惊讶地问道。 “这场景未必是在什么国外。我猜这地方就是在轿子到达的那个别墅区。但是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谢星河说道:“这不过就是假借了闹鬼传闻来掩盖女孩失踪的传闻。估计这个季节是他们养的虫子的繁殖期,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抓一些年轻漂亮肉质鲜嫩的女孩子给这些虫子吃。” “丧心病狂。”我吃惊道:“但是这些人养这种虫子干什么?好像还是日本人干的,总不至于还来一场中日战争吧。” “是不是外国人还不好说。”谢星河想了想:“不如我们今晚再去看看。” 既然别墅区尸体事件已经被公众熟知,那这段时间,想必对方不会轻举妄动,女孩子们也就暂时安全了。 于是我们送林珝回学校,叮嘱他不要将这些事情讲给任何人听。林珝答应了。接下来的一天比较热闹。由于新闻播报,一时间这件事成为热闻。女孩失踪的事件被记者们挖掘出来,上了各种报纸新闻的头版头条。 杭鹏来电话问我们事情是否有了一定进展,我们也没敢将来龙去脉全部讲给他听,只是说还没有搞定。 由于社会舆论压力大,警方被责令赶紧破案。于是没出一天,新闻具体报道说锁定了嫌疑人,说根据目击者看到过的红色四四方方像是古代轿子的“车辆”来判断,嫌疑犯应该开了一辆红色的带四方车斗的三轮车。 而由于失踪的都是妙龄少女,警方的嫌疑人列为男人,或者说开红色三轮车的中年大叔。于是大家问为什么传闻说看到红色轿子在天上飞。这不科学,三轮车总不会是飞着的吧。 于是又有砖家跳出来说,因为三轮车开得太快了﹍﹍太快了﹍﹍这种解释也只有在我们大天朝才会出现。而且根据排查,还真特么找到了一个符合警方嫌疑人的人。因为这货正好是尸体搬运工,也就是开灵车的。这人为了养家还经常开三轮出去载客,除了这些“巧合”之外,这人还有猥亵强奸女性的前科。于是被捕。卧槽,大天朝的破案速度也真是吊炸天,这个神解释也真是醉了。不过我天朝为了安定人心,总是会及时地做出相应的对策,反正抓的人也不是个好鸟。 我给灵异事件调查局打了电话,通报了一下这情况。严玉听到有人在饲养蒙古死亡之虫,很是惊讶,让我汇报一下具体的地点。于是我将西安的这别墅区位置告诉了严玉。严玉表示请示上级并联系猎灵局,明天一早会过去支援我们。 我一听明天一早,卧槽黄花菜都凉了。果然什么事都得靠自己,不能靠国家。 挂了电话之后,我们仨计划了一下夜探那个神秘的别墅区。谢星河认为,别墅区里肯定有一户人家被开辟成了养殖场,因为这种富人区很多别墅都是空置的,里面住点什么人,干点啥事都不会容易被发现,所以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也是包养二奶的圣地。 我问谢男神有什么办法进去,总不能靠他刷脸进门吧。谢星河说他自有办法,让我们休养元气,晚上去找找那养殖基地。 于是我再度到床上歇着,感觉我们就跟不良职业从业者似的,昼伏夜出。 等迷迷糊糊睡到晚上,谢星河将我喊起来,准备一起去夜探重口味养殖场。 于是我们抹黑到了那别墅区外围,我才瞧见虽然这地方看似没啥保安跟巡逻的,其实人家都是清一色的高科技了。什么监控探头报警系统一切十分完备。 “怎么混进去?”我问谢星河。 “干脆面君带了没有?”谢星河问道。 “带了,在我包里呢。”说着,我将干脆面君给拽了出来。 干脆面君打了个呵欠:“干什么啊?” 谢星河笑道:“找你有用。” 说着,我见他手上拈诀,默默念出咒语,随即将腰间挂着的一只小巧的,像是装饰品的短笛举到唇边,吹出一阵十分玄妙的曲子。 就在这时,我居然见无数只喵星人从四面八方凑了过来,围绕在我们身边。 小喵们搔首弄姿或者深情凝视,萌得我血槽都要清空了。干脆面君站在我的肩膀捂住嘴,半晌后吐槽道:“OMG,这是把全小区的猫都喊来了?” “这附近的流浪猫?”我惊讶地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啊?”想起老道说过,谢星河是擅长驱兽术的,这次估计是自己召唤来了一群喵星人。 “我把猫都喊来了。”谢星河说着,放下短笛。 “喊来干什么,铲屎啊?”我问道。 谢星河没搭理我,问我肩膀上的干脆面君:“我只是能驱使动物,却不能完全理解它们的意思。你来跟这群猫交流看看,是否能探听到那个地方具体在什么位置。” “干脆面君还有这功能啊。”我笑道。 这货也没搭理我,只是真的跳到了那群喵星人中间。多方沟通了一下,随即返回说道:“喵星人们说,西北方向有一座房子总是在喷消毒水除味剂,气味特别浓郁。” “消毒水,除味剂,对了,我记得在幻境里,我看到有人喷这玩意儿,那就是了!”我激动地说道。 “好,咱们去看看。”谢星河说道,带着我们穿墙过户,绕开了监控,跟着那喵星人来到别墅区西北角的一处房屋。 找到这屋子之后,我心中一动。果然跟我见过的那日式庭院是一模一样的。想来这地方就是养了蒙古死亡之虫的地方。 但是跟其他房屋不同的是,这地方的安保设施貌似更强,围墙上甚至安装了电网。 我看着谢星河,问他怎么进去。谢星河四下找了找,让我们俩留在原地,自己则找到附近的电闸,突然一拳将那电闸给砸烂了。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心想这是特么的传说里的铁甲钢拳么? 这一拳下去,电闸滋啦啦地响了几声,随即爆出一团火花,立即报废。 我吃惊地盯着谢星河,心想就算是闫至阳用道法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电闸给砸报废了。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此时,我见这庭院里亮着的灯熄灭了,立即有人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我们仨立即藏到门口对面的树丛里。 几个黑衣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四下里看了看,手中似乎还抄着家伙。 “电闸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问道。 “不知怎么报废了。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另一个人说道。 几个人正说到这儿,我见一旁的厉笙歌突然出手,抓了一把毛衣针暗器便冲着黑衣人丢了过去。我听到几声短促的痛呼之后,几个人应声倒地。 我们见暂时再没人出来,便赶紧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厉姐姐,你难道打中的都是他们的要害?”我惊讶地问道:“这些人都死了?” “没有,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在所有暗器上都用了迷药。”厉笙歌说道。 第244章 四面楚歌 “别说了,赶紧进去。”谢星河说道,从那开着的铁门走了进去。 我们俩也赶紧跟上。我见这庭院跟我的幻境里是一模一样的,于是带着俩人也按照我的记忆往院子后头走。 就在我们走到回廊上的时候,我听到脚步声从另外的房间里传来。此时,谢星河拽着厉笙歌躲进了一旁的屋里,只留下我自己一人在回廊上站着。 卧槽有异性没人性的货,以后我特么再也不叫你男神了。想到这里,我只好就近躲进了一间屋里,并迅速关上了房门。 随即,我听到外头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过。有人问道:“肯定有人闯进来了,你们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四下找找看!”另一人说道,随即几个人似乎分散开来。我听几个人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去拉房门的把手。但是拽了半天,却见这回已经拽不开了。 卧槽,怎么回事?我低头一看,见这门的锁貌似是一种自动上锁的先进门锁,不知是用了什么原理,轻轻一碰就直接锁住,从里头都整不开。 鼓捣半天,干脆面君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怎么了,我们不会被锁在这鬼地方了吧?” “看来是的。”我无奈地放下手来,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窗户,见那窗户基本形同虚设,上了木板跟铁栏杆,根本没办法打开。 在看屋里的东西,貌似一排排的都是铁盒子,好像就是我看过的那种,里头养着的估计全都是蒙古死虫。 “妈的,也许一会儿这群人就要找来了。”我心中着急,走到那些铁盒子跟前一看,见那铁盒子上的锁虽然跟我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可这锁并非普通的锁,不是能用钥匙打开的,看那样式设计,貌似跟门锁差不多,不知道用什么菜能打开,严丝合缝,但是在锁头的前端有一点闪闪发亮的东西,好像是控制锁开启闭合的地方。 “出不去了,完了,要跟你死在这儿了。”干脆面君叹气摇头,沮丧地说道。 “你叹气个屁,你都是个死人了。”我皱眉道。 “可是干脆面君的肉身怎么办?”它叹气道:“这完美的毛发啊,不想被那些丑陋的虫子给吃了。” “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也许有办法出去。”我抓了抓头发说道。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打开这屋看看。”有人说道。 糟糕!我心中暗骂,心想这怎么办,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拼了!我心中暗想道,立即退到门边,准备给开门的人来个致命一击。 门锁一响,门一开,果然有人冲了进来。就在那人进来之际,我伸出腿去给他下了个绊子。这货果然一下子被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随即,剩下的几人也跟了上来,我立即拳脚相加,跟他们来了一场近身肉搏战。没想到我的练习起了效果,这几个战五渣居然没我厉害,都被我给KO了。 我顿时生出一股优越感,心想还特么有这样的渣渣让我虐,顿时有种玩家升级之感。 可没等我得意太久,我就见门外还剩下一个人。我心中一惊,正想冲过去将他也虐一顿。但是此时,那人却手疾眼快地将门给关了上来,分分钟上了锁。 卧槽???我吃惊不小,立即去拽门把,发现依然是打不开了。而与此同时,让我更毛骨悚然的是,我听到一阵滴滴滴的响声从身后传来,于是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身后的铁盒子都打了开来。 而一只只肉呼呼的蒙古死亡之虫的幼虫从盒子里爬了出来。 虽然说是幼虫,但是这长度也有几十厘米了。而且那头也够大,足够吞下一个人的手指头。 一阵阵牙齿磨合声响起,我顿时想到幻境里看到这些家伙啃咬人的手指头的可怕情景。 别说是被咬了,就算是被这么多虫子全部喷盐汽水,我身上也得多出几个洞来。 想到这里,我头皮发麻,而那死亡虫子已经围了过来。干脆面君此时惊叫道:“快点儿,用封灵契约!” 我听到这里,立即将口袋里的封灵契给掏了出来。随即,立即凝神静气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 此时,我见一道道法金光闪过,伴随一阵冷风,我瞧见一只长着漂亮尾羽的大鸟现身在我身前。 这鸟看上去像是凤凰,却比凤凰看上去凶狠得多,通体都是紫色。什么玩意?我看到这东西,突然想起了朱雀的传说。朱雀在中国来说,是一种代表幸福的灵物。它的原形有很多种。如锦鸡、孔雀、鹰鹫、鹄、玄鸟等等,又有说是佛教大鹏金翅鸟变成的。 而据说凤凰这鸟是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鱼的尾、有五色纹。又请凤是有五种品种,以颜色来分的:红是凤、青是鸾鸟、白是天鹅、另有黄和紫的凤凰又可说是朱雀或玄鸟。 也就是说,这是传说中的朱雀,跟凤凰差不多的鸟类。 这鸟长啸一声,突然低下头去啄食地上爬来的蒙古死虫。靠近我们的几只都被它尽数吞进肚子里。我见那虫子也不是善茬,冲到朱雀身旁冲它吐盐汽水。 那强酸口水带着黑气,扑到朱雀身上,激起一阵白烟。 这倒是让我十分意外:难道这虫子的口水居然可以伤害到灵体?但是想起来这虫子可是以尸体为食物,那肯定是有一定的邪气跟煞气,能冲击灵体消耗灵力也是理所当然。 而同时,我瞧见一群虫子已经爬到朱雀身上去了。我抱着干脆面君躲到角落里,看着这毛骨悚然的一幕。 “我觉得你应该再叫一只鸡出来吃虫子。”干脆面君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试试看。” 我正想放下干脆面君试试能否召唤出别的东西,但是干脆面君突然喊道:“别!如果你花费精力再召唤其他东西,那就要分神,分神之后,这只鸡就不会维持更长的时间,这样你就死定了。” “卧槽你说话好听点行么,这不是鸡,这是朱雀。”我无语道。 我凝神静气操控朱雀的灵体,见它与那蒙古死虫激斗正酣。 这些虫子杀伤力似乎很强,我见朱雀身上不断冒出白烟,不由有些心疼。我知道那是灵力受损的表现,朱雀的血条不断降低啊卧槽,但是我又没办法给它加血。 虽然灵力不断受损,但是朱雀却依然挡住了所有妄图接近我跟干脆面君的死亡之虫。我俩缩在墙角,前后无路进退维谷,突然有种四面楚歌之感。 我擦了擦汗,感觉心跳加速,紧张万分。 干脆面君吐槽道:“完了完了,今天可能要死在这儿了,我这又得死一次。” 我苦笑道:“其实你现在脱离肉身就能逃走,为什么不逃走?而且你又不帮忙。好吧,我知道你只是保护封灵契,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干脆面君坚决地说:“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的,但是我不能过多干涉人间的事情,这是一种守护灵必须遵守的守则,否则我会被灭的好么。” “那你还对我不离不弃?我看我今天凶多吉少,你还是走吧。”我无奈地说道。 “没事我不走,反正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干脆面君淡定地说道。 “你妹!!”我啐道。 此时,地上被朱雀咬死的虫子尸体铺了一地,估计也被朱雀吞吃了不少。但是到现在,虫子死得差不多,朱雀看来要胜出了。我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第245章 重逢 等那朱雀神鸟将最后一只虫子给灭掉之后,我才彻底松了口气。但是看着一地的虫子尸体,我仍然恶心了半晌。 此时,屋里那些原本用来养蒙古死虫的铁盒子也已经打开了。我将那些虫子尸体往别处踢了踢,这才慢慢走到那些铁盒子跟前。 挨个看过之后,我这隔夜的饭都差点儿吐出来。因为铁盒子里盛放的都是残缺的肢体肉块,甚至还有眼珠子。卧槽好恶心。 想想这都是美女的血肉,我顿觉有点暴殄天物。 此时门锁依然打不开,但是我听到门外一阵骚乱,看来是谢星河跟厉笙歌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我拽不开门锁,也只好在这恶心的屋里暂时呆着。我抱着干脆面君,叹了口气,心想只希望谢星河跟厉笙歌赶紧搞定外头那些傻逼,然后把锁打开放我出去。 于是我干脆侧着身子靠着墙边坐了下来。本想靠着墙歇口气,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感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觉得全身开始发冷。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冷不丁回头一看,正好撞上半张鬼脸。只见这脸有一半已经露出白骨,另一半则还覆盖着血肉,但是那附带着血肉的半张脸也已经血肉模糊,就像是被啃掉一般。而那血肉模糊的半边脸上头,还覆盖着小块粘着长发的头皮。 这不完整的女鬼居然将胳膊绕在我脖子上,身体贴在我的后背,那森冷的感觉,竟然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啊!”我立即跳了起来,见那女鬼对我冷冷一笑,半边嘴唇已经没了,牙齿一颗颗地露了出来。 此时,我惊讶地发现墙壁像是变形扭曲了一样,有一只只鬼影从墙上慢慢爬了出来。 卧槽,为什么杀了蒙古死虫,倒是捅了鬼窝?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可能蒙古死虫以尸体碎块跟阴魂为食物,所以对阴魂有震慑作用。但现在蒙古死虫都被干死了,那阴魂就开始造反了。 “呕~!!!”干脆面君做了个恶心欲吐的表情:“完了,你捅了马蜂窝了。” “怎么办,这也太多了点。”我数了数那几道鬼影,起码有十几条,卧槽这要是群殴我,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我急中生智,立即想起了闫云晓提过的封灵契的另一个用途:吞灵。我看了看那些恶鬼,发现它们本身也已经是不完整的灵体,就算去投胎,恐怕也不能去了黄泉路,就会烟消云散了。 于是我狠了狠心,取出封灵契来,念咒念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 随着封灵契约打开,我再度默念闫云晓教给我的口诀心诀,见那些破碎的灵体被封灵契尽数吞入其中。 看着那些恶灵被吞噬,我默默松了口气。等全部恶灵被吞噬殆尽后,我才收好封灵契。 干脆面君此时说道:“韩笑,你看墙角好像有一块什么灰呼呼的东西。拿来看看。” “灰色的东西?”我慢慢走到斜对面墙角,果然看到一样东西遗落在墙角。灰呼呼的像是砖瓦,但是又没那么大。 我弯下腰捡起那东西,放在眼前一看,见那玩意儿居然是一小块木牌。 那木牌已经碎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而上头似乎原本刻着一个字,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奇特的“十”字。 说是十字也不对,因为并没有十字那么大,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啥东西,木头牌子?”我疑惑地递给干脆面君:“你看这是不是灵位什么的?” “不太像。”干脆面君说道:“看这个样子更像是令牌啊。” “什么令牌,古代武侠剧里的令牌?你特么逗我??”我笑道。 干脆面君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很像呗。” “先不管这个了。”我叹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看来还得等天亮了。”干脆面君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这虫子好像有股臭味。”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是。”确实有一股臭气从这蒙古死虫身上传来。 可伴随着臭气,我却见这些地上的虫子尸体已经慢慢开始“融化”了。 周围一阵“嘶嘶”声传来,有一股股白色烟雾已经从这死亡之虫的身上散发出来。正是这烟雾带着无比的臭气。 “融化了?”我吃惊道。 干脆面君说道:“这死亡之虫身体里存着一种怪异的腐蚀性液体,我猜如果盛放这腐蚀性液体的部位遭到破坏之后,这种虫子也会因此而被自己分泌出的东西给腐蚀完毕。” “卧槽这要是自杀很方便啊。”我啧啧说道。 干脆面君皱眉道:“你别高兴太早。这种毒气可是有毒性的。如果在这地方呆久了,你可能就中毒了。” “卧槽,早说啊!”我擦了擦冷汗。 “早说晚说都没个卵用,因为你出不去了。”干脆面君说着,很不讲义气地跳到了这屋里天花板上唯一的电灯灯罩上头:“这上面空气还不错,我先缓缓。” 妈蛋。我心中暗骂,却觉得那毒气果然越来越重了。我躲到角落里捂住鼻子,可依然能闻到那股臭鸡蛋一样的气味。说是臭鸡蛋也还不太像,因为实在太特么恶心。 果然坚持了没多久,我便开始受不了了。没多会儿,我感觉头越来越沉,慢慢地顺着墙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掐我的人中,虽然觉得疼,可是脑袋特别沉,而且不知名的黑色梦魇似乎层层缠绕了上来,始终将我往深渊里拽下去。 慢慢地,我感觉有些窒息。可就这一瞬间,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段幻象。我瞧见自己躺在一张偌大的古代大床上。帷幔放下来,一个穿着缎子长袍的男人坐在床边,随即俯身下来,居然特么亲了上来。 停停停!老子不喜欢男人!!我叫嚣道,慢慢睁开眼睛,却见那男人居然是穿着古装的闫至阳。 闫至阳!!我了个擦,这是跟着他太久而产生了断袖之癖么?? 这情况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寒噤,立即清醒过来。等醒过来之后,感觉胸腔一阵发疼,随即一阵咳嗽,脑袋意识慢慢苏醒过来。 此时我见自己躺在房间外头的台阶上,而旁边坐着的居然真是闫至阳。 “活过来了。”谢星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坐起身来,瞧见此时天已经亮了。我好像被人从屋里拖了出来,现在正坐在台阶上。 早上清新的空气让我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闫至阳??你怎么来了??”我吃惊道。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飞了过来。”闫至阳说道:“到了西安,听严玉说你们在这儿,这才找了过来。” 我问道:“闫至阳,该不会是刚才你给我做什么人工呼吸了吧?” 闫至阳点头道:“是啊怎么?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憋气憋死了。” 闫至阳说到这里,我脑子里却想起刚才幻境里的情景。难道在生死之间,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我起身一看,院子里跟门外,都停着猎灵局的车辆。因为那车上的标记我记得很清楚,特别中二。 黑衣人的尸体正在被人抬出去,看来昨晚一场恶战,对方居然无人生还。 “厉姐姐,谢男神,你们下手也太狠了。”我啧啧说道。 “有些人并不是我们杀的,而是自杀。”谢星河说道:“好像对方觉得被抓住比死还难受,也就纷纷自尽了。” “又是死无对证。”我皱眉道:“这地方到底是谁的领地,为什么会养这些东西?” 第246章 心魔(上) “现在没办法查了,没有一个活口。”闫至阳叹道:“而且多半并非活人,而是半人半行尸的怪物。” “擦,那这些行走的尸体是?”我惊讶地问道。 “每个医院里每个月都会有一些意外死亡的人。或者即将意外死亡的人。”闫至阳说道:“只要将这些身份不明或者没什么亲人的将死之人变成行尸,那这些人就跟最忠实的员工一样,永远不会累,也不可能背叛,更不需要重金聘请,也不会泄露秘密。所以用来干这种活最好了。” “这个老板是最特么会赚钱省工资的啊。”我啧啧说道:“那这宅子是谁的,总不至于是个无主的别墅吧?” “宅子的主人根本不存在。”闫至阳叹道:“刚才猎灵局的人告诉我说,买这个宅子的人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有钱么,怎么都能作假。” “擦了,又一个死无对证。”我叹道。 谢星河说道:“那就走吧,反正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我见干脆面君此时已经从那屋里出来了,十分表脸地跳到我肩膀上。我冷笑一声:“呦,刚才不是撇下我自己躲开了么,现在好意思来找我啊。” “好意思啊,反正你没死。”干脆面君说道。 我正要使劲儿吐槽他一番,却听谢星河吃惊道:“你受伤了?” 我回头一看,见他正跟厉姐姐说话。而厉姐姐胳膊上确实被划了一道口子。 “没事,小伤而已。”厉笙歌说道。 “怎么会是小伤。”谢星河说道,从猎灵局的车上取来应急的药物跟纱布。 谢星河刚要去给厉笙歌包扎伤口,我就瞧见闫至阳先一步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给厉笙歌去包扎伤口。 谢星河冷笑一声,在一旁说道:“闫至阳,你这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别总想着抢别人家的女人。” “别人家的?”闫至阳手上动作没停,语气却冷了下来。 “没错啊,我可是记得你把厉笙歌让给我了。”谢星河冷笑道:“而且——”说着,他凑到闫至阳耳边,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在一起住了五六年。” 闫至阳此时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霍然一个转身便狠狠推了谢星河一把。谢星河没想到这货居然转身下手,一个没防备被推得后退了两步。 这回谢星河恼了,上前就去揍闫至阳,俩人立即在院子里动起手来。 我惊讶地看着俩人,虽然知道俩人没有下狠手,但是这两句话都动起手来的中二病也真是让我醉了。 “你们干什么啊,别打了,丢不丢人啊!”厉笙歌怒道。 “是啊,俩人加起来可能超过一百岁了。”干脆面君双手抱胸,说道:“不到一百岁的话也得七八十岁了。” “哇靠,谢男神的年纪??”我吃惊地看着干脆面君:“具体多大?” “反正比闫至阳老,啧啧。”干脆面君说道。 俩人打半天,有猎灵局的特工上前将俩人拉开。俩人互相瞪了一阵子后,这才作罢。 由于这里的事儿让猎灵局接手了,我们也便没再继续管,就从这别墅区回到住处。到了住的地方,杭鹏已经等在那,问我们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不是已经报道过了么,新闻上。”我说道。虽然知道新闻是假的,但是蒙古死虫这种东西会引起民众的恐慌,自然不能随便乱比比。 杭鹏却不是好糊弄的小孩,对我翻了翻白眼:“你别糊弄我,我知道,这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而且分明那个什么尸体搬运工根本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疑惑地问道。 杭鹏说道:“我这写了多少年的悬疑小说了,我都能看得出来好么。” “你这也能看出来?”我笑道:“但是可惜,我们确实没查出什么。” 杭鹏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便说道:“虽然接过不是我所料想到的,但是还是要谢谢你们帮我救了林珝。” “你小子原来是喜欢林珝!”我啧啧说道:“你是不是察觉林珝可能是受害对象,这才请我们来帮忙?” “被你们看出来了。”杭鹏笑道:“不过事前说好的,你们的报酬。”说着,他摸出手机,问道:“你的银行账号?” “算了,你就是个学生,我们也不要这费用了。”我看了一眼闫至阳,笑道:“对吧闫逼。” 闫至阳皱眉道:“你喊我什么?!” 我哈哈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杭鹏说道:“真不要啊?” “不用了。”我笑道。闫至阳也点了点头:“没必要。” 杭鹏于是挺厚脸皮地说道:“那好吧,谢谢了啊,以后来西安还找我玩,我回学校了。”说着,这货也便走了。 等杭鹏走后,我们便在旅馆住了一天,第二天也就返回了西塘。回去之后,我先是给老道打了电话,却依然没有人接。这倒是让我有些担心了。老道到底去了哪儿? 陈清姿在我们走后,按照厉笙歌的嘱咐去处理杀手组织的事务,也在外地没有回来。俩人都不在苏州,我也没了回去的欲望,便留在了西塘,跟闫至阳他们呆在一起。 回去之后,我问闫至阳这阵子去老家都发生了啥。闫至阳说,除了老家的一些事务,顺便也将七嫂的事情告诉了玉柒爷。七爷听了十分震惊,此时似乎已经派人去那荒岛接了真正的七嫂的遗体回了玉家。至于冒牌货怎么处理,这就是人家家里的事儿了。 想到荒岛的七嫂尸体,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太离奇了。未解之谜那么多,实在无法想象。而且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就算是有鬼蜮组织,那这组织起码也有个老大吧。这变态老大到底是谁,我们却毫无所觉。 这些怪事自然有闫至阳处理,而陆萍走后,似乎安修兰就成了奶爸。但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始终让我们心中有所芥蒂,不过他在闫家的地盘,倒是也没做出什么事儿来,而是老老实实地照看小寒,当奶爸跟保镖。 这阵子回来,闫至阳去看小寒之后,发现小寒跟安修兰倒是熟悉得很,感情也变得极好。 我怕安修兰这货将小寒这怪胎教育得更加三观不正,于是去听了一堂课。 去了一看,这货倒是什么也教,连简笔画这种东西也教给小寒。我瞧着安修兰在白板上画了个苹果,问小寒说道:“这是什么?” 结果小寒这货故意回答:“屁股!” 安修兰无奈道:“你真的是闫至阳的儿子??这跟他性格也太不一样了。” 小寒吐了吐舌头,说道:“大哥哥,我想跟韩笑哥哥玩会儿再上课。” “好吧。”安修兰叹道,放下手中的画笔。 小寒见到我倒是亲热,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我的腿:“韩笑哥哥,好久不见你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说着,这货开始掏我的口袋。由于闫至阳不喜欢吃零食,他也就从来不记得往家里买零食吃。其他在西塘的都是爷们儿,也没有那么细心,根本不记得给小寒带什么礼物跟零食。 小寒这货虽然智商爆表,但是始终是个小孩子,自然也是喜欢糖果这类玩意儿。 可这次我还真忘了给这家伙带,不由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次我很忘了。下次记得给你带。” 小寒摸了半天,摸到我口袋里的封灵契,便就此取了出来,翻看半天。我赶紧给他拿回来,说道:“这不好随便翻啊。” 小寒皱眉道:“韩笑哥哥,你这个封灵契后头为什么还写了字啊。” “字迹,反面?”我拿过来一看,见那反面好像真的有什么红色的字迹。于是我将封灵契放在灯光下仔细看了半晌,果然见有什么奇怪的符咒画在后头,但是好像是红色的。 “这好像不是我画的。”我说道:“也没听说封灵契反面有图画。” 小寒挠了挠头,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既然没好吃的,我还是继续上课吧。”说着,小家伙一脸失望地坐到小桌子旁边去了。 安修兰对我笑了笑,继续翻看小寒的课本。我心想人家是个天才儿童,你这么个教法,纯粹是误人子弟好么。 但是现在封灵契上这个符咒更让我好奇。这是什么人画上去的,代表了什么意思?我觉得疑惑,便回房间取了笔跟纸,照着图画临摹了下来,拿给闫至阳去看。 闫至阳接过去一看,吃了一惊:“你从哪儿看到的?” “封灵契上。”我说道:“嗯,不是你画上去的?难道是你大哥?” “这个是血梦符。”闫至阳说道:“是记载人的梦境跟记忆的符咒。而且这是我们闫家特有的秘密符咒,是在紧急时刻留下信息的符咒。可这个血符,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哥留下的,因为画法有点特别。” “哪儿特别啊?”我疑惑地问道:“符咒不都是一样么。” “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反正像是一个新手画上去的。”闫至阳说道:“我想这不是大哥留下的,但是大哥可能将这种符咒教给了别人,是那人留下的信息。” “也就是那人的猜测跟记忆,是么?”我问道。 “对,就是画符咒的人的猜测跟记忆。”闫至阳说道。 “那怎么看这些记忆呢?”我问道,十分好奇这留下来的信息是什么。 “将你的血滴入这血咒的中央就行。”闫至阳想了想,说道:“你来看,我来念咒拈诀。” “好啊。”我说道。我刚说完,闫至阳便不客气地取来一把匕首,一下给我手指扎破了。 “卧槽,你提前说声不行?”我啐道。 闫至阳根本不理会我的抗议。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他抓着我的手,将血滴入那血咒中央。随即口中念起咒语。 就在这时,我感觉意识似乎被从肉身抽离,头脑一沉,整个身体似乎沉入另一个时空里。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密室里。可这密室让我有些熟悉。 回想半晌,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闫至阳老家时候进的那座密室。我了个去,这是,这是闫家?! 我往那密室内屋走了进去,见一个老人正背对着我站在屋子中央。 我瞧着老人的背影,顿时恍然大悟:这是闫至阳的二大爷,是闫家的掌舵人,闫铭德!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心中一动。 走进来的这人居然是闫云晓。 闫云晓走到闫铭德身后,说道:“父亲,我来了。” “嗯,这次,我需要你出去办一件事。”闫铭德转过身来脸色凝重地说道。 第247章 心魔(下) “父亲,您让我去做什么事?”闫云晓问道。 “背叛闫家。”闫铭德说道。 “什么,背叛闫家?”闫云晓吃惊地问道。 “对,背叛闫家,我会派人去追杀你,你要用心逃命,演得跟真的一样。”闫铭德说着,将一样东西交给闫云晓。 我看着他交过来的东西,也是吃了一惊。闫铭德递过来的正是我在河北沽源县看到的那个红色锦盒。封灵契?? 我心想合着从开始,闫云晓就是在演戏,这逃命,背叛什么的都是假的,而为了取得对方信任,闫家也真是拼了,居然把真正的封灵契约也拿了出来,还差点儿配上闫大帅哥一条命。 “父亲,这是封灵契,就算是让我伪装叛徒,也不用拿封灵契来冒险啊!”闫云晓说道。 闫铭德摇头道:“你面对的人并不简单,如果不动真格的,根本就骗不过他们。” “就算是有封灵契,那闫家追杀我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至于我突然叛逃,这并不符合常理啊。”闫云晓皱眉道。 闫铭德沉默片刻,说道:“理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我见他冲着门外拍了拍手掌。 没多会儿,我瞧见有俩人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我瞧着那女人,恍然一愣。这女的居然是宋溶月! 虽然宋溶月这次总算没有穿红色嫁衣,却还是穿了红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明眸里满是恼怒,由于嘴被塞住了,这货似乎并未能出声。 “溶月?”闫云晓有些吃惊:“父亲,你为什么把溶月绑来?!” 闫铭德微微蹙眉,瞪了闫云晓一眼:“为什么,你私下里找了个女人,居然不告诉我?确切地说,这还不算是个女人——” 说着,闫铭德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带着宋溶月进来的俩人给她解开身上绳索跟塞在嘴上的布条。 解开之后,宋溶月怒道:“闫云晓,你什么意思?!” 闫铭德冷冷说道:“姑娘,说起来,你也不太好意思指责我们吧。你并非常人,而是一具存活到现在的百年僵尸。” 宋溶月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我没无缘无故伤人性命,也不去喝活人的血,如果你们只是因为我无意间变成僵尸就要杀了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闫铭德笑了笑,说道:“你是僵尸,我们是伏魔人。你说我们除掉你是不是天经地义?!” “呸!!”宋溶月啐道:“说得好听,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人!!” 随着宋溶月这怒发冲冠,我发现她的眼眸也变了颜色,似乎变成了墨蓝色。 好家伙,这种浑然天成的美瞳真是挺拉轰啊。 “父亲。”闫云晓犹豫道,但是并未多说话。 宋溶月冷冷看着他:“闫云晓,你也想杀了我么?” 闫铭德板着一张脸,但是眼神中微微露出丁点笑意来:“姑娘,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就看你选哪条了。” 宋溶月冷笑道:“死,或者离开?!” 闫铭德说道:“姑娘,我还没说呢,你就先着急了。我是想你来配合云晓演一场戏。” 宋溶月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演戏?” “对。”闫铭德说道,顺便将需要闫云晓玩无间道扮演卧底的戏码给宋溶月讲了讲,而现在闫云晓缺一个叛逃的理由。如果说,闫云晓,作为闫家未来的继承人却跟一个僵尸妖孽混在一起并相爱私奔,那肯定会被闫家追杀。而更过分的是,这俩人为了未来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居然还带走了封灵契去投靠敌人。卧槽简直不能忍。 宋溶月听罢,沉默半晌。闫铭德看着她,说道:“其实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你。但是为了保证你不将云晓的事情说出去,就得请你先在我家呆一阵子,等云晓的任务结束,才能放你出来。” 此时,宋溶月便将目光移到闫云晓身上。闫云晓看着她,俩人深情凝视片刻。 我真的很好奇闫云晓这是什么心态,跟一个僵尸谈恋爱什么赶脚。 “我答应配合。”宋溶月说道:“你们告诉我怎么做。” 闫铭德笑了笑,说道:“简单,跟云晓一起逃命就行。” 宋溶月惊讶道:“逃命?” “对。”闫铭德说道。 此时,画面一转,我看到眼前出现一片荒原,确切地说,好像就是我去的那片草原。闫云晓身上负伤,拽着宋溶月一起往前逃。 在快到梳妆楼附近的时候,俩人分开,闫云晓往前去了,而宋溶月则跑向一旁。 我瞧见她似乎也负了伤,脸色越发苍白。 不知跑了多久,宋溶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看着她摔下去,下意识地去扶,却才想起来我是在人家的记忆里。 此时我才明白,这血咒根本不是闫云晓画出来的,看起来应该是宋溶月画的。 这幻境也是她的记忆。 此时宋溶月摔倒在地,我看到有个男人似乎从远处走了过来。我往她身后看过去,见那男人长身玉立,似乎是个帅哥。只是可惜,幻境到现在,影像特别虚,大概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努力想看清那人是谁,总觉得这人应该很关键。 但是可惜,幻境到了这里便渐渐没了。到最后变成一片空茫。 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住的地方,眼前是闫至阳,手上依然握着封灵契。 “看到什么了?”闫至阳问道。 “唉,一场电影。”我啧啧说道,将宋溶月跟闫云晓的事情跟闫至阳说了一遍。 闫至阳愣了愣,随即叹道:“我知道了,接下来我大哥就遇到了你。你仔细想想,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男人到底什么样子?” 我摇头叹道:“这还真看不到。确实是看不到啊,因为幻境到了那男人出现之后,就逐渐衰弱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问道:“那,大体什么样子?”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个子挺高,其他什么都没看清。”我说道。 “好吧。”闫至阳有些失望。 “这个血咒应该就是宋溶月留下的。”我说道。 “很明显是。而且她跟我大哥一直在一起。我这居然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大哥的女友是岳黎姐。”闫至阳叹道。 “唉,这僵尸小姐也算是痴情了,现代紫萱,追了你大哥三生三世。”我说道:“这年头还是看脸,瞧你大哥,啧啧。” “心魔啊。”闫至阳皱眉道:“这种爱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对了,我看安修兰这货在教你儿子,虽然现在看他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能完全信任他么?让他跟孩子在一起,会不会不妥。”我说道。 “不会,在我的地盘上,无数人盯着他,他不敢怎么样。而且小寒这孩子很聪明。”闫至阳说道。 “你就说自己聪明就是了呗。”我啐道。 “我当然也很聪明。”闫至阳立即开启了白羊男的自夸模式:“不聪明我怎么独当一面。” “呕!!”我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好了,这件事告一段落。”闫至阳叹道:“不知七哥知道七嫂的事情后,是不是能撑得下去。” “七爷啊,我觉得没问题。”想起玉柒,我甚至莫名地觉得心情宁静下来。 “但愿吧。”闫至阳叹道。 我们俩正聊着,厉笙歌敲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俩,说道:“有新案子了。你们俩要不要出来看看?” “这么快就有新生意?”我问道:“这回给钱么?”白干了好几场。 “当然,而且看上去钱不少。”厉笙歌说道。 第248章 迷惑人心的游戏 我一听钱不少,立即来了精神。 闫至阳倒是很淡定,跟着厉笙歌进了会客室。 进门之后,我看到会客室里坐着一个气度优雅的中年男人。大叔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穿着干净考究的中式长衫,手上还戴着一枚玉扳指。 大叔身旁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像是大叔的秘书或者司机什么的。 听到我们进来,大叔转过身,我见这人长得也不错,儒雅斯文,像是个儒商。 “你们好。”大叔走上前来笑道:“哪位是闫先生?” 闫至阳回道:“我就是。您是?” “你好你好,我姓董,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大叔递上来一张名片。 闫至阳接过来,我探头去看,见名片上写着大叔的名字,叫董云风,是个开酒店的老总。 有钱人都爱研究个风水堪舆之术啥的,难道董云风当闫至阳是个风水先生了? “董老板,您这回来是接了什么怪异的快递?”闫至阳问道。 “这倒不是。是有另外的事情请您帮忙。”董云风叹道:“我儿子的事。” “您儿子出什么事了,坐下来慢慢说。”闫至阳说道。 于是董云风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将前后的怪事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董云风就是苏州这边开酒店的,生意做得不错,顺风顺水。家里一个独子叫董潇雄,二十岁,是苏州大学的在读大学生。 由于家在苏州,因此这孩子是个走读生,每周都在家住几天。董夫人是个专职的家庭主妇,对孩子很溺爱。 本来一家子过得不错,董云风生意做得好,儿子也有出息。苏州大学,算是不错的学校了,学的是商务管理类课程,原本想孩子毕业后送出国深造几年,就回来接班,这日子也算圆圆满满了。 可是,这几天原本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出了问题。不少男孩子都喜欢玩游戏,董潇雄也喜欢玩。这不这几天迷上了一款游戏,叫胜者联盟。这游戏不知是有什么魔力,一下子就让董潇雄给入迷了。 喜欢上这游戏之后,得空他便耗在电脑前玩游戏。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后来他便越来越痴迷于游戏,一天不玩似乎就暴躁不安。后来就日夜耗在电脑跟前了。 由于这一天到晚耗着,这孩子的气色跟健康也出了问题。为了阻止他玩游戏,家里人甚至把电脑给送人了。但是没有电脑,他便去网吧玩,而且一玩就很久不回来,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有一次家里人甚至报警去找董潇雄,总算在苏州一家小网吧里找到了。 可找到的时候,见这孩子的模样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后来董云风干脆将儿子给关在家里,想给他戒掉网瘾。 但是关家里也没用,由于不玩游戏,董潇雄的情况更差了。现在几乎整日里昏迷,偶尔清醒的时候,就摸出画板来画画。 虽然小时候家里送他去学过画,但是董潇雄原本是不喜欢画画的,可没想到现在却隔三差五翻出来画一幅,而且多半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画出来。 画的画也没什么具体的形象,更多的是十分抽象的内容,简直就是毕加索附体。 董云风也带着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情况不像是简单的沉迷游戏,更像是得了什么病,但是医院却无法鉴定出来。所以病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好。 董云风说到这,叹道:“事情就是这样,具体他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找上闫先生你。听说你对这些怪事怪病有所研究,就主动找了过来。只要你帮我儿子治好了,要多少钱都行。” 闫至阳笑了笑:“大体的情况我知道了,不过具体怎么样,我们还是得去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再说。” 董云风点头道:“可以,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家就在苏州市区,距离这边也不远。如果什么时候您想过去,我就派人来接你。” 闫至阳说道:“现在天不早了,如果过去,恐怕也是晚上了。不然我们明天自己坐车过去。” 董云风大概是急着给儿子治病,便说道:“如果您现在有时间就跟着我的车过去看看吧。天太晚回不来,可以住我家里,或者我在酒店给几位安排最好的房间。”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好,那就去吧。” 说着,闫至阳让我准备出发。由于这次听上去不是很难搞定,其他人也便没跟去。我简单收拾了东西,带着干脆面君就此出发。 董云风的车比较大,倒是很轻松地就装下了我们几个。董云风看着我怀里抱着的干脆面君,有些惊讶:“这东西是浣熊吧,浣熊不是不让养吗?” 我笑道:“其实他不是浣熊,是小狗,只是我去宠物美容店给他改装了。” “这也行?”董云风惊讶地说道。 干脆面君瞪了我一眼,斜眼看着我,差点儿把眼珠子都斜出来。 等到了董云风家里,果然已经傍晚了。董云风家住的地段也不错,算是中档别墅,虽然比不上那种豪华版的,却也是装修蛮不错的二层建筑。 董云风上前按了按门铃,没多会儿,一个面色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董云风说道:“这是我请来的闫先生。儿子怎么样了?” 董夫人对我们点了点头,面带愁容地说道:“在睡觉呢。他现在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画画,我估计他半夜起来又得画画。” “先带闫先生上楼看看吧。”董云风说道。 司机帮我们放好行李,董夫人跟董云风便带着我们往楼上去。走到二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间,我看到一个少年躺在大床上,窗帘拉着,这少年似乎正在熟睡。 我四下瞧了瞧这房间里,没感觉到任何灵体跟阴气之类的东西。不像是有邪气。闫至阳也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俩走到少年的床前,见少年正安睡,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两只黑眼圈十分明显。形容枯槁,如果不是面带稚气,还真看不出是二十岁,倒像是三十多岁,苍老不少。 我心想,让你们沉迷游戏,这下累趴了吧? 闫至阳上前翻开少年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他的脉搏。 “怎么样?”我问道:“我看这屋里没什么特别,不像是有什么邪恶之物。” “嗯,看来是的,这屋里没什么邪气。”闫至阳说道。 董云风在一旁问道:“怎么样,闫先生,到底什么问题?” 闫至阳问道:“对了,你说他醒来就喜欢画画,那画现在在哪儿,能给我们看看么?” 董云风说道:“有倒是有,收到书房去了,你们等着。”说着,董云风让董夫人去取了那些画过来。 我将那些画接过来一看,瞧着画得还挺不错,有抽象派大师的遗风。而且这画还不是黑白的,还上了色,倒是挺漂亮。 但是画作里要表达什么,我是一点儿没看懂。有一副画着神兽草泥马,但是四只脚却是车的四个轮子。有的是画着天上的太阳,但天空却像是海水一样波浪翻滚。还有一副画着旋转木马,可木马上却坐着一只只骷髅。我了个去,这暗黑系的画风略叼。 我忍不住失笑道:“闫至阳,会不会是什么东西影响了董潇雄,让他原本的缺点变成了天赋,然后灵感爆发,画出了这种神作?” 闫至阳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 说着,他将画作举到眼前,口中念咒,凝神静气,居然开了天眼去看那画作。闫至阳看了半天,放下画作,问董云风:“董老板,你这家里没有电脑了么?” 董云风说道:“台式电脑没了,不过我随身带着我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联网就能用,您需要这个么?” 闫至阳点头道:“需要。麻烦你拿过来我试试。” 董云风立即去楼下取了上来,放在屋里的书桌上,连上网线。 闫至阳打开电脑,在谷歌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一串网址。没多会儿,我瞧见有一个游戏页面跳了出来:胜者联盟。 我心中好笑,这是英雄联盟的山寨版? 我看着闫至阳打开登陆页面,熟练地输入了账号密码,点击登录进去。我瞧见页面上出现一个骷髅面具的进度条,不由吃惊地问道:“我了个去,你这是怎么知道的账号密码,是董潇雄的吧?” 闫至阳说道:“是,在画作里看出来的。” “他画了什么啊到底?”我问道。 “那画作确切地说,并非是董潇雄自己脑子里诞生的形象,而是电脑游戏的产物。”闫至阳说道:“只要你自己仔细看看,就能看出画作的构成,是一个个细密的字符,而不是普通的笔画。”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将那画作拿过来,按照老道教给我的方式开了天眼去看,果然看到一排排字符串,不由大叫惊奇。原来这是字符串组成的图画,而且在每幅画的点睛之笔上,有闫至阳刚才输入的游戏网址跟账号密码。真特么神了。 “黑客帝国啊卧槽!!”我吃惊道。 “对,其实就是黑客帝国。”闫至阳说道:“多年前程序员的浪漫幻想,现在可能是实现了。只是实现得比较小众,而且是属于在某个可控制范围内的实验。我怀疑也有玩家,如董潇雄这类沉浸在游戏里回不到现实,但是多半人都应该变成了植物人。其实他能够有所知觉,没有完全沉浸,算是很厉害了。我觉得他在里面也许是尼奥那种角色,属于一种半觉醒的状态。他的一半儿清醒意识在给现实里的我们留下信息,利用电脑程序留下这神奇的画作。” 听到这里,我跟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董云风也惊呆了。半晌后,他问道:“那怎么办,我儿子还有救么?” “有救,不过得有人进游戏里救他。”闫至阳看着我:“你去吧,我在外头看着。如果玩不过关,我会喊你出来。” 此时,那胜者联盟的游戏界面已经跳了出来。我见一座大门,如地狱般打开在我们跟前。门上燃烧着烈焰,门里黑漆漆一片,似乎有声音在叫嚣。 闫至阳瞧着创立角色那一栏,便输入了我的名字,顺便给我选了个妹子的形象。 “尼玛,你居然给我建人妖号。”我无语道。 “你是妹子才容易浑水摸鱼。你记得,在游戏里你可能看到的就是妹子的形象,但是那不是你,是个虚拟的东西。你要在里面找到董潇雄,记住他的样子。”闫至阳给我看了看董潇雄的形象。貌似是一个银袍的将军,容颜俊秀,不像是床上的少年,倒像是闫至阳的前世那模样。 第249章 恐怖旅馆 “这小子挺帅啊。”我笑道。但是,接下来我发现一个问题。 游戏里所有人的名字,居然都是真名,或者说全像是用的真名。比如董潇雄就是用的自己的名字,而闫至阳给我注册的名字也是用我自己的真名。 “你有没有发现,这游戏的名字都是真名?”我问道。 “嗯,实名注册,名字可能就是控制人心魂的魔咒。”闫至阳说道:“你进去看看,我估计董潇雄的灵魂还被困在游戏里。” 我一看,游戏设定里还能带一个宠物宝宝。于是我翻了翻游戏里的宠物,发现飞禽走兽应有尽有,简直不能再叼。翻了一下,果然是有浣熊这家伙。 闫至阳对一旁站着的董夫妇说道:“你们两位先出去吧。我们要仔细研究一下这游戏,我们猜你们儿子的灵魂迷失在了游戏里。” 这说法让夫妻俩都震惊了。但是俩人还是将信将疑地出了门去,给我们关上卧室的门。 闫至阳看着一旁的干脆面君,说道:“你也进去吧。” 干脆面君无奈道:“好吧好吧。” 输入干脆面君的名字之后,闫至阳点击“建立角色”这个按钮。紧接着,我感觉游戏界面一晃,一道绿柳长堤出现在我眼前。 我低头一看,卧槽我好像是真的站在了绿柳长堤上,还特么是个妹子的造型,身材倍儿好,身旁还跟着一个扛着大刀的浣熊。 干脆面君的造型太狂野,差点儿给我笑死。干脆面君说道:“这个游戏什么的,我们怎么去找那人,叫什么来着,董潇雄。” “既然是用他的号建的人物,那应该能根据地图什么的找到董潇雄。”我说道,摸了摸随身的包裹。没想到游戏里抽象的东西在现在却成了具象的玩意儿。我从包裹里摸出一张地图,见那地图上居然有个红色的标记。 “我觉得应该是红色标记的地方。”我说道:“咱们去看看。” 干脆面君点了点头。我们一路往前,按照地图去找那目的地。虽然游戏里的风景是古风,不过我跟干脆面君的服装却不是,是现代装。但是装备里似乎什么服装都有,也有古装。我们一路走到那目的地,我就见眼前一黑,风景立即暗沉了下来。 我站在暗沉的天空下,心中有些疑惑。干脆面君也觉察到了这前后的不同,说道:“韩笑,这画风不对啊。画风不对,刚才很像是游戏,可现在这个场景,却像是真实中存在的。” 干脆面君提醒的对,前面是游戏的感觉,现在好像是进入了现实里的某个场景。 往后去看,后头的绿柳长堤已经没了,变成一团空荡荡的街道。前方画风突变,出现一处西洋风格很浓的街景。 更奇怪的是,干脆面君跟我居然变回了“正常”人。也就是说,我们在现实里是什么样子,现在出现在游戏里,就是什么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干脆面君。 干脆面君想了想,说道:“我猜,这是用游戏掩饰的一种高级幻术或者拘灵术什么的。刚才那些游戏场景,包括让你看到的衣服装备,都是游戏里的虚拟玩意。但是真正走到这个地方,就进了真正的拘灵地。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算是陷入了真正的危险里。小心吧。” “这么可怕?”干脆面君一番话说得我将信将疑。眼前的景色虽然跟刚才的游戏完全不同,但是看上去也算是干净整齐,是个欧式小街区的样子,但是四下里无人。还真特么没人。这一点让我挺惊讶。即使这游戏十分小众,里面也应该有那么几个玩家。但走到现在只有我跟干脆面君,这倒是让我惊讶不已。 我俩沿着街道往前走,看到前方有一处旅馆。那旅馆看上去平淡无奇,跟平时可见的旅馆差不多,但是门窗紧闭。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发现有一户窗户是开着的,貌似有人影在晃动。仔细一看,那人仿佛就是董潇雄。 我心中一喜,刚要走进那旅馆去,干脆面君却一把拽住我,低声道:“小心点。你仔细看看。” “看毛?”我问道。 干脆面君啐道:“这旅馆啊。这旅馆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干净整齐。” “是么?”我疑惑地问道。 “开你的天眼看看。”干脆面君说道。 我于是凝神静气,默念心诀,并闭上眼睛。慢慢的,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冒出一座孤零零的旅馆。墙体斑驳,第一层的门窗都被木板封死。 我再次睁开眼睛,这次是真的看到了这旅馆的本来面目。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个很破败的旅馆。”我皱眉道:“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干脆面君摇头道:“不造,你自己决定。反正我觉得如果死在这个地方,也就是说如果你产生了‘你死在这地方’的错觉之后,你也许就真的死了。” “灵魂被扣在这虚拟的电脑程序世界里?”我叹道:“可惜我没有闫至阳的本事,能通过天眼直接看到电脑程序代码这个本质。” “能看穿表象已经不错了。”干脆面君说道:“反正你现在也只是你的意识,也就是你的灵魂,往里走走看吧。” 我看着眼前的一条幽深的小通道,有些犹豫。干脆面君鼓励之下,也只好试探地往前走了过去。 走进小通道,见进门的墙上写了一排红字,还是英文字母。我去,这画风真是另辟蹊径。为毛是英文。往里一走,发现许多荒草居然从缝隙里长了出来。 房子里简直像是遭遇过大劫难,想要被拆一样,破败不堪,墙上满是涂鸦。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我沉思半晌,突然想起这个旅馆到底是在哪儿见过了。 在一组海外新闻里看到过,这是克罗地亚的一家恐怖旅馆,说是只要人进去,就能产生幻觉。曾经有个女孩住进过这个旅馆,但是却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好多天不敢出门,说是一旦出去就会被人抓走,结果居然活活饿死在了房间里。 她隔壁屋里的房客也是产生幻觉,在阳台上的一个房间里上吊死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确定这旅馆是董潇雄意识里的东西,还是这个游戏缔造者做出来的陷阱跟囚笼。 心跳骤然加速,我沿着台阶往上走。在走上二楼回廊的时候,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我。冷不丁回头一看,却见一个长发红眼睛的女人正站在栏杆旁冷冷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瞧,那女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墙上的一副女人的涂鸦。红眼睛,恶狠狠的表情。 “韩笑,你看四面墙上的涂鸦。”干脆面君提醒道。 我一看,卧槽,墙上涂鸦各种恐怖,多半都是各种各样的眼睛。但是这些眼睛全都蕴藏着凶狠跟怨毒,看得我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房顶坍塌得严重,地板也满是窟窿。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行差踏错,就会从楼上摔到一楼去。我记得刚才看到董潇雄是在四楼,于是继续沿着楼梯往上爬。 但是到了四楼之后,光线却一下子暗淡下来。我这才发现四楼的走廊窗户都贴了暗光纸。但是这楼层依然处处都是窟窿,可我却没照明的东西,只好小心地往前走,一边喊道:“董潇雄?!” 四下里寂静得很,我这一嗓子,在寂静的空间里陡然变得刺耳。 第四层的走廊感觉踩上去有点发软,潮湿的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不知是不是潮湿的原因,这房间的墙上居然还长出一棵树来,贴着墙根长,将枝桠伸在我面前。 “神还原,这地方就是克罗地亚的恐怖旅馆。”我有些心惊胆战地说道:“新闻里说,这旅馆的老板跟老板娘都发疯了,互相砍杀而死。” 干脆面君突然拽住我,问道:“刚才你在外面看的时候,觉得这旅馆像是什么恐怖旅馆么?” 我想了想,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像。外面看是很平常的地方。既然你说要用天眼去看——” “你就觉得这旅馆一定非比寻常,一定是个恐怖可怕的所在,所以看到了旅馆现在的样子,对不对?”干脆面君打断我,突然问道。 “对,对吧,这又怎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这就对了。”干脆面君叹道:“我们上当了,一切的景象都在随着我们的想象而变化,越害怕越觉得会出危险,那危险就越在眼前!” “所以接下来是——!”我闻言,顿时吓出一额头的冷汗来。 第250章 少年战神(上) 没错,刚才我特么想到的是这恐怖旅馆里俩人互砍,那接下来,估计就有人要来砍人了。 想啥来啥。我正想着,干脆面君一声惊呼:“小心你后面!” 我回头一看,就见一老娘们举着菜刀真的砍了过来。 你麻痹!!我赶紧后退一步,结果忘了后头是个大坑,立即就摔了下去。慌乱之中,我顺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伸出墙体的一支树杈。 抓住树杈之后,我才稍稍稳住了身子,结果却吊在半空晃悠。 我看着脚下几丈高的高度,再看地板上各种石块木头,我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半条命没了,顺便还得毁个容。 但是抬头一看,那老娘们举着菜刀又砍过来了。一刀砍向我抓着树枝的手。 我打了个寒噤,心想这下砍下去,我估计手指头都没了。做鬼都不能做个完整的鬼,我特么的真是—— 此时,那老鬼的刀已经举起,对准我的手就砍了下去。我闭了闭眼,想着自己会掉进一个棉花堆里。但是现实却不怎么美好。场景并未随着我的想象而做任何更改。 就在我打算放手摔下去之际,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窟窿上方浮现出一张少年的脸。这少年正拽着我的手,想要将我拉上去。 我看那少年的容貌,正是我们要找的董潇雄,不由心中一震。 董潇雄将我从窟窿里拉了上去,我瞥了一眼周围的场景,瞧见四楼上那个要砍了我的老娘们不见了。 不只是如此,四楼上破败的样子慢慢变了,变成普通的旅馆的走廊,原木地板,棕红色的房门。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见董潇雄个子不高,文气得很,娃娃脸比实际年纪还看着小一些。 “你是董潇雄?”我问道。 “我就是。你是谁?”董潇雄疑惑地问道:“居然能找到这里?” “艾玛,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叹道:“跟我出去,赶紧的,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董潇雄皱眉道:“不行,你不能随便出去。随便在外面走动会被抓。跟我来。” 说着,他招呼我跟干脆面君进屋里去坐。我们于是拉开那棕红色的房门走进屋里。我惊讶地发现这屋里的布置跟他在现实世界里的那卧室一模一样。 当然唯一不同的是,他这屋里还特么有一台电脑。吊炸天! “你们到底哪儿来的?”董潇雄问道。 我将董云风让我跟闫至阳给他看病的事儿讲了一遍。董潇雄惊讶万分,上下打量着我:“真有驱魔人?” 我笑道:“倒也不算是驱魔人,反正是处理这种灵异事件的。” 董潇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好奇地问道:“我听说玩这个胜者联盟游戏的人基本都没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你怎么还能保存自己的意识,还能给我们在现实世界里留下信息?” 董潇雄说道:“因为我知道这是个虚拟的游戏世界,但是我也知道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住出不去了。” “你还真蛮吊的。”我啧啧说道:“这电脑是真的么?能用么?”我指着桌子上的电脑问道。 “可以用,这个虚拟世界里,只要你的意念足够强大,只要你相信周围的东西都是真的,那它就能为你所用。”董潇雄说道。 “这么神奇,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靠意念取胜,只要意念足够强大,就能改变这个虚拟世界。”我说道。 “也不全是,如果是能够根据电脑程序来改变,那就事半功倍。”董潇雄说道:“这个世界是个游戏创造的虚拟世界。除了这条街区,外面都是古风游戏的场景。只有这一点,被我标注在了地图上。但是游戏地图里并没有这个地点,也就是说,这个旅馆跟街区,都是加密的,是游戏设计者加密的地方。我在闯关的时候无意间闯了进来,顺便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 “对,我看到了你的地图标记,就跟了进来。”我说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董潇雄叹道:“然后我就出不去了。我发现有些玩家进来之后也出不去,最后就消失了。也就是在游戏里死了,号就没了。” “然后他们在现实里变成了植物人。”我叹道:“你算是幸运的。” 董潇雄说道:“也就是说,我虽然没死,但是现在也是植物人的状态,或者在昏睡?” “昏睡中也知道给我们求救,算很不错了。”我苦笑道:“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好像根本救不了你。我发现在这个世界,我的道法并没多大用处。” 董潇雄说道:“这个世界需要意识强大。可我到现在还没有强大到能跟游戏缔造者拼命的地步。我没办法对抗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只能躲在这儿。” 我想了想,问道:“如果从这里出去,会遇到不明身份的杀手截杀么?” “不只是杀手,各种陷阱,变幻不定的场景。比如如果你从这儿走出去,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指不定面前会突然出现什么深坑,弓箭,炸药等等。”董潇雄说道:“我尝试过创造虚拟人去试探这些陷阱,想发现陷阱的排列组合规律。但是那游戏创造者十分聪明,他发现了我的意图,就不断地变幻陷阱的模式,打乱次序,让我找不到规律。” “妈蛋,对方一定是个游戏宅。”我无语道。 董潇雄说道:“所以我没办法出去。” “坑爹,那我进来是不是很难出去?”我问道。 “是啊,跟我一起玩游戏的人都死了。”董潇雄说道。 我一听这话,顿时没了信心。董潇雄想了想,说道:“但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新线索?”我惊讶地问道:“什么线索?” “这个胜者联盟,很多故事情节是抄袭模仿了一部早年间发表在《九州》杂志上的传奇小说。”董潇雄说道:“也许这个游戏宅电脑玩得很厉害,但是对游戏的故事情节设定却没有那么多想象力,也就借鉴了别人的小说。这是个突破口。” “九州杂志?”我想了想,这好像是我上学的时候喜欢的读物,而且我记得闫至阳早年刚出道的时候,还是九州的专栏写手。 “那小说名字叫什么?”我问道,心想总不至于是闫至阳的小说。 “《人皮信封》,”董潇雄说道。 我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死:“什么???是真的???我了个去!!” “你也知道这部小说?”董潇雄问道。 “我还认识作者呢。”我笑道:“狼七么不是。” “你认识他?”董潇雄惊讶道,随即恍然大悟:“闫至阳,卧槽。这太巧了。” “可是知道故事情节又怎么样,这对我们逃走有什么帮助?”我问道。 “你来看。”说着,董潇雄打开电脑,点开胜者联盟的游戏界面,并熟练地将一处地点放大。 我瞧见这是一处漂亮的山谷,山势险峻,断崖流水,瀑布树荫,十分好看。 “哦,我记得,这是书里的蝴蝶谷,很相似。”我说道。 董潇雄说道:“其实这本书没有结局,你知道么?” “对,听说最后一本大结局还没出版。”我说道。 “那个游戏缔造者一定是个资深的书迷,他的主线就是按照这本书来的。但是他在游戏里设定了几个地点加密,用来杀人。其他的地点,则都是人皮手札那本书中出现的场景。”董潇雄说道:“既然你们在现实世界里看到了我留下的信息,说明我这台电脑就是我的神经元,我在电脑上输入的程序代码,能够传递到现实世界。我想用电脑代码画画,然后给现实里的闫至阳,就是本书的作者,也就是你的朋友看,让他来改变这本书的走向跟结局。” “略叼。但是改变书的结局就能改变游戏么?”我不解地问道。 “我记得这本书从连载到现在,已经出书了。最后一本就是本月月底上市。现在如果改掉结局,我们就能提前知道结局,也就可以打通关隘。”董潇雄说道:“关键是,这个游戏里真的有一个叫闫至阳的NPC。如果更改了结局,我们就能知道他起到的作用,利用他就能通关,通关我就能找到隐藏在游戏里的缔造者。” “他也在游戏里?那不是很轻松通关?”我惊讶地问道。在我想象中,创造者肯定是旁观的态度,静静地看着我们在游戏里装逼。 自己也玩自己设计的游戏,会不会很无聊。 “不不,他不一样。很多游戏确实设定了固定的几个结局。我们走什么样的路线,就有什么样的结局。”董潇雄说道:“但是胜者联盟的游戏不是。他的结局好像是不一定的,更像是电脑程序有了生命一般。其实我很佩服设计游戏的这个人。他如果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天才设计师跟艺术家。”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是个天才。” 董潇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老爸让我学商务管理,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编程,游戏设计等等。” “那我们怎么把这个信息给闫至阳发过去?”我问道。 “电脑。我的神经元。”董潇雄笑道:“你等着。” 说着,我见他坐在那电脑跟前,点开一个什么对话框,然后开始疯狂敲键盘,噼里啪啦地输入了一大堆字符,不知道是什么。然后点了个回车发送出去。 我问董潇雄对方是怎么接收的。董潇雄说,如果按照我们在现实里看到的场景,估计现在他又在起来画画,通过电脑程序来画出形象的画作,然后就能给闫至阳他们看了。闫至阳何等聪明,肯定能看得明白,我们只要坐在电脑前,就能收到他从现实世界里传来的信息。 我一听好叼,这特么厉害啊。于是我们俩干脆坐在屋里等消息。可还没等坐多久,我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响。我探头往下一看,吓了一跳。 第251章 少年战神(下) 只见楼下来了一群少年男女,纷纷往这旅馆过来。 “你不是说这地方是你标注在地图上的吗,怎么这么多人都能找到。”我皱眉道。 “没错,但是他们能看到的不是我住的四楼,而是一个空荡荡的旅馆。”董潇雄说道,往楼下张望半天,皱眉道:“不对劲啊,这几个人我都认识。” “你朋友啊?”我说道:“倒也不奇怪,放假了,大家一起撸啊撸。” “不对,这也太巧了,而且有些人根本很少玩游戏。”董潇雄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被选定的受害对象。” “受害对象?”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个意思?” 董潇雄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还不好说,这话特么真像闫至阳。聪明人就是喜欢装逼。 不过想想人家二十岁智商就这么高了,我顿时有枉为人的感叹。 “不行,我得救他们。”董潇雄说道。 还没等我问怎么救人,我就听到楼下一阵轰然巨响传来,我感觉脚下地面晃了晃,有点站不住了。 伸出头来往下一看,吃惊地看到有一棵偌大的树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无数枝桠从地底下冒出来,往楼上伸了出来。 那些枝桠并不像是普通的树枝,颜色漆黑,冒着丝丝寒气。那些枝桠像是章鱼的爪子一样,将那些少年男女拦腰缠住,往高空中举了上来。 “他们会不会被摔死?”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正说到这里,我瞧见树枝突然变了样子,变成了一只只向上伸出的鬼手。 这些鬼手像人的手臂一样,只是青白颜色,指甲却是黑色的,冒着一缕缕鬼气。鬼手反手一掐,掐住了那几个少年男女的脖子。 “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我在窗口前跳半天脚,想伸手去拉他们,却发现那鬼手拽着几个人往下拉去。没多会儿,枝桠茂密地缠绕过来,眼看着就要将那几个少年男女给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我瞧见董潇雄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锋利的长剑,然后,这货便抓着长剑从楼上跳了下去。 卧槽?!我在一旁看得心中一慌,心想这跳下去摔死咋整。但董潇雄却没落到地上,而是直接跳到了那棵怪树上。踩着树枝,将剑光一挥,那些鬼手居然被他纷纷砍了下来。 然而这也并没什么卵用。虽然董潇雄的剑光过处鬼手皆消失不见,但是树枝不断生长出来,剑的速度比不过那树枝的生长速度,于是那几个少年男女多半被不断生长出来的树枝给拖进了地底下去。 等那些人进了地底之后,地面再度严丝合缝地恢复如初。此时我瞧见无数树枝将董潇雄给围绕起来,变成一只偌大的鸟巢形状的东西,将他困在其中。 等董潇雄被困住之后,那些树枝变成了重重叠叠的青白色鬼手,将董潇雄挡在其中,慢慢往地底下拖下去。 “董潇雄,董潇雄?!”我喊道。 干脆面君看着那层层叠叠的鬼手,摇头叹道:“完蛋了,死定了。” 我也紧张万分地看着地下,集中注意力努力半天,也没从手中变出什么利器来,倒是憋气憋得脸通红,跟便秘似的。 就在我觉得董潇雄没的救的时候,突然见地下轰然一声巨响,就见鬼手四处飞溅开来。那场面简直重口味。不知是树枝还是黑血,我看到一股股黑色的液体随之喷溅开来。 我甚至感觉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地底喷薄而出。而我瞧见董潇雄抱着一个昏过去的姑娘从地下飞跃上来,手中的长剑上沾满了黑色的恶心的液体。 但让我吃惊的是,他居然骑在一只很萌很萌的大兔子身上。这兔子一跳,跳到了窗口,将董潇雄跟那少女丢在屋里。 与此同时,我瞧见那萌物砰地一声不见了。我吃惊地看着刚才的一幕,以为我特么穿越到了宫崎骏的动画里。 “刚才那是什么?”我吃惊道。 “那是我在胜者联盟里的坐骑,全服第一坐骑,没有重样的。我发现,游戏里的装备都可以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用得上。”董潇雄说道,顺手丢到手中的长剑。 我看着他抱上来的那个不省人事的少女,问道:“这姑娘是?” “我高中同学,于晓飞。”董潇雄说道:“我发现受害者都是我认识的人。” “都是你的同学吗?”我惊讶地问道:“难道是你们无意间一起得罪过某个人?” “不可能。我们虽然互相认识,但是基本不常在一起玩。”董潇雄说道:“确切地说,我们是因为我爸做生意聚会的时候认识的。他们的爸妈只是我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这事儿怎么越听越离奇。”我十分不解地皱眉道。 此时董潇雄掐了掐那姑娘的人中,少女便醒了过来,懵懂地问我们:“我这是在哪儿?” “在游戏里。”董潇雄说道:“感觉怎么样,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游戏里?”于晓飞吃惊不小:“我做梦吧?”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别管这些。你怎么进来的?”董潇雄问道。 “也没怎么啊,对了,你QQ上发给我一个链接,让我打开看看,还给我账号密码。说什么有我喜欢的韩国明星。结果我登陆之后发现是个游戏,再想退的时候就突然到了楼下。”于晓飞茫然道:“这都怎么回事?” “得,你也进游戏里了。”董潇雄感叹一声,将事情简单跟她说了说。 于晓飞吃惊地瞪大眼睛,表示你特么逗我。 干脆面君背着手走到她跟前,摇头叹道:“这笨蛋不信呢。现实里你见过浣熊说话么?见过么?!”说着,干脆面君扯着嘴巴对准那姑娘就做了个鬼脸。 于是姑娘惊叫一声,二话不说昏了过去。 “你看你看,你没事吓唬这姑娘干什么啊?”我无语道。 干脆面君摊手道:“反正她也没啥用,就让她昏迷着好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桌子上电脑突然发出一阵响声。回头一看,董潇雄打开的游戏界面上出现一则对话框,闫至阳的留言跳了出来。 “我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跟我一起念回魂符,带着干脆面君回来现实世界。” 卧槽终于有救了,我心中松了口气,跟董潇雄简单交代过后,便赶紧拽上干脆面君默念回魂符咒,从这虚拟世界里回到现实中。 回到现实里后,我发现我依然在电脑前坐着,闫至阳站在旁边,干脆面君也跟着我回到现实中,床上依然躺着董潇雄。 游戏里的幻境真心给人身临其境之感,我坐在电脑跟前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闫至阳举起手肘撞了我一下,问道:“发什么愣呢?” “没事,这游戏太特么邪门了。”我擦了擦额头冷汗:“你查到什么了?” “这个游戏的最可能的创造者。”闫至阳说道:“你说在游戏里看到董潇雄的几个朋友是么?” “对啊,怎么?”我问道。 “游戏里的几个人都是董云风合作伙伴的孩子。”闫至阳沉吟道:“所以我想这个游戏的创造者,应该是董云风跟这几个人得罪过的某一个人。” “有嫌疑对象了么?”我问道。 “我们该跟董云风聊聊了。”闫至阳说道。 说着,我俩开了门,走到楼下客厅,见董云风夫妻俩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在楼下。 看到我们下楼,董云风立即站了起来:“怎么样闫先生,找到解决办法了么?” 闫至阳点了点头:“要解决这件事情,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您尽管问。”董云风说道。 “你创业做生意的这几年,得罪过什么人没有。”闫至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或者,杀过什么人没有。” 第252章 井盖下的冤魂 杀人?我听了这话十分惊讶,意味深长地看着董云风。 很多白手起家的富豪,第一桶金都不怎么光彩。很多人用的违法方式获得第一笔横财,然后用作创业基金。 董云风闻言,神色有些怪异,并未说什么。但是董夫人却不高兴了,皱眉道:“两位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们家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闫至阳没给董夫人面子,冷冷说道:“可我看董先生的神色,似乎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董云风沉默不语。董夫人疑惑地看着老公:“你不会真的是杀过人吧?不会吧?” 董云风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过人。”说着,董云风居然下意识地掏出口袋里一方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闫至阳盯着他,问道:“最近是不是收到过什么快递?不明来历的。” 董云风十分惊讶,霍然抬头看着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闫至阳说道:“拿来看看。” “这——”董云风想了想,大概衡量了一下,觉得儿子的病不能再拖,只好叹道:“可以给你们看看,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要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因为这关系我们家的名声,也就是关系到我的生意,我其实不想让人知道。” 我一听,艾玛这是有八卦的节奏啊,内幕?杀人放火还是贩毒? “我明白。”闫至阳说道。 董云风于是去了书房,没多会儿带了一个盒子出来。董云风将盒子递给闫至阳,将上头的锁打开,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闫至阳打开盒子跟我一起看里面的东西。木盒子里头放着的东西并不奇怪,只是一沓照片。首先照片上是三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一点,看似三十多岁,另两个年轻许多,感觉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模样。 不过仨人长得都不错,穿得也挺时尚。除了这三张女人照片,还有一张小巷子的照片,看似是个比较老的居民小区,上头写着什么纺织厂宿舍楼。 然后就是小区门口的一面井盖的特写。再有一张是旁边的一间破旧的门卫小屋。然后是小屋里的特写。小屋里乱得很,似乎已经变成了杂物堆放场地。 这门卫小屋有里外两间,奇怪的是,里间的屋里地下,居然也有一个井盖,跟外头小区门口的那个井盖位置差不多。再有几张就是小屋天花板跟地面的照片,全都破损得厉害,潮气冲天的感觉,可以见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发霉的斑点。 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一副破碎的眼镜特写。这眼镜看上去质量不错,好像眼镜腿上还有品牌的标记。 “这是什么东西啊?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董云风没说话,只是看着闫至阳。闫至阳看着那张井盖照片说道:“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井盖下面放着几具尸体。” 董云风脸上神色越发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闫至阳笑了笑:“这井盖里的尸体,就是这三个女人。三个女人被人杀了,丢在井盖里。但是这小区看上去已经废弃了吧。原本是什么纺织厂的宿舍楼吧。” “没错,已经废弃了,这楼都准备拆了,只是一直没有动工。”董云风说道。 “说说吧,这几个女人怎么回事。”闫至阳说道。 董云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得从八年前说起。” 董云风说,八年前自己还不是什么酒店老板,只是在老家四川绵阳县那边当一个教书的。当老师工资不高,董云风的家境也不算好,为了以后的生活,他打算下海经商。 原本做的是餐饮生意,但是创业初始,董云风的生意并不顺利。没多久,便赔了钱,还欠了许多债务。为了还债,一天晚上,他开车去找一个做生意认识的朋友借钱,结果车开到那纺织厂宿舍门口的时候,却正好看到朋友的车也正开了过来。 董云风正想摇开车窗跟朋友打招呼,却见那人的车停在了纺织厂宿舍的门口。 董云风心中疑惑,因为这纺织厂早就破产倒闭了,当时已经倒闭了两年。纺织厂都倒闭了,纺织厂这个宿舍自然也都废弃两年多了。不知道这个朋友为什么深更半夜到这个废弃的宿舍楼来。 于是董云风将车倒入暗影里,看着朋友从车上下来,鬼鬼祟祟地四顾一番,然后打开了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拖出一只大袋子来。 董云风疑惑地看着朋友怪异的动作,见他将黑色袋子放在一旁,然后居然弯腰将地上的井盖给搬了开来。 随即,董云风看到那人将黑色袋子往下水道里塞进去。就在那人努力塞东西的瞬间,突然那黑袋子里有一样东西露了出来。 借着当晚的月光,董云风看清了露出黑袋子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条女人纤细的手臂! 看到这个,董云风实在忍不住了,鬼使神差地下了车,走到那人跟前问他在做什么。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董云风吓了一跳,慌乱之间手一松,借着凄惨的月色,董云风看到一颗女人的头颅从黑袋子里钻了出来。 董云风吃惊万分,吓得魂儿都没了。随即,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在那人的恳求之下,董云风才定了心神,问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一下可是弄死了好几个女人吧,看袋子里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像是被肢解的女人的尸体。 那人没办法,只好告诉董云风事情真相。原来这人虽然生意做得大,钱财也有的是,但是却有一个怎么都忍不了的癖好:喜欢找小姐,而且是一次找好几个。 本来打开门做生意的小姐们都比较有职业操守,但是这次找的仨小姐,却出了问题。 三个人虽然年龄各异,但是都长得不错,活儿好。于是这次他依然找了这仨人。可没想到,三个人里俩人是好朋友,一来二去的认识了这个大老板。 于是俩人起了贪念,知道这个大老板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招妓的丑闻被别人知道,那他在当地也别混下去了。毕竟那个年代比现在来说,还相对封闭,民风不够开放。如果这些丑闻被公布天下,别说家庭保不住,就是生意场上的信誉跟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于是俩小姐威胁他,想敲诈一笔钱出来。但是由于俩人狮子大开口,惹怒了这男人,于是他情急之下怒火冲天,错手杀了其中一个。 这杀人之后,另两个人也在场。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剩下俩人也都杀了。 杀了之后无处抛尸,于是才想到肢解了尸体,带来这个废弃的地方,准备丢到下水道里,结果还让董云风给看到了。 董云风闻言,确实给吓得不轻,手都有点哆嗦。朋友百般恳求不让董云风报警,而为了收买董云风,那人提出帮助董云风东山再起,并会提供给他一大笔创业资金,并且不用归还。作为交换条件,这件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在金钱诱惑下,董云山动摇了,最终答应了这条件。于是,这件事就被一直隐瞒至今,而这件事也成了俩人之间的秘密。可就在前几天,不知为什么,董云风跟他朋友都收到了这快递。但是大家都默契地什么也没提过。 闫至阳听罢,问道:“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于叶星,是我一个生意合作伙伴。”董云风说道:“他女儿我也认识,叫于晓飞。好像还是我儿子的高中同学。” “得,于晓飞。”我无语地说道:“我在游戏里看到过她。她现在也被关了。” “那就明白了。我猜寄过来这个快递人就是创造游戏的人,或者起码跟游戏缔造者有关系。”闫至阳说道:“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后续发展?我觉得并不是到此为止吧。” “确实不是到此为止。”董云风说道:“后来的事也是我听说的,具体有没有发生,我也不能确定。我听说于叶星找的那三个小姐里,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三十七八岁的女人。这女的其实有个儿子,儿子发现妈妈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于是报警去查,甚至这小子还自己查到了于叶星身上。正是由于这个,于叶星好像还找人‘处理’了这个小子。那时候他读初中,没什么家里人,跟那个当小姐的妈住在一处破房子里。有天晚上,不知怎么弄的,也许是于叶星找人给那小子家里放了一把火,做成失火意外的样子,想活活烧死那小子。后来那小子好像真的死在火场了。” “死了?那这后来就不太可能再跟这游戏有关系了吧。”我说道。 “好像是死了。但是我也不确定。可是就算他没死,一个穷小子,后来的生活都有问题,怎么会这么厉害,变成一个电脑程序高手来害人?”董云风叹道:“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干的。” 闫至阳想了想,问道:“当年那个小姐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董云风点头道:“其实当年那件事让我也有点寝食难安,毕竟是包庇了凶手,还帮着对方抛尸。所以我特意问了那三个女人的名字,给她们设了灵堂供奉过。我记得那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叫肖红,是个四川人。” 闫至阳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打给严教授,问问他能不能查查这个女人是不是后来有儿子,那孩子后来是怎么个情况,死了还是活着。” 我一听这办法好,毕竟国家单位效率高,尤其是这种机密单位,比一般的派出所警察局效率高出几十倍。于是我立即给严玉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简单给他说了说,然后让他查肖红的事情。 于是我挂了电话等了许久。不过没等我们等多久,教授的电话打过来说,肖红确实有个儿子叫肖力明,现在好像是个IT企业的技术人员,在北京就职。 卧槽,果然如此!!! 第253章 技术宅的报复 找到游戏缔造者,也便搞定了这游戏。这比从游戏内部开始瓦解要简单得多。 而根据严玉提供的地址,这肖力明居然就在苏州呆着。 肖力明住的地方是个挺破旧的小区,我跟闫至阳得到地址之后,便立即动身出发。 这是个有几十年历史的老住宅区。破旧的小区并无门卫,我们很轻松便进了小区,找到肖力明住的地方。 我们赶到楼下,看到肖力明住的三楼窗户开着,虽然拉着窗帘,但是证明这货就在家里。 闫至阳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俩便悄悄摸上楼去。可上楼之后,我发现这座楼上的居民很少,杂物堆满楼道,多数人都已经搬走了。等我们走到肖力明家门前的时候,居然见他家连个防盗门都没有,门只是一栋木门。 于是我伸手去推那门,却感觉一阵刺疼感传来,不由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闫至阳问道。 我将手掌放在眼前一看,发现手掌心出现了几处出血点。 “门上长针啊?!”我皱眉道。 “不好,往后退!”闫至阳说着,一把将我推开。就在我后退到走廊尽头窗户旁边的时候,我瞧见那房门突然变成了一面偌大的穿衣镜。 就在门变成镜子的时候,那面大镜子突然碎裂成了五片碎片。这些碎片像是浮尘一样悬浮在闫至阳周围。 在那些碎片里,我看到有五个影子在晃动,很像是人影,但是仔细一看,那却又不是人影,而是各种剪纸的影子。可这些剪纸并非是普通的剪纸,而是一个个古代将军的剪纸。 但是这些纸人被影子碎片放大了似的,变成真人的大小,将闫至阳围在其中。 由于这东西来的出其不意,其中一道将军的影子举着一把剑便刺入了闫至阳的身体里。 这一把剑看似虚影,但是刺入的时候似乎变成了实体。于是一道鲜血喷薄而出,我听到闫至阳闷哼一声,脸上表情有些痛苦。 “闫至阳!”我忍不住大喊道。 闫至阳冲我摆了摆手:“没事。” 最好没事。我看着那剑刺入的地方离着闫至阳的心脏挺近,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我见闫至阳抓住那剑刃抽了出来,就势将自己的血写成一道符咒,对准那门拍了过去。 闫家人吊炸天,人家的血对邪恶的东西也跟原子弹似的。这血咒一出,那玻璃门一下子就炸了开来,将军神影全部被炸飞了开去。 这一声轰然巨响之后,我瞧见那门再度变回了木门,但是却被闫至阳一掌给拍了下来。 我上前扶住闫至阳,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挺深,赶紧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应急的止血药粉给闫至阳捂在伤口上。 闫至阳摆手道:“没事。” 我俩同时往门后望去,见木门之后是一处小客厅,客厅里阴暗得很,也有点脏乱。零食袋子堆放了满桌,剩饭剩菜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客厅无人,我俩便往卧室走过去。卧室的门关着,这次我不敢随便去推门了,而是转身看着闫至阳。 闫至阳说道:“这门没事。”说着,飞起一脚踹了上去。 木门咣当一声落地,与此同时,一个人突然跳了出来,举着一把凳子冲闫至阳。 闫至阳咋可能被这种菜鸟袭击成功,于是毅然飞起一脚连人带凳子都给踹飞了出去。 那人哐当一声摔到墙角,凳子也随之落到身上。 我冲过去正要将那人从地上拽起来看看是不是肖力明,但是在看到那人的时候,我忍不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 地上那人实在长得太丑了。确切地说,这人的脸是被毁容了,现在变得实在太丑。 脸上像是被烧伤了一样,有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我皱了皱眉,动作停滞了下来。 “你是不是肖力明?!”闫至阳走到那人跟前问道。 那人冷冷看了我们一眼:“来得倒是挺快。我就是,现在被你们抓住了,咱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我瞧见他突然跃起,去摸电脑桌上的键盘鼠标。 糟糕!我突然想起游戏里的董潇雄跟那些少年男女。这货看来是想跟那些人同归于尽! 我刚想到这里,就见闫至阳已经出手。他抽出后背箭鞘里的一支箭,将箭头对准肖力明的手背刺了下去。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来,我瞧见闫至阳这一下十足地凶狠,直接给肖力明的手刺了个对穿。鲜血顿时染红了鼠标垫。 我吓了一跳,不由脱口而出:“卧槽,闫至阳你要不要这么狠,他这手以后是摸不了鼠标键盘了。” “他这种人,压根不配用这些东西!”闫至阳冷冷说道,表情有些凶狠:“虽然他是个天才,但是却用游戏来杀人,压根就不配!” “淡定,淡定!”我发现闫至阳这个人英雄主义情结再度爆发,他嫉恶如仇不要紧,这肖力明杀猪一样的声音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们守在肖力明家里,没多久,猎灵局的人来接手,带走了肖力明。 我瞧见闫至阳负伤了,便赶紧扶着他去医院里处理伤口。等我们处理完毕,闫至阳让我打电话问问严玉,肖力明的审讯结果如何。 严玉说,肖力明已经认罪,说自己做这个游戏就是为了给自己母亲报仇。由于他没办法对付董云风等人,只能通过游戏对董云风等人的亲人下手。 至于邪术,他是跟佟亮学的,因为肖力明是个天才,鬼蜮组织的人靠他当黑客黑进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跟猎灵局获取了不少秘密资料。 闫至阳在苏州这边养了几天伤。这几天里倒是发生了不少别的事情。首先是被困在游戏里的孩子们苏醒过来,由于这件事发生之后,多年前四川那件不为人知的三个小姐失踪案被媒体挖了出来。 当年由于那三个女人都是小姐,失踪了也没什么人去寻找。时隔多年,这件事被挖出来之后,四川绵阳县的警方根据这资料找到那废弃宿舍楼附近的井盖,并从井盖下面真的找到了早就变成枯骨的遗体。 井盖下的冤魂终于重见天日,多年前的案子也终于有了最终的判决。 这件事之后,倒是成就了董潇雄这个天才儿童。据说那之后没多久,这娃就上了国内IT行业的名人榜,因为程序代码能变成梦境的创意让他发明了一项什么人工智能,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在苏州养好伤之后,闫至阳才跟我回了西塘。在这之前,我回过一次家,没见陈清姿跟老道的踪迹。打过电话,也没接通俩人的手机。这让我有些忐忑不安,准备回去问问厉笙歌,看她是否知道猪婆的行踪。 我们俩回到西塘之后,却没看到厉笙歌跟谢星河,连小寒都不在,只有安修兰一个人躺在屋里,脸上还特么敷着一张面膜。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闫至阳进门看到安修兰,问道。 “还说呢,谢星河跟你老婆逛街去了。”安修兰打了个呵欠,将面膜扯了下来:“难道我去跟着当电灯泡?” “那小寒呢?!”闫至阳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 安修兰看着他笑道:“当然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别说啊,他们仨出去还真像一家三口。” 这话说完了,闫至阳的脸色更难看了。 安修兰则吹着口哨出去了。我啧啧半晌,心想总裁哥吃醋了啊哈哈哈。 没多会儿,我从楼上的窗户看到楼下谢星河和厉笙歌牵着小寒的手走了过来。三人有说有笑,似乎很是开心。 我唯恐闫至阳太高兴,便喊道:“快快,总裁哥快看,他们仨回来了。” 闫至阳走到窗口往楼下一看,见谢星河手中举着一大团棉花糖,牵着小寒的手。厉笙歌则给小寒打着伞遮着阳光,俨然一家三口的样子,颜值都还挺高。 我看着闫至阳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不由觉得很好笑。 等三人一进门,我跟着闫至阳走下楼去。谢星河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呦,回来挺早。” 闫至阳冷哼一声:“怎么,还想我晚回来几天?” 谢星河笑了笑:“没错。” 闫至阳一把将小寒拉了过来,扭头看着正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西瓜沙拉出来的安修兰说道:“我给你钱,让你在这生活,不是让你偷懒的!不是让你看着小寒么?你怎么回事,让别人随便带着他出去?!” “什么别人啊。”安修兰说道:“你们装什么啊,又不是不认识。” 说着,这货很淡定地端着盘子走了。 小寒这货十分聪明,发现气氛不对,立即拽着厉笙歌跑了。 大厅里只剩下谢星河跟闫至阳,还有我。我默默地躲到角落里,坐看俩人如何为了女神撕逼。 谢星河看了看一脸阴沉的闫至阳,轻蔑地笑了笑,想绕过他往楼上走。闫至阳却一把拽住他,冷冷说道:“以后离我儿子远点。” 谢星河看着他,最后忍不住笑了,举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摇头道:“闫至阳啊闫至阳,你这儿的智商不低,但是这里——不行。”说着,他将手移到心口上拍了拍:“情商不行啊。” “你什么意思?”闫至阳皱眉道。 “唉,我说闫至阳,你本来想说的意思是——离你的女人远点儿,是么?”谢星河冷笑道:“可惜,她也不是你的女人。早十年前,你就为了别人将她送去了雪山,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第254章 三个人的电影 “你!”闫至阳怒道,似乎本想动手,却忍了下来。 谢星河冷笑一声,绕过他往楼上去了。 此时,闫伯走了过来,对闫至阳笑道:“少爷,今晚想吃点什么?” “他们都吃晚饭了么?”闫至阳问道。 “嗯,厉小姐没说要吃什么。本来也都是大家去厨房,跟厨子们说自己要吃什么,然后厨房给送房间里。但是今天小寒少爷说要跟着厉小姐一起吃饭,可俩人到现在也没说要吃什么。这都六点半了。要不这样吧,少爷你跟他们俩一起吃,反正您这不是刚回来么,也没吃晚饭。” “还有我呢闫伯。”我笑道。 闫伯呵呵笑了笑,没说话,估计心里骂我这个电灯泡。 可惜我就是要当电灯泡,只为了看看他们仨如何收场。闫至阳这人,当英雄可以,但是当合格的男友或者丈夫,似乎不成。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心胸里总被英雄主义充斥着。他可以为国为民牺牲自我,但是轮到人伦感情,却不比十几岁的少年聪明多少。 “好,那我就跟他们一起吃。”闫至阳想了想,说道:“给我拿瓶酒上去,最近睡眠不太好,睡前想喝点。” 闫伯点头出去了。我感觉今晚闫至阳有点不对劲,不知他这是唱的哪出。 听说要一起吃饭,小寒倒是很开心。于是我们几个到闫至阳房间里摆上饭菜。小寒看了看闫至阳,又看了看我,问道:“韩笑叔叔,你来干什么啊?你就是人家说的那种电灯泡吧?” “你也是啊。”我笑道:“你为什么在啊?” “我跟我老爸吃饭很正常,而且厉阿姨也许是我以后的妈妈。”小寒说道。 这句话让厉笙歌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我们大家都沉默下来。我看着闫至阳,瞧见他安静地给自己斟酒,心中忍不住在想,他到底喜不喜欢厉姐姐。 闫至阳确实是个深情的人,但是祖卉终究还是去世很久了。再浓的深情,也会在这几年时间里冲淡并消失。再者,可以看出闫至阳确实被厉姐姐的深情所感动过,只是曾经以为她是杀祖卉的凶手而有所误会,但是从他没有动手去给祖卉报仇,就足以说明这货其实是挺喜欢厉姐姐的。 可是厉姐姐呢?曾经被闫至阳“背叛出卖”,难道就没有丝毫怨恨? 跟谢男神生活在雪山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点移情别恋的意思? 哎我真是为他们仨人操碎了心。 不过这顿饭倒是吃得很安静。我觉得没啥好八卦的,也便吃完晚饭后送小寒回房间睡觉了。 等打发了小寒睡觉,我想去找闫至阳跟厉笙歌问问,陈清姿到底去了哪儿,能不能派人找找看。还有老道,这两天算是彻底失踪了。 正当我要去推闫至阳的房门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的说话声。虽然这宾馆房间比较隔音,但这大半年来,跟着老道练过耳力,就算隔着很厚的门,只要有微弱的声音透出来,只要静心去听,也便能听得清楚。 于是我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去听闫至阳到底在比比什么。当然,主要是听他跟厉笙歌在说什么。 只听厉笙歌说道:“闫至阳,你喝醉了。” “我没醉。”闫至阳的声音像是在叹气:“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没有。”厉笙歌说道:“我已经淡忘了。” “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会怎么选?”闫至阳问道。 “选什么?”厉笙歌问道。 “我,跟谢星河,你选择谁。”闫至阳说道。 雾草,表白了。我听得很激动。难以想象平时高冷傲娇的总裁哥居然还主动表白了。 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厉笙歌的回答。 对于厉笙歌的态度我倒是很理解,你特么想丢就把我丢下了,现在又想我回到你身边,我特么凭啥听你的,你是不是欠,是不是欠?! “我还是先回去了。”半晌后,我听到厉笙歌的声音传来,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似乎厉笙歌正走向门边。 我顿时想躲闪到一旁去,但还没等我躲开,就听屋里一阵乒乓乱响,好像是闫至阳拽住了厉笙歌,俩人似乎在屋里僵持着。 半晌后,厉笙歌的声音高了一点:“闫至阳你干什么?!” “这次不要走。”闫至阳的声音传来,听得我都惊了。 然后我没有再听到厉笙歌的声音。更叼的是,俩人似乎此时再也没说话。我在门口站半天,也没见厉笙歌出来。 于是我脑补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多半是厉姐姐要走,闫至阳就拽住了厉姐姐的胳膊不让人走。现在也许——回想一下闫至阳喝了不少酒,卧槽现在是不是跟厉姐姐滚床单去了。 想到这里,我啧啧半晌,开心回屋去了,然后坐等第二天的好戏。 果然不出所料,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隔壁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立即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穿上衣服开门看了一眼。只见闫至阳的房门开着,巨响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进门一看,见谢星河跟闫至阳在房间的阳台上打了起来,那声音就是阳台推拉门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还不算,俩人这一架从楼上打到楼下,卧槽,直接从二楼上跳了下去。我赶紧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心想这不是闹着玩啊,下面的地面是青石板铺的啊。 但是站在阳台往下看的时候,发现俩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依然在楼下打得要死要活。虽然两大帅哥高手打架过招很养眼,但是这一架却始终没停下来。俩人似乎怒气冲天,打得飞沙走石,让后院里早起上班的厨子跟仆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收拾停当的厉笙歌也出现在阳台上,看着下面打架的俩人,眉头紧蹙。 “厉姐姐,他们俩怎么回事,突然打成这德行。”我无语道。 厉笙歌没有说话。但是我用脚趾头想也差不多想明白怎么回事了。谢男神肯定是发现厉笙歌跟闫至阳昨晚在一起了。于是呵呵呵。 俩人打了半天,谁也不敢拉架。最后还是小寒跑到后院去,站在俩人跟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让俩人终于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我瞧见俩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此时,安修兰也跑过来看热闹,笑道:“啧啧,这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还好意思为了一个女人打架。” 厉笙歌见两人停了下来,跑下楼去,站在俩人跟前说道:“你们干什么!幼稚。” “厉笙歌,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谢星河有些气急败坏地走到厉笙歌跟前,骂道:“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厉笙歌怒道:“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谢星河闻言,气鼓鼓地揉了揉额头,扭头走了。厉笙歌瞪了闫至阳一眼,刚要说话,就见闫伯匆匆忙忙跑到后院来,着急地喊道:“少爷,不好了,道长背着陈姑娘回来了,陈姑娘好像受了重伤!” “什么?!哪个陈姑娘?”我赶紧问道。 “陈清姿陈姑娘啊!”闫伯说道:“快去看看吧,他们在前院。” 猪婆受伤了!我心中一紧,立即奔了前院去。到了前院,果然见老道正背着陈清姿上楼。见我出来,老道喊道:“徒弟快点,找厉笙歌来看看陈丫头的伤势!” 我这又赶紧回头去喊厉姐姐,但是见她已经跟了过来。 老道背着陈清姿进屋,将她放到床上去。 只见陈清姿嘴唇青紫,像是中了很深的毒,现在正昏迷不醒气若游丝。 “清姿怎么会伤成这样子?”厉笙歌皱眉问道,上前探了探陈清姿的脉搏跟鼻息。 “说来话长,总之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伤中了毒。可是我看不出她这是什么毒。我看这架势,送医院一定不成,还是带回来给你看看。”老道看着厉笙歌:“怎么办,还有救么?” “还好。”厉笙歌紧蹙眉头,从自己屋里取来针灸用的银针,刺了陈清姿的几处穴道。我就见陈清姿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浓如墨汁的黑血来。 然后,又再度昏了过去。 “怎么会这么臭?”我闻到陈清姿吐出的黑血居然透着一股腥臭味。 “这种毒真是少见,我也没见过,但是应该能分出这里面的成分。”厉笙歌也有些紧张,用棉签子沾了黑血放在鼻端嗅了嗅,又用指甲挑起黑血里的一些碎末:“这是——死人草?” “死人草的毒?”老道问道。 “没有那么简单。”厉笙歌问道:“道长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老道叹道:“别提了,我想去山东泰安一趟,结果却在南京看望老朋友的时候遇到了陈丫头。可那时候她跟你那些杀手在一起,我也没细问怎么回事。可正当我离开南京的那天,她就出事了。” 第255章 求药 “到底怎么回事,当时她跟谁在一起?”厉笙歌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她跟你那些手下好像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袭击。不过很显然,你手下的赏金猎人们不是很喜欢给你卖命。陈丫头中毒后,看她被我带走了,其他人也就各自溜走了。我想问问前因后果,都没人问。”老道说道。 “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厉笙歌皱眉道,突然站起身:“我去找谢星河来看看。” 我闻言心想,刚才跟谢男神都撕破脸了,现在请人回来能成么。 但是陈清姿的情况不容乐观,也只能这样了。陈清姿出去没多久便将谢星河给拽了回来。谢星河看到闫至阳也在,狠狠瞪了他一眼。 闫至阳无奈地摇摇头,权当没看到的。谢星河坐到床前看了看陈清姿的情况,又将陈清姿吐出的黑血蘸了一些放在鼻端嗅了嗅,皱眉道:“死人草,棺材肉。” “什么?”我急忙问道。 “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剧毒,而是毒蛊。”谢星河说道:“毒蛊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花草蛊。这种毒蛊用数十种毒花毒草做成,其中不乏坟地棺材地里长出来的奇特花草。这些花草寒性极大,以阴气跟尸毒为养分,所以很难去除毒性。” “难道是说无药可解?”我担忧地问道。 “不是。虽然解药很难配出来,几十种毒草毒花是很复杂,但是这天底下有一样东西能解开花草蛊毒,那就是传说中的棺材肉。”谢星河说道。 “听着怎么那么恶心啊?”我问道。 谢星河说道:“我现在手中只有回魂草,没有棺材肉。这东西不是普通地方能找到的。所谓棺材肉,不是让你从死尸身上割肉,而是供奉哈尼族大巫师的祭品。” “啥??有这么一种族人?”我疑惑地问道。我大天朝五十六个民族,压根背不下来都有什么族。 “对,有这么一族人,我知道他们生活在云南瑞丽的一处山里。他们这个族人精通巫术,大巫师都是族人认定的先贤所担任。先贤下葬的时候跟你们汉族人以前很像,土葬,但是用鲜花来点缀。更特别的是,他们用一种山林里的鹿肉来作为下葬的祭品。这鹿肉是历史上记载过的白鹿,说是祥瑞的象征。这种鹿肉被认为是神圣的祭品,下葬的时候并不完全煮熟,只是半熟半生,供奉在先贤坟墓前。这东西没人敢去动,如果动了,就是对先贤的不敬。”谢星河说道:“所以那碗半生的肉会被搁置在棺材前许久,直到后来沉淀成了油。而那种油,包治百病,也就更能治清姿的毒蛊。” “这是真的?你没忽悠我们吧?”我问道。 “当然是真的,人命关天,我不会撒谎。”谢星河说道:“我也没有根治她的办法,只能用回魂草给她吊着这口气。如果你们想彻底救活她,就得自己去云南一趟。” 说到这里,老道突然往陈清姿跟前靠了靠,从她头发上捻起一样东西:“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盯着老道手中的东西,发现那是一簇细软的毛发,浅棕色的短毛。 “动物毛?”我问道。 “像是猫的毛。”谢星河说道。 “猫的毛,对了,你们还记得那种半人半猫的怪物么?”闫至阳突然说道。 听他说到这个,我立即想起在荒岛上看到的那群怪物,立即点头道:“对对,当然记得,荒岛上发现七嫂的尸体,那周围不是有很多这种怪物么。” 闫至阳沉吟道:“会不会是那个冒牌货干的。” “对了玉柒爷怎么处理的冒牌货?”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抓了,交给了猎灵局来处理。猎灵局发现她是个复制人,是被人所控制,但是没查到她的身份,那冒牌货便自杀了。” “自杀了?”我心中一寒,想起影视剧里的死士。如果这个复制人也是鬼蜮组织的人,那么他们这办事处事方式也太决绝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闫至阳叹道:“真正的七嫂遗体已经被送回七哥家里了。这回估计他也没什么心情跟我说这些事,我也就没再联系他。” “事不宜迟,既然知道解药在哪儿,咱们就去找怎么样?”我问道。 干脆面君在一旁啐道:“你没听到嘛。人家那碗鹿肉都不让人动。你们去了能怎么办,万一整个族人都来收拾你们怎么办。” “那也不能看着猪婆死啊。”我着急道。 老道此时说道:“莫慌,我先试试看以毒攻毒。”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叫个以毒攻毒?” 老道笑而不语,不由分说地脱下了鞋子。我们立即捂住鼻子退到一旁,见老道抖了抖袜子,举到陈清姿脸的上方。 “醒来吧,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你已厌倦飘泊。你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你抹去创痕~~你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这双袜子,为你抚平创伤啊……”老道边晃臭袜子边唱,陈清姿却依然没反应。 但是我们在一旁受不了了。我忍不住喊道:“师父,你快收了神通吧!!” 老道晃半天,看陈清姿没啥反应,叹道:“大招都发了,居然没什么反应,真是中毒太深啊。” 说着,总算穿上袜子跟鞋子。 屋里依然一股臭味经久不散。 干脆面君啐道:“袜子恒久远,臭味永流传。” 闫至阳问谢星河:“你确定那东西能救活陈清姿?” 谢星河冷哼一声不说话。闫至阳又问了一遍。谢星河依然假装听不见。 老道笑道:“谢大帅哥,这东西真能奏效?” “能啊,如果你们能找到,我就一定能救活清姿。”谢星河说道。 “那还等什么,动身去找啊!”我立即说道:“你们不去,我就自己去!” 闫至阳说道:“只是让你去哪儿能行,我跟你一起。” “那我就不去了。”谢星河冷冷说道。 厉笙歌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 谢星河冷冷看着她。我尴尬地看着他们仨,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 就在尴尬的时候,安修兰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你们也别吵了。我跟闫至阳他们去,你们俩留下照顾陈姑娘呗。” 厉笙歌皱眉道:“这——” 闫至阳打断她,说道:“我倒是觉得安修兰的提议不错。这样吧,你们俩留下,我们三个一起去。” 老道此时站起来说道:“别,你们仨还是人少了点。我跟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有师父去就最好了。”我欣然道。 决定之后,我们问谢星河具体那哈尼族藏在云南瑞丽的什么地方。谢星河便给我们画了一张比较详细的地图。 我看了看那地图,不由有些无语。看标注,这地方似乎是在什么山沟沟里。而且记得以前地理书上说,这瑞丽景颇族,傣族等等不少,却没听说还有什么哈尼族,啧啧。 虽然我心中仍然有所疑问,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我们并没有别的办法救陈清姿,也只能试试看了。 决定好之后,我们四个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谢星河说,他能保证陈清姿半个月内没事,如果过了半个月,就算我们带回那东西,照旧没有个卵用。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收拾行囊出发。出发前我再次看了看陈清姿的情况。依然昏睡不醒,脸色很差。但是嘴唇的青黑色减轻了一些。 看到她这憔悴样子,我有些心疼。想起平时跳起来就能扭我耳朵,活蹦乱跳的陈清姿,我不由心中生出几分怀念来。 第256章 山村怪嚎(上) 想到这里,我不由眼眶有些湿润,内心里也开始矫情起来。 闫至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 于是我们四个就此出发。去往瑞丽也算方便,飞机直接就飞过去了。 但是找到那山区并不简单。我以为谢星河生长在雪山,压根不可能知道其他地方到底什么样子,但是后来听老道说,谢星河早年也是个驴友,当然这个早年也不知道是哪年,因为谢星河是个冻龄男神,据我大胆猜测,这货也许跟老道年纪差不多。但是,老道都五十多了,看上去一脸沧桑。谢男神却跟闫至阳差不多外形,甚至还比闫至阳更显年轻。这就是传说中郭得纲跟林志颖的区别。 总之早年间谢男神是个资深驴友,喜欢南北闯荡,尤其喜欢钻没有开发的地点,所以知道不少神秘地方,估计去这些地方也是为了到各地学学人家的秘术。后来走遍中国后,谢男神就对旅行没啥兴趣了,开始宅在雪山专心研究武学。 谢星河记性不错,我们按照那地图果然找到了那山区。 这片山林远离瑞丽市,林木蓊郁。时值夏季,植物更是茂盛得很,将那原本窄小的山路也都遮掩住了。 得亏有谢星河的地图,要不还真不容易找到这山路路线。 可特么谢星河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没标记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从外头看,这山并不高,占地面积也不大,但是真正走进去才发现,山路很长,中午吃完饭后我们才进的山,结果一下午都没找到哈尼族的那个村落。 而到了日落西山,我们还是没找到。老道停了下来,说道:“我说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先找地方歇会儿吧。” 我看了看附近的密林,皱眉道:“我说这地方荒无人烟的,会不会有什么猛兽之类的?” 闫至阳看着那地图,皱眉道:“应该就在这附近,只是我们还没找到那村落的入口处。不过天确实也晚了,咱们还是暂时找个地方休息吧。” 幸好这次出门有所准备,我们都带着折叠帐篷,于是找了一处山林间的空地,将帐篷搭建起来,生了火。 附近居然还有一处小河,河水潺潺,水里长着灰黑色的大草鱼,这草鱼的个头,还真是比我见过的草鱼都要大。 一整天舟车劳顿,我早就饿得不行,于是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拿着闫至阳的一支弓箭,对准那大草鱼扎了下去。 别说老子这阵子练耳力跟眼力卓有成效,没几下就叉了好几条鱼出来。我将这些鱼用木棍串起来,放在篝火上烤。 没多会儿,一股香味飘了出来,特别诱人。老道闻着味儿就跑了过来,嗅了嗅,说道:“这鱼香味还真浓,哪儿弄的?” 我指了指一旁的小河:“那边河水里抓的。师父,来一条。”说着,我将烤好的一条大鱼递到他手中。 老道虽然说这鱼很香,但是却没立即吃,而是看着我,说道:“你先吃吃看。”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师父,你担心这鱼肉有毒?” “应该没有毒。”老道说:“所以先让你试试看。” “擦,师父你什么意思?”我无语道。 老道笑道:“肯定没什么毒,我就是想让你试试看拉不拉肚子。” “怎么可能,这都烤熟了,不会拉肚子。”说着,在那香味的诱惑下,我忍不住对着鱼背咬了一大口。那鱼肉味道确实不错,正当我想继续吃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鱼肚子里掉了出来。 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好像是一段木棍一样的玩意儿掉到了草丛里。 傻逼鱼什么都吃,木棍子也特么吃。我下意识地俯身去捡起来看,这一看,却胃里立即翻江倒海,立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我了个去,这草鱼肚子里居然藏着一段人的小指头。 “怎么会有碎尸!!”我恶心得不行。 “我就觉得不对劲嘛。”老道说着,将手中的鱼立即丢掉。 我啐道:“师父你特么是故意的吧,你早就知道这鱼不对劲是不是?” “嗯,我觉得这鱼确实不对劲。”老道说道:“老老实实吃我们带来的压缩饼干吧。” 闫至阳听到了,也走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这地方有尸体,也许不是什么太宁静的地方。” 安修兰此时说道:“也不一定啊,说不定是什么溺水而亡的人,尸体在河水中搁浅,所以被草鱼给吞掉了。” “不好说啊,小心为上吧。”闫至阳说道:“晚上我们轮流守夜。” 吃了点晚饭后,老道跟安修兰歇进帐篷里,我则跟闫至阳一起守夜,准备下半夜换班。 夜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我有点困了,但是想想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可以换班,我便强撑着继续盯下去。 想想晚上那恶心的小指头,我又有了点精神。恶心得来了精神。 闫至阳将火堆调得旺了些,走到我身旁,问道:“困了?” “还行。”我打了个呵欠说道。 夜深时分,山林里一片寂静,甚至连偶尔的野兽或者夜枭啼叫声都听不到。 我抬头望着夜空,发现今晚天气不错,夜色十分清明,能看到漫天如钻石一样璀璨的星星。 我望着天空的繁星有些出神,盯着久了,便觉得漫天的星星开始移动变幻,渐渐拼成了一张人的脸。仔细看那脸,却发现是陈清姿的样子。 我不由叹了口气,心情也凝重了起来。 闫至阳也抬头看着星空,问道:“想起陈清姿了?” “是啊,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能找到哈尼族。就算是找到了,人家肯不肯给我们那什么棺材肉,也都是问题。”我有些沮丧。 “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闫至阳的声音十分镇静,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扭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问道:“闫至阳,我有一个问题。” 闫至阳高冷地回答:“爱国。” “擦,你最近也追护宝笔记?”我笑道。 闫至阳说道:“想问什么?” “想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厉姐姐。”我说道:“起初不是喜欢祖卉么,说那是真爱,儿子都有了。现在厉姐姐怎么回事。” “祖卉已经是过去了。”闫至阳说道:“我是曾经深爱她,但是,人总要往前看,五年的时间,人的心态,记忆都会改变许多。我不会忘记她,永远都不会,但是那份感情,却已经封存了。” 我啐道:“崩吹那么好,也就是说你移情别恋了,看厉姐姐对你不错又是个大美女,就喜欢上了呗。” 闫至阳说道:“其实我很奇怪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问道。 闫至阳将脸转过来看着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侧耳细听许久,什么都没听到。四下里安静得跟真空似的。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我说道:“难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闫至阳说道:“我也什么都没听到。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没有任何声音的山林,可能么?总会有一些夜行动物在夜里出现或者行动,但是我却感觉,这座山里毫无动静。” “是挺奇怪的。不过也许人家这地方就是安静祥和呢。”我说道。 闫至阳摇头道:“安静祥和不代表一片死寂。除非这地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压制着其他生物。”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觉得闫至阳是在危言耸听。可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凄利的嚎叫声贯穿了整个山林。 这嚎叫声特别凄惨,像是一个人受尽了酷刑发出的垂死呼喊,又像是受困的猛兽发出的嚎叫,总之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心上划过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恐惧跟心寒。 我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却脚下一绊,身体没站稳,不小心摔到了闫至阳身上。 闫至阳将我扶起来,这时候,老道跟安修兰也被那嚎叫声惊醒了,各自从帐篷里走出来。 第257章 山村怪嚎(中) “什么叫声这么难听?”老道问道。 “我哪儿知道啊,这也不像是野兽,也不像是人。”我说道,听着那声音响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又等了半晌,没再听到那凄惨的叫声。这一阵嚎叫,让我们也都没了睡意。 闫至阳说,干脆在附近找找,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叫声不像是什么野兽,也不像是人类的叫声,更不像鬼哭,总之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 于是我们按照嚎叫声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我们一直找不到那小村子,也就是哈尼村的所在地,但是顺着这嚎叫声传来的方向找下去,居然找到了一条隐藏在树林中的小路。 我们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处座落在山林中的村落。 这村子不大,却也不算太少,一百多户人家的样子,房屋排列得比较紧密。 这个什么哈尼族的村子,房屋跟普通的村子房屋差不多,砖墙青瓦,并不寒碜。而且走近了看的时候,发现村口居然还有电线杆。 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还能通电,这倒是让我十分诧异。 “我去,本以为这村子简直是与世隔绝,却没想到还能有电线杆?”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听到一阵很激烈的水声。我猜在附近有水库,这村子是用水力来发电的。” “还知道水力发电,看来这地方也没有十分落后嘛。”我说道。 正说着,我听到那阵怪叫声又再度响了起来。那声音凄惨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进了村子,我听清楚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村子后头的某处。我们四个面面相觑,立即往村子后头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村子建造在半山腰,村子后头是一处山崖,山崖下貌似就是那水库。一道瀑布从山上冲了下来,直入那水库中,轰隆隆的水声很是沉闷。 但是这并非刚才那怪叫声。怪叫声似乎就是从断崖处传来的,但是,这地方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东西啊。”我张望着断崖下面的水库,见这小村子倒是比较特别,村子后头有断崖跟水库,村子则被汇入断崖下的小河围绕住,这小河,或者说有些地方细弱得跟小溪一样,围绕着这个村子,犹如缎带一般。 这是个挺漂亮的地方。可这怪叫,着实是破坏了村子的宁静。 但是更让我们惊讶的是,这村子里的人就像是完全听不到这怪叫一样,没有一户人家开门来看看,或者开灯瞧瞧。 找了一圈没找到怪叫传来的源头,我们几个便沿着村子往来时路上走。在穿过村子的时候,发现村子里一片寂静。 “真奇怪,这村子里的人难道听不到这怪叫声么?”我疑惑地说道:“居然没有人出来看看。” “不会,我觉得是因为这村子的人见怪不怪了,或者压根就是知道这怪叫声从何而来,所以才不会好奇地出来看。”闫至阳说道:“距离天亮还有一阵子,咱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明早进村子找人问问。” 于是我们几个沿着原路回到支帐篷的地方。可快要走到支帐篷的地方,我却瞧见一阵火光似乎从那里传来。 我们几个心中一惊,赶紧跑了过去。等跑到搭建帐篷的地方一看,卧槽,我们的帐篷居然都点着了! 大火烧着了帐篷,火势还挺凶猛。我们怕大火烧起来蔓延到山林里,形成山林大火的话,那就是罪过了。于是我们四个赶紧想办法灭火。 灭掉大火之后,再一看,我勒个去,除了我们随身带的背包外,其他东西都烧成了灰烬。 “见了鬼了,怎么会烧起来?”我有些懊恼,想起这下算是没地方睡觉了。 “是不是走之前你没把火堆给踩灭?”老道问道。 “师父,我们那火堆距离帐篷八丈远,而且走的时候火堆都快灭了,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把帐篷给点着了。”我说道。 “那就奇怪了,火堆还能自己长腿过去点燃了帐篷?”老道说着,啧啧半晌。 此时,我突然听到头顶的树枝发出哗啦一声响,于是抬头一看,见一道影子从树枝上跃过去。 “什么东西?!”我紧张地往树上看。 安修兰说道:“肯定是猴子,山林里猴子不少。” 我突然想起峨眉山的那些拦路抢劫的猴子,不由皱眉道:“你们说,这大火是不是猴子点的。指不定猴子看我们不顺眼。” 老道笑道:“猴子没事儿干什么点我们的帐篷?” “指不定人家觉得师父你的脚太臭呗。师父你那臭脚绝逼的赶上花千骨了。”我啧啧说道。 “人家形容脚臭都形容是杨幂脚,怎么到你这儿就什么花千骨了。”老道笑道:“花千骨是谁?” “花千骨的血就是除草剂,一滴血百花杀啊。师父你一只脚就能赶走整个动物界。”我说道:“师父你不是喜欢看芒果台的热播剧么,当你还追过大头娘娘传奇。如今国民甜心赵丽颖的戏怎么不看了。” 老道顿时恍然大悟:“哦哦,不看,胸太小。” 安修兰啧啧说道:“你们俩人的关注点真特别。现在帐篷烧了,咱们怎么办?” 闫至阳看了看天,说道:“天快亮了,如果想睡,就靠着树睡会儿吧。天一亮我们就去哈尼村看看。” 可经过了一晚上的惊吓,我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天一亮,我们就沿着昨晚发现的小路往村子里走。路上,我问老道昨晚的大火会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孙大圣作祟,没事儿点着我们的帐篷玩? 唉他们山里的猴子真会玩,还知道放火。但是老道却笑了笑,不说什么,或者跟我装傻,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总觉得他那感觉很奇怪。 走到村子里的时候,这回总算是发现活人了。所谓的哈尼族的人,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哈尼族的服装跟纳西族的感觉有些相似,色泽比较鲜艳,配着宽帽檐的民族风的帽子。 我们四个走进村子之后,村民们纷纷好奇地看着我们。可没多会儿,我便惊讶地发现一个问题。 这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大人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当然,除了小孩子。有的小孩总算还有男孩子。但是成年人,无论老少,都是女的。 “师父,我们这是到了西凉女儿国了嘿?”我笑道,顿时觉得十分新奇。 这些女人来来回回,似乎正从村边的小溪里取水生火做饭。 “怎么都是女人?”闫至阳的神色显然不是很好,甚至还带着一种戒备。 我们停下脚步,闫至阳拦住一个年轻的少女,问道:“请问,你们这就是哈尼村么?” 本来这个问话,我们都没想过对方能听懂。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女用一种带着南方口音的绵软的汉话说道:“对啊,这里就是哈尼村。” 说着,少女清亮的眸子若有若无地瞟着闫至阳。 少女流利的汉语让我们有些惊讶。安修兰笑道:“没想到普通话都普及到了少数民族地区,啧啧。” “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拜访村长,能不能带我们去村长家啊?”闫至阳问道。 少女点头道:“好啊。跟我来吧。” 我再度摇头叹气,心想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心碎。 少女于是引着我们往村子后头走。一般来说,最叼的村长一般会住在村子的中央。房子也会建得比较大。但是这边儿的村长比较特别,他们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后一排,而且是在地势不怎么好的断崖旁。 这地方瀑布声比较响,虽然风景不错,可这轰隆隆的水声似乎在晚上也会吵到人的安眠吧,不知村长怎么想的。 路上,闫至阳跟少女攀谈,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村子里都是女人。少女说自己叫溪萝,村子里的女人其实都是寡妇。其中有一半的人是外地来的人,并不是哈尼族的人,而是汉族人。所以这边的人都能说比较流利的汉语。 “怎么都是寡妇,这村子的男人们呢?”我问道。 “男人们啊,哈尼村原本是很穷的地方,所以男人们十多年前都出去打工了。而且,好多男的在外头看了花花世界后,就不想回到我们这个穷地方了。”溪萝说道。 “可我看你们这儿也不穷啊,还有水有电,大家穿得也都不错。”我说道。关键是看房屋构造,也都不错,没有一间是茅草房。 “那是近来十年的事情。”溪萝说道:“我小时候,这边可穷了。什么都没有。但是十多前年,我们哈尼族的先知显灵,给我们建造了房屋,改造了水库,引水发电,还让一个山外来的老师教我们读书认字,老师还教给我们把本族织染的布料跟编造的草编小东西卖出去赚钱。” “还真有先知这东西啊。”我笑道。 溪萝听我说这话,瞪了我一眼。我立即闭嘴,见她脸上满是虔诚之色:“先知是我们的神,你不能亵渎他。” “先知,他什么样子?”闫至阳问道:“你也见过么?” 溪萝点头道:“见过,个子不高不矮,是个声音很温柔的年轻男子。但是样貌却不知道,他每次出现总是戴着一半面具,挡住半张脸。” “怎么还戴着面具?COS神雕大侠啊?”我说道。 溪萝茫然地看着我。闫至阳说道:“崩管他,他脑子有病。那位先知,为什么戴面具,是不想大家看到他的样子?” “不是的,据说先知以前跟一个妖魔斗法,半边脸毁容了,所以才戴着面具。”溪萝说道。 “妖魔?”我疑惑地问道:“哪儿的妖魔?” “我们村子的。”溪萝说道。 “你们村子以前有妖魔鬼怪?”我看着这宁静的村子说道:“说说看啊。” 溪萝皱眉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这说来话长了。现在村长家到了,你们去不去啊?”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我们跟前的一处房屋。 第258章 山村怪嚎(下) 我抬头看着那房屋,见这一处小房子建造在悬崖边,也是简简单单的样子,厚重的木门紧闭着。 “你们村长不会也是个女的吧?”我问道。 “是啊,村长也是个女的。”溪萝说道。 我勒个去,真的到了西凉女国。 村长给我的印象都是中年大叔,或者看上去老模子咔嚓眼的大爷。想必就算是女儿国的村长,也应该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 但是等敲开门进去一看,这老太太居然是个美貌的少妇。这倒是让我大为意外,外加眼前一亮。 这少妇身段窈窕,波涛汹涌,生着一双丹凤眼,眼神清亮勾人,一笑齿若编贝,真心是个妖媚的美人。 我心想这村长是选美选出来的么?啧啧。 “呦,这村子难得来几个外人。”那村长笑道,笑容也极尽魅惑:“你们几位是哪儿来的?” 闫至阳上前跟那村长打了招呼,便将带路的少女溪萝打发回去了。 村长倒是很好客,直接将我们让进屋里,顺便关了院门。可我们进屋一看,她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不只是没有男人,小孩跟老人都没。 闫至阳问道:“您这是自己住?” 村长笑道:“当然了,我原本是外来嫁过来的,可惜嫁来第二年男人就死了,公婆也病死了,我就只有自己住了。” “夫人贵姓啊?”老道笑道。 “我叫赵菲。”村长说道。 “是汉人?”闫至阳问道。 “对啊,我是汉族人。”赵菲说道:“几位到这个小村子里来,是有什么事么?” 赵菲说着,给我们沏了一壶茶来。 “村长夫人,我们有一件事要求你。”我恳切地说道:“我们想要一味药来救命。也不知道您肯不肯。” “一味药?”赵菲好笑地问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珍贵药材。” “是想——”我正想说“想要你们族里的先贤的祭品”,但是无意间瞥了一眼闫至阳的神色,却见他正盯着赵菲。我心中明白,这货又在读心了,于是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赵菲则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老道接着说道:“我们想问哈尼族是不是有先贤?” “先贤?”赵菲想了想,说道:“这族人确实是有先贤一说。但是我虽然是村长,却是个外来人,其实并不太知道先贤的事情。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听说先贤是哈尼族的先知,供奉先贤的祭品,就是包治百病的奇药。”我继续说道:“想问,这个奇药能不能借给我们一点啊?” “我这第一次听说有借这东西的。”赵菲说道:“可是先贤的坟就连我都没有权利去动,祭品就更是了。恐怕不行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闫至阳说道:“打扰了。” “啊?”我惊讶地听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来,但是也没方便继续追问。 赵菲有些失望似的,含情脉脉地瞥了闫至阳一眼:“就这么走了啊。” “嗯,如果有事还会再来叨扰。”闫至阳说道。 赵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各位请便吧。” 说着,我们几个走出村长家的门。 等走远了,我问闫至阳:“你看到什么了?” “嗯,我看了看那女人的心思,先贤的坟墓在前面的山坡上。”闫至阳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奇怪。” “哪儿怪啊?”我问道:“不过这村长倒是让我意外,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村长。” “这女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老道笑了笑:“挺不对劲。” “矮油师父,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美人倾倒了。”我啧啧说道。 “哪儿有,你师父我还是很有分寸的。”老道说道:“这女人不是善茬。可能这村子也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正说着,我听到一阵歌谣声从前方传来:“水蛟龙,圣骨生。若有情,天难容。今生错,来世梦,天下间,为君生。” 清澈的童音响彻山间,我瞧见前头一群哈尼族的小孩子正在踢一只七彩斑斓的小球。 伴随着小球在孩童们之间传来传去,那首奇怪的歌谣被一遍遍地重复传唱。 闫至阳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那群小孩子。 “这童谣怎么这么奇怪,似乎毫无意义。”闫至阳沉吟道。(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确实啊,说的让人不明不白。”老道说道,回头看了看一直跟着我们无精打采的安修兰:“你怎么不说话啊?” 安修兰打了个呵欠:“没我什么事儿啊,你们不是都挺厉害么。” 我们几个走过小孩子身边的时候,瞧见一个年轻女人也走了过来,被那群小孩团团围住。 这年轻女人正好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闫至阳也正看着她。俩人四目相对,似乎停留了片刻,才各自移开目光。 我好奇地看着那女人,瞧见她长得清秀文静,但是也算不得惊艳。 那女人看了闫至阳一眼之后,便俯下身跟小孩子们说话去了。 我听到一群小孩喊她林老师。 “闫至阳,你认识她?”我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不认识,但是,莫名熟悉。” “呵呵,是个美女你就熟悉。”我摇头道。 闫至阳一听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是个美女我就熟悉?!” “哎你特么什么态度?!”我怒道。 老道赶紧说道:“你俩干什么,吵吵什么。快去找先贤的坟吧。” 我沉默下来,见闫至阳也沉默不语,似乎一直在想什么问题。 我们沿着山路走上山坡,安修兰此时说道:“你们觉不觉得咱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有么?”我回头看了看,山路荒芜,并没人跟着。 闫至阳此时说道:“我看到那片坟墓了。” 我抬头往前一看,看到一片松柏林中,有白色墓碑隐约可见。 走到近前一看,发现这片坟地挺有意思。从外面看也就几十座坟头,错落有致。但是仔细一看,发现那些坟墓排列得让人数不清楚到底多少座。 我打眼一看,六十多。但是再仔细数数,又觉得正好七十。最神奇的还是,那坟里面有一座白色的坟头,十分显眼,上面还点缀了五彩花环。 “那应该就是先贤的坟墓,”老道说道:“我记得谢星河说,哈尼族的先贤祭品多为鲜花花环,白鹿鹿肉,清溪之水,坟墓跟棺材应该也都是白色的。白色代表圣洁。” “那还等啥,进去看看。”我说道,立即往那坟墓群里钻了过去。 老道在我身后喊:“哎哎哎,当心,出事别怨我没提醒——” 老道话音未落,我突然觉得地面似乎震了震,有东西在移动。 我的目光往旁边移过去,吃惊地发现一旁的坟墓都特么在动。在动?!这不科学! 可下一秒,我就发现那些坟头真的在移动,很快滴我便被包围在移动的坟头之中,跟闫至阳他们完全隔离开来。 尼玛,怎么个情况?鬼打墙?但是青天白日的,鬼打墙不大可能。 正在我想不通的时候,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发软。我低头一看,见地面居然变成了一处流沙地,慢慢地往下陷落,我的双脚已经陷入了地下。 此时,一直呆在我背包里的干脆面君忍不住跳了出来,嚷道:“卧槽我闪了先,你自己玩。”说着,这货几步跳走了。 就在干脆面君跑掉之后,我发现流沙地里爬出一个个圆滚滚的虫子,正往我身上爬上来。 我顿觉得恶心,立即抖了抖腿,往其中一个坟头上爬过去。可没等我爬到坟顶,就听到里头一阵响声传来,顿觉不妙,立即将脚步往后一缩。 就在这时,一柄长刀嗖地一下从坟墓里弹了出来,这要是晚一步,我就直接给串成了肉串。 有埋伏?!我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就在这时,我觉得右臂被人拽住,于是回头一看,瞧见闫至阳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我便往外跑。 第259章 故人(上) 我这一路跑,一路脚步往下陷,但是看闫至阳则没什么事儿,脚步比较轻盈。 虽然不少虫子从地下爬出来,但是闫至阳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写了一道血符咒,撒到地上去。 与此同时,我感觉一股冷风从地上浮起来,席卷了虫群。冷风中带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那血腥气味将虫群驱逐开来,闫至阳拽着我,骂道:“你到底怎么学的功夫啊笨蛋,师父没教给你提气运功?!” “哦哦,这一急之下给忘了!”想到这里,我立即念起口诀,气运丹田,立即觉得四肢轻飘飘了不少,于是迈步往前跑去。 这一下跟顿时有了轻功似的,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嗖嗖地往前跑。没出十分钟就跑出了这怪异的坟墓阵。 跑出来之后,我擦了擦冷汗:“艾玛,这特么怎么回事。” 安修兰跟老道围了上来:“没事吧?” “这不是坟地么,怎么变虫洞了?”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坟地根本就没了,只剩下一座座像是坟包的虫巢。 那些虫子在巢穴附近跑来跑去,密密麻麻十分恶心,但是却并不跑出来,只是在巢穴附近转悠。 那些虫子个头挺大,像是两个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黑乎乎的外壳挺坚硬的样子,爬起来刺刺拉拉地响。 “骨虫。”闫至阳说道:“这东西我见过,吃死尸为生,身上有毒,能将一具尸体瞬间啃得只剩下骨头,韩笑你看看有没有被咬伤。” 我低头检查了一遍,幸好没发现什么伤口,估计是刚才瞬间虫子看到了我们,没见过活人,不知道好不好吃,所以没下口。 “这怎么这么多骨虫。”我疑惑地看着那偌大的虫巢。 “很简单啊,这地方有死尸呗。骨虫虽然不吃人,但是它们所在的地方,就跟白蚁似的,地下是空的,而且是流沙地,一踩就容易陷下去。”老道说道。 “你妹,那村长是故意的啊!故意害我们!”我骂道。 “可问题是,为什么这地方那么多死尸?”安修兰问道。 我们往村子那边看了看,发现这地方距离村子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这些虫子像是有人饲养的。”闫至阳说道:“而且这么多死尸,不像是一般的坟地。况且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幻境,也就是说,这地方有结界,只是我们闯入之后才发现了虫巢,而村子里的人看不到这些,只以为是一处荒坟地,或者是沼泽地,总之是幻境里的东西。” “反正那村长肯定有问题!”我啐道。 “有问题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去问的话,她一定不会承认。”闫至阳沉吟道:“可让我更纳闷的是,为什么我能看错了赵菲的心思,除非她是经过了特别的训练。” “特别的训练?”我问道:“难道你们家那个终极读心术,可以被瞒过去?” “可以,只要经过一定的训练,但是被瞒过去并不容易,被训练者也得有一定的天赋。”闫至阳说道:“说来其实也并不简单。” “看来这个村子不简单啊。”老道说道:“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村子,就这么多怪事。更奇怪的是这里的人都是女的。男人都去哪儿了?” “估计参加爸爸去哪儿了。”我笑道。 安修兰说道:“与其这么多废话,不如咱们找人问问看看。” 安修兰这话说完,不知为何我立即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闫至阳说很眼熟的那个。 于是我提议他去找那个女的。还有那首奇怪的童谣,好像很有意思。 闫至阳点头道:“这回你跟我想的倒是一样。那女的满身怪异,而且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走,咱们去找找她。” 说着,我们沿着来路往回走。可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居然在村口的大树下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在苍翠的树下站着,裙角在风中飘扬,眼神温柔而深邃。 看着她的身影,我也不由从心里生出一阵奇异的感觉,好像她就是我熟悉的人。 会是谁呢?胡思乱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闫至阳上前问道:“林老师是么?” 那女人点了点头:“是啊。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子从前面路上经过,七八岁的小男孩,个头不矮,长得黑瘦。” “没有,您在等人?”我问道。 女人说道:“那孩子课没上完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对了,你们几位是?” 闫至阳笑了笑:“本来想来村子里求一样东西,但是村长不肯给。对了林老师,能不能跟您说几句话?” 女人有些惊讶:“跟我说?” “对,关于村子的事儿。”闫至阳说道。 那女人怔了怔,点头道:“行,那就去学校吧,孩子们今天下午不上课。” “哦,今天又不是周日,还放假啊。”我问道。 女人指了指天空,说道:“下午可能会有暴雨。遇到这种天气,我们学校一般都不开课。”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果然见乌云压境,黑沉沉一片。冷风吹过树枝,发出刷刷的响声。 我们于是跟着林老师往村子里唯一的小学走过去。 这小学也是奇葩,建造在村长家附近,但是并不在断崖旁,而是在一群密林掩映中。 等走进那小学,我才发现这地方没有大家住的房子好。四下房屋有点破旧,但是也还算牢固。只有一间教室,黑板上还写着一篇课文,貌似是一首古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分吹又生。 闫至阳看着那首诗半晌。我笑道:“你看什么呢?” “这首诗,让我想起小时候。”闫至阳说道。 这还情怀上了。我心中暗乐,看着那首诗,觉得这林老师字如其人,板书很是漂亮,字迹娟秀潇洒。 林老师给我们搬来几把椅子让我们坐着,同时取出几个纸杯给我们倒了水。之后才坐在闫至阳身旁,跟我们讲起这村子的事儿。 林老师说她叫林小凌,来这村子也有三四年了。当时从学校毕业当了五年教师,但是当时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婚事也吹了。伤心之下林小凌就报了支教名额,千里迢迢来到这个根本没人知道的村子来支教。 但是来了之后发现这个村子不是想象中那么落后,居然还有水有电。村子里的人多半为哈尼族,可他们却懂简单的汉语。 后来才知道村子里的村长居然是个汉族人,而且知道自己也是汉人,就跟林老师很快熟悉起来。林小凌也就从村长那边零星知道了这村子的前因后果。 跟我们之前了解过的差不多,这村子原本也是有男人。但是由于太闭塞又太穷,男人们就纷纷出去打工了。但是看多了外头的世界,或者结识了别的女人,就忘了家里的老婆,也就纷纷离婚了。就算是没离婚的,也都好多年没回家,这也就跟离婚没啥区别了。 然后这村子里就只留下了女人。但是据说十年前,这哈尼族的先贤出现了,还帮村里人建造了水库发电,并带来一个老师教大家看书写字。 因为哈尼族有个预言说,必然有先贤出现,用自己的智慧帮助族人摆脱贫困,但是先贤的寿命不长,也许会死在村子里,所以大家要以崇高的葬礼来祭祀他。 但是先贤葬在何处,一般人并不知道,因为墓地是秘密的,村长主持进行追悼会,但是埋葬的时候,村长并没让任何人知道墓地在哪儿。 “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惊讶地问道:“不对啊,这埋葬先贤的话,村长一个女的,总不会自己搬着棺材挖坑埋下去吧。这操作起来有些困难啊。” 林小凌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也只是跟村长听来的,不太喜欢跟村里的人讨论这些。” “村长家里的人都死了。”闫至阳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我顿时吃了一惊:“闫至阳,你别是说,这埋葬先贤的是村长家的人,然后这些人都被杀了吧?” “你的想象力很流弊。”老道说道:“但是我同意。我也觉得村长一家有问题,也许村长的丈夫跟家里人一起埋葬了先贤,但是村长杀了他们。” “你们脑洞开挺大啊。”我无语道:“为什么村长要杀他们?就算一家子人都知道先贤埋葬的地点,也不至于都杀了吧?” “那我们只是问问先贤的坟地,还差点儿被灭口呢。”安修兰说道:“这村子的人本就有病。” “什么?被杀?”林小凌吃惊道。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霹雳声从门外传来。天空一声巨响,雷雨闪亮登场。 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林小凌皱了皱眉,起身关了门。我看着大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突然想起那首童谣,于是问林小凌童谣是什么意思,什么蛟龙之类的。 林小凌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童谣不是我编的,我也不知道谁编的,更不可能知道童谣的意思。” “我想问一个问题啊。”安修兰说道:“现在下大雨,我们晚上住哪儿?帐篷也都没了。” 林小凌惊讶地问道:“你们没地方住吗?” 闫至阳苦笑道:“是没有。” 林小凌说道:“这小学校有几间空房子,你们住吧。因为这村子的小孩子不多,一间教室足够了。别的都空着,一共四五个房间呢。” 我听到这儿感激涕零:“谢谢收容。” 闫至阳再问先贤的事,林小凌表示不知道了。因为村民们虽然对先贤崇拜,而且有的家里还供奉灵位,可大家都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只是知道是个男人,看似很年轻,面纱一直戴着,还穿着白色长袍,很怪异。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先贤,也十分听他的话。 闲话了一下午,大雨慢慢停了。闫至阳跟林小凌去打扫房间,我则跟着老道他们整理东西,准备晚上睡在这儿。 随便吃了点饭,就到了晚上。这时候雨彻底停了。我跟闫至阳一间屋子,躺在课桌上睡觉。但是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冻醒了。 第260章 故人(中) 虽然经过一场暴雨,天气清凉了不少,但是这时节是七月初,在这地方总也不至于被冻醒。 我翻身起来打了个喷嚏,扯开盖在身上的外套。 回身见闫至阳正躺在另一张课桌上睡得很安稳。而且这货肯定就没盖被子也没盖报纸,居然也能睡得着。 此时,一阵冷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吹到我身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起身正要去关窗户,但是刚靠近窗户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只手“duang”地一下砸在玻璃上。 我吓了一跳,见那手苍白如纸,隔着玻璃,能看到手指上长长的黑指甲。 “谁?”我低声道,但是见那鬼手并不躲开,依然贴在窗户上。 “麻痹的,什么鬼敢敲闫少爷的门。”我啐道,胆儿也大了点儿,嗖地一下推开了门,往外看了看。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在那开门的一瞬间,鬼手也瞬间不见了。 窗外空茫茫一片,雨夜特有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雨夜里,我看到前方有灯光亮起,好像是一盏灯笼的灯光。我回头看了一眼闫至阳,见他依然安静地睡着,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走到灯笼亮光亮起的地方,瞧见一个红衣女人的背影,正提着灯笼往水库方向走。 女鬼?由于今晚阴天,我根本看不到那女人是否有影子。距离有点远,也看不出她身上是否有鬼气。于是我立即追上去,却发现那女人跑得也挺快,而且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 等我追到断崖边的时候,听到了轰然水声传来。那红衣女人或者女鬼也灭了手中提着的白色灯笼,背对着我站在悬崖边。 “喂,你谁啊?!”我喊道。 但是轰然水声几乎压过了我的声音。那红衣女人也没说话,更没有回头,居然往前迈了一步,似乎要跳下去。 我心中一紧,心想这货莫不是要自杀?想到这里,我立即跑到那人身后,想要抓住她的长裙。 但是,那红衣女人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胳膊。我即刻对上了她的脸。 只见这女人长了一张惨白色的鬼脸,眼圈居然是红色的,嘴唇血红,弯起一道狰狞的弧度。 看到这里,我打了个寒噤,就在这一愣神儿的时间里,我突然被她推了下去。身体悬空的一瞬间,本想来个潇洒的回旋姿势稳稳站在悬崖上,但是可惜并未站稳,还是特么脚下一滑,摔向悬崖下。 你麻痹!!下落的一瞬间,我抬头看着悬崖上的那诡笑的女鬼,或者女人。不,应该是画了鬼妆容的女人,因为她拽住我胳膊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有微弱的温度。 “咚”的一声,一阵冰冷吞噬了我的全身。我迅速沉入了水中。 我立即往水面上浮上去,透出水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但是等我脑袋冒出水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才我似乎是看到水下有什么东西。没错,确实是有东西,一条白色的很长的东西在水底下游动。 这水库不算大,也不算太小。水下会有什么玩意儿,难道是白娘子? 此时抬头再看断崖上,那红衣女人已经不见了。尼玛,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推我下水?! 没等我多想,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回头一看,我了个擦,身后居然多出一道偌大的漩涡,那股强大的力量就是从漩涡处传来的。 庞然大物要出现了??我有点紧张地盯着身后,但是却发现身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顿时往水下拖了下去。 我一个不留神被往下拖了下去。等入水之后,我隐约发现水下出现的是一条偌大的白色东西,像是蟒蛇,但是身上却长着鳞片。 等我看到它的头之后,差点儿就忘了自己在水下,而喝下几口水去。 这东西的头部十分像神话传说里的龙,我了个去,祖宗??? 不止如此,我还见这东西长着四只爪子,长须,睁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着我。 “悭臾,我特么不是太子长琴啊。”我心中暗想道。 看到这东西,我想起了一样传说中的神兽:蛟龙! 蛟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在朝龙进化时的其中一个物种,只要再渡过难劫就可以化为真龙,虽然都有强大的力量。 龙在汉族传说中是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龙代表着神圣皇权,统治四海之力;而多数蛟却代表着兴风作浪,泽野千里,因此又被称为恶蛟。 小者名蛟,大者称龙。传说多为其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神话中是海底世界主宰(龙王),在民间是祥瑞象征,在古时则是帝王统治的化身。 传说里是这么说的,我原本以为这是神话传说而已,可现在看来,还真有这种神兽! 我瞧见它用长尾将我缠住,但是并未攻击我,只是凑过来看了看我,琢磨着我是什么物种,或者是不是当点心吃了。 在它犹豫不决的瞬间,我突然发现水底有隐约的白色东西闪耀。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白色,而是七彩光芒星星点点地映照上来。 虽然特别练过潜水闭气,但是我在水下只能保持一刻钟,现在五分钟过去了,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于是我趁着那蛟龙犹豫的瞬间,从束缚中挣脱,往那七彩光芒发出的地方下潜下去。 那蛟龙居然也跟着我下潜下来。我看着他来势汹汹的样子,生怕被他追上在屁股上咬一口,便全力往下下潜。 这水潭还特么真深,我快下到水底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七彩光芒的来源。 原来水潭底部散落着无数只七彩斑斓的发光的石头,在石头围绕中,有一具偌大的白色石头棺材横在水下。 我心中一动,顿时激动起来。难道这石头棺材就是先贤的尸骨藏身地? 正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瞧见那条蛟龙追了过来。 尼玛,尼玛!!祖宗!! 我立即绕过石头棺材往水面浮上去。 那蛟龙十分不乐意我就此逃走,立即追了上来。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逃,但是却还没游过这水族神兽。我瞧见蛟龙追上我,对准我的双脚便张开大嘴,尖牙森然地出现在我脚下。 我靠靠靠靠,要死要死要死!!我立即往旁边躲闪。因此这哥们儿一口没咬住,却磕了我的鞋帮一下,将我的鞋子给拽掉了一只。 此时我也顾不得了,心想我特么咋没有老道那臭脚功夫,指不定现在已经击退了蛟龙。 蛟龙吐掉了我的鞋子,继续追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水上传来噗通一声,貌似有人跳了下来。 艾玛难道是闫至阳?我心中激动,心想好基友来救我了!但是激动半天发现不是。下来的人不像是闫至阳,身形体格都比他娇小许多,像是个女人。这女人戴着简单的潜水面罩,也看不清样子。总之,她突然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蛟龙。 我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却发现是沾染了血迹的动物肉,好像是牛腿羊腿什么的东西。 蛟龙闻到血腥味,立即追着那东西转了个身,偌大的尾巴冲着我的后脑抽了过来。 我赶紧一缩脑袋,但是那尾巴却还是抽中了我的后背。我忍不住疼得吸了口气,结果呛了几口水。 那戴着潜水面罩的人立即游过来拽住我便往水面上拖。 没多会儿,我被他拖出水面,于是将水吐了出来,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之后,那人将我拖着游到岸边,推我爬上一块山石上。 那石头好像是被水流打磨得十分光滑,我费了半天劲爬上去,伸手去拉那人。将她拉到石头上之后,我发现这石头居然是藏在瀑布后头,前方瀑布正好挡住了那石头。 “水帘洞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见救我的那人依然戴着潜水面罩。 “多谢,你是?”我看着他,觉得这人的身形看来是个女人。不,应该说就是个女人。因为水湿透了她的衣衫,我看到了她身体的曲线,啧啧,还不错。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闷声说道,随即将面罩取了下来。 等她取下面罩的时候,我顿时张大嘴,吃惊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如果我不在,你们可能都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呢!” 第261章 故人(下) 我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妹子,简直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居然是宁思! 灵异事件调查局早就发现这儿有问题了?可这村子也不大,宁思是怎么进来并没有被人发现的? “你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你们也都太笨了,我一直在你们身边,比你们来的早多了,却没看出我么。”宁思说道。 我茫然道:“怎么个看出来法?” “笨蛋,我是林小凌啊。”宁思吐了吐舌头:“我假扮了她过来的。” “你,你假扮了林小凌??怎么假扮啊?”我吃惊道。 “人皮面具呗。”宁思说道:“这个村子其实早就被灵异事件调查局给盯上了。因为村子里的怪叫声。” “这个村子不是很少被外界人知道么?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找了大半天呢。”我说道:“很少被人知道的村子,就算村子里有什么怪叫声,外界也听不到吧。村子里的人也不可能说出去。” “对,但是瑞丽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虽然不如丽江那么有名,但是也有不少驴友会在附近的山上路过。也正是这些人一直在网上发帖说附近山里有怪叫声,我们才知道这儿有个设置了结界的村子。” “吊炸天,这都行。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问道:“真正的林老师呢?” “林小凌被我们的人秘密送走了,我假扮她已经有一两个月了。” “难道村子里的人没人发现?”我惊讶万分。 宁思说道:“我在这儿一两个月调查发现,这村子里的人虽然奇怪,都是女人,但是大家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什么道法高人,甚至也没什么道法。唯一有些可疑的就是那个女村长。 “是啊,这地方居然是个年轻女人当村长。”我沉吟道:“更奇怪的是,她还不是个土著哈尼族人,而是个外来的汉人。” “是啊,说明这女人不简单。被我们送走的林小凌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当上村长的,但是貌似当年她跟那个先知什么的关系很好。”宁思说道。 “人人都说那个先知是个年轻男人,但是,水潭下的棺材怎么回事,先知死了?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难道是泄露天机太多?”我苦笑道。 宁思说道:“水下棺材里到底有没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我们都不能确定。我怀疑那个先知有问题。” “卧槽别有问题啊,我们还想要先知的祭品呢。”说到这里,我感觉一阵清冷的山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激灵。 宁思说道:“冷吧?这附近有个山洞,跟我来。”说着,宁思站起来拽着我往前走。 我握住她的手,感觉手掌传来一阵温柔柔软的触感。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不由抬头看着宁思的曼妙背影。 这水库附近果然有一处天然的山洞,但是面积不算大,顶多只能容纳四五个人。 “对了,你刚才说需要先知的祭品,这是怎么回事。”宁思问道。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后左右来龙去脉跟宁思讲了一遍。宁思惊讶道:“清姿居然中毒了?可,如果水下你看到的那个真是先知或者先贤的棺材,这祭品往哪儿放啊。” 宁思这一说,让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也对,如果水潭下面那玩意儿就是先知的棺材的话,那白鹿肉的祭品,确实没办法搞到。压根就特么没有先知啊! 宁思见我神色难看,便安慰道:“没事,既然谢城主说哈尼族有治那个毒的神药,咱们就一定能找到。别担心,先回去再说吧。如果天亮了,也就不方便回村子了。” “说到这里,闫至阳那货只顾着自己睡觉,特么的老子都差点儿被淹死他都不知道。”我啐道。 宁思笑了笑:“开玩笑,你以为阳哥哥不知道么?他早就看出我是谁了,也知道我跟着你出了学校。” “刚才那女鬼是怎么回事,不对,是女人。”我说道。 “我也不清楚,”宁思说道:“但是按照我的观察,这个村子只有村长比较可疑,其他人没什么问题。” “妈蛋,刚才那女鬼莫不是村长假扮的?可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啊?想杀了我们?这村子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叹道。 宁思说道:“我来是为了调查那怪叫的来源,但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怪叫的原因。” “走吧,我们边往回走边说。”说着,宁思拉着我站起身来往山洞外走。 路上,我俩聊那怪叫传来的方向,始终觉得那怪叫是从断崖附近传来的,不知是不是蛟龙的怪叫声。但宁思觉得不是那龙的叫声。蛟龙多半时间是宅在水底的,很少出来。它好像一直在守着那白色的石头棺材,并没有上来逛逛的兴趣,因为岸上没有太子长琴在弹琴【见《古剑奇谭》,大家懂的】。 如果不是龙,也不是人跟动物的惨叫,那这声音就奇怪了。如果说是鬼,那也不太可能。没见这村子有什么鬼气,虽然十分古怪,但是不是什么凶鬼横行的地方。 我跟着宁思从山崖上的小路爬行上去,绕了半天进了村子后头山里的密林中。 绕进了林子里,宁思让我在外头等着,自己则去了树丛中换好衣服改了脸面。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林小凌的模样。 我惊讶于她的易容术,这特么真是当特工的好苗子。我俩悄然从林间小路绕到山下,又进了哈尼村,回到我们住的学校里。 等我回去之后,发现闫至阳醒了,正坐在屋里玩手机,顺便等我。 见我一身狼狈地回来,很淡定地说道:“回来了?” “尼玛,我差点儿被淹死,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玩!”我啐道。 闫至阳无所谓地看了我一眼:“你这不是没死么。” 我顿时被他堵得无言以对。 林小凌,也就是宁思,没多说什么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虽然这学校的教室超大,足以让我跟闫至阳和老道,安修兰住一个屋子。但是安修兰十分矫情,不想跟我们一起住。老道的臭脚让闫至阳受不了,所以老道跟我俩也没住一起,我们三个分了三个房间住。 可那红衣女人出现之后,安修兰跟老道都没动静,似乎在屋里睡得特别死,连灯都没有亮过。 “刚才红衣女人出现后,你是不是也发现了?”我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一早就发现了。” “那你不出去看看啊?”我惊讶地问道。 “反正你出去了,我就不去了。”闫至阳淡然说道。 擦,这什么东西,什么玩意儿啊!! “换衣服睡会儿吧,天要亮了。”闫至阳无视我的怒气,躺到课桌上继续睡了。 你妹!!我心中暗自问候闫至阳的祖宗八代,顺便换下了湿透的衣服。等我收拾停当之后,发现闫至阳居然再次睡熟了。 睡到天亮之后,闫至阳起来将我叫了起来,低声道:“晚上的事情,不要跟你师父和安修兰说。”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记着就行了。”闫至阳说道。 正说完这话,我听到门外一阵响,老道立即推门进来:“来来,林老师给做的早饭。” 一股饭香立即飘来。干脆面君也从角落里打了个呵欠跑上去,积极地看那好吃的早饭是什么。 哈尼族的主食是当地产的稻米,玉米为辅。大家都喜欢把大米、玉米蒸成米饭粑粑、米线、卷粉和豌豆凉粉等。居住在西双版纳的哈尼族人则喜将瘦肉剁细,与大米、姜末、八角面、草果面一起熬粥,并以此为主食的上品。 而这次早饭就有这美味的粥,香味让我垂涎欲滴。不只是这些,还有利用当地土特产原料腌制的咸菜。 我咽了咽口水,立即接过去,心想宁思这也是下了大工夫啊,为了扮演好林老师,居然还特么学了做哈尼族的饭菜。 这时,安修兰也跑了进来,见有好吃的,立即也上前去抢。宁思假扮林老师就住在学校宿舍,所以这吃的东西都是用饭盒来盛的。不过倒也够我们几个人用的。 闫至阳默不作声地看着大家,等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始继续吃东西。 我疑惑地瞧着闫至阳的表情,总觉得这货在算计着什么,但是也说不上他到底在琢磨什么玩意儿。 第262章 深水龙潭 吃完饭后,闫至阳说道:“道长,你跟安修兰去村子里转转,看看那怪叫到底怎么回事,也许跟那所谓的先贤传说有关呢。我跟韩笑再去找村长看看。” 安修兰说道:“还兵分两路啊。对了,昨晚我似乎是听到了一点动静,但是起来之后,又没看到什么东西。” “哦,可我记得你住的房间离着我们的远得不是零星半点啊。”闫至阳说道。 安修兰笑道:“尔等凡人不要用平常人的标准来看待我。我的听力比你们好许多。” 老道茫然道:“昨晚怎么了?” 我回想了一下俩人住的地方。不知道老道是不是喜欢臭味,是不是觉得臭味跟他有渊源,选择的房间居然是靠近学校厕所。中间隔着我们三四间房。安修兰住在闫至阳跟我的隔壁。 “师父你肯定睡死了。出什么事不重要,反正过去了。”我翻了翻白眼。 老道点头道:“行吧,安小哥,咱们走吧。” 安修兰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等他们走远了,我问道:“闫至阳,你是支开他们想跟我去见见村长么?要不要直接问问昨晚那人是不是村长?” “你这真是智商感人啊。”闫至阳摇头道:“如果你是那个村长,昨晚你来我们这儿,差点儿害死一个人,难道你能承认?” “好像不可能哈。”我笑道。 “废话。”闫至阳说道:“走吧。” “还是去见村长?”我问道。 “当然不是。”闫至阳说道:“来的时候宁思带了潜水面罩,我们去龙潭下看看。” “那水潭下有蛟龙!我了个去,如果不是宁思救命,我就死定了。”我说道:“你确定还下去看?对了,那下面有个石头棺材,棺材啊,不会是先贤的棺木吧?” “其实昨晚你出去的时候,我去后山山上看了看。”闫至阳说道:“那边是村民的坟地,也葬着理人的先贤。”闫至阳说道:“据说哈尼族在这儿住了几百年,先贤也有三位了。但是那坟地里只有两座坟有人,第三座是空着的。” “我了个去,你这,还能找到先贤的坟墓?”我问道:“不对啊,宁思搜集到的资料不是说,这前任的先贤并不是葬在村民坟地里么?葬在哪儿,只有村长知道啊。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设置一座空坟,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对,村长虽然瞒着大家将先贤埋葬在了别处,但是却在公共坟地里设置了空坟,这意思似乎是在告诉村民们,坟地里有前任先知的墓。”闫至阳说道:“而以前的时候,村民们也是去祭拜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村里流传着一种说法,说的是先贤的墓里没有人,先贤是葬在了别处。我推测,这说法是村长家的人不小心透露出去的。因为那之后,村长的丈夫跟公婆,全都死了。” “所以现在大家也并不确定先贤到底葬在哪儿了是么?”我问道。 闫至阳点头道:“对,他们并不确定。一切只是传闻。为了确定一下,昨晚你走之后,我让道长去坟墓那边看了看。” “所谓的看了看,不是挖坟挖了一晚上吧?”我无语道。 “是啊。”闫至阳说道:“也不用一晚上,道长还是挺厉害的。” “卧槽,你居然让我师父去挖坟,看着我被骗走,你自己在屋里坐着玩手机。你特么巨叼。”我啐道。 闫至阳塞给我一个潜水面罩,说道:“走吧,从宁思告诉我们的小路绕过去。” “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我问道:“咱们既然不去找村长,为什么对老道跟安修兰都不明说?”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闫至阳似乎昨晚将我跟老道都支出去了,但是却没说安修兰的行踪。 “这你就甭管了。”闫至阳说道:“走吧,去龙潭下面看看再说。” 于是我俩出了门,对宁思交待了一下,便绕着小路,从密林里分开树枝草丛,到了断崖边。 瞧见四下无人,我们便将攀援绳放了下去,从断崖慢慢爬下去,没多久到了瀑布下的水潭边儿。 我俩将攀爬断崖的攀援绳跟钩子等东西藏在草丛里,这才戴上潜水面罩,跳入水潭里。 闫至阳将弓箭背在身上,我则带了宁思给我的一些动物生肉块。想想昨晚水底下那位祖宗看到肉块兴奋追逐的样子,我觉得这可能比闫至阳手中的弓箭更靠谱。 蛟龙的鳞片坚硬厚重,活得年数也不短了,弓箭也未必能射穿。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很机智。我们速度下潜,没多久,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影子。我在水中给闫至阳打了个手势,表示水下祖宗要来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表示看到了。就在这时,我见蛟龙突然动了动,原本是伏在水下石头棺材上睡觉,但是听到我们从后头来了,便抬起头来,睁开幽蓝的眼睛,看向我俩的方向。 我看到它转过头来,吓了一跳。那龙看到我们之后,立即冲着我们俩冲了过来。这龙的动作很快,游动的时候带动周围的水流形成偌大的漩涡,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赶紧将手中放着动物肉块的袋子给撕破,将里头的东西丢了出去。 蛟龙看到这些,立即开心滴去追那肉块了。但是这货穿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正好被他身上的鳞片给划了一下,手臂顿时一疼,多了一道红印子。 尼玛,你这损色! 等这玩意儿过去之后,我便看到了那石头棺材。我招呼闫至阳赶紧趁着那货去吃早饭的时候推开石头棺材看看,万一葬着先贤呢,万一呢,机不可失啊。 说着,我立即上前去,但是闫至阳却拽住我,指了指那蛟龙游动过去的方向。 我往前一看,突然发现蛟龙的身上好像是连着一道很细的脚链子。 但是那链子居然连在了石头棺材下面。 铁链子?我无语道,这蛟龙身上原来拴着铁链子,难怪这货不出水面去。 这谁干的,跟养狗一样。 正想到这里,那蛟龙突然回来了,冲到我俩跟前,歪着头看着我俩。 闫至阳收起弓箭,游到那铁链子跟前,看了看。我也低头看了看,发现年深日久,这铁链子已经被腐蚀得斑驳生锈,虽然比较粗,但是也不是拆不掉。 闫至阳于是将弓箭箭头握住,在铁链扣里头撬了半晌,那铁链子果然噗地一下断了。 断开了!闫至阳这是要放了蛟龙?我了个去,这不是什么好事啊,这祖宗要是出去咋整。就算不出去,没有铁链子,万一攻击我俩咋整。 没想到闫至阳将链子解开之后,对蛟龙晃了晃,表示它自由了。 我紧张地看着那龙的反应。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龙居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盯着我们半晌,将后头一只脚伸过来,让我们解开那脚上的铁链。 闫至阳跟我鼓捣半晌,终于将铁链给撤掉了。 那蛟龙似乎开心不少,在水中游来游去晃悠半晌,晃得我前后摇晃头晕目眩。等他开心完了,才又重新回到我们跟前来,蹭了蹭闫至阳的脸颊。 我心想这货够萌啊,问题是谁这么损,把这龙给拴在水下这么多年。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旁边的石头棺材,于是对闫至阳点了点头。我们俩上前,合力想把棺材打开,但是石头棺材十分厚重,我俩没有推动。 那蛟龙在一旁转悠好久,似乎明白了我俩的意思,这才突然上前帮忙,用头上龙角跟着我们奋力一推,石头棺材的盖子突然被推了出去,摔到了潭底。 一阵很浓的尘沙扬起,我俩往后退了退,等那浑水过去,才往前看了看。 棺材盖子没了,我俩到了石头棺材跟前看了看,见里头有一具早已白骨化的尸骨,看身高应该是个男人。石头棺材里没什么陪葬品,只有一只青铜的画着什么图案的牌子。 闫至阳将那牌子取出来,我看着那东西,发现这玩意儿还挺厚重,菱形,上面刻着兰花花纹,但是也有个花体图案,看不出是个字儿还是什么。 闫至阳看着那东西半晌,才对我点了点头,往水面上浮去。 那蛟龙居然也跟了上来。我一看大事不好啊,这特么玩意儿跟上来,怎么跟人们解释。 等到了水面上,蛟龙果然是跟了上来,水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偌大的漩涡。 我跟闫至阳冒出水面,那蛟龙也探出头来。我赶紧四下看了看,发现岸上没人,悬崖上也没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我俩游到岸边,蛟龙也跟了上来。 闫至阳上岸后,蛟龙伸着头也跟着看着我们。幽蓝的眼睛,呆萌的神色,在阳光下看来很是无害。水下比较阴沉,还看不出它原来长得挺可爱。 第263章 人烛灯(上) “回去吧亲!”我摘下潜水面罩对蛟龙挥了挥手。 蛟龙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晃了晃头,倏忽间又沉入了水底去。 “可算把祖宗送走了。”我擦了把冷汗:“这蛟龙居然不吃我们。” “说起来那东西也只是水族的大型动物,比较少见到人类,当然也不知道人能吃。”闫至阳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还存在蛟龙这种生物。” “你说着这玩意儿是怎么在水底的。”我皱眉道:“还有,你拿出来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闫至阳将那厚重的青铜牌子一样的东西拿在手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这上头的图案,却是七哥家的古老图腾。” “玉柒爷??”我吃惊不小。这七爷也挺叼的,老婆尸体在山东,家里东西又在云南,四下里掉东西,这样真的好么。 “对,我想这东西应该能打开,等带回去研究研究。”闫至阳说道。 “你说水下的棺材是不是先贤的,可就算是他老人家的,这尸骨也没什么祭品啊。”我说道。 “我猜测没错的话,这哈尼族所谓的先贤根本不是本族人,而很可能是跟玉柒哥有关系的人,也许还是玉家的后人。”闫至阳说道。 “七爷家的人怎么会到这儿来?”我惊讶地问道。 “道法四大家族的人各有各的特点跟生活方式。你也去过七哥家里,你发现他家里本族的人是不是比较少。”闫至阳说道。 我回想了一下,确实也是。闫至阳家里的人不少,但是七爷家,多数是弟子跟保镖仆人,也就是外姓人。而本家玉姓的,只有七爷一个。 “这说起来还真是啊,七爷家里就他一个当家人,其他都是外人。”我说道:“难道是他家人丁薄弱?” “不是他家人少,而是玉家的人都有出外游厉的习惯,或者是生活经验。”闫至阳说道:“玉家的生活观念并非跟我们其他家族一样,他们除了留一个当家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会出去游厉,悬壶济世,或者帮人解灾解难。说是透露天机会遭到天谴,但是七哥家的人,都无病无灾,也是因为这种游厉积累了福德。” “我懂了,也就是说石头棺材里住着的是玉七哥家以前的先人,这个前辈肯定是帮助了哈尼族的人,死后哈尼族给他举行了水葬,就在这深潭底下。可蛟龙怎么回事,难道是作为守护神兽?”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也许是这样。不过我觉得所有的秘密可能都在这个青铜牌子里。我想这东西其实是个盒子,中空的,里头一定放了什么东西。” “狂拽酷炫吊炸天啊。”我啧啧说道。 “带回去给道长看看,他应该有打开的办法。”闫至阳说道。于是我俩脱下湿衣服,换好后,再沿着小路到了村子里。在走过断崖边的时候,我又想起晚上的怪叫声。 但是昨晚的声音似乎小,或者说几乎没有。反正住在学校里,我并没有清楚地听到那怪叫声。 而且等我跟着那红衣女人,或者说应该是村长这货出去的时候,我没有听到什么怪叫声。村民们说那声音很频繁,但是昨晚我却没有听到什么怪叫声。 我们往村子里走的时候,刚绕到断崖边,就瞧见那女村长站在院子外头,正跟一个中年村妇聊天。见我们走过去,还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 闫至阳对着她微微笑了笑,我心中暗啐,心想真能装逼。 我们刚想绕过她走过去,赵菲便喊住我们:“两位帅哥从哪儿来啊?怎么还没走啊?” 闫至阳笑了笑,没搭理她。走过她身前之后,我问道:“闫至阳,我看这村长总觉得怪,但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起码身上没什么鬼气。” “没鬼气不代表没问题。”闫至阳说道:“昨晚那红衣女人可能就是她。我感觉这村长见没害死你,还是得下杀手。” “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也认识你,知道你的来历,也想杀了封灵契的主人?”我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想很快就结果了。”闫至阳说道:“不出今晚。”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问道。 闫至阳笑了笑,并没说话。 下午时候,老道跟安修兰也回来了,表示一无所获,没人告诉他们关于先贤的更多信息。 意料之中,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于是我们各自回了屋里休息。 闫至阳立即躺倒在课桌上又睡了过去。我无语地看着他,推了他一把:”闫至阳,你怎么又睡了?!” 闫至阳翻了个身,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不睡,晚上更别想休息了。” “为什么啊?你觉得今晚村长又会下手?”我问道。 “对啊。”闫至阳说着,翻身去睡了。 我也满心疑惑地躺在课桌上,却见干脆面君从外头回来了,一身湿淋淋的。 我惊讶地翻身坐起来,问道:“干脆面君,你去哪儿了?怎么身上这么湿?” “别提了。”干脆面君说道:“我自己去河里洗了个澡。” “你这怎么想起要洗澡?”我笑道。 “不跟你说了,我先擦干。”说着,这货自己拿着毛巾在一旁擦水珠。 我不解地看着它,觉得来哈尼村之后,所有的人,包括这只浣熊都有点奇怪,行为诡异。 等干脆面君忙活完了,我问他到底去了哪儿,这天也不算太热,怎么还自己跳河里洗洗澡去了? 干脆面君也没理我,缩在一旁睡觉去了。 我自觉没趣,也就住了嘴,躺在课桌上回想这阵子怪事。躺着躺着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也就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梦里觉得有人正在推我。于是打了个呵欠醒过来,瞧见闫至阳已经背上背包了。 “干吗去?”我问道。 闫至阳示意我噤声,然后对一旁的干脆面君招了招手。干脆面君也立即跳了过来。 “怎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去?”我低声道。 “跟着干脆面君走,我们去找真正的村长。”闫至阳低声道。 “什么,还有一个村长?”我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并没解释。我问他是不是带上老道跟安修兰。闫至阳摇了摇头。 我于是疑惑地跟着干脆面君和闫至阳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但是,干脆面君一路领过去的路,就是特么村长家的路,也没见去往别处。 等到了村长家后,干脆面君绕到后头,找到了一处小洞口。 我无语地看着那被草丛围绕掩盖的洞口,低声问道:“这是狗洞吧?” 看到这个,我突然明白干脆面君为什么洗澡了。估计这货钻了狗洞。 干脆面君指了指侧门,低声说道:“我发现村长家留着侧门,而且那门还没上锁,只是从里头插住了。但是其他村民家都没有。” 听到干脆面君的话,我扭头看了看,确实院子后头有个侧门。但是那侧门比较小,正对着的又是瀑布方向,一般没人往这边走,也就很难注意到。 干脆面君从狗洞里钻进去,进院子后从里头轻轻打开侧门。感谢瀑布的声响掩盖住了铁门开门的吱呀声。 我们俩悄然猫着腰闪身进了院子。等进院子之后,我有些惊讶。上次来村长家的时候,我们是从正门进去的,只看到堂屋,卧室跟前面的小院落。却没想到这后头也是一处小院落,占地面积不大,小巧的很,从外头看跟前院并不相联,我们对面是一处墙壁。这四四方方的小院落也没有房屋等等,更没种花种草,荒芜一片。 我正疑惑为什么村长还在屋子后头开这么一处啥都没有的院子,就见干脆面君冲我们挥了挥手,跑到院子西南角落里,指了指地下。 闫至阳点了点头,递给我一把折叠铲子,在地下画了个范围,意思是开始打洞。 我愕然地接过铲子,心想这是挖坟的节奏?难道先知被藏在这地下? 想到这里,我只好跟着闫至阳一起开挖,干脆面君则在一旁放哨。 挖了大概五分钟,我感觉铲子碰到了一样东西,发出一声闷响。看来这地方埋的只是浮土。我俩将浮土清理开,看到地下露出一角青石板来。 闫至阳放下铲子,使劲将青石板搬开,顿时,一个洞口出现在我们跟前。 我往里一看,惊讶地发现里头隐然有亮光传来,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 干脆面君低声道:“进去看看吧,没什么机关埋伏,但是声音不要太大。” “什么声音?”我低声问道。 闫至阳没管我,先自己跳了下去。 我也跟着跳了下去。等我落地之后,回头一看,卧槽青石板被挪上了。 “干脆面君一个人能搬动青石板?”我吃惊道。 “你忘了它是个女鬼。”闫至阳无语道,递给我一个手电筒:“拿着照照地下看看。” 我这才接过来手电筒,但是,我发现这地下室是有灯光的。 而等我们往里一走,地下室过道两旁的蜡烛突然都亮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蜡烛,发现那烛火颜色有点奇怪,青紫色,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香薰蜡烛啊? “这蜡烛怎么自己点燃了?”我问道。 闫至阳头也没回地说道:“那是人的尸油做的蜡烛。” 第264章 人烛灯(下) “尸油!!”我吃惊道。 尼玛,村长背着大家在家都干了什么? 往密室深处走的时候,我着实有种盗墓的感觉。尼玛一整排的人体尸油做成的蜡烛插在密室墙壁的烛台上,足以照明了。我于是关了手电筒,跟着闫至阳往前走。 没想到走过一段小窄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偌大的密室。说是密室,貌似也不是,因为还特么做了排水通风的口。 这密室里放着许多很大很笨重的玩意儿,就像是笼子一样。这笼子上盖着黑布。 我听到黑布后有声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动物在动。 闫至阳停下脚步,上前扯住其中一块黑布的一角,奋力一扯。于是那黑布便被扯了下来。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显得更大了些。 我定睛一看,卧槽,笼子里好像有不少活物。而这些活物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是一群像人又像是动物的怪物。 这些怪物长着类似人的脸,但是全身都是动物毛发,毛茸茸的。这特么不是我们在七爷家里跟孤岛家里看到的怪物么? 怎么会在这儿?我吃惊不小,看来这个村长——莫非是跟害死七嫂的人有关? 尼玛,这群人为什么阴魂不散!看到我们俩下来,那些怪物开始骚动起来,似乎又要开始叫。刚下来的时候,这群怪物都在睡觉,是我俩的到来惊动了这群怪物。于是闫至阳从包里摸出一包药粉,让我捂住口鼻,这才将那药粉直接撒入了笼子里。 撒了大半包,怪物们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等药粉末消散了,我才放下手,问道:“你撒的是什么?” “麻醉粉。”闫至阳说道:“让这群怪物安静下来的东西。走之前厉笙歌给我的。” “啧啧,厉姐姐就是对你好。”我叹道。 我发现整个密室里全都是铁笼子,里面都是半人半动物的怪物。 不只是半人半猫,还有半人半狼什么的。而且那铁笼子还特么是挺高科技的东西,好像是通了电,就连锁都是电控的,十分的叼。 除了这些怪物,倒是不见有别的东西。 “你说的先贤在哪儿呢?”我问道。 “这原本是先贤的墓,因为这明显是个墓室。”闫至阳说道:“可是现在很显然是被挪走了,养了这些东西。” “这特么的养在这儿不错啊。首先远离村民们住的地方,在断崖边儿,没多少人看到。外加瀑布掩盖,怪叫声会小许多,或者别人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从村长家里传来的,还是断崖那边传来的。其次,养在这儿还能通电,卧槽水库就是发电厂啊!!”我啧啧说道。 “这说明以前那个所谓的先贤有问题。他给村民们建造这个水库发电,很可能是为了养这玩意儿。”闫至阳说道:“给村民们供电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给这地方通电。” “妈蛋,那他这是为什么啊。”我疑惑地问道:“养这东西有什么用啊。半人半猫的可以探听消息,传消息,可半人半狼,难道是攻击人用?半人半虎,也是杀手?” “很可能是的。而且这村子里的男人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不回家,也许有一部分已经成了这怪物的食物。”闫至阳说道。 “卧槽骚年你很有想法!”我觉得闫至阳的想法有点惊悚,但是,看到那么多人油蜡烛我又觉得很有可能。否则人体尸油从哪儿来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我们的想法似的,突然有一样东西从笼子上方掉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这偌大的铁笼子里顶上还垂挂着跟秋千一样的东西。 大概那玩意儿是为了给怪物们锻炼身体用的。而那上面好像是有什么骨头之类的玩意儿,正好掉了下来。虽然蜡烛光看不清,但是我发现那是白花花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打开手电筒一看,我擦掉下来的果然是人骨头,而且是肩胛骨。 我看到这里差点儿恶心死。突然想到这地方还有地下排水道什么的,终于知道为什么河水里的鱼肚子里有人的指头了。卧槽这碎尸骨头什么的,都是通过这里流到了河水中,然后被鱼给吃了。 闫至阳此时取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貌似发给了严玉。没错这地方信号不错,水电齐全,感觉跟怪物公寓似的。 严玉的微信很骚情,名字叫“安静的美男子”,呕。没多会儿,我听到闫至阳的手机一响,严玉回了微信过来:“你们小心,猎灵局的人已经在路上准备支援。” “还准备支援,看来还没到呢。”我无语道。 闫至阳刚放好手机,我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像是机械震动声,又像是什么别的动静,总之在一片寂静的密室里特别明显。 闫至阳脸色一变,说道:“不好,赶紧跑!”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却已经被闫至阳拽起,猛地往外头跑去。 可这时候,一阵刺啦啦的电流声响过,我回头一看,发现笼子上一道道电流火花闪过,那些怪物就这样被电流给击醒了。 一时间,那些怪物叽哇乱叫,冲到铁门跟前来。此时,铁门上的电锁也瞬间打开,那些怪物纷纷跑了出来,冲着我跟闫至阳追了过来。我俩立即撒腿就跑。但是,跑到那青石板门口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尼玛,原来这门上还有一道加固的铁门,现在已经关闭了,上面也闪过一阵火花。 虽然这铁门不可能时刻通电,但是谁知道它会不会随时电一次,就算我们能拉开铁门,也得给电成麻花。 前无进路,后不能退,我们俩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我瞧见后头那群怪物已经追了过来。闫至阳此时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杀!” 我这才如梦初醒,见他弯弓搭箭,三支箭过去,射穿了领头跑来的那三只怪物。 此时,我想起随身带着的封灵契,于是念咒念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劲风刮过,有一股寒意袭来。我打了个哆嗦,见一道灵兽的影子站在我身前。 我瞧着这东西是个庞然大物,基本充满了那窄小的过道。通体发红,长着一对儿偌大的翅膀。生着一双闪光的红色眼睛,面貌凶恶。 我回想了一下,这哥们儿貌似是叫穷奇。 穷奇是中国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也就是这像是鳞片像是刺儿的东西。这货长有翅膀,叫声象狗,传闻是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不过那都是传闻里恶的一面。传说穷奇也有为益的一面。在一种称为“大傩”的驱鬼仪式中,有十二种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或十二兽,穷奇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这货可以吞噬怪物跟恶灵! 看到这里我心中踏实了许多,虽然怪物很多,可是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东西吞不了他们。 于是穷奇在怪物群里左右奔突,撕咬吞食怪物。而闫至阳则弯弓搭箭,去射那些奔突而来的怪物。 我趁着这机会抬头看了看铁门,先是抽出折叠铲子往上头敲了敲,果然看到一股电流传来,不由吓了一跳。 看来动手是不可能了。于是我想了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神兽的各种技能,意念里选中了其中一个,驱使它来撞开那铁门。于是我再度念咒念诀,很快的,另一只神兽召唤到来。 这货长得具体多了,很像是一头单腿的牛。这牛头上长这一对角,但是只有一条腿。想来这应该是上古异兽之神兽:夔。 传说中国东海上有一座“流破山”,夔就居住在此山之上。夔的身体和头象牛,但是没有角,而且只有一条腿,浑身青黑色。据说夔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鸣般的叫声,只要它出入水中,必定会引起暴风。在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黄帝捕获了夔,用它的皮制作军鼓,用它的骨头作为鼓槌,结果击打这面鼓的声响能够传遍方圆500里,使黄帝军士气大振、蚩尤军大骇。不过管他是什么东西,现在能顶开这破门就行。 一下召唤了两只猛兽,元气消耗有点大,这俩神兽能支持的时间也就有限多了。 我不由心中紧张,看着那哥们撞门,但是撞得力度太大,扑簌簌地灰尘一直往下掉。此时我回头一看,闫至阳依然在拼杀中,地上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些怪物还挺骁勇善战,两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顶上一阵轰然巨响,终于石门裂开,碎石头掉了下来。 那铁门也被它给撞歪了,整个掉了下来,擦着我的头皮摔到地上,幸亏我躲得快。 “闫至阳,快点,门开了!”我喊道,正要上去,闫至阳却拉住我,说道:“小心!” 没等他说完,我突然发现头顶的洞口上出现一个人,端着一样东西倒了下来。 闫至阳立即将我往后一拉。我就见一大桶热水从上头倒了下来。热气扑面。 幸好闫至阳拉住我,否则我就被烫成猪头了。 第265章 又一次意外背叛 我吓了一跳,立即往头顶看去,用手电筒一照,正好看到赵菲端着水桶往回跑。 你麻痹,果然是这货! 此时,闫至阳最后一支箭刺入最后一个怪物的身体里,然后他匆忙捡走了几只箭,才跟我走到那洞口边儿上。 闫至阳让我退后,自己则弯弓搭箭,对准洞口。这时候,我瞧见赵菲似乎又回转了来,手中举着的这回不是什么热水桶了,而是几张怪异的纸人。 纸人画着眉毛眼睛,五官细腻,但是嘴角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纸人?这货也会玩纸人?? 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我瞧见赵菲突然将纸人撒手丢了下来。 纸人丢下来之后,砰地一声变成真人大小,但是全部悬在空中。一时间这地下室里感觉异常拥挤。 闫至阳出门总带着一大堆符咒装备,于是这时候我开了闫至阳的背包,从里头随便一抓。 这一抓,我发现闫至阳真心装备齐全,里面有几张焰火符咒。 于是我将那符咒抓在手中,念咒拈诀,正要对准那些纸人丢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纸人变了样子,全部变成陈清姿的模样。 看到栩栩如生的陈清姿,我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但是我知道那是假象,却不知怎么回事,手臂像是抬不起来一样,手中的符咒也一直没有丢出去。 此时纸人已经将我俩团团围住,闫至阳怒道:“你愣神什么,那都是幻觉,赶紧烧了他们!” 我这才如梦初醒,将符咒丢了过去。可同时,那些纸人却向我扑了过来。 在陈清姿版同款纸人向我扑来掐脖子的同时,我便将火焰符贴到了纸人身上。一道火焰霍然蹿起,立即将纸人给烧没了。 卧槽这么简单?我有些惊讶。不过想来这玩意儿是村长那坑货丢下来的,她本身道行也浅,纸人当然也没太多能耐,分分钟就灭掉了。此时,闫至阳对准外头射了两只箭出去试了试,这才立即抽身跃了上去。 我也赶紧跟着他去到地面上,还没等站稳,便瞧见一个人调头就跑。闫至阳对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也立即追上去。 那人跑到悬崖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们。我跟闫至阳停在他身后一米多的地方。 闫至阳看着那人背影,冷冷说道:“转过身来吧,又不是不认识我们。” 村长?我看着那背影琢磨道。但是看身高并非赵菲,这人个头比赵菲高,虽然瘦一些,但是,怎么特么那么眼熟呢? 此时,这人慢慢转过身来,背负双手背对着我们。 今晚月色不甚明亮,但是借着微弱的天光,我还是看清了这人的样貌。等看清楚之后,我心中一凉。 卧槽,安修兰!!! “你,你来干什么?”我指着安修兰问道,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大晚上他出现在这儿,就算我智商感人,也明白这货肯定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害我们的。如果是害人,那么他是什么意思,一直是潜伏的敌人?? 安修兰并未说话,而是突然冲我们丢过来两颗乒乓球一样大小的东西。 “小心!”闫至阳说道,这回估计是忘了拉我,而是自己速度逃到一旁去。 我反应慢了些,就见两颗卵突然发出沉闷的一声“噗”,顿时爆炸一样,一股雾气一样的东西从里面喷出来。这雾气是红色的,而且带着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味儿。 我躲得不及时,被这血雾喷湿了半边儿胳膊。 我本以为这东西可能带着什么腐蚀性功能或者剧毒啥的,但是喷到胳膊上没啥事,就跟普通的水差不多。 于是我抬手摸了摸,凑到鼻端闻了闻,特么的好像就是血,不会是女人大姨妈吧? “你特么丢的是什么东西,血吗??”我问道。 闫至阳皱眉道:“死人血,韩笑,你快躲到水边去!” 水边?什么情况?我不明所以,但是所谓水边就是断崖边儿了。于是我往断崖边儿挪了挪,还是离开了安修兰一段距离。 死人血,喷这玩意儿在我身上干啥? 此时,闫至阳跟安修兰不由分说地动起手来。我在一旁风骚地打着酱油,听闫至阳说我会有危险,于是便警惕地四下观望。 没多会儿,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密密麻麻的一群虫子从刚开始我们出来的那地下室里爬了上来。 艾玛,貌似是一群骨虫!我突然想起闫至阳说,骨虫吃死人的人肉。妈蛋安修兰这是给我伪装成了死人,这是要我招骨虫啃啊!! 想到这里我立即看了看手上,一看卧槽幸好还有两张火焰符。于是我念咒拈诀,对准那虫群丢了出去。 虫群一下子燃烧起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我突然想起来地下室有很多人骨头,看来很多死人除了被怪物吃掉,也被这骨虫给吃了。骨虫可能是窝在排水系统里,所以刚才我们下去的时候并没发现。现在安修兰却将这虫子召唤出来来咬我,这孙子够损啊! 幸亏虫子不多,而且可能虫子常年跟死人死尸混一起,身上带有鳞粉还是什么的东西,比较易燃。这一点火,虫群立即烧了起来。 大部分虫子都被烧了,但是依然有几只爬到了我脚下。我赶紧趁机抬脚踩死,这才完全松了口气。火燃烧过后,空气中一股烤虫子的气味,真特么是百虫宴的赶脚。 处理完骨虫,我瞧见安修兰跟闫至阳依然打得不可开交。我刚要去帮忙,往前一迈步,却发现脚步迈不动。低头一看,卧槽,我的脚踝上居然缠绕上了两股水草跟藤蔓一样的东西。 我使劲拽了拽,发现这东西根本就拽不动,湿漉漉的,韧性很强,貌似就是水草。但是是一种很奇葩的水草,就像是人的筋骨一样,有弹性,但是很难扯断。 此时,那水草突然往后头一收,我身体前倾,立即往悬崖边的地上摔了过去。 我面朝下地摔到地上,结果又被水草拖着到了悬崖边儿上。 闫至阳百忙之中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发现我被水草往断崖边儿上拖去,便立即摆脱开安修兰,立即冲我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继续跟安修兰对打。 而这时候,我感觉水草像是有生命一样蔓延生长,缠绕到了我的腰间。一股大力从身上传来,我又被往后拖了拖,连带着闫至阳也被往后拖着退了几步。 “你快松手,不然你也会被拖到断崖下!”我喊道。 “背后有弓箭,自己取了割断水草!”闫至阳大声道。 我于是伸手去够闫至阳箭篓里的弓箭。可是我的手不够长,勉强抓到一支,却一个没注意手一滑,眼睁睁地看着弓箭掉入了悬崖下。 我顿时有点捶胸顿足后悔莫及。此时,水草已经长到了我的肩膀。我叹了口气,掰开闫至阳的手:“松手吧,否则我们都会掉下去!” “不行,你会死!”闫至阳头也不回地喊道。 我狠了狠心,拿起那弓箭划了一下闫至阳的手背。于是,闫至阳吃痛,瞬间松开手。于是我便被水草彻底拽了下去。 可等我掉向悬崖下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水草,而是从断崖石头缝里头生出来的玩意儿。结果我便被那草层层包裹,给绑缚到了悬崖上。 我晃了晃身体,发现自己像是被一层层的绳子给结实地绑住了。 低头一看,瞧见那草居然是碧绿色的,像是水一样的颜色,冷冰冰的触感,而且这草居然还开着很小的花,一个个挺像是小巧的骷髅。 上次我跟闫至阳是半夜来的,也没看清楚这悬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植物。而且上次也没见这东西袭击我们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发现这水草已经冲着我的脖子勒了过来。 我一看不能坐以待毙啊,必须继续封灵契发大招! 第266章 狭路相逢 但是,没等我念咒语口诀呢,这怪异的水草便往我脸上缠绕了过来。 我有点慌神,眼见着那水草就要钻进我的嘴里。 此时,我突然听到水潭下响起一阵哄然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我被绑在断崖山体上,也看不见从水里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这时候,那东西似乎瞬间飞了起来,因为我觉得一股凉风从底下盘旋上来。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我就瞧见一样白色的东西从断崖底下飞上来,冲到我跟前,咬住那怪异的水草往外扯。 等身上的水草被扯掉了一半,我才看清钻上来救我的居然是蛟龙!! “哇靠怎么是你啊??”我又惊又喜。 那蛟龙将我身上的水草全部扯掉,我便就此坠落了下去,直接掉入了水潭里。 轻车熟路,咱也不是掉第一次了。于是我闭气落进水中,慢慢睁开眼睛,我瞧见闫至阳那支箭正躺在水底。在那箭的旁边好像还躺着一段铁链子,正是原本栓在蛟龙腿上的那链子。 我想了想,还是下潜到了水潭底部,将闫至阳的箭跟那铁链子给带了上来。 往上一露头,浮出水面之后,我才发现断崖上的那奇怪的草已经泛滥成灾了。不过那草虽然缠绕在蛟龙身上,却被蛟龙从断崖上连根拔起,把根都拔了出来。 可等水草的根部拔出来之后,我惊讶地发现水草根部连着很长的一条像是蛇一样的东西,但是一节节的又像是虫子。 卧槽,冬虫夏草豪华版? 没等我仔细看,就见蛟龙直接冲着水草的根部咬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咬死了那些虫子一样的东西。 等那虫子都死了,水草才停止了生长。蛟龙于是丢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水草,欢快地游到我跟前,低头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顿时被萌到了,见它头一低,我就爬到了蛟龙的身上去。 蛟龙瞧见我爬到背上,便腾空而起。我这才发现这家伙其实是长了一双不太明显的翅膀,飞不高,只能跟断崖差不多的高度。于是蛟龙将我丢到断崖上头,自己则冲着我晃动了一下脑袋,一个猛子扎入了水底去了。 我转身一看,卧槽断崖上居然来了不少人,简直是围攻光明顶的感觉。闫至阳胳膊跟脸上都挂了彩,安修兰也没好过,肚子上多了个血窟窿。 闫至阳干的?我心中惊讶。但是我方盟友不只是闫至阳一个,老道跟宁思也赶到了。 但是,等我看清了对方的人之后,我顿时惊讶外加无语。村长站在我对面,手中居然举着一柄土枪。最要命的是陆萍,平哥也来了,卧槽。 但是平哥这次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几个劲装黑衣人,穿得跟拍戏的似的。不过这群人不像是鬼蜮组织的人,那种微妙的气场不像。鬼蜮组织的人虽然也是修道的,但是那些人常年浸淫于邪术里,身上的气场是邪乎的。可这群人身上是没有什么邪气,像是正常修道人。 但是正常的修道人会有跟平哥混在一起的么? 虽然不知道平哥到底给谁卖命,可是反政府的肯定是邪恶组织!恩恩。 问题是,陆萍怎么来了,她难道跟安修兰认识?? 闫至阳看到我倒是比较欣慰:“你没事!” “没事啊,还记得水下的蛟龙君么?”我问道,晃了晃手中的铁链。 但是下一秒钟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看到村长端着枪对准我,好像要给我一枪。幸好只有这女人有枪,其他的人都是冷兵器。 我隐约觉得村长要扣动扳机给我来一枪,便瞅准了时机将手中的铁链甩了出去,随即我立即蹲下身去。没想到老子这一次一击正中,村长虽然开了一枪,却是放空了,那铁链子却砸中了村长的手臂。于是我听到她痛呼一声,将手枪丢在了地上。 随即,我见这货冲着我冲了过来,便立即将手中闫至阳的箭甩了出去。 那箭头立即擦着村长的胳膊飞了过去。那村长痛呼一声,却着实吓了一跳,立即跑到安修兰身旁。 此时,陆萍立即带人冲了上来。于是老道,宁思,我跟闫至阳便在断崖上来了一场大乱斗。 安修兰似乎伤得不轻,一直没爬起来。宁思拦住了陆萍,老道对阵几个喽啰,我也加入了老道的队伍。 这几个喽啰也不见得多厉害,道法都是一般的水准。很快滴,我跟老道站了上风。但是没多久,我瞧见一旁的安修兰指挥村长以血画了符咒在地上,并念咒念诀。突然地,我瞧见一阵橙红色的火焰从安修兰的脚下蹿了过来,直接将我们都围在其中。 闫至阳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了安修兰身旁的村长。那女人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该!我心中暗骂。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火焰温度很高,被火焰围绕其中,我感觉越来越难受。 仔细一看,火焰里跳跃的好像是人的影子,确切地说,是鬼的影子。那些鬼不跟人一样,而是大头,小身子,弓着背,长着獠牙。 什么情况?我本来有些茫然,但是突然地明白了什么。这貌似叫地狱之火召唤术,引来的十八层地狱下的火种,所以还带着鬼怪的感觉。 这火,凡间的水不能灭,只能以道法来压制。 可问题是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压制。 而懂道法的老道暂时没空。可问题是,这火焰已经慢慢地向我们靠拢过来。 情急之下,我又想起了封灵契,虽然一晚上用两三次很损耗元气,但是关键时刻顾不上了。于是我念咒念诀:“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同样一阵阴风蹿过,我瞧见一只蓝盈盈的东西出现在我跟前。定睛一看,发现这神兽长得跟麒麟很像,但是却是通体蓝色,带着莹然的光芒。我顿时了然,知道这是上古异兽水麒麟。 据说这货是蛮荒万载寒潭所出,性喜吞噬妖物,能御万水,震慑群妖。后传为异人收服,为灵山守护。这是个品性仁慈、妖力强大的生物,谙悟世理,通晓天意,可以聆听天命,王者的神兽。 我看到这货之后,顿时感觉这次我的元气算是损耗大发了。 不过这玩儿不愧为水系神兽,出现没多久,便对着那大火喷了一通神水。于是火焰在水雾之中慢慢减弱了不少。 趁着火焰减弱,老道抽出两张道符,在闫至阳身上蹭了蹭,貌似是为了沾血。于是我瞧见他将道符突然丢了出去,口中念咒,将道符贴到了安修兰身上。安修兰正在专注纵火三十年,一时间没能躲开,被贴了个正着。于是,我听到一阵惨叫声传来,安修兰那美若娇娃的脸颊顿时糊了一大片。 一缕缕青烟从脸上升腾出来,顿时就毁容了。另一张道符是贴在心脏位置。于是安修兰的心口上又多了一处伤口。而这两下算是重创,于是那地狱之火闪了闪,完全熄灭了。 此时,宁思逐渐不敌陆萍,闫至阳见状立即上前帮忙,反手一掌将陆萍给拍了出去。 陆萍本来跟宁思斗了半晌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跟元气,这次却被闫至阳突然袭击一次,拍中心口,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摔倒在地半天没起来。 而其他的小喽啰已经被我跟老道跟收拾得差不多了,打死打残,躺在地上半晌没起来。 战斗结束,闫至阳身上的伤不少,我赶紧跑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闫至阳说道,走到安修兰身旁蹲下身去:“安修兰,虽然我怀疑过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没想到你对我们都想下杀手。说,你到底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又为什么要杀我们?!” 安修兰冷笑一声:“你不可能知道了。”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闫至阳咬牙道。 安修兰仰天笑道:“自从我变成僵尸一样的东西之后,早就生不如死。所以现在也不会怕你。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闫至阳问道。 安修兰于是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药丸,冷不丁地塞入了口中。 闫至阳吃了一惊,立即上前想让他吐出来,却已经晚了。 我瞧见安修兰像是被腐蚀了一般,整个身体慢慢地冒出一股股青烟来。一股恶臭传来,我瞧见他脸上的神色反而放松了不少,居然就这样活生生地化为了尸水! 闫至阳吃惊不小,看着那摊尸水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但是就在这时,宁思发出一声惊呼:“阳哥哥快来看,陆萍服毒自尽了!!” “什么?!”我跟闫至阳同时一惊,立即冲到陆萍跟前。 果然,这货居然也是服下了毒药,口中已经吐出黑血来。 闫至阳蹲下身抓住她的衣领,喝道:“你们到底为谁卖命,为谁?!” 陆萍冷笑一声,低声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说着,我见她眼睛一翻,居然就此气绝身亡。 陆萍也死了。这让我吃惊不小。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愣了半天。 再看那些小喽啰,死的死伤的伤,但是问那几个伤员,却也没人说自己是受谁指使,只是说一直跟着陆萍,是她的门生弟子跟手下。 至于陆萍给谁卖命,也没人知道。 这让我们很是郁闷。但是这一场大战,也让我们几个累够呛。外加我这差点儿被怪草给吃了,心理阴影不小。 我问闫至阳那些豪华版冬虫夏草到底是什么东西。闫至阳说,那些水草叫做水色尸草,是半虫半草的东西,生在断崖边,但是必须是用尸血来养。所以怀疑这地方是被村长用来掩埋过尸体的地方。 尸体血液喂养了这怪草,这才在断崖上长了起来。这怪草有个好基友叫做骨虫。可能是都吃尸体血肉,大家惺惺相惜。骨虫聚集的地方,水色尸草也是十分活跃的,可能是这个原因,我烧死了它们的同盟,于是草就来报仇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闫至阳,我们这次来是求药的,可是现在村长死了,又有这么一群莫名其妙的杀手,咱们去哪儿找白鹿肉?”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算咱们幸运,遇到了水色尸草。那东西虽然有毒,却能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来去掉陈清姿的毒素。但是我们只要根部,不要草的部分。赶紧的,去断崖上弄点回来。” 我一听这话,立即喜出望外,赶紧跟闫至阳要了攀援绳,从断崖上找到那草,按照闫至阳的说法,先用血将草引出来,然后将朱砂洒在上头。 第267章 玄天剑的下落 鬼怪比较忌惮朱砂,这水色尸草也是。于是洒上朱砂之后,这尸草也就不动了,就跟麻醉剂一样。 幸好那蛟龙并非把所有的尸草给拔掉了,还剩下硕果仅存的一两棵草。 不过闫至阳说,这一两棵草就足够用了。 听到这里我十分开森,赶紧将尸草挖走了,虽然抓在手里有点恶心,不过想想猪婆,我还是忍住了那黏糊糊的感觉,将这东西抓在手里,让老道跟闫至阳将我拽上去。 俩人将我拽上去之后,闫至阳递给我一只袋子。于是我将这俩半草半虫的东西放进了袋子里头。 这一地的伤员跟尸体丢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问宁思怎么办。宁思说,猎灵局的人已经快到村子里了,干脆面君一早就去接人了。 我听说国家特工们要到了,顿时松了口气。有国家撑腰,就不怕村民们不明所以地以为我们滥杀无辜了。 我们在断崖上等到天蒙蒙亮,才见到猎灵局的人赶了过来。干脆面君在前方引路,看到我之后,十分欢喜:“铲屎的,你没死啊?” “你这是盼望我死啊?”我无语道。 “没有,我只是打个招呼。”干脆面君说道。 猎灵局的人到了,倒是很快收拾好了残局。这下活着的小喽啰便被猎灵局带了去,只是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因为他们只是陆萍收的徒弟或者是手下,知道的也不多,甚至都不知道陆萍原本是闫家的人。 于是问了半天大家也放弃了。留下猎灵局的人处理善后,我们决定带着找到的水色尸草回西塘。走之前,我特意到了断崖边,冲着水潭中喊道:“蛟龙,蛟龙?!” 本来我也就是喊喊,没想到水潭的水面突然一阵翻滚,一个偌大的漩涡升起,那蛟龙便从水中钻了出来,腾空飞了起来,将头探出断崖,对我歪着头咧嘴一笑,发出一阵清澈的叫声。 我顿时被它萌住了,于是上前摸了摸这小家伙的头:“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或者等你真的变成了龙,就驮着我周游五湖四海。” 我突然觉得这台词怎么那么耳熟。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古剑基谭的词儿么。 那蛟龙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总之是眯了眯眼睛,对我轻轻叫了一声。 “再见吧悭臾。”我笑道。其实龙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存在,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是老道说,蛟龙就是蛟龙,跟龙不是一个品种,也变不成龙。 跟蛟龙道别之后,我才跟着闫至阳和老道踏上归程。 回去西塘之后,发现陈清姿在谢星河的照顾下倒是还不错,虽然依旧昏迷,但是毒性却没有侵入到心脉。 我跟谢星河说,压根没找到先贤的祭品,但是却找到了水色尸草,据说也是可以治陈清姿的毒。 谢星河惊讶地说道:“水色尸草??拿来我看看。” 于是我将袋子从背包里头取出来,递给谢星河。谢星河接过去一看,见几条蛇一样的东西依然活在袋子里,惊讶道:“我可是活了这么多年第二次看到这东西。” 说着,谢星河招呼厉笙歌一起去做解药了。我则跟闫至阳和老道歇在屋里。这次我们四个人去,没想到却三个人回来。 安修兰有问题,这倒是我没怎么想过的。那看来陈清姿的毒八成是那货下的。所以我们去哈尼村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先贤的祭品。这货已经给我们毁了。 闫至阳说,其实陈清姿莫名其妙中毒之后,他跟老道便觉得我们之中也许有奸细。陆萍是被解决了,所以另外肯定有内鬼,而且是一直跟在我们之间的人。 唯一奇怪的就是安修兰了。什么前世认识的人,基本是编造出来的鬼话。恐怕他跟陆萍是同一个领导,但是这个大BOSS是谁,我们是没有丝毫线索的。 总之这次肯定是安修兰想阴我们一把,想给我们在穷乡僻壤里默默灭了,这样别人也就不知道我们到底死在哪儿,就算是闫家想报仇想给闫至阳收尸,都不知去哪儿收。妈蛋这一肚子坏水,不愧为活了上千年的。 什么第三个先贤,我觉得这第三个先贤,八成就是安修兰假扮的。他是将哈尼村改造成了怪物养殖基地,而且将村里的男的都变成了怪物的食物。怪物也挺挑食的,只吃男的。或者说女的都留给安修兰用了,卧槽太没节操。 这水色尸草果然有用,服下去没多久,陈清姿便醒了过来。随后又昏睡了大半天,这才彻底清醒。 我问陈清姿,记不记得是谁袭击的她,是不是鬼蜮组织的杀手。陈清姿摇头道:“并不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鬼蜮组织的杀手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邪气,但是一般的修道人身上没有那种邪乎的气儿。袭击我的,更像是普通的修道人,并不是邪教的杀手。” 闫至阳听罢,沉吟道:“也许鬼蜮组织之外还有另一派势力,这一派势力也许也在跟正派人士对抗,但是不知他们来自哪儿,是有什么目的。尤其不知道到底谁在背后主使。” 我啐道:“指不定又是什么四大家族的叛徒。” “这是你们的事,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玄天剑的下落。那把剑是我们雪城的守护神器。”谢星河说道:“清姿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想我可以离开去寻找了。” 陈清姿一听谢星河要走,便说道:“城主,如果您要去找,我愿意去帮忙。我也是雪城的人,不能袖手旁观。”说着,陈清姿看着厉笙歌,那意思是你去不去啊,俩男的你到底选哪个? 厉笙歌沉默不语,没说什么。谢星河笑了笑,对陈清姿说道:“你留下吧,这伤还没完全恢复,就别跟着我四处奔走了。这次我只是打探消息,也不需要太多人手。” 陈清姿皱眉道:“但是城主,不是说现在玄天剑的下落几乎找不到么?人间没有,快递鬼们也找不到,那会在哪儿啊。” 谢星河笑道:“肯定是在人间啊,但是天下太大,藏一把被封印起来的剑而不被发现也不是难事。四大家族虽然势力盘根错节,但是也不可能边边角角的消息都能得到。” “可是这鬼快递的消息最灵通啊。”陈清姿说道。 “鬼快递有一个地方是去不了的。”谢星河说道。 “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道。鬼几乎无处不在,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的呢? “铸剑世家。”谢星河说道。 “什么,铸剑?”我惊讶地问道:“这玩意儿现在还保存着么?” “当然,这世上习武的人依然很多,现在修道世家暗中收藏刀剑,配备刀剑的也有很多。还有一些富豪买开过刃的刀剑来镇宅。”谢星河说道:“这世上的铸剑师虽然少,可还是有。” 我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刀剑辟邪,所以鬼怪不敢近身。所以就算玄天剑藏在那地方,鬼也不知道。而且铸剑世家到处都是刀剑等东西,就算藏一把剑,也没人会发现。” “对,所以我怀疑玄天剑的下落可能跟铸剑世家有关系。”谢星河说道。 “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我啧啧说道。 “铸剑世家比较少,大体分为南北两派。”闫至阳说道:“南派的南宫家比较厉害,你是想南下先去四川找南宫家?” “这世上还真有姓南宫的人啊?”我好笑地说道:“这么古典。” “嗯,先去南宫家。”谢星河说道。 第268章 铸剑世家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铸剑师还有南北派之分。”我问道:“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大家只是知道干将莫邪为古代的铸剑师,却不知道干将莫邪之前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铸剑师,这个铸剑师才是真正的开山鼻祖。后来,这铸剑师便收了两个关门弟子,自创一派,而这弟子的后人一个姓宫,另一个姓简。” “可南宫是怎么回事,复姓了?”我问道 “宫和简,原本是一家,后来分裂为南北两家,但是好像彼此也有一些矛盾,宫家这边的人,似乎想要彻底跟简姓的人划清界限,干脆就把宫改为南宫。而且两家也从此不再往来。”谢星河说道。 “得,撕逼了。”我啧啧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跟你去看看。带我去吧。” 陈清姿也说道:“我也去。” 谢星河笑道:“你这伤刚好,不适合长途跋涉。”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我跟你去。寻找玄天剑也是我们道法家族的使命。” 谢星河冷哼一声。一旁的厉笙歌此时说道:“我也跟你们去。” “师父,刚才你不答应,现在倒是去的痛快。”陈清姿无奈道。 厉笙歌站起身,说道:“南派铸剑世家在四川地界。那地方是厉家的地盘。外出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总要回去面对。” 于是我们几个沉默半晌,闫至阳说,这次我跟他,厉笙歌跟谢星河一起去。 据闫至阳说,这些从事古老行业的家族规矩众多,而且忌讳也多,所以如果去的人多,又不注意言行,就容易惹上麻烦。 规矩,我一听这个词就头疼得很。不过能去见识一下所谓的铸剑世家,也是比较给力的。 老道表示可以自己在家照顾陈清姿。这次,我们打算假扮成要去买古代名剑的富豪。 古代其实有许多有名的刀剑等等冷兵器,但是除了有人上交给国家之外,许多有名的兵器也都收藏在铸剑世家。 许多富豪直接去买古代的名剑名刀用来镇宅或者是送人,收藏。 不过闫至阳跟谢男神这种人直接就是富豪,也不用伪装什么。 我们收拾好行装,闫至阳表示这次如果真都要装买刀剑的,就得带好足够的钱,不止带着各种卡,也得去取一部分现金。 说着,提着钱包就要往外走。老道一听要取钱,顿时两眼发光,问能不能取一部分给他。我笑道:“师父,你的脚那么臭,放鞋的柜子都臭,你这脚不用银行卡就能取钱,也都能发家致富,就跟着闫至阳去银行,脚一亮,提款机都吐了。钱哗哗的,哈哈哈哈。” 老道:“啊呸!兔崽子出去一趟长本事了,敢笑我?!” 闫至阳跟我们带好东西,这次四个人准备一起去。陈清姿送我们到门口,叹道:“一路小心。” 我笑道:“放心吧,这次也不会有啥问题,又不是去打怪升级。” 告别陈清姿,我依然将干脆面君给带上了。 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四川的西岭雪山。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要去这么美的地方,我心中还是挺激动的。 而这个所谓的铸剑世家居然也喜欢住在深山里,还是蛮叼的。 南宫家住在西岭雪山的观云台附近。千仞高台谁筑成,登临一望客心惊。眼前波浪兼天涌,倒海翻江尽是云。 我们到了西岭雪山附近,乘坐了索道到日月坪,低头一看,简直是腾云驾雾的心境,我们就像是在从云雾中穿梭。脚下是变幻万千的云海奇景。 等下了索道之后,我们背着背包又走了一段,穿越林海,越过一段清泉,这才到了一处朱门大户跟前。 我抬头一看,瞧见这宅院十分清雅,像是云雾中的仙宫一样。被半山腰的云雾萦绕。 但是跟别家不同,这家大门是大开着的,门前站着四个像是仆人一样的人,女的个头高挑,穿着锦缎旗袍。男的同样很是俊秀,正跟我们前面的来客在聊天。 那客人似乎还将什么证件给对方看了看,那男人才让人进去。 闫至阳皱眉站在原地,说道:“谢星河,这铸剑世家还需要特定的邀请帖?” 谢星河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上次来西岭雪山的时候,压根就没进去过。” “完,没有帖子我们是不是进不去?这家逼格太高了吧,不是打开门做生意么,连人都不让进去,还做什么生意。”我啐道。 “你这就不知道了。普通的刀剑根本不需要在这地方买卖。能来这地方的人,都是一方富豪,现在看来还有一些预约的客人。”谢星河说道:“而铸剑世家的先人曾经声称,为了要求自己的刀剑最有灵性,一般不欢迎杂七杂八的人进门。我们这可能——进不去。” 谢星河话音未落,我就听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对我们招呼道:“几位也是来看名剑开锋仪式的么?” 我一听,卧槽,还有名剑开锋的仪式,这么叼。原来刚才那人拿出来的是这东西的邀请函啊。 可是我们显然没有。门口的那人听说我们没有被邀请,便说道:“不好意思,这两天我们暂时停止刀剑买卖,今天是名剑出炉的时间。” “什么名剑?”我好奇地问道。当代还有人要铸造什么名剑么?干啥用,杀鬼啊? 那人并不搭话,而是礼貌地让我们滚。 闫至阳此时说道:“慢着。我想见你们的族长,南宫先生。” “哦?恐怕先生这几天没空。”那人回绝道。 “如果他看到一样东西,也许就有空了。”说着,闫至阳突然从背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那人。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他递上去的正是那个青铜盒子。没想到铸剑世家的人还研究铸造别的东西?? 这盒子闫至阳并未交给老道,居然是带在了身上。 看门的一看那盒子,神色怔了怔,不过虽然他看出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东西,却也说不出青铜盒子的名堂。 那人沉吟半晌,说道:“几位,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希望各位等等,我去问问少主。” 闫至阳点头道:“可以。” 那人于是将青铜盒子给带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闫至阳:“我说,他就这么拿走了,万一不还给你怎么办?” 闫至阳说道:“这么大的铸剑世家,不会好意思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但愿啊。”我叹道。 于是我们在外头等着。等待的过程里,我往里头看了看,听到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铸剑,做刀都挺扰民的,当年朱棣私造兵器,养了一群鸡鸭在院子里为了掩饰兵器的声音。突然地我就明白了这铸剑世家把大宅建造在深山里的原因。 过了一阵子,那人拿着青铜盒子走了出来,显然神情恭敬了许多:“几位请进,我带你们去找少主。” 我一看这玩意儿好啊,倒是挺管用,比请帖好。于是我们四个跟着那男人进了院子。 进院子之后,我瞧见四下里的房间居然都是开着门的,而且里头并非摆放着家具,而是很奇特的作坊一样的地方。 我觉得好奇,便问谢星河,这些地方都是干啥的。 谢星河解释说,铸剑的基本方法是铸造,铸造一件剑大体上有五道工序。这沿途的最初的几个房间,分别是进行这五个工序的场地。 首先,第一是制范,即制作供浇铸用的型范。剑范多用泥塑造,然后放入窑中经火烘干,再加修整,质地似陶,故称泥范或陶范。所以第一个房间的许多匠人也正在做一些形态各异的剑范。 而铜剑器形是否能够达到设计要求,规整而谐调、匀称而美观,则决定于制范是否精细。制范还要为以后的装饰打下基础,如剑体上铸出的花纹和名文,都必须预先在剑范的内壁上刻镂出阴阳相反的纹路。这都是学问。 第二个作坊里的人就忙的是调剂了。剂即剂量,指剑中的金属各成分的比例,古时写作“齐”。熔炼之前,须根据合理的配比规律,这是决定一把剑性能的关键环节。 古人铸剑既无先进的熔炼设备、纯洁的原材料,又无精确的测试手段,匠师们在这种情况是经过长期实践,摸索总结出了金属的配比规律,所以优秀的匠人手艺非同一般。 第三个作坊的匠人则是开始熔炼,然后观察火候,判断是否熔炼成熟。《考工记》对此有较详记述: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黑浊气是原料上附着的木炭、树枝等碳氢化合物燃烧产生的。黄白气主要是熔点低的锡先熔化而产生的,同时,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其他元素挥发出来也形成不同颜色的烟气;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温度升高,铜熔化的青焰色有几分混入,故现青白气;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温度再高,铜全熔化,铜量大于锡量度,一进只有青气了。而且,焰色纯净,表明原料中的杂质太多气化跑掉了,剩下残渣可予以去除;然后可铸也。销炼成熟,可以浇铸了。 上述次序,也是古代匠师长期实践的经验总结,后来人们用“炉火纯青”喻功夫纯熟,就源于这里。 为了提高青铜合金的质量,工匠们还对铜锡进行多次熔炼,以进一步去除杂质。《考工记?栗氏》所记“改煎金锡”,就是指更番,重复煎炼。 第四个作坊里的人则浇铸将熔炼成熟的金属液体浇灌入剑范,俟其冷却、凝固,剑就成形了。 然而铸后加工范铸出来的剑仅是一个坯件,表面精糙,故卸去铸范后,还须进行修治加工使其表面平整光滑,然后就是装饰,如在铸成的花纹沟槽中镶嵌琉璃、绿松石,或嵌错红铜丝、金丝、银丝,甚至进一步在器表刻镂花纹。 最后我们走过的一个作坊,里面的匠人便在其中装置附件,配齐剑具,然后砥砺开刃。 看完这一系列工序,我顿时叹为观止。原来时至今日依然有这么繁复壮观的古代技艺流传下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对我们喊道:“几位可是刚才来的客人?” 我回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身后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神色俊雅的年轻男人。 第269章 凶剑出世(上) 这男的一身儒雅古典气质,不过好在没有留谢星河那种乌黑靓丽的长发。 可虽然没有长发,却留着传说中花美男的斜刘海,乡村洗剪吹,浪的不行。 啊不好意思,最近因为安修兰,我看到这种花美男就想吐槽。 美男长得纯良无辜,算不上特别帅,但是却长着一双特别像小鹿一样清澈澄明的眼睛。 闫至阳看到他,眼睛眯了眯,居然摇了摇头。我无意间看到闫至阳的动作,刚想问他这什么意思,却觉得眼前光影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耀了我的眼睛。 我眯了眯眼,顺着光影飘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瞧见那美男腰间悬着一柄短剑。 短剑的剑鞘是银白色的,上面没什么点缀跟装饰,只是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抹兰花图案。 这短剑上缀着一抹青蓝色剑穗,衬着银色的剑鞘十分好看。 我于是多留意了几眼,却见谢星河也在一旁看着,啧啧说道:“这把剑?” 美男发现自己的佩剑很被人关注,于是将那短剑取了下来,递给谢星河说道:“你也识得刀剑?那你来相相这把剑。” 谢星河接过短剑,手微微用力,将那剑慢慢从剑鞘里抽出。我感觉一抹如早晨阳光一样的光芒从剑刃上发散出来。 “战国相剑术士曾说: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黄白杂则坚且韧,良剑也。”谢星河赞道:“这种精良之剑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复合剑。其剑脊韧性强,不易断折,而剑刃硬度高,特别锋利。刚柔相济,是剑中的精品。其铸造方法也与普通的剑有区别。普通剑之剑身只要一次浇铸完毕,复合剑则是二次浇铸:先以专门的剑脊范浇铸剑脊,在剑脊两侧预留出嵌合的沟槽;再把铸成的剑脊置于另一范中浇铸剑刃,剑刃和剑脊相嵌合构成整剑。这剑脊和剑刃判然异色,正如相剑术士所言,所以有人称之为‘两色剑’。又由于这种剑表面看起来,剑脊像是镶嵌上去的,故也有人称之为‘铜镶剑’或‘插心剑’。” 那美男听了,顿时笑道:“没想到你还懂相剑。来的客人真正懂刀剑的并不多。” 我心中暗想:也不想想他比你多活了多少年。 说着,美男自我介绍道:“我叫简君白。这青铜密匣还给你们。” “青铜密匣?”我好奇地问道。 闫至阳接过那东西,说道:“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简君白说道:“古代一些名门望族常常用这种匣子来留存信息。不过这东西打开的办法比较复杂,我也开不了,你们来就是为了寻找开匣子的办法么?如果是这样,那恐怕得等等了。今晚是淇奥剑开锋的日子,叔叔没有时间帮你们看这东西。” “淇奥?”闫至阳听罢,笑道:“莫非这把剑的名字取名自《诗经?卫风?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没错。”简君白说道:“这把剑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剑,也是凝聚君子之气的宝剑,更是叔叔的封刀之作。” “是个纪念品啊。”我嘟囔道。 闫至阳轻声咳嗽一声,瞪我一眼。简君白像是没听到,对我们说道:“来者是客,请进吧几位。” 于是我们跟着简君白从前面的几处排满了作坊的小院出去,走过一处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后方这家人住的地方。 此处的建筑依然是中国风那种别墅,两层楼,但是风格却很类似丽江的古宅,四下的房子将一方小院子围绕其中。这小院子的设计倒是很特别,院子上空是被玻璃罩住的,但是在玻璃罩子外头,爬满了一道道稀稀落落的紫藤藤蔓,抬头看去,那藤蔓十分诗情画意。 而院子中间则是一处平台,平台四四方方,微微凸起在院子中央,四周则围绕着一圈碧色的水池,水池里头盛开着睡莲,甚至还能看到红色的鲤鱼在莲叶间嬉戏。 貌似这就是这铸剑世家的会客厅了,但是这地方特么不太一样。 总觉得既像是客栈,又像是酒楼。 中间那台子更像是戏台,总之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现在楼上楼下已经坐满了人,中间那台子上也有仆人搬来了一张高高的木桌,同时有香案鲜花摆了起来。 我悄声问闫至阳:“这是干什么呢,刀剑怎么会跟供奉香案这些玩意儿扯到一起?” 闫至阳说道:“古老的行业都喜欢讲究一个追本溯源。比如工匠们喜欢供奉鲁班,铸剑师什么的,则喜欢供奉个干将莫邪或者欧冶子。不过今天这是为了那淇奥剑开锋准备的仪式。” “真繁琐的规矩。”我摇头笑道:“那这些来的人呢?是朋友,亲戚?” “朋友,同行,或者喜欢刀剑收藏的人。”闫至阳说道:“虽然我们觉得这些东西不是很有用,但是在某些行业里,刀剑等各种金属利器都是必须的。” “我记得有句话叫做,身怀利器,杀心必起。”我笑道:“这么多刀剑汇聚的地方,会不会影响住在这里的人,影响这里的气场跟人,让人变得暴戾易怒?” 闫至阳笑了笑:“会,但是多半铸剑世家的人都会修习佛经禅道,修身养性。你看刚才那简君白,气质清明,是个心思澄净的人。” 正说到这里,简君白让我们到二楼上的雅座休息,并观看这傍晚的开锋仪式。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二楼上还有吃有喝的,干吗不去歇歇脚。 于是我开心滴上了二楼,两把椅子,一张小方木桌子。上头放着桂花糕等各色糕点,还有一壶香气四溢,很有竹子香味的茶。 我一看,这糕点虽然精致,可也太少了些,而且走一路早就饿了,什么饭菜都没,鱼肉也没有,十分郁闷。 于是我问简君白,能来点儿饭么。简君白笑了笑,说道:“现在才五点呢,我们晚饭是在这仪式之后的六点半。一会儿会上菜,只不过——我们这多半是素菜色,以各色花草蔬菜为食材,肉类少些。主要是我们这一家子的人,常年吃素。工匠师傅们倒是偶尔吃肉食。” 我心想这为了减少杀念跟暴戾之气也真是蛮拼的。 说着,我听到一阵低沉的钟声响起,满堂的宾客突然安静下来。 “要开始了。”简君白说道,居然也不下楼,只是站在我身后看着下面。 我们让谢星河跟厉笙歌坐下,便跟闫至阳和简君白瞧着下面的平台。此时,我见香烛燃上,祭天香案上摆放的不是瓜果,而是梅兰竹菊四花卉,还有两碗奇怪的水。 一碗就是平常白水的颜色,另一碗则泛着绯红色。 简君白解释说,一碗是这边小溪里淬炼用的清水,另一碗则是滴了南宫老爷子几滴血的血水。这是代表对武神的恭敬。 由于铸造刀剑什么的先祖不算是神灵,所以刀剑之神也被归为武神。 而这时,我瞧见对面二楼上有俩仆人正放下两幅偌大的卷轴画。 那卷轴画足有一米多长,悬在空中,引来宾客一阵惊叹。 我定睛一看,瞧见一副画上画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仙风道骨,手中一手举着一个卷轴,另一手手中是一条软鞭,正踩在祥云之上。 另一幅画的人我倒是很熟。关二爷!!这么亲民的神,走哪儿都能遇到。 “闫至阳,第一幅画上的是谁?”我问道,实在猜不出那是哪路神仙。 “应该是姜子牙。”闫至阳说道:“他右手拿着的是打神鞭,左手举着的是封神榜。站的地方应该是云雾缭绕的封神台。” 第270章 凶剑出世(中) “这跟姜子牙有个毛线关系?”我心中不解,心想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怎么也得卖鱼的供奉一下。这跟刀剑武神有啥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在唐宋以前,姜太公被历代皇帝封为武圣,唐肃宗封姜太公为武成王,宋真宗时,又封姜太公为昭烈武成王。到了宋代,关羽便被带上‘武圣’的桂冠。默默无闻了800年的关羽,被宋徽宗连升三级,先封‘忠惠公’,再封‘崇宁真君’,又封‘昭烈武安王’和‘义勇武安王’。元文宗封关羽为‘壮缪义勇武安显灵英济王’,明神宗封之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震天尊关圣帝君’,又把关羽庙长格为‘武庙’,与文庙—孔庙并列。清代皇帝标榜关羽为‘万世人极’,封之为‘忠义神武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所以,供奉姜太公跟关羽也是正常的。” “卧槽,你又来秀智商,难为你能记下来关羽的那些封号。”我无语道,伸手戳了一下闫至阳的脸颊。 闫至阳皱眉道:“你干什么?” “我是想看看你是真人还是假人。”我笑道。 等那神像垂挂下来之后,我瞧见有三个人从回廊尽头走了进来,往小平台这边呈三角队列稳步前行。 当然这并不说明仨人是玩仪仗队的,我只是在表达一个郑重的意思。最前头走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的老大爷。大爷身形不错,个头挺高,身板硬朗,精神矍铄,闪烁着强大的精神力量。 这大爷长得倍儿精神。身后跟着的则是俩年轻男人,三十出头,看似是老头的弟子,跟在老头身后。 老头穿着黑色唐装,上身还描龙画凤的,很板正。后头的俩人倒是没穿逼格这么高,但是也穿着亚麻色的中国风长衣长裤,有点黑帮即视感。 我估计前排的老头就是铸剑世家的族长,南宫鸿老爷子。我瞧见他毕恭毕敬地端着一只竹编的托盘,里面估计就是老爷子锻造出来的淇奥剑。但是这剑身上居然还盖着一层茶色的布。 “闫至阳,这盖着这颜色的布什么讲究?”我问道。 闫至阳这回答不出了,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简君白笑道:“这布代表的是这柄剑的品格。茶色是一种比栗色稍红的色。代表的是诚实、安定、平稳、收敛、融洽、讲究、沉静、洗练、是很正统的配色,沉稳安定。也即是代表君子的淡泊,中庸中正。” “也就是说,你们打造出一柄剑,就能知道剑的品格?”我问道。 “是,剑的品格一半是铸剑师赋予的,另一半则是使用者赋予的。”简君白说道。 “那有没有打造出凶剑的时候啊?”我问道。 “有。”简君白说道:“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在民国时期的乱世,前一任族长打造出一柄凶剑。” “那剑呢?”我问道。 “销毁了。凶剑是不祥之物,在人世间留着,容易引起刀兵之祸。”简君白说道。 “那凶剑也需要布来盖着么?”我问道。 “基本是要当场销毁的。如果有其他事情来不及,这把剑就要用白布包起来放在密室,等找个日子立即销毁。”简君白说道。 “白布,白色不是挺好的寓意么。”我疑惑地问道。 “不,白色在西方是好的寓意,但是在我们国家古代不行。”简君白说道:“白色在我国和西方洋人那里有着截然相反的含义,在我国文化中白色是一个禁忌词,体现了摈弃和厌恶的意思,在我国古代的五方说中,西方为白虎,西方是刑天杀神,主萧杀之秋,古代常在秋季征伐不义、处死犯人。所以白色是枯竭而无血色、无生命的表现,象征死亡、凶兆,又象征腐朽、反动、浅薄,总之是我们家凶剑的特定的裹尸布的颜色。” “还真是麻烦啊这。”我摇头道。 “你要是说这点事就麻烦,那你就不懂了。就连那盛放着淇奥剑的竹托盘都有讲究。那竹子必须是这附近清水溪长的嫩竹,而且不能要靠近地面的那一段。总之,一切不沾染人间污秽之物的东西,才可以。”简君白说道。 “这么麻烦?”我无语道。 简君白笑道:“如果这还麻烦,那接下来你们看到的就会更麻烦了。” “还有什么啊?”我问道。 “嗯,还有,我现在必须去准备了。”简君白笑道:“让名剑认主,必须得认真穿起正统汉服,然后鲜花沐浴,斋戒焚香。当然,后者我都完成了,现在我去换衣服了,你们坐会儿。” 简君白说罢,就走进了我们身后的屋子,关上门换衣服去了。 随后我瞧见老爷子走到那平台上,走到香案前,将盖着茶色的剑放在香案上,然后颂剑魂赋,这才揭开了那盖着剑的茶色布。 我见一柄乌色剑鞘的长剑出现在眼前。看到这剑本尊之后,我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排场这么大的名剑一定得有个酷炫的外表,可没想到这外表也是这么低调。 此时,我见老爷子将那布放在一旁,估计下面就等着简君白来让剑认主了。这可是他为简君白这少主打造的守护神器。 可就在这时,我只听到身后的屋子传来轰然一声响,忍不住立即起身回头去看。但是,我就见简君白不知被什么人给踢了出来,身子直接飞向楼下。 坐在前面的谢星河手疾眼快,立即起身上前一步跃到二楼栏杆上,一把抓住简君白的手臂,拉住他下坠的身形。 “上来!”谢星河喊道。但是,简君白似乎是已经晕了过去,谢星河怎么喊都没反应。 这时,我瞧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我身后嗖地一声快速跃了下去。这可是从挺高的二楼到了一楼,特么的太惊悚了。 我从背影看,发现那是一个红衣女人,长裙飘飘,缎子般的长发,快速地落到了那平台上,随即侧过脸来。我从楼上这角度一看,发现那女人戴着红色的面纱,蒙着脸,只剩下一双眼睛,但是从眼睛里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她的动作十分迅速,比一般人快得多,简直跟鬼一样。而且什么时候呆在那屋子里的,我们也都不知道。这人得多高的功夫修为,才能骗得过闫至阳谢星河等高手? 这时谢星河已经将简君白给拽了上来,发现他确实被人当胸踢了一脚,嘴角都渗出血来。 这一脚伤得不轻,简君白已经昏了过去,想必在屋里已经被人虐了一次。 仆人立即将他带下去治伤。 我看着楼下平台上的红衣女人,见她已经抢先一把将那把剑抓在手上。 南宫老爷子肯定不允许啊立即上前去夺剑。老爷子抓住其中一端,却只是抓住了剑鞘。 于是红衣女人一抽手,那把剑便被抽了出来。于是,我感觉一阵炫目的剑光晃了眼睛,忍不住闭了闭眼,然后才再度睁开。 可睁开的时候,却见那女人举起淇奥剑,对着自己的手臂“噌”地划了一下。我看得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姑娘真忍心下手。一道挺深的口子出现的胳膊上,血立即就流淌到了剑刃上,顺着那一道血槽流了下去,滴落在地上。 但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剑光突然变了颜色,升腾起一种血色的光芒,随即,那光慢慢变成了暗红色似的,流淌过剑刃,随着那女人的一抖,像是被抖落在了空气中。 第271章 凶剑出世(下) 这女人一出现,满堂的宾客有点不淡定了。南宫鸿此时脸色更是难看,眼睛紧紧盯着那剑刃,半晌后吃惊大叫:“怎么回事,淇奥剑变成了凶剑!!” 凶剑?!我吃惊不小,于是注意力落到那红衣女人身上。 这女人是谁?我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是谁。怎么这女人的血滴到剑上,这把剑就一定是凶剑呢?难道是因为血污染了剑的灵性? 此时,那女人提着剑就往外跑。闫至阳此时也没落后,直接从二楼上几个飞跃跳了下去,弯弓搭箭,对准那女人的后心,喝道:“站住,否则我动手了!” 那女人当然没停下动作跟脚步,直接往院子外头跑出去。闫至阳见状,只好弯弓搭箭松了手中的弓弦。一支箭飞快地往那女人的后心射过去。 那女人有所知觉,便往旁边一躲。弓箭也便射了个偏,只是扎进了女人的肩膀里。 我瞧见女人的动作顿了顿,霍然回头,盯着闫至阳目中露出凶光来。 南宫老爷子喝道:“拦住那女人,不要让她带走凶剑!” 于是立即有一群男女涌了进来,各自提着刀剑兵器,堵在了前院。 我瞧见闫至阳也追了过去,立即跟着谢星河和厉笙歌也追了出去。 客厅宾客有些乱,不过在守护中倒是没有什么伤亡。我瞧见那女人往屋外跑,便也追了出去。她这一路杀出去,血色剑影之间,一整片的人倒下,血流成河。 我一时间跟不上她的速度跟身形,只感觉这人速度快的超越常人,我已经被惊呆了。比起动作来,谢星河更快一筹,我瞧见他速度已经超越了那个红衣女人,挡在她的身前。 谢星河手臂平伸,我瞧见他手中蓦然多出一把弯刀,反手便向那红衣女人砍了过去。 红衣女人闪身躲过,与此同时,我瞧见她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 见那女人停下来之后,我瞧见南宫家的人慢慢围了上来,将那女人围在中间。 此时,谢星河一刀劈过去,刀光划过红衣女人的红色面纱,那面纱中央也便多了一道裂口,哗地分为两半,从女人脸上落下来。 等面纱落地,我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样貌——竟然是宋溶月! “僵,僵尸小姐?!”我吃惊道。 这时候我们也顾不上吃惊,就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一群人纷纷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我赶紧赶过去一看,看到这些人后背上都插着一柄剑,或者一把刀。这些刀剑的光芒晦暗得很,看上去特别冷冷冰冰,透着一股死亡之气。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道。 南宫鸿此时也赶来,见到眼前情景,脸色顿时变了:“谁开了藏剑阁的大门?!” “南宫老爷子,这些剑为什么都闪着这种光?”我皱眉道。 “这些全部是暴戾跟血腥气很重的刀剑,有些由于是上古神兵无法销毁,只能封印在密室,结果现在全跑出来了!”南宫鸿擦了擦冷汗:“这怎么是好,凶兵重现,世间必然大乱!!” 几把剑而已,能怎么样?我心中不以为然,但是更好奇的是,这些刀剑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 于是我看了一眼那女人手中的凶剑。难道是那凶剑的力量? 我咽了咽唾沫,心想这东西可真是吊炸天,难道这东西就是凶剑之王?? 僵尸小姐的血居然能将一把君子剑给化为凶器?? 不容我多想,因为这些神兵利器源源不断地开始攻击我们。 我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好抓过角落里放着的一把扫把,开始迎战那些飞来的刀剑。这些刀剑跟长了眼睛一样,专门往我们身上招呼。 幸亏老子跟老道勤加修炼,不然没准什么时候就来个一剑穿心。 刀剑越来越多,我们有些招架不住,而南宫家的人,则死伤惨重。南宫老爷子见状,顿时对手下弟子喝道:“封印阵!” 众人吃了一惊,脸色都有些难看,随即变得凝重。我心想这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呢? 但是接下来我就震惊了。 我瞧见五个弟子出列,单膝跪地,前俩后仨地背对着南宫老爷子跪下,取出自己的佩剑,对准心口便是一刀。 鲜血喷薄而出,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被一把剑当胸穿过。我去,这是集体切腹挖心的节奏? 此时,我瞧见南宫老爷子似乎用了一种特别的指诀,将那些喷薄而出的鲜血画出一道复杂的符咒在空中。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有点作呕。 但是那偌大符咒似乎形成一股强大的旋风漩涡,将刀剑暗器纷纷卷入其中。冷飕飕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我感觉一股冰寒沮丧的感觉从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往身后退了退,就见那些刀剑从半空坠落,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落地之后的刀剑,上头萦绕的黑气跟阴气已经慢慢消除了。封印符起了作用,但是那五个人却就此死了。 尸体倒伏在地上,我看得一阵心惊。而南宫老爷子也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头发似乎更白了,神色也疲惫许多。 此时,闫至阳已经拦住宋溶月,外加谢星河,一左一右,将她拦在中间。 宋溶月也不轻松,身上多处伤痕。与俩人对峙之时,她并没看谢星河,反而将目光落到闫至阳身上。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宋溶月看着闫至阳的神色有些奇怪。一抹怪异的微笑弯起在唇角,我觉得宋溶月的瞳眸瞬间清亮又深邃了许多。 盯着闫至阳的同时,我听到她嘴里念出一首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啥意思,打架中场休息一下,来个文斗,比诗词歌赋?? 可没想到,我瞧见闫至阳听到这几句诗突然顿了顿,看着她半晌没动静。就在这时,宋溶月突然推开他往外跑去。谢星河没想到闫至阳会愣住,便伸手一抓,却只抓住了宋溶月的衣角,伸手一扯,顿时扯下来一块布料。 谢星河看着手中的红色布半秒,立即丢下那碎片便追了出去。我本想也跟着追出去,结果,却突然听到一旁的闫至阳惨叫一声,突然抱着头滚落在地,似乎头疼得厉害。 厉笙歌见了立即上前扶起他来,喊道:“闫至阳,闫至阳!!” 可闫至阳似乎是真的中了邪一样,眼睛发红,突然发起狠来,将厉笙歌跟我推了个趔趄。 推开我跟厉笙歌之后,我瞧见闫至阳发起狠来,捡起地上一把剑,对准周围开始砍杀。我跟厉笙歌脸色一变,立即上前想拉着他,结果我却被这货一剑差点儿砍下一条胳膊来。 厉笙歌于是抓出一把暗器,对准闫至阳的后背便甩了过去。我瞧见三支银针扎入闫至阳的脖子。没多会儿,我瞧见闫至阳的眼睛慢慢恢复正常,但是,却眼睛一闭,倒地昏了过去。 我紧张地上前查看,发现闫至阳只是晕过去了,倒是没什么别的问题。于是我看着厉笙歌问道:“厉姐姐,他为什么突然发狂?” “现在还不清楚,这样吧,先带他回房间休息。”厉笙歌说道。 我于是架着闫至阳进了屋里,将他侧着放在床上,随即便赶紧出了门,看看其他人怎么样。可出去之后认真一看,才发现到处都是一片惨象。 死的死,伤的伤。平台上血流成河,南宫鸿似乎也伤得不轻,正被人扶着吃药。厉笙歌在忙着给人包扎,谢星河从外头跑进来,我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宋溶月呢?” “被她跑了。那姑娘不是人啊,好像是个有很深道行的僵尸,可惜,我追出去的时间晚了点儿。”谢星河叹道。 “先别说了,帮忙救人。”厉笙歌说道。 于是我们帮着南宫家的人收拾了这前前后后的尸体跟遗落的刀剑。大概是被封印了,那些凶剑利器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锋利光芒,现在已经黯淡无光。 想起封印的惨象,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特么是用人的心头血做的封印符啊。将刀剑搬到藏剑阁的路上,我问谢星河,为啥封印一把凶剑还需要杀个人。 谢星河叹道:“你以为杀的是平常的人?杀的都是这里的资深铸剑师。有灵性的刀剑,或者古代神兵利器也都跟人一样,有一定的灵气,也可以说是灵魂。铸剑师赋予了这剑的灵魂,也就是结下了一定的血契。如果铸剑师以命相拼,那就是说,要这把凶剑的凶灵也死。所以凶灵死了,这些刀剑也就没了灵魂跟煞气。有的甚至连普通的刀剑都不如了,或者只能说,当切菜用的普通东西了。” “这封印也太惨烈了。”我叹道。 “刀剑本身就是利器,如果要驯服它们,有时候必然也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且刀剑伤人,铸剑师本身也会被一想冤孽缠绕。”谢星河说道。 说着,我们便到了藏剑阁楼下。我抬头一看,这藏剑阁却并非只是单独的一栋楼,而是中间一座高的,四周的都比中间这楼矮些。所有的这些都是藏剑的地方。 然而这些凶器根本不是放在楼里,而是被封印到地下室里,不能见光。 于是我们跟着南宫家的人到了地下室。走过一段旋转石梯,我感觉一阵森冷的风传来。 这是一处半天然的山洞,山洞墙壁上或是天然,或者是后天开凿了无数的孔洞,里面放着的都是剑匣。地上也有无数的孔洞,安防的也是剑匣。但是剑匣都是铁的,上着锁。有的甚至还贴着道符封印。但是由于宋溶月手中的凶剑之王的召唤,这所有的凶剑凶刀也都纷纷跑了出来,别说锁都被砍了,道符也都没了。 我们将刀剑放回原处,南宫家的弟子们将剑匣纷纷上了锁,并念咒念诀,将几张道符封印贴了回去。 收拾完毕,我们出了藏剑阁。 南宫家出了这档子事,所有的来客也都散了个精光,留下来的基本是伤重的几个。 谢星河到了正厅,四下看了看,没有闫至阳的影子,便问道:“对了,闫至阳呢?” “闫至阳很奇怪。”我说道:“刚才好像突然发狂。”说着,我将他刚才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发狂?不对啊。”谢星河皱眉道:“他怎么会突然发狂?那几句诗什么意思,宋溶月为什么给他说这个?” “我哪儿知道啊。”我无语道。 谢星河皱眉沉吟半晌,说道:“不对,闫至阳不对劲,我去看看他!” 第272章 空白绢帛 我也觉得闫至阳不对劲,于是赶紧跟着谢星河去了闫至阳的房间。 进房间之后,瞧见闫至阳躺在床上睡着,似乎毫无知觉。 谢星河走上前看了看,又探了探闫至阳的脉搏,沉默不语。 我问道:“怎么样啊,闫至阳怎么回事?” 谢星河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出来。” “你都看不出啊?”我吃惊道。 “废话,我又不是神仙,当然看不出他怎么回事。”谢星河说道:“他没有病,气息均匀,心跳正常,更无邪气,就像是普通睡着了一样。” “就这样?”我惊讶地问道。 “就这样。”谢星河说道,随即抬手对准闫至阳的脸颊就抽了下去。 没几下之后,闫至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骂道:“妈的你是故意的吧?” 谢星河顿时笑了:“我就知道你醒了,确实是故意的。” 闫至阳坐起身来,坐在床边,神色淡然,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闫至阳,没事吧你?”我问道。 “没事。”闫至阳叹道:“我只是头疼。” “真的只是头疼?刚才为什么突然发狂了?”我问道。 “有么?我怎么没觉得。”闫至阳说道:“好像刚才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刚才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看着闫至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复述一遍。闫至阳听罢,皱眉道:“发狂?” “对啊,那个宋溶月只是给你念了一首诗,结果你就狂性大发。”我啧啧说道:“奇怪了,平时咱们也读过那首诗,为什么你就没事?” 谢星河说道:“那是因为平时你们只是念诗而已,可刚才宋溶月一定是将自己的精神念力加入其中,控制了闫至阳。” “闫至阳这么容易被控制?”我惊讶地端详着闫至阳:“不都是你对别人读心么?” 闫至阳摇头道:“完全没感觉。算了,外头怎么样了?” “很糟糕。”我叹道:“伤亡惨重。” 闫至阳只是冷冷点了点头,并没别的表示。我疑惑地看着他的神色,总觉得这货有点不对劲,但是具体哪儿不对,却说不上来。 谢星河跟厉笙歌又去看了看负伤的简君白。现在这位小白已经醒过来了,貌似只是被宋溶月冷不丁踹了一脚,有些轻微的内伤罢了,倒是没什么大碍。 帮南宫家处理善后之后,也便到了深夜。此时闫至阳恢复如常,南宫老爷子也服了药物,气色比起初好了许多。 闫至阳这才表明身份,说自己是道法四大家族,河北闫家的人,来这儿只是想看看怎么打开这青铜匣子。虽然说这东西是玉柒爷家里的东西,但是也问过七爷了,玉柒爷表示可以让闫至阳来处理。 于是闫至阳将盒子递给南宫鸿。南宫鸿看了看,说道:“这盒子打开倒也是不难,但是由于涉及一些行业秘技,我想让君白到内堂用专门的工具和手法给你们打开。” 我看了看闫至阳,心想这特么也太奇葩了,谁爱学你们的开锁技能啊。你们不会把盒子里的东西给换了吧? 闫至阳没说话,南宫鸿说道:“闫少爷放心,我们不会暗中把里面的东西换掉的。” 闫至阳笑了笑:“没这么想,那就麻烦您了。” 南宫鸿说道:“这不算麻烦,这次还得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几位,我这铸剑世家今天可能都要血流成河,无人生还了。”说着,老爷子召唤过简君白来,将这青铜密匣交给身后的简君白。简君白于是带进内堂去了。 等待过程里,闫至阳问南宫鸿,宋溶月为什么会跟铸剑世家扯上关系。 南宫鸿轻叹一声,表示自己连宋溶月是谁都不认识,又怎么会扯上关系。但是最近有些事情非常奇怪,比如总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来铸剑世家买凶剑凶刀,被南宫鸿老爷子给拒绝了。可是后来这些人貌似又来了。这次老爷子不知道,手下弟子贪财,就将三四把凶剑卖给了别人。这件事让南宫老爷子知道之后,就将弟子给赶出家门了。之后再也没人敢犯这个错误。 “凶剑这种东西很流弊么?”我问道。 南宫鸿叹道:“看使用凶剑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如果这人功夫厉害或者心性暴戾,那这把剑的杀戮之能力,会将成倍增加。” “也不知道宋溶月到底为什么抢这一把剑。僵尸血能将好剑变成凶剑么?”我问道。 南宫鸿皱眉道:“刚才那姑娘是个僵尸??” 闫至阳说道:“是。老爷子,僵尸血能让剑的品性变化?” 南宫鸿皱眉道:“这个我们也没试验过。但是按照一般理论来说倒是可能。如果锋利又有灵性的刀剑在开锋之时被邪恶的血污染,那就会变成绝世凶剑。开锋之前的好剑,等于人之初性本善。但是突然被洒上污秽的血,就等于赋予了凶恶的性格。” 我心想完蛋,那淇奥剑现在估计成了绝世凶剑。 我们正聊着,简君白从里屋走了出来,将手中打开的青铜匣子递给闫至阳,顺便把里头的一条绢帛一样的东西也递给他。 “战国绢帛!”我立即凑过去,想起盗墓网剧里陈丞澄【ccc吃吃吃】吃完薯条的手就去抓战国绢帛,于是下意识地蹭了蹭手心的汗。 闫至阳瞥了我一眼,说道:“这绢帛不是古董,不用交给国家。” “不是么?”我仔细一看,确实,那东西密封的不错,白色,比较新,不像是古董。但是更奇怪的是,绢帛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无色墨汁?”我问道。 闫至阳想了想,将绢帛对准灯光照了照,我果然看到一排排字从空白的绢帛上头冒了出来。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去看,但是看罢又觉得有些失望。完全看不懂写了些毛线。这像是一种密码文字。就像是医生的笔迹一样,正常人真特么看不懂。 谢星河也上前看了看,似乎也没看懂。 “写了什么啊闫至阳?”我问道。 闫至阳看完后沉默许久,说道:“我也看不懂,可能是七哥家的密文。我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对应的文字。我只是在小时候跟七哥看过几个他家的密文文字。” 我听罢无语道:“七爷祖上是当特工间谍的吧?卧槽到处都是加密的东西。” “算了,收着吧,等回头邮寄给七哥就行了。”闫至阳说道。 正说到这里,突然南宫家的一个弟子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师,师父,不好了!” 南宫老爷子皱眉道:“又怎么了?” “熔炉里,有尸体!”那人说道。 “什么?!”南宫老爷子脸色一变,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这事让我跟闫至阳也颇觉意外,于是我们跟着南宫老爷子去了铸剑的地方。 刚一进那大屋里头,我顿时感觉一股强烈的热气汹涌而来。 这边的熔炉虽然也采用了一些现代的炼铁设备,但是炼制比较名贵的刀剑利器,南宫家还是采取了老办法,用偌大的熔炉。而且听说还保留了祭剑的习俗。当然,不用活人来祭剑,用的是一些灵性的动物。 按理说这熔炉温度很高,活人进去分分钟被融化。但是,这次大概是那人求生欲望强烈,死前一只手居然死死抓住了炉子边缘。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人依旧被融化了,只是还剩下半段小手臂骨跟卡在炉子边缘上的白骨。 “死,死的是谁?”南宫老爷子嘴唇有些发颤。 “守在这儿值班的童钰。”那弟子说道。 “怎么死的?!”老爷子脸儿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要心脏病发了。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那女人闯进来的时候,把他给丢进去的。”那弟子说道。 “真没用!外人进来了,居然没人知道!除了童钰,其他人有没有事?”南宫老爷子问道。 “还有几个弟子失踪了。可能,可能也是死在熔炉里了。”弟子回道。 第273章 温情的鬼魂(上)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我诸多弟子?!”南宫老爷子脸色顿变。 厉笙歌说道:“是不是想让所有即将炼制出来的刀剑都带有暴戾之气?” 南宫鸿皱眉道:“也许是我们并没有把凶剑卖给那些人,有些人便心怀怨恨,想毁了我们所有的刀剑。这一批刀剑都得毁掉。” “难道是宋溶月干的?这女的,到底要干什么?”我皱眉道。 “宋溶月闯进南宫家,难道没人发现?”厉笙歌问道。 “铸剑世家并不像四大家族那样人人都修道,大家一般都功夫不错,可是道法什么的,却没有那么厉害。甚至有些弟子根本不通道法。”谢星河说道。 “所以这也是大家没有注意到僵尸小姐闯进来的原因啊。”我说道。宋溶月可是成精许久的千年僵尸,普通人感觉不到她的踪迹也太正常了。 处理完尸骨后,谢星河将南宫老爷子拉到一旁,问道:“南宫老先生,您知道玄天剑,彻地刀么?” “玄天剑?”南宫鸿惊讶道:“这个不是传说里的神兵么?” 我心想老爷子这是不知道玄天剑彻地刀的存在啊。但是转念一想也可能。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道法家族才知道的秘密,可能这些铁匠跟兵器设计师们并不了解。隔行如隔山啊巴扎黑。 闫至阳于是问,是不是铸剑世家有关于玄天剑的传说。南宫鸿想了想,说玄天剑只是好几辈前祖先的传说,说玄天剑跟彻地刀是当时的铸剑世家倾尽几年心力,不断失败之后打造成功的。为了让玄天剑跟彻地刀更叼,当年还曾经在全国进行了海选,选出两位贤者,大义,正直,牺牲自我,总之清一色的正人君子。选出这俩哥们儿之后,就直接祭剑了。 于是诞生了玄天剑跟彻地刀,压制了魔都那蠢蠢欲动的龙脉。 “可这应该只是传说而已。”南宫鸿说道:“我从来没见过玄天剑跟彻地刀。” 我看了看闫至阳,闫至阳盯着大爷看了半晌,摇了摇头。我顿时有些失望,看来闫至阳读心之后发现,这大爷确实不知道玄天剑的下落。 既然在这里也找不到玄天剑,同时又发现邪道也盯上了这地方,我们便决定离开铸剑世家,先回西塘再从长计议。 回到西塘后,瞧见陈清姿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老道见了我,立即问道:“怎么样,这次找玄天剑结果如何?” “一无所获。”我叹道:“师父,如果没有玄天剑,天下会不会大乱?” 老道说:“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玄天剑。” 我:“﹍﹍” 老道说道:“对了,你们走的这几天,好像是有个快递来了。”说着,老道喊陈清姿去将那快递取来。陈清姿很快进了屋,将一个快递箱子提了出来。 “啥玩意儿,还易碎?”我好奇地看着快递单子上写的易碎二字。我们收到的这些特殊的快递,基本信息都很少,更别提有什么易碎,液体,这种特别的标注了。 我拆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一台小巧的DV。 闫至阳让我放电脑上看看里面是什么。于是我打开电脑,将DV里的储存卡拿出来插电脑上看了看。 陈清姿跟闫至阳也都凑到我身后来一起看。 只见电脑上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没多久有人影晃动开来。 画面上出现一条比较宽的马路,有俩男青年坐在前头,一个正在开车,另一个正在跟前后的同伴说话。后排的人在拍DV,沿途的景色什么的。仨人貌似是自驾游来的,因为看打扮,穿得很休闲,车后座上好像还放着矿泉水,背包跟折叠雨伞。 起初画面没什么异常,这车开在路上,貌似是大晚上。三人有说有笑,听不很清楚的谈话内容是,三人是在广西巴马县附近,他们想到巴马县找住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车子前方好像闪过一抹白色的影子。确切地说,大马路上,貌似有个白衣姑娘站在路上茫然四顾。此时,副驾驶上那个男孩子说道:“哎哎,成新,停车,我看一姑娘在路上。”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在路上,别是鬼啊。”另一个笑道。 “哪儿能啊,这世上哪儿有鬼。”坐在后排的人说道。 “我也觉得不会有鬼,不然咱们停下看看吧,万一人家姑娘是出了什么事找不到车呢。这离着巴马县还有一段路呢。”司机青年说道。 “行,停下看看吧。”其他俩人附和道。 于是车子在那姑娘附近停下。DV上出现一个白衣漂亮姑娘,对着车窗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跟朋友走散了,现在回不了巴马县,能带我回去么?” “行,上来吧,我们也要去巴马县。”后排那个叫成新的说道。 于是姑娘上了车。我瞧见姑娘的侧脸长得挺漂亮,好像还戴着美瞳,因为DV的镜头照到她脸上的时候,映出那双眼睛,泛着微微的蓝色,特别漂亮。 但是照到她脸的时候,我感觉DV的画面闪了闪,是出现了一定的噪点,就像是信号干扰一样。 “什么DV啊拍人都不清楚。”成新说道:“姑娘你应该是太漂亮了,DV都不敢直视你。” 姑娘笑了笑,神情羞涩。车子继续往前开,成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霏颜。”那妹子说道。 “我叫成新。你朋友也太不靠谱了,怎么就给你丢这儿来了。”成新说道。 李霏颜笑了笑:“没事,我对这儿特别熟。三年前,我就来了。” “哦?你是巴马人?”成新说道:“看起来不像是啊。” “我不是巴马人。我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李霏颜说道。 成新顿了顿,随即笑了:“妹子你开玩笑啊哈哈。” 李霏颜突然转过脸来对准镜头一笑:“我没有。”随即,我突然间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变成了尖下巴细眼睛的女鬼。这一变化,突如其来,让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我吓了一跳。 “卧槽,怎么回事?!”我吃惊道。 而女鬼的突然变身,也让车里的人吓了一跳,顿时一阵紧急撒车,镜头一晃,顿时一黑。视频完结。 “咋,出车祸了?”我看完这段视频,不明所以。 “可能是出车祸了。”闫至阳说道:“看来是怨灵作祟,这东西专门等在路上等车辆经过造成车祸。三年前死于巴马县公路上的一个姑娘,也许横死怨气十足,想要找人做替身。” “那三个人都死了?”我问道。 闫至阳看了看快递上的地址:“巴马县瑶族自治区,命河村,陈志平。” “地址倒是比较完整,咱们去看看?”我问道。 闫至阳看了看电话一栏,发现没有留电话号码。 “看这地址的字儿,好像是个小孩写的。”闫至阳说道:“透着一股稚嫩之气。没有电话——该不会是个小孩寄来的?” “那咱们去看不看?”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先调查一下巴马县那边的车祸情况。了解一下这女孩的情况。” 于是闫至阳毅然决然地给严寒打了个电话,调查了一下巴马县三年前车祸情况,是否有个叫李霏颜的女孩死了。 这一调查,还真是有。一个叫李霏颜的美术学院大学生,喜欢旅行,去巴马县自己采风画画,结果路上被车给撞死了。那条路比较特别,附近是命河。 但是那路附近路况比较复杂,不只是有命河这一条河,似乎还有别的水塘水库什么的,所以那条路上,如果晚上刮风下雨看不清楚,容易出车祸。 那姑娘也是晚上被车撞死的。后来听说那路段频繁出车祸,不过大事故比较少。 后来巴马县也修正过街道,但是修的比较简单,依然没彻底改装得好,还是会有车祸发生。 “看来怨灵作祟了。”我说道:“走吧去吧,不能让更多的人出车祸再死那儿了。”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也好,既然玄天剑没法找到下落,咱们还是继续工作,明天再去巴马县吧,休息一天。” 陈清姿立即说道:“我也去!那地方风景很好!” 我看了看厉姐姐跟谢星河。厉笙歌淡然道:“那我在家看着小寒。” 谢星河说道:“我要去北派找玄天剑。” “好,三人行!”陈清姿说道。 决定出发后,我们便各自休息。闫至阳去见了小寒。晚上时候,干脆面君突然钻到我床前,低声道:“我说啊,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赶紧说。”我打了个呵欠。 “我看到闫至阳把那什么,什么绢帛给炉子里烧了。”干脆面君说道。 “什么?!”我吃惊道。 “对啊,我也吃惊,闫这是什么意思。”干脆面君说道:“不是七爷的秘密么?” “可能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定了定神儿说道。 “可能吧。”干脆面君叹道。 “这事儿别告诉别人。”我说道。干脆面君点头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仨出发巴马县。我看了看闫至阳,见他一脸淡然,神情依然坦诚得很。 一路上我跟闫至阳没说什么话。干脆面君的话依然响在耳边,让我无法相信这货有问题。但是突然的发狂,确实让我心中存有疑问。 第274章 温情的鬼魂(中) 但是闫至阳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他都有问题不能相信,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是真的? 但是疑问归疑问,我们仨还是结伴去了巴马县。 一路无话,等到了巴马县,陈清姿开始H了。因为风景太美。 这次去的巴马县,相信很多人都知道。 巴马瑶族自治县,在广西西北部,是著名的长寿之乡。这里算是少数民族杂居地,起码聚居着瑶、壮、汉等12个民族,总人口几十万,十分混杂。 由于电视宣传片里,商业片里对巴马县的长寿之乡名号,与命河的神奇续命功能大肆渲染,所以来这边旅行的也不少。 所谓的命河村是个小村子,人数很少,只有几十户人家,总人数不超过一百人。村子就在命河附近,村里人有瑶族有汉族,而我们找的陈志平果然是个汉族小孩,才特么上初中二年级。 命河村风景很美。沿着窄窄的缓坡小路走进去,沿途绿树成荫。从树影里看得到外头的命河,水流潺潺。这个命河村虽然不出名,却特别好找。因为它就在一条比较宽的水泥马路尽头。那马路连接的就是进村子的小路。 这地方并不难找,也不算偏远,而许多自驾游的驴友偶尔也在命河村留宿,所以这小村子并不算是与世隔绝,反而比较先进,有扯好的电线,甚至有些家里还有网线。 我们到了陈志平家里,看着这一米三左右的小孩儿,有点无语。这是第一次收到小孩子寄来的快递。 陈志平家里只有妈妈在家,父亲外出打工,陈妈妈平时也在巴马县做酒楼客房清洁工,也是汉族人。 而且这地方跟巴马县有来往的“班车”,也就类似于以前的那种大巴,所以陈妈妈每天早晚都能坐那班车去上班下班。总之,这村子并非适格与世隔绝的落后地方。 我弯腰摸了摸眼前长得跟掏粪男孩一样个头乖巧的小男孩的头,笑道:“是你给我们寄的快递?” 小男孩点了点头:“是啊,我从学校寄的。我听说你们是厉害的驱魔人。” “你这小孩子怎么知道我们的?”我笑道。 “网上有各种信息啊,我关注了很多灵异贴吧,灵异论坛,上面有人提供你们的信息。”陈志平说道:“我就按照其中一个帖子的地址寄了过去。” “骚年很厉害啊。”我笑道。 陈志平这小孩倒是比较老成,很淡定又有条理地讲了这DV的来历。 他说村子里一侧与命河相邻,另一侧则是一处奇怪的水塘,确切地说像是个没有遮挡的水库。 由于进村的公路并不是直来直去的,而是曲曲折折,所以路段有的地方临近那水库,相距不过两三米。 公路没有围栏遮挡,晚上也没有路灯,如果下雨下雾天的时候,有人开车走夜路,一不小心很容易开进水库中。 这些年出过不少车祸,都是在那附近的路段。而且神奇的是,大部分人是在水库那边完全失踪了,连人带车一起。 偶尔会有车的残留部分留在水库旁边,才让人知道这些开车的人是开水库里的。但是当地派出所也派人来打捞过受害者的尸体跟水下的车子残骸,却发现什么也找不到。 而这水库貌似也是这村子里神奇的地方。据说这水库的水从来不会干涸,就算是天气接连干旱一个月,水库里的水位也不会下降分毫。 以前村子里的人也曾经好奇这天然的水库到底是怎么回事,水下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可惜的是,每次下水的人都没有再生还。 所有人全都丧生在水中。上个月这地方又发生一起车祸,正如那DV里录下来的一样。但是这车祸倒是没什么大碍,或者说大家不是团灭的结局。 车子并未落尽水库中,而是卡在了路边,三人中,副驾驶上的人受伤最重,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没醒。司机跟后排的人倒是没事,轻伤,已经痊愈并回家了。这个DV是陈志平放学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草丛里找到的。找到之后,陈志平发现这DV居然还能用,于是就将储存卡取出来看了看,发现了里面的视频,本想传到网上,但是怕别人觉得这视频是假的,于是就将东西寄给了我们。 “你为什么确定这视频是真的?”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车祸真的发生了,也因为我真的遇到过那个视频里的姐姐。”陈志平说道。 “你看到过?”陈清姿不太相信地看着他:“没给姐姐撒谎吧?” “没有,阿姨。”陈志平撇嘴道。 “你!”陈清姿皱眉道。 我看这小孩子不像是撒谎,于是又回想了一下我们调查到的李霏颜的情况。这女鬼是怎么回事,故意躲在那出事的路段吓唬人,然后让人出车祸? 不过看来这女鬼只是对开车的人有敌意,对别的人倒是没有。否则陈志平也不会好端端地活着。 这小子说,有几次夏天晚上出去遛弯会看到那女鬼,但是女鬼只是在路边对他招手,没有吓唬他,也没拉他进水库。 听陈志平说完,我看着闫至阳问道:“怎么样,你怎么看?” “看不出什么,晚上找辆车开着试试看。”闫至阳说道。 “卧槽。”我无语道:“万一开到水库里怎么办?” 闫至阳冷笑道:“有我在,你觉得可能出现这情况么?” 吊炸天!我心想倒也是,无非是个女鬼而已。商量完毕,我们打算村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借来个车开开。 闫至阳问陈志平,为什么想把DV寄给我们,出于什么目的,我们接生意可是要给钱的,有钱么? 陈志平一听要给钱,皱眉想了想,便回屋子里取了一只猪八戒的存钱罐来递给闫至阳:“大哥哥,我只有这点钱,五十六块了,都是硬币。这些钱够吗?” 这一举动将我们逗得不行。雾草,五十六块钱。这是我听过的闫至阳最低的一次出场费。 但是闫至阳接下来的行为倒是让我觉得更萌了。只见这货从存钱罐里倒出了两枚一毛钱跟一枚五毛钱的硬币,笑道:“这就是我们的酬劳了。足够,谢谢照顾生意。” 说着,这货将一毛钱硬币分给我跟陈清紫,自己留下那五毛的。 我瞥着他:“为什么不给我们五毛的?” 闫至阳说道:“很显然这生意是我做主,当然我要大头。得了,去找找车吧。” 于是我们问陈志平小盆友,村子里谁家有车能借来用用。陈志平说,村口有一家是开饭馆的,小饭馆小旅店外加小卖部,为了招呼来这边玩的驴友。他家有一辆货车,为了进一些新鲜蔬菜跟日用品。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那就去这家借车。” 说着,让陈志平带我们过去。这户村口的小卖部倒是很好找,全村就此一家。现在临近傍晚,车正停在大院里。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个头不高,黑瘦。听说我们要借货车,有些惊讶,很是不情愿:“不行,这车怎么能随便借呢。” 闫至阳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摸出一千块:“这些钱借一晚上足够么?” 女人吓了一跳,不过眼神顿时亮了,语气也柔和不少:“这,要是损坏怎么办?” “放心,如果有损坏,我们照着这车的原价赔给您。”闫至阳说道,并将自己的名片给她,留了电话等等。 那女人这才放心地同意我们开走。于是我们留下来吃了晚饭,等到九点半的时候,才开车离开村子。 离开村子没多久,我注意到天空有些阴沉,雾气蒙蒙。为了安全起见,陈志平没有跟着我们。我本想让陈清姿也呆着不要跟着冒险,但是这货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大,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拗不过这货,我们也便同意了。 开出去没多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清姿坐在后排看着窗外,说道:“你说这女鬼是不是立即会出现,万一人家今天休息不在呢?” “不会,我觉得这女鬼一看到车开到水库附近就出来,不然怎么去制造车祸?”我说道。 我坐在副驾驶上往外看,闫至阳慢慢开着车,没多会儿就到了水库附近。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们开过去之后并没看到那鬼,水库或者说水塘边儿空荡荡一片。 于是闫至阳开到前方空旷处掉了个头,再度往后开,路过水塘第二次,依然没看到那女鬼。 陈清姿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女鬼不一定在嘛。”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你们坐稳了,我开快一点。”说着,他到前方调头回来,突然地加快了车速。这次特么的简直是马力全开,我赶紧系好安全带。 然而,神奇的一幕果然出现了。靠近水库的路边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 这女孩冲着我们的车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停下。闫至阳立即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喊道:“姑娘,有什么事?” “我想搭车,能让我上车吗?天下雨了呢。”白衣女孩慢慢走到车门前,抬起略显苍白的脸看着我们。 隔着窗户玻璃看着她的脸,水汽模糊了车窗,那张脸于是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感。 第275章 温情的鬼魂(下) “上来吧,嗯,韩笑,你坐后头去。”闫至阳说道。 我于是下了车,绕过李霏颜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她周身弥散出来。 我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坐到陈清姿旁边。那女鬼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闫至阳正了正后视镜,从后视镜里面对我使了使眼色。我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车子立即往命河村的方向开过去。这次闫至阳似乎故意没开稳当,或者加了车速,总之摇摇晃晃得很。我几乎被他晃吐了,忍不住说道:“我说你开利索点儿行么?!” 闫至阳说道:“看不清路况,凑合吧。” 我于是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鬼,见她居然笑而不语。车窗玻璃上隐约映出她的苍白脸色,那安静的样子让我有点发寒。 一旁的陈清姿似乎默默抓了一把暗器在手中,盯着前面的女鬼。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闫至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叫李霏颜。”那女鬼顿了顿,随即轻声道:“死于三年前的一场车祸。” 卧槽摊牌了!!怎么办,会不会接下来翻车?!想到这里我立即拽紧了背包,拍了拍里头的睡神吃货干脆面君。 干脆面君动了动,表示知道你们的计划。 此时,我听到闫至阳笑道:“姑娘你开玩笑吧,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说自己死了?” 那女鬼笑道:“我没看玩笑。”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十分平常,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透着一股很强的冰冷寒意。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们几个,而是对着车窗往外看。此时,我看到车窗上突然映出了她的脸! 车窗上的脸有点扭曲。尖下巴,细眼睛,脸上似乎还长着白色的绒毛。但是,眼睛居然泛着绿光,就像是狼一样。 就在这时,陈清姿扬起手,正要将手中的步步生莲暗器甩出去。我赶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啊?!”陈清姿怒道。 “因为不对劲!”我这话脱口而出,但是我自己其实也不明白为啥不对劲。但接下来的片刻,我终于明白不对劲儿来自哪儿了。原来车窗玻璃上的狐狸或者狼的脸,根本就不是女鬼映照出来的脸的样子,而是窗外的影子。 确切地说,是窗外的幻影!不知为什么,窗户外头突然出现一张张奇怪诡异的,像是狐狸一样的脸。这些脸孔贴在车窗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是什么,狐狸?!”陈清姿显然也注意到了车窗外的怪物,不禁失声叫道。 我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于是从背包里抽出两道辟邪符咒,口中念咒念诀,将那符咒从车窗丢了出去。 一道道法金光闪过,那些狐狸幻影只是退了退,却并未消除,只是躲闪开片刻,便依然撞在玻璃上。 这时,我见李霏颜居然对着摇下来的车窗外吐出一口鬼气。我瞧着那鬼气飘飘荡荡飞了出去,心中吃惊不小。因为跟普通的鬼气不同,这一股鬼气,居然变成无数细小的如小冰锥一样的东西,对准那一团团狐狸幻影刺了过去。 那些狐狸幻影似乎是比较怕她的这玩意儿,纷纷向后退去。这时候,闫至阳也平稳地停下了车,拉下刹车。 拉下刹车后,闫至阳立即跳下车去,冲着那些怪狐狸影子射出几箭。那些损色并不能抗拒精灵王子的神弓利器,纷纷逃窜消失在了夜色雨雾中。 等那些狐狸幻影逃掉了,我才发现我们的车正好停在那古怪的永不干涸的水塘边儿上。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水塘里,形成点点微小的涟漪。 “闫至阳,刚才那什么东西,是狐狸么?”我疑惑地问道。 这地方没什么山林,怎么会有这么多狐狸影子?问题是,狐狸真的能成精? “不像是狐狸。”闫至阳看着雨雾中的水塘,说道。 此时,李霏颜走了下来,站在我们俩人身旁,吃惊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还想问你呢,你居然能对抗那些怪物灵体?”闫至阳转身看着李霏颜:“你又是什么人?” 由于刚才的变故都让我们惊呆了,于是陈清姿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生前是个普通人。”李霏颜说道:“我是个自由职业者,是给杂志画插画的。我喜欢旅行,有时候会把风景画下来留作纪念。三年前我来到巴马县,却被一辆车给撞死了,连同那辆车掉入了水塘里。” “所以你就留在这里,祸害来往车辆?”陈清姿沉下脸来:“难怪你不能进入轮回道,恶鬼!” 李霏颜摆手道:“不是这样的!我留下来并非是因为无法轮回,而是想留下来。或者,我走不了。” “走不了?”陈清姿惊讶地问道。 闫至阳看着她,说道:“你留下来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提醒过往的司机跟行人,不要在晚上九点半以后在这水塘附近飙车,是么?” “是的。”李霏颜说道:“因为水塘下有怪物。” “等等,为什么你这么好心要留下来提醒过往车辆?”陈清姿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说谎?” 我皱眉道:“猪婆,没看到人家刚才是帮我们赶走那些怪物么?你比比什么啊?” 陈清姿抬手就扭住我的耳朵:“是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你就忘了自己谁了?!” “哎哎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呲牙咧嘴地叫道。 “我确实是这样的。”李霏颜诚恳地说道:“因为我蛮对不起村里的一个大叔的。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这附近散步。结果突然下起了雨。我想赶紧回去躲雨,结果就在路上跑了起来。可当时穿的是凉鞋,鞋带断了,鞋子被甩在路中央,我便跑过去捡鞋子。大概就在这水库附近。可这时候,那大叔开了车往这边走。其实当时时间不算晚,这些怪物也没出现,如果没有我突然跑到路中央,大叔也不会为了躲我而翻车进水塘。” “你不是车撞死的??”我吃惊道:“那你怎么也死了?” “我是以为这水塘不深,而我自己也会游泳,没多想就跳水塘里去了,想去救大叔出来。可没想到下面水不仅深不可测,而且有很大的漩涡,我一下子就被卷进水里,卡在某个地方上不来,就这样溺水死了。”李霏颜叹道。 “额,那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掉水塘里了,而不是失踪?”我问道。 “因为我丢在水塘边儿的那只鞋,和大叔车上掉下来的一包东西。对了,说起来——三年前我看到的跟这车差不多样子,就是牌号不一样。”李霏颜说道。 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心想这货说的大叔,不会是老板娘的丈夫吧。 “不对啊,一个很普通的水鬼,怎么会有道行,你死了才三年而已。”陈清姿疑惑地端详着她:“而且,死在水塘里的人都尸骨无存,鬼影子也没见一个,怎么就见你了?还有,你还说不害人,上次那三个路过的人,也受了不轻的伤,这怎么说。” 李霏颜笑了笑:“但是开车的多半是普通人,大家都没有你们这么厉害,看到怪物还能对抗。基本上他们看到怪物之后都会吓得半死,怎么还能好好开车呢。我是为了帮他们吓退怪物,否则连车带人都会进这水塘里不见天日。” 闫至阳说道:“那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水塘里是不是有另一番景象?” “对,水塘下面大得很,更像存在着一座水下小城。”李霏颜说道:“但是有些地方我进不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呆着,就好像,就好像有透明的墙壁挡着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我盯着她问道:“你的灵魂怎么存活下来的?为什么才三年就有高深的道行?看你并不像怨灵,这道行哪儿修来的?” 第276章 阴阳一线间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水塘下是座空城,但是,又是一座古墓。”李霏颜说道:“我掉下去之后,不知怎么随着那漩涡被卷入一处墓室外。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是看到墓室里有影子跟灯光。但是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度醒来之后便成了鬼魂,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尸体被人搁置在陪葬墓室里,一直没有腐朽。而我也有了这奇怪的能力。” “你特么逗我?”我有些不相信:“如果水下有一座空城,这得多深,那么深还有人影跟灯光,幻觉吧?” 李霏颜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当时生死一线,我也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人影跟光。反正后来就这样了。” 闫至阳问道:“刚才那些幻影是?” “这水下生着一群奇怪的怪物。”李霏颜说道:“脸长得像是狐狸,但是全身没有狐狸身上的绒毛,反而是长了一排排倒刺一样的东西,像是鳞片,又像是倒着插在身体上的针,特别奇怪。不过它们的尾巴类似鱼尾。” “狐狸——”闫至阳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知道了,这种东西叫水狐狸,俗称是水狐狸,但是实际上是鲛人的一种。能够制造幻觉,尤其在雨天出现的时候比较多。” “这也很变态好么,在水下就好好生活,特么的没事儿来吓唬人弄死人算怎么个情况。”我啐道。 “水狐狸见不得光,生活在深水,或者水下古墓里。有些人用禁术禁锢水狐狸,让它们看守古墓。”闫至阳说道。 “那也就是说,这地下是个大型古墓了。”我啧啧说道。 “很可能是。”闫至阳说道,看着一旁站着的李霏颜:“这附近有卖潜水设施的么?” “村子里肯定没有,巴马县应该有几家,不过也不多。”李霏颜说道:“三年前的时候是这样。” “你问的这问题有意思啊。这又不是海滨城市,要什么潜水设备啊。”我笑道。 闫至阳看着远处的命河,说道:“我想这地方应该有卖这东西的。因为命河。有一些人会好奇这命河何以续命,而去水下一看究竟。” “这倒是有意思,命河村一边儿是命河,另一边则是这水下空城。一边是救人的河水,另一边是杀人的水。生与死好像只隔着丁点距离。”我苦笑道。 陈清姿说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水狐狸总是在岸边作祟吧?” 闫至阳看了看一旁的李霏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也就是下水去看看到底水下有什么东西,是什么情况。最好是找到这姑娘的遗体,好好安葬。否则鬼魂将不得安息。” 我啧啧说道:“唉,这水塘下不是有漩涡么,我的潜水技能可算是初级啊。” 闫至阳说道:“接了这工作,就得完成。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开始计划。” 于是我们跟李霏颜打过招呼,开着车往村口的小卖部回去。 这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小旅馆之类,也只有小卖部的老板娘开了一家算不上是旅馆的旅馆。房间很少,只有几个,而且多半都是上下铺,排满了整个房间。 七月份来旅行的青少年不少,基本上占满了房间。陈清姿只能跟其他人挤一个屋里。 我跟闫至阳住到最角落里一个小房间,特么的这房间简直不能再小,只放了一张上下铺的床和一个很小的橱柜,很窄的通道,十分小的卫生间。 由于今天淋了雨,我们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各自躺下睡了。睡到半夜翻了个身,摸到二层的栏杆,突然想起自己是睡在旅店里,不知怎么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往下看了看。 这一看,才发现下铺亮着光。伸出头去,发现闫至阳正在床上上网,浏览页面。 我再度躺回去,想起干脆面君说的那件事,总觉得心中不很踏实,有点惶惑感,但是又不想去怀疑闫至阳。 为什么他要烧掉七爷家里的密信?为什么他在那一瞬间会被宋溶月刺激?那首普通的诗歌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这一切都让我想不通。问过闫至阳,他居然也一问三不知,只是说当时自己丧失了理智,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干了什么。 迷迷糊糊地想着,便又睡了过去。这次再醒来便是天光大亮了。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看,下铺的闫至阳出门去了,等我穿好友衣服洗刷完毕,看到他跟一个小哥将三套潜水设备搬了进来。 “你这一大早就是去买这个了啊?”我上前去看了看。 “对,我都已经从巴马县回来了,你才起来。”闫至阳摇了摇头,付给了那小哥钱,便收拾整理装备去了。 陈清姿敲门进来,看到潜水设备有些无语:“真要下水啊?” “你就别去了。水下危险。”我说道。 陈清姿笑道:“我也好奇水下的东西,带我去呗。” 闫至阳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经过一晚上大雨,今天这天气还不错,晴朗,出了太阳。 闫至阳看了看我们,沉默半晌说道:“你们想好了,这次去了不一定是死是活。如果害怕,可以不跟我下去。” “哪儿能让你自己下去。”我立即说道:“我跟你一起!” “好,”闫至阳丢给我们俩两套潜水服:“带着,吃过饭就去。路上我给你们讲讲我对这水下古城的猜测。” 整理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我们便去吃了午饭。吃饭时候,闫至阳跟我们讲了这命河的传说。 命河附近不只是有命河村,更出名的是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著名的“巴马长寿之乡”所在地那社乡田垌里。命河从高处俯视的话,酷似一个巨型草书体“命”字镶嵌在广袤的田野中间,飘逸脱俗,让人称奇。 这命河附近也是各种牛逼的人,尤其是孕育了许许多多的长命寿星。不只是命河村,就是命河沿岸住着的人,百岁以上的老寿星多达八十多人,八、九十岁的长者,更是浩若繁星。 命河村的七八十老人,都算是特么小姑娘。我们进村子第二天,就遇到一个一百零二岁的老太太,身体倍儿棒,还背着背篓去砍柴,吊炸天。 这要是放现代都市,一百多岁,卧槽基本就是坐卧轮椅,帕金森综合症的命了,指不定手还得摆个赵本山那种非常6 1的手势【详情见赵本山《卖拐》系列小品,不好意思,脑洞开得有点大】。 据说这地方的河,是当年成仙的老子喜欢巴马县的山清水秀,一时兴起蘸着天宫的墨汁在巴马县的地界写了这么一个草书“命”字。 也就是说,巴马县其实跟道教文化有那么零星半点的关系。 素以,闫至阳怀疑这水下古城,是某个懂风水堪舆之术的名人在这儿建造的地下王城。 但是能有财力建造水下王城这种宫殿的,必然是富可敌国的富商或者是王者。 闫至阳说,中国自古以来,大部分人有叶落归根的思想,就算是王陵也多半会建造在自己老家,或者是对自己有重大意义的地方。 所以,这个王城,一定是广西这边某个吊炸天的名人的地下墓地宫殿。 “你比比了半天,到底知不知道地下王城是谁家的墓穴啊?”我问道。 “我怀疑,是一个叫侬智高的历史名人的真正墓穴。”闫至阳说道。 这个名字说出口,我压根不知道这孙子谁,于是茫然地搜了一下这哥们儿的资料。搜索之后十分意外。这个侬智高压根不是汉族人,而是少数民族壮族的民族英雄。 更无语的是,人家可是广西一带的名人,墓穴在哪儿早就众所周知,根本跟闫至阳说的完全不搭边。 第277章 水下王城(上) 有水下情结的古人不少,曾经也听说不少名人喜欢把自己的墓穴建造在地下。前世八成是水族。 “在宋代,侬氏世代为当时广西广源州首领,有一个名叫侬福全的人,当上广西傥犹州,也就是现在的扶绥县的知县官。后来为越南所俘虏。他的妻子阿侬改嫁给一位商人,生了一个儿子,名字叫智高,智高长大后,权力心很重,由于当时的官是可以世袭的,侬姓很有势力,于是智高就对人说;‘天下岂有两个父亲的吗?’因此,侬智高就把他的亲生父亲杀了,冒侬姓。便叫做侬智高。”我给俩人读了一下查到的资料,看到这里已经无力吐槽。说好的民族英雄呢?英雄特么也太凶残了好么?无论怎样,也特么不应该为了这点吊事杀了生身父亲! “这人也太凶残了,不是说是什么民族英雄吗,这也不像是什么英雄啊,是变态杀手还差不多。”陈清姿皱眉道。 “后来侬智高占据广源州,自称南天国王。然后又出兵攻破现在的田东县,再攻破邕州,也就是现在的南宁,杀了知州官,自称仁惠皇帝,改年号为启历,与当时的宋朝分庭抗礼。然后这皇帝将领土从宋朝的版图分割出去,且攻破宋朝的领土如贵县、梧州等共十一个州。如果侬智高不败,现在的广西壮族自治区可就不属于中国的了。当时宋朝廷任命名将狄青率兵剿侬智高。侬智高率兵马在昆仑山天险,即大败日本军昆仑关大战之处拒敌。”我读到这里十分无语:“我了个去,虽然这货是抗倭英雄,但是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闫至阳笑了笑,打开手机,将手机推到我们俩跟前:“接下来的故事更精彩,你们仔细看看。” 于是我跟陈清姿凑过去一看,卧槽,顿时三观刷新了。 闫至阳给我看的正是狄青跟侬智高对决的后半段故事。 资料里说,狄青在中秋之夜出奇兵,大破侬智高。侬智高大败后,夜焚邕州城而逃遁,从当时的合江口逃入大理国。然后狄青派死士去大理国追杀这孙子,到大理时侬智高已死了,于是狄青将侬智高的头割下来,送往京师。侬智高的母亲阿侬,足智多谋,但性格很惨毒又很爱美,每天都要吃一个小婴儿保持容颜。侬智高兵败后,阿侬带三千余兵复想入寇,给儿子报仇,结果后来被宋朝安抚使余靖擒拿,送往京城斩首。 先前侬智高未败时,民间就流传着一首民谣;“农家种,狄家收。”说是狄青在战役发动进攻时,去山神庙里烧香求卦,对下面的将领和士兵说;“我在十五枚铜钱上,一面涂上红色,一面没有涂色。如果上天保佑我们这次打胜仗的话,我抛的卦就应十五个铜钱全是红色的向上,如果其中有一个铜钱不是红色的向上,那么这仗就难打了。” 狄青说完,将双手中的铜钱摇了摇,往空中一抛,铜钱落地后,大家定睛一看,地上的十五枚铜钱,个个都是红色的那面向上,大家都不由自主地三呼万岁,军心大振,士气高仰。 狄青一看自己这么叼,也很兴奋,于是对大家说:“好,既然上天保佑,我们暂不动这吉利的卦象,现先用铁钉钉起来,等到我们打完胜仗、回来庆功时,再拿起来吧。”于是之后,狄青果然是打败了侬智高,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狄青是侬智高绝逼的克星。 “好吧,如果这段历史为史实,那么,侬智高的墓地里头是个没有头的尸体。”我说道:“而且网上明确有图片说,那就是侬智高的墓,你凭啥断定他的真正墓室建立在水下?” “昨晚我后半夜其实又去了水塘边找到李霏颜。我问她水下的王城什么样子。但是她描述的样子,却很像是宋朝的建筑风格。第一,广西能够有能力建造这种大型墓的,也许只有侬智高。第二,他虽然是少数民族的人,但是侬氏家族与宋政权交往密切。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党犹州出生的广源州富豪侬民富威望日高,被宋朝封为检校司空、御史大夫、上柱国。至侬智高之父辈,其势力在兼并斗争中进一步壮大。为了取得宋朝的信任和支持,侬全福,也就是侬智高的父亲还自动归附宋朝。侬全福发挥自己的号召能力,利用当地的优越条件,‘招诱中国及诸洞民,其徒甚众,’藉以开发金矿资源。”闫至阳说道:“资料上说,人家家大业大,并且开采金矿。有了金矿,造一座水下王城有什么不可以。而且侬智高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东西,对宋朝文化感兴趣,但是一般的古董还看不上,必然要奇珍异宝。所以我觉得李霏颜上次看到的人影跟灯光,也许就是盗墓贼。” “这不就是土大款一夜暴富嘛。”我啧啧说道:“我记得查过的资料上说,侬全福势力日长,自称啥昭圣皇帝,立那个变态妻子为明德皇后,改其州为‘长生国’,也够不自量力的。不过这种人如果说真的建造了水下王城,我倒是相信。” “是不是的,下去看看就行了。而且我隐约觉得,下面的墓室不只是葬着侬智高一个人,而且还埋葬着他的母亲阿侬。”闫至阳说道。 “但是狄青当年不是割掉了他的头颅么?”我问道。 “那也可能是割掉了替身的头颅而已。有钱有权势的人不都是这么干么。”陈清姿说道:“也许狄青杀的那人并非真正的侬智高,只是个替身。现在大家看到的墓里也没有侬智高本尊的尸体,而是那个被砍了头的替死鬼的尸体。” “嗯,究竟如何,等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吃完饭就出发。”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吃完饭后,收拾行李出发去往那水塘。 路上,我看到闫至阳居然还拿着一把白色的纸伞。 我不解地问闫至阳拿这玩意干什么。闫至阳说,为了给李霏颜遮挡阳光用。 我好奇地拿过那纸伞撑开看了看,发现纸伞里面居然写了好多道符咒,都是黑色的符咒,不知是干啥的。 闫至阳说,这把纸伞对于鬼来说就是遮阳伞,可以让鬼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不怕紫外线照射。 我们走到水塘边的时候,闫至阳撑开那白伞,对着水面念出咒语。没多会儿,我就瞧见李霏颜的影子出现在伞下,惊讶地握着伞柄:“你从哪儿弄来的?” “寿衣店买的,今天买潜水服的时候顺带买的。对了,我们还需要你帮个忙。就是给我们说说地下的地形。”闫至阳说道。 说着,我瞧见他取出一叠白纸,跟一只黑色的毛笔。我看着那毛笔有点眼熟,转念一想,卧槽那不是老道的阴阳笔么。这货的墨汁我永远忘不了啊,曾经给亮逼扇子上写下装逼扇的墨汁。 李霏颜拿起毛笔,在白纸上慢慢画出一副图画来。我一看那图画,心中有些惊讶。地下的场景像是现在那个影视基地宋城,大体上很像,只有部分差异。 “这地下的东西,还真像是宋朝的建筑啊。”我惊叹道。 闫至阳指着那一处飞檐高楼的建筑,说道:“这地方就应该是主墓室吧。” “对,这地方就是我进不去的地方。你们看主墓室的外头,有四方神兽镇压。但是靠近神兽石像的时候,就会有那些水狐狸冒出来。很多,不好对付。”李霏颜说道:“大体就是这样。我的尸体在——旁边的陪葬墓室里。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记下了。”随即,又扭头看了看我们:“努力记住地形图,一旦有什么危险分散开,也好顺着这图找到出去的出口。” “对了,靠近墓室的时候会有很大的漩涡出现。昨晚我已经用水塘淤泥跟碎石将那漩涡暂时堵住减少水流的力度。但是,我想那撑不了多久,”李霏颜说道:“你们要小心。” “放心吧姑娘!”我笑道。于是我们在树丛里换好潜水服,见附近没什么人,便走到水塘边。 今天无风无雨,水塘风平浪静。水塘的水算是比较清澈,并不浑浊,只是因为深不见底,才感觉非常深沉。 我们仨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纷纷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下水之后,起初还觉得可以,但是随着深度增加,我感觉水温也在慢慢下降。 我打开头灯,瞧见闫至阳在我前头,陈清姿在我身后,就连李霏颜也下了水。 透过面罩看着她,我发现这姑娘其实长得挺美,浮在水中,有一种美人鱼的即视感。 也不知道下潜了多少米,但是让我惊讶的是,这一段路上特么的连个鱼虾都木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隐约能看到水塘的底部了。但是这时候,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力量,差点儿将我卷入其中。 陈清姿在我身后将我拽到一旁,指了指前方。我仔细一看,瞧见水底有一处偌大的漩涡。刚才如果不是陈清姿拽住,我特么就被卷入漩涡里了。 我用头灯照了照,发现水塘底部面积不小,但是确实散落着不少车的残骸,甚至还有人骨头。 那漩涡李霏颜正是用水下的乱七八糟东西暂时堵住了,但是依然有水从那洞口旋转而来。 我大体端详了一下洞口,估计能通过一个人的大小,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这东西,更不知道洞口通向哪儿。 闫至阳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我便收回心神,一直往前去。 根据李霏颜的带路跟我们在岸上看到的那个地形图,很快找到了水下王城的位置。 我只觉得地势一低,脚下貌似出现一排青色石头台阶。前方一片开阔,像是出现了一个水下城市。 这城的格局真心像是宋城,店铺酒楼,栩栩如生。但是四下里无人无鬼,就连鱼儿虾蟹都没有一只,更没有什么水草。 到了这里,水温更加低,更为安静。四下里一片死寂,就连水声都特别沉闷。 不过这地下城池虽然大,却总算大不过真正的城市,只是一个缩小版的地方。 慢慢地,我看到王城中央出现了那座四角飞檐的高楼,还有那围绕着高楼的神兽雕像。 王城!我心中激动,却也十分紧张。 闫至阳冲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心那些奇怪的水狐狸。 第278章 水下王城(中) 我于是摸了摸里层的口袋,顿觉闫家的人太有先见之明了。封灵契不是用纸写的,而是用人皮制作的。 防水防潮,下水也不怕。 等靠近了那四角飞檐的王城,我果然看到四座神兽的石头雕塑耸立在四下。 这四座神兽其实就是中国传统神话中经常提起的玄武,朱雀,青龙白虎。 但是每一尊石像身上,貌似都有一层亮闪闪的东西,像是鳞片一样。 石头雕像怎么会长鳞片?这特么根本不科学。 就在我们靠近石像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眼前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等我定睛一瞧,就见几只长着偌大的鱼尾巴的怪物从石像身后冒了出来。 这些怪物自然就是我们要找的水狐狸。长了一张狐狸的脸,脸上生着倒刺一样的东西,人一样的上身,但是却长着一只偌大的鱼尾。鱼尾巴上也长着像是松针一样的幽蓝色倒刺。 “水狐狸!”我吃惊道,但是并没有趁手的武器。而此时闫至阳跟陈清姿挡在我跟前,弓箭跟步步生莲暗器纷纷冲着那怪物丢了过去。 俩人的暗器都是灵性之物,追着那群水狐狸便刺了过去。但是水狐狸的速度简直快得看不清,闫至阳跟陈清姿的暗器只射中了五六只,剩下的二十多只依然冲我们包围了过来。 李霏颜也跟了过来,依然用口吐鬼针的特技帮我们灭掉了一只水狐狸的灵体,技能感人。 我一看这效率太低,必然得用我的看家唯一本领,开启封灵契放神兽咬人。 于是,我将封灵契抓在手中,念咒念诀:“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水域里突然形成一股强烈的漩涡。一只长相蠢萌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跟前。 我定睛一看,瞧着这货背着一副厚重的像是鬼壳一样的东西,但是鬼壳上还长着一排排的尖锥的凸起。不只是如此,这货长了一条很长的,像是竹节鞭一样的尾巴。更叼的是,尾巴的末端居然还有一张嘴。 尾巴上的嘴里也长着尖利的牙齿。而它的头部看似像乌龟,但是样子可比乌龟狰狞不少。长而白的眉毛,嘴巴下长着挺长一段白色胡须。 这东西的眼神很犀利,好像是两盏夜光灯一样。 我一看这货的外形,顿时知道这什么东西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玄武! 这是真正的玄武! 《山海经》里说,玄武是一种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玄冥起初是对龟卜的形容:龟背是黑色的,龟卜就是请龟到冥间去诣问祖先,将答案带回来,以卜兆的形式显给世人。龟生活在江河湖海,因而玄冥成了水神;乌龟长寿,玄冥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最初的冥间在北方,所以玄冥又成了北方神。 总之,这特么是个海里的老大。 此时,玄武对着那群水狐狸灵体大叫一声。一阵低沉如洪钟一样的声音隔着潜水设备传入耳朵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让我内心一颤,一股冷意便从心里浮了出来。 玄武看上去笨重,但是在水中的动作却不比水狐狸慢。我见它在水狐狸群里左右奔突,吞食撕扯那些灵体,一时间水下漩涡阵阵,晃得我有点眼晕。 不过玄武是给力的,外加陈清姿跟闫至阳的配合,没多久,那群水狐狸的灵体便被屠戮殆尽。 幸好这墓里也就这么点看门的东西,搞定了之后也就没啥了。于是我们往里头游泳游进去。 这主墓室的门是仿古的石头大门。上头还有兽头的门环。然而这石门并非密闭的,居然还开着一道缝。 显然这墓是被人打开过了。闫至阳跟我上前,合力将那门推开。 接着,闫至阳从四下找到几块碎石,冲着门缝里丢了进去。 然后,闫至阳拉着我们躲到石门一旁。 只见嗖嗖几声,几只冷箭从我们身边飞过去,落入我们身后的水中。 发现没什么动静之后,我们仨进了石门。 里面的陈设倒是简单。一座宽大的主墓室,另外两侧的墓室应该是陪墓,按理说多半是这个主墓室,也就是侬智高的老婆们。 李霏颜指了指右边的那座陪墓室。貌似意思是她的尸体就被丢在那旁边的墓室里。 于是我们仨先去了右边的墓室。 这地方是个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处棺材。墓葬形式还真是跟汉人的很像。但是,棺材却是石头的。陪墓室里也没什么东西,也许真的有盗墓贼早就光顾过了,因为石头棺材开着。 于是,我立即凑过去一看,果然见里面躺着李霏颜的尸体。尸体栩栩如生,跟活着的时候一样。但是,我觉得她的身体里似乎透出一种光来。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水下有微弱的光,正是从她身体上发出。 李霏颜身下压着的果然是一具白骨化了的尸体,大概就是侬智高的某个老婆。这盗墓贼也算是奇葩了,不知为什么还把李霏颜的尸体给藏这儿。 闫至阳对我使了个手势,指了指尸体。我会意,将她的尸体微微抬起来。于是闫至阳上前,对准李霏颜的后背拍了三下。 顿时,我瞧见尸体嘴巴一张,有一颗奇特的珠子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闫至阳将珠子握在手中举在眼前,我瞧见那是一颗比鸡蛋小一些的发光的明珠。浑然天成,如夜明珠一样。 这什么东西?我看着这宝物,心想八成这东西是盗墓贼没带走留下的东西。 这东西应该价值连城,而且还能保持尸体,防腐效果不错啊。 闫至阳将这珠子挺不客气地放回包里。但是珠子离体之后,李霏颜的尸体顿时从原本的如真人一样栩栩如生,变成了一副白骨。 额,这倒是省事儿了——带回去方便。本来我还想着怎么把一具尸体给背出去。 闫至阳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哥们儿赶紧动手收起来这些骨头背出去。 我就知道这货肯定把这种活儿给我干,只好赶紧将骨头给收拾起来,塞进随身的包裹里。 收拾完尸骨之后,我们又去了左侧的墓室。两座墓室是有一条窄小的通道连着,中间有另一处石门,也是微微开着的,想必就是侬智高真正的墓室了。 可跟右侧的不同,左侧墓室的大门是密闭的,上头还刻着奇怪的符咒。 而且更叼的是,水流在这门附近呈现出奇怪的波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吹水一样,吹出了奇怪的纹路。 我看了看闫至阳跟陈清姿,意思是问他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闫至阳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我立即上前看了看那门上的符咒,但走近了发现那也不算是符咒,而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图案,八卦的形状,但是上头写着天干地支,子丑寅卯等等。 尼玛,这地方还设密码么?密码门啊? 我不大懂这些,于是看着闫至阳。闫至阳让我让开,琢磨了一下,于是伸手去摸了摸那图案,移动了一下上头的石块。 没多会儿,我听到一阵机关响动声传来,石头门打开。 我们仨暂时退了开去。但是却没什么冷箭之类的玩意儿射出来。 我看了看那门,心想八成这门上的密码应该是侬智高的生日,不然闫至阳也开不了这门。 打开这门之后,瞧见里头也是一个小墓室,但是这儿的设计可比刚才那陪墓室精致多了。 这墓室里有石雕的几案,椅子,还有屏风。屏风后好像有个床榻,也是石头雕出来的。 第279章 水下王城(下) 棺材呢?我环视了这墓室一圈,也没看到棺材在哪儿。但是当我看到床榻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棺材就被做成了床榻。 这货还挺会过啊。如果说陪葬的是俩老婆,那看来这个老婆显然是更受宠的,墓室都好好整顿了。 我们仨往石头屏风后头转了过去。果然看到一方石头床榻,也就是石头棺材。在床榻周围,居然还围着四只小棺材。这四只小棺材被做成了踏脚凳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婴儿的棺材。 我看到这里不甚明白,难道是侬智高老婆孩子都一起葬了?生了四个都死了?卧槽,这老子真倒霉。 我正要伸手去开那些小棺材,但是,当手刚放在棺材盖子上的时候,就见一股股黑水突然从那小棺材里冒了出来。 我立即退后,感觉这一阵阵的黑水像是毒雾一样,迅速地将我们几个包围了起来。 而那些毒雾里跳出一张张鬼娃的脸。全黑的眼睛,惨白的脸色,尖尖的獠牙,冲着我的胳膊咬了过来。 妈蛋,咋整?水里不能用道符,但是想起刚才已经发了大招,现在技能冷却中,根本不能再度开启封灵契。 想到这里,我狠了狠心,从脚踝的绑带处抽出随身带着的自卫匕首,对着手背一划。一道血口出现,一股鲜血从伤口中冒出来,流淌到水中。 我的血虽然不如闫至阳的值钱,但是对抗这些小鬼是没问题了。 于是,我就着水势用这鲜血画出一道符咒,这符咒便在水中发出一阵血色光芒,化为一支支利剑,刺入那些小鬼的身上。 这鲜血的符咒还真好用,那些小鬼如充气的气球一样,噗噗地消失在了冷水中。 但这一刀让我真心觉得挺疼。尤其被这古墓里的冷水一激,更是一阵阵的刺疼入心。 我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气。这鬼娃娃消失后,我看闫至阳跟陈清姿站在我身边没有动弹。 我指了指石头屏风后像是床榻一样的棺材,意思是问要不要去看看。 闫至阳对着我摇了摇头。我这倒是纳闷了,闫至阳都怕的东西,是什么?侬智高的老婆有那么厉害的,死了还能化为厉鬼? 也没等我多想,我就见陈清姿拽了我一把,指了指墓门。我知道她跟闫至阳要我一起出去,便只好跟着他们往外游过去。 可还没等出墓门,那偌大的石门突然落了下来,差点儿就砸我头上来。 卧槽,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吃惊地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石头棺材盖子响声从我们身后传来,随即看到那石头屏风后的床榻似乎移动了。 卧槽,诈尸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石头棺材盖子飞了起来,直接撞碎了石头屏风,带着一股偌大的力量冲着我们冲了过来。我们仨赶紧往角落躲过去,就见石头棺材盖子飞出墓门。 然后,一个盛装的女尸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那女尸,卧槽,直接吓尿。 这女人死的时候应该年纪不小了,起码得五六十岁。但是脸上皮肤还可以,像是三十来岁的。可眼角已经下调松弛了,嘴角也往下拉着,额头上有两三道深深的皱纹,总之看上去还特么不如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顺眼点。 这女僵尸似乎看到了我们,直接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这女人的墓室显然是没有被盗过,头上满头珠翠,光明耀眼。身上锦缎华服。但是等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双手上也是皱纹褶皱遍布,难看得很。 而我看到那老怪物的指甲已经长得很长,有点发黑,实在让人恶心。 僵尸来了!!我看着闫至阳,让他赶紧射箭。 于是闫至阳立即弯弓搭箭,对着那老僵尸射了几箭。但是,老僵尸只是发出一阵怪叫,动作停顿了下,并未彻底挂掉。 卧槽,神兵利器都不怕!我吃惊地想道。再一想这老僵尸的身份,不对劲啊,如果真是那谁,侬智高的老婆,这也太老了点儿。如果侬智高喜欢泡老熟女的话当然另当别论。 可是想来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像是明朝那个皇帝一样,喜欢老宫女。最可能的还是,这老女人是侬智高的妈阿侬。 我了个草这不要脸的货居然死后跟老妈葬在一起,这是绝逼的恋母情结啊!!指不定俩人有什么苟且。要不侬智高怎么就杀了自己的老爹呢!!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三观尽毁。而且突然想到阿侬生前就喜欢吃小婴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死后周围的棺材里也放着婴儿尸体。为了她死了也能吃呗!! 这变态肯定是用婴儿来殉葬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恶寒。 难道婴儿鬼气补充了老僵尸的能量? 没等我想明白,老僵尸已经往我们周围伸着爪子扑了过来。 水里不同于陆地,动作肯定不如陆地施展得开。于是我见闫至阳立即学着我,割了一道血口在手背上,用血写了镇邪符,推到那老僵尸身上。 这老僵尸似乎很怕闫至阳的血符,被那血符咒打了个正着,立即从口中吐出一股黑气来。 趁着这机会,闫至阳立即拽着我跟陈清子跑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地将墓门闭合,把老僵尸关在里头。 我听到那僵尸在门里哐哐地拍门,那天干地支的转盘发出一道道金光,似乎在守护这墓门。 闫至阳对我们的打了个手势,表示老僵尸出不来,咱们去主墓室看看。没什么东西的话,也就就此离开。 我点了点头,跟他一起推开主墓室的墓门。本以为这墓室里应该很多机关才对。可奇怪的是,我们试探了半晌,里头没啥反应。 奇怪了,主墓室反而没机关? 于是我们仨进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主墓室并非没有机关,而是已经被洗劫一空。洗劫一空的意思是,墙壁上的画卷都被敲下来带走了。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很明显地能看出这主墓室的墙壁上原来是镶嵌着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毛都没有,显然是被人给撬走了。 棺材还在,可是跟设想的一样,里面也被洗劫一空,只有一副枯骨在。 我啧啧半晌,心想这是我见过的最流弊最敬业的一拨盗墓贼,水这么深,背出去古墓上的壁画不容易啊。 我正想招呼闫至阳离开,却见他正背对我盯着什么东西在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墓室最里头的墙有些问题。 这墙上好像贴着一层什么东西,灰糊糊的,映出我们仨模糊的影子。 我瞧见闫至阳上前,摸了摸那东西,于是也就跟着上前摸了摸。 这玩意儿触手柔软,像是橡皮泥一样。 我捏下一段来看,貌似还真是像橡皮泥,灰色的橡皮泥。 闫至阳用匕首割下一段软泥一样的东西,结果软泥下出现一点白色的温润的石面。 什么东西?我打手势问闫至阳。闫至阳敲了敲那东西,随即摇了摇头,拽着我往外走。 我心想这还没弄明白呢。那墙面是啥? 也没等我想明白,我便被闫至阳拽着推出墓门,顺便也将陈清姿和李霏颜也给推了出去。 我们三个不明所以,发现闫至阳已经关了墓门,将我们仨隔离在外头。 过了一阵子,墓门再度打开,我才瞧见闫至阳从里头出来,示意我们赶紧走。 我也不明白咋回事,只好跟着闫至阳一路逃跑,越过那大漩涡,往水面浮上去。 就在我几乎看到水面的亮光之时,突然听到水下一声闷响传来,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 或者说应该就是某种东西炸了。因为我甚至感觉到周围的水也开始翻江倒海,水下被李霏颜堵住的地方肯定也裂开了,我感觉一股子大力将我往下拉。 就在我原地不动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往下沉,而心中感觉自己快要挂了的时刻,就见闫至阳伸手拉了我一把,将我死死地往上拽上去。 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摆脱了水流的力量,浮到水面上去。 到了水面,我们赶紧往岸边游过去。 等刚刚爬上岸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水塘的水位轰然下降,居然一瞬间下降了几十米。虽然到了最后停了下来,但是我们仨看着那水位还是有些后怕。 这水塘四壁都是被开凿出来的青石石壁,很光滑,没什么下脚往上爬的地方。 如果水位一下子下降这么多,我们仨绝逼地上不来了。 劫后余生,我们仨坐在水塘边半晌,才去了林中将潜水服换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 出来之后,就见水塘边已经围着几个村民,对着水塘指指点点,貌似在好奇为什么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我瞧见李霏颜也在其中,便上前将李霏颜拉了过来,低声道:“这人怎么都来了?” 李霏颜说道:“刚才水塘里一阵爆炸声,肯定会吸引来附近的村民啊。或者爆炸声就算不大,突然水位下降了,这附近路过的人肯定觉得奇怪。” 这时,闫至阳也走了过来。我问道:“刚才你在主墓室里放炸药了?” 闫至阳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是,我特地用密封装置带了炸药下来。” “为什么啊,这水下可是古墓啊!这特么老僵尸都可以上交国家!”我啐道:“而且你说炸就炸,卧槽我们还在古墓下呢!!” “那个老僵尸很厉害,如果被她钻上来,一定会出来祸害村民。我当然得杀了她。”闫至阳说道。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或者只是为了杀了那僵尸?我看不像啊。” 闫至阳冷哼道:“你是怀疑我?” 我说道:“我倒是没那么想。对了,那奇怪的石壁是怎么回事,石壁上的黑色泥巴,你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吧?你是不是为了炸那石壁?” 闫至阳说道:“你想多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水狐狸没了,古墓僵尸没了,这边的水塘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咱们也可以打道回府了。对了,李霏颜的尸骨带上了吧?” 我点头道:“带上了。”说着,看了一眼李霏颜跟陈清姿。 闫至阳说道:“那就回去吧。”说着,他率先往前走了。 我看他走出一段距离,便问陈清姿道:“你说闫至阳是不是有些奇怪?” 陈清姿冷哼道:“呵呵,他什么时候不奇怪。” 我一边往村子走,一边回想着在水下看到的那奇怪的墙壁。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哪儿见过那东西,但是却一时间没有回忆起来。 闫至阳是不是要炸了这奇怪的东西? 第280章 忠奸难辨 我们下了一次水塘,到现在也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又冷又累,大夏天的却被那古墓里的水冰得打哆嗦。 躺在床上睡到后半夜,我突然间醒了。往下铺一看,闫至阳还睡着。 干脆面君轻轻跳到我的枕头边儿上。 “你们到水里都看到什么了?”干脆面君轻声问道。 我叹了口气,将水下古墓里的情景给干脆面君简单说了说。 干脆面君沉默半晌,低声道:“你说他把水下古墓的那面墙给炸了?” “是啊,我也不明白闫至阳为什么这么做。”我低声道:“他说是为了炸死那个僵尸。” “呵呵他必然会这么说。”干脆面君低声道:“再回忆下那面墙到底像什么?” “像——好像一整块玉石呢。”我低声道,回忆着那污泥一样的保护层下面的温润如玉石的墙壁。 “玉石?什么颜色?”干脆面君低声道。 “白色,或者乳白色。”我说道。 “我认为他一定知道那玉石的成分是什么。”干脆面君低声道。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闫至阳觉得必须炸掉那东西,我觉得我相信他。可能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干脆面君啐道:“前提是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想想,七爷的密匣,那天他突然在南宫家发狂,真的没问题么?” “我还是不信闫至阳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我连他都不能相信,我还能信谁啊。”我低声叹道。 干脆面君沉默片刻,说道:“反正你仔细想想,那墙壁到底有什么古怪。我觉得一切的问题就在那个墙壁上。” 出在墙壁上?我冥思苦想半晌,也想不出那墙壁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墙壁并不是什么水泥也不是土坯的,而是光滑如大理石面一样的东西。 但是说是大理石也不太像是,因为我记得那墙面十分温润,不像是大理石那种感觉,但是像是白玉的。 如果真是白玉的话,这货干啥直接就给炸了,那可是一整面墙那么大的白玉,应该上交给国家! 这样想着,我也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见闫至阳正跟李霏颜说话。我瞧见桌上多了个瓷器坛子,貌似是闫至阳不知从哪儿弄来装李霏颜尸骨的东西。 见我醒了,闫至阳说道:“今天打道回府吧。李霏颜老家是扬州的,正好我们回去将她的尸骨带给她的家人。” “好,不过闫至阳,那古墓里找出来的珠子呢?”我问道。 “在我这,怎么,你想交给灵异事件调查局?”闫至阳笑了笑:“放心,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带回去我会给灵异事件调局寄过去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道:“我是好奇那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只是一种夜明珠。”闫至阳说道:“但是这珠子由于长久被存放在灵体出没的古墓,已经被灵体侵染,所以才有了奇特的保护尸身不腐的作用。换言之,就是如果人死了,灵魂离体,人也就变成了无生命的尸体,慢慢也就腐烂,化为枯骨。但是这珠子就像是于某种意义上绑定了人跟灵体一样,让人的灵体离不开肉身,那么暂时也就能保持肉身不腐。” “略叼,古人的防腐技术不赖啊。”我赞道。 “得了,也别废话了,带上东西赶紧走。”闫至阳说道。 于是我们仨收拾行囊启程。路上,我突然想起干脆面君的话,问闫至阳七爷家的密匣里,那绢帛去哪儿了。闫至阳倒是表情很淡定地说道:“烧掉了。” 卧槽承认了?!我吃惊不小,于是问道:“你为什么烧掉?!” “这种秘密东西留在世上也多一分危险。我记住了上面的事情,然后告诉七哥就可以,留着那东西干什么。所以我丢进南宫家的剑炉里了。”闫至阳说道。 “你!!”我顿时感觉无言以对。 确实没得说,这说法也算是合情合理。 干脆面君听了这话也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话,我们很快回到西塘。先见了陈清姿跟老道,简单说了说情况放下行李,闫至阳便召唤了鬼快递马文,让他用阴间的快递将尸骨寄给李霏颜的母亲,顺便让李霏颜再见家人一面。 我问闫至阳干啥不用人送过去得了。这要是冷不丁家里收到一堆人骨头,卧槽万一人家报警呢。 闫至阳无奈地看着我:“如果让人送过去,人家一拆开看到一堆人骨头,不是更奇怪?” “也对啊。”我恍然道。 闫至阳倒也没食言,便把那神奇夜明珠给了我,让我交给国家。 我想了想,顺便给严玉教授写了一封短信,一并送了过去。信里,我将古墓见闻跟严玉讲了讲,并画了一幅那类似玉石墙壁的图画给他。 做完这些我也就算交差了,在家休息了三天,等着闫至阳的下一个差事。 三天里,小寒这熊孩子缠着老道学什么开天眼。这货本身天赋不错,原本就有点阴阳眼的灵感。 老道觉得孺子可教,便让小寒跟我一起学功夫,这样他还能在闫家蹭吃蹭住。 小寒这熊孩子于是天天追着我喊大师兄,有时候拉着小寒逛街,这货也在闹市区喊。 某天我俩去买冰淇淋,这货又喊。结果路遇一个逗逼的哥们儿看了看我们,笑道:“大师兄,孙大圣?” 你妹!不过转念一想,还好,没被喊成二师兄。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这阵子闫至阳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变化,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我多疑了。闫至阳还是那个闫至阳,也许人家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这也未可知。也许这秘密不是涉及大是大非,而是儿女情长,人伦道德。 宋溶月看似他大哥的女人,但是却对着他念什么情诗,啧啧,别是俩人有一腿。这叫做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卧槽,脑洞又开大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已经进入了三伏天。这天傍晚,我搬了个藤椅坐在闫至阳家饭店旁边的树荫下乘凉,感觉暑热稍微退了些,晚风徐徐,凉快不少。 由于接连的天热,我都没睡好觉,黑眼圈已经很严重,于是我趁着凉爽,便想小憩一会儿,便将芭蕉扇盖住脸,慢慢睡了过去。 刚睡没多久,我就感觉膝盖一疼,好像是中了一箭,于是立即翻身坐起,一看,你麻痹,不知道谁丢了一个纸盒子过来,正好砸中我的膝盖,落在我脚下。 “谁,谁特么的不长眼?!”我四下张望一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小孩正在玩过家家游戏,心想八成是熊孩子们干的。 但是鉴于家长们就在附近纳凉,我也就忍了,想将盒子踢到一旁继续睡会儿,然后吃饭。 就在我一脚踢过去的时候,盒子翻了个个儿,正面朝上,躺在我脚下。 我无意间一瞥,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盒子上贴着一张快递单。来自阴间的快递! 阴间快递也能寄入阳间,但是那快递单却不一样。虽然快递上会贴着阳间的快递单,但是快递单的下面,则贴着阴间的黄表纸。 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开了天眼的人能看到。 我的天眼虽然眼神儿不好使,可是看一张快递单还是可以的。 我立即发现端倪,便将快递从地上捡起来。 只见快递单子上写了一个地址,北京某某小区几号楼几单元什么的。名字没有,电话没有。 我晃了晃那扁平的盒子,听到里头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不知道装了什么。但是盒子很轻,估计不是什么重物。 我皱了皱眉。这种快递一般是寄来了凶物,横死之人死前抓着的东西,或者带有诅咒的玩意儿。 这种东西我可不拆,交给闫至阳去搞定。想到这里,我拿着盒子屁颠屁颠地进了饭店。 第281章 逼真的怨偶 走到二楼闫至阳的办公室门外,我立即敲门喊道:“闫至阳!来生意了!” 闫至阳立即开了办公室的门,皱眉道:“喊什么?” “快递,给你的。”我笑道。 闫至阳看了一眼快递,冷哼道:“你怎么不拆,是不是不敢拆,准备让我倒霉一下?” 我笑道:“差不多这意思吧。” 闫至阳摇了摇头,无奈地上前接过那快递包裹,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开来。 里头果然是空荡荡的,没太多东西,除了一个被透明塑料泡沫层层包裹着的娃娃。 拆了那塑料泡沫,我看到里面的娃娃,不由吃了一惊。那娃娃简直跟真人太像了。 虽然娃娃穿的是古装,身高也就三四十厘米左右,但是五官,头饰,头发,身材,真特么跟真人十分相像。 尤其那一双眼睛,简直能够转动,瞳孔里简直能映出我跟闫至阳的影子。 这逼真程度,可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去,这娃娃也太像真人了。”我啧啧说道。 闫至阳看了看娃娃,说道:“我知道这种娃娃。应该是叫夜魅娃娃,日本生产的。这娃娃每一个可能长得都不一样。但是都会很逼真很漂亮。” “你怎么还了解女孩的玩具?”我失笑道。 “不是我了解,而是宁思曾经很喜欢这东西。”闫至阳说道:“上次去七哥家里比较匆忙,你没有去宁思住的屋里看看。她那一橱子全是这种玩具娃娃,很逼真,一个个都像是真人。有一次我去日本,还特意找了一下夜魅娃娃专卖的地方,给她带回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娃娃。” “你刚才说这娃娃每一个都不一样——这可能么?”我疑惑地问道:“难道每一个都手工生产?不是工厂批量定制?” 闫至阳冷哼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娃娃也不会这么贵,更不会特别稀奇。你知道么,这种娃娃有专门的妆面师来给它们画像,画出主人最喜欢的样子。画好之后,什么发型,衣服,首饰,头饰,也都有定做跟贩卖的地方。如果‘养着’这种娃娃,可得耗费不少的钱财。” “敢情这是土豪的玩具啊。”我啧啧说道:“遥想当年,我哥为了积齐水浒的一百零八将,吃了三个多月的浣熊方便面。干脆面君当年可是火啊。我们穷吊就是这么衰。” 干脆面君在一旁听了,问道:“叫我干啥?” 我笑道:“没啥没啥,你继续玩着。” 闫至阳看了看这娃娃,说道:“你看这娃娃的打扮,好像是宋朝的。” “哎,你真奇怪,不关注一下寄过来的娃娃主人,你关注这娃娃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寄过来的人肯定是认为这娃娃有问题。所以我们得彻头彻尾地研究一遍这个夜魅娃娃。” “好吧,”说着,我看了一眼那娃娃,见她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外衣是银灰色,上头刺绣着一枝枝红梅。 发饰也很简单,飞天髻,两侧垂着水晶小珠子串成的流苏。峨眉间一点花瓣额饰,眉角眼梢似乎凝结着万般愁绪。是个幽怨的美人。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娃娃还真是漂亮,指不定比真人还漂亮呢。”我笑道:“可这衣服打扮,我怎么觉得像是在跳舞?” “嗯”,闫至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许这娃娃的身份是一个歌舞妓。大宋歌舞妓。” 我闻言失笑道:“听你说的跟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样。可就像是你说的,这娃娃产于日本,就算是被画成了古装美人,也只是个有几年历史的漂亮娃娃。这好像跟大宋歌舞妓没有什么关系。” 闫至阳摇头叹道:“你不明白。”说着,他将手中的娃娃轻轻放在办公桌上:“有些娃娃是最容易招惹灵体的东西。如果你对某个娃娃特别喜欢,喜欢到真心以为这娃娃是有生命的,那你的娃娃,或者玩具,可能就真的慢慢产生出灵魂来。只是这些娃娃会跟人一样,有好人有坏人,产生的灵体也就有好有坏。” “我明白了,就像是有个鬼娃新娘,一个鬼片,就是这么说的吧?”我笑道:“可这么漂亮的娃娃,主人应该喜欢她才是。喜欢她,她还变成恶灵,这就是她的不对了。我看干脆烧了得了。” 闫至阳皱眉道:“不行!这些怨偶的灵魂也很明白,自己的灵体是诞生于主人的意念,如果被抛弃了,那就可能会烟消云散。所以这些怨偶十分害怕被抛弃,也就不断地对主人加以影响。” “你这说的好像是它们吸收主人的能量似的。”我皱眉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主人们的下场一般不太好。”闫至阳说道:“大概这个怨偶害死了主人。北京寄来的,那我们明天收拾启程去北京。” “帝都啊。”我回想着新闻上播报的气温,不由咧咧嘴。这时候正是帝都全城发高烧的时候,我这要是去了,基本成人干。 但是要救人于水火啊!帝都指不定还有个娃娃控萝莉在躺在等我们救呢。 跟闫至阳商量好了,我们便各自去准备行李。 陈清姿见我们俩着急地收拾行囊,便问这次又有什么任务。于是我将晚上收到快递的事儿给她说了说。陈清姿一听去帝都,立即没了兴致:“算了,这天气要热死了,你俩去吧。”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还不怎么热的时候,我俩出发。陈清姿有些不舍地送我们到门外,深情地说道:“豆芽,记得早回来——给我带北京烤鸭。” “你妹!你是惦记烤鸭吧?”我啐道。 “是啊。”陈清姿笑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告别陈清姿跟老道,便跟着闫至阳,带着干脆面君去了机场。 我其实很疑惑,为啥每次干脆面君都没有被扫描出来。对此,干脆面君的解释是,它法力高强。好吧。 等上了飞机之后,干脆面君从包里探出头来。我正喝着一杯饮料,看到干脆面君的样子,顿时一口饮料喷了出去,正好喷到路过的空姐屁股上。 到底是头等舱服务的空姐,人家也没说啥,只是很尴尬地去换衣服了。 干脆面君瞪着我:“你什么表情?” “你身上的毛呢?谁给你剃出来的杀马特造型?”我笑道。 也不知谁的杰作,给干脆面君耳朵两边,头顶上的毛都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中间一撮毛,跟杀马特的发型一样一样的。 “让我想想啊,猪婆干的?”我笑道。 “不是。”干脆面君满心怨恨:“老道这孙子!昨天看他在刮胡子,我就看了两眼,结果就被老道抓过去,把毛剃成这样了。” “卧槽,师父这么童心未泯??”我笑抽了。 闫至阳低声道:“收敛点,别被人看到它,你怎么解释。” 我立即忍住笑,将干脆面君按到包里去。 我突然想起那个古装怨偶,便问闫至阳,昨晚放办公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闫至阳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刚到一个陌生地方,这个怨偶的灵体不敢造次。总之,现在还没看出什么。对了,我昨晚翻那人偶的衣服,在衣服里子里看到一首词,给你看看。” 说着,闫至阳将手机递给我,点开一张相册的照片。我接过去一看,见他拍的正是那衣服上的一阙词。这词绣得很娟秀,蝇头小楷,黑色丝线。 我仔细看了一遍,词名叫:玉女摇仙佩。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妳妳、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什么东西,分开看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无奈地将手机还给闫至阳。 闫至阳叹气道:“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这是柳永的词。柳永你总该知道是谁吧?” “宋朝的词人呗。”我说道。但是除了这句,我想不起别的来。没错上学时候成绩平平,老子能背下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杜蕾斯就已经不错了。 “然后呢?”闫至阳问道:“柳永是怎么样的人?”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宋朝人,我也不是柳永的爹或者他隔壁的王叔叔。”我翻了翻白眼。 闫至阳看我直接没救了,便耐心解释道:“柳永是宋朝著名词人,但是他还有一重身份,就是歌舞妓们的偶像。” “偶像?”我一听歌舞妓,也来了精神。那岂不是随便泡妹子? “柳永当时的粉丝,论数量可有个说法。当时民谣说‘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就是说柳永的粉丝遍布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市井瓦肆,不计其数。论狂热,柳永的粉丝也丝毫不输于现在狂热的韩星追星族。柳永那一手绝妙好词,随便给哪个歌妓写上几句,她就身价倍增。于是,歌妓们对他爱得发狂。柳永又称柳七,能和柳七亲热唱和,哪怕是倒贴银子,都成了歌妓们的最高愿望:‘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然而,这顺口溜不知怎么传到宫里,据说当时的宋仁宗醋意顿生,气得差点吐血,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能让这个小瘪三抢了我的头彩?但碍于身份,不能和一个风流文人争风吃醋,只好独自郁闷,最后居然自己成了柳永的粉丝。宋仁宗虽羞于承认,还对柳永有几分嫉妒,可从他对柳词的熟悉程度,便可见其做‘柳丝’的狂热。柳永《鹤冲天》中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句,仁宗看到柳永的考试卷子,就不假思索信手批道:‘此人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这一下子,柳永就成了‘奉旨填词’的‘天王巨星’了。”闫至阳说道:“虽然史学家们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宋仁宗不看好柳永的政治才能,觉得他只是个才子,不适合政治。这也许是对的,可我觉得,宋仁宗跟柳永有一定的微妙联系。试想,如果皇帝真不看好柳永,不会御笔亲提这几个意味深长的字。” 我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呵欠:“特么的真无聊,你说的这些,到底跟这个歌舞妓娃娃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闫至阳神色肃重地说道:“因为你还没听说过另一个版本,一个流传在修道人之中,关于这个词作家柳永的秘密版本。我怀疑,这个娃娃身上出现柳永的词不是偶尔,而这个娃娃,也跟那个秘密传说有关。” 擦,一个宋朝里写流行歌词的宋朝版方文山,还能跟什么秘密有关系?我顿斯听得目瞪口呆。 第282章 书剑情侠柳三变与皇帝的迷情 接下来,闫至阳讲的事情,让我顿觉三观再度刷新了。 原来,当年柳永居然那么叼。 历史上的传言是真的。论铁杆,柳永的“粉丝”忠心不贰,无与匹敌。柳永死时家无余财,他的那帮歌妓“粉丝”自发集资营葬。死后亦无亲族祭奠,年年清明,认识不认识的“粉丝”们都相约赴其坟地祭扫,以至于相沿成习,称之为“吊柳七”或“吊柳会”。哪像现在的明星“粉丝”们,朝秦暮楚,这一阵儿追张三,过几天又捧李四,追时奉若神明,弃时甩若敝屣。 而论“副作用”,柳永的“粉丝”也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大动作。追捧偶像,总难免有副作用。追捧明星,选秀明星的副作用,除了使许多孩子迷恋唱歌不愿上学外,据报还曾有一个15岁的女孩子为参加选秀比赛减肥过度成病,居然“饿死”。比较而言,柳永的副作用似乎更有诗意,气魄也更大一些。柳永名词《望海潮》中有佳句称赞杭州之美:“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想不到被他千里之外的一个著名“粉丝”金主亮看到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效果,“此词传播,金主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这样惊人的“副作用”,差一点儿被人当成出卖情报的汉奸了,这是柳永万万想不到的。 但是,柳永的词虽然写得好,长得应该也不差,可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柳永何以那么叼,一直闻名大江南北? 很显然,有皇帝的扶持,跟暗中帮助。 宋仁宗,确实不想让柳永做官。但并不是因为柳永不适合官场,而是他有更重要,更隐秘的事情要让柳永去做。 因为宋仁宗,其实应该短命。历史上说,他活到五十四岁就死了,也不算长寿。但是,他实际的命数,却只应该有二十岁。 历史上的宋仁宗人不错,天性仁孝,对人宽厚和善,喜怒不表现于外表,可见是个腹黑的货色。 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宋仁宗才十三岁,刘太后因此垂帘听政。但是十一年后,刘太后病死,于是仁宗才亲政。 宋仁宗在位时间不短,四十一年,这四十一年间曾多次更改年号,是两宋时期在位最长的皇帝。刚刚即位以后改年号天圣,后来改年号明道,刘太后死后,宋仁宗又改年号为景佑,之后又先后改年后为:宝元、康定、庆历、皇祐、至和、嘉祐。 为什么这么频繁更换年号?历史上肯定有官方解释。但是闫至阳给我的秘史解释是:仁宗一辈子都在修身养性,躲天劫,求长寿。 他是个不错的皇帝,对人也亲和,很少发火,也不责怪直言进谏的直臣。一则是因为宋仁宗确实是个明君,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修身养性,时刻参禅悟道,并且基本是在积累福德,减少孽债,以求活命。 总之不知什么原因,老好人宋仁宗其实前世有很深的孽债,今生其实只能活二十年。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内幕,或者说当时的国师肯定是提醒过皇帝老子,所以皇帝才各种想办法躲天劫。 没错,老实人也怕死。不只是怕死,是怕生生世世自己都逃不过这个轮回。于是,当皇帝这辈子过得仁厚宽德【也许是装出来的】,但是毕竟留下了不错的名声。 据说当年包青天包拯在担任监察御史和谏官期间,屡屡犯颜直谏,唾沫星子都飞溅到仁宗脸上,但仁宗一面用衣袖擦脸,一面还接受他的建议,竟然没有怪罪这个铁面无私的人。 有一次包公要拿掉三司使张尧佐的职务,理由是他平庸了些,但张尧佐是仁宗宠妃的伯父,仁宗有点为难,想了办法,让张尧佐去当节度使,包拯还是不愿意,言辞更加激烈,带领言官与仁宗理论,仁宗也就作罢了。 以上两例,表现出这位帝王确实具有相当大的度量和推己及人之心。这在封建时代,也算是很难得的了。因此,以往历史学家们称誉他为“守成贤主”。 但是实际上,在那个时代,真的能有一个民主的统治者么?可能有,但是大多数情况,是另有隐情。 仁宗有一个从来没有公布于众的个人秘密组织:戏影卫队。 一共几个人而已,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被他高价买通,养在身边。 小时候看林志颖演的《书剑情侠柳三变》,觉得有点扯。一个书生懂武功? 可现在看来,柳永很可能是个高手中的高手,甚至懂奇淫巧术。 许多人以为,柳永被皇帝大BOSS除名的原因是,他写了个不合时宜的诗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但真正的原因是,柳永家的背景。柳永家虽然看上去是书香门第,亲戚都是进士出身,文化人儿,但是柳永的母亲,却是另类“傀儡戏”的传人。 傀儡戏,又被称为木偶戏,表面上看,是由人直接操纵、木偶装扮具体人物、当众表演简单故事的戏剧。 可柳永母亲家里玩的,是给死人看的戏。 死人当然不需要看戏,但是,鬼魂灵体也跟人一样,有好奇之心。惟妙惟肖的傀儡戏会吸引许多阴间的东西跟灵体。更有一些灵体会附着在木偶上。 于是久而久之,有一部分傀儡师便开始学习操纵这些灵体,就让它们存在于木偶上,并且让这些东西,控制这些东西改变形貌,变成别人的身份,或者在现实里招摇撞骗,或者用于别的目的。 傀儡戏源于汉,兴于唐。汉代已有“作魁儡”(《后汉书?五行志》)的记载,三国时马钧的“水转百戏”显然是对汉代人戏的模仿;北齐时水动的“机关木人”制作,技艺高超,暗示了中国木偶戏的形成年代。 隋朝“百戏”中多“水饰”,“机关木人”多搬演神话、传说、三国故事,人物颇众。唐文化繁荣异常,歌舞戏、参军戏争奇斗艳,机关木人可以饮酒唱歌吹笙,在灯火下已经与真人没有区别。 而到了宋朝,已经有一支特别的傀儡戏流派出现。这一派就是柳永母亲的娘家衍生出来的。 柳永的母亲其实是被人收养的。她的真实姓氏为“念”。 念姓单一渊源,源于羌族,出自汉朝末期鲜卑族拓跋部念氏部族,属于以部族称谓为氏。据史籍《续通志?氏族八》记载:“西魏有念贤。明河南祥符有念氏。云南陆良、罗平有念氏。” 柳永的母亲娘家是云南的念氏,是拓跋族跟汉人的混合体,所以集合了拓跋族的秘术跟古老的傀儡戏,演变出一种“傀影戏”。 念家的木偶戏十分叼,不仅演得惟妙惟肖,而且木偶上都附着灵体跟鬼魂。 这些灵体甚至能变成别人的样子,骗过许多人,甚至骗过地府鬼差。 而宋仁宗,就是靠着这东西骗过了地府鬼差,获得了剩下这么多年的性命。 因为所谓的戏影卫队,其实是念家的人用傀儡戏造了整个“大宋王朝”。 满朝文武,甚至宋仁宗皇帝,全部做了真人人偶,然后附着了灵体操控,让这些人偶每天演绎仁宗的生活跟上朝下朝。 念家的傀儡戏有什么神奇效果,其实并非宋仁宗发现的,而是刘太后。那位狸猫换太子的主角刘太后不是个善茬,一直研究厌胜之术。她知道宋仁宗寿命短,而自己要想稳稳当当做太后,必须好好照顾小皇帝。 于是她利用七年时间,遍寻天下,终于找到了念家的傀儡戏班子。她知道这些傀儡能骗过鬼差,便雇佣了一批戏影卫队,天天演宋仁宗的生活,只是设计让鬼差以为,仁宗就是那群傀儡木偶中的一个。 等到了仁宗二十岁的时候,傀儡戏也就完结了。但是,为了进一步保险,仁宗让熟悉这鬼戏的柳永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生命罗盘,就跟沙漏一样,只不过这罗盘能预言他的福祸。 也不是大小福祸都能预言得准,只是人生里的重大福祸,罗盘居然都能一一算准。 宋仁宗当年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柳永于是反唇相讥,说自己是“奉旨填词”。讥讽仁宗的柳永不但没被杀头,填词也没受影响,且填得更加放肆,这就非同寻常了。 天下人都以为是宋仁宗仁厚,而柳永的态度也很奇妙,非但不生仁宗的气,还“愿岁岁,天仗里常瞻凤辇”。(意思是:老百姓希望年年都能看到宋仁宗的仪仗,瞻仰到宋仁宗的风采,天下百姓都拥戴宋仁宗。) 这不是有基情,有秘密交易,还能有啥! 也就是说,宋仁宗让基友别当官的原因是,让他毕生精力都放在研究自己的命盘上。当然,休闲的时候可以作词泡妞,缺银子皇帝肯定是支援了不少,否则他怎么能潇洒那么多年。 但无论宋仁宗跟柳永到底是怎么回事,宋仁宗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些事倒是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仁宗的美名。 所以,当仁宗驾崩的消息传出后,当他的死讯传到洛阳时,市民们也自动停市哀悼,焚烧纸钱的烟雾飘满了洛阳城的上空,以致“天日无光”。他的死甚至影响到了偏远的山区,当时有一位官员前往四川出差,路经剑阁,看见山沟里的妇女们也头戴纸糊的孝帽哀悼皇帝的驾崩。略叼。 而宋仁宗之前,没有一个帝王能以“仁”为谥号或冠以“仁”。同时,当54岁的宋仁宗去世了,大宋朝野上下也莫不哭号,举国哀痛。 但是更叼的是,宋仁宗赵祯驾崩的讣告送到辽国后,“燕境之人无远近皆哭”,时为辽国君主的辽道宗耶律洪基也大吃一惊,冲上来抓住宋国使者的手号啕痛哭,说:“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又说:“我要给他建一个衣冠冢,寄托哀思。” 此后,辽国历代皇帝“奉其御容如祖宗”。 唉,听到这里我实在无言以对。 第283章 娃娃的主人是男人 听完之后,我已经无力吐槽。闫至阳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怎么,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可置信啊。”我摇头叹道:“宋仁宗跟柳永不得不说的基情??” 闫至阳无奈地说道:“说半天,你好像不明白我说话的重点在哪儿。” “重点在哪儿?你倒是给划个重点啊。”我说道。 “重点在傀儡戏,之后又衍生出了别的行业,比如木偶制造,人偶娃娃贩卖。”闫至阳说道:“国内的一些玩具制造商,也是他们的后人。” 我一听,心想这玩具还不敢随便买了:“这,不会买个玩具就能死人吧?” “普通的玩具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闫至阳说道:“但是他们却也往外贩卖巫蛊娃娃,压胜娃娃。这些东西是真的能害人性命的玩意。” “卧槽,作死啊?”我啐道:“还以为这是人妖国喜欢卖的玩意儿,原来国内也有人做这个东西?” 闫至阳说道:“没错,念家的后人也有人在做这东西。” “你不会怀疑,这个人偶跟念家的后人有关吧?”我问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人偶娃娃实在太逼真了。” “可你不是说,这娃娃是日本产的么?”我疑惑地问道。 “材料是日本的,但是,我说过每一个娃娃都有不同的化妆师造型师来给她上妆,画脸。我怀疑这个创造娃娃的人,给娃娃化妆做衣服的人就是念家的后代。”闫至阳说道:“所以我们得先去找找这个娃娃的主人。” 虽然闫至阳说了这么多,但是我依然不太相信他说的什么吊炸天的念家人。我并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也就不觉得娃娃什么的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害人。无非就是仗着人的意念作祟呗。 由于飞去帝都有一段距离,我便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等下了飞机去了酒店然后找到快递上写的地址,也已经日头偏西了。 找到这小区门口,我抬头看了看,发现这小区很不错。帝都三环以内,一座欧式建筑风格的小区,名字也很叼,叫珠江帝景。 我站在小区门口,看到眼前的小区大门是一个扇形的结构,大门口是欧式的矮建筑,跟某个宫殿的殿门一样。在大门口后头,一排排高耸入云的欧式豪华住宅树立在我俩眼前。 我看着那一排排楼房,油然而生一股压抑感,似乎走近这个地方,心情就十分差劲。 “这破地方怎么让人没一点兴致。”我问闫至阳道:“你有没有很怪异的感觉?” “这地方设计得不好,虽然外形搞得跟城堡一样,但是冲了风水。风水不通,邪秽之物就会被困在里面。邪气出不来,这地方也便容易生怪事。”闫至阳说道。 “好吧,管他生出什么鸟事,我们先去找这个白富美玩家。”我忍不住吐槽道:“走到这破地方都快晒成人干了。” 帝都的热度很让人难受,就跟每时每刻都被高温炙烤一样。 但是,等走进这个珠江帝景小区后,我倒是觉得气温微妙地降低了一些。 问了问门卫快递单子上的地址,门卫给我们指了方向。 我们于是进了楼里,上到十楼,找到人偶娃娃的主人家。 按了按门铃,没多会儿,一个中年女人来给我们开了门。 我打量了一下那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容颜有些憔悴,但是气质很好,戴着无边眼镜。 “你们两位找谁?”女人疑惑地问道。 闫至阳笑道:“阿姨,您是不是给我们寄过快递?”说着,闫至阳将手中的快递单子递给这女人看。 为了方便找到地址,闫至阳将那快递单子从包装盒上揭了下来带在身上。 那女人接过快递单子放在眼前看了半晌。我心想,估计不会是这女人寄的。那单子上字儿写得跟狗爬一样,潦草得很,显然主人好像也没什么耐心跟高深的文化程度。但是看这女人,我觉得应该是挺有文化的类型。 “这不是我寄出的。”女人说道:“但是,这字,这字迹——我好像是认识——。” “那就是您女儿寄给我们的吧。”我说道,心想你这有话能不能快点说,比比什么啊。 “我没有女儿。”那女人突然说道:“我就一个儿子。” 卧槽,我没听错??我顿时吃了一惊,难道找错地方了?于是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门牌号。 “你们倒是也没找错。总之,先进来再说吧。”这女人说道。 闫至阳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客厅。 我进门一看,这屋子挺大,这面积的屋子,在帝都这种地段,还真是挺贵。可见家里比较有钱。 客厅很大,带着一个大阳台,阳台上是一处偌大的落地窗户,能看到外头的景色。 那女人让我们坐下,自己则给我们沏茶。茶香中,我突然闻到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很淡的中药味。 “阿姨,您生病了?这屋里一股药味呢。”我问道。心想没有人随便吃药,难道是她被那怨偶缠上得了什么病,自己找中医看病吃药?那漂亮人偶的主人,不会是这位大妈吧? 那这大妈也太少女心了。 “不是我,是我儿子。”中年女人叹道:“说来话长。” 闫至阳看着她,问道:“您也没问我们的身份,就这样让我们进屋?是不是您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或者,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谁?” 女人苦笑道:“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从哪说起呢?算了,让你们先看看我儿子。” 说着,女人站起身来,我们也跟着站起来,随着她到了这大屋的次卧室门口。 女人抓着门把手开了门,我跟闫至阳便跟了进去。 推开门之后,我闻到一股更为浓烈一些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这次卧室也挺大,靠窗户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似乎正在沉睡。 这卧室装修得十分简洁大方,蓝灰色系为主。墙上挂着几张主人的大幅照片。 对比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那位,我觉得就是这女人的儿子的照片。 只是气色,容颜,似乎有细微的变化。大概床上这位病太久,眼窝都深陷了下去,气色也很差,身体逐渐瘦弱。但是墙上的海报上的男孩子,却意气风发,长得英俊帅气。 此时,闫至阳走上前,探了探那男孩子的脉搏,半晌没说话。 女人问道:“怎么样,你们也懂中医?” 闫至阳说道:“阿姨,先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吧。” 这中年女人将我们带出去,关好门。我们重新回到客厅坐下,听这女人讲起来龙去脉。 中年女人说她姓刘,儿子叫程月楠,是个自由摄影师。 起初生活好好的,而且程月楠一向身体健康,热爱体育运动,也从小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在三个月前的某天,程月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喜欢买人偶娃娃。 程月楠虽然是个“艺术青年”,但是艺术青年并不娘炮,取向也正常,以前也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可那一阵子,这人像是突然转性了一样,不仅买了一堆芭比娃娃什么的,还买娃娃的衣服,鞋子等等。 起初刘阿姨以为儿子交了女朋友,都是给女朋友买的。但是她暗中观察了半晌,也没见程月楠跟什么女孩出去约会,反而是每天下班就准时回家,吃完饭就藏在卧室里不知干什么。 躲起来的时候,他也不见任何人,把自己反锁屋里。 时间长了,刘阿姨开始担心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便趁着晚上他去上厕所的时候闯进了卧室里一看,顿时惊呆了。 原来程月楠屋里堆满了大小的芭比娃娃。每一个都穿着华丽复古的衣裙。不只是如此,床上还特么有娃娃用的小床小杯子被褥啥的,而且,看上去程月楠正用这些娃娃玩过家家的游戏。 看到这里刘阿姨有些害怕,以为儿子突然心理有了问题,便逼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程月楠便有些不高兴,说自己只是在用娃娃当模特,拍一组照片而已。 可这解释并没有让刘阿姨打破疑虑。于是第二天,她干脆将这些娃娃都锁了起来,并强行带儿子去看心理医师。 这事件让程月楠十分生气,曾经跟刘阿姨大吵一架。也着实消停了几天。但是没出一个月,他居然变本加厉,买了那昂贵的OB娃娃,还请了个造型师给他的娃娃化妆打扮。 第284章 娃娃化妆师 不过除了迷恋娃娃之外,程月楠倒是没别的问题。刘阿姨本以为儿子后来就变成娘炮了,但是事实证明还可以,这货并未变成什么喜欢穿着长裙戴着假发的伪娘。程月楠的打扮倒是一切正常。只是喜欢娃娃。 刘阿姨强行拽着他去看心理医师。医生治疗了几个疗程,貌似也没啥作用。程月楠依然喜欢娃娃,喜欢给娃娃换装,甚至家里经常收到程月楠网购娃娃衣物寄来的快递。 时间一长,刘阿姨就无奈了,还找了一个全国知名的心理医师给程月楠催眠治疗。 结果并没什么卵用。催眠的当时还行,等清醒了之后又开始喜欢OB娃娃,拉也拉不住。 后来刘阿姨有点放弃了。但是几天之后,程月楠的身体状况发生变化。首先是眼窝深陷,似乎长期失眠造成。但是程月楠并不失眠,而且晚上睡觉很早,九点准时去睡。 脸色也突然差了起来,身体暴瘦,慢慢地跟纸片人一样。 后来就是一睡不起了。现在靠营养液葡萄糖活着。 “事情呢大体就是这样。”刘阿姨叹道。 “那您——刚才见到我们的反应有点奇怪啊。”我说道:“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似的,也不问问我们到底干啥的,就让我们进门啊。” 说到这里,我笑了笑:“您就不怕我们俩其实是上门来骗钱的?” “那是因为你们手中的快递单子。”刘阿姨扶了扶眼镜,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说了你们不信,这字迹我还真是认识。” “是程月楠的朋友写的?”闫至阳问道。 “是朋友,不过,不过那孩子已经死了。”刘阿姨说道。 “什么?”我惊讶道,但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反正这快递是鬼寄来的,这倒也可能。 “那孩子叫邵阳,生前是个警察,是我们家小楠的发小。一年前,这孩子出任务的时候,被一个持枪抢劫杀人的犯人打中心脏,死了。”刘阿姨叹道,神情中满是悲凄:“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儿子一样。” “邵阳。”闫至阳沉吟道:“阿姨能拿照片给我们看看么?” “好,你们等等。”刘阿姨站起身往书房走了过去:“我们也不想看到他的照片伤心,就给收起来了。” 说着,刘阿姨去了书房,很快地拿了一个相框回来。这相框是原木的,里头镶嵌着一张合照。是俩年轻男人。一个是现在躺在床上的程月楠,另一个则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年轻男人,大概就是邵阳了。 邵阳长得不算很帅,但是五官英气,鼻梁挺直,是个很有男子汉气概的警察。 看过之后,闫至阳将照片放下,问是不是家里还有过其他的怪事。 刘阿姨想了想,说道:“也不只是我家里。其实这个小区整个都不对劲。我们这房子买得早,那时候房价也算合理,我看这小区环境不错,交通也方便,就让我老公买下来了。可买了之后才知道,这小区的楼房是传说中的鬼楼。也不是说真的闹鬼,就是说风水不好,人气总是不旺盛。而且大夏天的,晚上我在楼下乘凉的时候,总觉得有阴风阵阵吹在后背上,可是看身后又什么也没有。结果好几次我还被吹感冒发烧了。都说这地方风水不好,我们想搬家来着,但是也没什么合适的房子。” 闫至阳闻言,走到阳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我看他走过去,也就跟着凑了上去。落地窗很大,能看到对面的街景,楼下小区的景色。我瞧见临街有个豪华大酒店,远远地看到偌大的亮着霓虹灯的牌子:帝景豪庭。 这酒店看上去非常豪华,装饰装修得也是走欧洲宫廷范儿。但现在夜色已黑,酒店房间居然没几个窗户亮着灯。 “这么大的酒店,显然住客不多啊。”我说道。 刘阿姨也走到我们身边来,说道:“是啊,这酒店听说也不景气,装修得这么豪华,地段也不错,结果竟然常年没人住,现在都快倒闭了。” “啧啧,是啊,寥寥几个房间而已。有的楼层一盏灯都没亮呢。”我说道。 “是啊,那酒店也不景气。可能我们这附近都是这样,风水不好。”刘阿姨说道:“要说怪事,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我收到一封信。” 说着,刘阿姨从电视机柜子里取出一封牛皮纸信封的信递给我们。 我一看那信封上的字儿,就立即觉得是邵阳写的。那字体不拘一格,太特么有特点了。 闫至阳接过来拆开一看,纸上没几个字。我辨认半天,发现他写的意思是,让刘阿姨毁掉程月楠的所有娃娃。 我们于是问刘阿姨,那些娃娃呢。刘阿姨说道:“都被我烧了,找了个荒郊野外埋掉了。邵阳这封信,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恶作剧什么的,但是后来,我就频繁梦到他,梦到他一直让我烧了那些娃娃。所以我还是去了。” 好基友啊!感动中国,死了一年了还特么惦记着这事儿。话说地府这办事效率也太垃圾了,死了一年的鬼还没有安排投胎轮回。 “那这些娃娃一共有多少,您知道么?”闫至阳问道。 “小楠买了一共八十个娃娃。但是说来也怪,好像莫名其妙少了一个。”刘阿姨说道:“我找遍了家里的角落都没发现,想来应该是路上的时候丢了。” 闫至阳摇了摇头,走到沙发跟前从包里翻出那个逼真的娃娃举到刘阿姨跟前:“是不是这个?” 刘阿姨一看,吃惊道:“这,这好像就是小楠买的那个!怎么在你们这儿?” “是我们收到的快递,想必就是邵阳寄来的。”我说道。 “邵阳?”刘阿姨吃惊半晌,犹豫道:“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神之说?” 闫至阳说道:“先别说这个了。阿姨,听说这个娃娃是找人专门化妆做造型的。您知道这个造型师的电话或者地址么?” “这个,我得找找。”说着,刘阿姨进了程月楠的卧室,从书桌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名片夹打开:“小楠是自由摄影师,经常有经纪人什么的留名片让他给模特和演员拍照。我像他一定也留了那个化妆师的名片。” 说着,她从里头抽出一张名片给我们:“就是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名片设计得还挺雅致。黑色的底子,上头有半张戴着金色面具的美女脸庞,一朵红唇露出在半个面具下面,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名片上的信息比较少,写着化妆师的名字:毕婷,电话号,QQ,微信都有。但是没有地址,写了职业是:职业OB娃娃妆面化妆师。 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半晌后,有人接了起来。我听到一个很甜很萝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喂你好。” “请问是毕婷么?”我问道。 “是,您是?”萝莉问道。 “我看您是什么化妆师,所以想让你给我妹妹的娃娃化妆。”我说道。 “说下您妹妹的名字,我看看。”毕婷说道。 我有些愕然,心想这货是怎么回事,还要问名字。于是我干脆说了宁思的名字。 半晌后,毕婷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儿没有记录,我不去。” 说着,对方立即挂了电话。 “喂喂,喂喂??”我吃惊地看着手机,心想这特么什么情况,钱都不挣啊。 “对方挂电话了。”我耸耸肩。 “那就更说明问题了。”闫至阳说道:“没关系,灵调局查个人的资料是很简单的。”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音乐声。声音不小,貌似是《亡灵序曲》。 我俩同时往那落地窗外一看,只见那个对面的酒店顶上,突然有好几条直射天空的紫蓝色灯光发出,在夜空晃动,鬼气森森。 第285章 炼魂术 “这大晚上的,对面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我皱了皱眉,问刘阿姨:“阿姨,这酒店天天晚上折腾么?” “没有,以前倒是没出现这情况,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刘阿姨说道,往窗外张望过去。 闫至阳再度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那几束蓝紫色的光芒。 “怎么,有问题么?”我问道。 “不太对劲。四道光里透着怪异。我们下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额,好吧。”我无奈地说道,心想一个爱好娃娃的病秧子就够头疼了,这次还特么要去管倒闭酒店的闲事。 跟刘阿姨说,我们一会儿回来,便暂时离开了她家里,往酒店方向跑过去。 虽然看似距离近,但是由于这小区面积不小,我们小跑过去之后,也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等我们跑进酒店之后,我听到门外一阵警笛声远远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好像警车往这边过来了。 警车怎么来了?我疑惑地看着门外停下来的警车,又回头看着酒店里惊慌失措跑出来的几个人。 闫至阳抓住其中一个男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六,六楼顶楼上有尸体!!”男人脸儿都吓白了。 我跟闫至阳一听,立即往楼顶跑上去。等到了楼顶,我立即看到了楼顶中央的四具尸体。 这四具尸体排列的形状很奇怪。四个人背靠背地坐着,朝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四具尸体额头上都贴着符咒,背对背捆绑在一起,符咒垂下来,遮挡住他们的脸。 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貌似是困住了这四个人的死灵,一时间楼顶气场混乱,触发了楼顶的声控灯,让楼顶角落里的灯亮了起来,伴随着音乐声冲天而起。 也不知道这酒店为什么要放音乐。总之音乐声惊动了住在顶楼的房客跟顾客,因此大家纷纷跑去楼顶一看究竟。这一看,有四具尸体以这么奇葩的姿势呆在楼顶,还有这声音跟电光,不少人就吓尿了,立即跑了下来。 闫至阳上前看了看四具尸体,我也跟着瞧了瞧,发现那四个人有男有女,也不知哪儿弄来的。但是大家死得都挺利索,貌似都是咽喉被扎了一枚小飞刀。 一刀毙命。卧槽这简直是职业杀手的手法。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我啧啧叹道。 闫至阳则眉头紧皱,说道:“这叫做禁府魂炼术,是用他们的魂魄困住厉鬼,让五方小鬼把厉鬼带入炼狱。可这地方有什么厉鬼呢?不,又不像是炼魂术。” “什么跟什么啊?”我茫然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咣当一声响,立即回头,发现通往顶楼的铁门被关死了。 此时,我突然间看到四具尸体像是被人从正中间扯开,突然冲四下飞了出去。 而一抹影子从刚才四个人的位置慢慢盘旋升了起来。 我看那影子居然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穿着公主式短裙,长卷发几乎垂到小腿,手中抓着一把飞刀。 “啥玩意儿?”我看着那姑娘,觉得不像是鬼。 闫至阳也没多说,立即抓了一张符咒在手,对准那影子丢了过去。但是那东西居然动作也很快,手中三把飞刀飞了过来,正好刺中道符。道符瞬间爆出一团火焰,跟那飞刀一起燃尽。 哇靠,还有点道行啊?想到这里,我也抓了一张镇邪符丢了过去。但是,这镇邪符还没等贴到那影子的额头,便就此落到地上去。 “闫至阳,这什么东西,为什么驱鬼的灵符不管用?”我问道。 说到这里,我突然间看到那漂亮姑娘变了脸。原本尖尖的瓜子脸变成了圆形,瞬间肿胀得跟个白面馒头一样,眼睛变得漆黑,嘴唇也变成了全黑,一张嘴,牙齿尖利,一团团黑烟从嘴里喷了出来,跟灭火器似的。 我感觉那黑气不像是鬼气,而是有一股刺鼻的难闻气味。于是我立即拽着闫至阳退往后头。 闫至阳也不多废话,直接取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冲着那影子便射了过去。 这一箭正好穿心而过,那人影晃了两晃,立即倒了下去。 “噗”地一阵青烟冒起,那人影顿时没了,地上却躺着一个人偶。 这人偶也就三十多厘米大小,跟一个芭比娃娃的大小差不多。 我看了看闫至阳:“现在那东西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什么了,上去看看吧,顺便给我把那支箭捡回来。”闫至阳说道。 我立即上前去将那箭带着人偶取了回来。 将人偶拿到跟前一看,发现人偶心脏位置正插着一支箭。这人偶是塑料做成的,样子也很漂亮,描眉画眼的,跟真人很相似。 身上穿着漂亮洋装,手上还特么握着一把很小巧的金属小飞刀,像是微小的模型那样。 “我去,娃娃成精了?!”我吃惊道。 “刚才那个阵法确切地说,不是什么炼魂术,而是塑魂术。四个尸体背靠背,中央夹着一只人偶。然后四个被拘禁的灵魂将所有灵力都赋予了人偶,让人偶变成有战斗力的杀手。这酒店风水不好,是个凶地,正好能助长人偶的灵力。”闫至阳说道:“如果没点道法,可能就会被这人偶给杀了。” “谁会在这楼顶设阵法呢,设阵法要害死谁啊?”我疑惑地问道。 闫至阳看了看我,刚要说话,却听到连接楼顶的铁门传来咣咣当当的一阵响。 我顿时想起我们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有了警车,不由有些担心被警察发现了可说不清楚。 闫至阳倒是很镇定,告诉我可以拿出灵调局的证件给警察看看,然后提前给严教授打个电话,让他给这边警察解释下。 我想了想,还是先给严教授打了电话,然后说明了一下情况,这才上前去开铁门。 果然,一群警察冲了上来。警察起初对我俩很是怀疑,盘问半天,直到严教授的上级指示传达下来,警察们也才放弃询问。 这时候我们也耽搁不少时间,也就跟着抬着尸体的法医们一起下了楼。 等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发现几个围观群众。其中有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们。 年轻妈妈一看有尸体抬下来了,正想去用手捂住小姑娘的眼睛。但小姑娘不明所以,天真地问道:“妈妈,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们为什么都戴着口罩?” 年轻妈妈很无奈,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便想了想才说道:“因为叔叔阿姨们都是医生,是给你开药的。记得吗?给你的药很好吃,院长怕他们偷吃,就给每个人都发了口罩!” 我一听这解释,顿时醉了。但是小萝莉接下来的话立即让我笑喷了:“哦,妈妈我明白了,那给那些医院里拿刀的叔叔戴口罩是怕他们聚餐吧。” “噗!!”我看着小萝莉忍不住笑了。 小萝莉看到我,歪着头打量了我几眼,随即目光落到我的手上,惊讶地指着我嚷道:“妈妈,叔叔拿走了我的娃娃!!” 我一听怔住了,看着手中多了个洞的娃娃。小萝莉则挣脱了妈妈的手冲着我冲了过来,伸手去够我手中的娃娃,小嘴一撇,满脸委屈:“叔叔坏人!抓走我的娃娃!!” “额,这个,我是捡到的,在楼顶。”我笑道。 年轻妈妈一听,立即追了上来拉住小姑娘的手,将那娃娃给夺过去塞给我:“别拿叔叔的东西!那是警察叔叔要带走的,死人现场的东西也要,晦气!” 小萝莉被妈妈的表情吓到了,立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要我的娃娃嘛!!!” 我十分尴尬地看着她,对安慰小孩子毫无经验。 闫至阳走上前蹲到小萝莉跟前,柔声道:“小妹妹,这个娃娃是妈妈买的吗?” 小萝莉一边哭一边嚷道:“不,不是,是姐姐送给我的!!” “什么姐姐啊?”闫至阳说道:“小妹妹告诉叔叔,叔叔就送你一个新的娃娃。” 小萝莉慢慢停下哭声,皱着小小的眉头认真地看着闫至阳:“哥哥,娃娃是不是死了救不活了?” 我心中好笑,看了一眼那心口破了个大洞的娃娃,心想这是不好修补。 闫至阳叹道:“是啊,娃娃被坏人害死了。等你回答完警察叔叔的问题,我就把娃娃给你带回去好好安葬。然后叔叔送你一个新的娃娃,行么?” 小萝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年轻妈妈以为我们是警察,因为看那些警察对我们俩也挺客气,也就没多说话。 小萝莉于是告诉我们,她跟妈妈来北京看姨妈,但是姨妈一家出国玩了,后天才回来。 娘俩只好在姨妈家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小萝莉很喜欢娃娃,原本吵着要一个漂亮娃娃。但是妈妈刚来北京,对北京购物的地方不熟悉,也就没答应。 俩人就在酒店大厅说这事儿,却正好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走进来,听到小姑娘的话,就把手中一个漂亮的娃娃送给了小姑娘。她说是男朋友送的,但是她自己不喜欢娃娃,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年轻妈妈回忆说,那个姑娘很清秀很年轻,穿着讲究,不像是坏人。而且也检查过那个娃娃,没什么问题,这才收下,并且想送那姑娘一点礼物回报,那姑娘却没收,转身就走了。 “那人大概长什么样子?”闫至阳问道。 年轻妈妈想了想,说道:“中等的个子,挺苗条的,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裙子,带着白色发带,手上还提着一只化妆包。对,看上去倒是挺像化妆师的。她是从酒店里正好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儿的住客。” “化妆师,会不会是毕婷?”我问闫至阳道。 闫至阳问道:“后来她往哪个方向走了,您知道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看她好像出门打了个车。那时候我就跟我女儿往房间那边去了,也没细看。”年轻妈妈说道。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问道。 “得走一阵子了,我们傍晚遇到的她。”年轻妈妈说道:“这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心想打电话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难道毕婷就在这儿了?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儿么?或者说,她是接到电话,突然发现了我们可能查到了什么,不想我们继续下去,就故意在这附近设计局算计我跟闫至阳。 那也太奇怪了,她是怎么知道我俩的位置的?再者,她怎么能肯定我们俩会妨碍她?这货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一瞬间,好多疑问浮上心头,千头万绪。 第286章 八卦罗盘 闫至阳问完小萝莉,说要送她个娃娃,结果小萝莉的妈妈给拒绝了。 等母女俩走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闫至阳,这东西一个小时前送给了小萝莉,但是一个小时候为什么出现在楼顶?” 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三岁的小孩子不会说谎。娃娃肯定是有人送给她的,但是为什么后来又出现在凶案现场,这个就耐人寻味了。还有刚才那个小孩的妈妈,总觉得她表情有点僵硬。” 我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怎么觉得事情这么乱呢。” “一切的混乱都会有理可据。”闫至阳说道,给严玉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跟猎灵局的人商量,派人盯住这个酒店出入的人,顺便盯住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我觉得那个毕婷也有问题。”我说道:“明明打电话让她来,作为一个化妆师来说,有生意肯定会很高兴的对不对。结果她问也不问就拒绝了。这也太不靠谱了,肯定有问题。” 闫至阳说道:“是,反正一并调查一番。可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我俩一边聊着,一边等猎灵局的特工来。果然国家安全机关的人就是迅速,也不知怎么到的,在这个下班堵车高峰期居然赶了过来。于是我们将刚才见到的事情跟俩赶来的猎灵局特工说了说,说里面有个小萝莉,她妈貌似有问题,随即将楼顶看到的炼魂术也跟俩人说了说。 俩人点头,便进酒店去了。我问闫至阳接下来是不是回刘阿姨家里继续处理程月楠的事儿?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回去,不过先得完成一件事。”沉思半晌,闫至阳给严玉打了个电话,让他跟这边的警察局知会一声,如果有验尸报告结果,就给我们发一份过来。 等他挂了电话,我问闫至阳这么做的目的是啥。反正我们见过那四具尸体,都是一招毙命,刀子刺入咽喉,这还有什么悬念。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不好说啊,万一呢。” 看他故弄玄虚,我也没多问,一起回了刘阿姨家里。回去之后,见刘阿姨一直在等我们,于是我将酒店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说。 刘阿姨闻言叹道:“看来这次外面那酒店是肯定倒闭了。” 我们正说着,门外钥匙声一响,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我一看这人,中年男人,长得挺高挺精神,但是神色显得严肃一些,跟床上那位仁兄长得很相似。看来这就是程月楠的老爸,程爹。 果然,刘阿姨给我们介绍说,这程月楠的老爸。介绍我俩的时候,刘阿姨说是她请来给儿子驱邪的高人。程伯一听这话,似乎很是怀疑我们,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然后将一样东西递给刘阿姨:“儿子的朋友寄给我的。” “儿子的朋友?什么东西啊?”刘阿姨惊讶地接过手提袋,从里面取出一只金色的罗盘。 这罗盘好像有点褪色或者氧化了,表面不那么光泽鲜亮。罗盘是圆形的,中央有一个白色的太极八卦图案。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刘阿姨说道,拿在手中用了半天劲没打开:“这看上去像是个盒子啊。” 此时,闫至阳看到那东西,脸色变了变,上前拿过来,放在灯光下盯着看了半晌,惊讶道:“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你认识这东西?”我问道。 闫至阳惊愕半晌,才慢慢恢复了神色,说道:“你可能根本不会相信,这东西,等于是道法世家的百科全书跟密闻匣子。但是这个东西,早就在民国年间丢失了。其实百科全书里的东西早有人整理过,写成了资料留存。但是这些资料散落各种古书里,并不齐全。到了清末,有一个道人搜罗了古书里的资料并整理成书册,锁在一处密匣子里。这书册里包罗万象。有道法世家的百科全书,成名绝技,甚至还有我们四大家族里几个神兵利器的打造过程详解,害怕什么,长短处在哪儿。更有家族丑闻在里面。” “卧槽这么给力,这道士没有被人打死??”我心想道长不清修,特么喜欢记录别人家的八卦是怎么回事。 “所以,那道人是被人暗杀了,谁杀的不知道,想必是想要那密匣子。但是密匣也没有被人找到。”闫至阳说道:“大叔,您这东西是什么人寄过来的?” 程伯显然不信闫至阳的胡咧咧:“小伙子是在跟我开玩笑?” 刘阿姨瞪了他一眼,说道:“老程,别这么说话,我告诉你邵阳来信你还不信。邵阳也找到人家了,还把儿子的娃娃寄给了他们。你说这事儿怎么解释?” 说着,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娃娃。 程伯皱眉看了看我们,说道:“那随便你怎么折腾吧,我先去看看儿子。”说着,转身去了程月楠的房间。 闫至阳拿着那八卦罗盘一样的匣子晃了晃,有些惋惜:“这玩意打开的话需要熟知五行八卦等等东西,我对那些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幽龙道长却很精通。刘阿姨,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把这东西交给我们保管一阵子?” 刘阿姨犹豫半晌,说道:“如果你们能让我儿子醒过来,恢复正常,这东西你们随便拿去!” 闫至阳一听这个,倒是有些喜出望外:“那就谢谢刘阿姨了。” 说起这个,我想起一直都不知道闫至阳那把神弓叫啥名。闫至阳说,他的弓箭叫震乾弓,由于这名字太装逼,他一直没好意思说,是闫老太爷留下来的东西。 虽然闫至阳不是当家人的继承人,但是闫爷爷一直偏爱总裁哥这孙子【有点像骂人】,就把家传的神弓给了闫至阳。 厉笙歌的琴也很有名,叫做独幽。前面已经介绍过,来历悠久。七爷的算命算盘叫做璇玑算,是上古灵兽的骨头做成的算盘珠,能算天地乾坤祸福等等。还有陆家有一个神鞭叫长生鞭,貌似能杀鬼神,都是很叼的兵器。 但是,这百科全书里却记载了神兵利器如何打造,如果批量生产,就算是不如他们几个人的武器,那也威力无比。所以这书其实是禁书,比金瓶梅都禁,这道人写这么一套书,纯属于没事儿找抽型的。 于是事情到了现在似乎更为复杂了。为什么有人给程月楠寄这么一个东西。显然是程月楠早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简单货色,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事先藏在了一个朋友那里,想让这风头过去再要回来。也就是肯定跟朋友约定好了,某段时间送回家来。 这朋友也守约地送了回来,但是可能并不知道程月楠已经成了植物人。 闫至阳将推断跟刘阿姨简单说了说,意思是这东西不简单,您儿子可能是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是非里,被人陷害了。现在就得从这个寄来东西的朋友查起,也许能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知道了他中了什么邪术,也好从根上解决。虽然说烧掉那娃娃也许他会醒过来,但是不知道醒过来这人还会不会神智正常。 因为娃娃的灵体里也捆绑了程月楠的灵魂。不知道烧掉娃娃是不是会造成灵魂受损。 刘阿姨听到这里,也是有些犹豫了,于是赶紧去问程伯,这八卦罗盘谁寄来的。 程伯说,是程月楠的一个叫高达松的朋友寄来的。但是这人夫妻俩也没见过,更没听程月楠提起过这个人。 高达松?我听了笑了笑,心想卧槽这跟高晓松有什么关系。 第287章 赤瞳裂眶鬼 为了让程月楠这几天活下去,别没等我们找到凶手就挂了,闫至阳将自己的三支箭扎在程月楠的床头,贴着三道辟邪的灵符。 闫至阳说,其实程月楠中的邪术不算难解,但是比较复杂,就好像他现在正在一个深沉的梦里。对入梦的人虽然能通过梦境透析术给叫醒,但那只是针对一般程度的人来说。如果梦境太深,则不容易被叫醒,而起还可能产生副作用,比如对方如果执意沉浸在梦里,你却去拽他回来,两方意识交战,在他这种虚弱的情况下,就有意识崩溃,醒来也变得疯癫的后遗症。 闫至阳一解释,刘阿姨连连点头称是,但是程伯显然不咋信任我们俩,始终觉得这是俩江湖骗子。 但是,闫至阳的符咒真的起了点作用。没多会儿,程月楠的气色似乎是转好了许多,没有那种死人一样的灰白色了。而且呼吸也均匀了起来,原本缓慢虚弱的心跳也慢慢有力。 这倒是让略懂中医的程伯感觉很是惊讶,对我们的态度也是客气了些许。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我们俩要告辞出门,刘阿姨挽留说,干脆住他们家里。他家是套三的房子,还有一个客房一直空着,正好给我们俩住。 我琢磨她是觉得闫至阳可能有办法救她儿子,才刻意挽留。 闫至阳自然明白,考虑了下,也便答应了。我心想幸好我出门的时候把重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包括干脆面君。 想到这里,我呵呵笑道:“阿姨,这,我们要是住下的话也没啥,但是有件事得跟您提前说一下。” 刘阿姨笑道:“什么事啊?尽管说,要是需要什么阿姨去给你们准备。哦对了,瞧我这几天忙得一直不记得吃晚饭,你们两个也没吃吧?这样,我给你们做点粥跟小菜去。” “也不是,阿姨,我带了一只小动物来,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也收留这货住一晚上。”说着,我将干脆面君从包里提了出来。 刘阿姨一看我提出来的干脆面君,吃惊道:“这,这不是浣熊吗?” “是啊,干脆面君,”我笑道:“我养的。” 说着我将手一松,这货立即就跳到地板上,慢慢踱步到刘阿姨跟前,歪着头看了看她。 刘阿姨被干脆面君萌住了,蹲下身摸了摸干脆面君的头。这货十分会讨人喜欢,立即眯起眼睛蹭着刘阿姨的手。 “真可爱,这东西可不便宜吧?”刘阿姨问道:“听说浣熊一两万一只。” “这个我没花钱。”我笑道,开始吹牛逼了:“这是我去外地的时候,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发现的,好像以前是被什么人给丢弃在林子里,我就给捡回来了。” 刘阿姨赞叹道:“年纪轻轻的就走南闯北,真了不起。” 说着,满怀欣喜地给我们做粥去了。 闫至阳无奈地看着我摇了摇头,眼神似乎是在说:老子就挺喜欢吹牛逼的了,没想到你更叼。 等晚饭,或者夜宵的过程里,闫至阳果然收到了警察局的验尸报告。其中有一点让我俩都吃了一惊:四具尸体里有男有女,女的只有一具。 但是那个女的戴了人皮面具。验尸的时候,法医将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真正的模样,法医拍了照片发给了我们。 我俩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女的特么就是小萝莉的妈妈! 真正的妈妈死了,也就是说,牵着小萝莉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闫至阳,你不是懂读心术么?卧槽你晚上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她不是小萝莉的妈妈?!”我忍不住跳起来问道。 “我的读心术也不是百分百的能行。”闫至阳说道:“有些人会控制自己的微表情,更有些人知道读心术的秘密,会故意不用眼神接触你,这些都是阻碍我所谓的天心通的地方。再有一些意志十分坚定,又懂得高深催眠术的人,甚至能控制我们的读心术,让我们看到错误的想法。否则,我们能看穿天下所有人的思想,那岂不是非人了?!” “那咋办,小萝莉有危险啊!”我着急道。 “别慌,有猎灵局的特工在。”说着,闫至阳摸出手机给俩人打了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俩人说在酒店守着,并没发现什么情况。 那个女孩的妈妈也盘查过,普通女人一个,没什么可疑。 “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凶手,你们什么时候查的她?!”闫至阳皱眉道。 “两个小时前吧。”那人说道:“怎么会是凶手?!” “赶紧去看看!指不定这女人跑了!”闫至阳皱眉道。 “这俩蠢货,走之前你不是还强调过那个女人可能有问题么?他俩蠢货怎么就没注意呢?” 闫至阳看着我冷笑道:“国家机关的人不就是如此么?眼高于顶,觉得自己牛逼了不起,对我这一介平民的话当然听不在心里。猎灵局这种机构的人还好,要是换了一般的政府机关,那我说什么话,根本就没人听。” 听到这里,我竟然无言以对。 没多会儿,我听到手机里传出那特工的声音:“那女人跑了!孩子在屋里昏迷着。” “有没有生命危险?!”闫至阳问道。 “没有,应该只是被喂了一点安定药片,睡着了。”那特工回复道。 “妈的。”闫至阳忍不住骂道,挂了电话。 这时,刘阿姨端着粥从厨房走了出来:“怎么了?来吃饭吧。” “不了阿姨,我们有点事再去那酒店一趟,回来再说。”闫至阳起身说道。 “哎,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刘阿姨问道。 “放心吧,十一点一定回来。”闫至阳说道,让干脆面君在这儿守着,我则跟他下楼,快速去了酒店。 那假货跟小萝莉就住在一楼108房间。我们俩赶到的时候,小萝莉已经被救走了,送去了医院。俩特工在屋里翻找取证。 见我们来了,便打过招呼。 我瞧见屋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行李箱里的东西显然不是假货的,而是小萝莉真正的妈妈的行李。 俩特工显然没发现那个假货是什么时候出门去的。 “闫至阳,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小萝莉是被这个假货控制了,比如迷惑了心神什么的,让她以为自己的娃娃是别人给的,然后把杀人嫌疑栽赃给一个不存在的女人?”我问道。 “不会。这四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假货杀的,但是那个娃娃,肯定是她临时起意弄出来的炼魂阵。我认为,她一定是想用那个阵法害人,但是没想到被我们撞到了。可害谁呢?”闫至阳皱眉道。 “为什么不是害你呢?也许还是那些邪教的人针对你下手呢?”我说道。 闫至阳苦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刚来北京,就算是她知道我们的行踪,她怎么就能确定我们会在刘阿姨家里,就注意到这个酒店,还特意在酒店的顶楼设置阵法?”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点头道。太巧合。 “不是我说的有道理,而是你智商感人。”闫至阳啧啧说道,随即跟那俩特工寒暄道别,就拽着我出了这屋子。 “哎哎哎,这还没勘察完现场呢,你带我去哪儿?”我疑惑地问道。 “那又不是什么凶案现场,没什么好勘察的。我有一个新的想法。”闫至阳说道:“如果这假货女人不是害我们,那她一定是想害这酒店里的某个人。你想,她设置的阵法是在酒店的顶楼,如果谁经常去顶楼,那陷害的对象就是谁。”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眼前一亮:“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如果是住客,不太可能。住客本来就少,流动性又大,不会有人长久地住在这酒店里。虽然这地方不景气,可住宿费也不低吧。”闫至阳说道:“那很可能下手的对象就是酒店服务员或者经理。” “说到那个经理么。”我沉吟道:“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警察盘问的时候,我看到他在人群里。为什么会注意到他呢,一则是因为他个头高,比你还高一点点。二则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明星脸,我看不少服务生妹子都偷看他。” 闫至阳笑了笑:“更有意思的是,这人长了一双桃花眼,这种面相的人,容易招桃花,而且为人似乎比较滥情。” “所以,他才是被害目标?”我问道。 “对,有可能,我们去找找看。”说着,闫至阳去了前台,问酒店经理的办公室在哪儿。 前台妹子说在三楼最尽头的房间。 因此我俩就此走楼梯上了三楼。路上我心中疑惑,心想这地方都不景气成这样了,也没见酒店有停业的意思啊。刚才案发之后,警察集合起来的全部住客,加上小孩也就十几个人。 卧槽六层楼,大房间,才十几个客人,还不够水电费的。 正这样想着,我们走到了三楼尽头酒店经理的办公室门外。 还没等敲门,闫至阳便拉住我,低声道:“这房间不对劲。” “额,是有点。”我提了提鼻子,闻到一股香烛味儿从门缝底下传来。 “酒店经理在里面焚香祷告?”我失笑道。 闫至阳一脚踹开房门。一阵风随带着扑进门去,我瞧见屋里并未亮灯,但是地上却点着一圈白色蜡烛,灵堂里的那种。 然后,七个方位上都放着瓜果蔬菜跟纸钱,还特么贴着符咒。然后那个美男经理坐在中央,低垂着头,像是入定了一般。 火光跳跃在他脸上,但是依然照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死了么?我心中一沉,隔着那蜡烛喊道:“哥们儿,喂喂,哥们儿?!没死就吱一声!!” 那酒店经理毫无反应。我四下环视一周,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海绵头的拖把,于是拿起来,伸到他跟前去戳了戳他的胳膊:“哥们儿,哥们儿你在这儿玩自焚呢?!” 这时候,我突然间发现这酒店经理动了。原本双手抱胸垂着头的姿势,现在头慢慢抬起,两只手臂放了下来。 但是放下的一瞬间,我吃惊地看到他的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匕首,刀锋完全没入身体,只留下白色刀柄露在外头。刚才被手臂挡住,我特么没看到。 而这个酒店经理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但是眼睛的眼白部分却变成了赤红色,呲牙咧嘴,感觉十分恶心。 变成僵尸了??我立即退后几步跳到闫至阳身旁。 “什么情况啊闫至阳?!”我惊讶地看着那逐渐站起身的男人。 “这个男人已经死了许久了,血液早就干了,看来警察来问完话之后他就死了。你看地上的血迹,再看他的眼,赤瞳裂眶,这是厉鬼中最厉害的一种。生前受到了极刑之苦,冤孽极其重,唯有七煞锁魂大阵方可化解。这个男的死了之后,冤魂要跑出来杀人,就不知被谁给用这阵法困住了,厉鬼给活生生地困进了尸体里。不过这阵法是一个十分恶毒的阵法,是由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阵困守,对阵中的亡灵进行噬心摧残,直到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我瞧见那男人就要冲着我们走过来。但是,突然从七个方位里冲出七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将那男人死死按住,上前就张嘴撕咬。 当然,他们撕咬的不是尸体,而是男人的死灵。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听着鬼撕心裂肺的叫,不由说道:“闫至阳,这也太残忍了吧。” 闫至阳皱了皱眉:“没办法,如果放他出去,不仅不能轮回,反而会害人。你退后,我来念咒。” 说着,我见闫至阳念咒念诀,双目微闭,念道:“敕令八方,听吾号令,乾灵之兵百千万亿,在吾前后罗列左右!” 阴风阵阵,那七只恶鬼似乎突然长大了一倍,更为疯狂地啃咬那厉鬼冤魂。 我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正好抓住门柄。 这一抓,却抓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我回头一看,却发现门柄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柔软的布,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我拿起那布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我突然想起这是谁衣服上撕下来的了。 第288章 淫魔俱乐部 布料是白色的。喜欢穿白色衣服的,除了厉姐姐,还有谢星河。 谢星河穿的衣服颜色也都很素雅,除了白色,银灰色,浅灰色便是烟紫色。 但是他跟厉姐姐衣服不同的一点是,这货特别喜欢穿棉麻材质的衣服。 而我手上的这段白色布条,就是柔软的棉麻的布料。 “闫至阳,你来看!”我将手中的布条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去看了看,皱眉道:“这布条料子,倒是挺像谢星河喜欢穿的那类。” “没错,你也觉得是么?我觉得谢星河来过了。”我说道。 闫至阳沉吟道:“也许没有那么巧,他来这儿干什么?” “杀鬼?”我看着已经倒地的那个经理,皱眉道:“也许是谢星河发现他变成了最可怕的赤瞳裂眶鬼,于是就设了这个局来虐死他。” “不可能。”闫至阳说道:“谢星河如果想要杀鬼,直接动手就是了,没必要布置这么大一个阵法。这个阵应该是别人做的。这衣服布料,就算是谢星河衣服上的,那他也未必是不小心留下的。你看撕扯得比较整齐,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这人什么意思,要陷害谢星河还是?”我疑惑地想道。 闫至阳叹道:“也许。这衣服料子——谢星河住在西藏的雪山里,很多布料都是当地自产自销的,外界很难见到。这布条确实是像谢星河身上的。这样,我们先报警,总是死了个人,也不能放着不管。” 于是我俩出来,走到门外喊过那俩猎灵局的特工来,告诉他们这儿又死了一个。 俩特工进门一看这架势,立即跟里猎灵局联系处理现场。 我跟闫至阳则在办公室里开了这酒店经理的电脑。我瞥了一眼这货挂在一旁衣服架子上的工作服,见上面还挂着一只工牌,工牌上写着名字:冯晓光。 我想起谢星河,于是摸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拨了号码后,这货居然没接。 不过这倒不是第一次,谢星河从雪山那个坑爹的地方来到这儿之后,虽然买了手机,但是那手机就像是摆设一样,基本上好几次给他打电话都没打通过。 打开电脑之后,瞧见这冯晓光的电脑桌面上是一个外国性感美女的海报。 电脑上也没啥特别的东西,不过闫至阳却找到一个加密的相册。 虽然对我来说密码这个东西真心让人头疼,但是闫至阳倒是很叼,没多会儿便解开了密码。闫至阳说一般人设置的密码都比较简单,无非是跟自己的生日或者编号有关,甚至是名字拼音。 没想到他试验了四次就猜中了真特么叼。但是,这相册打开之后,我跟闫至阳都愣住了。 卧槽这相册里都是穿着暴露的夜店男女。说是穿着暴露,那都算是“客气”。这特么不算是暴露了,简直是太尼玛暴露,而且有的干脆就是没穿衣服,直接是果照。 不过挺奇怪的是,这些照片没冯晓光的,基本都是女的果照,或者只穿内衣的照片。 “这孙子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却是个变态色魔啊。”我看着照片,啧啧半晌。 “你看这张。”闫至阳点开其中一张只拍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站在镜子前的照片。 然后,闫至阳将那照片放大,让我看那女人身后的镜子里的影像。 我仔细一瞧,看到镜子里的影像好像是一抹绿色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是人的影子,隐约能看出是个男人,但是看不清模样。 “什么东西,摄影师的映像?”我问道。 “你见过人在镜子里的影像是这样的么?”闫至阳无奈地说道:“这好像是一抹鬼影。” “不对啊,如果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应该能看得到拍照人的影子。镜子里映照的应该是拍照人,怎么会一团绿影子?”我不解地问道:“拍照的如果是冯晓光,他不可能拍出这种绿色的影子好么。” 闫至阳也没法解释这问题,就瞧见相册里还有一个视频文件夹,打开一看,卧槽,我立即蒙逼了。 原来这视频文件夹里都是情色视频,各种姿势的男男女女,额,简直比岛国爱情动作大片都真实可靠。拍摄地点也是形形色色,哪儿都有。什么酒店卫生间啊,什么浴室啊,什么医疗室啊等等。 闫至阳也有些尴尬,立即关闭了这文件。我顿时感觉这冯晓光的故事叹为观止。看起来这货过得很放荡啊。 虽然照片里没有他,但是视频的男主角却都是他,比当年的陈老湿都叼。 闫至阳跟我又在这货的书桌跟衣服口袋里翻了半晌,找到了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 这名片是一个XING爱俱乐部的名片。我啧啧地想,难怪这货拍了这么多恶心的照片跟视频,是因为这货的业余爱好就是XING爱花样吧。 闫至阳居然将那名片给留下了。我惊讶地看着他,笑道:“难道你想没事儿去试试看?” 闫至阳压根没搭理我。我叹道:“你说现在的城里人真会玩。什么换妻俱乐部,什么同性俱乐部,现在还有这个,估计是集体约炮吧。” 闫至阳冷哼一声:“现代人喜欢玩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这些东西一旦过度,那就容易招来邪秽。” “比如照片上的那种鬼影么?”我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一般的鬼影都是黑色的,这绿色的算啥,绿帽子精灵?”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们去那俱乐部看看。” “卧槽??真去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视频里的影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我感觉北京这些事,仿佛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你看,我们查到哪儿,哪儿就出事,怎么可能这么巧。我怀疑这一切事件的背后,都有幕后操控者。”闫至阳说道。 我将信将疑,但是听闫至阳说要去这个俱乐部看看,倒是很有兴趣。 我还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里面啥样子,会不会是像美剧里那种俱乐部,一进门大家都抱在一起亲热得很。 这俱乐部的地址居然就在国贸附近,而且俱乐部外头居然挂着信贷公司的招牌。但是整个一层楼只有这一家所谓的公司。 一进门,这“公司”里只有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虽然穿着比较正常的套装制服,但是眉梢眼角的轻浮似乎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来。 麻痹,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呢。 此时,一个看似管事儿的女的上前,将我们挡了回去:“两位是干什么的?”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不是信贷公司么,当然是来贷款的。”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现在歇业整顿,请两位出去。”说着,女人上前去推闫至阳。 闫至阳微微一笑,顿时反手去狠命推了那女人一把。 那女人一个没站稳,立即趔趄几步,摔到后头去,撞到桌边。 闫至阳似乎刻意挑事,直接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泼到了女人的脸上。 这下女人恼了,跳起来对着屋里喊:“阿秦,给我出来收拾人!有来闹事的!” 女人这一嗓子之后,屋里突然冲出几个男人来,穿得跟地痞流氓一样,手中抄着铁棍子,警棍什么的,冲着我俩就扑了上来。 我一看这一群人,业余!这点功夫,别说闫至阳了,我都能给他们干死。 于是我立即拳脚相加,对着这群小流氓三下五除二地将他们打趴。 一时间哀嚎声阵阵。闫至阳冷冷地喝道:“我问你们,这里到底是不是樱花俱乐部?!” 刚才还嚣张的女人,现在顿时怂了。闫至阳作势要揍她,她立即求饶道:“是,是樱花俱乐部,你们到底是谁?!” 第289章 意外邂逅 “别管我们是谁,找你们老大出来。”闫至阳很叼地将一把椅子拉到跟前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说道。 女人顿时怂了:“我们老大不在,他,他一般周末才来。” 闫至阳发现这女的没撒谎。便站起身,说道:“你们这表面看上去挺正常,那么俱乐部建造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 女人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都怂了。那几个小混混被打得现在还爬不起来。因为托老道的福,我对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打人也打最疼的地方。小子敢跟我对着干,活该找虐。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人笑道:“你们俩倒是动作快。” 我回头一看,卧槽,果然是谢星河。 “你怎么在这儿?”我吃惊地问道。 谢星河笑道:“我也不想在这儿。不过只是遇到了,就来解决解决。” “遇到什么了?”我问道。 谢星河笑了笑:“淫魔。” “毛线??”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谢星河拿出自己那多年都懒得用的手机,打开给我看。 我接过来一瞧,发现网上有一则视频。点开一看,吓我一跳。再一看。吃惊不小。 这特么就是我们在冯晓光电脑上看到的那个视频。某商场试衣间里他跟一个女人玩得挺h。 “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上传网上的?”我皱眉道邪修之旅阅读。 谢星河笑道:“你看到过?” “这视频的男主叫冯晓光吧?”我问道:“今天他死了。对了,他身边那个什么阵法,是不是你干的?”斤亩团才。 谢星河说道:“你们也去了那酒店?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也看到过那阵法,还有一个女人。不过跟她交手的时候被她跑了。” 闫至阳将那布条举在他跟前:“这该不会是你衣服上扯下来的吧?” 谢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骂道:“那女人居然扯碎了我的衣服,还留在了杀人现场?!” 闫至阳盯着他,说道:“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在你的手下逃走。” 谢星河冷笑道:“你怀疑我?怀疑我杀了那鸭子?”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事?那女人是干什么的?”闫至阳问道。 “那女人干什么的我倒是不知道。”谢星河说道:“当然虽然她有两把刷子,但是也不至于轻松在我手下逃走了。因为当时我没什么心情去抓那神秘女人,我注意到的是那个冯晓光身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淫魔。”谢星河说道,问闫至阳:“你听说过么?” 闫至阳皱眉道:“你说的是,死后变成淫荡之鬼的鬼魂?” 谢星河点了点头:“生前就是个淫荡下流的货色,死了就可能变成淫魔。[。 ]这种鬼喜欢附身于一些天生放荡的男人身上,去勾引女人,甚至害人性命(来自阴间的快递289章)。” “还害人命啊。”我撇了撇嘴。不过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传闻来。 说是从前,河北保定有个陈寡妇,丈夫年纪很轻就病死了,只留下一个七岁的儿子。好在家境很殷实。吃穿都不用发愁,家中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佣人帮忙。 一个夏天的夜晚,陈夫人带着儿子在院子里乘凉,那两个佣人也在魂狩者最新章节。四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这时,不知从哪里走进来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对陈夫人说:“我和你有缘,请在此借宿一晚。”陈夫人觉得这个女子来路不明,就没有答应。黑衣女人非常生气,就从院墙上翻过去走了。 第二天晚上,陈夫人一家又在乘凉,那个女人又来了,赤身裸体走进院子。陈夫人一看,羞愧难当。带着儿子躲回到自己房间里。而这个女人不知羞耻,抓住中年男仆,强行和他交媾。男仆想挣扎,却没想到女人力气非常大,挣脱不掉。那个女仆人想过去拉扯,却被她一下在推倒在地,一时都起不来。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人又赤身来了,再次强行和男仆交媾,陈夫人和女仆想跑开,却被女人推倒起不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男仆人被侮辱。 陈夫人对此毫无办法,只好让男仆人回老家躲避。 第四天晚上,女人还是赤身来了,见不到那个男仆。也很气恼,就把陈夫人的内衣偷出来,挂在村中的高台上,还对人说陈夫人和男仆有奸情。 陈夫人又羞又怒,可是毫无办法,只好带着小儿子去百里外的表弟家躲避。 她表弟平常就很胆大,听说了表姐的一番诉说之后,就非常好奇,并做了一番准备,就当即赶到表姐家,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 一更天的时候,他正在想着此事,果然,女人赤身又来了。那女子见了他,老毛病又犯了,想推倒小鲜肉。 表弟是个比较机智的骚年,只见他说:“何必如此心急,如此良宵,我们慢慢来。” 那女子听了他的话很高兴,就任由他摆布。 三更时分,那女子要走了,他做出依依不舍得样子,说:“我帮你把鞋子穿上。” 趁着穿鞋子的时候,他偷偷的在鞋面插了一个绣花针,针上还有长长的红线。 天亮之后,他四处寻找,在不远处的一处荒山的孤坟边找到了红线,红线已经进到坟墓里去了。 村民们说,这是外地一个女子的坟墓,当初路过此地,病死在这里,听说这个女子生前是个妓女黄金序列最新章节。 村民们又挖开坟墓,见那女子的尸体还未腐烂,脸上还带有桃花色,就一把火烧了。从此陈夫人家再也没见过这女子。 想到这里,我忽而笑道:“我说,难不成这儿以前死过一个鸭子,特别喜欢圈圈叉叉,所以死了也不安生,想要附身男人去玩女人?” “这不是一般的淫魔,而是有点道行的淫魔。”谢星河说道:“我本想抓到她,但是正好碰到那神秘女人一耽搁,却让淫魔给跑了。” “淫魔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种好色鬼应该都不害人吧。”我说道。 “亦正亦邪,有正有邪。好色之鬼也有好坏,有的女鬼,甚至以本性来修行,甚至能修成所谓的‘锁骨菩萨’。”谢星河解释道。 锁骨菩萨,我倒是听说过。 说是以前延州有一个妇女,长得白净而又有几分美貌,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独自往来于城中。年轻的男子,都争着与她交游,跟她亲热,甚至要她陪着睡觉也不拒绝。 几年后这女人死了。跟她亲近过的人没有不悲痛惋惜的,共同凑钱办丧埋葬她。因为她没有家。就埋在道边。 大历年中,忽然有个胡僧从西域来,看见坟墓,于是就跪下,摆设香案,焚香敬拜,围绕着赞叹。几日后,看见的人对他说:“这是一淫荡女子,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丈夫。因她没有家,所以埋在这里,和尚为什么要敬重她呢?” 和尚说:“并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这是一个大圣。慈悲施舍,世俗的愿望,她没有不曲意顺从的。这就是锁骨菩萨,在尘世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她是圣者。不信就打开棺材看一看。” 众人于是就掘墓开棺,看她全身的骨头,钩结得都像锁状,果真像和尚说的那样。州人感到奇异,为她设大斋,修了塔。 说是上神下凡,那基本是扯淡,但是基本是说,好色鬼也能修炼成正果,就像是黑帮大哥有时候也做慈善一样。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于是目光移到窗户那边魅影之旅阅读。 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去了? 这地方是三楼,并不高。我似乎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惊叫声。 “出事了!”谢星河脸色一变,立即奔到窗边。 我也跟闫至阳跑了过去,就见一个女人正躺在楼下,地下一滩血迹。 卧槽,有人跳楼了?? 我擦了把冷汗。这时候,那个管事的女人也跑到窗前看了看,随即“嗷”地一嗓子,跟看到鬼一样。 “怎么,你认识这个跳楼的人?”闫至阳问道。 女人先是愣愣地点了下头,随即立即回过神儿来,猛然摇头道:“不不,我不认识!” 闫至阳盯着她,冷冷说道:“她是俱乐部的客户是么?还经常过来,跟你们这儿的人熟悉得很。你们这除了有女人,也应该有男人。他们现在都在哪儿?” 女人嘴唇哆嗦半晌,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闫至阳冷哼一声,将旁边一个神色躲闪的害怕的姑娘拉了过来,说道:“姑娘,我们是警察局的人,在调查一个跟你们俱乐部的案子。如果你们不想惹上麻烦,就好好跟我们交代这个俱乐部的相关信息。” 那姑娘一听是警察,立即害怕了,连连点头。 有跳楼的,自然警车来的也快。不只是警察,由于严玉跟猎灵局也打过招呼,我们倒是方便了跟猎灵局的特工合作。 几个地痞流氓一看警察都来了,也不敢闹事,纷纷逃走了。 剩下的只有几个女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什么。那管事的女的脸色也变了,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我让谢星河留下看着他们,自己则跟闫至阳将刚才那姑娘带到里屋小会议室里。 通过询问,这姑娘说,樱花俱乐部其实不大,就修在这一层楼的隔间里真武霸血。 这公司的老板就是俱乐部的老板,老板为了掩饰自己的俱乐部,就买下了这一层楼,然后对这楼进行了改装。 俱乐部就藏在暗室里,但是不大,也就是一个酒吧的大小。由于用的是非常隔音的材料,所以里面无论怎么闹腾,外头都听不到。 姑娘也不知道俱乐部都是干啥的,她们只是被雇来上“白天班”的。 她们的职责就是假装这是个贷款公司。但是不出去找客户,当然也没什么贷款业务,大家只像演员一样,天天来上班,喝喝茶聊聊天,下班就走人。 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由于太轻松了,几个姑娘也都没想走。而且大家都知道俱乐部的秘密,老板提醒过,谁如果泄露了这个秘密,那估计不用再帝都混下去了。 樱花俱乐部跟我们想象的一样,就是个xiong爱俱乐部,来玩的一般都是富豪,或者金领阶层,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等等。 樱花俱乐部的小姐跟少爷们到底啥样,姑娘说她也不清楚。但是听说很漂亮,男的也特别帅气。这里就等于一个高级的隐秘的淫荡的娱乐场所。 而且不只是这样,这场所的人好像什么都敢玩,据说还曾经死过人,但是由于老板很牛逼,这事儿就压下去了。 “这俱乐部真特么变态。”我啐道:“那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姑娘犹豫道:“我是知道应该怎么走去,但是呢,那门是密码门,一直锁着呢。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密码,带你们看了也没用啊。今天本来我们都该下班了,但是老板说今天歇业,俱乐部不开们,让我们晚上在这儿加班到十一点半再走。结果你们就来了。”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没事,你带我们去,我们自然有办法开门。” 说着,他给跟我们一起查案的特工打了电话,让俩人客串一把开锁师傅。 第290章 神秘女杀手 我们跟着这姑娘走了弯弯绕绕的路,在一幅山水卷轴画后头找到一扇密码门。 闫至阳走到这门跟前,突然停下脚步,对我们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去楼下看看跳楼的那女的是谁。我看刚才那个管事的女的脸色不对,想必应该是她认识的人。她认识的人也许跟俱乐部的客户有关系。” 说着,闫至阳便下楼去了。 开个锁什么的对于特工来说很简单,于是他俩忙开锁,我便问谢星河,为什么找玄天剑找到帝都来了。 谢星河说,他查询玄天剑下落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找一个八卦罗盘。谢星河见多识广,自然也知道那个八卦罗盘关乎着道法家族的秘密等等,就跟花千骨里的十方神器似的,其实很有点震慑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看闫至阳对这玩意十分忌讳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所谓丑闻都是真的。大家都不希望这罗盘被人打开,打开就是撕逼的开始。 “所以你为了这个又不找玄天剑了,改找这罗盘?”我无语道。 “八卦罗盘里的书册,也记载了雪山的秘密。当然我那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是不想人人都能找到雪城。”谢星河冷哼道。 我心想当年闫至阳还不是找到了你老家。 我们俩站在门外等着开始开锁,我不由地摸出手机看了看,擦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姑娘们赶紧下班了,这地方是繁华市区,就算是夜里,周围也是灯火通明,路灯亮着,夜里出来H的人也不少。因此跳个楼也能引起围观。 我叹了口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厚重的密码门,却发现门板好像是防盗门那种,是厚重的铝合金板面。这门似乎很光洁,大概经过了抛光打磨。门上映出了我跟谢星河的影子。 看着这反光的门,我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在水下空城时候看到的那面墙。 电光火石间,我仿佛突然想到了那墙的材质! 玉石,双鱼玉佩! 我吃了一惊,忍不住回忆起摸过的那双鱼玉佩。没错,温润光滑的感觉,色泽,颜色,都特么太相似了! 水下古城里难道是有做双鱼玉佩的玉石?? 卧槽难怪那古墓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撬走了,难道所有的墙上镶嵌着的都是那玉石??然后盗墓贼已经把玉石给带走了。 如果他们发现那东西能复制出人来,这会不会是一场灾难?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谢星河问道。 “我突然想起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地下古墓。我怀疑那墓里墙上的玉石墙面材质,跟双鱼玉佩的材质一样。”我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事。不过你不是说那古墓已经被闫至阳给炸了么?”谢星河问道。 “没错,所以我才觉得他不对劲。”我说道:“如果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报给严教授,而是悄然地将这古墓给炸了,你说这奇怪不。” “也许他并不知道,炸古墓不是说为了不让一个僵尸跑出来么?”谢星河说道。 “唉,也许吧。”我说道。 这时,那防盗门已经被俩人给打开了。 门一开,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呈现在我们眼前。空气中貌似还悬浮着一股挺浓郁的香气。 我摸索了一下玄关的位置,找到灯的开关随即按了下去。灯一亮,满屋子里的景象便呈现在我们眼前。 屋里的设置跟一般的酒吧差不多,但是这屋里没有窗户,只留着通风口。 灯光也不是明亮的日光灯,而是暧昧的绯红色调。屋里跟酒吧差不多,有桌子有沙发,但是基本都是一个个的小隔间。 除了这些小隔间外,还有一些小房间。房间里则是比较精彩了,什么床啊,各种SM神器啦之类。 “卧槽这城里人真会玩。”我啧啧说道。 转头一看,见谢星河正站在一面墙壁前发呆。我走过去一看,见这面墙是凹进去的,里面是个神龛,放着一座奇特的神像。 神像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头部像是菩萨,但是身上却穿着女人的衣服。 “这就是传说中的锁骨菩萨?”我问道。 “嗯。”谢星河点了点头,突然对着空气中画了一道符咒。 对于高手来说,朱砂,黄表纸什么的不必要。有用鲜血画符的,也有直接用道法真气画符,总之各种神技能吊炸天。而活到谢星河这把岁数,拥有他这种修为,早就不用用纸符了。 我瞧见空中一阵气流流过,似乎有一道透明的符咒撞到那东西身上。一道绿色的影子突然从那神像身上冒了出来,并从我们身边飞了出去。 谢星河立即追上,我不明所以,跟着也追了过去。 可到门口的时候,我瞧见谢星河停下脚步,另外俩特工也都纷纷后退。 我伸头一瞧,就见两把寒气逼人的短刀从门外伸了进来。 再仔细一看,顿觉惊艳。因为举着短刀的不是什么大汉,而是一个很妖娆的美女。 说是妖娆也不对,因为她的打扮很素雅,淡紫色长衫,白色牛仔短裤,妆容也很淡。 可不知为什么,我依然感觉到她身上那股特别妩媚的引人劲儿。 松松的发髻扎在脑后,很是勾人的丹凤眼,唇很薄,透着一种诱人的粉色。身材特别好,前凸后翘,个子高挑,堪称完美。 我不由自主地瞥了几眼她又细又长又白的大长腿,心想这一定是个人间尤物啊。 美女是美女,但是我感觉到她手中的短刀不简单。因为刀锋散发着一股寒意,逼近脸颊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疼感。 凶刀!我心中一愣。在铸剑世家的时候,我就跟简君白请教过,怎么分辨刀剑的吉凶。如今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凶。 难道那些丢失的凶剑,或者买卖的凶刀凶剑都给了这些黑道的,或者邪教的,或者杀手们?! “姑娘,我们好像并不熟吧。”谢星河笑了笑:“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在那酒店就打过照面吧。” 来的姑娘并不多话,直接冲着谢星河就砍了过来。我看着她的招数心中一震,心想这姑娘功夫很好,甚至不比厉姐姐这种高手差。 谢星河闪身躲过,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上次放过你了,这次你又下杀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我瞧见他从腰间抽出那把弯刀,冲着那姑娘的手臂划了过去。谢星河的动作比那姑娘快了一茬,一道伤口立即出现在那姑娘的手臂上。 可不知为何,刀光一闪,我瞧见那姑娘退后了去,手中拈诀,就着自己的血居然在她的手掌心里写下一道符咒,随即冲着我们挥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退后,从来没看到过这种符咒。那不像是道法符咒,像是国外的或者少数民族的文字。 可那文字在我跟前突然消失了。我正疑惑为啥这都没什么效果的时候,却发现我自己居然站在一处暗室里,八个方位上全部放置着灵位。 这灵位上并没写着人的名字,而是画了八个奇怪的鬼怪图像。 我心中明白,这货是对我们施行了幻术。 此时,我看到那灵位上的几只鬼突然从上头“复活”了。我瞧见几只鬼影从那灵位上走了下来。 正对着我过来的是一只穿着旧日麻布衣服的无头鬼。胸前血迹斑斑,手中提着一颗人头,自己的人头。 第291章 淫魔宿主(上) 卧槽,无头鬼! 这种鬼的形成,貌似是旧时被斩首怨气所致。这种货色出来可就是战斗力强悍的一类恶鬼啊! 再看其他的灵位,也纷纷有鬼影走了出来。 大家都跟走秀一样,各式各样的阴魂。居然还特么有吊死鬼。你妹,姑娘你也太low了,这种低等幻术骗谁呢? 想到这里,我立即摸出封灵契,念咒念诀:“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启萌狐之第一杀手妖妃阅读!” 封灵契开启,神兽被放出来。这次幻术级别感觉不高,我也便没用心请什么神兽,这次叫来的居然是一条狗。 只不过这狗长得特别有型,特么的身上是红色祥云图案,跟火影忍者里的晓组织的人似的。 更叼的是,他的头顶还长着一撮撮红色的毛发,但是这狗长得倒是挺凶猛。眉毛眼睛跟狼一样凶恶。 这狗倒是条恶犬,前后奔突。上前便将那些恶鬼一通撕咬。那些恶鬼虽然看似凶恶,但是只是幻术里被召唤来客串的,估计应该跟那女杀手是契约关系。给人打工的鬼总不如自己干的鬼来劲。别人召唤,就出出力,但是一旦打不过,大家都跑了,跟人一个尿性。 我估计这狗是山海经里的天狗。山海经中说,阴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就是说在阴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野猫却是白脑袋【哪儿像猫了?】,名称是天狗,它发出的叫声与“榴榴”的读音相似。人饲养它可以辟凶邪之气。 所幸这狗撕了几只鬼之后,其他的俩望风而逃。四下里恢复正常,我们还是在这sm俱乐部里。 但是我环视四周,发现谢星河不见了,另外俩特工跟中邪一样,正在拿刀互相砍,已经血肉模糊。 坏了,这肯定是中了幻术了! 我摸了摸包里,果然找到了几道辟邪符咒,于是立即念咒念诀(来自阴间的快递291章)。分别贴在了那俩人的额头上。 俩人这才慢慢停下动作,但是现在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已经变成了血葫芦。 等动作停了下来,俩人也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闫至阳从外头跑了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我听到这边有打斗跟惨叫声。” 我指了指地上俩血人:“他们俩中了邪术互相对砍呢爱很简单最新章节。” 于是我将刚才见到的怪事跟闫至阳说了说,包括那个很妖娆妩媚的女人。 闫至阳一边听我说,一边打了急救电话。 “你不是说谢星河在么,人呢?”闫至阳问道。 “好像追那个女杀手去了,但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说道。突然想起楼下那个跳楼的女人,便问道:“对了,楼下跳楼的怎么回事?” “那女的好像是情色视频里的一个女主角。而且这视频已经上传网上了。”闫至阳叹道:“大概是这原因,女的受不了舆论压力,跳楼自杀。” “对了,闫至阳说,这俱乐部里有什么淫魔,也不知真假。”我说道:“但是刚才确实看到一抹绿色的灵体跑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女杀手阻拦,也许灵体就被谢星河抓住了。” “淫魔?”闫至阳皱眉道,一眼看到墙上供奉的那个怪异菩萨:“锁骨菩萨?这个俱乐部也真是无语。不对,这不像是锁骨菩萨。” “啥,不是么?”我问道。 闫至阳走到那菩萨神像旁边,看着那怪异的神像:“锁骨菩萨也好,欢喜佛也好,佛向来以欲度化俗人的,大约佛实行的就是让你一次搞个够,纵欲多了就无欲了的方式。从另一面看,佛性的培养就是习以为常,世人视欲海为洪水猛兽,但看多了也就没啥新鲜的了,此亦佛性也,此所谓淫者见淫,道者见道。但是这个菩萨神像,却不像是菩萨。” 说着,他上前摸了摸神像,转动了一下底座,没转动。 闫至阳琢磨了下,有抓住那菩萨的手臂往旁边扭了一下。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菩萨神像后头传来。没多会儿,这个佛像一转,里头露出一道暗门。 卧槽真有暗门!我眼前一亮,却见暗门里头有一副棺材。 “怎么这儿还有棺材卧槽,还是竖着放的?”我皱眉道。不过倒是没有闻到什么尸体臭味,反倒有一股防腐剂的怪异香味。 闫至阳也未多说,而是上前就打开了那竖着放的棺材盖子镖师异闻录x阅读。 一股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瞧见里头蜷缩着俩干尸,一男一女。而且都特么穿着古装。看那样子,貌似是某种交合的姿势。更叼的是,里面好像还放着俩灵位。 这才叫做生死相随,卧槽。 闫至阳将俩牌位取了出来,我看上头写的还是古体字。 “写了啥?”我问道,一个字也看不懂。 “牌位上写的就是俩干尸的身份。女的是山阴公主刘楚玉。”闫至阳说道。 “什么公主?我还真没听说过。”我茫然道:“公主就这个待遇?死在这破地方?” “在封建时代,男人纳妾不足为奇,三妻四妾,三宫六院,但有位山阴公主,却反向享受了这一待遇。她的弟弟,刘宋前废帝刘子业登基之后,山阴公主就对弟弟说,咱们都是先帝的骨肉,虽然有男女之别,但凭什么陛下六宫万数,而我唯驸马一人,这也太不公平了。本来这话听上去就挺无语,但是有什么奇葩姐姐就有什么奇葩弟弟。后者一想,言之有理,于是亲自选了三十多位帅哥,送给姐姐。自古女子扬眉吐气,玛丽苏光环大开,除武则天之外,无过于此。”闫至阳说道:“这就是山阴公主刘楚玉,史上最淫荡的公主,或者说最淫荡的女人。”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这货了。前阵子陈清姿在家看小说,看的貌似就是这个山阴公主的传奇。 貌似故事里说,这位吊炸天的公主,不仅是跟亲弟弟乱伦,而且他本来也是有老公的。 驸马都尉何戢看着家里凭空多出的这三十个男人,心里怎么想的,史书不载。不过想来是不爽的了:这位何戢,出身名门世家,生得眉清目秀,身材挺拔,一举一动都风采翩翩,是当时有名的美男子。却娶到了这样的老婆,真是无可奈何。 这还没有完。 年青的男人有了,山阴公主又打起了成熟男人的主意。 南宋朝廷有两大美男子。一位是娶了山阴公主的何戢,还有一位则是娶了南郡公主的褚渊异世逍遥之皇后不坐殿。褚渊字彦回,论辈份,褚渊是山阴公主的姑父。此人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成熟稳重,魅力四射,再不拘小节的男人,在他面前往往都自惭形秽。每当朝会时,各地使节和朝臣们都要目送褚渊远去后才肯散去。 山阴公主打主意的对象就是这位褚渊了。 她再次向刘子业提出要求,让褚渊陪自己开心几天。 刘子业知道褚渊一向行止端正,没有明目张胆地要求他陪姐姐寻欢作乐。只是下诏让他去公主府。至于到府以后如何,就看山阴公主的本事了。 山阴公主打起精神,每日梳妆打扮,施展浑身解数,百般引诱褚渊。 可是时间过去了,褚渊却仍然象块木头,对千娇百媚的山阴公主毫无反应。公主着了急,不禁拉拉扯扯起来。可褚渊高大健壮,力气又大,山阴公主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山阴公主还不死心,继续软硬兼施外加色诱。 褚渊却铁了心,干脆放出话来:你是公主,有国家制度在上,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再这样逼我,我自杀总是可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山阴公主只得收手了。将褚渊好好地送出公主府去。 褚渊身为国家重臣,又是山阴公主的姑父,都得用出这一大招才能保住清白,那三十个莫明其妙就离家弃侣,成了她面首的少年没有褚渊这样的身份,恐怕更是苦不堪言。 褚渊是史上少有的表里俱秀的男子之一,个人操守如此,政声也很卓著,以清廉公正闻名,很得时人敬重。他们的祖母路太后,住在显阳殿,经常有命妇宗女来殿里拜见。而他们的父亲孝武帝刘骏,经常趁这个机会跑到显阳殿去,将其中有姿色的女人强纳入宫,丝毫也不顾及亲缘关系,更不在乎朝臣妻女被夺的感受。 更离谱的是,刘骏还诱奸了自己的几个堂姐堂妹。气得叔父刘义宣起兵造反。刘义宣后来兵败,父子俱被诛。刘骏没了后顾之忧,干脆将几个堂姐妹纳入后宫,将她们改名换姓,其中一个特别美丽的,还被封为殷淑仪,宠爱备至。而他和生母乱伦的事情,恐怕光用“离谱”已不足以形容了。 但是,山阴公主颠鸾倒凤的舒服日子就快过到头了农家俏茶妇。 不久,不堪刘子业凌虐的宫女内侍终于起而反抗,在刘子业声势浩大的一场巫术仪式之后(行此仪式时,侍卫是不在身边的),主衣(管理后宫衣物的人)寿寂之出手,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而他的姐姐山阴公主刘楚玉也是横死在了乱刀下,但是死了还没什么正规的陵墓,貌似只是带去郊外草草掩埋,虽然不至于草席裹着,但是墓室貌似也没有帝王妻女墓葬的那种风光。 可没想到这个淫荡的公主被逮到了这里。但是问题是她是横死的人,为什么还有个男人在身旁? “看来传闻是真的,刘楚玉死后应该是尸身不腐,被淫魔附身,从古墓中被放了出来。想必有人发现了这淫魔,便干脆将山阴公主的尸首带了过来。”闫至阳看了看那男人,说道:“另一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那就是说,淫魔不只是一个,而是俩?难道是山阴公主死后的阴魂变成了淫魔?”我问道。 “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别人。”闫至阳说道:“总之这东西害死人,得尽快找到。”说着,他将棺材给盖上,并在棺材上封了符咒。 [~] 。 更新快我看着闫至阳,突然想起这货在古墓下的行为,于是突然问道:“闫至阳,广西水下古墓里的墙,是不是玉石墙,那材质,就是双鱼玉佩的材料吧?!” 闫至阳霍然看着我,随即说道:“什么玉石墙?” “别跟我装傻。”我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炸古墓,其实以你的本事,抓个把僵尸很简单,但是你却把古墓给炸塌了。” “所以你这是怀疑我?”闫至阳冷笑道。 “没错,还有你突然发狂。宋溶月难道跟你也有关系?”我问道。 “你想太多了。”闫至阳说道:“我不记得宋溶月那件事,炸古墓也就是为了杀那僵尸。”斤鸟共亡。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却见谢星河回来了,叹道:“又让淫魔跑了。这凭空杀出来的女人不知什么来历。” 第292章 淫魔宿主(中) “这俱乐部看来藏着邪秽”闫至阳说道:“也许有两只淫魔,都是死后鬼变成的东西。” “可为什么这俱乐部要供奉这些东西?供奉锁骨菩萨倒是可以想象,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把山阴公主的尸体放这儿。”我皱眉道:“这就是山阴公主的尸首么?怎么证明?就凭着这灵位么?” “俱乐部供奉这个,也许是为了让来这儿的人更加意乱情迷。有淫魔的蛊惑,自然来这玩的人会更多。来的频率会更频繁。”闫至阳说道:“这俱乐部也就是靠这个来赚钱。” 我看着他,心想这货刚才对我的问话算是避重就轻地回了,但是是不是说的真话我可不知道亲爱的,缘来是你。我没有闫至阳那吊炸天的读心术。 我们仨各怀鬼胎地沉默了一会儿。闫至阳看了看时间,说道:“凌晨一点多了,咱们回去休息吧,第二天再说。” 我看这时候也太晚了,不能再大半夜敲人家刘阿姨家的家门,于是还是去了酒店暂时住了一晚上。而那酒店正是出人命的那酒店。 住在这酒店里,果然感觉不舒服。大夏天的晚上,我却觉得冷飕飕的,不住地打寒噤,于是便扯了空调被来盖着。 由于酒店房间多,我跟闫至阳也没住在一个房里。也不知怎么,没有闫至阳这货。我就感觉周围的阴气跟鬼气比平时浓重。 睡了不知多久,我突然感觉似乎被什么大石头给压住了动弹不得。这石头一定是河水里的石头,又湿又冷。 于是我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这一醒。正好对上一张白惨惨的女人的脸。 如果住酒店我习惯于开着床头的壁灯。这壁灯昏暗的灯光映在那张白惨惨的脸上,让那女鬼唇角的笑容更显得诡异无比。黑色发丝落在我脸颊,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发丝凉丝丝的的触感。 我立即跳起来,将那女鬼推到一旁:“你特么谁?!” “不记得奴家了么?”那女鬼莞尔一笑,脸庞突然像换了一张皮一样,变成一个粉面桃腮的绝代佳人。 我瞧着这女鬼,心中一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淫魔? 山阴公主的阴魂?卧槽。 那女鬼穿着一身白色汉服,看那钗钿云髻,就是特么汉朝的打扮。 “长得倒是眉目清秀,不如今晚跟本公主云雨一番吧。”那女鬼冲着我爬了过来。 虽然现在这货是个正常美女的模样,但是我依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猎兵天下。但是,等她的双眸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却又觉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看向她的前胸。 这女鬼居然有十分厉害的诱惑能耐,我甚至有些意识模糊,忍不住想要将这女人抱在怀里。 此时。这女鬼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雪白的香肩跟酥胸呈现在我跟前,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女鬼伸手环住我的脖子,嘴唇已经凑了上来。 在这一时刻,幸好我心中还存留着几许理智,便就此狠狠咬了与喜爱嘴唇。 淡淡的血腥味袭来,我意识又清醒了几分,而双手已经能自由地移动了。 为了有备无患,我将几张道符放在枕头下。此时,正好抓出两道,念咒念诀,立即贴到那淫魔女鬼的额头上。 那女鬼立即变了脸色,惊声尖叫起来。 我趁机立即跳下床,看着那淫魔女鬼的脸被烧掉了半边的脸皮。 淫魔女鬼突然被毁容,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立即化成一缕绿色的影子。从门缝里钻出去了。 我赶紧追了出去。但是那东西速度太快,早就没了影子。 我这才擦了擦额头冷汗,再度回了房间里,同时将封灵契从口袋里掏出来抱在怀里,心想特么的都快天亮了,老子得抓紧时间睡会儿。 为了防止那女淫魔再度来袭,我将封灵契摸了出来,抱在怀里,用来辟邪。 闭上眼睛之前,脑子里胡乱联想,冷不丁浮现出那首诗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重复来重复去,居然慢慢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仿佛看到了眼前出现一条长街,像是民国剧里那样子。 街头巷尾有不少商铺。也有一些贩夫走卒。 街角似乎有一处挂摊,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给一个老大妈看相。 远远地看过去,那年轻男人好像是玉柒逐鹿异界。 玉柒?我皱了皱眉,就见玉柒还穿着长袍马褂,穿得特别文气。 “七爷?”我走到那男人跟前喊道。 民国版的玉柒看着我,笑了笑。那老大妈走了之后,我便坐到他跟前来。 “七爷,是不是你?我这是做梦还是现实?”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那人笑了笑:“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我住在封灵契里。” 我霍然想起闫云晓说,这封灵契里面还装了一部分人的灵体。难道这就是他封印进去的东西?按理说这是以前封灵契里封印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我看了看四周的建筑,心想这应该是一场梦吧。斤妖助号。 “因为你念了那首诗。”年轻男人说道:“这句诗是我留给闫云晓的。我说,这东西用来作为暗号。如果想要见我,就在夜里念出这诗句,带着封灵契,我晚上就会入梦来。” “你见他?为什么啊?”我愕然道。 “可我见到的居然不是他。”年轻男人笑了笑,温和的眼神落到我身上,让我想起玉柒爷。如果这货不是七爷的前世,那就是他的祖先,这神态太像了。都是暖男。 “你是封灵契的这一任主人?”那男人见我不说话,便问道。 我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封灵契里既然有这么多亡灵,我还以为他们都会去投胎或者灰飞烟灭。可为什么大家都像是在过生活一样?” “你不知道么?封灵契有超度亡魂的作用。”男人笑道:“其实在我之前倒是没有什么超度的作用。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横死的冤魂念往生咒。” “等等,你的意思是,神兽杀了的恶鬼其实死不了,而是一起进了封灵契里?”我惊讶地问道。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不是花都酒剑仙。”这男人说道:“有一部分是孤魂野鬼,自己被封灵契吸引而闯了进来。大概你并没什么感觉,因为这些野鬼一般没什么杀伤力,而且是出现在夜里。” 我心想特么的难怪我这么招鬼。于是我问男人,他叫什么名字,跟闫云晓啥关系。 男人说自己是佛门俗家弟子,名字没说,但是却沉吟半晌,问道:“闫云晓没告诉你,他其实藏了一个人的一只魄在封灵契里?”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问道。 “人有三魂七魄。魂善而魄恶。虽然我不知道闫云晓为了什么让我看守一只魄,但是他说过,一旦念这首诗入梦,就让我将魄带给他。”男人说道:“但是入梦来见我的居然是你。” “闫云晓可能现在特忙。”我叹道。忙着玩无间道。 “那好吧,我给你看看。”男人说道:“因为这东西留在这儿时间长了也并不好。毕竟是活人的魄。” 我好奇不已,心想闫老大留了什么东西在封灵契里? 男人站起身,将袖子一挥,所有的街道店铺全部消失无踪。眼前出现一条山路,山石嶙峋,一盏盏浮灯悬浮在半空。 “这地方风景不错啊。”我笑道:“是封灵契里的幻境么?” 男人说道:“是我设置的幻境。前面就是封存那只魄的地方了。”说着,我俩走过一段山路,走到山顶上来。 山顶上也围着一圈黑色山石,但是山石包围中,有一团红光。 走近了一看,红光其实是一道道红色的线,就像是囚笼一样,困住中间盘腿坐在浮动的石块上的人。 那人双目微闭,穿得倒是现代人的衣服,看上去很年轻。 可是等我走近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闫至阳?!”我惊叫道。 第293章 淫魔宿主(下) “闫至阳怎么在这儿?!”我吃惊地问那男人。 “他叫闫至阳?”男人也微微惊讶:“是闫家的人?” “对啊,闫云晓的弟弟啊。”我愕然道:“他的一只魄怎么在这儿?如果人的三魂七魄不完全的话,这个人还能正常么?” “这怎么说呢,分人吧。”那男人说道:“有一部人会出现不似常人的反应,但是有一部分则会跟正常人一样。只不过是性格,为人,可能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变了另外一个人?”我吃惊道,看着红色囚笼里的“闫至阳”。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却见这个闫至阳跟我身边那位完全不一样。这货眼神很冷,笑容也很冷,恶狠狠的目光盯得我发寒。斤妖宏圾。 “这是一只恶魄。”男人说道:“不知为什么,闫云晓将它抽离放在这儿。” 我看着那只魄的打扮,很像是闫至阳二十出头时候的样子。 “看来这是多年前的闫至阳。”我无语道:“起码有十几年了。” 男人点头道:“没错,大概十年前的时候。” 我想了想,不由有些打哆嗦。如果这凶恶的一面也是闫至阳身上存在的,那也就是说。闫云晓剥离了闫至阳凶恶的一面。 想到这里,我感觉细思极恐。难道闫至阳本来是个邪恶的大反派,一个反人类的败类。结果被闫云晓给剥离了恶的一面,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相对正常的样子? “那,那你给我看这东西,是想我带走这东西么?”我问道,心想这咋整,我带回去也没处放啊我退伍后的传奇经历全文阅读。 男人笑道:“我本以为你是闫云晓派来取走这只魄的。但是既然他没有说过,那就暂时放在这儿吧。” 我听了这话简直是松了口气。妈蛋幸好不让我处理这件事,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办。 站在这儿看着这只恶魄,而且这货又长了闫至阳一样的脸,我实在是很不习惯,于是便跟这男人离开了囚禁恶魄的地方。 临走前,我问男人到底叫啥名字。这男人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忘了我的名字了,如果你真的想喊我的名字,就叫我‘虚无’吧。” 虚无,这名字够有型的嘿。 我刚想问再问几个问题。但是转身一看,那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还真是名副其实,果然是虚无。 不只是那男人,周围的景色也变成了一团虚无。 此时,我突然听到耳边一阵闹钟声响,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起身一看,天都亮了。(。 )敲门声传来,我打了个呵欠起身下床去开门。 闫至阳出现在门口,问道:“看没看到谢星河?” “没啊,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一大早没人了。”闫至阳说道:“而且我好像听到他房间里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但是却没见到人(来自阴间的快递293章)。” “哦,是么。”我端详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想着梦中的见闻。 “你怎么了,睡了一觉好像有点精神恍惚?看着我干什么。似乎不认识我了?”闫至阳盯着我问道。 我立即笑道:“哪有哪有,我只是刚起来没回过神儿来。”我心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宋溶月一念那首诗,闫至阳立即有反应花心少爷。 因为那句诗就跟禁锢咒差不多,因为闫至阳的一只恶魄锁在封灵契里! “是么,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闫至阳追问道。 我叹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最近的事儿还不多么?对了,我们不是要管什么娃娃灵异事件,怎么现在倒是管到这酒店跟俱乐部来了。刘阿姨家那位怎么办?” “俱乐部跟酒店的事情,跟那娃娃应该是没有关系。”闫至阳说道:“只不过是巧合,被我们撞上了。我估计是没什么关系。娃娃的事情咱们可以容后再说。但是现在两只淫魔都逍遥在外,必须抓回来。” “妈蛋你还说呢,昨晚我特么好像见到那个山阴公主大魔头了。”我啐道。 “没抓到她?”闫至阳问道。 “废话,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根本没抓住她。”我问道:“你说她会跑哪儿去?” “说不好,但是所谓淫魔,肯定喜欢风花雪月灯红酒绿的地方。而且他们需要宿主。也就是附身在某个人身上。但是这要是查起来就难了。”闫至阳叹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我问道。 闫至阳笑了笑:“等着看吧。” 接下来我发现闫至阳的办法比较流弊。仗着自己认识猎灵局跟灵调局的,直接就来了个全城大扫黄,将所有明里暗里当小姐的女的一茬茬全部集合起来,集合在我们住的这个帝景酒店里。 然后,闫至阳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瓶液体,像是黄色的饮料,尿性的感觉。 我站在闫至阳身后,看着他跟几个特工给小姐们发“饮料”。 那些小姐们的打扮也挺参差不齐。有的妆容精致,有的白天不上班,所以也没化妆,披头散发地出来。不过比较统一的就是大多数小姐穿得都挺有职业特点。 “这是什么东西啊?”有小姐嗲声嗲气地问道。 “这是测试病情的药物涅槃石中奇葩亮,凤凰巢里百合香。看看你们都有没有隐藏的疾病。”闫至阳说道:“放心,这东西比较好喝。” “看这颜色,该不会是童子尿吧?”我对闫至阳低声道。 “要不你喝喝试试看。”闫至阳说道。 我拿过一瓶打开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我瞧见大家也都很淡定地喝了下去,停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闫至阳似乎也有些郁闷,于是挥了挥手,换了下一拨小姐进来。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但是换了四五茬之后,突然有个女的喝了这玩意儿之后就开始变了脸色。 一阵尖叫声传来,我们纷纷往那女的身上看去。 只见这是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长得很不错。不过现在那张漂亮的脸已经扭曲得可怕,脸色煞白,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就快挂了的感觉。 “怎么了羊癫疯了??”我吃惊地看着这姑娘。 由于这姑娘叫得凄惨,脸色也难看,更可怕的是这表情狰狞,于是其他的小姐们都吓得纷纷后退。 特工们一看这架势,知道我们找到了淫魔宿主了,于是赶紧将其他人都赶出门去,关了房间的门。 闫至阳此时立即将手中的那瓶水再度泼到了那姑娘身上。 于是,姑娘叫得更凄惨,嘴巴长得很大,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貌似从她嘴里爬了出来。 而此时,那姑娘的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了。 一缕绿色的像是蜥蜴一样的玩意儿从姑娘嘴里爬了出来,并像是迎风胀大一样,突然变成了一条绿色的鬼影。 我定睛一看,卧槽这鬼影的眉眼,貌似就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山阴公主。 “那个女淫魔!!”我惊叫道。 闫至阳则立即弯弓搭箭,对准女魔头箭头腿部纷纷来了两箭红楼皆浮云阅读。 这是在一个酒店的大房间里,这女淫魔顿时被四支箭钉在了酒店墙壁上。 “卧槽你怎么找到她的?”我吃惊道。 “这些饮料就是山阴公主的僵尸骨头肉沫入水做成。”闫至阳说道:“如果喝了自己的骨头跟血肉,你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这里我顿时恶心得摆摆手。 闫至阳走上前,冷冷问道:“另一只淫魔应该是你的伙伴吧。他现在哪儿?!” 这女淫魔此时也渐渐停下尖叫,瞥了一眼闫至阳,大概觉得他长得帅,便媚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闫至阳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我在一旁提醒道:“当心她,这货很有点魅惑人的本事!” 闫至阳依然当没听到我的话,走上前冷冷盯着那女淫魔。 女魔头立即开展了魅惑幻术,将自己再度变回那绝代佳人的模样,对着闫至阳抛媚眼。 闫至阳眼一瞪,取出另一只箭,对准那淫魔的额头:“不说也可以,我会让你慢慢死。” 那淫魔见色诱没用,便对闫至阳怒目而视,怒道:“我怎知道他去了哪儿,那不过是给我陪葬的一个玩物而已!” 我想了想,问道:“既然女淫魔喜欢附身在小姐身上,那男的是不是喜欢附身在鸭子身上?” 闫至阳说道:“不一定。我给两具干尸设了咒,这两个淫魔走不远。女的道行更深,所以更为淫荡,所选择的宿主对象也不会是那种良家女。但是那个男尸,应该并非汉朝的人,是女淫魔的附属。虽然道行不高,但是同样有诱惑人的能耐,只是这货附身的对象不一定,比较难找。” “妈蛋,也就是说根本没用了。”我恨恨地看着这女淫魔。 闫至阳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好在这个淫魔一旦选中了宿主,也很难跟宿主立即分开,短时间内脱离不了随身携带天师系统。” 说着,闫至阳摇了摇头,将被钉在墙上张牙舞爪的女淫魔交给猎灵局的人之后,便拽着我出来。 “刘阿姨刚才来电话了。”闫至阳说道:“问我们是不是还有办法救人。” “那你怎么说?”我问道。 “有一个办法比较霸道,很容易能找到那个制作娃娃的人,让她解除梦魇纠缠。但是这办法容易出危险。”闫至阳皱眉道:“我在想要不要试试看。” “必须啊。”我说道:“总不能让程月楠变成植物人吧?” “好,跟我来。”闫至阳说道。 我不解地跟着他出了门,直接到了帝都警察局。有个老民警接待了我们,将我们带到一个小仓库里,取出一只大箱子。 打开大箱子,我吃惊地发现一箱子里的都是逼真的人偶娃娃。 “卧槽,这么多,哪儿来的?”我问道。 老警察笑道:“领导昨天就让我们调查售出这种娃娃的商铺什么的,又查了医院的诊断档案,找到了一些买过这种奇怪娃娃的人。这些人都是买了这种人偶,也都很沉迷人偶,但是现在基本都变成了植物人,还有两个已经死了。” “主人都是青年男女是么?”闫至阳问道。 “对,有男有女,但是年纪都不大,二三十岁。女孩喜欢这东西情有可原,男的也喜欢,真让人不理解。”老警察笑道:“就这些了,你们拿走吧。” 闫至阳看了看我,指了指地下的箱子:“带走吧。” “这一大箱子都是我搬着?”我瞪眼道。 “废话。”闫至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于是我只好抗着箱子,跟着闫至阳又回到酒店。 第294章 火龙烈焰(上) 等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谢星河已经回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一早去哪儿了?”我将箱子丢在地上,问道。 “别提了,那个女杀手不知为什么非要杀我,妈的这次又让她跑了。”谢星河说道:“这人对北京城的小胡同地形似乎十分熟悉。” “杀手为了什么杀你呢?她又为什么去设阵法去杀那酒店经理冯晓光呢?”我皱眉道:“蛮奇怪。这不科学啊。” “如果我能知道,我就不在这儿了。”谢星河长叹了口气,看着我脚下的大箱子问道:“这什么东西?” “一箱子娃娃。”我笑道:“你可以挑一个带走。” 谢星河问我们找一箱子娃娃干什么。于是闫至阳将我们遇到程月楠的事情跟谢星河讲了讲。 谢星河蹲下身打开箱子,从里头取出一只人偶娃娃来。 谢星河随便取出的一只,是个清朝福晋打扮的漂亮娃娃。 天蓝色袄裙,粉紫色的下裙,怀里还抱着一只毛绒小狗。那五官也是相当精致漂亮。 同样,翻了翻衣服内裙,也是绣了柳永的一首词。这特么成了品牌标签了。 谢星河翻看这那首诗词,我也凑过去一看,这首词我认识,雨霖铃,课本上学过。 顿时内牛满面,总算是知道一首了。 谢星河皱眉道:“这诗词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闫至阳问道。 “你看这几行字的排列,间距,像是组成了一种符咒的图案。”谢星河说道,并伸手给我们描绘了一下。 闫至阳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娃娃上并没什么邪气附着,原来是因为这娃娃并非用的是邪灵力量,而是符咒,是局。” 说着,他上前扯掉那裙子的里子,果然在里层看到更小的刺绣,是灰色线刺绣着的几个字,貌似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娃娃就是这些人的替身。”闫至阳叹道:“这是很古老的厌胜之术。只是用了比较隐秘的方式做的。这些娃娃的主人,难道都得罪了同一个人?如果只是程月楠一个人那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得罪了同一个人。只能是说,这些人的仇人,跟同一个人买了这种巫蛊娃娃,然后寄给自己的仇人。如果,这些人都是青年男女——” 谢星河突然接着说道:“那就说明,寄这些娃娃的人,很可能跟娃娃的主人有感情纠葛。” 我点头道:“好有道理,而且买娃娃的一般都是高帅富或者白富美,这几笔生意做完了算是发达了。” 谢星河说道:“就算是知道这来龙去脉,你们懂怎么破局么?” 闫至阳说道:“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由于这酒店原本就不景气,外加出了人命,住客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酒店几乎都空了下来。闫至阳决定,晚上我们去天台上进行破局。 我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便先去了程月楠家里,跟刘阿姨说我们找到了办法解决,今晚就见分晓。 刘阿姨一听这个,顿时高兴不已。而干脆面君在刘阿姨家住得也不错,感觉吃得脸都大了一圈。 由于晚上要进行这破局行动,闫至阳让我今天跟着他逛街买“法器”。 我还以为买什么特别的法器,结果只是普通的玩意儿。首先是几面镜子。本想拆酒店几块,但是那些镜子没有支架,于是我们一并买了八面穿衣镜。 然后是红线,铜铃铛,纸人,还有几把白色的小伞。 最后是一捆白蜡烛。 等到了晚上,闫至阳跟我带着干脆面君到了天台,按照八卦方位将镜子支起来,然后在镜子跟前点上白色蜡烛。然后在蜡烛跟前放下白色的小伞。 伞很小,几乎比蒲公英大不了多少。 然后八面镜子被红线连接起来,挂上了铃铛。闫至阳说,铃铛是用来吸引灵体的。纸人我特么就不知道了。 闫至阳也懒得解释,我也没多问。 等我俩忙活完了,天色也黑了下来。天空逐渐亮起繁星,我将一箱子娃娃抗上来,放在一旁。 闫至阳已经买了盒饭上来,递给我一份。 我接过去坐到他身边,打开饭盒,瞧见里头的饭菜很普通,炒西兰花,米饭,西红柿炒鸡蛋。尝了一口,特么的真难吃。八成是酒店的员工饭菜。这酒店要倒闭了,饭菜也都不好好做了。 但是扭头一看,闫至阳居然低头安静地吃饭盒里的饭菜,神色特别淡定。 我笑道:“总裁哥,这饭菜比你家里餐馆的差了不少吧。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去。” “以前被困在绝地,还曾经吃过死人肉。”闫至阳冷冷说道:“我有什么吃不下去的。” 我听了这话有些愕然:“你什么时候被困在那种地方的?” “很久前了。”闫至阳顿了顿,继续拿起筷子吃东西。 我想起他被困在封灵契里的一魄,沉默半晌,想问个明白,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 闫至阳头也没回地问道:“你有话要说?” 我咳嗽一声,问道:“闫至阳,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 “没有。”闫至阳冷冷地说道。 “哦。”我摇了摇头,心想你小子是真装蒜呢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闫至阳突然放下饭盒,霍然转过脸来看着我:“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没有啊。”我下意识地回复道,转过头看着他。 只见闫至阳的眼神深邃,盯着我的脸一瞬不瞬。 “你,你看我干什么?”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然。 闫至阳倏然间凑了过来,我一哆嗦,手上饭盒丢地上了。 “尼玛,你干什么?!”我想要跳起来,却被闫至阳一把拽了回去。 “哎呦喂,如今放眼人群看,一对情侣一对基。”干脆面君捂住双眼,背对着我们转了过去:“跪谢你们治好了我多年的眼疾。我已经瞎了!” “尼玛!”我啐道。 “好了,不闹了。”闫至阳坐了回去,看着星空,说道:“时间还早,十点左右开始。” “你这个办法真的能找到制作娃娃的人偶师?”我问道。 “能。这些娃娃的原材料虽然是日本的,但是我查过娃娃的包装,包装上写的日本地名不存在。也就是说,这东西很可能是在国内的某处被做好的。而我也对比过日本的娃娃跟这些娃娃的区别。发现还是这些娃娃更逼真。”闫至阳说道。 “没想到你还私下里做了这么多工作。”我惊讶道。 闫至阳仰望星空,半晌后问道:“韩笑,你觉得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啊?赚钱,生活。”我笑道:“我可不像你,一生下来就荣华富贵。你造么,你一生下来就有的,却是别人毕生追求的。” “像你这样平平淡淡的倒也好。”闫至阳笑了笑,枕着手臂躺倒在平台上。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我听到远处似乎飘来一曲很古风的无名歌曲。调子有些惆怅。 “时过境迁,惘然一梦,为你倾尽一生温柔与诗意,此情应是长相守,怅然回顾中,却早已遗失了你。远处,孤帆远影碧空尽,钟声缥缈,恩怨纠葛如浮云掠过;多少深情未了,任爱无休无止,放逐思念的寂寞。尘世无缘,怎堪造化弄人,红颜易老,梦断成空,沧海桑田渐荒凉成黄粱一梦。” 闫至阳似乎也听得入迷了,于是我俩就此静默了半晌。等那歌声停了,灯火暗了,闫至阳才从地上坐起来,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如常。 “开始吧。”说着,他站起身,招呼我一起点燃镜子前的白蜡烛。 随即,我跟闫至阳将那些娃娃都放在镜子阵中。 我瞧见闫至阳凝神静气,念咒念诀,将几道符咒贴在了娃娃身上。 没多会儿,我瞧见地上的娃娃突然起了火。火苗开始烧掉了娃娃的衣服,头发,并一下子蹿起老高。 闫至阳转身对我说道:“看着镜子,看看出来的是谁的影子!” 第295章 火龙烈焰(下) 我心想镜子还特么能映出谁的影子,不就是我俩的么? 但是等我走到镜子跟前一看,顿时惊呆了。 镜子里根本没有我的影子,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像。这个女的貌似挺清秀,长发飘然,穿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跟地上的娃娃一样漂亮。 而这八面镜子照出来的居然都是她的影子。不同角度的影子似乎是全方位的映射。 “这女人是谁?”我指着镜子问闫至阳。 “制作人偶的人。”闫至阳摸出手机,对准那镜子拍了几张照片:“娃娃如果是她做的,为了赋予灵性,一定是带有她自身的灵魂感应。也就是说,娃娃能够记录制作者一部分灵魂。如今镜子里映出的就是灵魂影像,也就是这个人的样子。”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地上的娃娃身上,有一道道灵体冒了出来。 这些灵体慢慢幻化成虚影,男女皆有。 闫至阳再度念咒念诀,将地上的纸人们全部召唤起来,让所有灵体附着在纸人身上。于是一个个像是真人一样的男男女女出现在我俩跟前。 地上的伞飞起,遮挡在大家的额头处。 闫至阳对准他们打了个响指,我就瞧见这些灵体附着的纸人便像是风筝一样从天台上跳下去,随即没落地之前,居然都消失不见了,似乎只留下几张纸片落在马路上。 “刚才那些是?”我惊讶地问道。 “梦灵。”闫至阳说道:“这些拥有娃娃的人都睡在自己的梦里。梦是什么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梦灵却附着在这些娃娃身上。梦灵逃脱,他们自然会醒来。我是用火焰符将它们逼出来。但是梦灵怕侵扰,所以让它们附身在纸人身上,等到了地面,也就各自散去了。” “那这些铃铛呢?”我问道。 “为了阻挡别的灵体,不让别的东西打扰这个仪式。”闫至阳说道。 这时候,燃烧在娃娃堆上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盛。 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拽了正拍那女灵的闫至阳一把:“闫至阳,这火还是没灭啊。” 闫至阳回头一看,只见从娃娃身上燃烧起来的火焰居然突然蹿高了两三米。这火焰像是火龙卷一样,从娃娃身上盘旋升起,并突然在空中爆出一团火花。 闫至阳立即拉着我退了几步,到那红线跟前。 此时,火苗形成一个垂直的漩涡,变成一条龙的形状,又旋风般直刺天空。 “闹鬼了??”我吃惊道。 “梦灵?”闫至阳皱了皱眉,从包里翻出一道符咒,念咒念诀,将那符咒丢进熊熊火焰中。 符咒很快被火焰吞噬。但之后,火焰也慢慢消了下去。 地上的娃娃只剩下一团烧得七零八落的零部件。有些娃娃的头部没有烧毁,丢弃在一堆黑色废墟中,看上去特别诡异。 闫至阳看着那堆废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能其中有一个人要死了。” “为什么?!”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要是程月楠的话,那就是被我们害死了。 “因为有一个人,虽然不知是谁,他的梦灵十分强大,而且跟大火有关。这个梦灵并没有被我们驱走,而是烧毁了自己附身的巫蛊娃娃。而同时,那个被诅咒的人也会被无缘无故烧死,也就是偶尔会发生的,难以解释的人体自燃现象。” “但愿不是程月楠。”我叹道。 “应该不会。”闫至阳说道:“能沉浸在大火焚烧的梦境里的人,要么是小时候有一定的心理阴影,要么就是本心心理阴暗。但是程月楠应该没有。” 我叹道:“希望吧。” 于是我们收拾了东西,干脆将穿衣镜丢给酒店,然后出了酒店,赶紧去往刘阿姨家。 等按响了门铃,很快地,刘阿姨就来给我们开了门。见到我们,喜形于色:“醒了醒了,我们小楠醒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做纵火梦的不是你家儿子。 于是我跟闫至阳走进程月楠的房间,瞧见他确实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脸色依然不太好,但是神智正常,看似没什么后遗症。 程伯对我们的态度好了不少。闫至阳说,我们想跟程月楠聊聊,程伯也便出去了。 程月楠看着我们,笑道:“我妈已经跟我说了,是你们救了我?” 闫至阳摆了摆手,说道:“这无关紧要。我只是问你一件事。” 说着,闫至阳从背包里将那罗盘给掏了出来,递到程月楠跟前:“刘阿姨说,这是你的东西。能告诉我从哪儿来的么?” 程月楠愣了愣:“这东西怎么在你们这儿?”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是么?”闫至阳问道:“是你朋友的?” “对,我曾经有个好朋友,叫邵阳。他是个刑警。”程月楠说道:“是他去世前给我的这东西。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出事的前一天,突然鬼鬼祟祟去我工作的地方找我,然后塞给我这东西,说是一个重要物证,是一个杀人案的物证。我说物证你给我干什么,为什么不留在警察局?他说只相信我,别人不敢信。可这第二天他就去世了。我自己不敢留着这东西,就存在了另一个朋友那。我让他等过一阵子,最好是两三年后再还给我。可能是他也不想保管了,就寄回给我了。” “够乱的啊。”我皱眉道。 “也就是说,这个八卦罗盘不是你发现的,而是死去的邵阳?”闫至阳问道:“什么杀人的物证?警局知道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为什么杀人物证不给警察局,要放我这儿。”程月楠说道:“这个杀人案,也许你们可以查查警局档案。不过一般人也不给看吧。我怀疑邵阳的死不是什么因公殉职,而是跟这个罗盘有关。可惜我又不是警察,也没办法去帮他查明死因。” 闫至阳于是问邵阳具体是帝都哪个警察局的刑警,问到了警号。提到邵阳查的凶杀案的时候,程月楠说,好像是一个少女被谋杀了,但是这个少女被杀案随着凶手逃逸,邵阳在抓捕过程中因公殉职而搁置,成了悬案。 具体的程月楠也不知,于是我跟闫至阳决定自己去查查看,同时根据人偶制造师,也就是镜子里出现的那个影像调查一下这人的身份。 我本来以为想杀谢星河的女人可能就是人偶制造师,念家人的后人。但是从影像看来不是,这是另一个女人。 可那个女杀手为什么要杀了淫魔附身的酒店经理?难道她也是不想让淫魔为祸人间?可为了杀一个淫魔,却让四个无辜的人来当工具,这也太坑爹太凶残了吧。 无论如何,现在女淫魔是抓住了,但是男的却消失在人海,估计还会有各种人被这东西给害惨。除了这个,女杀手的身份让人疑惑不解。她杀淫魔倒是可以理解,也许是受雇于人,也许就是想杀了这东西不让它为祸人间。但是她为什么杀谢星河呢? 事情越想越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娃娃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就离开了刘阿姨家里。酒店虽然出了命案,但是四个人是谁杀的,还没有定论。那淫魔也没什么消息。 程月楠将罗盘给了我们,于是闫至阳打算调查一下得到罗盘的邵阳之死。 谢星河见我们去调查罗盘,也决定跟着我们去。我估计这货也是觊觎罗盘,想知道里头放着什么,是不是能危害到他的雪城。 第296章 华藏教门(上) 上头有人好办事,我们很快就查到了邵阳原来是朝阳区公安局刑警队的刑警。 到了局里,说明来意一调查,便有人带我们去档案室里。 邵阳办的案子也已经被搁置了。大概两三年前,邵阳跟其他几个警察接手了一桩案子。这案子是一件少女被杀案。 少女是北京科技大学大二的学生,说是死因是抢劫杀人,晚上回学校太晚,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被抢了钱包,然后被杀于一条胡同里,尸体直接就被拖进了一处大垃圾箱里,然后被覆盖上了一些垃圾袋等等东西兽妃当道最新章节。结果清晨环卫工人处理垃圾的时候,发现了女孩的尸体。 警察局本将这案子定为外地流窜人口杀人抢劫作案,由于一直没找到凶手,也就搁置了。 但是只有邵阳怀疑这案子是谋杀,是少女的熟人干的。原因却是:直觉。 当然,也因为少女身上带着的那只八卦罗盘。 罗盘其实并不在少女身上,而是被藏在少女失踪的那条街的垃圾箱里。邵阳是个比较仔细的人。一整条街搜了个遍,也才找到这东西。由于罗盘上被验证带有少女的dna,因此邵阳觉得是她被杀前带着的东西。 帝都有不少地方贩卖仿真古董,一则是为了提供给游客回去作纪念的,二则也是有些喜欢收藏这玩意儿的。 这少女学的是文学,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奇怪。但是奇怪的事情在于,连历史系教授都不知道这罗盘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没找到打开的机关。只是告诉邵阳说这东西是清朝末年的玩意,具体做什么不懂,可能是道教的法器。 而案件资料只有这些,最后就是有人报案说可能看到了杀死少女的那个流窜抢劫犯,然后邵阳前去调查,结果却被那人给杀了,人也没找到。 案件就此搁置。他圣扑号。 “只有这些资料?“闫至阳问带我们来查档案的警察。”是啊。这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了。“那警察说道。 “邵阳有没有记录案件日记的习惯,比如查到什么资料,都记录下来啊?“我回想着电视剧里,不少警察有这习惯似的。”没有,邵阳的记忆力很好,基本没有用笔记录的习惯。“警察说道:”每次跟着我们破案,大家都把调查到的线索汇总给他,等回来之后我们一一分析。不过这个案子里的一件物证莫名其妙没了。就是那个罗盘。原本是锁在警察局物证科,结果后来便失踪了。由于案件搁置,也就没人去详细追究这件事。“”是吗,那他家在哪儿,我估计他爸妈对他失踪前的情况应该知道一些爱很简单。“我琢磨道。 “你们不知道么?邵阳父母都不在了。他上学的时候出的车祸死的。”警察说道。 “那他到现在还考上了警察学校,是自己打工赚钱?”我惊讶道。 “不是,他有个好朋友叫程月楠,好像程月楠的爸妈对他不错,读书的钱也是俩人出的。”警察说道。 我一想,得,程月楠对此也完全不知情。看来得我们自己查了。 出了警局,我问闫至阳打算咋整,难道要查这个少女被杀事件?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个女孩的死,自然有警察来查。但是我很好奇这个罗盘来自哪儿。我现在甚至觉得邵阳的怀疑有道理。也许女孩本不是意外身亡,而是因为身上带着这个罗盘。有人想要夺回罗盘,就杀了女孩。““这人为什么要这罗盘啊,想知道你们的秘密?“我疑惑地问道。”可能是。但是无论是什么目的,想要罗盘的人都不会是心怀善意的人。必须找出他们。“闫至阳说道:”那就只能从这个女孩的周边,跟她的被杀案查起。““得,又得管闲事。“我叹道。 正说完,就见谢星河坐在马路边儿的树荫下,怀里抱着干脆面君。 从侧影看,这货穿着飘逸的长衫,清俊高大,怀里还抱着一萌物,简直是六界第一美男杀姐姐。就是不够娘。 我正要过去打招呼,就见一个大妈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来自阴间的快递296章)。 我看那大妈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只简易的老式“冰箱”,貌似是卖老冰棍的。 帝都能看到各种奇怪的玩意儿,复古的怀旧的,新潮的非主流的。 快七月底了,帝都暑热难耐,于是我几步上前,对那大妈说道:“来四只老冰棍天下第一嫁!最新章节。’ 大妈点了点头:”二十块。“”卧槽,二十?不就是四块冰块么居然要二十块钱??“我吃惊道。 大妈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北京有一块钱两块钱的东西吗?做个地铁都得三四块钱了。““得得,五块就五块了。“说着,我掏钱买了四个冰棍,正想着大家分了正好。 可我正接过那四个冰棍的时候,就见谢星河起身走了过来。”来点儿,天太热。“我笑道,递给他一支。 谢星河接过去,自己倒是没吃,反而递给那卖冰棍的大妈,笑道:”我不喜欢吃这东西,天也怪热的,请你吃了。“我吃惊地看着谢星河,心想怎么回事,突然转性喜欢泡熟女了?什么时候跟老道一个爱好了? 那大妈也很意外,摆手道:”小伙子,你自己吃吧。“ 谢星河笑道:”我可不敢吃啊。我怕吃了中毒。“”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以为这货跟我开玩笑。 那大妈也变了脸色,冷冷说道:”出来做生意遇到神经病。“说着,推着车子要走。 但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两只流星镖不知从哪儿飞出,正好冲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防不胜防,差点儿就给毁容,却见谢星河一把将我拽开,飞起一脚踹到那后车座的冷藏箱上。 我估计谢星河是想趁机将推车人给踹飞,却没想到那冷藏箱里不知是装了什么东西,居然”砰“地一声响,喷出一阵浓重的紫色冷雾来。 这雾气带着一种诡异的紫色,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香气,不知是什么东西。 谢星河与我赶紧退后,等着这雾气散开,我们吃惊地发现几个路边的行人居然晕倒在地冷酷总裁前妻休逃。 卧槽!死了??我赶紧上前去探了探那些人的脉搏,还好,没死,似乎只是昏迷了。更奇葩的是,这些昏迷的人像是喝醉酒了一样,全身一股酒气。”刚那大妈怎么回事,谁啊特么的?“我皱眉道。 现在一看,这货早就丢下车子跑了,车子丢在原地,冷藏箱里的东西,除了冰棍散落一地,还有一团奇怪的气球外壳一样的东西丢在地上。 “刚才那大妈到底干啥的?”我不解地问谢星河。 闫至阳也赶紧跑了过来,打了120急救。 “想杀我的女人呗。”谢星河说道:“伪装还是不够成功,被我一眼看穿了。”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女人从脸到手,到脖子,衣着,还有说话方式,都特么跟中年女人一样,他到底哪儿看出不对了?”那女人跟着我许多天,一直跟踪我。我早就发现了她,并且暗中观察。“谢星河笑了笑:”对她的一言一行,举止神态我都了如指掌,所以刚才这人一出现,我就知道是那女人。““她为什么杀你,原因不明?“我问道。 谢星河说道:”不知,不过----下次让我再遇到她,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了。“说到这里,也不知谢星河在想什么,脸上居然浮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看得我起鸡皮疙瘩。”那你这次怎么就不收拾她?“我问道:”按照你的本事,其实刚才如果想下杀手,也很容易吧。” 谢星河点了点头:“嗯,这人倒也不算坏,起码没有滥杀无辜。” 此时急救车到来,这无辜躺枪的几个路人被抬上车去。 我看着急救车离开,心想这倒也是,如果刚才那女人要杀我们的话,将这酒一样的雾气直接换成炸药不是更有把握。 闫至阳对我说道:“咱们去北京科技大学找找那少女的同学调查一下萌狐之第一杀手妖妃。” 谢星河摇头叹道:“闫至阳,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也不问问到底是谁要杀我?” 闫至阳冷哼道:“想杀你的人也许不少,然而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星河说道:“唉你的冷漠真是让我心碎。如果换成韩笑是不是你就担心得不行?“说着,这货上前去揽闫至阳的肩膀。 “滚!”闫至阳躲开道。 谢星河似乎上来了玩劲儿,上前去对闫至阳上下其手。 干脆面君跳到我肩膀上,啐道:“基!” 闫至阳一把推开谢星河,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顺走罗盘。我告诉你,这件东西,我谁都不会给。” 谢星河也收起笑容,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不是因为你跟我抢女人,而是看不惯你这幅嘴脸。怎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看啊,你是被闫家的家训给洗脑了。什么天下大义,什么人间和平。世间万物的轮回变化,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更何况,你这里----” 说着,谢星河将手放在了闫至阳的心口位置:“你这心脏,缺了一角,吧。” “什么?”闫至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则心中咯噔一下。谢星河怎么知道的?他能看出闫至阳的秘密? 闫至阳确实与我们不同,他是个有三魂六魄的人。我不知道闫云晓用了什么办法“补齐”了闫至阳的魂魄,但是,他却那一点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穿。 即使是老道,想必也看不出什么。 谢星河怎么知道? 我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脸,实在有点琢磨不透这个人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真的无所谓的人,还是天下万事都收在眼里,藏在心中的人。 “别废话了,走吧那座都城。”闫至阳见谢星河笑而不语,便对我说道。 我们三个这才各自沉默下来,去往那被杀少女的学校。 身上带着罗盘的这个少女名叫卫芸,是帝都科技大学大二的学生。当然,这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推算一下,现在卫芸的同学大概都毕业了,我们就算去了那学校,估计也是扑空。 到了学校一问,果然,卫芸同届的学生都毕业了,只有一个留校当老师的女孩。老师也是那种辅导员老师,类似于班主任。 卫芸的同学叫陈瑾,等我们去到办公室找到她的时候,见这陈瑾是个挺一般的姑娘。圆脸,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穿得很规矩。 提到卫芸,陈瑾愣了愣,脸色有点不自然:“你们问她做什么?” 我瞧见她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唇角下调,仿佛露出了一种厌恶的神情。我有些好奇,便忍不住追问道:“你不喜欢卫芸?”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陈瑾勉强笑了笑:“也是不算熟悉。虽然是同学来着,但是我们关系不太好。” 在闫至阳的追问下,陈瑾这才说,因为她当年喜欢一个男生,但是男的却喜欢卫芸。卫芸对那男的不是很感兴趣,却也没拒绝男生,依然跟他来往,甚至有亲密关系,这让陈瑾觉得很恶心,背后还给她起过绰号:“色女幽魂。” 我一听这名字,忍不住笑道:“色女好解释,这幽魂怎么说?” 陈瑾说道:“说到这个,估计你们会不相信。她经常大晚上出校门,第二天才回来。有时候还在宿舍供奉什么神像,烧香拜佛的,把宿舍整得跟寺庙一样。幸好当时宿舍就我们四个人,大家都不是脾气很差的类型,也都忍了她了。””怎么,她还供奉观音菩萨?“我笑道。 陈瑾摇头道:“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而是一个很奇怪的神像,很像是,很像是一个男人的雕像,但是却没有刻出五官。” 第297章 华藏教门(中) 这事儿新鲜啊。供奉无脸男?千与千寻看多了?? “这个神像你还有么?”闫至阳问道。 陈瑾皱眉道:“我留那种东西干什么。而且卫芸死后,她家里人把她的东西都收走了。那就更没得找了。” “那照片呢,当年你们有没有觉得好玩,给她拍了几张照片?或者,在宿舍里供奉这些玩意儿,老师也不会允许吧?”我问道。 “老师哪儿管这个。”陈瑾冷哼一声:“宿管阿姨跟卫芸关系可好了,呵呵,她就是绿茶婊一个,能装,跟长辈好,跟男生亲,宿管阿姨不管,学生会检查卫生的卫生部长是个男的,他也不管,只是说什么当心不要失火,还给卫芸送了俩电子蜡烛过来!哦对了,我们宿舍四个人,另外俩人里,有一个女的倒是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如果你要照片,问问她可能行。” “哦,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啊?”我问道。 “花小牙,家么,我不知道,据说是个孤儿,她也从来不提自己家的事儿。”陈瑾说道。 “卧槽,孤儿有钱上大学啊,奖学金优等生?”我问道。 “不是,她成绩倒是一般。据说是有人资助。谁知道呢,她也不跟我们说自己的事儿,但是她性格倒是开朗,整天嘻嘻闹闹的。再有一点就是喜欢研究些神神鬼鬼的,她好像也对卫芸的供奉产生过兴趣,如果说有照片,那就只有她了吧。”陈瑾说道。 “那就麻烦你帮忙找一下这个姑娘的联系方式。”闫至阳说道:“万分感谢。” 帅哥出马事半功倍。陈瑾很快地给我们花小牙的微博地址跟QQ号码。 陈瑾说电话并未留,因为毕业多年,很久也都没什么联系了。 要来联系方式之后,我们便从学校里出来。 “真不知道这样查下去到底有没有效果。“我叹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无论有没有也得试试看。“ 出了学校之后,我们发现就算是知道了微博跟QQ也并没什么卵用。 因为根据这些东西调查不到花小牙的具体地址,而且这货比较高冷,陌生人加号一缕不加。 不过翻了翻微博,发现这姑娘还算挺逗逼,转发的都是好玩的东西。可她自己的照片几乎没有。就算是有,也只是背影,侧脸,根本看不出什么。 而她们大学时候的照片就更没了。 “这么找下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找到。警察局的调查结果呢?”我问闫至阳。 “陈瑾说花小牙一直在北京。但是帝都户籍档案上叫花小牙的比较少,而且一一查过了,都不是科技大学的学生,而且多半都是小孩子。”闫至阳叹道:“也许这次得用鬼快递查查了。” “好啊,我这也许久没见马文了。”想起那个搞笑的快递鬼,我倒是蛮高兴。 “晚上试试看。”闫至阳叹道。 谢星河则在一旁看着我翻出的花小牙的侧影照片,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女的倒像是闫至阳拍在手机里那个照片?” “哪个?”我愕然道。 “就是你们说的在酒店屋顶阵法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你们告诉我的么,还给我看过了照片。”谢星河说道。 “这都能看出像来?“我疑惑地拿过闫至阳的手机,翻出那几张影像照片,对照了一下。卧槽果然是有些像,尤其侧影的感觉。 “这也太巧合了,难道花小牙就是人偶制造师?”我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不能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说花小牙是人偶制造师。很多年轻姑娘的侧影相似。可惜,这镜子里的影像也不够清楚,也没办法打印出来。” 现在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也只有等晚上马文来了,问问他的消息。 风水极差的酒店最适合召唤快递鬼,于是我们干脆就留在了这酒店里。 日暮降临,天将黑未黑之际,我们仨坐在屋里等暮色全黑之时。 我瞧见谢星河坐在桌子跟前,抽出那把很有西藏风格的弯刀来,放在月下擦拭。 我极少关注他的那把刀,但是月光下,这刀刃居然发出一丝丝银光,带着逼人的杀意。 “谢星河,你这把刀有什么来历么?”我问道。 “也不算什么神兵利器,只是有些年数了而已。想当年民国时期,天下大乱的时候,各地都死了无数的百姓。这把刀是当年藏族的某个将军留下的陪葬品。但是后来被人盗了墓。战乱中,这匕首又流落到了西北地区某个村子里。可惜村子被屠杀,血流成河。匕首被掩盖在尸体中,喝足了五六十人的血。后来居然唤醒了灵性,成为了辟邪利器。”谢星河说道。 “那这把匕首没有名字么?”我问道。 “没有。只是一把匕首而已,算不上名贵,更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谢星河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想过给它取个名字,只是不知道取什么。” “其实除了厉姐姐跟闫至阳外,我倒是很少见其他的人拿特定的武器。”我说道:“用暗器的不少,道法的不少。” “神兵利器很难得,而高手也不需要特定的兵器。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能是杀人武器,”谢星河说道:“这一点,武侠跟仙侠小说里说的倒是不错。” 聊了一阵子,等天完全黑了,闫至阳便摆香案造型外加符咒,准备召唤马文过来。 我连忙抽出一件纸叠的衣服抓在手里。 干脆面君见了,问道:“你拿件纸衣服干什么?” “万一这次闫至阳又请来了正在搓澡的马文怎么办?”我说道。 于是,闫至阳念咒拈诀,将手中的召唤符咒烧掉,随即一阵冷风刮过,马文果然出现在屋子里头。 这次这货总算是穿了衣服。不过这衣服不太正常。 就见马文穿得整整齐齐,西装革履,嘴上还叼着一只玫瑰花,手中捧着一戒指盒,单膝跪地,跪在闫至阳跟前。 我们看到之后都愣了。三秒钟后,我瞧见马文嘴里叼着的逼真新鲜玫瑰,慢慢变成了纸扎的玫瑰花。 手中的戒指盒也变成了纸扎的。 “啊呸呸呸!”马文吐掉嘴里的纸扎玫瑰,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闫至阳的鼻子骂道:“妈蛋,不知道今天我休息么??” “抱歉啊,不过刚才你这是干什么?”闫至阳有点好笑地问道。 马文翻了翻白眼:“没见我跟姑娘求婚么。” “卧槽,鬼还需要结婚吗?”我笑道。 “鬼不结婚的话哪儿来的冥婚。”马文说道。 “可你这钻戒是纸扎的啊。“我说道。 “废话,本来就是纸扎的,给鬼能用真的么?但是这东西带到阳间来也就变成这样了。“马文问道:”这次找我来干什么?“闫至阳说道:”帮忙找一个叫花小牙的女孩的资料吧。就在北京,但是是河北人,并不是北京当地人。今年应该25岁。“”叫这个名字的姑娘不多啊。“马文说道:”小牙齿,父母怎么想的,当时生孩子的时候长智齿么。“”别废话,赶紧找。“闫至阳说道。 马文这才无奈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爱疯6PLUS,点开一个什么软件,估计是地府登记资料。 我啧啧说道:”马文,装备升级了啊。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没这玩意儿。“马文说道:”以前我们都是分散出一部分法力,将所有资料记载在脑子里。但是现在为了保存法力干别的,地府就给配置了这玩意,方便我们送快递。“”不错啊,看来公务猿的待遇就是好,不分阴阳界。“我笑道。 马文找了一阵子,皱眉道:”找到是找到了,但是——有点奇怪。“ 第298章 华藏教门(下) “哪儿奇怪?“我问道。”我这里的资料比较齐全,活着的,死了的人的资料都有。但是,这个花小牙的资料比较少。生辰八字压根没有,只有年龄,出生地跟名字等基本资料,总之,对比其他人来说,这小孩的资料少得多。“马文说道。 “哦?这怎么会呢,为什么缺失她的资料?“闫至阳问道。”这可能性就多了。一般的是因为这个人命相贵气,八字比较硬,就像是闫少爷。你们四大家族很多人的资料我们这儿都没有详细的。就像是VIP客户一样,有特权,不用让许多资料都流传过来,也就是保密性高。“马文说道:”不过这个小姑娘,好像不是什么背景牛逼的人。” “会不会不是人?”我问道。 马文翻了翻白眼:“不太可能。鬼跟僵尸,我这都有资料。” “好,告诉我们地址就可以。”闫至阳说道。 马文于是将花小牙的地址留下后,也就拿钱走了。 我凑过去看马文留下来的地址,居然见花小牙住在帝都的798艺术区。 那是一个奇葩汇聚的地方,基本上在那晃荡的人都觉得自己是艺术家。 花小牙不知在那干什么,难道是开玩具店? 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仨都决定明天去看看。 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们仨带上干脆面君,便往798艺术区过去。 今天天气不咋地,天下着雨。我们到了那艺术区跟前,看到798仨特别明显的大红字。 “闫至阳,你说这地方为什么叫798,而不是789?”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789,你以为你在数数啊?这样怎么能体现出艺术家的特别之处,当然得调换一下位置了。” “阿噗!”我差点儿笑抽。 其实来了北京,到798艺术区游走一番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这里到处都能发现和文艺相关的东西。举办艺术展览的198艺术中心,有音乐、喜剧表演的798剧场、各类主题的画廊,在街头替人画自画像的穿得跟丐帮弟子一样的艺人,随处可见的风格餐厅,墙上画的涂鸦绝壁不让你看懂。然后就是各种个性的时尚小店,奇形怪状的建筑和雕塑,奇葩和趣味十足的雕塑作品。不管你是文艺的、伪文艺的,还是不懂文艺的二逼,这里都不应该被错过。 这里整个是个很大很大的锯齿形厂房,保留了兴建之初的德国包豪斯式艺术风格【闫至阳的解释,具体是个什么鬼我不懂】,展览空间独特的灰色拱形天花板最高处达八九米,搭配北向而倾斜的条形天窗。 空间内保留了日渐斑驳的巨大朱红色标语及废弃的设施和仪器,甚至还有什么“毛XX万”之类的标语。总之艺术家的逼格太高,我翘着脚都够不着。 闫至阳说,这种设计是使历史与艺术在这里凝聚成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为艺术、文化活动营造出独特的氛围。既能够举办各类艺术展览,又可为商业活动提供场地,简单来说,为了方便生意人附庸风雅,艺术家赚钱勾搭,一举两得,同时忽悠。 798这座废弃的工厂变成中国当代艺术最繁盛的基地,即便我们都不懂得艺术,一进大门也能感受到那种前卫奇特又带点慵懒荒唐的气氛。当然,就连在里面吃饭,似乎也不再是果腹那么简单,每一间餐厅,都是风格独特的艺术品,是装逼圣地。 花小牙的地址在一家叫做生活家的院子的餐厅旁边。据说这餐厅就是李宗盛开的餐厅。我路过的时候往里头看了看,不大的一个小院,后面是一座两层的木头小楼。从大门外面看不像餐厅,更像一个田园风格的农家。闫至阳说,以前跟朋友来过,说这里的菜品都是李宗盛游览各地搜罗而来,有热气腾腾散发着芝士香的薏粉,也有香浓的烤羊排,总之还不错。 我一听这么多好吃的,顿时咽了咽口水。此时,饭菜香味也从屋里飘了出来。但见闫至阳他们往前走,我也只好跟上。 就这餐厅旁边是一个小西点屋,整得还挺田园文艺,叫小雅居,看来就是花小牙的店了。 我们刚要进门,就见远处跑来一个穿红挂绿的胡子拉碴的男人。 这男人挺奇葩,浓妆艳抹的,还涂了俩鹅蛋一样的腮红,一看就是不正常人类。 但是在这艺术区里都是不正常人类,我一开始也没多想。 可这货跑到我们跟前,就开始绕着我们唱了起来:”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场红尘恋,一曲忘年歌,听到忘情处,便沉醉在烟雨红尘中,不愿复醒,无痛无悔。相思一夜情多少,水墨年华,随花谢随月弯,让爱与漫长的岁月深情相拥。岁月蹉跎,人生难如初见,人心易变!“听到这里,我觉得这词儿还不错啊,不由拉着闫至阳笑道:”你听,这歌唱得居然不错啊,这是真疯子还是假的?“没错,男人除了穿得跟走戛纳地毯的张馨予似的,嗓子,歌曲,居然都唱得不错,似乎还挺字正腔圆。 闫至阳也回头看了看他,对我摇了摇头:”是个疯子。可惜了。“”疯子居然能唱这么好?那好声音还举办个屁。“我笑道。 正在这时,对面一家店的老板突然端着一盆水出来,”哗啦“一下泼到了那疯子身上。 那盆水并不多,而且正值盛夏,泼在身上倒也没什么。但是疯子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嗷嗷两嗓子立即在原地跳了一圈,随即扭头跑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干什么拿水泼一个疯子?“我皱眉道。 对面这老板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神色很叼:”那我也不能让他在我店门前唱一天啊。这多影响我生意。“”疯子唱得不错啊。“我说道:”那你也不能拿水泼人家,你看他吓成什么样了。“”你说得没错,他还就是怕水,拿别的泼他没用。“老板冷哼道:”不然怎么样,你说得轻巧,要是他每天在你面前唱你试试看。好听也不能就唱那么一首啊。““他是怎么疯的,“闫至阳问道:”怎么也没人管管,难道就让一个疯子在这儿跑来跑去?“老板笑道:”瞧你说的,这里面的人哪个正常?他啊也是可怜。几年前是个词作家,当然,可能也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吧。歌不错,词曲也好,就是性格怪,跟人不来往,不会跟人相处。他就一个好朋友,但是人家现在火了,已经搬走了。我听说啊,他那好朋友是剽窃了他的词曲被制作人看中,然后拿着他的成果火了。结果他知道了之后,就给气疯了。“”这朋友也真够损的。“我啐道:”可他为什么这么怕水啊?“”几年前,这儿还不像现在这么齐整。有的店地势也不太好。那年暴雨,也不知怎么,这疯子的房子就让水给淹了,疯子的作品也都泡没了。人还差点儿死了呢。要说他疯,好像是这件事之后,外加朋友背叛,人就疯了。“老板说罢,摇头回了店里:”人呐,就是那么回事儿了。“闫至阳看着那疯子,对我们低声道:”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个疯子身上好像带着一丝邪气。“”是个坏蛋?“我笑道:”不过说起来,那疯子身上有一股臭味的同时,还特么有一股寺庙里香烛的气味。你们闻到没有?“”能闻到就跟你的狗鼻子一样了。“谢星河笑道:”看来这地方确实有故事,一个疯子都有这么点意思。“疯子跑远了,我们也没多想,便推门进了那小店。 进门一看,小雅居是个挺文艺的小店面,食物西餐为主,由厂房改造,好像分为上下共两层,朴素的砖墙,白色的窗帘,高高的屋顶,通透的落地窗,窗户和暖气被刷白,浅色调的设计非常有格调。 院子里的红铁门也很有艺术区的范儿。有的房间适合吃西餐,长条的木头桌子可以坐下一二十个人,有的房间适合喝杯咖啡或茶歇歇脚。有吧台、沙发,杂志,音乐、美食,还有从前的老厂房留下来的仪器表盘,像个随时会爆炸的锅炉。 我啧啧半晌,心想这个老板还挺会设计。如果在这店里呆到黄昏时分会有很安详、寂静的感觉。这小店里带着一处小咖啡馆,内有两扇门,同行一个U型的校园,在小院里可以享受午后静谧的阳光。看来花小牙现在是个土豪啊。 但是进店之后没看到什么少女,多半都是少年。而且还都是花样美少年。 在前台收银的小哥尤其帅气,乍一看很像是盗墓笔记里那个演小哥的杨洋。 大概他本人也觉得这一点是个卖点,特意留了挡住眼的发型,画了黑眼线,还特么真像。 有几个结账的妹子们都偷眼瞧着他,顺便偷拍。 此时有服务生迎上来,于是我问是不是店主叫花小牙。美少年点了点头,问我们找老板什么事。我说我们是她大学同学的朋友,找她问事情,美少年便带着我们上了二楼,找到花小牙的办公地方。 门上挂着很少女系的挂牌:请勿打扰。 美少年上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推门请我们进去。 进去一看,见里面布置得十分田园,一个扎着麻花辫,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正端坐电脑前在看什么东西。 看到我们进门,少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镜子里的影像,感觉对比不出什么。眼前的少女长相可爱,萝莉脸,顶多19岁的样子,真心看不出是25岁的人。”你们是?“少女问道。”花小牙?“闫至阳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 “我们是卫芸的朋友。“闫至阳说道。 花小牙愣了愣,随即让我们坐下说。我做到她旁边的时候瞥了一眼电脑,却见她的电脑上正打开一个页面,上面是一则关于邪教的新闻:华藏宗门。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身体失去自由,而是精神不能自主,这种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感谢政府和公安机关对吴泽衡的及时揭批,让我和更多执迷的人得到解脱。”新闻的开头顿时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们来找我为了什么事?“少女问道。 第299章 奇怪的西点餐厅 “为了卫芸的事情。“闫至阳问道:”你是她的大学校友吧?“”对,她都去世好多年了。“花小牙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打听卫芸?“听到他们说话,我这才将注意力回转到了谈话内容上。 “我们是警察。“闫至阳说道,顺便掏出一个警察证件晃了晃。我心中一惊,心想这货哪儿来的警察证件? “警察怎么会查她的死因。“花小牙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当年不是说,只是普通的抢劫杀人事件么。现在怎么想起要翻案了?“闫至阳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花小牙看了看我们,半晌没说话。 谢星河则背对着我们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坐到位置上,看着妹子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一家店,还能雇佣得起那么多颜值高的服务生,看来挺富啊。“花小牙冷哼道:”你们是来打听八卦的,还是来调查命案的?“谢星河指了指电脑上的页面:”那个新闻,前天就出了,你今天还在看,是刚看到呢,还是故意打开让我们看的?“花小牙回头看着页面,笑了笑:”如果说,你们真是要调查卫芸,我可以从这个跟你们说起。“”邪教,华藏教门?“我看了看新闻:”这跟卫芸有什么关系?““这个新闻上说,警察破获了邪教害人案,但是我看根本没可能。“花小牙说道:”这个邪教从多年前就存在,警察抓到的只是一些小喽啰。“”你这么了解?“我惊讶地问道。 此时,门一开,一个美少年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咖啡的香气顿时散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美少年给我们每人都分发了一杯咖啡,脸上的神色很淡,确切地说,像是没有表情,但是又像是带着一种特异的微妙的表情,让人觉得挺有意思。 可这美少年服务生的长相也更有意思。 这货居然长得有点像日本的一个明星,龟梨和也。 其实现在一回忆,我们一路上见到的所有美少年都有些似曾相识。 现在我终于发现了原因:因为这几个都是明星脸! 有的像是中国明星,比如那个收银小哥“杨洋“,大堂里的服务生还有个像极了乔振宇。现在这个像是龟梨和也,而刚才在二楼楼道打扫卫生的那位则像韩国的金正勋。 卧槽,对,全是明星脸!如果这是化妆术,也太特么神奇了。每个人身上确实有一种化妆品的香味,大概是大家故意伪装成了这些明星的样子,这也难怪了,难怪店里生意这么好。”我说老板啊,你这年纪轻轻,营销手段不错啊。所有的人都像是明星,你从哪儿找来的?“我笑问道。 花小牙冷哼一声:”少见多怪。我招聘的时候当然是找了底子不错的,然后教给他们化妆术。卸妆就不像了。“谢星河看着那美少年走出门,轻轻关上房门,才笑道:”服务生都不错,只有一点不好。所有人脸上可都没什么表情。“花小牙耸耸肩:”粉涂太厚了吧,表情太多会掉粉。““好了,你们想知道卫芸,那我就说说。“花小牙说道:”大学时候她是我的舍友。她跟我关系还不错,算是好朋友。但其实,她跟谁的关系也都不错。因为她是个特别随和的人。“说到这里,花小牙叹了口气:”卫芸她其实特别善良,也很单纯,单纯到额,一种可怕的程度。“”就像是活在梦中?“闫至阳笑了笑。”对,你的形容特别对。“花小牙说道:”真的像是活在梦中。““听你这意思,你的朋友活得像是玛丽苏啊。”我笑道。 花小牙说道:“那不一样。唉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卫芸当时加入了华藏教门,而且还对那个教主特别崇拜。在宿舍里供奉神像,神像上却没有男人的样貌。卫芸当时说,是因为那个教主说什么大象无形,不需要大家记住他的容貌,只需要记住精神。我呸,肯定是不想人家看到他的样子,去举报邪教。” 我笑了笑,问道:“对了,你的同学陈瑾说,卫芸有个外号叫色女幽魂,是么?” 花小牙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是有。不过外号怎么来的我也就不知道了。陈瑾倒是天天喜欢研究卫芸,不就是觉得人家抢了她那什么男友么。” “卫芸身上带着一只八卦罗盘,你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么?”闫至阳说道,将手机里拍的八卦罗盘的照片给她看:“据说卫芸被杀的时候,身上带着这个。” 花小牙瞥了两眼,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卫芸也是很久没什么联系了。” 再问,却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闫至阳起身告辞,并问她怎么能确定那个邪教的教主没被抓。 “很简单啊,因为卫芸的雕像。”花小牙说道:“她在宿舍里供奉的教主雕像,瘦瘦高高,可是被抓的那个是个矮胖子。哪儿像了。” “你还有那神像照片么?”闫至阳问道。 花小牙想了想,从书桌里翻找半天,取出一只小相册递给闫至阳:“里面只有五张照片,是我们大学舍友唯一的一次聚会照片。当然,那是在卫芸还在的时候。里面也有宿舍的照片,包括神像。你们需要的话,带回去看吧。” 闫至阳道谢接过去。我见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大概拽着闫至阳赶紧回去调查卫芸的资料看看。正要起身的时候,谢星河突然俯身到花小牙跟前,笑道:“小姑娘,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花小牙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问道:“什么事情,问我为什么这么有钱,还是为什么这么年轻漂亮?” 谢星河盯着她,半晌后,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慢慢变了颜色,逐渐变成猫儿那种蔚蓝如大海,灿烂如星空的颜色。 卧槽这家伙发大招了,天眼通!他想看什么??姑娘穿什么罩杯?? “我好奇的是,”谢星河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花小牙一听这话,霍然站起身:“你什么意思,说我不是人是吗?!骂人啊?!” 谢星河直起身笑道:“不是,只是觉得你不像人类啊。开个玩笑,何必呢。” 花小牙冷冷地说道:“请你们马上离开,别再回来!” 我于是赶紧上前拽着谢星河走了。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瞧见除了她的办公室之外,也有几间雅致的包厢。美男服务生正端着托盘来来回回。 我瞥了几眼,都是眼熟而想不起来是谁的感觉。当然也有偶尔几个女服务生,比较少,两三个,女的也是像明星。其中一个让我一眼就联想到的是像唐嫣的服务生。 我擦,花小牙这都是哪儿挖来的人?难怪生意这么火爆。 但虽然这店面有上下两层,可我觉得服务生也着实多了些。男女加起来也都快二十个人了。 而且这些服务生基本都走得高冷路线,虽然说话很礼貌,但是表情稍微冷淡僵硬一些。可从源源不断的顾客,跟坐在门口等位置的顾客来看,这年头只要是颜好,就算是态度冷淡点也自然有人贴上来。 我们出了店门走了一阵子,我才问道:“谢男神,你刚才看什么呢?花小牙不是人,那是什么?僵尸?我看不像啊。” “我也看不出来。”谢星河说道:“但肯定不是一般人。闫至阳,你说呢?” 闫至阳说道:“她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店里的人有问题。似乎,外形都太完美太标准了。” 第300章 古怪的巷子 “你这人真是,人家长得好看了还看不顺眼咋地。人家老板娘说了,这些都是化妆化出来的美人。我觉得也可能。北京这地方什么人没有啊。”我笑道。 闫至阳说道:“但愿吧。” “你们说,花小牙跟卫芸的死会不会有关?”我问道。 “这倒是不会。”谢星河说道:“如果她参与杀了卫芸,肯定不会配合我们调查。” “先找个地方坐下看看这本相册再说。”闫至阳说道,随便进了一家店。 我们也跟着进去,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闫至阳于是将相册翻开,让我们一起来看。我凑过去一看,里面还真是只有五张照片。一张是四个人在帝都天安门的合照,一张是宿舍里的全景照片,一张是对卫芸那个什么神像的特写,一张是卫芸跟花小牙的合照,最后一张是一张街景图。 宽阔的街道,绿树成荫,看不出是哪儿,像是帝都,又不像是。 闫至阳将那张照片抽出来,翻转过来一瞧,发现照片后头写着一行字:广州小北路飞来对面巷116号。 “这是广州啊,为什么拍了一张这个?”我问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想这也许是卫芸留下的照片。这个教主也许是广州人。” “你咋那么确定?”我问道:“万一这是花小牙的照片呢?” 闫至阳说:“我打电话问问。”说着,这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正是花小牙店里放着的名片。这顺手牵羊的功夫不错啊,我都没注意到他啥时候拿走的。 闫至阳给花小牙打了个电话,问这照片是哪儿。花小牙说,那是卫芸拍的,说是去了一趟那个什么华藏教门的发源地,在广州某地。 挂了电话后,我说道:“这地方的地名有点意思啊,看起来挺有点来历。” 很多人都知道,杭州有座飞来峰,庐山有个飞来石,清远还有座飞来峡、飞来寺。但我却不知道,在广州的什么小北路,也有一条飞来对面巷。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古古怪怪的巷名? 谢星河看了看那照片,说道:“这对照了地名,我倒是认出来了。这地方的传说和当年附近的一座?飞来庙?有关。据说,在明代,飞来对面巷?本来是一条穷苦人家聚居的无名小街。由于住在对面小石街的都是一些财主,他们把小石街更名为?福来街?,这些财主们自以为是,很看不起住在对面无名街的穷人们,时常借故羞辱他们。因此,广东才子伦文叙决心替穷人出气,便把无名街起名为?飞来对面巷?。意思是说,要使财主的?福气统统从福来街飞过来,让穷人们也享享福。也有人说,这仅仅是个传说,巷名的真正来历还要追溯到清代,据说清康熙四十年,在一个黄昏,突然刮起一阵奇怪而猛烈的旋风,随后人们发现这里多了一尊观音菩萨像。人们都认为,这肯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到此?显灵。不少人蜂拥而至,祈求观音菩萨保佑他们。据说都非常灵验。30年后,到雍正八年,当地百姓集资兴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宇。因为庙中的观音菩萨是飞来的,所以这座庙就叫飞来庙。原本在飞来庙对面本来是一片无人居住的空地,随着城市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到这里定居,逐渐形成了一条小巷,由于这条小巷在飞来庙对面,人们便把它命名为飞来对面巷。” “人杰地灵啊,如果这是华藏教门的发源地,那这个教主估计借着这典故,在那附近秘密搞个邪教,说自己是什么观音菩萨转世之类?”我啐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个典故倒是有意思。一面是穷人,一面是富人。还有什么观音菩萨降临。” “管他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如何?”我问道。 闫至阳点头道:“好,说走就走。如果调查到卫芸的死因,也许就知道这个八卦盒子是从哪儿来的了。至于卫芸当时的死因——过去了两年多,现场,尸体检验的资料也都看过了,没留下什么线索。看来对方是不想让人查到而刻意掩饰了。现在也就只能从华藏教门下手了。” 我问闫至阳,能不能找马文再问问卫芸的阴魂所在,指不定这样就能找到她本人问问了呗。 闫至阳说,快递鬼透露信息本就是犯法,他们得到的钱属于公务猿的“灰色收入”。地府知道了的话,没什么大碍也就不会追究。但是如果经常去问,那就是扰乱世间秩序泄露天机,不仅马文有麻烦,我们几个也得遭天谴。 我一听天谴,心想得不偿失,还是特么的算了吧。 决定之后,我们仨便打算去广州找找这个发源地,顺便指不定能找到那个真正的教主。 谢星河则一路上心情都不错的样子,好像这次去就是旅行一样。 我斜睨着他,问道:“谢男神,你这几天心情都不错啊。” 谢星河笑而不语。闫至阳笑了笑:“谢老妖看来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人吧。” “人?”我诧异地问道。 谢星河笑了笑,说道:“也不错,省得我觉得漫漫人生,太过无聊。” “你们在说什么?”我茫然看着俩人。 俩人全都没理我,而是靠到飞机椅背上睡了。 我发现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也就没再继续追问。飞机很快到了广州,早上走,下午便到了。 飞来对面巷,这条老巷子在广州挺出名,一问都知道老巷子所在地。 但是时过境迁,老巷子现在也已经被现代建筑给覆盖了。虽然周围的楼房也算不上多新,可年代久远,以前的寺庙之类,完全找不见了。 我们照着照片去找,却怎么找都没找到116号。 问当地人,人家也说这里没有这个116号,压根就没过一百号。 “我说闫至阳,我们是不是找错了?”顶着大日头,我直接汗流满面:“或者是卫芸写的门牌号有误。” “不可能写错。问题是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巷子好像短了一块,或者有种莫名其妙的狭窄感。”闫至阳说道。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倒是没觉得短也没觉得窄,普通街道。要说宽度么,确实也不宽,小巷子能并排过两辆车而已。 小巷子两旁也就是一些老式的居民楼,附近绿化不错,除了这个没啥别的感觉。巷子头上有一处空地正在施工,貌似是在建一个什么商铺。 “我也觉得有点别扭。”谢星河说道:“不过有些老地方确实不同寻常,白天阳气盛,看不出什么。晚上出来看看,也许就找到那个116了呢?” “你们是说,这116不存在在人间?”我吃惊道。 “难说啊。”谢星河说道。 闫至阳点头道:“也好,入夜了我们再走一遍。无非就是一条小巷子。” 说着,俩人商量现在找地方先住下。于是我们往回走。刚要出巷子的时候,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忍不住回头一看,却发现一家小便利店门口挂着一只风铃。这风铃十分别致,竹木的,但是顶上是一只漂亮的坐在浪花上的美人鱼。 这美人鱼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目都涂着彩色漆,长发到腰,上身是美女,下身是鱼尾。 可那一双眼睛好像正从高处往下盯着我们,唇角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看什么呢?”闫至阳见我不动,便走过来问道。 我指着那美人鱼风铃,说道:“闫至阳,你发现那东西了没,我觉得她总盯着我。” “倒是很精致。不过你想太多了,走吧。”闫至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301章 色魔教主 找到住处后,我们休息了一阵子,到了晚上,才又回到了飞来巷爱很简单… 此时夜色已深,说来也怪。这回沿着巷子走了没多久,我们便找到了116号。更诡异的是,这116号居然就在白天那个挂风铃的便利店旁边不远处的施工地上。 白天的施工地,一片空地,晚上却突然变出了一栋房屋,亮着灯光。 “居然特么在这,为什么白天看不到?”我惊讶道。 “这地方白天一定是藏了结界。”闫至阳说道:“进去看看。” 于是我们仨往那栋二层楼上走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屋里的灯光不像是电灯光,倒像是蜡烛光。 进去之后,瞧见一楼也亮着灯,挺大的一个厅堂,天花板上垂下帷幔来,围着房间一圈,摆着的都是鲜花花篮等等。 但壮观的是大厅里。放着一排排整齐的蒲团,不少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女都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目虔诚地静思,似乎都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神奇的是,我们进门居然没有打扰到任何一个人。这几个人就跟老禅入定一般。 “别是大家都死了吧?”我惊讶地上前探了探大家的鼻息,发现还都活着,只是没有任何反应,大家都闭着眼睛。 我发现走来走去都不能打扰到这群人,不由有些诧异,便干脆上前去拍了拍几个人的脸颊。同样也是没反应。 “他们都被人封住了五感。听不到看不见。”闫至阳看罢说道。 “他们都是活人啊。”我愕然道:“晚上来这儿聚会,还被封住了五感?” “我估计不让人听或者看,那是因为二楼上也许正演好戏。”谢星河笑道:“上去看看。” 我们仨于是沿着楼梯蹑手蹑脚地走上去。 二楼上也设置得跟个香堂一样,有香案。供奉着瓜果酒水,神龛上是跟卫芸照片里一样的无脸神像镖师异闻录x。 找对了!我心中冷笑,却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儿从里屋传来。 我往右手边一看,瞧见一垂挂着厚重锦缎门帘的屋子。 这屋里似乎有隐隐的香味传出来。味道比较复杂,有香水味,有熏香,但是闻起来让人感觉有些异样。 “谁在点催情香啊。”谢星河皱了皱眉。 “催情香?”我惊讶地问道。 “嗯,空气重的香味就是催情香的香味。”谢星河说道。 我本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但是转念一想,这货可是精通男女双修的货色,肯定是很通“男女那点事儿”了。指不定也知道这个药那个香的,啧啧。 谢星河此时却已经挑帘子走了进去。 我跟闫至阳也跟了上去。这里面好像是个静坐的休息室,但是休息室还带着一屏风隔间。 屏风后也亮着灯,好像有人影晃动,还有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种猥琐的笑意:“本座可是释迦牟尼第八十八世、禅宗第六十一世衣钵传人。少林寺第三十二代传人,大日如来佛的化身,英国剑桥大学人文博士……你们要问的东西,我都懂。” 随即,我听到一道女人声音传来:”教主,您的法术到底有多高呀?“那男人笑道:”那怎么说呢。你看啊,我这几年,连续九年每天只吃一颗红枣、一杯茶;现在只要我用嘴吹一下,就能把一场大雨吹下来;可以掌握他人命运,决定他人的生死……” “对啊,教主您会武功,有‘宿命通’‘神足通’‘天眼通’,可以预测地震、水灾……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另一个女人说道。 听到这里我实在憋不住了。你特么逗我??就这就能天眼通。宿命通,你把玉七爷跟谢城主置于何地? 果然谢星河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废了那屏风,冲进门去农家俏茶妇阅读。 进门之后,我瞧见里头放着一张雕花大床,床上坐着一裸男。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亮点是,床上另外还有三个女人,也都穿得很暴露,正靠在他身边。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一看到我们,脸色顿时变了变,从床上起来喝道:“你们怎么进来的?!“我笑道:“你特么大门都开着,我们怎么就不能进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对啊,如果说这周围都有结界,晚上应该也有,否则色魔教主不可能就这样开着结界让人进来。谁打开了结界? 我们还特么没动手呢,谁开的结界? 但是这也没来及多想,就见那教主对着我们发大招了。 只见他往旁边香案上一抓,抓了一把不知什么香的香灰,冲着我们撒了过来。 我突然想起楼下那些被封住了五感的信徒,觉得这大招估计也是那种迷魂香之类。万一被封住了五感,剩下就是被他虐死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退后,结果却见谢星河反而迎了上去,伸手就抓住那色魔教主的衣领子。他刚役扛。 三个女人惊叫失声,但是由于太怂,居然不敢动窝,吓得瘫那了。 由于谢星河动作太快,这色魔教主没躲开,被他掐了个正着,挣扎半天没挣脱,反而就要抽了过去。就在这时,我瞧见色魔教主的脸突然发出一阵绿色的微光来。 绿了!!我心想他是专门绿别人的,怎么自己还绿了。 但是等那团绿光慢慢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我才豁然想起一个可能:这货是被淫魔附体了!妈蛋原本我们没抓到的那淫魔,居然翻山越岭到了这儿来?? 此时就见谢星河右手掐住这色魔教主的脖子,另一手长指一伸,拈了一道指诀,对准那绿光的额头按了下去,跟点赞似的。 这一下那淫魔的额头冒出一团绿光来,我瞧见那色魔教主白眼顿时翻起,嘴巴大张,一阵怪异的哀嚎从嘴里冒了出来异世逍遥之皇后不坐殿最新章节。 那团色魔绿光顿时从嘴里钻出来,想从我们身边飞过去。闫至阳见了,立即弯弓搭箭,分分钟将色魔射中,魂飞魄散。 淫魔没了,但是那色魔教主的魂儿也还在,只是被淫魔附体之后有点神智不清晰,现在依然在床上昏迷着。但是,那迷惑了楼下信徒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淫魔。淫魔死了,楼下的信徒也要醒了。 谢星河跟闫至阳拽起那昏迷的教主,对那三个哆嗦着的女人说道:“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瞎混了!” 那三个女人哪儿见过这种情况,早就吓尿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们仨于是往楼下走,果然见一楼的人都醒了。大家醒了之后,见我们仨绑架了他们神通广大的教主,顿时不乐意了,双眼全部闪烁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跟卖安利的一样。 一群人顿时将我们团团围住,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带走教主。 谢星河刚要动手,闫至阳赶紧拦住他:“别,这都是平民百姓,可经不起你的拳脚!” “那怎么办,难道我还要让他们打我一顿?”谢星河冷哼道。 闫至阳对众人喝道:“这个什么教主根本就是诈骗犯,你们知道么?他本来就是个作奸犯科的流氓!你们不少被蒙骗的弟子本来是一心向善、真心修行的,而这个色魔教主迎合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加上他虚构的身世,让你们不少人上当受骗,为求高人指点拜在其门下,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高深的道法,怎么会轻易被我们三个人抓走?你们得好好想想!” 闫至阳一番话让大家愣了愣,貌似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没错,教主如果吃几年枣儿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枣子表示躺枪很无辜】,那这仨年轻人怎么就能轻易抓走教主。 趁着大家愣神儿的时候,我们仨赶紧拽着这色魔教主往门口走。刚要迈出门去,我突然发现色魔教主苏醒过来。 第302章 念瑶(上) “大家,大家不要被这三个妖孽蒙蔽了……快抓住他们!”色魔教主一吼,信徒们纷纷反应了过来,立即追了上来。 于是形成了一个很无语的局面,我们在前面跑,后头一群人在追,幸好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巷子里外都没啥行人,不然这一场面简直给拍戏似的,不惹来围观才怪。 闫至阳也被追烦了,对谢星河说道:“留下处理下,我们带着这傻逼先走。” 谢星河翻了翻白眼:“早别拦着我,现在这群战五渣已经被我放倒了。” 说着,谢星河回头去处理那群渣渣,我们俩则拖着那傻逼教主往前跑了一阵,闫至阳便拽着他躲到一个屋角。 “我们也不想杀人,你这假冒的教主是想做点什么,我们也管不着。现在只是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那就放了你。”闫至阳冷冷说道。 “我,我7岁承曹洞禅门高僧德真、德智大和尚接引,11岁入山随师修行,18岁师从少林寺高僧德禅,成为少林寺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监坛……我绝对不是假冒!”那色魔教主赶紧辩白道。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得过一个八卦罗盘?”闫至阳问道。 “什么,什么罗盘?”那教主问道。 “这个。”说着,闫至阳将那八卦罗盘递到教主跟前。 “这个,怎么那么眼熟啊。”色魔教主皱眉道。 “想想,哪儿见过?”闫至阳问道。 “这个好像是,以前一个教徒得的一样东西。”那教主说道。 “是不是那教徒是个姑娘,叫卫芸?”闫至阳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她?” 那教主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吃了一惊:“你,你们是卫芸的什么人??我,我可没有杀她啊!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说是你杀的。你跟我说说,卫芸是怎么得来这东西的,她在你们教内是什么样的。”闫至阳说道。 那色魔教主回想半晌,说卫芸是两三年前的信徒,特别虔诚,属于被洗脑比较彻底的一族。卫芸对教主的所有传教都信以为真,特别信任。 当然,从这色魔教主来看,这货给不少女教徒洗脑了,估计卫芸洗得特别彻底。陈瑾那意思,卫芸本性跟妓女差不多,什么男人都要,但是结合色魔教主的教义,卫芸是把跟男人发生亲密关系当成是普度众生了。 想起这个,我还真联想到了锁骨菩萨。卫芸据说是听话又好控制,而这个色魔教主给她介绍了不少“流弊”的人物。色魔教主说,八卦罗盘看上去是个稀罕古董,应该是那些人给她的吧。 闫至阳问介绍给卫芸的都是什么人。色魔教主想了想,便给我们报了几个名字。闫至阳一一记下。还想多问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风铃声响。 抬头一看,卧槽我们正在那便利店的墙角,风铃正挂在我的斜对面,那美人鱼正转过脸来俯视着我们,灯光下,美人鱼的脸上诡笑更深了。 卧槽,这货,太特么吓人了。 “这风铃做的吓死人,万一让小朋友晚上看到了可是得做噩梦啊。”我啧啧说道。 但其实美人鱼做得很精致,按理说算是漂亮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风铃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闫至阳也看着那风铃,微蹙眉头:“没有风,风铃为什么在晃?” “额,这是个问题。”我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发现有风吹过来。 但是更奇怪的是,这风铃声响过之后,那色魔教主居然突然安静了下来,直愣愣地看着那风铃,随即,居然对着那风铃跪了下来,顶礼膜拜地磕了仨响头。 “我勒个去,怎么个情况,他还崇拜风铃?或者崇拜美人鱼?”我疑惑地说道。 但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见这奇葩的教主突然从鞋子里快速掏出一小纸包来,倒出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 闫至阳立即一惊,上前去掐那色魔教主的咽喉。却没想到这色魔教主早就将那东西吞下,随即口吐黑血,脸色瞬间变成青白色,立即两眼翻白,气绝而亡。 “死了?!”我吃惊道,摸了摸脉搏,没了。 “这风铃的声音邪性!”说着,闫至阳弯弓搭箭,将那风铃一箭给射了下来。 风铃落地之后,我上前捡起来给闫至阳看。 闫至阳接过去,仔细研究一番,随即将美人鱼的头往下一按,我就见美人鱼的肚子突然开了个口子,弹出一张纸条来。 确切地说,是一道发着道光的符咒。 “迷魂符。”闫至阳皱眉道:“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大概是这教主的。看来这是早就备好的为了杀了这教主的迷魂符。可不知道这到底谁做的。看这风铃的设计,想必做这风铃的人也是别具匠心。” 正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我跟闫至阳面面相觑,这才想起那群人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但是谢星河如果让一群手无寸铁的战五渣闭嘴不出声,几下点穴等等都能做到。 可现在是谁在跟他动手?于是我跟闫至阳跑到巷子里一看,瞧见追来的十几人都躺在地上昏睡过去,唯有一个女人正在跟谢星河打得不可开交。 那姑娘穿了黑色紧身夜行衣,蒙着脸,但是那双短刀我却认得。 这不是那执意要杀了谢星河的女人么?!卧槽找到这儿来了? 一路跟来的估计。但是这姑娘显然不如谢星河功夫厉害,没多会儿已经败阵。 我瞧见她往后一退,随即手中刀一收,自腰间快速取下一只铃铛,对着空中晃了晃。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街道两旁的杂物后头,突然闪出六个人影。 还有帮手?!我惊讶地看向这六个人,心想劳资也算是练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说跟谢星河和闫至阳这种高手比,听风辨位什么的,但是如果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埋伏这么多人,多少也能有所察觉。可问题是,不只是我,好像连闫至阳跟谢星河也没有感觉到? 或者俩人是装逼,假装不说。 那六个人长得十分齐整,人高马大。更奇怪的是,这六个人居然长得特么一样。 一模一样!六胞胎么?? 长得倒是蛮帅,但是一样的剑眉冷目,简直像是团购整容出来的人。 而这六个人迅速地围住了谢星河。我要上去帮忙,却被闫至阳拉住:“放心,他能应付。” 说着,我瞧见闫至阳居然淡定地给猎灵局打电话。 此时,那六个人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六个人似乎按照六种方位排列开来,每个人手上都有贴着符咒的武器。 六种武器并不是常见的刀剑,而是什么回旋镖,链子锁,长鞭等等几种罕见的兵器。这种东西十分难练,我都疑惑回旋镖会不会戳自己身上。这简直是集齐了古龙的七种武器。 有攻有守,而且武器上贴有道符,看不清楚那是什么符咒,但是从武器散发出的凶光来看,那符咒是加重凶光跟杀气的,也就是加重武器的威力。 此时,那六个人已经对谢星河开始围攻。这六个人动作很快,比正常人快出一些,但是,更流弊的是,这六个人根本不怕拳打脚踢。 谢星河的弯刀砍在他们身上,似乎这六个人也不怕疼,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谢星河起初也疑惑,随即突然笑道:“哦,我明白了,这六个人可都不是人啊。” 那姑娘也没多废话,提着双刀飞身跃起,脚下一点那几个人的肩膀,便跃入六个人的中央,冲着谢星河的头便砍了下去。 第303章 念瑶(中) 谢星河脚下一移,那一步如魔鬼的步伐轻松躲开姑娘的攻击。 我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想这几个人的动作都快得很,如果不是练过眼力能勉强跟得上众人的动作,如果换了普通人,压根就看不清,只剩下五毛特效的炫目感。 “不玩儿了!”谢星河突然笑道,一只手疾如闪电抓住那姑娘的双腕。 那姑娘一愣,我就瞧见谢星河另一只手念咒拈诀,对准那六个人点了出去。 一团火焰突然蹿了起来,并同时分为六团小火焰,蓦然地将六个人点燃! 别看六个人打架挺叼,但是火焰燃烧起来之后,却像是十分害怕火一样纷纷被钉在原地,默默地被烧完了。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心想三昧真火能比火葬场的大火还流弊么?这怎么骨头都没剩下呢,全部都留下一团灰色灰烬??什么情况?? 而且六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烧死,可却一声不吭? 想到这里我立即跑上前去,看了看地上的灰烬,抬起脚蹭了蹭,发现灰烬不像是骨灰,而是木头灰烬。 “谢星河,刚才那六个人呢?”我愕然道。 “你还看不出来,那六个人是木偶人,人偶。”谢星河笑道:“都是这个漂亮姑娘的杰作。” “六个人偶?”我吃惊道,突然想起闫至阳的说辞,便愕然道:“难道,难道这个人就是闫至阳说的念家人的后人?” “想来就是吧。”谢星河笑道,伸手拽下那姑娘的面罩。 那姑娘虽然强悍,却挣不脱谢星河的牵制。而等蒙面面罩除去,我看清这姑娘就是那个三番四次要杀谢星河的魅惑大美人。 天下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有的仙气十足,如厉笙歌;有的明媚泼辣,如陈清姿。而眼前这个大美人,真的是那种即使没有表情,都让男人垂涎欲滴的类型。 这种美是一种妖精一样勾人的美。也就是全身上下长着媚骨的那种美。 有的女人魅惑十足,但是她的媚骨是被万人睡睡出来的。 可眼前的大美人仿佛是浑然天成的那种媚态,更撩人,更吸引人,并非庸脂俗粉的那种低俗的媚。 看到她,我甚至都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更别说一旁靠着她的谢星河了。这货眼睛都直了,盯着那大美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狐仙姐姐啊!”我感叹道。没错,也只有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才能跟她比媚。 初见时匆匆一瞥,也不是在月色之下,虽然觉得媚味十足,却也不曾细细端详。 现在安静地看着,居然让我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谢星河也是一脸的惊艳神色,更是夺了她的刀,顺手一记手刀砍中这姑娘的后背,将她打晕,随即一个公主抱,将姑娘抱了起来。 “哎哎哎你这淫贼,想干什么?!”我喊道:“刚才那淫魔没死,是不是上你身了??” 谢星河并未理我,只是对闫至阳说道:“走吧,处理完了也该回去了。” 闫至阳叹道:“也好,就让猎灵局来处理善后吧。” 说着,居然淡定地跟上谢星河。 “我说闫至阳,总裁哥,这谢星河不会对这姑娘干点什么吧。”我说道。 闫至阳说道:“这我们管不着。那是他的仇家,让他自己处理吧。” 闫至阳这话说得心不在焉,眉头皱着,好像注意力只是放在八卦罗盘怎么来的这件事上。 我们仨,外加这位不省人事的大美人一起回到住的酒店。闫至阳觉得很累,自己去睡了。我则看着谢星河抱着那姑娘直接去了房间,不由皱眉。 回房之后,我始终竖着耳朵听隔壁谢星河的动静,心想这货擅长双修,又爱练邪功,肯定没安好心。 一旁的干脆面君见我走来走去烦躁不安,便说道:“你这么操心,干脆过去看看呗。” “卧槽我看什么?”我瞪眼道。 干脆面君打了个呵欠,说道:“操心那姑娘是不是被谢男神非礼啊。我先去睡了。” “唉,你说会不会啊,你说我该不该去阻止啊?”我问道。 干脆面君闭上眼睛趴在沙发上,说道:“不知道,不用阻止吧。我看谢男神长那么帅,估计‘功夫’也不错,女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去打扰人家好事干嘛。” “哎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啐道。 干脆面君于是再也没理我。 我想了想,感觉还是得去看看。于是我推开房门出去,去敲了敲谢星河的房门。 毫无意外的,锁上了。妈蛋,这货肯定没安好心! 于是我用上从老道那学来的开锁技术,用铁丝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房门。进门后瞧见壁灯开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没亮,屋里只有浴室传来隐隐的水声。 我将门关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瞧见那姑娘还在床上昏睡着,那浴室里八成就是谢星河了。 因此我上前将那姑娘摇醒:“姑娘醒醒!” 半晌后,那姑娘醒了,立即翻身坐起:“这是哪儿?!“说着,这姑娘居然手一翻,一点流星镖便从她手中飞出,直冲我的额头而来。 尼玛坑爹!我立即退了开去。就在我让开之际,那姑娘从床上跳起,立即跑向门口。 没等那姑娘打开门,我就瞧见一道蓝色光影飞过,谢星河那把蓝色刀鞘的弯刀便飞到姑娘身后。 那姑娘感觉到异常,便往旁边一躲,刀居然脱刀鞘而出,横在那姑娘脖颈处。 尼玛,这谢星河还懂驾驭刀剑?想起南宫老爷子说过,这刀剑虽然有灵,可很难驾驭。 此时,谢星河只围着条浴巾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我跟那个姑娘,笑道:”怎么,等不及了啊?“我打量着他,见谢星河身材还真不错,跟闫至阳差不多的肌肉型,但是人家身上毫无伤痕,而且个头也比闫至阳高一些。 颜值不错,身材又好,想到这里我瞥了一眼一旁的大美人,觉得俩人还挺配的。 谢星河走到那姑娘身边,收起那把刀,将那姑娘推到墙上去,笑道:”叫什么名字啊?“大美人瞪了他一眼,啐道:”想杀就杀,少跟我废话!“”看来是个杀手?“谢星河问道:”你为什么杀我,谁雇的你杀我?“大美人沉默不语。谢星河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不说是么?你不怕我杀了你?反正杀手死了就死了,死了也没人知道。可怜,留在世上的资料都是假的。“大美人冷笑不语。谢星河点头道:”也好,你不说,我可要动手了。“说着,这货居然打横将美人抱起,便往床边走过去。 美人怒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但是谢星河的功夫跟力气都比她厉害的多,美人根本挣脱不了。 我一看情形不对,立即上前拦着:”等等,你干什么?!“谢星河说道:”别管闲事!“”你这是想干啥,想非礼良家女?“我怒目而视道:”我告诉你啊,这下三滥的事——“刚说到这里,谢星河立即抓起床边的黑色外衣丢到我头上来。 我刚要将那外衣拽下来,却感觉谢星河对着我的两处穴道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 随即我便被定住,动弹不得。张了张嘴,发现这货貌似也把哑穴给点了,喊了半天没声音。擦。 虽然不能喊又看不到,但是我听到那大美人对着谢星河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可惜谢星河这货真能忍,一句没回应,倒是将美人给摔到床上去。 随后,衣衫撕裂声传来,我脑补了一下场景,估计是谢星河给妹子的衣服脱了。 第304章 念瑶(下) 妈个鸡的,这个老不正经的!我心中暗骂,但是手却动不了,只是用耳朵在听。 我听到那大美人起初还是在骂谢星河,后来便没什么声音了。 之后,你们懂的,一些暧昧不明的声音传来,听得我全身发麻。 “啊!”随即,我听到那大美人尖叫了一声,不由心中也一哆嗦,随即心中对谢星河也无语起来。 这特么的跟闫至阳各有各的渣,看来都不咋样啊。 不过回想起来,这货对厉笙歌不也那样么。 先非礼了再说。 心中虽然不耻于谢星河的作为,但是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颜值高的俩人的亲密行为。于是顿时感觉要流鼻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都要腿酸了,才听到屋里逐渐没了声音。 半晌后,我尴尬地问道:“谢星河,谢变态??你能不能给我解开穴道?” 等了一会儿,才感觉谢星河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前,解开我的穴道。 我赶紧将黑色外套扯下来,瞧见谢星河这个不要脸的披着外衣,露着半面胸膛站在我跟前。 我看着他满脸的汗珠有点尴尬。但是不知为何,我莫名觉得他更容光焕发,比平时显得更为神采奕奕。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床上的美人。只见她已经昏睡过去,不过这货好歹也是给美人盖上了被子。 “谢星河你恶不恶心,你特么这就是犯罪你知道么?!”我啐道。 谢星河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觉得,她可是三番四次想杀我,我现在没杀她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上了她算是教训,又没要她的命,你激动什么?” “你!!”我气儿不打一处来,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你好像哪儿有点不一样了。”我疑惑地看着他的容颜:“似乎更年轻了些。” “是么?”谢星河一听这话挺高兴,还特意照了照镜子:“那也是可能。这种纯阴之女对我来说就像是补药一样,很配我的修行。” “又一个跟厉姐姐一样的人?”我吃惊道:“她到底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叫什么。”谢星河说道。 “卧槽你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你个变态!”我啐道。 谢星河想了想,说道:“能够做出那么多精巧人偶的人,多半是念家的后人。” “那个色魔教主是不是她杀的呢?”我皱眉道:“她为什么杀那个教主?” “我看到便利店门口那个风铃,就觉得不对劲。我想,教主是她杀的。”谢星河说道:“那个美人鱼风铃也是她做的。” “你也发现了?奇怪了,我都能发现,你也看到了,就闫至阳好像是对那东西视若无睹。你说他怎么会看不到。”我说道。 谢星河笑了笑:“他当然看到了。只是觉得跟我们要找的教主没什么大的联系,所以呢也就没管。闫至阳这人其实不太喜欢招惹太多是非。得了,我得睡觉,你赶紧回去。” “那你床上那位怎么办?“我问道。 谢星河好笑地说道:”睡都睡了,能怎么办,抱着继续睡呗。“”你个变态,人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我啐道。 还没等我说完,谢星河便将我推出门去:”走走走,跟你没关系!“我无奈地只好回了屋,但见闫至阳的房门紧闭。这货肯定是知道谢星河干了什么,但是却不管不问。有时候我觉得闫至阳挺仁义道德的,有时候却觉得他也太漠然,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管与不管,好像全看心情。 我无奈地回了屋里,躺倒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惊叫。随即,又是一阵更高的叫声。 我立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屋里什么都没有。 干脆面君也被惊醒了,无奈地打了个呵欠:”大早上的,谢老妖又折腾什么呢。“干脆面君一句话让我顿时幡然醒悟。没错,这声音貌似就是隔壁谢星河房间里传来的。尼玛一大早的他是在干啥?? 想起那姑娘,我不由心中一冷。难道姑娘醒了怒杀谢星河,结果被谢星河给反杀了? 我纠结半晌,决定去看看。总觉得谢星河这事儿办得真不地道。 于是我穿好衣服敲了敲谢星河的房门,却发现从昨晚起房门也没关,随便一扭就打开了。 闯进去一看,窗帘拉着,谢星河坐在床头,衣服也没穿好,同时好笑地看着床上的美人。 那美人用夏凉被挡住前胸,只露出雪白香肩。脸上惊恐又恼怒害羞的神色着实让人心生怜惜。”谢星河,你!!“美人怒喝道,那神态依然带着几分媚气。 谢星河看了看我:”一早又来看热闹?“”我特么——我在隔壁听到你房间里惨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骂道。 “我没动她,她是怕屋里这几位。“谢星河笑道。 “屋里还有人??“我惊讶地问道。但是这话问过之后,我突然感觉一丝丝凉气儿从脖子后头吹了过来。 我默默转过身往后一看,卧槽,只见我身后站着一排似鬼似魅的灵体,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后背。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这几只灵体居然还没有散去,让我很是奇怪。 “什么东西这是??”我吃惊道。 但是,这灵体居然越来越多,将半个屋子都塞满了。 这下倒好,不用开空调了,屋里凉飕飕的。 谢星河倒是毫无反应,但是床上的那美人看了这群灵体,却有点惧怕,忍不住往床角缩了缩。 “怎么这么多,他们干啥的?”我问谢星河。 谢星河笑道:“能干什么的,来找这位姑娘的呗。我说美人儿,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大美人心中记恨谢星河,对他怒目而视。 谢星河起身佯装要走:“那就算了,你不说,我就不帮你。现在你的道法还恢复不了,就等着被这群灵体给慢慢折磨致死吧。” 我恍然道:“这些都是被她杀了的人的鬼魂?””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倒也罢了。“谢星河笑道:”总之她会死的很惨。“说着,谢星河拽着我要走。 就在我们往门口走的时候,那些灵体也发现能对付他们的谢星河要走了,于是便冲到床边去,伸出手去拽床上的美人。 那美人顿时大叫道:“等等!谢星河,救救我,我不想死!!” 这声音比之前的可怜兮兮,柔弱动人,让我都忍不住心中一动。 谢星河便停下脚步,反手抓起桌上的弯刀,甩向那群灵体。 刀的凶光将那些灵体逼退,谢星河于是走上前去,还没等念咒拈诀去对付他们,那些灵体便很识趣地纷纷退散了。 此时,那美人猛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柔媚可人,看上去十分可人怜爱。 谢星河沉默半晌,坐到她身旁去,连着被子将她一起抱在怀里,柔声道:“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美人想要挣脱也挣脱不了,干脆放弃抵抗,将脸埋在谢星河身前呜呜哭个不停。 我顿觉尴尬,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谢星河柔声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帮你除掉一直跟着你的恶灵。” 那美人慢慢停下哭声,半晌后低声道:“我叫念瑶。” 果然是念家的后人!我心中暗想道。可为什么那么多恶灵跟着她? 谢星河于是将自己的那把弯刀递给她,说道:“这把刀送给你。对于恶灵来说,它的震慑力比你那两把普通的短刀有用的多。” 第305章 人偶 念瑶有些惊讶地抬起脸看着他,随即看了看那把弯刀。犹豫半晌,念瑶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刀。“念瑶低声道。 “没有名字。不过如果送给你的话,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吧。“谢星河看着她,脸上露出十分魅惑俊美的笑容:”就叫它念瑶怎么样?“念瑶看着他,随即又垂下头去。 我看俩人的气氛不对,赶紧默默退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特么什么情况。女的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前一刻还特么的,特么的被谢星河欺负。后一刻怎么就感觉有点喜欢上了?? 我站在门外挠了挠头,心想女人真的是宇宙间最奇特的生物。 没多会儿,谢星河也穿戴好了走了出来,看着我在门口发愣,便笑道:”怎么,你在想什么?“”想你屋里的那位念瑶啊。“我摇头道:”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杀你,而且,为什么一早起来你说她的道法没有恢复,又为什么那么多恶灵要杀她?““念家后人基本上都是傀儡师。“谢星河说道:”就像你看到的那些,很像是真人的东西。但是他们之所以那么像真人,还会动,会说话,有简单的思维,是因为念家人将某些鬼魂给附着在了人偶身上。但是那些鬼魂都是灵力很弱的,或者不完全的灵魂,相对来说安全,容易操纵。“”明白了,所以那些恶灵其实是念瑶做的人偶上附着的灵魂。“我说道。 “这位大小姐可不一样。“谢星河苦笑道:”她是个杀手,她的人偶上附着的,是被她杀掉的某些不能轮回的恶鬼。““难怪她怕成那样。“我点头道:”可问题是,你为什么说她道法没恢复?你打了她一顿就?“谢星河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这种纯阴之女,如果是处女的话,反而不怕邪灵。但是,如果不再是处女——就比较弱一些了。“”卧槽!!!你!!“我吃惊不小:”你特么的——难道狐仙姐姐原本是??““狐仙姐姐?“谢星河惊讶地问道。 “对啊,你不觉得么?“我笑道:”这位大美人念瑶姐姐,长得真是特别妖媚啊。“谢星河笑了笑:”这种媚态可不是什么好事。人偶傀儡师念家,其实也算是被诅咒的一族。他们赋予人偶灵力跟美貌,但是又不让人偶的灵魂自由,于是世代惹来怨念。这些怨念就是诅咒。诅咒让念家后人男的很俊美,女的特别妖媚,总之是容易引起人邪念的那一类人,让他们多方惹来祸端。““所以就惹来你这个色狼。“我啧啧说道。 谢星河脸皮特厚,笑而不语。 “那她为什么杀你?”我问道。 “没说,只是说为雇主杀人,但是并不说雇主是谁。”谢星河说道:“算了,反正我仇人也不少,没什么大不了。” “看你这意思,不打算追究,就这么放过她了嘿。”我说道。 谢星河点头道:“毕竟我也没吃亏。” 呸呸呸!我心中啐道。 此时,门一开,念瑶也走了出来。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念瑶比昨天更显得柔媚。 她开门看到我们,又瞥了谢星河一眼,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甚至脸颊上还浮上一抹绯红。 我看着俩人,心想这算是一睡如故了?? 我瞧着念瑶将那弯刀握在手中,心想这不科学,不科学啊喂!正常来说,姑娘被非礼了,会跟那人翻脸么? 后来我一想,可能这事儿也得看脸。 念瑶要走,谢星河一把拉住她:“等等,我想让你帮个忙。” 念瑶的神色已经不如昨日那般冷漠,但是语气依然平淡:“什么忙?” “你们人偶师向来都精通奇门遁甲跟各种机关,想让你帮忙开一个密匣。”谢星河说道:“一个八卦罗盘。” “八卦罗盘她能开得了么?”我惊讶地问道。 “试试呗,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人好找。南宫老爷子家里的人虽然也能开那东西,但是我们总不能千里迢迢再赶过去吧。”谢星河说道。 我一听念瑶能开那八卦罗盘,也来了兴致,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念瑶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于是我们带着她去找闫至阳。 敲开门之后,闫至阳看到我们仨在一起,倒也没觉得意外:“一早来找我干什么?“”闫至阳,你这最近不对劲啊。好像你也没问过念瑶是谁,也没问过为什么她要杀谢星河。“我疑惑地说道。 闫至阳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谢星河笑道:”那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不用多说。“ 于是谢星河告诉闫至阳,想让念瑶试试看开八卦罗盘。闫至阳摇了摇头,将罗盘取出递给念瑶,说道:”我想你也打不开。我查阅了古籍,这八卦罗盘其实就是个古代的密码锁。而密码锁的解开,并非是靠什么机关消息,而是靠数字,时辰等等。” 念瑶看罢,果然摇头道:“对,这个我也解不开,除非是有密码。我虽然也能强行打开这盒子,但是打开之后,盒子就毁了。” 谢星河叹道:“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闫至阳于是将八卦罗盘再度收起来,叹道:“再想办法吧。这次本想查清楚罗盘的来历,结果只是阴差阳错地灭了一个邪教。” 我看着念瑶,笑道:“也许,念姑娘的雇主就是幕后黑手吧。” 念瑶冷冷说道:“这我不能说,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雇主的真实资料。再者,我是受雇杀谢星河,邪教教主宋无缘,还有那个酒店经理。你们要查的罗盘,我根本就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卖奇怪的娃娃给一些富人,难道是为了敛财??”我冷哼道。 “我卖娃娃?”念瑶疑惑地问道:“我没有卖娃娃,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不是念瑶干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花小牙,于是问念瑶是不是知道一个叫花小牙的少女。 念瑶茫然地摇了摇头。 闫至阳于是将偷偷拍的花小牙的照片给她看。念瑶看过之后,脸色骤变,吃惊道:“这是哪儿来的??” “北京一个店里拍的。”我说道:“这少女说自己叫花小牙,现在想来,她店里那么多漂亮的像是明星的少年男女,好像也是人偶傀儡吧。” 如果没看到念瑶的人偶,我还真想不到这一点。难怪那店里所有的人都长得那么完美,难怪他们都没有什么表情,难怪全部不需要工钱。 特么的人偶用什么工钱啊!! 谢星河笑道:“不只是这样。就连那个店主花小牙也不是人,对吧?” 念瑶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是人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我做给一个姑娘的人偶。” 卧槽!! “给谁的??”我追问道。 “大概是一个叫卫芸的女孩。我在北京的时候,一次任务里受了伤,被那姑娘救了。为了报答她,我做了一个漂亮的人偶送她,并将一个可怜小婴儿的魂魄留在那人偶上。那种善良的姑娘,会让那婴儿的魂魄也得到超度。但是,现在看来,婴儿魂魄居然长大了!”念瑶有些吃惊:“这我倒是没想到。” 魂魄还能长大?我惊讶不已。 谢星河说道:“有些灵魂可以长大,有一些不可以,但看执念力了。” “卧槽,她也是个人偶。”我无语道。 “难怪了,难怪她指引我们来灭了邪教,原来是为卫芸报仇。那些漂亮的娃娃难道是她卖出去的?她为什么要卖娃娃害人呢?”我疑惑地问道。 念瑶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事情由你而起,不然跟我们回京城一趟,解决这事儿如何?“谢星河笑问道。 念瑶沉默不语,眉宇间不知是喜悦还是恼怒。 第306章 灵异游戏(上) “卖什么人偶娃娃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是花小牙这个人偶灵体在卖娃娃。“念瑶说道:”据我所知,这种有了修行的人偶也不可能什么都会。既然你不杀我报仇,那我们就此别过,但愿以后不再相见!“谢星河看着她,笑问道:”你在生气?“我心想废话,谁被占了便宜不生气啊。 念瑶咬了咬牙,扭头便走了。 谢星河看着她走出门去,耸耸肩。闫至阳这时才问道:”不追出去?““没必要吧。“谢星河笑道:”也许以后也见不着了。“幸好有猎灵局来处理,这邪教的事情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离开广州后,我们回了西塘。 回去之后见了老道跟陈清姿,便将这次经历跟俩人说了说,俩人都颇感惊奇。 回来之后,我想起帝都那个花小牙,便特意问了问猎灵局的调查结果。 猎灵局很快就有回馈信息发了过来。花小牙果然不是什么真实人类,而是一只附着了灵体的木偶。 而且木偶本身的样子也不是我们看到的花小牙的模样。猎灵局的人特意拍了照片来,我一瞧,这小木偶不大,就四十厘米的长度,长得很精致,或者说画得眉毛眼睛特别精致,跟花小牙那个萝莉脸大相径庭。 “这压根不一样啊。”我看着照片对闫至阳说道:“而且事情不对啊。如果说花小牙是卫芸的舍友,那肯定不会是这个人偶娃娃啊。就算是卫芸在读大学之前就认识了念瑶,念瑶送了她一只人偶,但是这人偶也不可能跟她一起读了大学啊。” “花小牙跟人偶当然不是同一回事。”一旁的谢星河接着说道:“人偶就是照片上这个小人偶,念瑶是人偶师,自然能一眼看透这人偶的本来面目。但是,人偶在我们跟前却能假扮成别人的样子。跟我们见面的花小牙,其实就是照片上这个小人偶,只是她附着在小人偶上的灵体在两年内迅速成长,长大之后,也具备了念瑶的制作人偶的能耐。想必是因为以前跟在念瑶身边的原因,她也能做出逼真的人偶。店里那些少年男女,都是她的杰作。而她也给自己做了一个新身体,就是花小牙。” “那真正的花小牙呢?”我愕然道:“卫芸的舍友总不会是假的吧?” 谢星河摇了摇头:“也许真正的花小牙死了或者失踪,否则这人偶不会冒充花小牙的身份。” 为了证实一下谢星河的猜测,我们又特意让猎灵局调查花小牙这个人。 调查之后的结果让我们都大吃一惊。 花小牙是真的存在。但是毕业之后不久就去了西藏边远地区支教。由于当地交通跟通讯等等不发达,花小牙很少上网,更别说还用微博了。 联系到本尊之后,我跟真正的花小牙要了一张照片。 真正的花小牙长相让人有点落差。其实也挺萌挺可爱,但是由于在山区呆久了,穿戴自然跟那边的人差不多,灰扑扑的衣着,脸也晒得挺黑,但是脸上的微笑却真的灿如阳光。 我看着这张照片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是个真假少女的戏份。 随即,猎灵局又将一些照片发给我们。照片里都是“花小牙”跟卫芸的合照。但是,这个花小牙一定不是真正的花小牙,而是人偶假扮的替代品。由于灵体附着在人偶上,因此拍出来的跟真人差不多。 但是灵体一旦消失,花小牙也便会回到原本的小人偶的原型状态。 也许这木偶人是为了报答卫芸这个前任主人的情义,便假装了花小牙的身份,并且用自己制作人偶的能耐,开了一家店。猎灵局的人说,这家店真正的主人名字就是卫芸,但是卫芸却已经死了两年了。 由于人偶灵体不知所踪,因此店里的美男美女都现出原形:像真人一样的木偶人。 为了不引起恐慌,猎灵局关了这家店,摘了招牌。 最后一张照片拍的是关店之后的情景。 许多赶来的年轻顾客看着店门,脸上纷纷挂起失落的神情。 看到这里,我都不由有些唏嘘了。 事情过去了几天,眼见快到七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热,我越来越想呆在空调房里不出门。 但是每天早上六点,我依然被老道给踹起来练功,陈清姿也陪着我一起。陈清姿辞了快递的工作之后,便在闫至阳家开的这个餐馆里帮工。老道则什么都不干,只负责当米虫。 起初没人管他,后来闫伯似乎有些不乐意,觉得老道一住这儿好几个月,什么都不干,只是白吃白住,实在是说不过去,便言语间对老道也不怎么热情。 但是老道脸皮太厚,比他脚后跟都厚,直接罔顾,照旧白吃白住。 厉笙歌,闫至阳跟谢星河最近仿佛也很沉默,不知仨人都在干什么,总之这怪异的平静反而让我不习惯。 这天早上,我跟陈清姿晨练完毕往回走的时候,陈清姿突然问道:“我问你,前阵子你们出去的时候,谢城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我茫然地问道。 “什么都行啊。我觉得他不对劲。自从回来后,他就不太跟师父说话了。”陈清姿说道。 “正常啊,厉姐姐也不太理会他好么。厉姐姐倒是跟闫至阳关系越来越好了。”我说道。 “唉,城主看来也是想放弃了。”陈清姿叹道。 “你操心这些干什么?”我笑道:“你可不知道,这次出去,谢星河有了艳遇,遇到一个大美女,叫念瑶。” 陈清姿点头道:“哦,你们刚回来的时候说过她,不是个杀手么?” “是啊,但是也被谢星河这货占了便宜呗,还把自己的弯刀送给人家了。”我说道。 陈清姿讶然道:“难怪,难道城主移情别恋了?” 我咂舌道:“那美人长得是挺勾人,跟狐仙似的。我要是谢星河,我也选她。” 陈清姿听了这话,瞪眼道:“那能有多美,美过我师父么?” 我说道:“不一样的美。厉姐姐呢,是仙女一样的美,那个念瑶,是妖精一样的美。如果厉姐姐是天上仙子,那念瑶就是人间绝色。像谢星河那种阅历深的人,大概会更喜欢念瑶吧,哈哈。” 陈清姿斜睨着我,啐道:“瞧你那个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儿,难道你也喜欢那种妖精女人??” 我笑道:“男人谁不喜欢身材好,胸大的女的啊?” 刚说完,陈清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住了我的耳朵一转:“你这色魔!!!” “哎哎哎,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你干什么啊你?!”我怒道。 陈清姿指着我刚要一顿骂,我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在身后:“呦,一大早的,两位兴致不错呀。” 我回头一看,居然瞧见宁思正站在小区门口,对我跟陈清姿微笑打招呼。 陈清姿翻了翻白眼,低声嘀咕了一句:“绿茶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迎上去问道:“宁思,你怎么来了?” “这次来,是想请你跟阳哥哥帮忙的。”宁思说道。 “让我们帮忙?”我问道:“你出什么事了么?” “不是我啊,是灵异事件调查局。”宁思笑道:“关于一则校园发生的怪异失踪事件。” “失踪?”我不由想起了在帝都见到的那些怪事。虽然念瑶也见了,人偶成精的花小牙也见了,但是她们似乎都跟怪异娃娃迷惑少年男女的案子没关系。 也就是程月楠的昏迷,跟念瑶与那个成精的人偶都无关。 “别提了,上次有件事我们就没解决,这次还来,”我叹道:“这几天闫至阳正研究得来的那个八卦罗盘呢。” “这次的事情啊,还是发生在北京。”宁思叹道:“可能咱们都得去北京一趟。” 第307章 灵异游戏(中) “什么事啊?“陈清姿问道。 “去找阳哥哥他们一起说吧。“宁思说道。 于是我们仨去找闫至阳。 见到闫至阳后,宁思说,最近帝都的银间学院出现多起学生失踪事件。灵异事件调查局跟猎灵局都开始着手调查。 “啥?失踪了几个学生,就惹来两大国家机关着手调查?“我惊讶地问道:”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学校。“”这可是个名校哦。“宁思笑道:”阳哥哥肯定知道。“闫至阳点头道:”对,这是一所特殊的名校,而且是贵族学校。“”我怎么从来没听说呢?“我茫然道:”在帝都不是清华北大才是最流弊的学校么?““对于平民来说,清华北大确实是很厉害的学校,也是国内名校。“宁思说道:”但是银间学院录取的学生基本都是国内高官跟富豪们的子弟。” “贵族学校啊。”我啧啧说道:“那算什么,不过有钱人的后代不都喜欢被送出国么,谁还在国内耗着啊。” 宁思笑了笑:“出国也是有一定的限制,比如语言过关什么的。但是,有些孩子却考不过。除了这个,银间学院也收一些有点问题的学生。比如心理障碍的,有自闭抑郁症的等等。总而言之,银间学院是个汇集了国内各种专家教授的贵族学校。由于有些孩子的家长身份敏感,所以这学校也低调,并不对外大肆开门招生,招的学生一般是‘内定’的。“”好吧,总之这是个很叼的贵族学校,一般来说没人敢惹。”我说道:“那学生怎么就失踪了?还有,怎么还跟灵异事件扯上关系了?” “不知道,学生失踪到现在没有找到。”宁思说道:“所以国家想让你们帮忙。” “啧啧,跟国家做生意,亏本吧?”我问道。 “放心,这次不亏。”宁思笑道:“别忘了,银间学院学生的爸妈可都是有钱人。” 我一听,这确实有道理啊,随便每人收几份儿就够多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资料或者信息么?”我问道。 “没有了,只能咱们去了看看。”宁思说道:“阳哥哥,出发吧。” “你怎么知道闫至阳肯定会去?”我惊讶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宁思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陈清姿冷哼一声,说道:“我也去。” 闫至阳抬头看了看厉笙歌:“你呢?” 厉笙歌说道:“你们去吧,我在家看着小寒。” 我心想这都快成熊孩子后妈了。 闫至阳想了想,问道:“你去问问谢星河去不去。” “还管他?”我心想真特么不想带着这不靠谱的货。 我推开门去了谢星河房间,见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悦耳而有韵律感的鸟鸣声。 我心中好奇,于是轻轻推开门往里头一看,就看到谢星河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只玉色短笛,一群小鸟在他周身围绕来回,飞来飞去。 这些小鸟也蛮叼的,什么颜色什么种类都有,这特么都哪儿来的,平时我都没见着。更牛逼的是,里头还俩只白色长羽鹦鹉。这特么家养的吧?谁家养的鹦鹉都给他弄来了?? “谢星河,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到么,驱使小鸟,寻找玄天剑的下落。”谢星河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将那些鸟儿全部赶走:“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慢慢找吧。这次闫至阳要跟我去帝都,你去么?”我问道。 谢星河兴趣缺缺地叹了口气:“行啊,一起。反正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 于是我们仨跟着宁思,顺便带上陈清姿,出发又回到帝都。 再次回来,就不用住那鬼气森森的酒店了。给国家干活,住的地方还是不错的。五星级大酒店。 这酒店就在那所谓的银间学院附近,方便我们去学校调查。 放下行李后,宁思说道:“这次我们进学校最好不要太‘明显’。“”啥意思?进学校怎么叫太明显?不明显地办法是要怎么进去?“我问道。”角色扮演。“宁思笑了笑:”我跟韩笑,清姿扮演学生,阳哥哥跟谢城主扮演老师怎么样?“”角色扮演?“我吃惊道:”我们突然进去几个陌生人,这就可以当老师学生?不会太显眼了吧?这哪儿叫不显眼?“”银间学院是个很大的学校,不只是一个学院,我们正好分散开,各自进行调查。“宁思说道。 闫至阳说道:”咱们的身份都已经被重新设计了吧?各自的新资料什么的。“宁思点了点头,将我们新身份的资料递给我们。 谢星河问道:”怎么,这些失踪的学生没出过学校么?“宁思叹道:”学校里所有的监控都没找到那几个学生的影子。所有学生可能去过的地方也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另外,我也尝试过寻找那些失踪学生的魂魄。然后,你们知道的,一无所获。““这就奇怪了,从学校里不翼而飞?几个人啊?“我问道。”现在为止四个人。“宁思叹道:”由于魂魄都找不到,所以灵异事件调查局也介入了。“”高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这要是一般人家的小孩,谁会去管啊。“我啧啧说道。 谢星河看着资料,皱眉道:”为什么要让我当音乐老师?“宁思笑道:”我听说城主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你本身这造型,也挺艺术的。毕竟在现代城市来说,男人留长发,不是明星就是艺术家。“”还流浪汉呢。“我笑道:”对,还有流氓,啧啧。““闫至阳你呢?”想起闫至阳的身份,我便伸过头去看,瞧见闫至阳的身份是国学教授。啧啧。 “所以,几个小孩都是在学校里失踪的。”闫至阳问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失踪之前干什么了?” “据说是在玩一系列的通灵游戏的时候失踪了。”宁思说道:“据说这个学院流行玩什么通灵游戏。” “真特么作死。”我啧啧说道:“不过网上的通灵游戏不都是假的么。” “有一些是真的。”闫至阳说道:“好了,既然背熟了我们的资料,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宁思说道:“明天,会有学校后勤处带我们过去。我们觉得这些失踪学生应该被藏在什么地方。既然是从学校失踪的,我们先从学校查起。” 于是我们休息了一晚,等第二天,便各自进入角色扮演。 我跟宁思去了闫至阳待着的国文系。进去一看,才特么知道果然是富豪子弟的学校。所谓的上课,有一半人确实是在听,另一半人则在各自玩游戏,聊天,女孩在照镜子,还有跟宁思搭讪的。 我们四个分开调查四个失踪的学生。我分到的是一个男生,叫栾夜。这货也是国学系的,通过一上午的上课时间,我打听到了这货的一个舍友。 这里的宿舍都是两人居的,所有的人只有一个舍友。为了不给学生造成恐慌,警察和特工们都没有在学校里进行公开调查。 于是只有我们自己默默进行。 中午吃饭时间,我默默跟着栾夜走到餐厅,见他正背对着我走向一张餐桌。 我刚要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打招呼,却突然发现一只手臂从我身侧伸了过来,正好抓住我的手腕。 我回头一看,瞧见一个陌生少年抓住我的手,对我笑了笑。 “你是?”我疑惑地问道。 “别碰他,危险。”少年说道。 第308章 灵异游戏(下) 我回头一看,瞧见一个长相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年。但是这少年眉目疏朗,很是英气,而且有些让我熟悉的感觉。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危险?“ 少年指了指前面的栾夜,将我拽到一旁,找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坐下。 我端详着少年的模样,见他也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个子倒是挺高,一米八多的样子。”你们是来查学生失踪案的吧。“少年对我一笑说道。 “你是?“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他哪儿来的,怎么就一眼看出我们是来调查的?这学院在北京郊区,占地面积很大,学院里头也有不少分支,上千学生不可能人人都互相认识。 而且我们被安插进来的时候,也都知道经常也有学生调走出国,也有学生转学,还有新生进来。这少年怎么能从这么多人里发现我这个陌生人?”哈哈你在思考为什么我会认出你对不对?“少年莞尔一笑:”因为我姓闫。“我听到这个姓氏之后,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闫至阳的家里人? 但是闫至阳也没提前说过他有个什么亲人在这儿地方上学啊。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那少年笑道:“因为我二哥没有说过。” “你也懂读心术啊?”我瞧见少年说出这番话来,觉得差不多就是闫家的人了。 “确切地说是天心通。”那少年笑道:“你好,我叫闫弈城。” “我是韩笑。”我四下瞥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我们。而且旁边栾夜也正在埋头吃饭,一声不吭。 我看着栾夜的侧脸,发现那丫就是一个书呆子的感觉。这学院的不少学生都比较活跃,书呆子倒是很少见。 “我知道,我还看到二哥了呢,还有两个美女。”闫弈城笑道:“宁思姐我见过,另一个很漂亮,也是你朋友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们不过才来了一上午,你怎么什么都看到了?” 闫弈城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眼睛:“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我点头道:“我知道,闫至阳也有那本事,你们家的人都在投胎的时候投币了看来。对了,刚才你说栾夜危险,是怎么回事?“”你来的时候应该看过我们这学校出事的人的资料。“闫弈城说道:”死了,或者说失踪了四个人。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四个人都互相是好朋友。““好朋友?对,我调查的那个人的舍友是栾夜,他也跟失踪的那个人是好友么?“我疑惑地问道:”这什么意思,只要跟失踪者是好朋友,就会是下一个失踪者?““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件事。反正这好像是规律。当然,这四个人很奇怪,本来其中三个都不信鬼神,但是,在失踪前,他们好像都热衷于玩灵异游戏。我猜下一个去玩灵异游戏的会是栾夜。“闫弈城说道。 “那也不能说明他危险啊。我跟他又不是什么好朋友。“我说道。 “我说的危险不是因为他是下一个想玩灵异游戏的人。“闫弈城说道:”而是因为他这个人的想法危险。由于我能看穿别人的想法,所以无聊的时候,就经常端详一下别人。这个栾夜有点暴力倾向,而且最喜欢的是看血腥恐怖片,还喜欢模仿去干掉小动物。“”卧槽,这可是危险人物,没人管管吗这?“我说道。”别人哪儿知道。“闫弈城说道:”不过你盯对人了。栾夜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失踪者。“我看着他,好笑地说道:”你这一天天的观察得还挺流弊。“闫弈城说道:”在这儿上学太无聊,当然只能自己找乐子了。“我啧啧说道:”本来以为闫至阳就挺流弊,现在看来你有些地方比他厉害多了。“闫弈城笑道:”我可不敢跟二哥比。不过由于你们是来调查的,我就不跟他打招呼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被安排住进去的宿舍,就是栾夜的那间吧?“”这你都知道?“我吃惊道。 “我先提醒你啊。“闫弈城说道:”栾夜那个人心理有问题,最近学校的失踪案似乎让他更不安定。你当心半夜——“”得得,你这一说我还真不敢去住了。“我失笑道:”放心吧。“闫弈城笑道:”我在你们宿舍的楼下203,如果有事就找我。“”多谢,今天你就帮我一个大忙啊。“我笑道。 吃完饭后,我们几个互相通了电话。后来才知道大家被安排住的宿舍都跟我一样,是失踪者的宿舍。 失踪的四个人互相是好友或者男女朋友,正好是两男两女。 下午没课,我便被宿管的人带去了所谓的学生宿舍。但是进了宿舍才知道,人家这宿舍比我租的套二房子还特么精致。所谓的只有一个舍友,是因为宿舍都建造成了套二精装修的样子,有独立的卫生间,小客厅,两个小卧室。卧室里放着书桌跟衣服橱柜。 我进门的时候,栾夜没在宿舍。等宿管的人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走到栾夜的房门前推了推。 栾夜的门上了锁。不过这是小菜一碟,我立即轻车熟路地开了门锁。 我推开门走进去,感觉屋子里特别黑。原来栾夜这货真是人如其名,大家都是蓝色的薄布窗帘,他这倒是换成了厚重的暗红色窗帘。 更叼的是,这货在墙上贴满了各种凶杀现场,车祸现场的图片。 我摇了摇头,走到栾夜书桌旁边,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字,于是我拿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 只见上头写着:跟我一起玩,十八个灵异游戏。 我心中一惊,心想卧槽这就是所谓的灵异游戏? 于是我仔细看了下去。只见第一行写着:第一个游戏:上楼梯时,数一下楼梯一共有几级。如果是十级就足够。记住,一定要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最灵验。 默念着见鬼的口诀,走上第四级,停下来再回头看看。再到第七级,然后回头看看。然后再走到二楼楼梯口,这回再往下看,你就能看到鬼。她就会在你身后。 “扯淡,这也能行?“我啐道。一共十八个游戏,我直接越过去看最后一行字。 但是这行字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只见最后一行写着:游戏的地点,要选择在银间学院废弃的那座实验楼里。否则不灵验。 这一句让我有些惊讶。这学院的建筑都特别新,居然还有废弃的地方? 正看到这里,我听到身后门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赶紧将纸放在桌上,回头一看,却是栾夜。 栾夜看到我也吓了一跳,随即则很是恼怒:“你怎么进我的房间的?!” “你忘了锁门了。”我笑道:“本来以为你在,就想给舍友打个招呼。” 栾夜冷冷说道:“你如果是新来的,那就记住了。我这屋子不欢迎你,你绝对不能进来,以后也不准!” 说着,他将我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说也是舍友啊。”我笑道:“对了,你还喜欢玩通灵游戏啊?” “跟你没关系。”栾夜冷冷说道,死命将我拖了出去。我低头看了一眼他拽住我胳膊的手,发现他手上缠着绷带。还没等我问什么,他便立即将门关上,将我关在门外。 我冷哼一声,疑惑他手上的绷带怎么来的。好像吃饭的时候还没见他受伤。 回想了一下这货的手,手掌薄弱,瘦瘦巴巴。在七爷家的时候,他教给我一些简单的手相看法。 手掌薄弱,个性就较为脆弱,缺乏安全感,消极悲观,心灵上容易受创伤。现在一看,还真特么对。 第309章 古楼惊魂夜(上) 回到屋里,我将一直隐藏在书包里的干脆面君捞了出来。 干脆面君打了个喷嚏,说道:“你这越活越回去了。这把年纪还读书。话说我对书里的油墨味过敏。一点儿都不如古代的笔墨纸砚好。” 我看了看屋里,发现还真给我准备了一些专业书。 我叹了口气躺床上去:”得,从今天起我就盯梢了。“ 干脆面君啐道:”别睡,指不定晚上这家伙会出去。“ 我打了个呵欠:”你帮我盯着,我睡会儿。要是那变态出门了,你就告诉我。“干脆面君说道:”好吧,盯一个小时一包开心果,成交不?“”行行行,成交。“我于是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便躺床上睡去了。 睡了没多会儿,我便被干脆面君给拽了起来:”隔壁的傻逼开始出门了。“我闻言立即清醒过来,穿好衣服微微开了条门缝儿。 从门缝里,我看到栾夜鬼鬼祟祟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他关上门,便也蹑手蹑脚地出来,推开宿舍门往外看了看。 于是我便见栾夜往楼梯口走了下去。 我在他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瞧着他果然是去往银间学院的那座老楼方向。 银间学院原址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说最初的时候,公安大学的一个分校区建在这儿,这老楼就是公安大学留下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公安大学搬走了,这楼却没拆。 我之前听宁思说过,公安大学这座楼原本是用做会议,实验等等的实验楼。 而且为了还原国际上的恐怖大案场景,甚至还有一层楼用来做恐怖蜡像展览。 但是后来似乎是有几个学生死在了恐怖蜡像展览那一层。由于出了命案,公安大学就把这古楼给废弃了,搬走后居然也没拆。 又过了一两年,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居然将那古楼改造成了恐怖蜡像馆展览,展览的都是国内外的惊天大案。 但是,由于这”国内大案“什么的比较敏感,这展览馆没开多久就被明令禁止,于是这楼改建后就又搁置了。直到几年前银间学院买下这块地皮,在这儿建造了学校。原本想要改建古楼,但是施工中又出现过工人伤亡的事情。这座楼于是又被搁置了。 后来就成为了银间学院的一个摆设。 摸黑走到这古楼跟前的时候,见楼前楼后围着一圈铁链栏杆,将古楼围在其中。 我抬头看着古楼,瞧着这所谓的古楼也就只有四层而已,是一座普通的灰色水泥楼建筑,没什么特别。 楼门口也上着锁。 栾夜越过围栏走到古楼门口,貌似没费什么劲就把门锁给卸了下来,然后推开了楼门。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看他消失在门后,也便跟了进去。 可进门之后,我发现这楼里居然只有一个很空旷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面大镜子。镜子已经蒙尘,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栾夜走到镜子前,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看了看随身带着的手机上的时间。 此时,我隐约听到远处钟楼里传来的钟声。十二下,应该是午夜十二点了。 这时候,栾夜突然脱了上衣,趴在了地上。 我心中疑惑,随即一回想,我明白了这是灵异游戏里的一种。说是在午夜子时,如果脱掉上衣,将胸口贴近地面,尤其是发生过凶案的地方,然后体内的八卦就会失灵,人就会看到亡魂跟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也就是阴间。 果然没多久,我瞧见栾夜突然站了起来,往镜子跟前走了过去。更奇怪的是,没多久,居然人就消失在了镜子里。 人没了??我吃惊万分,立即追上去,跑到镜子跟前上前摸了摸。 实体的东西而已,哪儿来的通道呢? 干脆面君也跑到那镜子跟前,说道:“要不你也脱衣服试试?” 我啐道:“那只是无聊的灵异游戏,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但是栾夜也没道法,怎么进去的?”干脆面君说道:“所以你试试看呗。” 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于是我干脆也学着他脱了上衣,趴在地上。 等胸口贴近地面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凉意从地上传来,随即是一阵叮叮的轻微响声。 我低头一看,卧槽地上有微弱的红光散发而出,貌似是红外线的那种光。 不知是不是什么安置在地下的机关被身体的热气催动而引发。总之,我瞧见那边安置的大镜子突然散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来。 我拎起衣服走到那镜子跟前,瞧见那道白光后,貌似是有一道门出现。没错,镜子分为两边,居然让出了一个通道来。 我于是带着干脆面君立即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我瞧见里面是个偌大的展厅,也不知道有多大。 但是,里面却摆满了逼真的人偶。对,并非是蜡像,而是人偶。 我仔细看着这些人偶,发现人偶摆成的都是各大凶案或者凶徒的还原场景。 开头这个是一个青年男人正用一把弯刀挖一个男童的眼睛。而这个小孩子身上有上百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接下来,这个男人将没有眼睛的男童包裹进塑料袋里,用车推进深山抛尸。 这俩人偶做得十分真实,甚至眼睛都有反光似的。尸体上的血,眼睛的血肉模糊样态,都做得十分的惟妙惟肖。 这好像是震惊国内的十大恐怖大案之一,但是问题是,这案子是2013年发生的,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这古楼里。 为了跟闫至阳研究灵异案件,我曾经看过各种怪事案宗。记得这案子发生在2013年9月,河南9岁男童刘某,在走亲戚时,被犯罪嫌疑人耿某骗去看动画片。期间,因二人发生口角,争执之下,耿某一怒,砸破啤酒瓶,将9岁男童刘某挖眼抛尸。被挖眼男童,身中百余刀,面部全部毁容。犯罪嫌疑人耿某已被依法刑事拘留。2013年9月,警方披露被害者刘某尸检报告,刘某全身发现多处散在性伤口,两眼眼球破裂。 记得当时看的法医检验报告显示,死者刘某头部、面部、颈部、背部,上下肢确实发现多处创口或划伤,系玻璃瓶、剪刀等锐器形成;两眼球破裂塌陷,未缺失。解剖检验见颅底骨折,脑挫裂伤,两侧胸腔穿透伤,胸腔少量积血。法医认定男童系因颅脑损伤并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最后在一名三轮车主的带领下,警察于凌晨两点钟终于在新桥北头水里面找到孩子尸体。当孩子的母亲看到白天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却遍体鳞伤,失去右眼,躺在自己面前时,当场精神失常。 最后一个场景布局,就是一个中年女人看到那男童尸体的时候,脸上的惊恐,惊讶,悲伤,愤怒等等神色交织的场景。 这人偶做的真心逼真,让我想起了念瑶。不过我估计念瑶也没这么无聊赖这破楼里做人偶。 就在这时,干脆面君突然说道:“你看那个小孩子的血,好像是真人的血啊。” 干脆面君一提醒,我突然闻到尘埃的土气里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我心中一惊,立即上前去看那小孩子的人偶。为了看得清楚些,我便摸出手机打开照明,瞧见人偶身下流淌着一地的血。原本的血是红色油漆做成的。但是在油漆上面覆盖着红色的血液。 虽然红色血液已经干涸了,但是哥天生鼻子灵,依然是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第310章 古楼惊魂夜(中) 怎么会有血?想到这里,我发现人偶是拼接组装的,也就是能够拆下来。 小孩子的人偶比较小,于是我将手机丢给干脆面君,让它给我捧着照明,我便上前将那男童人偶双手一扭,就将组装的人偶给拆了开来。 顿时,两节断肢从人偶里掉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干脆面君举着手机跳过来,拿着光一照,我就见掉出来的是一颗女人的头颅! 这头颅正睁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啊!”我低叫一声,突然想起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的那塑料模特,那里面也是放着人的断肢残臂! 顿时,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我对着旁边一阵干呕。 等恶心感压过去之后,干脆面君说道:“再往下看看,估计还有别人的头颅。” 我定了定神,说道:“奇怪了,为什么只有头,没有身体的别的部分?比如手臂,腿脚什么的?” 干脆面君说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干的。” 我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见第二个人偶场景,则是别的案子还原。 只见第二个场景则是一间灰沉沉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几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当然,依然是人偶做成的东西。 这些人偶打磨得很光滑,就像是真人一样,眉毛眼睛,长发,容貌,栩栩如生。 但是倒是没有穿衣服。 这个人偶住的地方,场景还原也挺逼真,甚至还有桌子椅子跟碗筷等等模型。 第二个场景,则是一个男人从竖着的梯子爬下来,其中那几个女人中,有两个似乎正拿着碗,椅子等东西砸他。 第三个场景则比较惨了。这男人将其中那个拿椅子砸他的女人勒死,并在屋子角落里挖了个坑直接掩埋了下去。 “这个,这是不是那个什么奴案?”我说道。 干脆面君说道:“我哪儿知道,你们人类的事情我不懂。什么案?” “我记得有个性奴案子发生在河南,一个变态挖地窖囚禁几个姑娘在地下室里。那个房子是他以妻子的名义购买,他的家并不在这个小区,所以一直没怎么被人发现。变态于是晚间开挖地道和地窖,清晨用尼龙袋装在摩托车上运走,由于挖地窖要很晚回家甚至不能回家,他向妻子撒谎说另找了一份工作,晚上住单位,所以大家对此毫不知情。这变态也算是厉害,把地窖挖了六米深,先通过一个有梯子的竖井,再通过一个横井才可进入地窖,其间,要经过装着锁具的6道铁门才能进入地窖。如此之深,还有多达六七道的铁门,被囚禁的女孩儿即使大声呼叫,外面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听到。有一根白色的管子和下面的绿皮管,它一直通到地窖内,用来保证地窖内有足够的氧气,所以被囚禁的女孩子一时间也没死得了。”说到这个案子,我有些毛骨悚然。 “那地窖虽然很小,但是却有液化气罐、煤气灶、热水壶等,电从外部接入,最多的时候,据说那变态在里面囚禁了五六名女子。被囚禁的女孩都是从不同的KTV、小美容美发店、按摩店等场所诱骗,囚禁到地窖内的。这些女孩做的都是灰色职业,失踪个几天也难以被发现。6名女孩中的两名由于反抗,被变态于2010年杀害后,埋在地窖内。这俩女孩死了,其他的也就不敢反抗了。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被绑架来的女孩都沦为变态的性奴。”我说道:“这就是那案子的还原!” 干脆面君听得目瞪口呆:“你们人类太可怕。” “所以,按照刚才我们找到头颅的地方来说,这次,可能头颅藏在被杀的两个女孩的身体里。”我说道,随即上前去拆卸那俩被杀女孩的人偶。 我猜测得没错,其中一具人偶里确实藏有一颗头颅,只是女孩的人偶比较纤细,这头颅只有一半。 虽然事先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这头颅突然掉落出来,还是让我狠狠恶心了一把。差点儿就吐了。 “好像是个男的。”我忍着恶心看了看:“现在找到两个死者的头颅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干脆面君喊道:“逗逼当心!” “什么?!”我心中一惊,蓦然回头,就见那个变态男人偶已经摸到了我身后,正张开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情急之下,我立即抓起刚才拆开的半截人偶大腿冲着那变态男人偶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传来,我将那变态男人偶砸得后退了两步,晃了晃身体却并未倒下。 于是我立即上前一顿猛砸,直到我手上的木偶大腿被砸成两半,那变态男人偶才倒了下去。 我突然闻到一股臭味儿从人偶里透出来,于是赶紧上前去,将变态男人偶的身体拆开,果然看到了腐烂得不像样的一颗头颅。 得,估计这是最初死的那个,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 “三个找到了,还有最后一个,就可以集齐召唤神龙了。”干脆面君说道。 我定了定神,看到不远处似乎还有人偶,但是,似乎也有人影在晃动。 看来栾夜就在前头,但是他为什么没听到我这边的动静而过来看看? “其他的人偶都安静不动,为什么这个人偶却袭击我?”我疑惑地看着那被拆开的人偶,检查半天,没发现什么机关。 “那是因为有残留的怨念在那头颅上,控制了人偶的动作。”干脆面君说道:“别琢磨了赶紧往前看看,万一晚了,栾夜指不定也死这儿了。“我一听这话确实,于是赶紧往前走。一排排人偶挡在前头,我带着干脆面君往前,看到了不少凶杀场景。 但是却没有看到栾夜的影子。走到最后,大概是快到头了,我瞧见最后一个人偶摆设的场景是著名的”掏肠手“案子。 就见一个男人掏出一个少女的肠子,并将那肠子缠绕在她脖子上,将她勒死身亡。 我看到这里,想起2004年的那个掏肠手案子。当时一个变态将两少女的肠子从下身残忍地全部拽出,缠在脖子上,现场惨不忍睹。这俩少女还都未成年,卧槽。 我正想端详看看这俩人偶哪个可能藏着尸体,却听到人偶后头有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看,就见栾夜正坐在那男人偶的后头,背对着我们,抓着一把把的东西在往嘴里填。 我跟干脆面君绕到他跟前去,就见栾夜目光呆滞,一只手抓着一个白色瓷坛子,一只手正从坛子里抓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往嘴里填。 “栾夜,栾夜??“我上前推了他几把,但是他目光依然呆滞,动作也没停,仿佛那坛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干脆面君突然说道:”他这吃的,该不会是人的骨灰吧?“我闻言仔细一看那坛子,确实是像骨灰坛! 我差点儿就吐了。卧槽。而在栾夜的身旁还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拿手机一照,正好看到一张血肉淋漓的头颅! 第四个被杀的人! 就在我愣神儿之际,我听到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只见所有的人偶都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纷纷转过脸来看着我。 下一秒,这些人偶突然像是狗看到了骨头一样,冲着我扑了过来,仿佛要弄死我。 于是我立即带着干脆面君往外跑。但是这次却怎么跑都没跑得出包围圈去。 绕来绕去,我居然还是在原地打转,依然被一群怪异的人偶追着跑。 所幸这些东西都是木头的,于是我学着谢星河的样子,念咒拈诀,召唤三昧真火,将火焰扑到围攻我的人偶身上去。 第311章 古楼惊魂夜(下) 火焰瞬间将几个人偶点燃。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过之后,几个人偶被消灭殆尽。 但是那些人偶太多了,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 而我大招既出,短时间内还得技能冷却,一时间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朗声念道:”潜龙诀,诛邪!“一道苍鹰的光芒从我身后飞了过去,越过我的肩膀冲入那些人偶群里左右奔突。 那苍鹰的影子将人偶上跑出来的灵体尽数吞食,那些人偶便慢慢倒了下去。 在人偶倒下之后,我看到一个人仿佛从人偶后头跑了。 我立即追上去,而身后的人也跟着我追了上来。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瞥了一眼,吃惊地发现追过来的居然是闫弈城。”你小子怎么在这儿?“我吃惊道。 闫弈城说道:”别多问了,赶紧追!“ 说着,这货将手中的东西举到跟前。我听到一阵微弱的机关响声传来,我瞧见三道银线光芒从我眼前飞过去,直冲前方射过去。 这小子特么的还随身带暗器?我心中疑惑,却听到前方那人惊叫一声,瞬间倒地。 我跟闫弈城随后追到跟前。闫弈城举着手中的手电筒一照,我就见地上倒下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女人。 这女人抬眼看着我们,我端详着她的模样,发现这女的长得挺一般,只能算得是五官端正。女人扎着马尾辫,穿着衬衫短裤,灯光映照在她胳膊上的三枚银针上,反射出三点隐然的亮光。 “你的暗器?“我看着闫弈城手上的兵器,发现这货带着的居然是那种传说中的判官笔。 扎在那女人胳膊跟腿上的貌似是银针。看来这暗器是藏在闫弈城的判官笔里。而那女人似乎是动弹不得了。 “闫弈城,你在暗器上下毒了?”我问道。 “不是毒药,只是麻醉药。”闫弈城说道。 “喂,你谁啊?”我指着那女人问道:“哪儿来的?为什么用人偶杀人?!” 那女人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闫弈城说道:“跟她废话干什么,抓走不多说。宁思姐是特工,肯定知道怎么撬开这种杀手的嘴。” 说着,这小子居然上前去拽起那女人,从腰间解下一段绳子,将这女人直接三下五除二地捆绑了起来。 “你小子这次过来是有备而来啊?”我吃惊道。 闫弈城说道:“那当然,我是谁啊,做事当然前后都有考虑。” 我斜睨着这小子,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这自傲的性格倒是跟闫至阳很像,一看就是一家子,是亲生的。 于是,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昔日故友叼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 闫弈城冷哼道:“不要对我冷嘲热讽,我都看得见。” “这你也能看见??”我吃惊道,这特么大晚上的怎么能看出我内心想啥。 “因为我是夜视眼,所以看得见。”闫弈城说道。 “好吧,我跪了。”我啧啧说道。这货如果假以时日,真可能比闫至阳还要流弊。 我俩拽着这女人出去楼门,顺便带上那昏迷不醒的栾夜。木偶人倒下之后,这货总算是停止了吃骨灰。无奈之间,我只好连骨灰坛子也带上,回去好化验一下到底是谁的。 等走出大厅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这楼其实空空如也,连镜子也没有。 只是地上躺着那些木偶人跟四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颅而已。 “我来的时候看到的镜子呢?”我惊讶地问道。 “那不是真的镜子,而是一种结界。”闫弈城说道:“是这女人留下的。” 等我们俩架着俩人走出门的时候,发现闫至阳他们居然也出现在楼门口外,而且也都各自抓着一个人。 “你们怎么也来了?”我吃惊道。今晚还真特么是大丰收。 “这三个人想绑架学生,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宁思说道,看着我们:“这什么情况?” “弈城?”闫至阳看到闫弈城之后,皱眉道:“你怎么也搀和进来了?” “没怎么啊,我看你们抓贼辛苦,就顺便帮帮忙。”闫弈城笑道,将那女人丢到闫至阳脚下:“我怀疑这女的是个主谋。” “看来这回,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宁思说道。 “什么意思啊?”我问道。 “就跟猎灵局和灵异事件调查局一样,我们国家也设置有秘密的监狱,是用来关押一些犯了罪的道法高人。”宁思说道:“比如以前的佟亮。但是最近,有两个人已经越狱逃走了,佟亮也随之消失。” “什么,亮逼逃走了??”我吃惊道。 “对,被他逃走了。”宁思叹道:“随之而走的还有两个囚犯,但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好吧,咱们国家的监狱就这么容易越狱?还有一个问题是,这越狱特么的跟我们这儿的学生失踪有啥关系?”我问道。 “因为死去的几个同学是秘密机构长官的孩子?”闫弈城突然说道。 宁思点头道:“对,死去的几个孩子都是秘密机构长官的孩子,他们都有权限批准那四个越狱犯人被释放的指令。” “你的意思是,亮逼跟那两个人是受了上级的批准,而堂而皇之地走出监狱的?并不是强行越狱?”我惊讶地问道。 “对,是私下放走的。”宁思说道。 “明白了,这意思是,这些孩子就是那些想要营救越狱犯的人杀的,因为他们的父母不想受那些恶人的威胁。“谢星河说道。 “对,所以四个孩子就这么死了,而且——看起来你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宁思叹道。 “所以其他的长官知道了没有顺从他们的心愿,孩子就没了,因此不敢再忤逆,于是就批准了特赦令,将那仨人渣给放了啊?“我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宁思说道。 “现在人抓到了,给你们了。“闫弈城说道,将那姑娘丢到宁思脚下。 宁思从腰间的枪匣子里掏出手枪,对准那女的头部,冷冷问道:“说,谁指使你们来杀人的?!” 那姑娘冷冷瞪了她一眼,咬紧牙关并不说话。 “不说是么。”宁思冷冷一笑,将枪口下移,对准那女人的小腿就开了一枪。 宁思的枪上带了消音器,因此这一声根本没什么声音,只是一声闷声。 那女人哀嚎一声,却依然咬牙不说。宁思毫不手软,立即在另一条腿上也来了一枪。 一旁的陈清姿看不下去了:“宁思,你这也太狠了吧。” “不这样,这位姑娘可不肯说呢。”宁思冷笑道。我看着她,心想这姑娘是个狠角色啊,别看表面柔弱可爱,卧槽,狠起来是比猪婆都可怕的人啊。 那女人似乎有点受不了了,叫得有点惨。 “我说这声音万一被学校的人听到怎么办?“我问道。 宁思笑了笑:”没事,这附近谢城主设了结界,根本没人能听到。“这时,那个女人似乎开始受不了了,惨叫声有点惊悚。 “这点疼痛都受不了,还来当杀手。”谢星河冷笑道。 “这子弹不同一般。”宁思说着,对着地面开了一枪。 我用手机一照,瞧见地板上的子弹突然“砰”地一声绽放开来。 仔细一看,这子弹上居然长着不少齿轮一样的倒刺。 而且还在地上不断地旋转。卧槽,这特么的如果在肉里旋转,着实是受不了啊。 我啧啧说道:“真特么的损。” “我,我说。”那女的说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逃走的那个佟亮的徒弟。” 第312章 死人复活(上) “卧槽你是亮逼的徒弟?!”我啐道。佟亮这货是我实在恶心到家的类型。能当他的徒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女的点头道:“我叫念秋。” “念?”我吃惊道:“你也姓念,这个姓氏可不常见。你是念瑶的什么人?” “念瑶?”念秋愣了愣,似乎并没听过这个名字。 想来这俩人虽然同族,却并不互相认识。 抓住了念秋之后,我们将她交给宁思之后,便在这古楼附近进行了善后处理工作。 等我们再进去这古楼,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废弃之后,那些恐怖蜡像也都被人处理掉了。 我们将昏迷的栾夜送到医院去。虽然不知道吃了人的骨灰会有什么后果——额,大概也没什么后果,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什么的。 大概有那么一阵子会觉得总有东西跟着自己。废话,吃了人家的骨灰还不准鬼魂去抱怨一下。 但是除了念秋之外,其他几个杀手却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纷纷自断经脉而死。 线索又断了,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救那俩囚徒,倒是有了结论。原来走脱的那俩囚犯不只是邪派道法高手,而且他们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煞”。 我记得闫至阳脚踏“七星”,但是这种四煞,则是脚踏“四星”,所谓的四煞,八字带凶,加上是道法高手,因此威力很叼。 据灵调局跟猎灵局推测,这四煞如果掌握了玄天剑彻地刀等神器,就可以复苏魔都的另一条龙脉,让天下再度陷入混乱。 有这种良苦用心,也是特么叼炸天了。 由于抓获了念秋等人,这边的事情也便完毕,学校也再次恢复了宁静。 宁思先带着念秋跟着猎灵局的人走了,我们几个暂时留下来处理其他。 倒是谢星河当老师上了瘾,一时间有点乐不思蜀。 由于这货长得好看,外加不像是闫至阳那么装高冷,事儿逼,女生们都比较喜欢他,这打包走的时候,居然收了一堆女生送的礼物。 闫弈城送我们到车站,我瞧着闫家这位小少爷,不由有点羡慕嫉妒恨。 这特么的这家人投胎的时候肯定投币投了不少,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闫弈城笑道:“韩笑,我有预感,未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啐道:“叫哥,谁让你直呼姓名的?没大没小。“ 闫弈城笑得更欢了,上前抬手摸了摸我头顶:”你太萌了。“说着,这货跟我们打完招呼,居然回学校去了。”哎哎,特么的,闫至阳,你们家的人都这么,这么——“我居然发现我根本没想出什么话来形容这货。 闫至阳也没搭理我,而是跟其他人一起收拾了行囊上了飞机。 一路上倒也没啥事,倒是陈清姿总是拿出化妆镜照来照去。我在一旁看得好笑,便问道:”猪婆,你照什么呢?“”豆芽,你说我跟宁思,谁更好看?“陈清姿问道。 “宁思——“我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陈清姿正对我横眉冷对,便立即改了口:”当然不如你好看。“陈清姿冷哼一声。 回到西塘之后,刚走到南栗骨香门口,就瞧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吵吵嚷嚷。 我瞧见这架势心中一愣,心想这咋回事,难道大夏天的吃东西吃成食物中毒了?? 于是我分开人群走过去一看,就见老道跟一个老头吵吵不停,旁边一个老太太看着俩人不知怎么劝才好。”师父,师父你干什么呢?“我上前将老道拉开。 老道叹道:”唉,好人没什么好报,我这是提醒他,有些东西不能用,用了就是给家里带来灾难。“”什么东西?“我问道。 老道看了看老头跟老太太:”在这儿不太好说话,咱们进屋去说。“老头这回也沉默下来,点了点头。 等进了屋里,我问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道于是将一只像是人骨头一样东西递到我们跟前:”你们看看。“”卧槽,这好像是人的小指头骨啊。“我皱眉道:”杀姐姐的小指骨?“”这两位说是什么得道高僧送的骨头,能够完成人的两个愿望。“老道嗤笑道:”这个可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的骨头。这种邪术并非正道。就算是能完成心愿,那也一定会付出相应的惨痛代价。“”可是,你们想完成什么心愿呢?“我问老头道。 老人叹了口气,说,他们俩人的女儿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警察也没找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女儿是在西塘这边打工失踪的,已经失踪了十天,现在俩人找来找去找不到,也不知从哪儿买来一个骨头,说是能许愿能找到女儿,所以才想试试。 而给骨头的是一个游方的道士,这道士给了骨头就走了。但是老道正好撞上这事儿,非要拿走人家的骨头,说是凶骨,能出人命。这两相争持下,就在门口吵吵起来了。 我问老人,他是哪儿的人。老人说他们俩都是西塘本地人。 女儿才十八岁,但是已经出来工作了。 我看着二老,心想您俩位也都五六十岁了,居然女儿十八岁?孙女还差不多。 于是我问道:”这个,您女儿才十八岁?“ 老头说道:”是啊,我们这四十多岁才生了这么个女儿,所以一直很宠溺。学习也不好,因此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就在这边的一家酒店上班。“我看了看闫至阳,问道:”要不我们帮忙找找?“闫至阳想了想,点了点头:”嗯,反正就在西塘,地方不大,容易找到一些线索。“老头一听我们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想帮忙,有些惊讶:”这,倒是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只是警察都没找到,你们,你们能行吗?“我笑道,指着闫至阳说道:”老大爷,别小看这小子,人家黑白两道都有人,你放心,会找到的。再说了,我们也不要你的钱,你怕啥,总比靠着这么个破骨头靠谱。“老头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千恩万谢,犹豫着要将那骨头扔了。老太太则比较信那些邪乎玩意儿,说暂时别扔,万一用得着呢。 我们见要不来那骨头,也暂时作罢了。于是问老头,他女儿叫啥名字,他又怎么称呼。 老头说自己姓王,女儿叫王小柔。 然后将女儿的照片给我们看。我接过来一看,瞧着这姑娘长得还挺清秀。 于是老头老太太留了地址,闫至阳表示一旦有消息就通知两位。 老头老太太这才离开了。 老道叹道:“刚才那个骨头,我一看就是人的小指头骨,而且还是个姑娘的骨头。很纤细。在骨头上下邪术,这可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干的,就这么给俩老人带走了,别是出什么事儿吧再?” 闫至阳问道:“道长,你看到那个卖骨头的道士了么?” 老道摇头道:“可惜晚了一步,没看到样子,只瞧着背影是个中等个的男人,看那背影的样子,应该不算老,三四十岁。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 闫至阳说道:“那没关系。这附近都有监控,我的人也经常来往这附近的街道,我想,找到那个人并不难。” “公开卖这邪恶物件,这人也太猖狂了吧。”我啧啧说道:“一般卖这玩意的,不是都躲起来怕人看到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找到那道士再说吧。”闫至阳说道。 休息了一阵子后,我们开始着手查那怪道士,同时调查了一下王小柔的情况。 王小柔上班的地方距离闫至阳的南栗骨香不远,是个四星级酒店。 第313章 死人复活(中) 问过酒店工作人员,大家说没有王小柔的任何信息。 王小柔在十天前下班之后,突然没了影子。 之前毫无征兆,大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找不到任何线索,我便问闫至阳,能不能用马文的信息找找看,指不定是死了呢。虽然这个结果也确实是我们大家不想看到的。 闫至阳摇头道:“不行,这几天不能召唤鬼快递,日子不对,时辰也不对。” “那怎么办?”我皱眉道。 正在我们讨论的时候,闫伯走了进来,将一份监控视频的拷贝给我们看:“这是我从交通局那要来的视频备份。倒是能看出隐约的那道人的模样。” 闫至阳接过去,打开电脑看了看视频。就见隔着南栗骨香两条街的一处街角,有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道人背着一只背篓,拄着个拐杖,慢慢悠悠往前走。 这货走得很慢,胡子拉碴,看样子应该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四十岁。 而老头老太太正在街头发传单,貌似是寻人启事,找王小柔的传单。 就见那道人也接过去一张,随即却停下脚步,站在王大爷跟前说了半晌,又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王大爷,大概就是那骨头了。 这道人将那骨头给了王大爷之后,就转身走了。 之后没多久,老道就奔了过来,上前去跟王大爷聊了半天,伸手就去把那骨头给抢走了。 然后王大爷跟大妈就追了上来。于是就有了饭店门口那吵架的一幕。 闫至阳将视频拖回那道长出现的一幕,然后将那人的影像点击放大,顺便将这人的照片打印了出来。 虽然模糊一些,但是多少能看清模样。 闫至阳想了想,便将厉笙歌跟喊了过来,让她手下的赏金猎人们调查这个道长的下落。 赏金猎人们果然比警察靠谱,由于这道长没出西塘,没出两天,这赏金猎人们就给这道人直接抓了回来。 我一看这道长,果然四十出头的年纪,瘦瘦巴巴,胡子拉碴,身上的藏青色道袍虽然还算新,但是已经满是尘埃,看起来已经穿了不少时候。”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这青天白日的欺负出家人??“道人嚷嚷道。 闫至阳说道:”不是欺负你,道长,敢问怎么称呼?“ 道人眼睛眨了眨,说道:”叫我九阳真人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了豆浆机啊。“ 道人笑道:”这个名号说出去让人感觉比较叼。“ 闫至阳冷哼道:”不知道道长在哪儿出家修行?“ 九阳道人说道:”我这,小庙里的,就我一个人。这不是没什么香火钱嘛,就下山来给人算算命,看看阴阳宅风水,赚点小钱生活。“闫至阳立即沉下脸来:”那还要卖什么人的骨头么?!“道人连连摆手:”不不,那不是我随便卖的,我根本就没要人家的钱!“我冷哼道:”那也不能在骨头上下降头术吧?“九阳道人叹道:”那也不是降头术,就是心愿嘛。“”真的不是害人的东西?“老道冷笑道:”这世上可真是没什么免费的什么饭。” “免费的午餐。”我啧啧说道:“师父,您可是在总裁哥家里吃了不少白饭了嘿。” 老道嘿嘿笑道:“哎这怎么能一样,闫小哥家里就算再来十个我这样吃白饭的,他也能养得起啊。” “真不是什么邪术。”九阳道人说道:“我师父是个修行很厉害的道长,但是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我呢,资质不高,学不了他的修为,学了半天,也只懂一些最基本的算命,给人看风水什么的。我唯一会的秘术,就是那种骨头许愿术。师父生前说,这不是降头术,也不是邪术,而是一种交换术,就是说用自己的福报来换取愿望达成。” “你别告诉我,你是用自己的福报,想换来王大爷找到女儿的心愿?”我疑惑地端详着他:“你凭什么这么好啊?你认识王大爷,是他好朋友?” “不认识,但是五年前,我见过这个老人家。”九阳道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在苏州那边还算有名呢。” “什么,王大爷有名?”我惊讶地说道。隔壁老王? 九阳道人说,王大爷本名王中华,是苏州某个商场的保安。五年前的一天,王中华王大爷在苏州遇到游方化缘的九阳道人。 道人当时生了病,但是身上带的钱不足以买药看病,外加生活。于是王大爷就将道人带去自己住的值班室凑合了两晚上,并且给了道人两千块钱。 就在那两天里,王大爷在商场巡逻的时候见到三个偷手机跟钱包的贼。商场偷钱包偷手机这种事时有发生,有时候在监控的死角也很难抓到,或者说有些小偷已经事先调查过监控的位置,趁机偷走,因此就算是怀疑是他们干的,顾客报案,警方也没法查下去,因此很多保安其实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多管闲事。 可王中华王大爷不同,他不但管了,抓住了其中的两个贼,还陷入自责,觉得自己有义务抓住第三个贼。于是他把贼交给警方后,继续上班。 而那第三个贼就此消失无踪,一直没有找到。 九阳真人算出王大爷后来会因为这件事倒霉,于是就在五年后再度回到这地方,找到王大爷,想帮点忙,来还当年的情。 “就这么简单?”我惊讶地问道。 九阳真人点头道:“就是这样简单。不过所谓的许愿骨头不是现代人的骨头,是我原本小庙里供奉的一尊先祖的尸骨。这先祖并非道长,而是道姑,后来她收了几个男徒弟,那庙宇才慢慢变成了男人当主持的寺庙。” “你特么跟我编武侠故事呢?你当这是神雕侠侣啊?”我瞪了他一眼。 九阳道人无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行你们就去找专家鉴定一下,看看那骨头的年龄,已经好几百岁了。我施法就得找点载体呗。所以我就,呵呵,拿走了师祖的一小截骨头。” 闫至阳看着他,点头道:“好,暂时相信你。不过那骨头——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九阳道人尴尬地说道:“不算离谱的可以,太离谱的不行。”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要我们相信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找王大爷,然后看看你的骨头能有什么效果。” 九阳道人点头道:“行啊,其实我也在想要不要帮他找找,可我也没啥本事,算命也只能算活人的命,死人么就算了。但是看几位——可不像是简单的人啊。” 闫至阳说道:“好,那就立即起身,反正王大爷暂时就住在西塘。” 陈清姿说想看看那神奇的许愿骨头,于是跟着我和闫至阳,连同老道跟九阳道人一起出了门。 王大爷住的地方也不算远,十五分钟的路程,俩人住在一家快捷酒店里。 按照地址找过去,我跟闫至阳找到了王大爷的房间。 敲开门之后,王大爷看到我们有些惊讶。 道明来意,然后九阳道人跟王大爷打过招呼,王大爷这才想起五年前见到的道长,顿时唏嘘不已。 闫至阳让王大爷拿出那骨头,便伸手接了过来,问九阳道人说道:“这东西真的能愿望成真?” 九阳道人点头道:“别太离谱啊。你要是说,想当国家领导人——那不大可能。” 王大爷跟老伴儿也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 闫至阳说道:“并不需要这个。”说着,他将那骨头抓在手中,凝神认真地说道:“我想知道王小柔王姑娘的下落。” 说完之后,啥事儿都没发生。一屋子的人静默半晌,等着结果,但是等了半天,啥也没有。 我叹道:“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九阳道人尴尬地说道:“这,这我的福报可能不足以——”刚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屋里的灯光闪了闪,瞬间灭了。 第314章 死人复活(下)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我顿时一阵紧张,心想难道那姑娘死了,现在还魂了?? 然而没有什么鬼魂出现,反而是一道莹莹的绿光闪过,貌似有一排字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定睛一看,瞧见那排字是:西塘河畔客栈旁水塘。 我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这一行字居然是一排萤火虫排列而成,难怪是绿色的。 过了一阵子,萤火虫散去,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王大爷吃惊道:“这,这世上真有这种怪事??” “这骨头居然还真的能许愿啊?”我吃惊道。 “在水塘里的话——”老道后半段话没说下去,但是我们都明白意思。活人怎么可能在水塘里,除非死人。 王大爷王大妈自然也明白这一点,顿时一阵哭天抢地。 我们于是只好安慰一番。等俩人哭得差不多了,闫至阳说道:“这不管死活,都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去看看吧。” 虽然天晚了,但是二老见有女儿的下落了,执意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于是我们带上豆浆机道长,一起往那客栈过去。闫至阳开了车带着大家,没多久就找到了那河畔客栈。 西塘这地方并不大,分分钟也就找到了。那客栈古香古色,旁边有一处水塘。 夜色下,客栈门前的灯笼发出昏黄色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 我看了看水塘,看不到底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有多深。 “这水域也挺大的,我们要租船来打捞么?”我问道。 老道笑道:“不用打捞,不是还有一个许愿的机会么?” 说到这儿,老道突然从闫至阳手中拽过那小指头骨,握在手中说道:“来吧来吧,我希望老王的女儿王小柔复活!” 死人复活?我心中暗啐,这特么坑爹啊。 这话音落下,我们安静了几秒钟,发现水塘没啥动静。 陈清姿此时轻声道:“我说,那个死去的人真能复活吗?不可能吧。再说,如果小柔真的死了十来天,还泡在水里,这要是复活了,还能看吗?” 我瞪了她一眼,心想老头老太太在旁边听着呢你这不是给老人家找刺激么。 王大爷此时也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水塘,对老伴儿说道:“是啊,要是小柔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也真的掉进了这水塘泡了十多天,这活过来的话也太可怕了。” 老太太则哭道:“怕什么?让她来!让她回来!难道我会怕我自己养大的孩子??” 我也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总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水花激荡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低头一看,卧槽那水塘的水面果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今晚的风不大,根本不会吹起任何波纹。所以——死人真的复活了?! 我有点紧张地盯着那水面,突然间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涟漪里浮了出来。 一股强烈的臭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捂住鼻子,看着那水面钻出来的东西。那东西很胖,白花花的,看着像是个泡涨了的气球。 可那东西上居然还穿着人的衣服。 卧槽,那就是被丢在水塘里的王小柔的尸体??我顿时恶心得不行。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发现其他人也都无法直视那尸体,纷纷往后退了退。只有王大妈原地没动,又是吃惊又是悲伤地看着那慢慢浮上来的尸体。 更重口味的是,我看到那东西居然迈上岸边,向我们走了过来。 “真,真特么复活了?”我吃惊道,下意识地后退好几步。 老道见状,立即摸出几张道符,念咒拈诀,将那几张道符悬于空中,以阵法挡住那尸体前行。 谢星河见老道用了道法,便赶紧以幻术将周围的店铺跟这个水塘隔离开,隐藏我们的行踪。 幸好老道及时制止了那尸体,这湿淋淋的东西才没有到我们跟前来。我松了口气,王大妈却突然痛哭失声:“我的孩子啊!!这是哪个没人性的干的,谁杀了我女儿!!“这哭声痛苦凄厉,听得我太阳穴跳了几跳,此时,王大爷也跟着哭了起来。 闫至阳上前问道:“大爷,您能确定这就是小柔?” 王大爷边哭边点头道:“是,这衣服就是她失踪的时候穿的。” “您先别哭了。这件案子得交给警察来调查了。”闫至阳说道:“现在已经是杀人案了。这水塘附近都有围栏,一人高,就算是自杀,周围人来人往,肯定有人阻拦。更多的可能是,杀人抛尸。” 此时,谢星河说道:“等等。如果是就这样将尸体给警察,警察如果问,我们怎么知道这尸体就是在水塘底下,尸体又是怎样上来的,我们怎么解释?” 闫至阳似乎也很头疼那被泡成气球一样的尸体,皱眉道:“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找到凶手?” 谢星河问那王大爷:”现在就看您的意见了。是把尸体给警察,等个几年找不到凶手呢,还是相信我们,让我来给你找到凶手?“王大爷看了看一旁的老伴,俩人犹豫半晌没说话。我看着谢星河,问道:”奇怪了,你以前不喜欢管闲事,今天怎么了?“谢星河说道:”我乐意,怎么?“”没怎么,呵呵。“我无语道。 俩老人商量半天,决定听谢星河的。原因是,俩人去找警察帮忙找女儿,也没见派出所的人多出力,反而是我们没用几个小时就找到了,于是决定相信我们。 闫至阳一听,皱眉道:”谢星河,你不是想把这尸体带回我店里吧?这放店里,一旦是有气味传出来,照旧还是会有人报案或者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怎么说?““你放心吧,“谢星河说道:”我觉得不出三五天就能找到凶手,而这三五天的日子里,厉笙歌会有办法暂时封存这尸体,掩饰臭味。“闫至阳见他这么肯定,俩老人又同意,也只好同意了。于是闫至阳回店里找了一只大木箱子来。然后用道术将那恶心的尸体送进木箱子,然后用道符封印了起来。 随即我们将这个箱子拖上车子,然后带回了南栗骨香的仓库。 由于这玩意太臭了,闫至阳便将一座地窖给腾了出来,专门放这箱子,而厉笙歌便将一些特制香料放在地窖入口。 处理完之后,我问谢星河有什么办法找到凶手。 谢星河让两位老人家先回家,随即对我们说道:”根据闫至阳之前和赏金猎人们的调查,这一对老人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家。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钱财,仇家。这个王小柔年纪还小,刚参加工作,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所以不存在为财,为情而仇杀。如果说见色起意——也不太可能。水塘就在王小柔工作的酒店跟她家的路程之间。这一段路游人多,也繁华,如果有什么流氓闹事,很快就会被注意到。而且派出所不是也做过调查么。“我皱眉道:”所以呢,你能说重点么。“”所以重点就是,这很可能是寻仇。“谢星河说道:”你们看这则报道。“说着,他取来闫至阳办公室的平板电脑,打开一则新闻给我们看。 我仔细一瞧,见网页上的新闻说的居然是王大爷抓贼被表彰的事情。”你的意思是,报仇的是那个逃走了的第三个贼?“闫至阳皱眉道。 谢星河说道:”没错,只要查查第三个人的身份,我们直接找上门去,我就有办法让他承认杀人事实。到时候再交给警察就是了。“ 第315章 诡计捉凶 听上去是不错,但是实施起来似乎难点,首先,得找到那个小偷。 不过这倒是难不住地头蛇闫至阳。 一般的小偷都是惯犯,犯事儿第一次,就会忍不住犯第二次,第三次。 没出两天,闫至阳跟厉笙歌的赏金猎人手下便找到那小偷的住处。 这逼住在一处拆迁房区的旁边,这地方住得倒是什么人都有,不过好处是,夜里工作的多【站街女】,一到晚上,这附近的房屋倒是黑了一大片,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的行踪。 这小偷名叫刘飞,是个无业游民。之前跟其他俩人偷人家钱包,被王大爷抓到,他倒是自己跑了。 至于是不是他杀的人,我还表示怀疑。 不过谢星河这次也神秘兮兮的,让我跟闫至阳扮成送货的,去给刘飞送一箱所谓冰镇的啤酒。 因为事先调查过,这逼嗜酒如命而且特别喜欢占小便宜,如果说有人送他一箱子酒,这货很可能就接了下来。 也不知道谢星河的主意行的通不,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开始了,也只好试试看。 于是我跟闫至阳打扮成送货小哥,将那装着尸体的木箱运往刘飞家。 这木箱之前谢星河不知做过什么手脚,而且还想办法在里头放了不少冰块。反正我也没在一旁看着。 我跟闫至阳先行一步,开了店里的货车过去。谢星河说自己会带着王大爷随后就到。 我们俩将车开到这破旧小区的外头,将箱子推到小推车上,然后推着小推车来到刘飞家门前。 这小区类似筒子楼,可住户也不多,多半是外地打工来住的民工什么的。 刘飞家住一楼最里头的一间,于是我们推着这箱子勉强进了楼道。楼道太窄,推着这大箱子几乎就充满了。 闫至阳上前敲门的时候,我看着这箱子,心想谢星河到底搞了什么鬼,为什么说这刘飞见到这箱子就能说实话?这特么吹牛吧。 事到如今,我倒是好奇了。没多久,有人开了门,一股烟味儿从屋里扑了出来。 接着楼道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得个子不高,表情有点猥琐,贼眉鼠眼地往楼道里看了看。 刘飞问道:”你们干什么的?“”有人送了你一箱子啤酒。应该就是这个地址吧。“闫至阳说道:”因为地址也写的不清楚,收啤酒的人名字也被水泡了模糊了,所以请您确认一下。钱已经付过了,麻烦在我们的订单上签收就行。“刘飞一听有免费的啤酒,估计是以为别人买了送错地方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我买的。送进来吧。“我心中暗骂傻逼,但是还是跟闫至阳将箱子搬到了屋里。 进屋一看,他这破屋不大,客厅站我们仨人就显得有点拥挤了。一个小阳台,上面堆满了杂物。阳台的落地窗玻璃上落满了灰尘,能看到外头的街道。 一座落地破旧电风扇正在屋里哗啦啦地响着。”这木箱子是用钉子密封的,我们给你开了吧。“闫至阳说道。 刘飞连连点头。闫至阳于是将钳子递给我,走到我身边轻声道:”开的时候注意点,打开盖子的时候站远点儿。“我暗中叹了口气,心想好事儿肯定不找我。 于是我上前,轻轻地将箱子上的钉子一个一个地卸下。虽然我知道里面放着的是尸体,但是我却不懂,一具腐烂得差不多的玩意儿,怎么就能让流氓立即说出自己的犯罪事实。 于是我将盖子猛地掀开,自己则赶紧退后。虽然我不认为尸体能自己突然爬出来,但是闫至阳既然警告过,想必多半有他的道理。 与此同时,一具僵硬的尸体突然从箱子里弹了出来,居然像是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跳到了客厅中央,正对着刘飞,冒出股股寒气。 卧槽,怎么回事,这尸体怎么自己跳出来了?? 刘飞也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撞到了门上。 与此同时,屋里的灯突然灭了。一个阴森森的女人声音从尸体上冒出来:”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要你的命!!还我命来!!!“说完,尸体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虽然木箱子里放满了冰块,但是此时毕竟是夏天,冰块融化速度很快,地上慢慢地就积累了不少的水。更恶心的是,那尸体冰冻得不够彻底,就这样一摔,居然摔裂了表面皮肤,瞬间就有脓水等等恶心的玩意儿流淌出来。 一股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不知什么烟雾也开始在客厅弥漫。 此时,那刘飞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去拉防盗门想要跑出去,可是那门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打不开。”刘飞,杀人偿命!“那女声不知从哪儿又响了起来。 我这不明所以,心想我怎么没看到女鬼呢? 此时刘飞已经吓尿,转而对着那女尸开始磕头,说不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当时也是慌乱之下掐死了王小柔,并不是故意。 闫至阳此时慢慢蹲下身,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冷冷笑道:”那就好好交代你的杀人过程。否则,女鬼找上门,你就会死得比她还要惨。“此时我闻到一股尿骚味儿从门口传来,于是走过去一看,这孙子居然真的吓尿了裤子。”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刘飞哆嗦着问道。 闫至阳于是随便摸出一张道符来在他跟前晃了晃,说道:”我们是茅山后人,本来下山是为了斩妖除魔。遇到女鬼鸣冤,说是被人害死,要拿你的性命才肯走。我们这是跟她打了个商量,只要你肯在她面前认罪,并将来龙去脉告诉我们,我们给你画符超度,你才能摆脱这个女鬼,否则你就等死吧。““对!“我嘴上附和,心中却暗啐道:真特么能吹,又开始撒谎了。 刘飞将信将疑。此时,我瞧见闫至阳暗中拈诀,制造幻境障眼法,让那女尸豁然抬起头来。 刘飞自然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点头表示要交代前因后果。 等刘飞说完之后,我心中不由又惊又怒,忍不住要抓起客厅的桌子冲这孙子头上砸过去。 原来刘飞伙同其他俩同伙偷商场客人的钱包被王大爷报警之后,刘飞倒是溜了,但是另外俩贼被抓。偷窃不算是什么大罪,关了一阵子也就放了出来。 可这群人渣放出来之后,就想着如何报复。 猖狂的三个贼找到王中华王大爷家,本想实施报复,但是那天俩老人正巧不在家。于是怒气难消的仨贼找到王小柔工作的地方,在那附近隐蔽起来,到了晚上王小柔下晚班之后,报复性地绑走了她,将王小柔带往这个住处。 被绑的三天里,王大爷年仅十八岁的女儿被殴打,被三个贼人轮奸,耳垂子还被刀割去一块,耳朵被灌进臭虫。有虫子爬不进去,这些贼还找来螺丝刀往里面推。 王小柔受不了虐待反抗之际,却被刘飞给用刀子毁了容,结果另外的俩人在按住王小柔的时候,手上用力过度,就将王小柔给活活掐死了。 人死之后,仨人这才觉得害怕,赶紧将王小柔的尸体趁着夜色绑上石块丢进了水塘。 这也就是三人的行凶过程。 听到这里,我已经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到刘飞肚子上,骂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生出来的,你爸妈是人吗??是人吗??!!” 说着,我一怒之下将椅子直接摔到刘飞身上去。 由于用力有点大,椅子将刘飞的脸上掀起一块肉,顿时鲜血淋漓,这货也开始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第316章 猫灵(上) 闫至阳赶紧拽住我,皱眉道:“行了,别伤了人命我们不好处理。” 我这才扔了椅子,跟闫至阳将这货捆了,开了门丢出门去。 刚才之所以门开不了,是因为谢星河在外头堵着。现在我们敲门出去,谢星河问闫至阳:“怎么样,都录下来了?” 闫至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都录完了,清清楚楚。” 刘飞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们他妈的算计我?!你们干什么的?!” 刚嚷到这里,一旁等着的王大爷王大妈怒了,上前就去对那孙子拳打脚踢。不过大爷算是比较理智的,没多会儿就将大妈给拉了起来,说道:“算了,交给警察去处理,也算是给我们女儿报仇了!” 王大妈哭得比较惨,骂得累了才停了下来。 我问谢星河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对尸体施了幻术?但是却没看出什么幻术的痕迹啊。 谢星河说道:“你回去看看装尸体的木箱子就知道了。” 于是我好奇地回屋里一看,顿时无语了。原来谢星河将尸体放进箱子里后,特意整了一根很长的钢丝弹簧,把弹簧的一端固定在了尸体的颈部后头,接着就把尸体放进箱子里,让尸体稍微卷曲起来。这时候,系在尸体上的弹簧也就跟着卷曲起来。 这时候就将箱子压死,并在盖子的周围钉好了钉子。然后弹簧由于压缩,威力会很大。只要一打开箱子,尸体就会跳出来。 但是,那个女声呢?难道是有录音机?想到这里,我从箱子里翻了半天没翻到什么。转念一想,也不对,这箱子里都是冰块,夏天,冰块容易化水,这录音机什么的遇到水可不好办,容易出故障。再说了,怎么控制录音机在某个时候才说话? 我正疑惑间,就见箱子缝隙里突然有一个圆筒滚落了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卧槽这是喷雾气的筒子吧,里面不知道用了什么气体,喷出来简直跟鬼气一样。但是在那黑气之间,我瞧见一只十分小巧的鸟儿灵体飞了出来。 我抬头看着鸟儿的灵体,瞧着它跟麻雀差不多大小,但是身形是流线型,有很漂亮的尾羽。在我周身飞来飞去的时候,居然还学着我的声音叫道:“闫至阳,闫至阳?” 闫至阳以为我喊他,立即冲进屋子:“怎么了?” 我失笑道:“不是我叫你,是这个小家伙。”说着,我伸出手来,那鸟儿灵体便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雪山学舌鸟。”闫至阳看着那鸟儿灵体说道:“这是雪城周围生活的鸟儿,能学人语,聪明伶俐。听说古时候西藏那边一些远古部族打仗的时候,遇到大军围困,就用这种小巧而听话的鸟儿传递军情跟求援信息。” “这是我带来的。”谢星河此时走到门口,对着那鸟儿灵体招了招手。那鸟灵便听话地飞了过去,钻进他腰间挂着的短笛里。 “那这尸体怎么办?”我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报警,留下王大爷王大妈等警察来就行。我们先将这家伙带去警察局。”说着,闫至阳拽起刘飞,开车将这孙子送去警局。 走之前,俩老人涕泪纵横,对我们感激不已。王大爷说既然我们也是花钱帮人做事的,那他们俩也应该给我们辛苦钱。 闫至阳摆手说道:“大爷,您的钱我们不能要。抓这种人渣是我们的本分。您是因为见义勇为,匡扶正义才被这种恶人报复。我们为您帮忙那是理所当然。要是再要钱那就不是人了。今后两位好好保重,如果有任何困难,就去南栗骨香找我。” 闫至阳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俩位老人更是悲伤感动不已。 谢星河见事情了结,便让闫至阳自己送这孙子过去,我们俩正好沿街散步回去。 于是我俩看着闫至阳将车开走,这才沿着西塘的小路,往南栗骨香方向慢慢走回去。 夜深时分,早就褪去了白天的暑热,凉风习习,这慢慢走着,倒也畅快。 路上,我对谢星河笑道:“我说,没想到你还有管闲事的时候。” 谢星河说道:“美女蒙冤,我当然管。如果是男的出事,那就不一定了。” 啊呸!! 我啐道:“真特么是让人崇拜不过三秒。” 谢星河大笑道:“这有什么,要是你床上不过三秒那就完了。” “你——!”我无语道:“我说谢星河,你对念瑶,算是什么啊,上完丢了就完了?” 谢星河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嫉妒?” 我笑道:“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人家姑娘挺好的,跟你倒是挺配。” 谢星河笑道:“这个问题不用我想,姑娘自己会想。”说着,我瞧着他突然一手拈诀,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冲着前方的黑暗弹了出去。 一道道法亮光闪过,我瞧见一个人影从前方小岔路口跑了出来。 “念瑶?”谢星河喊道。 前方的人影顿了顿,这才慢慢向我们走过来。等走到路灯下,借着不很明亮的路灯一看,我顿时有点吃惊:卧槽真的是念瑶。 “狐仙姐姐啊。“我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念瑶眨了眨魅惑的大眼睛,瞥了谢星河一眼,冷哼一声。 谢星河很不要脸地将手搭了人家肩膀上去,并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念瑶的脸颊,笑道:”那还能为什么在这儿,想我了呗。“念瑶脸似乎是红了,啐道:”谁想你了。我来找你,是因为这个小家伙。“说着,她指了指地上。 我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地上有一只个头挺大,浑身乌黑的小黑猫。这猫长着一双跟谢星河一样的蔚蓝色眼睛,很特别,像是特别有灵性,超级萌。 但是下一秒我就发现不大对劲。 这猫不是活物。因为它周身围绕着一团莹莹的光,貌似是个死灵!”猫的灵体?“我皱眉道:”这黑猫,是死了的?“念瑶说道:”是一只死了的小黑猫。他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谢星河懂兽语,可能是能听懂他要说什么。““可他干嘛跟着你啊?“我问道。 念瑶将腰间谢星河的那把匕首抽出来,说道:”可能这上面沾染了谢星河的气息。他吸引百兽,这小猫灵就一直跟着我。“谢星河蹲下身,将那小黑猫的灵体抱在怀里。那黑猫幽然地看着我们,好像脸上挂满了悲伤。那大眼睛看得我心都要化了。 说起猫的灵性,很多人都说,黑猫是什么死神的宠物,是什么怪巫婆变的。但是这么可爱的猫,真不该跟什么恶灵扯上关系。 谢星河看了那猫一会儿,说道:”这小家伙好像是想带我们去看一样东西。但是,这猫是在苏州的时候就跟着你了吧?“念瑶点头道:”对,一直跟到了这里。“谢星河叹道:”那看来苏州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小黑猫说,有人挖去了它的眼睛,它的尸体不完整,才不能轮回。“”卧槽!!虐猫狂魔???“我怒道。 平生最恶心两种人,一种是打女人的男人,一种是虐猫虐狗的变态。 这些人没本事干别的,就欺负弱小,算什么东西! “好吧,这猫就先带回去吧。“谢星河说着,抱着猫灵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念瑶:”你住哪儿?“念瑶冷哼道:”我自然有住处。“”跟我住吧。“这不要脸的居然一把拽住念瑶,笑道:”反正闫至阳家里也够大,多你一个也不多。“ 第317章 猫灵(下) 于是我们带着念瑶回去,顺便也带上了那只猫灵。 小动物的灵体一般比人类的要弱许多,如果能在人间维持这么久,那也许这灵体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起码有好几年。 这猫灵到了之后,周围的狗开始不淡定了,狗吠声此起彼伏。 干脆面君倒是挺喜欢这猫灵,没多会儿便跟那猫混熟了。 闫至阳回来后,看到念瑶倒也没有多说。我也挺佩服谢星河,心挺大,到底念瑶是要杀他的杀手来着,现在居然给弄到家里来了。 九阳道人瞧见事情完结,于是跟我们告辞走人。 忙活了一晚上,我也困了,于是回屋洗澡睡觉。 由于干脆面君跟那猫灵成了好闺蜜,于是我屋里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无奈地打了个呵欠,准备赶紧睡觉养精神。 于是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是来到了一处村子里。这村子不像是北方的村落,更像是湖南湖北那边的山村。 背后是延绵的群山,并不算高,但是林木茂盛。在林间,有两三层的青瓦白墙民居层层林立。 我沿着山路走进村子,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就瞧见一只小黑猫抬起头来,睁开蓝幽幽的眼睛盯着我。 那双眼睛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我似乎是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于是我往山路旁边一看,就瞧见一处鱼塘在距离我这儿十几米的地方。 鱼塘的水映射着天光,发出粼粼的亮光。 仿佛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吸引着我走过去一样,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那鱼塘跟前。 只见这处鱼塘很大,足有上千平米的广度。不知有多深,可能有两三米的样子。 这鱼塘构造也不同,周围并非水泥壁,而是黑色的东西,像是黑色塑胶土工膜覆盖着的。 小时候我在老家见过这种东西,沾了水十分湿滑。 不知为什么,这黑色的鱼塘壁在我眼前十分清晰。尼玛,这什么情况,我为什么做这种梦。 想到这里,我正要迈步走。却听到水塘里一阵水声响动。于是我不由回头一看,吃惊地看到水塘上浮起一颗圆滚滚的人头。 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我定定地看着那颗浮上来的人头,瞧见是一颗小男孩的人头。这孩子虽然死了,居然死不瞑目,睁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又像是在哭喊呼救。 我似乎在梦里打了个哆嗦,全身抽搐一下,立即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冷不丁回头一看,就见那猫灵正站在窗口,幽蓝的眼睛盯着我一瞬不瞬。 尼玛,这特么吓死了。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原来我才睡了俩小时。 “我说哥们儿,或者姐妹儿,你能不能从窗上下来,大晚上站那儿盯着我,我能睡得着吗。“我无奈地看着那猫,苦笑道。 那猫灵似乎听懂了一般,从窗上跳了下来,重新缩回到干脆面君身旁,闭上眼睛睡去了。 尼玛,我翻身继续睡,但是脑子里却不断地闪回那个小男孩的头颅,不由暗骂倒霉。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我经常会在遇到某些灵体的时候,受到这些灵体的干扰而产生一些梦境片段。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那猫灵,心想莫不是我梦到了这猫看到的东西了吧?? 这猫还真是成精了。 这样想着,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这一睡却不咋踏实。我总梦到这黑猫。梦里,我仿佛是将这猫抓在手中,恶狠狠地盯着它。 这猫似乎被我凶恶的模样吓坏了,于是下意识地往我手上咬了一口,咬着一口似乎也并不重,但是留下了牙印。 也不知为什么,半梦半醒的我突然恶魔附体一般怒火中烧,忘乎所以,突然一下子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浑身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一股狠劲,我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刀子,扼住那黑猫的喉咙,恶狠狠地把它的眼珠子剜了出来! “啊——!” 我忍不住一声惨叫,这回是真的醒了过来。天光发亮,已经天明了。 大概是听到我的叫声,门外一阵脚步声响,随即我听到一阵敲门声,然后是陈清姿的声音响起在门外:”豆芽,豆芽?你怎么了?!“我被梦里的惨状吓得不轻,手上那血液粘稠的触感似乎还在残留着。我大口地呼吸,想要平复惊慌的心跳,因此一时间并没有回应陈清姿的叫喊声。 可接下来,我听到一阵哐当巨响,陈清姿居然破门而入,冲到床前:”豆芽,豆芽你怎么了?“”没,没事。“我愕然看着被她踹下来的房门,顿时无语。 陈清姿盯着我看了半晌,问道:”怎么满头的冷汗啊?脸色也难看,没有血色了。““做了个噩梦而已。“我总算定下神儿来,说道。”擦,我还以为你怎么了。“陈清姿松开抓住我胳膊的手,啐道:”做个噩梦你喊什么啊。“此时,隔壁的闫至阳也被吵醒了,看着倒下去的房门,唇角有点抽搐:”陈清姿,你知道我这一扇门多少钱么???““活该。“陈清姿翻了翻白眼。”出什么事了?“老道也穿着睡衣抓着头发走了进来。闫至阳立即皱眉捂住鼻子:”道长,住在我这儿,好歹也经常洗洗澡。“老道嘿嘿笑道:”哎呀水太凉啊。“我差点儿喷了。大夏天的怕什么水凉?而且每个屋都特么有热水器呢。 闫至阳立即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来:”道长,全国连锁的华清池温泉,好几个城市都有,咱们西塘也有,没事就去洗洗。“老道立即眉开眼笑地接了过去:”这么客气干什么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一看,猫灵不见了。于是我问干脆面君猫灵去哪儿了。 干脆面君说道:”灵体白天不方便出现,肯定是躲到什么角落去了。晚上自然就回来了。“闫至阳问我梦到了什么如此大惊小怪。于是我将梦里的情景跟他说了说。”你们说,我见到的那个男的,挖眼睛的变态会不会是猫的主人?“我问道:”这猫灵想告诉我们什么?抓到那个变态杀人魔?会不会是虐猫的人就是凶手?“闫至阳说道:”只凭你的梦境根本就联系不到什么。这样吧,等会儿让谢星河跟猫沟通一下看看,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正他也跟这些阿猫阿狗是一家。” 我一听这话乐了。行啊总裁哥,吐槽能力增强。 于是等谢星河起来之后【这变态不知昨晚干了什么起床这么晚】,我便去找谢星河,让他查查那猫灵怎么回事。否则天天晚上虐猫虐童梦境不断,我特么不用睡了。 谢星河想了想,便将腰间兽灵笛吹起,没多会儿,我瞧见小猫灵从厨房方向绕了过来,沿着绿树阴下小心地避开阳光,跳到回廊里,蹲到谢星河跟前。 我失笑道:”这小猫难道也去厨房偷吃的?“ 谢星河说道:”有些饭店的厨房供奉灶神,估计闫家这个饭庄也是吧。猫灵是去闻香火味儿了。“说着,我瞧见谢星河抱起那猫灵,望进它的眼睛里。 我瞧见谢星河的眼眸慢慢变得跟猫儿一样,蔚蓝如星空大海,不由看得称奇。 过了一会儿,谢星河眨了眨眼睛,将猫灵轻轻放到地上,说道:”我只看到了一处村庄,有很大的鱼塘,好像有小孩子掉进了鱼塘里。五个小孩,有男有女。好像孩子们都是本家,都姓武。““时间呢??“我问道:”是不是几年前?“谢星河摇头道:”不,时间就是今年。不过是在年初时候,大年初五。可我不知道村庄的名字。“ 第318章 吃人鱼塘(上) “如果说这惨事发生了大半年,那么警局档案里肯定有记载。“我说道。 “所以你要查这件事?“谢星河问道。”废话,遇到了能不查么?“我说道:”指不定杀人凶手还潜逃在外呢。“谢星河说道:”那随意了。“于是我跑去找闫至阳,表示要查猫灵的事情。闫至阳无奈地说道:”抱歉我现在家里有事情要忙,你先自己玩去,有事再找我。“尼玛,这是看没什么好处,不想出力是么? 我心中气愤,却也没什么招。既然自己说要处理这事儿,也就只有继续下去了。 守着灵调局特工咨询档案,当然很容易查各地的怪异事件。由于这村庄房子像是出现在南方,因此我特意去了一趟猎灵局调查。 宁思听说我调查案子,也便一起帮忙,查了一下午,找五个孩子失踪或者死亡在鱼塘水库等等地方的案子。 然后根据案发现场的对比,最后发现发生在湖南岳阳的一处山村里的案子跟这个比较像。而且民居等等跟我在梦境里见到的很是相似。而且这边的孩子貌似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出的事,具体是哪天,没有特别的记载。而且警方已经按照“意外“案子结案了,不存在什么谋杀之类,也就没有特别被关注过。”湖南岳阳。“我重复着这个地名,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的亮逼老家么。”真尼玛晦气。“我啐道。 宁思问道:”怎么?“”亮逼的老家,真是懒得去。“我叹道。但是为了几个莫名失踪的孩子,还是得跑这一趟。 宁思看着这案件资料,犹豫道:”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白跑。案子已经结了,而且被定为了意外失足落水溺亡。好像没什么特别。“我沉吟道:”那也不行。既然这猫都找上我了,总不能放任不管。“宁思担忧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的话,灵调局不会出人帮忙去调查的。而且阳哥哥最近不是在忙么,看来也不会帮你。““没事,我自己去。“我说道:”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宁思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没说话,显然一副从心里不相信的神态。 我无奈地苦笑道:”好吧,反正我自己去调查就是了。“宁思却突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啊?“我茫然道:”你不是要上班吗?你这还很忙吧?“宁思笑道:”请几天假总是可以的。“想想宁思的身手也不错,而且可以带枪【银子弹的杀鬼枪】,这倒是不错。 于是我连连答应。宁思也当即跟严教授请了假,跟我回了西塘这边。 刚走到南栗骨香门口,就瞧见陈清姿正在门口站着,瞧见我们过来了,便迎了上来:”豆芽,听说你要去调查这个猫灵的案子?““是啊,我还找了个帮手。“我指了指宁思,笑道:”宁思请假帮我调查,我们得去一趟湖南岳阳。“陈清姿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冷哼道:”本想跟你一起去,看来你倒是找上了帮手。“宁思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互相也好有个照应。清姿姐,你说呢。“陈清姿瞪眼道:”谁是你姐啊。你多大?“宁思愕然道:”额,24——” “我也24,这个豆芽好像就比我们大一岁吧。同岁你喊我姐姐,什么意思啊?”陈清姿冷哼道。 宁思笑道:“好,那就清姿。我真是没看出来你才24.” “你!!”陈清姿瞪眼怒道,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冷笑道:“跟闫至阳有关的人都这么讨人厌么。” 宁思看上去文静淑女,现在倒也不落下风,笑道:“呦,可不能这么说,韩笑也是跟阳哥哥有关的人呀。难道你讨厌他嘛。” “我就是讨厌他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陈清姿嚷嚷道。 “别吵了,你们俩今天怎么了?”我茫然地问道。 “尘世间有多少悲欢离合,不尽人意的错落,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然后在风尘中散落,而那刻骨铭心的伤痛,成了一种绵长的痛,不经意的就会揭开岁月遗留的疤痕。人的一生都在学着忘记,可又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当时光划过夜晚的寂寞,淡淡的忧伤中浮现出的丝丝缕缕,总是感染着一种无奈的情绪。回忆,苍老了岁月,孤单了自己。”突然地,一道很装逼的声音从南栗骨香店里传来。 我心想这特么谁这么蛋疼啊。回头一看,卧槽居然是老道。我正纳闷老道今儿个装什么深沉呢,却见一个长发女人从店里走了出来,撑开遮阳伞,对老道笑道:“我先走了。” “哎哎哎,这还没讨论完文学呢,改天一起讨论哲学跟天文学啊?”老道对着那女人的背影喊道。 我们仨见了这态势,全都忍不住乐了。这下倒是化解了陈清姿跟宁思的火药味。 “你们仨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呢?”老道回头看到我们问道。 “道长,您又泡妞呢。”陈清姿笑道:“我们正商量跟豆芽去调查猫灵的事儿呢。” 然后我将查到的信息跟老道说了说。老道不甚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师父,你不跟我一起去啊?”我说道:“您这每天除了敦促我练功,教给我道法之外,好像也没干别的正经事儿啊,除了吃饭就是泡妞。” 老道嘿嘿笑道:“这不是有你们嘛,还用我这把老骨头?不过你这次有俩美女陪着,我就不去搀和了。闫小哥给了一张洗温泉的卡,我得泡澡去。” 说着,老头一转身,颠颠儿地没了踪影。老头跑得还挺快。 “得啦,这次只有我们三个人喽。”宁思说道。 说出发就出发,我们收拾了行囊,查好路线,便跟闫至阳打过招呼,往湖南岳阳而去。 一路无话,等到了岳阳之后,才知道那小山村距离岳阳市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倒不是很远,主要是山路崎岖,没有专车过去,只能租车开过去。但是到了岳阳已经晚上了,压根没车了。于是我们只好决定明早再去。 此行我带上了干脆面君,也带上了那猫灵。心想如果明天能到山村里,指不定这猫还能给我们引路。 一路劳顿,我们仨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便各自休息了。 晚上,我指着那猫灵警告道:“哥们儿,今晚你别吓我了啊。毕竟养足精神我得去给你办事。指不定还能帮你报仇呢。” 猫灵无辜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听懂没。 我无奈地洗澡睡觉,很快沉入梦乡。一开始倒是没什么事,但是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像是漂浮了起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睁开眼睛一看,擦,我又来到了那村子里。这回的梦境比以前的更为清晰。 我仿佛在一处院落里,站在一间屋子外头。我瞧见那只黑猫又走了过来。 这梦境居然是连续的,因为我看到了黑猫被挖掉的那只干瘪的眼睛。 那黑猫似乎很怕我,一看到我出现,立即转身跑掉了。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心中升腾起更为强烈的愤怒,心狠手辣地在院子里扯过一条晾衣绳,勒住猫的脖子,将它吊在树上,活生生地吊死了。 而那被吊死的猫,那只没有挖掉的眼睛外凸,正狠狠地盯着我。 一种冰冷森然的寒意涌上心头,蔓延全身。 这种感觉让我打了个寒噤,又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恼怒地去看房间角落,却见黑猫不在那。于是我走到窗户前,往下一看,就见黑猫猫灵蹲在旅馆的院墙上,正在望着冰冷的月亮。 第319章 吃人鱼塘(中) 这猫特么存心跟我过不去吧? 我啐道:“上辈子估计是你的铲屎倌,这回真是——” 郁闷归郁闷,天还没亮,我还是得睡一会儿。于是我提心吊胆地去睡了。 这回倒是还好,没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大天亮。 早上,陈清姿跟宁思一起来敲我的房门。我打着呵欠开了门。 陈清姿看了我一眼,吃惊道:“豆芽,你怎么了,黑眼圈不小啊。” “别提了,一睡觉特么的就梦到虐猫。我是多有爱心一人啊,怎么就总让我做这个梦。”我无奈地说道。 “又虐猫。”陈清姿看了看我屋里:“那只猫灵呢?” 干脆面君指了指我的背包:“在里面躲着呢。” “走吧,如果不早解决,估计我特么也要困死了。”我无奈地洗刷完毕背起背包,带着陈清姿跟宁思往那山村走去。 我们要去的山村叫武家村,村子里也就有一百户左右的人家,不多也不少。 过了中午也才到那村子。进村之后,发现这地方跟其他的农村差不多,都是青壮年出去打工,留下老弱妇孺在家看家。 宁思皱眉道:“这武家村好像靠近佟亮的老家。佟亮的家好像就是在武家村附近。” “擦,亮逼,提到他就倒胃口。”我啐道。 “咱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可以去亮逼家扫扫墓啊。”陈清姿冷笑道。 “这倒是。”我笑道。 进了村子后,我们一路询问,找到了丢失孩子的武家人。 确切地说,死了孩子的两家人。这两家人的男人是亲兄弟,都是外地做生意的人。哥哥家有三个孩子,结果都已经死了。淹死在了村子外头的水塘里。弟弟家有俩孩子,也是死了。这武家差不多就是绝户了。 听到这里,我们都吃了一惊。五个孩子都死在池塘里? 于是我们详细询问了一下村里人当时的情况。 据说孩子失踪的时候是大年初五,那时候大家家里客人多,五个孩子吵吵闹闹,大人们觉得太闹腾,于是让孩子们去街上玩。 然后五个孩子就出去了。可到了晚上都没有见孩子们回来,于是家里人开始着急,动员了邻居亲朋都去找孩子。 但是村子一共也就那么点儿大,大家来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这几个孩子。 第二天,家里大人们去报案。但是警察在后山搜索了半天,也是毫无结果。 直到五天后的一个傍晚,有人突然看到水塘里浮起一个小男孩的头颅。 由于孩子尸体没腐烂,因此发现的人立即认出那是武家的小儿子。 这一发现给全村人造成了恐慌,大家纷纷奔走相告,赶紧去找了派出所。派出所于是立即找了消防来,将水塘的水抽干。 于是大家看到惊悚悲惨的一幕:几个孩子的尸体全部都躺在水底。只有最小的那个孩子尸体不完整,胳膊塞进了抽水管道,脑袋已经跟身体分了家。 但是其他孩子的尸体保存完整,甚至连衣服,发卡都整整齐齐,毫无脱落。 孩子尸体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甚至大家的表情也都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全部睁着眼睛,貌似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派出所对此的定案是:其中一个孩子落水,其他的人都急忙去施救,想要拉住他的时候,结果大家都滑了下去。因为那鱼塘的内壁材料遇水湿滑,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站不住,很容易滑落进水中。 可对此家里的大人们却并不认同。因为如果是想拉住自己同伴的时候掉下去的,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不害怕,全部上前去拉扯,反而一下子都被拽了下去? 而且其中一个女孩的外套还脱了下来,并未穿在身上,而是丢弃在水塘旁边的草丛里。 同时落水后,大家肯定挣扎呼救才对。但是水塘附近的看守人,来往的行人,却根本就没看到过五个孩子,也没人听到过求救声。 更可疑的是,大年初五那天,分明就是有另一个村子的人在她家门口看到过五个孩子一起玩闹路过,但是这此后,这几个孩子却五天后又被发现死在村里水塘里。这特么说不通。 可是因为警察根本就查不到前因后果,或者是尸体检验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定案也就是意外落水,为此不了了之。 可自从五个孩子都去世后,家里老人也都抑郁寡欢,孩子父母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们几个坐在村口听村里大妈讲完这个故事后,实在无语。 事情就这样?五个孩子死得这么蹊跷,最后定案只是意外溺水?你特么逗我?? “隔壁村,该不会是桃源村吧。”宁思说道。 “对啊,隔壁村子,桃源村的一个女的看到了。”大妈说道。 “桃源村好像就是佟亮老家的村子。”我皱眉道。 “佟亮是谁?”大妈问道。 “这个不重要。”我笑道:“那这村子的人有没有养过一只黑猫的?” “猫啊?我们村不少猫狗什么的。”大妈说道:“黑猫也不少。你这问的谁家啊?” “嗯,一只黑猫,蓝色眼睛。”我说道。 大妈笑道:“瞧你问的这问题,黑猫到处都有。” “那死去的那五个孩子家里养过么?”我问道。 “没有吧,哦,也不能说没有。村子里有一些流浪猫,可能是后山上的野猫或者怎么的,也经常在村里活动。后来呢就是武家的人也喂养过吧。”大妈说道。 见再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我们几个便在村子里走了走。 我想找到梦境里看到的,或者说感应到的那个虐猫狂魔住的地方。 也许猫要告诉我的是,这个虐猫狂魔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者说就是他才是凶手。 但是转遍了村子,我也没看到跟我梦境里相符合的地方,压根就没有。 到了村子后头,我们看到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后头。 林荫遮路,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是哪儿啊?”我往前张望半天。 “这地方应该就是连着隔壁村的那条路。”宁思说道:“这路对面估计就是佟亮所老家的桃源村。” “桃源村。”我说道:“要不我们走过去看看,也许梦境里的地方是在桃源村呢。” 于是我们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了一阵子。 这条路还挺长,走了半天没走到尽头。 但是刚走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人提着一只瓷坛子从道路尽头走了过来。 这人一边走一边嘟囔,眉头紧皱。 等走近了,我看到那人是个四十多的大叔。穿得还挺整齐,手中提着的瓷坛也不像是个寻常物件,倒是像个古董。 宁思也是个识货的,瞥了一眼,说道:“这大叔拿着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青花瓷花瓶。” 宁思这一说,那大叔冲着我们转过脸来,惊讶地问道:“你们懂这个?” 宁思笑道:“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可是堆满了古董。”也是,玉柒爷家里有的是。 那大叔突然表情亮了亮,对我们说道:“要不然这东西卖给你们吧,价钱你们随便出。” 这话倒是让我们几个愣住了。我开玩笑滴说道:“大叔,您这话说的,我要是出五百买这个五万的玩意儿,您给么。” “成交!”大叔突然说道:“五百也行!” 这回轮到我们吃惊了:“五百也行??” “对对对,给你们吧!”说着,大叔忙不迭地将这古董塞给我。我拿着这东西,想要也不是,不想要也不是。谁知道那大叔大声道:“不给钱也行,留给你们,我走了!!” 第320章 吃人鱼塘(下) “哎哎哎,大叔!!”我喊道。 结果那大叔嗖嗖地跑了。 “什么情况,古董都不要了,直接丢给我们?”我吃惊道。 宁思跟陈清姿也吓了一跳。 “这东西可算是挺值钱的,刚才那大叔干什么不要?”陈清姿惊讶地将那青花瓷花瓶拿了过去。 这花瓶看似没什么特别,广口花瓶,瓶身上描绘着蓝紫色的祥云花纹图案。 我摸了摸瓶子,端详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 真特么奇怪了,玩个游戏有人怒送人头,走个山路还有人怒送古董,而且不要钱,跟见鬼一样跑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宁思将那花瓶接过去看了看,说道:“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要不先带着吧,等我们去了桃源村再说。” 得,平白无故还多了个累赘。于是我只好带上这东西,往桃源村过去。 这桃源村也算是名副其实。村子里的风景很美,入村的时候,先是经过一片桃花林。如今三月早过,桃花也早凋谢了,但是一排排的树木依然绿树成荫,风景清美。 “都说人杰地灵,特么怎么出了亮逼这么个渣渣。”我啐道。 我们走在桃林中,走了许久,也没见走出这片小林子。 “等等,大白天的不至于鬼打墙了吧?这林子是在遛我们呢?走了一个多小时没到头?”我皱眉道。 陈清姿看了看周围,说道:“这林子不太对劲,怎么看不到头啊。” 宁思说道:“也是,这村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片桃花林。我们三个人的脚程比一般人快,走了一个小时,也就是一般人走两个小时。这又不是原始森林,不可能过一片桃花林就要这么久。” “等等,现在几点了?“陈清姿问道。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四点整。 “下午四点,时间还可以。“我说道。 “可四点我怎么没看到阳光呢?“陈清姿问道。 我抬头一看,确实,刚刚走在路上还晴好的天气,现在太阳已经不见了。不只是太阳不见了,连天光也黯淡了下来。 “糟了,好像起雾了。“我皱眉道。 刚说完,这大雾突然弥漫开来,一层层往我们这边蔓延过来。 雾气里好像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蹿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感觉手上一疼。低头一看,卧槽手臂上多了三道黑色的爪子印。”妈蛋,什么东西?!“我骂道。 “怎么像是被猫挠的?“宁思说道。 正说着,我果然又听到迷雾里一阵喵喵叫声。 卧槽真是猫?想到这里,我提高警惕四下里观望。就在这时,我瞧见陈清姿干脆抓了一把步步生莲暗器,向那猫叫声传来的方向丢了过去。 灰色天光里,我看到三道银光绽放在暗色雾气里,绽开三朵银色白莲。 三声猫的惨叫声传来,三只猫灵摔到地上,随即散成黑雾,消失在空气重。 于是这林子的雾气似乎淡了些,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茫然之际,我听到一阵京剧唱调传来:”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大王回营啊!)——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大王!——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有劳妃子!——上酒。——今日里败阵归心神不定……“貌似是两个人在唱《霸王别姬》,唱得貌似还不错。 我们循声走过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对着我们坐在地上的人。 这个人貌似是个女人,但是头发却乱蓬蓬地像个鸟窝。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明明是夏天,却穿着长衣长裤,还围着围巾。 红色的花衣服现在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 神奇的是,这个人正在男一句女一句地唱戏,一人分饰两个角色,唱得还一板一眼的。 “喂,大姐,你好。“看到一个活人,我心想总算能问个路啥的。 但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那人霍然转过身来。 我一看,这女的满脸灰尘,脸上带着傻笑。但是样子却也说得过去,五官端正。只是明显已经疯了。 那女人看着我们仨,一阵嘿嘿傻笑。”这女人是个疯子啊。“陈清姿皱眉道。”疯子能来去这种雾气缭绕的林子,说明她是土生土长的桃源村人。我们跟着她也许能顺利进村子。“宁思说道。 “她是个疯子,怎么能沟通?“我问道。 宁思于是走上前,蹲下身笑道:”虞姬,我们是大王派来给你送宝贝的。“我听到这里差点儿笑出声。这特么也行? 没想到那疯女人却真的听了进去,眼睛一亮:”真的?大王让你送我什么?“宁思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想,得了,刚才正好得了个古董青花瓷花瓶,送她呗。 于是我从背包里掏出那瓶子,递到那疯女人跟前。 疯女人看了那瓶子两眼,却突然大惊失色:”鬼怪附体,凶煞!!鬼怪附体,凶煞!!”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的反应。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这疯女人突然拔腿就往后跑。 “走,跟上!”宁思喊道。 于是我们仨立即追了上去。疯女人到底是个女的,跑也跑不了太远。没多会儿我们就追了上去。这回倒是跟对了,因为这女的还真是带着我们跑出了林子。 出了这桃林之后,我在村口看到一处破落的茅草屋。 这女人也是立即跑进屋里去。 我们在屋外站着看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要追进去的好,反正林子已经出来了。 往村里望过去,才发现桃源村居然跟外头那个村子一点儿不一样。 这村子的屋子明显不够新,不够整齐,而且多半是茅草屋,很古旧。 村子的人口也不多,大概只有武家村的一半。 “佟亮这个老家还有什么人在啊?”我问宁思道,顺便把那奇怪的花瓶再次塞回包里。 “他父母已经不在了,本来说有个儿子,后来证明是小寒。然后是老家的老婆,不过也已经病故了。也就是说,他家现在应该什么人都没了。”宁思说道。 正说着,我听到一阵孩子笑闹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瞧见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儿背着书包下课了。 “这小村子一共才几个人啊,居然有学校?”我皱眉道。回忆了一下前面的武家村,好像还没什么小学呢。 “确实奇怪。走,去看看。”我说道,于是迎上前去,问那几个小孩,是不是村子里有学校。 小孩子们于是冲着身后指了指,说后头有个小学校,那就是村子里唯一的学校了。老师也只有一个人。 说完这些,小孩子们就各自散去了。 “各处走走看吧。”我说道:“梦境里,出现黑猫的地方好像不是水塘旁边,也不是武家村的那种房屋,倒是挺像是桃源村这种。我想差不多能找到。” 于是我们仨围着村子转了半天,但是我依然没看到跟梦境很相似的小院子。 而随着夜色慢慢降临,雾气好像越来越浓了。慢慢地,茅草屋都笼罩在了雾气里。 “这雾气来得有些奇怪有些邪乎。”宁思说道。 “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我皱眉道:“难道村子里除了曾经的亮逼外,还有别的修道人?” “不会,这村子就是普通的山村而已,除了佟亮是个修道人之外,别人都不是。”宁思说道:“当初为了调查佟亮,我们特地对这地方进行过调研。而且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佟亮的真实身份,只是以为他去外地打工而已。” 第321章 山村老尸 “那就奇怪了,这地方怎么一股妖气?”我皱眉道。 “天色也晚了,我们得想办法找地方住一晚上。”陈清姿看了看天,说道。 “反正亮逼家里也肯定没人,我们去他家凑合一晚上如何?”我笑道。 宁思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他老家现在应该也没人了。” 我们仨商定之后,便跟着宁思找到亮逼的老家。倒是幸亏灵调局事先做过调查,知道亮逼老家在哪儿。而且亮逼肯定知道自己的老家已经暴露,所以不可能再回来了。 找到亮逼老家之后,我发现他住的地方也不咋地,只是三间瓦房,倒是比茅草屋好点。如今人去楼空,但是家里各种家具倒是都在。 趁着夜色我们潜进屋里,发现一应家具俱全,亮逼对自己老婆也算不错,估计桃源村其他的村民家里没这么好。 虽然屋里蒙了一层灰尘,但是倒是不妨碍我们住在里面。 因为怕村民们发现,我们仨也没有开灯,只是在正屋里打开睡袋,准备凑合一晚上。 我们怕潜入的行动惊扰了村民,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便也没有开灯,没有敢大声说话。但是事情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一到晚上四点之后,村子里便特别安静。入夜之后,更是家家户户都安静得很。没到晚上九点,大家便都关门闭户,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这地方还真是安静,倒是真的很像世外桃源。”我说道。 “安静得有些奇怪。”宁思说道:“尤其树林里遇到的那场大雾跟那个疯女人。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说到那个疯女人,我突然想起那个花瓶,于是将花瓶给拿了出来,用手机微弱的光照了照。 在灯光下,我发现那花瓶泛出一种怪异的色泽来。光芒发青,像是死人的唇色。 触手冰凉,就像是冰冻过一样。 于是我将花瓶放在地上,说道:“你们看看这花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清姿跟宁思也都开了手电筒去照了照这花瓶。 “喂喂喂,你们仔细看看,这瓶子里好像有字。”陈清姿突然说道。 “字迹?”我惊讶地问道,将手电筒移近了那花瓶。借着手电上的光芒,我确实见花瓶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貌似是发光的字迹。 但是那字儿却泛着蓝盈盈的光。 “好像是几个名字。”我仔细分辨道:“武——宁,武彩丽,武小萌,这些事谁啊?” “都姓武,难道是武家村的人?”陈清姿说道。 “不,着几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宁思说道。 我回想了一下,吃惊道:“对了,这好像是那几个遇害的孩子的名字!” 于是我再次仔细看了看花瓶底部,果然见出现了其他俩人的名字,也都是姓武,武枫,武德。 “这几个孩子的名字怎么会被写在花瓶底部?”宁思说道,将那花瓶接了过去,伸手进去一捞。 就见一张很薄的白乎乎的纸一样的东西从花瓶底部被取了出来。 我跟陈清姿凑上去一看,就见白色的纸张一样的东西上写着五个人的名字。不只是如此,还画着一个十分奇特的图案,就像是某种阵法一样。而且在阵法上,还写着各种奇怪的符文。 “什么东西这?”我摸了摸那白色的纸,触感柔滑——卧槽这怎么跟封灵契的质感一样? “那什么——我能说一件事么。”我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有屁快放!”陈清姿啐道。 “这东西可能是人皮做成的。”我说道。 陈清姿立即也将手缩了回来。倒是宁思一直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大年初五,五个孩子,五天没发现,落水时间下午五点。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想到了什么?” “全是五。”我说道。 “对,灵异事件调查局有专门的档案搜集了一些全国各地的奇怪案子,统称五行易经术案。我想,这五个孩子肯定不是失足落水而死,而是有人害死他们的。这五个孩子是作为祭品而死,是鬼童,是祭品。”宁思说道。 “妈的,谁这么丧心病狂?!”我骂道:“可问题是,这人皮哪儿来的,谁会把这东西丢在古董花瓶里?” “没想到偏远的桃源村里还有这种怪事。”我说道。 宁思沉吟良久,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会不会下午那个大叔故意丢给我们的这花瓶?”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他是武家村的人,认识这几个孩子,然后觉得这人皮上写的名字吓人?”我说道:“不太可能,这也不是他吓成那种程度的原因吧。” 宁思说道:“你们回想一下,当时他的表情真的是害怕么?还是我们自己脑补上去的?” “这个倒还真是不清楚了。实际上——就是觉得奇怪,对,我们当时应该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给了我们一个挺值钱的古董花瓶上,而没有注意其他。”陈清姿说道。 “看这个字迹,有点像女人写的。”宁思说道。 我们正说到这里,我便听到一阵猫叫声传来。我心中一惊,以为雾气里那些猫灵又出现了,于是便跑到院子里去看了看,却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是回过头来,我却看到那只黑猫猫灵从我背包里钻了出来,冲着我喵喵叫。 它这一叫,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梦境里我记得我看到过那个虐猫狂魔将黑猫吊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对,有一棵树!那棵树像是杏树。 可我记得村民家里似乎很少种这种树,从院子外头往里看,最多的貌似就是梧桐树。 “我想起来了。”我回头说道:“我记得吊死这只黑猫的院子里,有一棵杏树。按照这个来找,也许我们能找到,走,咱们出去看看。” “等等,杏花树?”宁思站起来说道:“记得那个疯女人吗?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 “你确定?”我回想了一下,确实是看到树了,但是我却没有注意是不是杏花树。““那我们就去看看呗,反正那个疯子也不能怎么着我们。“陈清姿说道,立即起身。 “好,我们走。“于是我们仨往门外走去。 那疯女人住的房屋就在村口。原本我们想好好了解一下这村子,但是我们进村的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关了门,没人可问。 很快的,我们走到村口,找到那个疯女人的家。 大概是因为疯子住的,门也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屋里黑着灯,于是我上前轻轻推开门,果然见一棵杏树竖在院子里。 一片漆黑中,这杏树也显得瘦骨嶙峋,就像是张牙舞爪的人骨,狰狞地伸向夜空。”有人么?“宁思低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但是却有阵阵风声吹过,阴测测的,让人心中发寒。 我们刚想进屋里看看,但是这时,我瞧见屋门口好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谁?那位大姐?“我本以为是那个疯女人,但是感觉上不像。这黑影子是短头发,个头像是个男人,虽然有点瘦。”谁?!“我喝道。 就在这时,那人影突然发出一声怪叫,迅速蹿到我们跟前。 等他靠近了我,那张脸着实让我吓得不轻。 这是一张青白色僵尸一样的脸,黑色的嘴唇,翻着白眼,几乎没有眼白。这一张嘴叫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舌头已经萎缩了。 干尸??我吓出一身冷汗。一旁的宁思则掏出手枪,对准那尸体开了一枪。 黑夜里一声钝响,但是那干尸却突然遁地一样消失不见了。 第322章 地窖碎尸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我惊魂未定。 “好像是干尸。“宁思倒是比较淡定。 虽然宁思的枪用了消音器,但是这一声钝响还是惊动了破屋里的女人。 那疯女人疯疯癫癫地跑出来,刚张大嘴要大喊,陈清姿立即上前,抓了一把药粉撒到那女人脸上。 没多会儿,那女人便双眼一翻,倒了下去。”你给这疯子用了什么?“我皱眉道。 “迷魂药,放心吧死不了。我是怕她喊起来惊动村子里的人。“陈清姿说道。 此时,那猫灵一直在我们周围绕来绕去,叫个不停。 “这猫就像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似的,可惜我是听不懂。”我苦笑道。 “别多说了,这屋里看来有些古怪,咱们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发现。”宁思说道。 于是我们将那疯女人轻轻挪到屋檐下,打着手电筒进屋子里,四下里照了照。 可以看得出,这屋里以前原本还是不错的,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只是常年没人打理,铁锅什么的都生锈发霉了。 卧室里到处是零食袋子,不知道是这女人捡来的还是要来的。 看着这满屋子的垃圾,我不由有些心酸难过。不知道这疯女人的家里人都去了哪儿,自己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看,这些东西。”说着,宁思从里屋取出一些旧书旧本子。 我接过来一看,卧槽居然是古典文学小说。而且还是繁体字的小说,这特么逼格有点高啊。 “会不会是这个女人从哪儿捡垃圾捡来的?”我问道。 “不是,这些书本都锁在抽屉里,是我撬开了抽屉拿出来的。”宁思说道:“如果是疯女人捡东西捡回来的,她不可能锁了起来,还保存得这么整齐干净。” “那也就是说,她在没有疯之前,可能是个识文断字的?”我疑惑地说道。 “你们过来看这个屋里的墙。”陈清姿喊道。 于是我们俩到了正屋,见陈清姿正指着其中的一面墙。 在手电筒光芒照耀下,我瞧见其他几堵墙都有些破旧,只有陈清姿指着的这一面比较新,像是粉刷了没多久。 “奇怪,这墙很新啊,一个疯子会自己刷墙吗?”我皱眉道。 “你们仔细看,这墙上好像有东西啊。”陈清姿上前摸了摸。 我也上前摸了一把,感觉这墙上有点起伏不平。定睛细看,吃惊地发现这墙上赫然有个偌大的浅浅的猫咪的浮雕。 慢慢地,我发现这个浮雕好像慢慢浮现了出来,惟妙惟肖,脖子部位还有一个绳套。 卧槽,这猫怎么回事? 我正想要不要砸开墙看看,但是一想这样的话,让那疯女人住哪儿? 这时候,那猫灵又开始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来这货根本没有跟着我们进屋里,而是在院子里不断地徘徊叫唤。 “那猫怎么回事?”陈清姿说道。 “你看它一直在院子里那棵杏花树下溜达。”宁思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于是我们跑到猫灵所在的那地方。 “这位置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干尸出现的地方吧?”我说道:“话说刚才那是干尸吗?” “像是鬼。”宁思蹲下身去敲了敲地面:“中空的,这下面好像有地窖。” 陈清姿说道:“我来!”说着,脚下一用力,抬脚就将地窖的门给踹了下来。 一个黑漆漆的方形洞口出现在我们跟前。 一股腐烂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我们停了一会儿,等那臭味散去,才拿着手电筒往地下照了照。 这果然是个地窖,确切地说,应该是个酒窖,因为里面放了不少瓶装酒。 没想到这农村地方,还有人这么风雅,好像存了不少红酒。 发现没什么东西,我们相继跳了下去。 下去之后,发现这地窖还不小,存了不少美酒,也有一些杂物。 地窖里虽然潮湿,但是墙壁居然还用灰泥刷过,还挺讲究。我一眼看到地窖角落里有个铁箱子,于是走上前去,见那铁箱子没有上锁,于是上前先掀开了盖子。 只见里头放了不少杂物,还有一些相框。 我上前将两个相框给取了出来,拿出来一看,瞧见其中一个相框是个结婚照,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女人五官端正,穿着旗袍。男的长相虽然一般,但是眉目间仿佛有一股正气,看上去倒是面善。 再看另一张照片,我突然吃了一惊。这照片显然是近几年拍的。照片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样子却十分眼熟。 当然眼熟,这特么就是下午塞给我们古董花瓶的男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模样我还是记了个大概! “你们过来看,这个大叔好像就是下午我们遇到的那个!”我说道。 陈清姿走到我身旁看了看,惊讶道:“果然是他。难道下午我们看到的是鬼?刚才的那个是什么,也是鬼?” “你们看这个墙壁的构造。”宁思说道。 “这墙有什么好看的?”我问道。 “地窖的墙壁结构很松,虽然有些地方刷了灰泥,但是灰泥并不均匀,地窖里又潮湿,可以不费劲就可以挖开。”宁思说道:“如果有人把尸体碎尸,然后砌进墙里,这也不会被人发现。尤其这里的主人又是个疯子。” “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啊。”我说道:“不过我看不出这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那个疯女人。好像这么多年过去,女人的样子也有许多的变化了。” “先别管那些。”宁思说道:“我刚才想,鬼出现在这儿,又是干尸的模样,会不会是鬼提醒我们,有人把他碎尸变成了干尸,藏在这地窖里?” “管他怎么回事,我们挖开看看。”陈清姿说道,从那箱子里翻了翻,居然翻出一个小铁铲。那铁铲十分小巧,像是手工做成的给小孩儿玩的东西。但是确实铁制品。 陈清姿将那铲子取出来,便对着墙壁的潮湿部分铲了下去。表层的泥巴去掉,便露出里头的砖墙来。我上前帮着把墙面上的砖块取下来。 取了一部分之后,突然,一只干巴巴是手从夹墙里弹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见这手干巴巴得跟老树皮一样,突兀地伸出在墙壁,在手电筒光芒的影子照耀下,将一道诡异的光影投射在墙上。 “果然有尸体!“我吃惊道。于是我们仨立即上前去拆墙。 没过多久,这墙被我们拆得差不多,夹墙里果然藏着不少尸块。 但是尸块不知为什么都风干了。”这地下潮湿得很,为什么这尸体却成了干尸?“我不解地问道。 宁思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先把尸体拼凑起来吧。“ 说着,宁思从包里递过来一双手套。 我只好上前接过去,跟宁思一起玩拼图。陈清姿在一旁看着,冷哼道:”也给我一双手套吧。“宁思笑道:”没了。清姿,帮我们看着点儿就行。“陈清姿冷哼一声不说话。 等这尸体拼齐整了之后,我发现这是一具男人的尸体,虽然看不出样子,但是通过刚才的照片跟进村子之后的怪事,可以看出这男的,多半就是照片上的大叔。 大叔被人分尸,老婆疯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叔,您倒是显显灵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叹道。 但是这回那鬼魂倒是没有出现。 “大概是大叔鬼魂白天出现的,消耗了太多灵力。“宁思说道:”所以现在反而出不来了。“我叹了口气,从铁箱子里扯出一张白色的桌布,盖到那尸体身上。”看来这个桃源村根本就不简单。“我叹道。 第323章 猫尸 “等等,刚才屋里白色墙上出现猫的形状,难道那猫尸是被砌在屋里白墙上?”我皱眉道。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地窖里发出声音。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是小孩儿在哭泣,随即又突然变成了一声高过一声的长啸。 这一声哀嚎一声悲鸣,十分恐怖,听得人心烦意乱,就像是坠入地狱的冤鬼发出的惨叫一般。 我们仨听得都有点昏头昏脑,宁思说道:“这是猫灵的惨叫声,想必猫的尸体就在这地窖里!” 于是我们循声在这地窖里转悠半天,分辨出那叫声是在最里头一堵墙上传来的。 于是我们仨七手八脚地将那墙面挖开,不多时,一块凝结了血块的尸体从里面掉了出来,早就腐烂不堪。 仔细分辨,可见那正是一只黑猫的尸体,貌似长着血盆大口,仅有的一只眼睛冒着仇恨之火! 我们仨看到这一幕都有些胆战心惊。陈清姿皱眉道:“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连这种小动物都不放过,还将它活生生砌在了墙壁里头!” 宁思指着那猫尸说道:“你们看猫脖子上的东西。” 我忍着恶心蹲下身去,瞧见那黑猫猫尸脖子上挂着一只小巧的黄色铜铃铛。 神奇的是,这小巧的铜铃铛上还雕刻着一道小巧的繁体符咒。 “聚魂铃。”宁思说道:“这猫的猫灵之所以没散去,是因为主人早就给它带上了这铃铛。” “这主人对这个黑猫也太好了嘿,猫死了就死了呗,加这个聚魂铃干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聚魂铃不只是保护灵魂不灭,更是让猫灵跟自己相通。就像是监控器一样,猫咪无论是死是活,都能给主人传递信息。”宁思说道:“刚才我们箱子里找到的那个大叔的照片,也许就是猫咪的主人。也可能就是这具干尸了。” “大叔这么叼,谁会杀了他呢?这大叔看来也是懂点道术的。”我说道。 “不,这里的主人,也就是死了的这个男的,可能不是懂道术,而是一个道医。”陈清姿说道:“这种医生处在中医跟道士之间,由于修行得比较偏门,感兴趣的人也少,所以真正的道医并不多。刚才宁思从屋里翻出来的古书,我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能明白那是一些疑难杂症或者中邪之后的基本解法。” “中邪不是用道术解开也就完了呗,还要什么道医?”我不解地问道。 陈清姿无奈地说道:“道术也是一种强悍能量的转化。咱们年轻力壮体格健康,扛得住。可如果老弱妇孺,命格虚弱的人,对于有些道法根本就扛不住。所以才有了道医这种中庸的温柔的解法。在雪山的时候,师父也研究过这些,但是她也钻研不深。” “原来大叔是个悬壶济世的道医,”我不由感叹道:“谁会对这样一个人下得去黑手?!这也太丧心病狂!难道是佟亮干的?” “不可能。”宁思说道:“按照时间来说,佟亮在好几年前就离开了桃源村,并且极少回来。而这个大叔的死亡时间——再加上这猫灵的死亡状态推算,他是最近大半年前才死的。那个时候,佟亮在苏州。” “可大叔的尸体都风干了啊。”我疑惑地说道。 “我猜测是他生前以身试药,身体里堆积了许多丹药的缘故。死后尸体不腐烂,直接风干了。”陈清姿说道。 我闻言唏嘘万分:“原来大叔残留的灵魂并不是像害我们,而是想吓退我们,保护那个疯女人?也许那女人是他的妻子,他不想我们打扰到她。或者,是提醒我们,他的尸体在这儿被埋着,让我们替他申冤。” 宁思此时沉吟道:“也就是说,这个村子里肯定有另外一个人,也懂邪术。” “确定会是村子里的人么?会不会是外人干的?”我问道。 “刚才进村的时候我看过地形,”陈清姿接着说道:“村子靠着后山,后山多半是断崖或者没有开发的山路,没什么人烟。要么,就是武家村跟这桃源村了。我怀疑村里的人可能性比较大。” “算了,别瞎猜了,一切等明早再说。我们先去休息会儿。”说着,我招呼俩人出了地窖。那猫灵这回不叫了,却围着自己的尸体转悠了半晌,这才似乎很悲戚地跟着我们离开。 从地窖里出来一看,那疯女人依然躺在屋檐下睡着。 宁思叹了口气,招呼我们将她抬到屋里,收拾了一下里屋,将她放到床上去。 我们将随行带的一些饼干点心放在桌子上,这才出了屋子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回一看,就见那大叔的阴魂正站在地窖口对着我们笑。但是大叔的阴魂双腿已经渐渐淡去了。 我心中一惊,心想这可是要魂飞魄散的节奏啊。 于是返回身去,掏出一张道符,念咒拈诀,将那道符护住大叔的阴魂。 宁思跟陈清姿也折返了回来。宁思说道:“韩笑,没用的,大叔的魂魄已经开始消散,你这么做,也只是能让他维持到天亮而已。” “起码让他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吧?”我说道。 此时,就见那大叔对着我摇了摇头。宁思说道:“他现在的灵力已经连说话都不可能了。” “怎么会呢?”我惊讶道:“下午我们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跟真人一样啊。” “桃花林,可能是那片奇怪的桃花林捣鬼。”陈清姿说道。正说到这里,我见大叔的鬼魂对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屋里。 我知道大叔是惦记屋里的疯女人,便点了点头,看着他往屋里走进去。我们三个也互相看了看,跟了上去。 只见大叔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而那只黑猫猫灵,也就此跳到了他身旁,蹭着大叔的胳膊。 我们仨默默退了出去。 “咱们走吧,就算是想问什么,他也说不出来的。”宁思叹道。 于是我们仨有些郁闷地回了亮逼家里的空屋。 回到空屋里,我们仨也不敢都睡着了,于是轮流守夜。我睡到凌晨三点便起来替换陈清姿。 看着窗外的星星,突然有些沉闷,越发地觉得这桃源村像是个妖村一样。 她俩睡得也不大踏实,到了早上六七点钟便各自醒了过来。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出了空屋子,往村子里走去。 这回总算是见到了活人,还见到赶着去上学的小孩子。 宁思看着那群孩子,对我们说道:“这村子里还有老师,挺奇怪的,我们不妨去看看。” 我琢磨着反正也没什么别的线索,于是便同意前去。 这小村子里的小学校就在那片桃林附近。但是白天看桃花林则一览无余,可见林子不大,我们昨天下午之所以没有走出来,多半是那妖灵作祟。 小学校好像是以前民国时候留下的祠堂改建的,因为能看出那祠堂的建筑轮廓。 只有一间教室,一个老师宿舍,一个厕所跟厨房。 当然,老师也只有一个人。 由于是夏天,天太热,教室的门开着,我们从外头就能看到教室里的情景。只见一个高挑的女老师正站在讲台上看教案。 女老师长发披肩,侧影很是清秀动人,就是身材单薄得很。 而且跟其他村妇不同的是,这女老师居然穿着裁剪得体的旗袍。”没想到这小村子里还有这么好看的女老师。“我啧啧说道。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色狼。“ 这时候,那女老师注意到门口的我们,于是冲我们转过脸来。 我端详着女老师的样子,只见她容貌清秀,却也透着一丝大气。眼神楚楚动人,水润得很。 第324章 异村(上) 没想到这偏远村子里还有这样的美人。 虽然也不算是多美的姑娘,但是对比其他村姑,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而且没什么土鳖的气息。 那女老师惊讶地看了看我们,沉吟半晌,这才走出门来。 “你们几位是找谁么?“女老师说道,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倒也动听,很温柔。”我们是——“我想了想,这才接着说道:”我们是武家村的人,因为一些事情来桃源村这边调查一下。““武家村?“女老师有些惊讶:”有时候我也去武家村,怎么没记得见过三位呢。““我们是武宁的远方表叔跟姑姑。“跟闫至阳混久了,随时随地都能撒谎:”你们村可能也知道,武家村死了五个孩子,警察却一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们从外地过来,想就此调查一下。““这件事啊,“女老师说道:”那不是发生在武家村么。这跟我们桃源村没什么关系吧。“”桃源村距离武家村很近啊,但是怎么没听武家村提起过你们这儿,好像你们两个村子并不太来往。“宁思笑问道。 “哦,大概是因为桃林里那些瘴气吧。“女老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村口那个桃林里就会冒出一些有毒的气体,就像是瘴气。“”瘴气?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山谷,怎么会有瘴气?“陈清姿惊讶地问道。 女老师摇头道:”不知道,以前并没有这种毒气。“ “老师,您贵姓?为什么要来这种偏远的村子教课?“宁思问道。”我姓苏。“女老师说道:”也是因为支教过来的,支教是五年,现在是第四年。“跟我们说话的时候,这女老师仿佛比较害羞,一直微微垂着头。 宁思问她,这村子里人都是干什么的,以什么为生,为什么显得那么萧条。其实这些事情,灵调局早就调查过。说是这儿的人都是农民,要不种果树,要么种茶叶。亮逼以前家里也是果农。 苏老师的回答果然跟调查的结果差不多,是村民都是农民。 于是我问为什么村民们到了下午四点都躲家里没有一个人出现。就算是边远山区大家没什么娱乐生活,也不至于睡觉这么早。 苏老师说,大概因为村子里一般都是小孩跟老人,要么就是农妇,人数也不多,没什么事儿做,所以就睡觉早。 “不好意思,还有五分钟上课了,我要去准备了。“苏老师说道:”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进教室了。““等一下苏老师。“宁思说道:”村口有一户人家,里面只住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她是怎么回事啊?上次我们还在桃林里见到她了呢。“苏老师说道:”哦,梅大嫂。她丈夫是个中医,前几年不知怎么失踪了。后来她就变得疯疯癫癫了。也是怪可怜的。““那她男人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梅岳。“苏老师说道,随即就进了教室里去。 “这个女老师我总觉得怪怪的。“宁思说道:”感觉上有点不对劲。““哪儿不对啊?“我问道。”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宁思沉吟道。 陈清姿冷哼一声:”当特工就是这样,疑神疑鬼。我瞧着苏老师没什么问题,说话也坦然,没有遮遮掩掩的感觉。“”也许吧。“宁思说道:”咱们到村里走走看。“于是我们仨往村子里走去。反正以调查之名,我们基本上走过了每一户人家。大部分人没什么问题,或者说,跟灵调局调查过的一样。 我们问为什么一到四点的时候,这村子的大家就都躲家里不出来了。基本上大家都回答说,因为村口的桃花林不知为什么总在四点多的时候冒出一股瘴气。这种毒气会蔓延到村子里。于是家家户户都点上艾草在家,是怕瘴气中毒。以前梅中医在的时候,大家什么都不怕。现在梅神医失踪了,村子里的人也没人懂医术,要是想看个病还得走大半天山路,所以都害怕这种瘴气。因此也就早早躲了起来。 而问到失踪的孩子的时候,倒是有个大妈说,她大年初五那天确实看到五个孩子从桃林绕过来玩耍。因为瘴气是近三个月才出现的,年初的时候没有,那时候武家村的孩子也偶尔会过来玩。可是孩子们过来一阵子后,也就回去了。那时候梅神医也还在村子里。而且孩子里有个叫武小萌的男孩子跟梅神医最为投缘,还想跟神医学医术,可是没想到那之后,孩子死了,神医失踪了。结果梅大嫂还疯了。 “梅神医是年初的时候才失踪的?“我惊讶地问道,本以为大叔死了有一阵子了。 那大妈说道:”可不是呢,大概也就是正月的时候吧。跟那些孩子死的日子差不多。后来村子还出了瘴气,我们都说,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邪祟。“说到这里,也再没问出什么,我们仨便悻悻然离开。走在村子的路上,陈清姿说道:“你们说,那村子里的什么瘴气,那个疯女人梅大嫂为什么不怕?” “因为那雾气并没有毒,而是邪灵作祟起的烟雾,是一种障眼法。它能迷惑人的心智。可是疯子早就丧失了心智,所以她反而能走出来。”宁思说道。 “真尼玛神奇。”我啧啧说道:“要不我们趁着白天,去那个林子看看?我总觉得五个孩子的死跟这个村子有关。而梅神医的死可能也跟五个孩子有关。” “走,去看看。”陈清姿说道。 于是我们走过村子,来到村口的桃花林。我们沿着林子来回走了两圈,发现者桃林果然是不大。 然而白天的阳光照耀在桃林中,看不出任何不对劲跟不正常。 我们仨站在林子边儿上,有些愁眉不展。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后头盯着我。于是我回头一看,就瞧见一个瘦瘦弱弱的年轻男人正站在桃林入口处,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见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有些破旧的衬衫,手上拿着一个难看的黑色袋子。 这男人看到我们注意到他,不发一语地就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人靠近树林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声音。要说我们仨虽然也不是绝世高手,但是不可能我们仨都没注意到。 “那男人有点奇怪啊。”我说道。 “追上去看看!”陈清姿说道。 于是我们仨立即追了上去。但是却见那个男人跑得特别快,居然没了影子。 跑出桃林后,我们仨张望了会儿,刚要追进村子里仔细找找。 但是这时,突然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从我们斜对面传来。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我心中一惊,因为这尖叫声是从梅神医家里传来的。 几分钟后,村子里一阵骚动,人声嘈杂,村子里的人纷纷往尖叫声传来的梅神医家跑过去。 于是我们仨也立即跑了过去。本以为是那个疯女人出事了,结果却发现发出尖叫的是疯女人,倒在地上的居然是刚才跟我们说话的大妈。 “大妈死了?”我有些紧张地问道,立即跟宁思上前查看。 “死了。”宁思皱眉道:“看症状像是被吓死的。” 我看了一眼那大妈的神色,确实,双眼睁大,神情恐怖扭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起身看了一下梅大嫂,见她也害怕得不行,但是却眼神茫然,显然应该不是她下的手。 那会是谁呢?我看着地上翻倒的食盒,想起大妈说过,自己家偶尔做好吃的,也会给梅大嫂送来一份,所以这次可能是给梅大嫂来送饭了。 我摇头叹了口气,这村子真特么特别。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眼神瞥过门口,却又看到那个身穿破旧衬衫,手中提着黑色的垃圾袋的男人。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里,不发一句话。 我疑惑地看着那男人,瞧见他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戴着一副面具。 但是,当那男人看到我注意他的时候,便匆匆离开了。 他会是凶手么?我心中疑惑。此时,干脆面君跳到我的肩膀上,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我告诉你哦,这村里有个男人很奇怪。” 刚才我在这个疯女人家里溜达,瞧见一个瘦小的男人冲了进来,瘦瘦弱弱的样子,穿着一件很薄的旧衬衫,脸上没什么表情,眉毛挺黑的。这货跑得太快,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但是他手里的袋子挺奇怪,我觉得可疑,在他跑进正屋又出来的时候,就跳上去抓了一把,抓破了那袋子。“”卧槽,你说的这个男的,刚才好像在啊!“我吃惊道:”还有呢,袋子里是什么?“”只有土,一袋子的土。“干脆面君说道:”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有病啊这货,装着一袋子土到处溜达?“我疑惑地问道,于是走到正屋里去看。 只见正屋里撒着一些土,一直延伸到我脚下,大概就是干脆面君抓了一把洒出来的土。 我蹲下身去扒拉那些土,吃惊地发现土里的东西不太寻常。 黑色的潮湿的泥土里,居然搀和了大理石跟花岗石一样的碎末,甚至还有人造花环的亮片!更奇葩的是,这土里好像还有很小块的人骨头!! 而且那土里还混着青苔,这说明什么?卧槽这是坟土!! 这土肯定是从一处潮湿,阴暗的角落里挖出来的!! 我吃了一惊,心想刚才那人肯定是挖过坟,或者说,处理过尸体! 于是我抓过一旁看热闹的一个老人问,刚才那个破烂衬衫的男人是谁。 老人想了想,说那人原本是武家村的人,叫武幽。好像是个孤儿,算是个破落户,没人管,就捡垃圾为生。 而且这孤儿好像挺喜欢苏老师,总是去骚扰人家,挺烦人的。 “那他住哪儿?“我问道。 “也没什么住处,就在桃林里睡觉,这季节。冬天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活着。反正夏天晚上他就在桃林附近睡,也不怕那瘴气。“老人说道。 “那男人有问题,我们追!“我们仨于是立即追出来,沿着村子一顿找。 可奇怪的是,这男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这货居然躲了起来!! 麻痹,这桃源村简直就是个鬼村,什么怪人都有。”那男人袋子里既然装的是坟土,那么也就是说,他可能去挖坟了,或者埋葬了什么死人。“宁思说道:”如果他住在桃林附近,那就是说,他可能是在桃林里埋了尸体。这是一种可能。“”那我们就挖开看看!“陈清姿说道。 生怕还有孩子遇害,或者出什么事,我们便从村民家里借来铁铲,寻找桃林里有新土翻出的地方,开始挖开看看。 第325章 异村(中) 由于是种了树林的土地,土质比较疏松,找到有新土挖开的痕迹,便立即上前开挖。 事到如今,我仿佛明白了那瘴气的来源。是死灵制造的幻觉! 这树林里肯定埋葬了不少死尸,无论是动物的还是人的,都是那瘴气的来源,只有铲除了那些死尸,那害人的瘴气也才能消散。 我们挖了没多久,突然地,我看到泥土里显露出一只黑色的猫爪子来。 翻开泥土一看,卧槽,一只黑猫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不过这肯定不是梅医生家里的黑猫。梅医生家里的黑猫尸体已经被找到。看来这有人杀了不少黑猫啊。 但是我往下继续挖的时候,却见黑猫尸体下还有一具尸体。这回的尸体就是人的了。 我招呼宁思跟陈清姿过来,将这尸体挖出来。挖出尸体后,发现这尸体是个男尸,但是由于腐烂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们仨在树林里挖半天,找到三个男人的尸体。看腐烂的程度,这仨人死亡时间差不多。从衣服上讲,这仨都是男人。 这仨男人是武家村的人,还是桃源村的人?我们仨面面相觑,烈日下这腐烂尸体的气味让人恶心。 而且特别奇怪的是,这三具男尸都伴随着一具黑猫的尸体一并埋葬。 “为什么都跟一只黑猫埋葬在一起?”我皱眉道。 “也许黑猫是个载体,就是引灵。黑猫猫灵吸引了三个横死男人的怨气,成了气候,才在这个林子里变成怪物伤人。”宁思说道。 话音未落,我突然感觉这桃花林起了一阵阴风。 往四下里一看,就见一股黑色鬼气盘桓出现,将我们几个人围在其中。 在黑气中,猫灵鬼怪奔突四逃,不断地冲我们扑过来。 这些猫灵比猫本身的速度更快,宁思跟陈清姿不得已用了枪跟飞镖,将那些猫灵尽数灭掉。 我皱眉道:“奇怪,这猫就死了三只,为什么猫灵这么多?” “因为死尸多。”宁思说道:“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 此时,陈清姿突然低声道:”好像有人来了。就在我们身后。“听陈清姿一提醒,我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人正从我们身后靠近。虽然说这人的脚步比一般人轻了许多,但是也能感觉得出来,绝逼是有人过来了。 陈清姿暗中拈了三支步步生莲暗器在手中,等那人靠近了,忽而反手甩了出去。 只听身后嗷地一声惨叫,那人摔倒在地。 我们仨转过身一看,倒在地上的正是那个提着黑袋子的怪男人。 陈清姿的飞针并未击中要害,只是扎进了对方的胳膊跟腿而已。”是你这怪人?“我惊讶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能干什么,你没看他手里的刀都丢在地上了么?!“陈清姿冷笑道:”他是来杀我们的!“我往旁边一看,果然瞧见他手中的黑色袋子丢在地上,那袋子下面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这些人难道都是你杀的?!“我怒道。 “是。“那怪人见我们人多,似乎很是痛快地承认了。 “你就是武幽?“宁思问道:”是武家村的人?“”你们认识我?“由于那暗器扎在身上,这怪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冷汗涔涔渗出。 “这三个男人是干什么的?“宁思问道。 “他们,他们也是武家村的人。不学无术,来这边调戏苏老师,我去拦着,结果被他们暴打了一顿。“武幽说道:”后来,我就设计杀了他们。“”引灵阵是你做的?“宁思皱眉道。”对。“武幽警惕地看着我们:”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桃源村还真是奇特。“陈清姿冷哼道,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不过就是个普通山民而已,怎么懂得这种邪术?“武幽说道:”是以前的梅神医教给我的。“陈清姿眼睛一瞪:”梅神医,我还要问问你呢,梅神医是怎么回事,他的尸体为什么在自己家的地窖里?!“武幽闻言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出:”什么,尸体??““你不知道么?“我问道。 武幽愣了几秒钟,突然点头道:”哦,我知道。因为梅神医也是我杀的。“”什么?!“我吃惊道:”你为什么要杀梅神医?!不是说他就是教你道法的人么?!““因为,因为他跟这几个男人一样,都欺负苏老师!“武幽说道。”胡扯。“宁思冷冷说道:”梅神医在村民中口碑不错。而且他跟他夫人很恩爱。“武幽端详着我们:”不是说你们不是这儿的人么?这怎么知道他们俩人关系怎么样?“宁思冷笑道:”我们去过梅神医的家,看到过两人的照片,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啊。“说着,宁思蹲下身,冷笑道:”如果你敢骗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话音刚落,宁思突然将三枚暗器给拔了出来,又再度扎了进去。 宁思扎入的都是穴位处,这一下疼得那货嗷嗷乱叫。 没多会儿,便求饶道:”我没乱说!这梅医生很好色,他也喜欢那苏老师,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老婆才气疯了。“想起昨晚大叔阴魂的事情,我觉得这孙子在撒谎。 宁思自然也这么觉得,手下也没留情,一个劲儿地对着那武幽的穴位处猛扎,我在一旁看得冷汗涔涔。 这姑娘看着温柔可爱,这下起手来真是心狠啊,特么比男人还叼。果然是当特工的好料子。 但是,武幽可能说的还真是实话。因为就算备受折磨,这货也还是咬死了没改口。 陈清姿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道:”宁思,别折腾他了。我看他说的是实话,你看人都被你折腾半条命没了!“宁思冷冷说道:”我见过太多不肯就范的人,这个人,我还是怀疑他没说实话。“说着,又要下手。陈清姿怒了,一把夺回自己的暗器,冷冷说道:”好了,再折腾下去他可能就被废了。我们放了他,再查别的地方吧。“宁思冷冷瞥了一眼那武幽,见他满头冷汗,脸色发白,身体一阵阵的抽搐,看来是有些扛不住了。”放了你也可以。“宁思冷冷说道:”但是识时务的,就给我闭上嘴,将这里的事儿隐瞒过去,也别告诉别人见过我们。否则——“说到这里,宁思将枪口对准那武幽的脑袋:”我就杀了你!“武幽连连点头。 “对了,你认识武家村掉到水塘里淹死的那五个小孩子?“宁思冷冷问道。 武幽眨了眨眼,说道:”我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那你也跑不了,这儿死了三个人,你说是你杀的,现在,跟我们去警察局一趟。”陈清姿冷冷说道:“我们决定,送你去投案!” 武幽脸色白了白,但是没有说话。宁思却在一旁冷笑道:“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查的是武家村孩子的死,并不是这三个男人是谁杀的。不过武幽,你为什么把黑猫也跟这些尸体混着埋葬在一起?你说你跟梅神医学过道法,那如果这引灵阵是你设置的,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也没什么目的。梅神医生前喜欢黑猫,养了许多黑猫。但是,但是我杀了他之后,那些黑猫就一直跟着我,我总觉得太害怕,就直接杀了它们,埋在了桃花林里。“武幽说道。”你杀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个苏老师?“陈清姿问道:”你们俩是恋人?“武幽连连摇头:“不不,这都是我自己乐意的,苏老师她并不知道。” 卧槽,又一个为了女神舍生忘死的炮灰。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 “好了,你先走吧,记得什么都别说,否则我们杀了你!对了,你把梅神医埋葬在哪儿了?”宁思冷冷道。 “大概是在桃花林,可我想不清楚位置了。“武幽说道。 这话一出口,我们俩 武幽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地跑了,那黑色塑料袋也忘了带走。 “他不是杀人犯吗,你为什么放走他?”我问道。 宁思说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为了看看他是不是有同伙,我们这几天监视他。”说着,她将干脆面君给抱了出来,说道:“跟着这小子,看看他都干什么去。” 干脆面君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树林之外。 第326章 异村(下) “这村子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我叹道。 “一个疯子,一个喜欢穿旗袍的美女老师,一个莫名其妙的猥琐拾荒者,还真不知道另外藏着什么。”陈清姿冷哼道:“要是还有奇葩,我就真给跪了。” 为了方便调查出以后的事情,我们仨只好又将那些碎尸胡乱埋了下去。这半个小时里倒是没什么人经过桃花林,也就没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我们仨聊着天走出桃花林,路过那旁边小学校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了几眼。 那女老师依然在给孩子上课,将近中午了,家家户户开始冒出炊烟。 大概到了午饭时间。我们这几天基本都是在凑合吃随身带来的零食,今天中午,倒是想找个人家蹭顿饭去。 不只是为了吃饭,也为了再探听一下梅神医等人的情况。 我倒是不太相信梅神医是个色魔一样的人物。那就是说武幽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说谎呢? 武幽难道喜欢这个苏老师? 想到这里,我们仨停下脚步。宁思说道:”咱们去找苏老师吃饭怎么样?“我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想找她调查看看。“想到这里,我们便在学校门外等着,看学校什么时候下课。 正在门口待着的时候,我瞧着旁边有口古井,古井上架着茅草顶棚,就像是古代的小亭子一样。 在那古井旁边,居然坐着一个小孩子。这孩子八九岁的年纪,挺瘦弱,身上穿着一件运动服,还有一条破牛仔裤。 我眯眼看了看那孩子,总觉得不对劲,那孩子满身寒气,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味儿,很脏。 “你们看那个小孩子。不对,应该是个小鬼。“我指了指那口井。” 但是等宁思跟陈清姿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却见小孩子的鬼影已经没了。 “看到什么了?”陈清姿问道。 “刚才有个小孩子在水井口的地方坐着,你们都没看到么?”我问道。 “小孩子?没看到,”陈清姿说道:“你看错了吧。” “刚才我也没看到。不过如果有什么小鬼出现的话,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指不定那口井有古怪。”宁思说道:“进村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那口古井。” 我们仨于是上前去看那口水井。往里一瞧,水还算清澈。但是提水的木桶好像搁置了许久,已经破了个洞。 “好像没有看到过村子里的人来村口提水。”我回忆了一下说道。 宁思看了看古井的顶棚,说道:“我上去看看。我好像是觉得顶棚上搁着什么东西。” “这个怎么上去,顶棚距离水井口三四米高,而且是茅草跟木头搭起来的。当时估计是用梯子爬上去安置上去的。你怎么上去看?当心塌了会掉水井里。”我说道。 陈清姿瞥了宁思一眼,说道:“我看宁思妹子体重也不过百,用攀援绳子吊着自己上去看看也没什么。” “这——”还没等我劝说,宁思已经准备上好绳子,用力一甩,勾住横梁,身体一纵,便飞上了顶棚。 不知宁思在横梁里找到了什么,伸手摸索半晌,将横梁上的东西摸出来抱在怀里,便将绳子往下放。可刚放到井口的时候,那已经被风雨摧残得差不多的顶棚突然晃了晃,塌陷了下来。 我吃惊不小,立即上前去拉宁思,正好抓住她的胳膊。此时,顶棚的木头跟茅草顿时全部落了下来,砸到我的后背上,差点儿给我砸岔气儿了。 “豆芽,宁思,你们没事吧?!”陈清姿上前将砸在我身上的木头跟茅草都搬开。 我回过神儿来,拉着宁思的胳膊,将她慢慢拉出井口,累了个半死:“我说宁思,你看着也不胖啊,怎么那么沉??” 宁思抓着古井边缘爬上来,擦了擦额头冷汗:“哪儿啊,我是觉得这盒子好像挺沉的,不是我的重量啊。“等把宁思拉出古井,我瞧见她手中的盒子,无非就是一本书那么大小。 就这东西,还能那么沉?我不解地上前接过来,瞧见那铁盒子普普通通,都生锈了。上头有一把小锁,看起来也不结实。 果然不结实,因为我上前一拽,这锁居然被拽了下来。 打开铁盒子,我瞧见盒子里放着一卷录像带。这录像带像是好多年前的东西,也不知道录了什么。 “这地方怎么会有录像带?“我皱眉道。 没等多说,几个村民赶了过来,看到我们坐在古井边,古井上方的茅草顶棚也都落在地上,便上前问怎么回事。 我赶紧将录像带藏了起来,跟大家说本想打点水喝,结果不知怎么,这草棚顶就塌了,差点儿给我们砸死。 于是有好心的大叔请我们回家吃中饭。 “这古井的水不能喝。“那大叔说道:”早前有个孩子掉井里淹死了。但是一开始我们都没发现。后来发现的时候,井水都有味儿了。孩子死了,这口井边儿就总有怪事。以前水井边长了一圈七星草,我们当地的一种开花的药草,但是出事后,草都没了,全都枯死了。所以我们感觉这水井的水有毒,不能再喝了。“于是我追问那死去的孩子是谁。大叔说也是村里的一个小男孩,不知怎么玩耍的时候掉水井里去了。但是当时水井边没别人,大家也是猜测他是失足掉了进去。但是具体如何,不知道。 村民们见我们没啥事,便都纷纷散开了。大叔让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婉拒了,于是准备去学校找苏老师蹭顿饭。 此时已经下课了,那美女老师果然去厨房做饭。其他孩子纷纷回家吃饭,一时间校园里安静下来。 我们进了学校,问能否在学校里蹭顿饭。苏老师倒是比较和气,就此答应了。 陈清姿于是帮着苏老师做饭,我跟宁思则悄悄进了教室,没有发现什么录像放映机啥的。但是等潜入苏老师宿舍的时候,却真的发现了录像机。 这特么十年前的玩意儿现在看来居然还能用。 “抓紧时间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宁思低声道,将这录像带立即放进了录像机里。 荧幕上出现一处农家院落,镜头有点晃动,天气是个大晴天,有许多翠绿欲滴的树木。 我瞧着那院落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梅神医的院子么? 旁白开始了,是一个小孩的声音,有点稚气未脱:”这是冬天里一个普通的日子,但是对于梅叔来说,一切都不再普通,因为对于他来说,再也不会有下一个正月了。“这孩子的声音阴气森然,听得我有点毛骨悚然。一阵阵阴风似乎从我身后吹起。于是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差点儿特么吓晕。 我正看到那陌生的小男孩跟着我们到了宿舍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嘴唇不知不觉地跟着那些旁白在动。 几分钟后,那旁白突然没了。胆识那陌生的小男孩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说什么?你谁啊?“ 那个孩子却没理我,而是继续盯着屏幕看。我不由自主地转脸去看那个孩子的鬼魂,瞧见那孩子依旧盯着屏幕看,表情很古怪,不知他在想什么。 那孩子低声道:”那是梅叔的家。“ 我随口应了一句:”是啊。“ 荧幕上此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正在做家务,洗洗熨熨,在普通不过了。但是这个女人我们却认识:是那个疯女人。 这个时候的她倒是很正常,一点看不出疯癫的模样。看着她在录像里做家务,我有点不耐烦了:”这录像到底干什么呢?“此时,那孩子突然阴测测地对我们说道:”她很漂亮对不对?“我跟宁思闻言,同时转过脸来看着他,感觉这孩子说这话有点奇怪。 我问道:”你说什么?“ 那孩子说道:”我说她很漂亮。你们不觉得吗?“”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宁思问道。 那孩子说:”她是我妈妈。“ 房间里顿时一片静默,我跟宁思都有些愕然。”她是我妈妈,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那孩子笑道,乌黑的嘴唇裂开一道弧度,看得我有点难受。 此时,那录像的旁白又开始出现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会来救她。因为,她的家里人都已经被人杀死了。她却还不知道。“我瞧见那孩子的嘴跟着旁白一张一合,好像这旁白就是他烂熟于心背出来的。在画面上,天色好像黯淡了下来,夜幕降临,窗外风雪交加。 突然地,一块大石头从户外飞进来,打破了厨房的玻璃窗。那疯女人猛地回头,睁大了眼睛正对着荧幕,似乎大气都不敢喘。 这下子我也看出这疯女人很可能就是孩子的母亲。没疯之前这女人的样子跟我身后的孩子长得实在太像了。接着,另一块玻璃也被打碎了,然后我听到女人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你,怎么会是你!!!” 后来,一片血飞溅在了镜头上,好像来的人用石头砸伤了女人。这时候录像的人已经躲进了衣橱,貌似只是从缝隙里拍外头的场景。 我瞧见背对着镜头的是个瘦高的男人,短发,穿着黑衣,丢下手中沾血的石块,用布包了起来,然后清理了现场。 但是由于这过程一直是背对着镜头的,所以我们没有看出那人是谁。 总之这人似乎砸晕了疯女人,或者他以为他用石头砸死了疯女人,这才匆匆收拾了离开。 而等那男人离开后,拍摄人才从衣橱里跑出来,冲到那女人跟前。随后屏幕一黑,没了下文,戛然而止。 我跟宁思看完之后,看着那孩子问道:“这录像你拍的?” 孩子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杀我妈妈的是谁。” “你是故意让我们找到这录像带?你当时带着DV还是?”我问道。一个小孩能拍下这种东西?还有旁白? 孩子突然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白部分十分明显,显得有点凄利:“是我用怨念,在死后将记忆影像投射在了录像带上。” “什么?”我吃惊道。 “你们能发现这个录像带我很高兴。”男孩子冷冷说道:“我就是想来看看。只有看到这带子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她。我很想念我的妈妈。” “我怎么没听说梅神医有孩子?”我皱眉道。 “夭折了,从婴儿的时候。”那孩子冷冷说道,突然上前撕开自己的衣服。蓦然地,我看到他的身体居然是稻草扎成的! 第327章 毒 看到那孩子身上的稻草,我着实吓了一跳:“你,本是个稻草人?” “是我附身在稻草人上。”那孩子笑了笑,神情诡异:“当时古井旁边掉落了一只稻草人,我就附身了上去。你们看到了,凶手是男人,要帮我爹娘报仇。” 说着,这孩子化作一团黑气从屋里飞了出去,地上只剩下一个没有头的稻草人。 我看着那稻草人打了个哆嗦。 此时,陈清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我知道她可能是在跟我们报信,于是赶紧跟宁思将那录音带从录像机里取出来塞进我背包里。 没多会儿,陈清姿的声音响了起来:“豆芽,宁思,你们在哪儿呢?出来吃饭了!!” 饭香味传来,我顿时感觉确实有些饥肠辘辘了。 因此我跟宁思赶紧出门去,往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也只有一张折叠餐桌,苏老师去教室里搬来几把凳子给我们坐。 我接过凳子的时候打量了一眼那苏老师,感觉她还真是挺文艺,天天穿着旗袍。 今天换了跟昨天不同的一件,显得身材极好。 陈清姿冷哼道:“豆芽,你看什么呢?!” 听到陈清姿的声音,苏老师也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害羞的缘故,我瞧见她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衣服领子。 我有些尴尬,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子上的菜肴上。低头一看,小桌上几个家常菜色。 首先是虾饼,湖南岳阳风味小吃,据老道说这系用洞庭湖一带出产的鲜虾拌以面粉糊炸制成的。味鲜香嫩,焦脆可口。 然后是一盘君山银针鸡片。君山银针鸡片,与杭州“龙井虾仁”一样,闻名全国。“君山银针”是摘自君山白鹤寺内十几株茶树上的茶叶,味道清香甜美,具有安神、健胃之功效,君山银针鸡片即用鸡肉和君山银针茶滑炒而成,成菜白绿相间,鸡片鲜嫩,银针清香,其味极佳。 别好奇我为啥懂这么多,全是因为老道是个道行很深的吃货。说起来,君山这个地方就在岳阳附近,也在亮逼的桃源村附近。 可这小破地方老道居然也知道,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等吃起来这饭菜,我不由有些惊讶。这苏老师做的饭菜美味至极,吃了两口就觉得齿颊留香。再看她盛饭的碗碟,也都是素雅精致的瓷器,这老师一点也没有山村教师的淳朴,倒是过得挺精致。 我刚要继续吃的时候,就见陈清姿突然掐了我一把,从桌子上递给我一只小药丸。 我十分不解,却见她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于是取了过来,就这饭菜吞进肚子里。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咽喉传来,我心想陈清姿这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难道是怀疑饭菜有毒?一般的毒药很难无色无味,我鼻子又灵,很难觉察不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表面依然假装没事,顺便瞥了一眼苏老师。气儿见苏老师很淡定地在吃饭,表情没什么变化。 没多会儿,陈清姿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饭桌前,手中的饭碗应声落地。 尼玛,开始装了。我见宁思也学着陈清姿倒下,于是我也奥斯卡影帝附体,哐当倒地。 此时,我的耳朵竖起,听着苏老师的动静。却听到她冷笑一声,走上前来似乎挨个看了看我们:“不自量力的家伙,还想来查武家村命案。” 此时,我听到厨房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你来的正好,杀了他们,埋到桃花林里。”苏老师冷冷说道。 “你又杀人?”那人说道,声音很像是那提着黑袋子的男人。 果然,自从他说梅神医被埋葬在桃花林的时候,我就知道武幽不是杀人凶手。 可没想到杀人者是苏老师!可事情不对啊,那杀人录像里的人士男人啊。 苏老师可是个女人!难道是东方不败?? “我不杀了他们,他们迟早会查到是我杀了武家村的那几个小孩。”苏老师说道。 “好吧,为了你,我就再做最后一次。”那男人似乎下了决心,说道:“但是你答应我,从此之后,别再杀人。” “我知道。”苏老师的声音似乎低柔了下来。 那男人上前来,伸手来按住我的头,似乎是想直接来个斩首。就在这时,我突然睁开眼睛,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就此甩了出去。 我听到一阵哐当声传来,见那男人摔到了墙上,撞掉了墙上挂着的锅铲。我定睛一看,卧槽果然是武幽。 苏老师惊愕地看着我,随即冷笑一声:“没想到几位还是有点道行的,居然没中毒。” “你为什么要杀人?”我冷冷问道:“那五个孩子跟你没有冤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是没有冤仇。”苏老师说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说着,我突见她一下踢翻了墙角的一个油桶。 一股汽油味儿顿时弥漫开来。 随即,我瞧见苏老师手中举出一只打火机,一朵火焰跳跃在她手中。 “疯子,你想我们一起死?!”陈清姿怒道。 “我道法拼不过你们,也只有这样了。”苏老师的神色突然有些扭曲:“反正我活着也就是活着而已,根本没什么意义!!” 此时,宁思倒是回过神儿来,赶紧去开门。但是当她刚碰到厨房门的时候,突然像是被扎了一样缩回手来。我回头一看,那门上居然画着一道道黑色道符。 那些符咒我也曾经见识过,那是很恶毒的诅咒符咒。擦,这苏老师大概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绝逼是画在这儿跟人同归于尽的。 宁思被那符咒伤了手,心中也发狠起来,掏出手枪对准那门便开起枪来。 此时,我瞧见苏老师已经将手中的打火机丢了出去。 我吃惊不小,就见陈清姿手一扬,一只暗器飞了出去,正好将那打火机给从窗户上钉飞了出去。 那苏老师此时抄起厨房的一把菜刀便向我们砍了过来。此时,武幽也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东西招呼到我身上。 武幽这弱逼根本就不是我对手,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夺过武器顺便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此时,陈清姿也三下五除二地将苏老师擒住。拉扯间,我听到一声衣服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 低头一看,顿时尴尬。原来苏老师的长身旗袍在打斗中撕裂了。撕到大腿根,顿觉尴尬。 不过不只是旗袍撕裂,我瞧见那旗袍的领子扣子也被陈清姿给撕扯了下来。 但是当我瞥到苏老师的脖子之后,顿时惊呆了。 因为我特么看到了喉结。”你,你是男人?!“我吃惊道。 这话让武幽也惊呆了。一时间无法接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感觉。 武幽显然是因为爱恋苏老师,才帮他杀人。现在得知女神是男人,不知他是不是要有一种被假货坑了的感觉。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看着武幽。武幽吃惊地盯着苏老师半晌,没说出话来。 陈清姿啐道:”原来这苏老师是个男人。看来就是他杀了梅神医!“宁思此时喊道:“怎么办,这破地方根本出不去!” “窗户呢?”我问道。 宁思摇头道:“试过了,血肉之躯都没法穿破,但是其他东西可以。” “放我们出去!”陈清姿喝道,一把扯住苏老师的头发。 苏老师大笑道:“我为什么放你们走,干脆我们一起死在这儿吧!”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喝道:“龙神敕令,土神借法,诛邪!” 平地里仿佛起了一阵狂风,突然冲到那门上。飞沙走石随即砸到了门板上。一阵道法金光卷成的风浪冲击而过,两扇门应声而碎。 而门外也走进来一个人。 第328章 意想不到的身份 我抬眼看到那人,又惊又喜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走进门的正是老道,依然是那熟悉的发型熟悉的邋遢造型,身上依然是那熟悉的味道,太臭。 “徒弟,你们也太笨了,这么俩战五渣都处理不了?”老道摇头叹道,走到那苏老师跟前,笑道:“人妖?” 此时,一直摔在地上的武幽也爬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丝。 我走到他跟前,问道:“怎么样,知道你的女神其实是个男人,你现在心情如何?” 武幽没理我,而是径直走到被陈清姿五花大绑的苏老师跟前:“你居然是个男人?“苏老师冷笑道:“对,我是男人。所以你就不爱我了是么。” 我心想废话啊你特么又不是妹子,怎么爱你,除非是基友。 但没想到接下来武幽的一句话让我们大跌眼镜:“不,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噗!!!真爱啊!!在一起在一起 这回倒是让苏老师有些无语了。 老道笑道:”如果他是没有心的人呢?“”什么?“武幽不解地问道。 老道将武幽拽到苏老师跟前,说道:”你摸摸他的心口位置。“武幽疑惑地上前摸了摸苏老师的心口,吃惊道:”你,你没有心跳!!“老道笑道:”他不只是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这是个活死人。“”师父,你怎么知道他是活死人啊,他,这怎么活下来的啊?“我问道。”五个小孩那案子,就是为了让他活下来的。“老道说道。 根据老道的解释,那五个小孩就是所谓的祭鬼的鬼童,也就等同于买卖寿命。阴间其实有不少业务是非法的。比如鬼快递就属于灰色地带的,跟“法律“打擦边球的业务。 不过鬼快递只是买卖一些信息而已,倒是无伤大雅。但是买卖寿命就麻烦了。因为天道伦常,有些东西都是命定的。如果往外买卖寿命,那就会影响别人的寿命。莫名其妙少好几年寿命,这多坑爹。所以这是等于杀人放火的罪行。 这个苏老师早就应该挂了,但是他却靠着从某些鬼差等等那买寿命跟元气,隐姓埋名多活了许多年。而且好处是,这许多年来都可以不老不死,当然也无病无灾。 只是每次买卖都需要献祭,所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杀人。因此这个苏老师这么多年来便到处走到处换地方。每次买卖都需要五年时间,所以这次在这儿依然停留了五年。 我闻言冷笑道:”为了自己活下去,你就杀无辜小孩子换命,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苏老师沉默半晌,说道:”我也是为了一个人才想要一直活下去。“”为了谁,总不会是武幽吧?“我瞥了一眼一旁瘦弱兮兮的男人,说道。”不是他,是佟亮,但是他早就离开这个村子了。“苏老师低声道。 我瞧着他的神情,心想特么的贵圈真乱,原来苏老师喜欢亮逼!!! 但是仔细想想,亮逼除了长的不那么出彩外,谈吐跟气质都还可以,逼格高,除了心术不正,其他勉强说得过去。 事到如今,苏老师也就什么都承认了。说自己本名叫苏芸,早在苏州的时候就认识了亮逼,总之不知他的内心发生了什么操蛋的变化,居然爱上了亮逼,基友情深。亮逼于是让他回桃源村照顾自己的老婆跟当时的小寒。 五年前于是这基友就回到了桃源村。看来亮逼回村子不只是看老婆,更是看望一下这基友,否则人家为啥这么衷心。 苏芸说,梅神医也是他杀的,因为神医看出了他续命的阴谋,本来是为了保护武家村的孩子,结果却被苏芸给发现,于是杀人碎尸,埋葬在地窖里。 本想将梅大嫂也给杀了,结果由于力道不够,只是把梅大嫂给打得失去了记忆。 梅家的小孩后来也被他暗中丢到了井里。至于桃花林中的阵法也是苏芸的杰作。因为武家村曾经怀疑过桃源村的人作案杀了那五个孩子,为了避免对方找到什么线索,干脆在两个村子之间设置了引灵阵法。那几个男人确实骚扰过苏芸,但是他们被杀,更是因为发现了苏芸不是女人这个真相。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于是杀了他们。 苏芸说为了续命,自己在别处杀了人,但是为了怕查到自己头上,所以才假扮了女人,躲在桃源村。 听到这里我已经无力吐槽。贵圈真乱! “好了,这件事查清楚了。“我叹道:”不过师父,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去泡温泉了么?““这不是这次没有闫小哥,我担心嘛,就跟过来了。“老道笑道:”好了,这次真凶落网,你们俩看住了这俩货色,等着猎灵局的人来吧,我去外头溜达溜达。“说着,老道转身溜了。 “哎哎哎,师父~!“我喊道。 但是老道头也没回地溜了。 我看着宁思给灵调局的同事打了电话,趁着午休没结束,赶紧从小学侧门将这假老师给带了出去,绑在桃林角落里。忙活完这一切,我一时间突然不知干啥好。冷不丁想起了一件事:干脆面君去哪儿了? “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找找干脆面君。“我说道。 说着,我跑出桃花林,沿着村子开始找。此时我正巧路过梅神医家门口,居然瞥见老道正背对着我,跟那疯女人梅大嫂说话。 我心中愣了愣,心想老道为什么跟一个疯子说话,或者,他认识梅大嫂么?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院门,就见梅大嫂正坐在地上烧纸。 老道此时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是清醒的,现在害你的人已经被抓了,你就可以不用装了。“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愣:梅大嫂是装疯?卧槽好叼,太特么像了。 梅大嫂不言不语,依然在烧纸。直到那火盆里的纸钱都烧没了,梅大嫂才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回来。“卧槽真是装的!!难道这疯女人认识老道?? “你姐姐呢?“老道问道。 “姐姐她到底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梅大嫂站起身说道:”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我本来以为你跟姐姐在一起呢,没想到你——出家当了道士?“”唉,这说来话长。“老道叹道:”本来以为你会知道她的下落。“梅大嫂叹道:”天下间缘起缘散,都有定数。如果真有缘分,也就能再次遇到。“”但愿吧。“老道叹道。 什么情况?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这是姐夫跟小姨子?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老道说道:”别躲了,出来吧。“我一听老道这话八成是发现我的存在了,于是很尴尬地从门外走进院子,笑道:”师父我也不是有意偷听啊哈哈哈。“老道回头瞪了我一眼:”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反正你知道也无妨。梅大嫂本姓吕,是我以前的小姨子。“”卧槽师父,你不是出家人吗??第一次听说你还娶了老婆。“我惊讶道。虽然现在出家人也不少娶老婆的,不过人家那是打工僧,跟老道这种专职的不同。 “没出家之前啊。“老道笑道:”那时候是有老婆。不过为了一点事情,我俩闹翻了,我就出去修道,也不知道我那前妻怎么样了。“我看着梅大嫂,心想难怪老道知道岳阳这边的小吃,原来以前的老婆是岳阳人啊。 我心想想必那位阿姨也是个重口味的,否则怎么能受得了臭气熏天的老道。 虽然他乡遇故知,但是梅大嫂说,自从老道跟她姐姐分开后,好像她姐姐就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跟她联系。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还是改嫁了。 我们聊着,没多会儿,猎灵局的人到了。将那俩凶手绳之于法之后,我们也帮着梅大嫂安葬了梅神医。 我本想将录像带给梅大嫂,本来那录像带上有她儿子的声音。但是一想这录像带录的是杀人的过程,就有点发寒,便直接给了老道。 老道去到学校,将录音带放进录像机里打开播放键,却一片雪花空白,什么都没有。”事情了解了,冤魂也就散去了,自然执念也就没了。”老道说道。 第329章 至阳剑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我们四个立即启程离开桃源村。 再度路过那桃花林的时候,见瘴气已经没了,而跟着我们来的猫灵也已经消失了。想必知道主人冤情昭雪,已经放下执念,投胎轮回去了。 这时候干脆面君也才跳了出来。原来这货跟踪垃圾袋男,结果遇到了老道。老道让它带着猎灵局的人穿越桃花林找到桃源村。 原来这货一直是个搬救兵的角色。 离开桃源村的时候,梅大嫂也来送我们。洗干净了脸,穿好了衣服的梅大嫂倒是容貌端庄气质淡雅,跟一般的村妇很不相同。 我端详着梅大嫂,想象着老道前妻的模样。如果说俩人是姐妹,那起码得七八分相似,如果是这样,老道的前妻模样也还不错。 回西塘的路上,我问老道来这儿是不是就是为了找前妻的踪迹,是不是从哪儿知道了小姨子在这儿? 老道笑道:“其实你不知道,以前在桃源村附近有个画眉村,我前妻就是画眉村的人。后来我来找过她,结果她从画眉村搬走了,到了桃源村。但是后来,她妹妹,也就是梅神医的妻子嫁人后,她就消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儿。” 陈清姿笑道:“道长啊,六根未净。” 老道摇头笑了笑。到了车站后,宁思跟我们分道扬镳,与猎灵局的特工带着抓住的那俩傻逼走了。我跟陈清姿与老道则往西塘而去。 一路无话,到了西塘后,还没进门,就瞧见一个人从南栗骨香店里跑了出来。 “韩笑!!“这人喊道。我听着声音看着样子都耳熟,定眼儿一瞧,艾玛这不是闫至阳的弟弟闫弈城么。 “你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叫哥!“我笑道。 “咱们差不多年纪嘛。“闫弈城笑道。 “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我一个高中同学出事了。所以我来找二哥帮忙。“闫弈城说道:”我怀疑是恶灵作祟。““怎么个情况?“我问道,跟闫弈城往店里走去。 一路往房间走的时候,闫弈城告诉我,他们老家的一个居民小区电梯里发生惨案。一个女的被分尸了。本来以为是谋杀,结果好像就是电梯事故,直接把人的头跟身子分开了。 “这听上去也没什么啊。”我问道。 闫弈城说道:“事情说来话长了。等见了二哥再说。” 回来之后,瞧见闫至阳跟谢星河都在,但是念瑶没见影子。 我问狐仙姐姐呢?谢星河笑道:“既然是狐仙,总不能总留在凡间吧。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狐仙姐姐去哪儿你也不关心啊?”我问道。 “她有她的生活,我关心那么多干什么?”谢星河问道:“这次湖南之行怎么样?” 卧槽,这都不关心,俩人炮友啊? “没怎么样,倒是见到我师父的小姨子。”我笑道。 此时,闫弈城跟闫至阳似乎将那电梯杀人事件说完了。 我听闫至阳说道:”行,反正我也想回家看看。正好一起回去一趟。“听说闫至阳要回承德,谢星河倒是表示要一起去。闫至阳于是答应了。陈清姿见我要去,也要跟着一起。 我还没说什么,闫弈城倒是很高兴,围着陈清姿大献殷勤。麻痹,还不到二十岁就特么这么骚情。 决定之后,闫至阳说,让我们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出发。 当晚,我正要早早休息,却见老道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平淡无奇的乌鞘长剑走了进来。 “徒弟,一直以来只是教给你功夫跟道法,也没送你什么武器。“老道笑道:”这大保健就送你了。“”师父,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我接过来一看,完全没任何装饰,乌黑的木头剑鞘,抽出来一看,无非是比一般的剑长一点而已,剑锋也不很锋利。”没名字,你随便叫吧。“老道说道。 “自己取名字啊。”我摸着那剑刃,说道:“师父,你是故意坑我吗?这破剑一点儿都不锋利,遇到敌人不等砍死对方,我就先死了。” 老道笑道:“谁让你砍人了。杀人是不够快,杀鬼倒是可以。总之你收着,也暂时别让闫至阳他们知道。” “为什么不给他们知道?”我不解地问道。 老道笑道:“你就记住就行了。 老道叮嘱完,也就回屋睡觉去了。我摸着这把剑,心想老道怎么神神秘秘的,这把剑难道藏着什么玄机? 想到这里,我瞧见干脆面君走了进来,便将宝剑伸到它跟前,问道:”怎么样,你看这把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干脆面君看了看,说道:“嗯没看出什么,就是觉得过于普通,你用这种破铜烂铁干什么?” 我翻了翻白眼:“什么破铜烂铁,擦,我师父给我的,怎么可能是破烂。” 干脆面君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说着,跳到一旁睡觉去了。 我将这把剑收好,心想武侠小说里说了,最叼的剑经常是外表看不出所以然的剑,指不定这是一把神器。 想到这里,我干脆将剑枕在枕头底下,突然想起谢星河给念瑶的那把弯刀,说是直接命名弯刀为念瑶。那我要不要命名为清姿? 转念一想,不好,一把威武的剑结果有一个女孩的名儿,太婉约,不霸气。干脆,就叫闫至阳吧哈哈哈。嗯,至阳剑。 这名字还真不错。我默默想着,便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过去,却有些奇特。盛夏天里,我却觉得后背慢慢传来一阵阵凉丝丝的寒意。 隐约间,我仿佛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雪山高岭中。纷纷扬扬的雪片落下来,覆盖在我身上。 我茫然地站起身,瞧见身后有微弱的灯光。 回头一看,就瞧见一扇镶嵌了黄铜门环的石门立在我身后。那灯光就是从石门后头透出来的。 我疑惑地走上前,轻轻一推门。石门立即打了开来。 我往石洞里一看,就见里头的几案,桌椅,都是石头做成的。那几案后头坐着一个白衣美人。 美人长发高髻,眉心一点朱砂痣,正闭目打坐。我端详着那美人,只觉得眉眼俊朗,比一般美人长得大气,却有一种淡然从容的姿态。 神女啊。我啧啧端详着,却越来越觉得这神仙一样的美女有些眼熟。 思来想去,卧槽貌似神似谢星河啊。这难道是他先人? 我怎么会梦到谢星河的先人呢? 可是这时候,那美女的影子慢慢淡去,眼前便只剩下一大片的雪山美景。 听风雪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被干脆面君给抽醒。 等我醒过来,我仿佛依然能听到耳边有风雪声,不由有些发呆。 干脆面君盯着我问道:”你愣什么呢?闫至阳问你什么时候能出发呢。“”哦哦。“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做了个奇怪的梦。“说着,我赶紧起床洗漱。洗刷完毕后,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剑来,放在眼前笑了笑,至阳剑,还真特么挺不错的名儿。 我背着剑出去,瞧见大家已经准备好了。陈清姿看了一眼我后背背着的长剑,皱眉道:”豆芽,你那棍子从哪儿弄来的?“”这是剑,不是棍子,是师父送我的。“我说道:”我还取了个名字呢,至阳剑。“”什么?“陈清姿冷哼道:”城主把自己的弯刀叫做念瑶,你却叫你的长剑至阳。” 谢星河笑道:“怎么,你想他取这长剑的名字叫清姿么?” 陈清姿冷哼道:“至阳剑,至阳贱,嗯,倒是挺恰当。” 闫至阳走到我身后看了看那把长剑,挑了挑眉毛:“嗯,不错,出发吧。” 第330章 杀人电梯 谢星河笑道:“看来闫至阳还挺喜欢你取的这个名字。” 干脆面君捂住眼睛,吐槽道:“你们真是无法直视了。” 老道这次并未跟上,于是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 坐上车之后,我想起那个风雪中的梦境,于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谢星河。 谢星河眨了眨美目,对我笑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不该偷看闫至阳么?” “啊呸!别这么恶心好么。”我啐道:“我说谢男神,你娘——长啥样啊?” 谢星河惊讶地看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本想告诉他那个梦境,但是转念一想,这说出来也不太好。总不能说:喂喂谢星河,我梦到你亲娘了。 “没事,我是想你这么好看,你爸妈一定也是个美人。”我笑道。 谢星河打量了我两眼,笑道:“蛇精病。” 擦!! 被谢星河损了一把,我也就不再说话,等待我们一路赶到了承德。 到了之后,安顿完毕,直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赶往闫弈城说的那个居民小区。 出事小区叫银河山庄。由于出了惨案,那电梯已经被封了。 其实具体的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惨案,只能说是悲惨的意外事故。说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回家坐电梯,结果电梯突然出现故障。 女孩住十六楼,于是到了这楼层她开门要出去。结果当正要迈出电梯门的时候,门突然关闭。 也不知具体怎么回事,总之电梯关闭后,迅速落到了十五楼,于是,凄惨的一幕发生了:女孩被活生生分尸,头留在了十六楼,身子挂在十五楼的电梯里,十分凄惨。 当时十五楼正有个老太太坐电梯下楼买菜,开门一看,电梯里一片血迹,还特么一具无头尸体,差点儿就吓成心脏病当场挂了。 但怪事是,事后多方调查,这电梯根本没什么故障,也不知当天女孩为什么出了这种惨事。 虽然事后证明这电梯没有故障,但是大家也不敢去坐了。因为每当电梯停在十六楼的时候,都会传来一阵惨叫声。 物业说那是电梯发出的摩擦声,但是,居民们都认为那惨叫声更像是一个女孩发出来的。大家疯传这电梯闹鬼,久而久之,不只是十六楼,这整部电梯都没人敢进去坐了。 我们进了这小区,发现这小区倒是还不错,算是中档小区。等我们到了十六层的时候,看到那电梯门口依然放着“危险勿进”的牌子。 闫弈城的高中同学叫郭佳琳,貌似上完高中后就出去工作了。我本以为闫弈城读的也是贵族学校,高中同学肯定都是有钱小孩,但是闫弈城说,这郭佳琳童鞋以前确实是富二代,不过家里公司破产了。后来不知怎么,这姑娘好像就被人包养了,当了人家的二奶,总之后来的生活乱七八糟,也很少跟同学联系。 如果不是她死讯传来,根本不知道她住在这地方。 “怎么听上去只是电梯事故而已。“我皱眉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进去看看就是了。“闫至阳说道,让物业开了这停用的电梯,于是拽着我一起从一楼往上坐电梯,到十六楼。 然而这一趟并没发生什么事。 我俩从十六楼里出来,瞧见谢星河陈清姿跟闫弈城正在外头等着我们。 瞧见我出来,陈清姿上前问道:”怎么样啊豆芽,你看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我叹道。 “怎么会没有呢?“闫弈城说道:”这边的居民说,从早到晚一直有哭声。“”可问题是,咱们来之后好像从来都没听过哭声啊。“陈清姿说道。 谢星河围着我转了一圈,笑道:”要不然你把这至阳剑放下再试试。“”这神器在,鬼怪就不出现?“我惊讶地说道:”闫至阳那震乾弓怎么都没这么厉害?“谢星河说道:”那可能是你师父怕你出事,在这长剑上施了什么咒语吧。总之,你先放下再试试。“我一听有道理,便将乌鞘长剑解下来,递给陈清姿保管。 此时,我跟闫至阳再度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再度打开。 我俩迈进电梯门中,看着那电梯慢慢在身后闭合。就在这时,我确实感觉电梯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恍惚间仿佛有冷风吹过,这电梯里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密闭的安静空间。 女鬼要出现了?我心想既然电梯将郭佳琳分尸,那么郭佳琳的阴魂会不会就躲在电梯里? 正在此时,我瞧见电梯里的灯突然一瞬间灭了。 伴随着灯灭,这电梯也晃了晃,仿佛一瞬间往下坠了一楼。我站立不稳晃了晃,被闫至阳一把扶住。”当心。“闫至阳低声道。他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一阵哭声传来。 但是这阵哭声却不是什么女人的哭声,而是小孩的哭声,婴儿的哭声。 这阵婴儿的哭声十分尖利,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之后发出的声音。 黑暗中,我仿佛听到闫至阳从背包里摸出了几张道符,念咒拈诀,将这道符贴在电梯四壁中。 道符发出道法金光,将这电梯里映亮。 微光映在电梯四壁,我瞧见一张婴儿的脸映在电梯内壁上。 我吓了一跳,感觉脚踝处有些发凉。低下头一看,居然见一个婴儿正抱住我的脚踝,青白色的脸贴在我的小腿上,正冲着我裂开没牙的嘴一直在笑。 我吓一跳,立即抬脚将这鬼婴给踹了出去。 那鬼婴飞出去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了。 “刚才什么东西,是婴儿吗?“我吃惊道。 闫至阳则在一旁双手抱胸,进入看戏模式地盯着我。 “你这什么意思,让我来引鬼么?“我瞪了他一眼。”没错。“闫至阳不要脸地承认了。 正说着,我瞧见道符的光芒弱了下来。再一瞧,闫至阳居然念咒收了那些道符。尼玛这是真的要让那婴灵害我! 等那道法光芒弱下来之后,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蓦然地,我感觉到一双手小手从我脖子后头伸了过来。 凉丝丝的感觉缠绕在脖子上,我提心吊胆地往旁边转脸一看,正好瞧见半张对我冷笑的婴儿的脸。 婴儿黑漆漆的眼睛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我立即抓住这鬼婴的脖子往后拽,将她拽离我的身体。但是这鬼婴却发出更凄惨的叫声,仿佛我要杀了她一样。这叫声穿透耳膜,听得我一阵恶心,手一松,却见那鬼婴扑了上来,冲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我顿时觉得脖子上一疼,仿佛有血渗了出来。 而出血之后,那婴灵便像是被烫伤了一样,怪叫一声突然消失了。婴灵消失,电梯里的灯闪了闪,再次亮了起来。 我摸了一下脖子,特么的真的出血了。”闫至阳,你看到那鬼娃咬我居然不管?!“我怒道。 闫至阳笑了笑,取出一张符咒念咒拈诀,我就瞧见一只婴灵的头颅从内壁里伸了出来。 闫至阳使了个指诀,将那婴灵全部收入符咒中。”这电梯里怎么会有婴灵?难道不是女鬼作祟?“我皱眉道。”这个出去再说。“闫至阳说道。 收了婴灵之后,电梯恢复正常,灯亮着,上下移动起来也稳当得很。 尼玛,只是个婴灵作祟?我皱眉想道。 到了十六层,电梯门打开,我跟闫至阳走出门来。 陈清姿看到我们出来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我看着电梯楼层一直在上下跳动,以为你们俩会出事呢。“闫至阳晃了晃手中裹着婴灵的符咒,说道:”只是个婴灵作祟,并不是什么大事。“”婴灵?“闫弈城吃惊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婴灵,那这个婴儿难道跟郭佳琳有关系?可是她并未结婚啊,而且才十八岁。“ 第331章 电梯里的异度空间(上) “唉现在的小姑娘不好说,指不定十八岁就有娃了。“我啧啧说道。 “这个我们要怎么查。“闫弈城说道:”不过住在这地方,租金也不算便宜。我这同学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赚钱的营生。大概——” 闫弈城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我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没错,既然没什么能耐赚钱,那么这个赚钱的营生,外加那个婴儿灵体,说明这女的也许是某个人的二奶。 顿时我觉得我的脑洞开得可以当编剧了。 “那就需要我们调查一下了。”闫至阳说道:“既然电梯的事情搞定,我们就先回去吧。” “就这么简单?”我倒是有些不适应,接过陈清姿递给我的乌木剑,也就是至阳剑。嗯这名字真是——无法形容。 跟着闫至阳他们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电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那电梯门开了,门口似乎悬挂着一双脚。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却见电梯门好端端地关闭着,并没什么异常。 下了楼之后,我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闫至阳给喊了起来,说要一起调查郭佳琳的事情。而调查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十八岁的妹子还真的怀过一次孩子。 这郭佳琳的人生也算“精彩”。家里生意破产后,这郭佳琳果然是当了别人的二奶。当然,这金主也是个有家庭的人,只是将她养在这儿。 不过一直养着终究还是出了事。由于郭佳琳没什么正当营生,在家也是闲极无聊,便跟自己的健身教练好上了。 后来俩人偷偷约会,变成男女朋友关系,总是在一起。原本也算相安无事,但是没有想到前阵子俩人吵了一架,之后就分手了。 后来,郭佳琳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想做人流灭掉这小孩,但是医生说需要一万多。鉴于那位金主也没有男婴,于是郭佳琳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但后来,她却得知这位金主早就不能生小孩了,怕自己的事儿暴露,就借机躲了出去,在生下一名女婴后,用卫生纸堵住婴儿嘴,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 由于郭佳琳怕金主知道这件事,生孩子的时候就租了别处,其实也是在这座楼上,但是并不是同一个楼层,为了方便来回。 这件事发生后,房东去报案,据房东当时说,当天他正在公司上班,正值中午,在办公室睡觉,家里打扫卫生的工人找到他说,自己在打扫卫生时,发现在他租出去给郭佳琳居住的房间地上扔着一个孩子。 房东一听就蒙了,于是赶紧返回家里,敲了半天门,郭佳琳就是不开门。于是房东用备用钥匙开门,叫开门后,见当时郭佳琳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并不承认自己生了孩子。但是经过查找,他们在屋里的一个行李箱里找到了婴儿。 于是房东立即报案。警察到场后,发现生下来的婴儿是女孩,已经死亡。 所生婴儿的口腔内填塞满了卫生纸。 虽然这件事已经算是故意杀人,或者过失杀人,但是金主怕因为这案子,将自己的事儿牵扯出来,于是动用了关系,将这件事慢慢压制下来。然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法院判决说,由于郭佳琳犯罪时年龄较小,且其感情生活曾遭受挫折,在怀孕后亦缺乏亲友的经济帮助及情感支持,在独自完成生产婴儿全过程,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未能理智行事,对所生婴儿实施了侵害行为其实与其他故意杀人案件有所区别,应属于犯罪情节较轻的过失杀人行为。 鉴于郭佳琳并非预谋实施犯罪,系初犯、偶犯,且与被害婴儿具有血缘关系,故对她酌予从轻处罚。最后,鉴于郭佳琳的犯罪情节较轻,且认罪、悔罪,结合其在户籍地表现一贯良好等情况居然对其宣告缓刑。 说什么这是郭佳琳法律意识、是非观念淡薄,最终导致了本案犯罪结果的发生,反正最后居然缓来缓去,一直拖着没处理。郭佳琳依然住在这个小区,只是再也没见那金主出现。 后来没多久,这郭佳琳便被电梯分尸了。等我们抓到婴灵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被自己的“女儿”给杀死了。 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出来混始终是要还的。 第二天,谢星河跟闫弈城送婴灵去超度,我们剩下的人本打算收拾行囊回去。 这次的”任务“似乎是太简单了些。但是没等我们走得了,又一个噩耗传来:被开放的那个电梯又”杀人“了。 这次死的是个小孩,不知是出于意外还是电梯鬼杀人。 听说又出了杀人案,闫至阳倒也不着急走了,说再回去看看。 闫弈城见我们也不走了,也便撺掇我们留几天。当然,多半是因为陈清姿也在,呸。 那电梯出事之后,警察先去调查了一番,于是我们等警察走了,这才趁着没人,再度回到那居民楼。 到楼底下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戴着耳机走路的少年。那少年瞥了一眼我们,正要走,闫弈城却脸色一亮,立即拦住那少年。 “喂喂,岳文?!你还记得我吗?”闫弈城笑道。 被他拉住的少年一脸茫然:“你谁啊?没印象。” “我是你小学同学啊,三年级拿数学市一等奖的那个。”闫弈城笑道。 少年依然茫然:“不好意思…没印象。” “五年级拿省奥数一等奖!”闫弈城继续说道,那表情跟闫至阳如出一辙,自信爆棚。 可少年依然很茫然:“还是……没印象。” 闫弈城无奈了,叹道:“六年级掀女孩裙子的那个。” 少年顿时恍然大悟:“哦哦哦!是你啊!我操!还真是你!闫弈城!!”少年笑道,上下打量着他:“哎呦呵,以前你个头那么矮,现在倒长得挺高啊。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好笑。”听说你们这楼上出了命案。“闫弈城说道:”电梯杀人了?“”什么电梯杀人。“少年说道:”意外而已。小孩不知怎么被电梯夹死了,成了肉饼,惨啊,脑浆子都喷出来了,有视频监控拍到的。“”是不是前面那楼,2号电梯?现在那电梯还有什么哭声么?“闫弈城问道。 少年点头道:”对,看来你知道啊。听说前阵子是有什么电梯哭声,因为前阵子还死了个女的。不过这种事情基本都是瞎传的。怎么你来这儿不会为了看杀人电梯吧?““没有没有。”闫弈城笑道:“再联系哈。” 少年冲我们摆摆手,随即走了。 我上前笑道:“哎呦嘿,你小时候还掀女生裙子。” 闫弈城挠了挠头,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我问道。 “鬼魂。”闫至阳说道:“上次我们看到的婴灵,根本不是死在电梯里。而死在电梯里的女孩,阴魂却不在那地方。一般来说,惨死横死之人,由于怨气很大,阴魂一般会徘徊在横死的地方。可这电梯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只小婴灵。” “也许阴魂走了呢?”我说道。 闫至阳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走,去电梯那看看。“然而,当我们再度回到那电梯里来回坐了两边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打听了一下周围的居民,原来这电梯发生孩子惨案的时候,是晚上小孩在楼下玩,自己回家的时候。 又是晚上。我皱眉道:”莫非我们还是得晚上才能见到鬼?“闫至阳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这个电梯也许通往另一个空间。今晚我们来试试。“ 第332章 电梯里的异度空间(中) 异度空间? 这个我倒是听过,却从来没再乘坐电梯的时候进入过这什么异度空间。 于是我们决定今晚试试看。出了小区之后,闫至阳问道:”谢星河呢?“”不是送婴灵去超度了么?“我说道。 闫弈城说道:”哦,他说自己有些事儿要处理,在跟我去完寺庙后就不见影子了。“”那就不用管他,我们先回住的地方再说。“闫至阳说道。 回去路上,我觉得谢星河的行踪有些奇怪。有事儿要办,除非是找到了玄天剑的蛛丝马迹。 可玄天剑一直不见踪迹,为什么突然在承德会出现?当然,也许谢星河只是去忙别的事情而已。 现在也顾不得多想这货到底去干嘛了。吃完晚饭后,我便思索这电梯的异度空间里能见到什么,想了想去,倒是有了一丝丝好奇之心。 晚饭过后,也没见谢星河回来。闫至阳决定不等这货了,于是带着我们仨出发,再度回到那楼里。 晚上九点半之后,由于十六楼接连出事,已经没人敢在夜里九点后在楼道里嘚瑟了。 闫至阳让陈清姿跟闫弈城在电梯门外守着,并且交给俩人几张符咒,说万一有什么问题,就将符咒贴在电梯门上。 陈清姿对我说道:”豆芽,你要小心。对了,你的这把奇怪的剑还需要我来保管么?“”不用了。“我笑道:”这把剑好像很轻,我带着也没啥。“说着,我跟闫至阳进了电梯,看着那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看着闫至阳,问他想怎么通过电梯进过异度空间。 闫至阳说道:”以前听过一个比较古老的办法,从一个电梯里进入异度空间。但是这个空间不一定是什么,也许是地府的某个通道,也许是现实世界的一种折射,也许只是一种强大的执念形成的虚幻世界。无论如何,这个电梯里的阴魂都不见了,说明可能存在这个异度空间。“说着,闫至阳取出一张聚魂符,念咒拈诀,但是半天我也没瞧见有什么鬼魂被这聚魂符给拘出来。 “没有任何变化啊。“我皱眉道。 “也就是说,这座电梯很可能通往某个异度空间。“闫至阳说道,便抬手按下四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到了四楼的时候开了门。我刚要出去,闫至阳却一把拉住我。 随后,他按下二楼按钮。 到了二楼之后,他依然没有出去,随后按下六楼按钮,到了六楼,又特么按下二楼按钮。当到了二楼,又按下了十楼按钮。 本以为到了十楼就可以了,结果,闫至阳又按下了五楼按钮。 我无语地看着他:”闫至阳你特么逗我玩儿呢?“ 闫至阳却没说话,只是盯着电梯门方向。此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一个年轻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瞧着那女人,长得挺漂亮,于是多看了几眼。 那女人对着我一笑,红唇白齿,很是魅惑。 那女人对我们俩搭讪:”两位要去哪儿啊?“ 我心中惊讶,心想这女人什么意思,我们去哪儿跟她啥关系,该不会是那种小姐吧? 我刚琢磨着要回复什么,闫至阳却对我使了个眼色,不让我接话。 那女人于是继续跟我们搭讪,但是闫至阳各种不接。后来我仿佛明白闫至阳为什么不搭理她。这货貌似是那种影子鬼,如果接话,很可能就被她给拐走,或者让她像寄生兽一样藏到影子里。那样的话就会很麻烦。 于是我忍着没搭理她。 随后,等着电梯门关闭之后,闫至阳又按下了一楼按钮。我看着他折腾,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电梯缓缓上升。但是数字跳到四楼的时候,突然瞬间下落,我感觉身体一空,就像是自己在跳楼一样。 幸好楼层不高,我稳住身形,瞧见闫至阳盯着那女鬼,冷冷说道:”想送我们去哪儿?!“说着,我突然见那女鬼诡异一笑,如烟雾一样消失了。而此时电梯突然加速下降。 最后,哐当一声,好像是停在了某个地方。 电梯显示在一楼,红灯灭了,电梯门打开。可是,一楼外黑漆漆一片。 闫至阳突然说道:”到了,出来吧。“ 我跟在他身后出去,却发现楼道里所有的灯都是熄灭的。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外头也是漆黑一片,但是,却有不知什么发出的红色微光,在窗外闪烁。 然而更为神奇的是,这一楼走廊里只有一家的门是开着的。但是这户人家很奇怪,窗户上貌似挂着绿色的窗帘,很另类。 但是里面的装修却很不错,田园风格,正对着门的里头放着一张摇椅,椅子里一只漂亮的白色小狗正在酣然入睡。 我们俩走到门口,看到里头的灯光虽然昏暗,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布置的家具,一架小钢琴,熟悉的大沙发跟几把松软的座椅。在一个角落的笼子里,甚至还有一只七彩羽毛的大鹦鹉。 虽然我知道这是假象,但是却觉得这屋子仿佛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一直引诱着我往屋里走。 我们俩刚到屋门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从屋里走到门口,对我们笑了笑:”请进来吧。“我打眼一瞧,这是个很有风韵的女人,面色红润,身材苗条,眼神柔情似水。 我不解地看了看女人,又回头看了看闫至阳:”这是什么地方?“”灵魂驿站。“女人笑道:”每个想要到地府,或者别的地方去的阴魂,如果想要休息的话,都可以过来。这里一切齐备,跟阳间一样。如果你们要住下,就请上二楼。“我看了一眼闫至阳,却见他没什么反应,似乎真的要住下来。这时候,我瞥见钢琴上放着一个登记簿。 老板娘笑道:”如果你们要住下来,就请登记。写下名字。“闫至阳此时点头道:”好,我去吧。“说着,他居然真的走到钢琴前,拿起那本住宿登记本,很淡定地写了我们俩的名字。 此时,老板娘端着一只银色茶盘冲我们俩走了过来:”喝茶吧。“说着,居然还拿出了糕点。 我心想这种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啊。 闫至阳写完名字,随口问道:”老板娘,这登记簿上的名字有的让人觉得耳熟啊。“”哦?那可能生前是什么明星,或者名人吧。“老板娘笑道,顺手递给我一块饼干。我赶紧接过去,正好瞧见她的手。小巧白皙,就像是在实验室的器皿里浸泡过。指甲涂抹得猩红,细看像是涂了一层血。 不知为什么,这女人长得虽然好看,却总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不算是正常人的缘故吧。 老板娘请我喝她沏好的茶水。我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闫至阳,心想这茶人类能喝么。 闫至阳笑了笑,突然坐到我身旁来,居然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肩膀,就着我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茶,随即侧过头送进我嘴里。 卧槽!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流氓举动,居然茫然地喝了下去。可茶水入喉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一丝血腥味,不由心中一惊。 是茶水的味道,还是闫至阳估计咬破了舌尖送来的血?难道是这茶水,跟这驿站有问题? 等闫至阳的嘴唇离开,坐直了身子,我瞧见老板娘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 我尴尬地笑了笑。闫至阳则充分发挥了胡说八道的潜质:”我们是情侣。“老板娘笑道:”看得出来。“说着,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举手投足间,我闻到一股气味从她那飘了过来。 这气味也不是什么难闻的气味,而是让人疑惑,浮想联翩——类似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你们今晚住下吧。明天再走。无论是阴间还是阳间,都会有一段很长的旅途,让人疲累。“老板娘突然笑道。 闫至阳笑了笑:”那么,郭佳琳是不是还住在这里,没有离开?“ 第333章 电梯里的异度空间(下) 这话让老板娘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这儿的规矩,只留客人一个晚上,不得私自扣留。“”得了吧,郭佳琳,还有刚死去的那个小男孩还在这儿,都住在三楼,俩人住在一起。“闫至阳冷笑道。 听了这话,我觉得有些恐怖。刚才闫至阳说住宿簿上有名字的人他觉得熟悉,难道说的就是郭佳琳?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我仿佛看到三楼有个房间散发出了浓重的消毒水味,和那一股股的寒气。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看着那老板娘,却见她也正微笑地看着我,甚至伸出那只白皙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膝盖。 我立即缩了缩腿脚,却听老板娘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我心想你特么问我年龄干啥,但是我还是本能地说道:”24了。“”24啊,多好的年龄。“老板娘叹道:”郭佳琳小姐才十八岁,但是牙齿却没有你的漂亮。“我有些愕然,不知道接什么才好。我盯着茶杯里剩下的半杯绿色茶水,突然觉得像是在盯着一杯毒药。 闫至阳此时像是很随意地指着角落里的那只鹦鹉问道:”那鹦鹉可真漂亮,但是它为什么不叫?“”你是说那只漂亮的鹦鹉吗?“老板娘诡异地笑道:”它不是活的。” “做得很逼真,一点也不像是死的。”闫至阳笑了笑,问道:“你做的?” “当然。”老板娘说道:“看到摇椅上的那只狗了么?” 她指着蜷缩在摇椅里的小狗继续说道:“狗也不是活的。它曾经活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此时,女老板娘脸上的表情突然阴森起来:“你们长得这么可爱,又好像是有些道行的,灵魂一定带着香味。留下来的话,肯定很不错。” 卧槽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俩人。闫至阳说道:“这个灵魂驿站,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存在。这种地方就像是阳间的客栈一样,让灵魂用以休息。但是看来这家店是个黑店。” “黑店?这货是杀人杀鬼?”我愕然道。 “这些逼真的标本,鹦鹉,狗,或者是人,全部都是人皮做成。使用了法术,所以隔绝了藏在标本里的阴魂,于是阴间阳间都查不到这些失踪阴魂。”闫至阳说道:“所以,老板娘,你迷惑这些过路的死灵跟生魂,为了什么?!” 那老板娘冷冷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去问阎罗王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见她手中茶杯一摔,碎片立即飞溅了开来。 闫至阳立即念咒拈诀,将几道道符丢向空中。 道符金光将我跟闫至阳包裹其中。而周围的景象,就像是镜子碎片一样,纷纷扬扬散了开去。 虽然我们俩被闫至阳的道法光芒给保护起来,但是却突然坠了下去。不知掉了多久,我跟闫至阳似乎停了下来。 我俩被摔在地上,等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俩在一处陌生的场景里。 闫至阳四下看了看,念咒拈诀,吃惊道:“糟了,这地方根本用不了任何道法。” “这怎么可能?”我吃惊道:“不可能啊,就算是在阴间,也是可以啊。” “但是这是在幻境里。某个比我道法高深的人制造的幻境里。”闫至阳皱眉道:“这是那个人营造出的幻觉。我们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幻觉,也才能出去。” “难道那个老板娘是制造幻觉的人?”我问道:“她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闫至阳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 “可你却知道她在茶里下迷魂术。”我说道:“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路?” “不只是看不出来历,就连她的想法,我也读不出来。”闫至阳叹道:“她比我的能耐厉害得多。” “不过确实有个问题让我觉得异样。”我皱了皱眉:“那老板娘的面貌轮廓,让我有些熟悉,好像近期见过的人里有跟她相似的——可一时间也没想起到底跟谁相似。” 闫至阳说道:“算了,这些先别想了,看看这地方是哪儿吧。”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来的这地方是一处破破烂烂的村落。在我们跟前的是一座土坯房,门前有几棵半死不活的枯树。 树前有一堆砖石。但是土坯房的窗户貌似是堵死的,根本就不通风。 真奇怪的地方,你瞧这窗户全部堵上土坯,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是啥。”我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面也有被修整的痕迹。”闫至阳说道:“走,进去看看。” 说着,我俩搬开堵住大门的砖块,进屋里一看,瞧见屋里放着一架木梯。木梯有紫色斑点,像血迹一样。 这屋里散发着一股恶臭,我仔细闻了闻,感觉这臭味中夹杂着尸臭。 我俩立即在屋里院子里一阵搜索,结果在一堆麦草下发现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这两具男尸都是全果。 但是找到这两具尸体后,我依然感觉臭味难闻。于是再进行搜索,在东门的一个柴堆里,发现有一个鼓鼓的化肥袋,于是我俩打开一看,正好看到一具蓬头垢面的女尸从袋子里翻着白眼盯着我们。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将袋子丢到地上去。 “这场景,我感觉有些熟悉。”闫至阳说道:“这屋的后头,是不是种着白菜?” “白菜?”我皱眉道,绕过屋子一看,果然后院有一片白菜地。这幻境里貌似是冬天,地上白菜长得挺好。 “我觉得这地方本来有一个萝卜窖,现在填平种白菜了。但是这白菜地下有东西,赶紧挖开看看。”说着,闫至阳抓起院子里的铁铲,丢给我一把。于是我俩开始挖了开来。 挖开之后,连这些年见识丰富见多识广的重口味的我也差点吐了。只见里面用码柴禾的方法头脚交错的摆了八九具尸体,这还只是第一层。 我俩先后从这个萝卜窖里挖出了三十具尸体。 接下来,又陆续找到了时间稍久的另一个地窖,以及时间最久的一个坑,然后我俩陆续起出了四十六具尸体!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起来了,对,这是八十年代的一起杀人狂魔案。”闫至阳说道:“有个农民杀了四十多个人。由于这案子比较大,很多人都知道,难怪我觉得哪儿看到过。” “那接下来会怎么样?”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就算我知道这个案子,也不清楚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俩正说着,突然我听到门外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就见村民们跟几个警察跑了进来。 我看到警察的制服跟八十年代农民装扮,顿觉穿越。 但是下一秒我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这群人扑上来直接将我跟闫至阳制服,说我俩是杀人凶手,正在埋尸,被抓了个正着。 特么的我俩怎么是杀人凶手?!我想要挣脱警察的牵制,才发现根本就挣脱不了。再看闫至阳,似乎也是狼狈不堪,压根就动弹不得。 糟了,看来在幻境里,这些人将我们当成杀人凶手来虐,而我们在这儿不仅没有法术,连基本的功夫都没有! 此时,似乎村民们十分愤怒,有人已经举着铁铲冲我的后背打了过来。 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我后背上,还特么真的特别疼。这疼痛感根本不像是虚幻里的东西,而是切切实实的切肤之痛! 再看闫至阳,也正被一个人狂抽了几巴掌,嘴角已经渗出血来。 第334章 镜花水月的幻境 “闫至阳!”我喊道,还没等我表达出问候的意思,便已经被人群殴在地。 尼玛,这些村民瞎吗?瞎吗??? 后来一想,这些村民肯定不是真人,也是那个老女人幻境里的东西,指不定是她的人皮标本,泥煤! 可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却是真的,切切实实的感觉。 就在我疼得要晕过去的时候,却见闫至阳似乎扑了上来,正好用身体挡到我身上。 闫至阳帮我挡拳脚?卧槽—— 正想到这里,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我似乎再度醒了过来。可这次醒来后,却没有再看到那农村的土坯房,更没有村民跟警察。 我躺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小木楼,楼上挂着昏黄的煤油灯。 我翻身坐起来,瞧见这屋里七七八八挂着的东西,都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玩意儿。 往里屋一走,我惊讶地发现屋里居然放着红卫兵袖章。 卧槽,这是到了文革期间?? 问题是,我们怎么会从杀人现场到了这文革时期的小木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我正疑惑间,就听到木楼门一响,居然见闫至阳走了进来。 “闫至阳!”我惊喜道。但是很快的,我发现走进来的闫至阳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神态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盯着他半晌,却见他将目光落到我身上来。 “闫至阳,你怎么了,醒醒!”我抬手给了闫至阳两巴掌,心想别是被蒙住了心神,比我更深陷幻境,这下就真的出不去了。 闫至阳却没什么心神清醒的感觉,倒是在看到我之后,眼神中露出很奇怪的神情。 那神情让我很是别扭,因为那眼神里透出一丝色迷迷的感觉。 这什么情况,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女人?!我心头一阵恶寒,想要从这屋里跑出去。但是,闫至阳却一把拽住我,将我拖往床上去。 这剧情的反转让我有些无语。但是这情况下,我脑袋电光火石间闪过一段资料。没错,闫至阳提到的这个案子,在灵调局的记录里也有。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因为我没联想到这案子的前因。 记录在灵调局的档案里,倒并不是说这案子是什么诡异的灵异案件,而是这凶手略微有些特别。 记得这凶手姓庞,出身农村,原本是个三观正常的人。虽然生于农村家庭,但是这庞某人却很是聪明,可是由于长得比较瘦弱,多病,则一直被村里的人欺负。 后来的发展则不像是刑事卷宗里写的那样。在刑事卷宗里,庞某因为一直受人欺负,又经过了文革的动荡,心理扭曲,后来变成了杀人狂魔,一下子杀了四十多个人。 但是,灵调局的卷宗里说,其实庞某人在文革之前就已经死了。后期出现的那个杀人狂魔,其实是别的东西借尸还魂。借尸还魂的并非是某个鬼,而是文革那个动荡时代里诞生的怨气妖孽。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我已经忘了。总之,那后来的杀人狂魔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如果不被发现的话,那整个村子的人可能都会被那怪物杀死。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如果现在闫至阳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杀人狂魔,那么他会不会重复一遍自己在文革时期做的事情? 想想那时候疯狂的人群,我不由有些发寒。现在我们都是没有法力没有功夫的人,如果像是莽夫一样打起来的话——我瞥了一眼闫至阳的个头,心想我可未必打得过他。 现在我更后悔的是,自己没有记清楚那个卷宗后来到底记载了什么,这下还真是防不胜防。那变态老女人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案子,难道这货是参与者或者受害者? 被杀了也活该!我心中啐道,随即想要反过来制住闫至阳。但是闫至阳这货就算是没了功夫,依然有一把子力气跟个头,我居然没能成功。 接下来的情况着实让我无语。我见闫至阳居然将我摔到了床上,随后便起欺身压了上来。接下来居然两三下地撕开了我的衣服。 卧槽,这货在幻境里把我当成了女人!!你麻痹看来这个杀人凶手真是坏事做尽啊!! “闫至阳你这个傻逼看清楚老子是个男人!!”我骂道。 闫至阳一点儿也听不到似的,居然亲到我嘴唇上来。我就机咬住他的下唇,心想咬破了总能唤醒点儿记忆。 但是闫至阳却依然毫无反应,反而变本加厉,去扯我裤子。 尼玛!!我差点儿就晕死过去。但是这上衣一褪,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上掉了下来,发出哐啷一声响。 我转过脸一看,顿时有些惊讶。原来是老道让我随身带着的那把剑。 这把剑由于从床上摔了下去,剑鞘震开一道缝儿,一道银光从缝隙里冲了出来,射到闫至阳的脸颊上。 闫至阳表情愣了愣,动作也停了下来,似乎有苏醒的意思。 我顿觉谢天谢地,幸亏有老道送了这神器来,否则老子就菊花不保了。 闫至阳似乎很讨厌那剑光,于是抓过床上的被子,便想丢向那长剑,盖住剑光。 我一看这可不成,立即抓住闫至阳的那只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拽到我身前来。 闫至阳大概没有料到我有这一招,防备不及,居然摔到我身上来。 此时,那剑光越来越盛,映亮了闫至阳的整张脸。 而就在这一刻,闫至阳仿佛突然清醒了过来,神色恢复正常,立即从我身上跳起来:“你干什么?!” “我了个去,闫少爷,你可算醒了。”我啐道:“我干什么,我得反过来问你在干什么好么。你对男人也有兴趣啊?” 闫至阳顿时一脸踩了屎尿的表情:“呸呸呸,这怎么回事。” 说着,他拿起地上的长剑,疑惑地盯着那剑光:“这长剑什么来历,居然能破除这么厉害的幻境。难怪你都没有被迷惑心智,是因为一直背着这东西。” “先别管怎么回事了,咱们怎么能出去??”我问道。 闫至阳还没说话,我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嚣声传来。我从窗户一看,吃惊地发现乌压压一片阴魂慢慢围到我们所在的小楼跟前。 这些阴魂像是海水一样汹涌而来,包围了我们这孤舟一样的小楼。我看着底下的阴魂,有点害怕,转身问闫至阳:“怎么办,为什么来了这么多阴魂?” “也许这些都是这些年,那个老女人困在电梯异度空间里的阴魂。”闫至阳说道。 “可我们一点儿法力都没有啊!”我着急道,突然想起闫弈城跟陈清姿在外头守着,于是大喊道:“猪婆,猪婆!弈城!救命啊!!” 喊半天没人搭理我。闫至阳说道:“别费力气了,他们根本听不到。” 说到这里,闫至阳掂了掂手中的乌木鞘长剑,突然手上一用力,将那长剑抽出。 长剑一出,一道炫目的银光射出。在银光闪过的时候,我瞧见闫至阳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我吃惊地站到窗口去看,瞧见闫至阳落地之后,动作很帅,POSS摆得不错。也就是这时候,那长剑的道法银光居然将所有的幻影纷纷击碎。 幻影消失后,周围一片漆黑,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异度空间。 也就是居民楼的“一楼”。但是一楼里,却没有那个开着门的房间,更不见了那个女人。 电梯缓缓落下,叮地一声打开。闫至阳招呼我说道:“赶紧上去。” 我俩于是立即进到电梯里。闫至阳按下数字16.电梯缓缓上升,到了十六楼,却迟迟没有开门。 第335章 重伤 我使劲拍了拍电梯门,喊道:“猪婆,弈城,开门啊!!” 然并卵,外头无人应答。 我按了又按那开门按钮,但是电梯门就是不开。 “闫至阳,怎么办?”我回头问道,发现自己的道法依然并未恢复。回头一看闫至阳,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我瞧见闫至阳的脸色越来越白,惨白到没有血色的地步。 “闫至阳,你没事吧?你,你可别挂了啊!!”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想扶着他靠着电梯内壁休息一下。 但是闫至阳却一把将我推开,说道:“不行,我得先开了电梯放你出去!”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砍向那电梯门。 但是,闫至阳此时法力全无,这一下,电梯门缝里飞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可这一下似乎让闫至阳元气大伤,居然咳出一口血来。 “卧槽,怎么回事??”我吃惊道,赶紧拦着他。 “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越用这剑越吃力。”闫至阳擦去唇角的血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别用了。”我将那长剑接到手中,说道:“你先休息会儿。” 闫至阳这回估计真的没啥力气了,这才将长剑放下,靠着电梯内壁坐了下来。 我看着那把长剑,心中止不住地惊讶。这长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沉默半晌,我决定我来试试着玩意儿。于是我将长剑拿在手中,对准电梯门一通砍,然而我跟闫至阳的下场一样,吐血,元气大伤。这剑身上似乎流淌过一道很强悍的灵力,直接灌入我的心脉,让心脏为之震颤,心血逆流。 我心中无限吐槽,心想老道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存心的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封灵契,于是试了试开启封灵契的咒语。然而结果跟我料想得差不多,封灵契也在这儿没有个鸟用。 我有些绝望地坐到闫至阳身旁,叹道:“闫至阳,你说这电梯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实世界的电梯?为什么打不开呢?” 闫至阳缓了缓神儿,说道:“这电梯恐怕还是在异度空间里。那女人的幻境虽然破了,但是她很可能对电梯下了禁咒,让我们能进来,出不去。” “你说这女人,她是不是变态啊。”我无语道:“为什么禁锢我们,为什么要禁锢那些灵魂?” 闫至阳苦笑道:“我如果知道,咱们可能就不会关在这儿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了?”我苦笑道,看着闫至阳。 闫至阳没有回答,好像突然出神了一样盯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看到了紧闭的电梯门,没有别的东西。 “你在想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在想过去,现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未来。”闫至阳苦笑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叹道:”现在想想怎么能出去才是正途。“”韩笑,如果,我是说如果——“闫至阳突然用一种极少见的犹豫语气对我说道:”以前你曾经有个坚定不移的目标,但是突然你发现,那个目标也许是错的,而随着年龄跟阅历,经历的增长,你觉得那个目标突然想放弃了。这个时候,你是选择坚持初衷,还是放弃目标?“我惊讶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闫至阳,你特么在说啥?“闫至阳苦笑道:”我就知道跟你说不通。“我有些愕然,不知道要跟他说啥。 闫至阳歇了片刻,才说道:”我刚才想到一个办法出去,等电梯门一开,你就跑出去,别回头,否则就永远也走不了了。“我一听永远也走不了,这就有点胆寒,便问闫至阳有什么办法。 闫至阳说,他们闫家的血脉,由于从远古时期就跟灵兽结了血契,一直带有灵性跟强烈的辟邪效果。【事实证明,所有流弊的驱鬼驱邪师都有同样流弊的血。比如张起灵,关键时刻放血。比如无心法师,关键时刻也放血。】而闫至阳说,用他的”心血“画出的符咒,也许能劈开这种幻境。 我一听能逃出去,便有了些精神,将闫至阳扶起来。 就见他抽出那长剑,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是割腕啊卧槽,要是出不去我们就死了。 就在这时,我瞧见他用血在那电梯门上画了符咒,口中念道:”潜龙出幻,心血为门,破邪!“这一次貌似真有了效果。我听到电梯门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随后,这电梯居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我跟闫至阳也一起晃了半晌。就在这地动山摇的蹦迪感觉之中,我瞧见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甚至瞥见了门外的陈清姿跟闫弈城。 “猪婆,救命!“我大喊道。 陈清姿跟闫弈城立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符咒贴到电梯门上。此时门开到最大,我立即拽着闫至阳往外跑。 就在我俩刚刚迈出门的时候,那门轰然一声巨响,又关了起来。 等我再往回看的时候,电梯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现在闫至阳的情况却十分不正常,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幸亏陈清姿随身带着救急的药物,于是赶紧给闫至阳包扎了起来。 可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闫至阳居然就此昏迷不醒。 “二哥,二哥!!”闫弈城惊慌起来:“怎么办,二哥他怎么了?””你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闫至阳好像元气大伤。“陈清姿皱眉道:”必须带着他赶紧回去救治。“闫弈城一听,立即背上闫至阳跑出楼去。幸好闫家本家就在承德,我们很快就跑去了闫至阳老家。 见到久违的二大爷,我们将闫至阳带到他跟前。闫二大爷一看,吃了一惊:”怎么搞成这样?!“”别提了,老爷子,他还有救吧?“我紧张地问道。 老爷子上前探了探闫至阳的脉搏,吩咐手下人说道:”快,带去我房间,然后去找刘医生。“于是家里人匆匆忙乎起来。 闫家这种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这刘医生恐怕就是的。刘医生去救人的时候,我们几个忐忑不安地等在外头。 关键时刻还是老大镇定,闫二大爷问我们这次到底经历了什么。于是我将电梯里的幻境跟二大爷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二大爷听完后也很是惊讶,让我把看到的那女人的样貌画下来。 于是我取来纸笔,在等待刘医生治疗闫至阳的过程里,将那女人的样子详细描绘画了出来。 想起在幻境里看到的那场景,于是我特意让灵调局的宁思查了查那案子的资料。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那变态杀人魔在文革期间就很变态,也搞了一个红卫兵组织,没事抄抄家,批批干部,但后来村子成立了革委会,正式单位一出来,他这个野台子就唱不下戏了,组织的红卫兵也就随之解散。 接下来,变态还曾经把一个痴呆女子关在楼上,每过二三天就去找这女的发泄,后来这女子被民兵解救。可这个变态也就教育了一下就放掉了。可惜当时没赶上严打,要是赶上了,也就没后面四十多条命案了。 再后来,庞变态也曾经正儿八经娶了一个老婆,因为家里条件差,娶的老婆是一个残疾女子,下肢行走不方便。 好坏也算是一个家了,勤劳一点也是可以生活下去的,但是,这个庞变态特别懒,懒到什么程度?就是公社发给他的粮食,他都懒得去背。还要人家送上门来。那时候是搞集体公社,大家集体劳动,这变态要么不去,要么去了磨洋工。就这样,混了许多年。 于是经过多年的变态生活跟贫困生活,变态开始杀人劫财,而且将残疾老婆拉为自己的帮凶。那四十多个人都是他杀人取财后杀掉的。 听完这个案子,我似乎明白了闫至阳在幻境里突然想到要特么“非礼”我是怎么回事了,傻逼是被那变态给迷惑了心智。 第336章 近在眼前 我们将闫至阳带回来的时候是凌晨,等刘医生跟他的团队抢救完毕之后,也已经过了中午了。 刘医生出来之后,我赶紧追上去问,闫至阳情况如何。刘医生叹道:“这次内伤好像比较严重啊。怎么造成的?” “怎么造成的——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苦笑道。总不能给医生说,因为闫至阳玩了一把长剑,突然地就被反噬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惊。对了,一般来说,反噬这种情况都是用了邪术,或者用了凶剑等等玩意。老道给我的绝对不会是凶剑,而闫至阳也没有用过邪术,那这反噬从何而来? 我本想将这凶剑给老道看看,但是我给老道打过电话,他却根本没接。 之后我又给闫伯打过电话,闫伯说老道不知去哪儿了,已经好几天没了影子。 我听后就有点纳闷了。老道不见了,谢星河也没人了,这俩人怎么回事? 但是闫至阳的伤势让我也没什么心情去问老道到底去哪儿了,便在闫家的时候,将那变态女人的画像给了闫二大爷和灵调局都留了一份。 我觉得我们俩算是误打误撞地进了那个异度空间,或者说,那女人原本在异度空间里等待阴魂撞进去,或者生魂进入,然后用它们来炼制什么邪术。 但是幻境能完全隔绝现实的能耐,却不是人人都有的。 闫至阳一直昏睡着,我跟陈清姿也就留在闫家等着。 但是等到晚上,也没见闫至阳醒过来。闫弈城见状倒是后悔得很:”早知道我就不让二哥来查郭佳琳的死了。“我苦笑道:”其实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那婴灵阴差阳错被困在电梯里,我跟闫至阳去收服婴灵的时候,无意间惊动了电梯里的异度空间藏着的那个女人。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真人还是鬼,反正她开的肯定是黑店。于是女人开始接着电梯的凶名来杀人取魂。后来就是我跟闫至阳闯了进去。按理说,这是我们自己作死,不怪你。“跟闫弈城聊了会儿,由于天气炎热,陈清姿说,干脆出去走走。反正呆着等,也不会让闫至阳马上醒过来。 我觉得有道理,炎炎夏日,但是晚上确实是不错,凉快得很。毕竟是避暑山庄。 于是我俩从闫家出来,走了一段路,找到一站公交车,随意坐了上去。 没想到这车一路赶到了市区。 市区此时夜市正繁华得很,我跟陈清姿下了车,混入人群闲逛。 由于老道叮嘱,让我好好带着那长剑,因此我一直背在后背上。虽然包裹着好几层黑布,也还是被人注意,不少人对我身后的长剑投来好奇的目光。 也幸好是晚上,没有太多人注意。 陈清姿一路上好奇地看着夜市上的各种小玩意儿,我则兴趣比较缺乏,跟在她后头亦步亦趋。 此时,我听到夜市上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循声望去,就看到有俩美女正在夜市上吵架,互骂对方是狗。 骂来骂去,然后其中一个美女急了,上前咬了另一个女孩子一口。没想到另一个脾气很暴躁,立马报了警。 我看到这里感觉很无语,刚想拽着陈清姿走,却听到被咬的那个妹子高喊道:“你他妈是狗吗是狗吗?!我neng死你!!” 陈清姿说道:“看看接下来怎么回事。” 没多会儿,我就听到一阵警笛鸣声响起。没多会儿,一辆警车停到我们跟前。警察下车去协调俩吵架的妹子。然后劝被咬的那个去医院检查。因为隔着夜市一条街就是一家医院。 被咬的那个妹子一直嚷嚷咬她的那个是条狗。我看到这里,觉得有些无聊。但是刚要转身拉着陈清姿走的时候,却感觉身后的长剑散发出一阵冰寒之气。 大夏天的冒出寒气确实挺舒服,不过这倒是让我心中一愣。在电梯凶间里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寒气,那是因为鬼影出现,我们进入异度空间。 难道现在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我将手不由自主地伸到后背,摸了一把长剑的剑身。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眼睛一热,随即揉了揉眼睛。 再看向人群的时候,不由有些吃惊。 我居然瞧见咬人的那个妹子身上冒出一缕缕黑气。鬼气?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鬼气,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看到这里,我立即决定跟上去看看,于是拉着陈清姿跟着俩女的进了医院,继续观望事情的发展。 但是后续确实让我又好笑又失望。被咬的那个妹子为了证明另一方确实是狗,居然开了一疗程的狂犬疫苗,当着警察的面打了一针,咬人的那个是彻底彻底无语了。 “豆芽,这么无聊的戏码你还看什么啊。”陈清姿皱眉道:”还以为她们俩能动手呢。“”好么,你是来看打架的啊。“我苦笑道:”我是看到咬人的那个妹子头上有黑气缭绕。但是我觉得那不是鬼气。我想起师父说过,凡是人周身都带有气场。这妹子气场晦暗,可能是会有麻烦。“陈清姿惊讶道:”你开天眼看了?” “没有,只是我摸了一把这长剑,就能看到了。”我说道。 “你特么摸的是遥控器吧你?”陈清姿无语道:“真的?” “所以我觉得这长剑有意思啊。”我说道:“咱们要不要提醒那妹子?”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你有病啊,怎么提醒,说‘不好意思,你头上冒黑气,看来是要倒霉’。到时候她就咬你了。你是不是也得打一针疫苗?” 我苦笑道:“那我们跟着她看看。” 这时,经过警察的调停,俩人这才作罢。我跟陈清姿跟着那咬人的姑娘往医院门口走,瞧见她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好像是让男友来接她。 没多会儿,一个年轻男人打车到了医院门口,俩人这才一起走了。 看着俩人离开,陈清姿说道:“人都走了,我们也不必跟了,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始终感觉不太妥当,但是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还是跟陈清姿往返回的路上走。 走了没多会儿,我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在我身后响起:“豆芽,猪婆。豆芽,猪婆。” 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愕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这喊豆芽猪婆的声音,简直跟我和陈清姿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陈清姿就在我身旁,声音不可能从身后传来,那我身后的是什么东西? 扭头一看,我擦,居然是谢星河的雪山学舌鸟的鸟灵。 这学舌鸟围着我转了几圈,最后居然落在我的肩膀上。 “你这小家伙怎么在这儿?谢星河呢?”我伸出手指逗了逗那如家雀儿大小的鸟儿,笑问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只手搭在我另一边肩膀上。我扭头一看,正好看到谢星河如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后。 “尼玛,走路跟鬼一样。“我啐道。 谢星河的目光落到我身后的长剑上:”你这包裹里是什么?“”我师父给我的长剑啊。“我诧异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拿出来给我看。“谢星河说道。”我凭什么给你看啊。“我瞪了他一眼,想起老道说,尽量别给别人看。但是一开始我并未将闫至阳跟谢星河当做”别人“。可现在看谢星河命令的嘴脸,我十分不爽。 谢星河则没跟我客气,直接伸手将那长剑抢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包裹。 乌木剑鞘在灯光下泛出怪异的色泽。 第337章 玄天剑 谢星河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这长剑,你是说老道给你的,但是你知道这长剑从哪儿弄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这乌木剑有什么问题?”我问道。 “我怀疑它就是玄天剑!”谢星河说道,将那长剑放在眼前,让那长剑划了一道血口,将那鲜血画成符咒,书写在长剑上。 一道银光闪过,那长剑忽然褪去了晦暗之色,立即显出灿然的银色来。 这银色剑光越来越热烈,瞬间便吞噬掉了整个剑身。 炫目剑光冲天而起,一瞬间黑夜里亮如白昼。这里是夜市,灯光本来就灿然,但是这剑光却远远盖过了灯光的亮度,冲天而起。 “这,这是什么?!”我吃惊道,发现周围的人也都发现了这道亮光。 为了避免被大家围观,谢星河立即将长剑归鞘,随后带着剑便从夜市走了。 我跟陈清姿赶紧跟上,瞧见谢星河带着剑回了闫家。我们也跟着他回去,见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似乎本想关闭房门,但是回头看到我跟陈清姿,谢星河顿了顿,说道:“进来吧。” 我俩进门后,谢星河随手关上房门。 “谢星河,这玄天剑怎么会是这把剑?”我疑惑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师父为什么封印玄天剑,将它伪装成普通刀剑?!”谢星河冷冷问道。 我心中愕然,心想我特么要是知道我还用问你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道:“师父到底在哪儿,我一直没有找到。” 谢星河冷笑一声,随即在那乌木剑鞘上画下一道符咒。我听到一阵木头断裂声传来,没多会儿,那剑鞘陡然落地,露出原本的银色质地。 乌木裂开,可见剑鞘是银质的,上头描龙画风,不知画了些什么。 长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只觉得带着一股寒冷刺骨的杀气,光芒很冷,像是泛着雪山积雪的光芒,又像是有雪水的筋骨,柔而带钢。 “这就是传说里的玄天剑?”我惊讶地看着那把剑,虽然犀利了些,特别了些,冷酷了些,但是它是始终也就是那么一把剑而已,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怎么就能镇压住龙脉? “是玄天剑没错。可是老道是从哪儿得来的?”谢星河蹙眉道,纤长的指头划过剑身。 这个问题我也特么想知道。老道如果真是偷了玄天剑的话,他没理由给我。 如果他知道了玄天剑的下落,为什么把这长剑藏到我这,却并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如果告诉谢星河他找到这玩意了,那谢星河肯定对他感激有加,他干啥藏头露尾的。 然而这些疑问暂时没人给我解答。老道行踪成谜。 谢星河将玄天剑收起来,说等有老道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他必须得问问老道这玄天剑哪儿来的。 我叹了口气,想起我在异度空间里看到的那女人画像,于是立即打电话问宁思,是否找到关于这女人的蛛丝马迹。 宁思接了电话后,半晌后说道:“韩笑,你要保证我给你说的事儿,不要对别人泄露出去。就连清姿,道长他们都不行。” 我心中疑惑:“怎么,这女人的身份还很特别?” “这女人很像是以前的叛逃特工,名字叫吕依。”宁思说道:“这女的是猎灵局原来的精英特工,道法跟功夫都很厉害。但是后来投靠了别的什么神秘组织,这组织叫什么,我们一无所知,但可以确定不是鬼蜮。” “这么叼?”我吃惊道。 “但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宁思顿了顿,说道:“是道长的前妻。” “什么???”这回我真是特么大跌眼镜。 “老道,老道的前妻??”我吃惊地张大嘴,差点儿塞了自己的全拳头进嘴里。 “对,道长的前妻。”宁思肯定地说道:“那时候道长也没有出家,只是个普通的修道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跟前妻离异,随后俩人分道扬镳,似乎是多年没有联系。” “会不会是老道知道了吕依的身份然后离婚?”我说道,回想了一下俩人撕逼的场景。正邪不两立。 当然,也可能是吕依不知怎么跟老道发生了情变,然后因爱成恨,坠入魔道,专门跟正派人士作对【脑洞开得挺大,玛丽苏玄幻剧看多了】。 此时宁思在电话里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总之,那女人很危险,你们下次见了可要小心。” 我苦笑半晌。可不是要小心么,闫至阳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挂了电话,一时间我居然不知干点啥好。想起闫至阳,于是去问了问二大爷,二大爷说,闫至阳还是昏睡着,没醒过来。 我跟陈清姿去看过闫至阳,他的脸色虽然慢慢恢复了些,但是气息依然虚弱。听二大爷说,玄天剑如果是道法能耐为零的人来使用的话,基本属于找虐。那种反噬作用会让人心神俱疲内外皆伤。 闫至阳跟我还能活着回来,这特么就是奇迹了。 不过老道给我的那把剑居然是玄天剑,这个认知着实让我吃惊不小。但是却也让我明白,为什么我枕着玄天剑的时候,会梦到高山雪岭,跟一个雪山巫女一样的人物。原来这玄天剑的灵气记录了自己“居住”的地方跟前任主人啊。 这炎炎夏日枕着玄天剑倒是解暑的好办法。 从夜市回来,也才晚上十点,我睡不着,便跟陈清姿在客厅看电视。 然而电视里演的节目也让我感觉无聊,热播剧,花千骨。猪婆看得津津有味涕泪横流,我则看得想睡觉。 我打了个呵欠,笑道:“猪婆,这剧中说花千骨的血能让花朵凋谢,万物皆死。所以花千骨从来不会轻易流血。可是我突然想到,她要是来了大姨妈,那一下子得死多少生灵?” 陈清姿闻言,转过头瞪我一眼:“变态!” “我只是觉得无聊,看点别的吧。”我劝道,想去抢走遥控器。但陈清姿却不准,于是我俩在电视前争来抢去,最后一个没留神扑到陈清姿身上去。 我俩尴尬互对了半晌,我赶紧从她身上起来:”不好意思啊。“陈清姿冷哼一声,将脸扭转过去,半晌没说话。我瞧着她的脸颊似乎泛起一丝绯红色。 我尴尬地离开客厅,便干脆躲到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惦记闫至阳的伤势,很早就起床去看他的病情。然而闫至阳依然没有醒来,只是气色比昨天又好了不少。 谢星河也不知自己躲着在研究什么,一直紧闭房门不出来。 我跟陈清姿同样无所事事了一天,轮流照看闫至阳,直到晚上。闫弈城也跟我们一起,没事就找机会跟陈清姿搭讪。 到了晚上,闫弈城又缠着陈清姿,说要带她出去看夜景。喜欢热闹的陈清姿当即答应了,问我是不是要去。 我不喜欢夏天钻人群里,于是没出去,洗澡之后就回了屋里,打开电脑,随意地浏览了一下网页。 就在我看新闻的时候,腾讯却突然跳出一个新闻框:新娘结婚当天跟新郎闹别扭,跳楼自杀。 卧槽,这么叼,结婚这么开心的事情居然还特么跳楼? 我点开新闻页面浏览了一下,说是新娘子对闹洞房的人很是生气,斥责新郎。新郎觉得那是自己家的亲戚朋友,就说新娘瞎胡闹没管她。 然而,高潮来了:新娘当晚越想越生气,居然从新房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摔到了水泥地板上,气绝身亡。 这年头什么奇葩新闻也有,我摇了摇头,有点哭笑不得。 但是,当我将页面往下一拉,看到配图的时候,立即笑不出来了。 死去的新娘居然特么的是我昨天晚上在夜市上遇到的那个女孩。 第338章 恶灵由心(上)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发现真的特么是。就是我见到的那个女孩! 想起当时看到她头上冒出黑气,以为没什么关系,反正人若是有麻烦的话,周身的气场会发生变化,能看到丁点黑气之类,也是正常。 可没想到现在这女的居然死了。 我疑惑地翻看了一下这女孩的名字跟信息。河北石家庄人,嫁给一个承德的小伙子。这个承德的小伙子本来是外地来打工的,婚俗也是按照家乡的习俗来。 闹洞房这种事情,其实这是一个很开心的事情。我记得小时候农村里闹洞房,还是比较文明的。有一些荤段子,但是并不过分。 但现在的新闻曝出来的情况却越来越夸张,什么事情就敢干,故意揍新郎的,欺负新娘伴娘的,搞出人命的都有。 这次特么真的搞出了人命。我想了想,便关上电脑出门,本想找闫二大爷问问这个人头上冒黑气怎么回事,却迎面瞧见已经醒过来的闫至阳打开房门,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哎,闫至阳,你醒了!“我惊喜道,立即上前扶住他。 我仔细端详闫至阳的脸色,见他看似好多了,可脸色依然难掩憔悴。 “我睡了多久?“闫至阳问道。”也不多,一天一夜。“我笑道。”那还不多。“闫至阳叹道:”对了,其他人呢?“”这一天内发生了不少事。“我沉吟道:”该怎么说呢。闫至阳,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毁三观。” 说着,我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跟闫至阳简单叙述一遍。比如老道给我的长剑居然是玄天剑。比如虐得闫至阳只留下半条命的女人居然是老道的前妻。 听到这里,闫至阳也吃惊不小。沉默半晌,他问道:“谢星河呢?” “一直在房间没出来。”我说道:“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带我去找他。” “你这伤还没好,找什么谢星河啊。”我说道:“等休息几天再说。” 闫至阳扶着我的肩膀,往前走了两步,却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于是我赶紧跑上去拽住他,却没想到一个没留神,被闫至阳给拽到地上,直接压在身下。 幻境里的情景立即再度回到脑海中,我看着闫至阳的脸,不由有些尴尬。 闫至阳说道:”不好意思,躺太久,有点头重脚轻。不过——你为什么脸红了?“”谁特么脸红了?“我顿时尴尬地嚷道。 闫至阳说道:”脸更红了。“说着,他立即直起身:”我靠你别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吧。我可是只喜欢女人啊。别爱上我。““爱你个大头鬼。“我苦笑道,起身一瞧,却看到闫弈城正站在走廊尽头,惊讶地看着我们。我回头看到他,就见闫弈城笑着捂住眼睛:“艾玛我没看到没看到!” 尼玛!我心中暗啐。 于是我起身扶着闫至阳往谢星河的卧室走过去。敲了敲门,没见谢星河开门。 闫至阳皱眉道:“别是出什么事了。”说着,让我去楼下找备用钥匙上来。 我也担心这一整天藏在屋里的谢星河出什么岔子,于是赶紧到楼下找闫家的管家要了备用钥匙,上楼来开了谢星河的房门。 开门之后,就见谢星河安然无恙地盘腿坐在阳台前,手中拈诀,正在封印玄天剑。 我俩站在一旁等着,见他慢慢地收了道法,睁开眼睛看着我们,将玄天剑回鞘,对我说道:“不好意思了,你的这把剑是镇压龙脉的玄天剑,所以现在我只能带回去雪城。不,现在可能就我一个人的话——我还真不太有把握护送玄天剑。” 说着,谢星河起身看着闫至阳:“你好了?没死?” 闫至阳苦笑道:“暂时还没死。如果你需要人手护送玄天剑回雪城,我可以跟你一起。” 谢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闫至阳,你有没有想过,玄天剑为什么会从我雪城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被偷走?” 闫至阳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是不是多年前我跟陆萍去过雪山,她因此探知了玄天剑的藏身地,然后透露给了鬼蜮组织。” “就凭一个你身边潜伏的小喽啰?”谢星河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雪城了。” 闫至阳说道:“当年跟我一起的,除了陆萍没有别人。第二次,我是带着厉笙歌一起去的。” 谢星河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对,上雪山的除了陆萍还有你。你说,我到底该怀疑谁?” 闫至阳立即沉下脸来:“你是怀疑我?!” 谢星河冷冷说道:“我不应该怀疑你么?” 说完这句话,俩人不再说话了,但是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互相怒目而视。 我怕俩人当场撕逼,便劝解道:“谢男神你开玩笑啊,怎么可能是闫至阳干的。” 谢星河刚要说话,闫弈城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谢大哥,有个漂亮姐姐要找你。” “漂亮姐姐哦。”我啧啧笑道,心想八成就是念瑶了。 谢星河这时才暂时放下跟闫至阳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出门去看。 我也跟了出去,果然见念瑶正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谢星河问道。 “难道我不能来看你么?”念瑶冷哼道。 谢星河走到她身前,俯身看着她,长发发丝在风中轻轻扬起,拂过念瑶眼前。 念瑶被他盯得脸色微微发红:“你看什么看。” “没有,只是好几天没见,想看看你变什么样子了。”谢星河笑道:“这几天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我也得赚钱吧。”念瑶说道。 谢星河笑了笑:“接生意杀人了?” 我听到这句话,赶紧看看店门口有没有过路的。这话可不能特么乱说。 念瑶冷哼道:“杀你!” 谢星河笑而不语。念瑶眼波流转,斜睨着他:“其实我是想你了。” 说着,脸色有点发红,转身跑进店里了。 谢星河笑了笑,也跟去店里了。 我心想这俩算啥,一睡如故??世上还真有这种事儿嘿。八成是谢男神又帅又猛,狐仙姐姐就此爱上了。 我笑了笑,正想去找闫至阳的时候,突然瞧见头顶上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光芒飞了过去。 啥东西?我疑惑地抬头去看,本来以为是谢星河的学舌鸟灵体,但是隐约觉得飞过去的东西是淡黑色的。 尼玛,这地方还有鬼敢进来?按理说不可能。闫至阳家的地方,就算是没有结界,也都挂着八卦等等玩意儿,等闲的鬼不敢进门。 而刚才那淡黑色的玩意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货色。 我正疑惑地寻找那淡黑色的东西飘去哪儿了,就听到闫伯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少爷,您怎么出来了啊。” 我回头一看,闫至阳也往店门这边走过来。虽然虚弱,不过走路貌似没啥问题了。 我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去歇着?” “我没那么弱吧。”闫至阳说道:“说起来,刚才我好像是看到有东西飞了过去,是我看错了么?” “卧槽你也看到了?”我吃惊道:“我刚才也看到有什么灵体飞了过去。闫至阳,不会你家来了鬼吧?” “不可能是鬼。”闫至阳说道:“跟我到处找找。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我们俩在他家里找了半天,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再度回到南栗骨香的大厅,瞧见已经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现在还不是吃饭的点儿,人也比较少。 我往大厅里瞥了一眼,就瞧见一个男人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随便坐到了一个桌子旁边。 这男人唉声叹气,穿得也很邋遢,好像是个建筑工人,因为他的破衣服外头全是水泥污渍跟石灰粉末。 我看了看这尊容,心想一般的高档一些的店都给轰出去了,但是闫至阳家的店还算不错,比较厚道,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此时已经有服务生妹子微笑着走上前去招呼这男人。闫至阳看到那人,也停下脚步,仔细地端详着他。 第339章 恶灵由心(下) “你看什么呢?“我问道。”这人有点奇怪。“闫至阳说道:”身上的气场有点晦暗,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晦暗?!“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刚才飞过的淡黑色的灵体,想起那个自杀的新娘。 不会这么夸张吧,那倒霉的灵体从那新娘身上附着到了这大叔身上? 于是我看着那男人,就见服务生问他想吃点什么。男的似乎随口点了许多菜,但是貌似都是挺贵的菜色。 “你看这人穿得寒碜,这点菜倒是大方,点的都是最贵的菜。“我啧啧说道。 “所以挺奇怪。“闫至阳说道。 “你也别操心别人了,你这自己还没完全好呢。“我叹道,赶紧将他拽到屋里躺下。 闫至阳无奈道:”我已经躺太久了。“ “那也得休息会儿。“我说道:”等身体完全好了再起来。“说着,我给闫至阳关上房门,退了出去。路过谢星河房间的时候,我想起念瑶,心想这俩人关房间里干啥呢,总不至于大白天啪啪啪吧。 我突然想起老道给我的那把剑,结果闹半天是玄天剑,而且被谢星河不由分说就拿走了,有些郁闷。 想到这里,我转而去敲了敲谢星河的房门。但没多会儿,这货居然给我开了门。我瞧着他衣衫整齐,便笑道:”关着门干什么呢?“谢星河笑道:”有什么事?““我说——玄天剑,到底算不算是你雪城的东西?”我问道:“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你就怎么不由分说抢走了,我现在想起来不怎么服气。你先还给我,等我找到我师父再说。” 其实我并不相信老道跟盗走玄天剑的人有什么瓜葛。而且这把剑关键时刻真是能保命,我居然不太想还给谢星河了。 谢星河断然拒绝:“不行。” “凭什么不行啊,那剑是你家的?我怎么听说原本也是国家的。”我笑道:“你没听说么?现在任何东西都要上交给国家。” 谢星河说道:“国家不国家的跟我没什么关系。这把剑不属于任何人,它跟封灵契一样也是认主的。它的上两任主人都是雪城城主,现在我也是它的主人。” “那你叫它,它答应么?”我啐道:“剑灵都叛变跟着陆萍走了,你还在这儿比比个啥?” “剑灵随着陆萍的死也消亡了。”谢星河说道:“但是剑灵并不属于玄天剑的一部分,他只是个守护者。现在无非等于守护者没了。但是这把剑有自己的灵性。” “你说你是他主人,你叫他他答应么?”我冷哼道。 虽然我也并不想要将这把绝世神器归为己有,但是那是老道亲自交给我的,还救了我跟闫至阳的命,我觉得我倒是舍不得就这么交给谢星河。 我特么刚给玄天剑取了名字好么!至阳剑! 谢星河依着门框看着我:“你今天来找事儿是么?闫至阳醒过来了你心情又好了是不是?你家的剑么?你叫他他答应么?” 说到这里,我瞧见念瑶从屋里走到门口,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讨论玄天剑到底归谁。”我说道。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念瑶说道:“玄天剑不是雪城的宝物么?” “玄天剑跟我的封灵契一样,是自己选主人的。”我说道。 正说到这里,我们听到楼下厅堂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我们仨于是绕过二楼回廊,从客房区往前面吃饭的地方绕过去。 从二楼走廊看下去,我瞧见刚才那个穿着脏衣服的建筑工人正跟人在吵架。 跟他吵架的人是一群穿得挺非主流,神态也有点凶神恶煞的男人。这群人很像是混社会的流氓地痞。 我看着他们跟那工人吵了一阵子,似乎为首的一个老大模样的人正要动手,却被其他人拦住了。”老大,这是闫家的地盘,不好动手。“有个小弟说道。 “什么严家松家,这不就是一个破吃饭的地方么?“那老大气焰嚣张,一把将那工人拽了起来:”还钱!有本事赌钱,你没本事还?“说到这里,上去就给这工人一嘴巴子。 这一下力道挺足,直接给那人打得唇角渗血。 这货正要继续打下去,闫伯带人走了过去,笑着劝道:”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打人什么的可是不太好啊。“那男人神情很叼,啐道:”老家伙,这有你什么事啊?!“说着,上前去推闫伯。没想到这货一下却没推动。 这动手打人的人长得停敦实,年轻力壮,这一下居然没有能推动闫伯分毫。 这倒是让我也有些意外。平时只是见闫伯忙前忙后对谁都笑脸相迎,没想到他还是个练家子。 那流氓见推不动这老家伙,也上来火了,于是立即用尽全力再次去推闫伯。然而闫伯往旁边一闪,这流氓立即扑了个空,差点儿扑到地上去。 闫伯冷冷说道:”麻烦你们出去,否则,我们不会客气。“说着,手下服务生已经围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流氓老大的手下都给拖了出去。 手下都被人带走了,流氓老大也不再嘚瑟,而是灰溜溜地往外走。 可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我突然瞧见一旁安安静静呆着的建筑工人突然冲了过去,手中举着一把匕首,便向那老大刺了过去。 卧槽,这个变故让我们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出乎意料。 那老大也没料到这人会背后来一刀,因此并未躲开,直接便倒在地上,鲜血从背后喷薄而出。 此时,我看到那个建筑工人脸上露出狞笑。 “这个人有问题。“谢星河突然说道,于是跑到栏杆前对着大厅喊道:”拦住那个凶手!“于是一群人围了上去,大家七手八脚按住这货。可这建筑工人好像突然疯了一样,又喊又叫,跟杀猪似的。 最后还是闫伯一记手刀将他砍晕。 出了这乱子,店里的客人也走了一半。我跟谢星河和念瑶也从楼上下来,走到那建筑工人身旁。 此时,我瞧见谢星河分开人群走了过去,俯下身的时候,口中念诀,眼眸慢慢变成了幽蓝色。 我在一旁啧啧想道:这货又开启显微镜模式了。 “这人身上附着了灵体。“谢星河低声道,随即在他身上快速画下一道符咒。 那人全身抽搐了一番,便有一道淡黑色的灵体从他眼睛跟嘴里冒了出来。 谢星河暗中拈诀,将那灵体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画符封印。 那淡黑色的灵体被驱赶之后,建筑工人醒了过来,摸了摸脑后,茫然地看着我们。估计谢星河那一下下手也不算轻。 受伤的老大虽然伤在要害,但是还没死。闫伯赶紧找人将他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闫伯让服务生留下来善后,自己则将那建筑工人扶起来,连同谢星河一起到了楼上闫至阳的办公室里。 我关上门,见谢星河问那工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你差点儿杀了人,知道么?“那人吃惊道:”我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那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那群社会流氓混在一起?“闫伯问道。 工人说,自己名叫刘成,是河南来这儿打工的。但是不幸染上了赌博瘾,结果居然越赌越来劲,后来把自己的钱输得精光。 这赌博瘾不是刚染上的,去年他就这样,在外打工,结果回家过年,被招去赌钱,数天功夫就把一年打工赚来的钱都输光了。 于是他不甘心,今年想要赢回来,结果借了高利贷,一直还不上,于是遇到了刚才那种事。 第340章 别有用心 听完这个,我们仨都沉默下来。不少人喜欢赌博,这本没什么,可是那灵体为什么附着在赌徒,自杀新娘子的身上? 是只有这一个灵体,还是这种蛊惑人心的灵体到处都有? 谢星河看着闫伯,说道:“这是你们家的地盘,你来处理吧。” 闫伯想了想,对刘成说,今天的事儿既然没出什么人命,就赶紧回去吧。但是要留下住址跟联系方式,因为被刺伤的那人由于没刺在要害,死不了,但是不能保证警察不会过问这件事。如果警察不过问,那么闫家会帮他平定这件事。 刘成自然是千恩万谢,留下地址跟电话。临行之前,刘成感叹说,欠债这么多,本想好好吃一顿饭然后再去自杀,但是刚才看到被救护车拉走的那个人之后,他又害怕了,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如果这一关能过了,以后肯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千恩万谢后,这人走了。 谢星河这才让闫伯取来一个玻璃瓶,将那灵体丢到了瓶里,随即在瓶口上贴了一张道符。 我看着那瓶里的灵体,想起那个自杀的新娘,问谢星河这些灵体是不是同一个。 谢星河摇头道:“不是,但是我怀疑这些灵体出自同一个‘东西’。““你怀疑它们本是一个整体,不知被什么东西分裂了开来?“我问道。 谢星河点头道:”没错,不过这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先把这玩意儿留在这儿吧。” 说着,他将这东西放在闫至阳的书桌上。 这段插曲过去后,我们吃了午饭便去看闫至阳,发现他比上午气色好多了。 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闫至阳说了说。闫至阳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而看着一旁的念瑶:“你怎么又来了?” 念瑶说道:“怎么,你好像并不想看到我?” 闫至阳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这不想招惹麻烦的人。” “你说我麻烦?!”念瑶冷笑道。 “当然。到现在你都不肯说自己是什么来历,“闫至阳说道:”这样不明不白出现的人,恐怕谁也不想沾吧。“念瑶冷哼一声,搭住谢星河的胳膊:”他要我就行。“说着,念瑶转身出去了,到厨房里端来几碗冰糖莲子粥。这些莲子粥都是加了冰块的,炎炎夏日的时候,喝一碗这个倒是十分的爽。 我立即伸手接过来,几口下肚,神清气爽,十分清凉。 转脸看了一眼谢星河,却见他吃了几口,便偷偷倒给一旁的干脆面君了。 由于这时陈清姿正跟念瑶说话,因此她并未看到这一幕。 干脆面君翻了翻白眼,对谢星河说道:“你是把我当狗养了么?剩饭都给我。” 谢星河示意它噤声:“嘘嘘,老实吃了,反正你喜欢吃甜食。” 干脆面君歪头看着他:“你为什么给我吃,难道这东西有毒?” 谢星河笑道:“有毒我怎么会给你吃。放心吧。” 干脆面君想了想,于是果断地将它的饭碗推给我。 “泥煤!”我啐道,又推了回去。 干脆面君倒是吃完了。我看了它半晌,没觉得有什么中毒迹象,一时间也不明白为什么谢星河不肯喝那粥。只是因为不喜欢?我记得这货明明挺喜欢啊。 吃完饭后,谢星河说自己有点累,便起身回了房间。 干脆面君看着他的背影,对我说道:“我说,老谢有点不对劲,脸色难看的很。” “有吗?”我疑惑地回想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 “废话,你看他脸色难看到什么程度了。”干脆面君说道:“奇怪了,很少见他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啊。” 干脆面君说完,陈清姿问道:“怎么了?” “你们没看到么,老谢的脸色难看的,还不如生病的闫至阳呢。”干脆面君说道。 我心中疑惑,心想不至于吧,就吃了几口凉的,难道还拉肚子? 念瑶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我瞧着念瑶走了,也便跟上去看看。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不对劲。 谢星河没有进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了三楼,然后到了楼顶。 西塘景区这边没有什么高楼,三楼四楼算是最高了。从这边的楼顶也就能看到西塘附近的景观。 闫至阳家的南栗骨香用了一整栋小楼,建造的是那种逼格比较高的古风饭店。而顶楼也充分利用了起来,放着藤椅,小木桌,架起了紫藤花藤。由于紫藤花密实得很,因此在那藤架下坐着,也能遮挡住太阳光,尽情乘凉。 谢星河就坐在了紫藤花架下。我本想上前,却见念瑶也走了过去,于是我便在另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 感觉告诉我,谢星河跟念瑶有问题,或者说他们想说点不方便在别人跟前说的话,而这话,有可能并非情话。 干脆面君说谢星河脸色难看身体像是不舒服的样儿,可我看他还有心情来这儿呆着,显然这也并非实话。 此时,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却没听到俩人说话。而谢星河坐到紫藤花架子下之后,念瑶似乎也坐了过去。我从叶子缝隙里,只是隐约看到了她的衣服一角。 半晌后,终于有念瑶的声音传来:“谢星河,谢星河?” 谢星河没有回应。念瑶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气声又像是夏日午后的风吹过树叶发出的似的。 “对不起。”半晌后,我听到念瑶说道。随后,我看到她身影一晃,似乎是站了起来,不知在谢星河的身前身后忙活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便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刚走到念瑶背后,就被她发现了,霍然转身喝道:“谁?!” 我瞧见她手中抓着谢星河的那把弯刀,刀光在阳光下泛出一丝光亮。 “是你?”念瑶看到我之后皱了皱眉。 我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谢星河身上。我瞧见她居然用一道白色的怪异绳索将谢星河周身都绑了起来。谢星河似乎昏睡了过去,脸贴在木桌子上,双眼闭着,睡得很安静。 “你在干什么?!”我冷冷问道。 “我干什么跟你没关系。”说着,念瑶已经靠近我身前,手中匕首直接冲着我心口刺了过来。 尼玛这女人心狠手黑! 我立即退后,手去抓她的手腕,想将那匕首夺下来。就在这时,我瞧见她手一扬,似乎一股粉末烟雾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火速退后,同时屏住呼吸。就在这时,我瞧见一直被绑着的谢星河突然起身,将那绳索挣脱,手突然伸向念瑶的脖颈处。 念瑶没想到谢星河突然苏醒并且挣脱绳索,躲闪的动作慢了一下,便被谢星河抓住了肩膀。 “你,你没有中毒?!”念瑶吃惊道。 谢星河笑了笑:“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会这么容易上当?!” 说着,谢星河手指锁紧,我便听到一阵骨头咯吱声响。念瑶忍不住痛呼出声,手中的弯刀也应声落地。 谢星河将念瑶制住,直接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去。 啧啧有好戏看了!我心中暗想,于是也跟了上去。 谢星河踹开房门,将念瑶丢了进去。我立即跟着钻进房间,关好房门。 谢星河斜睨了我一眼:“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好奇啊。”我笑道:“你们两个这是玩儿什么呢?” 念瑶对我俩怒目而视,后来又冷静了下来,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谢星河坐到床上去,俯身看着被他点了穴位的念瑶:“我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人家怎么害你了?”我疑惑地问道。 “我的那碗粥里有药。”谢星河说道:“那药叫做火海棠,是一味沙漠里才生长的罕见药物。虽然一般人吃了没什么坏处,但是我却不行。我的修行至阴至寒,这火海棠是我内家修行的克星。如果吃了之后,一段时间内腹痛难忍道法失灵,虽然会失去道法几个小时,不过也足以让你抓住我了。” “我勒个去,你说的是真的??”我突然想起这货将那碗粥递给干脆面君,突然明白了其中含义。敢情是自己不能喝。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念瑶叹道:“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想抓住你,所以,要杀要剐随意吧。” 谢星河看着她,问道:“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杀我?” 念瑶垂下眼睑不说话,半晌后,轻声问道:“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是么。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粥里的药。我特意做得无色无味,还以为你完全察觉不到。” 谢星河冷笑道:“我说过,我活了这么多年,当然能看透许多东西。我也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念瑶抬起脸看着他,神色冷漠:“好,既然这样,杀了我好了。我没什么好说。” “不,你有的说。”谢星河说道,伸手挑起念瑶的下巴:“谁要杀我?杀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能说。”念瑶冷冷回道。 “不说我也知道,玄天剑。”谢星河叹道:“玄天剑啊,这么多人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不说也可以,我就此便不放你回去,直到——你的雇主联系你为止。” 念瑶的脸上突然浮出惊慌的神色,但是随即又冷哼一声,咬牙不语。 谢星河笑着将胳膊上绕着的绳子取下来:“传说里的天蚕丝做成的绳子,韧度很强。看来你这次还真是打定主意要抓住我。不过丫头,你是小看我了。” 说着,谢星河将那绳子直接绕到她身上去,将念瑶绑了个结结实实。 念瑶绑住之后,谢星河看了看我,说道:“好,既然你来了,就帮我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说着,谢星河开门出去了,留下我跟念瑶尴尬地呆在屋里。 “狐仙姐姐,你干嘛不直接说,到底是谁要杀他。”我叹道:“难道你不喜欢谢男神?” 念瑶冷哼一声不说话。我见无济于事,也就不再说话。没等多久,闫至阳的手下进门来,将念瑶拽了出去,似乎找了地方看管起来。 第341章 降头墙(上) 看管起念瑶后,谢星河倒是一如既往,根本没有任何紧张或者愤怒的表现。 然而那个在南栗骨香闹事的工人虽然没事,但是他伤的那人居然在医院死了。 这消息传来,让我跟谢星河都大为意外。 我们是看着那人用匕首刺了那老大,但是我分明瞧见他刺中的位置并非什么要害,根本不会就此挂掉。 警察为了这事来南栗骨香调查,然而却没调查出所以然,刘成也因此被警察抓了。 闫至阳看着桌子上的灵体,皱眉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总不至于又是老朋友搞鬼吧?鬼蜮组织。“我笑道。 “也许不是,但是——“闫至阳刚要说话,却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敲了敲门。 闫至阳走过去开了门,我就见闫伯出现在门口:”少爷,有客人来找。“”请进来吧。“闫至阳说道。 闫伯于是让出门来,我瞧见小寒居然拉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小寒?你回来了?“我笑道。前几天我们都出门,厉笙歌也带着小寒出去玩了一圈。等我们回来两三天了,他们俩也才回到西塘。 结果——回到西塘之后,为什么还带了一个小孩子来?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拉着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娃娃,这画面着实有点萌啊。 我附身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就见他长得粉雕玉琢,胖乎乎的,脸庞很圆,眼睛也圆溜溜的,小嘴嘴角往下弯着,怯怯地看着我们,似乎有点紧张。”闫伯,这就是你说的客人?“闫至阳皱眉道:”这孩子家里的大人呢?“小寒此时说道:”老爸,这娃娃是我捡来的。在西塘的水边儿哭呢,好像跟家里人走散了。“”那你带他回来干什么,直接送去警察局不就是了。“闫至阳皱眉道。 “没有那么简单。“小寒学着闫至阳的口气说道:”他说他看到了两口棺材。“”什么?“我惊讶地问道:”棺材,在哪儿啊?““这小孩在市区里看到的。”小寒说道。 我蹲下身看着那小娃娃,好笑道:“就这么点儿的小孩子,他知道个啥。” “谁说窝不叽道啦,”那小娃娃仰起脸来倔强地说道:“就在你们这的墙墙那边看到哒。” 我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这货话都说不明白,还说能看到什么棺材,总觉得不靠谱。 闫至阳走到那小娃娃跟前,抬手想去摸摸他的头顶,却被小娃娃嫌弃地躲开了。 小娃娃嘟嘴道:“嫩们都不相信窝!” 小寒此时说道:“我相信你啊。” 说着,还故作成熟地拍了拍小娃娃的肩膀。这画面有点太萌。 闫至阳笑了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万家宝!”小娃娃说道。 “这名字可真逗,是真名还是绰号啊?”我笑道。 小娃娃皱紧眉头,抬起圆乎乎的胳膊指着我:“尼敢笑窝!!” “好了,别闹了。”闫至阳说道:“那么万家宝小朋友,你在哪儿看到的棺材?你这么小,居然知道棺材是什么?””嗯,当然几道!!“万家宝说道:”窝带尼们去!” 闫至阳说道:“那你的爸妈呢?” 小家伙嘟嘴道:“不几道。麻麻走丢了。” “走丢了。”我失笑道:“应该是你走丢了吧。” 小寒说道:“哪儿啊,是他遇到了坏人,要拐走他,我机智地把他救下来了。” “你这么机智?”我笑道:“具体怎么回事,你说说。” 小寒说,厉笙歌带着他去玩,回来的时候,在酒店附近看到一对夫妇正抱着一个哭个不停的娃娃,也就是这个小孩。 那对夫妇虽然年轻,但是跟这个小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当时厉笙歌跟小寒都比较奇怪,于是上前将俩人拦了下来询问。 俩人做贼心虚,想将厉笙歌骗到僻静小巷子里下手打晕,但是没想到厉笙歌是个练家子,武功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俩人打跑了,将这孩子一起带了回来。 小娃娃说不出自己父母的名字,但是说自己是被那对夫妇拐走的,已经十天了。这对夫妇就是西塘人,而且住在一处平房院子里。 万家宝小孩子说,他认识棺材,是因为这对夫妇在拐到他的第二天就杀了一对儿老夫妇,那老夫妇好像是人贩子夫妇的父母。 他们俩杀人之后,就将死去的俩老人装入了棺材里,放在家里。所以小孩子才看到了棺材。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娃娃特么是凡人么?看到棺材跟死人,居然如此淡定地跟我们讲来龙去脉。不过转念一想,平常小孩可能会被吓尿,但是比如小寒这类天赋异禀的娃,胆子跟智商爆棚,是一般的东西也吓不着他们。 我跟闫至阳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其实将信将疑。 闫至阳说,小娃娃说的倒是实话,但是这件事太耸人听闻了。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特么太惨无人道吧。 我看着桌子上的灵体,心想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阵子怪事不断。 此时,闫伯突然说道:“少爷,说起棺材跟灵体什么的,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咱们这附近总有一户人家的墙,数次不明原因地倒塌。我以前经过的时候,就觉得那墙有问题,但是当时忙着别的事,也就没注意。现在想来,倒是跟这小娃说的地点差不多。” “难道真有这种事?“闫至阳看着这小孩子,说道:”也罢,趁着这几天还算清闲,我们去看看。闫伯,你带上这小孩,咱们一起去看看。“”好。“我也被引起了好奇心,便一把将这小娃娃抱起,笑着逗他道:”我们一起去找你说的那个地方。“万家宝嫌弃地瞥了我一眼,扭过头去说道:”不要尼抱。“”哎你怎么这表情。“我啧啧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抱?“”因为尼不好看。“这熊孩子说道。 “你毛病真多啊,不然你就自己走吧。“我啐道。 这时候,闫弈城推门进来,惊讶地看着我怀里的小娃娃:”我去,韩笑,这才隔了两天没见你怎么就有娃了?“”你怎么跟到西塘来了?“我无语道。”暑假啊。“闫弈城笑道,上前逗了逗那娃娃。谁知道万家宝这货立即喜笑颜开地让闫弈城抱。 闫弈城立即伸手抱了过去。你麻痹。这个看脸的世界,肤浅!!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于是闫弈城抱着这萌娃娃,我跟闫至阳跟着他一起往小娃娃说的那地方走过去。 走过三条街,找到了那个所谓墙一直倒塌的人家。 这是一处挺古风的院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跟江南地区房屋风格差不多,这房子青瓦白墙,院子门口就是一处石头小路。 院门口不远处就是一处小河。但是靠近河边的那堵墙比较新,看来是最近刚翻修过的。 “是不是拐走你的俩人住在这地方?“我问道。 万家宝点了点头:”坏银的家!!“ 我端详着这院子,感觉还不错,看上去不是特别穷苦的人家,何至于去拐卖一个小孩子。 但是,等我们靠近院墙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从里头传来。 尸臭!我吃惊不小。 我对闫至阳使了个眼色:“闫至阳,你闻到没有,尸体臭味。” “闻到了,气味挺大。”闫至阳皱眉道:“真是不懂,就算是杀人害命,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掩埋尸体,反而放在家里。这臭味再过些日子会更浓,到时候我们不来,也有警察来查。” “废话什么呢,进去看看。”我说道。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闫至阳却突然伸出手将我拽了回来:“当心!” 就在他拽我下台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卧槽,那面墙居然倒塌了,跟地震一般,碎石飞入旁边的河水里。如果我刚才走过去的话,估计就得被埋到碎石堆里。 我擦了把冷汗:“我了个去,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倒了??” 闫弈城怀里的万家宝小盆友见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此时,墙倒塌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我瞧见一个年轻男人开了屋门走了出来。 第342章 降头墙(中) 我还没等看清那男人的长相,却见万家宝小盆友紧紧搂住闫弈城的脖子,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那人透过院墙看到我们,又瞥见闫弈城怀里的小娃娃,脸色似乎变了变,匆匆忙忙往屋里跑。 闫至阳喝道:“你站住!” 那人却急匆匆地钻进屋里插上门。我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好笑,对闫至阳说道:“我说,他这肯定是以为我们就是万家宝的家长,吓得一早就溜了。之前拐走小孩子,现在家长找上门,吓得。” 闫至阳冷哼一声,直接跨过倒塌的院墙走了进去。我跟闫弈城也赶紧跟上去。 在跨过那倒塌院墙的时候,我瞥了一眼那些碎石堆,突然感觉石头堆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差点儿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我揉了揉眼睛再细看的时候,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在。 跟着闫至阳走到正屋门前,我突然发现这个院子好像比较小。仔细一看,发现一半的院子都被水泥墙封了起来,隔离出来一片面积。 我站在那水泥墙跟前没多会儿,就闻到一股强烈的尸臭味从墙里头传了过来。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心想这里头有特么什么东西?看这水泥墙很新,估计就是这阵子刚砌好的墙。 看来万家宝这个小娃娃说的是很可能是真的。这对无良夫妇也许真是杀了自己的亲生爹娘丢在那废弃的半边院落里头。 闫至阳敲了敲房门,那男的闭门不出,死活不应声。 闫至阳也不是个好惹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那房门只是个普通的木门,这一脚过去,自然一下子便掉了下来。 门哐当落地,就在这时,那个男的举着铁铲便冲了出来,冲着闫至阳一顿猛拍。 然而这货怎么可能打中闫至阳。于是被闫至阳一下给踹了出去。 男人于是飞了出去,撞到正屋的墙上,随即滚落在地,那铁铲恰好随着砸在他的双腿上。 男人顿时疼痛难忍,嗷嗷乱叫起来。 这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于是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年轻女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女人一看到我们,脸上很是惊讶:“你们是谁?在我家干什么?!这墙怎么又倒了?!” 我看着这女人,就见她长得有点胖,五官也不咋地,而且皱起眉头的时候有点阴沉的感觉,看着不太舒服。 等这女人看到屋里的男人,顿时惊叫道:“你们干什么,怎么闯到别人家里打人?!““打的就是你!”我骂道:“听说你们俩拐卖小孩子?!” “什么拐卖小孩,你们不要乱讲,而且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进别人家里?!”那女人嚷道。 “什么为什么,小宝,这俩是不是想拐走你的人?!”我问道。 小娃娃连忙点头。 那女人看我们人多,转身要跑,却被闫至阳一把拽了回来,摔到那男人身旁去。 “你们这屋里,怎么会有尸体臭味?”闫至阳冷冷问道:“那被隔离的院子里存了什么人的尸体?!” 俩人闻言,脸色都变了,眼睛不由自主地都瞥向屋里。 我也顺着俩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正厅旁边是一处卧室,卧室的那面墙后头,估计就是被水泥墙隔离的那院子。 这货看着这墙,显然是心虚,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我看着那墙壁,对闫至阳使了个眼色。 闫至阳让我看住俩人,便转身出去了。没多会儿,我瞧见他带着自己的手下人又走了进来,几个人手里抓着大锤子等等拆墙工具。 几个人不由分说,上去就砸墙。没多会儿,墙面便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一股更为浓重的尸体臭气从里头传了出来,我赶紧捂住鼻子。目测里头会出现什么凶残的尸体之类,于是我们让闫弈城抱着小寒先躲远点。 于是我跟闫至阳从那被砸开的窟窿里走进去。走进去之后,那臭味更是浓郁。这半边院子被隔离了一间厨房跟一个卧室出来。 但是这卧室的窗户拉着窗帘,屋里黑乎乎一片。 我迈步刚要走进去,却听到脚下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我这是踩到什么了?我疑惑地低头一看,瞧见地上好像铺着一层虫子外壳。 哪儿来的虫子? 我让闫至阳开手电看看。闫至阳很淡定地说道:“这么大的尸体臭味,想必地上的都是蛆壳。” 我一听这话,差点儿就吐了。 闫至阳淡定地指着那棺材,对手下人说道:”打开看看。“卧槽,这要是打开肯定是一股臭味各种蛆虫啊。重口味啊!!当老板就是好,什么恶心事儿都可以让手下去干,自己站在一旁做最为致命的无形装逼。 估计手下们此刻心中是崩溃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上前去打开那重口味的棺材。 一股臭味汹涌而来,我干呕半晌,差点儿当场吐了。 这一挪动棺材盖子,不少虫子开始往外爬。搬动盖子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将棺材盖子丢到一旁去。 然后,我看到了重口味的一幕:一具腐烂得认不出来的男尸躺在棺材里,身上爬满了蛆虫。 卧槽,这情况可不只是死了十天吧,怎么也得一个月了。可为什么那小家伙说十天前看到的棺材? 按照被拐卖的时间来算,这小孩应该是看不到俩人藏匿棺材的事情。那这小孩怎么知道的? 这一个棺材里是男尸,另一个棺材则在厨房里,同样也是蛆虫很多,是一具腐烂的女尸。可能这就是小娃娃说的那对被害的老夫妇。 在闫至阳的恐吓下,俩人倒是很快交代了杀人害命的事情。说是这对被害的老夫妇确实是自己的爹娘。这男的叫张丹,女的叫黄秀娟。 黄秀娟跟公婆矛盾由来已久,早就关系紧张。而这黄秀娟有个毛病,赌博。以前只是跟街坊邻居打打麻将,小赌怡情。 后来不知怎么,居然越玩越大,玩起了真正的转盘赌博,工作也辞了不再上班,只是躲在家里吃闲饭玩赌博。张丹也不是什么能赚钱的主,只是个普通的修车工人,于是俩人很快没了钱,老婆赌博欠债,让张丹来还,但是张丹没有足够的钱还清欠债。 于是黄秀娟多次跟他争吵,让他杀了自己的爹娘将俩人的存款从屋里偷出来还债,否则俩人就离婚。由于张丹不想离婚,鬼使神差的,居然真的同意杀了自己的父母。 但是杀了俩老人之后,他居然就将老人的尸体给丢在屋里三个月。并且将院子给封了起来。但是由于还不上赌债,俩人在西塘大街上看到万家宝小盆友的时候,便起了拐卖儿童的念头。虽然俩人成功了,但是却没找到合适买家,而且还被人将小孩子抢走了。 “三个月?“我吃惊道。这比我预想的更久,难怪这么多蛆虫。 我心中疑惑,于是问万家宝小朋友,既然你是前几天被拐来的,怎么就能知道三个月前这屋里有棺材? 小娃一开始说就是自己看到的,后来大概我追问得严肃了些,小娃开始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那嚎哭声真是刺破耳膜的节奏,哭得人耳朵嗡嗡响,简直是孕妇听了自动流产,关公听了两行血泪,神鬼莫近的复仇之王啊。 闫弈城赶紧抱着小娃娃哄了半天,连哄带骗地问到这货怎么知道的。 小娃说,其实是前几天一个漂亮哥哥跟他说的,而且漂亮哥哥还将院墙给弄塌了。 听到万家宝这么说,我突然想起刚才在碎石堆里看到的那道金属亮光,于是再度返回去查看。 第343章 降头墙(下) 我招呼闫至阳跟我一起去碎石堆里找找看。闫至阳听我说在碎石堆里看到什么闪亮的东西,以为我看到的是什么玻璃碎片,但是等跟我蹲下身去翻找片刻后,居然在碎石堆里找到一支小巧的短刀。 我惊讶地把那把短刀从碎石堆里抽出,用手丈量了一下,大概十厘米左右的长度,跟美工刀差不多大小。不过短刀刀柄上雕琢着一只小巧的像是穿山甲一样的动物。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短刀刀尖上居然有血迹。 难道是凶器?我在石头缝里找了半天,就见刚才插着短刀的位置上躺着一只奇怪的生物。像是乌龟又像是穿山甲,这怪物已经死了,像是被短刀给插死的。怪物下还压着一张道符。 “这什么动物啊闫至阳?”我指着碎石堆里那奇怪的东西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我也没见过。不过这把短刀,好像裹着一层凶光。也许这是一种降头术,专门让人家里的墙倒塌。” “还有这种无聊的降头术??这得多蛋疼。”我无语道。 闫至阳说道:“当然这种降头术不一定只是让人家里的墙倒塌,也可能是器物损坏等等,但是一般多用刺猬这种灵物来做引子。这种东西,我却是很少见。” “这人为什么要他家墙倒塌。”我无语道:“他这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万家宝小朋友说的那个美男干的?可这人什么目的呢?” “也许,他是为了让人注意到这户人家的惨案。”闫至阳叹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人不想管闲事,于是借着小孩儿的口告诉我们情况。””他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会被人救下,比如我们几个?“我问道。 “他不想管闲事,当然也就没考虑这么多,我想,他只是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至于那孩子到底会不会被救下,估计那人根本没多想吧。“闫至阳说道。 “这么一个奇葩,我倒是想知道是谁了。“我啐道。救人救一半比说话说一半的人更可恶。 此时闫至阳打电话报警,警察没多会儿就到了。警车一到,周围居民都过来围观。听说张丹夫妻俩杀了亲生父母,纷纷震惊,有人当场就指着俩人骂了起来。 我心想,这老天也特么不开眼,怎么就没一道霹雳劈死这俩丧心病狂的傻逼。 然而,人被抓了,尸体也被抬走了。可这墙就始终没修葺好。 就算是把短刀拿走怪物烧掉,这墙似乎也一直修不好。 将尸体都处理掉之后,闫至阳特意让手下来将这墙壁尝试修好。毕竟一堆废墟在水边有碍观瞻。 然而尝试修了几次,这墙就倒塌了几次,分分钟倒下,毫无悬念。 而等太阳下山后,我瞧见几缕淡黑色灵体从碎石堆里飞了出来,围绕着我们转了几圈便要四散开去。 我一看那灵体,只觉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闫至阳桌子上的那被封印在玻璃瓶里的灵体。 “闫至阳,我们抓到的那灵体就是这些?“我疑惑地问道。 “有可能,这是降头墙里冒出来的邪气!“说着,闫至阳念咒拈诀,将几张道符丢向空中,噗地一声爆出几团火焰。火焰追着那几团淡黑色灵体跑了一阵子,便将那些灵体尽数吞噬。 然而,却还是逃走了一部分,不知消散在何处了。 闫至阳皱眉道:”不好,这些东西不处理的话会影响周围人的气运,也许还会出现邪气入体蛊惑人心,出现杀人害命的事件。“”有什么办法祛除?“我忙问道。 闫至阳想了想,便让闫弈城先将小娃带回家,然后带着我在附近转了一大圈,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走到一家老式棺材铺子里。 西塘这地方比较古风,很多店面也是古风的格调。而夜色里,这棺材铺子半掩着墨色大门,白色灯笼飘在门楣上。 我抬头瞥了一眼那白色的灯笼,感觉一阵阴森的灯光笼罩下来。 闫至阳推开门,我们俩走了进去。只觉得院子里一片寂静。 几口新做好的棺材放在院子里,有的还上了洒金的暗红色油漆,这比较少见。 我们在院子里没等多会儿,我就瞧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头个子不高,一脸严肃,长得挺吓人,眼角往下拉着,满脸麻子。 我心想是不是做这种职业的都必须要长得有个性,才能被当做活名片。 老头瞥了一眼我俩,冷冷问道:”要买棺材?“ 闫至阳说道:”大爷,麻烦您连夜打一副棺材,要桃木的,上头刻一副佛头。“说着,闫至阳从手机上搜到一张佛祖头部图片,给老大爷看。 老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打量着我俩,说道:”我开棺材铺子几十年,第一次听说要桃木棺材,还要刻佛头的。人刚死,本就阴魂难散,你却用阳气很盛,辟邪的材料做棺材,是让人难以安息?这佛头,更是驱邪的东西。这对死去的亲人不太好吧。如果你要超度他,还是要去寺庙里。““我这棺材不是为了装死人。“闫至阳笑了笑:”是为了救命。大爷,您就按照我的要求来做,最好是在天亮之前就做好。第二天我就得用。“老头愣了半天,看到闫至阳递过来的一沓子钱,摇头叹道:”好,只是我这儿没什么桃木,只有一副旧家具是桃木的,如果你们着急用,我要不就拆了家具给你们做?“闫至阳点头道:”那最好不过。“老头于是冲屋里大喊一声,立即有个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了出来。老头说这是他儿子,今晚俩人就帮我们打一副棺材出来。 闫至阳说,我俩可以连夜帮忙赶工,只求尽快完成。老头于是就答应了。 这一晚上,我跟闫至阳变身木工,跟老头和他儿子一起打出一副桃木棺材。 老头果然手艺不错,将那佛头雕刻得也栩栩如生。 最后一笔雕琢完成的时候,我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公鸡啼鸣。天要亮了。 老头擦了擦汗水,说道:”还好啊,这时间还真是刚刚好。“闫至阳于是打电话叫店里的人将这棺材抬回去,并且给老头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琢磨这棺材跟降头墙的降头术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店里,闫至阳直接去找谢星河了,两人不知聊了什么。 等闫至阳从谢星河屋里出来,我便追上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去跟谢星河商量。 闫至阳叹道:”虽然大多数降头术的邪灵被我们消灭,但是有一部分藏在人群里。现在我需要一个载体来吸引这些邪灵出现。按理说,身体属阴的人可以吸引邪灵。比如一部分女人。但是,谢星河练的功夫至阴至寒,是最佳的人选,而且他道法高强,也不怕那点灵体。我跟他商量,让他作为载体去吸引邪气灵体。“”然后谢男神答应了?“我问道。”答应了。“闫至阳说道:”晚上我们就开始祛除降头术散布出去的邪灵。“我也很好奇闫至阳的驱邪仪式到底是个毛线。于是,晚上也带着陈清姿跟了过去。 谢星河却也拽上了被封印了道法的念瑶,这倒是让我大为惊讶。”谢星河,你带着狐仙姐姐来干嘛啊?“我疑惑地问道。 谢星河笑道:”我这不是舍不得离开美人么,就随身带着了。“”真的?“我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货肯定是有什么算盘,但是我却看不懂。 入夜之后,这附近慢慢没了行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地方死过人,发生过凶案,所以大家早就退避三舍了。 等到十点,周围就彻底没了人。闫至阳这才让手下四个人抬起那一副空棺材,走街串巷。 闫至阳说,此乃借棺材去降头。既然降头墙放出了邪灵,那要去此降头需雇人在天黑后抬副空棺材在附近转悠一晚上方可去除。 但这祛除降头的办法里,有一点很可怕。在这转悠的途中遇到陌生人,四人之一问其话,如陌生人回应,四个抬棺材之人立即丢弃棺材离开,表明此降头转至此陌生人上,同时该陌生人身亡不久矣,棺材正是为其准备的。 闫至阳说,他是在一本清末的古书里查到过这种祛除降头术的办法。那时候,一个镇子上也曾有过此事,有一人不明此理回应,不久后身亡,如此传说更令人心惶惶,故该镇天黑后大街小巷均无人烟,此事已严重影响当地居民正常的生产生活。而大家都觉得该户人家为去降头置他人生命于不顾,实为可恨。 不过闫至阳将这办法更改了一下,让谢星河主动勾引那降头术的邪灵之气到身上。 一般人自然会因为这死掉,但是谢星河是一般人么??开玩笑。 可谢星河为什么带上念瑶来?难道这货想在引出邪灵之后,将那邪气引导到念瑶身上,然后让她备受折磨? 尼玛这也太狠了啊。 闫至阳这一招似乎是起了效果,转了半天,我果然看到一缕缕黑气从西面八方飞来,最后钻入棺材里面。 等再也没有黑气出现,闫至阳便让人将棺材放在谢星河跟前。 谢星河点了点头,随即站在棺材跟前念咒拈诀,在棺材面儿上画了一道符咒。 于是那一股股黑气飞了出来,直接扑到谢星河身上去。”我说,城主真的没事吗?“陈清姿低声问道。”没事,放心吧。“我蛮有把握地说道。 陈清姿啐道:”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废话,赔本的事儿他干么。“我呵呵笑道。 陈清姿想了想,说道:”那倒也是。“ 此时,最后一抹黑气附着在他身上。我见谢星河闭目凝神,在自己身上画了几道符咒,似乎用元神在灭掉那几缕黑气。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见几道黑影突然从一旁的水池底下破水而出,冲天而起,跃向谢星河。 而几个人手中的利刃,正齐刷刷地冲向谢星河的后背! “小心!!“我惊叫道。 在我话音未落之际,我突然瞧见念瑶快速奔了过去。 谢星河此时霍然睁开眼睛,突然一掌拍了出去,直接将撞上来的念瑶拍飞,身体直接落入水池里。 我跟陈清姿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谢星河也吃了一惊,而此时,那几个黑衣人已经逼近眼前。 谢星河身体一转,手中有暗器飞出,冲向那几个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纷纷躲开,阵型不乱,将谢星河团团围住。 第344章 再见装逼扇 尼玛,这怎么回事?我看得有点不明不白了。 此时还是陈清姿反应了过来:”赶紧救念瑶!“ 说着,冲着那水塘冲了过去,随即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什么情况卧槽?? 我当时就惊呆了,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儿来。这群黑衣人是谁?怎么好像以前的鬼蜮组织杀手? 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确定貌似这些杀手很可能就是鬼蜮组织的变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喽啰,都是有些道行的高手。 我瞧着他们围攻谢星河,倒是瞧着谢星河也游刃有余,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立即回过神儿来去帮陈清姿,跳进水中寻找念瑶跟陈清姿。没多会儿我便看到了陈清姿的影子,便立即冲着她游过去,我俩一并拽着念瑶出了水面。 我深呼吸一口气,抹了抹脸,发现念瑶的脸色苍白,已经昏迷不醒了。 我俩将念瑶拖到岸边。陈清姿摸了摸念瑶的脉搏,皱眉道:”不对劲啊,脉搏这么弱,看样子都要不行了。“”怎么会呢?“我吃惊道。 陈清姿说道:“城主的内家修为至阴至寒,这一下虽然只有七成力道,但是念瑶事先被他封了几处穴道,可能是伤得比较深,再加上这水有点冰,一下子没醒得过来。” “这不会就有性命危险吧?”我担忧道。 “不知道,看情况不太妙。”陈清姿皱眉道:“带回去找师父给看看吧。” 我霍然想起厉笙歌还在,便立即让陈清姿带着念瑶先回去。 本想留下来看看是否能帮忙对付鬼蜮组织的人,但是回头一看,谢星河已经将人制服得差不多了。 一地横七竖八的人躺在地上,闫至阳则在一旁看着,并不帮忙。 我瞧见谢星河此时闭目凝神,纤长的手指念咒拈诀,我瞧见他竟然将那一股股邪灵黑气以道法化之,没多会儿,那些邪灵之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蛋,这群人哪儿来的,是不是鬼蜮组织的人?!”我皱眉道。 “我怀疑还有人藏在暗处。”闫至阳低声道,念咒拈诀,喝道:“潜龙决!” 一道苍鹰的影子在暗夜里冲天而起,突然扑向暗处。 闫至阳目睹那苍鹰影子冲过去的地方,立即弯弓搭箭,射了几支箭过去。 嗖嗖几声之后,我听到暗影处仿佛有人惨叫一声。 闫至阳立即追了上去。我也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倒塌了院墙的那户人家院子里躲着几个黑衣人,闫至阳的弓箭射中了其中两个,但是依然有俩被他们逃走了。 闫至阳照着那影子追过去。我刚要迈步,突然觉得身后莫名传来一股压力之感。 我霍然回头,吃惊地看到亮逼居然站在我身后。 “装逼扇!”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扇子。莫装逼三个字流弊闪闪地亮着光。这墨水看来不只是去不掉,在黑夜里甚至还能闪闪发光,够流弊。 在我看到亮逼的时候,这货便已经出手! 装逼扇冲着我的脖子就抹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连忙往旁边一躲,结果这扇子边缘扫过我的衣领,正好将衣领子划破了一道口子。 我心想尼玛早知道带玄天剑出来,还有个趁手的兵器。想到这里,我本想用封灵契来收拾他,却瞧见谢星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俩身旁。 我对付佟亮比较吃力,但是谢星河修为很高,今晚似乎也提起了十分的精神。 亮逼的大招在于装逼扇制造的迷幻术。扇子里藏着毒,扇风带毒粉,扇子晃动的频率与动作,能影响人的思维,随着人的思维变出一定的幻境。 然而亮逼的绝技对于谢星河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谢星河擅长解毒,这种中等级别的幻术根本也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我捂住鼻子躲到一旁,没看多久,就瞧见谢星河将佟亮给制服。 此时,闫至阳也已经回来,拽着俩黑衣人的衣领拖了回来。 “今晚倒是收获不小。“闫至阳冷笑地看着佟亮:”没想到被你逃走了,现在还是被我们抓了回来。“佟亮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们这次这么走运,居然毫发无损。这是我失算了。“”亮逼,你特么真是无孔不入啊。这次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啐道。 佟亮冷笑不语。 闫至阳说道:”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玄天剑。“ 我恍然大悟:”难怪要对谢男神下手,就是为了玄天剑!““先别在这儿多说了,带他回去慢慢审!“闫至阳说道,于是我们几个拽着亮逼回了南栗骨香。 亮逼被闫至阳带走,我则想起念瑶,便往厉笙歌住的地方找了过去。 此时厉笙歌果然正在给念瑶用道法救治,闫弈城跟陈清姿也守在一旁看着。”厉姐姐,怎么样?“我问道。”情况不太好。念瑶的伤太重,我怕也是无力回天。“厉笙歌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怎么伤的?“我看了看厉笙歌跟陈清姿,心想这该怎么说。其实至今我也不知道厉笙歌跟谢星河到底算个什么关系,看来她并不知道念瑶跟谢星河的纠葛。 只想感叹一句:贵圈真乱。 见我没有说话,厉笙歌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总之,她恐怕也就两三天的寿命了。” “卧槽??”我吃惊道。 没想到谢星河那一下居然这么严重!你麻痹人家是救你,结果你不由分说给了人一下。真特么的。 此时,谢星河也回来了,看我们都围在念瑶床前,便问道:“怎么,现在她怎么样了?” 厉笙歌说道:“不太好,只有两三天的寿命。” “什么?”谢星河也大为意外:“我没有用力。” 厉笙歌微微蹙眉:“什么,是你打的?怎么回事?” 谢星河皱眉道:“说来话长。她几次三番想杀我,所以刚才混乱里,我以为她是要借机杀我,就反手给了她一掌。” “结果人家是替你挡刀行么。”我啐道。 厉笙歌听罢,摇头道:“原来如此。抱歉,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虽然懂医术,医术也还好,可我不是神仙。总有一些事情我办不到。” 谢星河闻言,沉默了许久。 我看着床上的念瑶,也沉默了下来。此时念瑶的脸色已经白得可怕,元神似乎也慢慢涣散了。 谢星河叹了口气,慢慢走出屋子。我了个去,难道他也放弃了?? 我立即追上去,拽住谢星河:“我说谢男神,你那么厉害,就没有办法救救狐仙姐姐??说起来她也是为了救你才这样。” 谢星河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说到这里,谢星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倒是去了关押念瑶的屋里。 说是关押,其实就是禁足在一个房间,大家都没有为难念瑶。她随身的东西也都好好放着,留在那屋里。 谢星河走进屋子,看了看念瑶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念瑶只是随身带着一个小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谢星河看着那小包,犹豫了片刻,打开那小包。 我也跟上前一看,这小包里放的东西倒是也不多,那把谢星河给她的弯刀,一只小铃铛,两只小巧的真人木偶。另外,还有一只复古锦盒。 那锦盒白色的缎面底子,绣着一束沙曼珠华。 我瞧见那盒子特别,便将它取了出来,打开看了看。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只青铜梳妆镜,我将镜子的亮铜面举在眼前,却发现这镜子照不出个所以然来,什么也看不出来,就连我的影子都照不见。 第345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冲冠一怒(上) “谢星河,你看这个铜镜为什么丁点影子都没有?”我问道,将那古怪的铜镜递给他。 “这个铜镜——”谢星河接过去反复看了看:“好像不是什么照人的镜子,而是幻梦镜。” “什么意思?”我问道。 “意思就是,这镜子里可以存放人的记忆,幻境等等。”谢星河说道:“你看,镜面上有一处封印。” 说着,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镜面。果然一道符咒就此显现出来。 谢星河对准镜子画了一道符,念咒拈诀。我就瞧见一道金光从镜面上射出。 随即,眼前景色骤变,慢慢地显出另一番景象来。 周围景象一变,我瞧见四下里出现一群大大小小的人。这些人穿的衣服奇特,像是少数民族,但是又没有什么少数民族穿着这一类服饰。 这些人被黑衣人尽数屠杀,仅有的几个则被黑衣人全部抓住,囚禁在一处山洞里。 这山洞附近青山绿水,绵延不断。看风景,很像是云南那边的风貌。 我看黑衣人这些打扮,貌似像是鬼蜮组织。 我回忆了一下念瑶的身世,貌似祖上也是云南,姓又那么独特,难道这些都是她的族人,她的族人被鬼蜮组织控制了? 随后,我瞧见亮逼走了出来,那闪闪发光的装逼扇真的是亮瞎眼。 佟亮走出来后,我瞧见念瑶也从另一处山路上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全都一模一样的人偶。 念瑶带着这一群帮手跑到佟亮跟前的时候停下脚步,两方对峙。 佟亮看着她笑道:”太好笑,你就带着这一群傀儡来对付我?“念瑶冷冷说道:”那就足够了!“说着,我瞧见她手上铃铛一响,那一队真人傀儡一齐举起手中的兵器,冲着佟亮等人围了过来。 我看着那队真人傀儡,貌似训练有素,很像是受了奇门遁甲的控制,那阵型,杀伐决断,有攻有守,快如闪电,一展既出,便格杀了鬼蜮组织的几个高手。 然而佟亮的本事比念瑶要高一些。我看着幻境里两人的对决,过了好一阵子,佟亮这才将念瑶控制住。 念瑶冷冷看着他,喝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族里?我们念家居住在这大山深处与世隔绝,并不与任何人结仇怨,你们何以赶尽杀绝?!“佟亮笑道:”我并不是要杀光你们。我只是想让你的族人为抵押,让你来帮我完成一件事情。“”什么事?“念瑶皱眉道。”去杀谢星河。”佟亮说道。 “谢星河?”念瑶皱眉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为什么要我去杀他?况且,你为什么认为我能杀得了他?你比我道法厉害,功夫也厉害,还有这么多帮手随从,何以会杀不了这个人?” 佟亮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扇子,说道:“你总该认识汉字吧?” 念瑶冷笑道:“会说汉语,自然认识汉字。” 佟亮说道:“你看我这扇子上的字,认识么?” “认得。”念瑶有些想笑:“你这人也奇特,为什么在扇子上写这种字?” “没有为什么。”佟亮说道:“因为不是我写的。我留着这把扇子,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世上总有一些蝼蚁一样的人物,能做成大事。” 念瑶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却也能杀了你的对手?” “我擅长卜卦,虽然不如某些人有准头。“佟亮说道:”但是我算准了,你是一个变数。你居然是玄天剑的变数。如果你去杀谢星河,便会让天下出现乱数。““所以你让我去杀那人,才控制了我的族人?!“念瑶怒道。 “对,要么,就是你的族人去死,要么,就是你帮我杀了那个人。“佟亮说道。 念瑶沉默许久。佟亮冷笑一声,背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于是,其中一黑衣人从那些被困山洞的人群里抓出一个小孩子来,丢到念瑶跟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他!“说着,佟亮反手将手指掐在了小孩子的咽喉上。小孩子立即哇哇大哭了起来。 念瑶皱眉道:”等等!我答应你就是了!“ 佟亮这才松开手,满意地笑道:”这就对了。“”那你什么时候放了我的族人?!“念瑶怒道。 “等你事情完成之后。不过你放心,”佟亮说道:“这阵子我并不会为难你的族人。不过,我也没有耐心等太久。” 念瑶满心愤恨,但是也只能答应,于是问佟亮,要杀的谢星河到底什么样子。 佟亮便将一副画卷展开放在念瑶跟前。只见画上就是谢星河穿着白色长袍,满头银发的样子。 念瑶愣了愣,随即将那画卷接了过去。”你要记得,这画上是画的他几年前的样子。虽然他容貌不变,但是混入人群里,他的头发,现在应该是黑色的。“佟亮说道。 念瑶点头道:”我知道了。“ 此时,幻境慢慢淡去,随后出现的,便是后来我们了解的情况。 比如念瑶初次见谢星河,比如俩人——额,此处打码。 最后出现的,居然是在黑夜里,念瑶坐在灯光下发呆出神的场景。 念瑶是个大美人,而且是个妖媚如狐仙的大美人。就算是冷若冰雪,那全身浑然天成的媚骨,也十分吸引人。 这是一个生来就有魅惑之力的女人。但是在这灯下,念瑶的脸上居然生出一丝清纯天真,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疑惑的神色。 念瑶痴痴望着灯光,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最后,却又叹了口气。 而后,念瑶居然取出一张信笺,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流转的时光,照一脸沧桑,许多人,许多事,来不及遗忘,来不及细数,流年,已滴在时光的流里,静静走远。听一首歌,念一个人,忆一座城,于无声处倾听灵魂的呢喃,青灯墨下,谁是谁的海誓山盟?月影杯中,谁又是谁的谈笑风生?” 卧槽好蛋疼!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点蛋疼。 看来,念瑶是真的爱上谢星河了。也难怪,住在穷乡僻壤,也见不着几个美男。谢男神又帅又猛,腹黑又捉摸不透,倒是个少女心中向往的类型。 此时,画面一转,我看到有人将一份怪异的包裹送到了念瑶住处。念瑶打开一看,我也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里头装了一颗人头。这人头是年轻男人的头颅,看不出所以然,大概是念瑶的族人,大概是念瑶不肯对谢星河下手,佟亮便对念瑶的族人下了手。 最后的一幕则是我们亲眼见到的事情。念瑶被谢星河误伤,而现在生命垂危。 等幻境散去,我看着那青铜镜,忍不住一阵叹息。 谢星河看着那铜镜,也沉默了下来。此时,镜子突然砰地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纹。一片安静里,这声音显得很是明显。 “镜子怎么碎了?可不是好兆头啊。”我皱眉道。 谢星河这才如梦初醒:“糟了,念瑶可能元神散尽了。” “怎么办啊谢星河,还有救么?”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念瑶幻境里的记忆,倒是有些唏嘘不已。 谢星河沉默许久,半晌后说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元神跟灵魂从地府里截回来。” “什么?!”我吃惊道:“卧槽这不是闹着玩啊。谢男神,地府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而且,你怎么知道念瑶的元神或者说灵魂就一定是下了地府,而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冤死或者横死之人,冤魂不一定在哪儿。但是念瑶属于病死,元神散去的时候,必然去地府。”谢星河说道:“我要下去看看。” “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念瑶带回来?!”我吃惊道:“大闹地府可不是什么小事。毕竟咱们是凡人,人家还有生死簿呢。” 谢星河冷笑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能管我?!” 说着,居然当真转身出去。 我立即跟了上来,瞧见谢星河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也跟了进去,见他在门上封了两道符咒。 我看着那符咒,心想这玩意儿貌似是封印效力最强的一种,谢星河这是打定主意元神出窍,要下去找阴间公务员说道说道? 果然,谢星河将干脆面君也喊了过来,为他护法。 我见他盘腿坐到床上去,便随着他也坐了下去,凝神静气,助元神出窍。 其实我也想去救回念瑶,于是也跟着谢星河元神出窍。 慢慢再度睁开眼睛,我瞧见自己正跟谢星河走在黄泉路上。这阴阳相接的一段路,十分漫长,脚下是一片虚无,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两旁浮灯万盏,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走了一阵子,我看到前方漫山遍野绽放的红色彼岸花。 第346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冲冠一怒(下) “谢星河,你走慢点!”我喊道,却见这孙子走得疾步如风。 我紧赶慢赶地赶了上去,才顺了口气,就瞧见眼前现出一座高台。 我瞧见那座高台的建造结构相当奇异,上宽下窄,高台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一路上的阴魂,似乎都会在那上面停留。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传说里的望乡台。 常言道,“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鬼魂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卒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前往“阴曹地府”。 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 望乡台的一侧悬崖上,居然挂着一条血色瀑布,看着让人心惊。我听老道说起过,这血色瀑布其实是人间恩怨情爱幻化而成。也就是望乡台上阴魂的眼泪汇聚而成。 望乡台前方就是奈何桥,过了奈何桥,桥头上竖着一片闪耀着光芒的石头。那估计就是三生石了。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 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最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当此石直立后,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缘轮回者更是络绎不绝。 想必,这就是三生石了。 但是,茫茫地府,到哪儿去找念瑶的魂魄?我于是紧赶两步跟上谢星河:“我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快速找到念瑶吗?” 谢星河说道:“我原本就没打算找。我要让他们自动送出来。” 我一听这话,卧槽好叼,你还能让人给你主动送出来?你算谁啊你。在阳间你可以叼,但是到了阴间人家的地盘,怎么可能你说句话就给你送出来。 于是我很好奇地跟上谢星河,看他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我看到谢星河冲着三生石走了过去。 我也跟着他走到三生石跟前,瞧见随着科技的发展,三生石特么的也像是大屏幕一样,触屏感应系统,指纹识别,自动查询身份,略叼。 我站在三生石跟前,就见上头自动映出我跟谢星河的容貌,跟大镜子似的。 我正想刷脸看看我的前世今生,却瞧见谢星河用带来的那把弯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在三生石上画下一道符咒。 那符咒我看得似懂非懂,因为本身我就不懂很复杂的符咒,但是看上去——似乎是引爆符。引爆符!!卧槽这是要大闹地府的节奏?? 我立即跳到一旁,嚷道:“谢星河你别害我啊,我跟你不熟!!”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轰然声响传来。三生石跟前爆出一团烈焰,一股烟尘从镜面上弥漫开来。 谢星河早已退到一旁,我看到一阵黑色烟雾飞过三生石,在忘川河两岸弥漫。 然而三生石没什么问题,没出现任何裂缝,只是上头的影像没了。完蛋,破坏地府公物,这下麻烦了。 果然没过多会儿,便有地府公务员,鬼差们跑了过来。 我一看鬼差们的风格,一身黑色长袍,脸色苍白如纸,还戴着逼格很高的黑色幕离。不过有一些是没戴的,大概是大家的级别不同。 “什么人敢擅闯地府破坏三生石?!”几个鬼差手执离魂钩上前喝道。 谢星河很淡定地说道:“找你们的首领来跟我说话。” “你当你是谁啊。”那鬼差冷笑道:“一个凡人,就算有点本事,也没什么资格随便见我们的长官。擅闯地府受死吧!” 说着,一群鬼差围了上来。我立即退到一旁的阴魂群里,嚷道:“我跟他不熟!我就是看看不说话!” 鬼差们也懒得搭理我,直接去收拾谢星河。我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回来错了,万一谢星河被抓了,我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没想到谢星河手上拈诀,居然将玄天剑给召唤在手,对着三生石再度一剑。 这下比刚才还严重,我感觉脚下都开始颤动,身体不由晃了晃。 玄天剑的剑光冲天而起,映亮这昏暗的奈何桥两岸。 我看着剑光,头有点发麻。玩大了。 果然没多会儿,有人喝道:“住手!” 此时,我瞧见有人从鬼差身后慢慢走了过来。 应该说有鬼走了过来。这鬼差穿得跟一般鬼差差不多,只是腰带不一样。 别的鬼差用的都是黑色腰带,这货居然系的是红色腰带。 蛮叼的。黑红组合,万年流行款。 大家于是停了手,一时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四下里十分安静。 我看着那首领,又看了看谢星河,心想这咋整。 那首领皱眉道:“你们是哪儿来的?” 谢星河说道:“我手中的是玄天剑,想必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玄天剑,上古神器,能杀鬼神。”那鬼差说道:“你带这种东西来,是想干什么?!” “将念瑶的魂魄送回来。”谢星河一字一顿地说道。 “念瑶?”那鬼差皱眉道:“那是谁?”说着,那鬼差问道:“你们谁见过这个阴魂?” 于是一旁的鬼差纷纷低下头掏出手中的阴阳卡【类似于现在我们大家的平板电脑】,来查询念瑶的阴魂。 没多会儿,有鬼差喊道:”我找到了。是我带回来的。“谢星河立即举着玄天剑横到他跟前:”念瑶在哪儿?!“那鬼差皱了皱眉,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上司。那首领衡量了半晌,看了看一旁的三生石,一时间没说话。 谢星河冷笑道:”如果你们不说,不让我带回去她的魂魄,我就毁了地府三生石!“那鬼差首领皱眉道:”人死就死了,你何以这么执着?而且,三生石一旦毁灭,就算你带着的是上古神器,也一样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天地大乱,你也活不了。阴阳秩序一旦混乱,生灵涂炭,你这为了一个人害成千上万的人,就不怕生生世世受到天谴?!“谢星河冷笑道:”天谴又如何。别人跟我毫无关系,死不死那么多人,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无所谓正邪,也无所谓被天下人骂。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念瑶只是一个普通人,放过她,对你们毫无损失。但如果不放过她,我就让天地秩序大乱,毁了三生石!“这首领衡量半晌,回头看了一眼三生石,又回忆了一下刚才谢星河遇鬼杀鬼的劲儿,无奈又没好气地问道:”念瑶什么的,这人在哪儿呢,你们知道么?!“被谢星河制住的那鬼差赶紧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有点晚了。“谢星河吃惊道:”难道已经过了忘川河?!“鬼差说道:”这倒是没有,但是她已经去喝孟婆汤了。“ 第347章 回眸 “卧槽卧槽,谢星河,快来不及了!!”我一听这话,立即跳了出来。 要是真被孟婆灌了亡魂汤,那就拽不回来了。 谢星河一听这话,立即往忘川河边跑过去。沿着奈何桥一直向前,就能看到忘川河边有个渡口。 而渡口处据说就有孟婆在哪儿赠汤。 还是死了好啊。过河不要钱,还有免费的汤喝。妈蛋。 然而奈何桥还挺特么长。谢星河在前面提着玄天剑跑,我在后头追,我身后还有一群怕出事儿的鬼差也在追。如果现在有人拍下来,那感觉就跟大卖场打折,一群人民群众都要去抢购一样。 我一边跑一边想象着孟婆的模样。在中国的古代传说里,孟婆是地府中专司掌管将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关于孟婆的由来,民间出现最多的通常有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比较牛逼,说是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 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道家典籍里,颇有中国传统思想中“人死如云散”,“一死百了”,“莫记已死之人恩怨”之类的意味。但是我觉得这种说法就是忽悠人。春秋时期有点学问的人都喜欢瞎寻思,总结点儿没用的东西出来成为自己的主张。这种说法多半是假的。 第二说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然而孟婆的传说却是很早就有了,所以这个说法也有点坑爹。 三是传说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驱忘台。我认为这个传说是靠谱的。一般老处女都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人物,非要让人忘记过去。其实记得过去,未必是坏事。 当然,也有人传说,孟婆其实不是什么老奶奶一类的人物,是一位绝世美女,孟婆初制孟婆汤的原因是为了忘记自己的过去,孟婆的唯一记忆是给在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幽魂送上一碗孟婆汤。总之各种版本十分叼,我于是更有了好奇心。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忘川河上的渡口。 那渡口处有一处草棚一样的地方。几缕阴魂站在那儿,仿佛在排队等待。 远远地,我看到草棚里确实有一处灶台,一口大锅,一个穿着粗布蓝衣服的人正背对着我们盛汤。 孟婆!我看到那背影顿时激动了。 “念瑶!”谢星河喊道。我在人群里寻找念瑶的影子,却吃惊地发现她正是那排队的阴魂里的第一个。 此时,孟婆正将一碗汤递给她。而念瑶正伸手接过去。 “念瑶!”谢星河大喊道,手中暗器飞出,正好击中那只粗瓷碗。 叮地一声,那粗瓷碗立即落地,念瑶一愣,似乎如梦初醒,蓦然回过头来。 “狐仙姐姐,你怎么能喝那药呢?!”我喊道。 念瑶迷蒙的眼神慢慢有了清明的神采,似乎从一场大梦里慢慢醒了过来。 “韩笑?”念瑶看着我,吃惊地说道。 当她看到谢星河,又看到周围的情景之后,才吃惊道:“怎么回事,我死了么?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都不会死。”谢星河说道,拉住她的手便往回走:“走,跟我回去。” 念瑶便就此被谢星河牵走。然而,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等等!” 我回头一看,就见孟婆放下手中的碗,从暗影中慢慢走到我们跟前。 等她走向我,我这才看清孟婆的容貌。 我惊讶地看到她一头银灰色头发,挽着很简单的发髻。粗布蓝衣服,打扮像是一个老妪。 然而,这老妪却长着一张年轻的容颜,确实绝美! 柳叶细眉,尖尖的瓜子脸,眼眸如最美的宝石,却闪着最为清冷的光芒。 但是等她在我眼前站定,我才发现她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上,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这就是孟婆?看来最后一个传说是靠谱的,她是个,或者原本是个绝世美女。”怎么,你想阻拦?”谢星河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里却毫无笑意。 孟婆冷然道:“这是地府阴间,是往生的路。你们说带走她就带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谢星河将手中的玄天剑猛然插入脚下土地中,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孟婆还是王婆,今天都拦不住我带她走。” 孟婆冷冷说道:“你当真那么在意她?如果真的在意,何至于让她到了这种地方。所谓人间情爱,无非镜花水月。” 人间情爱,镜花水月。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样,又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呼吸一窒,突然觉得心口发闷起来。再回头,却见念瑶似乎流下眼泪来。 孟婆继续说道:“念瑶,你还想跟他回去么?” 念瑶沉默了许久,仿佛脸上有犹豫之意。谢星河看了看她,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对孟婆冷笑道:“看你是个老前辈,不好意思损你。别将你的惨淡遭遇跟无谓的情绪,强加到别人身上。今天你是放人也罢,不放也罢,我都要带她走。否则,我就拆了你这地方!” 孟婆凝注他许久,摇头叹道:“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但是,她这一去,未来再没有回来的可能。” “永生不死?”我惊讶道:“不回来不是挺好么,再回来那就是死了呗。” 孟婆说道:“如果没有轮回,你们也甘愿?” 谢星河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婆却转过身,慢慢回到草棚:“你们走吧,但愿不会后悔。” 说着,她像没事儿一样,继续递给别人亡魂汤。 我琢磨着她的意思,再也不回来,那就说明有两种情况。第一,永生不死,灵魂不灭,自然没有轮回。第二,那就是魂飞魄散,或者变成孤魂野鬼,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后者,我突然打了个寒噤,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然而此时念瑶似乎已经下定决心,非要跟着谢星河回去。 俩人于是沿着奈何桥又回去。我一看这俩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根本就没喊我就跑了,不由心中不忿,也赶紧追了上去。 第348章 为你逆天有何不可 我们回去这一路毫无阻碍,因为鬼差虽然是鬼,但是也很明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句俗语。 毕竟大家都做过人。 现在谢星河就是不要命的时候,谁也不想去他跟前找晦气。而且那玄天剑确实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否则也不会用来镇压龙脉。 我跟在谢星河后头,看着他拉着念瑶跑过奈何桥,跑过阴阳路,一路往回家的路上跑过去。 我也跟着他跑过去,跑到阴阳路尽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道炫目之光闪过,天地间一片通透的亮。我闭上眼睛,感觉身体一沉,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在谢星河房里,谢星河已经醒了过来。 此时我觉得谢星河房里有点拥挤。抬头一看,卧槽,闫至阳,陈清姿还有闫弈城都在房里看着我俩。 “你们看着我们干什么?”我吃惊道。 闫至阳没看我,只是盯着正起身的谢星河,跟他手中抓着的玄天剑。 谢星河刚要出去,被闫至阳一把拽住:”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让开,我要去看看念瑶。“谢星河说道。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带着玄天剑去了地府?!“闫至阳冷冷地问道:”你们在地府干了什么?!“谢星河皱眉道:”你今天怎么那么多废话?!让开!“闫至阳手一直没松开,继续说道:”念瑶本来已经死了,现在却死而复生。” 谢星河听到这话,似乎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念瑶现在没事了?” “念瑶是没事了,但是现在出了大事。”闫至阳说道:“京城附近发生莫名爆炸,东莞附近巨大地陷,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而且,在爆炸的火光里,有另一条龙脉之灵的影像。” 谢星河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所以你在地府干了什么?“闫至阳喝道。”他也没干什么,无非是拿着剑砍了一次三生石,不过这个跟龙脉和爆炸没什么关系吧。“我说道。 “三生石连接人间的命脉,你敢毁三生石?!“闫至阳怒道:”谢星河,你为了救一个人,却要害死成百上千的人?!“谢星河冷笑道:”成千上万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也没想要这玄天剑。守着这玩意儿,无非是祖上沿袭下来的习惯。怎么,你想因为这件事杀了我,为那些人报仇还是怎么?“”我是想让你明白,你这行为,肯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闫至阳怒道:”玄天剑不是普通的刀剑,它被道法世家所有人盯着。另一条隐藏的龙脉跟它有所呼应,现在你拿着玄天剑去砍三生石,龙脉感应受了惊,引来天灾人祸。道法家族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谢星河冷笑道:”我怕他们?这把剑你若是喜欢你拿走得了。我并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神器来撑场面。“说着,这货干脆将玄天剑丢给闫至阳,自己则出房间去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俩是打不起来了。我也想去看看念瑶的情况如何,于是也跟了上去。 陈清姿喊道:”喂喂喂,豆芽,你去哪儿!“”去看念瑶。“我说道:”没想到玄天剑这么大威力,真特么给爷吓尿了。“陈清姿叹道:”这下你们完了,四大家族那些倒霉的老头子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想起闫至阳说的灾难,我也挺胆寒,不由打了个寒噤:”真想不到这玄天剑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知道彻地刀是不是也一样。“说着,我跟陈清姿到了念瑶的屋里,瞧见她已经醒了过来。厉笙歌正端了桌上的药给她喝。 念瑶看着我们,疑惑地说道:”我,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哪儿是梦啊,你特么不知道啊,谢男神为了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差点儿毁了三生石,人间从此倍儿添乱。“我说道。 陈清姿忍不住笑道:”我说豆芽,你这一晚上是去听郭德纲了吧。说话怎么就一套套的。“念瑶惊讶地问道:”不是梦?“”当然不是。“于是我将昨晚我跟着谢男神大闹阴间地府的事情跟念瑶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 念瑶看着谢星河满脸惊讶。谢星河被大美女盯着,脸皮厚得一点儿也不红,反而大咧咧地盯了回去,笑道:”你看我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拽回来,以后就别轻易死了啊。“念瑶脸色红了红,垂下头去。厉笙歌笑了笑:”难得你这么有良心。但是现在得想想怎么救念瑶的族人吧。“一语惊醒梦中人,念瑶立即惊道:”对了,我的家人——“谢星河说道:”你放心,现在佟亮已经被我们抓了,在这个地方他不可能传讯到那么远的云南山区去。我现在就去收拾了他,至于你的族人,猎灵局的人会去救援。“念瑶问道:”佟亮,你打算怎么处置?有闫至阳在,这也不好随意处理吧。“谢星河冷笑道:”我管他闫至阳怎么样,不能杀了他,那我就废了他。“念瑶皱眉道:”我也恨他,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杀人。“谢星河笑道:”那就让我来处理吧。“说着,这货真往关押亮逼的地方去了。我跟陈清姿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么精彩解恨的一幕不能不看啊!! 于是我俩立即追了上去。 亮逼被关押在南栗骨香的后院。谢星河没顾闫至阳手下的阻拦,直接进了屋里。为了防止亮逼逃跑,不知谁这么有创意,居然用了特制的铁链加了符咒,把亮逼像是拴狗一样拴在屋里。 亮逼看到我们进门,并未说话。 谢星河走到他跟前,冷笑道:”佟亮,你知不知道我最烦你这类人。“亮逼抬头看着他,冷笑道:”哪类人?我不是应该被猎灵局的人带走么?怎么你们想私下里刑讯逼供?哎,别以为我不知道,四大家族看似是平民百姓,但是后头都有政府撑腰。如果你们对我滥用私刑,结果如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啧啧,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谢星河摇了摇头:”真难以想象我还有机会说这句影视剧里用烂了的台词。“说着,这货居然掏出一把短刀,上前就挑断了亮逼的手脚筋。 亮逼疼得立即惨叫起来:”谢星河,你滥用私刑!!“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谢星河将自己的弯刀丢下,手中拈诀,对准亮逼的天灵穴就拍了下去。 一道道法金光闪过,我瞧见一把金色匕首一样的东西刺入了亮逼的天灵盖。 我见亮逼像是过电一般直翻白眼,那情形可怖又可笑。 就在这时,闫至阳从门口冲了进来,伸手阻止谢星河,怒道:”你干什么?!“”放心,我没杀人。“谢星河说道:”我只是废了他的道行。今后,这货就是个废物了。“闫至阳立即上前去查看。此时亮逼已经像是憋下去的麻袋一样,垂着头挂在铁链上。”猎灵局的人已经来了,你这不是找麻烦么。“闫至阳叹道。 正说着,我瞧见宁思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额,宁思?“我心想灵调局跟猎灵局特么的都是警犬一样啊。 宁思说道:”昨天佟亮被捕我立即获得了消息,今天就带着猎灵局的同事来了。“”方良。“那人点头道,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这佟亮是怎么回事?” 闫至阳顿了顿,说道:“昨晚我们带他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因为他跟他的手下负隅顽抗,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下了狠手。” 第349章 玄天剑的归处 我看着闫至阳特别认真的神情,心想闫逼不错啊,关键时刻撒谎绝对不眨眼。 方良居然也不继续追究,只是摇了摇头,让手下人将亮逼给拖走了。 带走亮逼之后,方良并未离开。闫至阳问他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方良皱眉道:”关于玄天剑的去处,却是个问题。““玄天剑,难道不再归雪城所有么?”闫至阳看了一眼一旁的谢星河。 谢星河满不在意地站在一旁。 “不妥啊。”方良说道:“现在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玄天剑已经被带了出来。想必没多久,这些人就会来到你们这儿。国家决定,要跟四大家族的人商量商量,看看这玄天剑到底归谁所有。” 我心想这种神器估计谁都想要。一则是上古神兵,放家里有面子还能辟邪,并且还能给后代吹牛逼:“看你老子多厉害,天下第一神器都被我抢了过来。” 二则,四大家族其实都是国家扶持的势力,玄天剑拥有者,雪城城主谢星河虽然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是当权者肯定也跟他关系不错。否则就凭他雪城那点人,居然没有人去抢玄天剑,那就说明了——后台硬。 也就是说,谁有玄天剑,国家就照顾他。四大家族说是来商量神剑的去处,毋庸置疑的,其实是来争权夺利的。 就像历史上的嘉靖认爹事件,谁都觉得那点小破事比比二十年太坑爹,但是那背后,却是权力的争夺。 谢星河在一旁说道:“其实也不用商量,玄天剑自己会选主人。” 方良疑惑道:“自己会选?” “对,玄天剑原本有个剑灵,但是剑灵现在消失了。”谢星河说道:“没有剑灵的影响,玄天剑本身的灵力就越发彰显。在雪山圣地存放多年,已经自动形成鸿蒙初开的灵力知觉,它可以跟主人心意相通。当然,它也懂得自己选主人。” “超神了啊。”我惊讶道。 宁思说道:“这倒是省事了,省得大家‘商量‘不休。” “估计也不会太省事。”闫至阳皱眉道:“我怕有人会暗中用道法来改变玄天剑的灵力气场,影响选择。” 宁思笑道:“所以这就是我跟方良长官来的目的。我们代表国家,所以完全处于中立立场。玄天剑无论选择谁为主人,我们都将上报给国家。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作弊。” “直接上交给国家不就完了呗。”我笑道:“现在不是流行么。” 宁思摇头道:“像是刚才谢城主所说,玄天剑有了自己的灵力,它自己会选择主人。强行带回去的话,也许只是废铁一个。” “可它不是镇压龙脉的么?”陈清姿疑惑地问道:“如果它都归别人所有了,那龙脉怎么办?” 方良说道:“玄天剑只要存在在世上,并且被主人运用得当,它就对龙脉是一种震慑作用。而不在于封存在什么地方。” 我心想这下完蛋了,是不是为了争夺玄天剑还会出现点啥武林浩劫? 然而现在四大家族的人还没到,暂时也不好说什么。 在等待四大家族代表来开大会的时候,我们处理善后了别的事。比如闫弈城一直抱着的那个万家宝。这货太能吃了,比小寒还能吃。为了赶紧找到他的家里人,我们动用了猎灵局跟灵调局的关系,全国范围开始找这个小家伙的爹娘。 果然猎灵局灵调局不同一般,很快地找到了万家宝的爹娘。这一对年轻夫妻看到孩子之后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对于这个只看脸一直喜欢鄙视我的小吃货,我巴不得他赶紧回家。然而闫弈城跟小寒倒是对他恋恋不舍,俩人一直将万家宝送到车站才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猎灵局的特工们解救了念瑶的族人,亮逼在监狱中自杀而亡。 亮逼也算流弊,到死也没说出鬼蜮组织的秘密,没透露任何鬼蜮组织老大的情况。 亮逼死了,但是装逼扇依然存在,被亮逼遗留在了闫至阳这里。 闫至阳倒也没将他的扇子丢掉,而是放回了自己古董店的密室里。毕竟这扇子有过这么一段故事。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四大家族的人也接连到了。 由于四大家族的人提前到了,闫至阳便准备将南栗骨香的大厅作为“会议室”来研究这个问题。 但是由于对方提前来了,店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我跟陈清姿,闫伯只好挨个将人家请出去,关闭店门。 这年头什么客人也有,尤其大夏天,人家走了大半天到了这有冷气的地方,现在又要赶走人家,自然很多人不乐意。 在将客人请出去的时候,有俩人不小心互相撞了一下,于是立即掐了起来。 那俩人正在陈清姿旁边,我瞧见她也就叉着腰站在一旁围观,并不劝架。 我一看这情况不对,于是立即上去将俩人拉开,并劝走。 等送走这俩人之后,我皱眉看着陈清姿,问道:“这两个客人打架都掐出血了,你都不去拉架?” 陈清姿耸耸肩,说道:“闫至阳经常告诉我,顾客就是上帝,让我对各种奇葩都忍着点。” 我说道:“那就对了么。而且你不是在他这打工么,你还不劝架。” 陈清姿冷哼道:“诸神之战。凡人岂敢插手。” 我:“……” 我们刚送走所有客人,就见四大家族的代表来了。首先是山东陆家的少主,陆青川,然后是玉柒爷。厉家来的则是厉霆。这一点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由于闫至阳的缘故,厉姐姐被赶出了厉家。想必也跟家里人关系不咋地。但是厉霆倒是很喜欢厉姐姐,这也就避免了冲突。估计厉家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让厉霆出来开这个会议。 最后,河北闫家也就是闫至阳全权负责了。 陆青川逼格比较高,不太怎么跟我们说话。倒是玉柒爷跟我打了招呼。我便跟他寒暄了几句,瞧见他虽然淡定如初,但是似乎消瘦了一些。 想起七嫂的事情,我也唏嘘万分,一时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 几个人都到了之后,大厅里迅速被变换成会议室的样子。中间一张长方形复古几案,上头铺着一层麻布的垫子。 我瞧见谢星河将玄天剑也带了出来,轻轻放在那垫子上,对几个人说道:“玄天剑归还,你们谁想要,尽管拿去。” 我跟陈清姿站在门口的地方,正好看到大家的表情。玉柒爷看了一眼玄天剑,笑而不语,似乎心不在焉。 陆青川一直保持那严肃的表情,似乎很想将那剑收归旗下。 厉霆么——艹,居然盯着宁思在看,压根心思没在那把剑上。 闫至阳也不知在想什么,依然沉默不语。 半晌后,方良打破了沉默:“据说玄天剑可以自己选主人,谢城主,你可知道这主人怎么个选法么?” 谢星河笑了笑,说道:“其实也简单。就像是铸剑世家那样,用自己的血来祭剑。这个则是用自己的血滴在玄天剑上,并且在玄天剑前放一道符。只看玄天剑最后选谁,那符咒就会有反应。” 说着,谢星河将四张符咒从身上小便携袋里取出,分别送给四大家族的代表。 厉霆惊讶道:“就让我们几个人来认玄天剑么?万一它谁都不选呢?那这把剑要归谁家?” 谢星河说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不然你们千里迢迢来开会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卧槽,这态度好叼。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想到滴血认剑,我突然想起了铸剑世家。南宫老爷子跟那个花美男简君白。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万家宝小朋友说的一件事。 那墙之所以倒塌是因为有个漂亮哥哥在墙上下了降头术。由于后来亮逼跟念瑶这么一闹,我也就忘了这事儿。 现在想来,这到底是孩子的想象跟编故事,还是真有这回事?用刀来下降头,难道铸剑世家的人也在? 正想到这里,我瞧见大家真的开始割手指头取血了。 四道符咒放在玄天剑跟前,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玄天剑没什么反应。 谢星河在一旁看着,失笑道:“几位都不怎么样啊。这剑连鸟都不鸟你们。” 厉霆此时不服气了:“人跟动物才是有情众生,刀剑是金属,石头,植物,这些没有脑子没有思维,你让他们怎么选主人。” 陆青川说道:“既然玄天剑不选主人,那就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们四家每个家里保管一年。” 闫至阳此时说道:“不成。如果心怀叵测的人知道这情况,下一次遭殃的就是保管玄天剑的那家。我们如果召唤不出玄天剑的灵性,那它就只会是个负累跟麻烦。” 玉柒爷则一直没说话。于是厉霆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样才好?七哥,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才行?” 玉柒爷刚要说话,就听门外有人喊道:“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我听到这一嗓子,顿时有些惊讶。这声音有点熟悉,貌似哪儿听过。 于是我好奇地往门外看去,就瞧见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有些瘦削,比较文气,长得很俊秀。居然正是简君白。 擦,刚刚想到这货,这货居然就自己跳了出来。 “这谁啊?”厉霆看着简君白问道。 “在下铸剑世家的后人。”简君白笑道:“听说你们在看玄天剑的主人是谁,我也来试试。” “就凭你?”厉霆好笑地说道:“说的好听点是铸剑师,说的不好听点儿就是个铁匠。凭你还来争夺玄天剑,狗养殖场的人可不一定就是驯兽师。” 我听这话的味儿不对,不由有些惊讶地看着厉霆。想起这货可能就是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德行,比如在自己办公室门上贴:狗跟闫至阳不得入内。 但是这番话让简君白怒了,于是他手一抖,袖子里三片薄如柳叶的飞刀冲着厉霆飞了过去,那飞过去的方向就特么是厉霆的嘴。 估计是想给丫的舌头割了。 厉霆虽然嚣张,但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前一秒我看他还在位置上坐着,后一秒已经离开座位,手轻松自如地一挥,三片柳叶刀接在手中。 厉霆耸耸肩:“这点本事还不足以对付我吧。” 话音刚落,我见厉霆脸色一愣。只见三只柳叶飞刀突然从他的手指缝儿里钻了出去,滑到厉霆的咽喉处。 厉霆赶紧头后仰,来了一个凌空翻将那柳叶飞刀躲过。可那飞刀真像是长了眼睛有了意识一样,绕来绕去地追着厉霆跑。 厉霆喝道:“万法无相,幻术破!”说着,我见他将一道符咒掷出,贴到那三只柳叶刀上。 符咒突然化为冰水,将三叶刀片给冰住,落到地上。 第350章 玄天剑认主 厉霆看着地上的飞刀,恍然笑道:“难怪你也敢来抢玄天剑,原来是能轻松控制刀剑的剑灵。所以,你想控制玄天剑的剑灵?” 简君白并未说话,而是转身去抓放在几案上的玄天剑。 然而此时我也在琢磨玄天剑到底会花落谁家,就见简君白已经将玄天剑抓在手中了。 简君白脸上禁不住露出欢喜之色,正要抽出剑来,但是当手刚接触到剑鞘的时候,却像是过电一般缩了回来,脸上表情有点扭曲。 厉霆见状笑道:“看起来玄天剑可不怎么待见你。” 简君白出身铸剑世家,自然什么样的刀剑都见过,于是不服输地念咒拈诀,以血将一道符咒给画在了玄天剑剑鞘上。 然而这依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这道符咒玄天剑并不怎么待见。我瞧见一缕血色烟雾迅速从剑鞘上蒸发飘散,没多会儿,啥都没留下。 这让简君白吃惊不小,愣在当场半天没什么反应。 厉霆是抓着机会就讽刺人家,此时更是笑道:“啧啧,看起来铸剑世家的少主就这么点本事了。不是什么刀剑都能控制么?” 简君白控制不了玄天剑,心情当然不咋地,听到厉霆这么说,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也没本事拥有玄天剑,还有脸来笑别人?” 一句话将厉霆给堵了回去,这位少爷立即炸毛了:“你——!” 眼见着俩人要吵起来,玉柒爷此时站起身说道:“好了,别闹了。这不是小孩子游戏。既然玄天剑不选我们这些人当主人,那就干脆按照陆大哥说的,四大家族每一家都保管玄天剑一年吧,阳子,你觉得怎么样?” 闫至阳说道:“我没什么意见。”说着,将玄天剑从满脸不甘心的简君白手中拿过来,正要递给陆青川的时候,玄天剑突然有了动静。 我瞧见玄天剑仿佛跟有了生命一般,在闫至阳手中颤动半晌,似乎想要从闫至阳手中挣脱出来。 闫至阳满脸惊讶:“玄天剑怎么了?” 玉柒爷也是惊讶万分,然而很快便笑道:“可能它是选了主人,就在我们之中。” “我们之中??”厉霆吃惊道:“那刚才怎么没反应,选的是谁啊,不会是选的闫至阳吧?“厉霆瞥了闫至阳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虽然闫至阳现在跟厉笙歌和好了,但是成见已经形成,丫的肯定是看闫至阳不顺眼了。 闫至阳说道:”好像不是我,否则不会想要从我手中挣脱。“说着,他摊开手心,以手掌托着玄天剑。就在这时,我们吃惊地看到玄天剑在闫至阳手中慢慢旋转起来,随即突然飞跃而起,冲着我就扑了过来。 卧槽,想杀我??我立即转身就跑。然而玄天剑满屋子追着我。 陈清姿骂道:”豆芽,你跑什么,人家八成是看上你了!“看上我??我无语地停下脚步,果然看到玄天剑也停了下来,居然轻轻地落到我的手上。 卧槽!!我打了个寒噤,心想怎么个情况,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他喵的找上我啊!! 这烫手的山芋我特么才不要!于是我立即将它塞进闫至阳怀里。然而闫至阳又给我递了回来:”既然玄天剑选了你当主人,你就留着吧。“”我勒个去,我干什么留着这玩意儿!!“我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有点发憷:”我就不明白了,好好一上古神器,特么的为什么选我选我啊????“闫至阳失笑道:”我觉得,玄天剑自身灵气刚刚形成不久,就好像新生婴儿一般。婴儿没什么太高的智商,你也是。所以你们是同类。玄天剑将你认成了同类。““呸!!“我立即啐道。 玉柒爷笑道:”我觉得最可能的是,韩笑身上的封灵契让玄天剑感觉有所呼应,所以才选了韩笑。“我立即点头道:”这个解释让我能接受得多了。“一旁的陆青川听到这里,冷哼道:”那也就是说,我们任何人身上带着封灵契或者一件灵力很强的宝贝,玄天剑都会选他当主人?那这种选择不算数吧。“谢星河此时插话道:”无论为了什么,玄天剑选了主人就是选了。它不会更改选择。“”让一个毛头小子当玄天剑的主人。“陆青川皱眉道:”这怎么能行,韩笑?上次去我们家的那个小子?又不是什么正宗道法门派出来的后人,也没有多高深的道法,让他守着玄天剑,怎么可能行?!“谢星河冷笑道:”决定了就是决定了,这儿还有见证人呢。怎么,陆少爷想耍赖?!“说到这儿,谢星河指了指一旁的方良跟宁思。 方良起身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决定了。玄天剑的主人就是韩笑吧。我觉得闫少爷的手下,不会差。“我听了方良的话有点抽搐,心想咋整,这特么就是给我自己找了个麻烦啊。 由于玄天剑自己选了”主人“,其他的人也都不欢而散。 我拿着玄天剑,心中不知什么感觉。干脆面君跳到我肩膀上笑道:”韩笑,二逼也有拽的一天啊?“我将它拽下来丢到一旁,转脸看到简君白,突然想起万家宝小朋友说的那个漂亮哥哥。 “我说小白。”我问道:“你是不是在什么墙上下过降头术?” 简君白依然沉浸在没有夺得玄天剑的失落中,对我的问话很不耐烦。 简君白冷哼道:“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青川跟玉柒爷先走了,但是厉霆却留了下来,听到简君白说这话,便笑道:“有些人没这个资格,却非得来丢人现眼。” 简君白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打理这货,而是往门外走了。 厉霆冷哼一声,瞥了闫至阳一眼,语气不怎么耐烦地说道:“我姐呢?” 闫至阳说道:“在楼上。” 厉霆于是拽着宁思一起往楼上去了。闫至阳无奈地摇摇头,没搭理他。 大家差不多都散了,我则对着玄天剑苦笑。 这特么算啥啊。 方良笑道:”没想到是你最后得了玄天剑。既然玄天剑有了主人,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各位,保重。“跟方良告辞后,我无奈地捧着玄天剑,正琢磨着放自己屋里去,却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徒弟!!!~~听说你这得了玄天剑?“我一愣,听这声音貌似是老道,于是立即回过头来。 只见一身邋遢的老道从外头闯了进来,身上那味儿迎风臭三里。”师父?!“我又惊又喜:”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老道嘿嘿笑道:”云游四方,红尘炼心。“”对了师父,你给我的那把乌鞘剑,居然是玄天剑??“我举着玄天剑走到老道跟前:”师父,这把剑你哪儿弄的?“老道看着我,无奈地说道:”徒弟,你看我这风尘仆仆的,也不问问我到底去干什么了,只关心那把破铜烂铁。“我无奈地说道:”好吧师父,你去干啥了?“”没干什么。“老道说道:”我不告诉你。“闫至阳则走上前来跟老道打了招呼,沉默半晌,问道:”是啊道长,你是从哪儿找来的玄天剑,又为什么要让韩笑带在身上?“老道呵呵笑道:”你们别瞎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玄天剑,以前那把破剑是我忽悠逗比徒弟的。不就是个木头长剑么?“”哎师父,你怎么回事,在我跟前也装逼?“我疑惑地问道:”对我就别隐瞒了吧。“老道翻了翻白眼:”我没有啊,没隐瞒。“ 第351章 六十年的怪胎 “师父,咱们师徒这么久,你居然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啊。”我摇头叹道。 老道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我走这么些日子,有什么怪事发生没?” “最大的怪事,就是谢星河找了个女人。”我摇头道。 老道啧啧说道:“老不修啊。年纪跟我都差不多了。” 我闻言十分吃惊,这要是谢星河跟老道差不多年纪,那就是奔五十去了。 于是我看着老道,久久不语。 老道奇怪地问道:”你看什么呢?“”师父,有种同龄人叫做,郭德纲跟林志颖。“我笑道。 老道不说自己的去向,闫至阳也不问。闫至阳都不问,我特么更懒得追根究底。 玄天剑归我所有之后,谢星河表示既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便想回雪城去继续隐居,这回倒是带了念瑶一起回去。 对于谢星河的离开,估计闫至阳最开心,以后终于没人跟他抢姑娘了。 闫弈城被闫至阳赶回河北,而厉霆跟厉笙歌续完旧之后,也跟宁思一起回去了。西塘这边重新回归平静。 然而亮逼死后,玄天剑有了我这个新主人,一切仿佛跟以前不太一样。 然而这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又让我觉得十分别扭。 为了更好地掌控玄天剑,老道教给我一套比较特别的口诀心法,反正闲来无事,我便试了试这玄天剑的新口诀。 然而这口诀心法简直跟谢星河的内功修为一样,似乎是至阴至寒的东西,每次试验,都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汹涌而来。这寒意让人受不了,就算是大夏天,也让人全身发冷。 这天我将心法练到第三层,实在冷得受不了,打了几个哆嗦,便放下玄天剑就往外头走,想去晒晒太阳。 结果一出门,正撞上闫至阳。闫至阳见我全身打哆嗦,问道:”怎么了?感冒了?“”卧槽快要感冒了。“我打了个寒噤:“这玄天剑的心法真奇葩,这大夏天用来降温消暑倒是不错。” “真那么冷?”闫至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打哆嗦,下意识地将衬衣脱下来披到我身上:“得了,去晒晒太阳吧。我看你根基不行,就慢慢来吧。” 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读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西塘这边出事了,楼下来了个客人,我正想下楼去看看,本想喊你一起,看你这么冷,也就算了。”闫至阳说道。 “什么客人?”我好奇地问道。 “一个来求助的客户。”闫至阳说道:“那就一起下去看看。” 我于是跟着闫至阳往楼下走,下楼的时候问闫至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闫至阳说,一夜之间,西塘附近居然死了好几个孕妇,而且都是在医院里死的。原本好好的,十分健康,可不知道怎么,进了那家医院,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了的孕妇足有二十多个,这算是重大医疗事故了,当地的政府高官也介入监督,就是想调查下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西塘的副市长正往医院那边赶呢,这客人就是副市长的秘书。秘书是经由严玉教授的推荐过来的。 “领导们居然还信我们这种‘江湖术士’。“我啧啧说道。 我们下楼之后,在一楼的会客室见到这位年轻秘书。很普通的一张脸,戴着眼镜,穿得体面又规矩,差不多就是我们认识的秘书的样子。 这位秘书说自己姓林,副市长在外头车里等着呢,要接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严教授力荐我俩,于是副市长决定顺便捎上我们俩去医院看看。 于是我跟闫至阳跟着林秘书出了南栗骨香,瞧见外头停着一辆低调的汽车。 上去之后,林秘书坐在司机的位置,我跟闫至阳则拉开后车门想进去。 结果刚打开车门,我就瞧见一白胖的男的靠在后座位的靠背上睡得正香,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我看这货穿得人五人六的,八成就是副市长了。然而他这么个体积,占了一小半座位去,我跟闫至阳也塞不进去啊。 林秘书为难地笑道:”要不,你们两位开自己的车过去,我给你们带路。“我啐道:”行啊,政府让我们办事,还得我们自己赔钱。“闫至阳说道:”救人要紧,别废话。“说着,他自己去开车去了。 林秘书对我笑道:”要不你凑合一下也坐后头去。“ 我心想天也够热的,我还是坐后车上凑合会儿吧。于是我坐在了这位副市长旁边。一会儿闫至阳也把车开了过来,于是我们一行人开车去往那出事的医院。 然而夏天是西塘的旅游旺季,路上还挺堵车。 林秘书只好开车绕远路过去。路上见到红灯便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这一晃倒是让那昏睡的白胖市长给晃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到了,到了??“我心中好笑,也往车窗外看了看,就见我们好像是停在了一处拆迁工地上,周围一片废墟,一群人正吵吵个不停,还有人哭爹喊娘的。 这估计是拆迁闹矛盾,警察都来了。 不过这地方也就是医院附近了,往前看出去,就能看到医院的大牌子。 副市长估计是刚睡醒,完全不明真相。一看门外有警察有哭的人,居然开门出去了。 林秘书跟我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秘书见市长都出去了,自然也不能在车里跟大爷一样的吹空调,也只好下了车。 我也跟着下了车,回头一看闫至阳的车也开了过来。 这边拆迁的闹得挺大,当地媒体记者也都来了。 此时,那白胖市长突然悲从中来似的,看着人们群众,眼泪就开始夺眶而出:“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家里遭遇的惨事,我听在耳边,痛在心里。作为一方父母官,我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说着,还作势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人群顿时惊呆了,心想怎么个情况我们正撕逼呢你是哪儿来的? 还是媒体记者反应快,有人眼尖地认出这正是副市长,于是立即追了过来:“陈副市长!!您好您好,没想到您大热天的来关心拆迁问题。请问——” 记者还没说完,就被林秘书给推走了,然后尴尬地回来,凑到副市长耳边说:“领导,医院还没到呢,这儿正在拆迁!” 陈副市长愣了愣,眨了眨眼睛,问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林秘书说道:“去医院慰问死者家属。” 于是市长恍然大悟:“哦哦哦,你看我这忙的,连这个都忘了。”于是立即回到车里。 我背对着这傻逼副市长的车狂笑半晌,才恢复表情回到车里。 车子再度开启,副市长很尴尬:“怎么回事,小林啊,你怎么就不提醒我一下。” 林秘书立即孙子一样点头:“对不起,对不起领导,是我工作的疏忽。” 一路埋怨着林秘书的失职,我们终于到了医院。 下了车,闫至阳也跟了过来,跟陈副市长打过招呼,我们便一起往医院妇产科走过去。 路上,我偷偷问林秘书,电视上这种市长级别的大官出行,不都是左右陪着一群人么?还得让媒体跟着。怎么今天就你们俩人,跟见情人一样。 林秘书低声道:“可别这么说。今天不一样。产妇这件事我们暂时封锁了消息。但是,估计隐瞒不了多久。既然不方便大家知道,当然得低调,低调。”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妇产科。 病房外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脸色愤怒或者悲伤。 有几个警察已经到了,而我在里头看到了灵调局的同事。 因为他们的身上带着徽章。 我赶紧上前去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凑过去问这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灵调局的人说,这家医院原来妇产科很有名气,不可能出这么多医疗事故。 而所有的问题,好像是从今年夏初,一个九旬老人来检查之后,发生的。 “你特么逗我,九十岁的老人来妇产科??”我吃惊道:“带着孙媳妇检查?” 那同事笑道:“你别奇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产检的就是老太太。” 说着,这货说了一桩我闻所未闻的奇闻。 说是今年夏初,一名高龄九十三岁的老妇人原本以为自己的腹中长了一个肿瘤,直到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子宫内的肿瘤,竟然是一个长了六十多年之久的“钙化胎儿”! 当时这位老妇人与丈夫结婚七十年,始终膝下无子,一直觉得对丈夫有愧疚。却没想到,肚子里居然有过一个胎儿。 胎儿在腹中呆了六十年,这位老妇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据说这老人姓黄,老家是四川省青神县的人,虽然已九十多岁高龄,但身体一直很好。由于丈夫去世,她又无儿无女,于是就跟着来西塘打工的侄子一起住,帮他带孩子。去年春节前夕,黄婆婆在提水时不慎扭了腰。她病倒了且伴随着腰腹部持续的疼痛。家人怀疑老人是得了什么肿瘤疾病,于是决定带着老人去诊断。 然后,黄婆婆在亲人的陪伴下到西塘的骨科医院做X光检查。当负责检查的医生拿着X光片细细查看的时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黄老太太的腹中居然有一个胎儿! 当时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搞错了。为确认老人腹中是否真有胎儿,医院又免费为黄婆婆照了两张腹部的X光片。结果,胎儿的头部、脊椎、四肢、肋骨在X光片中显示得非常清晰。医生说,胎盘已经畸化,其头颅已经变形,脊柱严重弯曲,早就已经钙化。 医生当时就吓尿了,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第一次遇到如此稀奇的事情。 为了确保老人健康,于是医生还是决定做了一次手术,摘除了钙化的胎儿。当然,这些手术都是在妇产科医院做完的。 本来这件事皆大欢喜,没什么问题。然而,奇怪的是,原本身体不错的老人,在手术后第二天就去世了。 这之后,妇产科医院开始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先是死了一个男医生,后来则是一个女护士自杀。再后来,就是产妇的连续死亡。 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产妇,医院也惊了,于是警察介入调查,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猎灵局跟灵调局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在今天也介入进来进行调查。 但是却遇到了不少受害人的家属闹事。 第352章 诡异的标本 听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惊呆了。三观再度刷新。 此时那陈副市长又发挥了见到人民群众的惨事就落泪的演技,立即潸然泪下。 慷慨陈词地将大家都骗走了。我心想这也算是一桩本事啊,大忽悠。 不过,人民群众走了之后,才方便我们进行秘密调查。 陈副市长来安抚完民众之后,也带着林秘书很识趣地走了。 猎灵局的人也将警察们都支开,这才让我跟闫至阳一起参与调查。 闫至阳大概问了问情况,然后跟着医生去了医院停尸间。 进去一看,我了个去,停尸间里二三十具女尸,全都是孕妇。 这些孕妇看起来怀着的小孩,最小的,都起码有四五个月了。 “这些孕妇的死因是什么?总有死亡报告的吧。”闫至阳说道。 猎灵局的特工说道:“死因是说什么——气血太虚。唉,确切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明显死因,就这么慢慢地虚弱而死。” 闫至阳上前查看了一下尸体。我也跟着走上前看了看,确实没看到这些孕妇身上有什么明显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就好像是在睡梦里死了一样,让人十分费解。 闫至阳问道:“这些孕妇的主治医生呢?” 猎灵局的特工说道:“这个,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医生基本是——要被医院给开除了。现在好像还是医院的医生,只是没再上班了。”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找那个医生来,我有话问他。” 猎灵局特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想你算个老几,来协助我们调查的却装起大爷来了。 正要发作,但是旁边有人推了他一把,示意闫逼俩人是高层推举来的,不能怠慢。 于是有人找来那妇产科医生,带到我俩跟前。 我一看那医生,瞧见她是个气度不错的中年妇人。这妇人此时一脸憔悴,看来这事儿发生了,对她的打击也不小。 闫至阳看了看她,问道:“冒昧问一句,听说前阵子有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来这儿的妇产科看过病,说是身体里有个钙化的胎儿。这病——是你看的么?” 医生怔了怔,点头道:“是,可那件事跟这些孕妇的死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闫至阳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们来判断,你先说说那个老太太的事情。” 医生于是将那神奇的老太肚子里有六十年怪胎的事儿跟我们说了一遍。 跟那特工说的差不多,黄老太太确实来过医院,也做过手术。 黄老太太很瘦,看上去身体不错。在手术之前,她跟主刀医生,也就是我们眼前这个医生,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故事。 黄婆婆1945年结婚。1948年,黄婆婆怀上了个孩子,但过了预产期,孩子还迟迟生不下来。次年,家人决定送她到医院去检查,由于当时交通条件差,黄婆婆在前往就医的途中,胎儿便在腹中夭折了。 医生检查后称,最好把腹中的死胎取出来,需要手术费130元。然而当时的130元相当于全家几年的收入。由于交不起手术费,她就没有做手术。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她就挣扎着回了家。回家休息了两个多月,发现肚子居然小了一些,慢慢恢复得跟以前差不多。然后黄婆婆就开始下地干活。再后来,由于身体没什么不适,也就慢慢忽略了腹中的胎儿。 黄婆婆当时说,自己除了肚子较大外,还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胎死腹中六十多年来,她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让医生没有想到的是,取出胎儿之后,黄婆婆就去世了。不过由于老人已经九十多岁,算是喜丧了,家里人也没过多追究这件事。 然而事情仿佛刚刚开始。从那之后,便有当时辅助做手术的麻醉师死了。当时在手术室里的护士也死了。再后来就是住进来的孕妇接连死亡,死因不明。 听到这里,闫至阳问那医生:“请问您贵姓?” 医生说道:“我姓穆。” 闫至阳皱了皱眉,让医生先离开。医生走了后,我看着停尸房里这么多诡异的尸体,有点别扭,便对闫至阳说道:“咱们出去商量行不?” 闫至阳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出了门,在门口掏出一包烟来,刚要点燃,旁边猎灵局的人说道:“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闫至阳只好收起烟盒,说道:”黄老太太肚子里那钙化的胎儿好像有点问题。“猎灵局的特工说道:”那胎儿的标本就在医院,我们同事一会儿就取来。“话音未落,果然有人带着一只密封的玻璃瓶走了过来。 我好奇地伸出头去看,就见玻璃瓶里果然竖着一具婴儿的标本。然而这具”标本“却不同于一般的福尔马林液里的标本。这是一具完全钙化的像是石头雕像一样的东西。眉眼俱在,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可怕,张着嘴,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闫至阳接过去,看了看那瓶子,随即打开瓶塞,取了自己一滴血滴到那婴儿标本上。没多会儿,我瞧见一抹奇怪的烟雾从婴儿标本的身上冒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跟着闫至阳和老道这么多年,我自然明白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这烟雾的意思就是,标本上附着过某种灵体。残留的灵力并未散尽,而且是怨灵。一个死了六十多年的胎儿不可能还有灵魂,除非是别的不干净的东西进去了。 可问题来了,这玩意儿是怎么进入到黄老太太的身体里的? 猎灵局的特工自然也明白这标本有问题。闫至阳于是说,如果是钙化的胎儿有问题,那么很可能从很多年前开始,这胎儿就被灵体附着在了上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跟黄老太太生前的事情有关系,如果想要知道老太太生前的事情,那只有去找她的亲人求证。 于是我们几个人立即按照医院提供的家属地址,找到黄老太太侄子的住处。询问之下,才知道老太太是四川人没错,但是她远嫁他乡,嫁给了个东北人,最后住在齐齐哈尔的扎龙村。 闫至阳于是问当年老太太怀孕去医院路上的事情。但是黄老太太的侄子年纪太小,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当年也没跟着家里人一起去过,所以表示完全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老太太怀过小孩。 瞧见问不到什么,我有些失望。临行前,闫至阳要了黄老太太的具体地址。 出了家门后,闫至阳对猎灵局的特工表示,今后调查要分道扬镳,他跟我一起调查,猎灵局可以随意。这话听起来太拽,政府机关的人当然是看不惯他这叼样的。然而也无可奈何,便同意了我们分开调查的提议。 于是我们回到南栗骨香,闫至阳说,要跟我去一趟扎龙村。 听说我们又要远行,陈清姿呆不住了,非要跟着一起。厉笙歌听说闫至阳又要出远门,便也想跟我们同行。老道于是留下来照看小寒。 我心想当总裁哥的儿子也特么不容易。时刻换保姆。 政府交代的事情不好怠慢,于是我们立即出发,去往齐齐哈尔的扎龙村。 其实这次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行装,我们本可以下午立即出发,但是闫至阳说最好等到明天一早再走。 我问为什么这么拖拉,不是你的STYLE啊。 闫至阳冷冷说道:”这个月是鬼月,中元节快到了,鬼门大开的日子。晚上我们最好给鬼让路。毕竟都是做跟鬼打交道的生意。“ 第353章 清朝格格墓 闫至阳一说完,我顿时感觉好有道理居然无言以对。 我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出发去齐齐哈尔。我还是第一次往东北这边来,心中有点小激动。 找到扎龙村之后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到了这村子,我才惊讶地发现,这小村子居然还挺美。 扎龙村比较潮湿,有大片的湿地,芦苇丛。一片小湖泊围绕在村子周围,星罗棋布。日头偏西,慢慢褪去了白天热烈阳光的太阳在这个时刻也温柔起来,将余晖投入湖泊水面,泛出粼粼波光。 芦苇随风飘荡,有田间耕作的农民往家走,戴着草帽,谈笑风生。 “芦苇好美啊。”陈清姿感叹道:“这地方是不是就是《诗经》上写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好笑地说道:“伊人是你么?你哪儿有这么美啊。” 陈清姿怒目喝道:“豆芽!!” 我见她又要扭耳朵,于是立即跳起来,赶紧往前跑了。 闫至阳在我身后喊道:“当心,别靠湖泊太近!这地方沼泽很多!” 我停下来笑道:“好了猪婆,咱们不玩了。” 陈清姿也停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说道:“豆芽,你觉不觉得这地方缺点什么。” “缺什么啊,风光很美,附近就是扎龙村了。”我回头看着那村子,瞧见村落很不错,大家住的挺敞亮,大瓦房,还挺新。 “是缺点东西。”闫至阳走过来说道:“我记得以前这儿曾经是白鹤的聚集地,曾经是一道风景线。没到春夏的时候,这儿经常飞来许多白鹤嬉戏。湖面上随处可见鹤群。可现在却一只也没有。” 我笑道:“然而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人家找到更好的地方了呗。” 陈清姿说道:“不对,不只是白鹤,这附近水鸟都没有一只呢。” 我们四个停在湖边远望过去。确实,什么鸟都没瞧见,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芦苇的声响。 我们正在湖边观看,就听身后有人远远地喊道:“干啥呢干啥呢?!你们四个,别靠近那湖!” 我回头一看,就瞧见俩扛着锄头的大叔站在距离我们有几米远的乡村小路上。 闫至阳一看来了人,便招呼我们过去看看。于是我们四个三五步地跑到俩农民大叔跟前。 “你们是外地人?”大叔打量了我们几眼,问道。 闫至阳笑道:“是啊,我们是杂志社的。”说着,立即将手中的假名片递上:“我是主编,这是我们的几个同事,本来听说这扎龙村风光挺美的,想顺便拍几张鹤群的照片回去呢,结果来了一看,什么也没有啊。” 大叔看了看名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字,但是听说是记者编辑,便似乎顿生佩服之情:“哦哦,这样啊。我们这村子不行了,唉,三年都没见有什么鸟来了。” “那鹤群都去哪儿了呢?”我惊讶地问道:“这地方湖泊,芦苇,都在,气候也不错,为什么白鹤就不来了呢?” 另一个大叔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你们看到湖边儿那附近有个封土堆没有?” 封土堆?这不是古墓的叫法么? 于是我顺着大叔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湖边不远处看到一处凸起。 大叔说,这封土堆原本是一座古墓,国家来发掘过。但是在国家考古队到来之前,早就有人盗过墓了。 据说三百年前就有人盗过,然而三年前也有人盗过。可三年前盗墓的人,后来下场都挺惨。 我问大叔怎么知道那些盗墓的后来咋样了?大叔说,因为盗墓的就是他们扎龙村的叔侄三人。 闫至阳此时突然问道:“这三个盗墓的是不是都姓黄?” 大叔惊讶地问道:“你咋知道他们家都姓黄?” 闫至阳笑道:“没什么,我们在这儿就认识一个叫黄老太太的人。好像她早就去跟着侄子到南方生活了吧?我们是认识她。这不就顺口说出来了。” 东北人比较豪爽热情,听我们说认识村子里的人,立即热络起来,说这都快吃晚饭了,于是邀请我们去家里坐坐。 想起要调查的事情,闫至阳便答应了,立即带着我们回了这大叔家里。 这是一户普通的农家,大叔家姓马,说是年轻时候移居到扎龙村的。 但是黄老太太一家是很早就在扎龙村住了。她的本家侄子侄孙是土生土长的扎龙村人。 马大叔家里不大,老婆孩子共四个人。大儿子已经在镇子里上高中了,住校生。小女儿还在上幼儿园。所谓的幼儿园也就是村子里简单的一个小园子,基本就是家里人农活忙的时候,找人照看一下孩子也就是了。 到了马大叔家里放下行装,闫至阳立即识趣地给了马大叔几百块钱,说是既然来了,想拍点风景照片再走,否则就是白来一趟,这几天住您家里,吃饭住宿的钱我们照旧给。 马大叔推脱了一番,闫至阳执意要给,于是也就收了下来。有钱拿自然开心,没多会儿,俩人就称兄道弟了,抽烟喝酒的,跟亲兄弟似的。 马大嫂忙着给我们下厨做饭,陈清姿跟厉笙歌也去帮忙了。 我则凑到桌前,听闫至阳跟马大叔聊天。马大叔说,这附近的墓,国家说是一个清朝格格的墓。 据说清朝格格死于三百多年前,跟一个清朝武官合葬的,估计是夫妻墓。然而格格尸身没腐烂,武官的尸体早就烂没了。当时还被报道了这一奇闻。 我问道:“大叔,您不是说这墓三百年前就有人惦记上了么,还有人去盗墓。怎么到了现在还有人去。这墓里还有东西么?” 马大叔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个传说是在我们扎龙村这儿挺有名的。据说啊,扎龙村原本就是守墓人的村子。到了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生逢乱世。就有一群逃难的难民到了扎龙村。守墓人的后代于是收留了他们。这就是扎龙村真正的成因。但是外面人都不知道。” 闫至阳笑道:“想必这守墓人的后代姓黄?” 马大叔笑道:“不不,你猜对了一半。守墓人不姓黄,但是他娶了黄老太太。然而他没什么后人,他死了,就让老伴给看着,老太太又太老了,走的时候,就叮嘱黄家侄孙三人看着。结果仨人不是东西,监守自盗。可正是因为他们盗墓盗出了事儿,这才让政府知道,这地方有个古墓。后来考古队的人就来了。那些鹤群啊什么的,原本都在。但是三年前,突然都飞走了。再也没来过,我们就琢磨,是不是跟开了清朝格格墓有关系。” “那黄家侄孙三人都在村子么?”闫至阳问道。 马大叔叹道:“死了俩了,盗墓之后就死了。现在还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就住在我们村子最后头黄家的老屋里。” 闫至阳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搜了一下扎龙村古墓。 果然没多久便跳出一部分官方资料来。说扎龙村出土了一个清朝格格墓,尸身不腐。然而扎龙村潮湿,湿地,芦苇丛,湖泊,星罗棋布,尸体却不腐烂,实在是历史奇闻。 墓里有个灵牌,上头写着格格的名讳:诰封墨尔根觉罗妇之列棺。然而历史学家们查遍了所有史料,都没找到这个格格的相关资料。只是推断她大概是乾隆年间的人。她当时是躺在棺材里的左侧墓室,右侧里躺着的是一具男尸,男尸却已经腐烂。但是从男尸衣服图案上能够判断出,他下葬的时候穿了清朝三品武官官服,说明这人也是个达官贵人。 然而格格跟达官贵人的联姻,在历史上居然毫无资料流传,也是挺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相对繁盛的乾隆年间,并不会存在资料被战争损毁的因素。 第354章 守墓人的秘密 我问闫至阳,怎么就知道这女尸是个格格呢?既然连点史料都没有,哪儿判断的? 闫至阳说,因为女尸耳朵上有三个耳洞,而清朝的平民或者官家小姐,只能打一个,或者俩。不能打三个耳洞。打三个耳洞的都是皇室的格格。 我一听这规矩新鲜啊,跟非主流似的。 说着,晚饭做好了,我们几个人吃了饭之后,闫至阳说要在村子前后左右转转,于是带着我们仨出了门。 我问闫至阳有啥想法,去封土堆看看? 闫至阳说道:“现在那墓都已经被国家考古队给发掘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我是想去找找那个黄老太太的后人。” “不是说那孙子早就疯了么?”我不解地问道。 “是不是真疯去看看才知道。”陈清姿说道:“我就觉得奇怪,刚才做饭的时候,马大嫂跟我和师父讲了这黄家老屋的‘鬼故事’,说是村子里疯传,家里俩人死了是因为他们盗墓盗走了什么东西。可问题是为什么俩人死了,但是还有一个活着的?如果恶灵杀人,可不会心慈手软吧。” 此时,一直沉默的厉笙歌说道:“闹鬼传闻只是大家的猜测。这件事并不排除人为的可能。” “也就是说,是疯子借机杀了——那俩亲人?可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为了财呢。古墓里盗取的东西一般都很值钱,而且那墓还是个清朝格格跟额驸的合葬墓。”陈清姿说道。 “这说起来是有点意思,但是他为什么又装疯卖傻?”我说道。 陈清姿啐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咱们还需要去调查么??” 我听了这话,赶紧闭上嘴,生怕再被扭耳朵。 按照马大叔说的,这个疯子住在村子最后一排房子那。我们按照地址找过去,在村子的最后一排找到黄家老屋。 扎龙村生活还不错,村民生活水平也还可以,大家都住崭新敞亮的大瓦房。然而这个黄家的疯子住的却不咋地。 并不是说他家房子不咋地,而是基本上等于荒废了三年,周围长满了荒草,木头大门的铁门环都生锈了。 走南闯北的,总遇到疯子,我心中暗叹。 上前敲了敲门,居然发现门是锁着的。我想起在湖南岳阳见过的那个装疯的女人。人家装得多专业啊,门都不锁。 想来也是,疯子会懂自己锁上门么?我疑惑地看了看闫至阳,他仿佛也有些怀疑,便上前敲了敲门。 然而半晌后,才有提提拉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貌似有人来开门了。 我盯着那旧得脱落了油漆的木门,看到木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探出头来。 这个人一探头,卧槽,身上那股臭味,真不亚于老道。 我们四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这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突然冲着闫至阳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来。 我不解其意,闫至阳则从我包里抓出一把干脆面君的粮食开心果,递给那疯子。 疯子立即接过去要丢嘴里。 闫至阳笑道:“不能连皮一起吃。”于是,居然耐心示范了一遍。 那疯子跟猴子一样学着闫至阳的样子开始啃开心果。 闫至阳微笑看着他,似乎想进行一定的读心术。然而读心术的前提是,他必须问人家问题,问这个问题之后,对方嘴上的回答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不一定是真是假。但是可以根据问的这个问题,看对方的反应,从而知道对方真正的想法。 然而,上来就问人家是不是偷了古墓,这问题很奇葩,似乎也不很恰当。 于是闫至阳趁着那疯子嗑开心果的时候,招呼我们仨进了这院子。 院子里自然也是荒草丛生。看起来多年没有打理过了。 走进屋里,瞧见屋里也是一团乱,床铺,衣服,吃的,纠缠在一起,看得我有点头疼。 闫至阳则站在正屋门口看了半天没说话。 我问道:“闫逼你看什么呢?”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喊我什么?越来越没上没下了。” 我笑道:“不好意思,喊亮逼喊习惯了,见谁都想这么喊。总裁哥,你在看什么呢?” “地上的东西。”闫至阳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个屎,不就是一团乱么。你见过疯子家里整整齐齐的么?”我翻了翻白眼说道。 此时,沉默是金的厉笙歌低声道:“乱中有序。看似一团乱,但是这些物件好像比较有次序。”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我皱眉看了半天。陈清姿拍了我脑袋一下:“你能看出来,兔子都能说话了。” 说着,陈清姿看了看院子门口嗑开心果的疯子,然后对厉笙歌说道:“师父,我进去看看,你们小心些。” 厉笙歌点了点头。我瞧见陈清姿迈过一团垃圾走进屋里,也跟了上去。黄家的房子不小,还是二层的。然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有二层上的一间房间还算略略齐整干净一些,看上去像是这疯子长久住的地方。 陈清姿在卧室里走了一圈,突然站到床头靠着的白色墙壁跟前。我不解地循着目光看过去,没瞧见有什么东西。白墙墙角已经结满了蜘蛛网了。 “豆芽,你看这一片墙面好像比较白。”陈清姿说道,立即伸出手去上前敲击墙面。我在一旁看得好笑,说道:“猪婆,这种破地方还能有什么暗门机关的,我就给你跪了!” 陈清姿没搭理我,继续敲墙。敲了没多会儿,摸索了一下,往墙里一按。我听到一阵闷响,墙面突然打开了一道缝。 我吃了一惊,凑过去一看,卧槽邪门了,这破屋子里的墙面上还真有机关。类似那种推拉门的东西,打开之后,是一道暗格,里面居然放着一尊挺鲜艳的黄金神像! “卧槽,黄金的??”我惊讶地盯着那神像,刚想伸出手去摸一把,就被陈清姿一把拽住,笑道:“给我跪下吧,还得喊陈奶奶好。”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然而这个破屋子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尊神像,我也真是醉了。疯子居然还能自己设置机关,难道他是装疯? 陈清姿将神像给取出来,带着神像走下楼,到了闫至阳跟厉笙歌跟前。 “师父,这是我在二楼的一个暗格里找到的。”说着,陈清姿将神像递给厉笙歌。 楼上光线已经很暗了。毕竟已经晚上七点,天开始黑了下来。这疯子家里没人交电费,当然也没什么灯光。 到了楼下,闫至阳打开手电筒给我们照着,让我们看这尊神像。 灯光下,黄金神像泛出一种诱惑的色泽来。我瞧见神像是一尊妙龄少女的塑像,看着衣服装饰,像是明朝末年的意思。 发髻挽着,手中捧着鲜花花瓶,神情十分淡然。 “闫至阳,你说这是不是他们从古墓里盗取出来的随葬品?”我问道。 闫至阳看着神像,说道:“这东西像是明朝年间的玩意。但是神像雕琢得是谁,却让人很费解——不像是官家小姐,也不像是什么仙女神女。不过,明朝的东西保存到现在还这么有色泽,可见后来经过了一定的保养。” “总之,这很可能是古墓里偷出来的东西。”厉笙歌说道:“我们拿去给那疯子看看,正好可以验证一下他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于是全力支持。此时疯子将所有开心果都吃完了,可怜兮兮地走过来继续要。于是厉笙歌便将黄金神像放到他的手上。而闫至阳也盯住了他的眼睛。 第355章 另一个人 我看到那疯子将黄金神像接过去,先是傻笑着看了看,然后将神像放进嘴里,嘎嘣一咬。顿时,我感觉听到一声牙齿崩掉的声音。 我咧了咧嘴,心想我勒个擦,这要是装疯的话,也够专业的。 好像这神像真是把疯子的牙齿给崩了下来。我看到这疯子嘴一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然后满嘴血。 我咧了咧嘴,无语道:”闫至阳,我们好像弄错了,人家就是疯了。你看吧,现在怎么办,把人牙给嗑没了。“闫至阳说道:”嗯,这疯子是真疯,不是装疯。他以为这神像是我们给他的食物。“”你特么不是废话么,马后炮,瞎子都能看出这货是真的疯了。“我啐道。 厉笙歌说道:”但是也不对,我觉得屋里的东西很像是有一定的次序排放的。一个疯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思维的。““厉姐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啊?“我问道。 陈清姿冷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叉啊。我师父怎么可能看错。可如果他本身是个疯子,那这怎么解释——“闫至阳接着说道:”也许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地方还有另一个人在住。而那个人并不是疯子。““卧槽这也够重口味的啊,住这个破地方,但是为什么呢,那个人为什么要跟疯子住在一起,而不让村民们发现?“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说道:”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僵尸?“我失笑道。”豆芽你这智商太感人。“陈清姿叹道:”闫至阳的意思是呢,这户人家不是人都死绝了么,就剩下一个疯子?然而这些死了的人可能并没死,而是隐秘地活在世上。“”这,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解地问道。 此时,那疯子已经不在继续哭了。厉笙歌取出湿巾来给他擦嘴角的血迹。疯子委屈兮兮地看着厉笙歌,我发现这疯子年龄也不算大,二十多岁的模样,不过样子看起来——还真像黄渤。 闫至阳从地上拿起那黄金神像,说道:”也许这个神像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古墓里出来的东西?“我看着黄金神像,说道:”也是奇怪,这藏头露尾的人暗中躲藏了三年,都未出售在古墓里找到的这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难道怕国家发现?“闫至阳说道:”这黄金神像如果出售,也许能卖个好价钱。过去了三年,国家恐怕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因为它不是编钟那样成套的东西,丢失一件会被发现。我查过扎龙村古墓的资料,多半的珍宝已经被盗了,也并未说出土过跟这神像相关的东西。所以,国家很难发现这东西是出自官墓。没有卖出去,并不是这个原因。““那就奇了。“我说道。 闫至阳将神像包裹起来放进包里,又让我把干脆面君捞出来。闫至阳叮嘱它,晚上时刻注意这边房屋的动静,看看是否有别的人会住进来。 干脆面君也只好同意了。 厉笙歌安抚好那疯子后,我们才从这院子里悄悄溜出来。幸好村民们不喜欢靠近这疯子的家,大家都在村头乘凉,这附近一片寂静。 我们悄悄回到马大叔家里,看到马大嫂正在堂屋看电视,马大叔估计出去串门了。 看到我们回来,马大嫂让小女儿端了一盘冰镇葡萄给我们。 小萝莉着实可爱,陈清姿于是抓了干脆面君的一把水果软糖给她。 小萝莉很开心地接过来吃。马大叔家里房间也不多,小女孩一间小房间,夫妇俩一间,大儿子一间,孩子已经去上学了,于是房间让给我们住。 另一间房间则是马大叔的父亲生前住过的,因为老头去世了,所以空置了,我们来住,便也腾了出来。 由于那房间在院子对面,吵不到马大叔一家,于是我跟闫至阳便带了包袱往那屋里去。 关上门之后,闫至阳将包里的神像取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用手机对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给了严玉教授。 “我总觉得这神像有些来历。”闫至阳说道:“那古墓里的清朝格格,怕不是个寻常人物。” “既然古墓被发掘了,那历史学家最后的定论是什么?清朝格格怎么死的,为什么她的尸体不腐烂,而她丈夫的尸体却腐烂得不成样子?“我问道。 “考古学家推断,这个格格是产后假死,结果被认为已经死了,于是夫家便找了棺材将她装殓起来。然而下葬之后,格格醒了过来,在棺材里拍打抓挠,所以就有了三百年前盗墓贼听到的棺材里的声响跟哭声。这声音吓走了来盗墓的,于是这格格耗费完了棺材里的空气,这就等于棺材变成了一个真空状态,所以才能保存了尸体不腐烂。“闫至阳说道:”这是官方的资料。““听起来很有道理。“我点头道。 “但是历史上却没有这个格格的相关资料。“闫至阳说道:”还有这神像,透着诡异。“”什么诡异?“我问道。 闫至阳看着黄金雕像,说道:”说出不上来,我觉得这神像雕刻得不是一般人。但是又不是官家小姐的样子。“”等严玉的调查出来再说吧。“我打了个呵欠:”困了困了,我得睡会儿。“说着,我去厕所简单洗了个澡,便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这原本炎热的天气,没想到睡下去之后,却觉得冷了不少。 半夜我居然被冻醒了,起身一看,闫至阳居然不在屋里。我有些纳闷,看着窗外没什么灯光,估计大家都睡了。闫至阳难道是被干脆面君叫走了? 我想了想,穿上衣服下了床,然而往外走的时候,却没有走进院子里。 出了屋门之后,我居然进了一道古香古色的长长回廊。 回廊尽头,好像还有一处古风的房间。 在做梦??我吃惊不小。难道这是那清朝格格的梦境? 可等我走出回廊的时候,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回廊之外,不是什么古代宅院,而是一处像是古代庙宇的所在。 这庙宇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却建造得很是秀雅,房间精致,鲜花处处,倒像是一处花神庙。 鲜花?我突然想起那尊黄金神像。难道这是那神像产生的幻境? 想到这里,我往神庙里跑过去。进了大殿一看,果然瞧见一个美女神像被供奉在神龛上。 这美女塑得是金身,样子跟闫至阳放在桌子上的那神像如出一辙。 我正端详着神像,就听到侧门里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转过脸一看,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戴着面纱的美丽女人。 这女子穿着像是道袍一样的衣服,但是却像是纱做成的,被风一吹,衣袂翻飞,很有些天女下凡的感觉。 这女人的一双眼睛很美,似乎眼神里蕴藏着星光,能看到人心里去。 我愣愣地看着她走到我跟前,将面纱揭开。 这果然是一个美丽的,魅惑的女人,唇角莞尔一笑,让人心旌摇荡。 粉色的唇,更是别有风情。 我正愣神的时候,突然看到这个女的做了更碉堡的动作。 她居然开始脱衣服。我咽了咽口水,居然真的看到她脱得一件不留。 卧槽,这特么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女的已经扑了上来,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这女人的腰,感觉触手柔滑,肌肤胜雪,居然有些松不开手的意思。 心跳骤然加快,因为这美女一双纤纤素手开始给我脱衣服了。 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恍惚感,蓦然想起锁骨娘子的传说。尼玛,不会这神像是锁骨菩萨吧? 然而好像不是。锁骨菩萨不是这个扮相的。 可没等我想太多,这美女已经将我的衣服脱完了,并且趴在了我的胸膛上。 第356章 古墓里的秘密 然而好像不是。锁骨菩萨不是这个扮相的。 可没等我想太多,这美女已经将我的衣服脱完了,并且趴在了我的胸膛上。 卧槽要被非礼了!!我心中叫嚣道。然而我却并不想将手从这女人身上放下。那肌肤的触感真心让人沉迷。 我正迷恋于那女人的皮肤触感之时,突然感觉耳朵一疼,不由心中一惊,心想猪婆跟来了?特么的又扭我耳朵!! 于是我立即醒了过来,居然吃惊地发现我依然躺在床上,然而扭我耳朵的并不是陈清姿,而是闫至阳。 然而我似乎正抱着闫至阳的腰。”艾玛不好意思,做了个梦,梦到个女人。“我笑道。 “春梦啊?”闫至阳笑道:“大热天的你却抱着我,我只好把你给拽醒了。” “我好像是梦到了黄金神像,对就是那个女的神像。”我无语道:“我居然梦到她把我给扑倒了!” 闫至阳问道:“哦?那你还梦到什么了?” “梦到一座庙,跟花神庙似的。你说她会不会是花神啊?”我问道。 闫至阳好笑道:“花神?你知道我们的花神都是谁么?” 我想了想,确实不知道。 闫至阳说道:“一种说法是花神很多,而且分十二个节气。还分为男花神,女花神。二则是说,花神只是百花仙子。花神是中国民间信仰的百花之神。据《淮南子》所言,统领群花,司天和以长百卉的花神叫女夷,也叫花姑。女夷本是神话中主宰春夏万物生长的女神,《淮南子?天文训》云:‘女夷鼓歌,以司天和,以长百谷禽兽草木。’高诱注:‘女夷,主春夏长养之神也。’在后代的流传中,女夷不知为何成了道教女仙魏夫人的弟子,做了专司百花的女神,与其‘主春夏长养’的神职终归还是关系密切,只不过权限缩小了许多,仅只为花神一职。所以我想说的是,花神是很正经的一种象征,并不是见了男人就想扑倒的类型。而且,这世上神仙并不存在,但是鬼,邪灵,却存在于人世间。所以你看到的,很可能是某种邪灵。” “尼玛,原来是个艳鬼?”我看着那黄金神像,对闫至阳说道:“你说这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墨氏格格的塑像?” “不会,墨格格是清朝人,而这个神像,是明朝的装扮。”闫至阳说道:“再睡会儿吧,等天亮了灵调局的资料就差不多要到了。” 我叹道:“希望别再梦到女艳鬼。” 这次睡着倒是没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觉睡到天亮。天亮之后,严玉的资料果然传了过来。 这次倒是严玉亲自打的电话,说这资料绝密,不能被外人知道。因为这是国家封存起来的一档案,不能泄露出去。 之后,才给闫至阳发了一封邮件。我们打开一看,心中连连喊卧槽。 因为这神像不是什么清朝格格,也不是花神,而是一个邪教信奉的“女神”,名字也很坑爹,叫处女神。 这处女神的来历,居然要从反清复明开始。清军入关后,对关内人口占大多数的汉人采取了高压的政策,汉人为了恢复自己的政权,而为对抗清政府的高压统治而自发展开的民间运动。 为了巩固对全中国的统治,清政府颁布了“剃发易服”等政策,使汉人被迫脱掉汉服而改穿满人衣冠、强迫汉人发式改为满洲发式。面对汉人的激烈抵抗,清军在关内,尤其是江南等地展开多次屠城,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广州大屠杀等,所以现在扬州,嘉定等地方是阴气很重的城。为了去除当年邪魅作祟等等遗留问题,政府也有意发展了这些地方的人口跟经济,让阳间人气来逐渐冲淡鬼气跟怨气。 除此之外,清政府还通过文字狱对汉族文人进行迫害。 满清为了对付汉人的一系列反抗活动,对天地会等反清复明集社的阻止,在关内推行了一系列迫害政策,对它认为“有反清复明思想”的人士进行逼迫,统治全中国期间与汉族进行此起彼伏的明争暗斗。 在整个清朝时期,满族对于汉族保持着相当的戒心。在政治上采取怀柔与阻止进入高层的多种方式来进行打压汉人。汉人进行秘密结社,混同宗教,进行了多次地反抗。 而处女神就是其中一支反清组织。跟反清复明差不多意思,只是这个组织确实是跟宗教,或者说是邪教纠缠在了一起。 说是邪教,是因为这个教的信仰有点邪乎。因为这个处女神教,供奉的就是处女女神。这个处女神到底是个什么鬼,严玉也没解释。 但是根据闫至阳的说法,这个处女神来自印度,阿三哥的老家。是从印度教里分离发展出来的一个宗教。但是处女神到了国内,就成了掩盖反清复明思想的一个幌子。 印度教里的那个处女神,是说一个终身不嫁的侍奉神灵的美少女。 而侍奉神灵的美少女会老,所以到了一定年龄之后,会选择其他的美少女来继续作为侍奉神灵的“处女神”。 但是有个传说是,这些退位的“处女神”也不能够嫁人。因为嫁了“凡人”之后,她们的丈夫会在半年后暴毙而亡。况且也很难怀上小孩,多半是夭折或者流产。 这算是神的嫉妒么? 所以这神像居然是处女神的神像。那么,这个满清的格格就有点问题了。 为什么满清格格墓里会有这处女神的神像?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满清格格的身份问题。她可能并不是什么格格,而是处女神的人选。 于是我跟闫至阳简单推测了一下这件事。虽然有点狗血,但是可能事情是这样的:墨氏格格之所以没有在历史上有任何资料,可能她并非是王亲贵族的亲生女儿,而是养女,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她可能是个汉人。 然后这个作死的格格是处女神的人选,也许是被这种宗教给洗脑了,洗脑后就加入了反清复明的组织。 然而后来,格格被赐婚给了清朝的武官。或者说,格格是作了反清组织的卧底,当了大官的夫人当内应。 一种版本可能是,格格爱上了武官,所以放弃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俩人愉快地在一起。然而,处女神的身份,让她在生小孩的时候难产,或者流产,总之是出了意外,孩子没保住,自己也死了,于是被埋葬,死在棺材里。 二种版本是,武官发现了格格心怀叵测,暗中除掉了她,并且将她封印在了古墓里,但是对外不好得罪格格的父亲,只能说她是难产而死。并且厚葬。 我们俩推论半晌,觉得这可能是历史的真相。 艾玛我们好机智。正说着,干脆面君跑了回来,进门就对我们俩说道:“哎哎哎,我蹲了一夜,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黄家真有另一个人活着,而且这个人并不是住在黄家老屋里,而是住在古墓里!!我擦。” 我吃惊地问道:“什么人住在古墓里?” “一个挺大年纪的人了,四五十岁吧,男的,好像跟黄疯子挺熟悉,还给黄疯子半夜送饭呢。”干脆面君说道:“我就跟着他沿着山路走上去,果然找了他住的地方,就在一处古墓里,我怀疑就是那个清朝格格的古墓!” “走,带我们去看看!”闫至阳立即说道。 于是干脆面君带着我们出门,从门口到了黄家老屋,然后从屋后,沿着一条小路往上而去,进入一片密林中。 第357章 黑暗内幕(上) 后山林木茂盛,就算是在白天,走在小路上,也几乎不太见到阳光,尤其是现在,天色刚亮不久,路上更是一片寂静。 这个小路正冲着黄家老屋,走没多久,眼前一片开阔,我们居然到了那封土堆近前不远处。 原来走到古墓跟前,还有这种捷径。可如果古墓冲着阳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般来说,正常人家没这么建造房子的,除非是守墓人,对古墓风水等等有一定破解方法的。 等到了封土堆跟前,干脆面君绕到后头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一团杂草说道:“这地方有个入口,你们自己下去吧,我就不去看了,古墓里太脏。” “啧啧。”我摇头道:“那你给我们把风,我跟闫至阳下去看看。” 说着,我俩从那坑洞里下去,纵身一跳,落入一片黑暗中。 闫至阳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我看到这是一处青色墙面的墓道。 沿着墓道往里走,则是一处开阔的墓室。如今墓室里已经空荡荡一片。当我们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一缕光线透出来。 闫至阳拽了拽我的胳膊,让我注意前方动静。于是我将玄天剑抓在手中,慢慢往那透出光线的缝隙那靠了过去。 此时,就在我靠近缝隙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阴风从背后传来。于是我低头一躲,就听到身后墙上“叮”地一声,火星四射。 尼玛,这还有人偷袭?!我回身一看,又觉得有东西飞向我的面门。因为我感觉一阵冷风扑了过来。特么的还想来!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举着玄天剑反击了回去,只听当当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撞飞了出去。 随后,我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声,貌似黑暗里,闫至阳将那人给制住了。 闫至阳推着这人进了有光亮的墓室,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发现这地方的亮光居然是一盏盏煤油灯。说是煤油灯也不像,因为那火焰不太对劲,绿油油的。 虽然单独一盏灯没多少光亮,但是好几盏灯在一起就比较明亮,正好照亮了整个墓室。 墓室跟一个小卧室差不多大小,居然还设了通风口,有简单的木床,桌椅,还特么有纸笔。甚至还有简单的炊具。 我吃惊地看着这地下居室,心想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再一看被闫至阳抓住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很瘦小,獐头鼠目仪表不凡,还挺像是土拨鼠的。 想起他住在这地下,我有点好笑,真特么配。 “你,你们是谁啊?”男人一双鼠一样的眼睛转来转去,来回看着我跟闫至阳。 闫至阳看了看墓室四周,好笑地问道:“我们还没问你呢,你是谁?为什么住这儿?” “这跟你们有关系么?”男人冷哼一声。我立即举着剑鞘戳了戳这货的肩膀:“老实点儿,现在还敢顶嘴?!就这地方,杀了你都没人知道!” 土拨鼠男人眨了眨眼睛:“那你们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姓黄?”闫至阳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男人吃惊地问道,随即又觉得自己失言,却又惊叫道:“你们,你们不会是老大派来的人吧?!” “老大是谁?”我问道。 男人发现我一脸茫然,貌似还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闫至阳问道:“老大是谁?” 男人欲言又止,对闫至阳说道:“先说说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闫至阳于是将早上顺手带来的黄金神像递给他:”我们是调查这个来的。“男人一看这黄金神像,吓了一跳:”你们怎么得来的?“闫至阳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处女神的事情。现在需要你来解释一下,你们家跟处女神这个宗教有什么关系。” 男人沉默半晌,见斗不过我们,只好将自己家里的事情说给我们听。 原来这个黄老太太的夫家是守墓人,但是这个所谓的守墓,并不是真的守墓防盗,而是看守墓中的“东西“不让它出来。 这神像虽然是黄金的,但是里头却是中空的,存着历代处女神的魂魄。这些魂魄本身是被封印在黄金神像里的,而黄老太太的丈夫就是保存这个黄金神像的人。 然而好死不死的,黄老太太居然是处女神的后人。虽然老人家年轻时候就从那要命的宗教家庭里跑了出来,嫁给了老爷子,但是这伴随着处女神的诅咒却没有停下。 老爷子虽然没死,但是他们一直无后。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还变成了六十年的怪胎,比哪吒更叼。 这就是黄家的全部故事。男人说自己叫黄岐,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家的这些事。后来则是在老太太离开的时候,才告诉自己这些秘闻,并且让他看好古墓。 但是黄岐实在穷,想要一笔钱来发家致富。于是他才没管当时黄老太太的叮嘱,反而去古墓里把墓给盗了。 由于三百年前盗墓的那群人听到墓里清朝格格的声音之后,就被吓跑了。 所以清朝格格的棺材没有开过。打开清朝格格棺材的人是就是黄岐跟他的俩侄子。然后便看到了这个黄金神像。 然而后来,黄岐的一个侄子看到黄金神像便起了贪念,想要动手夺取。 所以,这侄子就打起了黄金神像的主意。黄岐知道神像里封印着历代处女神的魂魄,所以不让这个侄子把这神像卖出去。然而这货真是财迷心窍,居然想跟黄岐动手,下杀心。 于是黄岐跟那个疯子在反击的时候错手杀了他。但是毕竟杀了人,而且在杀人的时候,这疯子被那死去的人当头来了一下,于是脑袋就打坏了,结果就成了疯疯癫癫跟小孩子一样的人。 听到这里,我好奇地问道:“这说起来就不对了,如果说那人死了,到现在所有人也算是皆大欢喜,没人追究你们,大家都以为那人是盗墓被诅咒而已,那你为什么要躲这地方来?” “是啊,杀人罪可能就这么混过去了。但是由于这件事,扎龙村古墓的事情也被国家知道了。我们可是有盗墓罪过的人,我当然得躲起来。”黄岐说道。 闫至阳笑了笑:“不只是这样吧。你说的老大是谁?“ 黄岐老鼠一样的眼睛看了看我们,最后笑了笑:”没什么事,我还以为我在外面惹事,人家找上门来了。“闫至阳冷笑道:”行了,别跟我们说谎,我知道你还私下里做另一种交易。“黄岐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交易?“”呵呵呵,人体器官交易。“闫至阳冷冷说道:“尤其——是肾脏。“黄岐这回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闫至阳冷冷说道:”我告诉过你,别跟我说谎。“黄岐苦笑道:”你们是警察?不像啊。可既然都知道了,你还问我干什么。“”什么肾脏交易?“我问道。 黄岐沉默半晌,说道:”也许你们不知道,扎龙村之所以现在发展得不错,是因为早在十年前,这边有人进行过肾脏交易。“”卖肾脏?“我吃惊道。 “对,有专门的车来带走一部分人,然后专门的医生来检查测试,做手术,最后来给钱。“黄岐叹道:”倒卖人体器官确实给以前村子的人赚了不少钱,但是呢,对方给的钱并不是许诺的那么多,甚至只是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然而为了这点钱,卖肾脏的人却得了各种疾病跟后遗症,当真是得不偿失。“ 第358章 黑暗内幕(下) 我听到这里,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早就听说过中国某些地方存在内脏交易,但是亲眼所见还是第一遭啊。 “你曾经是内脏交易的一员,是给买卖双方牵线的人,是么?“闫至阳冷冷问道。 黄岐看了看我们,无奈地点头道:”是,不过后来我后悔了,就退出了。为了防止那些人杀人灭口,我就躲在这个古墓里住着。” “呦呵,说起来你还是弃恶从善?“我冷哼道。 “对啊,我这算是改过自新。“黄岐摇头叹道:”我就期待什么时候外头老大不找我了。” “老大是谁,做肾脏交易的是些什么人?”闫至阳问道。 “有钱人呗。得了病,想移植内脏,但是医院一般没什么合适的型号,这不就从地下交易市场来买么。”黄岐叹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我们扎龙村这边原本水草肥美,仙鹤成群。现在什么都没了,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你特么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啐道。 “那是因为那片沼泽下面埋着不少枯骨,夏天天热,阴气尸气蒸发,鸟雀都吓没了。”黄岐摇头道:“取了内脏后,有些人可能是活着,有命拿钱,但是有些人就死了。这地下据点就在齐齐哈尔这边,扎龙村这沼泽是埋尸的好地点。所以,有些尸体就处理在这儿了。” 闫至阳说道:“是不是有些活体器官,是取自流浪者,或者一些被拐卖的人?” 黄岐叹道:“是啊,也是缺德得很。这不我侄子死了之后,我突然觉得这世上有天道循环,就不敢继续干了,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死了,躲在这古墓里,昼伏夜出,准备过个三五年,外界把我给忘了的时候,再出来,隐姓埋名生活下去。”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内脏交易还在进行没有?”闫至阳问道。 “可能继续吧。”黄岐说道:“我这也不知道啊,我都躲了两年多了。” 闫至阳跟我沉默下来。没想到抓黄家后人还能扯出内脏黑市交易来。 正在我们沉默之际,我突然听到外头有声响,于是对闫至阳使了个眼色。 闫至阳立即跟我跑到墓道入口处。此时,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我低声喊道:“干脆面君,干脆面君?人呢?” 可干脆面君的声音却没出现,只有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闫至阳,韩笑,出来吧。” 这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拿过闫至阳手中的手电筒往上一照,照见一条鲜艳如血的裙子。 我看到那裙子,不由打了个冷战,似乎看到了一阵无法直视的杀气。 沿着红色裙子看上去,瞧见这女人手中的剑,也有些熟悉。 仔细一想,心中一凉:这特么好像是宋溶月从铸剑世家抢走的凶剑! 果然,当光线落到那女人脸上时,我看到一张正俯视着我们的女人的脸。 宋溶月! 灯光暗影交叠在她脸上,那张漂亮的脸有些狰狞。 我跟闫至阳只好上到地面上,看了看四周,貌似只有她一个人。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惊讶地问道,随后四下看了看,没瞧见干脆面君,于是问道:“你把我的浣熊怎么了?!” 宋溶月冷笑道:“那只会说话的宠物?被我赶走了。话说,你就从来没想过那东西很烦人?” “烦人?”我皱眉道:“我的干脆面君怎么样跟你有个屁关系!” 虽然以前觉得闫云晓是在玩无间道,但是这个宋溶月到底是正是邪,可不好说。而且闫云晓是不是叛变了,我们谁都不敢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闫至阳问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韩笑,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宋溶月对我招手道。 “我?”我惊讶万分,看着她的笑容有点迟疑。这女魔头是不是要我过去灭了我? 我看了看闫至阳,见他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这女魔头不至于为了杀我这么迂回,可能是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也许是闫云晓想传递的消息。可为什么不直接跟闫至阳说呢? 迟疑片刻,我还是走了上去。 等我走到宋溶月跟前,就见她递给我一只微小的竹筒,什么也没说,示意我让我藏起来。我沉默片刻,将竹筒塞进了口袋里。 宋溶月此时说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回去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慢慢退了回去。可就在我要走到闫至阳身旁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道符咒的光芒冲着闫至阳的后脑飞了过来。 由于我们都被宋溶月给吸引了注意力,根本就没注意黑暗里还藏着什么人。 “闫至阳小心!”我喝道。闫至阳反应也不慢,闪身躲了过去。 可这符咒居然没有追着他过去,而是飞到我跟前来,贴到我的衣服口袋上。 我低头去看那符咒,不知道上面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可当符咒贴上之后,我感觉口袋里一阵颤动,封灵契居然从口袋里飞了出去,滚落到地上。 落到地上的封灵契突然展开,一道光团从封灵契中飞了出来,扑向闫至阳。 闫至阳看到那光团之后似乎愣了愣,随即,那光团飞速扑到了他的身上。 啥玩意儿?我赶紧将地上的封灵契捡起来放好,然后将那符咒扯掉,随后则看着闫至阳的反应。 起初闫至阳没什么事,但是没多会儿,便似乎头疼欲裂,忍不住捂住头痛呼起来。 我回头看着宋溶月,怒道:”你干了什么?!“ 宋溶月也是惊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你们对面,那符咒却是从后头密林飞过来的!“说着,宋溶月便往那密林中跑了过去。我也顾不上追她,赶紧跑到闫至阳跟前去扶住他:”闫至阳,总裁哥,你没事吧??“谁知我刚碰到闫至阳的胳膊,却被他一掌拍飞了出去,直接飞到那墓穴的入口处。我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落尽墓道里,摔得七荤八素。 就在我眼前冒金星的时候,我看到闫至阳居然抽出一道符咒,念咒拈诀,将这符咒丢了下来。 这符咒在我眼前下落的时候,闫至阳的身影慢慢模糊,我的视线聚集在那闪着金光的符咒上。当我看清符咒上的图案时候,忍不住一个激灵:爆破符! 艹,这孙子是想杀了我?? 想到这里,我拼尽仅有的力气翻身而起,连滚带爬地跑进里头的墓室里。 进了墓室,我发现黄岐见情况不妙,早就躲了进来。看到我跑过来,便招呼道:”快点!“随即,一伸手将我拽进里头的墓室,然后关上门。 石门刚刚关上,我就听到头顶上一阵闷响,有泥土扑簌簌地从墓顶上落了下来。 我感觉脚下一阵震颤,心中惶惶,心想万一炸塌陷了,我就被活埋了。 然而幸好,爆破符咒只是小范围内杀伤力小的爆炸,并不能跟炸药相比较。过了一阵子,四下里安静下来,灰尘也不再继续落,墓室重新恢复寂静。 我跟黄岐表情惊慌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跟黄岐悄悄开了墓室门,往外走去。 黄岐提着一盏灯走在前头。当我们走到墓室尽头的时候,我心不由一沉:麻痹墓室入口被堵死了!”完了完了,炸塌了。“黄岐叹道:”门口可能是被土堆给封死了。“”完了,我们是不是被活埋了啊?“我听到这儿,心中一阵苦逼。”等等,跟我看看后门。“黄岐说道。 “卧槽还有后门?“我心中好笑,但是却燃起一线希望。 我跟着黄岐走到他住的那个墓室,帮着他搬开床,果然看到一个黑洞出现在床铺底下。”狡兔三窟啊。“我笑道:”走,下去看看。“黄岐点了点头,于是我们钻进这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然而,等走到尽头处,我心中又凉了半截:后门也被土堆碎石堵死了。我跟黄岐俩人推了半天,都没推动。 第359章 逃出生天 “完了,这次我们是不是真要死在这儿了啊?“我担忧地问道。 黄岐叹了口气,说道:”幸好我在墓室里留了铲子。但是问题是啊,就一把铲子,我们如果挖出去,还不知要多久,虽然说也许一天就挖出去了,但是这古墓里的空气可能支撑不了那么久。“我苦笑道:”支撑不了那么久也得试试啊,总不能我们在这儿等死吧?“黄岐想了想,说道:”好,我们轮流来挖,试试看。“于是黄岐回墓室取了铲子来,开始从后门那地方挖通道。 这地下挖洞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是个技术加体力的活儿。黄岐教我半天,我才摸出点门道来,于是一路挖下去。 然而,到最后我们将所有的浮土都清除得差不多之后,绝望地看到墓道口被几块石头给封住了。”怎么回事,这地方不是都是土么,哪儿还来的石头?“我无语道。看着这几块大石,我就知道我俩都不可能搞定。”这个我估计是以前的机关滚石,我进来的时候把所有的机关都关闭了。但是刚才那一阵爆炸,可能是触发或者毁灭了机关,这石头就落了下来。“黄岐说道。 我看着那石头,突然想起了封灵契,顿时一拍脑门:”艹,被刚才那爆炸给吓糊涂了,我这不是还有绝招么。“但是,想起封灵契,我便想起了闫至阳。 刚才从封灵契里飞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恶魄?? 我记得我的生魂见过封灵契里看守恶魄的那个古人,长得很像是玉柒爷的那个。 想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刚才那突然飞出来的符咒,是为了解开封灵契,放出闫至阳的恶魄。 那么,谁干的?宋溶月?不可能,当时宋溶月在我面前,符咒是从我后背方向飞过来的。躲在密林里的人是谁?干脆面君呢,会不会被那人给抓了? 想到这里,我将封灵契取出来,刚要试试看召唤个神兽出来,但是还没等我开始念咒,便有一道银光从封灵契里钻了出来,在我跟前幻化成一道人影。 这场景让黄岐吓了一跳,踉跄后退两步,嚷道:”鬼,鬼!!“我提着灯笼一看,卧槽这人正是我要找的虚无。对,像玉柒爷的那位古人,由于不知道叫他什么,于是我俩一致商定叫他虚无。这名字挺中二病的。 “唉,你可来了,粗大事儿了!“我叹道。 “我知道,闫至阳的恶魄逃走了。“虚无说道。 “不只是逃走。“我回想了一下闫至阳引爆活埋我们俩的情景:”估计是归位了。回了他身体里。“”什么?“虚无皱眉道:”这下麻烦了。“”为什么?对了,闫至阳的这一魂魄为什么会在封灵契里?“我皱眉道。 虚无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本不应该说给外人听。但是现在你是封灵契的主人,我且说给你听罢。“说着,虚无告诉我们封灵契里为什么封印了闫逼的一只魂魄。 原来早在十年前,闫逼就跟一些神秘人私下里有来往。具体干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如今看他们的意图,则像是想多放出另一条龙脉,扰乱天下。 所以闫至阳才在多年前去了高山雪城。 他去雪城,固然是为祖卉求药,但是更是为了去偷取玄天剑。 玄天剑其实是闫至阳偷走的,否则就凭借陆萍,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然而闫至阳的”问题“被闫云晓发现了,觉得弟弟误入歧途,必须得管一管,否则这还得了。 但是如果交给家里长老,大家七嘴八舌,指不定得关闫至阳紧闭或者直接送哪儿去不得回国,这跟进监狱差不多。 而如果传到外界,闫家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那四大家族估计还得来讨伐,并逼着闫至阳说出到底要找玄天剑干啥。【总不至于集齐神器给尊上解毒吧,别告诉我们你是玛丽苏】想了想去,到底是兄弟情深,不忍心自己的弟弟惨遭厄运,于是闫云晓做了一个很作死的决定,就是封印了闫至阳的恶魄,将他的魂魄存于封灵契里。 然后,将闫至阳的部分记忆封印,就这样,等于塑造了一个善良版的闫至阳【具体参照轩辕剑独孤宁珂她相好的】。 而闫云晓真是感动中国好堂哥,居然为了查到谁是拉他弟弟下水的幕后主使,而玩了无间道,潜入鬼蜮组织里追查鬼蜮组织的幕后黑手。 然后就没然后了,到现在闫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看不到人,当然,这也是卧底必要的素质。 闫至阳丢失那邪恶的魂魄之后,就变成了阳光正义的好骚年。 然后就变成了不明真相的闫至阳各种对抗鬼蜮组织。本来闫云晓以为也许从两方对抗中能看出谁害闫至阳,然而对方实在是很狡猾,到底没看出来。 所以到现在,大家也还是互相僵持。 上一次宋溶月想要脱身,才对着闫至阳念了解开封印的咒语。 封印的是部分的记忆,其实咒语是解不开记忆的,只能让部分的记忆回到脑海里,模模糊糊的而已。 那只是情急之下的对策,宋溶月跟闫云晓是一路的,俩人都不想害闫至阳,所以今天解开封印取走他恶魄的,肯定另有其人。 但是我们都没看到那人。 说到这儿,我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对虚无说道:”好了,先别比比了,大哥你能先把墓门打开么,我们也急着出去。“虚无点头道:”你们退后,小心些。“一旁的黄岐吓尿了,但是慢慢地也恢复了过来,藏到我身后。 我瞧见虚无念咒拈诀,不知用了什么道术,在那石头上画了一道符。 瞬间,一记闷响传来,石头突然崩裂,露出一个大口子来。 新鲜空气灌入,我赶紧呼吸了几口,看到外头的阳光透进来,顿时感觉有重生之感。 我跟黄岐立即跑出洞口外。这时,虚无也化为一道光影,钻入了封灵契里。 这次逃出来,我俩都大为庆幸,在原地休息了半晌。 黄岐这才问我,我带着的那玩意儿叫什么,为什么有个法力高强的鬼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苦笑半晌,只是告诉他这叫封灵契,具体是什么说来话长,总之现在逃出来了,大家就各自回家,后会无期。 黄岐大难不死,房子也被我炸毁了,只好找另外的地方住,于是他悄悄回家将疯子带走,准备远走他乡避避风头。我留下了黄岐的电话,琢磨着也许有天能用得上,关于那地下器官买卖的事儿,也许可以上报给国家。 等送走黄岐后,我想起了闫至阳跟陈清姿等人。现在闫至阳恢复了记忆,变回了以前,那他会去哪儿? 想起这个,我不由担心起了陈清姿,立即往马大叔家里赶过去。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头一片平和的谈话声,好像没出什么事。 于是我上前敲了敲门,然后陈清姿开了门,惊讶地看着我:”豆芽,你一早就出去了?怎么全身灰扑扑的?看你们屋里拉着窗帘,还以为你们俩继续睡着呢。“我往院子里看了看,惊讶地问道:”闫至阳呢,回来没?“”他也出去了?“陈清姿说道:”没看到,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干什么了?“”干脆面君呢?“我没回答她,继续问道:”干脆面君回来没?“陈清姿愕然道:”这,我也不知道,你去你们屋里看看不就是了!“ 第360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突然紧张起来,心想我在古墓里呆的时间比较长,从清晨天还黑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这期间,闫至阳会去哪儿?三四个小时,他能做许多事情,比如逃走,比如回来灭了我们。然而现在一片寂静,这寂静却让我更为心慌。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闫至阳早就溜了,却没想到,我进了里屋,居然看到他正躺在床上,似乎刚醒过来。”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吃惊道。 闫至阳起身穿好衣服,茫然地说道:”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啊?“”哎,你不是早上跟,跟我出去了么??“我吃惊地说道。 闫至阳看了看我,皱眉道:”你怎么一身泥巴?我又什么时候跟你出去的?“”哎,我不至于是梦游吧?干脆面君呢?“我愕然道,死劲儿盯着闫至阳,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来。然而根本不顶用,这货的表情只是茫然,一点不像是装的。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分不清真实跟虚幻的感觉。 在我愣神儿的瞬间,我听到干脆面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呦呵,一大早去哪儿啦。“我回头一看,见干脆面君出现在我身后,并且抓着一把樱桃跳到我胳膊上,举着爪子递给我一把樱桃:”刚洗的,来尝尝。“我吃惊地看着干脆面君:”你,你怎么也在这儿?“”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啊?“干脆面君愕然道:”你怎么了,说起来,你身上怎么一身土?““你,难道是我做梦?“我捏了我的脸一把,感觉脸颊发疼,尼玛,这是真的,不是梦境。 闫至阳装逼是可能的,但是干脆面君没理由装逼啊。为什么俩人都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我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了封灵契,于是摸索半晌,从口袋里摸出封灵契抖开,喊道:“喂喂,虚无,虚无?!你倒是出来啊。” 这里面起码有个人证呢,不,是鬼证。 然而依然没什么卵用,虚无像是听不懂我说话一样,根本不粗线。我想了想,念了封灵契咒语,也没见他出现。 干脆面君吃惊地在一旁看着我:“你有毛病吧?” “那后山古墓,那东西总跑不了吧!“看他们逼装得我一愣一愣的,我有点怀疑人生,三观刷新。 于是我往后山古墓方向跑过去。陈清姿看我急匆匆跑出去,也赶紧追了出去:”豆芽!!你要去哪儿?!“我急匆匆地跑往后山古墓,却见封土堆前依然是碎石浮土,跟我跑出来的时候一样。 陈清姿追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你跑什么啊?” “猪婆,我记得今天一大早起来跟闫至阳来到这个古墓,还遇到了宋溶月。”我说道。 “然后呢?”陈清姿问道。 “然后,闫至阳就突然变了另外一个人,他把我活埋在古墓里了。”我说道。 陈清姿惊讶地看着我:“你没事吧?妄想症啊?闫至阳这个人我虽然挺不喜欢他的,不过,他对你倒是很不错,没理由要杀你,你是不是真的做梦或者中邪了?” “你也不相信我?”我叹道,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那黄金神像蛊惑而进入了一个盗梦空间。 蓦然地,我想到了黄家的那个疯子,于是跑到了那疯子家里。 然而,疯子好好地睡在家里,并没什么人来过的迹象,将他推醒,他也只是茫然地看着我们。 “豆芽,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你可有点不正常。”陈清姿说道:”别是真的因为那黄金神像中邪了?“我有些愣神儿,想不出这是什么情况。清晨的事情,只有我跟闫至阳和干脆面君知道。他们俩的反应都很奇怪,跟我不一样,都特么似乎不记得这件事一样。 就算闫至阳恶魄归位变了一个人,但是干脆面君不会啊。 陈清姿看我愣在原地半天,便推了我一把:”走了,干什么呢?回去洗洗干净吧。“好吧。”我迟疑地看了看猪婆。 我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宋溶月给我的小竹筒。于是我摸了一把身上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只小竹筒。 卧槽这是真的!我本想打开看看,但是想起这一切来得蹊跷,我也便没有当场打开,而是放了起来。 陈清姿叹道:“本来以为还能查到点什么,但是干脆面君蹲了一晚上,也是没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也没发现,这是干脆面君说的?”我问道。 “对啊,在你回来之后,干脆面君不也回来了。”陈清姿说道,惊讶地看着我:“我发现你今天意识不对劲啊。刚才我们跟干脆面君说的话你也没听进去?” “说什么了?”我茫然问道。 “干脆面君说,一晚上没看到黄家有什么人来去。”陈清姿说道:“你啊,肯定是被那黄金神像给蒙蔽了。本来古墓里出来的东西,都有点邪乎。你这又是能招惹灵体的体质。” “可能是吧。”我随意迎合道,心想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小竹筒里放了什么。 回到马大叔家里之后,我赶紧钻进浴室去洗澡。 等关了浴室的门之后,我从口袋里翻出那小竹筒,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有一张字条。然而字条上没有字,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地图,上面写了三个名字:腾冲,龙陵,松山。而在这三个地点的中央,则画着一个刀剑的小标记。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这图示。 这三个地方,听上去耳熟,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去过。 也不知道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些地方中间放着一把什么刀剑?让大家都觊觎万分的刀剑,除了玄天剑跟彻地刀,我想不出还有什么。 我将竹筒收起来,但是心中却沉了下去。这说明我昨晚根本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发生过那些事情。 要么,就是闫至阳恶魄归位后,他自己封印了那魂魄,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么,就是闫至阳这些年已经偏于善的一面,就算是多了恶魄,也没什么影响,他也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所以假装没事。 然而最可能的一种可能,则是闫至阳一直在装逼。 所有的记忆已经恢复,所有的过往都回到脑海里,他可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但是现在却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所以得继续装逼。让我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中了邪之后的幻觉。可干脆面君呢?在外面放风的时候突然没人了。那我估计,干脆面君但是他却没发现宋溶月交给我这个小竹筒,所以这次是他失策了。 我一边洗一边考虑自己以后要怎么样。考虑半晌,决定闫至阳装逼,我也装逼,就当昨晚的是一场梦境得了,然后冷眼旁观,看闫至阳要怎么继续演下去。 考虑好了之后,我将衣服穿上,出了浴室。顺便记下了那小纸条的图案,并将它丢进了马桶,直接按水冲走了。 出来之后,我直接去了我跟闫至阳住的房间。然而闫至阳还是没事儿一样在屋里。 “怎么办,我们还继续查么?”我问道。 闫至阳看了看我,问道:“早上你怎么回事,一早没人了,还以为你自己去外头散步了,也没找到你。” 跟随闫至阳久了,其实他也偶尔交给我一些如何抵御闫家读心术的办法。 估计这货当时教给我的时候,没想到我会用在他的身上。 “唉,我也不知道,可能你说的对,我是被神像给蛊惑了。”我叹道:“你不是说,那处女神的神像里封印着历代处女神的魂魄么。” 第361章 古墓石雕像 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吧。既然黄家的人没找到,我们还是不要在这儿耽搁了。严玉说,处女神神像让我们回去就交给他。这是涉及国家机密的事情,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我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想,你这么忙着赶紧回家,难道不是有点别的什么猫腻? 只是既然开始装逼了,现在就得继续装下去。 于是我们四个收拾行装准备回家。陈清姿有些无语:“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在这儿呆上几天,查查看到底是不是黄家还有别人幸存么?” 闫至阳说道:“猎灵局会接手的。我们需要带着这处女神神像回去,这件事更为重要。” 厉笙歌想了想,说道:“那,要不要告诉猎灵局,沼泽里有许多人的尸骨?” 闫至阳叹道:“那些人骨头在沼泽里那么长时间,已经没什么打捞的意义了。这件事我也告诉了严玉,让他看着处理吧。” 于是我们踏上回西塘的路途。路上,干脆面君凑到我跟前来,居然钻进我怀里来。 我啧啧说道:“虽然你看上去是只浣熊,但是本身是个姑娘,你不好总往我怀里钻好么。” 干脆面君啐道:“天天在包里很闷好么。” 我们坐的是飞机,依然是闫至阳买的机票,头等舱,甚至还给干脆面君买了票。空姐看到干脆面君,好笑地停了下来:“以前听说国外有给自己的宠物鹰买飞机票的,没想到咱们国内也有。” 干脆面君双手伸过去,可怜兮兮地看着空姐,卖了一手好萌。 空姐顿时笑了,将手中的一罐饮料递给了它,摸摸它的头:“真神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陈清姿,心想猪婆如果不在,我就可以让干脆面君给我要来妹子的手机号码了。 一路无话。路上,我琢磨着干脆面君跟封灵契里的虚无。为什么虚无不见了,难道是他消失了?怎么就消失了呢,也不跟我道别? 我盘算着,如今闫至阳不太可信,那就只能先相信老道了。 回到西塘后,幸好老道也没离开。我便在晚饭后约老道出去散步。 我们俩沿着西塘的水塘边走,我瞧见离着闫至阳的南栗骨香远了许多,这才将小竹筒递给老道看。 老道好奇地看着我:“徒弟,你在店里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给我看,还得走这么老远给我看?这不就是一空竹筒么?””师父,这里头有个小地图来着。“于是我将在扎龙村的遭遇跟老道说了一遍。 老道吃了一惊,沉默许久:”你是说闫小哥他有问题?“我叹道:”对,之前我就知道,虚无在封灵契里守着闫至阳的一只恶魄,后来这东西被人解开了封印,我并不知道那神秘人是谁。然后虚无没了,我再怎么找他,都没找到。“老道说道:”也许虚无不是鬼,而是封印了闫至阳恶魄的人,残留在封灵契的一种执念,也就是强大的念力。这种念力形成了一种人形,随着时间跟封灵契灵气的浸润,就变成了有些独立意识的‘人’。你说封印了闫至阳恶魄的是闫云晓,那么这个人形的东西,一定是他意识里许多念力的综合。这个人形的灵体长得如果像是玉柒,也说得通。大概他们一家子都跟玉柒挺熟,自己创造的形象跟玉柒长得像也是说得过去。“”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玉柒爷的前世呢。“我恍然道:”那他现在是消失了,还是——不,不应该被闫至阳封印啊,封灵契一直在我身上,闫至阳恶魄归位,突然发狂,想要把我活埋了。那一瞬间他也忘了夺回封灵契。这东西一直没离开我,那他怎么就不出现了呢?“老道想了想,说道:”执念力有一定的期限,而且他的任务就是守着恶魄。如果这恶魄消失了,任务完成,执念力也就没有留存下去的理由,随即也就消失了。“虚无消失了,我心头倒是有些失落。但是想起干脆面君,我又有些疑惑。 他到底什么意思,是跟闫至阳一起装逼呢,还是另有隐情? 但是现在追根究底没啥用,这毕竟是闫至阳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耳目眼线,如果他真的怀有恶意,这几天肯定格外注意我的动静,我还是不动声色为好。 我俩慢慢地散步回去,回到南栗骨香门口,我抬头看着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 宾客依然盈门,屋里依然有饭香味飘散出来,一切跟往常一样。 但是人的心情却不同了。于是这么宁馨的景象,在我眼里也有点怪异起来。 老道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先背着手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小寒正从屋里举着小扇子出来。老道看到萌娃,立即弯下腰去抱小寒。小寒立即嫌弃地躲开:”伯伯身上太臭了!!“我闻言忍俊不禁,正想上去损几句,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韩笑?“我心想怎么没听到脚步声呢?于是回头一看,擦,吓了一跳。 原来马文出现在身后。尼玛,这阴森森的鬼快递,这是特么干什么?”大晚上你特么的想干什么?“我无语道,看到他一只手拖着一只大麻袋,另一只手则递给我一快递包裹。 我赶紧接了过来,问道:”你这手里一个大麻袋是怎么回事?“”别提了,特么的。“马文叹道:“这个月不是鬼月么,忙死我了。阳间的人给死了的亲人烧这个烧那个,我们加班加点地送快递。现在基本上都没什么时间管死人给活人的快递了。你这个,还是看在闫少多年关照生意的份儿上给你捎来的。” 跟马文打完招呼,他就匆匆走了。 我看了看眼前的快递,依然黄表纸的,写着云南腾冲寄来的。 云南?!我吃了一惊。刚收到宋溶月给的纸条,也是有腾冲这个地名,这也忒巧合了。 我于是在门口拆了快递,发现快递盒子虽然沉甸甸的,但是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让我有些惊讶。 里头居然是一个小巧的石头雕像,是个古代将领的小雕塑,威风凛然,四十多岁的样子【初步估计】,因为古人留着胡子还真不好判断。 这石头雕塑雕得特别好,五官都栩栩如生。 我惊讶地看着雕塑,心想什么意思?想了想,我便自己去了闫至阳的书房,看到他并不在里头,就用了他屋里的扫描仪等等高科技玩意儿,扫描了一下这石头雕像的全身,并且将照片传到网上,发给了宁思,让她查查这石头雕像到底是谁。 没多会儿,宁思反馈回信息,发给了我一段资料。 说这个石头雕像,判断为明朝著名将领蓝玉。 然后给我一段蓝玉的资料。 蓝玉,定远(今属安徽定远县)人,常遇春妻弟,明朝开国将领。有胆有谋,勇敢善战,屡立战功。官拜大将军,封凉国公。于捕鱼儿海中大破北元,基本摧毁其职官体系而名震天下。洪武十二年(1379年)封永昌侯,洪武二十年(1387年)拜征虏大将军。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拜大将军、凉国公。他恃功骄纵,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以谋反罪被杀,剥皮实草,传示各地。究其党羽,牵连致死者达一万五千余人,史称“蓝玉案”。 洪武十四年(1381年),蓝玉用左副将军的官阶,跟随征南将军傅友德、右副将军沐英率领王师30万,向南征讨云南,蓝玉、沐英率领东路军一部分兵将,没有攻打就拿下昆明,元朝右丞观甫保出城投降,盘踞云南的残元势力也被消灭。同时,蓝玉又攻占大理,在曲靖擒获元廷平章达里麻,梁王在逃亡途中死去,滇地全部平定。战后评功,蓝玉功劳尤大,增加俸禄五百石,而且蓝玉之女被册封为蜀王朱椿妃。 洪武二十四年,朝廷再命蓝玉统领兰州、庄浪等七卫兵,追讨逃寇祁者孙,于是攻取西番罕东之地,当地首领哈昝等逃遁。时逢建昌指挥使月鲁帖木儿反叛,蓝玉又奉命率军征讨,当蓝玉率军赶到时,都指挥瞿能等已大破其众,月鲁逃往柏兴州。蓝玉乃派百户毛海诱捕月鲁父子,送往京城处死,又尽降其众。因此请求增设屯卫,太祖下诏许可。蓝玉复请征当地百姓为兵,讨伐朵甘、百夷,朱元璋下诏不许,蓝玉才班师回朝。 中山、开平二王死后,蓝玉多次统领大军,也多次立功,朱元璋对其优礼有加。蓝玉便日渐恣意骄横,蓄养了许多庄奴、义子,乘势横行霸道。蓝玉曾强占东昌民田,被御史查问,蓝玉大怒,将御史赶走。 蓝玉北征南返时,夜抵喜峰关,守关官吏没能及时开门接纳,蓝玉便纵兵毁关,破门而入,皇帝闻知,很不高兴。 但是也又有人说他与元主的妃子有私,致使元妃羞愧自杀,皇帝为此切责蓝玉。当初,朱元璋本欲封蓝玉为梁国公,因蓝玉有这些过失,便将梁字改为凉,并命人将这些过失刻在世袭的凭证上。蓝玉犹不改过,侍奉皇上酒宴时口出傲语,军中将校升降进退,大权操于他一人,朱元璋多次责备他。蓝玉西征返回后,被封为太子太傅,蓝玉不愿位居宋、颍两公之下,说:“我难道不能做太师吗!”此后上奏言事,朱元璋大多不采纳他的建议,蓝玉越发怏怏不乐。 洪武二十六年,锦衣卫指挥蒋瓛告发蓝玉谋反,下狱鞫讯后,狱词称同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筦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谋反,拟定乘朱元璋藉田时发动叛乱。朱元璋深感不安,以谋反罪将其逮捕下狱,并被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员,被杀者约一万五千人。为警诫群臣,朱元璋手诏布告天下,并条例爰书(中国古代的一种司法文书。)为《逆臣录》。史称“蓝玉案”。 资料就这些,看到这里,我心中越发不解。没错,蓝玉是安徽定远县人,为什么会从腾冲寄来这个雕像?难道是蓝玉的后人? 我于是翻了翻快递单,却发现里头没啥东西,只有腾冲蓝村这个地名。 腾冲有个蓝村?我百度了一下,压根没有这地方。 于是我立即打电话给宁思,问她是否能查到腾冲有没有蓝村这地名。 “没有蓝村。”过了一阵子,宁思的电话回复了过来:“但是很奇怪的是,腾冲这个跟蓝玉完全不搭边的地方,居然有另一座蓝玉墓。而且这个墓十分古怪。” 第362章 他乡遇故人 “怎么个奇怪法?”我问道。要说朱元璋也太狠了,还特么把人家写进逆臣录,刑法又那么重,也太特么不念旧情了。 “这个墓,不在官方资料的记载上,但是在我们灵调局的资料里记了一笔。只是一直没出现什么问题,也就没人去管。”宁思说道:“资料里说,腾冲居然有个蓝玉墓,好像是当年蓝玉的什么朋友还是副将的,解甲归田后,为了纪念蓝玉,在自己老家给蓝玉建了个墓。可是这墓不一般,坟头上长出了一株下血雨的古树。而且血雨沾地,地下寸草不生。” “什么?这哪儿是下的雨,这是下的硫酸啊。”我惊讶地说道。 “因为这件事没引起什么骚乱,我们也暂时搁置没去调查。”宁思说道:“而且这只是近些年的事情,大概也只出现了一年的现象,以前并未有过。” 我沉吟道:“明天我打算出发去看看。但是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宁思问道:“什么事,尽管说。” “帮我找理由调开闫至阳。”我说道:“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比如,政府需要他帮忙啥啥的,反正猎灵局很多事情也需要处理不是么?” 宁思迟疑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闫至阳跟着你去的话,不是胜算更多么?” “呵呵,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而且不要告诉闫至阳是我让你干的。到底为什么,这个原因我会以后告诉你。”我说道。 “哦,好,那你小心。”宁思叮嘱道,迟疑地放下了电话。 我送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跳和呼吸,回想着闫至阳偶尔提过,如何避开他们“天心通”的探查跟蛊惑,显露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口诀,这才往闫至阳的办公室走过去。 进了办公室里,我跟闫至阳说了说今天接到的快递,表示我要跟老道去腾冲一趟,问他要不要去。 之所以我坚持要去,也是因为宋溶月的地图上有腾冲这个地名。 闫至阳看着我,我于是将手中的蓝玉石头雕像送到他跟前去。 闫至阳接过石头雕像看了看,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假意点了点头。此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我琢磨着这八成是宁思的电话,便站在一旁听着。 闫至阳接起电话,我听那声音,果然是宁思打来的。宁思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闫至阳回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出发过去。“说着,闫至阳挂断电话,对我说道:”宁思让我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可能需要几天时间。这次要不你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跟师父先去,你后头忙完了来找我们。“闫至阳考虑了片刻,点头道:”也行,有道长跟着,我想没什么问题。“说着,闫至阳便拿起车钥匙出门去了。我站在窗台前,看着他走向停车场,开走了自己的车。 看着闫至阳走远了,我才去了老道屋里,商量着跟老道前行。 陈清姿也要一起,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带上了干脆面君。 等踏上征程的时候,干脆面君突然说道:”说罢,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我愣了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那天晚上在扎龙村发生的事情。“干脆面君冷笑道:”你不记得了,还是要跟我装?“”你都知道?“我皱眉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闫至阳假装没发现,你也假装没有?“干脆面君鄙夷地看着我:”傻逼,要是我当场就附和你的话,你跟闫至阳翻脸,你觉得,你跟厉笙歌他们能打得过闫至阳?再说了,就算我肯帮你,我也只是个死了的阴魂而已,白天出来就死定了,我帮不了你,所以也只能暂时‘提醒’你了。“我笑道:”看来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了?“干脆面君说道:”那当然,你必须得这样。“ 老道说道:”闫至阳这个恶魄——这人是天生不咋地呢,还是后来被害的?“干脆面君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守护封灵契,对闫家的事情,也只是知道一部分,并不是全部。人性善恶不好说,善也有,恶也有。闫云晓封印恶魄,估计也是发现这恶魄强烈影响了闫至阳。否则抽取一个魂魄这种危险行径,可不能轻易去做。“”现在也不知道闫至阳到底怎么想的。”我皱眉道。 老道说道:“咱们暂时不管这些,先想想腾冲那古墓怎么回事吧。还有什么蓝玉石像。宋溶月为什么要给你看那地图,地图中央的刀剑又是怎么回事,宁思那有没有给你什么线索。” “毫无线索。宁思只是说,那边有座古墓的树会下雨,这特么真是奇闻,我还没见识过呢。”我说道。 老道叹道:“好吧,到了再说。”说着,靠在座位背上睡了过去。 到了腾冲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我跟老道找了个地方歇歇脚吃个饭,顺便买了份地图,找宋溶月留下的地图指明的位置。 然而在地图上,那地方居然是一片空地。 于是我拽来饭馆的老板问,腾冲,龙陵,松山的交界地都有什么,是有村子呢还是什么。 饭馆老板走过来一看,吃了一惊,问道:“两位外地来的客人是想去这个地方?”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我迟疑地问道。 饭馆老板叹道:“这个啊,劝两位别去。那地方凶得很,是一片小山谷里的空地,但是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我惊讶地问道:”土质特别?“ 饭馆老板摆手道:”大概你们不知道,这地方在抗战时期是个战场,战役打了好几百天,尸横遍野的,乌黑的尸水将附近的草地的草全部毒死,直到现在,那片地方寸草不生。大白天去,都冷飕飕的。路过那的人,都匆匆走过去,不敢停留,更没有特意去的。“老道笑道:”那这附近有叫蓝村的地方么?“饭馆老板皱眉道:”蓝村?没听说,我还真不知道。“ 老道问道:”那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对腾冲比较了解的?我们想打听这个地方。“饭馆老板想了想,说道:”对了,你们出门往右拐,走个三四百米,有个木雕店。那店门口经常有个卖茶叶的老头,这老头跟店主认识,老头是这土生土长的,八成他会知道。“我一听这也挺曲折啊。于是问这老头什么来历。 饭馆老板说,这老头姓金,参加过抗战,但是不是正式编制的队伍。战争完毕,他就退伍了,一直在这附近卖茶叶为生。”这倒是挺有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啊。“我笑道。 饭馆老板笑道:”这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总之,金老头知道不少,你们去问他就行了。“打听完毕这些事,我跟老道就出了饭馆,一路往老板说的那地方走过去。 这时候天色还早,过去之后,果然看到一家木雕店面。 但是店门口却没什么老人。 不过,还没等到我们进店门问个明白,就瞧见里头走出一个人来。 等我看清楚那人,不由惊讶万分:”简君白??“ 简君白看到我们,也是笑了笑:”阴魂不散啊韩笑。“”你怎么会在腾冲?“我吃惊道。 简君白说道:”我也是刚来,查一件事情。看到你们在店门口徘徊,我就出来看看。“老道笑道:”这店你们家的?“简君白点了点头:”当然。这家店在云南有许多分号。“尼玛,隐士高人都暗地里下海了,果然都有生财之道。”说起来,你们来这儿干什么?“简君白问道:”西塘一别,没几天,我们居然在这儿能遇到。“ 第363章 金老头 “能干什么,收到一个阴间快递,是蓝玉的石像。你可知道这地方有没有蓝玉墓?“我问道。”蓝玉墓——没有吧。“简君白皱眉道:”但是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古墓,说是蓝玉的部下死在这儿。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人误传为蓝玉墓?“”蓝玉的部下?“我惊讶地问道:”谁的墓?“简君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金大爷肯定知道。” “卖茶叶的金大爷?”我问道。 简君白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快到点了,我想他要来了。” 正说着,我瞧见斜对着店门口的一条小巷子走过来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人。 老人身板儿倍儿硬朗,走起路来很稳。个子挺高,瘦,却不单薄。长得五官端正,虽然早就头发花白年华老去,但是眼神依然神采奕奕,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等他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瞧见他的筐子里是空的。 简君白也注意到了,上前招呼道:”金老伯,今天的茶叶卖的快啊。“金老头笑了笑:”留给你的还有。“说着,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一罐来,递给简君白,同时瞥了我们一眼。 简君白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说是朋友,要找一个叫蓝村的地方。 金老伯听了这话,愣了愣:”蓝村?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老伯,这地方真有蓝村么?“我问道。 金老伯叹道:”没了啊。原本在腾冲跟龙陵的交界地,确实有个村子叫蓝村。但是抗战时候就没了。村子被烧了,里面的人都被日本人给抓走了。““那这个石头雕像您见过么?“我想了想,将蓝玉的石像递给他。 金老头接过去一看,吃惊道:”这哪来的?“ 我叹道:”说来也奇怪,我收到一个快递,是从蓝村寄过来的,然后就是这石头雕像。这么小的雕塑,真是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金老头看了半天,才说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像是古墓里的。腾冲这边很邪乎,你们最好不要去啊。不过两位是干什么的?“我于是说,自己跟老道都是收钱给人驱邪的,但是这次寄快递的人也没留下具体地址,所以想去找找看。 金老头摇了摇头,劝我们不要去,然后讲了讲腾冲地界的邪乎怪事。 事情要从抗日时期说起。大概在1942年,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入缅甸作战彻底失败后,便退守怒江一线,从此,滇西地区,包括腾冲,松山,龙陵在内的四万平方公里土地全部落入日军手中,从此开始了黑暗统治时期。 然而两年后,日军在太平洋战争中一败涂地,滇缅地区的日军主力部队被抽调去参加太平洋战场的战役。于是滇缅地区的日军由进攻改为防守。 就在这时候,滇西地区陆续有百姓失踪。尤其是腾冲边界的蓝村,常常发现有百姓尸骨被丢在村口。 那些尸体像是被野兽吃过,内脏,脑髓,都不见了,十分恐怖。 于是吃人事件频频传出。起初大家以为这附近有了什么猛兽,但是却一直没发现过。 后来,有人终于看到了吃人事件的真相。当时蓝村有个叫林长宝的人,某天在山上采草药的时候,被几个日军抓走。 跟他一起的是同村的一个男的,也一并抓了去。这人就见日本人将林长宝用绳子绑在树上,弯刀将他的肚子一下子剖开,将心掏出来。 由于这一系列动作十分快速,心挖出来的一瞬间,林长宝还活着,惨叫声响彻山林。然而,日本人视而不见,居然就这样把人心给煎着吃了。 这种吃人事件非常频仍,后来尸体残肢埋不下了,也为了防止产生瘟疫,尸体便被日本人丢进了腾冲附近的怒江。 后来,1944年4月下旬,日军在战场上日渐颓势。滇西大反攻的序幕就此拉开。四月的某一天,大约七点多的时候,中国军队跟美国盟军要开始度怒江了。 然而当年为了阻止日军的攻势,中国远征军炸毁了怒江上唯一的通道,惠通桥。如今想要打回去就要强渡怒江。 于是在当地幸存的百姓帮助下,中国军队连夜制作并寻来数百只木筏子,打算从怒江横渡。 凌晨时分,军队渡江的时候,突然遭遇大雾。雾气里鬼哭狼嚎,飘散着很浓的血腥味。恍惚间,大家看到无数鬼影子从怒江翻滚的水里冒出来,围绕着竹筏子。 漂浮的竹筏于是在江水中打着转,盘桓不前。 然而,在这停滞不前的时候,有个领路的民兵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冥币,并在竹筏上头竖起一面红旗,对着江中亡魂念了悼词洒了纸钱,表示这次前行,是为冤魂复仇。 这雾气才慢慢淡去,所有竹筏跟着那插着旗帜的竹筏平安渡过了怒江,到达对岸。靠近岸边的时候,埋伏在附近的日军开始炮火攻击,然而,炮弹枪子全部很邪乎地都偏离了方向,落入了水中。渡江的中国军人伤亡很轻。 日军见抵抗不过,便退回大山中。然后中国远征军准备乘胜追击,翻越高黎贡山。而灰坡是翻越高黎贡山的必经之路。 成败在此一战!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怒江上的冤魂让远征军士气大振,复仇的烈焰燃烧在心中。当时,198师在师长叶佩高的率领下翻越高黎贡山,与日军打了三天三夜,终于获得胜利,这就是历史上的灰坡战役。 然后远征军乘胜追击,冲进日军指挥部。随后,大家都惊呆了。日军指挥部食堂里,正上演着极其血腥的一幕。 当时的战俘说,日军当年的战线越来越长,兵力跟粮食的补给成了问题。于是日本天皇便下了一道泯灭人性的密令:所有士兵,可以以敌军的人肉为食。 这一密令瞬间让整个日军彻底丧失了人性。到后来,他们不只是吃中国人跟美国盟军的肉,就连自己的战友跟同伴都不放过。 美国曾经出版过一本书叫《飞行员》,书里爆料了一个抗日战争时期的惊人内幕。当时的前总统老布什当年也参了战,但是当时飞机失事,除了老布什之外,其他的八名美国飞行员被俘,其中四人被日军残忍吃掉。 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促使了中国远征军开始对吃人恶魔进行大规模猎杀。但滇西地区山高林密,地势险峻,想要追踪到躲藏的日军,并不容易。 尤其躲藏在密林里的是日本鼎鼎大名的黑风队,也就是日本山地军团,擅长在腾冲密林游击战。猎杀黑风队的过程十分惨烈,虽然说黑风队全部被绞杀,但是中国军队也损失了不少人。 而腾冲又是一座石头城,厚度三十公分,是一座火山岩建筑,城墙坚硬,表面光滑有弹性。炸弹奈何不得,攻城云梯根本不能搭建,一时间陷入僵局。 后来,中国远征军在云南驿想了个办法,就是在炸弹上绑着钢钎,借着炸弹飞出去的势头,让钢钎插入城墙,将城墙勉强炸出一个缺口进去,这才攻入城内。 但是日军顽强抵抗,于是远征军跟日军在城内进行巷战。 战役十分激烈,日军将远征军的尸体垒起来当遮挡,在尸体堆后头进行疯狂反攻。 战役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腾冲城里的地面全部被血水浸润染红,血腥气冲天。 不只是这群吃人恶魔让远征军大为吃惊。让人吃惊的,还有日本人的营妓。 当年跟随军队采访记录的《扫荡报》记者记录,中国远征军入城后,在城门口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三三两两的日本女人,常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匆匆而过。调查之下,才知道她们就是营妓。 然而巷战结束后,远征军发现这上百名营妓居然不见了。沿着腾冲城找出去,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看到了一堆营妓的尸体。 原来日军发现即将兵败,为了减少负累,干脆将所有营妓开枪扫射而死。 唯有一个蓝村被抓来的小女孩侥幸逃脱。她当年只有十二岁,是被日军抓来给营妓们烧水打扫的。她见日军要杀营妓,便躲在尸体堆里装死,这才侥幸逃脱一死。 腾冲等地的战役结束后,乌黑的尸水汩汩地从城中流出,居然将附近草地的草全部毒死,一天一夜之后,腾冲城附近寸草不生,万物凋零。 原本是最美人间四月天,但是这场屠杀之后,花草全都没了踪迹,整个变成了人间沙漠。 直到现在,那片地方依然寸草不生。那战役维持了一百二十天,中国远征军死亡两万人,松山战役胜利,然后远征军进入龙陵。 腾冲,松山,龙陵,三足鼎立。都是当时吃人恶魔日本鬼子的巢穴。 腾冲跟松山的落败,让龙陵的日本鬼子惊觉,于是上演了龙陵空城计,诓骗中国远征军入城,然而突然日本军队反攻,双方交战,伤亡惨重。然而另外两地已经解放,这地方的日军也是强弩之末没什么长久的势头了。但是战争进行二十多天之后,日本援军居然进发而来。两方再度经历了三个月激战,血流成河之后,中国远征军终于收复龙陵,歼灭日本食人恶魔。 然而,当年几百天的血战,哀鸿遍野,血水,尸水流淌在山野间,城池间,这三个地方又是鼎足之势,阴气怨气难散,这么多年下来,居然成了一处极其凶恶的地方。 原来的蓝村早就没了影子,而尸水毒死了花草,蓝村的原址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可在前几年,金老伯路过那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处封土堆。 本想找人来查查看看,结果却遇到一个老妪,告诉他说,这也叫作蓝玉墓,但是并不是蓝玉尸体埋在里头,而只是蓝玉的一双眼睛。 后来,听说这墓里长出了一棵树,这树经常会自己下雨,下血雨,就像是流眼泪。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随便出入那个地方。 而金老伯也再也没去过蓝玉墓。那个老妪,好像就是蓝玉墓的守墓人,更巧的是,老妪就是多年前被日本人抓走,九死一生的那个小女孩。 第364章 千年鬼 金老伯说到这里,倒是轮到我惊讶了。”那个小女孩居然是——什么蓝玉墓的守墓人?“我惊讶地问道。 金老伯摇头笑道:”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老道打量着金老头,笑道:”这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吧。“金老伯笑道:“我倒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只不过老一辈人参加过抗战,正是腾冲战役的参战生还者,我就听过这些类似的故事。” “蓝玉墓里只有一双眼睛,这太搞了。身体其他部分呢?”我不解地问道。 “蓝玉墓并不在云南这边。他本身是安徽人,墓地怎么会放在云南呢。”金老伯说道:“蓝玉当年可被处以极刑。身体没什么完整的部分留下来。只是听说他的一个部下带了他的眼睛逃走,到了腾冲这地方隐姓埋名起来,甚至还建造了一座蓝玉墓。” “在蓝村那地方?”老道问道。 “是啊,不过我也没仔细看过,只是知道那确实有个土堆,由于附近寸草不生,但是那土堆上却长了一棵树,就挺显眼的。”金老伯说道。 “下雨的古树?”我好笑地说道:“难道是眼泪?” “是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没敢靠近去看啊。”金老伯说道。 老道笑道:“这样吧,我们正要去那地方,你给带带路?” 金老伯犹豫了片刻,简君白则在一旁说道:“我也一起去,金老伯就给带带路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去干什么?” 简君白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铸剑世家的人也是神奇,总喜欢搀和一脚。 金老伯犹豫了半天,说,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了,不能带我们过去。如果真要去,那就等白天,明天一早带我们去,他只负责带到,绝对不参与我们的行动。 老道于是答应了。 我们在腾冲找了一处住的地方,不大的小旅馆。虽然闫至阳事先让人给我们在腾冲定了住的地方,但是鉴于最近闫至阳的问题,我与他生出几分芥蒂来,甚至怀疑这货给定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什么人暗中监视我们。 由于老道太特么臭了,我俩住了俩房间。 但是晚上睡觉前,老道敲门进来,关上门,对我跟在一旁喝水的干脆面君说道:“明天我们要去那个所谓的蓝村旧址。所以有些话咱们得提前说明白。” “什么话?”我端详着老道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问道。 老道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指了指干脆面君,说道:“这货。干脆面,或者叫你萧芊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跟闫至阳是不是一伙的?” 干脆面君眨了眨眼睛,说道:“什么叫跟他一伙?” 老道冷笑道:“闫小哥那孙子太会装了,我还真没看出他跟什么反动组织有关系。当然,可能是因为以前他的恶魄没有归位,所以也没法看出这些。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为什么第一时间懂得演戏配合我徒弟,你这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得问明白了,否则在这地方遇到什么麻烦,或者你怀着别的心思让人给我俩灭了,尸体一丢,荒山野岭山高皇帝远,查也没得查。” 干脆面君闻言笑道:“道长,您也真是说笑了。我哪儿能轻易给你弄死,还悄无声息地丢在这地方。” 老道笑了笑:“那就好好说说呗。” 干脆面君点头道:“好。” 说着,我突然瞧见一团亮光从干脆面君头顶上慢慢升起来,盘旋在我跟前,随即突然变成一道人影。 等这影子逐渐清晰后,我瞧见眼前站着一个清丽少女,弯弯的笑眼,细长的眉毛,穿着月白色的古装,长发及腰。 “萧芊芊。”我叫道,总觉得这叫干脆面君还是怪异点。 回头一看,干脆面君的肉身安静地睡在一旁。 萧芊芊坐到床头,笑道:“谈正经的事,我觉得变成人形还习惯点。” 老道说道:“说罢,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 萧芊芊耸了耸肩,说道:“哪一边的都不是,我是封灵契的守护灵,所以封灵契的主人在哪儿,我就跟在哪儿。我没有主人,也不会服从任何人,但是我会守护封灵契,这是唯一不变的使命。” “可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呢?”老道笑道:“守护灵一般是用生前的名字,但是我记得闫小哥说过,你生前的名字好像不是这个。” 萧芊芊笑道:“老娘当鬼当了上千年,哪儿还记得生前的名字。你说的没错,这名字是别人取的。” “什么人?”老道盯着她,语气难得认真地问道。 “我只告诉你们啊。”萧芊芊突然低头一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前男友。“”噗!!“我差点儿笑出声来:”你这什么时候有个前男友,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萧芊芊啐道:”当然是人。就是他给我取的名字。不过我们就在一起两个月,然后就分了。“我笑道:”为什么分手啊,人鬼殊途?“”哪儿啊,是性格不合。“萧芊芊说道。 “人跟一个鬼性格不合,为什么我觉得莫名喜感。不要拦着我,我先笑一会儿。“我忍不住笑道。 “这人是谁?“老道问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四大家族的某个人吧?“”你怎么知道老娘的前男友是四大家族的人?“萧芊芊惊讶地说道:”是陆家的,我就直接说了吧,是陆行云。“”陆行云?“我皱眉回想半晌,终于想起这人好像就是山东陆家那个不受待见的文弱二少爷,长得很有气质,是个美男,然而好像病恹恹的。 可当时闫至阳说,他的病可能是装的。”你怎么跟他勾搭上了,好歹你也是在闫家生活啊。“我问道:”闫云晓那么帅,你咋不喜欢他?“萧芊芊翻了翻白眼:”感情这种东西,哪儿说得清楚。总之呢,俩月我们就散了。“”为什么分的?什么性格不合的,只是应付我们的原因吧。”这一刻老道好像王思聪附体一样,非要专注于这个八卦。 “好吧,我也不是想说前男友的坏话。”萧芊芊犹豫片刻,说道:“我总觉得,他在打封灵契的主意。老娘活了上千年,也当过人,当然没那些小动物成精的人单纯,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玛丽苏。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点别的心思,所以就跟他分了。再者,那阵子闫云晓正好失踪了,我就赶紧带着封灵契回了闫家。” 我摇头啧啧说道:“陆少爷铁血真汉子,敢X干脆面君。” 萧芊芊啐道:“我不是浣熊好么。” “看来陆二少爷果然不是我们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老道说道:“咱们大胆推测一下。他如果真的是伪装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身怀绝技道法超群,那么,他就是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在家的境遇,貌似也不太好。如果他想改变这一切,还想要封灵契,那就是说,也许这小子跟鬼蜮组织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行云?”萧芊芊沉默了半晌,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是鬼蜮组织的老大?” “难说啊。还有那个闫至阳。如果他一开始也是跟这个组织有关,那么他跟陆行云可能一早就认识。”老道说道:“这下,他如果恢复了记忆,变回了以前的闫至阳,恐怕就会继续以前的事情。鬼蜮组织如果有了这俩人的指挥,可就不好对付了!” 第365章 守阴墓 老道的猜测让我有点心惊胆寒。 沉默半晌,老道继续说道:“这件事只是猜测,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我认为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既然宋溶月留下信息让我们来找蓝村遗址,那说明这地方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也许是跟鬼蜮组织的秘密有关。” 萧芊芊说道:“也不对啊,如果鬼蜮组织是想放出另一条龙脉逆天改命,可这蓝村,云南腾冲,并不在另一条龙脉的位置上。” “这我也想不通。也只有明天去看看了。”老道说道。 说到这里,我们各自去休息,我看着坐在床头的萧芊芊,笑道:“姐姐,您能回干脆面君身体里呆着么。我看着别扭。” 萧芊芊冷哼道:“我本尊不好看么?” “好看啊,可你想,我睡着觉,大晚上的突然看到一个鬼坐在床头看着我,这特么多惊悚。”我苦笑道。 萧芊芊冷哼一声,一个转身化成一团光点儿,钻入了干脆面君身体里。 干脆面君打了个呵欠,说道:“我睡了,明早见。” 我笑道:“这声音神态,我能接受得多了。” 关灯躺在床上,一片寂静里,我突然感觉思绪万千,千头万绪的难摸清。 干脆面君的说法是不是可信?看来老道是信了,但是老道这个人表面上总是表现得很不正经,谁知道他真实想法是啥。看起来他是站在我这边的,并不是鬼蜮组织的人。毕竟玄天剑他交给了我。 然后想起了闫至阳。闫至阳在铸剑世家之后,在水下古墓为什么要炸毁那玉石的墙面?如果跟老道说的那样,闫至阳也是鬼蜮组织的人之一,炸毁那古墓,可能是因为玉石墙壁被鬼蜮组织发现过,并且那些缺失的墙壁,是他们给取走了。 可能是搬走的时候疏忽了,也可能是搬运的时候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他们并没把最后那玉石墙面搬走。 闫至阳在被宋溶月唤醒记忆的时候,意识到这可能会泄露鬼蜮组织的秘密,于是干脆炸毁。现在联想起来,我怀疑他故意烧掉的绢帛,可能也跟自己的身份有关系。 也许七爷家的人查到了他的身份,或者他要做的事情,才留下信息。 而更可能的是,七爷的人也是闫至阳杀的。 想到这里,我感觉后背一股寒意袭来。这要是回去再见闫至阳,我觉得我特么都无法直视他了。 胡思乱想着,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便被干脆面君给喊了起来。 “天亮了?”我打了呵欠。 干脆面君说道:“快起来,我们要去找蓝村。” 我于是起床洗漱完毕,瞧见老道起的更早,在我房门外催我快点儿。我一边吐槽老年人就是觉少,一边匆匆带上东西出门。 等到了木雕店的时候,简君白跟金老伯也已经到了。 今天天气阴凉,天空中浮着一层层卷曲的黑色云彩。简君白看了看天,递给我们一人一把雨伞。 金老伯看着天空,叹道:“这天气不怎么好啊,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我啐道:“呸呸呸,大爷您怎么回事呢,出门就乌鸦嘴。” 老道笑道:“青天白日的,没事,走吧!” 于是金老伯带路,我们仨跟上,一直往蓝村的旧址地方出发过去。 原本我们是坐车的,后来车只是到腾冲边界,并不往蓝村旧址过去。 司机说,这个月是鬼月,他们做这行的都比较迷信,不想在这种日子往大凶之地跑。 于是我们只好步行走过去。等到了蓝村旧址不远处,金老伯也不敢往前了,让我们自己过去,他则匆匆往来时路走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又往前走了一阵子,果然看到一个不算小的封土堆。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还真是寸草不生,一片荒芜。于是封土堆上那唯一的树便十分显眼突兀。 我走到近前看那树,发现那树木仿佛已经枯萎了。枝干呈现枯槁的状态。这种树还能活真是不容易。 我上前摸了摸树干,看不出这是什么树。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眼前视线一晃,有什么东西快速地移动到了跟前。 我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在枯树的后头出现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穿着很旧的蓝布衣裳,裹着蓝色发箍,满脸褶子,干瘦干瘦的。但是一双眼睛却很犀利,冷冷地盯着我。 我赶紧从封土堆上下来,心想这个老太太就是金老伯说的守墓人了吧。 可这老太太动作也太特么利索了。怎么过来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对我阴森一笑:“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道看到老太太之后,走上前说道:“老人家,这就是蓝玉墓么?”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是?” 我赶紧将石头雕像拿出来给她看:“您知道这东西是谁寄给我们的么?听说蓝村这地方什么都没了,我看周围也没什么住家。” 老太太看到石头雕像后,笑了笑:“你们是闫家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们就是接到快递的人。” 老太太冷冷一笑:“快递是我寄给你们的。这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哪有什么住家,只有我一家。不来我住的地方看看么?” 我心想也好,坐着听老太太说说前因后果,总比我们站在古墓跟前要好,于是便同意了。 老太太转身就走,我立即快步跟上。但是老道却在身后冷不丁拽了我一把:“走慢点,这老太太有点问题。” 我听老道这么说,便慢了下来,但是放眼望去,这地方哪儿有什么房屋之类? 走了一阵子,看到一片荒芜的地方堆着一堆乱石。 老太太走到乱石堆跟前,回头对我们阴森一笑:“我就住在里头。” 我看着这乱石堆,特么的很狭窄的地方。人怎么住? 老道看了看乱石堆,说道:“老前辈,你这——不是人吧?” 我心中一惊,心想老头子你怎么说话呢,尼玛这样说不是骂人么。 谁知老太太一笑,说道:“我确实不是人。” 说着,我瞧见老太太伸出双手,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胳膊。 当我的目光落到那胳膊上时,不由大惊。 老太太的胳膊,就跟晒干了的腊肉一样,干巴巴的特别难看。或者说,就是干尸的模样!我甚至能看到里头的骨头形状! “活死人,干尸?”老道也吃惊不小:“老前辈为什么把自己的魂魄拘在尸体里?” 老太太说道:“我是蓝玉墓的守墓人,守了一辈子墓。但是这地方凶煞万分,没有人敢来接班守墓。所以我想你答应我守墓,守到月底就行,还有十一天。” “为什么让我答应?”我惊讶地问道。 “因为我找不到别人。”老太太说道:“过了鬼月,就会有别人来接管。可是这个时间段,没有人看守。既然接了我的快递,我就想你帮我完成这件事。” “这个——”我犹豫道,看了看老道。 老道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反正到月底就是了。” 老太太阴森一笑:“对。” 老太太话音刚落,我感觉手中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瞧见手上的石像好像是转了转头颅。 然后那头颅居然就此掉到地上。随后我发现里头居然是中空的,然后掉出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钥匙。 钥匙!我不解地看着这东西,就见老太太突然往后仰着倒在地上。 我奔过去一看,老太太仿佛当场就死了,一股尸体臭味弥散开来。整个变成了一具干尸的形象。 我回头看了看老道,老道皱眉道:“得,烧了吧,把骨灰埋葬进那乱石堆里。” 我跟简君白于是将干尸拖到石头堆上,从古枯树上取下一段树枝,用打火机点燃。 树枝瞬间燃烧,居然一下子爆发出冲天的火焰,将尸体没多会儿人就烧成了灰烬。 我有些惋惜,看着手中的打火机,想起这是闫至阳的,我居然忘了还给他。 “师父,你说我们答应守墓是不是有点草率?”我问道。 老道看着这古墓,说道:“我觉得这守墓不简单。守墓守的不是这墓,而是阴墓。”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老道叹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看着老道,觉得他可能知道什么,是故意让我答应下来的。 但是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们在附近找寻是否有落脚的地方。 腾冲边界虽然没什么住家,倒是有唯一一个小家庭旅馆,估计是给驴友设置的。 条件差些,倒也忍了。 我们于是住了进去。由于答应了守墓,我心中也是忐忑,看着手中的石头钥匙,不知道墓里有什么东西。 这钥匙形状,像是云朵,又像是花瓣,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半是疑惑半是有点害怕地过了一下午,我问简君白跟老道,守阴墓是什么意思。 简君白表示自己一窍不通。老道则笑而不语,让我晚上自己体验。 于是到了晚上,我约老道跟简君白再回附近的古墓看看,但是老道却说不去,让我自己去,因为答应的人是我。 我心中暗自骂娘,好在简君白好奇,说要跟我作伴。我这才胆子大了些,带上干脆面君跟玄天剑,还有那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往古墓那走过去。 可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我彻底震惊了。 白天空无一人的荒地,晚上特么的居然有房有地有“人”的,热闹得很。 我本以为是蓝村以前村民的阴魂大聚会,然而走到近前一看,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村民,而像是军人。 第366章 墓中密 虽然说他们没有穿制服,穿的都是便装,但是那气质是很特别的,一看就让人想起俩字:军人。 我拉着简君白往后退了退,惊讶地看着那群军人鬼。 “小白,你说这群鬼干什么的?”我低声道。 “别喊我小白。”简君白皱眉道:”我怎么知道,这些人都是男的,青壮年,腰板挺直,四肢有力的形象,生前像是练家子。你看,他们好像还有行李。““大白,你说的还真是,鬼带着露营的行李干什么?”我疑惑地说道。 简君白瞪了我一眼:“什么大白?!” 此时,那些鬼军人仿佛发现了我跟简君白的存在,对着我们的方向喝道:“谁在那?!” 我心中一惊,发现那群鬼已经看到了我们。 我们俩瞧见藏着也没用了,于是便走了出来,走到那鬼跟前。 我打量了一下那军人鬼,这鬼也端详着我们:“哪儿来的?干什么的?!” “你们哪儿来的?”我好笑地问道,貌似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鬼? 那人叉腰看着我:“我问你呢!没看这地方我们在树帐篷么?没事赶紧走!” 说着,这鬼一摆手,立即有俩鬼走上前来,想赶我们走。 我心中好笑,便偷偷摸出两张道符,一手一张,贴到那俩鬼的额头上。 一阵惨叫声传来,我瞧见俩鬼脸上冒出一缕缕黑烟,后退了回去。 刚才跟我们说话的那鬼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吃惊道:“你,你们是什么妖孽?!” 我好笑地说道:“不是我们是什么妖孽,而是你们吧。你们是鬼,难道自己不知道么?” “鬼??”那鬼吃惊道:“我们怎么可能是鬼?!” 正说到这里,我瞧见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开,一轮冷月悬挂在黑色天穹上。 月光洒下,我指了指那鬼的身后:“你看看你们,有没有影子。” 那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越发惊讶:“没有,没有影子……” 当这个鬼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瞧见其他的鬼也纷纷回头。果然,所有的鬼都没有影子。 就在我盘算怎么一下子处理掉这么多鬼的时候,却瞧见许多鬼突然蒸汽一样消失了。 这一个接一个消失的鬼魂让我十分惊讶,直到最后,刚才跟我说话的那鬼转过头来看着我,而身体却一寸寸消失,最后冲我伸出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然而,在他伸出手的瞬间,身体全部消失,如同蒸发在了月色中。 “怎么回事?”简君白吃惊地四下查看。 “我想这些鬼可能是当年来过这儿的人产生的执念力,也就是说,那种身外身。他们都是靠自己的执着留下来的。如果一旦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那这群人也就消失了。”我说道,想起老道说过的一种可能性。 简君白说道:“可看那群人的装扮,好像是民国时代的人。这跟蓝玉墓有什么关系,带着帐篷跟行李,那就不是平民百姓。” “像是军人!”我说道。 “对,军人,又不像是打仗的军人,并没有带着枪支弹药。”简君白说道。 “那他们来这儿干什么呢?”我疑惑地说道:“盗墓?虽然这个蓝玉墓没什么名气,但是当地人应该也知道,是蓝玉的一个部下带着他的眼睛【真特么的奇葩】逃过来,才建造的墓。我认为就算是部下比较有钱,他也不会有钱到在这墓里放太多随葬品。所以盗墓的可能性不大。” 简君白打量着我,笑道:“一阵子不见,你好像机灵了不少。” 我冷哼道:“那是,我从来都这么机智。” 简君白笑着摇头道:“得了吧,以前你身边的闫至阳可比你厉害多了。说起来,这次怎么没带他来?” “闫至阳去忙国家交代的事情了。”我说道,将守墓老太太临走前给我的石头钥匙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端详半晌:“你说,这个墓室里有什么东西?” 简君白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我回过头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这么好奇。” 简君白耸耸肩:“道长说守阴墓,也就是让你这个月每天晚上都在这附近守着,一直到月底。可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平白呆着也没事儿,干嘛不下去看看?” 我看着古墓的钥匙,有些迟疑。 “又不是让你盗墓。”简君白好笑地说道:“我跟你出来,就是好奇这墓里有什么东西,咱们下去看看吧?” 我盯着他,冷冷问道:“不会是你想盗墓吧?” 简君白冷哼道:“笑话,我家里像是缺钱的么?” 倒也是,铸剑世家看起来也不比四大家族差。然而看着手中的钥匙,我也十分好奇。再者附近确实什么都没有,我们俩总不能傻站着等天亮吧。 我回头看着封土堆上的那棵枯树,心想我特么怎么没看到下雨啊。 简君白见我犹豫,便自己走到那封土堆前转了转,然后爬上去找找看是否有墓门。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感觉像是在下雨。 然而我抬头看着天空,貌似没有任何雨点落下。 于是我将目光落到那棵枯树上。就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就听到简君白发出一声喊叫:“什么东西?!”说着,他迅速从封土堆上跑下来,呲牙咧嘴地跑到我跟前。 我看了他身上,发现简君白的白衬衣上多了几个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洞。 有血丝从洞里渗出来。我帮他将上衣脱去,吃惊地发现他胳膊上,后背上都出现了像是被烫伤的伤口。 “真倒霉,这树真奇怪。”简君白骂道,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我,让我帮忙敷药粉。 我一边给他敷药,一边笑道:“你这还随身带着——金疮药?” 简君白说道:“我们整天跟刀剑利器打交道,偶尔会有外伤,所以我就随身带药了。” 敷药完毕之后,简君白来了劲,非要下去看看。这回我们都聪明了,害怕枯树上再下硫酸雨,于是撑伞走了过去。 然而这次我们小心地走上封土堆,却发现那奇怪的雨一点没下。 我惊讶地收起伞,看着手中的石头钥匙,心想难道是这东西起了效果? 想到这,我们俩在土堆上摸索半天,果然找到一处石门。我们拨开草丛,将石头钥匙放在门上的钥匙孔里。 石门一阵轰然响动,在我们跟前打了开来。 我们俩小心地进了石门,打开手电筒,往里头照了照。 可我惊讶地发现,这墓室虽然不大,但是,里头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明朝古墓,而居然像是近代的建筑。 因为古墓进门,两边墙上居然雕刻着两行简体字:愿做千年鬼,守得库中密,待开仓之时,再行风云际。 “什么鬼?”我不解地看着这两行字:“最烦不明不白的话了。” “我说,这地方听上去像是个藏宝的仓库啊。”简君白说道:“而且并不是古代的,像是近代,民国的?” “说好的蓝玉墓呢?”我不解地皱眉道。 “往里走走看。“简君白说道。 于是我俩继续往前,走到主墓室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这墓里并没任何棺材等东西,而只有堆满了墓室的金银珠宝! 一屋子的珠光宝气,发出炫目的光芒来。”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珠宝?“我吃惊道。”珠宝本身不会发光,可为什么这屋里亮如白昼?而且——这古墓里并没什么发光的夜明珠。“简君白说道。 于是我俩的目光移过去,落到墙角发光的位置。 正是那一束强光亮在墙角,才让这屋里如白天一样。 第367章 恐怖的眼睛 “没想到这古墓角落里还有落地灯啊。“我好奇地看着那束光。 简君白却仿佛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茫然地问道。 “凶剑。”简君白说着走上前去,我见他走过去,也立即跟上。 走到墙角落的时候,我居然见一把剑插在角落里,发出炫目的剑光。 “亮瞎钛合金狗眼,这剑怎么会发出这种强光?”我惊讶道。 “因为剑刃下插着一张道符。这把剑是凶剑,我必须带回去。难怪这古墓下红色血雨,附近寸草不生。不只是尸水有毒的问题,更是这凶剑引渡了地下的怨气,形成能伤人的血雨。”简君白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简君白说道:“只准你们找鬼快递买信息,就不准我们也去?这些当然是阴间快递卖给我们的消息。” 我心想不错啊,这铸剑世家也还知道花钱买消息。 “可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古墓里?”我问道。 简君白说道:“我们前阵子得到一消息,说这地方有个古墓,古墓里收藏着一把凶剑。这把剑是我们祖先遗落的,如果说引起什么骚乱恐慌,可是我们的罪过。所以干爹派我出来查验是不是这消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凶剑,就想办法带回去。这阵子,虽然看上去太平,但是危机四伏,想尽量减少这些不稳定因素的出现。” “合着你根本就是知道这古墓下有什么东西,你逗我玩是吧?”我啐道:“你家的剑怎么就在这儿啊,别告诉我这些财宝都是你家留下的。” 简君白说道:“宝藏不是我们的,是鬼蜮组织的。这把剑也不是我们丢这儿的,也是不知怎么机缘巧合被鬼蜮组织给得去了,一并藏在这儿。” “鬼蜮组织??”我吃惊道:“他们收藏这么多古董珠宝在这个地方是想干什么?” “鬼蜮组织看上去野心本来就不小,自己收藏点古董珠宝,为将来干点别的做准备。”简君白说道,顺便抽出几张道符来,又取出一瓶奇怪的液体状东西。 我瞧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将几张道符丢了出去,那符咒便裹住了凶剑的剑刃。 剑光慢慢弱下来,简君白便将瓶子里绿色的液体倒了出去。于是一阵绿色烟雾冒起,我觉得眼前一黑,四下里陷入黑暗中。 于是我赶紧打开了手电筒,瞧见简君白已经走到凶剑跟前,一把将那把剑给拽了出来。 等他拽出凶剑,我瞧着那把剑如今已经没了光芒,但是剑身上有祥云浮雕,看着还挺精致。这把剑开过锋了,边缘还挺锋利,估计见血封喉。 我啧啧半晌,问简君白这把剑既然是凶剑,怎么落到了鬼蜮组织的手里。简君白说,老一辈人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明白,估计是鬼蜮组织从铸剑世家买走的凶剑,用来镇墓防盗的。 如果说用他的特定符咒跟”洗剑水“,这把剑贸然去动的话,肯定会死人的。 一把剑都这么叼,也真是牛逼了。 既然拿到剑,我们俩准备出去。珠宝什么的我们也没兴趣。如果是鬼蜮组织的,那可以上报给国家,顺便上交给国家。 我们俩走出里间墓室,简君白对这“古墓”做了一下猜测。他说这些财宝估计最初并非是鬼蜮组织留下的。从墓室墙壁上的四句话来看,简君白猜测,应该是国民党留下的。 民间早有传说,说国民党有个梅花档案,里面记载了一些潜伏特工跟秘密资料。 有人说,国民党在败走去台湾的时候,曾经在大陆几个深山里留下了许多宝藏。甚至还有人把宝藏的价值都公布了出来。 据说藏宝高达六十八亿美金。 我跟着闫至阳走南闯北的那些时候,也见过有人声称说,自己当年的主子是黄埔军校二号人物,一级上将,而他是那人的管家,一直隐居在湖北的大洪山深处,看守这一座人人向往的地下宝库。 本来当年国民党想日后东山再起,然而时移世易,一直没什么机会跟结果。 所以这些宝藏就留下来了,可惜,宝库到底在哪儿并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现在看来这地方可能就是国民党留下来的宝库。 然而后来鬼蜮组织不知怎么找到了这地方的宝藏,于是就据为己有,甚至沿袭了民国时期的蓝玉墓传说。而且还将一把凶剑镇墓,这样就算有零星的盗墓贼来了,也得死得很惨。 我听他说完,惊讶地看着他:“你特么脑洞开得挺大啊。等等,晃一下你的脑袋!” 简君白好笑地看着我说:“什么晃脑袋,你干什么啊。” “快点!”我说道。 简君白于是下意识地晃动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立即魔性的一笑,说道:“有没有听见你这大脑里的水声?!““你特么的——“简君白立即抬脚踹我。 我跳到一旁,笑道:”唉你跟猪婆的动作真像。“ 简君白此时突然安静下来,貌似盯着我许久没说话。”你干什么呢?“我惊讶地问道。”你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简君白低声道。 “什么?“我吃惊地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东西。 然而这时候,我感觉脚下好像有东西在动。我立即将手中的手电筒移到脚边,吃惊地看到墓室地面下有东西在移动。”什,什么东西?!“我吓了一跳,本以为也许是什么动物之类,如老鼠等等。可在地下快速移动的不只是一个,而是十几个东西都在动。 我立即将玄天剑抽出,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我们明明应该出去才对,却不知怎么居然在墓室门口绕来绕去。 何方妖孽敢在劳资跟前玩鬼打墙?! 我举起玄天剑对着移动的地方接连砍了下去。顿时,一股股鲜血从地下冒了出来。 就在我要砍向另一个凸起的时候,突然有东西破土而出。 我吓了一跳,定睛看着那东西,却发现那像是一只从地下长出来的偌大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我。 随后,越来越多的”眼睛“从泥土底下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围在我俩跟前,看得我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妈蛋,密集恐惧症受不了! 于是我抡起玄天剑到处砍。鲜血飞溅,那些眼睛却不断地长出来,十分可怕。 此时,简君白也晃了,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好像人的眼睛!“”就特么是什么邪术吧!“我骂道:”真特么损!“现在我倒是庆幸将干脆面君留在外头没进来。然而没多会儿,我感觉手臂很沉,举起剑砍下去的动作十分吃力。 不只是我,我看简君白也是一样,动作迟缓了许多,并对我喊道:“韩笑,你有没有觉得全身发麻?” “感觉到了,特么的,这是怎么回事?”不只是手臂发麻,我的脚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好像是这些眼睛的血,血有麻痹神经的作用!”简君白喊道,停下了手中动作。 “什么?!”我也停下动作,然而也不得不停下了,因为我的手臂腿脚都有点沉重。 “完了小白,恐怕我得死在这儿了。”我感觉眼皮也沉重了不少,眼前依然有怪异的眼睛不断地生长出来,看得我眼花缭乱。 随即,我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就在这时,我好像是看到有人跑了进来,然而眼前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始终没有看清来的人是谁。 第368章 异地重逢 等这个人跑到我跟前,我感觉自己被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然后被灌了一股清凉的东西。 我顿时觉得精神一震,立即苏醒过来。然而看到眼前的人之后,不由吃惊万分。 闫至阳! “你怎么来了?”我吃惊道,立即站了起来。这猛一站起身,眼前有点晕,闫至阳立即上前扶住我:“怎么样?” 我稳定了心神,皱眉道:“你怎么会来?” 闫至阳说道:“我总觉得不稳妥,放心不下,于是赶紧处理完宁思让我帮忙的事情,就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然而你跟道长没有住我订的旅馆,我查了一阵子才找到你。在这墓门外看到干脆面君,才知道你是进这地方来了。你为什么不住安全的地方,要跟道长住外面?” 我被他问得尴尬,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于是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周围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粗壮的藤蔓。这些藤蔓上长着一只只不小的浆果,浆果的形状倒是跟眼睛很像,但是是红色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我瞧见简君白拄着剑坐在藤蔓边儿上,似乎腿都发麻了,一动没动。 “这都是什么东西。”简君白嘴唇似乎都不太利索了:“肿么能麻醉人。” 我听了他说话,感觉顿有萌感,便笑道:“闫至阳,也给他点解药吧。” 闫至阳于是将手中的瓷瓶扔了过去。简君白由于身体发麻了,抬起手却没接住,那瓷瓶便滚落到一旁去。 简君白叹道:“尼玛,同是认识的人,待遇这么不一样。”于是我好笑地看到他蹭过去捡起瓶子,自己将药喝了下去。 “话说,这植物是什么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我皱眉道:“居然还能麻醉人。” 闫至阳说道:“这是一种半动物半植物的东西,所以能动。名字叫什么,我给忘了,但是俗名好像是叫死人眼。” “死人眼,卧槽真是够形象的。简君白呗,说在这地方有把凶剑,就给拔出来。结果着玩意儿就活了。”我无语道。 闫至阳说,这是云南地区比较少见的,从地下长出来的一种藤蔓,这种藤蔓通常生活在至阴之地。估计凶剑镇压着那半植物半动物的东西。而刚才简君白拔出凶剑,藤蔓冒出来,浆果的汁液喷出,让人产生幻觉,让我跟简君白看到一双双眼睛长在地下。于是我们动手去砍,然后浆果的汁液喷出,汁液有麻痹作用,就让我们失去了意识,神经麻痹。 封土堆上的枯树吸收了藤蔓的灵气,于是成长为一种寄生体,那些“血雨”其实就是浆果的汁液,同样能够攻击我们。 等简君白恢复正常,我们仨才从这古墓出去。出来之后,瞧见老道站在门外,看到我们安然无恙,老道松了口气:“怎么守墓守到里头去了?” 于是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老道说了一遍,说里头还有满墓室的宝藏,简君白说是鬼蜮组织留下的。 “鬼蜮组织?”老道有些惊讶。 简君白说道:“我们获得的消息是这样的。里头也确实有一墓室的宝藏,但是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如果你们要就拿走,反正我只是要把这把凶剑带回去封藏。” “宝藏怎么办?”我问闫至阳跟老道:“你说我这守墓的一直守着这么多宝藏,万一有大批人来偷,我了个去,我对付不了啊。” 老道笑道:“这宝藏是不是鬼蜮组织的,然而大家都不知道,也不能确定。简君白的消息可未必就是真的。既然留着这墓是个麻烦,那就干脆把墓室里的宝藏上交给国家。现在不是流行么,上缴国家。” 我一听这话,犹豫道:“可是那老婆婆临走前让我帮忙守墓,我却直接‘盗墓’?” 老道笑道:“她灵魂不散,只是因为没有完成这个使命。现在把任务交给你,你怎么处理都行了,老太太不会回来找你。而且她说的守到月底也对,现在已经二十二号了,等我们通报给灵调局,他们派人来查,然后把宝藏运走,处理善后,差不多这个月也过去了。老太太算的没错。” 我思量了片刻,觉得也只有国家罩得住这么多宝藏,这也倒是个好事。 于是我立即告诉了灵调局。 简君白表示,今晚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要告辞离开。老道一把拽住他,笑道:“这可不行啊亲,你这也算是盗墓。” 简君白皱眉道:“怎么,你还不让我带走这东西?!” 老道笑道:“带走可以,然而你必须帮我徒弟守墓。不然我就告诉国家你盗墓。” 简君白无语道:“你这老头——” 老道笑道:“你看,你在云南都能开那么大的店,说明也有不少人在这。派来几个心腹高手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吧,这附近人迹罕至,也没什么人来。” 简君白捂住鼻子皱眉道:“好好我答应你!你赶紧松手!” 老道这才松开手。 简君白说道:“我告诉你啊,我答应帮你们,不是我怕你,而是道长你特么太臭了,我怕我不同意,你就拉着我不放。” 老道笑道:“那也行啊,这也是我一大特点,是我的标签。” 简君白苦笑不得,只得连夜喊了几个手下在附近守着,然后才离开。 我跟老道和闫至阳,抱着干脆面君往住处走。 路上,看着闫至阳,我心中有点尴尬。无论虚情还是假意,人家匆匆赶来也是救了我一次,我却在之前各种怀疑人家。 我们走出这片荒地,走到腾冲边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多了。 本想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去,就瞧见远远地,一辆110巡警车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年轻警察走下车,顺便牵着一个小偷也下来。大概是小偷,因为这货手上铐着手铐。110巡警抓的,也多半是小偷小摸的货色。 就听小偷对警察嘿嘿一笑,说:“警察同志,警察大哥!你看我烟瘾犯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小店买包烟就回来,行不?” 年轻警察说道:“你把我当成傻瓜啊!你是想在买烟的时候偷偷跑掉吧,这样吧,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烟!” 小偷吃惊地看着他,就瞧见警察真的往路边小店走了。 等警察进了店面,虽然小偷手腕上还带着手铐,然而此时不跑何时跑,这货便四下贼溜溜地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我见了,立即喊道:”站住,你这小子!“说着,立即追了上去。 没想到劳资这阵子的训练很有效果,迅速地追上了这小偷,立即给他拽了回来。 小偷一路上骂骂咧咧:”有病吧你,老子跑不跑关你什么事,你是警察啊?!“”我不是警察,然而我也不能看你这小贼跑了。“我啐道。 我将小偷拽回来的时候,瞧见那年轻警察也追了过来。看到小偷之后,才松了口气:”这小子,差点儿给他跑了!“我瞧着年轻警察的神色,心想这警察还挺负责任。一般的警察,小偷小摸的货色跑了就跑了,以后再说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每天都有这种事出现。 警察看了看我们,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云南旅行的。“闫至阳说道:”但是好像迷路了。正在路边等着打车呢。“谎话信手拈来。 警察看了看我们背着的旅行包【其实是用来装法器的】,估计当真信以为真以为我们是驴友,于是笑道:”打车?这时候出租车也少,而且这地方可真是偏,你们怎么走这来了?反正回市里我也顺路,带你们回去吧。“ 第369章 帅的不明显的道长 闫至阳一听警察主动送我们,于是立即答应了。这倒是比我们自己找车方便得多,而且一路上绝对畅行无阻,谁敢阻拦? 于是我们仨坐上警车,一路上感觉可叼了。 路上,我问年轻警察,为什么一个小偷你要这么紧张地抓回来,好像生怕人跑了似的。 不过这个警察也是个二逼,自己去买烟,人不跑才奇怪。 年轻警察说,这可不是什么小偷,这是嫌犯,杀人嫌疑犯。 这小偷立即啐道:”谁是嫌犯,我怎么可能杀人!我连东西都没偷过!“”杀人?怎么回事啊,这么严重?“我打量着那小偷,瞧着他年纪很轻,二十出头稚气未脱,根本不像是有任何凶恶的气质。杀人?真是想象不到。 其实这少年不只是没有凶煞之气,连气质都挺纯净。 尤其是少年的一双眼睛,莹莹发亮,挺像是练过功夫的。或者起码是身体素质很不错的人。 少年听我问话,才说道:”就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位警察先生并不相信我啊。“”怎么会把这孩子列为嫌疑犯呢?“闫至阳问道。 年轻警察说道:”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腾冲这边有个小村子叫梧村,挺小,人不多,一直很是平静,没发生过什么大案要案。结果昨天晚上却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有俩老人横尸家中。这俩老人没儿没女,当晚就这小子在老人家里吃过饭。别人都没去过。吃过饭没多会儿,两个老人就死了,邻居们说没见过其他人来,你说凶手是谁的嫌疑大?“这警察也是个话唠,路上无事,干脆将这事前因后果都跟我们讲了一遍。 俩老人之死已经家喻户晓,他倒也不怕这事更多人会知道。 此时,那少年嚷道:”根本就不是我干的,那两位老人家对我不错,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少年说完这话,闫至阳也不再说话了。 我的好奇心则被勾了起来,问少年姓什么叫什么,俩老人最后是怎么死的。 少年说他叫卢岱,是个孤儿,原本也是梧村人。在腾冲的一个洗车店打工,给人洗车啥的。 有时候也回村子里,但是村子里的人也不太喜欢理他,倒是梧村无儿无女的老夫妇很喜欢他,经常留他在家吃饭。然而那晚上他走的时候,俩老人还好好的,可第二天就有警察告诉他,俩老人被杀了。 唉这特么的。 说到这里,卢岱叹了口气:”我不可能杀了两位老人家的,但是警察们不信,坑爹。“说着,我们到了住的宾馆外头,警察开门将我们放了下来。 随后,警察开车走了。 我对老道跟闫至阳说道:“怎么样,这件事你们管不管?” 老道笑道:“你这走到哪儿管到哪儿么?这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就管啊?” “不是啊师父,刚才那小孩,你觉得像杀人凶手么?我看不一定。而且那警察不是说了么,没人看到他杀人。”我说道,扭头问闫至阳:“怎么样,你怎么说?” 闫至阳笑了笑:“也好。反正我们在这儿也没什么事,等着来人取走宝藏我们才回去,时间还充足得很。” “好!那就这么定了,今晚休息完毕后,咱们就去梧村看看!”我笑道。 闫至阳说道:“好。不过你们就住在这地方?” 说着,他皱眉指了指眼前的旅馆。 我抬头看了看,这才觉得我跟老道找的地方确实不咋地。小旅馆,不少全身脏兮兮的民工也住这里。然而想想这旅馆的清洁条件——听说我天朝的大酒店都拿浴巾擦马桶,何况这旅馆了。 “今晚就先别搬了吧。”老道说道:“这也挺晚了,凑合一晚上明天再说。” “也好,那我走了,我不想住这种地方。”闫至阳说道。 我笑了笑,听他说这话,倒是让我想起最早认识闫至阳的时候,他在火车上的那德行。 闫至阳跟我们道别后便离开了。看着他走远了,我才跟老道进门。 等回了房间,老道关上门,对我说道:“怎么样,你怎么看闫至阳突然追来这件事?” “额,师父你这么问什么意思?”我问道。 “闫小哥啊。”老道脱鞋坐到自己床上去:“不是前阵子还说你怀疑闫至阳么?似乎跟鬼蜮组织有什么关系。” 我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怎么说都没有任何证据。可如果他是忠心于鬼蜮组织的话,他为什么要追过来救我呢?而且那珠宝如果是鬼蜮组织的话,那就是一大笔财宝。他何至于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让我们上交给国家啊。” 老道笑了笑,并不说话。 我捂住鼻子说道:“师父,你能先穿上鞋再说么。” 老道笑道:“去,给我大盆洗脚水去!” 难得看到老道洗脚,虽然我懒得去,但是为了这臭味别再蔓延,我还是忙不迭地去给老道打了洗脚水回来。 “有徒弟就是好啊。”老道笑道,将双脚放进温水中:”徒弟啊,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去,跟你的家里人。“我笑道:”也没什么好说。我爸妈离婚了,但是又各自结婚了,没人肯养我,就把我丢给我爷爷。我爷爷去世,我就跟着我伯父一家生活,到了能赚钱的年纪,我就自己过活了。这就是我的生活,没啥特别。师父,你呢,原来你还结过婚?” 老道笑道:“那当然,咱以前也是大帅哥一个。” 我鄙夷地打量了一下他邋遢的尊容,啧啧说道:”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现在都是专业道长了,不能随口胡说。“老道说道:”哪儿能胡说。你等着。“说着,老道擦了擦脚,穿上拖鞋到了屋角,拖过他那破麻袋,从里面翻找了半晌,摸出一本破书来。 我凑过去一看,这破书其实也是一本小H书,不由有些无语。 然而,老道翻开这本破书,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 我接过照片一看,就见这是一张黑白照,背景是一座道观。古树下,一个穿着月白道袍,束着长发的年轻男人背负双手长身玉立,看着特别仙风道骨。 这男人剑眉朗目,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眼神特别温和,仿佛有星星坠落其中。”卧槽师尊!“我啧啧说道,别说这男人还真有点《古剑奇谭》里紫胤真人那感觉。形神都有几分相似。 “什么师尊,这是我。“老道笑道:”年轻时候。“ 我顿时瞪大眼睛:”啥啥啥?师父你年轻时候这么帅现在怎么??“老道一甩蓬乱的头发,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笑道:”现在你师父也是帅,只是帅得不明显了而已。“我吃惊地看了看老道的眉眼,又对比了一下照片,发现这两者五官真是特么相似,难道是真的?”师,师父,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我大跌眼镜。但是对比一下发现,其实老道样貌跟照片上的没有太多变化。 老道不算矮,但是却喜欢佝偻着背走路,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反正气质一下子就变了不少。 而且老道其实对比照片没有老太多,然而这货头发不打理,胡子留了老长,脸上也经常黑乎乎的。如果洗干净了,穿上道袍,那就跟照片上的人差不太多了。 “师父,这照片谁给你拍的?“我问道。”以前我当道士的时候,有驴友经过那个小道观,说咱长得帅,就拍了照片。“老道笑道。 第370章 老道的过去 我笑道:”师父,你年轻时候也跟迪克牛仔一样喜欢留长发?“老道说道:”年轻嘛,都有二逼的时候。比如你现在不也是二逼么。总之,那时候我刚离婚,然后就去当道士了。可在那之前,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歌星,艺术家?“我看着老道留的长发,觉得八成是这类职业。 老道笑着摇了摇头。 “嗯——自由职业者,文艺青年。“我说道。 “也不是。“老道说道。 “乞丐。“我说道。 老道啐道:”你才乞丐。“”那我猜不出了。“我摊手道:”那是什么啊。“”鬼蜮组织的人。“老道淡定地说道。”卧槽!!“我顿时更为吃惊了,盯着他问道:”师父你是认真的?“老道说道:”当然。以前我虽然有老婆,不过也是从小研究道法。我加入鬼蜮组织,纯粹是好奇,想看看这组织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们练习一些禁忌之术,所以我挺好奇。那些东西,正道人士不敢修炼。““师父,你居然是鬼蜮组织的人!!“我啧啧说道。 老道笑着摇了摇头。 “嗯——自由职业者,文艺青年。“我说道。 “也不是。“老道说道。 “乞丐。“我说道。 老道啐道:”你才乞丐。“”那我猜不出了。“我摊手道:”那是什么啊。“”鬼蜮组织的人。“老道淡定地说道。”卧槽!!“我顿时更为吃惊了,盯着他问道:”师父你是认真的?“老道说道:”当然。以前我虽然有老婆,不过也是从小研究道法。我加入鬼蜮组织,纯粹是好奇,想看看这组织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们练习一些禁忌之术,所以我挺好奇。那些东西,正道人士不敢修炼。““师父,你居然是鬼蜮组织的人!!“我啧啧说道。 老道笑道:”那都是过去了。后来我离婚,然后就进了道观。““师父,你在鬼蜮组织都干过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没干什么,当小兵。”老道笑道:“压根没人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 “不对啊师父,如果你是鬼蜮组织的人,那说明这组织由来已久啊。”我说道。 “嗯,最起码几十年前就存在了。二十三十年前吧。”老道说道。 “卧槽,存在这么久,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我皱眉道。 “其实也不一定是干坏事。鬼蜮组织的行动都是暗地里进行,”老道说道:“然而,他们表面上还是做生意的。毕竟要有启动资金。” “都有什么生意?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生意。”我说道。 “嗯,这倒是。”老道说道:“反正时间长了,我觉得这组织不怎么地,就退出了。” “师父,你这样退出,人家不会追杀你?”我问道:“鬼蜮组织那么多秘密,会不会有人不想你说出去,而追杀你?” “确实有过。起初我也以为自己逃走了没人知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知名大人物。然而没想到,鬼蜮组织对每个加入的人都有一个详细的备案。瞧见我不见了,就直接找到了我出家的道观。结果我只当了两年的正经道士,就被人找到了。”老道说到这里,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难过的神色:“可怜了我当时的师父,为了救我被鬼蜮组织的人杀了,道观也被烧了。那之后,我就开始到处流浪。” 我听着老道说以前的故事,突然恍然道:“师父,你变成现在这么邋遢的样子,是想逃脱鬼蜮组织的追杀?” “起初是这样想的。”老道笑道:“然而后来就习惯了。如果不穿得邋遢,我反而不习惯,所以就一直这样喽。” 我闻言唏嘘不已。老道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然而这个故事却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老道说道:“但是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告诉你我的过去这么简单。” “额,那师父你是要告诉我什么?”我问道。 老道说道:“我说过,鬼蜮组织的人专门研究邪术,我在里面也见识了不少。我知道鬼蜮组织有一种秘术,能够追溯别人的过去。” “追溯过去?”我惊讶地问道:“就像是闫家的梦境透析术?” “不一样。”老道说道:“梦境透析术只能看出某些发生过的片段等等,总之它的查探范围很小,而且不一定成功。但是鬼蜮组织的邪术,可以查到某个人最深的秘密。然而这种邪术很是麻烦,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在一个至阴之地,凶煞所在。第二,必须在中元节晚上十一点十一分,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第三,必须你跟要查的人有比较深的联系。第四,用这种邪术十分耗费元气,因为是窥探天机的行为,不小心可能会折寿好几年,甚至有血光之灾。因此,极少人用。” “那师父,你告诉我这个的意思是?”我问道。 老道盯着我,认真说道:“你我都明白,闫至阳现在的情况捉摸不定。恶魄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我们都不清楚。如果说恶魄没有影响,那当年就不会有人将它封印在封灵契里。如果说有影响,现在我们是看不出来。这也不好说什么。如果想确定闫至阳到底是善是恶,那么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最恰当。” “鬼月,中元节快到了,蓝村旧址也是凶煞之地。”我惊讶地说道:“确实很符合。师父是想我查查闫至阳的某些秘密?” 老道摇头道:“不不,那你万一出事就得不偿失了。你道法根基尚浅。我想试试看。” “别!师父,你不是说要折寿么,还有血光之灾,别用了。”我皱眉道:“逆天而行的行为总没有什么好结果!” 老道刚要说话,我们听到隔壁好像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架声。细听之下,好像是声音并非隔壁,而是门外斜对面的走廊传来的。 听了一阵子,貌似是老板特别爱养花,在办公室里摆的满满的几盆花。今天轮到一个打杂的小哥给他打扫屋子,出门的时候看到几盆雏菊不错,就搬了一盆放到走廊窗户上当装饰了。 老板很喜欢他的花,花盆被人搬走了,心中很怒,正找随便给他搬走花盆的人,冲着门外仨服务生在吼:“快说,你们谁抱了我的菊花!谁【爆】了我的菊花!!” 我听了乐得不行。 老道听了一阵子,说道:“算了,这件事先不说了,这地方隔音不怎么样。” 我说道:“师父,我不同意。我想闫至阳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老道笑道:“我也就是说说,你以为我真能为查这事儿赔上我几年的命啊。” 门外的吵闹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跟老道也聊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闫至阳来找我们,说要一起去梧村。 比起蓝村来说,梧村的位置并没有那么偏,正在出腾冲的一条马路附近。 这边的马路挺特别,居然是大块的石头铺就的。十分平坦。 这小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而出事的老头老太太住得离其他的住户很远,孤零零地立在马路附近。 然而虽然说这边是一条宽敞的马路,经过的车马行人却很少。毕竟是个小地方。 由于俩老人的房子靠近马路,为了方便行人,也为了赚点家用,这户人家好像就在马路旁边建造了一座小茶棚。 我猜测,这地方有行人常常路过,或者村民打工的什么的收工回家,就在这里落落脚,抽一袋旱烟,或喝一碗老人家沏的茶水,然后再上路,或者回家。 然而现在俩老人去世,茶棚也空空如也。 但是桌子上依然摆放着粗瓷茶具,旁边架着的炉灶上依然放着一只水壶。昨天这地方仿佛还有人落脚,而今天已经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 再看旁边的房子,被拉了警戒线,但院子门开着,听里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我往里一看,瞧见里面有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正在客厅里。 看来,这些人是吊唁的,院子里放着零星的花圈,还有纸人纸马。 老人没亲戚,那这应该是村民们带来的了。 闫至阳往里看了看,对我们说道:“现在这里有那么多人,咱们也不方便调查。” “那就晚上来?”我琢磨着农村人都比较信神神鬼鬼,外加这个月是鬼月,估计没人敢晚上在这儿逗留。 第371章 乡村起尸 闫至阳说道:“那好,那就晚上来。” 我们商量完毕,倒也没着急走,而是走向了村里其他人的住家,询问这俩死去的老人的情况。 然而也没搜集到什么信息,只是知道俩老人是本地人,老头姓石。俩人都比较和气,然而并不是喜欢多话的那种。 瞧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跟闫至阳和老道回了住处,想等晚上再说。 然而这一天天气并不好,阴沉闷热。 不过到了晚上,我们依然出发,往石家老人住的地方走过去。 然而等快到梧村村口时候,蓦然地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仨顿时被浇了一身雨。 雨越下越大,周围逐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仨被风雨淋着,走的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来到了石家老人住的房屋跟前,然而当我抬头看那窗户的时候,居然从窗户那看到隐隐约约有灯光。 门虚掩着,敲敲门,没有人应,看来村民们都走了。 于是我便推门进去。闫至阳跟老道随后跟了进来,走过院子,进了里屋。 然而奇怪的是,白天我瞥向正屋的时候,分明看到了正屋放着两口棺材,屋里也摆着灵位。 然而现在棺材没了,灵堂好像撤了。 “怎么回事,丧事办完了?”我疑惑地看着闫至阳。 闫至阳说道:“分头找找,好像不太对劲。” 我点了点头,往里屋走进去。只见里屋里,老头脚冲外躺在炕上,脸上盖着一张白纸。我吓了一跳,知道只有人死了才会在脸上盖一张白纸,莫非老头的尸体被人挪到床上了?真特么惊人。 我被老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外头有个黑沉沉的影子。 “闫至阳?“我喊道,顺便打开手机往前一照。 结果这一照,我差点儿把手电筒丢地上去。 灯光下映出一张干瘪的老太婆的脸,正冷冷地盯着我没有作声。”婆婆,你,你不是死了么?“我心惊胆战地握紧玄天剑,心想难道变僵尸了? 此时,屋外雷声、雨声响成一片,交互而来。 但是这屋内却出奇地安静,里屋的小黄油灯发出幽暗的光,老头脸上的白纸随着外面的雷声一动一动的,整个屋子里瞬间变得更为阴森森的。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在天边,随之而来的耀眼的闪电把屋子照得雪白! 这时,躺在床上的老头突然坐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哆嗦,扭头看着那老头,就见他脸色灰黄,毫无表情,两眼直直地盯着我。 浮上我心头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坏了,老头肯定是死了!这雷电交加的天气带动了老头的阴气,老头起尸了!据说人刚死不久,若遇到坏天气,特别是雷电交加的天气,很容易起尸,这时的死尸介于人和死尸之间,能活动,但不灵活,有感觉又没有感觉,且又抓人又咬人,我了个去,如果抓了我一把的话,我会不会就变成僵尸?! 想到这儿,我冷汗渗了出来,转身看老太婆,老太婆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虽然我知道这种起尸我也能对付,但是这气氛,这雷雨声,让我莫名心慌,只觉得后背发凉,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此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不过,连玄天剑这种神器都在我手了,我就这么跑了,也太怂了。于是我壮着胆儿观察着老头的动向,就见老头早已一蹦,蹦到了门口,挡在了我面前,眼看前面已没路,我一摸兜里,坏了,道符都在闫至阳那儿,我也不能举着剑一下将老头分尸啊。 毕竟这是平民百姓,并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我只好一转身向里屋跑去。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老头的家里,但是这屋里还有个小门,门上挂着门帘,看来后头是另有仓库什么的。 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盘碾米的石磨,占据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间。这时候老头追了过来,我没法只好和老头围着石磨绕圈子,绕了几圈,我都觉得好笑,便冲着外头的闫至阳喊道:”闫至阳!快来收拾起尸!!“然而窗外一道霹雳声响过,掩盖了我的喊声。此时,我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木头贴纸的窗户,如今看来只能从这里出去了。于是,我跑到窗户跟前,飞起一脚,顿时给窗户上踹出了一个大洞,足以能钻出去。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外面的大雨,一纵身从屋里跳出去。这老头看我出去了,居然也从那洞里跳了出来,将窗户撞了一个粉碎,仍一蹦一蹦地紧追我不放。 你麻痹,我又没欠你钱!!我又不是急支糖浆!! 于是我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闫至阳,师父!” 可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像是逗我玩儿似的,尼玛我喊一嗓子他给我来一霹雳,完全盖住了我的叫声,四下里哪有回应。 老头在后面蹦得很快,前伸的双手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抓到我的衣服。我只好加快步伐地跑,因为这种死尸拐弯都不太灵活。 但这种死尸只有用黑狗的血或者道符能制服,但匆忙之中哪来得及找?况且我特么还没有谢男神那种本事,不需要道符就能收拾这些妖魔鬼怪。 这时我看到了村前的一棵大白杨树,足有一人多粗,于是急中生智,紧跑几步躲到了树后。老头毕竟已经是尸体状态,没有什么思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白杨树上就咬,因此我趁机往回跑去。 幸好我跑了没多久就看到闫至阳冒雨跑了过来。”你刚去哪儿了啊?“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去追那个老太太了。“”别追了,特么的帮我搞定老大爷。“我苦笑道:”我被他追半天,也没敢下手。这神器一下去,老头尸体就完了。“闫至阳于是跟着我往回跑,远远看到老头仍在啃那棵白杨树,已啃去了好大一块。我看得吓了一跳,心中嘀咕,要是老头咬到了村民,现在恐怕一个村子可就成了丧失村了。 我俩走近一看,只见老头的双唇早就磨没,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 我看得打了个哆嗦。或许是感觉到了我俩的到来,老头放下白杨树,向我俩扑了过来。闫至阳此时摸出一张镇尸符,念咒拈诀,将符咒迅速贴到那老头身上。 老头于是应声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看到老道也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收了。“闫至阳说道。 “雷雨天突然起尸的情况虽然也有,但是我觉得今天蹊跷。”老道说道:“一般是冤死的青壮年容易起尸,老头老太太的几率极少。先带回屋里再说。” 我看了看地上的老头,有点恶心,没办法也只能跟闫至阳抬着,冒雨抬到屋里去。 等到了屋里一看,瞧见老太太也被老道给带回屋里,正躺在正屋里。 “灵堂什么的都去哪儿了?”我问道。 老道说道:“说起这个也是个疑点。起尸的尸体没有人类的思维,不会考虑要把灵堂给撤了,除非是人为。” “也就是说,这两具尸体有问题。”闫至阳说道,蹲下身查看了一番,最后在两人的天灵穴附近抽出一根针来。 然而这根针还拴着很长的白线。刚才慌乱中我根本没看到俩人脑后带着这东西。 “师父,这是什么?”我指着闫至阳手上的针跟白线问道。 “栓阴线。”老道想了想:“我只知道这是一种比较邪的法术。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我的理解大概就是操纵尸体吧。” 可正说到这里,突然地,地上的两具尸体爆出两米多高的烈焰来。 我正站在老头的脚跟附近,没想到一股烈焰蹿了起来,顿时有些躲闪不及。 就在那幽蓝色火焰要将我烤成烤鸭的时候,闫至阳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我站立不稳,就此将他扑倒在地。 然而,此时另一团火焰也燃烧起来,是从老太太的尸体上烧过来的,正烧向闫至阳的侧脸。 完了,这货别是要毁容! 也没多想,我突然就伸出一只手去挡那火焰,结果一阵灼烧感传来,手上立即多出一阵黑色的燎泡。 第372章 禁术窥秘(上) “哎呦卧槽!!”我立即缩回手,再一看我的手背上已经满是黑色的水泡。 老道见状,立即上前念咒拈诀,丢下两张道符。 幽蓝色的火焰在触及道符之后,立即慢慢熄灭。然而等我再看那两具尸体的时候,瞧见幽蓝色的火焰已经将它们给烧得差不多了,变成了两具焦尸,完全分辨不出样貌。 “完了,这下咋整。”我看着焦尸,心想这警察正在调查这个事儿,结果现在倒好,尸体都烧了。 “你不疼么?”闫至阳看着我问道。 他这话一说完,我立即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背上传来。 我立即嗷嗷叫了几嗓子,再一看,我了个去,我半个手掌已经变黑了,就给抹了一把锅底灰一样。”师父救命啊!!!“我看着我的手,立即联想到武侠剧里中了剧毒的样儿。 然而在武侠剧里,大侠们总会毅然决然地砍了自己的一只手,所谓壮士断腕。想到这儿我顿时脸色煞白。这以后会不会就此截肢?? 老道看着闫至阳:”没关系,闫小哥总会有解药吧?来之前没带点药啊?怎么说媳妇也是名医。“闫至阳果然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子纸包的药粉,撒在我手背的黑色燎泡上,说道:”临走的时候,陈清姿给我的,说这药能去一般的邪毒,先试试看吧。“然而这药粉果然有效果。撒上之后没多久,我就感觉一阵清凉的感觉从手背传来,慢慢地疼痛变成了酥麻,黑色也褪去了不少。 我看着手背苦着脸问道:”师父,我的手会不会就此废了啊,现在感觉麻木没啥知觉啊。“老道笑道:”没事,大不了你当杨过,没了一只手就没了,另一只照旧能撸。“”啊呸!“我啐道。 老道似乎一点儿都不替我担心,反而幸灾乐祸地唱道:”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擦,你个为老不尊的。“我无奈地摇头,却看到闫至阳取出一只小刀来,又掏出一只打火机,将刀锋放到打火机下烤了烤。 我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干什么啊?“ 闫至阳说道:”你的手上这么多水泡,里头存着的是有毒素的脓水。如果不挑破将毒放出来,以后还是会反复。“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来吧!“闫至阳笑道:”得了,不疼,看你吓成那脸色苍白的德行。“于是,闫至阳将我手背上的水泡挑开,再用绷带包扎了起来。此时窗外依然雷电交加。 幸好这雷雨,倒是掩饰了我们在这屋里的所有动静。 等我的手疼痛消除了些之后,我突然想起干脆面君不知躲哪儿了。这货呢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麻溜儿地就跑了。 想起这个我就来气。 正想到干脆面君,我就看到它从厕所方向跑了进来。到了正屋里,抖了抖毛发上的水珠,说道:”我应该是找到那些棺材跟灵堂啊什么的在哪儿了。” “哪儿啊?”我问道:“我怎么没看到,这小地方一览无余的。” “在厕所啊。”干脆面君说道:“早就被火烧成灰烬了。” “灰烬?”我突然想起在厕所里貌似见过一堆灰烬一样的东西,突然恍然大悟。看来灵堂啊棺材什么的找不见,是因为有人将它们烧成了灰烬。 那也就是说,来这儿的外人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我皱了皱眉,这雷雨天的会是谁来呢?这些人针对的是两个老人还是我们?如果是我们,那他们什么目的? 我突然想起那古墓里的珠宝。如果珠宝是鬼蜮组织留下的,那可能鬼蜮组织的人也在暗中监视着这儿,发现异动,发现我们的行踪,可能就用了点儿邪术驱使行尸杀人。 然而这也是猜测而已,并无证据表明。 此时干脆面君继续说道:“然而在厕所里还有两样东西,你们过去看看。” “擦,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啐道,于是跟着闫至阳和老道往厕所那边走了过去。 乡下的厕所跟城市的不同,一到下雨天,那味儿太特么恶心了。 我捂住鼻子走进去,瞧见这厕所里居然竖着两个真人大小的稻草人。 这稻草人身上贴着符咒,更可疑的是,稻草人身上绑着白线。就跟老人头顶上的一样。 “果然是有人在这地方设下了邪术。”老道说道:“不过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俩稻草人?” 干脆面君说道:“所以我要给你们说件恶心的事儿。这俩是我从茅坑里拖上来的。” 干脆面君说完,我顿时恶心了。 老道摆手道:“得,别说了。当务之急是咱们赶紧走,尸体烧成这样,如果我们留到天亮,警察来了可不好解释。” 这特么倒是真的。于是为了生命安全,我们赶紧将现场自己人留下的痕迹清理了一下,然后赶紧离开了。 回到住处,洗刷完毕,想起今晚的怪事,我更为疑惑了。 想到这里,我越发觉得,也许用那禁术试试看,追溯一下闫至阳的过去也许比较重要。如果他是鬼蜮组织的人,那今晚的事情,会不会就是跟他有关? 我琢磨着中元节也快到了,到时候一定用用老道说的那禁术,一窥究竟。 这样想着,我便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猎灵局的人果然来了,将宝藏“低调”地转移走。 我看着他们运走财宝,心中好笑。突然地,我想起王尼玛说过的话:不用管古董是哪个朝代的,只要是在我天朝发现的,都是我大天朝的。 等猎灵局的人将珠宝转移走了,也到了中元节当天。 在之前我便问了老道,那禁术如何操作。老道便跟我解释了一遍,说如果想查闫至阳的过去,他可以今晚进行。 我摆手拒绝,说我来进行,如果鬼蜮组织突然来袭,老道起码还能搞定。换了我,呵呵。 商量完毕,到了中元节晚上,我跟老道悄悄离开住处,到了蓝村旧址,准备好提前买好的香烛纸钱。 中元节百鬼夜行,为了防止这些孤魂野鬼的打扰,老道先是烧了纸钱,又摆了几碗白饭在附近。 然后用符水洒在我周围,表示这地盘我们要做法,各位鬼兄弟吃我们嘴短,麻烦先绕道前行。 整完这一套之后,我才将老道写好的符咒摆出来,将写着闫至阳生辰八字的红纸取出,另外是那串曾经给祖卉戴过的手链。 当然这也是我顺出来的。因为祖卉魂飞魄散之后,闫至阳好像就不随身带着这手链了,大概怕是触景生情吧,或者别的什么。这手链也就放在了他的包里。 我将那东西放在红纸上,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念起咒语道:“逆行阴阳,轮回借法,开吾天目,还本溯源!” 咒语念后,我感觉五感像是慢慢褪去,意识逐渐平静下来,再度睁开眼睛,就见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这世界里山明水静,小桥流水人家,看样子是江南水乡。 我感觉到自己正站在水乡的桥上。这时节正是桃红柳绿,柳絮纷纷。 然而天气并不是很好,有些阴沉。 这是——南浔? 我正打量着四下里的美景,就瞧见一个年轻男人背着旅行包从青石板路上走过来。 我定睛一看,这人年轻英俊,正是多年前的闫至阳无疑。 二十出头的闫至阳跟现在似乎很是不同。那时候更年轻阳光,身材也瘦一些。 我瞧见他穿着一灰色T恤,上头居然还印着七龙珠里的悟空。卧槽!我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看来谁年轻时候都有傻逼的时候。 闫至阳貌似在旅行,一边走一边用DV在拍南浔的美景。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影子映入了他的镜头中。 第373章 禁术窥秘(中) 我透过闫至阳的DV镜头看到来的人,就见闯入镜头的是一个苗条的少女。 这少女一头乌黑长发,长得很是清丽。 而当我看清这少女长相的时候,便觉得是意料之中,也没什么稀奇。 这妹子正是祖卉,只不过也是年轻版的祖卉。 然而这时候的祖卉看上去仿佛更瘦一些,脸色也有些不太正常的苍白。 算不上惊艳,并不比厉笙歌漂亮,或者说比不上厉姐姐,然而,她身上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说不上她身上带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气质,然而,看到她,就仿佛看到温暖眼光下的溪流一样。清而不媚,灵动却又带着人间烟火的亲和气息。 貌似闫至阳就此被吸引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少女扶栏,望着远方的山水。大概感应到闫至阳的目光,便转过脸来,大方地对着闫至阳的镜头莞尔一笑。 小桥上,一对少年男女相视而笑,乍然相逢。 柳絮纷纷扬扬地飘了过来,仿佛春天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仿佛闫至阳就跟祖卉同行了。俩人一见如故,聊了起来,发现都是大学毕业来背包旅行的。并且都是河北老乡。 他乡遇同乡,又是个美女,闫至阳似乎很快就跟妹子热络起来。 俩人游遍了南浔,西塘,千寻,甪直,所有浪漫的地方,都留下了俩人的合影。 我想这段时间大概是几个月的光景。等这段甜美时光过去之后,跟所有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少年男女一样,俩人情投意合,有些难以割舍。 于是一起坐火车回了河北,依然保持联络。 我看着这些幻境,感觉跟看偶像剧似的,有些不耐烦。于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瞧见手上握着闫至阳的生辰八字,于是凝神静气,念咒拈诀,将那幻境转换,换到闫至阳带着祖卉回到河北老宅的情景。 然而,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有些昏黑,景色十分萧瑟,万物凋零,貌似是冬季。 我正站在闫家老宅的客厅里,看到屋里二大爷坐在位置上,闫至阳站在他身旁,表情凝重。 我凝神静气走过去,细听他们的谈话。 就见闫铭德叹了口气,说道:“至阳,你也知道,我看好你是闫家下一任当家的人选。所以很多事情,你都不能任性啊。” 闫至阳说道:“大伯,我哥他比我聪明,悟性比我高,为人又仁厚,而且比我年长比我有经验,为什么您不让他接任家族继承人位置?” 二大爷叹道:“你大哥是挺不错,这倒不是我这个当爹的吹嘘。但是我太了解他了。你大哥仁厚有余,霸气不足,不是个当家的料子。在许多事情的决断上,容易被感情左右。而你——我觉得会比他好些。家里其他的孩子,都不如你俩合适。弈城年纪又那么小,等培养起他来,我早就作古了。所以至阳,你要有所衡量啊。” 闫至阳皱眉道:“就算您跟其他家族的人同意我为当家人,那为什么要反对我娶祖卉回来呢?” 闫铭德正色道:“我让你玉柒哥算过,祖卉这孩子,短命,命里带衰,是最坏的命格。天煞孤星命,克夫克子克父母,你看她家里,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也都不在人世了,这儿媳妇不适合当我们闫家继承人的妻子。” 闫至阳看着他,半晌后问道:“伯父,我不信这种说法。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闫铭德愣了愣,随即犹豫片刻摇头道:“没有。就是这个原因。” 闫至阳说道:“伯父,如果说为了这个原因,家里人反对我还可以相信,那么其他家族似乎管不着吧。而且伯父您以前可不是介意这些的人。至于什么相克,凭着伯父的本事,也能化解一二,绝对不会为了这样的原因反对。伯父,我希望您坦诚相告。” 闫铭德起初并不说,然而在闫至阳的追问下,也不得不说道:“至阳,祖卉的底细我查过。她的爷爷曾经是蛊苗的高手。由于一些原因,苗疆的人也跟四大家族的人有过一场殴斗,但是在这场混乱中,四大家族的人杀了苗疆不少人,祖卉的爷爷就是死在那场混战里。她的父母也是。至于兄弟姐妹,有的被送去孤儿院,有的则早早夭折了。说起来,我并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缘由。但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有些事情会被翻出来。而且当年的混战,咱们闫家的人,也就是你的姑爷爷也参与过。要是被她知道你是杀父灭族仇人家的后代,你想想,未来你俩能过好么?” “居然有这种事!”闫至阳吃惊道:“可苗疆距离我们这儿十万八千里,这是怎么闹成这样的呢?” 闫铭德苦笑道:“说起来是他们理亏在先,想抢夺神器。但是,四大家族的人下手也是狠了点。总之现在算是结下血仇。而这件事算是秘密,没人想提。毕竟四大家族对外是名门正派,不好将这些黑暗血债放在眼前说。也就是我跟你私下里这样说说,要是在人前,我也会三缄其口,绝口不承认的。毕竟这关系四大家族的名誉问题。” 闫至阳听罢,久久不得言语。 闫铭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至阳,你也快二十岁了,有些决定,得自己来做。好好考虑下,不过无论最后的决定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实在想选择祖卉,那我就派人保护你们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祖卉虽然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然而其他家族的人,已经有所觉察了。谁也不想那些黑暗过去被公布天下,我怕有人对祖卉不利。” 闫至阳沉默地点了点头。闫铭德于是走出客厅。我看着闫至阳脸上的表情,倒也没看出什么。似乎只是波澜不惊,从最初的意外恢复过来之后,闫至阳的神色一片漠然。 接下来,似乎没过多少日子,有人已经发现了祖卉的身份。 一个神秘的蒙面人闯入祖卉家里,趁着夜色,在她放在床头的水杯中下了毒药粉末。 夜半时分,祖卉起身喝了半杯水,便正巧将那杯毒药喝入口中。没多会儿,我就瞧见她脸色煞白,呼吸困难了许多。 手颤抖中,玻璃水杯不慎摔落在地,水洒了一地。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摸出手机,颤抖着按下快捷键,于是一个电话拨到了闫至阳的手机上。 “至阳,救,救我……”说着,祖卉倒了下去。 没多会儿,闫至阳赶了过来,连夜将祖卉送去了一家医院。 然而医生虽然保住了祖卉的性命,却说不出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如今只是让她将大部分毒素给吐了出来,可惜这毒药蔓延挺快,残留的毒药还是留在了祖卉的身体里。 原本体质就弱的少女,似乎更没了生气。 之后便是我在闫至阳梦境里见到的情景。为了保护祖卉,他便将少女带在身边时刻不离,为了她遍寻天下名医。 幻境里无日夜,不知这是过了多少日子。 而此时场景变换,我瞧见闫至阳带着陆萍,居然往高山雪城而去。 看到这场景,我十分惊讶。跟随闫至阳去雪城的人不是厉笙歌么?看来,他确实在之前带着陆萍去过一次! 那么,这一次也是为了给祖卉求药? 我心中升起疑惑,注意力也集中了起来。想起玄天剑,我甚至感觉心跳也加速了许多。 也许我即将看到当年的真相! 第374章 禁术窥秘(下) 我看到闫至阳带着陆萍在前面引路,后头跟着一群人,拉着一只雕花马车。 没错,在这个汽车满地跑的时代,这特么上山的时候拉着的是一辆马车。 然而这严寒地界,貌似车辆如果开过来的话,搞不好就半路搁浅了。 马车包裹得很严实,裹着厚厚的防寒布,外头罩着流苏车帘。 我猜测车里的人就是中毒的祖卉,现在情况估计不咋好。闫至阳这次,可能是去雪城找谢星河帮忙——或者说,这一次,他便直接将祖卉留在了雪城。 与我猜测的差不多,闫至阳果然找到了谢星河,将祖卉从马车里抱出来,交给谢星河来诊断。 谢星河看罢祖卉的状况,对闫至阳说,并非没法治疗,但是要在雪城停留一阵子。最关键的是,他不能免费给祖卉解毒,要让闫至阳带厉家的秘籍来交换。 闫至阳于是答应了,便将祖卉留在雪城,然后带着手下下山。 然而,打发掉其他人之后,我瞧见闫至阳跟陆萍留了下来,悄悄潜入雪城中,乔装改扮,寻找藏有玄天剑的地点。 没多久,闫至阳居然真的找到了玄天剑的藏剑地点。 跟我梦中所见差不多,封藏玄天剑的地方是在雪山最高处的一处山洞里。 由于高山雪冷,这山洞附近似乎常年有雪片飘飞。 那洞口正是我枕着玄天剑时,做梦梦到的一幕。 我看到闫至阳走入这处天然形成的雪洞中。然而里面却亮如白昼,抬头看去,山洞洞顶很高,居然在洞顶上有铜链子做成的吊篮垂挂下来,吊篮里安置着几颗很大的夜明珠。 发光的珠子将山洞里照得透亮,山洞的墙壁上仿佛有绚丽的光芒反射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成因。 墙上似乎也结着厚重的冰层,然而冰层里貌似镶嵌着星象图,有九天星座图案。 闫至阳往里走,我也跟在他后头往前行,没多会儿,我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偌大的石头平台,台子上放着刀剑架子,架子上的一把银光闪耀的剑,便正是玄天剑。 我看着那把神剑,心想这谢星河也真是放心,天下人人都想要的神剑,他就这么丢这山洞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然而刚想到这里,我瞧见围绕着玄天剑,有星星点点的亮光翩然起舞。随着闫至阳一起走近了看,瞧见那亮光居然是雪山学舌鸟的鸟灵。 看到这东西,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谢星河如此放心,敢情是这儿早就有“耳目”。 一旦有人动玄天剑,这些鸟灵立即到雪城去搬救兵,谢星河立即会带着手下冲上来。 不过,这学舌鸟也就是能看住一般的人,对于闫至阳这类,那是看也看不住的。 我瞧见闫至阳停下脚步,悄然抽出身后的弓箭,弯弓搭箭对准那几只学舌鸟的鸟灵便射了出去。 几只箭飞过,那些学舌鸟的鸟灵纷纷落地,接触到冰雪地面之后,那些鸟灵如空气一样消失了。 等处理掉鸟灵之后,闫至阳继续向前,走到玄天剑跟前,正要伸手去拿剑——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影子突然从雪岭之巅,雪洞的缝隙里闪了进来。 我定睛一瞧,瞧见这影子居然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个美女,跟谢星河长得挺像的一女的。看来这谢家先祖的灵体也在守护玄天剑。 接下来谢星河便跟那女人打了起来,正当我想看个究竟之时,却觉得眼前的景象晃了晃,有些扭曲,随即,后背蓦然发疼,喉头一阵发甜,蓦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嘴里弥漫出血腥味儿,我也立即从施法中恢复苏醒,回到现实之中。再睁眼一看,卧槽,我周围居然一阵阵厮杀声传来,足有上百人在跟老道跟闫至阳打成一团。 由于俩人要护着我,也一时半刻没有占了上风。 而我正沉浸于禁术之中,后背上矮了一下,这才从意识混沌里醒了过来。 麻痹,这特么都是谁?!我心中愤怒,正想站起来帮忙,突然意识一阵眩晕,又再度摔了下去。 看来是刚才那一击跟我用禁术用了太多元气,现在是根本没办法动弹的。 没多会儿,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我不知睡了多久,仿佛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黑暗像是绳索一样,一直捆着我,浑浑噩噩。 在昏睡过程里,我感觉仿佛有人在我身边走动,说话。然而想要听个明白的时候,却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意识慢慢清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 耳边的吵闹跟说话声消失不见,鼻端飘散着一缕缕檀香香气,很安宁。 我慢慢睁开眼睛,感觉眼皮很沉。 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发现我躺在一个安静宽敞的房间里。这房间窗明几净,窗台上放着几盆剑兰,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熟悉。 没多会儿,我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闫至阳的房间。那时候我跟闫至阳貌似还在房间里吵了一架,这货还踢翻了一个玻璃茶几。 我怎么回到了河北闫至阳的家里? 我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空碗,碗里一股中药味儿飘散而来。 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脑后有点发凉。顺手一摸,将枕头下的东西取了出来。 原来不知是谁将玄天剑塞到了我的枕头底下。 想起纷纷扰扰的事情都从这神器开始,我不由有些唏嘘,将玄天剑抱在怀里,回想着昏迷前的事情,跟我在禁术里看到闫至阳偷剑的场景。 这货到底为什么偷剑,如果说他那次真的是去找谢星河给祖卉解毒,那就不应该去偷人家的剑。偷剑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除非他真的心怀叵测。 然后是后来,到底是什么人袭击我们? 思绪一团乱麻。正在我想理出个头绪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然而这时候也没时间将玄天剑塞回枕头后,于是也只好抱在胸前。 我听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脚步放得很轻。走到我床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仿佛在看着我。 我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茶香香水味,立即明白来的人多半就是闫至阳。这货偶尔用香水,气味正是这个味道。 我静静躺着,心想闫至阳这时候来是想干吗? 然而此时,我突然感觉他仿佛伸出手来去拽我抱在怀中的玄天剑。 我脑中顿时警觉起来,瞬间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 四目相对,我正好落入闫至阳的视线中。低头一看,我抓住的正是他的手腕。 闫至阳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然而我也没松开我的手。因为我看到他的手也落在玄天剑上。 “怎么,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剑啊?”我似笑非笑地问道。 闫至阳皱眉道:”你都醒了还装睡。现在感觉怎么样?“说着,他将手缩了回来。 我也放开他的手,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既然发现了他要拿玄天剑,我也便干脆就此机会问了下去。 我略略起身靠着床头坐着,问道:”闫至阳,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用了禁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结果被一群杀手给打断了。“”所以,你看到了什么?“闫至阳问道,顺便坐到我床边。”我看到你偷玄天剑。“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也跟鬼蜮组织有关系?“闫至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也算正确。我是跟鬼蜮组织有些关系。“ 第375章 闫至阳的秘密 我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我猜测的没错么? 难道闫至阳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于是我盯着闫至阳,听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闫至阳说道:“当年祖卉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是四大家族下的手,因为他们并不想我跟祖卉在一起。但是后来鬼蜮组织却找上了我。” “他们主动找你?”我疑惑地问道。十年前,闫至阳不过是个二十的晚辈,在闫家也没什么特别牛逼的历史跟地位,鬼蜮组织会找他? “是。鬼蜮组织一直想要找到玄天剑等东西,对封灵契也十分觊觎。原本是想要封灵契来交换祖卉的解药,但是我知道封灵契在我大哥那里,他都是随身带着,我没办法也不想要抢封灵契给鬼蜮组织。所以一开始,我想去试试看,找谢星河来给祖卉解毒。然而,他明明能做到的事情,却要求我拿厉家的秘籍交换。所以我在气愤之下,想到了雪城里的玄天剑。”闫至阳说道。 我恍然道:“所以你转而去偷玄天剑,是想跟鬼蜮组织做交易,换回解药?” 闫至阳点头道:“而我也成功了。可问题是,最后鬼蜮组织并没有给我解药,我还是要靠谢星河来解毒。偷盗神器,又将厉家的女儿骗走送去雪山,这些事后来让我十分后悔,曾经消沉了一阵子,又被鬼蜮组织胁迫,曾经想要干脆就此加入鬼蜮组织,跟闫家脱离关系。就在我有这个决定的时候,被大哥发现,封印了我的一只魂魄,也就是说,让我摆脱掉这些记忆的纠缠。” 我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唏嘘:“要说闫云晓大哥也是感动中国好哥哥。可鬼蜮组织最后要追杀你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追杀你的又是谁?” “就是鬼蜮组织。”闫至阳说道:“本来我确实投靠了鬼蜮组织,然而后来被封印了一只魂魄,我便想不起这些事。鬼蜮组织大概是以为我反悔了,便想杀了我来除了后患。” 我叹道:“原来如此。” 闫至阳说道:“其实这几天我想了许多,觉得从以前到现在,无论是情有可原也好,还是什么也罢,我始终是做错了许多事。然而错就是错了,祖卉也被鬼蜮害死,都是因为而起。伯父现在正在会客,等他跟客人聊完了,我就去跟他坦白这些事情。总算也有个了结。” 闫至阳说着这些,语气坦然,声音平静,似乎是考虑了许久。 往日的种种突然涌上心头。这一年多以来,我俩出生入死,闫至阳也救我多次,一时间倒是有些感慨,沉默许久,不知说什么才好。 闫至阳此时站起身,我立即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问道:“你,要去哪儿?” 闫至阳笑了笑:“去找伯父。” 我说道:“算了,其实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要是给二大爷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罚你。要是被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你恐怕连家都待不下去了。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闫至阳刚要说什么,我摆手道:“算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我俩人知道就得了。对了,我怎么会从腾冲一下子回到河北?我师父呢?” 闫至阳叹道:“你还说呢,你师父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你用禁术,结果伤成这样。当时还有一群莫名其妙的杀手冲出来杀你。我想也许还是鬼蜮的人,但是也不确定。当时为了救你,也只好带着你匆匆撤退。幸好猎灵局赶来帮忙,我们才甩掉那些追来的尾巴。” “说起来,我师父在哪儿呢?”我问道。 “道长在外头呢。”闫至阳笑道:“一会儿我让他来看看你。” 正说到这里,我听到有敲门声传来。 闫至阳走过去打开门,我就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围着围裙,怀里抱着干脆面君。 “呦,二少爷也在这儿啊。”那女人说道,将怀里的干脆面君递给闫至阳:“这小家伙在厨房偷吃我做好的点心。我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猫呢,结果有人告诉我说,这东西是客人带来的,我就给送来了。” 我无语地看着干脆面君,见这货爪子里还抓着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嘴巴的毛上还粘着一些碎末。 “这回给抓了个现形啊。”闫至阳笑道,接过干脆面君,对那女人说道:“阿姨,肯定是你做的小点心太好吃了,这小家伙才要去厨房偷吃。” 那家政阿姨一听这个,立即笑了:“真的啊?你们饿不饿?我端点给你们尝尝。” 闫至阳笑道:“不了,韩笑他重伤刚好,不太方便吃这些,您晚上做点儿粥来就好了。” 家政阿姨答应后,也便离开了。 关上门之后,我无奈地对干脆面君说道:“话说你怎么去偷人家东西吃?” 干脆面君说道:“太好吃啊。要不你尝尝?”说着,干脆面君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将剩下的半截糕点递给我。 “呸呸,沾了你的口水的给我干啥。”我啐道。 闫至阳说道:“你们先歇着,刚才我收到了一个特别的快递,本想交给伯父处理,现在看来他是没空,我得去处理一下。” 我听说有事要干,便要去帮忙。 闫至阳笑道:“你先歇着,如果你真是没事干又好奇这案子,我就把资料拿你屋里来,我们一起看。” 我连忙点头答应。闫至阳于是出去了。 等闫至阳走后,干脆面君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你俩和好了?” “本来也还不错啊,有什么和不和好一说。”我笑道。 干脆面君啧啧说道:”哎呦喂,到底是CP。这么快就又勾搭一起了。“我苦笑道:”你这怎么说话呢。我师父呢?“干脆面君想了想,说道:”刚才好像是在客厅,后来看到一个美女路过,他就跟上去,跟人家搭讪去了。“卧槽,老毛病又犯了。我无语地想道。 没多会儿,闫至阳果然带着一个快递包裹走了进来。我看了看那包裹,瞧见那是个很小的盒子。 我看这个盒子也放不下什么东西,便问闫至阳里头是什么。 闫至阳苦笑道:”说来也奇怪,这里头的东西是鳞片,像是鱼的,也像是某种蛇的鳞片。“”地点呢?“我疑惑地问道。 “浙江省舟山市桃花镇塔湾村。“闫至阳说道:”这个地方我也没去过。“然而,这盒子里除了鳞片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只留下了寄件人的地址。跟往常一样,毫无多余信息。 闫至阳说,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慢慢地就会恢复了。等恢复完毕,就跟他一起去往塔湾村。 闫至阳说的不错,没几天,我便重新恢复如初。 老道见我内伤完全好了,又决定跟闫至阳出发去塔湾村,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们一路小心些。叮嘱完毕后,老道也就离开回了西塘。 虽然生活里迷雾重重,然而还是得继续。比如继续接快递,继续过生活。虽然挂了个灵调局的名头,灵调局每个月也给工资,可我这属于”编外“人员,靠那钱养不活自己。还是跟着闫至阳混比较靠谱。 这次出发,依然是我跟闫至阳同行。金庸武侠里的桃花岛,现实里就在舟山。 而塔湾村也就在那附近。 等到了塔湾村,我顿时被这村子的风景吸引住了。蓝天碧水,触目皆是红花绿树的美景。 河道溪坑,两旁栽上了郁郁葱葱的绿植,水清流畅、岸绿景美;真正如金庸书中描写的“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的“世外桃源”。 这么宁静美丽的地方,毫无邪气,真想不到会有什么灵异的怪事发生。 第376章 蛇人 这次快递上留下了寄件人的名字,名叫韩波。 于是我们到了塔湾村询问了一下村民。 村子不算大,而且只要一问这名字,居然许多人都知道。 立即有人给我们指了韩波住的地方。 我跟闫至阳往韩波住的地方走。韩波住的地方靠近村子附近的水域,风景秀美。 我跟闫至阳一路走着,见天光晴美,水光粼粼,实在是有置身桃花岛的即视感。 等敲开韩波家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给开了门。 也不能说是小女孩,这小姑娘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是那种渔民常有的黝黑色。 小姑娘打量了我们几眼,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位是?“”这个是不是你家里人寄的?“说着,闫至阳将手中的快递单子递过去。 小姑娘结果去一看,连连点头道:”是我寄的。“”你?“我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小姑娘,心想不能小看现在的00后啊。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以前也收过00后寄来的快递。小小年纪就特么相信驱魔驱邪的,白学了那么多年马克思唯物主义了。”对啊,你们不是什么驱魔——什么的大师吗?“小姑娘说道:”我在贴吧里看到有人说的,说你们挺神,就寄个快递,人就上门来驱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要很多钱?“我心中好笑,心想南方小孩就是精明,这么小就知道银子。 闫至阳笑道:”这得看事情好不好办。你放心,如果我们做不成呢,处理不好,就不收钱。“小姑娘这才让我们进门,并且紧张兮兮地将门给关上了。 我看着这小姑娘,心想这货怎么好像家里有啥见不到人的事儿似的,关门关得倒是利索。 等进了正屋,我无意间低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地下零星地撒落着一些鳞片一样的东西,正像是寄给我们的那个快递里的玩意儿一样。 “这满地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小姑娘似乎很深沉地叹了口气:”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她带着我们进了卧室。 这一进门,我便闻到一股带着腥味的泥土味,特别奇怪。 屋里床上仿佛躺着一个人,这人在大夏天却盖着棉被,棉被捂到耳边。”大夏天的,这是?“我指着床上的人问小女孩。 小女孩说道:”那是我爸,叫韩波,就是我用他的名字寄你的快递。“说着,她上前掀开了棉被。 一股带着腥味的泥土气息弥散而来,我看着床上的人,不由吃了一惊。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我们,然而,我却不知道床上这算不算是个”人“! 床上的人身上都是紫黑色,长出鱼鳞状的表皮,原看像是一条黑色的大鱼,又像是条蛇。 男人坐起身,身上的鳞片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转头看了看闫至阳。 闫至阳皱了皱眉。男人跟我们打了招呼,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却叹道:”怕是没用啊两位。我请过大师来看,人家说我是因为吃了太多水蛇,才变成这个样子。“”水蛇?“我疑惑地问道:”你说说看。“吃了水蛇还能长出鳞片来,这特么不是神话传说么? 韩波招呼我们坐下,跟我们说起自己的奇怪经历。 韩波是塔湾村的一个渔民,居住的地方旁边就是水域,而这片水域里有不少水蛇。据韩波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很喜欢打水蛇并且吃蛇肉。 大概上个月,他吃了一条蛇。然而几天后,他的身上开始变紫变黑,体毛脱落,身上奇痒无比还发光,用手一挠身上表皮哗哗地往下脱落,家人每天都能在他的身上刮下半铁锹表皮。 人们看后惊呼,这个人由于吃蛇而变成了一个“蛇人”。一时间,传言四起,越传越神。 闫至阳听罢,问道:”你仔细想想,那条蛇是怎么来的?“韩波回忆道:”大概上个月的一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在外面不小心受了点风寒,家人也没放在心上。没过几天,我和朋友到一户村民家玩。这时候,那家主人突然惊叫起来,说是在鸭窝上有一条蛇正在吃鸭蛋,有一米多长,鸭蛋般粗。我就喜欢蛇肉,所以就上前用棒子将蛇头压住,旁边的人用石头一下子砸在蛇身上,蛇当时就不动弹了,吃掉的鸭蛋也吐了出来。随后,我到河边把这条蛇扒了皮,取出了蛇胆放进嘴里吃了,蛇肉放在水里冷了一晚,第二天拿回了家,用开水煮熟后也吃了。但是两三天后,我发现身上的皮肤开始逐渐变紫变黑,长出鱼鳞状的表皮,并且还不断脱落,奇痒无比,身上的体毛全部脱落了。十几天后,我的身上肿胀裂口,皮肤黑得像墨汁一样,我老婆每天都能在我身上刮下半铁锹表皮。如此循环往复。现在又开始长鳞片了。这情况,把我老婆给吓走了。长了鳞片后,我就特别怕冷,三伏天,也要盖着棉袄躺在被窝里。” 小姑娘此时说道:“我们为了这个四处求医问药,还到了一家大医院看病。可是治疗了一个星期,用了各种药,就是不见好转,而且还有加重的迹象,七八天就花费了7000多元钱。全国很多医师得知消息后,都纷纷来到我家,但看完我爸的情况后,又都纷纷摇头走了。不只是医生,什么大师啊,和尚啊,也都请过。但是没有人说出个什么来,都说是我爸吃了那蛇,就变成了蛇人。” “蛇?”闫至阳沉吟道,若有所思。 虽然万物有灵,但是什么动物修炼成精这种,只是神话而已,并非现实。虽然有些年数久的动物能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但是那也只是特别通灵的动物而已。蛇也是其中一种,然而这种通灵的动物,可能会蛊惑人心,导致人意外,或者怎么产生幻觉自杀之类,却不会有这种”邪术“。 这分明像是某种降头术。 “这应该跟蛇没关系。“闫至阳说道:”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蛇都没事,而这附近的蛇,不可能是什么毒蛇。当然,毒蛇吃过之后,肯定会当场中毒,并不会变得这么奇怪。除非,是某种邪术。“”邪术?“韩波将信将疑:”这,这不可能吧。“闫至阳笑了笑:”而且我怀疑你并不是吃蛇吃出的问题。你好好想想,这一个月以来,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或者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韩波回想半天,摇头叹道:“不记得,我完全不记得我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我除了喜欢吃蛇,也就是喜欢吃点鱼了。但是吃鱼更没什么问题啊,我们村里很多养鱼的,以前我也养过。”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你吃过哪儿的鱼?”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们村的,附近水域的。我们村有三家养鱼的人,这三家我都去过。因为以前我也是干这行的,跟他们都熟。”韩波说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一瓶药粉,上前给韩波洒在身上。 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瞧见他一直挠身上的鳞片。闫至阳洒了这药粉没多会儿,韩波居然不挠了,惊讶地说道:“居然不痒了!您这,这什么神药啊?” 闫至阳将药粉放在他的桌子上,说道:“这药粉你留着,以后用得着。但是这东西只能暂时缓解你身上的疼痒感觉,要想根治,我们得找出原因。我跟我同伴去你这村子里转转,能不能让这小姑娘领着我们走走?” 韩波迟疑道:“可是,从我得了这病,村里人都说我家的人都是不祥的,不跟我们来往,怕这病‘传染’,要不我老婆也不会回娘家。我怕你带着她出去,也没人理会你们。“闫至阳说道:”不碍事,我自有办法。“ 第377章 怪异的鱼塘 于是闫至阳跟我带着那小姑娘出了门。 我问小姑娘叫啥名字,姑娘说她叫韩娇,今年十四岁了。 韩娇,汗脚,额,还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了。 我们一开院子门,我给吓了一跳。因为门外站着一群围观的村民。 这小村子人少就是不好,一家发生点儿什么事,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韩波变成了蛇人,又听说有人来给他”治病驱邪“,便都来围观。 闫至阳看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大家散了吧。韩波的病可以确诊为一种综合性的皮肤病。他本来受了风寒,得了风湿病,吃蛇后引起中毒,合并成皮肤病,这种病非常罕见。所以需要调配对路的中药,针灸,拔火罐。一段时间以后,他也就痊愈了,不是什么招惹了蛇灵得了报应。正是因为他误信大仙差点送命,才耽误了救治。“我听了闫至阳的话,知道这货是在说谎。这一番话就跟《走近科学》节目组的官方解释似的。 然而,虽然这村子看上去挺发达,不是什么偏远的小村落,但是大家仿佛还是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村民们表示将信将疑,有人说,曾经有一位“大仙”对韩的家人说:韩波打死并且吃掉的是一对蛇仙中的母蛇,现在公蛇来报复了,附在他的身上,让他早晚也变成蛇,今年是脱皮的时候,要想病情好转,就得多烧纸,多向蛇仙谢罪,诚心忏悔。 不过好像忏悔也没什么用,韩波依然是这样。 闫至阳笑了笑,不跟众人多说,便让韩娇带着我们去看看那三户养鱼的人家。 第一户人家的鱼塘不大,是个退休的老工人开的,貌似主要是为了找个事儿做做而已,并无奇怪的地方。 第二户人家的鱼塘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不过这对夫妻真是非同一般。 跟土气的渔民不一样,这对夫妻很有气质,而且是俊男美女。男的长得俊美,女的柔弱可人,压根不像是干粗活的。 闫至阳似乎也很讶异,还特意打听了一下俩人的情况。村民们说,这是一对“私奔“的情侣。意思是,女的好像是白富美,叫阮小瑷。男的家庭很一般,叫张屏。俩人本来被家里人反对在一起,但是俩人都不想放弃对方,于是干脆私自逃了出来,在这地方“避世隐居”,居然当起了渔民。 听了这俩人的“传说”,我特么都以为自己在看小说。这年头还有私奔一说?? 闫至阳大概也觉得可疑,特别在俩人的家门外停留了片刻,查看了一下他家的鱼塘。 我看着闫至阳,低声道:“你为什么怀疑韩波的病跟鱼塘有关系?这倒是让我想起塘主‘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 闫至阳说道:“韩波说过,最近吃过的东西除了蛇,就只有村里鱼塘里的鱼了。所以我怀疑,可能鱼塘的鱼有问题。不过,这两家的鱼塘好像都没什么特别。” “还有一家,我们去看看。”我说道。 闫至阳点了点头:“走吧。” 于是韩娇带着我们去了最后一家。这一家倒是普通的很。中年男女,长得貌不惊人,男的姓马,俩人都貌似是普通渔民。 这一家的鱼塘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闫至阳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只是对韩娇说道:“小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们再转转看。” 韩娇看了看我们,问道:“看出什么来了么?” “暂时没有。你先去吧,我们一会儿回去找你们。”闫至阳说道。 小姑娘点点头走了。 等她走远了,我问闫至阳:“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这个鱼塘有问题。”闫至阳说道。 我伸头往下看了看,只见水清见底,能看到一条条黑灰色的像是草鱼一样的东西在游来游去。 “哪儿有什么特别。”我说道。 闫至阳四下看了看,对我说道:“这鱼塘里当然有特别,不过得下去看看。你下去吧,趁着现在没人。幸好这地方是在村子后头。” “哎你怎么不下去,等会儿要是万一被人看到了,我怎么说?”我啐道。 “就说不小心掉下去的呗。”闫至阳笑了笑:“准备好了啊。” 说着,闫至阳将我的背包从肩膀上拽下来。接下来,居然趁着我不注意,一脚踹到我身上去,将我踹进鱼塘里。 妈的又来!!我心中骂道,但是却又有一些好笑的熟悉感。以前闫至阳就是这么坑我的,擦。 落水之后,我屏住呼吸,感觉水好像不是很深,而且鱼塘也不大,然而,当我入水之后,突然感觉有点异样…… 周围的水流貌似卷起了漩涡,我感觉不对劲,于是往旁边一瞥,差点儿呛水。只见我周围全是鱼,都是一只只大黑鱼,很大,基本有一米多长,就在我周围翻滚,通体都是黑色的,就像冒泡黑水一样,而且这些鱼像是有表情似的,特别诡异。 这些黑鱼看到我,仿佛突然看到了鱼食一样,分分钟冲我游了过来。 我生怕这些鱼跟食人鱼一样,长着一口好牙齿,于是立即往一旁游过去。 然而到了水塘底之后,却发现水塘底部很美,有鹅卵石铺在水底,很清澈,只不过水底中间突兀出来一块青石板垒的长方体形状,正面还有一个竖起来的长方形,也不知道是什么。 然而后面那黑鱼群追了过来,于是我也没多想,立即从那东西绕了过去。可是绕过去之后发现水塘里面的空间很大很长,我在这儿却反而有些呼吸不上来,游了一段后看到前面有堵墙,但是仔细一看,那堵墙就是黑鱼垒起来的,还在原地扭动! 尼玛,又一群黑鱼! 然而我感觉呼吸不上来必须赶紧出去,可现在后头是那堵黑鱼墙,前面又有黑鱼追来,简直是进退维谷。 着急之下,我摸了摸身上,发现闫至阳虽然把背包给我取走了,但是讯玄天剑却留给了我。 我立即将玄天剑抓在手中,对着那黑鱼鱼墙一阵乱砍。 玄天剑的剑光闪过,那被我砍中的黑鱼墙就倒了下来,然而那黑鱼就跟没完没了似的,一直往外涌。并且跟我设想的差不多,这些鱼居然真的长了锋利如食人鱼的牙齿。 然而黑鱼的牙齿也是黑色的,让我想起了韩波身上那种颜色。我打了个寒噤,用玄天剑将这些黑鱼驱赶开来。趁着黑鱼散开之际,我立即往水面上浮上去。 但是就在我往水面上游过去的时候,不经意地往水下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就在那个石头的怪异“盒子”里,我好像看到了骷髅,人的骷髅! 浮出水面之后,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喊道:“闫至阳,水下有东西!” 闫至阳一直站在岸边,见我游到岸边,立即将我拽了上来。 我松了口气,再回头看水塘里,却发现从岸边上看鱼塘则是很正常的,里面的鱼没什么特别。然而为什么我在水下确实那副模样? 我将在水下看到的情景对闫至阳说了说。闫至阳毫不意外,点了点头,随后摸出一道破邪符,念咒拈诀,丢到水塘里去。 水波噗地发出一阵异动,水池里的鱼突然发生了变化,全部变成了大黑鱼。 “什么情况?”我吃惊道。 “这水塘被人用了邪术改变了外观。从岸边看,水里的鱼都很正常。但是从水里看,鱼却是大黑鱼,像是变异的品种,可能还像食人鱼一样咬人,而且可能有毒。”闫至阳说道。 第378章 鬼崽石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户中年夫妇有问题?”我不解地问道。 闫至阳摇头道:“不好说,不过,我猜我们要来的事情,应该被一些人知道了,这些人,或者说害了韩波的人,也想让我们得上这怪病,或者教训我们。” 我啐道:“什么教训我们,这特么就是要杀人灭口啊!要我不是有点本事,普通人掉才去,这不是就死了吗??我们得去找找这鱼塘主人问问明白!” 闫至阳立即拽住我,说道:“别,凭着这鱼塘,也不能肯定就是这俩夫妻有问题。看来,我们得回去问问韩波,是否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尤其是村子里的人。” 我俩于是从鱼塘边往回走,回到韩波家里的时候,把爷俩吓了一跳。看我全身湿透,韩娇找了个衣服给我换上。 换好衣服后,我瞧见闫至阳已经跟韩波聊上了。闫至阳问,他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得罪了村子里的人? 韩波却否认说,自己并未在这村子里结仇。 闫至阳沉吟道:“那么,多年前呢?” 韩波想了想,欲言又止。我看着这人的神色,就知道这货肯定有所隐瞒。 闫至阳当然也看了出来,便说道:“韩波,你要知道,现在你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接下来,你的身体就会开始不断流黄水,不能走动,整天躺在床上,脑袋会逐渐肿的有脸盆大小。到时候你吃饭都是个麻烦事儿,别说干别的了。” 闫至阳一番话让韩波吓尿了,迟疑半晌,说道:“要说真有什么小过节,那就是大半年前的事。可我这毛病也就最近才有的。” 我于是催促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波便说,在塔湾村附近曾经有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也不多,二十多户。 然而那村子一夜之间人都没了。房子还在,家具还在,甚至有些人家厨房里还有晚上的剩饭剩菜。 但是人却都没了。更奇特的是,那村子周围有一片小林子,林子里却似乎长出了许多石人。 之所以用“长”,是因为大家以前都没发现这林子里还有什么石头雕塑。好像凭空长出来一样。 起初大家没觉得怎么着,但是有一天,韩波路过那附近,远远地看到那些掩藏在林木中的石头佣,总觉得全身发寒。因为村里人盛传,这些东西都是从地下黄泉里长出来的。 发现石头俑之后,村里人请过风水先生来看,那先生说,他们这地方在风水地理上属“地正人狠”之地,容易出不少大名大旺之人,当然也能出大邪之人。 很可能不知谁触怒了什么恶鬼凶灵,这恶鬼派来一群“鬼崽”将附近的山石打磨成人偶模样,附身其上,将村里人都害死了。说不定村子里的人也都化成了石头。 想到这里,韩波没敢停留,快步往回走。可这个时候,他正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往林子里的石俑那走过去。 由于距离太远,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刻,韩波没看清那孩子是谁家的,只是喊了几嗓子危险。但是那孩子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拍了拍手,还是往石头群里走了。 那小孩长得很漂亮,但是韩波却不记得村里有这么个孩子。 本想上去把孩子拉回来,一则是因为那些怪异的石头让他心里不踏实,二则是万一是村里人亲戚家的孩子误闯进树林,怎么说那地方对一个三岁小孩来说也容易迷路,说不定还遇到蛇虫之类,咬伤了也是个麻烦,指不定还得死在林子里。 但是恐怖闹鬼传说,让韩波望而却步,最后没有去救这个小孩,而是假装没事一样回了家。 可是第二天,村里几个淘气的孩子往林子里去玩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孩儿被肢解的尸体。 头,身子,四肢都分了家,死得很惨。 孩子们顿时吓得一哄而散,往家里跑,跟大人们说了这事。这才有胆大的在树林边儿上看了看,然后报警。 当晚,这几个发现了尸体的孩子就开始发高烧,差点儿小命都交待了。 后来大家就在林子里围上了一层铁丝网,不让孩子们再闯进去,将那些古怪的石头人围了进去。 我听到这里,奇怪地问道:”那村子里消失的人呢?警察们怎么说?“韩波叹道:”能怎么说啊,警察查不出什么,就说这村子的人都搬走了。小孩子的事儿也没查出个结果。还有那小孩子,确实不是我们村的,我们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查来查去没结果,就这么算了。“”后来呢,这附近还有什么怪事没有?“闫至阳问道。”怪事么,也算有。后来几天,我们这儿不只是一个人听到小树林里有鬼哭声传过来。由于隔着远,也听不清楚,反正像是人的哭声。”韩波说道:”大家都说,那是那村子枉死的人在哭呢。“听到这里,我感觉这地方的事儿更玄乎了。于是我问闫至阳,不然就去树林看看? 韩波一听我们要去,劝说我们不要去冒险。 闫至阳笑道:“也许这是查到你这病来源的机会。放心,我们有办法。” 韩波将信将疑,给我们简单指了路。 于是我跟闫至阳往那所谓的神秘小林子走过去。 路上,我问闫至阳有什么线索跟想法没有。闫至阳说道:“其实这个石头俑让我想起了奇门遁甲。” “怎么个意思?”我问道。 “有一本古书上说:有奇石自土中出,俱类人形,高者不满三尺,小则约有数寸,千形万状,不可胜记。相传能祀,福人生死。”闫至阳说道:“也就是说,在远古时候,有大巫师用这些东西作为祭祀,施法的东西。这些石头上积累了灵气或者怨气。随着时代变迁,岁月千万年过去,这些石头可能就被埋葬在了林子里的泥土中。我猜测,是有人发现了这些东西,为了做法,就将这些石头俑从泥土里挖了出来。” “你这越说越玄乎了。我看这附近真不像是有这样的修道人,都是普通村民而已。”我失笑道。 闫至阳说道:“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沿着小山路往上走了许久,果然看到一处密林。林子貌似不大,但是林木茂盛。 往里走了几步,我就看到了村民们设置的铁丝网。 闫至阳上前,指了指我手中的玄天剑。我于是将玄天剑抽出来,两三下砍掉了那铁丝网。 我们俩越过铁丝网进去,走了一会儿,感觉这林子貌似比外头冷了许多。 一直躲在我背包里的干脆面君也钻了出来,说道:“这什么地方,没有鸟叫声,也没有风声。” “一处诡异的林子。”我笑道。 我话音刚落,就瞧见前头果然有隐约的石像。 等走近了看,不由吃了一惊。这些石头俑人可真不少,数数,足够三十个。 大小不一,面目狰狞,像是武士的模样。 闫至阳看罢,皱眉道:“这些应该不是远古的东西。石头俑人上都雕刻着衣服样式,像是唐宋时代的人。不过,似乎也是一些法器。你看他们的后背,有些地方还有颜色。” 我绕过去一看,果然瞧见有一部分的石头俑人身后有红色的痕迹。 “朱砂。”闫至阳说道。 此时,天色好像慢慢暗了下来。随着天光黯淡,我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压抑感袭来。 这时,突然觉得我身后有什么东西移动了一下。 我蓦然回头,没看到什么活物,只是看到一个诡笑着的石头俑人立在我身后。 第379章 续魂阵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石头人俑,后背有些发凉。 我记得刚才这石头人俑分明是在我斜后方的,而现在却挪到了我的正后方。 “闫至阳,这些石头人俑开始动了。”我低声道。 闫至阳很淡然地点了点头:“我发现了。” 话音刚落,果然那些石头人俑开始移动,而此时,几十道黑气从人俑的头顶冒了出来。 没多会儿,树林里一阵浓雾弥漫开来,将我们俩笼罩其中。 浓雾遮天蔽日,一阵阵阴风袭来,我仿佛看到恍恍惚惚的人影举着刀剑斧头喊杀着冲我俩冲了过来。 我手握玄天剑,跟这些猛扑而来的怨灵交手。然而没多会儿我就发现,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 所有的退路都被石头人俑给堵死了。 闫至阳从背包里摸出几张符咒,迅速贴到了几个石头人俑上头。 轰然一声巨响,石头人俑炸开,我赶紧躲开那些飞来的碎石。 石头人俑炸碎之后,剩下的几个却依然不断在移动变换,外加恶灵反扑,搞得我晕头转向。其实也无非是只剩下了二十几个石头人俑,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我从哪儿往外跑,那东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都会堵在我的退路上。 “闫至阳,怎么回事?”我皱眉道:“要不然就把所有的人俑都炸了!” 闫至阳说道:“这人俑比我们都高大,我没有那么多的符咒去将所有石头人俑都炸碎!跟我来!” 说着,闫至阳一拽我的胳膊,往一侧跑了去。 我也赶紧跟上。这一路跑,我发现闫至阳跟兔子的动作差不多,东一头西一头,毫无章法。由于我跟在他后头,虽然能随着他的动作躲闪向前跑,然而总是会比他慢那么一点儿,结果就慢了这一时片刻,我就好几次撞到了石头人俑上,撞得我眼冒金星。 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之后,我发现额头上多了个大包,手臂上多了几块淤青,气儿不打一处来。 不过,等我跟着闫至阳跑了许久,跑出一段路之后,再往后一看,那些石头人俑也都停了下来。只是那些怨灵之气依然在其中盘桓不去。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奇门遁甲。”干脆面君跳到我肩膀上说道:“这是一种阵法,如果误入其中,触动了机关,就会被分尸。” 听到分尸,我恍然道:“难道韩波说的那个孩子,就是无意间进了这阵法,然后就被撕碎了?” 干脆面君点头道:“是啊,倒霉孩子。” 我皱眉道:“真是看不出来,这村子附近居然也卧虎藏龙,藏着懂奇门遁甲的人?” “这么小的村子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高手。我想,鱼塘跟这个阵法,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不过——他有什么目的呢?”闫至阳疑惑地说道。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人俑后头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之后,又是树林,之后就没别的什么了。 可是我却感觉这地方比刚才那个石头阵更冷,不由地让我打了几个哆嗦。 “我说闫至阳,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很冷,仿佛有个冰箱开着门似的。”我说道。 闫至阳四下看了看,打开手电筒,将光束落到我们前方的一片空地上。 “别的地方都有植被,为什么这个地方寸草不生?”闫至阳说道。 我走上前查看一番,蹲下身摸了摸地表的土,却意外地发现有一片空地有些凉意。 这让我有些惊讶。如今是八月,地表温度都特么得三十度,就算晚上也得二十多度吧,摸起来不该是冰冰凉凉的才对。 “闫至阳,你过来摸摸,这地方很凉。”我说道。 闫至阳立即上前摸了摸地下的泥土石块,将手电筒递给干脆面君,然后对我说道:”挖开看看。“说着,我俩取出随身带着的折叠铲子,从这个发凉的地方一直挖了下去。 这一挖下去,着实让我俩惊讶了。 这炎炎夏日,地下的石块里居然有碎冰!! 一阵阵凉意袭来,顿时让我觉得刷三观了。 我俩挖了大概一个小时,挖下去了一米多深。我刚要继续挖下去的时候,举起的铁铲哐当一下撞上了一样东西,震得我虎口发疼。 我丢了铁铲用手清理了一下浮土,居然发现地下出现一块青铜板子。 当然,这玩意儿只露出了一小部分,我们并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 我俩于是继续挖下去,结果居然挖出了一只八卦形状的青铜盒子。 这盒子也不算很大,像是衣柜大小。 青铜盒子上头,浮雕着古老的符咒。由于是挺抽象的玩意儿,我看不懂,便问闫至阳这什么鬼画符。 闫至阳看了看,皱眉道:”这是逆天改命的禁咒。“”逆天改命???“我吃惊道。 虽然说逆天改命确实存在,然而这种禁术就算是能救了人的命,其反噬作用也是很可怕的,如果情节严重,估计会就此丧命。 不过这个禁术看起来是比较小打小闹的东西。”难怪,逆天改命,逆转阴阳,所以这地方在夏天会出现结冰的现象。“闫至阳说道:”想必如果现在是冬天,这片地方就会冒出热气。因为这是跟自然相反的一片地域。““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我说道。 闫至阳也没见过着玩意儿,于是我俩研究半晌,却没找到打开的机关。这青铜盒子仿佛浑然一体,毫无缝隙。 此时,一旁的干脆面君说道:”既然是逆天改命的东西,会不会是机关就在那符咒上面?“闫至阳闻言,忽然点头道:”对!试试。” 说着,我瞧见他将手指割了一道小口子,用血将那符咒反着在青铜盒子上写了一遍。 没想到这一招居然奏效了。一阵轻微响声响起,青铜盒子盖子上居然出现了一道缝儿。 盖子上的缝儿慢慢裂开,最后向两边如花瓣一样打开。 我拿着手电往盒子里一看,不由惊呆了。 盒子里居然冰冻着一个很小的婴儿,貌似是个男婴。婴儿仰面躺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这应该是真人吧?”我看了闫至阳一眼。 “是真人,好像——还没完全死去。”闫至阳说道:“我用血打开这个青铜盒子,所以血气跟这里面的东西有了某种感应。而我能感觉到,这婴儿有微弱的心跳。” “冰冻了婴儿,给他逆天改命?”我吃惊道。 “很可能是这孩子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有人将他冰冻起来,逆天改命,设了阵法给他续命。”闫至阳说道:“刚才那阵法,可能就是续魂阵。这阵法杀了人,就将人的阳寿渡给这婴儿。如果等渡完了五十年的寿命,这婴儿就会活过来。” “这么叼?那应该很快吧,杀俩人就够了。”我说道。 “渡命可不是这么算的。渡命是一比四十的比率。比如杀了某个人,夺了四十年的阳寿,可渡到婴儿身上,他只能获得一年阳寿。”闫至阳解释道。 “尼玛,这跟高利贷一样啊卧槽。”我说道:“那也就是说,要想婴儿活,必须杀许多人?” “恐怕这也是这边村落村民失踪之谜。大家都死了。都被渡命给了这婴儿。”闫至阳看了看远处,皱眉道:“塔湾村的村民说,前不久这边起了火,把村子都烧了。大家以为是天火。可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将藏匿的村民尸体带过来,一把火连同村落都烧了。” 听到这里,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特么是杀人狂魔吧?!这谁干的?变态!”我骂道。 “看来韩波没有说实话。”闫至阳皱眉道:“我大意了。我以为他在生死面前一定会跟我说实话,也就没有去研究他的心思。现在看来,这是在跟我撒谎。” 第380章 反其道而行之的邪术 “你怎么能判断他没说实话?”我皱眉道。 “他很可能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是却说自己在这附近看到了一个三岁小孩被杀,将我们的怀疑转到阴魂作祟方面。”闫至阳说道:“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他无意间撞到有人想要逆天改命,被人威胁才得了那病。也许他怕威胁他的人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所以没告诉我们实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他家说,我们要帮他的事儿么?他的表情是惊讶。显然他并不知道韩娇寄了快递给我们,也没想到要找我们来解决问题,主要是不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带走这东西。”说着,闫至阳将青铜盒子盖上,用一道锁魂符封住盖子,护住那婴儿魂魄不散。然后,带着盒子往回走。 再次经过续魂阵的时候我有点发憷,然而瞧见闫至阳居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招呼我跟上。 然而我跟上之后,顿觉神奇。这回那些邪灵恶鬼并没有为难我们,一路上平安无事地走出了这石头阵。看来这石头阵的鬼魂也跟这婴儿混熟了,把我们就当成了那个婴儿。 等带着青铜盒子出了林子,走回塔湾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回到韩波家里,韩波还没睡觉,看到我们带着那盒子回来,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你,你们哪里找来的?!“我看着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大概确信闫至阳说的话了。 他肯定是之前看过这东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在我们的追问下,韩波承认说,自己之前说的确实是谎话。 真正的情况是,那天他去朋友家喝酒,喝多了,路过那林子的时候,就想进去找个地方小解。然而迷迷糊糊里,就靠着个白色的东西撒尿。 等他提上裤子要走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前面有声音。 但是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又喝多了,也看不清前面说话的人是谁,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在哪?!“结果,接下来他就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影子走了过来。 等影子走到跟前的时候,韩波吓了一跳。这影子好像长了一张煞白的脸,就像是后来他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些石头人一样。 想到刚才自己小解的时候也是站在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旁边,难道是石头人成精? 这一想,他顿时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于是酒反而醒了一半儿。 酒醒了之后,韩波才端详了一下在自己跟前的这东西,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石头成精,而是一个人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 这时候,韩波发现林子里不只是这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不远处的空地上,另有一个人也戴着面具,正在将一样东西放进盒子里。 隐约间,韩波觉得那东西像是个婴儿,但是也不敢细想到底是什么。 然后面具人就威胁他说,如果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就会杀了他女儿。为了保命,韩波连连点头。 可这件事过去一阵子之后,一切风平浪静,韩波渐渐的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但是这货有个毛病,一旦喝了酒,就管不住嘴,特别能比比。因此,不小心将自己在林子里看到的事儿零零散散地说出去了。 等酒醒了之后,他就十分后悔。没想到大家把这事儿越传越玄乎,说什么石头成精。于是村里的人就把后山有石头人俑的地方围了起来。 然而对方可能还是认为韩波没守承诺,便不知怎么让他得了这种怪病。 也就是说,韩波这逗逼到现在不知道谁害了他。 听完了我也是无语。闫至阳让他回想一下,当晚那个戴面具跟他说话的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韩波回忆半晌,说道:”我猜测应该是个男人。因为他个子不算矮,说话声我已经忘了,当时酒劲还没醒呢,对方还压低声音说的,实在没办法辨别。但是我觉得是个男的。而且那男的手劲挺大,反正我要跑的时候被他拽回去了。“”看来你这村子不简单啊。“我苦笑道。 韩波更是无奈,苦着脸看着我们:”怎么样啊两位高人,是不是我的这病就是没办法治了?” 闫至阳摆手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其实你用我的药粉,虽然见效慢,但是坚持用几个月就没事了。不过,现在我们之所以想把那个用邪术的人找出来,是怕他在这儿再害别人,也怕你以后又不知道怎么中招,那我们就是白来一趟。” 韩波一听,顿时千恩万谢。 忙活了一晚上,我跟闫至阳去洗漱准备休息。 睡觉前,我问闫至阳怎么确定谁干的?看村子里的人都挺正常,如果说他们要是刻意隐瞒自己的气场,我们也没办法一下子看出谁是修道人。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们简单猜测一下。韩波看到的是俩人,而我们在这青铜盒子里找到一个婴儿,那这俩人可能是夫妻。而这对夫妻想给孩子续命。明天先问问这村子谁家曾经有过小孩,孩子夭折过。如果这查不到的话,那就看他们的住宅。” “住宅?”我惊讶地问道。 “想用邪术给孩子续命,逆天改命,自己的房子一定不能建造在风水吉利的地方,而要反其道而行之,建造在风水比较差或者很差的地方。”闫至阳说道。 “我去,为了个邪术也真是蛮拼的。”我摇头叹道。 “所以明天早起,到村子里看看吧。”闫至阳说道:“上次咱们只是注意了鱼塘,这次还得看看屋子风水。” 商量完毕,我俩便在韩波家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闫至阳便将我拽起来去村里溜达。 我无奈地起身,啐道:“你特么属公鸡的吧,天一亮就起来。” 闫至阳不由分说将我拽出院门。 等走到门外的时候,早晨的风将我彻底吹醒了。 我跟着闫至阳往前走,没多会儿,他便停在了一处三层小楼跟前。 我看着那三层小楼,楼房挺新,这建得挺好。 “怎么了?“我问道。 “这房子有问题。”闫至阳说道:“这地方建房子不好。这村子虽然没有高大的山,但是咱们去的那后山密林,也算是一座山,延伸下来,到这儿。山区有山区的特点,这房子建造在龙脉上。” “啥玩意儿?一座山也有龙脉?”我不解地问道。 “当然。这里的龙脉不是我们知道的龙脉。而是小范围里的龙脉。房子建造在这儿,不适宜住人。”闫至阳皱眉道:“这算是逆天之举。你看附近,那片地方是什么?” 说着,闫至阳往这小楼的后头不远处指了指。我往后一看,卧槽那好像是一片坟地啊。这房子居然在坟地前头。 而且让闫至阳一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房子,发现这房子也不是南北朝向的,而是东西朝向,真特么的一点儿都不在正常点儿上。 这时,村里有起早出来散步的老人正往我们这边走来。 闫至阳立即拦住老人,指了指这房子问道:“老人家,这房子是谁家的,难道是马大叔家的?” 这个马大叔就是鱼塘里有古怪的那位。 老人摆手道:“不是啊,这房子原本一直空置着,后来是让村里外来的一对小两口买了下来。我们都劝他们不要住进去,但是他们不听。不过也不是经常来住,偶尔住进来几天。” “小两口?”我疑惑地问道:“他们叫什么?” 老人想了想,说道:“女的姓阮,男的——忘了,对了,就是开鱼塘的两个外地年轻人。” 第381章 诡异的年轻夫妻 “阮小瑷,张屏!”我立即脱口而出道。 老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名儿!不过说来也奇怪,其他住这房子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他们俩倒是没什么事。” 我一听还死过人,于是追问这房子咋回事。 老人说,这房子最初是两年多以前村里一个叫王良的土豪暴发户建造的,一点儿不按照风水来,结果住进去没一年,自己就疯了。 王良疯了,家里人带着去看病,医生也没辙,说不知道怎么疯的。村里老人说,这可能是住这个屋里,风水不好,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于是有人就请来跳大神的大仙,在家里又是做法又是烧香,可是没多久,来王家帮忙的俩亲戚,居然也得了怪病。 而经常有人说,看到三楼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似的。于是有那么一阵子,村里人心惶惶。然而就在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村里又出事了,这次是出了人命。 有一天,有村民从这楼下路过的时候,突然就看见这小楼楼下的水沟里躺着一具死尸。 仔细一看,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疯了半个多月的王良。大家都说,这是他凶宅建造得不好,破坏龙脉罪过太大,老天爷让他发疯还嫌不够,干脆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说归说,出了人命,还是得报官。于是大家报了警。当时警察来了之后,对于村民们说王良是因为凶宅诅咒而死的说法十分不以为然。 但是等警察们勘察完了死亡现场,心里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王良死的太诡异了。 因为王良的尸体是在自己家门口外的水沟里发现的,因此警察们起初都以为王良精神失常,因此从沟上面失足掉下来摔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法医一做尸体检验,发现王良身上虽然有擦伤,但是都是轻微的皮外伤,并不是死亡原因。 而且王良死的当天,身上的穿着也很反常。 老人依旧记得当时大家看到的情况。王良是仰躺在水沟里的,上身穿着一件羊毛衫,里面是一件内衣,下身只穿了内衣裤,内衣裤的裤脚卷在了膝盖部位。小腿裸露,光着脚。 当时他死的时候是寒冬腊月,南方又不像北方,屋里没有暖气。大家在屋里都要穿着很厚的棉袄,但是王良死的时候却穿得那么少。 而且发现他尸体的那条水沟,当时里面并没有水,最浅地方的深度还不到一米五。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摔一跤之后,要从这条沟里爬出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他居然没有爬上来,反而在里头冻饿而死,也是让人十分惊讶。 警察于是去找王良的家里人了解情况。然而让大家更为吃惊的是,王良的家里居然家门大开,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接着警察找了村干部了解情况,村干部说,王良家不可能没有人,王良的老婆儿子应该就在楼上,没有出门。然而家里明明有人,却没有动静。 大家感觉情况不妙,于是警察们赶紧上了二楼,闯入卧室。 等警察打开卧室的门,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王良的老婆儿子确实在家,就躺在卧室的床上,然而俩人也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面不断地重复着“地魔龙女复仇来了,地魔龙女复仇来了!” 这一幕确实让在场的人大为意外十分震惊。因为王良的老婆儿子昨天还好端端的,也从来没有什么精神病史。 等警察尝试着跟王良的儿子沟通,却发现他也是满嘴胡话,说什么家里要塌了,屋里有喷火的龙什么的,龙还特么长了个女人身子龙尾巴。 这王良一家的怪事立即传开了,十里八村的人都听说了这怪事,一时间人心惶惶。警察为了安抚民众,开始对案件调查。 市里立即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的人认为,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凶手,一定是跟王良家有钱财跟感情纠葛的人。 于是专案组的刑警开始走访民众。然而调查的结果仍然十分意外。村民们都说,虽然王良的脾气是倔强一点,倒也算是老实人,跟邻里关系还可以,没有什么疑点。 调查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于是也就作罢了,居然被定为意外。 后来这房子就被传为凶宅,没人敢靠近。 再后来就是阮小瑷,张屏夫妇从外地来,没地方住,便跟王良的亲戚买下这房子,便宜买下来住了进去。 好心的村民们都劝说俩人不要住凶宅,但是俩人并不在意。 村民们都说,这俩夫妻估计没出多久也会疯或者死。然而到现在,俩人也都好端端的。只是住进去之后,俩人不太出入,很少跟村民们来往。 俩人没出事,大家都说,这俩年轻人可能是命硬,暂时没事,但是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然而更奇怪的是,他俩住了大半年,什么事儿都没有,反而财运还不错,开了鱼塘,这让村民们十分惊讶。 可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头。由于张屏的老婆阮小瑷很漂亮,有一天,村里一个喝醉了的年轻人就借着酒劲调戏阮小瑷。 张屏于是就将那年轻人教训了一顿。别看张屏文弱的样子,却没想到打起架来很给力,当场将年轻人揍得鼻青脸肿。 然而这个被揍的年轻人怀恨在心,第二天就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来寻事儿报仇,张屏打不过那么多人,便在不小心之间被人刺了一刀,好像还刺在心口的位置。 本来大家以为张屏死定了,都说这凶宅又要杀人了。然而没过几天,张屏康复出院,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回村民们真是大跌眼镜了。这特么太惊讶了,凶宅让王良家破人亡,却没让这俩夫妻出什么大事儿,这命得多硬。 说到这里,老人叹道:“反正命硬也不能这么作,就怕以后再出什么事。” 闫至阳问道:“对了,您说张屏心口位置挨了一刀,却没事?是不是扎得不深,只是皮外伤啊。” 老人摆手道:“不不,刀柄都没进去了,那刀子可锋利了。我们不少人都看见了,不会是假的。” 闫至阳点头道:“哦,那谢谢老人家。” 老人笑道:“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没什么。” 说着,老人也就走了。 我看着闫至阳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喂,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或者主意?” 闫至阳说道:“我知道害韩波的凶手是谁了。” “额,你不会说,就是住在凶宅里的夫妻吧?”我问道:“可我们来的时候就听村民说了,他俩没有生过小孩。” 闫至阳说道:“八九成是他们。好了,先不说这个,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想要解决怕是需要点日子,但是韩波本身就中了邪祟,如果这几天再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病上加病,再难以恢复了。” “那有什么办法,给他家里贴道符,放驱邪的东西?”我问道。 “那也不行,他本身跟邪毒融合在了一起,贴道符也会让他自己难受。”闫至阳说道:“就像是西药一样,吃了虽然有用,可有的副作用也很大,伴随而来难受啊呕吐什么的。” “好吧亲,那你想用‘中医的温柔疗法’?”我失笑道:“还有什么办法?” “走,回韩波家再说。”闫至阳说道。 我不懂他要干什么,于是立即跟着他往回走。 等到了韩波家里,闫至阳说,为了让他慢慢远离邪祟,建议他找几类人陪着他住几天,让阴气游魂远离。 因为这村里有个凶宅,又有人在逆天改命,气场紊乱,邪祟聚集,不是什么吉祥地方。对他的病没什么好处。 韩波一听十分惊奇,问到底哪些人能帮到他。 闫至阳说,第一类,是木匠。木匠是手工业者的代表,在古代是被看做神明的,尤其鲁班。而木匠的墨盒,也就是用来画直线的墨盒,更是鬼所害怕的东西,因为墨盒积累了人类的智慧跟阳气。 第二类是屠户,屠户因为自身宰杀牲畜很多,所以身上有恶煞之气跟牲畜的怨气,所以鬼不敢近身,屠户的刀也是辟邪之物。 第三类是泥瓦匠,泥瓦匠也是手工业者的代表,建造的都是阳宅,聚人气跟阳气。所以泥瓦匠的泥抹子也是辟邪之物。 第四类是恶人,这个就算了。但是俗语说,鬼怕恶人,历来在古代小说里也经常看到类似的故事,而且大家好象都知道一个说法,就是怕鬼的时候可以大声地骂脏话,于是鬼就不敢近身了。 第四类是孕妇,女人怀孕后,头顶会有三层金光护体,这是由于孕妇在人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她负责把转世投胎的魂魄带到阳间,因此,一般的鬼是无法威胁到孕妇的,不只是如此,鬼见到孕妇都会紧张地大喊:艾玛,吓死宝宝了!!然后远远躲开。 闫至阳说的第五类人,听了之后我顿时笑抽了。 闫至阳说,第五类人是邋遢的人。这个难以解释,意思大概类似这样,邋遢的人沾染了太多人世间的阳气,烟火气,尘埃。这些都是阳光沐浴过的,众人接触过的东西。鬼最讨厌。 韩波听到这里,苦笑道:“我这个样子,孕妇人家是不敢来了,也不方便来。木匠村里也没有,屠户也没,泥瓦匠——邻居就是,不过从我得病他就不敢来了。我是不是只能找个邋遢的人?” 闫至阳笑道:“那也可以,你可以趁机救济几个乞丐什么的。” 第382章 出乎意料的身份 听了闫至阳的话,这货还真的从外头找了俩乞丐回来。 这特么也太坑爹了。不过既然人家都不嫌弃臭,咱也不好意思说啥。 安置完了这货,闫至阳说道:“下午我们去找那对夫妻摊牌。有了这婴儿,就不怕他们不认账。“说着,闫至阳将青铜盒子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我看着那盒子,撇了撇嘴,想起里头冰封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婴儿,总觉得心里发毛。 我疑惑地看着闫至阳:”你说,他们废了这么半天的劲来给婴儿逆天改命,你就几句威胁的话,他们就会放弃就会承认错误?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他们做了这么多,也无非是因为这个婴儿。“闫至阳说道:”如果婴儿被我们抓在手里,他们不会不听话。“我点了点头,准备跟闫至阳下午就去张屏家里。 吃过午饭后,我跟闫至阳带着那青铜盒子里的婴儿,直接进了那凶宅。 进去之后,我确实感觉到一股股凉意袭来,跟外面的炎热十分不同。 我跟闫至阳在一楼客厅站定。 我瞥了一眼四周的装饰,比较简单,却很素雅。不知为什么,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没等我们喊人,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抬头向上一看,瞧见阮小瑷跟张屏走了下来。 俩人虽然步履缓慢神色淡定,但是看得出,俩人对我们十分戒备。 闫至阳也没说话,只是直接将那青铜盒子举起来。 此时,我看到俩人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原来是你挖走的!“阮小瑷怒道。 我心想这货怎么知道青铜盒子被我们带走了?难道去树林看过? 然而等我扫过一遍这屋里,终于明白了。屋角落里背阴处放着一处法坛,坛子前供奉着一个小婴儿的雕像。 这雕像里肯定有婴儿身上的毛发等东西,难怪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婴儿被我们取走了。 我看着两人,上前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干了什么事情,我跟闫至阳也都知道了。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来逆天改命?就为了你们的孩子?“张屏刚要说话,却被阮小瑷拽住了。我看到她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落在我身上,又像是飘忽在了我身后。”没错,只是为了救我的孩子。”阮小瑷说道。 “可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在村子里生了小孩,为什么没人发现你生孩子?从怀孕到出生,这孩子总会被人看到吧?”我吃惊道。 阮小瑷闻言,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我老家是湘西的。我原本是——落洞女。”“落洞女?”我一听这词,倒是大为意外。 熟知沈从文的人应该知道,老先生在他的书中写:湘西女性在三种阶段的年龄中,产生蛊婆、女巫和落洞女子——穷而年老的,易成为蛊婆,三十岁左右的,易成为巫,十六岁到二十二三岁,美丽爱好性情内向而婚姻不遂的,易落洞致死——三种女性的歇斯底里,就形成了湘西的神秘之一部分。这神秘背后隐藏了动人的悲剧,同时也隐藏了动人的诗。 够邪性的。落洞女传说就是被洞神爱上或者带走魂魄的姑娘。她的心上人是不食人间烟火却救人于水火的神,因此她不再为世俗的任何男子动心,只需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迎取她。 然而我认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洞神,所以这件事也让我十分费解。 阮小瑷说,自己是湘西落洞女,其实落洞女根本不是什么神灵的媳妇,而是受了诅咒的姑娘。所谓带走,其实就是让这些妹子年轻夭折,不得嫁人。 为了摆脱这个诅咒,阮小瑷十二岁的时候就从家里逃走了。本没打算与修道有什么因缘,却无意间被一个修道人救下来,带回家当养女养着。 “修道人,谁啊?”我随口问道。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阮小瑷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我大为吃惊:“我原本跟了那人回去,就改名姓陆了。” “山东陆家?”我惊讶地问道:“那,你认识陆萍吗?” “你也知道陆萍?”阮小瑷这回倒是有些惊讶:“我当然认识她,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阮小瑷说道:“这些事我不想说,陆萍的存在对陆家也是秘密。” “这是为什么?”我说道:“你去了陆家,是跟谁学的道法?又为什么来这儿?你如果告诉我,我就将这婴儿还给你。” 预感中,我觉得阮小瑷也许跟鬼蜮组织有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 阮小瑷叹道:“我去了陆家,跟随陆大少爷陆青川学的道法,这些奇门遁甲,逆天改命,也都是他教给我的。后来,我还加入了一个组织,听命于他。但是,后来我发现那组织并不简单。” “鬼蜮组织?!”我心跳加速,脱口而出地问道。 阮小瑷更为惊讶地看着我,迟疑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没错,后来我跟张屏认识了,就想跟他脱离组织一起生活。但是陆大少爷并不同意我们脱离组织,所以我俩就跑了出来,找了这个小村子定居下来。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那个所谓的诅咒根本没有完全祛除。就算我不会未婚死去,生的孩子不足六个月便早产下来,刚刚成形很难养大。而且就算以后再生,也还是这个结局。” “所以你们就逆天改命,害了那后山一村子人的性命?!”闫至阳说起这个,似乎也十分愤怒。 阮小瑷不再说话,此时张屏说道:“千错万错,也都是我们爱子心切,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但是这跟孩子没有关系,还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闫至阳叹道:“你这孩子逆天改命没有完成,现在唤醒,怕是在阳间也活不了几年。就算是长大,估计最多寿命也只会到四十几岁。” 我一听这话,惊讶道:“四十几岁,那也还好,闫至阳,你不至于连个小婴儿都不管吧?” 阮小瑷也哀求道:“是啊,我们都认罪了,也愿意付出代价,你们就饶了我的孩子吧。” 闫至阳说道:“放心,这孩子我会带回去。你们这种办法根本不能给孩子带来福报。我会带回去让人好好照顾,并且尽量给他祈福,护住心脉。你们放心——” 说到这,我感觉闫至阳似乎顿了顿,于是让接下来的话总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父母闯下的祸事,不该让孩子来负责。” 俩人听了这话,都纷纷沉默下来。 我突然想到张屏挨了一刀而没死的神奇事件,便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闫至阳这样的高手,心口上来一刀这也得死得差不多。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张屏应该是个复制人。”闫至阳说道:“复制人不只是国家特工里存在,鬼蜮组织也存在。你难道忘记水下古墓里那些能够复制人体的玉石墙面了么?那便是复制的‘器材’。想必是已经被鬼蜮组织给拿走了。” 张屏闻言点了点头。 我啧啧说道:“行了闫至阳,我早知道了,不用你来提醒秀智商。” 事情水落石出,闫至阳说,让我打电话找猎灵局的特工来,他看着夫妻二人。 我便摸出手机,想问问宁思这边的猎灵局电话是多少。然而由于这房屋里气场紊乱,居然没有信号。闫至阳见我捣鼓半晌,便说道:”屋里没信号你不会去院子里打电话?磨蹭什么呢?““哦也对。“我失笑道:”这一时间脑子不够使的。“说着,我走出屋门,到了院子里。然而信号依然不好,于是我干脆走出院子门,这才能打通电话。 可我刚挂断电话没多久,便听到屋里闫至阳的喊声传来。 我心中一惊,感觉不妙,便往屋里跑过去。然而当我跑进屋里之后,却发现阮小瑷跟张屏居然一起服毒自尽。 闫至阳上前探了探脉搏,叹道:”余温还在,然而毒药是见血封喉。“我皱眉道:”他们怎么会自杀?“闫至阳看了看怀里的青铜盒子,说道:”大概是想自杀来认罪,让我们不要迁怒这婴儿,将他好好养活吧。“我说道:”本来就不是婴儿的错,他们俩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要迁怒于婴儿?“闫至阳苦笑道:”你不懂我们国家。有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都会‘合法消失掉’,这是一种潜在的规则。“”艹,太残忍。“我啐道,看着夫妻俩人的尸体,不由唏嘘万分。 没多会儿,猎灵局的特工来了,低调地处理了现场。离开这凶宅的时候,我问闫至阳,那鱼塘里的黑鱼是什么?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那是幻术。其实鱼塘的鱼好端端的,但是他们俩故意在别人的鱼塘设下幻术,引着我们过去,也就是将嫌疑引向别人。然而,到底还是真相大白了。“”擦,只是幻术。可韩波的病呢?“我不解地问道。”你忘了,这阮小瑷说自己是湘西人,肯定是懂蛊术的。我觉得是她在韩波吃的东西里下了蛊。“闫至阳说道:”但是无论是什么蛊毒,只要下蛊人一死,毒必然会解开。“ 第383章 红窗户 如闫至阳所说,韩波的病恢复神速。一天之内,精神迅速变好,除了皮肤还有些黑之外,身体的其他功能都恢复了正常,头发也长出了些,身上的皮屑也没有了,用手触摸皮肤也有了弹性。 瞧着自己逐渐康复,韩波对我俩千恩万谢。由于他家条件不错,还付给我们五万多块钱。闫至阳只收了3万块钱,没有多收。 韩波则执意要给,说没有我们他就没命了,一定得收。闫至阳这才收下了,顺便塞到了我包里。 有了这钱,我心里高兴不少。猎灵局的特工来了处理尸体,闫至阳接待他们,我则在一旁琢磨这些钱,心中挺乐呵。 干脆面君此时从包里跳出来,在我耳边说道:”喂喂,刚才在屋里,那俩人本来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畏罪自杀呗,这能怎么。“我说道:”这事儿不是经常有么?“干脆面君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当时闫至阳还在里面呢。“我愕然道:”你怀疑是闫至阳干的?不可能。他再怎么牛逼,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你当我瞎啊?“干脆面君点头道:”你就是瞎啊。“”哎卧槽,你再说我就没收你那一袋子开心果。“我啐道。 干脆面君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还记得佟亮的那个装逼扇么?“”记得,怎么?不是被闫至阳带回老家‘收藏’了么。“我说道。 干脆面君说道:”那把扇子虽然材质不寻常,可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更不是古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留着?“这一句话倒是给我问住了。闫至阳似乎也没有特别说过这件事到底为什么。而我觉得既然亮逼死了,那扇子在谁那儿都不是什么问题,也就更没多问。”那你觉得他为什么留着。“我问干脆面君:”我是感觉这事儿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干脆面君冷哼道:”虽然我在书包里也没看得太清楚,但是我似乎瞥见闫至阳从背包里拿出过那把扇子。就在刚才,你跟阮小瑷说话的时候。“我愕然道:”他拿出那扇子是什么意思,而且你确定他是拿出了那把扇子?“干脆面君冷笑道:”也许我是想太多了,不过那俩夫妻就算是认罪,声称自己是鬼蜮组织的人,为什么还把陆萍等等人都扯了出来。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这有什么奇怪,她就是陆青川的手下,有什么奇怪?“我说道:”我本来就觉得那陆家人奇奇怪怪,现在证明陆大少爷就是鬼蜮组织的首领,我倒是觉得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在外头打电话的时候,人就出事了。“干脆面君说道:”难道你觉得正常么。“”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回头看了看猎灵局的特工们,看到他们正跟闫至阳聊天,然而几个人都没看出什么端倪,已经将夫妻俩的尸体装殓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我定了定神,说道:”如果真有问题,猎灵局的人会查出来。他们没说什么,就说明阮小瑷夫妻俩是真的自杀,不是闫至阳害死的。“干脆面君摊手:”OK,你觉得没事就没事。反正你跟闫至阳是真爱。“”啊呸!“我啐道。 说到这里,闫至阳走了过来,对我说道:”事情搞定了,咱们可以走了。那个婴儿我已经给了猎灵局的人,想必他们会妥善处理。“我突然问道:”闫至阳,我昨天翻你包,还看到你带了亮逼的那把破扇子。“闫至阳神色不变,很淡然地说道:”哦,小寒拿那把扇子玩,我觉得不太好,就给他抢了过来,随手丢进包里,也忘了拿出来。“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听了闫至阳的解释,我倒是也略略放下心来,然而一时间有些沉默不语,不知说什么才好。 闫至阳说道:”事情完结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儿猎灵局会处理好。“于是我俩带上干脆面君往回走。一路无话,很快回了西塘。 从机场回来,想起要见到陈清姿,我心情居然很不错。 然而想起这几天陈清姿居然都没接我电话,不由有些郁闷,这货干什么去了? 正往南栗骨香走,转过一个比较热闹的街角,我吃惊地看到一位老奶奶摔倒在地上,于心不忍,上前去挽住奶奶一只手,心想反正我不怕讹,身后有闫至阳呢。 不料,老奶奶转过头看了看我的衣服,恶狠狠地甩开我的手:”滚开,别打扰我做生意!“卧槽!我吃惊地跳开,对闫至阳说道:”这世界啊真特么的恶意满满啊。我怎么了,我像是没钱的吗??“闫至阳笑道:”特像。“我俩一路聊着,走到南栗骨香的店门口。正要进门,却见老道从外头匆匆忙忙地往店里赶。 老道跑到店门口,一眼看到我俩,说道:“你们这么早回来了?快快,跟我去看看陈丫头!” “师父,出什么事了?”我看他的脸色难看,也不由心中紧张。 “厉笙歌说陈丫头有点不对劲,我也不知道,就从外头回来看看。”老道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 想起陈清姿最近都没接我电话,我不由更紧张起来,赶紧跟着老道进了后院,找到陈清姿的房间。 进屋一看,厉笙歌也在。而陈清姿此时正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地下。 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陈清姿的穿着十分诡异。她穿着暗红色的旗袍,画着浓艳的妆,不像是现代妆,更像是民国时代那种妆容,像我们小时候在老式年画上看到的那种女人妆。 “怎么会这样,厉姐姐,陈清姿她怎么了?“我问道。 厉笙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这跟一样东西有关系。“说着,厉笙歌回身从桌子上取来一只精致的泥人娃娃。 我瞧着这娃娃,不由吃了一惊。这娃娃的打扮,妆容,跟陈清姿很是相似。 我愕然看着这娃娃,迟疑道:”这,这不会是又一个什么傀儡吧?“”这倒不是什么傀儡娃娃,而是真正的泥人娃娃。但是我却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厉笙歌说道:”我也没看出这娃娃有什么特别。似乎并无邪气萦绕。“老道看了看陈清姿的情况,叹道:”废话啊,邪气都到陈丫头身上了,这娃娃上能有什么。“”师父,猪婆不会有事吧?“我担忧地问道。 “不好说,反正现在看来陈丫头是被邪灵迷惑住了。“老道沉吟道:”想必不是一般的东西,否则也不能迷惑住陈丫头。““那怎么办?“我追问道。 老道沉吟道:”这样,今晚你呆她屋里,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大白天的,邪祟肯定不敢出来。等晚上就开始活动了。” 我连忙点头,看着陈清姿呆滞的神情十分担心。 按照老道的说法,我陪着陈清姿呆在了屋里。 闫至阳忙着处理别的事情去了,老道不知道在屋里忙活什么。厉笙歌给陈清姿配药,干脆面君自己出去玩了。 一时间,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然而陈清姿依然那个呆呆的样子,给她喂粥,也不见她喝下去。 我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到桌子上,顺便瞥了一眼台历,顿时吓了一跳。 今天刚好是农历的鬼节。再看陈清姿的脸色,我不由打了个突。 此时,夜幕降临。我却看到窗户出现一片大红色,就像是太阳光芒。 但晚上哪里有这么大的太阳光。转念一想,我又想可能是红色的射灯。但又觉得这附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红的灯。 我回头看着红色的窗户,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鬼故事,说一个女鬼有红色的眼睛,现在就好像外头有个红眼女鬼正盯着我们看。 第384章 惨梦 我壮着胆子掀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然而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我再次回到陈清姿身旁,不经意地一瞥,吃惊地发现她后背上有个青的五指印。 卧槽,什么东西进来过? 我特么就奇怪了,闫至阳的家里放着那么多辟邪的玩意儿,难道就有鬼不怕,还敢大大方方地闯进来?! 她何以这么叼? 想到这里,我决定学学闫至阳的梦境透析术,进陈清姿的梦境里看看,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到底什么东西控制了陈清姿。 想到这里,我用玄天剑割破手指,对准陈清姿的额头画下血符,念咒拈诀,慢慢将自己的意识跟陈清姿的意识混合为一体。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是陈清姿,但是,我却像是躺在学校寝室的床上。 寝室还装着那种吊顶的回转头的风扇,呜呜作响。 我感觉我,也就是陈清姿,睡的是下铺。然而,我却像被鬼压床一样,始终有东西压着我不能动。 最恐怖的是,床头站着个女人。这个时候我全身不得动弹,然后那个烫着复古波浪发型的女人就一点点弯腰把头往我脸靠。我感觉楼道灯是开着的,门上的通风小窗有光照进来的,然后我这边的床对着门,床尾有一个一人高三层的铁橱柜挡着。 一切十分逼真。我拼命地用力想把头偏到另一边避开那个女人,然而我感觉脖子跟水泥似的硬的根本掰不动。眼见着那个女人青白色的脸就要隔着蚊帐贴到我脸上了,我深吸一口气,手脚突然回力,一下就坐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寝室,却什么都没有。 我在梦里仿佛从学校宿舍里走了出来,一路往外头走。 然而出了这学校大门之后,眼前的景象变了。出现了一座小山村,村子旁边一条河,河边有一艘红色油漆的船,很新,但是船上没人,就这样在河两岸来回漂。 我看了半天,感觉不知道咋回事,正想往回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白鞋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那红色船头。 她的指甲很长看起来非常恐怖,青灰色的长指甲卷曲着,看着有点像干尸。 那女鬼的样子我看不清楚,只看到她冲我伸出手,但是突然地,全身被火焰吞噬,没多会儿居然化为灰烬。 我正想继续追寻下去,却突然感觉一阵向后的力道,仿佛把我从这梦境给拽了出来。 我立即睁开眼,看到陈清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切没什么不正常,窗外的红光消失了。 我擦了擦冷汗,心想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居然将我从陈清姿的梦里推了出来。 我看着陈清姿的神色,心想梦里的女人是谁呢?跟陈清姿有什么关系? 我回忆着起初躺着的那寝室,感觉不像是现代的学校,更像是民国时期的那种女校。 因为走出校门的时候,我看到周围的建筑,很像是西洋教会学校的风格。 就在我回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软绵绵的女声:“都不老,都不老……” “都不老?”我喃喃自语道,循着声音找过去,只是看到了那个民国装扮的人偶。 艹了,我就不信这人偶能翻天! 于是我拿着人偶,连夜敲响闫至阳的房门,让他帮忙查查看,这人偶是哪儿卖的。 闫至阳无语地看着我:“深更半夜的,让我到哪儿去查?明天一早吧。你放心,我看过陈清姿的情况,只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 我说道:“好,那就等明天一早吧。” 我只好再回到陈清姿屋里呆着,迷迷糊糊等天亮。 不过再睡过去的时候,却没什么怪事发生,一切都很正常。 到了第二天一早,陈清姿依然睡着。 我想起昨晚的怪事,便将老道叫了过来,说了说自己的怪梦,然后问“都不老”是什么意思。 老道琢磨半晌,说道:“都不老,我好像是听谢星河提过。老小子去的地方多。他好像提过,南京有个小吃叫什锦豆腐涝,很出名,豆腐涝在南京又称‘都不老’,在南京话中就是豆腐脑、豆腐花的意思。什锦豆腐涝的特点是在豆腐脑中加入什锦菜,表示前程似锦的意思。你听到的是不是这个?” “什么?”我愕然道:“师父你特么逗我?难道那邪祟想吃南京小吃了?” 老道笑道:“不一定是这意思,说不定这邪祟之前是卖这个小吃的。” “师父,能不能给陈清姿直接贴个道符,把那邪祟引出来?”我问道。 老道摆手道:“不好。那样虽然能让邪祟得到重创,但是也会影响到陈丫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都不老,这玩意儿西塘也有一家。想必我们能引出那邪祟来。” 说着,老道让闫至阳的手下买一份回来,然后便放到了冰箱里,同时又去找人要了墨斗线。 忙活完这一些之后,已经到了中午,而闫至阳也已经查到了人偶的来处。 人偶是陈清姿在夜市买的。而且这人偶很像是张艺谋的电影,《金陵十三钗》里的一个角色。更吓人的是,这人偶虽然是陶土做的,但是里头却有人的骨灰的成分。 听到这里,我有些心惊胆战。骨灰,南京,金陵十三钗,难道这是个民国女鬼,豆腐西施? 可这跟陈清姿有什么关系? 猜来猜去,也不知道这邪祟想干什么。老道说,也别多想了,先把那邪物拘出来再说。 于是到了晚上,老道拿出借来的墨斗,把里面的墨斗线全拉出来,将陈清姿屋里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然后老道走了,让我在这儿等着。 等来等去,我有点犯困了,于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夜半三更,我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这响声貌似突然而来的恶风暴雨,伴随着风雨声,四面八方传来撕咬声、哭喊声、大笑声,好像有一群女人在一会哭,一会笑,十分瘆人,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反反复复,如果是一般人,估计早吓得浑身发抖哭爹喊娘。 然而见惯了这种情况的我反而不怎么害怕了,于是端坐在床头,握紧手中的玄天剑。突然,一个黑色怪影破门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我抡起玄天剑使出浑身气力朝那黑色怪物砍去,只见那黑影忙缩了回去,惨叫声顿时响彻房间,半个小时后才渐渐平息。 我松了口气,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门口血流满地奇臭无比。我皱眉顺着斑斑血迹找了过去,居然看到那泥人人偶碎在地上。 我疑惑地想,昨晚为什么没见过任何清晰的鬼影,只是看到一团黑气? 正收拾地上的东西的时候,我听到床上一阵响动,回头一看,陈清姿居然醒了过来,慢慢坐起,迷迷糊糊地问道:“豆芽?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猪婆!!”我立即跑过去,端详着她问道:”你没事了?“”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感觉有点冷。“陈清姿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大夏天的,怎么会这么冷。“”你被鬼上身了。“我无语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鬼。“”鬼上身?“陈清姿啼笑皆非:”谁敢?!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我开了灯,指着地上碎成一团的人偶:”那人偶你从哪儿弄来的?“”人偶,怎么碎了?“陈清姿皱眉道。”你还说呢,那人偶是人的骨灰做的。“我皱眉道。 第385章 人偶的喻示 ”什么?!“陈清姿吃惊道:”骨灰?可这种人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许多个在卖。别是所有买了这人偶的人都像我一样了吧?“”你在哪儿买的?“我疑惑地问道。”西塘夜市啊。大概昨天晚上吧,我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摆摊卖人偶,说是《金陵十三钗》的手办。“陈清姿说道:”其实我根本不喜欢那个电影。但是看那个小姑娘很长时间没卖出一个,觉得有点可怜,就去买了。“我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先睡会儿,等天亮了再说。“陈清姿却翻身下床,说道:”我可不想再睡了,我觉得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屋里怎么这么乱?“我苦笑半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陈清姿也是心中惊奇。 等天色大亮,我将房间里的碎末倒了出去,整理了一下房间,跟老道说了昨晚的事情。”师父,你说这人偶上,附着的难道是民国的鬼魂?“我问道。”你傻么。闫小哥都说过了,这人偶里包含人体骨灰成分,也就是说,用人的骨灰烧制的。“老道说道:”别说民国时期的人,就是十年前的人的骨灰也不好找。这人偶是新的,说明骨灰也是新的。“”难道是有人杀了人,将骨灰混在人偶里?“我打了个寒噤:”可我梦里梦到的民国情景是怎么回事?“老道说道:”昨晚我想过了,如果这骨灰只是单独一个人的,那么附着在上头的阴魂也只会是一个。单独一只恶灵的能耐没有那么厉害,除非是很多人的骨灰混合在一起,然后你看到的那个梦境女鬼,是所有邪灵的主导。红船的意思,我还真不懂。一般是渡魂,阴婚,或者跟情色有关系。“我听到这儿头都大了:”师父,你说这鬼有意思没,什么事儿不能直接说,非要弯弯绕绕的搞什么象征意义。让人猜半天,累死。“老道笑道:”如果能自己说,还需要让人猜?这些人的骨灰被混合在一起,阴魂已经被破坏,没办法像正常鬼魂一样给人类传递信息,只能用残留的怨念来提醒我们。我们现在来研究一下,南京,金陵十三钗,女学生,能想到什么?“”张艺谋的电影。“我耸耸肩。 老道说道:”金陵十三钗这个故事,是从一个黑暗历史事实来演变出来的。1939年,日本人轰炸大后方,南京陷落,金陵女子大学的一个女教职工,或者管事儿的老外,就收容了许多难民,并保护学校女生。然而,跟很多影视剧演的一样,日本人很喜欢咱们的花姑娘,经常进学校骚扰非礼女学生。然后这个女校长什么的就开始保护学校女生,并跟日本人进行谈判,说是同意出几个妓女跟日本人做交易,只要送出去这几个人,日本人就不能再来骚扰女学生。然后电影里就演,这十三个妓女救了南京城幸存的所有人。虽然故事有点操蛋,不过我想,也许这个怨灵要表达的类似这个意思。” “表达什么意思,十三个小姐救了不少人?”我苦笑道。 老道摇头道:“不,我想这个人偶怨灵突出的是——一个女人想保护其他人,然而最后没奏效,反而大家都死了。也许南京那边现在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比如,跟学校和老师有关的事情,惨案,黑幕,却并不为大家知道。” “阴魂求助?”我沉吟道:“师父,你这脑洞是不是开得有点大。” 老道嘿嘿笑道:“这是最可能的情况啊。那总不能说还特么的有个讨厌日本人的女鬼吧。再说,那种奇葩鬼也不会找上陈丫头。我还是觉得这些人的怨念想要释放出来,让我们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猜不出到底是什么。” “师父,那我们怎么查啊?”我问道。 “反正这些怨气也没了,你想不想查都没什么关系。”老道说道:“随便你了。” “哎师父,做人不能这样好吧。”我说道:“既然遇见了,怎么也得帮忙解决下吧。” 老道说道:“那你可能要到南京去查了。况且这可没什么线索。” 陈清姿说道:“也不能说没什么线索,我倒是看到了那个卖人偶的小女孩。可是她真的年纪很小,十二三岁的样子吧。豆芽你不是会画肖像画么?干脆按照我说的画一张出来看看。” 我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 说干就干,陈清姿描述那小姑娘的长相,我给这小姑娘画了一张像。 画完之后,给陈清姿看,陈清姿惊讶地点头说道:“豆芽,你别的本事不咋地,画画倒是不错。嗯我觉得有八分相似。” “那我们把这个小女孩的照片给警局送去,查查这是哪儿的小姑娘。”我说道。 于是等九点一过,我跟陈清姿就去了警察局,利用哥在灵调局的身份,警察麻溜儿地就给查了。 然而事情的结果让我们有些意外:这小姑娘失踪了。家长已经报警半个月多,但是依然没查到小女孩下落。 “失踪了?”我有些惊讶:“那她原本是哪儿的人呢?南京?” “好像小姑娘原本不是南京人,是广西人。但是去年这小姑娘家乡小城起了大火,不少地方都毁了。学校也烧得差不多,所以就有个搞慈善的企业家去了那边,跟一部分失去家长,或者单亲没办法抚养小孩的家庭签了合同,把孩子带来南京上学,好像还开办了一个什么民族女子私立学校。”警察跟我们说道:“你们可以去查查,叫什么助学达人。””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问道。”叫陈丽。“警察说道。 我俩知道这情况之后,立即去查了查新闻上的那位什么助学达人。 回来打开电脑,我跟陈清姿查了查这位什么慈善家。 这慈善家叫封秋,建立了一个助学网,貌似不只是给边远山区的孩子提供上学机会,国内各地,只要是贫困生他似乎都有份儿资助。 这货还是个网络名人,各家网络媒体HIA报道过他,说什么自从网站创办八年来,资助贫困学生五千余人,共接受逾一万名爱心人士捐款八百多万元。 “助学达人”、“人间天使”,媒体极力报道了他的助学事迹,他的事情因报道而广为传播。 我跟陈清姿看到网站上孩子们渴望求学的眼神,网页上方不停滚动的“捐资助学,造福桑梓”的文字,也有点钦佩。 “这个人还真挺好,好像救助了不少学生。“陈清姿说道。 “也不是我想恶意揣测他啊。“我看着网络页面上留的账号说道:”这家网站的捐助账号是个人的工行账号,我觉得有些奇怪。反正听说过不少骗人的事儿,我不太相信这货。” 陈清姿说道:“这捐款账号还有规定么?” “也不是,但是一般来说,这种慈善机构会正式去民政部门申请注册,申请公共账号。不过也说不定,也许这样汇款方便,也能方便对方根据实际情况,安排资助金的使用和分配。”我沉吟道:“我看这个学校是在南京,要不我们去看看?” 陈清姿耸耸肩:“去就去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看,这有合影。” 陈清姿指着页面上一张学校教职工的合照。 我随意瞥了一眼,看到创始人封秋在中间,其他的多半都是男老师。 只有一个是女老师。我的目光落到那女的身上时,突然吓了一跳。 因为那女人的发型,跟人偶很像。虽然模样不同,但是女老师仿佛也是喜欢复古民国风的衣着,在照片上居然穿着一条堇色短袖改良旗袍。 陈清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惊讶地说道:“豆芽你看,这个女老师的衣着,是不是给碎了的那个人偶特别像?” 第386章 纸人技 我仔细一看照片上的女人,还真特么是。很像。 “那看来这个学校更有问题了。”我沉吟道:“我们去看看!” 决定之后,我去找闫至阳说明情况,然而闫至阳却不在。这几天这货好像忙成狗。 老道说,既然是这点小事,让我跟陈清姿自己去就行了,自己不跟着了。 我心想这敢情不错,调查一下,还能跟陈清姿去南京玩玩。 于是我俩带上干脆面君便上路了。 由于媒体报道得不少,因此南京民族女子学校还挺有名。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学校。不过这学校并不在南京市区,而是在高淳区的淳溪镇。高淳老街附近。高淳老街又称淳溪老街,被誉为“金陵第二夫子庙”。 夫子庙建学堂,倒是有几分雅趣。而且远离喧闹繁华的市区,两旁建筑为砖木结构,上下二层,风格很具皖南徽派风貌。 我跟陈清姿沿着这老街往前走,瞧见周围分布着成片的明清建筑群,这些古建筑傍水而列,粉墙青瓦、飞檐翘角,配上精美的砖木石雕和传统的书法牌匾,古朴典雅,是十分雅致的地方。 陈清姿笑道:“没想到这地方这么美。” “是啊,美丽的地方,倒是让我不忍心揣测这儿藏着什么邪恶了。”我说道。 正说着,果然瞧见前方出现一座学校。这学校是改建的,能看出翻新的痕迹,建造得像模像样,站在门口一看,校舍整齐,挺不错。 我们俩想进去,然而门卫老头不让,以为我们是媒体记者,说什么学校是安静的地方,为了避免学生被打扰,以后拒绝媒体采访。 被挡住之后,我跟陈清姿站在校门口端详半晌,陈清姿说道:“豆芽,你看出什么不对没有?” 我摇头道:“没有。” 陈清姿说道:“我也没看出。我们进不去怎么查?” 我也是一筹莫展。这时候,却突然瞥见门口斜对面的小书店。 那书店门里有个小女孩正往这边张望,似乎刚才盯着我跟陈清姿的背影。发现我们看她,她才突然缩回店里。 我跟陈清姿对视一眼,便几步走了过去。 正要进书店,却见一个小孩突然从里头冲了出来,往巷子尽头跑了过去。 “喂喂,等等!”我发现那小孩正是刚才看着我们的小女孩,便大喊一声。 然而小孩似乎受了惊吓,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我俩只好追上去,跟着她拐了个弯儿,跑进一条小巷,将小女孩拦住。 我一看这小姑娘,十二三岁的年纪,眼睛很大,长得挺漂亮,但是脸上却满是惊恐之色,脸颊上还有点泥灰,头发有点乱,衣服看上去挺整洁,但是裙角上沾了一些泥巴。 “小妹妹别怕。”陈清姿俯下身来柔声道:”刚才你是不是想跟我们说什么?你是这个女子学校的学生嘛?“小姑娘点了点头,但是片刻后似乎反应了过来,惊慌地又摇了摇头。 我不解其意,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小姑娘看着我,似乎有些害怕,便躲到了陈清姿身旁。 我苦笑道:”这个看脸的年代真是无语。好吧,猪婆你来问。“陈清姿将小姑娘轻轻拉到身旁,柔声道:”小妹妹,你刚才为什么偷看我们?有什么事找我们帮忙吗?““姐姐,你们是记者吗?“小姑娘终于说话了,声音清晰,眼神里的惧怕也消退了。”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来找一个小姑娘的。“陈清姿柔声道:”她从这个学校失踪了,我们想找这里的老师问问,但是门卫没让我们进去。“小姑娘忙问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叫高雯,小姿,还是陈丽?我知道这三个人都不见了。“”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道:”我们要找的叫陈丽。“小姑娘的脸色白了白,欲言又止。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寻常。 于是我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知道这几个小孩失踪的真相。 小姑娘犹豫半晌,说道:”我叫刘媛,我是个孤儿。去年我跟着校长,也就是封秋来到这,他说要给我们学上,给我们交学费请老师,还给生活费。但是,他并没有按照原先说好的,把生活费给我们,反正今年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但是,听说我们学校都上新闻了,说很多人捐赠钱。“我听到这里,皱眉道:”难道这个封秋对外提供的受助图片是假的?这老东西,什么意思?“刘媛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他跟我们说过,说要领助学款和生活费的话必须去他家,我说不敢去,封秋就取消了我的资助资格。现在我没钱吃饭了,也就从学校里偷跑了出来。“”妈的,这个禽兽!“我啐道。虽然早就听说过一些变态喜欢小学初中女生,恋童癖,没想到这个恶心的慈善家也是这样。想必很多懵懂的女孩子被他给骗了,由于五处可去,也只能忍着。 陈清姿更是气愤,叉腰骂道:“老东西,看我去拆了他学校招牌!!”说着,这货就往外冲。我跟刘媛赶紧拉住她。 我无语道:“你去了能怎么样,咱们现在没证据,能拿他怎么着?” “人证不是有么?这小姑娘啊!”陈清姿嚷道。 “你想想,如果你是警察,会特别相信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的话?”我叹道:“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抓住这老变态的证据。” 此时刘媛也说道:“对啊姐姐,前阵子我还想去报警来着,因为我认识的三个同学都不见了。但是被校长发现了,还找人打了我一顿。脸上的伤前几天才好呢。” “什么?老变态还打人??”陈清姿更怒了:“豆芽,你说我们怎么教训他?!”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整变态的主意来。 “猪婆,虽然修道人不能用邪术,但是,傀儡术却没什么规定。”我笑道:“我们今天就跟着这变态,晚上吓唬吓唬他,顺便去他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陈清姿当即拍手道:“好主意!” 打定主意后,陈清姿更来了兴致,带着刘媛找到住处,给小姑娘洗了洗澡,换上了一件新衣服。 这一打扮,我瞧着小姑娘更漂亮了。而刘媛明显比正常的十二岁的小孩成熟机灵得多。这货很会看脸色,嘴也挺甜,一下午的时间,就跟陈清姿混熟了。 刘媛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封秋的住址,因为他会跟学校的学生说,想要生活费,就去他家里拿,然后告诉他家的住址。 有了地址便好找了。我跟陈清姿找过去一看,卧槽这孙子住的地方不错。虽然不是什么豪宅别墅,也算是高档小区。 没有门卫,然而到处都是监控。我们仨进去之后,刘媛带着我们到了封秋住的楼下。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不少摄像头。 现在是傍晚五点,天色没黑,貌似老变态也没下班。 陈清姿问道:“豆芽,你想怎么整他?” 我嘿嘿笑道:“猪婆,你还记得我师父说的纸人技么?” “哦,不就是将剪纸或者叠成的纸人当做傀儡去吓唬人么?”陈清姿说道:“你想用纸人做什么?” “先进了老变态的家门再说。”我说道,俯身看着刘媛:“小朋友,哥哥跟姐姐都是魔术师,这回要通过魔术进那坏人的家里,帮你教训他。所以你千万不要将今天看到的魔术说出去啊,如果说出去了,哥哥姐姐就有麻烦了。” 谁知小姑娘翻了翻白眼,说道:“大哥哥,别骗我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世上有什么魔术能变去别人家里?哥哥跟姐姐一定是懂什么法术吧。” “法术??”我愕然道:“你个小孩子信这些。” 敢情无神论的课本没啥作用? 刘媛笑道:“我是广西人啊,小时候在山里什么稀奇的事没见过。” 陈清姿在一旁笑抽了:“好了豆芽,那纸人你带了么?” “笑话,古镇啊,肯定有这种民间艺术作品。”我笑道。 我们记下了这变态的住家位置,又记住了监控的位置,这才回头去古镇街上找卖剪纸的。 很快找到一家老式手工剪纸店,是个老人开的,所有的纸张都是人工剪出来的。 我们进了店门,老婆婆看了看我们,说道:“我正要关店门呢。小伙子,想要买点什么?我这都收得差不多了。” 我笑道:“老婆婆,我们想要定制四个纸人,不用太复杂,简单剪出来个样子就好。” 说着,我从手机百度上搜出来黑白无常的图片,递到老人跟前:“我要四个他俩的纸人,不过不要手中拿着锁魂钩,拿着扇子就行。” “黑白无常?”老人家吃惊不小:“第一次有客人要这东西。” 第387章 衣冠禽兽 我笑道:“这不是鬼节刚过么。我朋友大爷的忌日,说是要剪俩黑白无常,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风俗。” 老人虽然觉得无语,但是见我们要的急,也就立即着手开始做。 到底是行家,老人家三下五除二,很快地就剪好了四个黑白无常一样的纸人,而且还拿墨色给我们涂了墨,俩黑俩白。 我拿在手里一看,不错,神情,袍子,样貌,甚至还有手中的扇子都剪得惟妙惟肖。 陈清姿看着我手中的纸人,疑惑地说道:“豆芽,你拿这个——能有什么效果?” “有没有效果,晚上你看看就知道了。”我笑道。 我们拿着纸人再度回到变态家楼下。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由于之前看过监控的位置,这次我们俩让刘媛在住处等候我们,我跟陈清姿则绕过监控,到了变态家门前。 我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学校也已经放学了,不知道封秋在不在家。 于是我上前按了按门铃,然而并没人来开门。 这一层只有两户人家,另一户人家家门紧闭,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家。”撬门进去。“我低声道,利索地摸出一根别针,熟练地运用上了之前跟闫至阳和老道学到的开锁技术。 现在的防盗门也不是那么难开,没多会儿我便打开门,将防盗门微微拉开一道缝儿。 屋里一片漆黑,看来封秋没回来。 我俩猫进去,打开手机微弱的光向屋里照了照,卧槽这孙子住的不错,装修豪华,大电视墙,单独的一处健身房。 还真特么的奢华。看到这里,想起刘媛说的情况,我俩都很气愤。 这时候我不再迟疑,直接将那四只纸人身上画了血符,念起咒语,将四只纸人丢向客厅的四个角落。 陈清姿看着我瞎鼓捣,问道:”豆芽,这四个纸人能起什么作用?“我笑道:”等着看吧。“正说着,我们听到门外好像有人掏钥匙的声音传来。 于是我跟陈清姿四下看了看,躲到了阳台上。 这逼阳台建得跟小花园一样,大概是为了发财跟营造好风水,阳台上还有一处流水的风水假山。这假山倒是好,差不多一人高,我们俩都不是胖的类型,正好躲在山石后头。旁边是盆栽,将我们俩挡得严严实实。 貌似封秋开门进来,走进了客厅,脚步声慢慢往阳台这边响起来。 我心中一惊,心想这孙子今天难道要来阳台浇花? 想到这里,我拉住陈清姿,将她抱到胸前来,为了更好地躲起来。 陈清姿似乎也不咋反对,就让我这样抱着。 然而封秋并没到阳台上来,好像只是走到了阳台落地窗前就停了下来。 我透过盆栽的枝叶往外看,瞧见他走到了落地窗前的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 由于现在是夏天,落地窗开着,我们的距离只隔着一道纱窗差不多。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封秋的电脑屏幕。 我瞧见他打开QQ,似乎正跟一个人聊天。此时,我看到对话框里,对方发来这样一句话:“你们那儿做助学,是不是还有其他能得到的东西什么的?” 啧啧,我看着那货的留言,心想这是干啥,不太对劲啊。 果然,我看到封秋回答说:“你想要什么呀?” 那人继续说道:”听说你们这儿不一般啊,比如——有什么小姑娘之类的……“卧槽真龌龊!我心中暗骂,看到封秋回复道:”没错,如果你能拿出两万或者是三万,我们这边就能够提供一名中小学女生,到你那儿陪你过寒假或是暑假”。 看到这儿,我简直想冲出去暴揍这傻逼一顿。但是机会难得,我想了想,这对话记录也许可以当做证据,等我们收拾了这变态,就可以将这证据给警察看,也好给变态定罪。 我让陈清姿也仔细看着,我俩眼神儿都不错,看着这货跟那人聊天。对方好像是个什么老板,想要资助学校40万元。 原来这群打着慈善名义的货色来“助学”过很多次,有吃有喝有住还有小姑娘玩,这是变相的犯罪。 得知对方有捐款意向,没交流多久,封秋就明说“可以提供SEQING服务”。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他还在网络聊天时,用手机对着摄像头播放了一段他侵犯女童的视频。 “你们过来考察捐款,我给你们提供所有的生活设施,还给你找个小姑娘陪着。”也许生怕对方不相信,封秋陆续从网上给他传了十多部他拍摄的不雅视频。 陈清姿看到了,牙齿咬得很响,悄声骂道:“这禽兽,猪狗不如!”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瞧见封秋正专注于跟那人聊天,并没发现我们。而从视频上看,被封秋侵犯的小姑娘至少有七人以上,都是十多岁的孩子。这么多的不雅视频总可以证明,封秋确实在披着公益外衣下,干着令人不齿的勾当。 看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怒气,便暗中念咒拈诀,驱动那四个贴在墙角的黑白无常纸人。 此时,那四个纸人在咒语之下变幻增大,生出四个真人大小的幻象来,就像是地府里的黑白无常一样,四个人分四个角站立,然后每人拿出了一把扇子,在向屋内扇风。 陈清姿悄声道:“豆芽,这是什么意思?” “四个纸人我都用了聚阴术。咱的血跟鬼特别亲,不是不少鬼都喜欢找我么。这个血符能让周围的孤魂野鬼的鬼气透过扇子扇进屋里,这孙子就会产生幻觉。”我笑道:“等着看好戏吧。” 没多会儿,我瞧见坐在电脑前的封秋果然是打了个冷战,像是感觉到屋里特别冷一样,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瞧着一缕缕鬼气从扇子面儿上飘了出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过了一阵子,我看到封秋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扭曲惊恐,不知看到了什么。 没多会儿,我听到他一声惨叫,嗷嗷地叫了起来,然后不断地摔屋里的东西,杯子茶壶,花瓶等等,像是发疯了一样。 我知道这时候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觉里无法自拔,就算我跟陈清姿站在跟前,他也看不到我们,于是我俩从假山石后头转了出来,站在阳台门口看着他发飙。 更搞笑的是,摔完了东西,这货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四处磕头,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地毯,他的额头也就被磕破了。 陈清姿忍不住一阵大笑。正要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脑里传出一道声音:“封校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惊,再一看,哦刚才这货为了跟那人说得明白,在最后点开了视频没有关。 于是他发疯的情景都被录了下来。 当然,也可能还有陈清姿那段笑。我皱了皱眉,附到陈清姿耳边,低声道:“用暗器关了主机电源,别让那边的人看到我们。” 陈清姿点了点头,将阳台窗户拉开一道小缝儿,手中暗器一甩,正好钉在关机按钮上。电脑于是立即关了机。 我俩这才从阳台上走到客厅,看到这货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四个纸人也慢慢停下扇风的动作。 “看来四下里的孤魂野鬼也不是很多啊。”我笑道,将那四个纸人收在手中。 再去看那孙子,就见他哆哆嗦嗦,似乎慢慢从神志不清中恢复过来。 “这变态如果被抓,会不会死刑?”陈清姿问道。 “恐怕不会,他又没杀人。大概会判个十几年在监狱呆着吧。”我说道。 “那太便宜他了,得给他更严重的教训!”陈清姿啐道。 第388章 人头梨,婊子哭 “那你想怎样,难道还杀了他?”我无语道。 “我有更好的办法。”陈清姿笑道,俯身下去一把拽住那变态,给他嘴里硬塞进去一样东西,好像是那种药丸什么的。 封秋吞了下去,然而在吞下去的时候,意识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吃惊地看着我们俩:“你们干什么的?!” 陈清姿笑道:“我们俩干什么的你不用管,你干了什么我可一清二楚。怎么,欺负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说着,陈清姿一脚踹到封秋胸口上,将这变态给踹出去老远。封秋撞到墙角,额头顿时渗出血来。 “你,你们!”封秋怒道,一时间仿佛忘了说什么才好。 “想报警么?”我笑道,将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丢到他跟前:“报警吧,看看警察是管我们还是先抓你。” “你们俩是谁,到底想怎么样?想要钱吗?我这有的是钱,开个价吧,只要别把我交给警察。”封秋忙说道。 “是不用交给警察。”陈清姿笑道:“一会儿你就感觉到了。” 我有些不解,封秋更是不明白。我问陈清姿什么意思,陈清姿笑道:“这是我从师父那要来的‘整蛊药’,这药的成分是粤东产怪梨,状如人头。又名婊子哭。味道极其苦涩,尝一口则表情扭曲,粪尿交流。听说在抗日战争时期,老一辈就靠吃婊子哭来清除血性,活在敌人的同情心之下。曽有一位侵华日军目睹吃下婊子哭的人后有感而发:这是真正的东亚病夫!长期服用婊子哭,则弯腰驼背骨瘦如柴,只能以粪便为食。唉可惜哦,他要吃屎了。“”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有些惊讶。就像是要证明陈清姿所说一样,封秋此时确实表情开始扭曲,说话也不利索了,唇角有白沫吐了出来,没多会儿,果然是屎尿横流。 我跟陈清姿待不下去了,实在太恶心,于是便报了警。 接下来警察的调查才是让我更为恶心。 由于有聊天记录跟视频为证,其他受害的小姑娘也敢站出来指认变态男。有个初中小姑娘说,她永远忘不了12岁那年,她被封秋侵犯时的情形。 当时这姑娘还在上小学六年级,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个学校后,家境贫寒的她和同学陈丽很快成功申请到了资助。领取资助时,封秋以办手续为由,开车将她们从住的村子里接到南京附近的县城。 出于对资助人的信任,她们毫无防备地被封秋带到夜市街的一家宾馆,当晚,两名小学女童被封秋和他的一个朋友在宾馆房间给侵犯了。 而第一次侵犯了小姑娘后,这变态并没有罢手,他还偷偷把实施侵犯的过程录成视频,日后常常以此来要挟她们。这也就是他一直在公众面前维持良好形象,而没有被解法的原因。 原本为了继续求学而申请的几百元助学金,变成了陈丽的噩梦。在班上排名靠前的陈丽,却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不得不退了学。打工期间,她也时常受到封秋隔三差五地骚扰。 为了摆脱恶魔,陈丽和其他一些受害女生渐渐聚集在一起,想找到封秋侵犯女生的证据。起初这件事还算保密,但是后来却被学校的女老师给发现了。 女老师听了女孩们说的这些事,大为吃惊。因为她以为封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慈善家,才特意从以前的学校辞职,来这儿教学。 结果却出了这档事。女老师考虑之下,便帮女生们一起搜集证据。 持续一年多的暗中调查,她们渐渐摸清了学校背后的秘密:封秋原本确实是一个公司老板,然而后来公司破产,但是他又没有其他工作,于是就从一年前,一百多万元左右的外界捐助中提取30万元作为主要收入来源。 其次,他以发放助学金的名义,在宾馆、出租屋侵犯多名女童,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未成年人。 第三,利用受助女童的弱势和无知,封秋居然组织她们为广东、上海、江西山东等地多名有特殊需求的老板提供特殊服务敛财。 后来,警察还在女老师的手机中翻到一段偷偷录下来的封秋跟其他老板的对话,封秋表示,他如果能帮忙介绍十四五岁的学生给捐助老板提供特殊服务,介绍一个可以提成一万元,如果是漂亮的CHU女更值钱。 披着公益外衣的学校却成了一门罪恶的生意。后来警察调查到,这封秋还在县城周边买了一块地准备建房,并投资建了鸡鸭厂准备搞养殖。至于这些钱从哪里来,不用多说。 本来女老师想去告他,但是却发现并没什么卵用,由于封秋掌握着不少富豪权贵的”丑闻“跟不雅视频,所以这群人一丘之貉官官相护,这地方都是他的天下。这也是大家七八年来忍气吞声的原因。 而且,他选的都是贫困山区带出来的小女孩。有的是灾区困难家庭的小孩,住的房屋也很简陋,有时候下雨都会漏雨,掉瓦片,住的是简陋板房,四面八方的到处都是墙缝。 由于她们不识字没有文化,听不懂普通话,甚至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父母出去打工都找不着工作。家里的田地,一年的收成只够全家人口粮。所以女孩子们更没有上学的机会。 不愿重复母亲的命运,这些姑娘知道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大山。但得不到家里的支持,这民族学校的助学金就有如雪中送炭一般,似乎能帮她们解决求学路上的实际困难。这也是女孩子被骗出家门的原因。 外加封秋很会挑学生,他侵犯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山区最弱势家庭的孩子,他利用了她们的无知和无依无靠。这些大山里的姑娘受传统观念影响,觉得被侵犯是件丢人的事,不敢告诉家人,更谈不上报警。 如今,有的受害者还在读大学,有的在他乡打工,一则怕隐私泄露难以做人,二是对侦查部门没有信心,觉得国家根本靠不上。 更可怕的是,后来女老师跟学生们觉得把证据搜集得差不多,想给封秋致命一击时,却发现要揭开罪恶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封秋这变态不只是威胁她,并暗中找了人教训她们几个。结果为了保护一部分女孩子逃走,女老师被封秋雇来的打手错手打死。然而打死之后,封秋害怕自己的事情暴露,便干脆买凶将其他没逃走的几个女孩都杀了。几个人的尸体暗中烧掉,骨灰丢进了一座废弃的窑厂里。 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老天居然也看不过去了,当晚下了一场特别奇怪的大雨。窑厂倒塌,原本被以前窑厂主人丢弃在地下室里忘记带走的几个人偶被水冲了出来。 这人偶与被害者的骨灰混合在一起,居然没有被大水冲毁,完好无损。 窑厂就在南京市郊,路过那的两个驴友情侣在第二天一早,发现路面上洒落了几个逼真的泥人人偶,觉得很惊奇,便将人偶捡走,晚上在夜市上低价卖走。 就在那天晚上,陈清姿去了夜市,正好买了一个回来,同时看到了被陈丽冤魂附体的卖家。 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多家媒体争相报道衣冠禽兽以慈善之名祸害小姑娘的新闻。 而不知为什么,当晚封秋发疯的视频也流传到了网上,一夜之间转发过万,网友无不拍手称奇,说天理循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封秋逐渐发狂。 等我跟陈清姿要离开南京的时候,去拘留所监狱看了封秋一次。人头梨的药效过去,这货恢复了正常。然而为了让他继续尝尝报应的滋味,陈清姿趁着探监将做成注射液的人头梨药水注入到封秋体内。 等我们离开拘留所,听到封秋在里头传来一阵阵惨叫,心中无比痛快。 婊子哭,这个人头梨的名字真是叼,就像是特意为这种贱人准备的一样。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第389章 滴水观音 解决了封秋这个变态,我跟陈清姿打算打道回府,回西塘去。走之前,陈清姿说想在附近古镇转转,总不能来一趟白来,拍点照什么的也好回去做纪念。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答应了。于是我俩在南京周边的古镇转了转,意犹未尽地又坐高铁去了横店影视城。 没想到这次去了横店,却正巧赶上一档仙侠剧在拍,有一群远远在围观的小女孩小男孩,正想偷拍主角。然而却被工作人员给赶走了。 我远远张望了一下,居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女明星,这阵子很火的一位,被誉为国民甜心,陈颖。”呦,没想到咱们还能遇到一明星。“我笑道。 陈清姿透过人群看了看正在拍武打戏的陈颖,笑道:”就这水平还不让替身上,这真是辛苦。“”是啊,对我们练家子来看,这货的本事真是垃圾。不过,演戏而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说道:“去别的地方看看。” “等等。”陈清姿突然拽住我指着前方陈颖助理站着的地方:“你看那盆花,是滴水观音么?” 我顺着她的手指往前一看,就见在陈颖助理身后确实有一盆花。更奇葩的是,这花比人的待遇还好,居然还在它后头竖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新鲜啊,看到过片场带宠物狗宠物猫的,就没见过带着宠物盆栽来拍戏的。”我笑道:“这是个仙侠剧,应该用不着滴水观音这种植物。八成就是陈颖自己养的。” “我也觉得新鲜。可问题是那盆栽不对劲,你看到没有,上头的水珠好像是红色的。”陈清姿说道。 滴水观音又名佛手莲,其叶汁入口会中毒,根茎有毒。在空气温暖潮湿、土壤水分充足的条件下,便会从叶尖端或叶边缘向下滴水,而且开的花像观音,因此称之为滴水观音。 这玩意儿漂亮是漂亮,但是叶子上的水滴是透明的,不会是红色的。远望过去,我确实也发现那叶子上的水滴泛红,不太正常。 “会不会是新奇品种?”我说道。 “不可能,师父以前养过,根本没有红水滴这一说。“陈清姿说道:”还有,你看陈颖的气色,是不是不对劲?“”那么厚的妆呢,哪儿能看出不对劲。“我无语道。 “感觉上。“陈清姿说道:”豆芽,有没有什么办法看看这个人的气场?有些人是能看出来,但是有些人气场弱,就很难判断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开天眼。“我说道:”但是那太耗费元神了,我凭啥开天眼看一个对我无关紧要的女的?何况你八成是想多了,这年头喜欢什么的没有啊,还有喜欢养虫子当宠物的呢,比如星爷,卖身葬小强。“此时,干脆面君跳了出来:”不用看了,我告诉你们,那盆植物不对劲,滴出来的是血滴。因为我闻到很微弱的血腥味。你们是人类,鼻子不如我灵。啊呸!我也是个人,然而我现在在一个动物身体里。我确定,这红色可能是血滴。“”滴水观音出血,这还真是少见。那这一般是什么情况?“我皱眉道。”我觉得可能是这花盆里有什么东西。“干脆面君不以为然地说道:”倒也正常了,明星们不是都喜欢搞点降头术啊什么的。我猜是谁给她下了降头术呗,或者她自己给别人下的。这都不好说。““降头,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皱眉道。 陈清姿说道:”我们要不就去试探看看,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我想了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少明星都被降头术害过。比如香港那个红极一时的女明星,最后被人下了降头术变成疯癫女,甚至沦落风尘,这些人也够毒的。 还有女明星是人家的小三,为了害原配,下降头术让人家流产,夫妻关系破裂,自己好上位。 越想我越觉得不太踏实,便答应陈清姿说,既然遇到了就管管,万一有什么麻烦,也算是帮人家一次。可问题是,明星有时候喜欢耍大牌,这不太好见吧? 干脆面君说道:”什么明星大牌的,长的还不如我呢。反正如果她摆架子不肯见你们呢,那正好,她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了也不关你俩的事。如果她肯听你们说说话什么的,那就算她幸运。“我琢磨这也对,于是跟陈清姿在外头等剧组中场休息的时候,便走向坐在遮阳伞下喝水的陈颖。 然而还没等我们走到她跟前,立即有剧组人员拦了下来:”不好意思两位,新戏不接受采访,也不能探班。“陈清姿说道:”我们是陈颖的粉丝,就想要个签名,合影什么的,也耽误不了几分钟,这也不行么?“剧组人员态度强硬:”不行!“陈清姿看着我,摇头叹道:”得了。我们走吧。“ 我们俩转头摇头,这时,突然有人喊道:”等等。“ 我俩回头一看,瞧见坐在遮阳伞下的陈颖站了起来,对我们笑道:”过来吧,反正休息时间半个小时呢。“我心中一愣,心想这妹子倒也不错啊,为人挺和气,没架子。 于是我跟陈清姿走上前去。陈颖对我们一笑,伸出手来:”你们的本子呢?我要签哪儿啊?“陈清姿没说话,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她的脉门,让陈颖满脸惊讶:”你们这是?“陈清姿问道:”陈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有点累,嗜睡,四肢无力什么的?“陈颖有些茫然,不明白我们问这个干什么。一旁她的助理说道:”哎你们干什么的,问这些干什么?狗仔队?“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们不是狗仔队,我身边这位小姐呢,是著名中医世家的传人。刚才我们在远处看到陈小姐拍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过来问问。“助理一听,皱眉道:”什么中医世家,骗子吧?走走走,想出名也别蹭人家的名气!“说着,上前就来推我们。那助理是个胖女人,一百七八十斤,幸亏哥练过,下盘稳,如果不是练家子,估计一下子就被这胖子给推出去了。 我皱眉道:”哎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那助理不知为什么气焰特别嚣张:”走走走!“ 瞧见我们要吵起来,陈颖想过来拉架,但是却身体一晃,立即摔倒在地。”陈小姐怎么了?!“陈清姿喊道。 这回助理也不推我们了,立即回头去看陈颖。”怎么就昏过去了呢??“助理惊慌失措,赶紧去掐她的人中。然而陈颖毫无反应。 一时间剧组乱了套,大家赶紧打120.陈清姿立即上前,说道:”我是医生,让我看看!“说着,一把推开那助理,扶住陈颖,并悄悄用银针刺破了手指,在陈颖手心里画下一道简单的符咒。 并且将几枚针灸用的银针扎在陈颖几处穴位上。 就在这时,我看到陈颖的脸色泛出一道血光,并有一丝丝黑气从发根处冒出,像是花叶的藤蔓一样。 等这黑气散去,陈颖慢慢醒了过来。然而这次我看她的气色确实很差,额头满是冷汗,眼神呆滞无神,半晌后才回过神儿来。”我又晕倒了?“陈颖问道。”你经常晕倒么?“我问道。”这阵子是,大概是拍戏拍累了。“陈颖叹道:”帮我拿过椅子上那瓶水行么,有点口渴。“助理一听,立即去拿水。陈清姿却一把将那瓶水接过去,说道:”不行,这水估计有问题,换别的。豆芽,你去买一瓶,这附近就有卖矿泉水的。“助理一听怒道:”你这什么意思啊,这水有什么问题,我们剧组都喝这水,让开,别来这儿添乱!“陈清姿怒了:”没问题,要不你都给我喝了,要是你全都喝完还不晕,我就叫你奶奶。“没想到听到这话,那助理却不说话了。 第390章 明星降头术 我于是赶紧跑去一旁的商店买了几瓶矿泉水来,扭开一瓶递给陈颖,顺便将她喝过的那瓶趁乱塞回书包里。 如果水有问题,就能证明有人投毒下降头术。 到底是谁干的也就有眉目了。然而我们并不能长久呆在这儿,只好暂时离开了。 陈颖倒是不错,为人谦和开朗,瞧着陈清姿帮了她,便塞给我们一张私人名片,说上头是私人号码,等以后有时间好好谢谢我们。 出了影视城,陈清姿说道:“豆芽,我觉得那滴水观音挺奇怪的。有些八卦杂志上说,陈颖特别喜欢养奇花异卉,别人把动物当宠物,她喜欢拿着植物当有生命的东西来养,有时候还会带着特别喜欢的花在身边,也是奇葩了。” “看来最近她最喜欢的应该是那盆奇异的滴水观音。但是谁会害她呢?”我皱眉道:“情敌,竞争对手?” “我觉得那个助理挺可疑。”陈清姿说道:”你看我说那水有问题的时候,她那紧张的样子。“”助理投毒?“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思议。毕竟是给陈颖打工,老板死了自己工作也完了,除非是被人收买,价格很高。然而这个可能性又跟刚才一样多。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是情敌。 “豆芽,我觉得这个姑娘不错,要不然我们帮她查查?“陈清姿看着陈颖给的名片说道。”不错?我可记得你以前说过,她是外围女出身,黑历史一堆,可不是什么好人吧?“我笑道。”其实混这个圈子的姑娘谁没点黑暗过去。“陈清姿说道:”毕竟她为人不错,没有在这个圈子里迷失本心不是么?我决定要帮她,你不想帮忙就算了。“说着,陈清姿冷哼一声作势要走,我一把拽住她,笑道:”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既然遇上了,咱当然帮到底。可问题是怎么帮?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身边一群人围着,我们也不方便接近她。就算给她打电话说明真相,她也未必信。” “那就等我们调查个差不多再告诉她。”我说道。 “可这件事怎么查起呢?”陈清姿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先去查查陈颖的相关信息,然后我问问师父关于蛊毒的事情,确定一下她中的是什么蛊毒。“打定主意后,我找到一家小店,买了个微型摄像机,绑在了干脆面君身上,并查了一下剧组住的酒店,便让干脆面君去找陈颖的住处,然后将她的大部分行程和见过的人都录下来给我们看。 然后,我跟陈清姿回了住处,从网上查明星八卦,调查一下看看陈颖的新闻。 没想到搜明星八卦的时候,搜索栏里却出现明星降头术这个词。 呦呵,看来这种事儿不少。于是我点开看了看。 这种事儿从02年就开始有了。先是一个香港女星,孩子刚满月就跳楼了。据朋友爆料,她自杀前找过泰国降头师,企图用爱情降让老公钟情于自己,但显然降头失败了。当年好像媒体还拍到了她跳楼身亡后的照片,据说死状很惨。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也许就是降头术的反噬,她自己却不清楚。 然后是十六岁就出道的一个香港女星。据闻她母亲有去过找法师,法师说她根本就没大红大紫、嫁入豪门的命,所以需要逆天改命,要整个扭转需要441天。441天后她的母亲带回两瓶油。一个涂在嘴唇,变得油嘴滑舌。一个涂在舌头,湿吻时能传到对方嘴里,令对方对她死心塌地。这个确实在节目上爆料过,貌似是什么雀油,确实特么的就是尸油。后来这货确实是红了,并且搭上了一个富豪。然而最后估计也是降头术反噬,到现在境况貌似大不如以前。 富士康连环跳楼事件曾经轰动一时。然后居然还有什么大师分析GTM这个名字,说是他的名字从易学的角度解读就是高高供奉祖宗的牌位。并且有人爆料说他之所以创业成功,其实是在养小鬼旺财。可是小鬼必须细心喂养,定时供奉。在喂养的时候要注意言辞等诸多讲究才能够成事。然而对自身也必然有所损伤。养小鬼好处自然很多。但是坏处也很多,因为小鬼越强,反噬就越狠,往往饲主最后都死在小鬼手里。 据说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即是阴损的一种。说是被小鬼蛊惑的。因为为了让财运更广,这货肯定养了不止一只小鬼,而是很多小鬼,所以富士康的跳楼事件不会停止,也许后来也曾经出现过跳楼事件,只是没有公布。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传闻爆料,说是曾有香港所谓的风水界人士做客香港的节目揭秘,传闻梅艳芳被下了降头,是什么无情降,七段恋情都没结果。后来死了,无情降不会致人死,但是很看重爱情的梅艳芳受不了这些失败的恋情。嘉宾还说她死得很蹊跷,那么多人宫颈癌都治好了,为什么梅艳芳那么有钱却医不好,而且是之前都没事,一下子就病倒而且这么快就去世了。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从酒店跃下坠楼身亡,然而这位超级巨星究竟为何楼轻生,原因众说纷纭,但是据传,他生前曾向朋友透露自己在泰国被下降头。 据传,他在拍完电影《异度空间》后曾赴泰国旅游,并且认识一名泰国青年,这段异国恋仅昙花一现,但俩人分手后他开始失眠、魂不守舍,他开始怀疑自己被下了降头。 最为著名的明星中降头传说,莫过于邓丽君了。邓丽君是在泰国哮喘病发去世的。但有传闻是:某次吃喜酒,一位大师与邓丽君并排坐,当时他就感觉到邓丽君的气场异常,仔细观察后发现邓丽君的眼白上有个点,此为下降头的特征。然后这位大师就有意无意地问了邓丽君去过哪里,邓丽君说去过东南亚地区。由于喜宴也没多说什么。后来大师与邓丽君家里人说过此事,可是家里人把大师的话当胡扯,根本没听进去。于是大师就决定一定要解了这个降头。可是没想到再次听到邓丽君的消息时却是邓丽君在泰国清迈去世了。也有说是那酒店房间风水不好,甚至还有说是阴灵作怪。 然而后来的传说更奇葩,据报道,邓丽君已经过世15年,但是她变成荫尸的传言不断,她的俩兄弟相继在两年内过世,民间习俗有连三的说法,有人质疑是荫尸魔咒已经在兄弟间传递。说是因为邓的寿元和她墓地布置的风水来看是相辅相成的。荫尸也就是养尸,尸体葬后不腐化,有的葬下一二十年不化,有的甚至百年不化,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的。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都很厉害。 然而我翻找半天,发现明星降头基本都是用尸油,尸体骨灰等等凶残的东西。用植物来当降头引子的压根没有。看到这里,我有点怀疑我们之前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此时,老道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问我想知道什么降头术。 于是我问老道,有没有人用植物来下降头。 老道笑道:”这个有点异想天开了。植物是无情众生里的一种,很难传递,或者说无法传递人的怨念和欲望。” “这样啊。那师父,你看了我发给你的滴水观音照片没有?”我问道:“那东西叶子上出现的是血滴,而且我确定陈颖确实中了降头,只是那降头术好像特别弱,或者是初期,反正如果找到根源,就能早点祛除。但是我现在不懂降头术,无法调查下去。” 老道惊讶道:“降头术很弱?不可能吧。那玩意儿一般很凶残,下了降头就立竿见影,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反噬作用。” 我挠了挠头,说道:“那,那她会不会是养了小鬼来改运,所以气色不好,得以反噬?” “那也不对。”老道说道:“我确定她没有养小鬼。养小鬼的人比较讨厌阳光,而且不可能养那么多绿色植物。植物喜欢阳光,她家里,或者住处一定是明亮向阳的地方。” “奇怪,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降头术,没有小鬼,她也没生病。”我叹道。 片刻后,老道突然说道:“对了徒弟,这个什么观音啊,盆栽,你仔细检查过没有?” “我怎么检查啊,”我苦笑道:“那是人家的东西,而且当时我们俩被赶了出来。““我猜,如果真有降头的引子,那也许是在滴水观音盆栽的泥土里。你有机会去给这盆花偷出来,挖开看看,我赌五毛钱,那花盆里也许藏着什么东西。”老道说道:“但是你找到后也不要轻举妄动,并不是说所有的降头引子点燃烧了就没事。有的东西需要水淹,土埋等等,处理方法不一定。只是记得找到了告诉我,我来看看再说。” 第391章 花降 我勒个去,去人家家里挖花盆土,这特么怎么去? 挂了电话,我琢磨半晌,心想干脆面君也不知道混进去没有。万一它也没混进去,那就没劲了。 我倒是并不担心这货被抓住,能抓着干脆面君的可不会是啥普通人。 过了一阵子,干脆面君果然回来了。 “怎么样?”我立即问道。 “没事,费了半天劲混进去的。她住的楼层太高,我爬不上去,最后混在餐车底下钻了进去。”干脆面君说道:“不过晚上我也没拍到什么,陈颖十点才回去,回去洗澡就睡了,没什么人找她。” “对了,那个滴水观音还在她屋里么?”我突然想起那会流血的滴水观音,于是问道。 “在啊,而且挺邪乎的,那玩意儿每隔半小时就会有淡红色的水滴落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干脆面君说道:“但是我也没看出那花有什么毒啊什么的,陈颖也是个奇葩,居然时时刻刻把这玩意带在身边。” 说着,干脆面君将身上的摄像机递给我。我将里头的视频拷贝到电脑上看了看,确实没什么特别,屋里一直没有任何人进去,从摄像机上看,屋里的气场,光线布局等等也没什么特别。摄像机一般会感应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比如大家在拍到灵体的时候,画面会有干扰。然而就算是摄像机拍到滴水观音的时候,画面也没任何变化。 “师父说那盆花也许有问题,让我挖开那盆栽的泥土看看。”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太妥当,便起身说道:“这样吧,干脆面君,你带我跟陈清姿去一趟看看,我得说服陈颖让我看看盆栽里有什么。” “好吧,只要你能进去。”干脆面君耸耸肩说道。 陈清姿也起身跟上。我们跟着干脆面君到了陈颖住的酒店楼下,假装是住客便混了进去。然而等走到陈颖住的九楼的时候,却发现走廊口都有保镖站着,大概是剧组的人都住在这一层。 “怎么办?”陈清姿低声道。 我笑道:”什么怎么办,人都给留名片了,我们干啥不进去。“说着,我走进走廊里,果然被保镖拦了下来:”你们俩干什么的?“”我们是陈颖的朋友,她让我们来的。“说着,我给保镖看了看陈颖给的名片。”这么晚了,找她干什么?“保镖有些疑惑地盯着我们俩。”急事,见到她就知道了。“我懒得搭理,随便应付过去。 还好那保镖真的去将陈颖给叫了出来。陈颖披了外套出来,看到我们愣了愣。 陈清姿说道:”今天你的病——我想有些事想跟你私下说说。“陈颖愣了片刻,笑道:”要不你们进来吧。“保镖有些迟疑地放行。等我们仨进了房间,陈颖关上房门。 我笑道:”不怕我俩是坏人?“ 陈颖笑道:”你们要真是坏人,今天就不会救我了。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怎么回事?怎么还知道我住在这地方?“此时我的目光落在那滴水观音上面,问道:”你特别喜欢这盆花么?“陈颖看着那花盆,笑道:”是啊,我一直都很喜欢收集很特别的花草。这盆花倒也不是为了随身带着,而是我在横店这儿拍戏的时候有个朋友送我的。说来也奇怪,这盆花特别凉快,放在屋里好像自动散发凉气一样。而且我一直有点失眠的毛病,可有了这花的陪伴,我在这儿拍戏居然每天都能睡着。“”这么神奇?“陈清姿说道:”按理说,滴水观音可没有安眠的作用。“陈颖说道:“我朋友说,这盆滴水观音是改造后的植物,在培养的过程里好像就用了什么高科技啊之类,所以让这花渗出来的东西带很淡的香味跟红色的色泽,说是安眠用的。” “扯淡,没有这种说法。”我说道:“最近除了能睡着,是不是还会经常疲惫,出冷汗,记性不好,健忘?” 陈颖说道:“这倒是有点。不过我们这戏拍了一个多月了,工作量大,这种疲惫的症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说不好,如果你相信我们,我们把这盆花的花泥挖开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我说道。 陈颖有些愕然道:“你们为什么要盯着这盆花,你们到底干嘛的?不是说来旅行的么?” “等我十分钟。”说着,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在超市买的塑料玩具小铲子,上前开始挖滴水观音花盆里的花泥。 这花被照料得不错,水也浇得勤快,很快就将花泥给挖了出来。 没多会儿,我果然在泥土里找到一样东西。这是个黑色的陶土做成的盒子,盒子外头裹着一层层的黑线。但是那些黑线又有些特别,于是我伸手摸了一把,卧槽不是黑线,而是人的头发! 我将那盒子拿到陈颖跟前。陈颖皱眉道:“这是什么啊。” “盒子上缠着女人头发,你觉得正常么?”我说道:“这恐怕是个降头术。” “降头术?”陈颖啼笑皆非:“这事儿不太可能吧,我可不信这些。”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手指有点疼。低头一看,卧槽那些黑色长发居然从盒子上散开,纷纷缠绕到我手指上来。 尼玛,活了!我赶紧甩开那头发,结果就瞧见一团黑影冲着陈颖就扑了过去。 “小心!”我见没法让陈颖躲开,情急之下抓起手边一东西就冲着黑影丢了过去。 没想到这次我抓起的居然是桌上的一只小鱼缸,丢出去之后,里头的金鱼正好撞上那团黑影。突然,一道血光扑过,鱼就像是被腐蚀了一样,瞬间只剩下一颗鱼头,滚落在地上,似乎还在长着嘴巴喘气。 陈颖看着眼前的鱼头,吓得说不出话来。门外的保镖听到声响就闯了进来,举着电棍问道:“怎么回事?” 陈颖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没,没什么,我不小心摔坏了鱼缸。” 保镖疑惑地看了看我们仨,半晌后才出去。 陈颖这才泄了气一样跌落到沙发上。 “这下你信了吧?”我说道:“这降头术其实很厉害,我也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真的全部被破解了。这个降头术的邪气透过花叶渗出来,麻痹你的感官,可能慢慢的,你就会五感全失,最后失聪,聋哑,健忘,神志不清。所以你要当心了。” 陈颖被吓得脸色有点发白。陈清姿捡起地上摔开的盒子,皱了皱眉:“豆芽,里面这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我有点恶心,说道:“别碰,八成是尸油。” 一听我说这个,陈颖立即甩手丢出去盒子:“这么恶心??” 我走过去拍了几张照片给老道发过去。 此时陈颖回过神儿来,双手扶住额头,紧紧皱起眉头。 “你也别太担心了。”陈清姿说道:“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你拿着。” 说着,陈清姿将一道驱邪符塞到她手里:“我知道也许你不太相信这些,但是拿着这东西,以防万一。” 陈颖接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这——说起来我还是不太信,别是你们骗我吧?” 陈清姿啼笑皆非:“看我们像骗子啊?你放心,我们不收你钱,这个是我的电话。”说着,陈清姿将电话号码留给她:“这样,你如果不信,可以等等看。我相信过几天那个下降头的人看你没事,会继续害你。但是你记住,最好安装一个摄像头在自己房间里,监视进出的人,看看谁来过你的住处,做过什么。或者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助理,也许能调查出点什么。” 第392章 飞头降 陈颖听我们说完,似乎是有些害怕。陈清姿安慰了她几句,我们俩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我总觉得事情哪儿有点不对劲,然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陈清姿看着我,问道:“豆芽,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一般的降头师可没这么厉害,能用植物来做载体。植物是无情众生里的一种,很难被在蛊术里加以利用。除非是道行很高的降头师。”我说道:“可东南亚那些货色,无非是二三流的降头师而已,我觉得这种降头术他们够呛完成。而且我有一种感觉,那个懂降头术的,就在我们身边。” 陈清姿失笑道:“你这越说越离谱了,我们怎么会认识他。对了,那瓶水我们交给猎灵局的人来检验一下吧?” 我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要是证明这水里有什么毒素之类,那就可以让剧组暂时停下拍摄,保护好陈颖。” 说到这里,我俩也没回宾馆,直接就在附近找了猎灵局的分局,将包里陈颖的那瓶水送过去。 猎灵局跟一般的政府部门上下班时间不一样,人家属于昼夜颠倒上夜班的类型。我们去的时候猎灵局正上班,于是我出示了灵调局的证件,将那瓶水送给技术鉴定人员。 我跟陈清姿便在一旁等着。等到凌晨一点,我俩都快坐着睡着了的时候,技术员给了我们结果:“里面主要成分是矿泉水,但是加入了一种毒素,根据你们说过的滴血观音,我们对比过,那液体像是滴血观音的汁液,但是同样也有尸毒跟一种迷惑人心的蛊香。初步鉴定,这是爱情降的一种,然而这降头不是为了给人找桃花运的,而是要灭了地方的桃花运,同时让这个人的运气衰退,五弊三缺,如果命格不够硬的话,很可能就会丧命。” “这么严重??”我吃惊道。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告诉我们这降头术的成因。 我们在盒子里发现的黏糊糊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降头油。这种东西最厉害。而且降头油的制作过程相当复杂。首先,降头师必须先找寻一具刚下葬没多久的女性尸体,而且这个女人必须刚好年满四十九岁。掘出尸体之后,降头师必须待在尸体身边,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咒语,不可中断。到了第四十九天,降头师扶起尸体,用容器去接它下巴流下来的尸油,便成了所谓的降头油。由于数量稀少、得来不易,唯有高价者得之。据说降头油的效果奇佳,不用多久,被下了降头的那女子便会丧失理智,任人摆布,迟钝疯傻,非常惨无人道。 听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胆战心惊。以前听着陈清姿说娱乐圈的八卦,总是当笑话来听,然而现在看来,真实的竞争着实会影响人的心态跟善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陈颖看起来为人不错,也不会去害人。被人下降头术,八成是因为风头太盛被人嫉恨。或者是抢了谁的男友,反正这圈子够乱,一个男的劈腿三四个女的都不算什么。 知道了结果,我跟陈清姿便从猎灵局出来,想回去休息。 这一天一夜折腾下来,我俩也着实累了。 走在路上,陈清姿叹道:“豆芽,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能这样。陈颖是多可爱一女孩啊,居然还有人想害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只是娱乐圈,什么圈子都这样,这就是人性。”我说道。 陈清姿看着我,啧啧说道:“呦,这阵子还知道人性了。” 我笑了笑,将干脆面君拎出来抱着,笑道:“怎么了今天这么安静?也累了?” 干脆面君四下看了看,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们今天走的这条路不对啊。” “对啊,正是去宾馆的那条路。”我说道:“我跟猪婆住的旅馆偏远,猎灵局的分局也偏远,这两地反而距离挺近,我们走十五分钟就回去了。”我说道。 干脆面君说道:“我是闻到一股动物的骚味。就好像咱们周围都是动物一样。” “你开玩笑啊?”我看了看四周的行人,笑道:“他们要都是动物,我还是黄大仙呢!”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周围气氛有点不对劲。我往四周一看,惊觉走在我周围的人突然都将目光纷纷落到了我俩的身上。而且那目光有点诡异,闪闪烁烁,好像是夜里的烛光一样。 更奇葩的是,我感觉大家走路都有点奇怪,扭来扭去的,好像走模特步一样,看得我心中发毛。 陈清姿也发现了异常,低声对我说道:“豆芽,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路好像是突然变长了。现在十分钟过去了,我们应该看到旅馆的灯光,但是现在那楼在哪儿我都看不到。” 陈清姿这一提,我往前看了看,果然没看到宾馆,路的尽头仿佛是一片浓重的烟雾,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拽住陈清姿,停下脚步,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先别走了。” 我话音刚落,就瞧见浓雾尽头有个人影浮现出来。等那人影慢慢拨开浓雾走过来的时候,我跟陈清姿不由吃了一惊。 这影子居然没有头颅! 这是个穿着一身红衣的人,看样子是个女人,然而她却没有头。没有头却能向我们走过来! 我抽出玄天剑,将剑横在我跟陈清姿身前,摆开POSS,正想准备对抗扑过来的无头尸,却发现人身子没过来,一颗头颅却冲着我们俩飞了过来! 卧槽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我赶紧反手去削那个头颅。结果那头颅飞得很快,瞧见我的剑要砍过来,便掠过我们飞了过去。 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这特么是传说中的飞头降啊! 听说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换句话说,降头师练飞头降,就像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长生不死。 卧槽,不会这么邪门吧,我从来不信人的头颅离开身体就特么能活!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的人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斩首,一批人头冲着我们飞了过来!我知道这些人头如果飞出来就是吸血的,因为我看到了那头颅下挂着肠胃等等。 听说着玩意儿会把人血吸得干干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更恶心的是,听说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幸好练至这阶段的降头师寥寥无几,为什麼呢?因为飞头降本身是个极具危险性的降头术,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骂,心想这是什么人,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卧槽! 起初我还可以用玄天剑应付,然而后来飞头降越来越多,头颅越来越多,陈清姿的暗器也不够用了。 我看着那些长着血盆大口,尖利牙齿的头颅,生怕接下来它们会咬住我俩的咽喉,于是我赶紧将封灵契取出,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我心想,如果能召唤出一个能喷火的什么玩意儿就可以。因为飞头降怕阳光,或者三昧真火。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滩血水,永不超生。 第393章 神秘的蛊婆 我本以为这次得出个凤凰啥的,结果,却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神兽。这神兽羊身子,长了一张人脸,眼睛却长在腋下。牙齿像是老虎牙一样,爪子则更像是人手,声音如婴儿叫一般。 上莫非这是上古异兽之四大凶兽饕餮?传说轩辕大战蚩尤,蚩尤被斩,其首落地化为饕餮。亦有传说为“龙生九子”的九子之一。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的太多,最后被撑死。 卧槽莫非饕餮是出来吞吃人头颅的?! 想到这里我感觉有点重口味。然而想法还真是实现了。这货居然真的张口在吞食飞来飞去的头颅。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那些头颅在入口之后,那些人的头颅居然变成了猫狗的头颅。猫狗的头颅?我心中打了个突,再看那些人的身体,也都一个个变成了猫狗的身体。 卧槽,怎么变成这情况?居然将幻术跟降头术结合在了一起,这人可不是一般的降头师! 所幸饕餮神兽灵体真的有了效果,这些飞来飞去的头颅全部被饕餮吞食下去之后,四周的雾气也慢慢散了。然而,地上却多了不少无头的猫狗尸体。 我赶紧拉着陈清姿跑了。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周围一堆猫狗尸体,准会被当成虐猫狗的变态狂魔。 我们俩跑了一段路之后,总算到了宾馆门口。我们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四下的情况,人来人往里,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下降头术的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并不奇怪,因为我们在陈颖的住处打破了那个降头术盒子。但是奇怪的是,降头师居然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对我们下这种可怕的降头术。 说明这个人不简单,而且很可能已经盯上了我们。 然而我们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心,对陈清姿说道:“我猜那降头师也许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今晚还是要小心点。” “他哪儿那么神通广大,能知道是我们干的,还半路阻拦?”陈清姿说道:“我看刚才那个降头术没有破,只不过是我们不小心动了降头盒子,所以那降头术也影响到了我们身上。” “你说的也对。”我沉吟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今晚还是要小心,这样吧,你也别自己住了,搬过来住我屋里得了。” “呸!”陈清姿斜睨着我说道:“你打了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去!” “那就算了,你要是有点啥事,别怪我啊。”我笑道。 陈清姿冷哼一声,没理我,自己进了宾馆。 我生怕她出事,便将干脆面君放到了她房间里,这才微微放心。 回到屋里洗漱完毕,我便躺到了床上去。 很快地我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里,我就感觉有东西拉着我的脚往外拖,但是我身体却不能动,还听到了一阵微弱的丝丝丝的声音。 惶然中我立即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我,正把我往外拖。 然而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我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被拖拽的疼痛感。 我感觉这是在做一种半梦半醒的恶梦,但是等我转回头的时候,却后背一凉,看到另一个我正躺在床上。 卧槽这是灵魂被拽走了??我立即意识清醒了过来。我瞧见拽着我的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通体黑乎乎的衣服,镶嵌着亮晶晶的亮片。就连头发也被这亮片黑纱给遮盖着。 之所以知道是个女人,是我觉得她个头并不太高,拉着我的那手腕也比较纤细,衣服看上去跟女人的黑纱长裙一样。 这绝对不是黑无常!我心头愤怒,努力用意念之力控制自己不被拖走,随即念咒拈诀,在那女人后背上画下一道符咒。 本来这是谢星河的特技,我也没指望我能有这本事,可没想到,梦里的意念力居然超越了我本身的能力,这一道驱邪符咒发出一道金光,居然印在了那女人后背上。 一声惨叫传来,那女人松了手。松手的瞬间,我看到她的手上涂着鲜红色的蔻丹,就好像是沾染了满手的鲜血一样。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双手怎么挺眼熟,像是我在哪儿见过。 然而一时半刻我没想起来。就在这时,我瞧见她的后背上冒出一缕黑烟,仿佛是被烫伤了一样此时那黑衣女人蓦然回过头来。然而她黑纱蒙脸,我看不到她的模样,只看到一双冷冰冰凶狠的眼睛。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让我的魂体往肉身上跑。然而就在我跑到床边正钻进被子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体悬空,感觉好像是有人用被子裹着我,抱着我就好像我是个婴儿一样的抱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瞧见有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依然是抓着我的手往外拉,我一看那女人特么的又出现在了后头。 这特么真是狗皮膏药,于是我大喝道:“玄天剑!” 其实这也是情急之下随便喊的,我也没指望玄天剑跟我养的小狗一样能跑我跟前来。 然而惊喜来的太突然,玄天剑突然真的出鞘,从床头飞起,冲着女人的面门削了下去。 这女人往旁边一躲,然而玄天剑擦着她的脸颊割了过去,那女人的黑色头纱便被从中间割裂,面纱连带着头纱一起脱落,女人脸上冒出一道黑色伤口来。 此时我看清了她的脸,不由心中一愣。这女人特么的我见过!分明就是我跟闫至阳在异度空间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老道的前妻! “师娘?!”我不由脱口而出。 女人受了这一下,不由有些恼羞成怒,然而玄天剑横在我跟她之间,女人没法继续伤我,只好愤怒地转身而去。 我的生魂立即回到身体里,这才真正醒了过来。 猪婆!我突然想起陈清姿,赶紧下床去敲她的房门。过了一阵子,陈清姿开了门,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豆芽,深更半夜的干什么呢?” “你没事吧,干脆面君呢?”我急忙问道。 “没事啊,它也在睡着呢。”陈清姿说道:“出什么事了??” “我梦到,不,我遇到了一个女的,在异度空间里曾经跟闫至阳一起遇到的那个女人,说是老道的前妻。”我说道。 陈清姿睁大眼睛,愕然道:“什么?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猜,我们要找的那个降头师肯定就是她了。”我说道:“本来她不知什么原因要帮人下降头术害陈颖,但是被我们发现后,她就发现了我俩的行踪,于是趁着我们睡觉来害我们。” “不会吧,她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参与明星之间互相下降头术这种小事?”陈清姿皱眉道:“东南亚降头师到处都有,我真感觉她有点‘大材小用’。” “明星有钱啊,也许是为了钱。鬼蜮组织不是为了钱也干了不少恶心人的事儿么。”我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次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破了她的降头术。”陈清姿叹道。 “没事,既来之则安之。”我说道:“这次我先通知师父,让他赶来增援。” 出了事后,我也不放心让陈清姿自己一个人呆着,于是我抱着被褥在陈清姿房间里打了个地铺。 这一晚上醒醒睡睡,总算没有别的事儿出现。于是天一亮我立即给老道打了个电话,说师娘不开心后果很严重,晚上要害你徒弟我的性命。 老道听了,沉默半晌,说道:“你们当心,我立即出发去帮你们。那女人狠啊,你俩肯定不是对手。” 有了老道的支持,我立即放心下来。 想起陈颖的情况,我俩也没敢离开,醒来就立即去了横店,去找陈颖的剧组。 等我们到了那,瞧见陈颖气色好了许多,也没带那盆要命的滴水观音,我俩便放下心来,并在人群里看着,谁会是指使下降头术的人。 陈颖这个人虽然有过黑历史,是外围女出身,但是为人不错,很能拼,也不会端架子,承认自己出身寒门,不像某些女星炒得自己很流弊,又是美国人又是硕士的,整容了也死活不承认。 对比起来,陈颖是挺真实的一姑娘。但是最近风头太盛,从以前的二三流配角一下子演了一部大火剧的女主,说不定有不少人嫉恨。 “今天来的明星有点多啊。”陈清姿往人群里张望半晌,跟我介绍:“你看,那个穿着民国戏服走过来的姑娘,是林爽。跟在她身后的是个新疆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反正也是最近挺火的,看起来附近的剧组挺多啊。夏末开机的剧还蛮多,过年时候大概就有的看了。” “得了,咱们来是分析谁会害陈颖的,并不是来看明星的。仔细看着,别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我说道。 “不是,你看那个林爽,好像往陈颖那边儿过去了。”陈清姿说道。 我从人群里往前看着,果然那个气冲冲的林爽冲着正在补妆的陈颖冲了过去。正当我以为她要上去抽陈颖的时候,却瞧见林爽越过她,直接奔到剧组女二号的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我距离那么远,都能听到这一巴掌清晰地响了起来。 人群被她镇住了。大家纷纷看着俩人。那个被打的妹子立即站了起来,俩人身高不相上下,模样也都漂亮,然而打骂起来的动作可不太好看。 俩人立即脏话连篇操翻祖宗地骂了起来,我仔细听了半晌,好像是说什么什么男人之类。大概是俩人看上了一个男明星,男的既跟这个有一腿又跟那个有一腿的,骂得热火朝天。 剧组的人立即拉住她们。 “真无聊,也够难看的。”我叹道:“镜头前都装那么斯文,私下里跟街头的泼妇也不相上下么。而且没几个天然的,都是整容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此时,女二号突然叫道:“林爽,韩枫喜欢跟谁好就跟谁好,你是不是有病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变态觉得跟韩枫拍过戏的女的是不是都得跟他有一腿?!你特么的那天在陈颖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好,该不会是你给人家下毒吧?啧啧啧,你够狠的啊!!” 我跟陈清姿一听这话,立即凑了过去。 林爽骂道:“你少喷粪!我可没去害陈颖!” “呦呵,没去就怪了,看你这德行还来打我——”女二号翻了翻白眼。 林爽啐道:“我们家韩枫看不上陈颖,我犯不着去干这事儿,我看就是你干的!” 第394章 设局抓凶 这吵架还扯上陈颖了,我跟陈清姿对视一眼,看着那女二号。 女二号我也不知道她是谁,貌似是个90后新演员,俩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人硬拉开来。 周围躲避的记者也都出来拍照,然而最后被剧组给拦住了。 我苦笑半晌,看着一旁沉默淡定的陈颖,心想这妹子能成大器啊。 等俩人闹完了,我跟陈清姿走了过去,问陈颖怎么回事,是跟女二号有矛盾呢还是怎么。 陈颖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们这个剧原本选定了一个女主角,但是她出车祸了。剧组开机在即,大腕儿们都没有档期,所以选定了我们几个新人,然后是导演跟编剧从我们几个人中选的我。” “这么邪门,谁演女主都会有麻烦?”陈清姿说道:“看来女二号还真有嫌疑。” 我看着一旁气鼓鼓补妆的女二号,摇头道:“不像是她干的。这种姑娘性格刁,脾气按耐不住,她没有那么长的耐心去用这种见效慢的阴招。而且能请来那么贵的降头师的人,一定挺有家庭背景的。这姑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陈颖摇头道:“不太清楚。选女主的时候,本来就选一个人出来,但是女二号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听说要给我这个新人当配角,有点不情愿,而且她不喜欢女二号的戏份,也就弃演了。所以乔米这才当了女二号。” “也就是说,当时你们海选的其他人都没留在这儿,只有你俩在是么?” 陈颖点头道:“是的。” 我皱眉叹道:“那也不应该啊。我猜你这个肯定是有人嫉恨,才下了这种降头术。如果你没有什么感情纠葛的话,那多半是竞争对手干的。最近的竞争对手,好像身边也就她了吧。” 陈清姿说道:”可是看她那样儿,还真不像是有这心机的。“”难道没有其他人了?”我问道:“当时其他的演员去了哪儿?” 陈颖想了想,突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也留了下来,不过她年纪小,演的又是小角色,我一时间给忘了。” “小角色?”我问道:“哪个人,演什么呢?” “演我这个角色后来的徒弟。其实这个角色也挺讨喜,因为出场虽然不多,但是角色设定挺好的,在网上小说里也有人气。”陈颖说着,给我们指了指一个在导演旁边聊天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一直在笑,看着很喜气。然而等她转过来一看,卧槽。嗯姑娘你长得好有背景! 不是我太损,而是这个姑娘长得着实不太好看,比路人甲还丑点,来剧组演戏肯定是被送进来的。 果然,陈颖说这是投资方送来的,貌似是亲戚什么的,说本想竞选女主角,但是,导演实在看不下去她的长相,便婉言拒绝了。如果是女二号也太搓了,所以导演千辛万苦地给她定了个还不错的配角。 “得,她肯定有嫌疑。”我说道。 “不是吧,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平时跟我们关系还不错。”陈颖说道:“和气的很,特别喜欢笑。” “那她是不是一直在笑?”我问道。 “一直在笑?”陈颖起初有点愕然,随即说道:“你这一说还真是,她好像一直在笑,对谁都笑,没有看到过她低沉不高兴的样子。” “那就是了,”我冷笑道:“没有人会一直笑,除非她是个傻逼。如果脑筋没有问题,那就是心机深沉。” 陈清姿听到这里啼笑皆非:“豆芽,瞧你说的,敢情人家爱笑就有问题啊。” 我说道:“以防万一吧。不过我们可以设局试试看。” “怎么设局?”陈清姿问道。 我看了看陈颖的助理,瞧见她也正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儿瞥过来。看到我正看她,便将目光给移开了。”你这助理知道你花盆的事情被我们发现了么?“我问道。 陈颖说道:”应该不知道。因为她今天还问,我为什么不带滴水观音来片场了。“”你怎么说的?“我问道。”我说今天天气凉爽,所以不用带着,等天热的时候再带来。“陈颖说道。 “好机智的姑娘。“我笑道:”对,就跟她装傻。但是你要记住了,别露出怀疑她的样子。“陈颖点头道:”那怎么试探呢?“”就跟你助理说,最近头疼的厉害,不知是不是真的跟我们说的一样,你是被周围的人下毒了。你说你要报警,非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我说道。 “但是问题是,这么说真的管用么?”陈颖问道。 “刚才我看她已经有了心虚的表情,看起来她的心理素质也不咋地。估计这么一炸很有效果。”我低声道:“就晚上剧组休息的时候你就这么说。而且想办法将我俩藏在酒店里。等你跟助理说完了,我俩好看看她去找谁。如果她真的心虚,肯定会跟那个人商量对策。” 陈颖点头道:“好,我试试看。不过,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我虽然知道你们的名字,也知道你们是来横店旅游的,但是你们为什么这么帮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么说行么?”我笑道。 陈颖也乐了:“那可少有。不过听了你们的话我扔了那个盒子之后,确实身体真的恢复了。以前我的身体就不错,拍戏什么的不在话下。这回跟以前差不多了。” “但是你今天还是要装自己很虚弱。否则你没办法探听助理的真实反应。”我说道:“至于我们,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本来就是专门给人看风水,选阴阳宅,消灾解难的。也就是你们说的修道人。我们也不要钱,只是遇上了,顺手解决。” 陈颖失笑道:“真的?” 看她的表情,似乎依然对我们半信半疑。 陈清姿说道:“哎呀我们干什么的你就别问了。不用担心你的安全,如果我们要下手,昨天晚上就做了,也不会提醒你滴水观音里有东西。” 陈颖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那我就听你们的试试。” 商量定了之后,我们先离开了剧组,去跟老道会合。 本以为老道见了我们会感慨万千,比如怎么自己的前妻变成了蛊婆?云云。 然而老道跟没事儿人一样,乐呵呵地来了,穿着大花褂子,还戴着墨镜,怎么俗怎么打扮。但是好歹这货是洗澡了,身上的味儿没那么臭了。 我看着他这一身打扮,笑道:“师父,您这是为了见前任师娘特意打扮了?” 老道笑道:“哪儿啊,心血来潮,臭美一把。那婆娘我宁愿一辈子不见她,哎哎哎。” 说着,我们将老道带去了我们住的宾馆,然后将前后发生的事儿跟老道说了说,并且说了一下我们要监视助理的事情。 聊完之后,老道点头道:“徒弟啊,最近跟着陈丫头在外面走走,智商有所提升啊。” 我笑道:“师父,你觉得我推测的对不对?” 老道点头道:“对,你们猜得我觉得差不多。今晚我们一起看看,指不定还能抓到那老蛊婆。” “师父,再度面对前妻,您就没点感慨?”我笑道。 “没有。”老道摇头道:“我们分了都十几二十年了,还能记得什么,说起来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得了。” “你说你咋就爱上一个妖女?”我啧啧说道。 老道苦笑道:“不是我爱上,是女的追的我。我这人年轻时候不靠谱,没多少人想嫁给我,这不差不多就找了一个,谁想到在一起过了两三年就分了。当时也不知道她跟鬼蜮组织有什么关系啊,她当年表面的职业就是个开旅店的。” 第395章 狭路相逢 “师父,那我们就试试看。”我说道:“我猜,给陈颖下降头术的,八成就是那个剧组的。是与不是,今晚差不多能出结果了。” 老道点头道:“好,那咱们就等着看看。” 商量好后,我们便提前躲进了酒店,并让猎灵局帮忙,将所有监控录像跟我房间的电脑连线,让我们方便查几个演员的行踪。 为了更好地监视,我将干脆面君提前塞到那个演员的房间里,那妹子名叫邵飞羽,名字还挺叼。 果然,事情不出我们所料,晚上剧组回来之后,凌晨一点半,陈颖的助理果然鬼鬼祟祟地去了邵飞羽的房间。 没过多久,那助理又出来了。助理出来之后,干脆面君也从阳台翻了过来。 “怎么样,俩人说什么了?”我问道。 干脆面君说道:“猜的没错,邵飞羽下的降头,不过目的不只是嫉恨,更多的是因为别的。你们听说过韩枫么?好像是为了这个男的。” “韩枫,哦,今天那俩妹子吵架的时候提到的那个男的。”我回忆道。 老道说道:“哦哦,韩枫我知道,不就是笑起来跟狗一样的那个男的么?” “师父你说什么呢,怎么笑起来跟狗一样。”我失笑道。 老道笑道:“不是我说的啊,网上不是有人总把那男的跟柴田犬放一起对比。比来比去我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反正是记得长得跟狗差不多。不过这人的人品听说不太好啊,还差点撞死人?” “对,韩枫就是那男的。”陈清姿说道。 “就这么一货色,怎么那么多姑娘追着要?”老道问道。 “不理解,可能年轻妹子的审美不太一样,觉得柴田犬好看。也许是因为男的背景不错,据说是个官三代吧。”陈清姿说道。 “倒也是,有这样的背景别说人没撞死,就算是撞死了人,估计也能顺利脱罪。”老道啧啧说道:“这么说,这个叫什么邵飞羽的也喜欢韩枫?韩枫喜欢陈颖?” “可问题是,我听说韩枫讨厌陈颖,说人家土,长的又矮。”陈清姿说道:“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可能,我听得很分明。”干脆面君说道:“就是为了这个韩枫。我想,是韩枫喜欢陈颖,追求人家但是遭到拒绝,估计这么黑的吧。” “这倒也可能。现在降头术不太起效果了,我猜测邵飞羽可能很快就行动,也许今晚也许明天。“我说道。 “今晚的可能性大。“老道说道:”刚才我看了看剧组导演送来的剧组安排,说是这剧女主的戏份到明天就结束了,剩下是配角的戏。据说这戏是先拍完了主角的,为了方便主角赶档期。“”这剧组怎么回事,还把拍戏安排告诉我们?“陈清姿问道。 我笑道:”还不是猎灵局的人起了作用,让配合我们‘调查’,当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沟通的,反正剧组很配合就是了,也不会打扰我们的安排。“老道笑道:”还是政府的人给力。这样吧,还剩下几个小时天亮,我们几个轮流守着看看,如果邵飞羽有行动,就动手抓了她,反正政府的人撑腰不是么。“我们于是点头同意。 老道跟陈清姿先去休息了一会儿,我便听着外头的动静。 其实我们住的房间,是特意安排过的。 很多”特定“的酒店都有一些”特殊“的房间。也许大家住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但是,这是一个行业”潜规则“。 有一些房间,是跟隔壁打通的。中间有一道可以打开的门连接着。从外头看是两个房间,然而里面是可以暗中打开的,然后俩房间的人就可以暗通款曲暗中勾搭。 一般这种房间给谁设置的,大家都懂的。 我们让陈颖找了个理由换房间,正好换在这种房间里,然后我们住在她的隔壁。 这道暗门在一副挂画的后头。在陈颖房间里,这门的位置同样也挂了一幅画。为了更清楚地听到对方屋里的声音,我将这门悄悄开了一道缝儿。 然而一晚上并没什么动静。到凌晨时分,大概四点多快天亮的时候,我跟陈清姿都有点撑不住了,心想这孙子是不是晚上不会行动了? 然而,正当我们意识迷离的时候,我便听到了隔壁屋里一阵轻微的响声,仿佛房门开了。 我跟陈清姿立即清醒过来。我俩凑到门缝儿那,悄悄往陈颖屋里看。 只见一个人从屋外头悄然走了进来。 然而我看着那人,却并不是邵飞羽,这让我有些意外。 但是仿佛也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长袍子。这袍子带着帽子,正好能盖住头脸。 我看到那黑色长袍,突然想起那个要抓我的女人,也就是老道的前妻。我了个去,师娘来了?? 我赶紧招呼老道。老道也凑了上来,对我们点了点头,意思是我们猜对了,貌似就是他前妻。 这倒是让我有点纳闷,怎么这货亲自来了??为什么呢? 不是大BOSS一般后头才出现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走进屋里,貌似是走向陈颖的床边了。于是我跟老道和陈清姿立即从暗门中闪了进去。 只见那黑袍女人正站在陈颖床前,弯下腰,手似乎是放在了她的天灵盖上,不知想干什么。 我一看这情况,立即抽出玄天剑冲着那黑衣女人背后就是一剑。 黑衣女人动作倒是迅速,感觉到后背有人来袭,便往旁边一躲,居然就此躲开。 而我的目光落到陈颖脸上,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她脸上居然贴了一张腐烂的人皮。 卧槽! 我赶紧上前想要揭下来,结果手刚接触到人皮,便像是被烫了一样。 老道立即上前,皱眉道:”让开!“ 随即,我瞧见老道念咒拈诀,将一张道符贴到陈颖的脸上。 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开来,我看到陈颖脸上那腐烂的人皮慢慢化掉,就像是脓水一样流淌下来,恶心了我半晌。”这是什么啊师父?“我捂住鼻子。 老道说道:”换脸皮。“ 我吃了一惊,回头看那黑衣女人,瞧见她黑衣蒙面,眼睛里的目光很冷,手中一道赤练钩,正盯着我们仨。 老道看着那女人,那女人也看着老道,半晌没有说话。 还是老道首先打破了平静:”你的脸怎么了,到了换人脸的地步?“女人冷冷一笑,说道:”被玄天剑伤到了元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这女人揭开面纱。等她拿下面纱,我吓了一跳。 女人的脸,半边是正常的,甚至青春美貌。然而另外半边脸已经皱巴巴的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眼角眉梢跟唇角都往下拉着,怎么看怎么可怕。 陈清姿轻轻叫了一声:”我知道了,刚才那是焕颜术,是要让年轻美貌女人的精气换到自己身上,让脸再度恢复容颜。“老道啧啧说道:”吕伊,这几年看来你没少练邪术啊。难怪今天你要亲自出手,原来不是为了雇主,而是为了自己恢复容貌。“吕伊冷冷说道:”少废话,今天你们几个是不想放我走了是么?“老道说道:”当然。““好,既然你不念旧情,我也就动手了。“说着,我瞧见吕伊手中赤练钩一挥,我瞧见两股黑气交叉而来,混合一起,变成一阵漆黑的鬼墙。 鬼墙上冒出一颗颗黑色骷髅,冲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挥剑去砍那些骷髅,却见这玩意儿越砍越多,虽然接触到玄天剑便会飞散开来,但是剑一收回来,那些骷髅又再度扑了过来。 老道此时对我说道:“你跟陈丫头在这儿等着,我去追那女人!”说着,我瞧见老道拈起两张道符抓在手中,从黑墙中穿了过去。 第396章 绝杀 “师父!”我喊道,然而老道此时已经穿过了黑墙跑了出去。 我跟陈清姿只好跟那些鬼骷髅纠缠,我猜这是那女人害死的人的怨气驯化,一旦沾到人身上,就像是硫酸一样,会在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而且伤势一定是普通药物治疗不了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着急,对陈清姿说道:“你退后,我用封灵契将这鬼墙都拆了!” 陈清姿点头,我便取出封灵契,念咒念诀,喝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咒语念完后,我瞧见一道金光从封灵契中飞出,一只形状像一般的鹤,但只有一只脚的怪鸟从封灵契中飞出。这只鸟长着红色的斑纹和青色的身子,还有一张白嘴。这造型有点非主流。我回忆了一下山海经的记载,这貌似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毕方。 毕方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是火灾之兆。毕方的名字有可能来自竹子和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据说毕方的出现预示着大火。而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 想到大火,我立即上前将床上的陈颖给抱了过来。这姑娘依然在昏睡,貌似是吕依给她用了迷魂术。 此时,我瞧见毕方嘴一张,一团烈焰从嘴里喷了出来。至阳之火,跟吕依这至阴之寒气正好相冲,我感觉到一阵冷热相替的怪异感觉传递而来。 没想到吕依的邪术十分厉害,就算是神兽灵体出现,居然也没有将那鬼墙给全灭了。等毕方的灵体消失,那鬼墙居然还有三分之一的残留。 我让陈清姿护着陈颖,自己则举着玄天剑冲了过去,几剑下去,总算是将那见鬼的玩意儿给清除了。 清除了鬼墙之后,陈颖也醒了过来。陈颖醒来之后,摸了摸脸颊,摸到一手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陈颖茫然地问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呵呵笑道:“你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倒了你一脸的油,估计是泄愤呗。可惜那人跑太快,不过我让人追去了。我俩怕你出事,就留在这儿看着。” 陈颖皱眉道:“什么油啊,臭烘烘的。” 我心想这是尸油啊亲。然而嘴上不能这么说,会把妹子给吓到的:“管他什么油呢,总算不是毁容的东西,快去洗了吧。” 陈颖点了点头,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我让陈清姿守着,自己追了出去,然而老道跟吕依早就跑得没了影子。 所幸老道身上那臭味十分特别,哥的鼻子又很灵,并顺手带上了干脆面君,我们俩一路找了过去,居然真在距离旅馆两条街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俩人。 这条小巷子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小巷,一面临水,一面是青瓦白墙的房子。 此时已经将近五点,但是四下里依然没有什么行人。 我瞧见俩人在小巷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吕依虽然厉害,却比老道的速度要慢,想来应该是前天被玄天剑意外伤了元神,现在还没恢复。 而且老道的道法显然比她高明,我跟干脆面君站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 过了一阵子,我瞧见老道手中桃木剑砍中了吕依的肩膀。没想到这看似轻轻的一下,居然给吕依的肩膀砍出了一道口子。 吕依手一哆嗦,手中的锁魂钩居然没抓住,掉到了地上。 我瞥了一眼老道的桃木剑,以前从来没注意他那破麻袋里的东西,他手上的桃木剑也是麻袋里的玩意儿。这桃木剑上似乎被他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上面不知浸泡了什么符水。 总之,原本是个不起眼的玩意儿,却没想到他用兵器的时候,居然会拿着这桃木剑。 我看到吕依捂着肩膀的伤口,骂道:“你那把剑上涂了什么?!” 老道笑道:“专门对付你的东西。首先,桃木剑本就是纯阳的材质做成的,其次,我在上面刻了驱邪符。最后,还在上头涂了一层艾草水。” “你,你是专门来对付我的?!”吕依怒道,我瞧见她那半张美貌的脸也慢慢衰老下来,变得跟左边的脸一样丑。 “没错,不是为了对付你,我还懒得这么鼓捣。”老道冷冷说道。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诧异。心想不就是肩膀上挨了一剑么,伤口看来也不深,怎么能是一副大伤元气的模样? 说话间,我瞧见吕依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我瞧见她哆嗦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瓶什么药,然而因为手没拿稳,居然将那药瓶给丢到了地上。 那药瓶本身就是圆滚滚的形状,这一落地,居然就此滚出了一段距离,到了老道脚尖不远处。 吕依抬眼看着他,瞧见老道没什么动作,便勉强撑着身体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老道跟前走,想去拿那瓶药。 然而,老道看到他要到跟前的时候,一脚将那药瓶给踹了出去。 由于旁边就是水塘,这药瓶立即入水,画出一道波纹,便消失在了水中。 吕依一惊,有些绝望地腿一软,跪到地上,怒道:”你,你为什么这么绝情?!毕竟我们做了两三年夫妻,就不肯给我一点活路么?“”可惜啊,我不想给。“老道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这十几二十年里,我找过你三次,都是听说你在作死想劝你回头。然而你怎么做的?不只是不听,反而想弄死我。甚至还暗中调查我,知道我当年在鬼蜮组织,就故意让我暴露,惹得组织追杀我,害得我躲了好几年才彻底甩掉追杀我的人。吕依,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吕依咬牙冷笑道:”那你就是根本没有爱过我是么?“老道冷冷说道:”如果说爱,那也是爱过一个幻影。吕依,你之前装得不错,让我以为你是个善良普通的人。可后来我发现你做的那些杀手勾当,也曾多次劝解,可你并不听我的。所以抱歉,就当我们并不认识。“吕依愣愣发了半晌呆,说道:”好,好,就你清高,如果不是做杀手,我怎么活下去,怎么维持我的容貌跟生命。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也罢,这次死在你手中,我也没什么怨言,只是,我确实真心爱你的,不信,你看这个。“说着,我瞧见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盒子,打开,递到老道眼前。 我定睛一看,瞧见盒子里是一只戒指。貌似是结婚戒指。 老道似乎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何必呢。来,起来说话。“说着,我看着他要起身去扶吕依。 吕依借势站起来,我瞧见她手中仿佛多了一把匕首,正刺向老道心口。 我吃惊道:”师父小心!“ 然而此时恐怕是来不及了。可没想到转瞬间,我瞧见老道居然一把抓住吕依的手腕,刺入了吕依的咽喉。 刀锋没入咽喉,吕依脸上的神情定格为惊愕。 我吃惊地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吕依。 只听老道冷冷说道:“我正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才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一招。抱歉,我一般不杀人,除非是十恶不赦的人。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到死的这一刻,依然让我觉得恶心。” 吕依脸上的惊愕居然褪去,最后变成痛苦,最后变成了恐惧。 然而,当恐惧之色来临之时,吕依也便就此断气儿了。 老道松开吕依,吕依的尸体便仰天倒了下去。 我上前看了看,这变态总算是真的断气了。死的也是惨,不只是惨死,连那张脸也变成了七八十老太的模样,怕是收尸的人也认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第397章 幕后黑手 “师父,你这——唉,”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道叹道:“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得了。” “师父,您这前妻可真够奇葩的。”我摇头叹道。 老道说道:“赶紧给猎灵局打个电话,一会儿天就亮了,人来人往的,如果看到了咱们不好解释。”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联系了猎灵局。好在这个部门的人比警察迅速,很快就到了。 于是,我看到猎灵局的特工很快就到了,迅速清理了现场,搬走了那老怪物的尸体。 跟几个人打过招呼说过情况,他们也便很快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走掉之后,才问老道:“师父,你说这个猎灵局的人就这么走了,也不问问怎么回事,也不仔细看看就把尸体收走了?” “他们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正常人,在国家档案里是找不到真实资料的。他们的资料全都是伪造的。”老道说道:“伪造的‘真实资料’。“”师父,那你跟吕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怎么回事,这该怎么说呢。“老道苦笑道:”当年我遇到吕依的时候,只是以为她是个单身女人,普通的旅店老板。为人似乎很不错,长得也漂亮。那时候我还没想过要当个专业修道人,所以就跟她结了婚。但是没多久,确切地说是几个月后,我发现我娶的这个老婆有点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法?“我问道。”白天她看上去很正常,但是经常在某些月份的半夜十二点消失一阵子。起初我并没发觉什么不对,但是等她失踪第四次的时候,我她便有些觉察了。“老道说道:”于是我悄悄跟踪她,最后发现她居然出去找年轻美貌的女孩,吸取她们的精气,用以维持自己的容貌。“”我去,那那些年轻女孩都死了么还是毁容了?“我问道。”多半是死了,也有半死不活的,家里人以为得了什么早衰症,或者心力衰竭。“老道叹道:”后来我知道这件事,就跟她分开了。““那吕依这是什么邪功,居然要吸取美女的精气?“我问道。”她常年练邪功跟降头术,那东西反噬得厉害。而且又跟鬼蜮组织有联系,似乎是在帮他们办事。“老道说道:”我说过,再度见面,如果让我看到她在害人,我就不顾念曾经的夫妻情分,果断下手除了她。“”可是你还是放过了她好几次?“我问道。”是啊,终究是心软了几次,可她却想杀了我。“老道叹道,苦笑摇头:“女人心狠起来,比男人要厉害得多。“想起刚才吕依的动作,我点了点头。 老道叹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是师父,她为什么要参与降头术呢?”我疑惑地问道:“鬼蜮组织还跟明星做生意啊哈,这目标大啊,要是被发现了——” 老道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儿哪儿不太对劲。不过,做生意肯定是真的,因为吕依喜欢钱。跟明星做生意会赚不少钱。” “可是她这死了,咱们也没法知道她到底跟谁做生意。”我叹道:“我们怀疑是邵飞羽,但是没有证据。” 老道说道:“我想,吕依能够晚上到陈颖房间,一定是在酒店也住了下来。我觉得找到她的房间,也许能找到她随身带来的一些东西。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证据得了。” 我想这倒也是,于是我们俩赶紧返回酒店。回了之后,瞧见陈颖跟陈清姿也没睡,在屋里等着我们。 陈清姿问:“怎么样?” 我简单将情况跟俩人说了说,最后说道:“我跟师父怀疑吕依也早就在这儿住下了,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房间。这事儿还得陈小姐帮忙查查看,用你们的关系从酒店那查查具体的住客情况。我听说是因为导演跟这儿的酒店经理认识,你们才住进来的。” 陈颖点头道:“这倒是可以。可,我那助理到底有没有问题?” 老道笑道:“你放心,我们联系了政府,他们明个派警察来调查。这种小角色,来个警察吓唬吓唬就什么都说了,没什么。” 商量完毕之后,我们各自去休息了。 睡了没几个小时,到了早上九点,警察果然来了,找陈颖助理谈了谈话。 果然一吓唬,这货就说实话了,说收了邵飞羽的钱,给陈颖下什么降头术。 由于警察也是被上级派来的,根本不知道是来具体调查啥,估计只是听说来调查调停一些民事纠纷,听说什么降头术,也是啼笑皆非。 警察不是猎灵局特工,自然不明白什么降头术真的存在,只是当一群年轻演员为了私人恩怨玩什么诅咒的游戏,教育了俩人一顿也就走了。 邵飞羽也跟陈颖就此和解,不和解也特么不可能,邵飞羽果然背景不一般,陈颖也不想惹事。 对我们来说有价值的是,这次居然歪打正着地找到了并处理了鬼蜮组织的一个老变态。 找到她的住处后,搜了搜,没什么东西,但是,却有一件很特别的玩意儿。 这货居然留了一把小匕首在房间里,大概是匆忙之间没有带走。 这匕首并不是防身的,而是比一般的匕首还要小,看来是装饰用的,或者说,是用来辟邪的。但是,匕首手柄上却刻着一样图案。 这图案我碰巧见过,居然是陆家的族徽! 每个有来历的古老家族都有一个特别的族徽,也就是图腾。 陆家历史很早,起源于秦朝时期,族徽虽然几经变迁,但是延续到现在,依然还有。 陆家的族徽是,一道云雾缭绕的山峰。当然,这是从上往下看的图案,然而,倒过来看,这族徽就变成了一只鼎。 “师父你看!”我立即把这东西递给老道看。 老道看了看,说道:“这图案有点熟悉啊。” “当然,是陆家的族徽。”我说道:“师父你知道?” 老道皱眉道:“她跟陆家有关系,也就是说鬼蜮组织跟陆家有关系。” “这女人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带着有族徽的东西,陆家是要故意暴露么?”我问道。 “这个么,也许是定情信物。”老道笑了笑。 “卧槽,那陆家的人也挺重口味。“我啐道。 老道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当年看上这个女人也是重口?“我笑道:”其实说实话啊,那女人脸皮不变的话,确实是青春美貌,也挺有风韵,要是跟陆家的哪个男人搞上,也是可能。而且,我本来就怀疑陆青川有问题。“”是啊,陆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老道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回西塘,带着这个东西回去,跟闫小哥一起商量商量看看。“商定完毕,我们仨再度回到西塘。 回到西塘后,瞧见不只是闫至阳在,闫弈城居然也回来了。 我一见到闫弈城,正想跟他打招呼,结果这逼根本没理会我,直接奔着陈清姿就去了:”清姿!你回来了~!“陈清姿惊讶道:”弈城?你怎么来了?没开学么?“闫弈城耸耸肩,说道:”没什么,学校的科目也是无聊。想你们了,我就过来玩了。“”擦,想你们了,就想了猪婆吧?“我啐道。 闫至阳说道:”这次去南京,你们花的时间怎么那么久?“我于是将我们找到的匕首给闫至阳看:”因为我们在那找到了这个。“”这是,陆家的族徽?“闫至阳看着那匕首上的标志,皱眉道。 第398章 再赴山东 “对,就是陆家的!”我说道:“我怀疑鬼蜮组织的老大就是陆家的某个人,你怎么看?”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虽然有可能是这样,但我们没有真凭实据,没法说什么,况且,我们能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陆家一趟,调查清楚?” 闫至阳说道:“这也不妥当。我跟陆家的关系不算很亲近,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陆大少爷就不太欢迎。这次要以什么理由去?” 闫弈城此时突然说道:“带上我啊!我跟行云大哥熟悉!” “你?”我吃惊道:“你怎么跟陆行云扯上关系了?” 闫至阳在一旁无奈地笑道:“那是他赖皮。这小子也是喜欢各地旅行,前年暑假去山东,结果遇到了一桩闲事,他去管闲事,结果就意外结识了陆行云。就这么点‘交情’。” 闫弈城笑道:“这点交情也能行啊,这不正是我们去山东的理由么?” 闫至阳说道:“如果以你要去找陆行云玩的理由去山东,那带太多的人不合适。” “也不用太多,我跟着他去就行了。”我说道。 陈清姿说道:“我也去。” 闫弈城立即笑道:“好啊好啊。” “可是就你们三个去,我不是很放心。”闫至阳说道:“如果鬼蜮组织的人真的跟陆家有关,那你们去了,在别人地盘,万一发生点什么问题,我也帮不上忙。” 闫弈城笑道:“放心吧二哥,我会随机应变的,况且韩笑是封灵契跟玄天剑的主人,人家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不是。” 闫至阳沉思半晌,这才点了点头:“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厉笙歌此时说道:“也不用担心,我跟着你们去。但是我不进陆家,我会在你们附近,如果有什么消息就去找我,我会派赏金猎人接应你们。” “对啊,我差点儿忘了厉姐姐。”我笑道。 闫至阳点头道:“有你去照应,我就放心多了。” 商量完毕,我们决定,我跟陈清姿,闫弈城以旅行办事为由,去拜访陆行云,顺便观察一下陆青川。而闫至阳则联系玉柒爷,如果查到鬼蜮组织跟陆青川有联系的切实证据,则通知闫至阳,闫至阳便带着玉家的人一起去接应,以防陆青川狗急跳墙,跟我们撕逼,而我们斗不过他们。 商定完毕,第二天一早我们仨便先出发了。厉姐姐在我们出发之后才出门。 出发之前也并未联系过陆行云,为了以防陆青川有什么提前提防的行为。 到了泰安那边,已经接近中午。我琢磨着可以先在四下查查陆家,然后再住陆家去。否则一去,也不知从哪儿下手的好。 闫弈城也同意,我看着这货兴高采烈的模样,总觉得他这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跟陈清姿一起来玩的。 说是要从周边查,但是我们一时也没什么头绪。闫弈城说,我们不妨边走边看,指不定能扎到什么机会进行调查呢。 我觉得这小子心态挺好,这特么等于乱抓瞎啊。 然而我也没什么好提议,于是干脆就试试看这边走边看的办法了。 泰安城市不大,因为有个泰山,所以春夏秋来旅行的人还不算少。 没想到泰安小城也算是繁华,市区里高楼不少。我们几个转悠了一下午,闫弈城始终是个孩子,玩心挺大,没多会儿就溜达到了市中心,这回也已经是五点多,正可以吃完饭的时间。 闫弈城说饿了,要去银座里找个地方吃饭。 陈清姿也附和。我苦笑道:“本来是想来调查事儿的,结果你们俩倒好,像是来旅行的。” 陈清姿笑道:“我们不也商量了一下午了么,没想到好主意,那就慢慢想呗。肚子饿了怎么想。” 我心想,这也是,于是带着他们想往银座里走。 但是我们仨刚要迈步上台阶的时候,突然,我敏锐地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东西落了下来。 闫弈城似乎也感觉到了,于是我俩一起将陈清姿给拽了回来。 就在这时,果然有一样东西从天而降,啪地一下正落到我们仨脚边。 我们仨吓了一跳,往前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从天而降的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好像从高空摔下来的,摔到地上一滩血,血肉模糊,已经没法看了。 我顿时感觉有点恶心,陈清姿惊叫道:“哪儿掉下来的小孩?” “大概是楼顶。”闫弈城说道,抬头往上看:”这楼怎么也得二十多层高。“没多会儿,我瞧见警察跟商场保安都赶来了,还有几个痛哭失声的大人。 我们在围观人群里看了半晌,听了半天周围的议论跟几个孩子的哭诉,貌似是说,这个摔下来的小男孩起初跟小伙伴在26层楼的楼顶玩耍,当小伙伴下楼后,发现男童直接从26楼掉下来。 说是小孩子们一起在天台玩穿越游戏,但是大家都八九岁了,自然很明白游戏就是游戏,只是模仿,而人掉楼下是真的会死的。一开始死的时候,大家都玩得好好的,没有人靠近楼边。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大家都决定要下楼的时候,这小孩突然跑到楼边跳了下去。起初大家没注意,就发现那孩子不见了,于是大家喊了好几声。后来没发现回应,于是大家便又跑下楼。一到楼下,就看见刚才的小伙伴摔在地上。 于是警察们判断,近年来电视电影甚至一些动画都偏向于超能力,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它始终是高于生活的,小朋友模仿电视里的超能力而导致的悲剧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因此警察们判断,可能是这个小朋友痴迷电视剧,所以自己跳下去了。”扯淡。“闫弈城对我们说道:“这不可能,刚才孩子们已经说了,起初玩游戏是闹着玩,大家都明白不能真的跳下去。怎么临走了,就有个孩子糊涂了,自己跳下去了?” “会不会是其他小孩恶作剧随便推了一把,他就摔下去了?”我问道。 “我觉得不会。看刚才那几个孩子不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八九岁的孩子了,”陈清姿说道:“早就明白了是非,所以我觉得不可能。” “唉,没想到我们来了还会遇到这种惨剧。”闫弈城说道:“算了,这边警察太多,咱们去街对面吃吧。” 说着,闫弈城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火锅店。 于是我们几个赶去了对面的火锅店。这个吃饭的点儿,店里人不算少。我们选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一阵子,旁边来了四个中年男人。四个人好像是同事什么的,坐下来一顿聊。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往外一看,说道:“怎么街对面那么多警察?” “唉你们不知道啊,有个孩子从银座这楼上掉下来了。”另一个说道:“真惨啊。““这真奇怪。你们听说没,这附近可死了不少孩子。加上这个,得有五六个了。”第三个人说道。 “是吗?我们不住这边,也没听说,都怎么死的?”最后一个人问道。 “那死法可真是奇怪,千奇百怪的。”第三个人说道。 我听到这里,直觉这其中有点问题,于是竖起耳朵听了下去。只听这人说,围绕银座商厦这附近,可是死了不少小孩。 三个月前他住的小区附近,死了一个小孩,那小孩子是被活活烧死的。说起来也是无语,那小孩跟同村小伙伴模仿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烤肉的情节,结果被严重烧伤,不治而亡。 第399章 五鬼运财 那小孩住这不远处的一个小区,说是孩子在放学回家路上时碰上了同小区的孩子小龙,几个人一起玩游戏,这小孩就被小龙用绳子绑在了树上,准备模仿动画片中“灰太狼烤羊排”的剧情。 起初这一群孩子没玩儿真的,小学生也知道玩火危险,只是象征性地捡了些树叶放在孩子脚下,模仿那场景。 可等天色发黑的时候,这个叫小龙的突然跑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个打火机回来,回来后冷不丁就点燃了被绑着的那孩子脚下的树叶。 说来也邪门儿,夏天没什么枯叶,叶子也是大家从附近的矮树灌木树上什么的摘下来的。新鲜树叶不容易点着。但是,当晚却点燃了。 一时间火星四溅,加上当时有一场大风,火势很快就蔓延到了绑着孩子的大树,这时小龙却仓皇逃走。过了一阵子,一名骑自行车回家的高中生看到后赶紧过去帮忙扑火。但孩子已被严重烧伤衣服全没了,全身烧得不成人形,气绝而亡。 可这事儿出了没半个月,大概今年六月初,距离银座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发生了另一起悲剧,泰安当地的某个中学毕业的十余名学生在工地内模仿电视娱乐节目“奔跑吧,兄弟”进行“撕名牌”游戏,不幸是其中一名初中毕业生坠入电梯井,被救出时已没有了生命迹象。那工地已经废弃了,因为是烂尾楼,建到了一半停了下来。所以平时也没啥人去,孩子掉下去到大家反应过来报警找119,等消防车开过来,由于井内有大量积水,且昏暗无法寻找到坠井被困者,情况十分危急。最后当被困者救上井时,坠井的男孩子已经死了。 第三个死的是个女孩。这女孩也是在附近的小区里死的。说是女孩是个五年级小学生,被发现的时候是自己吊死在家里的天花板上。家人告诉警察,孩子可能是因模仿电视里的济公而遭遇不幸的。 那天,孩子的父母去了外婆家,女孩和弟弟留在家中。午饭后,女孩在房间里看了会电视,就去了另一间房,弟弟才六岁,一直在睡午觉。等弟弟睡醒了之后,不见姐姐的影子,于是到了隔壁房间一看,就瞧见隔壁房内女孩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弟弟立即大哭起来,出门去敲邻居的门去喊人帮忙。邻居听到小男孩的叫喊声后,慌忙出去看,才发现女孩吊在天花板上面,脖子上还套着绳子。 事发后,当地派出所通过现场勘查,初步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并称女孩意外死亡很可能与模仿电视剧上吊镜头有关。 说到这里,那个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看,到现在为止,银座这儿,这可是死了四个孩子了。这可都是围绕着这附近发生的事儿。你们觉得是巧合?” 另一人笑道:“你说什么呢,不是巧合难道还是有连环杀手?” “谁知道呢,这种事年年有,也没什么奇怪。”有人叹道:“生死有命吧。” 说到这里,这四个人便将话题转移开,聊其他的去了。 他们四个人并未高谈阔论大声说话,只是平时的闲聊。但是我们仨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比一般人都敏锐许多。这几个人的话全部落到我们的耳朵里。 我们互相看了看,闫弈城说道:“我觉得事情挺巧啊,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们闫家人总是这么说。”我笑道:“不过我也觉得突然死了这么多小孩挺怪异的——可这也不能排除巧合的可能。” 闫弈城看着面前的饮料,沉默半晌,说道:“我怀疑,有第五个孩子会死。” “第五个?”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闫弈城说道:“你们听过五鬼运财么?” “五鬼运财,听说过。”我说道:“我师父说过,五鬼运财风水局,源于九星法,又称天星法。此法运用得法,可发人巨富于一时,也就是说,能让人一夜暴富。但是,这需要让地理造化,与本人之造化互相配合,方能相辅相成,使人巨富。” 闫弈城无语道:“你那是普通的五鬼运财,说起来不算是禁术。什么是不是还要上观天象,知天地变化,下辨地形,知人之贫富祸福?我还知道那口诀,五鬼运财口诀:山龙廉贞有向,水龙巨门见水。” “你这知道的不少啊。”我笑道。 闫弈城说道:“我怀疑,有人用的这个五鬼运财,是邪门歪道。五鬼运财法,必须于来龙落脉处,以罗经格之,看其何字来龙,何字入首,以其所纳之卦翻之,其所立之向为龙之翻卦,所翻得之五鬼廉贞向,用辅弼水法翻之,得巨门水来,因巨门水为财帛之星,故收巨门水者,财帛必然丰厚,人丁兴旺,并主出聪明、贤孝之子孙,故可救贫。” “说人话!!“我无语道。 闫弈城说道:”好吧。你们听不懂,那我就翻译一下,国家的龙脉,你们都懂的。然而,龙脉有大小之分。一座山,也可以有龙脉。一处区域,也有龙脉。我猜测,有个住在方圆百里之内的人,摸出了这地方的龙脉所在,并在那地方想要设置一个五鬼运财局,给自己谋财。但是这个五鬼运财法,主要在于巨门这个位置。巨门水口,只许来,不许去,如果是去,则五鬼带财去,主败财损业,家道冷退中落,并且主家人不和,出顽劣之子孙,如此就是弄巧成拙。所以,就要注意这个巨门水口。这个人住在街市,无水,故以街巷为水,并于大门格之,所来之路即能救贫。都市来路亦需注意其来路高低,收得巨门水来,路基较高者,称为来路,路基较低者,称为去路,路为线道,以贴近宅屋之车道为主。” 闫弈城比比半天,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倒是陈清姿在一旁一拍桌子,说道:“我懂了。这个人应该是住在附近,然后路基较高,贴近宅屋的车道用以施行五鬼运财的邪术。这五个小鬼必须从附近的孩子里找,命格什么的这人提前肯定算好了,而且,五个小鬼应该就被困在这条运财来路上。综合来说,这个人住的地方应该不错,有车道的宅屋,还通自己家,这地方很像是别墅。既然五个小鬼四个都有了,那么肯定有一个孩子也是被选定的,如果我们知道其他四个小孩的生辰八字,然后通过这个算出第五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就可以锁定那个孩子,提前救下来!” 闫弈城笑道:“BINGO!还是清姿聪明。” 陈清姿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救人啊!” 闫弈城说道:“说的简单,做起来难点。你们等等,我去跟服务员要地图去。” 说着,闫弈城去了前台,服务员跟他指了半天,闫弈城又推门出去了。没多会儿,果然买了张地图回来,甚至还附带了附近的地形图。 闫弈城将地形图展开来铺在桌子上,指给我们看:“这附近有两处别墅。这两处的位置相反,都围绕着银座建造的。但是根据龙脉来判断——五鬼运财局必须设置在龙脉上,那应该选定这一片别墅区,名字叫越秀别墅。然而,这一片别墅好像是新开发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陆家在这儿买过别墅。记得去年,这别墅区只住了两三家,今年会多一点,十几家差不多,但是就十几年,也不是很好锁定,毕竟十几个户主呢。” “是啊,而且从调查孩子的生辰八字来推算,咱们的时间可不多。”我说道:“刚才你们说的办法可能不太可行。” 陈清姿皱眉道:“那怎么办,也不知道现在第五个孩子死了没有。” “暂时不会死。”闫弈城说道:“今天刚死了第四个——如果根据刚才那个人说的来判断,第五个还没出事,因为杀人得看日子,凶日杀的小鬼,才更有灵力。不管孩子死没死,咱们既然遇到了,就得去管管,袖手旁观可不是我的风格。” “好吧,怎么管?”我皱眉道。 “既然凭空去找很难,我们就直接找到五鬼运财局设置的地点。”闫弈城想了想,说道:“就去那地方,直接给他破局!这样第五个孩子自然而然就得救了。” “这办法不错啊小子。”我点头道:“你有破局的办法么?” “有。你看,五鬼运财水法上说,贪狼水、巨门水、武曲水、辅弼水等是四吉水,但是切勿收禄存水、文曲水、廉贞水、破军水等四凶水。若水法颠倒使用,为衰死之局,必然财破业败,家道中落。所以,我们就给他的局反过来设。”闫弈城说道:“那人为了驯化这五个小鬼,肯定在家里设有五鬼运财局的供坛,如果我们改了风水局,他家里必然有凶相出现。这样,那个人必然出来看自己设的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守在那’运财路‘上,等着那人出现,一举抓住他!” “想得倒是挺好,但是能行么?”我问道。 “行不行也得试试看。”陈清姿说道:“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闫弈城点头道:“对!清姿的话甚合吾心。” 我刚要损他几句,却觉得仿佛背后有人在盯着我。于是我回头看了看,店里只是一群吃饭的客人,没什么特别,看了半晌,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转回头来。 陈清姿问道:“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你们有没有这感觉?”我问道。 第400章 神秘暗杀(上) “被人盯着?”闫弈城四下里看了看,说道:“我倒是没发现什么。” “先别管了,咱们先救人吧!”陈清姿说道。 于是吃完饭后,我们便到了那越秀别墅区。 闫弈城比较了解那些什么五行八卦阴阳术等等布局,便循着那五鬼运财的布局,找到一条僻静的路。 我瞧着那条路,看着路的尽头是一处漆黑的宅子。 没有亮着灯,根本不像是有人住在里面的样子。 我看着这条路,问闫弈城:“你怎么确定是这条路?” 闫弈城说道:“我当然会看,根据方位来看,是这条没错了。” 我看着地下的路,发现这条通往宅子的路倒并不跟其他的道路一样是水泥路,这一条居然是鹅卵石铺就的路。鹅卵石的缝隙里长出了嫩绿色的草苗。 “这条路还挺漂亮的。”陈清姿说道:“怎么其他人家门口的路基本都是水泥的呢?” “我以前之所以听说过这边的越秀别墅,其实不光是因为陆家在那买过一套,更是因为以前我听说过一些传闻,说这个地方闹鬼,不过因为没死过人,也就没太多人议论这件事。”闫弈城说道:“我听说这边有条路一直修不成,水泥铺上之后,第二天就裂了。反复几次,有一天晚上大家完工后回去,第二天早上工人回来一看,没干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排排脚印,正通往后山。后来一问,才有当地人说,后山原先有过一片荒坟,无主荒坟。后来天长日久的,慢慢就被风雨给把坟头冲没了,全部变成了平地。但是开放商不知道,建造别墅的时候,也不知道后头还有一片坟地。所以这条通着坟地的路上还建了一处别墅。后来路修不好,别墅就卖不出去。” “那最后这别墅还是卖出去了呗?”我问道。 “看来是卖出去了。”陈清姿说道:“不是这就是五鬼运财路么?” “那别墅肯定是有主人了。而且这条路肯定是那主人铺上的。”闫弈城说道:“由于后山有荒坟,这条路就是鬼路。如果没有五鬼运财局,这宅子通着鬼路,住久了可就要全家生病,或者折寿,或者有别的重大变故。但是有了这运财局,反而能让住在宅子里的人变成巨富。” “那我们怎么改格局?”我问道。 闫弈城看了看这鹅卵石子路,说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地下有东西。我们要挖出来看看。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说着,我瞧见他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两只折叠铲子来,递给我一只。 “你怎么随身带这个?”我苦笑道。 “从我二哥那顺来的。我感觉能用得上,就带了呗。正好,来吧!开挖。”说着,闫弈城举着铲子丈量了一下,又从旁边找到几块碎石块,放在四个位置上,对我说道:“就从这四个石块的地方挖下去。” 于是我俩开始一人找了一块地方开挖。一旁的陈清姿说道:“我呢?总不能让你们干活我看着吧。” 闫弈城说道:“怎么能让姑娘动手。你就举着手电筒给我们照明吧。” “我说闫少爷,咱们就这么挖没事儿么?这附近的户主回来看到我们怎么办?”我一边挖一边问道。 “没事,你看这些别墅之间的间距那么大,别人很难发现我们。如果这的户主出现,那也无所谓。”闫弈城说道:“正好抓住他问问怎么回事,还省得我们去找了呢。” 于是我们继续开挖,过了差不多一个消失,在地下挖出了四个骨灰盒子。 但是,里面却没有骨灰,只有四个小稻草人,上头写着生辰八字。 很显然,四个小人儿正是那四个死了的孩子,因为这四个稻草人标注了“四种死法。” 第一个身上浇筑了汽油,象征烧死,第二个是断成了几节,象征摔死。第三个则是脖子上拴着一个绳套,象征上吊死。第四个盒子里一滩水,象征淹死。 我皱了皱眉,心想风水真是一种悄无声息的能够影响世事运行的诡密东西。 只是有些人心术不正,居然用风水杀人! “这些东西怎么办?”我问道。 “简单,给他打乱顺序,再度埋进去。”闫弈城说道:“这样就是往外运财了,没几天,他就会发现问题。” “还要等几天啊。”陈清姿问道:“这儿只有四个骨灰坛,说明还有一个孩子没死。但是他什么时候会被害死,这没法说吧,万一我们没抓到那人之前,孩子就死了呢?” “放心吧,我算过了。”闫弈城说道:“距离第五个孩子被杀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我们抓凶手了。” 于是我按照闫弈城的指挥,又将那四个骨灰坛子埋了下去。 埋完之后,也没见那别墅房子里的户主出来。 于是我们仨也就回去了。等走出别墅区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这地方虽然没什么保安,却到处都是监控,咱们几个不会被拍了下来吧?” “没事,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闫弈城笑道:“在我们出发之前,我就给厉姐姐发了信号,让她派人帮我们先把那边的监控给捣毁了再说。” “你小子卧槽——做点什么事情不会提前通知我一声??”我有点恼怒。 闫弈城说道:“哦,我给忘了。” “呸,你这德行跟你二哥真特么像!”我啐道。 等我们去了别墅区,给厉笙歌打了电话,让她派几个人来,在附近盯着那别墅的户主,看他什么时候出现。很快的,水柠带着俩人来了。 “别来无恙啊姑娘。”我笑道。 水柠冷哼一声:“让我们看着什么?” 闫弈城笑道:“美女姐姐,麻烦你们今晚看着别墅,最好是这几天都轮流盯着,看看谁是户主,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发现他拿着东西挖鹅卵石路,就赶紧抓起他来。” 水柠虽然不太明白我们在折腾什么,但是也同意了。 于是我们仨回去睡觉,然后等水柠的消息。 第二天我们没敢走远,只是等着水柠的消息,决定等这事情完结之后,就去陆家。 不过水柠倒是没让我们等太久,第二天刚入夜就给我们发了信息,说有个男的鬼鬼祟祟在别墅区出现,一直回了家里没出门,让我们赶紧赶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跟闫弈城都挺高兴,总算是没白等。 于是,我们仨再度赶回了别墅区。那地方距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赶到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我给水柠打了电话,不过水柠挂了电话,从我们身后轻轻喊了我们几声。 我回头一看,就瞧见水柠正站在远处跟我们招手。 但是让我诧异的是,水柠这次居然多带了几个人来,一起站在远处等着我们。 “走,过去看看。”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别墅里开着灯,貌似是人在里头。但是水柠喊我们,肯定是有事儿要提前说,于是我们便走了过去。 但是快走到水柠身边的时候,闫弈城一把拽住我:“等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儿不对?”我停下脚步问道。 我看着前方的水柠,没错,正常人,也没有被替换掉。就算是易容术,我也能看穿,别忘了我身边有个懂医术跟易容术的厉笙歌。 “我不知道,但是就觉得不对劲,我们快撤。”闫弈城说道,拉着我跟陈清姿往后走。 可没等我们后退几步,我便感觉脚下有异常,仿佛是踩在冰块上。 第401章 神秘暗杀(下) 我往脚下一看,吃惊地发现我们脚下居然踩着一面镜子。没错,就是镜子! 借着天光,我看到脚下居然出现另一个自己。 虽然我知道那是影子,但是突然在这一片昏暗中看到一道影子,这特么着实有点惊悚。 最诡异的是,周围突然悬浮起一盏盏幽暗的灯。 相传镜子有反阴效果。而不只是我们脚下,我们四周,也都出现了几面很大的穿衣镜。这么多镜子,将四面八方的阴气全部汇聚而来,没多会儿,我看到这四下镜子里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影子。 然而这些影子跟镜子反光凑在一起,又变成了一缕缕的黑气,不知是什么东西,冲着我们跟水柠他们便扑了过去。 我感觉不对劲,立即抽出玄天剑,四下劈散那些纠缠而来的黑气。 “这些不像是鬼气,这是什么东西?”我一边驱散那些黑气一边问道。 “这是周围的阴气跟镜灵混合出来的东西,”闫弈城说道:“如果沾上了,人就会感到不舒服,或性格偏激者会发泄为愤怒,有可能变得举刀见人就砍。” “也就是说,我们被沾上就会自相残杀?!”我喊道。 “废话,你们小心,我灭了它们!”说着,闫弈城念咒拈诀,喝道:“潜龙决!” 此时,一道道法金光亮起,我瞧见苍鹰的影子从我们周围盘桓而过,将那些鬼气尽数吞噬在体内。 “小子不错啊!”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看了看闫弈城。 闫弈城警惕地看着四周,说道:“别高兴太早,可能还有问题。镜子能反阴,古书在风水上说如果门口对着马路三岔口、前方石山或者河流上游都是应该挂面镜子或者八卦的,这些地方简称三煞地。但是这个地方镜子挂的位置是反着的,将所有的阴气都聚合而来。” 陈清姿说道:“可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们发现没有,水柠他们不见了。” 镜子依然还在,但是水柠他们确实没了踪迹。 我略一琢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事情确实并没那么简单,镜子是真的反阴了,刚才那些黑气恐怕已经冲入了水柠他们身体里。 那黑气跟赏金猎人身上的杀气混合,更为嗜血,如果杀起来,那估计不只是我们,他们也会互相残杀。 我们等了两三分钟,瞧见外头没什么动静,我便抽出剑来对准镜面劈了下去。 几剑下去,镜子碎成几片。 与此同时,我感觉一阵飞刀冲着我们仨飞了过来。我立即举起玄天剑,将那飞刀全部劈飞。 此时,陈清姿抓了一把暗器,按照那些飞刀飞来的方向丢了过去。 随着几声惨叫声响过,我瞧见几个人应声倒地。 我跑过去一看,发现身上扎着暗器的几个人正是水柠带来的几个赏金猎人。 然而她带来的人不少,不只是这几个。 我皱了皱眉,心想其他人呢?四下里安静一片,水柠也不见踪迹。 “走,去别墅看看。”闫弈城说道:“你们发现没有,那别墅里的灯光也没了。” “水柠他们可能去别墅么?”我皱眉问道。 “我觉得可能。”闫弈城说道:“刚才我们被镜子困住,活人气息少,所以他们并不对付我们。被那些东西附身的人只知道杀活人或者自相残杀。我估计是他们发现别墅里有活人气息,于是跑过去了。” “去看看,走。”我们仨一路沿着鹅卵石小路跑到别墅门口,往里一推,果然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 我们进了门,瞧见这别墅是中国风的复古建筑,院子里有一处大池塘。夏末了,池塘上依然散布着田田莲叶。 这别墅里也是悄然无声。 “闫弈城,你说是不是这户主知道我们要来整他,这是提前给我们下的局?”我低声问道。 闫弈城低声道:“不像是。你不记得你跟我们说过,好像有人跟踪我们么?也许是那群人。我觉得肯定不是赏金猎人。“”管他是谁,进去看看。“陈清姿说道。 正当陈清姿想迈步往前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一种东西,像是怪物一样的东西从水塘里冲了出来。”猪婆小心!“我喝道。 幸亏陈清姿反应挺快,往旁边一躲,随即暗器飞出,似乎打中了那玩意儿。 这时,那东西似乎发出了一声惨叫,又落入了水塘中。 我赶紧举着手电筒往里头一照,突然瞧见有一个怪里怪气的东西在水塘里翻滚。 那怪物差不多身高70厘米左右,形状像猴子,但是四肢却像是水生动物,说不出来是个什么结构。”这什么东西,猴子?“我皱眉道。”没事,是水塔鬼,这玩意儿不是鬼,只是人死后留下的残片灵魂,严格来说,这是一种妖魔类的东西。它居住在有水的蓄水塔或蓄水箱内部,有时候也在水塘什么的地方生长存在。它没有附身于人的能力,也不会直接加害人类,靠食用水塔中的水藻为生,是一种植食性妖魔。”闫弈城说道。 “食草的啊,那说明它不吃人啊。”陈清姿说道。此时,那水塔鬼已经在水塘里化成一股黑红的血水消失了。 “但它的危害是不可忽视的。这是一种在全世界都很普遍的妖魔,几乎可以说,哪里有蓄水塔或蓄水箱,哪里就有它。每当有人打开蓄水箱的时候,水塔鬼就会敲打水箱的内壁,发出打鼓一样的声音。这种敲打声会影响人类的日常作息,使人患上各种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疾病,甚至于造成邻里之间的误会,酿成血案。”闫弈城说道:“但是这种东西很好养,也确实不能脱离水来杀人,所以我猜,这是给小鬼的贡品和食物。” “真特么凶残。”我皱了皱眉。 正说着,我们瞧见正屋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我们仨立即躲在庭院里的树木后头,看着正屋的门口。 一股带着香味的浓烟从门口飘了出来。我赶紧示意大家捂住口鼻,突然想起水柠擅长幻术,难道是她在里面等着我们? 我们仨互相点了点头,等那烟雾过去之后,这才走进门口里。 等我们进了屋里,不由吃了一惊。 尸横满地,几个赏金猎人全部被杀,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貌似就是养五鬼运财小鬼的那个户主。 看起来他们是互相残杀而死,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那养小鬼的男人手中举着的是一把菜刀。 陈清姿吃惊道:“难道都是水柠杀的?” “看来是的。”我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灯,看着地上的尸体,并没水柠的影子。而一串血脚印则顺着楼梯蔓延上去。 闫弈城也看到了,指了指楼上。 于是我们仨轻手轻脚地摸了上去。 等我们走到回廊的时候,我感觉这二楼上的布局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片漆黑突然有了光亮。 可这亮光却有些暧昧。暖红色的灯光下,我发现我自己出现在一处客栈里。 回头一看,闫弈城跟陈清姿都不见了。我定了定神,知道自己陷入了水柠的幻术里,看来被那鬼气影响后的水柠爆发出赏金猎人最大的潜力,已经开始对我们进行杀戮了。 我握紧玄天剑,正要试试能不能冲破这幻术,便瞧见前方走来一个十分妖娆的女人。这女人穿着艳红色的旗袍,妆容魅惑,对我笑道:“客官,要不要来一壶茶?” 这女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妖娆的魅惑,让我有点腿脚发软。 此时,女人端来一壶茶,打开那茶壶盖子。一股异常诱人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我立即屏住呼吸。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响动,于是回头一看,瞧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直愣愣地冲着我,或者说冲着女人走了过来。 瞬间,我想起这男人正是跟着水柠一起来的赏金猎人。 我瞧见那男人冲过去要那壶茶喝。我感觉那茶水肯定有问题,便立即拉住他。没想到这货疯狂之下力气十分大,居然挣脱了我的拉扯,立即冲上去喝了那壶茶。 我估计那茶水里肯定搀和了蛊毒,然而我却拦不住这货。 这男人喝了茶不久后,似乎就头晕目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瞧见女老板居然去拉地上的男人,却没管我,不由有些纳闷。 低头一看,发现出鞘的玄天剑闪着夺目寒光。我终于明白了,水柠的幻术虽然厉害,但是她也不算什么顶尖高手,所以幻术只能迷惑这些水平中上的人。 然而,我手中的玄天剑是神器,自然不怕幻术,估计还带了自动隐身的效果,刚才这女人就没看到我,而是跟我身后这个男人说话。 想到这里,我立即追上去,瞧见那女人将男人拖到一张木床上,现在已经脱光了男人的衣服。我再看看四周,居然全是血和一些人体内脏器官。 看到这些我不禁有些泛呕。然而更诡异的是,我居然看到那些零碎的尸体又被重新拼装后再施法,变成了一具具僵尸站在屋里。 我瞧见那女人已经举起一把菜刀往男人身上剁了下去。 我赶紧以玄天剑挡住那女人手中的刀,随即抬脚踹了一下那昏迷不醒的男人。 然而我踹了好几次,那男人依然昏迷不醒,可女人似乎看不到我,于是冲着玄天剑剑光亮起的地方一顿乱砍。 我生怕眼前的女人幻象是水柠自己化出来的,也不敢直接砍下去,便绕到她背后,两下手刀砍晕了她。 但是,当这女人倒地后,居然变成了一只偌大的稻草人。 周围的幻象消失不见,然而我确实看到了屋里被砍碎的尸体,但是这些人是谁,我却不认识了。 我忍着恶心惊讶地上前看了看,发现他们穿的是黑衣,看样子像是杀手。 我顿时灵机一动:难道这些人埋伏在这儿想杀我们,结果被水柠的幻术给杀了? 正在这时,昏迷的那哥们儿总算是醒了,懵懵懂懂地问怎么回事。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拉着他离开这鬼地方。 可让我们吃惊的是,走出别墅屋门之后,院子里的景色却变了。 眼前一片空荡荡的林子,前方是一座山。四下里十分阴森恐怖,透过密密的树枝,只能看见许多小块的深灰色的天,周围不时有阴风吹来,吹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身旁负伤的男人问道:“这是哪儿?” “恐怕还是水柠的幻境。”我皱眉道:“她这次可真是拼了。” 于是我大喊道:“闫弈城,陈清姿,你们在哪儿?!” 我话音刚落,突然,感觉一只手拍到了我的后脑勺。 我心一悬,后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点儿冷汗。 我霍然转过身,居然看见闫弈城正被倒挂在树上,七窍的血流了一地,一对眼球被挖后留下的黑窟窿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然而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幻象。闫弈城那小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领盒饭。 然而我身旁的哥们儿看到这一幕却被吓疯了,嗷地一声惨叫突然到处乱跑,没有方向地瞎转,最后掉进一个满是毒虫的山坑里,居然被活活毒死,临死前发出绝望的惨叫回响在我耳边,听得我心惊胆战。 我皱了皱眉,定了定心神举起玄天剑将拴着“闫弈城”的那棵大树砍倒了。 剑光闪过,似乎冲破了一团浓雾一样,周围的幻象随即消失,我再回头看去,就瞧见刚才那哥们儿原来是死在了水塘,水塘里确实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在啃咬他的尸体。我上前一看,那些东西居然是普通的鱼,可这些鱼像是变异的品种,大概是阴气太重,让这些鱼类变异,变成了食人鱼一样的怪物。 “豆芽,豆芽你在哪儿?!”我听到陈清姿的声音传来,于是立即追了过去。 就见陈清姿跟闫弈城正在别墅门外的路上,闫弈城架着昏迷不醒的水柠。 我立即跑过去问道:“水柠怎么回事?” “刚才我正想发大招抓住她,没想到她突然自己昏过去了。我想也许是你在破她的邪术时候用力过猛,她遭到反噬,现在重伤。”闫弈城说道:“你看到二楼上有些黑衣杀手的尸体没?我猜测那些就是蹲守在这儿要杀我们的人。他们很可能先在路上设了那镜子阵法,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杀不完他们再出来补刀。但是没想到我们还有接应的人。我们没事,赏金猎人们却中了招,这些人互相残杀的同时,居然也上门把这些杀手给杀了。” “你猜的很有道理。”我叹道:“话说啊,刚才在幻境里,我还看到你死了呢。” “你才死了。”闫弈城啐道:“我还在幻境里看到我跟清姿结婚了呢。” 第402章 怪异的陆家人 “我先把水柠送去给厉姐姐,你们俩小心。”闫弈城叹道:“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知道我们所有行踪,也知道我们来管闲事,干脆就直接杀上门了。” “那这第五个孩子是不是也就等于被救了?”陈清姿问道。 “这个等先确定屋里的人的身份再说。”闫弈城说道:“你们小心,我先送她回去。” 我点了点头,看着闫弈城走远了,便打电话给猎灵局。 于是专业“铲尸官”们立即赶到,看到是我,便有个特工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叫韩笑?” “对啊,你认识我?”我惊讶地问道。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你。”那特工说道。 我一听很乐呵啊,我这成了国家编制的特工之后,就这么出名了? 谁知对方补充了一句,差点儿气死我:“听说你总往猎灵局联络部打电话,每次你打电话都是出什么怪异人命案了。你是不是走到哪儿人就死到哪儿?” 我顿时无言以对。陈清姿在一旁笑道:“豆芽你出名了。” 我冷哼道:“对了,你们有空在这儿嘲笑我,不如帮我们查查,追杀我们的人是谁?” 猎灵局的人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尸体已经被切成这样了,如果要查身份,得过一段时间。而且这些人很可能是一时间根本查不出身份的类型。” “得,说明你们没啥本事了呗。”我无语道。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猎灵局能帮上什么忙。 管闲事管来一身麻烦,等闫弈城回来后,我们打算干脆别墨迹了,直接去陆家。 如果假设我们来山东的事情被鬼蜮组织给盯上了的话,那么想暗杀我们的,一定是鬼蜮组织的杀手,也就是陆青川的手下。 这孙子真特么阴险。 于是我们准备直接杀上门去,看他还怎么装。 打定主意后,我们仨于是直接去了陆家。跟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陆家依然很气派。 闫弈城直接去找了陆行云。这位陆少爷依然在家当他的富贵闲人,看到闫弈城跟我们来了之后倒是很高兴。 闫弈城继承了闫家人会胡说八道的品德,撒谎也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说他放假在家太无聊,所以带朋友到处玩,最后到了山东,想起了云哥对他很不错,就过来看看。 中间又比比了许多陆行云的好话,说得人家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笑着挽留我们仨留在这儿住下。 看到目的达到,我跟陈清姿倒是也挺高兴,这回可以名正言顺地监视陆青川了。 不过我们去的第二天,陆青川并不在陆家。这货好像挺忙,一直忙于陆家的生意跟大小事务。 相比较下,陆老爷子倒是比较闲散,在家溜溜鸟,养养鱼,只是隔三差五听听陆青川的工作汇报。 上次来的时候匆忙,没怎么仔细看看这老爷子。 这次来了之后,观察下觉得老爷子跟闫至阳的二大爷不太一样。二大爷比较严肃正经,陆老爷子则是那种闲云野鹤一样悠闲的老头,虽然有些年纪了,须发却依然乌黑,看上去格外精神。 陆老爷子好像也比较喜欢闫弈城,没事儿就跟他下下棋,交谈一下,互相交流养鱼种花的心得。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闫家的小子们可都一个比一个会装,在长辈跟前装得跟三好学生似的。 第二天的时候,我跟陈清姿在陆家溜达,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以前陆家的一个打杂的佣人不见了。我记得那孩子叫小月,是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 陆家宅院很大,我们找遍了边边角角,就是没找到小月。 于是我对陈清姿说道:“猪婆,你发现没有,那个叫小月的姑娘不在这儿了。” 陈清姿疑惑地问道:“小月?” “对啊,以前好像是个陆家打杂的小姑娘。”我说道:“十八九岁的年纪,但是她也挺奇怪的,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她的表现就有点异常,本来马上就问出个所以然了,但是关键时刻出了变故,小月也就没说下去。” “一个做杂物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啊。”陈清姿说道:“如果是普通的杂役,我认为她不可能知道陆家很多秘密。” 我想了想,皱眉道:“这倒也是,不过,我记得陆管家跟我说过,这个小月在陆家也不少年头了。陆家不太可能突然辞退一个干得还不错的佣人,毕竟他们这家里秘密太多,如果贸然请个外人来,也不保险。” 陈清姿说道:“咱们去问问陆管家。” 于是我俩找到陆管家,问小月去了哪儿。 陆管家说道:“她辞职了,上次家里不是出了人命嘛,小姑娘吓走了。” “那她老家在哪儿?或者她去了哪儿呢?”陈清姿问道。 陆管家笑了笑:“两位是来度假的还是查案的?这好像不归你们两位管吧。” 陈清姿笑道:“这不也就是问问嘛,相识一场,就随便问问她的去处。” 陆管家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既然从陆家走了,我们也不好去追问人家去哪儿。” 看起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们便没再跟陆管家多说什么。 陆管家走了之后,陈清姿对我说道:“小月突然不见了,这里面我觉得肯定有事儿。我们找找她的下落。” 我皱眉道:“怎么找,她不在陆家我们怎么找?” 陈清姿直接给我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脑筋啊你。听说过闺蜜么?” 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找跟小月关系好的下人问问?” “对,我记得小月在陆家有一段日子了,肯定跟陆家的一些佣人关系不错。就像我们推测的,陆家这种有很多秘密的大家族,肯定不会贸然请来一些不靠谱的人当佣人。”陈清姿说道:“所以这儿所有的佣人都应该有些年头了,既然时间长,那说明大家互相认识的时间长,肯定会有关系不错的。” 我点头道:“好主意!” 想到就去查,于是我俩“明察暗访”,还真找到一个跟小月关系不错的姑娘。 这姑娘是小月来后第二年到的陆家,也算是在陆家长大的孩子,名叫沈怀玉。不过这孩子不是孤儿,而是单亲,母亲改嫁不要她,父亲就给她丢在泰山深山里了。 十多年前,泰山旅游的还不如现在多,很多区域人迹罕至。 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从这深山里生存了七天,还自己摸索出了规律找了条路走出山林,不知怎么就到了陆家大宅附近,被当时的陆管家发现,带回家里。 陆老爷子听说这小孩如此流弊,便将她留了下来,当个佣人的同时,也作为陆青川的弟子学了点本事。据说跟小月不同,沈怀玉这姑娘资质不错,上次我们来陆家没有看到她,主要是她帮着陆青川打理生意。 这几天正好是她休息,也就在陆家老宅帮着做做事什么的。 我一听还有沈怀玉这号人物,心想陆家还真是卧虎藏龙。 打听了一下沈怀玉住的地方,我跟陈清姿摸了过去。但是,沈怀玉却不在住处。 陆家这处宅子里房间众多,佣人们也有自己的房间,条件还不错,跟四星级宾馆似的,独立卫生间,卧室,电脑电视一应俱全。而沈怀玉这房门也没上锁,我俩推开来看看,发现她还放着一面立橱在墙边。 这橱子里还都放着各种书籍。 主人不在,我们俩也不好乱翻,只是在屋里看了一圈。 最后,陈清姿指了指墙上的飞镖靶子盘:“你看那东西,挂的位置有点歪。” 第403章 妖仙鬼宅 我抬头看了看那圆盘,失笑道:“哪儿歪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一点儿也没觉得。” “歪了一点点。”陈清姿说道:“废话,你不打扫家里,不整理东西,当然不觉得。我整理东西方面有点强迫症,如果这东西摆放不整齐或者怎么的,就会感觉难受。” 说着,陈清姿忍不住上前去拨弄那靶子盘。 我笑道:”猪婆,我一直没问你,难道你是处女座?“ 陈清姿手刚要去整理东西,却又停了下来,突然问道:”豆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从进了陆家之后,这里很多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样?“”不一样?“我惊讶地问道:”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因为以前来陆家,也没多观察。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总觉得有些东西好像——记不起来。“陈清姿霍然转过身,眼睛盯着我说道:”对,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好像记不起来,记忆有点混沌,最重要的是,我每次想思考问题的时候,头都会有点儿晕,你呢?“”你也这样?“我愕然道:”我还以为是昨天我没睡好,头有些疼呢。“”不对,这个地方很不对劲。“陈清姿说道。 正说着,我听到有人在我们身后冷冷地说道:”你们哪儿来的?“我回头一看,瞧见一个漂亮女孩子站在门口。 这姑娘十八九岁的年纪,穿了一身白色长裙,有点厉笙歌的气质。可是不知怎么,我觉得这女孩身上少了点儿人气儿,仿佛一个会动的假人。 “你是沈怀玉?“我走到姑娘跟前问道。 女孩子一双黝黑的眼眸盯着我,点了点头:”是,你们是谁?“”我们是小月的朋友。“我笑道:“你认识小月吧?” “小月?“沈怀玉的唇角有点怪异地挑了上去:”陆家根本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人?“我吃惊道:”怎么会没有?不是你们陆少爷的佣人吗?“沈怀玉惊讶地看着我俩:”没有就是没有。走走,出去,我最讨厌有人在我屋里呆着。“说着,沈怀玉上前将我推了出去,陈清姿同样也被从屋里推了出来。 随后,沈怀玉咣当一下关上门。 我看着那关闭的房门,心中郁闷:”什么人啊这,年纪轻轻跟更年期妇女一样。“我话音刚落,干脆面君从包里钻了出来,前爪抓着一只小纸条递到我手中:”刚才那姑娘塞包里的。“”尼玛,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传字条。“我无语地说道,看了看四周,没瞧见有人盯着,便悄悄展开那纸条。 奇怪的是,里面不只是有一张字条,还有一道符咒。 我一展开那符咒,差点儿就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一道金光冲出,冲入我的灵台穴中,顿时脑袋开始发疼,就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 陈清姿见我捂住脑袋,立即问道:”豆芽,豆芽你怎么了?““头疼。“我赶紧将那符咒塞到口袋里,这才感觉头疼慢慢消退,与此同时,我感觉脑袋思路特别清晰,就仿佛一直在一个空气混浊的地方,此时突然吸入了一阵新鲜空气一般。 而此时,我突然脑筋一转,感觉好像有些重要的东西被我记了起来,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我看了看除了符咒之外的那张纸,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这里不是陆家,是养尸地墓葬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今晚别睡,凌晨四点跑出去,否则你们肯定会死在这里!“这话吓了我们一跳,心想我们这不是在这儿住了两天多了么? 然而摸出手机一看,我吓了一跳。意识里,我记得现在已经是9月4号,但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9月2号12点。也就是说,我们从昨晚到了这儿之后,时间意识就是紊乱的,所有的思维很可能都是紊乱虚假的。 难怪我觉得脑筋有点转不过来,看来我们几个根本都没睡觉,只是有人给我们植入了”睡觉“的意识,其实,我们一直在这地方转悠。 难怪我觉得记忆中有些东西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很可能是这墓葬群的阴气磁场跟别人设下的幻术磁场交互,跟我们的脑电波和本身的气场产生排斥,于是时间,空间,记忆,都出现了紊乱! 看来有人想让我们困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应该相信那怪异的沈怀玉么?难道陆老爷子跟陆管家,陆行云,都是假的?”快,先去找闫弈城商量商量。“陈清姿说道。 “这孙子还吹自己多厉害,这不也没看出问题。“我低声道:”还有,这个沈怀玉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提醒我们?“陈清姿说道:”这真是不懂了。不过,刚才看那符咒的时候,我觉得头很疼,好像记起了什么东西,但是却想不起来。“我苦笑道:”跟我一样,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俩不敢耽搁,赶紧往陆老爷子住的院落找过去。可没走到院子门口,就瞧见闫弈城从里头走了出来。 我刚要说话,这货就伸出双臂,将我俩来了个转身,分别将俩胳膊搭在我们肩膀上,低声道:”跟我走,我有话跟你们说。“我们俩跟着他走到我住的房里,闫弈城关了门,对我们说道:”这地方有问题。“”你也看出来了?“我说道,于是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又将那道符给他看了看。 闫弈城吃了一惊,说道:”哪儿来的?“”一个叫沈怀玉的姑娘给的。“我说道。 陈清姿问道:”这儿难道都是幻境?不可能吧,这所有的房屋什么的,我看并不像是假的。“”房子不是假的,但是没有陆家老宅大。而且,虽然仿制得很相似,但是你们没发现么,这地方其实是建造在山的背阴面。“闫弈城说道:”方向跟陆家老宅的方向完全相反。不过这符咒,怎么像是我们闫家特制的辟邪符。“”你的意思是——这是陆家的阴宅,他们家族坟地?“我吃了一惊。 闫弈城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测这所谓的房子地下埋葬的都是尸骨,因为我感觉得到地底下的阴气。还有,所有的人虽然都跟真人特别相似,但是表情却有点僵硬,感觉到没有?“”这个还真没感觉到。“我想了想,说道:”不过刚才见到的那个沈怀玉,我倒是觉得像假人。““我跟陆老爷子下棋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他的笑容僵硬,而且养的花草里,很多都是变种的曼陀罗,迷迭香,这些东西有很强的导致幻觉的作用。“闫弈城说道。 “你说这些人都是假的,都是傀儡人?”我吃惊道。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鬼蜮组织也吸收过像是念瑶一样的傀儡师。 “对,这些人的作用就是,让我们迷失在这儿,慢慢死去。”闫弈城说道:“这几天吃的东西,很不幸地告诉你们,可能是贡品,死人吃过的。不过咱们几个都是修道人,吃那么两三回也不会有大事儿。” 我一听这话,立即有点犯恶心。 陈清姿说道:“等等,陆老爷子,陆管家,陆行云,这几个人都在,陆小姐死了,她老公可能不在老宅了,而且她老公是个普通人。那么不在这儿的,或者始终没在的人是——” “陆青川。”我说道:“对,一定是他干的!” 闫弈城皱眉道:“可传递信息的是谁?” “会不会是你家卧底的大哥?”我问道:“陆青川如果知道我们来了,先是派人杀我们未遂,于是引我们来这个地方,想让我们悄无声息死在这儿。也许是为了我带着的玄天剑跟封灵契。” “可我们走的明明是来陆家的那条路啊。”陈清姿疑惑地说道:“路上跟以前一样有路标。” “如果路标是假的呢?事先有人给我们改了路标。”我说道,转头问闫弈城:“你这笨蛋,不是来过陆家吗??这还找不到?” 闫弈城说道:“我也就是去过一次两次,再说了,这附近山路七拐八弯,我只能找个大概,要不然陆家自己还设什么路标。” “得了,现在先别讨论到底怎么走错的。”陈清姿说道:“想想怎么出去吧。我们现在就溜走怎么样?” 闫弈城说道:“不行,纸条上说的对,我们最好在凌晨四点,阴阳交错,气场紊乱的时候冲出去。白天不行,完全的黑夜也不行。” “可如果说,守着我们的都是傀儡,那怕什么啊。”陈清姿说道:“傀儡我们也见过,念瑶的傀儡虽然厉害,不也就那么回事么,大不了一场血战出去。” “恐怕这些不只是傀儡。”闫弈城说道:“是附着了灵体的傀儡。当然,这些傀儡不足为患,但是这几个主要的人物,比如假的陆老爷子,假的陆管家,假的陆行云,这三个不只是傀儡,而是在真人傀儡上附着了很厉害的灵体。” “还能多厉害,不就是恶鬼凶灵吗?”我皱眉道:“那有我的封灵契厉害么?” “不是人的灵体,也是神兽的灵体。”闫弈城说道:“听说过妖仙么?” “别告诉我那是狐狸精跟黄大仙。”我笑道:“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 闫弈城说道:“我想鬼蜮组织有一种造畜之法,将人的灵体跟神兽灵体糅合一起,变成一种怪物。就像是你们说的,见过的那种半人半猫的东西。” “你这越说越玄乎了。”我苦笑道。 “月出皎兮,劳心悄兮;有意变化,君莫笑兮。九尾狐,最早是出现在《山海经》;说是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直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形象。《山海经》中的九尾狐,乃是一个能食人的妖兽。你封灵契里的狐灵,是被收服的神兽。但是也有零星半点的神兽灵体游离在世间,被有缘人抓到驯养。我猜测,陆老爷子的傀儡上,附着的是九尾狐灵体。”闫弈城说道:“因为他种的花很香,就是为了掩饰狐灵走过带着的阴风里,那股狐臊味。” “那陆行云呢?”我问道,听他说得我一愣一愣的。 “中国的妖仙,也就那么十个。分级别,我猜测吧,以陆青川的本事,请来的也就是后三个。九尾狐灵算一个,陆行云身上的气息最接近于人类,我估计他那傀儡上附着的是七郎的灵体。”闫弈城说道。 “七郎是谁?”陈清姿问道。 “百箭穿心,心犹未死;毅魄归来,两眼泣下,杨七郎啊!”闫弈城说道:“杨家将事迹深脍人口,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例如潘仁美欲报私仇,趁机灌醉七郎,绑于芭蕉树上,乱箭射死。杨业命六郎寻弟,自己逃至苏武庙,见庙前立有李陵碑,忠奸并立,感触良深,遂撞碑而死。后来杨门只剩一家孤寡十三人,由佘太君领阵御敌,世代相传啊。后来坑爹死的杨七郎被传为阴界专管孤魂野鬼之人。他也是妖仙的一个,然而我们如果动他的话,估计他会请阴兵。” “行啊闫百度。”我说道:“那么陆管家呢?我也没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妖气啊。” “所以那个傀儡身上附着的也是人变成的妖仙。”闫弈城说道:“干戚之舞,猛志常在。我觉得他身上的灵体是刑天。神话传说刑天舞干戚中说,刑天原是一个无名的巨人,他在与黄帝的大战中,被黄帝砍掉了脑袋,这才叫刑天。刑天就表示誓戮天帝以复仇,是个怨气很深的灵体,但是他生前肯定也是人,我猜,刑天其实就是黄帝蚩尤战役里,黄帝遇到的一员猛将。” 我跟陈清姿吃惊地听他讲完,总觉得跟听故事一样。 陈清姿说道:“不行,我还是想现在先试试看能不能出去。不行就晚上再走。” 闫弈城想了想,说道:“也行,你们想试试,我们就一起出去转转,然而,不能轻举妄动。所幸这些傀儡虽然附着了灵体,但是始终不能跟人的思维相比。它们的思维都是陆青川赋予的,所以我大哥才能将信息混入进来。因为陆青川一个人很难操控所有傀儡,除了我们注意到的三个之外,其他的都是战五渣差不多。” 想到这儿我们心里安慰了一些,于是我们仨出了门,按照方向往后门找了过去。 然而当陈清姿刚要去摸院子后门上的锁的时候,我立即将她拽回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块丢了过去。 就在碎石块砸到锁头的时候,我突然瞧见那锁变成了一张倒挂的鬼脸,冲着那石块张大嘴,随即吞了进去。 第404章 突围 “果然有问题。这地方都是结界,如果我们硬冲,可能就会引来所有傀儡的攻击。”闫弈城说道:“先退回去,想想对策再说。” 于是我们仨转身又往回走。 路上,不知是不是刚才的动作惊动了那些傀儡,总觉得一路上投过来的都是诡异的目光。 我们退回“住”的地方,慢慢地,感觉神智清醒了一些,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意识。 “闫弈城,清姿,我觉得现在我彻底清醒了。”我说道:“来的时候总觉得头晕脑胀,很多记忆出现了错乱。现在我记起来了,上次来陆家,发生了很多事情。” “什么事情?说说看。”闫弈城问道。 “首先,小月跟陆小姐已经死了,但是我开始居然不记得这件事,因为这两个人的死牵扯到一些秘密,所以我想陆青川不想让我立即回忆起来。其次,这个地方确实是假的,因为我没看到有那个神秘的’祠堂‘。”我说道。 闫弈城茫然地问道:“祠堂?” “是啊,你不知道,在陆家这儿还有个奇葩的地方,祠堂。”我说道:“死去的先祖,有那么一部分人并不去转世投胎,而是留在陆家,当做什么鬼军团来守护陆家。” 闫弈城皱眉道:“这,这算是违背天道啊。” “你太天真啊骚年,这违背天道的事情,四大家族估计干了不少。”我苦笑道:“说吧,咱们怎么出去?闫少有没有计划?” “我们找那个沈怀玉去。”闫弈城说道:“我觉得她应该是我大哥安插在这儿的傀儡军团里的‘内应’。” 商定完毕之后,我们先将这里的地形给画了下来。果然跟陆家的位置相反。但是我们猜测,这地方很可能是陆青川以建造墓室,家族坟地为名,而设置的鬼蜮组织中转站。 在这个地方接手下的消息,没人会注意得到。 四下里肯定都是结界,现在有九尾狐灵,妖仙七郎和刑天,就这仨BOSS,我们对付起来也是吃力,特么的还有那么多虾兵蟹将,一下子肯定处理不了。 入夜之后,我们去往沈怀玉的住处。一路走来,简直有点像是走过了黑客帝国,有点分不清真实跟虚幻的感觉。 沈怀玉看到我们,说道:“清醒了?” 我上前左看右看,问道:“我说妹子,你是真人还是假人?” 沈怀玉没说话,只是将连衣裙的长袖挽起:“你们没发现么,这里的‘人’,全都穿了长袖衣服,男的穿长裤。因为怕露出腿脚。”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沈怀玉的胳膊慢慢从正常人的胳膊变成木头的玩意儿。卧槽果然是傀儡人偶! “如果你是死灵附着在人偶上,那你生前是谁?”闫弈城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们应该知道我听命于谁。”沈怀玉说道。 “闫云晓大哥?”我问道。 沈怀玉点了点头:“这里就是陆家附近,但是这个地方由于是陆家的墓地,所以保密性很好,没建成之前,就连陆老爷子都不知道具体位置。脚下埋葬的多半是陆家的先祖,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陆家的鬼军团会出现,因为这件事是陆青川自己的主意,陆家其他人并不知道。” “他杀我们,只是为了玄天剑,封灵契?”我问道。 “对,所以今晚我们要冲出去。确切地说,是在凌晨四点,我们才有胜算。”沈怀玉说道:“两点的时候,是最黑暗的时刻。我想,外面那些怪物会在这时候来对付我们。” “那三个人是不是妖仙?”闫弈城问道。 “是,所以更难对付。”沈怀玉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好在闫云晓给了我几张符咒,告诉了我对付妖仙的法阵。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法力能坚持到凌晨四点。只要能坚持到那时候,我就能带你们找到结界的破绽,冲出这地方。” 说着,沈怀玉将几张道符交给我们。我看不太明白,倒是闫弈城看懂了:“这就是我们闫家的秘传符咒,看来是大哥在帮我们。” “这符咒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防御,逆转,”闫弈城说道:“这是一种阵法所用的东西,如果设置了阵法,我们也许能抗到凌晨四点。” “那还等什么,走起!”我说道。 于是我们仨外带一个怪异的人偶沈怀玉,走到这宅子中央部分的一处空地,然后将八张道符按照八个方位用石头压在地上。 道符放下之后,我感觉周围刮起一阵邪风。这种风很奇怪,像是从地底下卷了起来,带着一种冷飕飕的寒意,将周围的气流搅散。 而这气流冲入空中,我顺着那八股气流看上去,就瞧见晦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两股气流相撞,迸射出一串串火星。 “道符的灵力跟结界相撞了。”闫弈城说道:“没多会儿,这地方的所有人偶都会发现我们的阵法,得加紧。” 说着,闫弈城指挥我将玄天剑插入阵法正中,并割破手指,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符。 没多会儿,我居然瞧见几条碗口粗的蟒蛇从四面八方快速钻了过来。 “这干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闫弈城擦了擦额头冷汗,说道:“你没听说过么,闫家的血能驱万兽之灵。我道行太浅,只能招来这几条蟒蛇来帮我们抵挡一阵子。” “这几条蛇?”我看了看那些盘在阵法外的白素贞们,心想这靠谱么。不过现在聊胜于无吧。 我看着阵眼位置的玄天剑,瞧见从剑身开始,有一道道剑光盘桓而上,跟那八股气流汇合,一时间,居然像是一只偌大的笼子一样,将我们都圈了进去。 闫弈城说,这阵法相当于逆转之阵,这里的气场全会因为这阵法而错乱,这样让所有附着了灵体的傀儡受到干扰,这样他们的灵力就会减弱。 没多会儿,果然惊动了所有傀儡。没多会儿,所有附着了灵体的傀儡全部围了过来。 我瞧见附着了妖仙的傀儡也在其中,然而他们仨在后头呆着,让一群傀儡兵打前线。 我有点紧张地看着那阵法,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然而这阵法果然有效,将一批傀儡兵的进攻给挡了回去。 看来这些傀儡身上附着的灵体灵力也良莠不齐,靠近了阵法之后,几个傀儡便被道法灵力被撞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的傀儡人偶被摔散了架,一道黑气散去,最后变成一堆零碎木头摔在地上。 然而成白上千的傀儡人偶冲了上来,慢慢地,我感觉阵法有被撞开的危险。于是我立即抽出封灵契,念咒拈诀,召唤出神兽灵体。 阴风刮过,我瞧见有两道影子从封灵契中飞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出现的貌似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像是怪鸟的东西。 这两只鸟儿灵体,头的形状像是雕兄,却长着一只独角,叫起来像是婴儿哭。 “蛊雕?”我有些惊讶。为了熟悉封灵契的神兽们,我研究过山海经。山海经里说,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是食人。 说是有座鹿吴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泽更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水中有一种野兽,名称是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然而,这蛊雕虽然凶猛,却是最不听话的那种,一般来说很难召唤得出来。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却瞧见那个假的陆老爷子似乎慌张起来,转身要跑。 此时,两只蛊雕就此飞了过去,冲着这货的后脑就啄了下去。 第405章 脱身 狐狸怕雕兄?我心中好笑,以念力操纵那蛊雕的灵体追击九尾狐灵。 大概是蛊雕追得紧,这九尾狐灵便立即脱离了傀儡人偶,变成灵体状态冲了出来。 这九尾狐灵跟封灵契里的差不多样子,白狐的外表,尾巴很长,月色下透着一种清冷的银光。 蛊雕虽然在追九尾狐,但是其他的傀儡却依然扑了上来。此时挡在我们周围的蟒蛇突然对傀儡人偶发起攻击,一时间阴风阵阵,杀声震天。 等真正动起手来,我发现闫弈城招来的蟒蛇居然还挺叼。灵活,攻击力强悍,而且幻术对蛇并无效果,这一时间居然还真将那些傀儡挡了回去。 闫云晓的道符挺厉害,将那些傀儡纷纷挡在外头,半天没冲入阵法之中。然而以我的道法根基,这蛊雕灵体只能维持将近一个小时。 陈清姿用暗器打退不断冲上来的傀儡人偶,差不多一小时过后,基本所有的人偶都被我们消灭在阵外。 此时我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看着蛊雕灵体在阵外盘旋,我有点发晕,支撑不住便收了神兽灵体回封灵契。 “豆芽,你没事吧?”陈清姿问道:“脸色很差。” 我苦笑道:“不行了,这是我控制神兽灵体最长的一段时间,我得先歇会儿。”说着,我感觉眼前景色有点歪斜,便慢慢摸索着坐到地上,简直跟晕船一样。 坐到地上之后,我摸索着看了一眼时间,我了个去,才十点半,这距离凌晨四点还差太远,然而外头依然还有三个难以搞定的BOSS。 所幸阵法道力还在,我们便躲藏在阵法中,休息片刻。那九尾狐灵虽然没有完全被虐死,也是元气大伤,也躲在院子暗影里没动弹。刑天跟杨七郎的灵体不断冲击阵法,然而依然被那八张道符挡了回去。 为了怕阵法被他们冲出破绽来,闫弈城控制蟒蛇群起而攻之,结果,却被那俩妖仙将群蛇给大卸八块,血肉横飞。 两方对峙陷入僵局。我们仨都累得够呛,在阵法中休息。 此时,干脆面君钻了出来,无奈地说道:“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这群弱逼。” 说着,我瞧见人影一闪,萧芊芊从干脆面君体内钻了出来。 “封灵契给我。”萧芊芊说道,冲我伸出手来。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封灵契递了过去。萧芊芊接在手中,念咒拈诀,居然将封灵契变成一把长剑,随即便举着长剑冲出去,收拾那仨妖仙灵体。 我们仨顿时惊呆了,尼玛早知道身边有个战神,我们还费什么力气累成狗。 萧芊芊这几千年并非白活,被三只妖仙围攻,依然游刃有余。大概是之前我们便消耗了妖仙的力量,萧芊芊这次并未跟妖仙纠缠太久,便将三只妖仙全部清除。 等那三只妖仙变成三股黑气散尽之后,萧芊芊才收起长剑,再次回到阵法中,将长剑变回封灵契的样子,再度递到我手中。 “我去,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不帮我?”我无语地问道。 “我毕竟是个死人。”萧芊芊说道:“哪天封灵契没了,我也就不存在了,指不定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选个好日子好地点。过多干涉阴阳间的事情,那就算是犯规,会有天谴。比如鬼蜮组织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他们一直在破坏阴阳间的秩序。好了,科普到现在,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 说着,萧芊芊再度回到干脆面君身体里,打了个呵欠趴到一旁去。 我回头看了看闫弈城跟陈清姿,瞧见俩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这一次恶战耗费了我们不少元气。 那人偶沈怀玉并未出手,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看着道符。 “距离凌晨四点还有四五个小时,你们睡会儿,我守着。”沈怀玉说道:“等到阴阳相接的时候,我就送你们出去。” “既然外头人偶都搞定了,现在我们不是可以走了么?”我问道。 “不行,”沈怀玉说道:“一定要等到凌晨四点。” “为什么啊?”我问道,然而对方并不理我。 闫弈城说道:“行了,你跟她说不通的。她只是接受大哥的命令,并不去分析更好的计划,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过她说的也对。我们现在出去,如果再遇到敌人,就我们现在虚脱的样儿,根本对付不了,先歇着吧。” 我一听也倒是有道理,于是我们仨便在阵法里休息,养足元气。 迷迷糊糊睡到四点,沈怀玉将我们喊起来。 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我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便赶紧起来。闫弈城收了阵法,沈怀玉带着我们找到这阴宅的出口,打开门,指了指前方一条蜿蜒的山路:“沿着这条路走,你们很快就能找到陆家大门。想必路上不会有什么问题。这里距离陆家老宅太近,我想陆青川不敢动手。” “多谢,不过,你不跟我们走么?”闫弈城瞧见沈怀玉站在门口并不出来。 “我不能回去,我要去给主人复命。”说着,我瞧见有灵体从沈怀玉那傀儡身上冒出,钻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见。 那原本像极了真人的傀儡突然变成一堆木头,倒在我们跟前。 我们仨走到山路上,顿觉有点劫后余生之感。 天色逐渐明亮,有天光亮了起来。我依然感觉全身有点虚脱,走起路来也有点吃力。 陈清姿跟闫弈城也没见得多好,于是我们仨沉默地赶路,也顾不上说话了。 走了一阵子,果然看到了陆家大宅的大门。然而现在才四点半,时间太早,门前没人。 “得了,等着吧。”闫弈城苦笑道,一屁股坐到门前台阶上。 陈清姿也有点累,坐在他旁边:“现在不能敲门进去么?” “算了,哪儿有来人家家里作客,这么早来敲门的?”闫弈城说道:“等天亮吧,也许有人来给咱们开门了。” 我无奈地也想坐下来的时候,却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闫至阳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闫至阳的声音立即响起:“怎么回事,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打通,你干什么呢?陆家老宅那地方信号那么垃圾?” “得,别比比了。”我苦笑道:“九死一生啊我们,现在刚刚到陆家大宅门前。” 于是我将我们来山东之后遇到的神秘暗杀等等跟闫至阳简单说了说。 “险些遭到暗杀?”闫至阳有些吃惊,顿了顿说道:“你们走后,我在这边的调查也查到了一些东西,鬼蜮组织最近频繁活动,被我们处理掉了几个小头目。现在差不多可以断定,鬼蜮组织的首领就是陆青川,但是我们缺乏切实的证据。所以这次我打算带上七哥直接去一趟陆家,跟你们会合,同时找出陆青川的破绽。” 我一听闫至阳要来,顿时有了底气:“你们什么时候到?” “已经连夜飞来了,不过到陆家大宅的话,也得天亮之后八九点吧,到时候再说,你们没事就好。”说着,闫至阳挂了电话。 我心中安定了许多,将这事儿跟闫弈城和陈清姿说了说。 闫弈城有些惊讶:“二哥突然决定了要来?这倒是挺意外。” “意外?”我冷哼一声:“听说鬼蜮组织最近嘚瑟的不行,闫至阳说这次假借着来陆家商讨如何除掉鬼蜮组织的机会,调查一下陆青川,或者他已经有了什么办法来让陆青川自己露出破绽。” 闫弈城想了想,说道:“听上去是可行,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来得有点突然。” “突然?我还觉得来得晚了呢。”陈清姿说道:“要是早就搞定鬼蜮,我们还需要跋山涉水地来这么远的地方么。” 我们仨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等到六点的时候,听到陆家宅子里有人在走到。没多会儿,便有人开了门。 一开门看到我们仨,那人愣了愣。 闫弈城立即起身笑道:“我们是来找陆行云陆大哥的,麻烦你去告诉他,闫弈城来访。” “闫弈城,”说话这人看似陆家的弟子:“请问您是河北闫家的小少爷么?” 闫弈城点了点头。那人立即恭敬地说道:“请稍等,我马上通知二少爷。” 说着,那人转身去了。没多会儿,果然有人将我们带进去见陆行云。 此时天色尚早,陆家很多人貌似也都没起来。早起的都是佣人或者早起晨练的弟子。 不知为什么,这次我们来陆家,佣人却带着我们走往了后院一个偏僻的院落,说是陆行云自从小姐去世之后,心情跟身体都很差,需要静养,就搬到了最偏僻的院落,不跟陆老爷子跟大少爷住一起了。 等到了陆行云住的院子之后,我发现他这院子还真够偏僻。这院落靠近宅子的后门,出去就是后山。 这院子也是布置得很简单,倒像是个佣人的住处,更无语的是,这么大一户人家的二少爷,居然院子里只有一个佣人。 而且这佣人居然还是个聋哑人,看来陆家真是对这二少爷够差的。 我们刚进院门,就瞧见陆行云走了出来。 此时处暑已过,秋风微凉,山里尤其冷一些,但是我跟闫弈城和陈清姿也都是穿着短袖衣服,可没想到这位陆少爷居然披了个灯芯绒的斗篷,似乎人更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 “云哥!”闫弈城立即冲上去揽住陆行云的肩。 陆行云笑了笑,说道:“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倒是正闲得无聊,你们来了我也高兴些。” “你现在怎么气色这么差?”闫弈城皱眉道:“好像比以前瘦了一圈。” “我身体一向不好,姐姐去世后,我也更没什么事情可做,干脆搬到这儿来静养。”陆行云叹道:“我倒是羡慕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你也可以啊,不行就跟我们去旅行。”闫弈城笑道。 陆行云笑着摇了摇头:“大哥不喜欢我四处乱跑。” 我看着陆行云,想起闫至阳说过,这货明明也有道法,却一直控制自己的道法功力,想必为了不让人发现,用过什么封印的功夫等等。然而他为什么隐藏起来?韬光养晦不想陆青川敌视他? 可明显陆老爷子也挺喜欢他的,不至于怕事儿怕到这种程度吧? 想来陆青川一直盯着他也是有理由的。或者陆行云发现了大哥是鬼蜮组织的头领,有危机感,所以偷偷学道法,为了有朝一日撕逼之时,自己有能耐自保或者保住陆家。 想到这儿,我感觉陆家人全都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什么鬼。 第406章 暗访凶宅 “别站在院子里,进屋吧。”陆行云说道。 我们进了陆少爷的屋里,陈清姿忍不住问道:“您这院子里只有一个佣人啊,可我看大宅里不少人手。” “我喜欢安静,所以院子里不喜欢人多。”陆行云笑了笑,给我们倒了茶。 茶香萦绕,闻上去清香诱人。然而我是个俗人,也不懂茶,更不知道这货喝的是什么茶。 倒是闫弈城有几分见识,咂舌道:“青城天下幽,云哥,这茶应该是青城雪芽吧?” 陆行云笑道:“是,你倒是懂茶。” 闫弈城笑道:“五代毛文锡《茶谱》记载:‘青城,其横源、雀舌、鸟嘴、麦颗,盖取其嫩芽所造’。青城山在宋代就开始设茶场,并形成一套制茶工艺。青城雪芽倒是近些年来的新茶品种。但是青城雪芽外形秀丽微曲,白毫显露,汤绿清澈,茶香幽静,喝一口就像是置身于青城山中,鸟鸣山幽,超然世外。这茶品倒是很配云哥你的气质呢。” 我在一旁笑道:“我说小子,你马屁拍得挺响啊。” 闫弈城笑道:“你不觉得么,云哥可是神仙般的人物。” 陆行云笑了笑,并不说话。”云哥,陆伯伯呢?“闫弈城问道:”在家还是?“陆行云说道:”不在家,公司这阵子有年中会议,他一般在外头,大哥也忙着。你们如果没事,我就带你们出去玩玩。“闫弈城说道:”那——要不然我们就去泰山附近转转呗。“我瞥了一眼闫弈城,见他对我使了使眼色。我明白陆家的生意做得挺大又杂,记得闫至阳说过,好像在泰山脚下那边,有陆家的一处分公司,是做物流货运的。 难道闫弈城想让陆行云带我们去看看?可是我们贸然进去,估计也查不出什么。然而陆家老宅我们仨也不可能查到什么。一路走过来我看得出,陆家来回巡逻的弟子人数变多了,可能陆青川也感觉到了什么。 陆行云说道:”也好,我一直在家闷着,也真闷坏了,咱们就出去走走。“于是陆行云带了随身的包换了衣服,便带着我们往外走。 然而,刚出了院子门,就有人上前问陆行云要去哪儿,特么的跟监禁一样。 陆行云笑道:”我带着他们出去转转,去的地方也不远,就不用派人跟着我了。“于是我们四个出了大宅院子门,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泰山附近,闫弈城拉着陆行云撒娇,说要去公司看看陆青川。陆行云拗不过他,只好说带我们去看看,但是物流公司又没什么好看的,怕我们无聊。 闫弈城便拉着他又走了一段,我们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公司厂房。泰安城市不大,然而距离“山区“的地方没什么住宅,只有各种厂房,公司,花卉市场什么的。 可让我诧异的是,陆家那公司的旁边居然还有一座宿舍楼。 确切地说,像是一座家属楼。这楼看上去很老,像是五十年代中期建成的那种老楼,走近了看,木质大梁,一砖到底,分上下两层,每层四户。楼前有一棵硕大的槐树伸展着,遮天闭日,几乎阻挡了整栋楼的光线。 “云哥,你们家公司还有宿舍楼?“闫弈城指着那楼问道:”可我看着楼怎么这么破,你们也太小气了啊。““那不是我们建的宿舍楼。“陆行云看了看,说道:”这楼原本是一栋师范学院的家属楼。这附近有过一座学校,但是搬走了。据说楼上有个203室从六十年代中期就一直空着,即使在当时师范学院住房最紧张的时候也是空着,没有人敢住。据说,那套一室两厅的房子是凶宅,反正这楼怪得很,政府也不管,就这么放着了。“”凶宅?“闫弈城好笑地说道:”对陆大哥来说,他还怕这东西,拆了改建宿舍楼多好,还给员工解决住宿问题。“陆行云摇头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不过,凶宅什么的,可能还是不要随意去拆的好。对于我们这个世界,人类的认识是肤浅的。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看清这个世界,就仿佛我们不能隔着活人的皮肉去看清他的骨骼一样。所以,在你我无法感知的四周,总会发生一些难解又无可奈何的事情。想来为了不打扰冤魂,大哥才没有去管这座楼吧。其实我听说他买了下来,但是一直没有改建过。“我在一旁听得好笑,心想尼玛,就最后一句话有用,你却比比这么多,文化人就是废话多。 原来这空荡荡的凶宅被陆青川买了下来。那说明什么,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藏着他的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跟闫弈城互相看了一眼。闫弈城仿佛也看懂我的意思,对我迟疑地点了点头。”反正也来了,不然我们去探险?“闫弈城笑道,指着那凶楼说道。 陆行云愕然道:”你们去那干什么?别去了,出了危险怎么办?“闫弈城笑道:”云哥,你不懂道法当然会怕,你放心了,我们几个都有功夫呢,不行你就先去公司等着我们仨,我们去逛逛。” “不行,我不放心。”陆行云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闫弈城刚想劝,我拉住了他,心想这孙子分明就是个修道人,指不定功夫比我们还好,怕个屁。 于是我们四个一起往那怪异的楼走过去。 走到楼跟前,我特意看了几眼那棵大槐树。按理说槐树属阴,阳宅附近不宜栽种,这儿却栽了这么大一棵,难怪是什么凶宅。 这座楼果然是废弃了许久,里头是一片废墟。 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心想这破地方会是藏着重要秘密的地方么?看起来真是不像。 反正来也来了,大不了没什么问题再走呗。 这楼里十分阴冷,而且由于废弃得太久,墙上,地上都长满了霉斑,难闻的气味刺鼻。 陈清姿捂住鼻子,皱眉道:“我们还需要一层层上去么?这地方估计也没什么东西。” 陈清姿话音刚落,我便感觉一阵阴风从窗户上刮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楼梯间的门哐当一声快速打开又关闭。 我们四个同时看向楼梯间方向,然而没看到什么东西。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陈清姿问道。 “不知道,上楼看看。”闫弈城说道。 我们四个于是往楼梯间走去。等推开那木头门,视线更为昏暗。 楼梯是水泥楼梯,墙壁是石灰墙壁,但是墙上似乎污迹斑斑,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乍一看倒是像什么血迹之类的。 越往上走越觉得气氛森然。然而每一层也都是空无一人,连个老鼠都没有。 等走到第四层的时候,我们仿佛听到一阵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我们停下脚步细听那声音,只觉得像是鞭子抽在空中发出的声响。 然而没多会儿,一阵惨叫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撕心裂肺,听得我心中一颤。 “什么声音?”那凄厉的叫声让陈清姿也紧张了起来。 “好像是从最后一间房里传出来的。”闫弈城说着,上前去推开最后一间房的房门。 门一开,那声惨叫声更为清晰。而同时,门后突然有灯光亮了起来。 那灯光仿佛昏暗的煤油灯灯光,晦涩不明。 我立即跟了上去,瞧见这个房间里并不是废墟,而是有简单的木床,还有破旧的碗跟杯子。 第407章 迷失在幻境 我看了看这屋里的情景,想起传闻里203室闹鬼,但是这是四楼。 想必这是屋主人当年留下的怨念,于是我便拦住闫弈城跟陈清姿,瞧着屋里的情景。 这些鬼魂是看不到我们,只是演着他们自己的过去。 我瞧见一个中年男人被绑在屋子角落,身上血肉淋漓。旁边有怪异打扮的人正用皮带抽这个男人。 刚才我们听到的惨叫声居然就是这人发出来的。然而此时,他的左眼好像已经被红卫兵们挥舞的皮带扣打瞎了,鲜血糊住了左边眼睛。 我看得直皱眉头,心想这又是那个乱七八糟的年代留下的怨念厉鬼。 每经过一段乱世,便有一批无辜的人冤死其中。这些怨灵大部分难以去轮回转世。 于是便有无数的冤魂依然留在世上作祟,所以也才衍生了国家猎灵局,灵调局这类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专门管制,或者处理这些怨灵。 其实不只是乱世,太平盛世里冤死的人也不少。 我看这些鬼魂也没什么来找我们麻烦的意思,便想让闫弈城跟陈清姿继续往别的地方看看。然而一回头,却瞧见俩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就连陆行云也不见了踪迹。难道是这些鬼幻象将我们四个给隔离开来? 管他怎么回事,还是找到他们要紧。于是我转身出了屋门,琢磨着先往楼上看看。 可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因为原本破败的楼梯不见了,现在楼梯间变得整齐干净了不少。我知道现在这种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鬼打墙,所有的幻象都是鬼制造出来的。 我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听到身后貌似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就见那中年男人一步一挪地往楼梯上走。走了两步,这男人便倒了下来,似乎没了力气。 我站在前头看着他,居然发现他双手并用地爬了上来。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从我身旁爬过去,也有些好奇他要去什么地方,便跟了过去。 就见这个男人爬上楼梯,到了楼上拐角处的一间房门前停下。 我瞧见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拿钥匙开了门。 我也跟了进去,瞧见这是一间宿舍的模样,简单的两室一厅,还带卫生间厨房,貌似还不错。 这男人从厨房里做了饭端出来,摆在桌上愣了半天,又摸出一包药,貌似是什么毒鼠强,直接下在了饭菜里。 我不解地看着他,以为这人要自杀。结果没多会儿,老婆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家。一家四口,连老婆带一儿一女,不到几分钟时间,全家共赴黄泉。 然而死前的那惨状,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那男人的老婆和女儿都中毒倒在饭桌旁,儿子毒发比较慢,在临死前很想爬出这房间,然而爬了没多久,便吐血而亡倒在门边,眼睛睁得很圆,往外突出着。 中年男人的尸体倒在北边的窗户下。临死前,他的脸上浮着一种奇怪的笑容,鼻孔和嘴巴里都渗出血迹,仅存的一只右眼凝望着窗外那棵大槐树。 我皱眉看着这一切,又眼睁睁地看着一家四口的尸体慢慢腐烂。 时间大概是过了几天,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革命小将们再度踹开这里的房门,才终于发现这一家四口横死的尸体。 由于当时天气炎热,每具尸体上都长出了斑驳的尸斑,情形相当可怖。 大概是当时公安机关对现场作出自杀的判断后,一家四口的尸体就被师范学院的革委会领导出面火化了。 大概是过了几年,幻境再度发生变化。时间貌似到了后期,师范学院各部门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住房分配小组把这套空了几年的房间分给了一位青年教师。这位男年龄并没在意这栋房子里曾死过人。 这男老师似乎是用这房子当新房,并在这举行了婚礼。 到了夜晚,在闹新房的朋友们散去之后,夫妻俩宽衣上床,刚要睡觉时却听见几声怪笑。笑声清晰明亮,仿佛夹杂着些许伤感的味道,猛然听来竟很难分清是到底是笑还是哭。 起先年轻老师还以为是朋友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有理会。可是笑声一直不断,时而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啼哭。再加上窗外随风摆动的槐树枝叶,在寂静的夜晚就显得出奇的恐怖。 那男老师终于明白这栋房子真的在闹鬼。于是,他连夜就搬出了这房间。可是,恐怖的悲剧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 貌似十个月后,男老师的新婚爱人难产,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亡。到医院后大夫们剖开孕妇的肚子,发现了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怪胎。 这个胎儿没有眼睛,鼻子上面是一个又大又软的额头。 有个好奇的大夫用手术刀轻轻划开了死婴的畸形额头,发现死婴的头颅里竟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眼睛,着实让人寒毛直竖。 怪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处在丧妻之痛中的男老师不久也调走了。 在一连串怪异神秘之后,似乎已没有人再敢住进这房间了。这套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直到日历被翻到一九八七年。 八十年代后期是一个全国性的住房紧张时段。师范学院的很多青年教师员工因为没有分到房子,或者迟迟不能结婚,或者祖孙几代人被迫挤在十来平米的简易棚屋里。 学院负责分房的领导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又想起这套空了十多年的房子。 这次分到这间房的是一位新调来的研究生。刚来单位就能分到两室一厅的房子,研究生很是兴奋。他于是想把房子粉刷一新。 在粉刷过程中,研究生奇怪的发现,明明刚刚粉刷过的雪白墙壁上不知怎么总会冒出一些血点。他把这里的血斑抹白之后,那里又会出现新的血斑,就像有人在故意开玩笑似的。 恰好这时候研究生的哥哥和嫂子抱着快三岁的小侄子来看他。小侄子一进房间就指着北窗户底下惊恐地大哭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研究生和哥哥寻声去看时,看到的只是雪白的墙壁,窗外依旧摇曳着沙沙做响的槐树,什么怪异也没有。 研究生的嫂子是个有些迷信的山里人。她曾听老辈人讲过,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子能够看到一些大人们都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能看到那些许多肉眼凡胎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一看到孩子被吓哭,她立刻明白在这套长期空着的房间里,一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此刻就坐在北窗户的下面。 最后,在嫂子的力劝下,研究生还是退掉了这套房子。 于是房子就这样继续空着。 在生活的嘈杂和烦乱中,似乎凶猛和诡异总是容易从人们的注意中淡出。谁也不会永远警惕着这间空房间。周围的住户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谁家都没有出过怪事。对于师范学院的人们来说,只有在茶余饭后或者吓唬小孩子时才会有人拿出这个故事,内容也在夸张和捏造中渐渐忽略了真实。 鲁迅说的好: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时间到了2003年。清明节。 这鬼楼里的情景发生了变化,幻境里出现一个年轻女老师,正在槐树下拿着手机跟一个年轻男人聊天。 我看到她的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头像仿佛是一个独眼海盗,然而这男人的资料页很特别,详细资料一栏写着: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我看到女老师从手机Q上发出去一句话:“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等了半天,那人只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后面。” 看完这几个字,女老师迅速回过头,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只有宿舍楼下的一棵大槐树。 此时那男人又说道:“不用回头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我们见面好么?” 女老师想了想,只打过去两个字:“同意。” 夕阳的余辉渐渐暗淡下来,女老师再度回到这一棵硕大的槐树下,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向她招手。我顺着女老师的视线看过去,瞧见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人,皮肤白的吓人,脸上的棱角坚毅明显。看到女老师后,他莞尔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看清了那男人的长相,我吃了一惊。那分明是死在宿舍楼里那个中年男人的儿子,服毒而死的那年轻人。 我打了个寒噤,心想这女老师估计也是死了。 晚风吹着槐树叶沙沙作响。此时那男人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叫邓唯。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时候我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把他失去的一些东西还给他。” 女老师笑问:“你多大啦?” 邓唯看了她一眼,说:“我43年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女老师以为这年轻男人在开玩笑,于是笑的前仰后合。然而旁观的我知道,这货说的是真的。这是冤魂报仇来了。 此时,邓唯说自己家最近请朋友装修,搞的很不错,问女老师是不是愿意去瞧瞧。 女老师于是欣然同意,邓唯便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这鬼楼上走。此时,我看到邓唯手背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尸斑。 僵尸?我吃了一惊。本以为是鬼,此时为什么变成了僵尸? 此时,我看着他们挽着手走上了长长幽暗的楼梯,一直走进了那套阴森森空置的房间,关上门。 暗夜里一片寂静。第二天一早,一具女尸便被吊在了那棵大槐树上。 天色再度亮起来,我看到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几个警察正在现场维护秩序。一具女尸被一根白色皮包带吊在离地四五米的槐树枝干上,随着风轻轻地摇晃,情形相当恐怖。昨天还活生生的女老师,此时一只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女尸圆瞪的右眼和大张的嘴来看,这个女孩临死前一定受过巨大的惊吓。看来这女老师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围观的人说,一定是楼上那房子里的鬼将女老师杀死的。于是师范学院房管处打开了那房门。房间还是和过去一样空空荡荡。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白灰因为时间久远已变得斑驳不堪。然而,在地上灰尘中明显有一个女高跟鞋的脚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间中央,然后突然消失了。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几十年的灰尘堆在窗角。一切情形都古怪而诡异。 第408章 兴师问罪(上) 看到这里,我只觉得有些寒毛直竖。这幻境着实逼真得很。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只是鬼楼留下的“记忆”罢了,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这地方。 然而无论我怎么走,最后依然是回到那棵老槐树附近,鬼楼也进不去了,我仿佛被困在了楼下这方寸之地。 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像是鬼打墙,但是又不像是,青天白日有鬼打墙,这鬼得多厉害,而且看那邓唯的意思,貌似是个“级别”不高但是凶残的僵尸。 难道我们进了这僵尸的老巢?想到这里,我立即将玄天剑握在手中。 此时,幻境里的人影全部褪去,只剩下那座空荡荡的楼跟老槐树,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站在槐树下,突然想起了闫至阳开的古董店门前的那棵老槐树。 闫至阳说,槐树有可能是阴阳路的接通点,有槐树在的地方,也许就能让阴间的邮差,快递什么的走捷径过来。 而有一些灵力强大的恶鬼凶灵什么的,也能通过槐树从阴间过来。 “看来一切问题都出在这棵树上。”我暗想道,立即抽出玄天剑,对准那棵树砍了下去。 玄天剑到底是神器,这几剑下去,差不多一人粗的槐树居然分分钟断裂为两半,倒了下来。 然而让我吃惊的是,这槐树居然已经是空心的了,也就是中空了。 可中空部分却卡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干尸。 刚才这一剑,我也将那干尸从中间部分砍断成了两节。 虽然看不出模样,但是从衣服上判断,这被我砍成两半的,貌似就是那个邓唯。 得,难怪这鬼楼闹鬼,看来是这玩意儿在作祟。 而等我砍了这干尸之后,周围仿佛有一股黑气散去,幻境退却,我回到了现实里。 眼前依然是那座鬼楼,槐树被我砍了。然而我却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只是一时间我居然想不起到底哪儿不对劲。 此时,鬼楼里传来喊声。我抬头一看,就见陈清姿站在二楼的窗口对我喊道:“豆芽,你愣神儿什么呢,快上来!” 我立即如梦初醒,往楼上跑去。 陈清姿是在203室,闫弈城跟陆行云也在。然而陆行云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伤了胳膊,闫弈城正在给他包扎。 “出什么事了?”我忙问道。 闫弈城说道:“没想到这屋里藏着两只怪物。”说着,闫弈城指了指窗口位置。 我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窗口下躺着俩怪物,依然是不人不猫的那怪物。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我皱眉道。 “不只是这东西。”说着,陈清姿指了指屋子角落的一张破旧的木床:“那床下面有个暗格,我从里头找到了这个。” 陈清姿将手中的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上了锁的盒子。然而盒子已经被陈清姿撬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认识了老道之后,我们大家都会开锁了。 我打开盒子一看,里头居然有一印章,还有一些文件。但是文件却不是汉字写成的,而是一些我们,或者说起码是我没看懂的符号。 “啥东西这是?”我茫然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直觉跟鬼蜮组织有关系。”陈清姿说道:“那么大的组织,如果是下一些命令什么的,总得有一定的凭证吧。也许这些就是呢,指不定还是什么名单之类的东西。” “有那么巧合么?”我有些惊讶:“就这样被我们找到了?” 闫弈城说道:“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呗。先带上,然后传真给灵调局问问纸上是什么东西。云哥受伤了,我们得带他回去。” 我看了看地上那怪物的尸体,点头道:“也对,这些怪物就跟鬼蜮组织有关系。” 于是我们仨扶着陆行云下楼。陆行云笑道:“没事,只是抓伤而已又不是伤了腿,你们这么扶着我,我倒是觉得不会走路了。” 到了楼下,陆行云看到倒下的槐树跟干尸,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地方果然四下无人。现在正是上班期间,工厂里的工人不会出来,自然也注意不到这地方。 这东西不能丢在这儿不处理,于是我依然联系了猎灵局跟灵调局。 等国家的人来了,我赶紧将手中的文件交了上去,让他们查查看,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现场留给猎灵局的人处理后,我们仨再度返回了陆家老宅。由于陆行云受伤,我们也没去找陆青川。 等到了陆家之后,发现闫至阳跟玉柒也到了,甚至还有那个小白。 “简君白?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路上遇到阳哥,我就跟来了。”简君白说道。 我看了看他,心想肯定不是邂逅,这次闫至阳带了玉柒爷跟简君白,估计就是来跟陆老爷子摊牌,或者直接来找陆青川对质了。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代表三方势力。三位不是当家人就是少主,如果在陆家出事,陆家也不好交代。 我们都到了之后,陆老爷子才从外头赶回来,惊讶地看着一屋子的人,问道:“怎么几位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闫至阳笑了笑:“陆伯父,这次我们来,可算是来者不善啊。所以我们不敢提前说,只能不请自来咯。” “你这小子啊。”陆老爷子笑了笑:“说罢,这次找这么多人来是干什么,找我算账?我怎么惹到你们闫家了啊?” “川哥呢?”闫至阳问道:“我怎么没见着他?” 陆老爷子说道:“他在外头忙着,看时间的话,中午也该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咱可以边吃饭边说。” 简君白此时说道:“老爷子,只怕我们这次没什么心情吃饭,还是直入主题吧。” 说着,简君白将一张纸从包里取出来,展开,放在陆老爷子跟前。 陆老爷子不明所以,拿过去看了看,问道:“这好像是你们铸剑世家的一份——订单?” “对,全都是凶刀凶剑。”简君白说道:“老爷子,您知道最后买主是谁么?” 陆老爷子脸色变了变,沉下脸来说道:”你们是说,青川买了这些刀剑?“简君白说道:”没错,就是他买的。这些凶剑我们一般都是要集中销毁的,一般会暂时存放在一处特定的仓库里。结果今年开始,我们发现有人一直在买这些东西。“”凶剑我知道。“陆老爷子说道:”那是不祥的利器。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用这些东西,你这一份订单,可是成千上万把刀剑。就算是要藏起来,这东西怎么藏?“”我怀疑,他是想用这些东西来重新铸造一把绝世凶剑。“简君白说道:”因为我们卖出去的刀剑,最后都没有发现有人用过,全部被藏起来不动用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他是想回炉重造,做出一把更凶煞的兵器来。“陆老爷子冷哼道:“小伙子,你有切实的证据么?” 简君白说道:“我们南宫家抓了几个买主送去了猎灵局,问出来了口供,说是最后的大老板就是陆青川!” 陆老爷子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不发一语。 闫至阳此时说道:“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不能作数。可最近鬼蜮组织活动频繁,而且多次对带着玄天剑的韩笑进行暗杀。可这暗杀,是韩笑进了山东才开始的。厉笙歌手下的赏金猎人抓住了几个暗杀的杀手,证明跟陆家有些关系。当然,这件事还得陆伯父来查,我们只是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也并未惊动猎灵局。” 我听到这里,心想还是闫至阳这孙子会说话。反正我们调查的事儿都跟你大儿子有关系,我不跟小白那个傻叉一样上报国家,咱们能私了就私了,看在多年情分上,您定夺吧。 第409章 兴师问罪(下) 陆老爷子听了这话,顿时皱紧眉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不肖子,背着我居然干出这种事!等他回来,我要好好问问他!” 我端详着陆老爷子的神色,揣度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陆家老爷子耳聪目明,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吧?如果真是这样,那看起来老爷子也是蛮会演的。 简君白还是想继续说什么,却被闫至阳给拦住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然而等我们等到了午后一点,依然没见陆青川的踪迹。 陈清姿等得有些不耐烦,起身说道:“我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该不会人家早就得到消息,溜了吧?” 我拽了她一把,心想人家老子跟前,你这说话也注意点儿啊。 陆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了,喊陆管家来,找人手出去寻陆青川的下落。 消息反馈回来,说陆青川并不在公司,早就没了影子,不知去哪儿了。 我跟闫至阳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子跑路了,八成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或者他在陆家的眼线什么的通知了他。 闹了这一场,我们也不好意思赖在陆家不走,毕竟现在是挑明了怀疑陆青川,也就是与陆家“为敌”。 出了陆家之后,我们找了个地方住下。玉柒爷找到闫至阳,说道:“阳子,那个陆行云——” “七哥是说陆行云也有点古怪是么?”闫至阳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他分明是个修道人,却不在别人跟前露出道法根基来,甚至还假装自己弱不禁风,被怪物抓伤。” “如果他真的是弱成那样,那半人半猫的怪物也不是很好对付。”玉柒说道:“可他却只是受了点轻伤,或者说,那伤是他故意为之。目的是什么?” “让我们发现陆青川是鬼蜮组织的老大?”我沉吟道:“看得出陆行云被这大哥一直压着,也许是想借着我们的手除掉他?这样,陆行云很得陆老爷子欢心,便很可能接管陆家。” “我觉得云哥不是那种人。“闫弈城说道:”你们不要随便揣测他的为人。不过——这次鬼蜮组织暴露得有点快了吧。“闫至阳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用,等找到陆青川再说。“剩下的时间,我们便跟随猎灵局跟灵调局的特工四处寻找陆青川的踪迹。 然而这几天里,出乎我意料的是,鬼蜮组织许多分支机构居然都暴露了行迹,这一次我们一行人居然捣毁了鬼蜮在山东的诸多势力。 猎灵局很快破译了那张纸上的密码文,原来那纸上列着的都是鬼蜮组织在山东的势力据点。根据这些地点,我们抓了几个鬼蜮的组织头目交给猎灵局,审讯之下,发现鬼蜮组织的目的跟我们设想的差不多,想要找到玄天剑跟彻地刀,将另一条龙脉给放出来,扰乱天下太平。 根据猎灵局的意思,抓到这些”叛党“之后当即处决,或者终身监禁。然而到现在为止,陆青川依然没有露面。 为了抓住陆青川,灵调局将宁思等人也派了过来。 会合后,宁思将我跟闫至阳叫到一旁,说道:“这次我过来,就是奉命抓住陆青川。所以需要你们配合帮忙。” “配合帮忙?”我惊讶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可问题是,我们在这儿已经七八天了,猎灵局灵调局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陆青川,你有什么主意么?” “他必然没有出山东。”宁思说道:“而且我怀疑,他就在泰安。” “什么?”我吃惊道:“风声鹤唳的地方,他为什么会逗留在这儿?”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倒是有可能。”闫至阳说道:“而且我们刚到山东的那天,猎灵局已经开始暗中戒严了。陆青川想逃走,不容易。” “现在各地的猎灵局都在捣毁鬼蜮组织,陆青川已经元气大伤。然而他如果没有出山东的话,唯有一个地方可能去。”宁思说道:“泰山,彻地刀封藏的地方。” “什么?”我惊讶地问道:“那传说中镇压龙脉的玩意儿居然在泰山?” “对,彻地刀在泰山,这件事并不是很多人知道,我也是在接受命令之前才知道。”宁思说道。 “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藏在泰山?”我吃惊道:“泰山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可不少。” “《易?说卦》里说,‘履而泰,然后安’。‘泰’字就有原来的高大、通畅之意引申为,随即出现了国泰民安之说。因为东方在我们国家是生命之源,希望和吉祥的象征。而我们古代先民又往往把雄伟奇特的东岳视为神灵,把山神作为祈求风调雨顺的对象来崇拜,于是,地处东方的泰山便成了万物孕育之所的吉祥之山、神灵之宅。受天命而帝王的天子更把泰山看成是国家统一,权力的象征。为答谢天帝的授命之恩,也必到泰山封神祭祀。”宁思说道:“三皇五帝,都曾来泰山祭天。而这泰山也不是一般皇帝能上去的。因为这山是两道龙脉交汇之处,是天下龙气的汇聚之处。” “所以为了镇压另一条草龙的龙脉,彻地刀就被藏在泰山之中。”宁思说道:“我有这地图,而我们怀疑,陆青川会去取彻地刀。” “开玩笑,取了这玩意儿会怎么样?”我愕然道:“就算是将另一条龙脉放出,那随之而来的影响也不是立竿见影的吧。他这样做有什么效果?”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宁思说道:“根据国家猎灵局灵调局情报网截获的消息,彻地刀可是很值钱,比玄天剑值钱。而且这把刀,可是有很多人想要花重金买了回去。” “买这么一把刀干什么?”我有些惊讶。 宁思说道:“得了,懒得跟你说,总之,这把刀很值钱。现在陆青川是穷途末路,如果得了这把刀,指不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个,你确定他会回来取这东西?既然这把刀的下落是个秘密,陆青川一定会知道么?”我疑惑地问道。 “我觉得会。毕竟鬼蜮组织已经没什么别的路子了。”宁思说道。 彻地刀在泰山,这消息还真是让我倍觉惊讶。彻地刀到底是什么玩意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兵分两路,我跟宁思,陈清姿和闫至阳,闫弈城去往藏着彻地刀的泰山山中,守株待兔。 我从未来过泰山,本以为泰山这区域不大,孤零零的一座山而已。然而真正进去一看,也是群山连绵。 经常有旅客上山看日出,但是那只是泰山的一部分。往深处走,被开发的景点就有桃花峪跟傲徕峰。再往里,居然有个地段叫做阴阳界。 这地点就在泰山长寿桥南面的石坪上,东百丈崖的顶端,是一道横跨两岸垂直河谷的浅白色岩带,远远看去,好像一条白色纹带绣于峭壁边缘,因长年流水的冲刷,表面光滑如镜,色调鲜明,十分醒目。据说越过它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崖下,坠谷身亡,故名之为“阴阳界”。 而宁思给我们的地图上显示,彻地刀就被封藏在阴阳界这个地方。 于是我们往这地方即刻进发。仿佛每一座历史名城,都有一条河穿城蜿蜒而过,每一座名山圣地,都会成为一条名川大河的发源地,而把泰安城一分为二的这条河就发源于泰山,而且这河有一个奇异的名字----奈河。 其实这河原本是顺天河,但是流经阴阳界之后,便称为奈河了。 奈河上有并列的三座桥。三座桥均建于奈河上,大小、形制基本相同。中间的奈合桥,桥下跨一方形池,池底及桥壁均为条石嵌砌。走过这座桥的时候,我瞧见一些善男信女到桥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的虔诚,在求死后佛能护佑过奈河桥。 走到这儿的时候,外头的阳光似乎再也照不进来,天地间慢慢弥漫了混沌的气息。 我们往桥的另一端走过去,我蓦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而越走越不见行人,转过一道弯去,便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再没了别人的影子。 “宁思,我们找的地方对么?”我环顾四周,只听到一阵阵山风吹过,四下里无人。而我们此时已经走到桥头,前方居然是一处死路,一面光滑的悬崖耸立在我们跟前。 “是啊,像是走错了地方。”陈清姿抬头往上看去:”这没路怎么走?“宁思展开地图,皱眉道:”就是这地方啊,地图上显示,这桥还有挺长一段路程才到尽头,尽头虽然是悬崖,但是在通往悬崖的路上,还要经过一处道观。这个道观,就是藏着彻地刀的地方。“我走到石壁跟前摸了摸,皱眉道:”实体的感觉,应该没有机关啊。“就在我摸着石壁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前一空,坚硬的石头突然有了弯曲的弧度,随即居然”融化“出一处山洞来。 山洞上头攀附着紫红色的夕颜花,我惊讶地往山洞里看过去,发现这好像是一处拱形的过道,尽头处云雾缭绕,不知所踪。 就在这时,云雾中仿佛有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道人走了过来。 那道人一边走,一边朗声道:”行善自有神佛佑,作恶难过奈河桥。为人不作亏心事,走过奈河桥不惊!“声音清朗,听上去让人心情宁静。 再看那走近的道人,束着发,仙风道骨,留着短胡须,丹凤眼,长得挺帅,看年纪三十五六岁,个头不矮,逼格很高。”这山里还真有仙人?“我啧啧说道,心想这道人真像是修仙的一类,同是道长,老道怎么那么挫。 道士走到我们跟前,轻轻作揖,说道:”里面请。“ 我愕然道:”您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道人笑道:”家师云游之前交代过,阴历七月二十四,必有贵客来访,让我在观里好好等着,等候几位。请跟我来。“我们几个心中甚是欣慰,跟着道人走进那拱形过道。而等我们走过过道的时候,再回头一看,身后再度变回石壁,看上去依然像是没有路的样子。”好厉害的障眼法。“闫至阳低声道:”这石壁我根本没看出是假的。“此时,我们依然走在延伸出来的石桥上。然而周围充斥着云雾,我们几个仿佛在雾中游走一般。走了大概一刻多钟,云雾微微散开,眼前居然出现一处道观。 这道观建造的位置也真是惊悚,居然在断崖上一块突出的平地上,从石桥上可以直接沿着台阶走上去,然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第410章 守株待兔 然而等我们走到这道观跟前,却发现它根本没有名字。 陈清姿惊讶地问道:”道长,这道观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道人笑道:”这世上万物到头来都只是虚空一场,又何必拘泥于一个名字。“我笑道:”那道长,你也没有名字咯?” 道人笑道:“是啊,叫我无名就可以了。” 我看了看道观里,惊讶地发现只有这道人一个人。 无名道长瞧着我的神情,笑道:“不用看了,这道观里平时只有我跟师父两个人。现在只有我一个。” 宁思上前道:“道长,关于彻地刀的事情——” 道长摆手道:“我知道,几位来是为了彻地刀。同时也为了捉拿一个偷这把刀的人。” 闫弈城在四周转了一圈,说道:“这地方当真隐秘,而且连阳哥都没发现那拱形过道的障眼法,陆青川能找到这儿来么?” 宁思说道:“你别忘了,他之前可是陆家继承人。国家猎灵局跟灵调局的很多绝密资料都是跟四大家族共享的。当然,也不是全部。” “也就是说,陆青川也知道彻地刀藏在这儿?”我问道。 宁思说道:“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穿过那隧道找到这儿罢了。” “等等看吧。”闫至阳说道:“外头追捕陆青川的人手已经足够了。我们不如守在这儿等。” “反正也不知道要等几天,不如道长带我们看看彻地刀呗?”闫弈城笑问道。 道长犹豫道:“这个——” 闫至阳笑道:“道长放心,我们几个肯定没有偷刀的心思。” 道长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好。横竖没什么事,带你们去看看。” 道长答应之后,我也激动了。传说中另一个镇压龙脉的神器我还特么真没见过。 道观虽小,却内有乾坤。在供奉三清祖师的殿堂里有一处向内凹陷的墙壁,墙壁里原本放着的是一座小神像。 道长将小神像取下来,伸手在那凹陷里摸索了一会儿。没多会儿,那墙壁便向后退了出去,露出里面的暗室。 从门口看,暗室里有一定的亮光,好像里面掌了灯。 我们几个跟着道长进到暗室里。我瞧见里面没什么灯光,然而一直亮着的居然是暗室里放在刀架上的一把长刀。 那把刀也没什么稀奇,跟我想象里描龙画风儿的风格差得有点大,这刀只是比一般的刀更宽一点,刀身比较朴素,没什么点缀。刀柄也只是普通的黑色实木,还不如我的玄天剑漂亮。 但是,那刀身发出的寒光却足以映亮整个暗室。 “这就是彻地刀?”我惊讶地问道。 “对,这就是镇压龙脉的彻地刀。”道长说道:“不过这刀重逾千斤,如果不是天生神力,或者被彻地刀所‘认可’,这刀不可能被人偷走。” “这刀居然这么重。”我吃惊道,下意识地摸了摸伸手背着的玄天剑。这可是天壤之别啊。 闫弈城说道:”那看来这刀也不容易被偷。我看陆青川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偷走。“”是啊,如果这样的话,陆青川会来吗?“陈清姿说道。”我想他还是会来。“闫至阳说道:”因为他并不一定知道这刀没法拿走。” 看完这刀之后,道长又将暗室的门关闭。我们几个再度出来,回到道观里。 山中无岁月,这道观里安静得很,明明是夏末,却连个虫子都难以飞进来。 我站在道观门口看风景,瞧见奈桥一边连着道观的石头台阶,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 袅袅烟雾从深渊地下升腾上来,我忽而有种宛若在天际的感觉。 陈清姿走到我身旁,笑道:”豆芽,你看什么呢?“”远离尘世的风景。“我笑道:”你说我们在这儿等着能行么,万一陆青川找不来呢。“陈清姿刚要说话,我便感觉到周围有一阵怪风吹过,山里的云雾仿佛被吹散了些。 哪儿来的风?由于这结界严丝合缝,这道观周围,几乎没有风也没有天气变化,飞虫就更没了。 于是我下意识地看向奈桥连着那悬崖的一处。那“悬崖“其实是道长设下的结界跟障眼法,原本是一条通道,平时看上去本应该是一处光滑崖壁的模样,而现在,那崖壁晃了晃,就好像有人在撞击这悬崖峭壁一样。”有人想要进来,去告诉道长。“我对陈清姿说道,盯着那不断扭曲变化的崖壁。 陈清姿立即回了道观里去,没多会儿,闫至阳跟道长一起从道观里出来。”闫至阳,看来外头有人想进来。“我说道。 闫至阳看着那结界连接处,说道:“那就看着他进来。看来陆青川还是找来了。猎灵局的人在周围也有布控,就算他能进来,那也出不去了。” 正说着,我突然听到一阵轰然巨响从桥那边传来。 山石碎石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滚落到了桥面上。 在拱形隧道入口处,果然有几个人跑了进来。 这几个人全部劲装,戴着白色面具,看不到模样。 我看了一眼,一共二十几个人,不多,但是却穿了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面具,根本看不出陆青川是不是在里面。 我们愣了会儿,便立即上前迎战。 那道长倒是手疾眼快地先将结界再度修补起来,将这地方与外界隔离。 闫至阳弯弓搭箭,对准那几个杀来的人射出几箭,然而对方并非我们之前遇到的那种战五渣,这几箭居然只有一箭击中了对方,其余全部落空。 这二十几个人看上去像是死士,战斗力超强,手中的兵器都被使用了道法,刀身剑刃上都萦绕着一层层黑色邪气,那邪气冲到人跟前便变成鬼手,触到周围的草木,草木便枯萎凋零,比特么花千骨还叼。”韩笑,你跟弈城去藏刀的地方看着,“闫至阳说道:”我猜陆青川会过去夺刀。我们尽量拦住这些人,但是你们俩小心!“我跟闫弈城闻言,便向后退回到藏刀的密室里。 然而彻地刀依然在,室内无人。 门一关,打斗声被隔离在外头。 闫弈城擦了擦额头汗珠,说道:”这几个人可能都是陆青川藏起来的一等一的杀手,功夫跟道法都很高。“”再怎么高,他也未必能找到这儿来。“我琢磨了半晌,说道:”不如你留这里,我出去看看。“说着,我刚要出去,就感觉脚下的地面颤了颤。闫弈城一把拽住我,说道:“有人来了。” 闫弈城话音刚落,我赶紧将他拽到一旁。只听一声巨响,我们面前的墙壁上多了一处大洞。 两个面具人出现在洞口。 来了!我心跳有些加速。 来的人看似都是男人,个头跟我差不多,体格却比我敦实。我回忆了一下陆青川的身高体态,却着实分不清哪个是他,或者,两个都不是? 没等我想清楚,这俩人已经看到了彻地刀,并冲了过去。闫弈城拦住后面那个,我则去追跑到彻地刀跟前的那人。 我本以为他要拿起那刀就跑,却没想到这货没动那刀,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玉石一样的玩意儿,我看着十分眼熟,一时间没想明白是哪儿看到过的。 然而当这人将玉石要丢到彻地刀上的时候,我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这特么不是碎剑之石么?! 貌似是我们在一个古宅里找到的,可以碎上古神器的神奇的石头! 想到这里,我霍然明白,原来陆青川派人来的目的并不是取走彻地刀,而是要毁了彻地刀! 这样的话,另一条龙脉同样会被放出来! 第411章 陆青川之死 我看到那人将石头丢出去,玉石立即跑上前一把接住。 虽然将石头给接在手中,我却因为接的这个动作在空中凹了个造型,因此没有站稳,立即撞到了彻地刀上。 那刀果然重逾千斤,而刀架是嵌在石头地面上的,我这一撞,刀居然纹丝不动。 那人瞧见没毁了刀,便一脚踹到我的前胸来。 我立即就地一滚,将玄天剑抽出,从地上跃起,顺势一剑刺去那人身上。 这人也是蛮叼,我这一剑,他居然轻松躲了过去,然而这货并不像跟我纠缠,而是一心想要毁了那彻地刀。 发现夺我的石头不成,便取出几张怪异的符咒,抛到那彻地刀的刀身上。 然而这符咒其实并没什么卵用,白纸黑符,似乎是将四处的阴气汇聚在一起,消耗彻地刀的神力。 然而这地方与世隔绝,阴气也比外面少了许多。 我趁着这机会念咒拈诀,将封灵契开启,召唤出穷奇的灵体。神兽冲着那人冲了过去。 那孙子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貌似斗不过神兽,没几下就被穷奇给扑倒在地。 穷奇压住那人胸口,对着那人的脸低吼一声,张开嘴,便将那人身上的阴气吸食殆尽。 大概那人练的是邪功,身上全部被阴气包围,这反倒是成了穷奇的目标。 我听到那人一阵惨叫,便立即上前,一把摘了那人的面具。然而让我有些失望的是,这人并非陆青川,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这时,我瞧见闫弈城有点抵挡不住,便将手中的玄天剑丢出去,一剑刺入那人的心口位置。 那人惨叫一声倒地而亡。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一下就死了? 回头一想,玄天剑大概是神器,现在我是主人,八成已经心灵相通,我想虐死谁,玄天剑就会杀谁。 闫弈城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天,差点儿就被砍了。“说着,上前去揭开那人的面具。同样不是陆青川。 外头的打斗也已经停了下来。人死的死亡得亡,但是活下来的也有四个,倒也足够我们调查审讯了。 然而这些人里都没有陆青川,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没有陆青川,看来这孙子怕自己出事,就派了一群人来。”我说道:“这群人都是高手,看来也是想最后一搏了。” 闫至阳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但是——陆青川依然没有下落。” “彻地刀没事吧?”道长问道。 “没事。”我说道,然而突然想起刚才那一幕。碎剑之玉,这玩意儿不是应该在闫至阳那么? 于是我将那玉石递到闫至阳跟前,问道:“闫至阳,这东西不是应该在你那儿么?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闫至阳也是面露惊讶之色:“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闫弈城在一旁叫道:“怎么会在这儿?对,一定是陆青川干的!” “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碎剑之玉本来确实放在我那,由于前阵子太忙,我也没什么心思去处理这东西,于是我将它后来锁在了我的古董店里。但是大概八月份的时候吧,我清点店里的东西,看到了这碎剑之玉,想想放在我这儿始终不太妥当,这东西对玄天剑跟彻地刀都是个威胁,我想过给谢星河保管,但是雪城路途遥远,无论怎么送过去,都让人不太放心,所以我就将这东西送去了陆家。”闫至阳说道:“我们家跟玄天剑和彻地刀都没什么关系,留着这东西,反而不方便。” 闫弈城点头道:“对,那时候我放暑假,也帮着二哥整理过,我看到过这东西。” “果然是陆青川干的。我们不是活捉了四个人么,有这四个,还怕找不到陆青川的下落?”陈清姿说道。 宁思此时说道:“审讯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道长说道:“几位,既然人抓到了,审讯等等事情,最好不要在道观进行。这里毕竟是清修之地。” 宁思笑道:“道长放心。既然人抓到了,一会儿我的同事们就会来清扫这里,人我们也会带走,不会打扰道长。” 这道长也是奇葩,点了点头,说我们请自便,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想必我们很想回去复命,也就不留我们住下了。 这分明是逐客令,我们也不好意思留下,于是等猎灵局的人来处理了尸体之后,我们连夜下了山。 下山之后,宁思带着那四个活着的人去了猎灵局的临时办事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样的刑讯办法,或者审讯办法,最后这四个人还真说出了陆青川的藏身之处。 原来陆青川果然是没出泰安。但是既然有了结果,猎灵局便派人去围剿陆青川。 陆青川已然是强弩之末,负隅顽抗没多久,便被猎灵局跟灵调局的特工联合抓了回来。 为了给陆家人一个交代,猎灵局跟灵调局和闫至阳等人商量,让我们将陆青川带回陆家审,让陆老爷子也一起参与其中。 将陆青川带回陆家的时候,我瞧见这货被整得不行,原本趾高气扬的脸上,此时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带了一脸的灰尘污垢。 被带回陆家之后,陆青川也是有些垂头丧气。我们将他带到陆老爷子跟陆行云跟前,将前后事情跟陆老爷子一说,老头儿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 陆老爷子怒指着陆青川骂道:“不肖子,你为什么要建那个什么鬼蜮组织?!可笑我们几大家族还想商量除掉这鬼蜮组织,却没想到身边就藏着一个!那也就是说,原本来山东想要参加那会议的几大家族的人,都是你派人杀的?!你说,鬼蜮的目的是什么,余党是不是还有?!都在哪儿?!” 陆青川说道:“我虽然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是,却不是什么鬼蜮组织的人。他们的余党我当然不知道在哪儿。” “不是鬼蜮组织的人?”陈清姿冷哼道:“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抵赖了。” 陆青川冷笑道:”我确实是做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玄天剑我确实想得到,我也派人去抢过。陆萍跟安修兰都是我安插的手下,但是我确实跟鬼蜮没什么关系。“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闫至阳等人。 宁思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鬼蜮的头目,那你是?“陆青川冷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迟迟抓不到鬼蜮的人,想拿我来顶罪?我确实听到你们要抓我的消息才藏了起来,但是后来我却没有派人去抢彻地刀。这些人跟我没什么关系。“这话说完,我们面面相觑。我看着陆青川的神情,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 如果陆青川不是跟鬼蜮组织有关系,那为什么来抢彻地刀的是鬼蜮组织的人? “我看这件事好像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沉默许久后,宁思突然说道:“我要带陆青川回猎灵局受审,陆老爷子您不会不同意吧?” 陆老爷子叹道:“我能说什么?你们,你们带他走吧!” 宁思说道:“多谢陆老爷子理解。”说着,她对一旁等候的几个特工招了招手。于是大家上前去拽起陆青川。 可就在大家起身将陆青川拽起来的时候,这货突然脸色一变,全身发抖,最后突然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陆青川!”宁思跟我立即冲了过去,然而,等我们到跟前的时候,陆青川直勾勾地瞪着我们,没多会儿,居然两眼一翻,断了气。 这变故来得太快,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宁思上前探了探陆青川的脉搏,叹气道:“死了,中毒。太奇怪了,怎么会中毒?” 此时,陆老爷子则扑上前抱着陆青川的尸体痛哭失声。 第412章 疑窦丛生 我看着伤心的陆老爷子,心中也有些难过。 其他人也都默默了许久。 半晌后,陆行云上前扶起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叹道:“虽然青川做错了许多事情,但是毕竟是我陆家的儿子。人都死了,事情也都清楚了,几位还是请回吧。我得准备他的后事。” 宁思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被闫至阳拽住。 闫至阳说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对我们使了个眼色。 我们跟着闫至阳出了陆家大门,宁思皱眉道:“阳哥哥,这陆青川的死分明很奇怪,你为什么让我们赶紧离开陆家,而不是留下查查看?” “这时候留下不合适。而且陆青川就算是有错,我们在陆老爷子跟前审讯他也都不合适。”闫至阳说道:“毕竟得考虑道法家族的影响跟地位。再说,陆青川死了,我们能怎么办,难道拖着他的尸体去解剖?不行的,别说我们了,就算是猎灵局出面,也都没资格带走他的尸体进行检验。国家跟四大家族有过一定的‘君子协定‘。” “可鬼蜮组织的首领真的是陆青川么?”宁思迟疑道:“我总觉得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有点问题似的。”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玉柒爷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再说,别在人家家门口讨论这些事情。“于是我们一行人打算明天一早启程,暂时找个地方住下。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刚才陆青川突然中毒而死的情景。下毒的人会是谁呢? 我们一路过来的人里,陈清姿,宁思,我,闫至阳,闫弈城,另外还有猎灵局灵调局的人。 算起来也是几十个人,实在是无法判断到底是谁下的手。 然而,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在那塔湾村的时候,遇到的那俩古怪的年轻夫妻。 他们俩也指证过陆青川是鬼蜮组织老大。可陆青川死到临头,为什么只是承认一部分,并不承认全部? 那如果陆青川不是鬼蜮组织的老大,当时那对夫妻为什么要撒谎呢? 也就是说,如果这俩夫妻撒谎,那肯定不是为了骗我。是因为害怕某个人。 当时在场的,只有我跟闫至阳。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不,不太可能。闫至阳不是那种人。 我正琢磨着,宁思敲门走了进来。“晚饭你没怎么吃,我给你带粥来了。“宁思笑道,将一碗白粥放在桌子上。”呦,有心了啊。“我笑道:”你还知道我没吃饭。“宁思说道:”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就心事重重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不跟我说说?“我看了看宁思,叹道:”其实我在想闫至阳。“宁思惊讶万分,笑道:”你想阳哥哥干什么,不会你俩真好上了吧?“”好你妹!“我啐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起在塔湾村的事情。“说着,我将塔湾村遇到的阮小瑷夫妇的事情跟宁思说了说。 宁思听罢,也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件事确实很可疑。但是我实在不想怀疑阳哥哥。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宁思,但是宁思的记忆我拥有几乎全部。他对人,对朋友都是没的说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猜测他跟鬼蜮组织那种邪恶力量有关系。““我又何尝不是啊。“我叹道:”我更不希望他跟鬼蜮有什么关系。“宁思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也看不出什么,更决定不了什么。不如我们把大家都找来,一起分析看看。“”都找来,却不找闫至阳来,这被他知道了也不太好吧。“我皱眉道。 宁思说道:”现在没事,阳哥哥出去找厉姐姐了,他不在。“我苦笑半晌,心想我们这算是趁着人不在,开批斗大会么? 宁思于是回去将其他人都找了来。将这些疑问一提,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还是陈清姿打破了沉默:”我也觉得他有问题,豆芽不是说过他有一只魂魄被囚禁在封灵契里过么?反正那魂魄归位之后,他整个人就有点奇怪,别告诉我你们都不觉得。“干脆面君附和道:”对,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啥好鸟。“闫弈城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指着干脆面君说道:”我说你这小东西,我们闫家养着你,供着你,你还说主人家的坏话。“干脆面君呲牙一笑:”然而现在我的主人是韩笑这个逗逼。“闫弈城冷哼道:”我觉得二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否则这一次根本不会帮我们抓陆青川不是么。“我看着沉默不语的玉柒爷,问道:”七爷,你觉得呢?“玉柒笑了笑:”我也觉得阳子不是那种人。我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陈清姿冷哼一声,说道:”问七爷没什么用,他眼里没什么坏人。反正我觉得闫至阳不是什么好人,豆芽你觉得呢?“”我么——我特么要是知道,还需要问大家么。“我无奈地说道。 干脆面君此时说道:”哎呀你们纠结个屁,对闫至阳多留心就行了,反正如果心中有鬼,一定会露出马脚。“我们瞧着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暂时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七爷说要回家去,便跟我们分开了。宁思也回去复命,而我一直惦记着闫至阳的事儿,便问闫至阳要去哪儿。闫至阳说最近发生的事情需要给二大爷交代一下,所以打算一路往河北回去。 然而鬼蜮组织已经破了,老大被杀,我们的心头大患去除,也就不用步履匆匆地着急往回赶。干脆一路游玩回去,半个月之后能回到闫家也就得了。 于是闫至阳带着厉笙歌,我跟陈清姿,闫弈城一行人往河北闫家而去,一路游荡,倒是有短暂的安宁日子。 第三天,我们出了山东,先去河南开封那边玩了几天。 开封是个小城,只不过是历史悠久,闫至阳一直对古董古迹之类的感兴趣,所以便提议来了开封。 然而,等我们逛完了小城刚要走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到我们住的酒店拦住我们。 这人是个中年男人,站在酒店楼下等。在闫至阳跟我们经过身边的时候,这人立即走上前问道:“请问哪位是韩笑,闫至阳?” 我听到我的名字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喊出,有些奇怪,便转头去看,打量半天,这大叔很陌生,便问道:“我是韩笑,您是?” 大叔摸出证件来,给我看了看。我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警察证,这大叔居然是当地的刑警。 “上级有命令说,你们两位能帮我们破案,所以我就来问问。”大叔说道,疑惑地打量着我们。 我心想卧槽,猎灵局灵调局的人说的行踪?他们怎么知道我所在的位置?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摸出了我的灵调局证件,心想这玩意儿上一定有隐秘的定位器。 “请问您找我们是?”闫至阳问道。 大叔苦笑道:“我叫郭建,是开封市刑警队的队长。最近我们这儿出了一件案子,我们怎么都破不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太奇特了。于是我们上报给国家,本以为公安厅能派个专家组来。但是,专家组没等来,上级却来了秘密命令,让我来这个酒店找你们两位。” 闫至阳问道:“具体是什么案子?” 郭建说道:“那你们方便先跟我去看看么?去市局。” 闫至阳点了点头,回头对陈清姿等人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跟韩笑出去一趟。” 交代完毕,我俩跟着郭建的车去了开封市局。 第413章 恐怖的死法 路上,闫至阳问到底是什么案子。郭建说,是一个男的被烧死了。 确切地说,是不知被什么东西杀了之后,焚了尸体。 我闻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说不知被什么东西杀了?那不是被人杀了么?” 郭建苦笑道:“起初我们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犯罪嫌疑人。最主要的是,现场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 说着,郭建大体讲了讲这案子。说是开封市市郊前几天发生了一场大火,然后出现了一具焦黑男尸。 时间大概是八月底某个下午,有一具焦尸出现在开封市郊区的一个小寺庙,法兴禅寺旁边。 当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于是附近的村民看到后,就拨打了火警电话,于是那附近的消防分队随即上山灭火,结果发现一具男焦尸。 警方调查发现,死者是20岁的河南大学男大学生,然而在尸体附近没有发现任何人。 “也就是说,这大火突然发生的?”我不解地问道。 “对,就像是突然起了一场天火。”郭建说道:“但是那天下午刚下了一场雨,虽然大火发生在雨后,可附近的草丛等等都是湿漉漉的,也没有什么柴火,纸张之类的易燃物,可那场火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将一个男孩子给烧死了。” “人体自燃现象?”我无语道。 “也不是。”郭建说道:“本来勘察了现场后,我们也曾经怀疑这是人体自燃现象。可后来找专家询问了一下人体自燃症之后,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首先,以前的人体自燃所有案例都发生在室内。死者总是已独处了很长时间。第二,死者大部分是女性,往往身材肥胖,有酗酒的恶习,而且死亡经常发生于饮酒之后。第三,死者被焚烧的程度一般比正常的火灾严重,但是身体的焚烧程度并非均匀分布的。四肢通常未被烧毁,而躯干被烧的程度最严重,在许多案例中,躯干被完全烧毁,骨头被烧成了灰烬。第四,焚烧从来不是自发产生的,在死者周围总是可以找到火源,例如油灯、蜡烛、火炉、香烟。可这以上四点,都不符合这件案子。” “那就奇怪了。”我说道。 郭建看了看我们,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两位的身份。你们两位是?” 我笑了笑,心想我们的身份如果被警察叔叔知道了,估计会觉得我俩是跳大神的。于是我只是笑了笑:“国家特工。” 郭建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俩:“这么年轻?” “有志不在年高。”我笑了笑。 郭建倒也是识趣地没有再问。 等到了市局之后,我们看了看那烧成焦尸的尸体。这尸体基本上没法辨认了,成了一截木炭的样子。 郭建说,这也是通过DNA比对等等查到的身份。这个男的叫黄然,据他的同学说,黄然生前曾经还是个阳光暖男。 郭建打开电脑,找出黄然的人人网。黄然在人人网上倒是很活跃,不时分享自己和友人一同玩乐的照片,甚至还会抱着玩偶自拍装可爱,模样十分阳光开朗,长得也是不错。 在黄然的人人网里还有一个加密相册。 郭建苦笑地解释说,这货长的好,看起来女孩缘也不错,这个加密相册里是不同的女孩,貌似都是他的女友。甚至还有女孩的LUO照。 我看了之后,无语道:“这小子不会是被女的给杀了吧?我看他女朋友倒是多。” 郭建说道:“本来我们也是怀疑是女孩杀了他,但是问题是,现场没有任何别的人留下的痕迹,就连脚印都没有。况且当时周围的目击者都没看到过有别的人出现过。这火好像是凭空燃烧起来的一样。” 闫至阳听到这里,说道:“这倒是挺奇怪,当天刚下完雨,天气是如何,还有雷雨闪电么?” 郭建说道:“没了,下完雨,天气就出了太阳。别说霹雳了,连闪电也都没有,不存在从天而降的天火这种说法。” 我俩听完了也是无语,看尸体跟资料,实在看不出什么。 郭建此时突然又说道:“说来也奇怪,最近这个河南大学可不只是死了一个学生。还有另外两个男孩子也死了,不过也都死得蹊跷。” “死得蹊跷?怎么说?”我问道。 郭建苦笑一声,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们可能听起来像听玄幻小说。” “说说看。”闫至阳说道。 郭建说,河南大学还死过俩男生,一个叫赵冬,另一个叫冯晓光。 俩人死的也是更蹊跷。第一个赵冬,居然是切腹而死。跟日本武士的死法很像。 而且据赵冬的舍友说,他死前还特意查了日本武士切腹的办法,似乎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死。 日本身处地震带,朝生夕死的事很多,所以普遍有这种浮生若梦的思想,日本人喜欢樱花,据说也是因为樱花凋零的冷艳之美。 而赵冬是体育系的学生,本来根本不喜欢什么日本文化啊樱花之类的玩意儿,却没想到在死前的一天,居然喜欢上了日本战国名人织田信长曾经在死前从容吟诵那首着名的《敦盛》:“人生五十年,如梦似幻,下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没事就念这首诗,平时赵冬也对同学们说,对于死亡,他有一种独特的看法,认为人死即成佛。这货还给同学普及什么切腹的历史,说日本切腹历史早在室町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当时有个大盗被追兵追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切下肠子等内脏扔向追兵,而被誉为日本第一名将的源义经被自己的哥哥幕府将军源赖朝逼迫之下,先杀老婆和孩子,然后从容切腹,并且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大笑而死。 赵冬讲这些事的时候似乎很是陶醉跟向往,让其他同学都有点害怕,觉得赵冬是疯了。 但是除了痴迷“切腹”之外,赵冬好像并没什么别的不正常的地方,因此也没引起学校老师的注意。 于是赵冬依然迷恋切腹的历史,说切腹在战国时代一直是一种可以视之为荣誉的死法,如果主君赐死武士,不允许其切腹,将是对武士最大的侮辱。因为他们相信人的灵魂是寄居在腹部的,切腹的意思也是我把我的灵魂掏出来给你看,证明我的忠心。 切腹分为一字切,二字切,三字切,还有十字切,顾名思义,就是拿刀在腹部划一个十字,但是此过程中不能把刀抽出来,要划回去然后换个方向再来一次。所以切腹也是考验勇气的自杀方式。 然而赵冬就真的切腹自杀了,在宿舍里,还为了这个,特制了一把武士刀。 然而他没任何自杀的理由。赵冬成绩不错,长的也不差,家庭优渥,性格也是开朗型,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 所以这也是怪事一桩。 至于那个冯晓光,死的更为诡异。 河南大学这边有一处老宿舍楼,在几年前曾经起过一场大火。由于起火的时候是在周日的白天,所以大部分学生都跑了出来,而宿舍楼里也没几个人,大家都出去玩了,只有一个被烧死在宿舍楼里。那学生住在304宿舍。 后来就有传闻说,304闹鬼。 后来这个宿舍楼改建,但是304一直没人敢去住,也就被锁起来了。但是那天晚上,冯晓光跟几个同学喝多了,说是要玩点刺激的,就想去304玩游戏,说是玩三国杀,然后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鬼魂。 然而那天晚上,冯晓光似乎手气一直挺好,最后一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冯晓光那一局本来已经志在必得时,但是他手中的“杀”却突然变成了“桃”。 后来,当大家想结束这个牌局时,冯晓光就带着他的三国杀回宿舍了,可当大家站起来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脚下地面上又多出一张牌。 由于牌都是冯晓光带来的,于是大家问他是不是牌丢了一张。冯晓光低头捡起来看了看,却说这张牌不是他的。而大家也清点了一下确实没少。 据后来冯晓光的同学们回忆说,他们后来仔细端详那张多出来的牌时,发现那张牌上居然有一个红点,闻起来很刺鼻,就像是血的味道。大家觉着那个很不吉利就扔了,因为当时正是盂兰盆节前后,也就是鬼月。 可这还不算完,过了几天,这一向沾枕头就睡的冯晓光突然失眠了,说自己在凌晨一两点时也会听到一些恐怖的叫声,就像是人被烧死的时候发出的惨叫。然后也不知是谁,就推荐他拿着一些桃木做的东西放在床头,果然晚上就没听到声了,可冯晓光的失眠却越加严重,后来感觉太难受,就把桃木辟邪的东西拿开了。 可没几天,冯晓光居然就在梦里死了,悄无声息的。然而他也没什么隐疾,身体健康。当时由于怀疑是谋杀,法医还做了尸体检验,可是没有任何伤痕。 睡梦中无疾而终。 这三个男生都是出自河南大学,实在太奇怪。而且三个人之间虽然认识,却是泛泛之交,并不是什么好朋友。平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互相的朋友也很少。 听到这里,我确实惊讶了。这特么的就是小说啊。 郭建看着我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像小说?我以前也不知道河南大学还死了另外俩男孩子。可现在也看不出这三个男孩子的死是不是有联系。我们正在查他们的相关朋友什么的,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我看着闫至阳,问道:“你怎么看?” 闫至阳说道:“死法是挺奇怪,但是不像是那么简单。我想,郭队你可以从查这三个男学生以前一起做过什么事,这一点开始。指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一起做过什么?”郭建愣了愣:“这方面我调查过他们的同学,同学们都说,仨人没什么联系,或者说最近半年没啥联系。在以前他们好像都是校篮球队的。但是一场球赛后,三个人都退了篮球队,也不再联系了。可我调查过,那球赛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反而球赛是他们三个人所在的队赢了,是件好事。球赛赢了之后,大家去庆祝,那之后,三人就不再来往了。” “一场球赛,半年前?”闫至阳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事情出在这个时间点上。这样吧,明天我跟韩笑去河南大学走一趟,仔细调查一下当年的情况。” 第414章 诡异的脸孔 了解完毕,闫至阳跟我回了住处。 跟大家说了河南大学离奇怪事,闫弈城跟陈清姿也来了兴致,说要帮忙调查。 我跟闫至阳觉得,反正多一个人多点力量,在校园里调查一些东西也不会出事,不如就带上俩人帮忙。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吃了早饭出了酒店,就往河南大学而来。 郭队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们,说是警察带着方便调查。 闫至阳让闫弈城跟陈清姿去问半年前篮球队的情况,打发走俩人后,闫至阳跟我和郭队,往冯晓光去过的那个304宿舍走过去。 今天天气不好,出门的时候便阴沉得跟黑夜差不多。 但是等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天上居然下起雨来。我看了看天空,无语道:“今天这天也邪门,不是说晴天么。” 闫至阳说道:“天气预报什么时候靠谱过?”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这宿舍楼。虽然说是千禧年翻新过,但是距离现在也过去了十五年,楼体还是露出了破败的迹象。 等找到304宿舍的时候,我瞧见那宿舍上依然挂着锁。郭队说道:“我去跟管理员拿钥匙。” 闫至阳摆手道:“不用。” 说着,他冲着我伸出手来:“拿来,你经常开锁用的东西。” “就是个别针呗。”我摸索半天,从口袋里摸出那别针给闫至阳递过去。闫至阳三下五除二地开了锁,打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闻到一股怪味,好像是常年潮湿透出的那股味道。 这窗户拉着窗帘,暗沉沉一片。 这分明是三楼,但是地面却潮湿得厉害,就像是窗外的雨水倒灌了进来一样。 “奇怪了,上次来的时候地面上没什么水啊。”郭队说道,看着脚下的积水有点疑惑。 “你们看,这宿舍床底下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我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一样东西来。 等拖到跟前一看,发现这床底下的东西居然是一面穿衣镜。 我将镜子拖到跟前,竖起来一看,镜面上蒙尘,照得影子也影影绰绰的。 我晃了晃镜子,突然觉得镜子里的影子有点奇怪。好像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影子。 于是我仔细盯着镜子看了半晌,突然觉得里面的景象好像是野外,周围没有一个人走动。 在这野外,好像有一处水塘。而那水塘里仿佛有一小片地方生满了芦苇。有一尾红色的鱼仿佛穿过了芦苇丛游到深处去了。 这芦苇丛晃悠半晌,好像里头有簌簌声似的,像有鱼摆身子动了芦苇的声音。 正在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觉,仿佛我到了这个水塘边,就站在月下看着这芦苇丛。 四下里一片寂静,我仿佛又听见刚才那个芦苇丛里有响声,于是我下意识地去芦苇丛里找,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响声。 然而当我准备扒开草丛看个究竟时,突然感觉一阵阴冷的风吹得我有些发冷。 我浑身一激灵,看向芦苇深处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的脑袋! 我瞧见一个女人,批头散发,面无表情眼放凶光,两眼死死地盯着我,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这水塘看起来不大,芦苇丛里也不可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身体,那么,这个女人的身子呢?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镜子里,也就是我周围的景色突然变了。我仿佛坐在一个小屋里,有电脑,沙发,床,书桌等等简单家具,很安静,粉色窗帘,仿佛是个姑娘住的小屋。这镜子里的景色,看起来是大白天,但是光线略显阴暗一些。 正在我疑惑这是哪儿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冷不丁回头一看,瞧见我背后居然站着一具骷髅! 我瞧见身后的骷髅浑身发着诡异的绿光,湿淋淋的部分腐肉挂在上面,骷髅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但是却看得出是女孩子那种长发。 这诡异的骷髅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接着,用那双白森森的手骨,张着口似乎说着什么。 眼见着这货就要捉到我,我立即一个闪身,居然脚步如风地跑了起来。 但等我跑出一阵子,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什么骷髅? 我心中暗骂,这特么又去了谁的梦境里?然而,在我转念的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房间,我看到电脑桌上有一个女孩正背对着我在电脑跟前听歌,身体随着歌的节奏左晃右晃,然而身上还在不断地流着血,晃一下,血就流得更多,女孩晃得很慢,头骨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别扭,忍不住说道:“大姐,你别晃了行么,晃散架了我还得给你拼起来。” 女孩似乎听到我说的话,停止了摇晃,慢慢的回过头来,于是我看到了女孩的脸。 那张脸依然湿淋淋的有了大部分腐烂的迹象。我深吸一口气,心想特么的这是闯入了怨灵的世界,我还是回去吧我,就不跟这货一起摇摆了。 就在我凝神静气准备打破这幻境的时候,我瞧见女孩朝我追了上来,居然一下撞到门上,将门给锁了上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门是真实虚幻之间的过渡,不由吃了一惊,心想这逼怨念还挺深,居然敢在小爷跟前玩这一套。 于是我快步走到那门后,对着那门画了一道符咒,随即正要拉着门把手开门,却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只见从门里伸出了好几只湿淋淋的手,四下里乱抓着,仿佛要将我扯成碎片。 屋内血光一片,血从天花板上像是油漆一样流淌下来。 不收拾这逼还来劲了!于是我念咒拈诀,正要召唤封灵契神兽出来对付这货,却瞧见门一开,闫至阳的影子居然出现在门口。随后,他一把将我拽了出来。 耳边响起一阵玻璃碎裂声。我低头一看,自己再度回到那湿淋淋的寝室,脚下的镜子碎成了无数片。 闫至阳皱眉道:“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我去,看到不少。一个女人的人头,还有一个湿淋淋的女人骷髅。”我苦笑道:“这金子到底哪儿来的?” 闫至阳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大概记得那俩女人的样子么?” 我回忆了一下,咂舌道:“都成那样了,也真不好辨认。不过我大体能记得这俩女的模样,画出来也没问题。” 闫至阳点头道:“那好,那就回去将这俩人画出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郭队忍不住了,惊讶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呵呵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郭队,你帮忙找点纸笔来行么?” 大叔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然而依然转身出去了,没多久果然找来了纸笔。我根据印象里的样子,将俩女人的脸画了下来。闫至阳将这两张画像教给郭队,说道:“麻烦您给按照画像找找,这俩女孩的身份。” 郭队将信将疑地接过去,倒是真的去查了。去学校查了一下电子档案,倒是很快便将档案给调了出来。原来这俩女孩也是南开大学的,但是其中一个退学了,另一个好像是离校出走再也没见人。 “八成这俩妹子是凶多吉少了。”我叹道,随即想起幻境里的水塘,于是问郭队,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水塘之类的东西。 郭队想了想,说道:“以前学校附近有一个,不过现在因为污水排放,早就成了半个垃圾场了。” 第415章 神秘女友 郭队说,俩女孩一个叫王一燕,是中文系的,另一个叫韩彩,学英文的。 王一燕退学了,韩彩确切地说,自从寒假开始,韩彩就失踪了。 韩彩是个孤儿,在舅母舅舅家长大,俩人对她也是一般,并不怎么管她。 韩彩失踪的事儿还是学校发现她没回去新学期报道,直接找上家里,才知道这女孩已经失踪好久了。 警察立案调查,也没找到,毕竟每年有太多人不明不白地失踪,这一女孩于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了下落。 王一燕说是退学,但是也没什么消息。这女孩倒是父母健在,但是爸妈是生意人,做点小生意,比较忙,也没怎么顾得上王一燕。等发现孩子失踪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女孩的爸妈来给王一燕办了退学,并没报案,王一燕好像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孩子失踪了,做父母的居然不去找,还办了退学?”我惊讶地问道:“这好像不符合常理。” “这世上什么人也有。”郭队说道:“不过我刚才调查过两个女孩的同学,他们都说俩女孩跟那三个男孩子没什么密切关系,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闫至阳说道:“嗯我们知道了,郭队,要不你先回去忙,我们四个调查就足够了。” 郭队犹豫道:“这个——我是负责这案子的,需要全程跟进。” 闫至阳笑道:“就怕您这跟进的时候会觉得莫名其妙。” 郭队笑道:“你们两个小伙子也才二十来岁吧,我比你们多活了二十多年,什么事没见过,我还能觉得莫名其妙?” 闫至阳笑了笑没说话。这会儿,闫弈城跟陈清姿也回来了。 “怎么样,问到什么了没有?”闫至阳问道。 “半年前河南大学确实有个校篮球队,而冯晓光,赵冬,跟烧死的这男学生黄然都是篮球队主力。但是三人之间也算不上多要好,只是还行。”闫弈城说道:“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半年前他们仨一起退出了篮球队。但是同学们也不知道他们仨为什么要退出篮球队。“”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闫至阳问道。”别的倒是没什么了。“闫弈城说道:”剩下的多半就是大家的胡乱猜测,毕竟三个人死得都那么奇怪。“”是啊,说起来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陈清姿叹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倒是让我联想到失踪的这俩女孩子。她们俩人失踪的大体时间,也都是半年多前。会不会这三个人有联系?” 郭队说道:“我调查过了,都是普通同学,没什么联系。哦对了,王一燕跟韩彩,都是学校拉拉队的成员。要说真要扯上关系,也就是篮球队比赛之后,拉拉队给他们加油鼓劲来着,但是私下里好像没听说这几个学生有来往。” “三个男孩子死后,有没有并案调查?”闫至阳问道。 郭队摇头道:“以前没有,但是最近上级提出要并案调查,这不是还让我们找来你们两位协助么。” 闫至阳说道:“那麻烦您带我们去查查物证,也就是三个人留下的遗物什么,也许能找到点儿什么。” 郭队说道:“这倒是可以,那些东西都留在我们市局的物证科。” 商量完毕,我们四个跟着郭队去了开封市局,到了物证科查看三个男孩子留下的遗物。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最特别的莫过于那位切腹爱好者留下的一把特制的武士刀。 然而调查了做刀的人,对方说,给赵冬这把刀的时候,刀是没有开锋的,也就是说,这把刀人家以为赵冬是拿来收藏的,没想到还真特么切腹了。 除了这把刀,再就是黄然的一只外壳破损了的手机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然而郭队说,看过手机,里面只有黄然的一些自拍和他跟女孩子的合照,这些女孩要么是他的女朋友女同学,要么就是外面玩儿遇到的,甚至还有个小演员,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但是这些女孩也都经过一一排查,没有任何人有作案的可能性,而且她们跟黄然没有私人恩怨,跟另外俩人更是不认识。 闫至阳听罢,将手机插到电脑上打开了里面的相册看了看。 我一看这自拍跟照片,我了个去,整整102张,够多的。 一般来说,爷们儿这么自恋的还真少。 不过黄然也是牛逼,搭上的妹子都挺漂亮。陈清姿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哎这不是那个,前阵子电视剧里那个演员么?” “谁啊?”我看着照片上笑得很甜美的一个姑娘,也觉得眼熟,但是没想起来。 “演过一个民国戏的,叫杨兮兮。对,我记得她在里面演男主角的妹妹,”陈清姿说道:“前阵子还挺火的。没想到黄然还认识她。””杨兮兮,这名字也够可以的,怎么不叫杨哈哈。“我笑道。 郭队在一旁说道:“哦这个杨兮兮什么的,我们也调查过她。她认识黄然,是因为她是黄然的校友,比黄然高一届。” “那这后头是谁?”闫至阳将照片放大,指着黄然跟杨兮兮身后的一个人影问道。 我也凑过去一看,瞧见俩人身后侧身站着一个女的,这女的微微侧着身子,但是看那样子仿佛是想转过脸躲开镜头,却又很想去看黄然,总之那眼神很奇怪,充满了鄙夷的意思。 “这个女的么,不知道。”郭队摇了摇头:“他俩拍的这照片是在剧组拍戏时候,这可能是某个女演员吧。” “这女的什么眼神啊。”我说道:“看起来很是不服。” “那我调查一下。”郭队说道,接着似乎给剧组的导演打了个电话,问所有女演员的情况。 没多会儿,对方回过电话,并发了一份传真过来。 我拿起一看,传真是剧组所有女演员的照片,一一对比后,找到一个女的跟那照片后头的女的有些八九分相似,名叫汪柳。 “汪柳,这名字真陌生,估计是个新人。”陈清姿说道。 闫至阳看着那照片,半晌后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照片上的汪柳,好像跟那叫王一燕的有点像。而且这演员资料上也说,她是个河南人。” “二哥,这还真有点像。”闫弈城端详半晌,说道:“你这眼神不错啊。” “郭队,麻烦您查查这个汪柳的身份。”闫至阳说道。 郭队于是打开警局后台,查了查汪柳,却发现没有符合这个女孩的资料。 闫至阳说道:“您再改成王柳查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王柳居然就是王一燕的姐姐,但是貌似从小过继给了舅舅家。 后来王柳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就当了演员。 闫至阳看了看那女孩的资料,将她的生日抄了下来。我不解地问闫至阳这是啥意思,生日跟这些怪事有联系么? 闫至阳没说啥,让郭队弄份儿万年历来。郭队此时已经无语了,被我们神奇的调查方式惊呆了。不过他还是去拿了一份万年历回来,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按照王柳的生日进行了对照,最后找出了王柳的阴历生日,又算了半晌后,才跟我们说道:“这个王柳,是个纯阴女。” “纯阴女?”陈清姿说道:“我似乎听过这个说法。这种女的好像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似的。” 闫至阳说道:“不是特别的能力,而是本身就是一种煞命。据说,纯阴女只要做一样的梦超过三次,百分之百都会灵验,并且出现于现实中。其次,纯阴女只要被负心的人欺负或抛弃,他们身边总会有血光之灾。以前我就见识过一个纯阴女,她的初恋倒是没有血光之灾,但有牢狱之灾,做了八九年的牢;后来那女孩又交往了一个男友,因为某些原因,在分手后的第二天,男朋友的奶奶去世;而第三任男友又因为无理由的分手,便在后来他结婚后,老婆一直习惯性流产,最后孩子没有一个。后来男的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去信佛,这之后,他老婆才好不容易保住一个胎。我刚才通过八字四柱排算,这王柳就是传说中的纯阴女。也就是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都说纯阴女无姻缘,命不好,但是基本是说,纯阴女克夫,或者能莫名对恋人进行诅咒,却没有别的什么。” “王柳是纯阴女,似乎跟这三个男生的死没什么关系。”陈清姿说道:“这三人都不认识她吧。” “不好说啊。我有个猜测,但是需要验证。”闫至阳说道:“我推测,王柳跟三个男生都交往过,不过是暗中交往。目的不是为了什么爱情啊之类,而是为了复仇,给王一燕复仇。” “她怎么知道王一燕是被这几个人害死的?如果说她知道,为什么不报警,还要自己来报仇?”我问道。 “纯阴女除了有诅咒之力之外,对某些灵感力高的纯阴女来说,她们也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闫至阳说道:“我猜,王柳是看到了王一燕的阴魂。” “卧槽脑洞很大。”我吃惊道。 回头一看,郭队已经傻了:“你们说什么?” “郭队您别吃惊。”闫至阳笑道:“不是说大学附近有个废弃的水塘么?带我们去看看,顺便带上人,将水塘的水抽干,看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尸体之类。” 郭队愕然道:“抽干水塘的水倒是可以,可以请消防队帮忙。可这理由真让我无法理解,怎么证明水下有尸体?” “不用证明,我说有就是有。”闫至阳笑道:“您大可以去找,如果找不到,我负责。” 郭队惊讶地端详我们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消防队帮忙抽干那水塘的水看看。 于是我们一行人找到那水塘,消防队也来了,我们围在水塘边儿上看着。 我瞧着水塘跟我在镜子幻境里看到的差不多,真特么像,芦苇什么的如出一辙。 那个镜子也是让人惊讶,如果说是这俩女孩里的某一个人的镜子,怎么会出现在304男生宿舍?这怎么说的。 然而现在只好走一步查一步了。 几小时过去了,水塘的水抽得差不多后,我们居然真的在池塘底部找到了两包被肢解的尸体。然而尸体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跟我梦境里有些像,腐烂得露出了森然白骨。 第416章 丑陋真相 看到尸骨之后,郭队也震惊了。 “这怎么真有尸骨?”郭队吃惊道。 闫至阳苦笑道:“郭队您就别纳闷了,回去检验下这尸骨,我敢肯定,这尸骨多半就是王一燕跟韩彩的。” 郭队将信将疑地将这些尸骨收起来带了回去,这一检验之下,发现尸骨果然是王一燕跟韩彩的。 郭队着实震惊了,吃惊地问道:“你们怎么判断的?” “这个您就别管了,剩下事情就请郭队来处理吧。”闫至阳笑道:“尸骨找到了,看你们的法医通过检验,一定会对这个案子有个了结。” 跟郭队告别后,我问闫至阳对此事有啥看法。闫至阳笑道:”找到王柳,也就一切都了然了。““我觉得这件事就是复仇。”闫弈城说道:“王柳肯定是知道王一燕被这三个男的杀了,所以来报仇。“”事情好像就是这样。“陈清姿说道:”那我们还有必要查下去么?反正该死的也都死了,查了又有什么意义。“”有意义。“我说道:”起码知道事情真相,查查看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也不枉来管这一场呗,逝者安息。” “可就算知道了是王柳故意所为的诅咒,那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以她是纯阴女的身份而抓了她去。”陈清姿说道。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还是去看看吧,总算也有个了结。” 王柳虽然是河南人,但是她现在帝都读书,因此为了调查,我们还得去一趟北京。 反正我们也是一路向北,最后去河北闫家,倒也跟北京距离很近。 案子查到一半,我们便在第二天启程了。这还是第一次,查了一半的案子放下,静待后续。 在去往帝都的路上,我查了一下汪柳的资料,发现这女孩子才22岁,但是已经开始演戏了,虽然剧都是小角色,却在网上有了一点名气。 从照片看,汪柳的模样不是明媚的美,而是带着一丝阴郁冷艳,但是这却是她区别于其他90后女星的特点。 到了帝都后,为了方便调查,闫至阳去找了帝都市局刑警队的人,让警察跟我们同行。 毕竟我拿着灵调局的证件,人家特么也不认识啊。 进了北影,找到汪柳的宿舍。 我将来意说明,并将王一燕的照片拿给她看:“这姑娘是你的妹妹吧?” 本以为汪柳会否认自己跟这些事儿有关,谁知她却立即承认了:“对,而且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我看着她平静的神色,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神,便觉得有些怪异,于是将警察支开,宿舍里其他妹子都赶出去,这才说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还有,你跟黄然什么关系?” 汪柳笑了笑,眼睛盯着我,我瞧见她的眼眸里好像戴着美瞳。那美瞳居然还是个墨蓝色的,看着就像哈士奇。 汪柳说道:“不只是黄然,冯晓光,赵冬,也是因为我而死。” “什么?”我愕然道:“你承认了?” 汪柳笑了笑:“我为什么不承认?没错,这几个人,我是故意害死他们的。” 闫至阳说道:“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一燕是我妹妹,你们也知道了。”汪柳说道:“我是纯阴女,估计你们也知道。否则没理由找到我这儿来。” “你也知道这些?”我疑惑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汪柳说道:“而且,我从小就能看到很多东西。比如,我妹妹的鬼魂。” 我恍然大悟:“你是因为见了她,才知道凶手是谁,她死在哪儿?那你为什么不报案?” “报案?”汪柳对我露出鄙夷的笑容:“报案有什么用,黄然是官二代,冯晓光跟赵冬,家里条件也都不错,就算是我报案,如果证据不足,他们也还是不会有什么事。” 闫至阳说道:“所以你用纯阴女诅咒的便利,跟三个男生同时交往,并害死他们?但是你是怎么完成的?” 汪柳笑了笑,问道:“你们不是警察吧?那你们管这些事做什么?” 闫至阳说道:“你似乎兵不打算隐瞒你故意杀他们的事情,也好像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柳愣了愣:“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闫至阳笑了笑:“很多人的想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汪柳怔了怔,半晌后突然说道:“你是河北闫家的人?” 这回换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汪柳冷笑道:“我不应该知道么?我连自己是纯阴女的身份都知道。” 一句话让我一时间没什么话可反驳,看着汪柳的脸有点发愣。 汪柳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事情的前后,反正这对我来说并没什么损失。” 说着,汪柳倒是痛快地跟我们说了事情前因后果。 汪柳从小父母双亡,寄住在王一燕家里,姐妹俩很是亲密。王一燕的父母对汪柳也极好,甚至借钱供她读了挺烧钱的北京电影学院。 汪柳上大学的第二年,王一燕也考上了河南大学,而由于能跟善舞身段好,大二的时候就被选入了校拉拉队。 后来校篮球队的冯晓光跟她关系不错,王一燕也挺喜欢他,但是冯晓光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找她玩玩罢了。没几个月就分手了。 冯晓光,黄然的风评都不太好,女友也是换了好几茬的。但是黄然看上了王一燕的好朋友韩彩,非要约人家出来玩,但是韩彩并不喜欢黄然,几次拒绝后,黄然开始恼了。 于是一次篮球赛之后,黄然以队长的名义拉大家去庆祝,顺便请了拉拉队的所有女孩。 韩彩跟王一燕本不想去,结果熬不过几个人的软磨硬泡,只好也跟着去了。 然而,仨人喝多了之后,便将韩彩跟王一燕拖走实施强暴。俩妹子不乐意,便起了争执。冯晓光等人都是打篮球的,体质什么的都极好,争斗的过程里用力过大,结果掐死了王一燕。韩彩想要逃走,而仨人不想事情暴露,便将她也一起杀了了事。 然后便是抛尸,仨人将俩姑娘肢解之后丢到了水塘里。 后来韩彩的父母找上学校,非要闹事讨个说法。黄然怕警察介入查到自己头上,便暗中让人以学校的名义给了韩彩父母一笔不小的钱,让韩彩父母给韩彩办退学,假装韩彩休学回家了。 韩彩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虽然王一燕按照失踪人口被立案调查,但是每年失踪的人那么多,找回来的却少之又少。 警察查了一阵子查不到,也就作罢了。 然而汪柳天生阴阳眼,却通过灵媒找到了王一燕的阴魂,并问询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想到要报仇。 汪柳是表演系的女生,根据赵冬,冯晓光跟黄然的喜好,她扮演了不同的女孩性格,来跟仨人进行网恋。 仨人本来就喜欢美女,何况是投其所好的美女,于是各自恋上了汪柳的不同身份。 黄然被烧死,是汪柳设下的毒火局,将黄然的生辰八字要来,丢在盛满了从荒坟坟头挖来的泥土的香炉里烧掉,于是黄然便在鬼月的时候被烧死。 至于冯晓光的死,那副塔罗牌是汪柳送给他的。其中一张,据说是用冥币的纸张做成的,上头涂了招魂的东西,顺便鼓动冯晓光去304室“练胆”,并且早就在304室里放进了一面穿衣镜,那镜子就是王一燕生前用过的。 于是冯晓光被镜子里的幻境活活吓死。 至于最后的赵冬,是因为赵冬很喜欢日本文化,而汪柳给他介绍了一个网店制作日本军刀。但是付款人却是汪柳。她将那把刀先寄回自己的宿舍,然后掉包,用了一把凶刀寄给赵冬,于是赵冬在迷乱之下,居然被凶刀蛊惑,切腹自杀。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惊呆了。 闫至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邪术,还有凶刀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汪柳诡异一笑,说道:“要想知道这些,我想咱们得换个地方说。毕竟这是学校,在这儿说这些,如果被我同学听去了,似乎不太好。” 闫至阳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却见汪柳垂下头去:”你不用看我的心思,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其他事情你们再问,我也不会多说。除非我们换地方好好聊聊。““那你说吧,要我们去哪儿?”闫至阳问道。 “去哪儿我还没想好。”汪柳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来,盯着美甲出了会儿神:“等我想好了给你打电话。对了,留下个电话号码吧。” 闫至阳想了想,居然真的留了个电话号码。我在一旁看得很无语:”汪柳,你这什么毛病,还非得换地方才说,你现在怎么就不能说了,几句话的事儿!“汪柳冷哼一声:”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闫至阳拦住我,说道:”算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急事,就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样。“汪柳笑了笑,将闫至阳留下的电话号码收起来:”行,等我有心情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第417章 鬼火焚身(上) 留下电话号码后,闫至阳带着我们出了宿舍门。 我诧异地看着他:”就这样?她说要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闫至阳说道:”她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也许背后有人。所以我要看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样。“我苦笑道:”得,这下倒是有事儿干了。” 横竖也没别的事情,我们干脆在帝都住了下来,等着那神秘的汪柳,看看她是否会跟闫至阳联系。 到了第二天下午,汪柳果然联系了闫至阳,说让我们下午去崇文区永外革新里24号院。 去了干嘛没说,说让我们过去才告诉我们。 闫至阳放下电话,说了这个地点。闫弈城却突然说道:“崇文区永外革新里24号院,这个地方怎么那么耳熟?” 闫至阳说道:“那可不是耳熟么,之前发生过怪事。曾经,崇文区永外革新里24号院发生过不下七十次火灾。但是至今不知什么原因。” “这么邪门?”我吃惊道。 闫弈城说道:“可不是么,那地方肯定不是好去处。这个女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22岁的小姑娘而已,能是什么人啊,你们会不会想太多。”陈清姿说道。 闫至阳沉默片刻,说道:“这样,下午我们大家都小心些,这总没错。” 离着约定的五点还有两三个小时,于是我打开酒店的电脑,查了查这个神奇的院落。 这一查,还特么真有其事儿。 大概是2004年的时候,24号院的院中几间堆放纸品的仓库不时地出现零星的火点,时而又冒起阵阵的白烟。那一年出现火情的次数,竟多达70余次,而这据说仅仅是因为仓库管理员从这里经过。 有猜测认为,这位管理员身怀特异功能。网上新闻说,2004年11月某天的下午近5点,一间库房一角堆放着的牛皮纸突然冒起了白烟,被一位货主发现后,用灭火器扑灭。与此同时,另有几间库房也出现了零星的火点。于是大家将库房中的纸品搬到了室外。然而,库房始终是零星火点不断,更为奇怪的是,室外的纸也着了火。 起火原因实在是扑朔迷离。于是货主的家人将目光集中到了一位管理员身上。据这位货主的家人观察,这个仓库管理员经过的地方,几秒钟后纸品就会起火,只要他在场,就会四处起火。而他走后,火情也就不再发生。发生火情的当夜,该管理员睡觉时,发现自己身穿的工作裤裤脚竟然也有三处着火。 有人怀疑,这位管理员有特异功能。 “真特么扯淡,还特意功能。”我失笑道,随即搜了一下这个管理员的资料。网上没有图片,只有一些旁观者的描述。据说管理员是20岁左右的年轻小伙,来到这里看管仓库不过10多天。平时从大门口进进出出,看上去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唯一有点特别的是,这小伙子长相十分英俊,很阴柔的漂亮。 但奇怪的是,自从离奇火情发生后,这位管理员就离开了这个仓库。至于离开的原因么,说是这位管理员曾向居民们表达了自己的心情,表示最近的社会舆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并没有传说中所谓的特异功能,只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这个火灾也有专家介入分析过,说是基本没有自燃的可能。自燃是由于缓慢氧化而引起的燃烧。然而,这却很难和纸品仓库失火联系起来,因为纸张并不是容易自燃的物质。 温度也是引起自燃的不可或缺的必要因素之一。只有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自燃物质才会发生自燃。但是当时可是大冬天,所以,基本没有发生自燃的可能。 而且,当一堆纸发生了自燃反应,首先冒烟的也应该是纸品的中央部位,而不可能是纸品的边缘地带。可从那些从火情现场抢出的成件纸品来看,被火烧过的痕迹多在包装纸的边角。 因此,永外革新里24号院的神奇失火实在令人费解,起火原因更是扑朔迷离。到现在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我将这些资料简单给大家念完,闫至阳沉默许久,说道:“这件事倒是奇怪了,我以前倒是没注意过那个管理员什么的。” “你们说,这管理员会不会跟汪柳有什么联系。”陈清姿说道。 “难说,到时候再看呗。”我说道。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们便出发往那边过去。等五点多一点,便到了那个仓库附近。 现在那仓库依然存放着一些货物,不过已经不是放了纸,而是有许多其他杂物,门开着,正有人从里面搬运货物出来。 我们几个在仓库附近转了转,也没看到汪柳的影子。闫至阳于是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这货却早已经关机了。 “尼玛,这故意坑我们是不是。”我皱眉道。 “是啊,约我们来,她自己不来,这什么意思。”陈清姿说道。 闫至阳没说话,而是看着附近的工人搬运仓库里的货物。过了一阵子,他走上前问道:“师傅,我听说十年前你们这仓库起了很多次火,现在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么?” 那工人没好气地看了看我们:“怎么又来问的了。这十年来就没间断过。不知道,我是三年前才来的员工,你这事儿问我们老板他都不知道。” “那听说以前这儿有个管理员,说是什么起火跟他有关系,这怎么回事啊?”闫至阳继续问道。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一个人,走过去就能点火,这是人吗?这是打火机吧?”工人没好气地说道。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闫至阳则继续追问:“那现在有那人的照片么?” 工人说道:“你找我们老板问去,我不知道。” 闫至阳回头对我说道:“我去要照片看看,你们等会儿。” “我也去!”我立即跟上,心想这么神奇的人物,一定得看看长什么德行。 我们找到那仓库货主老板,一问,果然还是十年前那位。 闫至阳说自己是什么杂志社的记者,想问问这方面的新闻,顺便就塞给了老板两百块钱。 老板苦笑道:“这新闻网上到处都有,这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闫至阳笑道:“那多年前你们这儿那个管理员,他的照片您还有么?” “这个——”老板想了想,说道:“也许还留着。我为了方便管理,就让每一个员工提交一份入职表,方便记录他们的家庭住址,和意外发生后的第一联系人。当时那表上有照片,对,一寸照。我找找看啊。” 说着,老板去了办公室,打开办公室里放着的橱柜,翻找半天,取出几张泛黄的表格来:“还真有这东西。我这生意忙,也懒得定期清理这些旧物。没想到还真给留下了。” 老板说着,翻了翻几张表,最后抽出一张递给闫至阳:“就是这个小伙子,长得还挺英俊。” 闫至阳接过来一看,脸上的神色就有点不对劲了。我好奇地探过头一瞧,也吃了一惊! 只见表格上贴着一张彩色一寸照,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安修兰! “卧槽怎么是这变态??”我吃惊道。 老板惊讶地看着我:“你们认识?” 我笑了笑:“认识,这表格上写着,他叫安蓝?” 老板说道:“是啊,小伙子说自己是上海人。” 尼玛,安修兰这个老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过?如果他跟汪柳有关系的话,那汪柳是他什么人? 闫至阳也震惊了,但是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平静,淡定地将这表格还给老板:”谢谢您,我们知道了。“老板看着表格,叹道:”这几个小伙子都不在我这儿干了,留着也没什么用,扔了吧。“说着,他就要将表格丢到垃圾箱里。 闫至阳却一把拉住他,说道:”我们认识安蓝,要不您就把那表格留给我们吧。“老板想了想,说道:”也好,那就给你们吧,怎么说上头也有小伙子的照片。“闫至阳将表格拿过来,拽着我就往外走。 我看他急火火的样子,便惊讶地问道:”你着急什么?“”我觉得事情不对,可能我们在这儿会有危险。先离开再说。“闫至阳说道。 然而,等我们出了办公室到了院子里,却没看到闫弈城跟陈清姿的影子。”这俩人去哪儿玩儿了这?“我皱眉道。 闫至阳神色变了变,说道:”刚才在这儿搬货的工人也不见了。“他这一说,我四下看了看,还真没看到刚才那人的影子。”糟糕,他们俩也许被人抓了。“闫至阳说道。 “你太神经质了吧,“我说道:”别着急,我给这俩打电话看看。“然而,当我摸出手机给陈清姿打电话之后,却发现没人接。再打的时候,对方居然挂了机。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祥的预感,便找出闫弈城的手机号拨打。然而同样没人接。 “糟了,他俩真的联系不上了!“我着急道。 闫至阳却冷静下来,说道:”别急,我们在这儿等着,不走了。我想,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 第418章 鬼火焚身(中) 闫至阳淡定,我却有点紧张,想起闫弈城跟陈清姿不知被谁抓走了,便有些担心。 而刚才那个人连闫至阳都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个隐藏的高手? 然而——闫至阳会不会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大家对他的怀疑,不由心中疑云顿起。 但是片刻之后,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太可能,毕竟有闫弈城呢,那可是他的亲兄弟。 想到这里,我便先给留在住处的厉姐姐打了电话,让她随时准备带人接应,然后跟闫至阳在这院子里等。 等到入夜之后,我有些不耐烦了。然而到了九点半之后,便有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我盯着那门口,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心想这是找我们的人,还是住在这儿的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瞧见这人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然而等这人靠近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过来。 过来的这货不是人?我吃了一惊。抬头再看,就瞧见他冲着闫至阳扑了过去。 闫至阳手中符咒一丢,正冲着那鬼影丢了过去。可是这鬼也奇怪,居然立即化成一团黑雾,绕着闫至阳转了一圈,便向外飘了过去。”跟上。“闫至阳收了道符,招呼我说道。 我这才明白,似乎这鬼影子是引路的,想带我们去某个地方。于是我立即跟上,跟着这鬼影子走街串巷,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大汗淋漓的时候,才在一处古老的小巷子口停下。 这鬼影子进了巷子,便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看黝黑的巷子,又看了看闫至阳:”进去看看?“闫至阳点了点头,说道:”小心点。“我担心陈清姿,于是走在前头。这胡同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帝都老胡同很多,我从来没分清过,关键是来帝都的时候太少。 然而,没走多久,我便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身旁轻声呼吸一样。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闫至阳低声喊道:”等等!“ 然而他喊的还是慢了点儿,我往前迈了两步,顿时觉得脚下一软,好像踩入了软土中。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我居然身处在一道金光万丈的阵法中,而闫至阳站在阵外,被那阵法给挡了回去。 低头一看,脚下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脚底有一道八卦图一样的东西在转动,然而,上头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是好像也有金木水火土等字样。 这法阵我看了半晌,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没多久,我霍然想起老道曾经提过,这阵法叫五行外应阵。 一个人不论生活在何种环境里,就是那个空间的一个分子,就会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而改变自己,以适应环境,而当时间空间容纳了这个人之后,也会赋予他许多别的东西,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身虽小暗合天地,一块硅元素都有接收或发射信号的功能,何况是有灵性的人。 只不过元素是有特性的,而人是个复杂的组合体,人按五行来说也分金木水火土,看哪个含量多。子平八字就是以五行旺衰来衡量人的富贵贫贱。而由五行组合成的人在特定环境里,随着五行的变化而变化,这就是人们说的气运。 当这些气运和元素相互接触碰撞时,就会发生人们生活中的诸多关系,比如不同肤色不同性格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随着五行的旺衰起变化,在好几个人在一起时,你就会发现一个面色黄白,骨骼方正的人和一个面色青黑廋高的人总是和不来的在抬杠,或者廋者动方者静,但对立很显然,即使不对立,也会突然发生一点意外,廋者会失手打翻水杯,方者会看不惯反感,这就是外应,金克木的缘故。 也就是说,这阵法利用五行相克,自动生成跟入阵的人相互克制的”复制人“,并且虐死。 我只对这阵法了解到这儿,然而了解这些已经让我吓尿了。 这特么怎么破? 我怎么对付金木水火土五个我自己的复制人?想到这儿,我头大了。 正当我想到这儿,我却发现阵法的五个方位开始出现东西。 我以为会出现五个跟我一样的人的灵体,却发现出现的居然是五道黑气。 这五道黑气瞬间变成五团黑云一样的玩意儿,将我彻底笼罩其中。脚下的阵法旋转开来,我感觉我似乎也跟着转起来,同时脚下一空,仿佛掉进了很深的深渊。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而再度睁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异度空间里。 脚下是混沌的如岩浆一类的东西,四处是漂浮的山石,五道黑气好像变成了五道铁链,把我的手脚跟脖子都拴住,拴狗一样将我拴在山石上。”这是到了地狱?“我喃喃自语道,看着周围漂浮不断的阴魂,不明所以。 此时,突然有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出现在我跟前,悬浮于脚下岩浆的上方。 我本以为来了俩野生山寨黑白无常,却发现这俩是两个人,确切地说像是俩兄弟,一白一黑,出现在我眼前。”你们是什么人?“我怒道:”这什么地方?“”我们不是人,我们是鬼。“那俩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什么地方?“我皱眉道。”鬼界。“白衣男鬼说道:”鬼不一定在地狱,鬼就在我们的左右,鬼不必到鬼的世界里寻找,在我们的人间到处充满着鬼。” 说着,白衣男手一挥,突然拦住了几道漂浮不定的鬼影。 我看着这几道鬼影,第一个鬼似乎生前很喜欢抽烟,现在依然吞云吐雾,烟嘴不离口,然而已经瘦成了骷髅;第二个似乎贪爱杯中之物,每天喝得醉眼醺醺,好像是个酒鬼;第三个神叨叨的,拿着个色子在玩,似乎生前沉迷方城之战,赌得天昏地暗,是个赌鬼;第四个则眷恋朱颜女色,举着一副春宫图看个不休,似乎是耽溺不知自拔的色鬼。 “这里不是阴间地狱,却是阳间地狱。”黑衣男鬼冷冷说道:“这些鬼生前各有各的恶行,而有一些阳寿还未尽,却已经变成了这里的孤魂野鬼,他们的身体也已经是行尸走肉。人世间的鬼更甚于阴间地狱的鬼。举凡有恶劣的性情、不良的行为的,例如懒惰鬼、胆小鬼、疑心鬼、嫉妒鬼、小气鬼、贪心鬼、吝啬鬼、淘气鬼、缺德鬼,甚至剥削民脂民膏的吸血鬼等等,都是人间的鬼。人间的鬼度化了,就可以民风转善,可惜来这儿的,都无法度化。” 我听到这里,啐道:“老子又不是人间的鬼,我不赌不嫖不贪不色,为什么抓我来?!谁设下的阵法?!” “你没有恶行?”白衣男冷笑道,突然长袖一挥。 我的眼前立即出现一大片水域,无数的水鬼在水中冲着我呼喊,怒骂,挣扎,诅咒。 我心中顿时冷了下去。我想起之前因为一次无知,导致过一场事故。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我确实害死过太多的人,自己却一直没有敢仔细去回想过。 黑衣男冷冷指着我,喝道:“你是罪大恶极的无知鬼!人间的鬼怪,佛教的三皈、五戒、六度、十善,是超度它们的法门。而你,永远无法被度化!” 虽然这番话在我潜意识里觉得是坑爹,是蛊惑,然而那话语的力量,却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直接刺入我的心里,让我全身打了个寒战。 此时,周围的景色淡去,脚下的岩浆变成了一大片海水,无数条冤魂伸出手来,将我往下拉扯。而拴住我的铁链却挣脱不开,一时间,被撕扯的疼痛袭来。 第419章 鬼火焚身(下) 我立即想起了封灵契,于是念咒拈诀,将封灵契开启,召唤神兽灵体来帮忙。 只见道法金光一闪,果然有神兽灵体出现。 而这一次出现的却挺奇怪,像是个黑不拉几的长着白色长鬃毛的马。看似是马,但是它走起路来仿佛叮当作响,感觉有点奇怪。 我突然想起来,山海经里记载说,有一个地方叫章莪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瑶、碧一类的美玉。山里常常出现十分怪异的物象。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赤豹,长着五条尾巴和一只角,发出的声音如同敲击石头的响声,名称是狰。 这次来的居然是狰。这货倒是挺给力,上去将拴着我的鬼链子都给咬断了。 然而脚下岩浆里的鬼影依然在拽着我的脚踝,我头皮一麻,心想马的智商就是不行,你特么倒是先灭了我脚下的鬼影啊! 没等我郁闷完毕,我便被脚下鬼影子拖了下去。掉进那岩浆一样的玩意儿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团团火焰从里头冲了出来,将我吞噬其中。 那火焰就像是真火一样,烧到皮肤上全身发疼,疼得要死。然而当我低头看的时候,却发现我身上根本没什么伤口,并无任何烧伤的痕迹。 我立即明白过来,我在这个阵法里的只是生魂,并不是什么肉身。这鬼火能够烧到的只是生魂或者阴魂。 此时,那神兽灵体立即跳下来想要救我,然而没过多会儿,这货居然被烧死了,变成一缕飞烟消散了。 我吃惊不小,心想难怪在这鬼火里无法施展道法,这神兽灵体都被它给消灭了,更何况是我。 本想在幻境里召唤玄天剑出现,然而生魂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法集中精神,眼看着就要被烈焰吞噬。 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闫至阳在远处大喊,然而却没有力气回应他的叫喊。在我濒临绝望之际,突然感觉身边的火焰慢慢小了,就仿佛有人泼了一盆水过来一样。 我睁眼一看,居然瞧见前头出现一道像是泥土铺出来的小路。我连滚带爬地从烈火堆里爬到路上,随即一路狂奔。 等快要跑到路的尽头时候,我瞧见闫至阳似乎站在那里。 等我跑近了一看,果然是闫至阳,然而这货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周身满是伤痕,衣服上血迹斑斑。 “闫至阳,你怎么了?”我立即上前扶住他。 “被人偷袭了。”闫至阳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道:“跟我走。” 说着,闫至阳一把拉起我,便往外头跑。这一瞬间,我居然有一些感动,心想闫至阳待我真是不错,自己都被虐成这德行了,还记得拼死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立即跟着他往这条路的尽头跑过去,直到身体一沉,脚下一绊,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泥地上。 一股潮湿的雨气扑鼻而来。我爬起来一看,貌似天上下过了一阵雨,我跟闫至阳已经跑出那阵法之外。阵法已经消失了,然而四下里兵器交接声不断。 我定睛一看,厉姐姐带着一群人正跟一些黑衣高手在群殴,这些黑衣人实在像极了鬼蜮组织的人。 鬼蜮组织的残党?我心中一惊,如果鬼蜮组织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那我们以后可算是危险了。老巢都给端了,结果还有余党? 此时,黑衣人越来越多,看来这确实是个圈套,然而我们大家都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 闫至阳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跟耗损元气而变得苍白。 我将闫至阳扶到墙角坐下,随即提着玄天剑便去帮忙。然而举剑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有点透支,想必是刚才被鬼火焚身,消耗了太多元气。 然而对方人来的不少,一时半刻,我们居然无法突围。 更糟糕的是,闫至阳的伤势居然很重,我们不可能长时间跟这些黑衣杀手纠缠。 想到这里,我心中着急,外加生魂被焚烧,元气大伤动作迟滞,不小心便挨了几剑。 干脆面君守着重伤的闫至阳,没空救我,我心中叫苦不迭。再看厉姐姐的手下,也差不多死了个十有八九。 惨,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儿?这还真是大风大浪没被虐死,最后却阴沟里翻了船。 分神之际,有杀手一剑刺来,正冲着我的心口位置扎了下去。 我吃惊不小,眼见着躲不开这一剑,不由后背渗出冷汗,认命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甚至感觉到冰冷剑锋刺进皮肉的疼痛感。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叮当之声传来,仿佛是利剑相击的声音传来。 我睁眼一看,吃惊地看到另一个黑衣人居然提剑架开攻击我的那个杀手,随后一掌将我拍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这货没有用力,然而我还是被拍飞了好几步,不过也正是这样,倒是躲过了一灾。 随即这黑衣人居然发了大招,那功夫比闫至阳还高,刀光剑影的超级给力,我在一旁看了半天,没看出他的招数套路。 不过隐隐觉得有点眼熟,不知为什么。 没等我愣神儿太久,这黑衣高手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鬼蜮杀手,全部都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然而我们这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厉姐姐带来的赏金猎人死伤大半。 厉姐姐好像也负了伤。 厉笙歌取出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又丢了药丸给我:“补充元气的,我看你脸色很差。” 我赶紧接过来服下,只觉得全身的疼痛感少了不少。 此时,那黑衣人就站在我们跟前看着我。 我赶紧上前说道:“多谢相救,不过您是?” 黑衣人摘下脸上黑色面罩,说道:“是我。” 我定睛一看,卧槽,闫云晓大帅哥。 “闫大哥!”我惊讶道:“怎么是你?你——对了,鬼蜮组织已经被我们灭得差不多了,怎么也没见你回来?” 闫云晓说道:“我知道,你们抓出了陆青川。但是,真正的鬼蜮组织头目仿佛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却察觉,陆行云跟鬼蜮组织关系匪浅。而且,鬼蜮的主力并未消灭,近期就会有大的活动。” “什么?陆二少爷?”我吃惊道:”可是,可是很多人都指证陆青川是鬼蜮的头目,还有塔湾村两个隐退的鬼蜮弟子,也是提过,陆青川才是幕后主使。“”恐怕那都是故意误导你们。“闫云晓说道:”他们的目的是让你们以为陆青川就是鬼蜮的头目,并且引诱你们去干掉陆青川一伙人。“”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也就是说,鬼蜮组织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所以塔湾村的夫妻,其实也是故意让我们知道这些消息的?“我问道。 闫云晓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你们的人,宋溶月已经把他们送回那个院子里。你们回去就能看到他们了。小心为上,我先走了。“说着,闫云晓就要走。我一把拽住他,说道:”闫大哥,你这就要走?如果你继续呆下去,会不会被鬼蜮发现?“闫云晓笑了笑:”没事,我会小心,保重。“说着,闫云晓三五步地便消失在夜色里。 见闫云晓走了,我跟厉笙歌立即上前去看闫至阳的伤势。可这一查之下,发现闫至阳已经昏过去了。 厉笙歌把了把脉,皱眉道:”情况不太好,我先给他服点药,最好现在立即赶回去,这伤不能拖太久。“我一听这话,便让厉笙歌先带着闫至阳走,我则赶去院子里找陈清姿跟闫弈城。 干脆面君也跟着我过去,于是我们一路紧赶慢赶,奋力狂奔,总算是回到24号院。 进院子一看,宋溶月果然在,闫弈城跟陈清姿靠在一棵树下睡着。 宋溶月看到我,指了指树下的俩人:”人我送到了,他们只是中了迷香,过一阵子就醒了。“说着,宋溶月也要走。我立即上前拦住,踌躇半晌,问道:”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在那竹林里看到的是什么人,非要将闫至阳的封印解开?“”我也没看到那个人。“宋溶月说道:”可等我回来之后,却发现你们已经不见了,而附近那么多鬼蜮的人,我不敢多逗留,也就走了。“”你也没看到啊。“我有些失望。 宋溶月冷笑道:”本来懒得管你们的烂事,现在却不得不管。走了!“说着,这货将我一推,也自行离开了。 我上前赶紧将陈清姿跟闫弈城弄醒。俩人迷迷糊糊地醒来,陈清姿诧异地说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是睡着了?这一睡居然天黑了?“闫弈城倒还是聪明点儿:”怕是我们被人迷晕了,我觉得头有点疼。对了韩笑,我二哥呢?“”闫至阳情况不太好,厉姐姐带着他先回住处了。我们也赶紧走吧,一路上我告诉你们来龙去脉。“我说道。 于是我们仨往住处走去,路上,我给猎灵局汇报了这边的事情,顺便将发生的事儿跟闫弈城跟陈清姿讲了讲。 问俩人是谁将他们带走的,俩人说也没弄清楚,只是记得跟那个工人闲聊,那工人一直在忙活手边的活儿。可不知道为什么,聊了一阵子,俩人就觉得特别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心想那工人八成也是鬼蜮组织的人。这原本就是个大圈套,我们特么都上当了。 回到住处,我们赶紧去了闫至阳的房间,瞧见厉笙歌正在给他处理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心中感叹不已。想起闫云晓的话,觉得鬼蜮组织其实跟闫至阳真没啥关系,一直以来倒是我们多想了。 服药之后,我守在闫至阳房里等到第二天,才见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然而气色依然难看。 厉笙歌说,那些鬼蜮组织的人拿的都是凶剑凶刀,那些东西制造的伤口,普通的药物不能完全治愈,只能用一些特殊的药物来治疗。但是我们在帝都没法搞来这些药材,然而闫家肯定是有。 于是我们立即决定赶紧返回闫至阳的家去。所幸承德距离帝都很近,很快我们便到了闫家,找到二大爷汇报情况,顺便让人给闫至阳配药。一番救治,总算是让闫至阳彻底脱离危险,不过看他的伤势,也是免不了躺床上十天半月了。 看着伤成那德行的闫至阳,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便苦笑道:“这次又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估计我的元神都要被鬼火焚烧殆尽了。”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我曾经跟鬼蜮来往多年,当然知道如何破解他们的阵法。倒是你不简单,那鬼火普通人沾身就死,你却能支撑那么多时间。” 第420章 鬼事四起(上) 我苦笑道:“快别说这些。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也就死定了。对了,看来那个汪柳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好东西。” 闫至阳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们无凭无据,没有办法对付她。再说了,那姑娘可能也是被安修兰收在身边的一个徒弟罢了。也许这次她是为师父报仇。” “你说奇怪不,安修兰为什么会自动点燃他身旁的纸堆?”我问道。 “这个倒是不奇怪。安修兰是本就应该‘死’的人,也就是说他不应该存在于世上。如果存在在世上,必然某一段时间,或者某几年之后,会遭遇各种劫难。想必那火,是天雷劫的一种。“闫至阳说道:”为了躲避这个劫难,他才遁世到了那古墓里,让天地轮回都以为他死了,其实是在避开渡劫。“我苦笑道:”为了活下去,这逼也真是用心良苦。“我俩正说着,突然,闫至阳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扭头去拿手机,却发现那号码很诡异。 1074444444,这特么是哪儿的手机号。 我将手机递给闫至阳,闫至阳看着那号码,是也很茫然,不知道号码是谁的。 闫至阳接起电话:”喂,你好。“ 然而,对方没有什么回话,只是一阵呲呲的电流声响。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却听到地板上有轻微的响声,就好像有人在下面敲地板砖一样。 我走到那声响跟前,想起闫至阳家的大宅子是独门独院的。他躺的这一间是在一楼,为了方便大夫们来给他换药。 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我心中奇怪,于是正要蹲下身去看,却见一道影子从地底下浮了上来。 我定睛一瞧,卧槽居然是马文。”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进来的?“我失笑道,心想闫家不是也有结界么? 马文苦笑道:”不是刚才那电话,我也找不到进来的缝隙。打电话是想看看,哪儿结界的能力弱点。“”马文,你找我干什么?“闫至阳靠着床头,问道。”闫少,出大事了。“马文一向逗比的神色有点紧张:”天下大乱!“”什么?“我跟闫至阳同时吃惊道。 马文苦着脸说道:”真的,这几天来往阴阳界送快递,我就发现不对劲。你知道么,各地灵异事件频发,鬼事四起,这绝对不对劲!我给你们看我录的东西。“说着,马文将自己那手机取出来,不知念了个什么咒语,将手机上的影像投放到墙壁上。” “这一段,是豫南地区的青龙河。”马文说道。 我瞧见影像里出现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大概这小河就叫青龙河。马文解释说,这条河沿岸的人,对鬼火现象见怪不怪。 虽然现代科学已经揭示,鬼火是死人尸骨中的磷在条件成熟时的自燃现象。但这只是揭示了鬼火现象的部分原因,因为只要经历过青龙河鬼火现场,你就会明白,鬼火现象远没有科学原理揭示的那么简单。 据说,青龙河一带的鬼火与这里曾是战场有关。首先是清代,当地的帮会与政府有矛盾,后来被清兵镇压,青龙河水都被染红。而到了抗日战争期间,武汉会战时,一小股日军在这里被国军第三十九军一个团全歼,国军的损失更重,是并不值得夸耀的胜仗。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在这一带也打过一场恶仗,双方伤亡同样都很大。解放后,这里就常有人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灵异事情。而马文的这一幕讲的,正是这件灵异事情。 影像里出现两个年轻村民,一个叫钱四,一个叫小周。俩人是连襟兄弟,小周是钱四的妻弟,俩人都是青龙河一带的入殓师。入殓师就是负责把死人尸体装进棺材的“专业人员”。因为经常接触死尸,他们比平常人胆子大了不少。 此时貌似是一个飘着雨丝的秋夜,二人去河对岸一户人家,将一具尸首入殓。 这是一户普通的农家,屋里摆设着香烛,仿佛是入殓前要做一场法事。叫小周的那男人正上前去点棺材前的白蜡烛,却怎么也点不着,一连几次,点着后片刻就熄灭了。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对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心里有点发毛。钱四见状只好亲自出马,我瞧着他拿着一把桃木剑,口中默诵咒语,绕棺材转了三圈,又把木剑向空中划三下,再去点,这回才点着了。 现场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可钱四的神情一点也不轻松。他们干完活,在这主人家吃了夜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往回赶。 但就在他们走过青龙河上那座普通的石桥时,怪事出现了。 青龙河两岸都是广阔的农田,岸边种着柳树。秋季河水下降不少,河坡沿岸也变得陡峭起来。深秋的夜晚飘着雨丝,我似乎能感到那份凉意,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夜深了,没有行人。 兄弟俩人就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走过大片田野,往那座石桥走去。 二人走过那大片田野时,似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耳边所有声音瞬间全消失了,仿佛走进一个完全隔音的世界,他们只能听到二人的脚步声和各自的心跳声。 在这样的夜晚,这种无声的感觉是很别扭的,其他声音听不到时,连心跳声都会被放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因此二人看上去也就格外紧张。前方河沿边,一片绿幽幽的鬼火亮光,一丛丛,一簇簇,如幽灵,如鬼魅,如巨兽的眼睛,飘飘悠悠闪闪烁烁地飘了过去。 虽然俩人这职业的关系,说明他们也曾见过不少次鬼火,然而神情却仍有些紧张,于是俩人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走上那座石桥,才发现河面上飘着一些更绿更亮的鬼火团。其中几个大些的鬼火团,约有盘子大小,有两个竟差不多脸盆大小的,竟快速移动起来,冲着二人追了过来。 其他小些的鬼火,也仿佛得到命令跟感召一般,或快或慢地向他们移动。而那两个大团的竟然越过陡峭的河沿,向桥那端飘去,像提前去桥头拦住他们似的,而其他鬼火迅速向他们聚拢而来。 俩人到底是入殓师,在这些事上见多识广。钱四连忙对妻弟小周说:“把桃木剑拿出来!” 于是,他们两人立在桥中央,小周手握桃木剑,钱四手握一只刻有符咒图案和奇怪文字的法印,只见那些鬼火亮光立即迟滞起来,不敢近前。 二人连忙跑步过桥,可还没到桥头,他们便觉得耳后有异响,于是惊恐回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个惨白的人脸飘在他们脑袋后面紧紧跟随。 那俩苍白的人脸上长着黑色死鱼一样的眼睛,五官扭曲变形,样子非常瘆人。二人大叫一声仓皇向前跑去,正好撞进了桥头的两个鬼火团里。瞬间鬼气被撞得粉碎,散成许多小的绿光点。 黑暗中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小周脚扭一下,差点摔倒,被钱四一把拉住,继续向前跑。等他们感觉安全些了,这才慢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座村子,俩人的表情放松下来,就像从一个封闭的可怕环境中一下子到了人间,表情也放松下来。 回到钱四家,他们虚脱一般,歪在椅子上,回想刚才的事,仍后怕不已。几乎是下意识地,二人同时抬头,惊恐地看见那几团绿幽幽的鬼火不肯干休般地,从窗外不依不饶地飘过,仿佛在向他们示威。 第二天,天刚亮,昨天入殓的那家来了几个人,脸色很是难看,请他们回去。钱四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昨天他们把尸体装进棺材里时,装颠倒了,尸体的头装在棺材小端,尸脚装在大头。这是豫南人非常忌讳的事。 然而二人干这行多年,从未出过这种错,顿时感到很内疚,也很意外,只好随那几个人返回,重新入殓。 而当二人打开棺材盖,准备搬动那具尸体时,他们差点吓得失手丢了棺材盖子,因为他们看到,昨天躺得好好的尸体,不知怎么的,眼睛却是睁开的,那死鱼般的眼睛,扭曲的表情,却让俩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像不久前在哪儿见过! 没过多会儿,钱四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昨夜那个贴在他们脑后的脸的表情吗?在干他们这行人的意识里,凡是尸体表情有变动,均表示他魂无所归,这样处理死尸,入殓师是要损阴德的,损了阴德,多不得善终。 想到这儿,钱四连忙叫那家人重新准备,做法事,打醮,放道场。然而在准备法事的时候,却觉得整个家里人,或者这村子的人都不对劲。 等再仔细一看,钱四跟小周才吃惊地发现,原来所有人都是行尸走肉,已经是死人! 这个村子,已经变成了死人村! 看到这里,马文收了影像,叹道:“豫南那边有好几个村子已经这个情况了,变成了死人村,鬼事频起。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 第421章 鬼事四起(中) 闫至阳皱眉道:“我在家生病,这阵子也没出过门,不知道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马文苦笑道:“也不知怎么了,四下里鬼事频仍,尤其豫南地区,简直了。”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我们知道了,还是多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些事。马文,如果再有什么怪事,记得及时来告诉我。” 马文点了点头,这次居然也没要钱,立即就走了。 “马文这次倒是不错,也没要钱。”我笑道。 闫至阳却没怎么说话,沉默不语。 我问道:“你想什么呢?” 闫至阳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我想起了小寒,想把他接来老家。” 我笑道:“你放心吧,小寒这小子跟着亮逼都没事,还活得挺不错,在自己家门口能出什么事。” 闫至阳说道:“不行,明天我就回去看看。” “你这伤还没好呢。”我劝道:”过几天再说吧。“”没那么严重。“闫至阳说道。 我见劝说他不住,也便作罢了。 但是,四下里确实不太平。晚上,闫老爷子将家里其他人喊去开会,貌似也是在说这件事。不只是马文等快递鬼发现了其中怪异,就连四大家族也有所感应。 四大家族的眼线众多,而在闫家,据说也建造有一座阴阳八卦楼,里头没什么别的东西,只有星象变化图跟八卦仪。这八卦仪蛮叼的,跟张衡研究出来的地震仪差不多。 只要天地间阴阳秩序一乱,这仪器便会出现状况,显示出某个方位将有异动。 当然,这玩意儿只能测出大规模的异动,并不是任何微小的动静都能探知。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卵用。 然而此时连八卦仪都有了异动,可见如今已然是天下大乱了。 第二天,闫至阳便真的打包启程,打算回西塘去。 闫至阳倒也真是叼,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几天,倒是恢复得还不错。 闫弈城也想跟我们一起回去,却被闫二大爷留在了河北闫家。 于是我跟闫至阳,陈清姿和厉笙歌,再度回到了西塘。 可没想到,刚到了西塘,我们便邂逅了一桩怪事。 原来离开的这几天,西塘这也出了大事。西塘市里居然死了十四个小孩子。 由于同一天死得太多,这怪事上了新闻,一时间家喻户晓。 回到西塘,见老道依然呆在西塘南栗骨香陪着小寒,倒是没出什么事情。这倒是让我跟闫至阳安心了不少。 我问老道,西塘死了那么多小孩子是怎么个情况。 老道说,他知道死了这么多小孩子的事儿不是从新闻上,而是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老道接到一个公馆发来的邀请。 一个叫老谢的人来找闫至阳,让他去给自己家的孩子做法事。老谢是闫至阳以前接待的客户,但是因为闫至阳不在,老道就接待了这个老谢。 老道是在门口接的他,一出门看他的脸色就像纸扎冥童的脸一样白。 老道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于是跟着老谢去他家那所谓的公馆。 老谢祖上是个名门大户,住的地方也很漂亮,像是民国时期的那种公馆。老道不在,于是就跟着他去了家里。 当老道刚靠近公馆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别扭。老谢这才告诉他,叫他来是要帮忙处理下一些事。老道心里明白,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等走到偏室的时候,他看到地上蒙着很多白布,于是上前掀开一看,不由心中一惊。虽然当时有心里准备,但是一看之下却也吓了一跳,十六具尸体,准确的说是十六具婴儿的尸体,脑袋被切开,手脚都只有躯干二没有手掌脚掌,伤口上有很明显的刀砍的痕迹。 老谢说这事是这几天发生的,大概前两天。而这些已经是第三批了,前面的那些已经叫人领回去火化安葬了。 老谢是开孤儿院的,经常会收留一些弃婴。这些惨死的婴儿,都是从孤儿院弄来的。 警察早就立案调查,然而却找不到任何凶手。可不断有死婴,而这些实在是看着让人寒心,所以本打算请闫至阳过来看看,但是闫至阳居然不在,就把老道给拽来了。 老道问他之前一共有多少这样的婴儿尸体,他说每次都一样,都是十六具,八具男婴儿尸体和八具女婴儿尸体。这些婴儿平均才几个月大,就被剥夺了生命,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老道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便默念了往生咒,唤起鬼侍鬼差,让他们把这些鬼婴都送走。同时,老道为了找到这个杀婴儿的凶手,就从最后一个婴儿身上“借“了样东西。说起来那东西有点重口,老道借来的就是婴儿的眼睛,也就是挖出了一双婴儿眼睛放在了净水中贮藏。 随即,老道就将婴儿眼睛带回了家,晚上用净水做法,寻找杀婴儿的人。 却没想到杀婴儿的居然是几个富豪。 从净水中,老道看到几个有钱人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把那些东西摆在桌子上,桌子边上放着一些酱和调料之类的,合着他们是把那些婴儿肢体当饭吃。 老道说到这里,我简直要吐了,忍不住打断他:”师父,这特么怎么回事,你找到那几个人了么?“老道说道:”找到了,这几个有钱人一共是五个人,但是,死了三个了。另外俩也有点疯傻,家里人阻拦我去‘调查’,我也没接近了细看。而且这几个人都是西塘有头有脸的人,所以他们的事情被掩盖了。媒体也是捕风捉影,以为是有十几个孩子死了,然而死的小孩远远不止这个数量。“我听到这里,皱眉道:”师父,好像全国各地都有这些怪事,不知怎么回事。“老道苦笑道:”这是一桩,还有几桩我已经解决了。“老道说,为了让小寒当个正常小孩,闫伯给他找了个附近的贵族幼儿园上学。 然而小寒没去几天就回家了。说是幼儿园的一半孩子都没来上课。 原因是,大家集体撞邪了。 撞邪也就是见魅,就是大家所说的见鬼。其实,见鬼和撞鬼不是一个概念。见鬼只是在不同的环境下,双方可能有一方不存在视线内,就是有可能你看得到它,它不一定看得到你一样。撞鬼是名副其实的缠上了,由于某些特殊原因,阴差阳错之下,两者处在同一个点上,使它对你产生好奇,而且思想单一的情况下,人就有可能被活活玩死。 老道去看过几个撞邪的孩子,为了救人,老道跟闫伯费了点功夫找到观音土(也就是童子尿和泥),净香粉(把供奉用得香撸下来的那些檀香),外加三寸草(坟头上的草,不能长也不能短,刚好三寸,新老坟头都可以)将这三样东西用井水混在一起,捏成泥巴,在诸事不宜的某一天,凌晨两点左右(有一定的方向,例如破煞向东,你就得向东面去),在那个方向游荡,但是不能出声。 老道带着孩子家里人忙活了半天才解决了撞鬼的问题。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撞鬼刚解决完,又有附近的村民请老道去解决鬼打墙。 有些人觉得其实鬼打墙很好解决,是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就地小便,或者闭上眼睛都可以,但是如果你遇到的是不寻常的鬼打墙那就完了。 按理说西塘这个地方很少有鬼打墙的现象,老道去了那村子一问,原来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村子里的十字路口和小桥边居然有一些烧纸的痕迹。而且旁边摆有一些祭奠品,有时会有倒扣着瓷碗。 可那并不是什么鬼月,村里也没什么人去世。于是有些村民就起了好奇心,上前把瓷碗揭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结果,当天晚上,天降暴雨,下完雨水沟里的水都涨的满满的,后面的山上下来的水,也都汇往村前的水塘。水塘的鱼在涨水的时候顺着水沟往上流游,几个小孩子就在村子东西的大水塘边玩。大水塘是不规则的五边形,一边是用大青石做的像码头一样,作为平时村里人洗衣服、洗菜的地方,其它几个边都种上柳树。 然后,几个孩子居然就掉进水塘淹死了。后来,村子里到了晚上就有鬼打墙,还有孩子的哭声,一时间变成了鬼村,阴风阵阵。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很无语,皱眉道:”师父,没想到西塘这地方也出了这么多怪事。“老道叹道:”我就怕全国各地的这些事情,都因为同一个什么原因导致的。那就坏事了。说明鬼蜮组织可能根本没有被消灭,或者不知怎么动了什么东西,造成了阴阳秩序紊乱。““如果是阴阳秩序紊乱,会出什么大事么?“我想了想前阵子的天灾人祸,不由有些胆战心惊:”比如,大灾难?“老道叹道:”极有可能。“ 第422章 鬼事四起(下) 出了这么多事,一时间我脑袋也是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闫至阳比较镇定,问老道:”道长,你说的那个吃婴儿肢体的人,是怎么回事?“老道苦笑道:”还是闫小哥聪明。西塘其他的怪事倒是不足为奇,多半是什么邪祟被引了出来。可这个吃婴儿事件,却十分古怪。“”怎么就古怪了?“我问道。”原本正常的几个人,却开始吃婴儿。“老道苦笑道:”如果你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估计就会觉得有点怪了。“”什么身份?“我好奇地问道。”死了的就算了,活着的俩,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当地企业老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老道说道:”其他的人不知道,但是活着的俩,我打听过,都吃素斋,说什么信佛,根本不吃肉,更何况还去吃人肉。““也就是说,这些婴儿都是他们杀的?”我问道。 “想必也不是这些人的本意。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老道说道:“然而一时半刻,我也没查到什么所以然。” “被什么蛊惑了去吃小孩子。”我不由感觉全身发冷:“这有点太恐怖啊。” 老道苦笑道:“其他三个人正是在吃婴儿的时候被发现被抓,然后抓进去没多久就死了。剩下的俩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没被抓监狱里,但是以我看来,他们不吃婴儿的话,也活不了。现在关键问题是,得找到是什么东西作祟,否则,我想那东西还得继续蛊惑人去吃婴儿。” “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居然这么厉害!”我惊讶道。 老道想了想,说道:“那个什么副市长不好接近,但是那个老板,倒是可以接近看看,询问一下他这是惹了什么邪祟。” 闫至阳此时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道长,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老道端详了他半晌,笑道:“你这能行?” 闫至阳说道:“这点伤也没什么大碍。” 我问老道,那个老板住在什么地方。老道说就在西塘市的丰园小区。 丰源小区我倒是知道,西塘这个小地方,没什么高档小区。丰园小区算是一个。 我开车带着老道跟闫至阳到了丰园小区门口。 然而进去一打听,那出事的老板,居然为了养病,搬回老家了。 老板姓杜,叫杜恒,老家是苏州那边的一个村子。 问清楚了杜恒的老家,我们便又改路去了苏州附近杜恒的家里。 等进了村子,瞧见这村子没什么特别,但是不知为什么,流浪猫特别多。 我们走进村子,见树底下,墙头上,甚至几户人家的门前,居然都有流浪猫在逗留。 “这村子也是奇怪,居然有这么多猫。”我啧啧称奇:“这就跟新闻上说的那个日本猫岛一样。” “也不太一样。”闫至阳说道:“我想那个日本猫岛上的猫应该比较温顺,可这个村子里的,看上去有点邪乎。” 闫至阳这一说,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些猫,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些猫的叫声显得有点凄厉,眼神也不那么友好,冷冷地盯着我们进村,仿佛下一秒就想扑上来一样。 我数了数,这一路上见到的足有几十只流浪猫。 问明白了杜恒老家的住处,我们找到那座老屋。这也是一处还不错的地方,虽然是平房,却也是高门大院。 而且杜恒老家的屋门外,流浪猫尤其的多。这让我十分费解。 走到杜恒家门前,我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会儿,有个中年女人开了门。瞧见我们仨,不由愣了愣:”几位找谁?“”请问这是杜恒杜老板的家么?“我问道。 中年女人迟疑地点了点头:”是,你们是?“ 闫至阳说道:”我们是老谢的朋友。老谢是杜老板的好友,想必您知道。” 中年女人恍然道:“哦,老谢,我知道。你们快进来吧。” 说着,中年女人将我们让进屋里。闫至阳问为什么杜恒生病后,一家人就搬家到这地方。 中年女人苦笑道:“什么叫一家人啊。杜恒是我弟弟,这是我们家老屋。他这一病倒,老婆也不跟他一起过了。儿子接管了公司,为了安心静养,就把他送回老家了。” 我们走进院子,瞧见小院修整得还不错。但是等进了杜恒的房间,看到杜恒的情况之后,顿觉不太妙。 这货如今疯疯癫癫目光呆滞像个乞丐大叔倒还不算什么,然而一屋里全是生肉生血,虽然知道是动物血肉,但是看一屋子里放着那么多血肉淋漓的东西,着实挺惊悚。 原来杜恒吃了婴儿之后依然是想继续吃人肉,但是没人肉吃,杜大姐也只好给他弄些生肉,动物内脏吃。 杜恒的姐姐端了茶水给我们,叹道:“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闫至阳接过来,问道:“对了,那杜先生的老婆?” 杜大姐叹道:“离婚了。不过,离婚没多久,她居然死了。这倒是让我们都挺惊讶的。” “死了?”老道问道:“怎么死的?” 杜大姐苦笑道:“好像吓死的。她以前养过不少猫,可不知道为什么,离婚后某一天,她在家的时候看到一只猫,居然就吓死了。” “被猫吓死了??”我吃惊道。这死法也太别具一格了。 “谁知道。”杜大姐叹了口气,半晌后,突然说道:“对了,我觉得可能跟她以前干过的一件事有关系。”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 杜大姐说道:“你看我们这村子,到处都是流浪猫。其实这些猫也就是差不多两个月前过来的。以前我们村子里没什么流浪猫,很少。由于这猫突然多了,家家户户都有猫钻进去玩。 我弟弟虽然在西塘那边做生意,不过他是白手起家创业出来的,我弟妹也没什么文化,帮不上忙,基本上就住我们村,侍候公婆。大概几天前吧,他们家这老屋里过来一只母猫。你看我们乡下房子的厨房都有大灶,烧柴火跟稻草。这秋凉了,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后,特别冷。因为大灶里暖和,尤其母猫最喜欢呆在灶内过夜取暖。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弟妹起初每天早晨起火烧饭,一定会先赶走母猫。” “可前几天里有一天,气温又降了。你知道,现在虽然中秋刚过,但是今年天气特别不对劲。天冷,猫就不想走。弟妹虽多次赶那母猫,但是母猫仍然不愿走出灶外。那天我弟妹心情也不好。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弟弟在外做生意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所以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这小三被我弟妹知道了,前几天心情就格外不好。”杜大姐叹道:“然后呢她就去取稻草引火烧饭,竟然没有赶走母猫,结果母猫竟被活活烧死。可之后的事儿就奇怪了。我弟妹那之后就有点不正常,身体也不行了。更怪的是,我弟弟在外头养的那个小三,本来是怀孕了,按照预产期计算,还得两个月。但是这还不到预产期呢,就生了个儿子出来。虽然是个小三生的,但是好歹是个儿子,我弟弟也挺高兴。可没几天,就发现这孩子全身骨软,手脚萎缩,整天躺在床上,治也没什么用。没多久,也就死了。医生这查不出为什么,我弟弟就找了个什么大师给看,为什么俩人都健康,但是生出个怪胎来。大师看了之后说,原来母猫被烧死时腹内怀胎有好几只小猫,也惨遭烧死。太邪门了,不久我弟妹也死了。她临终前特别奇怪,竟叫得跟猫的惨叫声一样,听得人吓死。几只小猫,一个软骨儿,真是可怕的现世报应。” 说到这里,老道说道:”是不是后来那个大师又做法镇猫灵?结果你们家人疯的疯死的死。“杜大姐苦笑道:”是啊,我弟弟就信那个什么大师,结果我觉得那大师也不怎么靠谱。做法之后,我们村里到处都是流浪猫。” “猫灵的报复。”我叹道:“可问题是,一只猫应该没这么大能耐吧。就算是法师镇压不了,那也不至于到反噬的地步。” 老道走到院子门口,将院门打开,四下看了看。我也走到老道跟前,说道:“师父,你看什么呢?” 杜恒的家在村口第一排,前方是一片开阔的野地,有一定的弧度,从门口看,能看到一道大下坡。 此时快到秋收了,能看到田野间绿油油的庄稼。 老道看着远处,难得地正经说道:“这些怪事可不太寻常,像是一件件接连安排好的。就像是推翻了一张牌,其他牌也跟着翻倒一样,像是一道很长的多米诺骨牌。” “啧啧师父,你今天说话不一般啊。”我笑道:“但是问题是,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怪事?” “你看前面这个田野地。我来之前问过一些当地人,他们说,这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灾荒年间,丢了不少小孩尸体在乱葬岗上。”老道说道:“虽然后来成了庄稼地,也有道法高人设置了镇压阵法,多年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现在看来,镇压的阵法毁了,鬼气透了出来。” “阵法怎么会被破坏?”我问道:”会不会是动了玄天剑彻地刀,引起了另一条龙脉有了什么大动作?“”龙脉异动虽然有灾难,可通常不会导致这么多灵异现象。“老道说道:”除非,有人在另一条龙脉上做了手脚。“ 第423章 禅度 “有人动了龙脉?“我吃惊道:”龙脉可不好随便动,也不容易惊动,如果说谁动了龙脉,是不是说明,干这事儿的不是一个人?“老道说道:”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能扰乱龙脉么?“”那就奇怪了,鬼蜮就算是存在残部,也不应该成什么气候。“我皱眉道:”这龙脉会是谁做的手脚呢?“老道说道:”先别管那个了。先解决了这边猫灵的问题再说。““这倒也是。“我苦笑着看着满村的流浪猫:”师父你有办法?猫这种灵物,可不是好驾驭的。“”是不好收拾,但是也得试试看。“老道说道。 我问老道要怎么办。老道说,看这附近的村子貌似也都有些年头了,想必村子里也有些老手艺人。如今只能对猫灵进行”禅度“。 所谓的禅度,就是找那种俗世里修行的老人家,来念经超度猫灵跟因为龙脉被惊动,而蠢蠢欲动的孩子的阴魂。 其实这种超度的事儿可以让老和尚来,得道的高僧什么的。然而周围并无寺庙。 打听了半晌,村子里居然还真的有吃斋念佛的老人。 村里有俩老大爷,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其中一个姓于的老头还是特别擅长绘画的老人,虽然老人不太识字,但是画画却很灵秀。雕刻的木雕也很形象。 于是,老道找到于大爷,将这事跟他聊了聊,让于大爷准备一周,然后又让他这阵子找了几个桃木桩子,在桩子上雕刻下道符,插在田间。 这一周时间,我跟在老大爷身边看着他准备。老大爷年纪也不算大,六十多岁,长得不高,瘦弱,但慈眉善目。于大爷顺便教给了我供茶饭的偈语跟坐禅的要领。 一周后的某个晚上,闫至阳跟老道去了田间,我则跟着老大爷在家里,等着看禅度猫灵。 香案设好,老人坐在蒲团上开始念经。我在一旁看着,瞧见原本空落的院子里,突然聚集了许多流浪猫来。 猫叫声很嘈杂,吵得我心烦,但是老人家却淡定自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清净法水,日月华盖,中藏北斗,内安三台……“老人家平心静气地念着咒语,聚集而来的流浪猫似乎有些躁动,然而片刻后居然都安静了下来,在香案边安静地趴了一阵子,便又纷纷散开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刚才被那么一大群猫围着,还真是有点压力山大。万一大家恼了扑上来挠我,我这就毁容了。 没多会儿,猫儿散去,我惦记着老道跟闫至阳的情况,便赶紧往野外跑过去。 跑过去之后,我瞧见老道跟闫至阳居然在烧替身。“烧替身”,即是小孩患重病,所以家中人用纸或布扎成人形,上面写病孩的姓名,在庙会时祈祷并焚于娘娘庙前,意为此病孩已成为神佛弟子。回家后为孩子改名,以保平安。这种偷梁换柱的民俗,就是庙会中相当普遍。 然而老道这个烧替身则简单得多,只是将写了一些孩子们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丢在阵法里。 我瞧见一缕缕鬼气不断在阵法中盘桓。 我惊讶地问道:”师父,这什么意思啊?“”这地方鬼气蔓延,为了不让鬼气祸害到村里的小孩子,我们给每一个孩子都做了替身纸人,烧掉之后,让鬼灵不再纠缠活着的孩子。“老道说道。 听老道这么说,我也跟着去帮他们烧那些纸人。 凭空起了一阵阴风,我差点儿被纸灰迷了眼睛。就在这时,我仿佛看到有一道光影冲着我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就感觉那光影围绕着我也闪了过来。然而我感觉光影里透不出任何杀气,便也就放下心,去看那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飞来的居然是雪城学舌鸟。 谢星河的宠物?这玩意儿是鸟灵,虽然挺叼,但是从雪城飞到这里,那可是万里迢迢,这鸟灵居然没有消散。 我伸出手,看着学舌鸟的鸟灵站在我手心里,从手心沿着胳膊,跳到我的肩膀上。 那鸟灵凑近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即飞走散去。 老道看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学舌鸟好像是说,雪山出了事,有东西围困城池,谢星河的结界几乎被破了。现在,城外的东西要攻进去了。”我皱眉道:“谢星河说,也许是僵尸。” “僵尸???”老道惊讶道:“雪城那地方并不是养尸地,破地方冷得连鬼都不想呆,怎么还有僵尸?” “师父你都不知道,我哪儿能知道。”我苦笑道:“师父,谢星河跟我们求救,看来是真的扛不住了。否则他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求人。” 老道叹道:“屋漏偏逢连阴雨,就连世外桃源的地方都不太平了,这世上要乱啊。” “能破谢星河结界的一定不是善茬。”闫至阳说道:“既然雪山受困,不如我们几个去看看。”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便回了西塘,休整了一天,闫至阳跟四大家族都通报了消息,说雪城被困。 雪城此时虽然没有了玄天剑,但是雪城也是守护龙脉的城池。如果没了雪城,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说起来也是我们的错,将玄天剑带出雪城,谢星河的结界受到了影响,否则不至于这么脆弱。 这次我跟老道和陈清姿,闫至阳跟厉笙歌,一起出发去雪城。上次邂逅鬼蜮高手,厉姐姐的赏金猎人组织也死伤大半,没什么靠谱的帮手留下。路上,我看了看我们五人,心想围攻雪城的僵尸可不要太多才好。否则我们几个都不够死的。 路上,我拿着闫至阳的平板查了查僵尸的相关资料。虽然僵尸我也见过,但是没见过太厉害的。而且僵尸一般会出现在养尸地。 民间有关养尸地的传说也是由来已久,前段时间贡川古镇出土了一具百年不朽的清代男僵尸,经地方电视媒体报道后使这一传闻又众说纷纭地沸沸扬扬起来。所谓养尸地,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 据《子不语》及《阅微草堂笔记》所记载,僵尸有三个别名:移尸、走影、走尸。而且《子不语》还把僵尸分成八个品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这在我国历代的笔记体小说中,均有许多这类养尸地和僵尸等相关的传奇记载。 按照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在历年收藏的许多册明、清以及民国时期永安风水先生的手抄辨龙秘笈中,有关养尸地的记载比比皆是。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 “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星辰。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此是阴坟尊贵格。在诸如青乌子的《葬经》、郭璞的《葬书》、管辂的《地理指蒙》、杨筠松的《三龙经》等许多葬理辨龙经书和民间传说中,均认为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为生。 然而谢星河住的雪城,别说僵尸了,连个墓葬地都没有。人死了据说要么跟藏族一样进行天葬,要么就直接火化,将骨灰撒入雪山群山里。极其个别的,会被冰封在雪山山洞中,跟天地常相伴。但是并非任何人都有那资格,多半要是雪城历代城主,或者圣贤之人。 我看着雪城的地形分析半天,也不知道围困他家的僵尸大队是从哪儿开过去的。 高山那么高,山下是藏族民居,零星半点,并不多,但是一大波僵尸过去,也足够引人注目的。 但蹊跷的问题是,这些僵尸居然就这么上去了,不仅没被谢星河发现,山下的居民居然也不知道,太奇怪了。 第424章 困城(上) 多想无益。到了雪城所在的山脚下,我们准备先找一户农家休整,然后再试图用鸟灵跟谢星河通消息看看,看一下雪城现在什么情况。 我记得雪城所在的山脚下有一片民居来着,貌似是当地藏族人住的地方。 藏族人多垒石建房,房屋平顶多窗,并非所有的藏民都住帐篷。帐篷是牧民的住所。 远远地,我果然看到前方山脚下有一片石头民房。藏族的民房多半是两三层,每户均在二楼设存放粮食的粮仓一处或两处。 在色彩方面,藏族最重视白、红两色。这与藏族的宗教信仰有直接联系。但是红色只能用在护法神殿和灵塔殿的外墙上,这是古时候杀生,用热血泼“赞卡尔”的做法演变而来的。生活、居住性的建筑外墙,只能用白色。然而白色这么明显的颜色,就算是在入夜天黑的时候,也看得十分明显。 现在才晚上九点,按理说,应该有灯光才对。这地方不通电,但是入夜后,大部分人家都是点灯的。可今天却一盏灯都没有。 我们停下脚步细听半晌,发现丁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远远传来的一阵阵山风声。 “师父,这地方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说道:“人呢,好像都不在?可这山林里也安静得很。” “恐怕这小村子里已经空了。”闫至阳低声道:“也许,大家都死了。” 一阵冷风吹来,将闫至阳话尾里的死字音节仿佛拉长了,听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们几个于是悄悄摸了过去,却发现大门什么的都开着,然而里头却空无一人。 但是地上并无血迹,屋里的东西也都在,应该不存在搬家什么的情况。 陈清姿诧异道:“这就奇怪了。东西都没少,也没什么打斗的痕迹,更没血迹,这些人都去哪儿了?”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都变成了僵尸。” “僵,僵尸?”我突然想起谢星河说雪城是被僵尸围困了。难道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变成了僵尸? 我看了看这些民房,估算了一下,如果变僵尸的话,也才不到一百人。不到一百人就去围困雪城,这不太可能。 “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也得先等等谢星河的消息再说。”老道看了看天,说道:“而且今晚恐怕会下雨。下雨去爬那么高的山这可挺危险。所以,晚上在这空房里睡着吧。” “睡在这儿?”我看了看四处空荡荡,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民房,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然而这地方确实没有鬼也没有血迹。 老道话说完没多久,果然天空响起雷声,阴云密布。没多会儿便下起了雨。 这一冷,我们便找了一处房子躲进屋里。 闫至阳又要跟我一间房睡,我呵呵笑道:“厉姐姐也跟来了,你不去跟她住啊?” 闫至阳冷哼一声,看着我笑道:“难道你想跟陈清姿睡一起,所以想赶我走?” “呸!”我啐道。 此时天上一道惊雷响起,将我吓了一跳。 没多会儿,天降大雨。我皱了皱眉,往外看了看,想起晚上放飞的鸟灵,到现在并没回来。 “闫至阳,你说鸟的灵魂怕下雨么?”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你如果死了,还怕被雨淋到?” “啊呸!”我啐道:“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闫至阳说道:“睡会儿吧,明天一早还要去雪山呢。” 想起雪山上被困的谢星河跟念瑶,我心情也沉了下来。为了养精蓄锐,也只好先去睡着。 干脆面君被放出来守夜,我们几个各自找房间睡下了。 慢慢睡过去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冻醒了。 然而,翻身起来一看,自己睡的好像不是原先的那个房间,而是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屋。 可这个房子的摆设,却不像是藏民家的风格,更像是古代江南闺秀的房间。 我疑惑地看着床边的轻纱幔帐,心想闫至阳呢,其他人呢?难道我又做梦了? 正在这时,我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于是我走出门一看,瞧见门外站着几个人。这几个人也挺有意思,有的穿着藏服,有的穿着汉服,蛮奇怪。 看这样子,不是现代,也不是近代,更像是明末清初。 但是大家的衣服都比较素,白色为主,仿佛是要去参加葬礼什么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瞧见这几个村民一样的人拿着一些奇怪的工具往外走了。 于是我立即跟了上去。 看了半天,原来他们是在拾骨。江南有些地方有一定的风俗,叫做拾骨,拾骨季节多在清明、重阳、冬至前后进行,也有人择吉日拾骨。 拾骨葬,俗称“捡骨”,是一种二次葬的葬礼活动,在现在也有很多地方流行这仪式。 也就是说在亲人死后,将其尸体埋入土中,待其尸体腐烂后,把骨头依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取出,擦净,再按从脚到头的顺序放入坛子中立式贮存,又重新埋葬的一种葬法。 没想到这地方也有这种遗风?但是这些风俗不是南方比较多么? 可我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不是这情况。这些人拾骨,拾出来的好像不是人骨,而是鹿骨头似的。 我突然想起谢星河说过,这附近有一种白鹿,许久难得一见。这种白鹿被称为雪山神灵的化身,其骨头能辟邪。 这些人挖出来的居然是白鹿的骨头。我看着这些人在夜里将白鹿的骨头烧了,烧成灰烬装在一个坛子里。在挖完了白鹿骨头之后,这些人居然没歇着,继续去挖坟掘墓。 我看着这群人往这寨子后头走过去。回头一瞧,我们所在的这个村子,原来在古代居然算是个小镇的规模。 而等跟着他们绕山路走过去之后,我居然见到山脚下出现了一处古墓。貌似周边的人经常前来烧香祭拜,上头还有一些香烛跟冥币,不知是什么东西。 再看了看捧着白鹿骨灰走过来的这群人,却不像是来祭拜的。虽然大家奇装异服,但都是青壮年,还有人带着工具。这一干人等来到古墓跟前,居然挥锄头舞棍棒干劲冲天地将坟墓捣毁,并把棺木掘出强行撬开。 我探头一看,只见棺内一具穿着汉唐服装的女尸出现在我眼前。这女尸两颊温润擦着鲜红的胭脂,然而,现在已经发生了尸变!白生生的獠牙暴突在外,虽然变成了干尸,但是也能看出生前的模样,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只见为首一人抓着三张道符,念了镇尸咒语,并将三张道符丢到那女尸身上。这道士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吐在那尸体旁,似乎是祛除尸气。 然后在油纸阳伞下用成卷粗纸将分解尸体手脚黏附的腐肉一块一块擦去。最后将基本弄干净的骨骸,分段垒放装入了一张贴着道符的小黄金瓮里。 整个过程比较重口味,因为虽然尸体有一定程度的干瘪,但是有一部分血肉还是依附在骨头上的。而且这虽然像是拾骨,但实际上是将这女僵尸给彻底弄死,封印起来,并且让白鹿的骨灰压制住女尸的尸气跟阴气。 这几个人处理尸体内脏的时候更恶心,干脆将它们并着棺木一起劈碎,然后生火将内脏、衣帽、秽纸等物一并焚烧殆尽。立即,一股浓重的黑烟从青翠的山林升起。 这黑烟起初没什么特别,后来却越来越大,一整个山林仿佛都被黑烟笼罩,飞禽走兽都从山林里蹿了出来。 这几个处理僵尸的似乎也对此束手无策。而更诡异的是,那些黑烟冲着这群人扑了过来,扑进这些人的七窍。 就像是突然中邪了一样,这一群人突然发疯了一样冲回村子,见了活物就咬,见了人就杀,一时间血流成河。 我看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也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于是凝神静气,想要冲破梦境清醒过来。 眼睛再度睁开,我确实是躺在了屋里。窗外依然雷雨阵阵。闫至阳好像背对着我裹着一条毯子躺在我旁边。 我擦了擦冷汗,去推了一把闫至阳:“闫至阳,我做了一个噩梦。” 在推他的时候,闫至阳慢慢转过身来。然而当我看清他的脸,不由吓了一跳! 躺在我身边的根本不是闫至阳,而是刚才被烧成灰的女尸! 就在这时,那女尸突然扑上来咬住我的脖子。一阵疼痛感传来,我感觉喉头发甜,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这一吐血,是真的彻底醒了过来。闫至阳也被我吵醒了,翻身坐起,看着我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刚做了个梦,梦里被鬼给咬了。”我苦笑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真的一样,好像很疼。 闫至阳此时立即扯下一段布条缠到我腰间。我不解地问道:“你干什么?” “你特么没感觉吗?!你肚子上怎么多了一处刀伤?!”闫至阳皱眉道。 ‘刀伤?!“我吃惊不小,低头一看,卧槽,肚子上真的多了一道伤口。 干脆面君此时也跳进门来,吃惊地问道:”你们怎么了?韩笑,你这伤怎么来的?“”你们,你们都没看到有人进来?“闫至阳这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被谁捅了一刀。然而闫至阳居然也没觉察,干脆面君也没觉察,就算是鬼捅我的,这也会被发现才对。 况且,梦里我是被女鬼咬了,怎么换现实里变成了刀伤?! 这一受伤,倒是把其他人也惊动了。陈清姿,老道跟厉笙歌也纷纷到了屋里。 幸好有厉姐姐加血加药加元气,立即给我服了止血的药丸。 “你这伤口来得很奇怪。“厉笙歌沉吟道:”像是刀伤,但是伤口却比真正的刀剑造成的创口更细。“”师父,豆芽他不会有事吧?“陈清姿问道。 厉笙歌说道:”没有生命危险,幸好发现及时。只是这伤可要恢复几天才行,否则在这地方感染了,我也没办法救你。“”奇怪了,这地方没什么鬼气也没什么邪祟,你这伤怎么来的?“老道挠了挠乱发,端详了我半天。 我苦笑道:”师父,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这地方埋着一具女僵尸,被村民们请人给烧死了。但是那僵尸似乎很厉害,尸气不散,蛊惑村民杀人,这地方曾经是个死村。后来也许是有人镇压了邪气,才有更多的人住了进来。我梦到这女鬼咬了我一口,但是问题是,这也不该造成刀伤啊。““梦境不能杀人,它就算是能杀人,也只能影响人的思维,造成精神跟神智上的创伤,并不能造成肉体伤害。“老道说道:”我看这附近有古怪。没有鬼气,没有邪祟,但是肯定有一种别的什么东西在。“ 第425章 困城(中) 无论是什么东西在,无缘无故给我一刀,这特么也是日了动物园了。 由于意外受伤,而学舌鸟的灵体又没回来,我们第二天一早并没上山。 休息了一天,幸亏有厉笙歌在,我这伤口才慢慢不那么疼了,也敢四处走走看。这地方明明是藏民住的地方,为什么有一个汉族人的古墓呢? 闫至阳跟老道先去探路了,我便跟陈清姿在附近走了走。 虽然现在以前的古镇变成了村子,然而在四下里走的时候,依然能看到山林间有些许树立的石碑石头,零星半点的,仿佛是以前的遗迹。 按照幻境里看到的情景,我绕过村子,找到原本埋葬那女尸的地点。然而我却有些失望了。现在那一片空地上长满了荒草,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清姿问我梦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便将见到女尸尸变的情景讲述了一遍。 陈清姿惊讶道:“这女人如果是汉人,她是怎么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呢,难道是嫁过的?可更奇怪的是,我还以为这地方在古代就是一片荒地呢,没想到还有个小镇子。” 我苦笑道:“我猜,是因为古代人更注重风水龙脉,知道这地方比较重要,所以建造了一处镇子,为了守护玄天剑或者什么的东西。因此这镇子上的居民比较复杂,有汉人也有藏民,而且都是懂风水道法的人。可后来某个先民下葬后尸变祸害一方,于是大家才决定挖开她的坟墓将她处理掉,彻底烧掉。” 干脆面君此时跳了出来,说道:”山林里不少石碑,咱们去看看,指不定以前那些人扒坟掘墓,就把墓碑丢山林里去了呢。“”这倒是有可能。“陈清姿说道:”不然我们去看看吧。“说着,干脆面君带路,我们仨往山脚下方向走过去。 等进了山林边缘,我果然看到前方散落着几块石碑。但是多数是空白的或者断层的那种东西,找了半天没觉得能看出什么。 绕了几步,陈清姿突然喊道:”豆芽,你来看!“ 我立即走过去一看,瞧见地上躺着一面石碑。而这石碑上是写着字的。 然而上头都是繁体字,我费劲地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上头写了什么东西。 跟在闫至阳身边也不是白混的,跟他多少学了点繁体字。这是一篇墓志铭,大概是写了一个女人的生平。这女人叫曾若晴,居然是古代铸剑大师之一,曾从子的后人。 提起铸剑大师,估计很多人想到的也只是干将莫邪欧冶子。但是这个曾从子却也是历史上有名的铸剑师之一。 在《韩非子?说林上》也记有一则与曾从子相剑有关的故事:说是曾从子是一位善相剑之人,客游卫国。卫君怨吴王,曾从子就说:吴王好剑,我是相剑者,请大王让我去为吴王相剑,乘机将他刺死。卫君却说:“你这样做并非缘于义,而是为了利。吴国富强,卫国贫弱,你如果真去了,恐怕反会为吴王用之于我。于是就将曾从子逐走了。” 听这意思,好像曾从文也不是什么好鸟。虽然会铸剑,更懂相剑,但是这人挺阴损。 曾若晴是他的后人,看来也够呛是啥善茬。不然不至于变僵尸,让全村人都想除掉她。 后来墓志铭上写,曾若晴是嫁给了这边的镇长,是个藏民。这个原本汉藏混杂的镇子,就是为了守护雪城里的玄天剑。 然而这个曾若晴来了之后,便想要玄天剑来看看。然而她老公没同意。大概曾若晴有什么目的或者野心,上头没写明白。总之,夫妻俩关系越来越差。 后来这镇长找了个小老婆,然而曾若晴善于妒忌,便在一气之下铸造了几把凶剑出来,带着几个心腹居然将小老婆一家都杀了。 因为她的手段过于残忍,所以镇长震怒了,将曾若晴处死。原本藏族这边的墓葬跟中原不同,但是念在夫妻情分上,还是留了她的全尸,埋葬在了这山林旁边。 墓志铭就讲到这里。看来在村民们眼里,这个女人的身份也是尴尬。似乎她老公也不是很待见她,但是鉴于原配的身份,也不好意思不管,这才给下了葬。 我借此推测了一下后来的故事。多半是她铸造的那几把凶剑没有被销毁,而被放在她以前住的房子里。可那之后,房间里的凶剑总是出问题,村子里也总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没有凶手,好像只是刀剑出来伤人,十分奇怪,就像是我身上的伤痕一样。 于是大家以为曾若晴的阴魂出来报仇,这才想到干脆将她尸身挖出来,混合祭祀神灵的白鹿的骨灰,洒到山林里,将她的阴魂怨气散尽。 可没想到曾若晴的尸气怨气居然很深,毫无防备之下,几个人都被迷惑了心智中了招,然后呵呵哒。 “我明白了。”我对陈清姿说道:“可能我身上的伤口就是凶剑剑气造成的。” 陈清姿说道:“可是我们找过屋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刀剑了。你身上的伤怎么会出现的呢?” 干脆面君说道:“那就是在周围出现的呗。” “周围?”我不解地问道:“会是哪儿呢?” “我们开脑洞想一想啊。”干脆面君说道:”如今村里的人都不见了,我们假设他们都变成了僵尸,去围攻雪城。而附近所有的活人,也许都变成了僵尸,围攻雪城。但是普通的僵尸,谢星河肯定不放眼里。这些僵尸凭什么这么厉害?“”凭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干脆面君说道:”擦,你是蠢还是蠢?这个曾若晴死了之后,鬼气这么厉害,想必她造出来的刀剑也是戾气十足。估计这些刀剑还是在世上的。而且就在雪城附近。刀剑的剑灵想必跟僵尸合体,变成了更厉害的东西。这是我的猜测,但是事实上可能比这个更复杂。““算了别猜了,看看道长跟闫至阳回来没有。“陈清姿说道。 我们俩跟干脆面君回了村子,瞧见老道跟闫至阳也正从村口过来。 我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没有?“ 老道叹道:”我们走了几百米,上去之后,远远地看到有刀剑的光芒在闪动。我猜测,这山体上有一种刀剑阵法,困住了雪城。而这困住雪城的刀剑,恐怕都是很厉害的凶剑。“”真的有凶剑??“我十分意外,想起墓志铭上的字,觉得真是很无语。 “听你这意思是早知道了?“老道问道。转念一想,点头道:”也对,本来想不明白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来的,现在想想,可能是刀剑的阵法造成的。凶剑有剑灵,你在梦里对凶剑的主人有所感应,凶剑的剑气便伤了你。这阵法也真是可怕。“”能设下这种阵法的,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闫至阳说道:”这次我们得想想怎么破阵法,再上山才行。““刀剑的阵法怎么破?“我有点郁闷。第一次见这种玩意。 闫至阳正要说话,我突然听到窗外有一声低低的鸟鸣。 我立即警觉起来。这地方没什么活物,突然出现鸟叫肯定不寻常。于是我往窗外一看,不由惊喜:学舌鸟鸟灵回来了!”谢星河说,他也发现了雪城周围的刀剑阵法。知道了一共九把剑,全是模仿古代名剑铸造的。但是,却都以活人的血祭过剑,所以,全部都是凶剑。但是,谢星河找不到剑阵的阵眼,让我们帮忙找找。“老道听完学舌鸟的鸟灵传来的消息,说道。 第426章 困城(下) “事不宜迟,师父,我们还是找到那阵法所在吧。“我说道。 老道点了点头,说道:”然而我也不知道怎么找阵法所在。试试看吧。“老道说,《史记》上记载过:中国九大名剑皆出西平: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曜(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这九把剑是剑中出类拔萃的,曾若晴是铸剑世家的后人,想必模仿得七八成。外加其中加入了人血祭剑,那剑更是凶恶无比。 然而既然是山寨品,那么一定是有名剑的特征。如果按照那九把剑的特性来找,也许能寻找到九把剑所在的地方,并找到阵眼。 老道说,为了防止周围有鬼蜮的高手攻击我们,我们几个在寻找的过程里还是不要分开,一起找。 于是我们几个背上行装,往山上走过去。走了半山腰,气温骤然下降,我将外套什么的全都穿了上去。 等半山腰再往上,我便感觉冷风中带着说不出的戾气,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闫至阳示意我们放缓脚步:”我怀疑第一把剑就快出现了。“闫至阳说,通往雪城的路只有一条,这条山路会越走越窄。所以九把凶剑也只会在这条路上藏着。 我看着越来越窄的山路,两边壁立千仞,如果有什么凶剑之类,总得埋在地下吧。 于是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地面,然而,这地表的泥土仿佛被冻得很硬,我使劲跺了跺脚,发现这泥土因为经常被积雪覆盖,这地方冬天又冷,因此泥土一般都很硬。 陈清姿瞥了我一眼:”你干什么呢?“”我在琢磨着那九把玩意儿在哪儿呢。“我说道。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一阵冷风从身边钻过,立即警觉起来,拽着陈清姿往后一退。只见一把剑突然从山崖下飞了上来,直愣愣插在我面前的泥土里。 这把剑晃了晃,颤动半晌,才慢慢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的这把剑红木剑柄,剑身很长,流光溢彩,泛着血色之光。”这是?“我吓了一跳。”棠溪宝剑!“闫至阳听到动静,立即转身走过来,在我跟前站定。一把剑横亘在我俩之间。 棠溪宝剑,名冠中国九大名剑之首,铸造于春秋初期,然而,在唐元和十二年冬,唐宪宗发兵平定中原叛乱时,将棠溪冶铁城夷为平地、尽杀工匠,十里棠溪十里城转眼沦为废墟。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酒幡掩翠柳,铁歌秦更天”的历史画卷,从此不再有。包括棠溪宝剑在内的冶炼铸剑绝技,似乎也从此失传。 虽然这是一把凶剑山寨宝剑,但是正版的棠溪,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吉祥玩意。 我们出发的时候虽然是上午,青天白日,但是现在,阳光仿佛黯淡了下来,从山崖下升腾起浓厚的云雾。 四下里寂静得出奇,但是除了安静,仿佛也没什么特别。 于是我下意识地上前,用了用劲儿将棠溪剑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叮”地一声响,我顿时觉得眼前晃了晃,仿佛被剑光晃了眼睛。而这之后,我蓦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周围的浓雾骤然加重,我仿佛突然沉入了一片浓烟中。我怕陈清姿出意外,便将她推到老道身旁去。而就在陈清姿从我身边离开之后,我立即将棠溪剑丢到地上。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因为雾气浓重,幻境顿生。 雾气瞬间散开,就像是电影帷幕拉开了一样。我霍然置身于一座废墟古镇里,前方出现一片尘烟,千军万马冲着我奔扑而来。 我吃惊不小,心想这什么情况,难道是阴兵?? 美容我多想,领头的人马已经冲到我跟前。我抽身摸过身后的玄天剑,冲着那马匹的影子砍了过去。 玄天剑为神器,这一下下去,秒杀好几票人马,那些阴兵像是气泡一样散开,化成烟雾飘散开来。然而死了一票又来一批,我只好冲入阵中搏杀。可幻境里,我看不清地形,然而想起山路两旁都是悬崖,我这踏错一步,可能就得死无全尸。 于是我在杀阴兵的时候也捏了一把冷汗,不知自己哪一步是不是会栽到山下。 但怕什么来什么。此时,我突然脚下一空,冷不丁地向山崖下坠下去。 我心中一沉,心想尼玛早知道不拔走那把倒霉的剑了。 但此时已经晚了。就在我绝望之际,突然有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使劲将我往山崖上拉上去。 我立即趁此搭住悬崖,爬了上来。只见拉住我的正是闫至阳,挡住阴兵的是老道跟陈清姿。 老道念咒拈诀,将及张道符丢进阴兵中。一阵烈焰燃起,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地,被放出来的阴兵人马全部死绝。 我擦了擦冷汗,感觉手上一阵发疼。低头一看,手上被山石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回头看了看闫至阳,发现他的胳膊上也多出几道伤来。 “尼玛,这剑藏在哪儿,怎么神出鬼没的?”我啐道。 老道捡起那把棠溪剑,对着棠溪剑画下一道血符,随即将宝剑丢进万丈深渊里。 “第一把召阴兵,不知第二把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老道说道:“徒弟,你能行么?” 停下动作,我才感觉肚子上的伤口有点发疼,幸好来的时候厉姐姐给了止疼药止血药,也只好忍了点了点头,并回忆了一下谢星河无意间教给我的学舌鸟召唤术,召来两只鸟儿。 这地方是雪山,盛产这玩意儿,并不需要灵体。于是我将消息用鸟儿带给山下守候的厉笙歌,让她接应猎灵局的特工跟四大家族的人,赶紧来支援我们。 算算时间,他们这会儿也该到村子了。我们毕竟在村子里还逗留了一两天。 我们受到一次攻击,这回便提起了精神,慢慢地往前走。 这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仿佛已经是傍晚。 刚才邂逅了棠溪剑,这回的山寨剑,也许是墨阳。 墨阳即为地名,又因地而剑,成为著名宝剑,同是也是铸剑师的姓名。闫至阳说,《河洛文化?冶炼》章节中指出:“冥山即是原来舞阳县的铁山,古时又称作墨山,而‘墨阳’即‘墨山之阳’的意思。舞阳因位于舞水之阳而得名。古代文字中“潕”通“舞”,因“潕”字笔画多,雕版印刷出来的“潕”字多呈“墨”疙瘩状,故被世人戏读为“墨”;地名墨阳即舞阳;“其地产剑,因以名剑”,“墨阳剑”当为“舞阳剑”。” 我苦笑道:“你废话半天,就是告诉我其实这个是读错了,后来称为墨阳?” 闫至阳说道:“我是想让你们来分析一下。棠溪剑的出现,跟历史典故有关,引来了当年的唐末阴兵残兵。可是墨阳剑却没什么特别的传说。如果下一秒出现的是墨阳,我不知道会出来什么变故。” 闫至阳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脚下有点颤动,便立即停住脚步,并将其他人也拦住:“你们发现没有,脚下有异动。” 闫至阳正色道:“大家退后!” 正说到这里,地下突然一阵剧烈震颤,一股带着深重冷意的冰水从地底冒了出来,而且一出来便结了冰,延伸到我们脚下,并从我们脚下一直延伸到了山下。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便立即摔倒,摔得我牙疼。 然而更可怕的是,脚下的冰晶开始移动到我们身上来。 我抬头看向前方,看到了一把冷森森的宝剑悬挂在我前方。墨阳?! 妈的,墨阳剑为什么自带冰雪属性? 没等我多想,那冰晶便向我袭来。就是现在!我凝神静气念咒拈诀:“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咒语过后,封灵契展开,一只神兽的影子出现在我跟前。 我定睛一看,这神兽很萌,通体是火焰红色,长着卷发,大眼睛眨着,还挺无辜。 我回忆了一番,貌似这是叫什么赤炎兽之类的东西。相传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本是神农氏后裔,在一次大战中,骑火龙的祝融大获全胜,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河水倾泻人间,为平衡水火之力,祝融派火龙游走于地下,这火龙后裔的一支便是赤焰兽。由于泛滥四野的洪水是凡水,祝融收走火龙身上的三昧真火,作为其后裔的赤焰兽,便不再身具神火。即使如此,钢筋铁骨周身烈火的赤焰兽仍不是凡人所能打败的。 我顿时心安了。因为我瞧见这萌物开始喷火,原本向我们扑过来的冰晶,此时慢慢地退却,缩回了那墨阳剑后头。 我们趁着这机会爬起来,赶紧往山路上继续跑上去。到了墨阳剑身边的时候,我学着老道念咒拈诀,将一道血符画到那剑身上。 墨阳剑由于受着赤炎兽的焚烧,又加上血符,立即碎了开来,化为几片碎铁,落到地上去。 我擦了擦冷汗,立即跑出这水火两重天去。 出来之后,我才松了口气,骂道:“这特么是什么凶剑,简直是仙剑奇侠传!” 老道说道:“这妖女多半是用了什么邪术将剑灵的能力放大了。” 我想起上头还有七把剑,不由有些发憷。就在我头皮发麻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我抬头一看,不由头皮发麻。我见一小队绿眼睛僵尸正冲着我们冲了下来! 第427章 鬼蜮真相(上) 我仔细数了数,来的僵尸倒也不多,只有七个。 然而这七个仿佛是不太好对付的货色。 因为他们手中带着的剑,居然就是剩下的七把凶剑。 我此时才明白,村子里的人估计不是变僵尸了,而是被用来祭了凶剑! 因此僵尸手中的剑中带血腥跟凶相,威力也大增。 九把凶剑,剩下的几把,我只是知道剩下的那几把宝剑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硬可斩钉截铁,韧可弯曲不断裂变形,光鉴寒霜,灵气逼人。 这七个僵尸可能生前也是什么高手,总之打起架都很牛逼,我带着宝宝赤炎兽打怪升级,又火焰护体,还差点儿被其中一个提剑削了我。 拼死拼活打了半天,我们终于将那七个僵尸给砍了。当七个僵尸被我们踢到山崖底下,我才发现山崖附近的浓雾消失了。 “外围阵法已经破解。”老道说道:“上面不知还有什么,大家小心点。” 闫至阳说道:“我们先休整一下,猎灵局的援兵也许就要到了,等他们来了,我们一起上去,也好有个照应。如果现在我们几个上去了,上面还有一大波僵尸的话,咱们可要倒霉了。” 于是我们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巧的是,这十分钟里,猎灵局的人真的从山下赶了上来。 我看到厉笙歌带着他们上山,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吧?“厉笙歌走到闫至阳跟前问道。”没事。“闫至阳笑了笑,看了看来的人,貌似将近上百人:”这么多人上去,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其实我怀疑敌人已经进了雪城,有可能谢星河被困在雪城后山,否则雪城门外什么都没有,雪城又易守难攻,他们没地方藏身。“闫至阳这一说,我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厉笙歌担忧地说道:”那怎么办,万一敌人从雪城里向外攻击我们,那地方没有任何掩体,我们很难回击。“闫至阳叹道:”我一时间也没想起什么好的办法。如今也只能小心一点,硬冲上去先探探虚实。“厉笙歌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闫至阳笑道:”你放心,也许事情没有太糟。“ 厉笙歌拉起他的一只胳膊,皱眉道:”你的手受伤了。“”只是皮外伤。“闫至阳说道:”我从小到大,身上的伤没有断过,没什么奇怪。“厉笙歌看着他的手臂,目光又慢慢移到他的脸上,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居然上前一把抱住了闫至阳:”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闫至阳有些愕然,然而却伸手抱住她:“没事,有我呢。” 我在一旁看着,啧啧说道:“这时候就别秀恩爱了啊。先能搞定这烂摊子再说吧。”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几个再度往雪山上继续前行。这回有了一大票猎灵局的帮手,多少有了点底气。 终于到了雪城门口。我抬头一看,感觉闫至阳所料不错。雪城门口没什么人,也没有异动。大门开着,想必那群人都已经进到了里面。 这时候我们大家各自将兵器握在手中,往里面走过去。 雪城为什么受到攻击,一则可能是想从这开始破坏龙脉,二则也许是有一部分人并不知道玄天剑到了我的手里,还以为在雪城,所以干脆动抢的了。 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而刚进了城门,我便看到城中一片废墟,不由吃惊不小。还是猎灵局的特工见过大场面多,立即提枪各自隐蔽,就在这时,我们果然看到一群僵尸模样的人,从屋里,巷口,冲我们包围过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些僵尸不对劲,多半好像都曾经是雪城的居民。 我也赶紧拽着陈清姿隐蔽,于是不由分说,动手开始巷战! 以前也跟猎灵局特工合作过,但是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经历过大型战役。 今天遇到这么多僵尸,对方也拼了,直接枪炮起用,一时间跟回到了战争年代一样。 仗着现在是在高山雪顶,并不怕山脚下人听到枪炮声,大家都可劲儿地开枪。 老道说过,猎灵局的特工枪炮是经过特制的,一般都镀银,用于辟邪。子弹上都有道符的浮雕,有的甚至是中空,里面放满了朱砂等辟邪之物。 猎灵局还有那种便携式“炮弹”,子弹原理跟枪相同,总之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在死人跟活人这里都通用。 我本想去帮忙,老道则拽住我,说道:“让他们先上,咱们得保存实力找到谢星河他们再动手。” 我一想倒也对,这些僵尸不过是渣渣,真正的对手也许还在雪城潜伏。 战斗不过半小时,这雪城的僵尸就被猎灵局特工给消灭了。我立即起身出去,跟大家看了看满地的僵尸尸体,没留一个活口。 “这些好像都是雪城的居民。”陈清姿也看出了其中问题:“为什么他们都变成了僵尸?!” 厉笙歌检查了一下僵尸,说道:“因为他们都被下了蛊。雪城水源很少,只有两处,一处是温泉,一处冷水河,其实就是冷水湾,那地方天然形成,化雪为水,水源不断。雪城的居民生火做饭都从那地方取水。我觉得那处水源已经被污染了。” “那水里被下了蛊?”陈清姿惊讶地说道:“那城主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吧。”我说道:“谢星河那老狐狸怎么会上当,也就是这些平民百姓会察觉不了。” 厉笙歌让猎灵局的人留下几个将尸体尽早烧掉。因为这些人身体内脏肯定都被蛊虫给吃掉了。指不定那蛊虫还寄存在尸体里。如果不烧掉,免不了会出来,那时候又要麻烦。 于是猎灵局留下几十个人处理尸体,剩下的人跟着我们几个去找谢星河。 我们猜测谢星河应该退去了山后的雪洞里,也就是历代城主闭关修行的地方,更是原本封藏玄天剑的地方。 那地方比较隐秘,也相对安全。想到这里,我带着大家上山,找到雪洞洞口。 但当我们靠近雪洞的时候,却看到仿佛有几个人正在洞口附近忙前忙后,不知是干什么的。 看背影也看不出所以然。 但让我惊讶的是,雪洞洞口已经被大块的山石给封住了! “糟了,是不是谢星河他们被封在里头了??”我吃惊道。 “前面的人,干什么的?!”其中一个猎灵局特工端起枪喝道。 洞口前的人听到后,回过头看了看,却突然捡起地上的冰雪碎石块,冲着我们丢了过来。 我赶紧蹲下身闪过,听到嗖嗖几声石块飞过头顶的声响,心想这货还挺有劲儿,隔着老远居然把石块玩得跟暗器一样。 我本在端着枪的特工斜前方,那人丢过来的石块我倒是躲开了,但是那特工没注意,躲闪慢了点儿,结果石块擦着脸颊飞了过去,给他脸上留下一道伤口,血顿时渗出来。 那特工顿时恼了,一枪开了过去,倒是没想打那货的要害,只是打中了肩膀。但是,那人倒下之后,却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这回惹恼了其他在洞口边儿的人,顿时,那边的人捡起石头雪块就冲我们攻击,甚至还有丢小飞刀小飞镖的。 我了个去,这什么情况?如果说对方是鬼蜮的人的话,这武器装备也太随意了,不太像啊。 还是闫至阳眼尖,喝道:“别打了,那些不是人,是傀儡!” 傀儡?我一听有意思了,这貌似是念瑶的玩具啊。 这种仿真的傀儡,需要人的念力操纵。想必念瑶是活着的,而且就困在雪洞里!于是她操纵自己的傀儡在外头搬开石块雪块,这样她才好跟谢星河一起出来。 既然傀儡需要人的操纵,那么每一个傀儡上头都有一个“穴位”,也就是灌输入人的念力的地方,就像是人的大脑。而一般傀儡的“大脑”在心脏部位,里面放着一张道符。 闫至阳让猎灵局的人停止攻击,自己迅速站起来弯弓搭箭,几箭射过去,射中那几个真人傀儡的心脏。 傀儡们倒下去之后,也便不再动弹了。 刚才那特工惊讶地问道:“这些是假人?这也太像真人了!” 说着,我们几个小心地走过去,等到了跟前,瞧见几缕道法金光从傀儡身上散去。那如真人一样的“表象”也慢慢退却,露出胶制傀儡的外壳来。 “真是假人!”其余人叹为观止。 我看着洞口,瞧见洞口的几块大石块都已经被傀儡搬开了。想必没多久就能将洞口再度打开。 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见到有鬼蜮的残党,或者敌人杀手什么的。想必他们觉得谢星河已经被困死在里头,不死也没几天好活了。 我们于是立即动手,上前去搬开封住洞口的石块。人多力量大,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再度将洞口打开。 一股冷意从寒洞里扑出,我打了个哆嗦,往前一凑,喊道:“谢星河,念瑶,你们在里面么?” 话音未落,我突然闻到一股腥风袭来,伴随一道怒吼。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只银色的庞然大物从洞口里扑出,一下子将我扑到地上。 第428章 鬼蜮真相(中) “什么东西?“我吃惊道,定睛一看,差点儿吓尿。 扑过来的居然是一头银白色的豹子! 这豹子目露凶光,长着血盆大嘴,獠牙正要咬到我的脖子上。”卧槽!“我下意识地去摸跌在一旁的玄天剑,然而摸到手中正要刺那雪豹后背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道:”雪儿,回来!“那雪豹听到这声音,暴怒的情绪貌似慢慢沉静下来,收起獠牙,松开我的肩膀,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摸了摸脖子间,湿乎乎的,尼玛这肯定是刚才那豹子的口水。 我立即起身,瞧见谢星河跟念瑶从雪洞里走了出来。 那雪豹此时正跑到念瑶脚边儿,蹭了蹭她的腿。这会儿那雪豹也不凶残了,而是睁着水汪汪的黝黑眼睛,卖萌一样看着念瑶。”你们没事吧?!“看到俩人安全无虞,我心中松了口气。 再仔细一看,瞧见谢星河有点狼狈,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也挂了点彩,不过看来没啥大碍。 跟谢星河和念瑶一起困住的,还有几个谢星河的近卫。 大家虽然都受了伤,好在没什么大事。”谢星河,你怎么被困在这儿?“我问道:”到底谁在那附近设了剑阵,又围困你们?“谢星河叹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透露自己是玉家的人,但是我不信。综合以前来看,八成是山东陆家的某些人干的,或者,鬼蜮组织根本就没有消灭。“”没有消灭,难道陆青川真的不是老大?“我疑惑地说道。 “如果陆青川不是老大,那会是谁呢,难道陆家其他人也有问题?”陈清姿皱眉道。 提到陆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隐藏自己懂道法的陆行云。莫非他有份参与? 然而我们来的时候太晚,人家已经攻击了雪城之后离开了。但是前后相差不过一天,如果我们早来的话,也许就能碰上了。 雪城被毁得差不多,谢星河很愤怒,然并卵,毁了就是毁了,城里居民死了大半,只有一部分活着的还是因为通过暗道躲到了雪城附近的几处雪洞里。 雪城现在属于灾后重建,我问谢星河接下来是不是要在这儿搞建筑。 谢星河说,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查清楚,要给雪城上下报仇。 于是商量决定,猎灵局跟灵调局出一部分人帮忙守城,然后谢星河从山下认识的藏民那里借调了俩“建筑工队”来,将雪城民居重建。 当然,秘密暗道什么的,得是自己来。 雪城灾后重建,谢星河跟念瑶准备跟我们下山报仇。我看着念瑶身边跟着的雪豹,问道:“这货哪儿来的?” 念瑶笑道:“是我们在雪洞附近转悠的时候,看到的一只受伤的雪豹。这小豹子也就一岁而已,不知道它爸妈在哪儿呢,我就带回来养了。这才几个月,就跟我熟悉了。要不是雪儿比我们更早发现水源问题,阻止我去取水,我们俩可能也要被害。” “是啊,自己家里的自来水出问题,谁也想象不到。”我看了一眼那豹子,瞧见它正打了个呵欠,趴在念瑶脚边儿。 念瑶蹲下身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头,这货便很享受地眯起眼来。 “这哪是豹子,养成猫了都。”陈清姿笑道。 “这不大行啊。你说你们下山带着一只银色豹子,这也太拉风了。”我皱眉道:“况且我天朝不让养这种珍稀动物。” 谢星河说道:“底下人管不着我们。”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别咬了别人就成。 念瑶很喜欢这拉风的霸气宠物,非要带下山。谢星河便一口答应。这俩真是不嫌事儿大。 这次我们回去倒是有猎灵局的专机,带着一只豹子也不算啥。就是拉在城里遛弯的话有点扎眼,到时候只能说是马戏团了汗。 留下灾后重建的人,我们几个下了山。 这次雪山一行,回来之后,神经一放松下来,我居然病了一场。 然而这次病直接让我发了几天烧,幸亏陈清姿跟厉笙歌照顾,否则这算是半条命没了。 大概凶剑的剑气太厉害,外加雪山又冷又冻,伤口感染。总之生病的时候,飘飘忽忽的感觉,仿佛处于离魂状态似的。 在这混混沌沌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前世今生那些纷乱的事情。 等彻底醒过来,居然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了。 醒来一看,旁边陈清姿趴在床头睡着。我心中感动,抬手抚了一下她的长发。发丝触手柔软,很是滑腻。 陈清姿醒了过来,惊喜地看着我:“你醒啦??” 我点了点头:”其他人呢?“”谢城主跟闫至阳他们去陆家了。“陈清姿说道:”这去了也有一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一直发烧,他们等不到你痊愈,就先自己走了。“”去陆家也不等我?擦。“我无语道:”可去了能干啥?难道还亲自去问陆行云,是不是他屠杀了雪城里的人?“陈清姿说道:”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你病得厉害,我也没来及管他们。现在只有师父在这儿守着我们,道长也跟着去了。“”那豹子呢?“我突然想起念瑶的萌宠。”也跟着去了呗。“陈清姿说道:”也不知大老远的带着那东西去干嘛。“我起身叹道:”唉他们走了,我在这儿也没啥好玩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陈清姿说道:“有什么危险你也帮不上忙,你现在身体刚好,可不能随便乱动。” 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下到地上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还是有点头重脚轻。 “我们出去走走吧,闷死了。”我笑道。 陈清姿想了想,说道:“好,师父说你醒了之后也该多透透气,让病气早早散去。” “那我们去哪儿呢?”我想了想:“西塘这边,我们虽然呆了好一阵子,但是还没好好去逛逛呢。” 陈清姿立即来了精神:“那,我们去坐船听曲儿怎么样?” “这倒是。”我笑道:“走!” 说着,我拉起陈清姿,从店里的后院出去,一路往外散步。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我俩逛了逛小吃街,又坐船玩了会儿,直到夜幕降临,依然在外头逛游。 入夜之后,我俩正打算沿着一条小巷子回去,却瞧见巷子对面有人缓步走了过来。 起初我并不在意,以为是个路人。但是等他慢慢靠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走起路来很缓慢,就像是防备着我们一样,又像是就冲着我们来似的。 我立即心生警觉,轻轻掐了一下陈清姿,对她使了个眼色。 陈清姿于是也看到了来的那个人,于是我们俩各自提起精神准备应付。 此时那人已经走到我们跟前大概两米的位置,然后,这人居然站住不走了。 我盯着那人,瞧见他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从身形跟气质能看得出来。但是这人穿着黑色紧身夜行衣,戴着黑色的面罩。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鬼蜮的高手,要来杀我们的。然而等半天,这人不出手,似乎还跟我们招了招手,然后招呼我们跟上他,随后,他就往后头跑了。 “这什么人?”我疑惑地低声问道。 陈清姿说道:“不知道,要不——跟上看看?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 “好,去看看。”我说道,拉起陈清姿立即跟上去。 这个人带着我们走街串巷,一直不远不近地跑在我们前头。不知跑了多久,感觉都快出了西塘了,那人才停下,回头对我们招招手,然后钻进了一处有些颓败的建筑里。 第429章 鬼蜮的真相(下) 我看了一眼那地方,貌似是一座废弃的戏院。 西塘这边有不少古建筑,也有一些早就废弃了,一直留在那地方,作为景观存在,或者是等待改造。 这好像是一处废弃的戏院,大概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搁着,没有人想去拆掉,也没人进行重建。更没有被开发为旅游景点。 这地方是在西塘市区边界上,平时并没有人在这附近逛游。更何况是晚上。 “那人好像是进了这废弃的戏院。要进去看看么?”陈清姿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进去看看。” 不管怎么回事,也得弄明白了。 于是我带着陈清姿进了那戏院。 戏院自古是聚阴之地,这么多年来有关戏院闹鬼的传闻更是层出不穷,只是鬼恶也不够钱恶,就算是戏院都是怪异之地,也总是有开发商去打戏院的主意,拆了重建,建造了别的东西之后,便有灵异事件不断。 走进这戏院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这戏院的传闻。隐隐记得有一次闲聊,跟闫伯说起西塘这边是否有灵异怪事的时候,闫伯就说了这家民国戏院。这戏院不知为何荒废,只是一直有闹鬼传闻。 其实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对这戏院动过主意的,多年前在这戏院四周兴建楼宇的发展商也想过在太岁头上动土,但工程还没开始,与工程有关係的人员便相继遇到意外。不少工人更因为该地太邪门而拒绝开工,同时公司股价也因贿赂丑闻而下滑,在这种情况下,发展商只好让步。 因为这间戏院实在是太邪门,于是发展商就请来法师进行超度,求个息事宁人、和气生财。但法事的规格已用上近乎最高规格的水陆道场法会,也就是始自北宋,法事仪式创始者是对佛学有深厚理解的苏东),其情况实际上也没有多大改善。这座戏院建筑一直拆不得,时至今日,似乎依然鬼事不断。 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带我们进这个地方? 此时已经过了十点,算是将近深夜。 我让陈清姿打起精神小心防备,这才慢慢地走进其中。走进戏院,闻到一股尘土气息。废墟的气味。然而顶棚已经千疮百孔,天光从孔洞里落了下来,勉强映亮了屋里的情景。 这戏院一楼有一处高台,貌似是戏台。二楼上便是包厢看台了。虽然显得破旧,但是灰尘却比较少。 我俩站在一楼,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孩童嬉玩、女人呢喃和男人怒吼的声音,仿佛有人住在这儿似的。 “楼上去看看。”我低声道。 陈清姿点了点头,我们便轻手轻脚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天阴沉沉的,外头好像要有雷雨。附近路灯的光照过来,我瞧见二楼上也空荡荡的,但是包厢后头都带着一个房间,貌似是给贵客休息的地方。 我们到楼上的时候,听到那声音依然是时有时无,仿佛就在身旁。 于是我四下看了看,却隐约看到屋角有一对儿母子的影子。俩人仿佛刚从雨里归来,母亲不顾浑身湿透,仍跪下为孩子擦脸。 我知道这是一对儿鬼母子,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近去看看。 当我走近的时候,那对母子转过脸来,我竟见那对母子眼耳口鼻不断流出泥沙,不由吓了一跳,站在原地。 我忽然想起闫伯说过,这附近曾经有一条河,但是后来干涸填平了。想必这鬼母子是死在那河里的冤魂。冤死鬼魂怨气长留在戏院中,外加闫伯说过,这地方在抗战时期,已是埋葬死人的地方,更有传说是日军的行刑场之一。 其原名素茂戏院,因发音相近的关係,还一度被人称为扫墓戏院。后来由于西塘人口增加,这地方后来才逐渐演变成如今的模样。看来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此地本就聚集了一批离乡别井、病死冤死的阴魂。 加上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陷洪水,再夺走了一批附近居民的生命。又加上附近村庄都被迁走了,简言之,此地都是聚集了一班来自各地,或者客死异乡、兼且心愿未了、甚至是死亡来得太突然、尚未知道自己已死的魂魄。这些冤魂来源如此庞杂兼执念深厚,又岂会轻易往生! 这对鬼母子看着我,倒是没对我们动手,没多会儿便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陈清姿也松了口气,低声道:“这地方,这地方是不是就是闫伯提过的那个鬼戏院?起初我并不在意这传闻,现在进来一看,到处都是鬼气,总觉得不祥,我们出去吧。” “奇怪,刚才那人却不见了。”我沉吟半晌,也觉得心中怪怪的,便说道:“算了,还是走吧。” 于是我俩慢慢往楼梯口那走过去。可这一路上,不时地会看到几缕游荡徘徊的残魂。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冷不丁出现,也足以吓一跳。 陈清姿问,为什么这些冤魂会聚集在戏院? 我想了想,多半是对于一班生前没有家的魂魄来说,这个长期幽暗的戏院、偶然会播出他们熟悉环境的地方,已成为了他们惟一剩下的藏身之处,成为无可取代的家。 而另一个传说则是闫伯告诉我们的,话说这间本来风光一时的戏院,曾有一对情侣不知为了啥事情而约定在戏院二楼的洗手间放火自杀,但是火势蔓延极快,很快就烧了大半间戏院。而正在戏院看戏的观众,这时才察觉到戏院发生大火,即使他们都赶紧逃命,可惜因为戏院在播放电影的时候漆黑一片,再加上浓烟密布,根本就找不到出路逃生,于是所有人就活活地被烧死了。 发生这次意外后,戏院的负责人决定将戏院封闭一段时间,并请了闫家的人去驱邪做法,待事情淡了才重开。几年后戏院虽被解封,怪事却不断发生:有一个不知道该戏院曾发生过惨剧的母亲,因为戏院少人和戏票便宜的关係,便带了儿子去看戏。开场前戏院只得母子二人,但在电影将近放映的时候,当儿子去完洗手间回来,却发现戏院内坐满了人。本觉奇怪的儿子,因为电影开场的关系也没再理会。直到散场时,当儿子听到母亲说:“儿子,这地方真好,花几十块钱就跟包场一样,没几个人看戏,下次还来!” 这件怪事,很快就传遍了西塘。而戏院的生意亦在传闻后变得更差,最后更被无限期封院,在长期荒废下阴上加阴,成为了附近最适合旧魄新魂的五星级豪宅。不过最令人觉得讽刺的是,这班生前流离失所的人,在死后却获上天安排这么一个家,这算不算是上天的玩笑? 我俩一路说着,慢慢走下了楼梯。然而,当我们想走下最后一道楼梯的时候,突然,一楼大厅里亮起了绿光。 我赶紧拉住陈清姿,细看大厅里的情景。这一看之下更是吃惊。只见大厅里平白多了许多棺材,当然,也许是刚才我们没有注意。因为灯光不够亮,我刚才压根没有看清角落里是否有东西。如今看这浮起来的灯笼,好像是类似那种孔明灯的构造,悬浮在半空。 绿光亮起,天光从窟窿里露出来,投射到我们跟前。 我仔细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从云层里露出来,正好照在几处棺材上。 而那几具棺材此时有了动静。陈清姿手中抓着一把暗器,时刻准备着丢出去。 我也握紧了玄天剑的剑柄。此时,突然几个棺材的盖子飞了起来,落到一旁去。 几只黑漆漆的手从棺材里冒了出来,紧接着,是青白色的脸。 “这是什么东西,僵尸吗?”陈清姿吃惊道。 “还不完全是僵尸,这是养尸术。”我皱眉道。 养鬼仔已是相当邪门的事,但若然谈到养尸,就更邪上加邪。前者仅为供养灵体,后者则是令尸体不化,还要使其活化,有形有实,而且处理不当的话,养尸者更会被僵尸反咬。 施行养尸术的人,不外乎是那些心术不正的术士,他们为了在人前彰显其法力,或者欲以僵尸行恶,才会甘愿冒此风险。但亦有人是为了让含冤去世的亲朋戚友向仇人报复而施行养尸术,与此同时,还有人是纯粹出于对亲人的思念而养尸。 记得老道说过,相传在道术中,有一门名为太阴炼形之法,可使下葬后的死人复活。姑勿论心术是邪是正也好,并非所有死人都可以拿来施行养尸术的,只有生前为阴命或死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才可以。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以逝世亲人作养尸对象,因为中国人多深信死去亲人能否在黄土下安然埋葬,会直接影响后人的运程。 除挑尸之外,择地养尸亦须符合某些条件。站在风水角度,阴宅讲究穴气,即下葬之处的地气,将死人埋葬于养尸地、阴煞地、养蚁地、养蛊地等大忌之穴,就大有可能会出现尸变的情况,轻则尸身不化,重则更会化为僵尸为祸人间。 至于立心养尸者,反会专挑这些大忌之穴来下葬尸体。看来这阴煞的戏院,是被用来养尸了。 虽然常见的养尸术,大致可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将安放了尸身的棺木埋入养尸地之中,但不能埋得太深,棺材头部更要露出土上,好让尸身吸收日月精华。之后再将白饭和鸡血各一碗放于棺材头端位置,接着焚香念咒,如为报仇,还会在咒语加入仇人名字,并一直想着其样貌和所住位置,完成后便可将香插于坟前,往后还要每天重复此仪式一次,不可间断。 另外,亦可多做一项催尸仪式,先杀一只黑猫,年纪愈大愈好,然后取其血洒于坟地之上,猫尸则埋于棺木尾端。办妥后,同样需要念咒,做齐两者,七七四十九日应有成果,并可于傍晚时间开棺验尸,若尸身长满白毛,称之为白凶;长满黑毛,则为黑凶。 然而另一种养尸术更为邪门,据《养尸方略.流川章》的记载,是要先多作一个验尸程序,方法是先将尸体埋在三尺黄土下,让其吸收地气和阴气,待七七四十九日,再选择一个月圆之夜开棺,若尸身未有腐化迹象,为之好尸,可继续炼下去。而炼尸方法是先将尸身剥皮、除去所有指甲和脚甲、剃掉头发,然后在尸身洒上石灰防虫,并置于阴凉的地方风干。接便会将尸体葬在养尸地十尺之下,封土前还要用九十九个已死恶人的血涂满穴之四壁。之后每天日间必须用泥土密封棺木,晚间则翻开泥土,让尸体吸收月亮阴气。 第430章 意外的人 期间还须每隔七日用死人的血倒在尸身之上,直到七十七个七天,就可用裹尸布将尸体包妥,再行施法,之后揭开裹尸布验尸,若尸身长出新皮、新甲、新头发,就可在其头部插入符咒,以便日后将之操控。完成后再将尸体放回养尸地,前十天用鲜血供养,使其变成僵尸,之后就改以活人供养,再过百日,尸体自会破穴而出,成为尸王之王,不仅可飞天遁地,白日也可活动自如。 这特么的肯定是最后一种,不拘一格的养尸术。这会是谁在这儿? 我想起那个引我们来的黑影子,回忆着那人会是谁,到底是干啥的。这些僵尸起身,站在棺材里,然而并没有向我们袭来,只是站在那儿,似乎在吞食月光。 擦,没想到进来鬼怪的豪宅之后,还能遇见僵尸在加餐。 然而等了半天,没见这些尸体对我们进行攻击,于是我环顾四周,喊道:“有人么?!” 在我喊过之后,果然有人走了出来。 我瞧见那人貌似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黑衣人,穿着紧身衣,蒙着脸。 “你干什么的,引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我皱眉道。 那人摘下面罩,站在月光下。借着月色,我瞧见这是个人年轻男人,长得不算太帅,然而却很有男子气概,倒是气质蛮特别。 然而我并不认识他。 “你是?”我问道。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向后看了一眼,随即恭敬地退后。 就在这时,我瞧见一个白衣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当我看到那人的容貌之后,不由吃了一惊:“厉姐姐!” “师父?”陈清姿也吃了一惊:“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厉笙歌说道:“是为了等你们来。” “厉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在西塘店里说,还要跑这么远?”我不解地问道,看到周围的棺材跟僵尸,心想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养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厉笙歌认识养尸的——那说明厉姐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于是我心中疑云顿起,看着厉姐姐有了些许防备。 厉笙歌说道:“南栗骨香里到处都是闫至阳的眼线,如果想要说点真话,当然得带你们到这儿来。” “你这意思是,厉姐姐,你——其实不喜欢闫至阳?”我试探地问道,但是一时间也不知从何问起才恰当。 “没错。”厉笙歌冷冷说道:“从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计划,要怎么除掉他。恐怕你们都信了闫至阳的鬼话——但是你们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是鬼蜮的人,到了现在也没有完全脱离关系。至于鬼蜮的老大是谁,我也不确定,但是闫至阳肯定知道,而且他肯定不会跟你们说实话。” 听到这里我有点晕了:“厉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还有,这男的谁啊,这些僵尸是?” “他叫慈富强,原本是鬼蜮的人,现在是我的人。”厉笙歌说道:“我跟在闫至阳身边一年多,也是为了暗中查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听厉笙歌这么说,我直接有点晕了:“可你们不是——” “旧情难忘的情人?”厉笙歌接着说道,随即一笑:“十年是个不短的时间,足够忘记很多人。你们以为我跟闫至阳旧情难忘,然而,那只是我接近他的一个理由而已。”师父,莫非你也跟鬼蜮有关系?“陈清姿问道。 厉笙歌看了她一眼,冷冷问道:”如果我跟鬼蜮有关系,你会背叛师门么?“陈清姿说道:”不会!从小到大,师父待我最好。师父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厉笙歌说道:”话别说的太满。如果我让你跟着我,不能再跟韩笑在一起,你还会乐意么?“陈清姿愣了愣,随即回头看了我一眼。 厉笙歌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这样的决定。这么多年以来,我不想你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只安排你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也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非里。必要时刻,你要跟着韩笑一起,千万不要卷入我们的纷争里。“”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跟闫至阳闹成这地步?“陈清姿犹豫道:”师父,说起来,你好像不是那种——正邪分得很开的人吧…“”你这意思,是说我黑白不分?“厉笙歌笑了笑。 陈清姿说道:”没有。师父,我可不记得你以前还参与这些正邪争斗里。“厉笙歌沉默半晌,叹道:”如果在十年前,我不会参与。但是当我跟闫至阳走出厉家的时候,也就注定了必会被卷入其中。“厉笙歌对一旁的小哥,那姓名很奇怪的哥们说道:”你先去外头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慈富强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厉笙歌看着他的背影,对我们说道:”这个人以前是鬼蜮的人,后来叛变,被鬼蜮追杀,我便让收留了他,让他藏在这儿。这地方闫至阳都不知道。他虽然负责西塘这边,但是以往都是南来北往地跑,又加上在闫家的时候多,所以也未曾多注意过这个边缘地带。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便将他藏在这儿。“”可这些僵尸呢?“陈清姿问道。”这些僵尸是他杀出重围的时候带出来的。“厉笙歌说道:”他本来就是个养尸人,以前鬼蜮曾经想要豢养一部分僵尸,去捣乱龙脉,然而由于几个人叛变,没有做成。可龙脉还是被影响了。前阵子的天灾人祸,地震什么的,就是草龙龙脉翻身,也就是鬼蜮干的事。“”鬼蜮居然还有人叛变,他们是良心发现么?“陈清姿冷哼道。 厉笙歌说道:”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扰乱龙脉是折寿损阴德的行为。很多人不想死,留在鬼蜮的许多人,也只是为了求一条邪术修炼者的生存之道而已,不是所有人都有敢死队的精神。所以临行动之前,很多人不想去,叛变了。“”厉姐姐,这些你都知道啊?“我吃惊道。”其实我的赏金猎人组织,并不是简单的杀手组织。“厉笙歌说道:”我搜罗的杀手,都是从修道者里选的一部分。虽然组织不大,他们的修为也不高,但是却是很厉害的搜罗情报的人。也就是杀手本职之外,也会兼职帮我搜寻鬼蜮的情报。外加我跟在闫至阳身边这么久,也当然能搜罗到一些。“”可,可你为什么要跟闫至阳——“我依然震惊不小,心中也曾经有所准备,知道闫至阳不简单。但是从厉笙歌这里听到这些事,总是难免震惊跟无奈。为什么闫至阳会这样? “说起这件事,要从多年前祖卉事件开始。“厉笙歌说道:”那件事之后,我对闫至阳便早就没了眷恋。“”唉男人的前任最讨厌。“陈清姿啐道。 厉笙歌笑了笑,说道:”错。我讨厌的不是祖卉,而是闫至阳对祖卉的态度。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眼中所见那么美好。所谓闫至阳的深情厚谊,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讽刺。也就是那件事外加雪城事件之后,我对闫至阳再无眷恋。“”厉姐姐,那你说说,祖卉到底怎么回事?搞得我也很好奇,她是不是被佟亮所杀?“我问道。”祖卉是佟亮所杀,但是,佟亮去杀祖卉,却是闫至阳默许的。“陈清姿冷冷说道:”你们没发现么?闫至阳对小寒的态度。他是挺爱他的儿子,但是却不自觉地疏远这个孩子。原因就是,看到小寒他就会想起祖卉,想起自己那段不择手段的过去。“ 第431章 祖卉之死 说着,厉笙歌跟我们说起祖卉之死的真相。 我听着厉笙歌的讲述,心中越发冷了下来,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下午,看到闫至阳真正的过去。 厉笙歌说,曾经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闫至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大概十年前的一个春天。 那一年厉笙歌刚好十九岁,而闫至阳也才二十岁。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孩子到厉家来给祖卉求药求秘籍的时候,跟厉家的族长说了自己的理由,也就是为了救自己的恋人,想求厉家的秘籍。 但那些东西是家族秘密,厉家不可能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人而把秘籍交给闫至阳这种小孩子。 所以厉家拒绝了。而闫至阳为了求秘籍,愣是在厉家赖着不走求了好几天,后来被人赶出家门,也还是在厉家门口坐等。 后来厉笙歌按捺不住了,便去问闫至阳到底为什么要那份秘籍。于是闫至阳说,自己有个很爱的女人,得了怪病,只有一个人能救她,也就是雪城的城主谢星河。但是谢星河开出了一个条件,说救人可以,然而他的修行需要厉家的秘籍,所以只要闫至阳跟厉家要来那秘籍,他就能帮他治病。 由于闫至阳讲的自己跟杨过一样深情,厉笙歌感动了,说帮他偷秘籍,然后让闫至阳去雪城交换。 然而秘籍那玩意儿不是容易偷出来的。所以厉笙歌失败了,闫至阳被彻底驱赶出厉家范围内。 厉笙歌被闫至阳的深情所感动,心生好感,说乐意跟着闫至阳一起走,然后去雪城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能让城主来治祖卉的病。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开始厉笙歌让我看到的记忆里的事情了。 然而,厉笙歌说,闫至阳并非他自己说的那么深情。其实在十年前,他只是借着祖卉生病的名义,想去弄来厉家的秘籍去雪山,进去雪城,只是为了找到玄天剑。 然而玄天剑不好偷,他也没立即行动,只是借着两三次上雪山的机会,查找到玄天剑的藏剑地点。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厉姐姐,不对啊。祖卉死的时候是五年前,那时候闫至阳已经不在鬼蜮了,鬼蜮甚至以为他已经叛变,所以多次派杀手追杀他。祖卉的死我不信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杀祖卉,而且,他什么时候加入的鬼蜮,为什么要加入鬼蜮?他本身就是四大家族里的青年才俊,犯不着吧?” “我相信一开始他是真的要救祖卉,”厉笙歌说道:“他对祖卉的感情也是真的。但是随着他身份的暴露,祖卉察觉到了,所以他并不想留祖卉下来。因为那时候他在鬼蜮羽翼还没有丰满,生怕祖卉将他的事情泄露给家里人知道。但是十年前的暗杀并未成功,而且发现了闫至阳的身份后,祖卉也没有做什么,更没有去举报闫至阳,而是继续跟她在一起。” “也就是说,祖卉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没说?”我问道。 厉笙歌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闫至阳是这样的人。直到五年前,我见到祖卉的时候。五年前祖卉死之前,给我捎过信,让我照顾闫至阳跟她的儿子。我起初并未理会,但是她送信不止一次。最后我还是因为惦记着这件事,而从雪山离开,去约定地点找祖卉。没想到我到了之后,祖卉已经受了重伤。她告诉我,是佟亮下的手,而且闫至阳以前确实是鬼蜮组织的创始人之一,另外还有一个人,但是并不知道是谁。真正的闫至阳野心很大,他不喜欢四大家族互相制衡的局面,而想要独创一个组织,控制天下势力。但是闫云晓发现了他的想法,觉得这很危险,于是封印了他的恶魄,并且自己潜入到了鬼蜮里,从最外缘开始,查鬼蜮的核心秘密。””如果祖卉真的爱闫至阳,我觉得她就算死,也不会说这些话出来。“我想了想,说道:”厉姐姐,我冒昧问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陈清姿一听这话,骂道:”你说什么呢,怀疑我师父?!靠,我本来就讨厌闫至阳这个渣男,我信我师父说的,他就是个渣!“我苦笑道:”你别激动,我就是问问。“厉笙歌说道:”祖卉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是想我明白她是为什么而死,让我知道她的儿子也处在危险之中,而且已经被佟亮给带走了。她说完这个,知道自己重伤不治,也不想让好不容易脱离了鬼蜮的闫至阳为了她再跟鬼蜮有什么冲突,于是就自己跳入了水潭里,最后没上来,最后死在那水潭里。我用禁术召唤了她的魂魄,将她的阴魂封存在闫至阳当年给我的那个手串里。本来,我是感动于祖卉的真情,想告诉闫至阳,我收了她的魂魄。结果闫至阳以为我出于嫉妒而杀了祖卉,我们分开了多年,我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厉笙歌说到这里,我顿觉有点三观毁灭。然而我却不太信她说的话。也许厉笙歌的消息是错的,也许她——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我问道:”厉姐姐,你又为什么跟我们说这些,你对闫至阳?“”我早就想报仇了。“厉笙歌冷冷说道:”我原本是厉家继承人,抛弃了所有一切跟着他出去,结果到头来,他却骗我。这还不算过分,过分的是,居然用我来换取他进入雪城的机会跟谢星河的信任!这一点,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你一直都恨他?“我吃惊道。 厉笙歌摆手道:”不,算不上恨,而是无比的厌恶。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潜伏在他身边,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没错,离开恶魄的那几年,他确实变得还不错。然而现在恶魄回来了,我想,他早就变回了以前,只是跟我们演戏而已。“”如果是这样,闫渣男也太可恶了!“陈清姿说道:”师父,你要收拾他么?“”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要收拾他没错,但是我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厉笙歌说道:”我怀疑他现在还是跟鬼蜮组织暗中来往。之所以选这个时候告诉你们,是因为韩笑。你要看好了你的神器,我相信,他会对你下手。“听到这里,我有些沉默,不知怎么回复才好。 陈清姿说道:”那师父,你打算怎么办?“”维持原状。看看闫至阳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这次你们也要注意。“厉笙歌说道:”四下里鬼事频繁发生,我直觉跟鬼蜮和闫至阳有关。他们还是想放出草龙的龙脉,造成天下乱象。“我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陈清姿冷哼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豆芽,你可得小心他。“我叹道:”这一切都是,都还没有验证,我不信闫至阳会这样。就算他变回了以前,也不一定会再跟鬼蜮有关系。我相信闫至阳不是那种人!“陈清姿瞪了我一眼:”你信有个屁用,他就是那种人!对了,你不会回去告诉闫至阳我师父说的话吧??如果你敢,我就废了你!“我苦笑道:”这我怎么会。厉姐姐,你这也该弄明白再说啊。“厉笙歌说道:”话我已经给你们都说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韩笑,如果你敢透露我的决定给闫至阳,我会第一个先废了你。“我听到这里,心中一颤,看着面前的厉笙歌,心想初见面的时候,以为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现在看来,也是不好对付。看来不要小看女人。 “厉姐姐,你是为了什么,为了再度回厉家当当家人?“我问道。 厉笙歌冷冷说道:”对。而且,我不会忘了闫至阳拿我当工具这件事。我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但是也绝对不好欺负,有仇必报。” “那谢星河呢?”我弱弱地问道:“他不也是——” 厉笙歌冷冷说道:“谢星河,虽然也让人讨厌,不过他比闫至阳坦诚得多。而且在雪城那些年,他对我不错。我那赏金猎人的组织,可不是凭我这种完全没有根基的人才能建成的。谢星河帮了我不少。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对我来说,这些年倒也足以抵得过以前的事情。” 陈清姿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豆芽如果敢说,我就灭了他。“我苦笑道:”我也不会说什么。“一团乱麻。 “好了,你们先回去。“厉笙歌说道:”我随后再回去。今晚之所以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事情到了现在,鬼蜮组织的最终秘密恐怕要藏不住了。而后来,便免不了一场大战。你们各自小心吧。“陈清姿点头道:”师父,你也是注意。我们先走了。“说着,拽着我出了这戏院。 出了戏院大门后,陈清姿啐道:”我就觉得闫至阳不咋地,果然是。师父就应该算算以前那笔账,简直不是人!“我苦笑道:”你真的信厉姐姐的话?万一她的消息有误呢,就算是闫至阳现在恶魄归位,但是他当了十年善良正义的人,我相信会影响他的心性的。他现在未必是以前那样。我觉得,他已经变了。“”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陈清姿冷哼道。 我苦笑摇头:”算了,等闫至阳回来再说。或者,我有点担心,我想去山东看看他们。“陈清姿想了想,说道:”也好,我也觉得就这么贸然去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我们去看看,万一到时候大家不知道闫至阳的底细,结果被他算计了——“我赶紧打断她:”别瞎猜,咱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动身。“于是我们回到南栗骨香,跟闫伯打了招呼,又去看了看小寒,跟他们说明天要去山东找闫至阳他们。 闫伯也担心闫至阳的安危,便同意了,且给我们买了飞机票。 这一晚上我也睡得不踏实,厉笙歌的事情一直让我心中发堵。 这特么的太毁三观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赶紧将陈清姿叫起来,我们便奔往机场,坐上飞去山东的飞机。 到了中午到达泰安。 在去陆家之前,我给闫至阳打了电话,然而他没有接。我顺便给老道也打了一个,结果他也没接。 一时间,我紧张起来,对陈清姿说,赶紧往陆家看看。 于是我们立即雇车,往陆家而去。 第432章 跌入陷阱 路上,我有些惴惴不安,对陈清姿说道:”猪婆,你说他们会不会都出了什么事?“陈清姿啐道:”不会,别瞎说。道长那么厉害,不可能中招。“我再次回忆起了厉笙歌说的话,如果玄天剑是被闫至阳偷走的话,那这剑一定是在闫至阳这里藏着,但是老道怎么拿到的,难道是他也知道厉笙歌跟闫至阳貌合神离? 厉笙歌也许从哪儿探知了闫至阳藏剑的地点,然后自己不好下手,就通知老道,老道便暗中给抢了过来。卧槽这俩心机婊,装得不熟一样,其实都彼此了解吧? 闫至阳丢了剑,还不能宣扬,也是醉了。 等我们到了泰山脚下,我跟陈清姿商量了一下,这样直接上去,好像没啥用。如果陆行云对这些人下了手,肯定不会承认。那我们去问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我跟陈清姿一时没了主意。干脆面君此时跳出来说道:”如果他们几个是来陆家查陆行云,陆行云肯定也有所察觉,我不信他那么傻看不出来。所以他也许会对几个人下手。但是如果明着来,这么多高手搞不定,也许会各个击破。我认为,在陆家势力范围内下手最容易成功,而且泰山山林里有陆家的“私家地盘”,往某个地方一扔尸体,这山林里谁会知道。而且陆家跟政府当局都有联系,没有陆家“切实”的犯罪证据,没人敢去查他们。“”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下手,那就该在陆家大宅附近。“我沉吟道:”会不会他们在泰山这边的山里出了事?” “别想了,先去看看。”陈清姿说道。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十分。如果走到陆家,不到五点就行,七点半才黑天,我们可以趁着天黑之前这段时间好好寻找一番。 想到这里,我便带着陈清姿进了山里。但是进山没多久,这山里便起了一阵浓雾。 走了一会儿,我瞧见前方有一丝反光,好像是水潭。然而上次我们走往陆家的时候,并未遇到什么水潭。 “陈清姿,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问道。 陈清姿说道:“水潭?好像我不记得陆家附近有这个,咱们可能真走错了。“正在这时,我们看到路上很多人从河边往回走,看上去是一些男孩子,只有八九岁光景。 我仔细看了看那些八九岁的男孩子,脸色苍白不像是人,貌似是一只只鬼仔。 再往前一走,看到那水潭旁边围着一大群人,崖边的沙土上插着几支香烛,零零散散的烧着一些钱纸,一个中年妇女哭得痛不欲生。 然而等我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人也不像是人类,只是鬼。貌似这些鬼正在鱼网子上撒一些勾子,看他们那样专心致志的,一个勾子一个勾子的挂,应该是在水潭里打捞尸体,可怪异的是,他们虽然打捞尸体,却一个个争先恐后,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我估计我们是遇到鬼障了。这些都是生前的景象,估计这些人是在打捞尸体的时候突然挂了的。但是打捞个尸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几个人也太无语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摆脱这鬼障,却听到其中一只鬼问那中年女人:‘哎,钱准备好了没?说好的价4000.“我看到那个渔夫模样的鬼叼着香烟问道。 那中年妇女激动的把钱拿出来:”我早准备好了,你看这是我存折,保证给,大哥,麻烦你了。” 渔夫鬼们点了三支烟,插在地上念道:“河神爷,我们也是帮人,您老人家莫怪。” 念叨完之后,大喊一声:“开船罗~~”便把船向中间驶了去。 众鬼的目光一下子全盯那几条小船上,船驶到小孩落水的大致位置,便把刚刚挂好勾子的网唿啦一下撒了下去。以二条船为一组,用网子在水下组成一个类似于火力网的阵营,这种网子貌似还有个名堂,有些地方叫这网子为“画钓”。 然而捞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于是人们开始放弃了,中年妇女又在一旁暗暗掉泪。 又过了一阵子,渔夫鬼失望地说没办法,河神爷不通融,算了算了,回家吃饭了,白捞了俩小时! 中年妇女这时突然大哭道:“几位大哥再捞捞吧,我再加1000行不,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帮帮忙吧!” 渔夫们不耐烦地说,再捞半小时,再捞不上就算了,不赚你这几个死人钱! 这时,从外面走过一戴着幕离的人,拨开众人,走到中年妇女面前,不由分说扯了她一缕头发,拖着她一只手走到河水边来,拿着这头发在水里了七七四十九下。 等那“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心中咯噔一下。这货貌似是陆行云!背影很是像! 看到这里,我有点吃惊了,于是盯着他的动作。 中年妇女开始还将信将疑,但是一是丧子心切,二来六神无主,一听这话数也不数就在水里拿着自己的几根头发一起绞了起来。 又过了三四分钟,突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接着,水里泛起大波,波浪越来越大,人们纷纷向后退着,刹时间惊涛拍崖,落水有声。 众人都在惊讶时,河中间冒起一阵水泡,水泡越冒越急,一会功夫水泡中间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迅速涨大,几秒钟后已成为一个脸盆大小的小黑圈。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河水化作无数水珠向众人打来,人们纷纷掩面,等回过神来时,小黑圈已经浮出水面!那居然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更令人称奇的是乌龟背上盘着一条二尺来长,通体金黄,尖头有眼有鼻有嘴,四足,圆尾的像黄鳝一般的动物! 传说中的河神爷?我心中无语,中年妇女此刻不哭不闹,冷静地说道:“河神爷,我就这么个儿子,您还给我吧,我愿意以我的命换他的命!” 戴着幕离神似陆行云的那人捡起那落水小孩脱在崖上的衣物,让女人割破手滴点血上去,然后把冥钱纸裹着衣物用火点着,向着河中央使劲一甩。那衣物还没烧尽,在水中火居然不灭! 衣服顺着水向河中间的巨龟漂去,快漂到时,那金色小鳝一下钻入水里,一会功夫又爬上龟背盘了起来,然后河中间不久便出现一个旋涡,金色小鳝好像发令一般抖了一下,那巨龟轰的一声钻入水底不见了。 众人正称奇,渔船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旋涡,然后,渔船用网挂着小孩的尸体慢慢向崖上游来,到了崖边立刻围上来一大群人,只见在水中出现的是一具年约十来岁的,没穿衣服的小男孩,面部朝下,四肢无力的随着水飘荡。 我也瞥了一眼,发现那的确是个十岁的孩子,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然而,我突然一怔! 这孩子不是淹死的,如果是淹死,嘴唇一定是紫色! 再定睛看时,就见那小孩的嘴里还流着血。 这一幕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手下意识地握住了玄天剑的剑柄。 看到那流血的小孩子尸体,这些人貌似退却了,没人敢上前去拖回来。 “河尸!”其中有人惊叫道,一时间在水上的渔民纷纷往回退,想要上岸来。 此时,那中年妇女目无表情,嘴里喃喃地说道:“是你们害死明子的,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来喊他游泳他不会死,我要你们为他垫背!” 然后这女人嘴里居然念念有词,紧接着烧了一些符纸,把纸灰合着自己的血喝下,最后一步一步向河中间走去,奇怪的是她走到河中间居然不沉。 走到最中间,也就是当初那小孩子被打捞上来的地方时,像块石头一样突然沉了下去。 然而这时,我看到中年女人其实是被那个带着幕离的神似陆行云的人在控制。这货想干什么? 此时,在水上的渔民纷纷翻了船,全部落水,没多会儿便被水的漩涡卷入进去。 我看到这儿,立即抽出玄天剑,对准那戴着幕离的男人喝道:“陆行云?!” 那人冷冷站着,并不说话。我于是一剑劈了过去。 在我想象里,陆行云很叼,我这一剑肯定不成。就算他是陆行云设下的幻象,那这一下下去,肯定是消失了。 然而,一剑过去,我感觉自己好像砍中了他。但是却没有鲜血流出来。 我愣了愣,“陆行云”却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居然变成了稻草人。 麻痹,假的! 我愣神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水声喧嚣。回头一看,就见一条大蛇一样的玩意儿迅速地绕住我的腰,立即将我拖进水里。 第433章 困境 尼玛,刚才那个黄鳝一样东西?! 我还没弄明白,便被那东西给彻底拖入水里。 等入水之后,我知道这水特么是真的,我真的被这怪物拖入了水中。 于是我赶紧屏住呼吸,却没想到入水太突然,一个没注意,直接呛了好几口水。 等我屏住呼吸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东西拽着我往前一扔,貌似有一阵石门响动的声音,我顿时感觉自己被甩进了某个地方,然后石门轰然关闭。 可进来之后,我感觉这地方貌似没有什么水,因为我被直接甩到了地上,脸贴着石头磕了过去,磕得我脸疼。 没多会儿,陈清姿似乎也被甩了进来,我便立即将她接住。 黑漆漆一片的山洞里,貌似没有水,也没有什么动静。偶尔会有一点一滴的水滴声响传来。 “猪婆,猪婆,你没事吧?”我问道。 陈清姿说道:“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这什么地方,拽我们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那个黄鳝,或者蛇什么的,总之是个快成精的玩意儿,居然特么那么长。”我啐道。 “这好像是水下的一处山洞。”陈清姿说道。 然而这山洞毫无灯光,我摸索半晌,心想幸好背包没丢。而这时,干脆面君也从包里钻了出来,抖了抖毛发上的水珠,骂道:“刚那什么东西,真倒霉,差点儿呛死。” 我摸了一只小手电出来,打开照了照。手电筒光芒映照下,我瞧见这是一处天然山洞,洞壁凹凸不平,山石缝隙里,有水滴细流,滴滴拉拉地流下来。 “没想到这水潭里头还有山洞。”我扶着陈清姿起身,打着手电往前照了照,手电的光芒发散出去,一下子没照到头。 “这山洞好像不小,我们往前走走看,小心脚下。”我说道。 于是我俩沿着曲曲折折的石头路走过去,没多会儿,我看到前方有一处水洼,但是水洼对面有一处石头,石头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确切地说,像是躺着一个人。 我赶紧拉着陈清姿隐蔽,随即摸出玄天剑举在手中,慢慢往前靠过去。 然而我们靠近了之后,也没发现那躺着的人有什么动静。于是我拿着手电筒往前一照,不由愣了一愣。 前方确实有一处平坦的大石头,然而石头上躺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念瑶! “是念瑶!”陈清姿吃惊道,上前摇了摇念瑶的肩膀:“念瑶,念瑶,你醒醒!” 我大略看了看念瑶的情况,貌似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额头上有一处伤,貌似是撞击撞出来的。不过其他地方没看出有什么外伤。 陈清姿又拍又打,掐人中,念瑶这才缓过气儿来,将一口水吐了出来,咳嗽半晌,睁开眼睛。 “念瑶,你怎么样?”我问道。 念瑶茫然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这是哪儿?” 我苦笑道:“你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念瑶回忆了半天,说道:“好像是掉进了水里,被什么东西在水里撞晕了。当时我只是觉得额头有点疼,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趁着意识还清醒,我向前游了半晌,这才撞进这地方。又迷迷糊糊走了一阵子,看到这儿有个可以躺的地方,就倒了下来,也不记得什么了。” “好像你身上没有什么别的伤,就是额头撞破了。”陈清姿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念瑶这才真的回过神儿来,霍然站起来,说道:“对了!谢星河他们不知怎么样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什么??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念瑶说,他们本想突然杀到山东来,直接找上门,陆行云毫无防备下,也许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然而没等靠近陆家,就中招了,貌似落入一处迷幻雾阵里。 结果大家就被打散了。这迷雾里好像藏着什么怪物,将念瑶给拽到水里去,然后她就晕了,当时谢星河也陷入莫名杀手的混战里,所以谢星河跟念瑶也分散开了,为了保护谢星河不受伤,念瑶将雪儿也留给了谢星河,自己则迷迷糊糊地进了这地方。 “你们几个也真是,没计划好就来陆家?!”我叹道。 念瑶说道:“雪儿是很有灵性的豹子。上次来杀我们的黑衣人,雪儿也见过,近距离接触过。我想让它带着我们找找看,如果真是陆家跟那黑衣人有关,那雪儿一定能发觉。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陆家跟黑衣人脱不了干系。可没想到他们早有部署,我们到了这附近,就中招了。” “也就是说,其他人跟你失散了?”我皱眉道:“陆行云怎么知道你们要来。这也是你们突然的决定,来的人也不多。” 陈清姿冷哼道:“这就更验证了我师父说的话,她说闫至阳跟鬼蜮有联系,那就解释得通了。你想啊,这个行动是突然决定的,就他们几个人知道。闫至阳也知道,所以他通风报信了。” 念瑶愕然道:“怎么回事?闫至阳怎么又跟鬼蜮扯上关系了?” 陈清姿啐道:“从来都没有划清楚过界限。反正我觉得他是没干什么好事。” 我苦笑半晌,心想肯定从小受了厉笙歌不少影响,对闫至阳一直没啥好印象。 念瑶说道:“先别多说了,我们出去再说。” 陈清姿说道:“我们被一条怪物给甩了进来,但是那石头门肯定是打不开了。我跟豆芽试过。可看你的样子,好像从别的地方进来的?” 念瑶指了指我们身后:“我从那方向来的,你们呢?” 我心中一亮,说道:“太好了,这说明还有一个入口。我们去看看。” 说着,我俩扶着念瑶,往前走过去。果然没走多远,前方就有一道亮光射了进来。 我们看到前方有一处很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石缝儿。 看来念瑶就是从这儿进来的。 “太好了,豆芽,我先出去看看。”陈清姿说着,就要上前去。 我立即将她拽回来:“不行,万一外头有危险呢。你先别去。“”那怎么办?“陈清姿问道。 “干脆面君,你去看看。”我对着后背说道。 干脆面君啐道:“不是说外头有危险么,你还让我出去看看,你这良心大大滴坏了!” 我失笑道:“你这一小动物,目标小,一般的东西看到你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我跟陈清姿目标都大,你先出去看看。” 干脆面君只好不太情愿地钻出去了。 没多会儿,我听到外头一阵水声哗啦啦地响,随即我看到干脆面君又钻了回来。 “艾玛艾玛,外头有个怪物!”干脆面君爪子摸了摸心口位置:”有个像是大蛇一样的东西守在外头,我一出去,差点儿就给我吞了。“”大蛇?“我皱眉道,立即想起将我们甩进来的东西。 尼玛,艹了。是这东西。”对付那东西倒也简单。“念瑶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包来,在小腰包里面翻了半晌,取出几只二十多厘米长的小木人来。 “这是小型的傀儡?”我看着那精致的小东西,暗中称奇。 这几只小木人不只是穿了衣服,眼角眉梢,样子,都画得特别精致,跟真人一样。 我瞧见念瑶取了自己的血印在小人的额头上,念咒拈诀。 那几只小木人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居然各自举着一只锋利的刀片,从那洞口里飞出去了。 我看那小木人手中的刀片也就像是手术刀那么点儿,心想外头的怪物可是碗口粗,这能搞定么。 于是我凑到洞口去看,就瞧见几只小木人像是功夫高手一样,举着刀片在外头飞来飞去。 此时天色已晚,但是落日余晖仍然能照到外头的景象。 外头是一片山坳,一处水潭正在山坳里。我猜我们掉进去的那水潭,仿佛是围绕着山体的。 小木人在水潭上方飞来飞去,没多会儿,我看到水潭水面上泛起了一层涟漪。 没多会儿,那漩涡再度出现,一只庞然大物从水潭里跃出,冲着水潭上飞来飞去的小木人张开大嘴扑了过去。 然而小木人很灵活,那东西根本就抓不住它们。 我瞧着跳出来的玩意儿,仿佛是蟒蛇,又仿佛是黄鳝,不知是个什么鸟,总之这东西很大,张着嘴想要吞掉那几个飞来飞去的小木人。 然而小木人很叼,围绕着那怪物嚓嚓几刀,就在那怪物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 虽然一开始怪物没有什么察觉,无奈伤口太多,失血又多,这玩意儿没多会儿动作便慢了下来,最后落到水里,翻腾了一会儿,便一动不动了。水面上顿时浮起一股鲜血,染红了水潭。 “哇,你这小木人这么厉害!”我惊叹道。 念瑶将木头人收入袋子里,说道:“这叫奇门遁甲。虽然小木人小,拿着的刀片也小,但是架不住他们造成的伤口多,所以这东西也扛不住了。走吧,先出去再说。” 于是我们仨挨个钻了出去。 等出去之后,往山坡上一走,顿时有点傻眼。 这地方我们完全不认识,貌似是泰山群山没有开发的一处。 “这地方好像距离陆家有点远啊,这是哪儿呢?”我有些茫然。 “四大家族所在的地方都有结界。”陈清姿说道:“会不会这是他们家的地盘,是结界之内的一部分区域,所以丢我们到这儿,没人会知道。” “先走走看吧。”我也觉得很丧气。 于是我们仨走了一段路,然而越走越迷糊,貌似又陷入了重重山林里。 走了一阵子,陈清姿说道:“我说,咱们应该是迷路了。” 我停下脚步,苦笑道:“好像真是迷路了。” 正说到这里,我听到有声音从我们斜对面飘过来。 仔细一听,居然仿佛是打斗的声音。 第434章 对决(上) “过去看看。”我对陈清姿跟念瑶说道。 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前方居然是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地,而山地上,居然有一丛丛的翠竹。 我看着竹林,心中惊讶。 竹子这东西在南方活得不错,然而北方的竹子一般很细,但是这竹林里的竹子却十分粗壮,就像是南方的竹林一样。 我看着这竹林,霍然想起以前在我姐的课本上看过的一篇文章。现在四十岁以上的人,可能还记得当年的小学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井岗毛竹》。 现在这里的情况,跟井岗山差不多,都有成片成片的大毛竹。 陈清姿也发现了异常:“怪了,这北方也有这么浓密的竹林?” “就怕是有古怪,我们小心些。”念瑶低声道。 于是我们慢慢走进竹林里。 然而刚才听到一阵打斗声,现在仿佛没了,不知沉入了什么地方。 走着走着,我感觉有几滴液体滴在我头上。我本以为是露水,但用手一擦,拿到跟前一看,竟然是血! 我吓了一大跳,在确信自己没有受伤之后,又仰起头往上看,只见我头顶上除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竹林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我于是赶忙把她们俩喊了过来,将手上的血迹给她们看:“你们看到没有,这东西不知哪儿来的,好像是真的血。” 没等我们研究明白,远远地就听见有动静,很像是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我们于是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等走近一些了,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满脸皱纹,在几棵竹子下面,嘴里念叨着什么,动作很怪异。 “我怀疑这是个连环阵法。”我皱眉道:“开始我们陷入的那个是其中之一,这是另外一个。你们先别靠近,我去看看那老太婆是什么东西。” 说着,我提着玄天剑往前小心地走出去。陈清姿在我身后说道:“豆芽当心!” 我点了点头,走到那老太婆背后的时候,那老太婆突然转过身来。 我立即将玄天剑横出去,却见老太婆的脸只是一只骷髅,而从眼窝跟嘴的窟窿里,钻出了一种红色的藤蔓,迅速地向我冲了过来。 出血藤?! 我记得厉笙歌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叫出血腾,这种藤的汁液很象血,刚才滴在我头上的,也许是出血藤的汁液,而不是真正的血。然而我立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今冒出来的很像是出血藤这种植物,但是它会不会缠到高高的竹子上。而且它的汁液,也只有用刀把它砍开口子才会流出来,不会平白无故的流出来。 想到这里,我立即用玄天剑将藤蔓砍断,然而那血藤沾地就长,没多会儿,居然长出了一个囚笼一样的东西,将我们仨兜在其中。 正当我想用道法将这囚笼撞开之际,这玩意儿却突然转了起来,一时间转得我有点晕头转向。 幸好这东西转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我定了定神,却见血藤慢慢褪去,然而外头的竹林依然存在,但是我们这回好像是站在竹林边缘,竹林外头出现的是一处小县城的景象。 这县城一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景象,四下里乱糟糟的,仿佛刚遭了劫难一样。 我知道这恐怕又是陆行云的幻境阵法,便回头看了看陈清姿跟念瑶。看到俩人都在,我也就松了口气。 没多会儿,我瞧见一队人马奔突而来。我定睛一看,貌似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司令官。而那司令似乎满身杀气,在他这匹马的后头,拉着几个衣衫褴褛,踉跄奔跑的人。 这司令在竹林跟前勒住马,让部下弯下四根大毛竹,然后有人抬着三个人,把人的四肢分别绑在一根毛竹上。 陈清姿凑到我跟前,低声道:“豆芽,这群鬼折腾什么呢?” “这好像叫竹裂。”我说道:“我听说这是一种酷刑,跟五马分尸差不多意思,把人的四肢分别绑在一根毛竹上,然后把竹子放开,利用毛竹巨大的回弹力,把人撕成四大块。” “真残忍。不过,这幻境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陈清姿问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对啊,上次的幻境,是想让我们迷失在水塘周围,趁着不备,让那怪物将我们拖到水里关起来。这次怎么个情况? 正疑惑的时候,干脆面君突然跳出来说道:“韩笑你个二逼,你看看那三个被绑着的人是什么东西?!” 干脆面君在我耳边一喊,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念咒拈诀定睛开天眼去看,却吃惊地发现,那三个“人”其实是稻草人,但是草人上头却有几道符咒,跟三个人的生辰八字!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 那是我的生辰八字! 我立即反应过来:剩下的俩代表的是陈清姿跟念瑶,这货是想把我们给竹裂! 与此同时,我立即念咒拈诀,将三道镇邪符咒抽出,三昧真火燃起,对准那三个稻草人丢了出去。 三团火焰顿时“扑”地升了起来,将那三个稻草人给燃烧殆尽。 这个举动让那鬼司令跟几个手下震怒了。没等他们几个出手,陈清姿立即将手中暗器丢出去,灭掉了几个小鬼。 可灭掉小鬼后,幻境并未消除,此时,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棵大樟树,大樟树下有一个山洞,有一声惨叫从山洞里传了出来。这一声真是令人心寒、惨不忍睹。 鬼影重重,一闪而过。我看到几个匪徒们把压弯的茅竹一松手,四根茅竹同时弹跳起来和着人的身体被撕裂的哗啦声惊天动地。那人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他的身体被茅竹分成两大块,左腿单独一块,右腿连着身子一块,各挂在翠绿的茅竹上,鲜血象雨水般从他的尸体上洒落下来…… 我打了个寒噤,突然想起来,民国时期这附近确实闹过匪患。看来这土匪确实在这附近呆过,而且这山洞很可能就是埋葬了他们杀人之后的尸骨。陆行云利用这些荒山鬼气制造了“鬼障”,如果我们进去这山洞恐怕就不容易出来了。 于是我拉着陈清姿跟念瑶就跑。然而我还是跑晚了。我跟念瑶倒是没事,陈清姿的腿却被山洞里冒出来的血藤给缠绕住了。我知道这些东西就是死去的人冤魂跟尸骨所化,并不好对付。 我让念瑶先跑,自己则举着玄天剑将藤蔓砍断。可这些藤蔓跟狗一样,认准了陈清姿就不松开,死命地往上缠。 我只有一把剑,这东西砍来砍去都不成,我去摸背包里的道符,才发现一路上用了太多,这玩意儿已经没了。 陈清姿说道:“豆芽,你赶紧走吧,这些藤蔓砍不掉的。” 我抓着她的手,说道:“不成,你要是被拖进洞里,八成就没什么活下来的机会了!” 此时,那藤蔓往里使劲儿一拽,陈清姿半个身子陷入了洞口中。她想松开我的手,我则死命地抓住她,结果一瞬间,我俩便被扯入了洞中。 我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洞里,像是一个废弃十多年的窿洞,就像是开矿出现的那种,洞口非常恐怖,耷拉下来的血藤老树遮住了洞口的一半。 洞里面黑森森的,冒出的冷气让我俩直打哆嗦。 “豆芽,这是什么地方,是野兽的巢穴么?”陈清姿问道。 “不像是,这好像是山崖上的洞口,方方正正的感觉,像是人工开采的。”我摸了摸洞壁,说道。 第435章 对决(中) “我觉得怎么像是棺材。”陈清姿低声道,摸出手电照了照四壁。 我突然想起来,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坟墓不是土包,而是在很陡的山壁上挖一个洞,有点类似窑洞一样的,然后把棺材塞进去,再封上,门口立个墓碑。 我猜想这是个无主的老坟,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所以外面的墓碑已经倒了。 我拿过陈清姿手中的手电筒照了照,只见这洞的底部有一些散落的棺材板子,然而棺材板也烂掉了,就象个窑洞似的,现在里头能看到一堆白骨。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因为血藤已经快要将洞口给堵住了。 我念咒拈诀,学着老道的办法,将血符画在玄天剑上。这次总算是有了些效果,血藤中间破了一处口子,我便赶紧拽着陈清姿从洞口跳了出去。 可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发现彻底迷路了。现在已经入夜了,阳光没了,阴气也就更浓。 我俩想找条出去的路,就在转悠的时候,看到前方有一间小木屋亮着灯。 虽然山上有人住也是正常的,打猎的,烧炭的,伐木的等等,有各种情况。我想了想,心想管他是真是假还是陷阱,如果是陷阱也得闯过去,否则也不能在山里漫无目的地溜达吧。 这鬼气太浓,也没看到念瑶在哪儿。刚才我们跌落石洞的时候,跟她分开了。如果她也陷入这小屋里,我们也好去救她。 想到这里,我跟陈清姿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很老的老太太。 我看了她半晌,虽然觉得不对劲,不过她倒是没对我们出手。 我看了看屋里,突然发现有一道影子映在墙上,看那影子的样子,长发跟身姿,莫非是念瑶? 我戳了戳陈清姿,指了指墙上的影子。 陈清姿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走进屋里。 进屋后,我发现这个屋子家徒四壁,连睡觉的床和做饭的灶都没有,也没有桌椅板凳和其他家具,只有四面墙,木板墙漆成了青黑色。 此时,老太太问我们来干什么。我一边张望屋里,一边说,我俩山里迷路了,想要点水喝。 老太太很热情,说我这里也没有水,就给你一个桃吧。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大桃来。 在外头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个女人的影子,但是走进来之后,我却没看到有什么人。 此时那老太太将手中的桃子递给我,我瞥了一眼桃子,瞧见老太太递给我们的桃子很大很红,就象现在市面上卖的那种大桃。 我觉得那桃子肯定有问题,但是依然不动声色地接过桃,拿在手上,连声道谢后拉着陈清姿出来了。 “豆芽,你说刚才那老太太是什么人?”陈清姿问道:“我觉得屋里应该有人,可往里看的时候却没看到人。“”那老太太显然不是人。我怀疑那木屋子就是一座很大的坟。那间小木屋,长方形的、一头大一头小,墙都漆成了青黑色,而且里面空空的,没有家具,这不就是一个棺材么?“我看着手中的桃子,冷哼道:”有的地方,农村有一种习俗,就是下葬时,在死人的头部放一个苹果或桃。这东西有尸毒,而且沾染了那个老太太的气息。如果吃了,不只是会死,魂魄也会一直陪着那老太太。“说到这,我也吓了一跳。如果刚才那是念瑶,会不会她忍不住吃了那桃子,然后—— 我看了看手中的桃子,确实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如果我不知道这东西的来由,可能我也会忍不住咬一口。 然而念瑶是云南少数民族人,不懂中原的一些习俗,如果她误食了,恐怕现在就变成鬼了。 不是鬼也得是疯疯傻傻的。于是我们俩立即返回去,却见那地方果然是一座坟,念瑶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墓碑前。我上前确认了一下,念瑶不是鬼,这才松了口气。 “念瑶,念瑶你没事吧?“陈清姿喊道。 然而念瑶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儿。我们问一句,她居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一句。 而且我看到她手上带回来一个手提袋,里面用报纸包着什么东西,她说是有人送她的糕点。陈清姿疑惑地把报纸打开,我凑过去一看,只见报纸里不是什么糕点,而是一些方方正正的石头。看着有点傻呆呆的念瑶,我有些担心,便把石头悄悄扔了,将陈清姿叫到一旁,低声道:”看来念瑶是中招了,被那死老太太算计了。我现在没有道符,但是我知道,八成她是吃了那个桃子,你有什么办法让她吐出来没有?“陈清姿说道:”临走的时候,我从师父那儿拿了一些药,让我试试。“我点了点头,瞧见陈清姿上前,将一个散发着腥臭味的药丸塞到念瑶嘴里。 没多会儿,念瑶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又哭又笑地在地上打滚。在这期间居然说了很多话,说是一个老太太带着她,进了那个山里最深的洞,然后沿着那个洞,一直走到了雪城。 这样折腾了一阵子,终于念瑶嘴一张,吐出一些黑漆漆的果肉来。 我看到她将那桃子吐了出来,这才放心。 果然吐出来之后,念瑶才恢复了正常,茫然地看着我们。 陈清姿递给她半瓶水,说道:”真是吓人,念瑶,你刚才把我们吓死了。““你们回来了?刚才我好像是看到一个老太太。“念瑶茫然道。 我苦笑道:”别管什么老太太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怪事有什么规律?“陈清姿问道:”什么规律?“”你们听说过十三鬼头阵么?“我问道,想起老道教我道法的时候,讲过一个高逼格的邪术阵法。 陈清姿说没听过。于是我解释说,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地方,它的一侧是相对平缓的地区,另外两边是断续的丘岭,背面则是高山。这一段应该是无人区。 十三鬼头阵,就是要设置在这个远离人世间的无人区。首先设阵法的人要杀十三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而且,这十三个小伙子都要用利刀切断了颈项,把头跟身体分离。 然后,其中一个小伙子必须只剩下一颗头,而他的身体,就作为阵法的引子,来催动阵法。 十三只冤魂心意相通,能制造出十三种不同的幻境。我们陷入其中几个,老道,闫至阳他们肯定是陷入了其他。 现在,我们需要找到那颗头,然后做法引出他的身子,只有烧了这具分离的尸体,才能破坏掉幻境。 陈清姿听到这里,已经惊呆了:”可是,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那尸体埋在什么地方,而且你确定是这种阵法么?““地形符合,征兆符合,我觉得就是这种阵法。埋葬的十二个横死鬼因为是横死所以投不了胎,现在入夜了,他们肯定会在山里拉青壮年男人去做替身。我出门的时候,闫至阳给过我一瓶黑狗血。我会喷在身上吸引那十二个横死鬼跟那一个无头尸,你们看好了,我们一起将他们消灭。“我说道。 念瑶跟陈清姿俩个人沉默了许久,说道:”太危险了,这办法能行么?“我苦笑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么?“俩人沉默下来。我让陈清姿举着手电,我则取出笔记本跟笔,简单画了下地形,找到那十三鬼头阵的地方,然后带着俩人往那边走过去。 天还没亮,走起路来很不平稳。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地,我感觉脚下一空,仿佛一脚踩进一个洞里,跟着整个人摔倒,就象在一个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滚,中间不时撞到洞壁。我心中想,真是日了动物园了!但是也顾不了许多,只是用手抱着头,任由自己一路滚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才停下来。 我确定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开抱住头的双臂,睁开眼看了一下。这似乎是个山洞,但不知为什么,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地洒落在面前的地面上。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张眼四顾。 这确是一个山洞,但首先跳入我眼中的,却是山洞壁边的人骨骼!那是一架架横躺在那里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头很完整! 山洞一侧的壁上有一盏很暗淡的油灯,它在山洞壁的一个凹槽里。这个装满人骨骼的山洞,还有油灯在燃着,肯定是尸油! 我心中一喜,赶紧举着手电去数数,……九,十,十一,十二……我数着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这里就是十三鬼头阵的阵眼?! 我再度细看,突然看到面前两米之遥的地方有一个用泥土拓成的土台,土台上放的却赫然是一个人头!而那颗人头却是颗有血有肉的人头! 人头被放在一个木制的拖盘中,盘中有些透明的像是防腐剂的液体,透过那液体,我可以看见那颗人头的颈项,似乎这颗人头是被从颈项上切下来的,在切口处还可以看见皮肤和连着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颗人头的双眼紧闭,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睡着的人。我去,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走到土台边,用玄天剑一剑砍向那人头,但与此同时,一口黑色烟就从它的嘴里喷了出来。 我冷笑一声退后,心想小把戏还敢跟我玩。 此时,我听到洞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心中一惊,心想那尸体已经找了过来? 我霍然回头,果然看到一具僵硬的无头尸从洞口走了进来。 而它挪进来的同时,那十二具骷髅也开始晃动,仿佛是在回应它的感召。 事不宜迟!我立即念咒拈诀,召唤三昧真火,混合血符,画在那无头尸上头。 也许是这次我真的拼了全力,火焰瞬间蹿了出来,立即将那无头尸烧掉。 在那尸体化为灰烬的时候,那人头也慢慢化为一滩水,融入在了防腐剂里。 山洞开始晃动,仿佛要塌了。我赶紧跑了出去,回头看山石扑簌簌地落下,洞口随即被封住。 我擦了擦冷汗,再往四处一看,只见山中的浓雾慢慢褪去,天色有点放亮了。 竹林,荒坟,一切挡着我们视线的玩意儿纷纷退却,那打斗声再度清晰。 我立即追了过去,就看到一处山坡下,老道跟闫至阳正跟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蒙面人让我心中一震:看那身形,貌似陆行云?! 想到这里,我立即跳了下去。 第436章 对决(下) “师父,闫至阳!“我喊道。 老道瞥我一眼,将面前的黑衣杀手砍倒在地:”没死啊?!““小喽啰给我,师父,你去收拾那陆行云!”我冷哼道,心想你小子,今天算是死期到了! 闫至阳跟老道貌似已经经过了一场恶战,还是他们俩比较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陆行云的所在地,不像是我,摸索半天才知道阵法的阵眼在哪儿。 此时,从迷魂幻境里跑出来的陈清姿跟念瑶也跟了过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能看清前后的景象。 原来我们一晚上绕出去很远,这山地,距离陆家老宅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 我们几个士气大振,将陆行云的手下全部解决掉,却见老道跟陆行云正在道法对决。 然而陆行云虽然叼,老道却更厉害,没多会儿,便给了陆行云致命一击。 陆行云倒退几步,老道刚要上前去,我就见陆行云突然冲手中扬出几只很细的银针来。 其实也不算是银针,应该是毒针。那种东西我见简君白有过,只是他的这个比简君白的还要细,而且不容易被发现。我之所以看到,是因为我正在俩人之间,此时天色又亮了,毒针泛出了一丝光亮。 “道长小心!”闫至阳突然冲了过去,用一支箭将那些毒针全部挥开。大概是激战许久,闫至阳的动作略略有了迟缓。可就在这时,却被陆行云得了空子,一把扣住闫至阳的脖颈,将他拽到自己身旁去。 “闫至阳!”我吃惊道。 陆行云此时将蒙面的面纱摘了下来,冷冷笑道:“没想到你们几个真不好对付。但是今天想要闫至阳活命的话,就让我走。否则,等着给他收尸吧!” 我心中吃惊,心想陆行云的功夫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反观闫至阳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大概这一晚上也是有点筋疲力尽强弩之末了。 “你放下闫至阳,我们就放你走!”我喝道。 陆行云冷笑道:“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等我走得足够远了,自然会放他回来。” 说着,陆行云便拽着闫至阳要走。 念瑶突然喝道:“等等!谢星河呢?!” “这我不知道,你们自己找吧!”说着,陆行云便立即带着闫至阳跑了。 我们眼睁睁看着,追了一阵子,却不如陆行云对这里熟悉,没多会儿便被他甩掉了,气得我不行。 然而现在谢星河却不见踪迹,我们琢磨着怎么也得先找到他再说。 我问老道,怎么跟谢星河失散了? 老道说道:“这十三鬼头阵,天黑漆漆的,我们几个找不到阵眼,干脆就直接找陆行云所在的地方。可一开始的时候,谢星河跟着我们,那只豹子也跟着我们,这才找到了陆行云所在的地方,可后来找到之后,谢星河就跟我们分开了,混乱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他。”我沉吟半晌,说道。 “什么办法,你快说啊!”念瑶急忙问道。 “找到闫云晓大哥。他在鬼蜮卧底,但是现在依然没有什么踪迹。不过,雪山学舌鸟可以寻找到他的下落。”我说道。 念瑶说道:“对,这是个好主意,那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开始啊。” 我呵呵笑道:“我这没有那鸟儿的灵体了。你有么?” 念瑶于是将一只小巧的鸟儿傀儡从背包里摸出来,念咒拈诀,我便瞧见一只学舌鸟的灵体从傀儡中飞了出来。 我用谢星河教给我的办法,将念力植入学舌鸟脑中,便将鸟灵放飞了。 我心想,希望闫云晓看得见,能帮我们找到谢星河的下落。 累了一晚上,我们几个坐在地上休息。 没多久,我听到一阵嗡嗡声从远处传来,不由心中疑惑,起身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一群生长着庞大羽翅,艳丽而妖异的硕大蝴蝶,从远处飞了过来。 这么大个儿的蝴蝶,应该只是热带地区才有,怎么会在泰山出现? 我吃惊地看着颜色令人心颤、光怪陆离的硕大蝴蝶,看着它们落在我跟前。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个怪相,于是都围了过来。 “师父,这附近山里有这么大个儿的蝴蝶么?”我问道。 老道上前看了看,摇头道:“这不是普通的蝴蝶,你们看。” 说着,老道指了指蝴蝶中央的位置。我走近了一看,只见蝴蝶丛中,有个纤弱的女孩子。这些蝴蝶貌似伏在她的身上,又像是在啜饮着她体内的血浆,这蝴蝶跟女孩,仿佛是共生体。但是女孩的影像是几乎透明的,貌似也是一只灵体,并非真人。 我看着女孩的灵体,看到她长着一张瓜子脸,清秀的容貌,纤巧轻灵的骨架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这女孩灵体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往山路上飘过去。于是我们几个跟上这怪异的东西,往山路下走过去。 转了半天,仿佛到了一处郊区。这附近有零星几处房屋,剩下的大片地方都是田野。在平房群里,有一座别墅一样的建筑。但是那别墅显然是有些废弃了,爬山虎爬满了半边房屋。 这一群蝴蝶便向着别墅里飞了进去。 我看了看那别墅,心想这就是谢星河所在的地方么?难道他被人关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老道。老道对我点了点头:“愣着干什么,进去看看呗。” 于是我们几个走进那别墅的大门。 门是镂空的铁门,早就生锈了。这别墅有个院子,然而院里也是荒草丛生。蝴蝶群好像就消失在了这儿,压根就不见了影子。 大门早就破得不行。进门一看,怪了,这屋里居然拜访了一些东西,就像是还有人住在这儿的样,灰尘也很少。 “这地方的东西可都是古董啊。”陈清姿拿起客厅桌子上的一只花瓶,说道:“我在雪城见过不少古董,跟着城主也学过。这不是普通地方。” “那就奇怪了,这地方人影都没有,古董不会被偷走么?”我惊讶地看着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喜欢古董,喜欢收集古董,把古董放在自己的居室,用做装饰或是研究。然而没听说一个废弃的屋里还敢放古董的。 我对古董毫无研究,正看得索然无味,却好象觉得背后有道目光在盯着我,回过头去,却又不见有人在身后。就在这时,我发现了挂在墙角的那幅古画。 画上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我看着她的时候,觉得她的眼睛中仿佛有光在流转,好象她也在看着我,而且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我走近那幅画,在暗淡的光线下仔细欣赏着,发现这少女的画像跟刚才那个蝴蝶灵体很像。这少女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的人,只是穿着一袭粉红色的长裙,长发披肩而下,仿佛刚沐浴出来,少女的背后也没有什么背景。画布是绢质的,显得很老。 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发现白色的绢质画布已有些发黄了,但是是很淡的黄,对整幅画的效果没有什么影响。 而画上少女的神情极为逼真,无论我站在什么位置上,都觉得似乎画上的少女也在盯着我看,那眼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和诱惑。画上的少女也是极度的美丽,带着浅浅的笑容,仿佛不是人间的女子。 我直觉这幅画有古怪,但是看了半天,也只是觉得也许是少女灵体寄存在了画里,没看出别的什么。而这别墅一共两层,上下都找过,没有谢星河的影子。 老道此时也走到那画跟前,仔细地欣赏这幅古画。 “师父,你看出什么了么?”我问道。 第437章 别离(上) 老道没说什么,只是指着画让我看。 我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忽然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幅画并不是没有背景的,只是背景极淡,是用比画布颜色稍深一点的颜料画成的白描,再加上画布由于时间的久远而变成淡淡黄色,颜色有些褪去,所以背景就更加看不清了。 等我走到近处仔细地看看画上的背景,却不由呆住了。 画上的背景是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男人,一群不同时代的男人。从这群男人的衣着和饰物看来,我一眼看就看出这群男人中衣饰最古老的是宋朝、元朝时代的人,然后是明朝、清朝的人等,最怪的是有三个人,一个人长袍马褂,金丝眼镜,显见得是民国时候的衣饰;一个人是一身中山装,这种服饰也是显而易见的,是民国时候到解放初期进步人士的穿着。第三个人更怪,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戴着军帽,但军装上却没有肩章和帽徽,这个人应该是二十一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 我数了数画上的男人,一共是二十一个人。等我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不由吓了一跳。 最后一个居然是谢星河! 我细细看着画,忽然感觉画中少女那原本浅浅的笑容,这时候变得诡异神秘起来,但是却又是那么柔情似水,充满着无穷诱惑。我仿佛看到了少女美妙的身和如凝脂般的皮肤,似乎空气中还流动着少女身上的幽香…… 此时,我心神一晃,感觉少女从画上走了下来,走到门口一扇门的后面,向我轻轻地招着手,门里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我虽然心神有点恍惚,但是那金色光芒,还是让我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 这金色光芒肯定非同一般,这是道法金光!谁用了这古画做诱饵,设下了圈套抓人? 然而,我不太相信这古画能困得住谢星河,于是回头看了看老道。 老道说道:“进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我在外头照应着。” 我点了点头,瞧见念瑶也跑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找谢星河!” 说着,抢先我跑进了那扇门的后头。等念瑶过去之后,我瞧见那扇门要慢慢关闭。 于是我立即抢过去钻进门里。 门口却十分阴暗,只有很弱的光芒。然而,门后飞着一群怪异的蝴蝶,就像是我们看到的那些一样。 什么玩意儿?我往前走了走,发现这里一片空茫,但是地上长着一株株怪异的花藤。 花藤上有一股血腥味散出来。 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脚下花藤里,有一个女孩子头颅!这头颅仿佛是被割了下来,五官全部被利器削掉或毁坏,看得我一阵反胃。 往前走了走,我发现另一个女孩的尸体。这女孩几乎是被碎了尸,她的内脏丢得到处都是,我跟念瑶几乎是踏着她的内脏走过去的。 那种血腥引起了我胃部的极大不适,虽然见惯了形形色色残忍的勾当,这些年也见到过一个少年把他母亲的头颅割下来放在冰箱里,还曾有一个美丽女人在蜜月期间的一个夜里,忽然用菜刀将她熟睡的丈夫头劈开,津津有味的品尝他的脑浆,还有一个性情温和的少年绑架了邻居家的小妹,每天折磨她以便啜饮她的体液。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遍体生寒。 我回头看了看念瑶,瞧见她有点无法忍受那种鲜血的刺激与脏器的味道,一副作呕的样子。 “奇怪,那少女呢?”我问念瑶道。 念瑶看了看前方,摇头道:“不知道那小妖女去哪儿了。可这地方都是一片花藤,哪儿有谢星河?” “找找看吧,我在画里看到过他的影子。”我说道,虽然不太信谢星河会中招。 然而,就在我看向念瑶的时候,突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念瑶捂住口鼻的雪白手背上,出现了一只蝴蝶的刺青。 “念瑶,你什么时候去纹身了?”我不解地问道,但是回忆了片刻,发现刚才的时候也没看到她手上有刺青。 于是我赶紧看了看我,身上啥也没有。 念瑶低头看了看,说道:“奇怪,这什么东西,长上的?”说着,她摸了摸刺青:“我没有去纹身啊。” 我沉吟着,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看到地上这么多尸体,我才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一个恐怖事件的继续。地上死的这些女孩子,肯定也是有过纹身刺青! 于是,我走上前看着念瑶手上的刺青,见那蝴蝶羽翅透明,颜色艳丽,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看着这只散发着恐怖的妖异气息的美丽彩蝶,我的心脏倏然抽紧。一种恍忽的感觉迤逦而来。 这难道是象征,女人美丽的身体是一朵花,妖异的彩蝶依靠这花朵的芬芳找到了她们? 地上的女孩们是什么人?我大胆推测了一下,如果刚才那些怪异的蝴蝶是某种杀人记号,那么,这些地上的尸体,都是有过蝴蝶纹身的。 或者说,是一只美丽而妖异的蝴蝶自己飞上去的。 我于是赶紧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上,发现我身上并没有蝴蝶刺青。但是这时候,念瑶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仿佛那只可怕的彩蝶正在噬咬她的痛觉神经。也许撕心裂肺的剧痛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痛苦的呻吟之中,我看到念瑶抽出一把弯刀,那弯刀正是谢星河给他的那把。 “念瑶,你要干什么?!”我以为她心神恍惚下要自残,便赶紧抓住她的手腕。 然而这时,我发现如附骨之蛆一样依附在她手上的彩蝶施展了力量,念瑶握住匕首的手直接刺向我的方向。 我赶紧往后一退,就在这时,我瞧见一只蝴蝶突然振翅飞舞了起来,落到了我的胸前,突然之间我猛的用力,狠狠的一掌击在自己的前胸,然后摊开手。 我的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是身体上却明显有只什么带羽翅的生物在蠕动,那种麻痒酥痛令我毛骨悚然。 我解开上衣一看,吃惊地看到一朵蝴蝶刺青刺在我心口位置。 此时,那少女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柔声道:“你永远也不会想到吧?在这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力量,它依靠汲取阴暗的养份而成长,并依附于人们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黑暗欲望而迅速膨胀,最终它的力量强大无比,唯我独尊,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就象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屈意奉承,辗转承欢,一意取悦于主人的快乐而泯灭自我!” 说着,那少女居然冲着我们俩慢慢走了过来,并开始宽衣解带。 “媚蝶蛊!”此时,念瑶突然惊叫道。 我霍然回过头去,就听念瑶快速说道:”对,这就是我们云南曾经出现过的一种罕见的蛊毒,它属于古老的邪术的一种,其法力的发挥是借助于黑色的阴暗力量的滋养,诱惑人们脆弱的内心,使得被诱惑者迷失本性,丧失自我,沦为施术者下贱的仆役。练制的方法是在在野外寻觅一只昆虫的蛹,寄养在一只陶罐里,前三天用自己的血滋润它,后三天用自己的肉温暖它,再之后,就需要将这只蚕蛹寄养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内,术语称之为宿主。宿虫易得,宿主难求,许多术士就是因为在寻找宿主时被人发现,因而惨遭私刑杀死。这个少女,生前一定是,一定是宿主!而且是最初的那个!“我听到这里,有点头皮发麻,对付鬼在行,但是对蛊毒,我却不怎么在行。 无论如何,先用道法护住心脉!于是我立即贴了道符在心口位置,而这时,那少女已经走到我身后,抱住了我的腰。 这一瞬间,电光火石,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对付蛊毒我不在行,然而这种宿主,一定是有她生前的执念力在维持。如果我探知她的生前,就能接触这力量! 想到这里,我想起闫至阳的梦境透析术,便用血为符咒,快速画在那少女额头。 此时,光芒一闪,我周围景色顿时变了。我看到一个十几岁的英俊少年,正在家里跟一对儿母女说话。貌似女的是他的姑姑,另一个是他的表妹。 天真烂漫的表妹非常喜欢让表哥带她去外边捉小虫玩,看着表妹快乐无忧的笑靥和日渐发育成熟的少女身体,这少年邪恶的心性发作,使得他瞬息间跌落到了畜类不如的丑恶地步。 他事先掘好了一个秘密的地窟,然后哄骗着毫无机心的妹妹到地窟里,在黑暗的洞穴中他凶恶本性流露出来,粗暴的将影儿打倒在地,捆起手脚剥除衣衫,然后用刀子割破女孩子的肌肤,将蛊蛹安置进去,让蛊蛹在影儿体内温暧的环境中慢慢孵化,孵化中的蛊虫开始活动,汲取着少女的鲜美鲜血跟体液,吞吃着青春的血肉,影儿在绝望中挣扎,在痛苦中哀号,而恶魔少年却在一边精心的呵护着他的骨亲表妹,延长少女的痛苦,增加她的痛苦程度却不让她死去,如果宿主死亡,蛊虫也就会消亡。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蛊虫终于成熟了。 少女的身体开始破裂,那种身体开裂的痛楚超乎人的想象,惨嚎之声惊天动地,却冲不破厚厚的地表泥层。惨嘶声中,蛊蝶破体而出,它的体形庞大,羽翅湿漉漉的,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睛幻化着阴森可怖的邪恶力量。她钻出来之后,蹒跚着蠕动,爬伏在少女的身体上,而这时候的少女仍然还有意识,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刚刚从自己的体内孵化出来的怪物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噬自己,骨血连肉,皮毛不存,连最后地上的零星血渍都被蛊蝶吸光。而随着少女的身体被吞噬,蛊虫的体型迅速在缩小,对受害者的最终凌迫将聚集起阴暗世界的最强大力量,从此,这只蛊虫的邪恶力量已经无可控制。 蛊物破茧而出,竟是一只蝴蝶。 邪蛊练成,少年为了钱财来到了都市,在这座奔腾着欲望的都市里,这个术士如鱼得水,周旋于富商、政要、权贵之间。 这种邪蛊,毒无可毒,解无可解。除非是精通蛊门秘术的人才可以破解了的。 看到这里,我惊呆了。 第438章 别离(中) 看到这里,我对这少女也有了些怜悯之意,本将玄天剑抓在手中,但是只是将她推开,并未下手砍下去。 “姑娘,你也是个可怜人,可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我喝道。 那少女没说什么,但是我却发现念瑶再次举着弯刀冲我扑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往旁边一躲:”念瑶,你干什么?“ 念瑶皱眉道:”好像我的手被控制了一样!我被牵制,杀不了那女人,你快下手杀了她啊!“少女此时想要控制我身上的蝴蝶蛊毒,然而似乎不太起作用。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那蝴蝶纹身居然慢慢淡了,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这?我想了想,立即明白了。地上死去的尸体都是少女,大概这蛊毒对女孩有用。但是那些男人呢? “谢星河,谢星河?!“我在空旷的虚无世界喊道。 此时,一道霹雳突然从这混沌的世界响起,我仿佛看到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 揉了揉眼睛细看,瞧见一道雪白的光影从那裂缝里跳了下来,冲到我身旁。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雪豹么?! 我顿时又惊又喜,看来谢星河是没事儿。只见雪豹跳了下来,立即冲着那少女冲了过去。 此时,少女灵体顿时化身千万只蝴蝶,冲着那雪豹飞了过去。 然而蝴蝶虽然对人类有影响,却对雪豹仿佛毫无用处。 此时,我瞧见远处谢星河似乎快速跑了过来,径直跑到念瑶跟前:”念瑶,怎么样?“霎时间,念瑶脸上的表情迅速扭曲起来,摇头道:”不行,我控制不了这蝶蛊的力量,你快走!“说着,我瞧见念瑶居然一刀刺向自己的手背,刺入那蝴蝶刺青上头。 谢星河立即将她的弯刀夺下,随即在她额头画出一道符咒。 念瑶这时才安静下来,然而仍然仿佛痛苦难耐,冷汗不断冒出。 我回头见那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便上前问道:”谢星河,你去哪儿了刚才,我们始终是没找到你。“”这画里是一处囚笼。“谢星河说道:”我无意间误入,结果被各朝各代的鬼围攻,本来跟敌人纠缠了一晚上,已经够累,现在又冲出鬼阵,当然得废些时间。“我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不过这个蝶蛊可不好祛除。“谢星河看着念瑶,说道:”我本想找到给那女孩种蝶蛊的人,可是看来他不在这画的囚笼里。” “恐怕他早就死了呗。”我想了想,说道:“你看这蝶蛊,强大成这程度,应该是那种蛊的男人遭到了反噬。” 谢星河说道:“这蝶蛊是下给女人的,让女的来杀掉自己的情人或者跟进来的人互相厮杀。但是我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管他怎么回事,我们先离开这儿。” 说着,我瞧见他对着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前方的花藤被谢星河的符咒点燃,突然一点点燃烧起来,前方仿佛出现了一处空洞。 谢星河拉着念瑶往前方跑,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然而,当我跑到那空洞后头,就发现一大群蝴蝶再度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立即抽出玄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蝴蝶中间那女孩的灵体。 然而那女孩的灵体十分灵活,我这一剑居然没有刺中她。我皱了皱眉,目光突然落到地上那些藤蔓上。 我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地上这些东西也许就是女孩肉体所化。因为它们跟女孩的灵体混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立即一剑挑向地下的藤蔓,将那藤蔓从地上挑起来,几下砍成几段。 这次倒是真的起了作用。 我瞧见那一群蝴蝶像是开败了的花朵一样,纷纷落到地上,那女孩发出一阵惨叫,顿时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立即跟着念瑶和谢星河跳出这古怪的画里,跳到外头。 外面依然是那破别墅,陈清姿跟老道等在外头,见我们出来了,立即松了口气。 陈清姿皱眉道:“你们去哪儿了,我差点儿就冲进去找你们。” “里面是个囚笼。”我说道,回头看了看念瑶,发现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谢星河,你怎么来这地方的?“老道问道。”我跟你们从山区那边走散之后,突然看到一群漂亮蝴蝶。但是在蝴蝶群里,我看到了念瑶的影子。“谢星河说道:”虽然我当时知道,那肯定是幻境,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追了上去。“”于是就来到这里,进入画中?“我问道。 谢星河说道:”既然出来了,我们赶紧走吧,这地方总有点不对劲。“老道也同意,于是我们几个往门口跑过去。 然而,当我们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那破旧的门突然关了起来。 可在门关上之后,我听到一阵轰然声响,貌似是门外头又有一道门。 老道立即反应过来:”外头还有一道铁门!“ 铁门?我一听就头大了。铁门这种东西,就是有道符也很难炸开啊。 看来陆行云这次是下了狠手。 “可就算是铁门,二楼也能逃走,为什么把铁门锁上?“我想了想,赶紧冲上二楼看了看,发现二楼的门也被锁上了,全是铁门。而这时候,屋里突然亮起了灯。 随即,我听到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你们听,什么声音?“我低声道。”好像是机器声。“陈清姿说道,顺着声音摸过去。我们也四下寻找,突然看到墙角有东西在闪,就像是指示灯一样。 墙角原本放着一排低矮的橱子,盖着桌布。由于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古画上,于是也没有多在意这边的东西。现在指示灯一亮,亮光透过桌布照了出来,才让我注意到这边的东西。 等我走上前一看,不由脑袋一懵。这貌似是一排简单的定时炸弹,而且只剩下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师父,这儿有炸弹!“我喊道。 老道皱眉道:”这孙子是想炸死我们。“”师父,怎么办?“我问道。 老道说道:”那就试试看能不能撞开那铁门。“ 然而二楼走廊那居然也有铁门。两边铁门夹住,我们便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这要是爆炸了,我们都成人肉饺子馅了。 老道画了一道符咒在铁门上,念咒拈诀,将中指食指对准那铁门猛地一点。 随即,我听到一声轰然巨响,铁门颤了颤,然而并没被撞开。 此时,念瑶说道:”让我来!“ 说着,我瞧见她用那弯刀瞬间将自己的手上割出一道血口来。 我看着她从包里摸出几张纸人,用自己的血涂在纸人身上,念咒拈诀,我就瞧见那纸人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哎这技能好像是老岳的大招啊!【无心法师岳绮罗】”你也会剪纸人?“我吃惊道。 念瑶没搭理我。我瞧见那纸人钻出去之后,好像在鼓捣外头的锁。 这种铁门就像是工厂那种大门,外头锁住的话,肯定是有一处大门拴。而且为了我们不用东西别开,这门上没有按锁。 我见念瑶的脸色有点难看,感觉不太对劲。谢星河走到她身旁,皱眉道:”你用禁术?“”什么禁术?“我问道。”用血来做引子,元神俯身纸人身上,开锁。“谢星河说道:”这禁术最耗费心神,不小心会重伤!” 谢星河这话刚说完,我就瞧见念瑶脸色一白,口吐鲜血。我跟谢星河上前扶住她,念瑶擦了擦唇角血迹,说道:“门开了。” 说着,厚重的铁门真的就此打开,外面一片光亮透了进来。 我们立即跑了出去。然而就在我们前脚刚踏出去,后脚这便炸了。 后头轰然一声巨响,我立即揽着陈清姿的肩膀扑倒在地。 只觉得一阵砂石扑来,砸得我后背疼,巨响震得我耳朵瞬间失聪了片刻,随即便是要命的一阵轰鸣。 等我回过神儿来,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陈清姿扶了起来。又缓了半晌,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听力,然后去看其他人。老道这货跑得最快,在我们前头毫发无损。干脆面君也早跳了出去。 在我们身后的是谢星河,最后的是念瑶。 谢星河起身去看念瑶,我也跑了过去,吃惊地发现那铁门正好砸中了念瑶的后背,将她压在下面。念瑶此时已经人事不省。 “你怎么回事,自己跑了,也不看着她。”我皱眉道,上前跟谢星河将那铁门掀开。 “是她刚才推了我一把!”谢星河皱眉道,伸手探了探念瑶的脉搏:“还有心跳,我们快离开这儿!” 第439章 别离(下) 这一下爆炸,废弃的别墅算是炸没了。 我瞥见有俩人的影子从外头跑了出去,估计是刚才关我们的那俩人。 然而现在我们都懒得去追,筋疲力尽的。 我们赶紧将念瑶送去医院,念瑶直接便被推去了急诊室。 我们几个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感觉有些累。 “念瑶应该没事吧?”我皱眉道。 “不知道,看起来伤得挺重。”老道叹道。 我们在急诊外头等了许久,才见到医生出来。不过这次倒是让我们松了口气。 念瑶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受伤也足够严重,但是命确实保住了。 听到这个,我们都松了口气。 剩下几天,我们一边寻找闫至阳的下落,一边陪着念瑶。不过念瑶到底是练武出身,没几天也就痊愈了。 等念瑶康复之后,我们准备动身去河北闫家,让二大爷出面,跟陆家直接要人。 陆老爷子总不好躲着不见吧。 正当我们动身要走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住了。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宋溶月。 而且宋溶月居然光明正大地找到我们的住处。我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次怎么来得——” “来得这么无遮拦?”宋溶月冷哼道:“事情到了今天,许多事儿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闫云晓的卧底身份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藏下去。我来是要告诉你们,闫至阳没找到,但是,陆行云的下落我们已经查到了。” “陆行云没有回陆家?”我问道:“陆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事情?” 宋溶月说道:“陆老爷子经受上次那次打击,暂时不太过问家里的事,现在好像正在闭关呢。” “那陆家上下谁来打理?”我皱眉道。 “陆家那么多人,当然有人来接手。这些你就崩操心了。总之,消息我带到了,鬼蜮真正的首领是陆行云,如果不除掉他,可能后患无穷。”说着,宋溶月将一张简单的手绘地图塞给我:“我们今天晚上这个地方见,到时候一起动手。” 宋溶月说完便离开了。 我疑惑地展开那地图,发现这地点标注上显示是一处泰安市郊的野地,但是有一处起伏的山坡,貌似丘陵,岭上满是垂柳,俗称柳林坝。 我将地图给老道他们看了看,大家商量决定,今晚去看看。 我相信,鬼蜮已经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了,也组织不起来那么多人进行反攻。 于是我们几个入夜之后,往指定地点赶了过去。 等走到那地方,我瞧见前方是一处堤坝,不高,但是这地方虽然有一处小河,然而却不大,似乎都用不上堤坝。或者说,这东西是水库。 而且远处还有一株很怪异的槐树。 这槐树长得歪歪扭扭。但是这附近也有个小村子,正对槐树方向。 此时的水面薄雾轻绕,水色朦胧,一片寂静。我们顺着河坝,一路走去。 走在这河坝上,我总觉得有些怪异。虽然这河坝垂柳拂岸,平静得很。 我停下脚步,拦住大家:“你们感觉到这地方有怪异么?“念瑶说道:”好像有声音,就在这堤坝旁边。“说着,念瑶指了指我们脚下。 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了几声枪响,不由立即往下一看。 就见堤坝底下出现了几道黑影,仿佛是民国时候那种被蒙住眼睛的囚犯。这些犯人跪在地上,身后有人举枪,对着他们进行枪决。然而也有一枪没死的,哭嚎不已。”我想起来了,这地方叫柳林坝,听说在以前是专给死囚敲沙灌子的地方,特别是在文革时候,有的现行杀人犯一类的,敲了沙灌子,找来那些四类份子顺势在河坝的沙石滩滩上挖个坑,埋了算事。说是后来有在河里淹死的也是往这个地方埋。”老道说道:“走过这个河坝,对面好像有个小院子,难道那就是陆行云藏身的地方?” 我往前一看,在鬼影子没出现的时候,前方是一片荒地。也就是宋溶月让我们等候的地方。而现在鬼影一出,前方真的出现了一个小院子,就跟鬼宅一样。 而且小院子前头围绕着一道河水,仿佛是这堤坝下的河水引过去的。 微带湿腥的空气中,我们小心一路走下去。本以为那些鬼影子会有点什么动作之类,结果,没多会儿他们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堤坝尽头出现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还在那里跳来跳去。 “师父,前面是什么东西在动?”说着,我摸出玄天剑握在手中。 老道也不知道,于是我俩跑到那个动来跳去的活物面前,一下子愣住了,前方原来横陈着一条大鲤鱼,这条鲤鱼恐是在河里做跳水运动时,跳得太高,这一跳,跳上了岸回不去水里了,正在那可怜怜巴巴的瞎折腾。大鲤鱼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动物流泪,按老年人的说法,碰到了,你就千万要积点德,将流泪的动物从你面前放它一条生路。 大鲤鱼流下的眼泪,是以为这人会被它的眼泪水打动,动了侧瘾之心好送它回到水里去。 我疑惑地看着这鲤鱼,琢磨这到底是不是真鱼,还是某种邪物? 管他是什么,我心想先上去看看再说。 说着,我上前伸出脚踢了踢,结果,却见那鱼不见了,瞬间气泡一样变成一只男人的鬼魂。 这男人居然脸色清紫地吊死在柳林河坝一棵柳树上。就在这时,我脚下一空,仿佛陷入一段软砂里。 低头一看,不由头皮发麻。果然地,我看到脚下无数冤魂将我拉进泥沙里。 一般的鬼魂没有这么厉害,我转了转念头明白了,这地方肯定是陆行云设了结界的,这些冤魂早就听他差遣了。 想到这里,我将玄天剑往下砍去。这一剑下去,泥沙仿佛变成了水泥地,差点儿震得我丢了剑柄。 但是这一剑起了效果,地下的几道冤魂全部消失不见,围绕在小院子跟前的河道也不见了,那小院子立即清晰起来。 这动静肯定也惊动了小院子里的陆行云。然而这孙子却憋着不出来。 我盯着那院子,心想行啊你,居然不出现! 念瑶冷笑道:“上次他拿东西炸我们,这次我也让他尝尝!” 说着,我瞧见念瑶摸出几张符咒,冲着那小院子丢了进去。 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后,小院子立即起了火。 我看着那院子,见大火已经冲天,却没有发现陆行云出来。 但是这阵大火,居然将周围的人都引了出来。 可问题是,这群人很显然是鬼蜮的杀手,而非普通村民。 瞬间,我们立即陷入混战中。既然前门没人,那陆行云八成是从侧门或者后门跑出去了。于是我立即追过去,谢星河跟念瑶也追了过去。 暗夜里,我仿佛看到有人真的往后头的荒野跑了过去,但是看起来不像是陆行云,看那个头跟打扮,貌似是闫至阳。 “闫至阳!”我惊喜地喊道。 然而他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跑了一段,然后才停了下来。 我跟谢星河和念瑶也追上来。 “他真的是闫至阳?”谢星河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不是?“闫至阳说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那你呢?”我问道。 “我被绑在这儿。”闫至阳说道:“陆行云下午来过,但是晚上就出去了。也幸好他出去,我才能有机会自己开锁逃出来。” 我们仨面面相觑,念瑶先放下了手中武器:”是闫至阳。他的声音神态和样子,跟闫至阳一模一样。“念瑶是研究了许久傀儡人偶的人,想必对人的细微神态都辨别的比较在行。而且就算一个人的样子可以模仿,可声音却很难模仿吧。想到这里,我有点好笑,这阵子真是有点疑神疑鬼了。 此时,闫至阳走了过来,捂住自己的右胳膊。”你怎么了?“我问道。”刚被火烧伤了。“闫至阳说道:”我们回去帮忙吧。刚才火一起,我只顾着先脱身,生怕有什么变化,这才没看清就跑了,没想到是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地方?““别提了,闫云晓大哥干的呗。“我说道。 “走,我们回去。“我说道,上前去拉闫至阳。 就在我伸出手的时候,谢星河突然挡了回去:”一起回去可以,没必要靠这么近吧?“我愕然道:”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还怕闫至阳害我?“谢星河看着他,说道:”是啊,我总是觉得他出现得有点奇怪。“说着,他对闫至阳说道:”你前面走,我们后头跟着。“闫至阳无奈地笑道:”好好,你们就是这么对一个劫后余生的人。“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对谢星河说道:”这是陆行云的秘密,给你们看看。“谢星河一时没有去接。闫至阳无奈地笑了笑,手没有缩回来,依然举在半空。 接着月光,我看到那确实是一张普通的纸,仿佛上头写了字。 谢星河也看了看,这才放下警惕一般,伸手去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起了变化! 我看到闫至阳手上的东西瞬间变成了一只玻璃瓶,而就在谢星河伸出手的瞬间,他将瓶子里的液体泼到了谢星河手上。”啊!“谢星河惊叫一声,我霍然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扑来。 只见谢星河手背上多出一道黑漆漆的伤口。”这是?!“谢星河似乎有些痛苦难耐,仿佛是被下了毒一样难受,然而那液体没有气味,不像是什么硫酸啊之类毁容圣品。 可谢星河仿佛就像是被硫酸泼中了一样,痛苦难当,手背也慢慢变成了黑色。 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间。趁着谢星河晃神之际,我瞧见闫至阳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对准谢星河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虽然说起来缓慢,然而闫至阳动作很快,不过眨眼之间。 谢星河受伤后动作似乎迟滞了些,我眼见那匕首就要到了他心口处。 千钧一发间,念瑶突然将谢星河推开自己迎着那匕首挡了上去。 我仿佛听到一阵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此时,念瑶睁圆了眼睛,拽住他的胳膊,咬牙道:”你,你不是闫至阳!“这话彻底让我惊呆了,不是闫至阳?? 如此神似?? 没等我多想,就见”闫至阳“冲着我扑了过来。我突然想起封灵契,这货肯定是想抢我的封灵契!如果不是闫至阳,那他是,假扮闫至阳的陆行云?? 想到这里,我立即反手举剑对准他刺了过去。 可这假的闫至阳动作可迅速,比我要快出一些。眼见我一剑会刺空,此时,就瞧见老道赶了过来,手中道符丢过去,贴到那假货身上。 那假货瞧见老道过来,赶紧撤掉道符,收起招数,往后逃去。 然而就在这货跑出去的时候,前路被赶来帮忙的宋溶月与另一人拦住。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闫云晓,不由喊道:”闫大哥,拦住他,他是陆行云!“虽然我这么喊,然而对方是闫至阳的外表,又扮演得惟妙惟肖,着实让闫云晓愣了愣。 就在愣神的时刻,那陆行云不知用了什么道法将周遭的阴魂厉鬼全部召唤了过来,集中围攻闫云晓跟宋溶月。 念瑶的情况不太好,谢星河也顾不上我们。老道去帮闫云晓了,陈清姿此时赶了上来。”出什么事了,念瑶怎么了?“陈清姿急忙问道。 “被刚才那个假货给伤了。”我忙问道:“你那有没有带止血药?” “没有,糟了,我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有带。”陈清姿摸了摸身上,紧张起来,跑到念瑶跟前去。”念瑶!“谢星河抱着她,然而这时候我瞧见念瑶的脸色已经是惨白色了。暗夜里,这张脸的苍白十分明显。”这一刀扎入了心脏。“老道号了号脉,摇头道:”回天乏术了。“”不行,一定有办法救人,道长,你应该知道有什么禁术可以救人!“谢星河伸出一只手拽住老道。 老道皱眉道:”不行,唯一的禁术就是还阳咒,但是这需要杀一个人活一个人,还是得死人。这不行,而且损阴德。“念瑶握住谢星河的手,说道:”别费事了。刚才,我无意间抓到了这个…“说着,念瑶将手中的东西塞到谢星河手里。我仔细一看,仿佛她是扯了一只手表在手中。 手表而已——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容不得我们多想这个,然而今天就是邪门了,之前陈清姿一直是带一定的常用药在身上,但是今天居然就没带。我们几个无力可施,只能慢慢看着念瑶咽气。 谢星河从未流泪,这次倒是抱着念瑶沉默地掉了眼泪。 我们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道劝说什么才好。 半晌后,谢星河默默抹掉眼泪,对着念瑶的额头画了一道符咒。 我瞧见一道幽光从念瑶天灵穴飞出,飞入谢星河手中。”你这是取了她的阴魂?“老道皱眉道。”嗯。“谢星河起身,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皱眉道:”这水是专门克制我道法的符水,看来对方真是用心良苦。“此时,闫云晓跟宋溶月赶了过来,看到念瑶的遗体,都沉默了片刻。”刚才那个陆行云呢?!“我皱眉道。”还说呢,被闫云晓放走了。“宋溶月说道:”本来是能抓住这货,结果陆行云说,如果我们还想以后见闫至阳,那现在就得放他走。“”所以你们就放了?!“我无语道。 宋溶月翻了翻白眼:”呵呵,不是我,是他。“说着,她指了指闫云晓。 我们几个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看到鬼蜮组织的杀手被我们消灭得也差不多。按照惯例,找猎灵局善后。 谢星河只是中了符水,一时间失了一定的法力受了外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我们将念瑶的遗体收起来带走。谢星河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等我们给念瑶做了简单的葬礼后,谢星河便向我们辞行,说先将念瑶遗体送回雪城安葬,回头再说其他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拦住他,便让他带着念瑶的遗体走了。 闫至阳被陆行云抓走后,我们一直没有闫至阳的线索。 闫云晓卧底身份也不用继续装了,便带着宋溶月回到闫家这边,暂时接管了闫至阳的生意。 闫家一直派人搜索闫至阳的踪迹,然而一连一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踪迹。 正当在西塘的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有闫家的人来跟我们报信,说苏州有人找到了闫至阳留下的记号,看来近期陆行云经过了杭州,或者还在杭州。 听到有闫至阳的踪迹,闫云晓便决定动身寻找。 于是闫云晓将闫家的事物交代给闫伯,便带着我们继续去寻找闫至阳。 到了杭州,我们一路赶往闫至阳留下记号的地方。 由于闫云晓很急,所以我们只休息了一会儿,便在晚上出了门。这次来的有老道,陈清姿跟厉笙歌,我跟闫云晓宋溶月。 我不时地瞥着厉笙歌,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长街冷冷,偶尔有人游魂般的人从昏黄的路灯下飘过。 天地笼统成黑黝黝一个。走在这样的路上,如果不是有人相伴,估计我自己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很快地,我们找到了一户老房子,在市郊地区,看上去是上个世纪末期的灰砖楼;旧虽旧点,但是这幢依山傍水透水渗透着烈烈历史尘埃蕴味的楼房,外层参差的斑驳间透着上个朝代的浮华贵气。 很怪异的是,这房子里头还有一处园林古迹,构造秀美北方能见到这样漂亮的园林是难得的。整体说,这老宅荒废很可惜。 我们小心地走了进去。我伸手推了一把木门,当我的手触碰到木质的老门上一用力时,一双蓝绿色的闪着光的眼睛从门后一闪即失。 我下意识地一缩手,感觉清冷的空气冲过来。一条白影停在院子里,我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猫。 然后白猫突然消失了,一个穿白衣的披着长发的漂亮女人迈步走过来,怀里抱着那只白猫。 她突然站住,在院子里环目看落满枯叶的庭院。庭院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只有几棵大树,还有西北墙角下一所荒废的小屋子,整日锁着门。那只猫在她怀里安静地伏着,眼睛却直盯盯地看着我闪着荧荧的光。 然后她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迈步走向那个小屋,我听见那扇门响了一声,就看到屋里灯亮了,门依旧关上。我感觉很奇怪,虽然我才住在这儿,但一直因为忙没有观察过周围有什么人。但开窗子透气时感觉这个破败的院子里一直没有人进过的,那间小屋好象锁着,——想来是同这幢楼一块建造的放杂物的地方,外墙跟楼房的颜色一样。 估计是个女鬼,我回头看了看老道。 老道说道:”我们分开找找记号,看看有没有闫至阳的线索。“于是大家分开,我绕到一溜儿残缺的墙围着的后院,发现有四五处墙已经倒塌,朝东向有一个永远不锁的铁杆门,现在已经锈迹斑斑。院里如从外头看到的一样,满地枯黑的落叶。秋天将来。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小院里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只有一地蓑草腐叶。那所小屋的门依旧关着紧紧的。我踏步走进小院。发现的一切只令我更奇怪,所有人家的后窗不是用木板钉死,就是用砖垒堵上了,难道以前住这里的人,他们不怕屋里黑吗?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的小屋,似乎已经关了一百年。那个雕花的木质的窗子已经裂缝,隐约能看得出原来涂得红色漆;里边还是用一些厚厚的窗纸糊的,已经泛黄黑色,还有些水渍。透过那纸裂缝,我看到里边堆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旧家具,都是烂桌子烂椅子烂柜子,不知是几代堆攒下来的。 第440章 再度到来的危机(上) 漫天的阴云慢慢消散了些,上弦月挂了起来。安静的院落却让人有些不安。 隐约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扭头时,看到一条白影从墙缺口处一闪而过,院里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微弱的天光照着模糊的一切。 突然的,我看到那个女人,抱着那只白猫从大开着的铁门走进院子。我躲闪到一旁,看到她依旧走到那间屋子去,然后屋子灯亮了,应该不是灯,因为这地方不可能有电,好像只有一支蜡烛在临窗的破桌子上。 我心想这女鬼半夜抱着猫走来走去是想干啥?正不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猫叫,就近在眼前。抬头往那小屋子窗口看时,那个女孩赫然立在窗前,一身白色绸缎衣服别致优雅,对我微微笑着,毫无恶意,居然也没有什么厉鬼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虽然是鬼,但我不是恶鬼。我不会害你。”她安静地说道,声音轻柔婉转,那只白色的猫在她怀里抬头来看我,偶尔叫上两声。 她说到这,我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正想离开找别的地方的时候,就听到女鬼继续说道:“其实我不应该出来,这样会吓到人。但我的灵魂如果得不到安宁,我就不可能消失。我必须出来。” 我犹豫地顿了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就听到她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她真的是蛮漂亮的,长得眉目清秀。这一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悠悠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初七、初八、二十是我来的时候,看到时不要惊吓。我已经吓坏了这里的人家,看到别人把窗子堵起来,让我不安了。” 原来窗子是这么给封起来的。我听了这话心中无语。 “那你为什么出来呢?”听着这女孩说话,我好奇心再次萌发。 “我已经死了八十一年了。楼后有一所别墅,现在已经毁掉,只留下后院的小屋子,我的尸骨就在那里。我必须出来。”女孩子看着我笑了笑,她说话很慢,飘飘悠悠地象风筝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去取了蜡烛来。 此时,她将蜡烛放在窗前,抚弄怀里的猫,那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毛发梳理的整齐干净,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偏爱。然而那猫不是死的,是个活物。 但是,当我看到猫脖子上的物件时候,顿时心头一冷。 那东西正是闫至阳戴着的黑曜石手串。 “你怎么还不睡。夜已深了。我也该回去了。”女孩笑道,对着我露出很白的牙齿。 此时,半个月亮浮在树梢上,冷冷清清的光芒恍恍惚惚地飘动。 “你那猫的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我问道。 “这个,是有别人遗落在这儿的。”女孩子将那重新串过的手链摘下来递给我。 茫茫然中,那女孩子飘舞过来,我忍不住伸出手去。 猫儿突然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跳到一座楼台上。我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手串对准月光看了看,没错,正是闫至阳那一串。有一次跟人打斗的时候,其中两颗珠子有过裂痕。 此时猫咪冷冷叫了一声。我便瞥了它一眼,就叫它蹲在一座清宫末年风格的建筑楼台上,两旁绿树高耸,灌木从生。月亮照耀下,一切都朦朦胧胧。 “你见过戴着这个手串的人么?他什么样子,是自己一个人还是跟别人来的?”我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你要进来看看么?” 我看了看那屋子,心想难道闫至阳是最近来过,所以故意留下这个?那么,他也许是在这女鬼的房间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反正这鬼也是偶尔才来几天,不常在。而且陆行云带着他一路走的话,目标明显,肯定不敢住旅店,所以才找了这些荒野废宅。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并伸手向背后一摸,本想从背包里拎出干脆面君让它去报信。 然而这一抓才发现,这货也跟着陈清姿去找线索了,不在我包里。 横竖这个院子也不大,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跟着女孩进了那奇怪的屋子。 女孩顺手一挥,将屋子门打开,然后带我来到一间房里,说:“这就是我原来的卧室。” 我四下端详一番,果然是旧时女子的房间,不过有一大排的书柜,一些花盆里生着长茂盛的草木,还有刺绣的绣板。空气中还有一种奇怪的香氛。 我有些愕然,这房间居然保存得跟她生前一样。 “二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男管家,年轻英俊,我对他一见钟情。”女孩,或者说女鬼在我身后幽然叹道,她眼里充满对往事的怀念:“那会儿我很开心,即使成天见面,但还要偷偷摸摸地约会。我是那么想一生一世跟他在一起……” 听到这儿,我想这一定是富家小姐与穷小子的爱情故事,然而我并没时间去听她比比伤心往事,于是一边竖着耳朵听听,一边去找线索。 “这样一年后,父亲安排我赴英国留学,临走前,父亲却突然病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母亲早亡故,家里除了我,就只有父亲和在我十八岁时娶的二娘。”说到这儿,她又叹了一口气。 “恩。”我随便应付了一声,手中却不停,借着那烛光,翻看了屋子角落,窗台,书橱。 “二娘对我很客气,虽然我不喜欢她。父亲生病后,我出国的日程也就放弃了;这正合我愿,我可以因此跟他在一起。但父亲的病一直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就病故了。我成了半个孤儿……虽然父亲给了我一半儿的财产,但我一点不会理财。父亲是独子,也没亲戚,只有把我托付给他,但告诉我不要嫁给他,他已经三十岁了,于是他就成了我的财产主管。二娘分了别处的房产,我还在这儿,还有我们的仆人。”女孩依旧絮絮叨叨,我却听得有点烦了。 我手下没停,却依旧没有找到闫至阳留下的丁点线索。 女鬼停下讲述,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她,瞧见她眼睛里泛出一丝明灭不定的光彩。 我怕这女鬼生气将我赶出去,那就前功尽弃了。于是我笑了笑,说道:“我听着你,您继续。” 反正瞎比比的时候,她是顾不上赶我走的。 此时,那猫儿跑累了,跳回她的怀里。 “我一直想,这世上或许应该有个人知道我的事情。”女孩笑了笑。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我笑了笑,伸手去抚摸那只猫,结果喵星人看我不顺眼,立即伸出爪子来挠了我一下。 女鬼轻轻打了猫一下,继续说道:“我爱他,于是,我还是嫁给了他。但我不知道,他跟二娘很早以前就是情人,当初因为二娘家里穷,迫不得已才自卖自身嫁给了父亲。他随后到我家自荐当了主管……我爱上他,是全心全意的,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他暗地跟二娘有勾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娶我,不过是眼慕我的家产。二娘暗地里反对他跟我结婚,就以自杀为由要挟他不要娶我。他却趁二娘不注意在她茶里下了毒,二娘就这样在我婚前五天被毒死了,并且被认定是自杀,因为他在她房间发现了她的自杀书信;我想那一定是他伪造的。二娘也真可怜,她无亲无故父亲早亡,我们倒是同病相连。她的财产自然而然又落回到我头上。”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在一本书后头找到了一张道符。 看到这张符咒的时候,我顿时大惊失色。 第441章 再度到来的危机(中) 看到那张符,我的冷汗立即渗了出来。 于是再度翻了翻其他几本书,发现这些符咒不少,起码得十几张,全部藏在书橱后头,难怪女鬼并未发觉。 这符咒并不是一般的符咒,很难觉察。 此时,那女鬼她神情黯淡下来。月色浅淡,树影狭长,整座宅子和一些树木浸在薄雾中。 “我们结婚了。婚后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他待我挺好,不管是不是装的。但半年后我病了,现在称为肺癌的那种病。虽然请了最好的医生,但一直没有效;但我也没有立刻死,好好坏坏得病了一年多,他终于对我厌了。有一天,趁没有人他在我的房间里用被子捂住我,想闷死我,在他对我动手的时候打了白白,被白白抓了一下,他一脚踢飞了白白。我挣扎不过就这样被闷死了,他把我用被子裹住扛到墙角那边的小屋里,埋在他早就挖好的坑里。”女鬼幽然说道。 “那你是怎么死的?”我问道,第一次认真听这女的说自己的过去。 因为刚才那几道符咒,居然跟这女鬼的过去十分相关。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身冷汗,心想如果我没听她说她的过去,那这回可真就没有办法破解这阵法。 “后来,他将我的尸体埋了以后,就将蜡烛点燃,丢到地板上。烛火点燃着帷帘,火势燃起,很快就将整幢房子都烧光了。所以,现在这儿没有什么房子,我的家随我一起从世上消失了……我是冤死鬼,尸骨未安,所以魂魄一直凝在这儿,故居不能归属地宫。还有,我必须要等到他死去,一同到地府对执伸冤。好了,终于对你讲完事情的因果起源。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伤心,缘生缘灭尽是命罢了。你我也算有缘,罢了,我不可枉论天机。我走了。”那女鬼叹了口气,说道:“太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话了,今天倒是说了很多。” 说着,女鬼就要走。 我立即拽住她,将书橱里的书抽出来丢到地上,指着道符问道:”这符咒上写的,是不是死在这儿的,你的家里人的生辰八字?“那女鬼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皱眉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些符咒?确实有我的生辰,这是什么道符?““是让阴阳倒转的逆符。“我叹道:”你死的时候是哪天?“”今天初七,明天初八,是多年前的初八。“女鬼说道。 我一听就蒙了,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距离初八只有十几分钟。 如果这一点时间我们出不去或者搞不定这事情,就怕当年的惨案重现,这地方可能都要陷入一片火海。这火并不能被普通的水扑灭,而需要一种特殊的符水。 然而这符水我们肯定是配不出来,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符咒。 “你快走吧,这地方可能要起邪火了。”我对那女鬼说道:“这种火是人是鬼都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那女鬼沉默片刻,盯着我说道:“你是个好人。我叫容颖。其实我见过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他给了我这个。他是被人绑着的,但是他发现了我埋尸骨的地方,将这东西藏在埋骨地。” 说着,女鬼将一个玻璃瓶递给我。 只见那玻璃瓶只有药瓶那么大,但是里面放着一瓶子绿色的液体。我接过来打开闻了闻,带着一股草色清香。 “符水?这么巧?”我有些惊讶。 “留给你这个瓶子的男人,是不是比我高一点点,长相英俊,也许身上还带着弓箭的男人?”我问道。 女鬼点了点头。 “他怎么知道陆行云会贴这种符咒,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有些愕然,转念一想,难道他是看出了陆行云的心思?可我记得闫至阳说过,陆行云的修为足以避过他的读心术,怎么他就能知道陆行云的计划呢? 然而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便赶紧将符水泼到了那几张道符上。 这符水果然有威力,噗地一下冒出一股浓烟。 那烟雾仿佛有毒,女鬼竟然手疾眼快地将我扑倒在地。那浓烟喷到了女鬼的后背上,丝丝地响。 女鬼痛呼一声,我这一看,她后背居然多出一大片如烧伤一样的伤疤。 “你没事吧?”我看了之后头有点发麻。 “没事。”女鬼说道:“你且等会儿再起来,等这毒雾散尽了。” 我只好屏息静气,等那浓雾散尽。 然而这屋里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其他人,终于有人听到赶了过来。 但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居然是陈清姿。 “豆芽,豆芽你没事吧?!”陈清姿听到响声,立即跑进屋里。我还没来及爬起来,尴尬地看着她。陈清姿一看我跟容颖,立即怒了:”你干什么呢?!“我赶紧将容颖推开,说道:“那个,师父他们呢?“说着,我赶紧从地上起来。”这女鬼是谁?“陈清姿皱眉道。”人家是住在这儿的。“我说道:”她叫容颖。你看墙上的符咒。” 我指了指那符咒对陈清姿说道。 陈清姿上前看了看,皱眉道:“陆行云留下的?” “对,被我破了,一瓶符水搞定。”我说着晃了晃玻璃瓶。 “你怎么有这个?”陈清姿惊讶地问道。 “唉,闫至阳留下的。”我说道,将容颖说过的讲了一遍。 陈清姿斜睨着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容颖:“你相信她?” “她没必要害我们。”我说道:“如果不是她提醒,说这宅子起过火,我们恐怕都要被陆行云的道法给烧死了。” 陈清姿疑惑地说道:“闫至阳怎么知道他要用这邪术,而且还刚好备下了这种特别奇怪的符水。”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出去再说。”我说道:“我找过这儿,只找到闫至阳的手串。你们找到什么了么?” 陈清姿说道:“没有,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好像都没什么收获。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陈清姿拽着我就走。我回头看了看容颖,拉住陈清姿:“这姑娘也是可怜,民国年间的人,横死在宅子里,尸骨被草草埋葬。咱们还是帮她好好安葬了吧。” 陈清姿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确定她跟陆行云没什么关系?” 我失笑道:“陆行云需要一个小女鬼来帮忙么?他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否则也不至于根本就不管她。” 陈清姿冷哼道:“也好,看在她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我们帮她安葬了尸骨就是。” 容颖听罢,似乎很是感激,说道:“以前,我每个月月圆前七天,月缺后七天,都要来附上我的尸骨,以保尸骨不至完全腐化成灰。因为只有等它们被收敛安葬的时候,我的灵魂才会安宁,我也才会可以再轮回转世。如果你真的顾念我们这点缘分,还请这月月圆之后的二十号,请你来为我收骨,葬在这附近的公墓里,那五棵松下。” 她依旧笑笑,我突然闻到她身那一种特别奇怪的香味。”我暂时无以为谢,只有先把我最亲近的猫咪送来陪你。”说着,她对着窗户外头的小猫咪招了招手。 那猫立即跳了过来,然后容颖又飘出院门不见了。 看着她走了,我摸了摸怀中这白色波斯猫。小猫的毛发很长很软,眼睛蓝幽幽的十分漂亮。这回我摸上去,倒是没抓我,很温顺地趴了下来。 我抱着猫跟着陈清姿出了屋门,瞧见老道他们也赶了过来。 “没有什么发现。”老道说道。 我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暂时离开再说。由于答应了容颖,我们只好在这儿呆到了二十号。然而这几天,依然没有闫至阳的下落。 二十号的下午,我只是跟陈清姿和干脆面君又回到那屋附近。然而这次没有看到她,傍晚天阴阴的开始下雨了。我在窗口听楼头滴下的水滴落在地上溅起叭哒叭哒的水声,一直没有看到屋里的烛光亮。我想容颖也许今晚不会来了。 根据她说的尸骨地点,用铁锤砸开了小屋的门,搬开了所有的破旧家俱,发现地上果然有一处凹了下去。挖下去的时候,就有一具用已经腐烂的被子包住的人的尸首,已经干枯成木乃伊,却正衣着一身白色绸衣。 然后我俩去寻五棵松的地方,沿着小路走,转到一座公墓后头,看到果然有五棵松树。这是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古松,好一处安静的所在。我们用一具木棺敛了所有尸骨,请附近的村民,给了些钱,让他们帮忙抬到山上生着五棵松树的地方,在松树中间挖了墓坑葬了她。埋葬好尸骨,下山的时候,居然看到有很多辆豪车停在了荒芜的院子前后,很多人簇拥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路上看景致。 那老人指着那幢荒废的楼好象说了些什么,很多人对他附身恭听。然后他们推着他走进后院,老头儿似乎很激动,但只站在院门口朝那间小房子盯了一会就离开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谁。这估计就是容颖生前的那个恋人。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那女的已经死了八十一年了,那我怀里这只白猫呢?? 想到这里,我低头看了看这白猫,不由有点发憷。别是都成精了吧? “这老头估计就是害死那女孩的贱男。”陈清姿冷哼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看这贱人肯定会去地府对执受刑,让他下油锅!” “确实,真特么古话说的好:祸害活万年,这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缘生缘灭自有定数。好在他还念着旧情,携着儿孙到故地来看一眼,不过我看他将死的很惨。”我冷哼道。 等我们第二天置办了一些花圈等东西上山来祭奠的时候,却听到有哀乐响起,又有数十人抬了七八具棺木走向山脚处的公墓。 那帮工的人议论纷纷:“听说昨天附近的客栈着了火,烧死了七八个人,是一家子,还有一个老头儿,听说还是这个庄园原来的老主人,挺有钱的。儿子孙子都烧死了,真惨,唉,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 我跟陈清姿听到后,各自苦笑。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 而等我们安葬完容颖之后,小白猫也不见了。然而小白猫走之前,居然给我的屋里留下了一根金条。 早上一醒来,我看到那金条后着实吃了一惊。找老道鉴定半晌,老道说这金条肯定是真的,看样儿还是民国时期的遗物了。想必那猫儿也是个重情义的,大概早就应该到了寿终的时候,却凭借对主人的深情厚谊而躲过岁月轮回,活到主人沉冤得雪的时候,并且为了报恩,还给我留下了一块金条。 看到这东西,我着实觉得有时候真是神鬼有爱,人间无情。想想鬼蜮的众人,哪个不是尔虞吾诈的,还不如一只畜生。 第442章 再度到来的危机(下) 我们一起去闫家搬救兵,然而闫家也一直没找到闫至阳的下落。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陆行云突然送来消息。彼时我正跟陈清姿等人在闫家,听到这消息,立即赶去了二大爷那儿。 “陆行云送来消息。”二大爷叹道:“说是要用玄天剑跟封灵契去换至阳。否则,则不放人。” “什么?让玄天剑跟封灵契去换他?”陈清姿说道,语气有点愕然,估计想吐槽来着,然而想想闫至阳是二大爷的侄子,便没再说话。 “不好吧,万一他们反悔呢?”宋溶月说道。 二大爷看了看她,微微皱了皱眉没说话。 然而宋溶月也没搭理他,俩人气氛比较诡异。我想了想,心想二大爷肯定是接受不了儿媳妇居然是个无敌小僵尸这个事实。 “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妥当。”二大爷叹道:“虽然很想把至阳接回来,但是用这两个至关重要的神器来换,恐怕会酿成大祸。所以我找各位来商量一下,尤其是韩笑。这俩东西都是你的,现在你怎么看?况且对方还有个条件,是让你自己去。否则就杀了至阳。” 陈清姿一听这个,立即说道:“不行,豆芽有危险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会是鬼蜮一整个组织的对手?!” 我有些愕然,同时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人命,一边是俩神器,如果说是被鬼蜮得去了,这天下恐怕就不太平了。 思前想后,我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想起万一不答应这个,闫至阳就命丧鬼蜮之手,又觉得十分不忍。 正当我们都一筹莫展之际,会客厅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我要去见二伯!!让开!” 随即,我听到门外守卫被踢飞撞了东西的声音。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有点无奈。 这肯定是闫弈城那货闯进来了。 果不其然,门一响,这小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二伯,二伯,听说你有阳哥的消息了??”闫弈城冲进来,拽着二大爷的衣袖便问道。 “嗯,有消息了。”二大爷叹道:“不过对方是要封灵契跟玄天剑交换至阳回来。” 闫弈城听罢,沉默半晌,问道:“那二伯,你是交换还是不换?” 二大爷犹豫半晌:“其实我不太想把这两样东西给鬼蜮组织。可现在也没有他们的下落,就算是想营救他,也没有丝毫头绪。” “不行啊,不能不救二哥!”闫弈城嚷道。 闫云晓此时说道:“弈城,别闹,我们正商量事情呢。” 闫弈城跑到我跟前,问道:“那你怎么说,你去不去救他?” “这——”我沉吟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 闫弈城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都是什么想法。人命大于天,我二哥的命就不如那两样死物重要?!” “这两样东西是死的,可这两样东西可是会害人,千千万万的人可能就会死在这东西手上。”陈清姿怒道:“你是脑残还是脑残?!” 闫弈城不说话了。然而没过多久,又冷哼道:“反正不能让我二哥死。” 我叹了口气,考虑半天,最后下了决定,决定去换闫至阳回来。 而且去一趟见陆行云,也许能找到什么鬼蜮的破绽或者线索。 想到这里,我决定只身前往。 但是却受到众人阻拦。大家商量决定,一起去。但是我自己独行,带着干脆面君,其他人乔装改扮,隐藏行迹分别跟随在后头,以防有所照应。 二大爷最后也无奈同意了,因为始终没想到什么万全之策,也只好先这样了。 于是我带着神器跟干脆面君上了路。 这一路上我回想着上次陆行云假扮闫至阳的事儿,心中琢磨着这次可别再遇到他了。 然而这一路上很平静,平静得让我有点紧张。 陆行云这次指定的地点是蓬莱。 往那边走的时候,由于不能让跟着我的人跟丢了,我便走得比较慢,反正出发早,距离相会日子还有四天。慢慢走,怎么也能到蓬莱。 第三天的时候,到了蓬莱境内。由于还有一天,我便放慢了脚步。 正想找个人问问陆行云说的地址在哪儿,但是走在街路上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异香。 我提鼻子闻了闻,貌似是薰衣草的香味。 自从台湾那个偶像剧《薰衣草》放映后,街头巷尾的精品店从那年就开始卖各种各样的香薰炉和各种味道的香薰。大学的时候,见女同学买过,买一瓶香薰回去,放一点在香薰炉里,点上彩色的小蜡烛,淡淡的香味就迷漫在小小的斗室中了。 但是这味道却不是我寻常所见的那种劣质的香薰味儿,而是一种十分自然,很勾人的香味。 就连干脆面君都在背包里说道:“豆芽,外头什么那么香?” “你也叫我豆芽。”我没好气地说道:“好像是香薰。” 说着,我看着眼前这条街。蓬莱是个小城,如今正是傍晚,灯火阑珊。 街面上开始摆开了夜市。由于不是周末,夜市上的人不算是很多,但也还是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逛来逛去,在摊档前挑剔着想买或是不想买的东西。 我循着这香气,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这里的摊档有点稀落,在尽头的转弯处,有一个小姑娘在卖香薰。极小的一个摊档,光线也很暗淡,摊前一个人也没有。 那勾人的香味儿就是从这摊子前传来的。 我感觉到那女孩在看着我,然而只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因为灯光太黑,我看不清她。她全身都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头上披着黑纱,整个面孔都陷在黑纱的阴影里。我之所以判断她是小姑娘,是从她的身型和那绺露在黑纱外的柔顺黑色长发。 我在这个摊前站住了,我并不想买香薰,但是女孩子盯着我看了许久,总觉得她要跟我说什么话。可没想到她只是问道:“你要买香薰吗?” “你的香薰够不够香?”我下意识地问了她一句,以前陪同学买香薰,我也是随口这样问的。感觉这女孩一定有点问题,便不动声色地盯着看。 那女孩儿没说话,从一个小瓶里向香薰炉的小盘中倒了一点香薰,用一把团扇挡住风,点着炉下的小蜡烛,然后她向我招了招手,你还是自己过来闻一下吧。 我有些戒备,然而满大街都是这香味,如果我能闻到,别人也能,但是没出什么事情。 而且这香气,倒是没让我有什么不适感,而是感觉神清气爽。 我于是走过去,把头低下一点,凑近香薰炉的小盘,吸了一口气,一股花的淡香飘入了我的鼻中。真是好香,我觉得眼前飘起一片白雾,等到白雾消散的时候,我感觉我正站在一大片红色玫瑰花丛中。 四周光线充足,这决不是刚才夜市上的灯光!我心中一沉,抬头看了看天,天是明亮的,飘着大朵的白云。这是什么地方?一定是幻觉,擦,难道又中招了。 我静等半晌,但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不由蹲下来摸摸玫瑰花,那触感居然神似真的玫瑰花。此时,玫瑰花的香味依旧馥馥郁郁。 此时,有一阵乐声轻轻飘飘浮动过来。 这声音,仿佛是一阵古琴的琴音,听上去很是熟悉,但是细想,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我于是站起身来,却看见花丛中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一头长发在风中,和着玫瑰花瓣一起飘飞,跟加了特效一样。 我丁呆了一下,想走过去。但这时,玫瑰的香味淡下来,一道淡淡的白雾又升了起来。 第443章 迷香幻境 “这个香味你还喜欢吧?”女孩的声音把我惊醒过来,我看看眼前,看到她仍站在夜市的街角,那个暗淡的香薰摊前。 我向四周看看,我是在夜市,没错。他又看了看摊上的香薰炉,蜡烛的火已经灭了。我刚才看到的玫瑰花丛和女孩八成是幻觉。 “用熏香来制造幻觉,姑娘不是普通人啊。”我笑道:“看这周围,怕是用香味造了幻境结界,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吧。” 女孩子似乎笑了笑,明亮的眼睛弯了起来:“但是我看你挺喜欢那幻境。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拿一束回去呢?” 我正要拒绝,却见那女孩子已经将熏香送到我跟前来。我本不想接,但是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之后,顿时愣了愣。 女孩子手上戴着一只岫玉的镯子,镯子里头有黑色花纹,是朵很似玫瑰的形状。 然而这玉镯,我曾经在厉笙歌手腕上看到过。 “你认识厉姐姐?”我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可想看看厉姐姐想告诉你什么吗?” 我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觉得有一阵乐曲十分耳熟,原来是厉姐姐曾经弹过的乐曲。 可如今她跟闫至阳关系尴尬,一时间我也不知要不要接过那熏香。 想必厉笙歌是想传递信息给我。 女孩笑了笑:“你不必担心。鬼蜮组织也是厉姐姐的敌人,她不会轻饶鬼蜮的人。” 女孩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神秘,我感觉到她正在黑纱的阴影后微笑:“刚才那是玫瑰花味的,要不再买支茉莉香味的?” “好。”我想了想,觉得厉姐姐不会害我,便接了过来。 女孩又问我:“你有香薰炉吗?” “没有。”我摇头道:“我哪儿有那种东西。” 女孩便从身后拿出一个香薰炉。我仔细一看,那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女人,她双手放在胸前,上身没穿衣服,这女人捧着放香薰的小盘,蛇身盘了好多个圈,在身前向上伸出,托着蜡烛台,她的头发很长,仔细一看,头发却是无数条细细的小蛇,蛇头向外,蛇口大张,吐出血红色的蛇信。 “美杜莎?”我笑了笑:“这也太倒胃口了,还有其它的香薰炉吗?” “那倒是有,但是用这种香薰炉,香薰的效果会更好。如果你坚持不要这个,可以给你换别的。”那女孩笑道:“早早烧完熏香,看到厉姐姐留下的话,你不也好早日去做你的事儿么。” “那好吧,就是它吧。”我想了想,接过来包好的香薰及香薰炉,问女孩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了笑,说道:“你怕我骗你?我叫张妤婕,是厉姐姐的手下。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跟厉姐姐求证一番。” 我点了点头,便没在夜市上再逗留,看天色已晚,便往住的地方走回去。 我找了一家闹市里的旅馆,拿出香薰炉放在地板上,心想厉姐姐真墨迹,传递个信息还需要熏香。 但是转念一想,这世上无论是书信,还是让别人专递信息,都可能有叛变的时候,失手的时候。就算是躲过了人类的奸细跟间谍,也可能难以躲过鬼的窥视。 干脆面君此时从书包里跳了出来。我倒上茉莉花味的香薰,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这东西有问题没有?” 干脆面君说道:“用香薰传递信息,这还真是独一份儿。我闻着没什么问题,要不你试试,一般来说,香薰没有能杀人的能耐。香味做出的幻境,还不如琴音呢。” “既然这样说,那我就试试看,厉姐姐在这香薰里,藏着什么东西。”我说道,摸出打火机,点燃配在香薰炉里的熏香。 然后我跟干脆面君盘腿静静地坐在香薰炉前的地板上。茉莉香味弥漫上来的时候,白雾也弥漫了起来。 我又看见自己站在花丛中了。然而四周的景色和上次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只是那个女孩子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幻境里。我走过去,见那女孩回过头来,她长得很美,应该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孩子。她对我笑着,居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慢慢走在茉莉花丛中。 当茉莉花的淡雅清香溢满四周的时候,我被少女拉着进了一处十分精美的房屋里,坐在一个高雅的餐厅中,这少女进了屋里,立即换了另一幅模样,衣着高贵艳丽更是动人。 我们的面前放着两杯高级茉莉花茶,茶杯里正飘出带着清香的热气。整个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没有电灯,全部都是红色的小蜡烛。 侍者将一道道价格不菲的菜送上来,有侍者打开红酒,给我们两人斟上。上的菜非常多,多得如果开宴会,可以宴请一二十人,而且都是我喜欢而很少吃的。 这菜色香气四溢,我甚至流了口水,便坐在桌前忍不住地每一样浅尝一下。另外有一个人在一边吹着萨克斯风,吹的是《茉莉花》。少女和我频频碰杯,微笑着,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我,眼里有无限春意。 然而这时候,我突然意识警醒了一下:不对啊,我不是要看看厉笙歌留给我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然而在我思考的时候,茉莉花香味便会再度浓郁。当我想要掐自己一把的时候,突然觉得茉莉香味变了。这香味变得十分迷幻,淡淡的香雾开始升起,好象是一种略带腥甜气的香味。那一时间,我仿佛看见香薰炉那个人头蛇身的女人阴冷地笑了。 视野忽明忽灭,突然涌出一阵白雾。我仿佛站在了一间黑暗的房中。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我看见一间豪华的卧室,卧室正中的床上睡着两个人,好象是一对夫妻。 我直觉有点奇怪,但是此时我并不想靠近,别努力默念清心诀,想要脱离这困境。 可这时候,我也没瞧见干脆面君在,便更有些担忧。 然而我不知不觉地走近睡床,在极暗的光线下,我抖了一下,那个男人不正是害我们的陆行云吗? 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仇恨,手中不知怎么多出一把刀来。于是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仇恨,拿着刀狠狠向床上陆行云的心口插下去。 我只觉得不妙,心想万一这幻境是偷梁换柱,万一躺着的不是幻境,而是别的人怎么办?然而正当我想丢下刀的时候,我便觉得香雾更浓,香雾升起来,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着腥甜的味道。我又看见那人头蛇身的女人邪恶地笑着,她头上的蛇都在舞动着。 白雾中,我仿佛来到一个楼上,发现这次出现的居然是闫至阳的房间。门声一响,闫至阳和闫云晓,闫弈城等人一齐走出来,闫至阳走在最后,他正说笑着向楼梯下走去。 我知道是幻境,看到他走到我身后。此时,我俩站在楼梯边,我正想让这幻境赶紧过去,却见闫至阳他还犹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将我猛地用力一推,摔下楼去。 我摔到楼下,却觉得后背是真的发疼,心想我算是上当了!厉笙歌根本不想给我什么信息,而是想在幻境里收拾我! 此时熏香的香味是浓浓的酒香,浓得有点令人窒息。人头蛇身的女人又邪恶地笑了,她头上小蛇一起跳舞,吐着血红的蛇信,似乎那蛇信快要舔到我的脸上了。白雾弥漫,这次我感觉已经头脑发晕,我站在一个电梯门口,却不认识这是哪里。 电梯门开了,几个人扶着一个人走出来,那个人走路踉跄,是喝醉了。他们走到一个门口,有人拿钥匙打开门,喝醉的那个人走进去,其他人没进去,而是转身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下的电梯。那喝醉的人又走回门口,向那群人挥手告别。我一眼看清了,那个喝醉的人是老道!幻境里的老道走进了家里。那群人走了,老道关上门,一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此时我心里突然感觉非常的恐惧,居然将双手伸向了老道,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时候,我甚至分不清真与假了。 我努力念咒拈诀,手中突然一空,周围的景色褪去。然而此时盘中的香薰慢慢蒸发,但是没有任何的香味,也没有白雾,我仍是坐在斗室的地板上。然而感觉身体很累,便又慢慢地躺倒在地板上,任香薰烧着。 一阵很响的敲门声传来,我一咕噜从地板上爬起来,有人在敲我的门。我感觉我这时象是一只遇上天敌的豹子,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那敲门声更大了,我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走近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却见到宾馆的门外站着好多的警察,手上还拿着手枪,枪口对着我的门,有人还抬起了脚,似乎等着一声令下就将门踢开。我突然萌生很强的念头,一定要逃走。我慢慢退着走向窗边,向外看了一下,然后,极快地攀上窗户,向楼下跳去。 第二天,“我”看到“我”被发现摔死在楼下,好象是跳窗自杀。警察打开他的警察打开我的门,屋里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地板上放着一个古怪的香薰炉,还有一地用空的香薰瓶。“这人怎么象个女人似的,”我听到有人偷偷地说。 然后听到警察调查,左右住客说跟我不熟悉,死前也没谁注意我有没有异常情况,但我死的那一晚,大家都说什么声音也没有,更没人听见或看见我如何跳楼的。此时,我仿佛听到我的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一个警察拿起电话:“小冷,这个人的死因查出来了,是喝醉了酒,胃里的东西没吐出来,倒入了气管,窒息死的。” 我死了??我一时有点头晕。我飘飘忽忽地又走出去,仿佛又走到了步行街夜市尽头的转角处,再次看到了那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衣里的女孩子在售卖香薰。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正站在她的摊前买香薰,其中一个女孩子的手中拿着一个香薰炉,奇怪的香薰炉是人头蛇身的女人模样。 这女人居然害我!幻境居然如此逼真! 想到这里,我只好莫出封灵契,念咒拈诀! 此时,一道光影从我身边闯了出来,一只灵兽的灵体里扑出! 幻境顿时消散,我立即睁开眼睛,四下里一看,瞧见我还是呆在那宾馆房间里,我并没有喝酒自杀,也没有杀人。 旁边躺着干脆面君,这货居然也被熏香给熏迷了。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窗外太阳光居然亮了起来,仿佛是中午过后。 此时,宾馆的门响了起来,有人喊道:“有人在吗?退不退房?到时间了!” 第444章 出乎意料的反转 退房?我有点懵,于是开门一看,小旅馆的大妈正敲门,瞥了我一眼,说道:“你多住了两天,也没见你出来,更没见你出来续费,我就上来问问。” 我定了定神儿,突然心中一惊:“什么,我多住了两天??” “对啊,你不知道?”大妈疑惑地看着我。 我突然感觉一阵饥饿感传来,基本上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这回我是相信我可能是真的饿了两天。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我好像是错过了交换闫至阳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脑袋里顿时“嗡”了一声。完蛋,不知闫至阳是不是就此挂了? 大妈见我不说话,皱眉问道:“你发什么愣呢?屋里这什么味儿啊,这么香,你卖香料啊?”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问道:“多少钱?” “再给我一百二得了。”大妈说道。 我补了房钱,然后问干脆面君:“我这昏睡的两天,为什么没有收到陈清姿他们的消息?” 干脆面君说道:“你问我我问谁,这破玩意儿太让人犯困了。”说着,干脆面君打了个呵欠。 “你不是个灵魂么你还睡?”我愕然道。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灵魂为之颤抖。”干脆面君说道:“我这是灵魂为之沉睡。” “屁!”我无语道。 于是我立即摸出手机给几个人打电话,然而没有一个人接电话。这次我是着慌了,赶紧回到上次要到熏香的地方去找张妤婕。 但是街角的摊位早就没了,看来这女的早就跑没影了。 我立即联系了严玉,想让他找这边的猎灵局帮忙。然而严玉告诉我,由于蓬莱这地方太小,又不是什么常出怪事的地方,根本没有猎灵局的据点。而泰安等地,基本是陆家的范围。当局跟四大家族有君子协定。四大家族的势力范围里,国家不能过多干预,就算是有猎灵局,也不会建在同一个地方。 等于互相信任守望相助军民一条心这么个意思。 我一筹莫展,只好跟干脆面君一起寻找陈清姿他们的踪迹。结果先找到的是闫弈城,这货首先给我打的电话,从一家医院里。 我一听闫弈城都住院了,心想这事儿麻烦了,于是赶紧赶去医院。 找到住院部一看,发现就他跟陈清姿在。陈清姿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闫弈城伤得严重点,胳膊上大片烧伤的痕迹。 “你们又被炸了?”我皱眉道。 “你才炸了呢!”闫弈城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被伏击了,我俩跟其他人走散了,大家不知怎么样了。没想到鬼蜮还有那么多人留了下来,我都怀疑,我们以前灭掉的那些到底是不是鬼蜮的主力。” 陈清姿看着我,又走到我跟前闻了闻:“你身上怎么那么香,是不是见过什么女人?”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这是宾馆的蚊香。”我立即说道。 陈清姿呵呵笑道:“第一次听说蚊香还有茉莉花味的。” 我也顿时尴尬了。 闫弈城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了韩笑,你见过我二哥了么?” 我叹道:“没有,被厉姐姐派来的人挡住了。” 于是我将前后发生的事情跟闫弈城和陈清姿简单讲了讲。 陈清姿皱眉道:“什么,我师父会阻拦你去拿着神器换闫至阳?”说着,她冷笑道:“倒也是可能,现在闫至阳奇怪得很,谁知道他到底跟鬼蜮有没有关系。指不定你这次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问题是现在其他人怎么样了。“我担忧地说道:”我师父,闫大哥他们都不见了?你们怎么会遭遇伏击?“”可不是一般的伏击。“闫弈城冷哼道:”那是天绝阵!是很厉害的阵法。道长跟大哥为了护着我们陷入阵法,所以我俩只是轻伤。“”那你们在哪儿遇到的伏击?“我问道。”没进蓬莱的时候。“闫弈城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找他们看看!“我想这也是,不然坐立不安的算啥。 于是我们仨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立即返回闫弈城说过的那个地方。 然而没走出多久,干脆面君便凑我耳边低声道:“身后有人跟着。” 我一听立即警醒了起来,放慢脚步佯装跟陈清姿说话,扭过脸去的时候,瞥了一眼身后。这一瞥还真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跟在后头。 其实也不算鬼鬼祟祟,是亦步亦趋,挺奇怪的,说不想我们发现吧,他跟得还挺近的。想我们发现吧,还有点鬼鬼祟祟。 等转过一处街角的时候,我忍不住回身上前,将那人拽了过来。 不过那人却没有躲,而是被我拽到跟前来。 “什么人,跟着我们干什么?!”我喝道。 “是我。”那人摘下鸭舌帽,抬起头来。 我一看这人的脸,不认识。这是个乔装改扮的女人,穿着中性的运动服,但是头发很长,长得漂亮。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有些熟悉。 “张妤婕。”女人一笑,眉眼弯弯。 我一听这名字,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你特么的,害我还不够啊还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张妤婕耸了耸肩:“我害你了么?我哪儿害你了啊?” “你——”我无奈地说道:“那你这次跟着我们干什么?” “带你们去找你们想找的人。”张妤婕说道:“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我疑惑地打量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张妤婕笑了笑:“我是师父的弟子,你们又认识师父,我为什么不能帮你们。” 陈清姿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记得你呢?我也没听说过你。” 张妤婕冷哼道:“我也不认识你啊。你谁啊?” “我是厉笙歌,我师父的徒弟!”陈清姿说道。 “哦。”张妤婕说道:“没听说过也正常。我早三年前就离开师门,过自己的生活了。只是师父待我极好,这次让我帮忙,我当然出手帮一下。我在蓬莱做了三年生意,这边的大大小小地方了如指掌。藏几个人当然很简单。你们可以不信我,那你们就自己花时间去找呗。要是找不到,或者再被人伏击了,也别怪我。” 闫弈城说道:“我看她没有说谎,我们去看看。” 我思量片刻,也点头答应了。于是我们仨跟着张妤婕走街串巷,到了市郊一处厂房外头。 我看了看那厂房,貌似是造塑料模特的。 大院子里头各种断肢残臂,远看逼真得吓人。 然而进了二层院落,院子里更是惊悚,地上不少黑乎乎的头发。 “我做模特的同时,也生产假发。”张妤婕笑了笑:“你们想要我就送你们几顶。这要是往外卖的话,一顶最少好几百块钱。好的假发都有好几千的。” 正说着,我看到几个女工人拿着假发在院子里梳理。整理的时候,一根根头发掉落地上,被风一吹,十分惊悚。 “这头发很逼真啊。”陈清姿好奇地说道。 张妤婕笑了笑:“当然逼真。这头发都是真人头发。从真人头上弄下来的。” “理发店的么?”陈清姿问道。 “当然不是。理发店的算是少的。火葬场的货最多。”张妤婕说道,对着我们一笑:“死人的头发最多。” 陈清姿撇了撇嘴:“不要了不要了,吓死人。” 张妤婕笑道:“这东西你还怕,那怎么学的道法。” 说着,我们到了最小的院落,最里头一层。 这一层院落是堆放残次品的,显然没什么人进入。如今张妤婕为了不让工人发现后院有人,干脆将门锁住了。 打开门之后,我看到老道正在院子里伸胳膊扭腰,锻炼身体,看到我进来,立即奔了u过来:“徒弟,你没死啊??” “师父你怎么说话呢,还希望我死?”我啐道。心想他们都相信张妤婕,八成是因为张妤婕是厉笙歌指派来的。而且脱离了师门三四年的张妤婕,估计根本不清楚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根据厉笙歌的各种指示做事,权当是还师父人情而已。”我们把闫至阳救回来了。“老道说道。 第445章 爱的人已反目(上) “闫至阳回来了?”我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喜悦,便往那厂房里跑进去。 进了里头一看,果然大家都在,闫至阳也在,看起来不少受伤的,不过好在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看到闫至阳,我跑上前去,闫至阳也抬头看了看我,脸色有点苍白,身上多处挂了彩。 “你们怎么把他救回来的?”我问道。 这么久了,从鬼蜮组织连闫至阳的消息都没打听到,怎么这次一出去居然给救了回来?这倒是我挺好奇的事儿。 闫至阳笑了笑:“怎么,我被救回来,看起来你不是很高兴?” 我尴尬地笑道:“哪有,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中了鬼蜮组织的埋伏。”闫云晓说道:“陆行云大概是算计太多,以为我们不可能放你一个人走过来,所以以为你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这才困住我们,拿至阳的命来要挟。我们看到两人出现这才动手破阵,给了陆行云重击,不过我们也没讨到好处,大家受伤的也不少,这才带着至阳回来了。” “可我师父好像没受伤啊——”我回忆了一下,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老道倒是倍儿精神,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你还希望我受伤?”老道从外头走进来,冷哼道。 我笑道:“这哪儿能。可我不明白的是,陆行云那么鬼的一个人,怎么会探不到你们一行人中没有我?” 闫云晓叹道:“我们从闫家找了个跟你有七分相似的弟子,乔装改扮了一下跟着我们一起,本想如果陆行云识破我们的身份,也会以为你跟我们一起。可惜这次陆行云的目标就是你,结果他在阵法里阵亡了。” 我一听这话真是冷汗涔涔落下。看来是有人替我去死过了。 见大家都活着没什么大碍真是皆大欢喜。闫云晓问我,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见我影子,本想找人联系我都没联系上,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起厉笙歌故意拖延我的事儿,便打算暂时隐瞒下来,搪塞说,陆行云大概是看到你们之后把那人错当成了我,根本没按时去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其实是我没按时去】,这才错过了。 大概大家都被这一战搞得筋疲力尽,居然当时没人对我的说辞提出异议。 既然结果皆大欢喜,我们几个便商量着先回闫家去,大家养伤,闫至阳受的伤不轻,得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商量完毕之后,我们跟张妤婕道谢,即刻启程。由于之前给了陆行云教训,这一路上比较平静,没什么阻碍。 陈清姿也将这消息传给了厉笙歌。 我们到了闫家之后,瞧见厉笙歌也到了。 这次见了,厉笙歌表现得一如既往。我俩见了面,厉笙歌并不怎么跟我说话,倒是跟闫至阳如以前一般。 厉笙歌跟闫弈城一起照顾闫至阳,闫云晓便去跟二大爷汇报此行的情况。 我也累得够呛,但是回屋之后,总是想起张妤婕拿熏香拦着我的事儿,不由有点郁闷。 想到这儿,我不由觉得闫至阳跟厉笙歌一起呆着也许有问题,便起身出来,往闫至阳的房间走过去。 为了方便照顾闫至阳,厉笙歌是住在他隔壁的。 我去找闫至阳的时候,正好路过厉笙歌的房间。闫至阳住的地方是欧式别墅,不过闫家老宅则是复古的那种中国风别墅。 屋子虽然不至于是古代那种糊窗户纸的,但是也是格子窗,只是镶嵌了一块块的玻璃。此时正是仲秋,天气也不算冷,晚上关窗会显得闷,所以厉笙歌的窗户是半掩着的。 窗户上拉着窗帘。我瞧见窗帘上映出两道影子,瞥了一眼,我便认出其中一人是陈清姿。 想到厉笙歌对闫至阳的态度,我便有些芥蒂,闪身到一旁,凝神静气,细听屋里的动静。 只听到厉笙歌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回去小心盯着韩笑,如果他有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 “为什么要盯着他?”厉笙歌不解地问道。 厉笙歌沉默片刻,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盯着他就行,注意别让他经常去见闫至阳。” “这又是为什么,师父,难道你还是怀疑闫至阳?”陈清姿问道。 厉笙歌并未回答,屋里一片静默。片刻后,陈清姿说道:“那好吧,师父,我会留意的。” 说着,我听到陈清姿的脚步声往门口过来。我赶紧闪身退后一段路,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向前,正看到陈清姿转过弯冲我走了过来。 陈清姿看到我,愣了愣,说道:“豆芽,你去哪儿呢?” “我想看看闫至阳怎么样了。”我说道。 陈清姿一把挽住我的胳膊,笑道:“别去了,闫云晓大哥在看着他呢,你这去了也没啥用。” “这——”我心想,小婊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走吧走吧,我们去玩会儿游戏。”说着,陈清姿往后拖着我走。我苦笑半晌,只能跟着她往回走,心想陈清姿倒是挺总是肯听厉姐姐的话。 我只好跟着她回去,也无心玩乐,只是跟陈清姿聊了会儿,便去睡了。 可最近的事情纷乱无章,我也睡不安稳。 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正发呆的时候,突然感觉窗外有人影闪过。我立即翻身坐起来,对着窗外,喝道:“谁?!” 我看到那影子往外跑了,便赶紧追了上去。 等追出几重院落之后,这人影在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 借着深夜里的月光,我瞧见那人正背对着我站着。 “你谁啊?”我冷冷问道。 那人这才转过身来,慢慢走到月色下我跟前。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闫弈城,不由惊讶地问道:“你在自己家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闫弈城却突然将一把剑横到我的脖颈前。”哎哎,小少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粗。“我愕然道:”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没得罪你啊?“闫弈城冷冷问道:”今晚,我二哥的饭菜里被人下了一种很难察觉的蛊药,能弱化人的道法,这事儿是不是你或者厉笙歌干的?!“”什么?“我吃惊道:”不是我啊,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闫弈城冷冷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干,但这几天总觉得厉笙歌不对劲,平时你跟她走得最近,所以我就问问你了。如果你真没什么问题,那就给我解释解释!“我好笑地问道:”你有病吧?!陈清姿跟厉姐姐关系更近,你怎么不怀疑她呢?“闫弈城沉默半晌,说道:”总之,你们几个都有问题。“”你少来跟我耍威风,我不想跟你打架,如果你想问厉姐姐有什么目的,你还是自己去问吧!“我啐道。 最烦特么有人跟我耍威风。说着,我刚要走,闫弈城却拦住我,非说我知道些什么。我本想否认,然而转念一想,这小子也是懂读心术,这货虽然道法不那么高,但是也应该足以看出我有点问题,隐瞒了什么,一时间我沉默了片刻。 闫弈城这小子很麻烦,不想告诉他,他便缠着人不肯让走。无奈之下,我只好说道:”实话说吧,厉姐姐有点怀疑闫至阳还是跟鬼蜮脱不了关系,但是我不太相信她的推论,所以就不怎么听她的话,依旧跟闫至阳在一起混着。这不厉姐姐就不乐意了么,让陈清姿盯着我,看我跟闫至阳都搞什么鬼。反正现在我也是被监视的人,但是我倒是相信闫至阳,只是没有办法帮你查清这事的来龙去脉了,还是得靠你自己来查。“ 第446章 爱的人已反目(中) 闫弈城听罢,皱眉道:”不可能,二哥不会跟鬼蜮组织有什么联系。我相信他,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你不要瞎想,厉笙歌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多掺和。“说着,闫弈城收起手中剑,走了。”哎你这小子,你跟我怎么说话呢你?!“我啐道。 然而闫弈城并没搭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没趣儿地回了屋,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吃过早饭后,闫云晓将我叫到一旁去,问道:”这次回来,我觉得厉笙歌跟至阳的关系有点奇怪。你知道这怎么回事么?“我看着闫云晓,心想你不装逼能死么?这货肯定早就听闫弈城说过,或者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跟我这么一问,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站在哪一方,然后想给我正正三观,让我认清正邪,不要妨碍神器的归属。 于是我想了想,说道:”他们俩本来就是旧日相识,又有那么多是是非非的纠纷,实在不好说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那是人家的私事,我们管那么多不好吧哈哈哈。“等于什么也没说。 闫云晓看着我莞尔一笑。我心想你跟我笑也没有卵用,我又不是妹子。 我见他么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便离开了。转身走的时候,见闫云晓去了闫至阳屋里,不知比比了什么,半晌没出来。 我昨晚就没去看闫至阳的伤势,今天又见闫云晓跟他聊了许久,心中好奇,便敲门走了进去。 我刚一进门,闫弈城也挤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我看了看屋里坐着的闫云晓跟站着的闫至阳。闫云晓脸色不太好看,很严肃凝重,不像是平时温和的样子。闫至阳则低眉顺目,并不说话。 我看俩人气氛不对,便看了看闫弈城。 此时,闫至阳突然说话了:”我承认我偷过玄天剑,我去雪城的时候除了为祖卉求药,也是为了玄天剑。“闫云晓冷冷说道:”你终于肯承认了,我以为你会否认到底。“闫至阳说道:”大哥问话,我不敢不实话实说。我知道这几年大哥辛苦,还为了我做了鬼蜮组织的卧底。那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不像是人待的地方。大哥,你受累了。“闫云晓叹了口气:”别跟我说这些。说说你为了什么一开始就想偷玄天剑?!““我很早就加入了鬼蜮组织。“闫至阳说道:”当时大哥为了救我急忙封印了我的一只魂魄,大概也没想到封印了之后,我会丧失对鬼蜮的记忆,所以才去鬼蜮暗中调查了吧。“”我是不信我弟弟会跟那群恶人同流合污。“闫云晓说道:”当时我以为你是受人要挟或者蛊惑,这才萌生了去鬼蜮卧底的想法。但是还没等我跟父亲提议的时候,他倒是先我一步跟我说了这件事,让我去鬼蜮卧底,倒是正合我意。可没想到这一去,居然发现鬼蜮组织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深不可测。于是我一去就许多年。““年轻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自己想做出点什么成绩,而不想只当闫家的附属,所以才想到建立一个组织。“闫至阳说道:”当时跟我一起创立这个组织的,就是陆行云。他在陆家过得并不得意,甚至说出境尴尬又惨淡,便跟我不谋而合。我们便创立了鬼蜮组织。“”鬼蜮一开始就是想搜罗一些搞邪术的道法宗族败类么?“闫云晓冷冷问道。”不是,其实最初我也没什么想法,总觉得要自立一个门派。“闫云晓说道:”但是后来我遇到了祖卉,外加祖卉那怪病,我就逐渐没了精力去管鬼蜮的事务。鬼蜮也就逐渐被陆行云给控制了,他多半来负责组织内事务。大哥,我偷玄天剑——也是想脱离鬼蜮,而陆行云的条件是只要我拿来玄天剑或者封灵契来换就可以。否则他会对祖卉下手。“闫云晓皱眉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早告诉我不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么?!“”这,当年家里长辈都不想要祖卉进闫家的门。“闫至阳说道:”二大伯还曾极力反对过。我怕我说了,家里也不会帮我照看祖卉,只好瞒着,靠自己来解决了。“闫至阳说罢,闫云晓沉默下来。闫弈城听了这话,立即走到闫至阳跟前,说道:”二哥,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些苦,我们竟然不知道。“说着,他转身对闫云晓说道:”大哥,你不要罚二哥好不好,他也是无辜的,以前的事情,都是无奈之举。“闫云晓依然沉默不语。 闫弈城说道:”大哥,你突然问这些事,是不是因为厉笙歌跟你说了什么?那个女人也真是的,以前我觉得她不错,对小寒也尽心尽力,没想到却怀了别样的心思!大哥,你不能听那女人的,而不信自己的兄弟吧!不过我也理解厉笙歌,肯定是当年的一些事情,她依然不能释怀。“我在一旁听着,心想没想到闫弈城还这么护着闫至阳,想必从小闫至阳没少帮他打架。 比如后山约架,闫弈城打不过隔壁班的叶良辰,便一个电话打给闫至阳:”表哥,我被隔壁叶良辰那个心机婊给打了,你得给我出气啊!!“然后闫至阳一顿收拾,换来如此铜墙铁壁一般的兄弟情。 闫弈城这个兄控!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闫云晓长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至阳,你先休息吧,伤好了再说。“闫弈城一听闫云晓这么说,顿时喜笑颜开。 于是俩兄弟退了出去。 闫至阳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不出去?“ 我叹道:”我是觉得居然对你们这几个人无言以对。“ 闫至阳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信任的话,有你足矣。“啊呸!我心中一阵恶寒。 干脆面君一直在门口等着我,现在听到这话忍不住跳了进来,啐道:”真表脸!“”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你了。“我笑道。 陆行云等鬼蜮组织力量这次仿佛被老道等驱魔小队收拾得元气大伤。毕竟猎灵局灵调局也没少帮忙。 虽然他们一般干的都是铲尸官的工作,必要的时候还经常去打个下手,鬼蜮组织虽然人多,然而顶用的高手估摸着没有老道跟猎灵局多,所以这一战是被打熊了。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厉笙歌也没啥动静。 这天晚上,跟陈清姿等人玩了会儿,我便回房间来睡觉了。 干脆面君出去逗猫没回来。我一进屋,感觉屋里冷飕飕的。 想起这天气也慢慢冷了,闫家这地方不知冬天有没有供暖。 想到这里,我翻了翻橱子,从里头拿出几床被子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我仿佛梦到自己躺在床上,但是挂在房内的牛仔裤突然着了火。 我以为只是普通火灾,便起床摸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一下泼了过去。 但是这牛仔裤着火后背灭了之后,厨房内的水桶及衣橱里的衣物也无故着火,接下来每隔几分钟,屋内的物品便接二连三地无故着火,着了十几次。 我这下睡不着了,赶紧起身,发现屋里目前烧得最严重的是床褥,床褥的一角全被烧毁。最诡异的还是火被浇熄了还会再次无故着火,其他被烧的物品还有衣物、书籍、塑胶椅等。 起了怪了,谁在我屋里点火?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屋内飘出一股很难闻的烧焦味,然后又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取代了那烧焦味。 于是我循着香味找过去,瞧见角落里居然放着了许多的香炉,难道起火事件是因这些香炉没被安置妥当? 谁这么无聊给我屋里放了这么多香炉? 正这样想着,怎知屋子里的物品烧得更厉害,每隔几分钟就无故着火一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宣示着心中的不满。 闫家居然还有鬼敢进来放火?我站在屋里,仔细观察屋里的气场,想看看是否有鬼气。就在我盯着看的时候,墙上的电源插座居然也无缘无故冒出火焰,像是一个喷火器似的。 这个时候,我有点感觉不出到底这是梦还是真。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突然,屋里的床褥又开始着火,不消片刻,衣橱的抽屉内冒出浓烟,置放在抽屉内的东西无故燃烧起来。接着洗手间内又传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洗手间里有一把塑胶浴椅的其中一角已被成熔浆,缓缓地滴在地上。 诡异气氛环绕屋内,我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身上毛发全都竖了起来,很不自在,于是我立即念咒拈诀,霍然让自己冲破梦境,醒了过来。 然而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屋里有十分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特别微弱,但是我依然听到了,于是眯着眼睛往门口一瞧,居然有一个黑衣人从外头悄悄摸了进来,慢慢走到桌子前放着玄天剑的地方。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到他伸出手,摸到玄天剑,立即一把抓在手里。 偷剑贼! 我立即醒了过来,翻身起来,也没多想,一下便冲了过去,想要给他后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一击。 正在这时,那人却感觉到了我的偷袭,干脆立即抓了玄天剑就跑。我立即窜过去拦住他,两厢僵持间,我感觉对方冲着我丢出一把暗器,便闪身一躲,却不慎还是被其中一个划伤了,手背传来微微的刺疼感。 然而黑暗中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暗器,可此时黑衣人已经冲出屋外了。 我也顾不上别的,立即追了上去。 对方脚步轻盈,这一跑就是许久,跑出了闫家老宅,直到一处郊外,才停了下来。 黑衣人停下,我也停了下来。 但这个时候,我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瞧见四周围上来一群似曾相识的黑衣人。 鬼蜮杀手!我吃惊不小。 这时,那个蒙面人也缓缓转过头来,摘下面罩。 鬼蜮杀手们次第点燃手中的火把。火光一亮,我立即看清了蒙面人的脸。 “厉姐姐!“我吃惊不小。 “韩笑?!怎么是你?!“没想到厉笙歌比我更吃惊。 “你为什么偷玄天剑?!“我皱眉道:”周围这些人,是不是鬼蜮的人?!“就在我俩互相愣神儿的时候,我身后脚步声四起,貌似一群人赶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也是惊呆了。闫至阳,闫云晓,闫弈城三兄弟带了一群人过来,仿佛是来约架的。看到这里我顿时晕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厉笙歌的惊讶让我奇怪,大家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也让我很是茫然。 此时,两拨人对峙而立,剑拔弩张! 第447章 爱的人已反目(下) ”原来勾结鬼蜮组织的根本不是我二哥,而是厉笙歌!“闫弈城冷冷说道。 陈清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师父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闫弈城一听这话,立即怂了,闭嘴不言。 陈清姿气呼呼地走到厉笙歌跟前,说道:”师父,我信你,不过你身边的这些人——真的是鬼蜮的杀手么?“厉笙歌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话,只是看着赶来的一群人,冷笑道:”我总算明白了,你们几个真是好算计,居然联合起来骗我,引我入局。“我一头雾水,看着将要撕逼的两拨人,问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都晕了!“闫云晓走出人群,说道:”不好意思韩笑,我们提前没有告诉你来龙去脉。“”那就现在说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眉道。 闫云晓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原来闫云晓跟闫弈城俩人听了闫至阳的话,对厉笙歌也起了怀疑。厉笙歌虽然修为也不浅,但是对比闫云晓依然还是略逊了许多。 闫云晓趁其不备使用天心通,看出厉笙歌居然跟鬼蜮做交易,不由大吃一惊。而厉笙歌在鬼蜮里也安插了自己的手下,而且也是个头目。 由于这人为了配合厉笙歌的偷剑计划早就潜藏在闫家附近,闫至阳跟闫弈城便趁着大家不注意,夜半时分去抓了那人来控制起来。 为了详细知道厉笙歌的计划,闫至阳假装病情反复,便诓骗了厉笙歌来给他看病。 为了让厉笙歌放松警惕,闫至阳便讲起俩人旧时相恋的事情,厉笙歌一时放松警惕,便被闫至阳以读心术看出其心思与计划。然而闫至阳这心机婊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藏起心思,继续装病号。 于是当晚厉笙歌一偷剑成功,这群人便跟着我追了出来。 闫云晓解释到这里,我这才明白。然而,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便愣在原地,呆了半晌。 不只是我,仿佛厉笙歌也有些愕然,但是她的神情维持没多久,便冷淡了下来。 一时间我们两拨人都有些沉默,因为我们都无言以对。 天色很黑,无月无星。一阵阵冷风吹来,火把的火焰跳跃不定,映在所有人的脸上,映出了各自不同的表情。 我看了看冷漠的厉笙歌,又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嘴唇上连血色都没有的闫至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努力回忆着睡梦梦醒到现在的情况,总觉得这一切晕乎乎的,梦里自己也是在折腾,甚至有点像是坐船一样晕头转向的,仿佛一直在晃动。 可醒来之后,显示更让我觉得崩溃。 闫至阳走出人群,跟厉笙歌对面而站。 我站在俩人之间顿觉亚历山大,于是默默退到一旁,看着他们俩。 闫弈城想要上前扶着闫至阳,闫至阳摆了摆手。 厉笙歌冷冷看着他,俩人四目相对。”我们之间,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闫至阳似是感叹,又似是伤感地问道。”这件事你不要问我,问你自己。“厉笙歌冷冷地说道,声音顿了顿,再开口间,声音则有些发颤:”你何曾有一刻真心喜欢过我?从你骗我去雪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会找机会复仇。““所以这阵子你是一直在跟我演戏?”闫至阳问道。 “没错,你让我觉得恶心。”厉笙歌冷笑道:“你不也是在跟我演戏?” 闫至阳叹道,神色有些黯然:“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 厉笙歌冷笑一声:“今天你们这个意思是,要把我跟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闫至阳没说话,陈清姿则在一旁冷哼道:“师父,如果他们敢动手,我就跟他们拼了!” 我无语地抚了抚额头,伸手想将她拽过来:“你跟着搀和什么。” 陈清姿一把甩开我的手,冷笑道:“我师父可不是鬼蜮组织的人,她想对付的无非就是闫至阳这个渣男,本来就是,你们说我师父不是好人,闫至阳当年做的事儿就是什么好事?!有谁来责罚过他?!” 陈清姿这句话倒是让大家都无力反驳,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 “不管怎么样,这次也是跟鬼蜮有关。”闫弈城说道:“应该上报给国家,通知四大家族的族长。” 陈清姿啐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我——”闫弈城看着她,闭上嘴。 厉笙歌走到闫至阳跟前,冷笑道:“怎么,今天想把我当成鬼蜮的人,一起灭掉?”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你走吧。” “二哥!”闫弈城喊道。 “有你什么事儿啊?!”陈清姿啐道。 闫弈城又无奈地闭上嘴。 厉笙歌冷笑道:“你居然肯放我走?” “看在你真心对小寒的份儿上。”闫至阳说道:“我放你走。” “好啊。”厉笙歌冷笑道:“你别后悔。” 说着,厉笙歌正要走,陈清姿则喊住她:“师父,我呢?!” 厉笙歌回头看了看她,说道:“你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跟我走,我不勉强你。” 厉笙歌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我,犹豫半晌,还是没跟厉笙歌走。 厉笙歌笑了笑,走到闫至阳跟前,冷冷说道:“今生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晚上闹腾这么一场,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厉笙歌见了我为什么那么惊讶,她为什么要偷玄天剑,就算她要对付闫至阳,到我房里偷这玩意儿,还把我带到这地方来干啥? 这些都让我有点头晕,着实不懂厉笙歌在想什么。 厉笙歌跟闫至阳这一鼓捣,气氛尴尬又怪异,厉笙歌走后,她的那群手下也没被为难,闫家的人将他们也放走了。 回去路上,大家都没说话。等到了闫家,我忍不住将闫弈城拽到一旁,问道:“今晚怎么回事,厉姐姐看到我之后,跟见了鬼一样。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她要偷玄天剑?” “这一切只是个计谋。”闫弈城说道:“我跟大哥二哥设计的。” “毛线?你仔细跟我说说,什么东西,感觉你们是背着我算计我吧?!我怎么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我问道。 “其实,这事儿确实有内情。“闫弈城说道,突然捂了下自己的胳膊,口里丝丝抽了几声凉气。”你受伤了?“我问道。”嗯,皮外伤,没事。“说着,闫弈城卷起衬衫长袖。我瞧见一道血口出现在他的胳膊上。”你怎么会受伤,今天也没动手啊,光比比去了。“我疑惑地问道。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闫弈城笑了笑,说道:”你起来的时候没发现,其实你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我的房间里么?“”什么??“我吃惊道:”不可能吧——“但是仔细一想,我却也想不起来是不是这样。因为起来的时候本就天色很黑,闫家的客房都差不多样子。再者,我住的地方跟闫至阳住的房间本来也没多远,我出门又那么匆忙,压根就没注意这些细节。”其实你被我们暗中抬到了我的房间,你的房间里躺着的是我。”闫弈城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觉得厉笙歌会对你下手,偷走玄天剑,所以就调换了。没想到她还真下了手,给我下了迷药,幸好我有所防备,但是还用了好一阵子才彻底醒了过来。” “我有点晕。”我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你们打了什么算盘?” 第448章 游园惊梦(上) “没什么啊,就是我跟你换了房间,为了保护你跟玄天剑。”闫弈城说道:“可虽然我有防备,还是被这女人的迷烟迷晕了。不过这女人居然偷了二哥的弓箭,想把这事儿嫁祸给二哥!”“你受伤了,我也受伤了。”说着,我抬起手背给他看了看:“你看我的伤。” “这,你这伤口不像是二哥的弓箭所伤啊。”闫弈城说道,神色有些疑惑:“奇怪,难道有两个人分别偷袭了我们?”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有问题,便说道:“你想想,为什么还有一个人掺和进来,这个人是什么目的,这说明除了厉姐姐之外,还有一个人居心叵测!” 闫弈城盯着我,说道:“你不会怀疑我二哥吧?” “不是,身形不像是闫至阳。”我回忆道:“虽然那天晚上太晚,我看不清那人是谁,但是我跟闫至阳相处这么久,早就对他的身影动作十分熟悉,那个人不是闫至阳。” “又一个伪装者?”闫弈城皱了皱眉,说道:“可剩下的人里,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干这种事。会不会是厉笙歌的手下?” “也不太可能吧。你家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鬼防御,一般人可进不来。”我说道:“厉姐姐的手下我见过一部分,貌似没什么特别牛逼的高手。” “那这还真没法猜测。”闫弈城看着我的擦伤说道:“你身上的伤口也看不出像是什么暗器所伤。” 我好笑地说道:“你身上的伤口就确定是闫至阳的弓箭造成的?你又不是法医,怎么就知道这伤口一定是弓箭,而不是别的利器?” “当然能确定,我醒来开灯的时候,在地上找到了弓箭的箭头。你觉得我二哥如果袭击你的话,会直接用自己的武器这么笨么?所以我才觉得昨晚那人袭击我就是在嫁祸。可你这——”闫弈城问道:“你在屋里找到过什么暗器之类的没有?”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们俩赶紧往我的卧室赶过去。本来是觉得这阵子是不是早有人把“物证”给处理掉了,但是,进门之后,还真在屋里找到了一样东西:特么一块石头。 石头??我跟闫弈城都挺愕然。如果不是这石头上沾染了血迹,我俩都不会相信居然有人会丢石头来杀人或者伤人的,这跟瘪三打架拍板砖有啥区别,太搞笑了吧? 我的隔壁就是闫至阳,另一边儿是空房子,没人住。 于是我去到闫至阳的房间,问他有没有在出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人从我房里先跑出来。 闫至阳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我身体不好,精神不济,也没注意外头什么动静。” “奇怪了,那晚上的黑衣人是谁,他引我出去干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让你也受点伤,不让厉笙歌陷害人的计谋成功?”闫弈城说道。 “那也不对啊。”我说道:“他这行为是陷害了谁?压根没什么陷害不陷害,因为厉姐姐的谋划你们早就看出来了。看出来之后,也就不存在害怕什么陷害之类——哦不对,她的计划只有你们仨知道,那这件事肯定不是你们干的。可这会是谁呢?还有人看穿了厉姐姐的计划,所以——不想她陷害成功?”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许是这个人知道厉笙歌的计划,也看到了我们的计划,他是想来掺和一把,不让我们的计划成功。”闫弈城皱眉道:“可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不让我们的计划成功——是帮厉笙歌?可也没看出他最终起了什么作用。” 我心想,不是没起作用,倒是让我多想了。厉姐姐固然可能是想偷剑,看那架势,不知是不是还想引出闫至阳,用鬼蜮组织的人杀了他。 然而鬼蜮的手下被闫家兄弟控制了,所以后半部分计划没实现。 想了半天,我们也没确定另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帮厉笙歌没体现出来,也不是参与了三兄弟计划的人。这个人的目的,现在唯一起到的作用是,让我对这件事起了猜忌。 外人不可能进入闫家做这些,因为闫家早就设了防备。所以一定是在闫家的这些人干的。 然而,闫家人不会跟闫家兄弟对着干。那就是我们中的几个人了。 陈清姿,宋溶月,老道,干脆面君【这个不太可能,因为我看到的是人,不是鬼扮的】,可这三人都不太可能是假装黑衣人的人。 想来想去,我觉得脑袋疼,也就干脆放弃了。 由于闫家兄弟考虑得比较周全,玄天剑也仿造了赝品,所以厉笙歌带走的是假的玄天剑,真的依旧在我这儿。 神器没啥问题,也就放心了。闫至阳身体经过一晚上折腾,也是迟迟没有恢复,我们几个干脆在闫家住了下来,一则等候闫至阳身体康复,二则等待四大家族的耳目去寻鬼蜮余党的下落,包括重伤的陆行云。 然而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陆行云的下落。陆家那边的消息依然是老爷子在闭关,不多过问这些。一时间,这江湖世道上寂静得很,让人有些不习惯。 陈清姿因为厉笙歌的事情,跟我们也有微妙的抵触感。对于这个,最沮丧的估计是闫弈城这小子。 然而日子得继续过,生活依然继续。闫至阳到底身体底子好,过了一阵子,也便养好了,恢复如常。 小寒由于没人照顾,便被接回了闫家老家。大概是跟随厉笙歌久了,有点习惯厉姐姐,便问我们,厉姐姐去哪儿了。 小孩子跟前自然不能说一些血腥的事儿,于是闫至阳告诉他,厉姐姐思念故乡,回四川了。 因为小子太聪明,早熟,要是给他编造个童话故事说,厉姐姐回天上去了或者变成蝴蝶飞走了,那也太坑了。 小寒果然聪明,发现我们态度似乎不太对劲,便不再多问。 住家里没多久,小寒这货便深得二大爷喜爱,居然没多久就开始成了二大爷的关门弟子,亲自教读书写字各种功夫。 小家伙聪明得很,几乎过目不忘。二大爷时常将这小娃带在身旁,这回我们倒是省事儿了。 闫至阳康复之后,我打算跟着他去西塘,继续我们的生意,毕竟不能为了鬼蜮的事儿而忘了本分。或者说起码得赚钱维持生计。由于闫云晓也回来了,一时间也没安排他什么事,毕竟在外许久,没有接手过家里的事情,二大爷让他先休息一阵子再说,倒是留了闫弈城在老家。 闫云晓于是跟宋溶月干脆跟我们来了西塘。 而且陆行云败走之后,龙脉再次安定,倒也没再起什么怪事。 陈清姿由于厉笙歌的缘故,总是跟我们有罅隙,听说我要去西塘,立即跟着老道去了苏州,不想跟我们一路。我劝了许久也没搭理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着闫至阳去了西塘。然而我们刚到没几天,便接到一桩“生意”,苏州一户人家的女儿在去了一趟新买的别墅之后,便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天天在家无缘无故地哭泣。 由于这女孩神思晃荡如得了病一样,整日里说胡话,也没去上大学了,只能在家呆着。 精神科医生看过,说是受了什么刺激。然而她家里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女孩正常前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去家里新买的别墅一趟。 回来之后,就成了这痴傻的模样。家里人也请过跳大神的,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由于这户人家给的报酬多,我们四个也便去了。 第449章 游园惊梦(中) 这户人家姓谢,姑娘叫谢琳。等去了谢家之后,我们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许久不见的岳黎姐。 明日便是中秋,今天阳光晴好。我们到谢家住的别墅,正巧看到岳黎居然站在院子里。 岳黎依然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依然端庄秀丽如旧 由于没想到会见到岳黎,我们几个都呆了下。 我想起闫云晓跟岳黎的关系,再看看宋溶月,感觉有点别扭。仨人也是愣了愣,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一时间气氛十分怪异。 想起在闫家老家的时候,二大爷就提过这事儿,暗示闫云晓跟宋溶月分手,因为“人尸殊途”,这话说的也挺难听。 不过闫云晓也没当回事。这下红颜知己也来了,这咋整。 宋溶月也是愣了一下。倒是岳黎先打破了沉默,笑道:“你们来了。这是我表姐家里。一时间我想不到请谁帮忙,就让人通知至阳了。” 闫云晓点了点头:“具体怎么回事?” “你们先进去看看吧。”岳黎叹道。 我们沿着装饰得精致漂亮的庭院走到别墅房子跟前,打量了一下这小别墅,欧式别墅,很精致,庭院里种满了花草。 我心想这家看起来挺有钱啊,别墅住着,还要再买一套。而且听说新别墅还在风景区附近,那地方更贵。 进门之后,一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脸色憔悴。一听我们是来帮她女儿的,立即热情地将我们带进屋里。 小姑娘住在二楼,卧室打扮得跟公主寝宫一样。 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前方,一副呆傻的模样。 姑娘五官长得很漂亮,但是可能也忧思成疾,脸色苍白憔悴。 “到底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那女人。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我们家买了一座别墅,比这个大,还是个中国风的,原来的主人是个画家,但是那画家买了之后也没怎么住,常年住在国外,现在已经移民了,就想把那别墅处理了,卖给我们。”谢妈妈说道:“我们去看了,觉得园子设计得很好,正好我女儿学古典乐的,说喜欢那个园子,可以在里头请一些同学来聚会,一起玩,弹琴唱曲什么的,也不会影响邻居。我们这才买了下来。结果我女儿就特别喜欢那地方,园子修缮的时候,她也去看,可不知怎么,那之后就有点疯疯傻傻的了。” “你女儿脖子上戴着的麒麟?”闫云晓突然问道。 他一问话,我立即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的玉麒麟。玉石通透,看起来是快好玉。 “这个啊,是她姨妈给的,就是我表妹,岳黎。”说着,她指了指站在我们身后的岳黎。 岳黎笑了笑,对闫云晓说道:“是你当年送我的,说是可以避邪保平安,一般的邪祟不敢侵入,我便送给小琳先用着。” 闫云晓笑了笑:“对,我倒是忘了这事儿了。” 宋溶月看了看俩人,冷哼一声。我心中暗中乐呵,看来女人无论活了多少岁【这宋溶月怎么说也是活了几百年了吧】,小心眼的吃醋性情是改不了了。 然而闫家兄弟八成都有这本事,勾搭女孩天生的。 “大哥,你觉得她这情况是怎么回事?”闫至阳问道。 “一般来说,女孩无缘无故疯疯傻傻多半是两个原因。第一是:被无良的人硬是给偷去了生辰八字,配了冥婚。第二是:冲撞了邪祟。”闫云晓说道。 “冥婚?”谢妈妈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配冥婚不得是死去的人么?我家孩子还没事啊。” “对,但是也有人想故意害死这个女孩。”闫云晓说道:“那玉麒麟上被我施过法,能护住人的神魂,所以女孩的生魂仍然在,只是心智已经不太行了。得尽快找到问题根源。” 配冥婚的说法倒是挺有一套。据说未婚女子死去之后无人供奉,会变成厉鬼,所以必须给其配阴婚。这种习俗在江浙乃至台湾一带尤其流行,配冥婚在那一地带也被称为“娶神主”,乡间的做法把一个红包扔在地上,如果有男人去捡,那么你就中招了,命硬的可能会在死后才多了一个小老婆,但是,命格不行的就完蛋了,估计早早就回阴间跟老婆在一起了。 哪怕男子已婚,仍然可以这么干,甚至还要把这个“阴妻”看待为原配,把长子过继给她之类的。当然很多不屑于这么干的大户人家也会出丰厚的嫁妆去聘个女婿什么的,就跟我们的上门女婿一样。 男方是亡者的情况很多时候发生在已经定亲的两方,新郎在成婚之前死亡,女的仍然嫁过去,和亡夫牌位成亲,称为“望门寡”或者“幽嫁”或者‘幽贞’。 至于双方都是亡者的,就是网上之前流传的两个死者穿着清装成婚那个照片,称为搭骨尸,男女两家又称为骨尸亲。相亲的时候是把两人的牌位放到椅子上,前面立一个小旗子,如果旗子动了,就代表双方互相认可,就可以进入结婚流程了。 古代用双方牌位拜堂,后来又改用照片拜堂,当然最后是有一个“起棺合葬'这么一个过程,但是确实是没有把两人遗体这么摆出来的。然而可怕的是这个在近代甚至现代都衍生出很多犯罪,比如偷女尸,谋杀后卖女尸甚至杀女卖给人家当阴妻的情况都有。也许这回谢琳姑娘是被人看上了。 然而事情却并非我们想的那样,问了半天,谢妈妈说谢琳的生辰八字没有外人知道,就连岳黎也不知道。只有他们夫妇知道。 闫至阳说,那说明这情况就只有后者了,谢琳是冲撞了邪祟,而且这东西十分流弊,就连闫云晓的法术都没彻底搞定。 商量了片刻,闫至阳想到一个办法。明天晚上是中秋之夜,我们商量就去那个新别墅里,举行拜月仪式。 古代拜月,多半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明晚我们进行的,则是在月光下看看邪祟的原形。 越是牛逼的邪祟,越喜欢满月月色,因为月光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我们喜欢阳光一样【具体例子请见《新白娘子传奇》,大白小青姐俩儿没事儿就喜欢吸点月光】。月色越好,便越能吸引出邪祟来。 而且农历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那天晚上,很多未出嫁的女孩子,在某种祭祀仪式的帮助下,也可以灵魂出壳到阴间,去探访已经故去的亲人,也就是说,这个时节适合灵魂出来溜达溜达。 如果要进行拜月仪式,首先要做的是拜神,即在院子里摆上香案和神位,烧香点烛,女孩子要先沐浴。然后开始把头扑在桌子上,额头对准桌面,但身体不能有接触。 旁边要有女孩子的亲人守着,守着的一般是母亲。也有一些邻居呆着,但要很安静。 根据闫至阳的说法,谢妈妈立即去准备了。 她出去之后,我们本打算去客厅等着,这时候,却听到谢琳说话了:“那个婆婆把她们带进了花园里,花园里全都是花,但这些花都有单独的花盆。这些花,是代表活在阳间的人,活在世上的每个人,在阴间都相应的都有一盆代表自己的花,而去世的人则没有。我想去看看他的花。” 这一段话过去之后,刚要迈步出去的闫至阳停了下来,霍然转身看着谢琳。 然而谢琳此时又不说话了,依然愣愣地看着前方。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问道。 岳黎说道:“都是一些胡言乱语。她这几天都是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能真是撞邪了。” 闫云晓却说道:“不对,她说的是真的,在阴间,有的花长得很茂盛,叶子也很绿;而有的花则长得稀疏,叶子也枯黄,阴间的花就是对应了阳间的人。花长得茂盛的,现实中活在世上的那个人身体就是很好,家庭和事业都不错,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疾病和灾难的;而花长得稀疏,叶子枯黄的,现实中的那个人就真的就是身体有恙,生活上也多有厄运。这种说法也存在,而且有些走阴的,也说起过这种事。” “这可还行?阴间的花园还能种阳间人的生命之花?”我无语地问道:“不是说地府有什么生死簿么?” “生死簿这只是古代的传说而已,实际上没有这个东西。倒是听说过阴间有个阳寿花园,管理这花园的是个老婆婆。这花园里的花代表人世间的每一个人。有些人想要自己未来健康无病,便请走阴先生去阴间的时候,多送礼物给婆婆,多说好话等等,要恳求婆婆把那些长得不好的花照顾好,那样的话,活在世上的那个人才会少些疾病,少些灾难。如此等等,只要付给走阴先生要求的价格,他们便会一一照办。”闫至阳说道。 闫至阳说,走阴先生也可以根据“客户”的吩咐,在那位婆婆的带领下,见到别人要求见的,一些已经去世的亲人,可以知道这些人的亲人在阴间过得怎么样,缺少什么,房子破了没有,有没有钱花等等的事。去世的亲人有什么话要对阳间的亲人说也可以通过走阴先生传递。 “难道是她的灵魂进入了阴间没有回来?”我低声道。 闫至阳说道:“不像是。灵魂进入阴间的普通人,整个过程也最多只能十几分钟,而且身体一直都是在颤抖状态下的,有的会大汗淋漓。否则他们的灵魂就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也会少几魂几魄的。但是谢琳挺平静,灵魂还是在肉身里的。” 到底如何,也得等中秋节晚上再说。 商定完毕,我们本想走,但是看到岳黎,闫云晓便让我们先离开,自己跟岳黎说几句话再走。 宋溶月看了看他们,没有多说,便直接离开了。 闫至阳也退去了院子门外等着。我由于好奇,便偷偷站在院门口听,然而也没听到什么,看俩人的神色,貌似是闫云晓委婉地告诉她,自己并没把她当恋人,只是当成红颜知己而已云云。 因为我看到岳黎脸上的失落。 交代完后,闫云晓往门外走出来。 我抬眼望着远处的岳黎,看到她在庭院里的影子,居然觉得有些孤单。 “走吧,你发什么愣?”闫至阳问道。 “哦没事。”我看着闫云晓走在前头,看着他走了一段路,才对闫至阳说道:“你说,岳黎姐以后会咋样?” 闫至阳问道:“你问这个问题什么意思,我哪儿知道。能怎么样,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说不好,你想想啊,你伤了厉姐姐的心,她现在变成一个怪里怪气的人。”我说道:“那你大哥伤了岳姐的心,嗯——” 闫至阳冷哼道:“你的意思是指责我咯?” “对。”我说道:“你这人不错,但是在这方面,你们闫家的人都挺垃圾。” 第450章 游园惊梦(下) 闫至阳居然没有反驳,只是点头道:“对,你说的也是。” 我瞧着他也不反对,便也没了捉弄他的兴趣,只好闭嘴作罢。我们约定中秋节的晚上来一次拜月追魂仪式,便各自去准备了。 转眼到了中秋节,这家里团圆的日子却要跟几个陌生人一起过,感觉还真有点奇怪。 我们几个在谢家汇合之后,大家提着一大包东西往谢家的新别墅走过去。 等走过去一看,我不由感叹这家到底是土豪,这别墅买的比原先他们家住的那个还要大。 但是跟之前谢家的那个别墅风格不同,这大的别墅是个中国风的,古典小园林,景致错落有致。 如果不是安装了电灯什么的,我还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我们将拜月的东西放在地上,我跟着闫至阳布置仪式现场,总觉得有点好笑,感觉很是儿戏一般。 这种仪式相当古老,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所知道的是貂蝉拜月,后来沿袭下来,就是祈求丰收,来年风调雨顺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求月亮将邪祟给召唤出来显形的。 无论如何,试试看吧。于是我们摆好了香案。 闫云晓比闫至阳更为了解这个仪式,于是便亲自上阵,扶着谢琳在桌子前保持那奇怪的姿势跪地,跪在圆月下。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月色,瞧见那一轮圆月在今夜相当饱满圆润。清冷的光辉洒了下来,洒在园林里。一阵秋虫鸣叫声响起,四下里一片静谧。 我实在看不出这园子有什么不对劲,至少可以确定没什么鬼之类的东西。 那么女孩身上的邪祟从何而来呢? 我疑惑的时候,闫云晓便已经开始了念咒作法。 跟以往的法坛不同,以前如果有鬼魂邪祟之类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周围的阴风。可现在,今晚,则什么都没有。 只有月光似乎像是瀑布水流一样,汩汩地灌注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月色流泻而下,我慢慢看到谢琳头顶似乎出现一道不算清晰的图案。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图像问道。 谢琳头上的图形是闪着光的,仔细看,倒是很像一只古代发簪。 等那图像慢慢清晰,我看到那发簪貌似点翠,更偏于清朝女子的发饰。 “发簪,古代的发簪。”闫至阳说道。 此时,闫云晓收了法术,对谢妈妈说道:“你家女儿,最近买过或者获赠过一只古代发簪没有?” “哦,她倒不是买过,也没有别人送她。只是上次来这园子的时候,捡到过一只发簪。”谢妈妈回忆道:“可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看她喜欢也没过问,让她自己收着了。” 此时,谢琳突然睡了过去,就像是突然被催眠了一样。岳黎跟谢妈妈将她扶到一旁的躺椅上。 闫至阳说道:“大哥,你说这簪子会是怎么回事,邪祟厉鬼附着在上头?” “还不知道,可我觉得不像。这东西虽然像是阴司的玩意儿,但是并没有厉鬼附着。”闫云晓说道:“我们得看看这簪子再说。” 于是闫至阳对谢妈妈说,我们想看看簪子,让她去谢琳房间取来。 谢妈妈于是开车回去了,没多会儿,果然将那簪子取了回来。 谢琳看起来很喜欢这簪子,还为这簪子做了个保存的木匣子。 打开之后,里头果然是一只清朝的点翠首饰,但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可我看到这首饰之后,却有些讶异:这东西我见过! 灵异事件调查局有一些灵异档案,灵异档案里有许多关于国家灵异事件,或者灵异物件的资料等东西。 其中一个档案,便是有这个点翠钗子。这钗子倒是有些来历。 清朝时期,故宫西六宫是清代后宫妃嫔的住处,包括储秀宫、翊坤宫、永寿宫、咸福宫、长春宫和太极殿。慈禧大半生居住在西六宫。那里曾经发生过很多诡异的事,也留存着许多屈死的冤魂,都已无从考证。 大家都知道故宫对外开放的其实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对外开放的。具体原因民众们不知道,我们这种特殊部门却很明白。因为晚上故宫是另一个所在,阴魂留存的地方。夜晚的故宫,有人看到过奇怪的小兽,据说是镇兽,有人看到过宫女太监;反正传言很多,而相传五点,是故宫关门清客的时间。民间说法也对,那个钟点是故宫阴气最重的时刻。所以到了五点故宫就清场。 据说现在清场都用狼狗,近年来很多喜爱探鬼楼的小团体,都没有成功进入夜晚故宫的。故宫总面积达72万多平方米,目前的非开放区将近四十万平方米。这些地方,等于是阴阳间的分界,是阴间幽魂游荡的地方。 子夜时分冤死宫中的孤魂便出来游荡,西六宫的小夹道,有专门掐脖子的女鬼。据说刚解放时,在故宫过夜的人经常会神秘消失。或者有人说过,在夏天下大雨打雷的天气时,看到墙上有影子,是一个女人弯腰去拿什么东西。还有,在夜里两三点时,会常有人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而东筒子夹道是故宫各种传说中最负盛名的阴阳道。有关阴阳道的传说有各种版本,所谓阴阳道是指明月高挂的夜里,在长长的夹道地面上呈现一阴一阳两个界面,传说鬼虽是在夜里出来,但会躲着人走。人走阳道鬼就走阴道,人走阴道鬼就走阳道。但是人如果一脚踩阳道一脚踩阴道,或是踩着中线走路,那鬼就没有地方走,一百步就会把人撞个跟斗。 据说八十年代初的一天,有个住在宫里十三排宿舍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小伙,他跟人聊起阴阳道时,十二万分不相信,这人个头虽不高,但长得粗壮结实,皮肤黝黑,据说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外加一小盆米饭。 为了证实他不信邪,他拍胸脯说当晚要走阴阳道,任谁劝也不听。第二天一早,大家问他昨晚阴阳道走得如何?本来是开玩笑,谁想小伙子竟然说:哥几个千万别提这事了,甭说走,我以后连提也不敢提了!这小伙子说话时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就赶忙问他怎么回事? 原来他昨天傍晚做饭在院里淘米时,忽听耳边有人说:听说你要走阴阳道啊?他回头一看,没人!小伙子以为是听岔了,就又接着低头淘米时,可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是你要走阴阳道吗? 这回,小伙子吓得他妈呀一声,扔了淘米盆就跑到了屋里,他老妈连跑带颠地去旁院喊来的邻居,大家没亲眼见过,谁也说不好是真是假,只好一起帮忙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散了。大伙听完这人的话,还以为他是害怕,不敢去走所以找理由搪塞,所以还特意去找当时住在他们十三排的人去问,结果知道的人纷纷都予以证实,还说这小伙当时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落了。从此以后,这个小伙的身体越来越糟,饭量也大减,百病缠身。 在午门里边马道的两侧以前是厕所,每边都各分男女间,以供开放期间观众使用,到了闭馆封门时,这两个厕所也就会关闭。一天夜里,警备队像往常一样巡逻,两人一组。从西边十八槐、断魂桥往南夜巡的两个人是甲和乙。这两人打着手电筒慢悠悠的巡逻,像往常一样,边走边唠,突然,眼尖的巡逻者在手电的光晕下恍惚间看见前方往午门的拐角处晃动着一个人影。 两人猛然紧张起来,赶紧向那人追去,走近看去,两人都看出来,这人是同事丙,甲对乙说,丙不是在午门东值夜吗?怎么跑这来?甲嘘了一声,示意悄悄跟着丙。只见丙先生慢慢的走着,好像并没有发现后面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然后一转身,就进了厕所。 甲和乙一看觉得很奇怪,这厕所本应该上锁的,但是现在却开着门。到了门口再一看,更奇怪了,这丙是男的,怎么进的是女厕所呢? 俩人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准备进去抓他个现形。于是二人悄悄跟了进去,一间一间地找了一圈,居然都没看见丙,俩人就在厕所喊:出来吧,别藏了,我们看见你啦! 然而这一阵子过去之后,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二人奇了怪,难道是看错了?不可能俩人都看错。于是他们俩又出来到旁边的男厕所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俩人满腹狐疑地继续沿着线路往午门东巡夜。转过午门东边的弯道,远远地看见丙在小红房子里正喝茶呢,俩人于是赶紧走了过去,想好好问问他干吗要溜进女厕,丙听两人一说这事,矢口否认,并赶紧叫来队长,警备队队长派人再去检查,并跟甲乙俩人说:你们俩来时我刚刚从这里走,丙确实哪也没去! 四个人立时安静下来,这时电话响了,再去检查的人报告说:两个厕所都锁的好好的,没有事。几人正愣神间,只听砰砰砰的敲窗声又响了起来,大家往外一看,两个虚幻的人影越走越远,却见那正是甲跟乙。 而那晚上之后,甲乙丙三个人便生了一场怪病死了。 这个案子是登上了国家灵异事件调查局档案的,说是东筒子夹道确实是阴阳道。资料上说,阴阳道也有钥匙,钥匙就是那点翠钗子,原本钗子藏在故宫某处机要的阁楼里,也是由巡夜的人看守的。三人死了之后,钥匙也便丢了,但是很少有人能进故宫丢东西的,而且并未留下任何线索,因此这件事也便让灵异事件调查局记录在案。 可一个连国家特工都没寻找到的钗子,居然被小姑娘给捡到了,这也太奇怪了。 第451章 观灵术 然而当我联系了宁思之后,问这钗子是不是有什么邪咒之类,宁思说,钗子早就遗失了,但是没什么邪咒,不过是因为它本身是一把钥匙,只要在阴气很重的地方就能打开阴间之门,估计是小女孩谢琳的生魂勿入阴间了。 ?这个可以根据观灵术判断出来。观灵术的流传久远,起源难以考证,但从其旧称观落阴来看,在起始之初,这门法术可能先是为了与已逝亲友之亡灵会面沟通之用。由于与其它降灵、牵亡的法术最大不同在于是由当事者本人生魂前往灵界,因此在进入灵界后多半不是立即见到意欲会见的亡灵,而是有其或长或短的过程和路程,在行经的路程中必然会有各种景象与见闻。所以生魂误入阴间,也便会被这些景象所吸引,或者迷惑了心智,被留在了那里出不来。观灵术中表明,除了阴间的十九个关卡及关卡与关卡之间的路程景观,进入灵界者还可在八角亭、亡魂山、酆都市、六角庄其至天界及地狱或枉死城中与亡故亲友会面。同时也可顺道或专程前往六角庄附近的本命花园、本命树林及元神宫查看自己或代查他人的元神的运势。? 如果按照谢琳本身所言,八成是去探了本命花丛,而且没能回来。说起本命花丛,还是要从六角庄说起。六角庄是酆都市郊的一个村庄,村中住有在亡魂山待满一年再迁居至此的自由亡灵,附近则有本命花园、本命树园及元神宫。 其中本命花园实际上就是阴间的国际大花园,这花园之大,品种之多,花色之美都是冠绝群伦的,详细数字不清楚,但怎么着都得跟阳间的人对应吧。但是跟我们想象的不同,宁思说根据观灵术调查,这花园是专门为女性所建。 只要阳世多添一口女孩儿,本命花丛就多添一株花儿,也就是每一株花就代表了阳间一位小女孩、小姐、妈妈或奶奶,年纪越轻花朵就月娇嫩,所以含苞待放的、盛开的、即将凋零的都有,至于品种是按阳间的身份地位来分别,譬如达官显要,巨商大贾的夫人,则多半是玫瑰、玉兰、郁金香、牡丹。 贞洁清高,在学术艺术方面有成就的如女博士、教授等多为菊花、水仙、兰花、荷花、紫罗兰、虞美人。 如果是番红、月见、牵牛、夹竹桃则在阳间将是特种行业的从业人员,妖艳以美色惑人而红透半边天的交际花应非罂粟花莫属,至于昙花那将是才高八斗、命薄如纸的才女,可惜生不永年,只应天上有,不宜落凡尘。 那么其它的香堇、蔷薇、海棠、凤仙、茉莉、金盏、石竹、百合等等则代表了大多数平凡的女性。这里的每一株花,就是阳间每一位女性的本命元神。从每一株花的特性可看出该女子的性格,生长的情形可判断她的身体健康,自然以欣欣向荣者为佳,如果有些干枯、营养不良、甚至有病虫害,则这位女孩或者女人在阳间必然有病痛缠身,如果狂蜂浪蝶绕之不去,则可能在阳间有了多角的感情纠纷。 有些走阴先生借着观灵术探花树丛,可以帮身体不顺的人从调理花或树当中得以改善。 更流弊的走阴先生可以通过探生命花与生命树、元神宫进而改运,或者移花换斗,这样可以生男生女随心所欲。久病缠身或妇人不孕或生女不生男可施此术,察看花丛及元神宫,予以调整灵验异常。男士有疾或万事不顺,可施此术看树丛及元神宫。 然而去那花丛跟一般的阴间地方不一样。这花丛去了,所见之景象有绝对的临场感。例如在那地方,你经过山林小径或是一条清泉小溪,如果用手去摸摸看,你的感觉是真的摸到坚硬的山壁和冷水。更有趣的是如果在路边有水果树的话,你可以亲自动手摘下水果享受一番,这时视觉、触觉、嗅觉、味觉都有。 甚至这些感觉却是非常真实,可以感觉到和风吹过、有虫鸣鸟叫的乐音、有花香,由于太逼真,这人恐怕已经身在灵界而不自知。 看来这女孩子是留在了花丛没回来,生魂被拘留在了那儿,或者自己留恋在那地方。 于是我们商量完毕,决定也学着走阴先生去走一遭。 虽然我们不是专业的走阴先生,但是进阴曹地府不算是什么牛逼的事儿,反正跟着谢星河也去了一趟了。 我们在园子里走了一遭,询问了一下谢妈妈这园子是什么来历,当年总得有个来历说法吧,看这园林,肯定是早就留下来的了。这是画家自己设计的呢,还是那画家祖上的房产。 谢妈妈说,这园林买的时候倒是问过,画家说,这是祖上的房产,说是最早是清朝时候建造的。当时这地方原本是荒地,还有一座拱桥,如今已经收在园子里了。 说着,谢妈妈指了指远处一座拱桥跟水潭。 我往远处一看,瞧见院子里的拱桥也挺有趣,旁边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说起来,那簪子也是从拱桥那边捡来的。”谢妈妈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说着,闫至阳招呼我们走过去。 我们走到那拱桥跟前,发现这桥也只有三、四米左右。走在桥的中段的时候,闫至阳停了下来。 我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看到桥另一端十几米处有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停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桥面上一阵冷飕飕的感觉扑来,好像是踩在了冰块上。在桥上站了一会儿都感觉阴风阵阵,手上疙瘩起了一大片。 “闫至阳,你有没有觉得这桥有点阴森森的?”我问道。 “对,我想,这桥下面应该就是一个鬼门关,所以阴气极重,也不知是谁将钗子丢在桥上,这回鬼门关打开了,女孩就回不来了。”闫至阳说着,举着手中的钗子,对准月光去看。一道寒光流淌过发钗。 我们四个站在桥上,准备看看到底这钗怎么才能开了这阴阳界。 果然没多久,周围景色起了变化。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而此时我们看到树上坐着一个女的,身穿白色的衣服,竟然把头拿下来放在腿上用梳子梳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 而这棵树上面还贴满了画符,猛然听到那大树下有唱戏的声音。 声音不错,可如果是从一个人头嘴里唱出来,那就诡异了。 我知道这是一下子从园子里直通入了阴阳界。 没有用钗做钥匙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园子里真实的场景。而有了这钗,看到的则是院子里另一番景象了。 看来清朝时候,这个院子里也挺热闹,估计这女的可能是园子的主人,死了之后阴魂不灭,依然徘徊在院子里。可看她的死状,可不像是自然死亡,估计是被人杀了埋尸在这古树下面。 然而我们现在没空管这些闲事儿,可能那女鬼也不想招惹我们,大家便就此相安无事地擦身而过。 这次下阴间也跟往常差不多,经过地府大门,依然看到那一连串的红色飘灯。 四下里黑沉沉一片。如果这一大片红灯笼放在青天白日下,那会显得很喜庆。可放在这儿,四处一片黑沉沉,衬托灿烂浮灯,这诡异的反差感,足以让人心中发毛。 一路循着过去,果然很快找到了那本命花丛。这花丛本有个花婆婆来看守,并无他人。 我们步入这一片花田之后,简直如进入世外桃源的仙境一般,清泉花香,果然是逼真得很,跟在阳间一样。 在花丛里寻找的时候,并未见到谢琳的生魂,倒是往里走,走到本命树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姑娘站在树下,那侧影,跟谢琳十分相似。 阴间的本命花丛,是代表世间的女性,树木则是男人。 于是我立即往前走,一把拉住谢琳,喊道:“谢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啊?” 谢琳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你是?——有点面熟,不好意思,我想不起你是谁了。” 我捉摸着谢琳的生魂保留了她的阳间的记忆,所以隐约认识我的长相。但是由于生魂囚禁在此,她的魂魄是正常的。所以说话是正常的。 “你被困在这儿,却不记得回家,我是带你回去的。”我笑道。 谢琳似乎很茫然:“被困在这儿?” “这是阴间。”我说道:“而你并没死。” 谢琳愕然道:“谁说我死了,什么阴间,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第452章 阴谋 “你是在这儿呆久了呆傻了吧?”我笑道:“赶紧跟我走,你妈等你回家吃饭呢。” 要解释明白太麻烦,于是我干脆拽着谢琳就跑。 谢琳一听不乐意了,死命想要挣脱我的手往后跑:“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这才是我的家!!” “这是阴曹地府!”我怒道:“难道你想死吗?!” “花伯伯,云哥!有人要带我走!”谢琳冲着那树林大喊道:“救命啊!” 云哥,还特么云中歌呢。 闫至阳等人也很是诧异,本想带谢琳走,却见这货始终不肯跟我们走,也便一时愣在当地。 我也下意识地松开手,就见谢琳往那丛林里跑了过去。 我们四个立即追了上去。宋溶月此时说道:“我们如果在这地方闹出什么乱子,怕是地府那群烦人的鬼会不依不饶。等回去的话,就麻烦了。” “你也有怕麻烦的时候啊。”我笑道。活了上千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宋溶月蹙眉道。 我们跟着谢琳一路跑进了那林子。结果进了树林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这林中居然还有一处小茅屋,大概是花公公住的地方。 看守花丛的叫花婆,看守这林子的估计是男的,叫花公,还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跟阳间的风光如此相似,只是住在这儿的是鬼不是人罢了。 谢琳这一喊,茅屋里顿时出来一个老头,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留着长发的少年。 我盯着老头一看,这老头长得慈眉善目,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 可值得注意的是老头身旁的少年人。这少年穿得跟老头同时代的衣服,白色汉服,眉目如画。然而,他的长相却让人吃惊不小——这男的居然长得跟陆行云一模一样! “陆行云??”我吃惊道。 其余几人看到那少年,也都愣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花公喝道,随即端详了我们一番,疑惑地说道:”你们是活人,不是阴灵?这地方除了走阴先生之外,别的活人不能随意逗留!” “老大爷,您这忒不实诚了,您这不就是留着一个活人的魂魄么?”我看着陆行云问道:“这人没死吧?” 难怪刚才谢琳喊云哥,说的还真是陆行云。 “他早就是个死人了。”花公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这儿缺帮手,我还想要他留在这儿呢。” “死人?”我吃惊地看着他,那眉目五官,果然是陆行云的样子,但是眼神澄净,一点不像陆行云那深藏不露或者刻意隐藏的眼神。 “难道你不是陆行云?”我走到那少年跟前看了看,最后突然想起陆行云给我们倒茶的时候,左手手背上有一点黑痣。于是我立即上前抓住少年的手,撩起袖子一看,我去,这少年手上也有一颗黑痣! 那少年有些愕然,一下子抽回手,皱眉道:“你干什么呢?” “你是不是叫陆行云,你本名叫什么呢?”我问道。 “我确实叫陆行云,你怎么知道?”少年茫然地问道。 “你,你今年多大?”我端详着他,但是看样他虽然是陆行云的眉眼样貌,却显得比他年轻了许多,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十九岁。”陆行云茫然地问道:“不,确切地说,我十九岁死的,得了场急病。” “你是山东陆家的孩子?”闫云晓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大哥叫陆青川?” “对,你们认识我大哥?”陆行云说道,叹息一声:“在这儿也感觉不到岁月,算来也是——十年过去了么?” “原来,你早就死了!”我吃惊道。 这事情的变化让我们有点犯晕。 聊了一会儿,总算是捋顺了来龙去脉。原来这个陆行云才是真正的陆家小少爷陆行云,这个陆行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但是他怎么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倒是让我们听了很意外,说是一直身体康健,只是十九岁的时候出去玩了一趟,回去之后就开始生病,没等大夫到,居然魂魄离体,没多久就到了这阴阳之间。 可奇葩的是,鬼差并不接收他,说他阳寿未尽,并不应该魂魄离体突然暴病而亡。但是,陆行云却也回不来阳间,怎么走都没走出这黄泉路。 回不来,也不能去投胎【因为不符合规矩】,每天只能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这儿。 后来花公觉得这娃死得不明不白很可怜,便将陆行云的魂魄给带了过来,让他有个归处。 听到这里,我十分无语。如果是陆行云死了,那么现在那个又是谁? 我们思量半晌,闫至阳说,如果真正的陆行云早就死了,那可能现在那个是夺了陆行云的肉身的人活在陆家。也就是说,那是个冒牌货,可问题是,那人是谁。 陆老爷子并非从小看着陆行云长大,这陆行云本来就是小三生的,虽然后来三儿死了,陆行云认祖归宗,但是那时候——貌似正是陆行云十八九岁的时候,那之前他也没怎么跟陆行云呆在一起,估计是真的没看出异常。 虽然震惊,但是我依然记得来的目的,便将手中的钗子给谢琳看,问她是否见过这东西。 谢琳愕然道:“这东西,我好像也见到过。” 我问道:“你这生魂离体也不过几天的功夫,怎么好像投胎了一样,记不住很多阳间的事情?” 此时,那花公冷哼一声,指了指外头的花丛:“这姑娘的本命花是玫瑰,但是——这本命花就算是精心打理,也经常生虫,她本身这一生就是多灾多难,时常徘徊阴阳间。能记住阴阳间事情的人,都是命硬康健的人。而她么,体弱多病,自然经常出现各种问题。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那这钗呢?”我问道:“只是谢琳你自己捡走的东西么?在你家院子里?” 谢琳说道:“这是我遇到云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是哪个云哥啊,是阳间的还是阴间的?”我无奈地问道。 “阳间?”谢琳茫然地看着我们。 “对,你好好想想,你原来是苏州人,你家还买了一座带着小园林的别墅。别墅里有一座拱桥,还有一棵百年大树,是梧桐。”我说道。 “梧桐,梧桐……”谢琳喃喃自语道,貌似是在费劲地回忆。没多会儿,我瞧见她蹙起眉头,说道:“不行,我一想这些就头疼。” “现在你是生魂,如果过了一阵子你还不能回去身体里,那就会变成死灵。”闫至阳说道:“想想你在阳间还有亲友,还有同学,还有没完成的事情,难道你就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么?你这一定是被人害成这样,只怕给你这钗的人,就是害你的人。” “不可能,这东西是云哥给我的,只是我在来的路上遗失了。”谢琳神色有些恍惚,但是随即坚持说道:“对,我清楚记得就是云哥送我的。” 于是我看向一旁的“陆行云”。 陆行云耸了耸肩:“不是我,倒是谢琳,来了就拉住我说,她是来找我的,可我不记得以前认识她。” “得了,这说明这钗子是假货陆行云送你的。”我说道:“可她为什么送你呢?” “那还用问,不就是为了引她的生魂在阴间么。”宋溶月在一旁说道。 “可陆行云在落败的时候,没事儿还去勾搭个小姑娘,这不是他的风格。”我说道。 此时,闫云晓的脸色变了:“不好,我们怕是中计了。谢琳是岳黎的侄女,陆行云知道我们认识的话,也许是拿着这个引我们来阴间,恐怕也是阴谋。咱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第453章 归来 我们想带着谢琳走,然而她却并不想走,于是我便跟她在花丛树林间拉扯。 之后我觉得拉着一个姑娘不太好看,便下意识地一松手,结果谢琳却狠劲儿撞了我一把,我没防备她有这一招,而且阴阳两界是不一样的,活人男女有力气大小之分,但是在阴间却是一样的,而且有些吊炸天的道行高的女鬼有可能比男人都流弊多了。 结果我便被推得摔了一跤,正好跌入那花丛里。 我觉得后背一疼,貌似是压坏了什么花,回头一看,惨,一株蔷薇被我给压倒了。 “这——”我头皮发麻,想起这本命花对应阳间的女性,心想我这一下,会不会真的把阳间的一个女孩儿给害死了? “谁在这儿闹事?!”立即有人高喊道。我循声望去,瞧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从花丛里的茅屋走了出来。 花婆? “对不起啊婆婆,”我尴尬地笑了笑:“这花丛里的花被我压坏了一枝。” “压坏了花?!”花婆一听这个,立即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花都对应着阳间的女孩子,你压坏一只,那就是害死了阳间一个女孩子!” 我立即紧张起来:“害死?不至于吧婆婆。” “你看看这花!”花婆怒道,指着地上倒地折断枝叶的蔷薇:“这么严重的损伤,怎么好弥补!” 我尴尬地问道:“那要怎么办?” “留下来帮我照顾这花,直到它完全长好了为止!”花婆怒道。 “留下来?!”我一听这话,不由问道:“这——这花要是完全长好的话,需要多久啊?” “也不多,三个月吧。”花婆冷冷说道。 “三个月??”我吃惊道:“这么长时间——” “这是最短的,怎么,你想在这儿呆个一年半载?!”花婆婆冷冷问道。 我一听这话,回头看了看闫至阳,就见他对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立即一把拉起谢琳,便拽着她往外跑。 这回也不管乐不乐意了,我跟闫至阳架着她往外拽着跑,然而当我们穿过本命花丛的时候,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处一模一样的花丛,望不到边际。 我们跑了一阵子,却见四下里没个出路,眼见着有条道路,没多久路口又被花丛堵死了。 到最后哪儿都是花丛,一点分不出东西南北。 我停下来,见闫至阳等人也停了下来。 “这也不是办法,一直跑下去也找不到出路。”我张望了半晌说道。 此时,也看不到花公花婆了。想起陆行云那阴魂,有点后悔没怎么问清楚他这到底咋回事。 第一次觉得满眼的繁花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心烦。 而且这些花也跟阳间的花朵一样,各有各的香气,交互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脑胀。 这时候我顿时想起了花千骨那除草剂的血液,只需轻轻一滴,方圆百里花草全杀。 宋溶月此时怒道:“我就不信了,这些花草能拦住我们的去路!” 说着,我瞧见她伸手抽出那把凶剑,对着那花丛一顿砍杀。然而让人吃惊的是,花丛被砍之后,立即又长了出来,而且长得更高,最后居然到了我们的腰间。 闫云晓立即拦住她,说道:“这些花不是阳间的花,根本砍不死,不如让韩笑的封灵契来试试。” 说到封灵契,我倒是心头一动。这也是许久没用了,现在试试看能不能行。 于是我念咒拈诀,抽出封灵契,将封灵契展开。 此时,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两只怪物,长了四只角,像是山羊的模样。应该说这算是我见过的山海经神兽里最正常的一种,长得跟普通的山羊一样,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奇葩的特征。 想到这里,我想到山海经里对此有过解释,说这神兽名叫土蝼,是传说中一种吃人的山羊,这东西曾经记载在《山海经西山经》。 据说,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有一种神兽就是土蝼。这玩意虽然看起来是山羊,但是却吃人。 然而现在看来,山羊就是山羊,依然是喜欢吃草的。比如现在,召唤出土蝼神兽之后,这货便开始啃食周围的花丛。 这两只土蝼简直如割草机一般,没多会儿,就将所有的花都给吃了下去。 其实吞入土蝼嘴里的花,没多会儿便化成了粉末从嘴边散落下来。 可见这本就是花婆的幻术,想必也只是想困住我们,并不想真的要我们的命。 假的花丛都被土蝼消灭,我们便立即从路口冲了出去。 从本命花丛这方向跑出去后,便是我们来的时候那条黄泉路。 然而正当我们要出地府大门的时候,突然一群鬼差从四面涌了上来,拦住我们,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这儿闹事?!” 我一听,心想糟了,刚才只顾着脱身,那封灵契的道法金光肯定是惊扰了地府里的鬼差,大鬼小鬼们如今立即围了过来。 这一下子一群鬼将我们给拦在地府门口。此时,地表震动,地动山摇,突然有闪电亮起在地府门外。 “怎么回事?”我吃惊道,再看围困我们的鬼差们仿佛也是十分震惊,纷纷看着门外。 “有人在用禁术阵法,封住阴阳路。”闫至阳说道:“看来有人知道我们进了地府,并且不想让我们出来。” “管他是谁,闯出去再说。”宋溶月说道:“迟了就真的封了路,我们可就进退维谷了!” 说着,宋溶月率先抽剑冲了出去,对准那鬼群大开杀戒。 凡间的刀剑杀不了鬼怪,但是宋溶月带着的是凶剑,剑身上满是凶煞之气。 这凶煞气冲入鬼群里,却让鬼差们着实倒退了一段路。 我们趁着鬼差们退开的时机,赶紧冲了出去。 前路被阵法封住,那原本与阳间土路很相似的路面突然尘土飞扬,一段段路面就像地震一样,被一段段震塌,玄幻大片也一样在我们跟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我后背发寒,不知道从这儿摔下去是不是就会如跳楼一样粉身碎骨。 闫云晓看罢,便摸出一张道符,念咒捻诀,将道符于空中一丢,一道如桥面一样的黄缎立即铺展于跟前。我们从那缎面上跑过去,刚踏入彼端的路面,这道符便被从深渊里突然蹿出来的烈焰给吞噬烧掉。 我们回头一看,却见宋溶月并未跟来,远远看去,她似乎正跟鬼差打斗纠缠,一道红衣在那黑漆漆的背景里十分显眼。 “溶月!”闫云晓喊道:“快过来!” 然而这话音刚落,我们脚下泥土纷纷落下,怕是过一阵子这路面又要塌陷。 我心中着急,闫至阳拽着我一路后退,闫云晓也只好退后,频频回头去看宋溶月。然而这时候我们也顾不上她,便赶紧退出阴阳路,往那来时路上赶过去。 再度到了那棵长着百年大树的桥边,闫至阳将那钗子给取了出来。 我跟闫云晓带着谢琳的生魂,一路十分小心。为了让她乖乖跟着来,闫至阳给她身上贴了道符,封了五感。现在等于像是木偶娃娃一般。 只见闫至阳将那钗子取出来,念咒捻诀。只见一道银色波光从前至后流淌而过,周围的景色一变,我们再度回到那别墅桥边。 一切如来的时候一样。我松了口气,转身看谢琳的生魂,毫发无损。 此时,岳黎跟谢妈妈依然等在月光下。而这时候,月色已经黯淡,似乎天色要发亮了。 “你们回来了!”岳黎迎了上来:“怎么样,不对,宋姑娘呢?” 听岳黎这么一喊,我不由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岳黎倒是挺注意宋溶月。可我们这一次是要下地府寻谢琳的生魂,她居然不先问问侄女的事儿如何,倒是先注意到了宋溶月,女人啊。 第454章 陷害(上) 闫云晓听她这样问,也有点担心宋溶月,便将谢琳的生魂教给闫至阳。 我瞧见闫至阳去给谢琳作法附魂的时候,却瞧见桥上人影一闪,宋溶月也回来了。 然而此次恐怕是被阵法给伤到了,竟然身上脸上多处伤痕,气色也十分地差。 闫云晓吃惊地上前去扶住她:“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不知道是谁在我们来时路上设了阵法,我差点儿没出来。”宋溶月低声道,转眼咳出一口血来。 闫云晓赶紧扶着她坐到一旁去,我则见岳黎的脸色十分难看。 谢琳原本便无什么大碍,生魂归体后便恢复正常,只是依然有些意识不清。 宋溶月伤得不轻,看着她的样子,我心想我们幸亏是早走了一步,否则现在也是非死即伤。 闫云晓将她抱起,借了谢家的住处,直接让她在里屋里休息。 谢妈妈为了感谢我们,便连夜让家里的佣人送来被褥衣服等等。 我们几个,连同岳黎,也便休息在了这儿。 宋溶月体质“特殊”,用药治病当然也不能跟凡人相同。于是闫云晓不知用了什么秘术,给她疗了伤。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宋溶月的状态稳定了一些,闫云晓也便出来,有些劳累,回屋休息。 为了防止再有变故,我跟闫至阳准备换班看着。闫至阳先去睡了,我则跟岳黎在屋里陪着受伤沉睡的宋溶月。 由于到地府一游,我全身都觉得冷,躺在被褥上的时候,慢慢有了暖意,我也就慢慢地开始犯困。 迷迷糊糊里,我仿佛感觉到自己走出门去,往一片旷野里散步。 而我感觉走去的地方荒凉空旷,只有棵神树,神树下是一个小祠堂。我觉得祠堂有些奇怪,便走到祠堂里去查看。 然而,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砰地一声,木门被关上了。外面传来了一群人的嬉笑声,但是细听下来,那声音却如鬼叫一般凄厉。 回头一看,只见祠堂内供奉的是鹿角狮,很奇怪的动物。 突然我感觉胸口一闷,祠堂里的温度让人想打寒。这地方——难道是聚阴地? 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外头一闪而过。 我立即开门出去,却瞧见这女人背对着我,抱着一个襁褓。想必是怀里有婴儿。 最容易成阴气就是婴儿,难道这个人要用未出生却成形夭折了的婴孩魂进行炼阴? 想到这里,我立即冲了出去。 那人果然是背对着我将一只婴儿尸体埋了下去。 然而这时,那人回过头来,看着祠堂方向。这女人的样子,赫然是谢琳!但是,她却穿着一身古装,让人不明所以。 我一时间不知我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便跟着那黑衣女孩子,也就是谢琳走过去。 只见她走到山下一个村子里,进了一户农家。 我瞧见她跟这户人家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貌似是村子里一直谣传说这家家里闹鬼,说他媳妇儿不孝顺婆婆,儿子又懦弱胆小管不了自己媳妇儿虐待老人。所以老人死后咽不下这口恶气不得安息前来讨命,弄的周围的村民天一黑就紧闭门窗恐慌了好一阵。 事情的发生还要从这户人家的老娘病故时说起。那时候还没过头七家里就莫名其妙的怪事连连。比如下葬的前三天需要有人守灵,但唯独轮到这家的媳妇儿守灵的时候原本点着的白蜡却无故乱摇起来,不只火苗忽明忽暗,就连整根蜡身也跟着摆动。 堂屋里先是一片死般的安静,随后摇曳的烛光竟忽然熄灭。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屋子中央摆放的棺材开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接着就是一阵类似指甲用力抓挠木板的咔咔声,先是慢慢的轻轻的随后速度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儿媳妇见状再也呆不下去,挪着僵硬的双脚到门口用尽全力拉开门撒腿就跑到院外头求救。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被她的喊叫声吵醒跑出来瞅,她男人也出来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难看。扶住女人低声劝着她赶紧进屋,却被女人一巴掌打在脸上。 然而村里人并不相信,于是没人愿意搭理她,便都纷纷回去继续睡觉。然而离奇的事还没完,下葬当天送葬路上装着老太太的棺材上拴紧的木棍无缘无故就掉了三次,吓得抬棺的人因此险些从山坡滚下去。好不容易到了埋葬的地方,棺材却怎么也放不进那挖好的坟坑里,最后又将坑挖大了一圈才下了葬。 听到这里,谢琳说道:“你这婆婆无非是阴魂不散,我已经用炼阴术吸取你们村子的阴气邪气,你们并不需要害怕,几天过后,也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然而村民们半信半疑。之后这事发生没几天,村里就突然来了个和尚打扮的人,敲着木鱼念经。 原来这是那媳妇儿请来的高僧,嘴上说是为老太太诵经超度,其实她就是想找个道行高的人压住自己的婆婆。就这样,和尚让他们上山找来野桃树的树枝,挑出长短粗细相近的十根,用刀子削成尖头的桃木桩,过了头七的第二天天不亮就去插到老太太的坟头周围,没特别的情况一定不要拔掉。 故事到此还没结束,没几天后,这户人家邻院的女人因为家里没人去山上给园里的果树苗上肥,腿脚不好的她只得一个人上去干活。经过这老太太的坟头时,不偏不斜正被坟上立着的木桩子绊倒。 这一绊着实让她心生不满,一气之下顾不得这是谁家的坟顺势就把那十根桃木桩都拔了出来扔到旁边,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往园子走去。 等她傍晚从山上回来走到桥头时,却吃惊地发现,附近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全部倒下没了气息… 慢慢地,像是死亡诅咒一般,村子里的人相继而去,最后阴气便成了那炼阴术的肥料,炼成了一只鬼婴,跟在谢琳左右。 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带着鬼婴的谢琳没几年便被一个道法同行给打败,丧生于滇西附近。 而打扮谢琳的人,居然是陆行云。 这居然是谢琳跟陆行云前世今生的联系! 我看到这里已然是万分惊讶。 而此时画面一转,出现了滇西的一个偏远山村。 貌似这是民国后期,仿佛刚刚结束八年抗战。 滇西这附近已经人口死伤殆尽,广袤的土地上依稀没有几家人家。 时值寒冬腊月又遇连绵阴雨,虽然没有下雪天气却看着也十分寒冷,只见阴魅的天空下依稀有几个人抬着一个用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在崎岖的山路上急驰,说是急驰半天也前进不了几步,原因除了雨后路滑之外更主要的是担架上抬着一个难产的孕妇,受不了浑身痛苦的她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让本已悲凉的大地更加增添了几分凄凉。 他们貌似是来自前面大坝子村的村民,张家媳妇因为难产正在被送往十几公里以外的乡村诊所。 突然前进的担架在一课大松树下的一块大岩石旁停了下来,担架上悲惨的呼叫也越来越弱,最后完全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哭天喊地的嚎叫,让刚刚喘过气来的山谷顿时又陷入了悲伤的氛围。难产的孕妇居然死在了当地。 半天的功夫村里人闻信赶来就地起架建起了简易灵堂。这是因为当地人有个风俗,非正常死亡的人哪里去世,就在哪里建灵堂。第二天草草埋葬了了事,只有那岩石边上的点点血依然存在。 貌似过了一阵子,这件事已经淡入了尘烟。但是一遇到天阴下雨却没有人肯从哪里通过,遇到急事不得不过的也是绕道而行。 一日正赶上半月一次的赶乡街,一大早大坝村的村民们就相约到了几十公里外的乡镇上赶集,当然少不了游手好闲的单身汉冯宽,认识冯宽的都知道他好吃懒做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不说,还偷鸡摸狗,今天逮了张家的鸡明天牵了李家的羊,村里人对他恨之入骨苦又拿他没有办法,而昨夜他又偷了谁家的手镯准备到乡里赶集兑钱攒赌本。 午饭过后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整个大地顿时进入了昏暗,市集一会儿就散去了,大坝村的村民们便相约一起绕道回村去了,只有冯宽一人还在镇上馆子里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天空更加阴沉下来,这时,冯宽意识到再不回去就要摸夜路了,于是才拖着蹒跚的步子打着酒嗝往回赶去。 路上除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当他正准备走过那段山路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原因很简单,村民都是绕道回去的,如果他绕道回去天黑前肯定到不了家,如果不绕道——那这地方死过人。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冯宽在酒的作用下决定通过这段山路直接走回去,他想应当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他烂命一条也不怕,于是大着胆子迈开了步伐。其实再胆大的一个人走这样的山路也会心虚,他也不例外,只见一阵阴风吹过来,他浑身打了个寒战,不过他马上又放下心来,因为刚转过那道弯,一眼就望见了那棵松树那块岩石,那里什么都没有,因此脚步也就加快了起来。 但是走了几十步他就后悔了,随着离那块岩石越来越近,他似乎看见岩石旁边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但不十分确定,他壮了胆子又前进了几步,再看仔细的时候,发现岩石后面确实有一个人露出半个身子弯着头在整理什么,确定是人后他加快了步伐,当他离那块岩石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景象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那人背对着他弯腰在做着什么,他大着胆子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顿时打了个寒颤汗毛也竖了起来,本想掉头回去,但想想还得绕路走,再说天色以晚什么时候才能到家,从而又打消了念头。 最后冯宽还是壮着胆子又前进了几步,当他再看一眼的时候彻底的后悔了,那人虽然背对着他但披头散发着实恐怖,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让他昏死过去:当他走近离那人才几步远的时候,一切也清晰了起来,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披头散发,依稀露出的眼睛目光呆板,冯宽意识到不好,满腔的白酒顿时化作冷汗冒了出来,因为那张煞白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之后满腔肠肚尽撒在地,冯宽顿时差点倒地。潜意识中想撒腿就跑,可腿哪听使唤,他用尽了吃奶的力终于挪动了步伐,立马连滚带爬冲了出去,潜意识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双手提起撒满一地的肠肚追他而来……到家之后,他大病一场一命呜呼了。看到这里我有些头疼,今晚到底做了什么梦?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死人的血在月亏时月亮照射下会成精,所以出来害人。于是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却见那死人血精突然变成谢琳的脸冲我扑过来! 我立即打了个机灵,却见一身白色道袍的陆行云突然自天而降,念咒捻诀,将那“谢琳”收入手中法器里。 “你我两世的缘分,却没想到你总是在害人。下一世,我度你为人,好好转世投胎去吧!”陆行云念道。 卧槽——我在一旁看得很无语。原本我怀疑陆行云借着岳黎跟闫云晓的关系引我们入圈套进阵法,让我们在阴阳路上就死在那儿回不来。 现在看来这事儿跟岳黎应该没什么关系,倒是谢琳本身就跟陆行云前世认识,陆行云这才想起来利用她?然而想来好像也是牵强。 这场梦扰得我头疼,迷迷糊糊地,我也便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天色已经微微放亮了,估计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 我低头看了一眼,居然见自己抓着那钗子睡着了,难怪做了些奇奇怪怪的前世今生的噩梦。 记得这钗子是闫云晓放在宋溶月这桌子上的。想起屋里睡着的宋溶月跟岳黎,我转过头看向床边。 只见岳黎貌似也醒了,正附身在宋溶月床前,手中居然举着一道符咒,想要贴到宋溶月脸上似的。 第455章 陷害(中) 我看到岳黎的动作,心中一惊。难道她是想弄死宋溶月? 她怎么会有道符?想到这里,我本想上前阻止,但是转念一想,又暂时停了动作,想看看岳黎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果她真要用这道符害宋溶月,我也不能干看着,必然得阻止。 然而岳黎将这道符捏在手中,犹豫半晌,并未下手去贴。就在这时候,岳黎突然将道符收回,团成一团,丢到一旁去了。 我瞧见她转身要走,便干脆站起身来,挡在她跟前。 岳黎似乎也吓了一跳,惊讶半晌,说道:“你醒了啊。” 我绕到他身后,将地上团成一团的道符捡起来,却见这居然是一张烈焰符,等于贴上之后,就算不用特定的咒语,这道道符也是会自动燃烧,将宋溶月活活烧死。 就宋溶月受了内伤这惨样,估计也扛不住这道符的烈焰焚情。 “你这是要杀了宋溶月?”我吃惊地问道。 岳黎并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想起仨人的关系,也有些无语:“就算你不喜欢宋溶月,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岳黎低声道:“我这不是没下手么。其实我也不想下手——” 说到这里,她便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陆行云你认识么?”我问道。 岳黎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名字我倒是偶然间听过一次,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我有些惊讶:“那你的符咒哪儿来的?” “这道符——是闫伯父给我的。”岳黎低声道。 “闫,二大爷?”我问道。 岳黎点了点头。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自在。二大爷不喜欢宋溶月,我们都知道。但是居然为了这个想杀人,也就太过分了吧。当然,对于二大爷来说,宋溶月也不算是人类,只是处之而后快的怪物僵尸王。 这会儿,岳黎才突然反应了过来,拉住我低声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云晓。其实我也不想干这种事,但是伯父说,如果我不杀了她,她后来如果人性消退,就会害了闫家,出去害人。我,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才答应这种事。其实,闫伯父也是担心罢了。” 我苦笑半晌,心想这种事我也没法管,权当没发生什么得了。 此时,岳黎突然说道:“对了,说起陆行云——我好像也不是只听过一次。” “是不是闫伯父他们说的?”我问道。 “不是。是谢琳。”岳黎说道:“我听她说胡话的时候提过一两次,我在想,是不是她的病就是陆行云什么的导致的,你们也不是一直在找这个人么?” 我回忆了一下在阴间的时候看到谢琳跟陆行云真正魂魄的事情,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回头看了看宋溶月依然睡着,便跟岳黎从屋里出来,走到院子里。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闫云晓两人也都已经睡醒起床了。 想起谢琳的事,我们决定闫云晓留在这儿看着宋溶月,我跟闫至阳便离开这别墅去往谢家看看谢琳的情况。 到了谢家之后,发现谢琳已经恢复正常,但是问她是不是还记得陆行云,谢琳便摇头说记不得了。再问地府的事情,这姑娘也是一问三不知。 闫至阳借机在她屋里转了转,却在书桌上看到一个画本。 闫至阳拿起来随便翻了翻,我也走过去瞧了瞧,居然看到了那发钗的素描。闫至阳想了想,走到谢琳跟前,问道:“这个发钗,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谢琳叹道。 我心想八成是假的陆行云送给她的,但是由于生魂离体这一阵子,谢琳的记忆混乱,她便不记得这阵子的事情了。 我将闫至阳拽出屋外,说道:“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被陆行云牵着鼻子走,怎么也得想个办法引出他来,否则这也太被动了。这次我们在地府被暗算,估计也是这货下的黑手。看来,他一直知道我们的行踪?可问题是我们四个人的踪迹,也只有咱们四个知道,还有闫家的人。你家不会有内奸吧?陆行云估计也不会有那个本事,派人跟着我们,而不被我们发现。”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岳黎跟我大哥的关系,不少人也都知道。虽然大哥没什么表示,但是二伯曾经提过,希望她做我们大嫂。也许陆行云是知道她在我们之间,所以这才设计谢琳,让我们被困在地府。”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便对闫至阳说了岳黎的行为:“岳黎姐真的不懂道法么?” 这是我一直疑惑的问题。之前闫至阳告诉过我,岳黎只是普通女子一名,不懂道法,家里是世代做生意的。她开的茶馆以前也是闫家的“情报站”,然而有了闫家的保护,才没人敢去找麻烦闹事。 可在这个鬼蜮组织跟四大家族大撕逼的时候,岳黎似乎一直也没受到影响,更无人去打扰,好好地开着店,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四大家族的地盘都有人去闹事,她那居然无人问津?如果说鬼蜮觉得她没有价值,那也不可能。二大爷公开宣布过,希望岳黎当他儿媳妇。其次,闫云晓还曾经把封灵契放她那保管,说明岳黎跟闫家的关系也不浅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岳黎的身份倒是有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岳黎姐?”闫至阳愣了愣:“她不懂道法,只是个普通商人。” “可那烈焰符咒,得需要懂道法的人来使用,才能有效果。”我冷哼道:“别告诉我你们闫家的符咒这么叼,随便什么人一贴,都有效果,那简直是易燃易爆物了。” “岳黎懂道法?”闫至阳愣了愣,就此沉默下来。 我端详着他的神色,觉得闫至阳也有些奇怪。 就算是岳黎懂点道法,他这神情也不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闫至阳,你在想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没事,一些陈年旧事。”闫至阳半晌后回过神儿来说道:“这件事你先别跟大哥讲,现在抓住陆行云才是首当其冲的,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我点头同意,却觉得闫至阳这神态有些奇怪。 解决了谢琳的事情,我们便想返回西塘去。经过了一天休息,宋溶月也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 离开之际,我收拾行囊之时,干脆面君跑了过来,低声道:“闫至阳在跟岳黎密谈,你要不要去听听?” “什么?”我惊讶地问道:“什么叫密谈,而且他俩有啥好密谈的。” “真的,咱们不是住谢家别墅么,他们特意跑到最后那重没修整的院子里,躲在假山后头说话,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干脆面君说道。 “闫大哥知道么?”我想了想,问道。 干脆面君说道:“他在前院收拾东西,跟谢琳妈妈说话呢。你说,闫至阳跟岳黎有什么好说的,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不想我们知道。” “你怎么看到俩人在后院密谈?既然看到了,也没听到什么吗?”我问道。 干脆面君说道:“闫至阳是高手,我靠近了当然就被他发现了。至于说的什么,我倒是听不太清楚,什么四大家族,什么宣吉阁之类的玩意。可我从来没听过这东西。” “宣吉阁?”我皱眉道:“你确定你听对了?这都什么鬼。而且岳黎——跟闫至阳聊四大家族干什么,她也不是这行当的人。” 干脆面君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我从多年前就一直想知道答案了。” “什么疑问?”我问道。 “除了鬼蜮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在潜藏着?这股势力,是不是还跟四大家族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干脆面君问道。 第456章 陷害(下) “另一股势力跟四大家族有关?”我失笑道:“四大家族本就很流弊了,还需要自己建什么组织么?” 干脆面君冷笑道:“你以为猎灵局为什么存在?如果国家真的信任四大家族,满可以让四大家族的人参与猎灵局,或者让四大家族的人作为猎灵局的特工加入猎灵局。然而,我听说这种先例并没有。” “不是说国家照顾四大家族,觉得他们就是‘江湖人’,不想干预人家的内部事务,给于充分的权利,所以才没有将四大家族跟猎灵局混淆一起么?”我问道。 干脆面君冷哼道:“如果真正信任的话,会维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么?”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四大家族跟猎灵局等的局面就是有点怪异。虽然宁思这类也是跟四大家族有所关系,但是毕竟不是高层,也不是直接出于四大家族。而且她毕竟不是真的宁思,是个复制人,说到底,跟四大家族没什么关系,关系也都是表面上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愕然,同时觉得干脆面君的话有些道理。 其实鬼蜮组织的存在,猎灵局也是知道的,虽然也予以打击,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打击鬼蜮的主力都是四大家族的人,而不是猎灵局。 猎灵局跟灵调局貌似无非就是跟着喊打喊杀,出个小力,也没出什么大的作为。看来,猎灵局等国家部门跟四大家族其实也是维持了很玄妙的关系,半是合作,半是制衡。 想通了这点,我不由心中一动。如果是这样,倒是还真难以说清楚这些事情。 干脆面君提到宣吉阁,我便有些诧异,便联系了老道,问宣吉阁的事儿他是否知道。 然而老道却说,他没听过这东西。 这倒是让我对干脆面君的话有了些怀疑。老道都没听过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还有那晚上模仿厉笙歌伤了我的人,到底是谁?始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这边事情办完了,我们也便离开苏州,回到西塘之后,闫云晓将我们喊来一起开了个小会。闫云晓说,我们也不能总等着挨打,陆行云没抓到,结果始终在我们左右给我们下绊子,这得想办法除了他去,否则鬼蜮组织余孽不灭,我们也难以安生。 我有些好奇,闫家调查这么久,也没找到陆行云的详细下落,凭着我们这几个,怎么能找到呢? 闫云晓则说,自己在鬼蜮组织这么多年,虽然不是陆行云那么叼的地位,但是也算接近于高层,知道鬼蜮的几个比较隐蔽的藏身之处。 如今,想要找到陆行云灭之,就要到这几个地方查查看。闫家的探子跟眼线已经找遍了这些地方,如今闫云晓跟我们商量,是否要去这地方一起看看。 虽然说陆行云怕这些地方闫云晓也知道,然而他也无处可躲,只能藏在这些地方的某处。 而最近闫家的眼线送来了比较确切的消息:这几日陆行云到了四川一处山谷,藏身于一个小村子里,名为小坝村。 这村子正对面是两座大山,地势隐蔽险要。 既然有了确定的地址,我们便打算就此去看看。于是,我跟闫云晓,宋溶月与闫至阳再度出发,同时通报了四大家族赶来增援,然而一次去的人不能太多,否则陆行云必有察觉。 出发之前,我联络过老道跟陈清姿,问是否要跟着去。然而老道跟陈清姿一并拒绝。 老道常常拒绝我的邀请,倒也不奇怪。 陈清姿一听闫至阳同去,立即断然拒绝。于是我们只有这四个人再度踏上征途。 一路无话,等到了小坝村之后,果然看到它是个被两座大山围绕其中的村子。 右边那座山的四分之三高处,有一个形状极其像人的一个大石头,目测应有二三十吨,像是驼背,又像是背着背篓,而现在这石人已经没有了头。据说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这石头就已经被斩头了,打听了村民后,说是这石头应该是在80年代中期被毁了,目前只留下没有头的身体,直矗在半山顶。 石人的附近有个洞,洞口上面是悬崖笔直到山顶。石人加上洞,这地方的人一辈一辈的称之为石人洞。 石人洞也有传说,说是很久前一个妇人在下雨天背着背篓来到山上采药,正好遇到变天,打雷,闪电,一道霹雳下来,居然就把她劈成石头。 石人左侧的山脚下是一条河的发源地,名叫龙洞,一般出水的地方即是龙头所在,如果是井,称为龙眼。 龙头的地方不能住人,当年政府准备在这开发旅游,不久之后被叫永久停止开发,因为河的下游是十多个村寨,要把龙头开发成旅游景点,那不相当于踩着下游几百户人的龙头么。 据说,在80年代,石人对面的小坝村经常发生火灾,期间曾烧掉半个村子四五次。村长在群众的哭诉下,请了一位风水先生到村子后面的山顶上看山体风水。罗盘对着的正前方,就是石人洞。 风水师示意是石人在作怪。村长组织了十几个年轻力壮五大三粗的男子扛着棒槌,敲了几天才把石人的头给敲下来,石人的头瞬间掉下,砸在山上,撞击起来的灰尘,始终托不住几顿重的巨大石头,如同陨石陨落般蔚为壮观,声音从山顶直降山谷。 从此之后,石人不再像石人,村子也平安无事了。然而巧合的是,这石头人好像还有一只手也被打断了。只剩下背上的背篓。 石人洞里,夏天的时候,植物长的很茂盛,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由于害怕有虫子跟毒蛇,村里人从没去过,传说洞洞的上方悬崖上生有一株草,名叫莟灵草,洞里有一条眼镜蛇,蛇主要是看护草,一旦发现草要被药农采摘,蛇立刻顺着悬崖的石头缝爬出,驱赶敌人。 然而,这些半真半假的传言果然是让村民们对这石头人跟山洞敬而远之,闫云晓说,这地方其实住过鬼蜮组织的余党。 我们在远处往山体上一看,卧槽,这石头洞在半山腰的高度,隐约可见。然而如果我们从隐蔽的小路走上去,白天容易被上头的人发现。于是准备晚上进去看看。 想来陆行云被逼退到这地方,下场也是蛮惨。 于是我们决定晚上再上山看看。 在附近藏匿行迹观察一天,没有见到石人洞里有什么人进出。 倒是偶尔有背着背篓在山下溜达的采草药村民,当然不知这些人是不是鬼蜮的人假扮的。 等到了晚上,猎灵局的人跟闫家和七爷那也发来信息,说已经到了小坝村附近,准备随时接应我们。 有了帮手自然有了底气,啥话不说,开挂吧。 于是我们四个让干脆面君在前头探路,也不敢开手电筒照明,便一步步慢慢摸索上去。 走到半路,借着微弱的天光往山下一看,只见山下一片烟雾缭绕,看不分明。 但是山路陡峭,一步一险,实在是有些心惊。 走着走着,我往前一看,顿时感觉不对劲,仿佛在我前面多了一个人。 我们一共四个人,闫云晓第一个,宋溶月第二,闫至阳第三,我走在后头。然而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就插入了我跟闫至阳之间。 我往前一看,瞧见前方是个女人的影子,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上身,隐约穿了一身黑色袍子。她迅疾地跟在我们中间。 然而不只是她,没多会,又一个鬼影飘了过来。 一顶斗笠,一片蓑衣,从山谷底下飘上来,绕着山路,不停地来回旋转。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我发现他没有脚。 第457章 锄奸(上 ) 不只是如此,突然有一个长相俊秀的花和尚,飕飕像风一样,从山谷下飞上来,身体舒展,做个飞燕展翅的姿势,轻轻落在我跟前。 没多会儿,出现一道稚气的童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那声音清脆,像珠玉滚落在石板上,像夜莺在夜风中轻啼,说不出的悠扬,婉转,流畅。 我禁不住回头一看,就见身后出现一个清秀的小童子。小童子冲我招招手,对我一笑,露出一口黑色牙齿。 一时间我们周围热闹起来,大脚吧嗒吧嗒走路声,尖细悲戚的哭诉声,叹息声,拉风琴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 我停下脚步,往前一看,居然被重重鬼影挡住,看不到其他几人的踪迹了,我被夹在鬼群里,被推着往山上走。 再看这些鬼,从衣服装备来看,有的死了上百年,有的死了几十年。看来他们活着时的痴、嗔、癫、狂很执着。以致无论人们如何给他们招魂,他们也不肯转世投胎。 但是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太对劲。虽然是上山的路,却走了许久,都没看到那石头洞。 我停了下来,抽出背后玄天剑,本想在鬼群里杀出一条路来,却发现举剑之后,玄天剑没有任何剑光闪出,仿佛变成了一段废铁。 再一看,擦,手中的玄天剑不对劲——虽然还是那把剑,但是,剑上的寒光居然泛着一丝红色的妖邪之气。怎么回事,邪气入侵? 来不及多想,这群山中的鬼便推着我向前走。然而我却觉得脚下不像是向上,而像是往下在坠落。低头一看,脚下的山路变成了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面,周围的风景不再是山间,而是一处旷野。 鬼打墙?鬼打墙只是普通的现象,然而这种鬼打墙却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全面挑事儿。 想必是鬼蜮组织将一群鬼放出来,利用这些厉鬼水鬼冤死鬼的鬼气更改了这附近的景象,制造出大面积的幻境。 我知道我依然在那山路上走着,如果一旦走离了原来的轨道,那就直接一脚踩空落山崖下面去。此时,那群鬼也消失不见,似乎鬼气蒸发,直接变幻成了这野地的样子。 我提起精神,也顾不得追究这玄天剑如何变成这德行,如履薄冰地走在路上。 此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叩击青石板的路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我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只见天空饱满的月亮如一盏灯,把周围的景象映得十二分清晰。 不过,这幻境里真心荒无人烟,我试着左右伸了伸脚踩了踩,发现居然都是实地,难到我现在不是在山上?想起刚才那一阵子向下走的路,捉摸着八成我是走下山来了,现在不知是在哪儿,找不到方向。 还没等我摸出封灵契召唤灵体破开幻境,便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那声音很大,应该是山体滑坡,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地面为之震动,给我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此时,天上开始下气小雨,我循着远处“轰轰”的声音看过去,居然看到身后居然有一座山,那山体还真特么在向下滑动。我心想幻境也好,真实也罢,这山体滑坡最后肯定是真的,生怕把我也给埋了,于是立即往前跑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噗噜,噗噜”的声音向我接近,就像狂奔中的野猪。我不由得回头一看,却正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冲着我奔了过来。 我疑惑地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个四不像,像野猪,像猫,又像黄色的鹿,然而居然长了一双人的腿脚……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八成是碰到梅山鬼了,这是一种山间孕育出的灵体跟人的阴魂鬼气聚在一起生成的灵,凶猛得很,比我的封灵契里的神兽不相上下! 我心想这肯定是闯入了陆行云设下的鬼阵了。这地方无边无际,如今地动山摇,我就算召唤灵兽跟它打斗,如果一时半晌斗不过,这地面塌陷,我也是要死了。 于是,我凝神静气,念咒捻诀,喝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封灵契与主人心意相通,因此我心中所想的灵兽,便能立即召唤而来。 一道金光闪过,凤凰灵兽飞来。而此时不只是地动山摇淤泥满地,那梅山鬼也冲了过来,獠牙伸出,冲着我的脖子咬下去。 我顺手捡起一块石头丢它嘴里,同时跳上凤凰的后背,被凤凰驼起飞向半空。 那梅山鬼闭嘴一咬,却被磕掉了一嘴牙,气得不行,便跳起来要拽我下来。 凤凰灵兽见状,嘴一张,一团烈焰从嘴里喷出,将那梅山鬼烧得分分钟灰飞烟灭。 梅山鬼烧掉之后,四下里的幻境也便消失了。然而消失了一重幻境之后,另一重重新开启。 陆行云这货就是够阴,许多阵法都是连环阵。 只见我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山脚下仿佛有个村庄,土路不够平坦。 我收了凤凰灵体,心想这次没耗费多少道法,一会儿还能再用两次封灵契,虽然玄天剑是不中用了,那也没事。可玄天剑——到底是被谁做的手脚? 想到这个我便觉得心烦也不再去想,便往那村落走过去。 然而村子里空无一人,只是在村西头,抬头远望,居然就望见了一座坟,还有两个跪着的人,一老一少。他俩在烧纸,面前还有冥币。 我看到了那祖孙俩,一眼看出俩人都是鬼,而面前的坟,是他们的“家”,我推测那坟其实就是第二层鬼阵的阵眼,也就是挡着我路的东西。 我琢磨片刻,便慢慢走了过去。脚下的土地比较松软,一走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我走着走着就觉得奇怪,因为觉得眼前的坟有点模糊。而当我走近了之后发现没有什么老头和小孩,更没有什么坟,就是普普通通的土地。 于是我又向别的地方看了看,才发现远处有一座坟,旁边是那一老一少,跪着烧纸。 我径直向前走,脚下感觉不对劲,一看居然是一座坟,自己正往坟上走。我赶紧退回来,抬头向前一望哪有什么坟,坟此时就在我的脚下,我也看到了一边的老头和七八岁的小孩。 真够怪的。我将玄天剑抓在手中,虽然这东西没什么用,然而我低头看时,就见刚才那老头只是低头看着正在燃烧的纸钱,现在还是没有抬头,只有他孙子抬头望了我一眼,脸色惨白,眼珠漆黑。 “两位,我只是想走出鬼阵,现在要挖了这坟。我不想惹事,你们退远些!”我喝道。 然而,两只鬼并不说话,那老头也冷冷抬起头,对我冷笑一声:“不行!” 说着,一老一少突然冲着我冲过来,口中黑气一吐,我顿时觉得两股冷风扑了过来。 我立即抽出符咒念咒捻诀,挡住两人的鬼气。 我将一张道符贴到玄天剑上,对准那坟头往下一插。只见坟墓顿时裂开,四周的晦暗景色退却,出现了一座偌大的客厅。 客厅很大,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除了一张摆满酒菜的大圆桌,还有一个放着黑白照片的小方桌。几个人就坐在客厅,围着大圆桌。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几个人,吃惊地发现他们貌似都是大活人,并非是什么鬼魂之类。 而这些人就围坐在圆桌周围。一个主人模样的坐在主位置,而我一眼看出,那主人是鬼。 主人仿佛没看到我一样,对那其中一老人说:“高村长,我先敬您一杯。” 那高村长笑迎迎的喝了一杯,随后,大家伙吃喝玩闹开了。 我不明所以,于是便在一旁看着,心想我应该是进入了那坟墓里,此时正是坟墓中的情景。如果这些人都是活人,那很可能这些人正是陆行云扣押的村民等人。大概这些村民是在山上采药等等,发现了那石头洞的秘密,他便就此扣押。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几分醉意,但都很高兴的样子。这时那鬼汉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扫视一遍。大家见他站了起来,都停止谈笑。 “今天请各位村长官老爷来这,就是希望我弟的坟能晚一年再平。我这个弟弟命不好,我那小侄两岁时他娘跑了,留下他爷俩。我弟一直在外做修桥工人,去年修大桥时出了事,掉水里淹死了。他们单位赔了两万块钱,我弟这条命就换了两万块钱……”汉子说着看了看那张黑白照片,然后干了杯中的酒。 “我知道,我都知道。”高村长说,“咱们农村讲个习俗,这个是必须尊重。这次平坟,上头的指示也是让尊重乡亲们的意见,争取乡亲的同意,一切商量着来。我们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 这时汉子拿出了一叠红色的钞票,递给了高村长。 “这个不用,不用。你的事我会向上面反映,好办,应该好办。”高村长眼里放光,但没有接钱。 那鬼汉子会意,收起了钱,大家又继续吃喝。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这群村民看来不是什么采草药的,而是这后山上确实存在一座坟,是这个汉子弟弟的坟墓。现在村里要平了这坟,这鬼便将这群人给拘了来。 然而从外头的鬼阵看,这鬼也已经被陆行云给控制了。这群人看不到我,只能看到鬼,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饭菜根本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肯定是些蛇虫老鼠。想到这里,我立即摸出一张道符,念咒捻诀,丢到了那些饭菜上头。 果然,一阵青烟冒出,饭菜变成了蛆虫,老鼠,蛇等等恶心的东西。 然而此时这些人都已经“喝醉了”,一群人围着坐一圈,耷拉着脑袋好像死了一样。其实,他们是被鬼气入侵,早就失去了知觉。 那鬼这才冷冷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在这儿设鬼阵障眼法,是想害人么?”我说道,手中最后一张道符拈在指缝里。 鬼汉子冷笑道:“这本就是我兄弟的坟,小坝村的村委非要迁走这坟,我不乐意,当然要整他一顿。” “陆行云你认识么?!”我冷冷问道。 “陆行云,住在石头洞里的那人?”鬼汉子冷笑道:“我倒是挺感激他。他在这儿设鬼阵,倒是帮了我大忙。否则,我一个人的能力,也造不出这幻象。” “你在阵眼造幻象,就是因为这儿的鬼气最深吧。”我说道:“你收拾你的人,我做我的事,咱们互不相干。” 说着,我将道符一丢,念咒捻诀,一声低沉的爆炸声传出,这地方顿时被夷为平地。 那一群人中的高村长醒了过来。他的随从也都醒了,睁眼后大家都惊呆了。 破了鬼阵之后,我们周围恢复到了山林的景象,但是我发现我跟村民们现在在石头洞下方的平地上,村民们中间是一座坟,貌似完好无损。 而他们各自的手都已经沾满了土。就在大家都吓傻了的时候,我听到那村长哈哈一声笑,走到一棵大叔跟前,正冲着一棵大树笑。 那鬼汉子见打不过我,也便就此逃了。 我见那村长被迷了心窍,便给他服了一颗清心丹,然后拽着一个村民,告诉他前因后果,并让他带路,我要去石头洞看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石头洞里发生一阵爆炸声的巨响,有人从山路上逃了下来。 第458章 锄奸(下) 我抬头看向山路上,发现跑下来的人居然正是鬼蜮组织的几个人,外加败退的陆行云。 我一看顿时提起了精神。正主儿来了! 结果再一看四周,尼玛,由于是夜里,我们起初的注意力都被石头洞给吸引过去了,并未发现山下有几道灰色的竖起在山林里的幡。 而这些幡就是吸引鬼气制造幻境的由头。没想到其他人越过去了,而我应该是不小心触及,于是就中招了。 坑爹的是,居然没有人提醒我。这几个人是故意让我去吸引鬼蜮注意力的吧? 此时也不容我多想,见到鬼蜮的人下来,我便提剑迎战。然而打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玄天剑的威力果然大不如前。 这玄天剑的避邪效果仿佛突然消失了不少,原本一剑能灭一批,然而现在只能杀掉个把不人不鬼的东西,还要费掉我不少力气。 所幸鬼蜮的余党也没有多少,又加上七爷家跟猎灵局的援兵来到,及时接手,给我们解围。 我便将几个被困的村民送回家里,返回之时,陆行云已经被抓获。 陆行云落网后,我跟猎灵局几个特工去石头洞里又再检查了一番,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等一进去石头洞,我瞧见石头洞里头布置得倒是不错,有床有桌子,其实跟一个野外露营地似的,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这一场小规模战役便抓住了陆行云,也算是有了不错的战果。 猎灵局特工跟我们一起将陆行云押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地府的真正陆行云,便立即上前,拦住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陆行云。”陆行云冷笑道:“有什么不对么?” “胡说,我们在地府见到了真正的陆行云。”我说道:“你到底是谁冒认的?” “做梦中梦,见身外身。”陆行云大笑道:“我不是陆行云本人,我是他的身外身。” 身外身?我愕然明白,这不是陆行云本人,而是其正身变化产生出来的身体。明朝俞弁《逸老堂诗话》卷上说过:“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你——”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然而,身外身这种东西,不像是复制人一样,他不能保留人之前的记忆,记忆只是从死亡那天开始。 可陆行云分明阳寿未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又怎么解释? 然而陆行云身份特殊,只能是先让猎灵局带回去再说。而且陆行云也是陆老爷子的——现在算是唯一的儿子了,如果他再出事,陆老爷子嫡系的儿女就都死绝了。 四川这附近靠近厉家,而由于我们这还抓了四大家族陆家的儿子,于是跟猎灵局商量,这审讯的时候,四大家族的人也可以在场。 果然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厉家人耳朵里。我们刚要跟着猎灵局的人回去,厉家便派人来接,说是要我们去厉家这边的偏宅稍作休息。 四大家族在不同的省份,然而每一家都在这个省份的各个市有不同的宅院。厉家的势力范围遍及四川,虽然在四大家族里一直保持比较低调,但好歹也是其中势力之一,探查我们的踪迹,自然很容易。 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四川成都的厉家别院。听说厉家如今的当家人是个中年女人,貌似是厉笙歌的堂姐。相对于其他家族当家人而言,厉家当家人辈分不足年龄又小,可能因为这个,保持了比较低调的作风。 厉家来了几辆豪车,直接带我们跟猎灵局的特工一起往别院而去。 坐上车之后,累了一整晚的我有点犯困,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之后,我们也到了这成都的别院。 等下了车,我顿时眼前一亮。名门望族的宅院逼格都不低,这一处更是。 这别院如我们在谢琳家里看到的那种中国风别墅很相似,只是厉家的院落要比谢琳家的大出很多。 粉墙黛瓦之下,奇石处处,到处都是独特的美景。貌似这宅院的主人很是喜欢奇石,于是遍寻独一无二的古树奇石,藏于园中。 别院的小楼都是二层,回廊曲折,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古典、开朗两相宜,攀附在石头加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 我们走在回廊里,最后到了一处客厅。 这偌大的厅堂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很有些儒道禅味的气息,幽静典雅。 “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这地方,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闫至阳走在我身旁,指了指这周围的景色笑了笑。 我也不太懂风水,只是盯着院落里的一处翠竹林看了半晌。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眼。 看着这处竹林,我突然想起厉姐姐似乎很喜欢竹子,兰花一类的东西,在闫家住的时候,屋里也经常放这些来点缀。想起厉笙歌跟陈清姿,我一时间愣了好一阵子神儿。 闫至阳拽了我一把,说道:“进去吧。”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猎灵局派了许多人来前后警戒,然而厉家本身的弟子们也来守护。 进了客厅的,无非我们四个,外加猎灵局押着陆行云的两人。 进客厅一瞧,得,在客厅里的居然是看闫至阳特不顺眼的厉霆。 厉霆一看闫至阳,果然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坐下休息,闫云晓跟厉霆商量,这事儿要怎么办。厉霆说,等陆老爷子跟猎灵局南方支局的局长来,商量决定。 但等两人来的话,也得明天才行。于是我们便在这别院里休息一天,顺便轮番看着陆行云。 其实这一天,我也是疑惑重重。前后许多事情都有些微妙的怪异感,但是却说不出到底为什么。 还有这玄天剑的问题,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干脆将玄天剑先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等陆行云事件过去之后,再找人商量这件事。或者找老道,或者二大爷,总有人能解决这事。 休息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刚入睡没多久,便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了。 翻身起来一看,瞧见院子里的灯全部亮着,窗户上映出外头一群人的影子,仿佛不少人聚集在外头。 我正不明所以,就瞧见干脆面君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说道:“快出去看看,厉霆跟闫至阳又开撕了。” “他俩又怎么了?”我无奈地穿好衣服,起身出了门。 我出门的时候,瞧见宋溶月,闫云晓也赶了过来,听到动静巡逻的几个特工也赶了过来,大家将厉霆跟闫至阳围在中间。 闫至阳手中啥也没有,冷冷地站在厉霆跟前。厉霆手中则举着一把长剑,抵住闫至阳的咽喉。 “厉少爷,这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闫云晓立即上前挡在闫至阳跟前问道。 “你问你的弟弟,居然私自放走陆行云!”厉霆冷冷说道。 “放走陆行云?”闫云晓也有些愕然,回头看着闫至阳问道:“怎么回事?” 闫至阳没说话。此时,我瞧见几个人将陆行云给绑了来。 “陆行云这不是在么,你瞎嚷什么呢?”我皱眉道。 “刚才陆行云要逃跑,被我的人发现拽了回来。”厉霆冷冷说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放走陆行云的就是闫至阳!” 第459章 厉家的秘密(上)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大家纷纷看着两人。 “你怎么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闫云晓问道。 厉霆冷笑道:“看到闫至阳来了,我自然是万分小心。他早就被我盯上了。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 闫云晓看了看俩人,便问闫至阳:“你当真是干了这事?” 闫至阳沉默半晌,回头看了一眼陆行云,点了点头:“是我干的。” 厉霆冷笑道:“对吧,我就说是他干的!” 闫云晓皱眉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小寒。小寒跟鬼蜮组织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了解小寒的生辰八字跟方方面面。”闫至阳说道:“陆行云说,如果我今夜不放了他,他便立即给小寒下咒害死他。我不敢拿小寒的命来做赌注。” 闫云晓叹道:“你放心,小寒有闫家护佑,他没那么容易得手。”说着,他对厉霆说道:“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也不要闹得太僵。一切事情等明天陆老爷子跟猎灵局长官到了再说。” 厉霆这才收了长剑,冷哼一声回了屋里。 陆行云再度被收押,闫云晓跟闫至阳聊了几句,大家也便各自散去了。毕竟天还没亮。 众人散去之后,没人去管闫至阳,我便走上前去,问道:“不回去继续睡会儿么?” 闫至阳叹道:“睡不着。” “担心小寒?”我问道。 “恩,有点。”闫至阳转头看着我:“我睡不着,你跟我聊聊天?” “好啊,反正——”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很快也就天亮了。” 于是闫至阳跟着我进了屋里。然而他进屋后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不语了半晌,起身点了支烟抽,回头看到屋里干脆面君一直盯着我们,便说道:“你这浣熊怎么不去睡觉,盯着我干什么?” 干脆面君说道:“怎么,嫌我是个电灯泡?那我还是走吧,我找宋姑娘睡去。” 说着,干脆面君跳窗出去了。 闫至阳关上窗户,在屋里一片暗影中抽烟。 “对了闫至阳,最近你动我的玄天剑了没?”我突然问道。 “玄天剑?没有。最近小寒的事儿我一直在操心,没空管你的剑。”闫至阳闷声回答。 我听他的语气不像是撒谎,也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不喜欢抽烟,有时候也觉得烟味呛人,本想让闫至阳把烟熄了,却奇怪地发现他这烟的烟味儿并不呛人,而且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国外烟。 我走到放着玄天剑的桌子跟前,抽出剑来看了看,瞧着那剑身上的红光血气越发显眼了。 正想问问闫至阳发现这剑光不对劲没有,却突然感觉眼皮很沉,简直要秒睡的感觉。 于是我忍不住抱着玄天剑,慢慢靠在墙上坐了下去。闭上眼镜店瞬间,我正好看到闫至阳那明灭不定的烟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一看,我手中依然抱着玄天剑,但是睡觉的地方不是在屋里,而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再仔细一看,不由打了个寒噤。阴风阵阵,风特别大,外面黑漆漆的,天上没有月亮。 我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我居然在一处殡仪馆,这是停尸体房的后院,除了沙沙树叶声别无它音。 而我正在一间房屋里。正当我愕然之际,突然有人“咚,咚”敲门,我猛然一惊差点摔掉手中的玄天剑,五感来说,这不像是梦境,也不像是幻境,这太逼真了。 于是我下意识地问:“是谁?” 门外人并无回音。这时我听到外面的风大了一些,不一会就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了,猛列的风吹进了屋子里,将不只是谁扔在地上的报纸吹起来老高。 我壮了壮胆子,上前一把拉开屋门。然而,外头空无一人。 但是现在我渐渐熟悉了这种气氛,胆越来越大起来,于是想了想,便向停尸体房走了过去,反正这地方也没什么出口,不如去看看。 天下突然下起了雨,没多会儿,雨更大了,不时还有雷声,一声声雷击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加快速。于是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 于是我回头一看,差点儿吓死——身后居然站着一具脸色发青的尸体!还是个女人尸体,黑洞洞的眼睛,脸上脖子上都是尸斑,可是她的肚子却高高的隆起来了! 难道是怀孕的女尸? 此时,这女尸突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玄天剑,诡笑一声,一剑剖开了她的肚子。 顿时,一阵阵的婴儿哭声充斥了整个停尸间后院,望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女尸,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青白色脸的婴儿被女尸从肚子里剖了出来,带着黑漆漆的血迹,举着往外怀里塞。我瞥她一眼往后退,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个婴灵我是死活都不会碰了。随后我就想转身走人,结果那女尸突然伸出被她冲出来硬生生的拽住了。 我反手甩开她,却见她指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诡异的啼哭声响起,我皱眉看着那鬼婴,一阵阵寒意冒上心头。可是婴儿的哭声始终不停,而且越来越急促,然而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那女尸却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抬起头,却看到她突然将婴儿摔到一旁,然后掐住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抽搐! 我不敢多想,立即想拔腿就跑,可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力,我的双腿依然纹丝不动,低头一看,双脚居然死死的陷在地下泥土中。 “救,救我!”那女尸嗓子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艰难的向我求救。 我扭头回去看着她,这女尸居然自己在掐自己,也是诡异。然而就算想救她,可是问题是怎么救?就在我着急得团团转无法逃脱的时候,忽然瞥见她的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情急之下,我奋力一挣,突然拔腿逃了出来。本想赶紧开门就跑,然而那婴儿的哭声跟女尸的惨状让我停下脚步。 于是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制止住她来回晃动的头,从她嘴里看进去,果然她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甚至往咽喉里钻。 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然而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但是等我伸进去的时候,我还真害怕她突然间闭上嘴咬我一口,不过她并没有其他动作。入手一片滑腻,就像摸到了一条泥鳅一样的滑不留手,我偏偏还捏不住它! 我突然在想,这特么在干什么,给女尸抓虫子?好重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念力促使我这么做。 而里面那个东西就像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物体一样,来回躲闪着我的手指。我觉得这样下去真也不是办法,因为我可以感觉那个东西正在使劲的往她的嗓子里面钻去! 我狠了狠心,使劲捏住了那东西尾巴一样的玩意儿,快速的拽了出来,然后赶紧甩到了旁边的地上。 那女尸此时嘴里也已经有黑血涌出。被我扔出来的东西在地上蹦跳着。我走进去,发现这玩意儿就像一条粗短的水蛇,可是它的外面有着白色粘液,而且皮肉翻卷,就像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一样鲜血淋漓,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血,还是女尸的血。 我忽然觉得特别恶心,闭上眼睛一脚踩了下去,一声轻微的声响,这个不知名的怪物便不动了。 此时院子里越发黑暗,但是,周围的场景仿佛变回了我住的那个屋子。鬼婴不知去向,女尸也慢慢起身,对我招了招手,随后淡去了。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醒来。 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怀中空了。再一看,玄天剑放在床头,这才放了心。 难道是玄天剑有邪物侵入,所以才让我梦到这么多诡异东西? 想到这里,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发现窗户开着,烟气早就散尽,闫至阳不知道是不是回屋子去睡了。 我起身走到门外,没见闫至阳在外头。天色已经微微亮起,巡逻的人正在换岗。大概闫至阳看我睡了,将我丢到床上,自己也回屋里了。 但是,我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好像在伺机而动一般。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那梦境太真实。 我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刻,原来我才睡了四十分钟。于是我走到屋里坐下,却再也睡不着,便打开了屋里的灯。 这一开灯,我才仔细看了看客房。这屋子也不小,还自带了小洗手间。一应家电都有,背靠着墙的地方,还有一书橱。 反正睡不着,找本书看看。于是我走到书橱跟前。然而我发现书橱里没什么书,寥寥几本,都是经济学的课本,我估计是厉霆什么的上学用的书,丢在了这里。 我无聊地将书一丢,哐当一声,仿佛书橱后的墙壁动了动。 我本以为是错觉,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敲了敲墙壁,却发现墙壁传来咚咚声,很空洞。 里面是中空的?我有些好奇。我知道四大家族经常会建造一些暗室密道之类的东西,便好奇地上前摸索半晌,随后一推—— 书橱后果然出现一个小密室。黑漆漆的,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我取了手电筒往里头一照,吃惊地发现这里面居然设了个灵堂的感觉。可当我照到黑白遗相的时候,不由一哆嗦:这女人很像是我梦里的女尸! “不好意思,打扰了啊。”我琢磨着这肯定是厉家某个亲人的小灵堂,可是设在这地方还是挺特么让人惊讶的。 本想退出去,然而还是忍不住好奇进去看了看。 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只是看到这个女人的各种照片,却没有发现什么孕妇照,也没看到表示她身份的东西。 我好奇之余,悄悄摘下其中一张小的彩照带走,心想指不定后来有用,因为梦境里的事情,估计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我退出暗室,将照片放进口袋里。可在我摸口袋的时候,不由脑袋一懵:封灵契呢?? 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于是我前后左右一阵寻找,却发现封灵契果断不在我身上,不知去了哪儿。 难道是闫至阳干的?我顿时冲出屋子,去往闫至阳的房间门外敲门。 半晌后,闫至阳起来开了门,皱眉道:“刚睡着一会儿,有什么事?” “你看到我放在身上的封灵契没?”我问道。 第460章 厉家的秘密(中) 闫至阳一听封灵契,这才彻底清醒,皱眉道:“这我怎么能看到,不是你收着么?” “不见了!”我皱眉道。 其实我心中也不是真的未对他起疑。毕竟昨晚一晚上他可是都跟我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然而他肯定是靠近过我的身旁,否则我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然而想起屋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灵堂,我心中浮起一些疑惑,便进了闫至阳屋里,关了门,将偷拿来的照片给他看,又将梦里的事情讲了讲。 闫至阳看着照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女人,看照片,她现在就算活下来,也得五六十的年纪了。可我在老宅住的时候,见过厉家的长辈,里面没有这个人,也没有跟她眉眼相似的。” “那看来就是英年早逝的人。”我叹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你说的意思,我有一点不好的猜想。”闫至阳说道。 “说说看。”我说道。 “有可能某个人用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养蛊。”闫至阳说道。 “你这说法太耸人听闻。这女人如果是厉家人,谁敢这么做?”我皱眉道。 “第一,这女人不一定是厉家的人。第二,就算是厉家人,你也不能保证没人这么做。”闫至阳说道。 “如果是厉家自己人,却被用来养蛊。”我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噤:“这太耸人听闻,也太有悖人伦了。” “有悖人伦道德,良心跟正义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做过。”闫至阳冷笑道,窗外天光映到他的脸上,泛出一种凄冷的神色来。 “以前有过什么事情么?”我见闫至阳脸色不对,便问道。 闫至阳看着我,叹道:“如今鬼蜮组织余党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估计活着的也就是乌合之众,没什么大的作为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便可以敞开了说。” 我一听有八卦,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 闫至阳于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了出来。 闫至阳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从学校毕业,本准备回来接管闫家的事务,做闫家继承人,然而在旅行之时,遇到了祖卉。也并非厉笙歌所想的那样,闫至阳当年确实跟祖卉有过深厚感情,这倒并不是能够装出来的,也不可能没什么深刻感情,还会带着祖卉天南海被地求医问药。 然而过了一阵子,他发现祖卉的病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被人下了毒。这种毒润物细无声,是一种慢慢渗透的毒药,闫至阳对毒物了解不深,一开始居然没有发现。 而且这种毒十分高明,是提炼于蛊毒的一种毒液,就算是高明的大夫,也很难看出个所以然。 这就导致了他到处寻医问药也没什么结果。 然而,这个线索,却是当年他去陆家的时候,陆行云告诉他的。 陆行云告诉闫至阳,也许祖卉并不是什么得了不能治的顽疾,而可能是中毒。鬼蜮浸淫邪术奇毒多年,陆行云自然见多识广。然而闫至阳起初将信将疑。 只是后来,他暗中调查间,果然发现祖卉是中了毒,而且是被四大家族下的毒。 虽然四大家族里陆家势力能相对牛逼一点,但是闫家却有改变龙脉的封灵契,这东西,四大家族一直共同维护,且很“巧妙”地不让猎灵局插手过问封灵契的事情。 也为了以防万一,闫家的继承人跟封灵契的主人并非同一个人。如果谁被封灵契选择为主人,那他必然不能接任闫家继承人。 以前闫家也曾经考虑打破这个规矩,但是最终还是遭到了其他同道人的反对。 于是闫至阳只能作为闫家继承人存在,而他的夫人,虽然不至于到联姻的地步,却不能娶一个特别让人忌讳的女人。 说起祖卉的真正身世,十分尴尬。祖卉亲生父母是鬼蜮组织的分支,造畜一派的传人。 所谓造畜,基本上跟日本炼金术师那种比较恶心的办法一样,把人跟动物混在一起。比如我们见过的那种不人不猫的怪物。 祖卉的家里就是干这行当的。但是这种行为过于残忍违背伦常,便被道法家族的人灭门,于是祖卉被送给了普通人家收养。 当然祖卉那时候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过去。所有这些,都是四大家族的眼线翻出来的陈年旧事。 为了将祖卉踢走,二大爷也是煞费苦心。比如,现实告知了祖卉她的真正身世,以及亲生父母是被四大家族的人杀死的。 然而这并未起到离间祖卉跟闫至阳的效果,俩人并未分手。 可四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善茬,有些事情做多了,自然会多心。二大爷觉得祖卉不能留在闫至阳身旁,因为毕竟是仇家之女,又是鬼蜮的后代,谁知道她是否有复仇之心,也许会利用闫至阳来对付闫家,乃至四大家族。而且闫至阳跟她感情极深,就算闫家没事,万一哪天害死了闫家继承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四大家族商量,生拆不开,那就死别。于是干脆给祖卉下了一种毒,最终身体衰竭而死。 正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闫至阳一夜之间跟二大爷翻脸,搬去了西塘分支,再也没回家。 就在那时,鬼蜮组织找上他,跟闫至阳做了一笔交易,说鬼蜮组织有办法能够治好祖卉的毒,但是代价是,闫至阳要加入鬼蜮,为其效命。 当年祖卉确实有凶险万分的时候,情急之下,闫至阳加入了鬼蜮,并且跟头领之一的陆行云成了所谓的“朋友”。 而恶心于四大家族的做法,闫至阳确实在那一段时间对家里失望,于是就加入了鬼蜮,跟着陆行云没做什么好事,基本都是名门正派厌弃的事儿。并且在那段时间里,他知道了玄天剑的秘密。 借着给祖卉求药的机会,闫至阳去偷玄天剑。后来没想到自己的变化被闫云晓发现了,于是封印了他的恶魄,于是闫至阳便失去了那一部分最黑暗的记忆。 失去记忆之后,他却没想到陆萍并非自己的人,结果陆萍将玄天剑给藏了起来,至于送去了哪儿,却并不知道。 趁着闫至阳失忆的那一阵子时间,二大爷想要处理掉祖卉,本想将她送出国永远不能回来,结果却被鬼蜮得知,于是接走了祖卉,并且跟闫至阳试图联系。 可失去记忆的闫至阳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还跟他们有过什么来往,于是一时间跟鬼蜮组织失去了联系。 鬼蜮也不知道这些情况,本以为闫至阳这是后悔了,背叛了他们。然而杀了祖卉也无济于事,外加四大家族也对鬼蜮来过一次很大的重创,于是,大概五六年前,鬼蜮的头目纷纷隐藏入人群,祖卉也便随着佟亮藏了起来,小寒出生后,佟亮常年不在家,只是将祖卉丢给自己家里的人跟徒弟看着。 然而佟亮的老婆比较善良,将祖卉放走,让她去找救兵来接小寒。可没想到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祖卉身亡,小寒被扣押在佟亮身边的结果。 后来的事情,直到闫至阳恢复了记忆,才前后联系了起来。 想想四大家族也做过不少违背道义的事情,他也早对他们没了什么信心,可也不想服务于鬼蜮组织,一时间也是比较矛盾。 然而曾经闫至阳跟陆行云想过夺权,创立一个组织来超越四大家族的势力,拥有神器跟封灵契,可在知道这些年鬼蜮的德行之后,闫至阳当初的计划,也就慢慢搁置了下来。 第461章 厉家的秘密(下) 听到这里,我不由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只是你的过去,我大体了解了,可这跟厉家的这个神秘女人有什么关系,你怀疑她被用来养蛊——也就是告诉我祖卉当年的蛊毒是被厉家人下的?” “不,我是想告诉你,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我也渐渐厌倦了跟这些人争来斗去。但是,陆行云如今落网,天亮之后,我会被看成从犯,一起处置。”闫至阳说道:“而四大家族并不是表面那样光鲜。表面光鲜,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厉家黑历史的一个引线。然而问题是,为什么有人扯出了这条引线,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起封灵契在一片混乱中丢失,不由问道:“闫至阳,你真的没拿走我的封灵契?” 闫至阳苦笑半晌:“不如你来搜搜我身上有没有?我是闫家的人,知道封灵契认主人,放在别人那里,毫无用处,我要那东西做什么?况且,我如果想要偷走,早有许多机会下手,也不会一直到现在。” 闫至阳一番话说完,我觉得倒是可信度不低。确实是,闫至阳如果真下定决心要偷封灵契,封灵契早就没了。 可这是谁干的,还有我的玄天剑,谁特么干的,我实在想不出个嫌疑人人选。 但是这敏感时期,还是少生事端为妙,等明天送走了陆行云再说。于是我立即赶回我住的那个屋子,将暗室好好藏好了,也不想继续在屋里呆着,便呆在了闫至阳的屋里。 我俩也没心思睡了,便默默等到天光大亮。 天亮之后,我跟闫至阳从屋里出来,把正出来溜达偷糕点吃的干脆面君吓了一跳。 “你俩昨晚睡一起了?”干脆面君啧啧说道。 我看着他嘴边的糕点渣渣,无语地说道:“你是不是当浣熊太久,都忘了自己是人了?” 干脆面君笑道:“不好意思,确实是,现在见到吃的就想偷。” 干脆面君跑过去之后,我看了看闫至阳,叹道:“今天大概陆老爷子跟猎灵局南方分局的局长就要来了。” “对,很多事情从今天开始,恐怕就藏不住了。”闫至阳说道,仿佛话里有话。 我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在谢琳家的时候,你跟岳黎说过什么?” “岳黎?”闫至阳眼神闪了闪,说道:“没说什么,无非闲聊。” “不对吧。”我盯着他说道:“根本不是闲聊,你们俩说话时候的神色很严肃,压根就不像是在说闲话。” “你这也能看出来?”闫至阳语气轻松,然而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我问你——”我盯着闫至阳问道:“你知道宣吉阁么?” “什么?”闫至阳问道。 “我听干脆面君说,有过那么一个不太为人知的神秘组织,叫做宣吉阁。”我沉吟道:“你不知道么?这组织,听说跟四大家族有一定的联系。” “这——”闫至阳说道:“我在老家的时间不长,没发觉这个宣吉阁。就算是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联系。” “闫至阳,你真的没给我说谎么?”我直接问道:“我一直在怀疑,陆青川领导下的组织,根本不是鬼蜮,而是另一股势力。不过,陆行云陆青川都是陆家的人,虽然看似不和,实际上也许都明白对方的底细。” “你的意思是,我帮助鬼蜮组织清除陆青川的势力?”闫至阳苦笑道:“我何苦去做这些事。不过,以前我确实也为鬼蜮做过一些掩盖行迹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去为他们说杀人害命。”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种种巧合,莫非是陆青川以前有过指示,一旦有所暴露,就让属下指认闫至阳来背这个黑锅? 多想无益,这事儿也只能先放下了。 吃过早饭后,果然猎灵局南方分局的局长跟陆老爷子到了。随后,玉柒爷也来了。 看到陆行云之后,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跟猎灵局和灵异事件调查局,以及四大家族的代表们谈了一阵子,大家表示不能轻饶,鬼蜮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必须将陆行云绳之以法。 陆老爷子冷笑道:“绳之以法?我陆家的儿女,现在就剩下这一个了,还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说了这么半晌,就只求保他一命,你们现在却说非要要了他的命——可细细算起来,在场的人,除了玉家不牵涉名利争夺不沾血腥之外,你们谁又能置身事外?!” 一番话说出来,已经是十分不客气了。在场的人沉默半晌,厉霆先打破了沉默:“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就难听了。怎么我们就沾血了?鬼蜮这些年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哪儿有你儿子这本事?” 陆老爷子冷笑道:“是么?” 说着,他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董一冥,说说你先我过来之后,发现的事情吧。”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叫董一冥的人身上。只见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高大,不是很帅,但是面色沉稳,看上去十分冷静。 “老爷子,这件事,得从这个小哥身上说起。”说着,董一冥突然指着我说道。 “我?”我惊讶地问道:“什么情况?” “你住的那个客房,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董一冥说道。 我愕然盯着他,回忆着他是什么时候混在我们中间,并注意我的行动的回忆半晌,我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男的貌似一直在我们周围晃悠。但是,他是以猎灵局特工的身份来的,并且穿的也是猎灵局特工的衣服,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原来他一直盯着我。可他为什么盯着我? 陆老爷子冷笑一声,对着门外拍了拍手。于是他带来的几个人立即冲入我住的那间房,没多会儿,这几个人都端着一些七零八落的东西出来。 我走出门一看,得,我关闭的那暗室还是被打开了,里头的灵位,那女人的照片,统统被几个人给搬进了客厅,放在我们跟前。 不只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坐不住了。厉霆霍然起身,喝道:“这是什么?” “这个女人你不认识么?”陆老爷子冷笑道。 厉霆走上前看了看那灵位。然而灵位上居然是空的,并没有写字。 这种灵位从未见过,而当时天色很晚,我并未看清灵位上是不是有字。 仔细看那女人,其实低眉顺目容貌端庄,长得温婉宁静,还不错。 “我不认识,她是谁?”厉霆皱眉道:“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韩笑住的客房里,有一处暗室,里头就有这些东西。”陆老爷子冷冷说道:“从你们到这儿之前,我就派人暗中来查探,果然找到了暗室,查到了里头的东西。这个女人你不认识,但是我却有所耳闻。她是当年你父亲的情人,名字我忘了,大概叫什么林樱子,是他在外头养的女人。” 我一听这话,心想卧槽够劲爆,豪门内幕。 “你胡说!我爸不可能有情人!”厉霆喝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个情人后来被你妈给带回了别院,当然,是暗中带回来的,你爸并不知道。但是,接下来,你妈就把这个女人当做了炼制邪蛊的载体。”陆老爷子冷笑道:“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女。这种邪蛊的蛊毒很难被察觉,于是她就用这个来提炼,进行暗杀活动,或者防身用。不过,这种蛊十分难受,而且这女人已经怀了孩子,蛊虫在身体里吸收双重养分,却也让这人痛苦不堪。” “你胡说八道!”厉霆骂道,抓起身旁一只茶杯冲着陆老爷子丢了过去。 陆老爷子身旁的董一冥立即伸手一抓,抓住了那杯子,丢到一旁。 “我没有胡说。你父母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死状太惨。不,确切地说是分居。你父亲常年在国外不回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直到去年你母亲去世,他才回来看你一次,对不对?那是因为他不只是痛恨你母亲,甚至痛恨厉家人。”陆老爷子冷笑道:“你以为厉家当年的当家人不知道这些情况么?他很明白,但是默许了你母亲研究蛊毒。因为他想要一种四大家族都解不了的毒药,多用则见血封喉,少用则慢慢折磨而死。后来,你母亲成功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神态各异,目光都落到了一旁厉霆的身上。 厉霆脸色原本是愤怒地涨红,现在则是白了下来。 “没错,因为她立了大功,厉家人并未将她扫地出门,反而当做你父亲唯一的原配夫人,直到她去世。”陆老爷子冷笑道:“厉家人想要掩饰这一切,然而还是有人同情那个惨死的女人,想必是将她的遗物给搜罗起来,放在了密室里。” “胡说八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厉霆怒道:“你是听了谁的谎话来编排我们?!” 陆老爷子大笑道:“这件事不只是我知道,现在厉家的当家人知道,当年你姐姐厉笙歌也知道。哦对了,这件事可是她告诉我的。她是你母亲的好徒弟之一。你母亲因为怨恨你父亲,对你也不太在意。从小到大,你跟厉笙歌厉姑娘,是很亲近的吧。” “姐姐?她,她怎么能这么说!”厉霆吃惊不小,现在脸色是完全的煞白了。 我看着他的神色,满是同情。 “厉家的肮脏秘密不只是这一桩,让我详细说么?!”陆老爷子冷冷说道:“不知道这些事,猎灵局如果调查的话,是不是要封了你们家?!” 厉霆此时不说话了。 陆老爷子继续笑道:“其他也别说自己干净。河北闫家,也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先别说闫至阳也是鬼蜮的人,就说闫铭德自己,他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仁义君子。二十年前,我们跟邪派组织起过一次冲突,就是祖卉的家里,造畜一派。其实那一派的人,虽然多数是丧尽天良之辈,但是也有一些金盆洗手娶亲生子的人。比如祖卉一家,曾经做过一些恶事,但是家里人在祖卉将出生之际就隐居到了苗疆地区。没想到闫家说什么除恶务尽,直接就将人家灭门。后来知道了祖卉的身世,害怕自己家跟当年的事牵扯上关系,就对外说,闫至阳那未婚妻是蛊苗后人,然后则对其暗下杀手。这些事,闫家脱得了关系么?!” 第462章 七爷来访 陆老爷子几句话,更是让在场人彻底安静下来。 这简直是江湖豪门内幕大爆料,直接能上娱乐版头条了。 相信看八卦的心大家都有,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听陆老爷子继续说下去。 然而陆老爷子现在却不说什么了,话锋一转,冷冷说道:“各位,说到现在我的意思想必大家也明了了。各位都做过一些江湖同道所不容的事,何至于抓着小儿这点错处不放。各位都是明白人,如果小儿被处死,四大家族做的那点事,是不是也得挨个去追究出来?!” 此时,猎灵局的人脸色有点变了。四下里死一般的沉静,说明大家都默认了。 虽然年轻一辈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事,但是稍微年长一些的,如玉柒爷,似乎就有些了然于心。 对比起来,我倒是觉得玉柒爷着实难得,不参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于“乱世”里置身事外。 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陆行云早就应该关押,甚至处死都不过分。然而,如今陆老爷子将大家的丑事一抖,谁也别嫌弃谁,所以,让猎灵局反而不知怎么来处置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猎灵局的长官说道:“老爷子,无论如何,鬼蜮的证据确凿,我们必须将陆行云带回去。当然——”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闫至阳:“跟鬼蜮有过牵连的,也要一起带回。” 陆老爷子刚要说什么,那人便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会仔细调查,不会妄下结论。” 我一看俩人的动作,便冷哼一声,了解这货的心思。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告诉陆老爷子,大家都看着,我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给你这儿子放了,只能先带回去做个样子,然后再想办法定点不太重的罪名,或者等几年默默放了,让娃远走高飞。总之会保他一条命就是了。 陆老爷子肯定也是会意了,这才没说什么。 此时已经将近中午,然而没人有心情去吃午饭,大家不欢而散,猎灵局带着陆行云跟闫至阳要回帝都。 我赶紧上前拦住,问道:“那闫至阳也要跟你们回去?” “一并调查。”猎灵局的人说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不能继续说什么了。 说着,猎灵局已经将闫至阳跟陆行云带走了。 看着俩人走,我一时也不知何去何从的好,然而突然想起封灵契的问题,便将闫云晓喊到一旁,将事情告诉他,指望这位老大给我指点迷津说说怎么解决这件棘手的事儿。 闫云晓一听,脸色变了变,皱眉道:“你就没有丝毫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我本以为是闫至阳做的,可他一口否认。我觉得不是撒谎,因为他连鬼蜮的事儿都承认了,想必不会是他。”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闫至阳跟闫云晓的关系,便有些尴尬。这一急之下居然在他亲哥面前说弟弟的不是。 倒是闫云晓并未多计较,只是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想不会是他。至阳如今拿了那东西也没用,拿了又不走,更是不合常理。所以,拿走这封灵契的,一定是厉家人无疑了。” “可厉霆这个人——“我回忆半晌,说道:”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去偷封灵契。“”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不会偷?“闫云晓说道:”现在什么都不好说,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等跟猎灵局和四大家族族长商量一下再说。“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然而今天陆老爷子一席话确实让我十分震惊。看来无论是正是邪,只要是在道儿上做大的,八成都不怎么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西塘候着,等着猎灵局对闫至阳和陆行云的“审判结果“。 陈清姿跟老道依然在苏州不肯过来,我一个人呆在西塘,突然觉得有些凄然。 往日里来来往往许多熟悉的人,如今一个都没了,天天对着闫伯唉声叹气的脸,我也有点食不下咽。 丢了封灵契,我也没告诉老道跟陈清姿,干脆面君跟在我身旁,算是知情者之一。 正在我等得无聊的时候,西塘这边突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玉柒爷。 七爷这次来的也很低调,只跟了两个随从。 来之后,便直接找到我,表示要跟我密谈。 我有些愕然,因为第一,我跟七爷没啥深交。虽然他这人不错,然而接触机会基本没有,远远算不上好朋友。第二,七爷也不可能是找我帮忙的,我也没什么能力帮他们这类人物。因此我想了半晌,也不知道他来找我什么目的。 然而对方找上门,我也只好将干脆面君跟闫伯请出去,将七爷请到闫至阳以前的办公室,问他这番来有什么事。 七爷笑了笑,说道:”我们家从来没有介入过四大家族或者其他帮派的明争暗斗,所以我说的话,也许你会相信。“我笑道:”七爷你说什么呢,你说的话我哪儿不会信。” 玉柒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取出那一副据说能算人鬼两界的兽骨算盘,推到我的跟前:“你看看。” 我看着面前的算盘,屁都没看出来。 我只觉得那算盘很是精致,月牙白的色泽,配上上好的黑檀木,算盘珠上浮雕着细小的纹路,不知道是符咒还是花纹,但是看上去挺叼。 可我看不出这算盘是什么意思,因为就算是小学我学过算盘算数,可数字跟卦象,怎么对应?于是我摇了摇头,对玉柒说道:“七爷,我看不懂,您这卦象是?” 玉柒笑了笑,伸出修长手指转了转其中几个珠子,于是我看到高低不平的几个珠子上出现几个挺奇怪的字,然而是花体小篆,我看不懂。 “这阵子虽然鬼蜮组织被破获得差不多,可是我总觉得不安。”七爷叹了口气:“于是我在家起了一卦,却发现,最大的灾难并非鬼蜮,而是贪狼星势起,恐怕一场大麻烦就要逼近了。” “额,七爷,您这什么意思,鬼蜮都解决了,还有什么别的么?”我回想一下闫至阳的话,问答:“莫非,你也知道宣吉阁?” 玉柒摇了摇头:“贪狼指的并不是宣吉阁。是四大家族里将有内讧。但是我不确定会是谁挑起事端。可四大家族一旦不安稳,那就不是我们找几个高手出面就能平定的。毕竟大隐隐于市,四大家族虽然身份‘特殊’,可都已经隐藏在人群里过了普通的生活,盛世为民,乱世为兵,特殊的兵种。如果在太平盛世的时候,一旦四大家族怀有异心,那混乱就会从民众中开始,起码四个省份的正常生活秩序,方方面面,都将受到严重影响。你想,我们国家一共几个省?更何况,他们的眼线,并不只是局限于四个省份。” 我看着玉柒,问道:“七爷,那你们玉家呢?好像你还把自己家给算进去了。可我看你这个当家人并没那搅动天下的野心啊。” 玉柒苦笑道:“你当我们家以前没有人有过这种想法么?之前出过几个忤逆之人,还有一任就是当家人。但是被发现并赶出家门了。没有玉家本家的势力,当然这些人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来。因为我们家世代卜卦堪舆,出过很多能提前看透世事的人。知道太多,也就容易安不下心来,起了别的心思这便比其他家族的人更为可怕。所以这一任当家人才选了我。我的堂兄弟姐妹也算多,但是几个宗族长辈选了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平和性情跟不喜武斗的性格。而且我实在对道法跟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也就一直不许玉家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 第463章 宣吉阁 “原来是这样。”我沉吟道,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对了七爷,我记得闫至阳得到过一只罗盘盒子,好像是从你们玉家先人的墓葬里找出来的。七爷,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罗盘?”玉柒微微惊讶,转念想了想,便问道:“是不是上头雕了一些奇怪的字,是金色看似无法打开的东西?” “对对,就那玩意儿。”我说道。 玉柒沉吟道:“那东西——就是个秘密匣子,但是我们都打不开,除非是宣吉阁的人。对了,我听你提起过宣吉阁,你可知道这组织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挠了挠头,说道:“之前我怀疑陆青川不是什么鬼蜮的人,而是这个宣吉阁的头目。但是我也不懂宣吉阁是什么,干脆面君——就是封灵契的守护灵跟我说过这个宣吉阁,说也是个秘密组织,但是它也没说明白,了解也不多。” 玉柒叹道:“你们都想错了。宣吉阁这东西,并不是江湖组织,而是国家秘密组织。” “什么?国家特工组织之一?”我惊讶地问道。 国家这都多少特工组织了,还组织什么秘密组织,这是要干啥? “对,虽然猎灵局跟灵调局也是国家特工组织,但是那都是明面上的。”玉柒说道:“这个宣吉阁,是暗地里的组织,就像是古代的锦衣卫。” “我去,现在我们国家还玩这一套?”我吃惊道。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是,现在照旧有特工,比如国家安全局,这都是正常的事儿,监视个人什么的,还有网络警察这类。 玉柒说,宣吉阁,是国家设置的秘密机构,前身为猎灵局中的“阴阳司”,后改称“璇玑司”。本来是用来探听消息的,但是后来却分裂出一个组织,直接叫宣吉阁。而它的具体职务,也不只是探听消息这么简单,后来也能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特工叛徒,邪派组织杀手等等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暗杀等活动。 我听到这里,好笑地说道:“七爷,你这一说,我觉得这个宣吉阁还真像是锦衣卫。” 玉柒说道:“说起设置的背景,也是有些来历。大概民国初,宣吉阁正式从国家特工组织里分裂出来。当然,民国未建立的时候,猎灵局还不存在,虽然也有相应的组织,但是尚不成熟。等民国建立之后,猎灵局正式开始。但是没出一年,宣吉阁就从猎灵局里分裂出来。因为当时国家不稳,后来又发生抗战,时局动荡,各方势力纷繁复杂。” “当时民国政府设置宣吉阁其实是以消灭各方邪恶势力为目的,而这些势力同时也跟一些民国军阀等等有各种牵连。为了消灭这些动荡国家根本的势力,宣吉阁也经常罗织罪状,置无罪者于死地。”玉柒说道。 “得,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组织。”我皱眉道。 “不一定。”玉柒说道:“其实一样东西的好坏,不在于这个东西,某件事的本身,而在于他背后的势力是正是邪。” “那现在的宣吉阁呢?”我问道。 玉柒说道:“现在的宣吉阁依然存在,不过一般却不被起用。而且在宣吉阁建立之时,绝密制度已经确立。并且许多宣吉阁的特工会被分派到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怪事频仍的地方去。设置较小的据点,但是,宣吉阁的地位以前是高于猎灵局的。只不过现在来说,不如以前活动频繁,也就慢慢沉寂了。可是当权者的心思——无非是乱世怕枭雄谋逆,盛世怕风头辈出之道法界高人,所以现在宣吉阁的身份比较尴尬,像是一个监视外遇的私家侦探一样。我猜想,宣吉阁的人已经分散在四大家族里,为了国家来查出四大家族的秘密。倒不是为了匡扶正义,更多的只是为了给国家提供四大家族的把柄,做出一个势力制衡的局面。” “这么复杂?”我无语道。然而我突然想起了岳黎,不由就此开了一下脑洞。 其实按照岳黎的样貌来说——配闫云晓是差了点儿,虽然也不错,可并不出彩。就其本身的出身,似乎也远不如闫家。 可是二大爷特别想让她当儿媳妇,一则是宋溶月碍眼,二则恐怕是二大爷早就发现岳黎是宣吉阁的人,也许是知道她调查到了闫家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陆老爷子爆料过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他不想外人知道,也便极力拉拢岳黎。 想到这里,我实在无语的很。 玉柒说,宣吉阁到底有多少人,除了国家秘密特工高层之外,没人知道。 但是有一点,玉家也有宣吉阁的人渗透进去。四大家族的弟子并非都是那四个姓氏的人,很多都是外姓人。这些外姓人,也不知有几个是宣吉阁的探子。 外姓人加入四大家族,都要经过严格的家庭背景出身背景审核,然而,还是有人能够混过去,防不胜防。 看来闫至阳跟我无意间找到的那个玉家先人的墓葬,其实不是什么先祖,而是玉家渗透进来的宣吉阁特工。 “也就是说,七爷你家里也有一些见不到光的事儿啦?“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你不是说有金色罗盘盒子的人就是宣吉阁的特工么?我们见到的那个,会不会是宣吉阁的特工?“玉柒笑道:”以前玉家的事我不方便说,但是从我当家以来,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当然,还是有一桩遗憾:我妻子死了。“我一听这个,心中一沉,想起荒岛女尸居然是七嫂,不由有些黯然。”七爷,你夫人是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道。 玉柒苦笑道:”我本以为是鬼蜮组织干的,也曾盼望你们早日破获这个组织,我也为猎灵局提供了一些鬼蜮的线索。可后来发现,可能我妻子的死并不是鬼蜮做的。“”是陆青川手下的人干的!“我说道。 玉柒摇头道:”虽然是他们干的,但是,他们像宣吉阁的人,又不像是。“”这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道。 玉柒说道:”我怀疑,宣吉阁已经分裂了,或者名存实亡。一部分叛变,为其他人服务,一部分则还是留在国家特工组织里。“”你这说得也太玄了。“我无语道。 “我想这是唯一的解释。“玉柒叹道:”总之,我来的目的是,提醒你们——当然现在我也不知道提醒谁才好。总之你是封灵契的主人,想必这乱世的变数就在你的身上。你要当心。四大家族可能有内乱,不要过早卷入其中。“”我明白。“我苦笑道。看来七爷现在也不知道封灵契丢了的事。这倒也是,他又不是神仙,算得了许多事,也算不出很多事。要是他什么都能算出,这还怎么玩。 玉柒说了这些之后,叮嘱我半晌小心四大家族的任何动静,这才起身离开。 我送他出门的时候,问他知不知道闫至阳会不会有事。玉柒说,有惊无险,早就占卜过了,没什么大事。听到这里,我才放下心来。 送走玉柒之后,我没什么事,便吃完饭后休息去了。 这几天震惊太多,智商余额不够,补一觉再说。 然而玄天剑的事情也让我十分无语。不知哪儿来的邪气入侵,让这把剑的灵气时有时无,甚至还经常吸引邪祟,这真是倒霉到家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呵欠,将玄天剑放在一旁,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周围起了大风,一阵阵吹得我起鸡皮疙瘩,于是立即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立即被一阵大风迷了眼。尼玛,这风的风力极大,也不知是哪儿来的。 可我起来一看,我居然躺在一处山野间,周围不少古树,这大风刮在树林间,风力十分强劲,一些古树甚至会被连根拔起,粗壮的根茎露在外头,带着泥块。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我身旁一颗大概两三百年树龄的年古树被大风拔起,树木根部暴露在空气中。而那倒掉的树木根部好像是镶嵌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我走近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树木根部镶嵌着一副人类的骨骸,看那衣服装扮,貌似是一名六七十年代的人类骨骸。由于这大风让这骨骸重见天日。 我上前探看,发现那根部如绳子一样缠绕住骨骸。我猜想这一定是多年前,由于某种原因,这位逝者安葬于此,如今他的骨骸已经与树木根本连在一起。从尸体状况可以发现,脊柱和躯干已经和根部连成一片,切痕的肋骨和手暗示他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我蹲下身细看,突然觉得这骨骸慢慢转向我,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了那骨骸的生前的样子。那张脸居然是一名年轻的男性,现在他以最不寻常的方式显露出来,难道是想借着梦境跟我喊冤?我特么什么时候成夜间审理阴间案子的包青天了? 我瞧见他半个躯干仍然在他的坟墓中,腿部方向为坟墓,但头部和上半身已经嵌入树木的根部,此情此景如果发现在一些偏远乡村,一定会让人浮想联翩。 就算我现在看了,也觉得很是有些意思。 很快地,我发现他旁边放着一卷写着古文的长卷轴,于是走上前拿起来看了看。原本是一片鬼画符的怪异文字,可在我打开之后,却变成了我能看懂的字。 我于是看了下去。 只见卷轴上写道:”上古十大魔神,魔神蚩尤、战神刑天、星神夸父、水神共工、风伯飞廉、雨师屏翳、冥神神荼、冥神郁垒、魔星后卿、遁神银灵子,是以蚩尤为首的十位英雄,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为一时豪杰,在与黄帝的战争中不幸战败,英勇不屈而战死,死后被黄帝方称为妖魔鬼怪,流传开来。第一,魔神蚩尤是上古黄河下游东夷部落的杰出首领。据野史《龟甲记事》记载:蚩尤出生于黄河下游的一个氏族首领的家庭,因受深埋于庭下的盘古斧神气的影响而拥有天生神力,出生时一声哭啼便惊起山潭中休眠的三条孽龙,族人预言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后来,黄帝氏靠强大的武力从黄河上游出兵于版泉之战击败了位于黄河中游的炎帝氏部落建立了黄河流域最强大的华夏部落,华夏部落不断东进,击败了黄河下游很多部落……然而,他们必将再度出现,毁灭华夏龙脉,天下乱世再生!“ 第464章 怪梦 中间其实比比了一大段,然而我没什么耐心看,只是看了看卷轴的结尾。结果这一看,顿时吓一跳,魔神?我这是看花千骨吧我? 我琢磨半天,这是梦,不能当真。也不知道这梦里的白骨是谁。 幸亏劳资自带画画属性,回头给这小子画下来,来个自动颅骨复原术,看看是谁在我梦里装神弄鬼。 看到最后几句,我吓了一跳,也便从头再度开始看起。 魔神蚩尤,卷宗上写,蚩尤的部族不愿臣服于轩辕,便联合黄河下游的九个部族组成九黎族对抗黄帝。九黎与华夏之战中,蚩尤联合刑天与夸父,又得水神康回与风伯雨师的帮助,一连打败黄帝七十二战。后来黄帝请来北极紫薇太皇大帝的女儿僵尸始祖女魃才于涿鹿之战中击败蚩尤。蚩尤于逐鹿之野兵败被应龙所杀,颈血飞天形成蚩尤之旗封天,使女魃、应龙等不能回天,为东夷部落的南迁提供了机会。 战神刑天,刑天是上古炎帝部落东部的一个部族的首领,后来加入了东夷部落,成为九黎族的主要首领。据《山海经》记载:刑天与黄帝厮杀,最后被黄帝砍断了头,把他葬在常羊山麓。刑天虽断了头,却仍不泯志。他以乳头为目,以肚脐为口,操盾牌、大斧继续挥舞,与黄帝再决雌雄。 战神刑天,《元阳志略》中称:刑天拥有圣灵之石,持戈戚与应龙战于逐鹿,打的天昏地暗难分难舍,于是黄帝乘机乘龙从后偷袭,砍下他的头颅,但刑天依旧屹立不倒在战场上嘶杀不已。后来九天玄女派玄天玉女给刑天说了一句话:没有头你一样可以杀天帝,他才倒下,后安葬于常羊山略。刑天,死于涿鹿之战。 星神夸父,夸父是上古苗蛮部落三苗部族夸父营的巨人部落的首领,后来北进加入东夷部落。民间杂史《书林通志》中记载:夸父与女魃战于逐鹿之野,女魃在地面上打不过夸父,便长出血蝠之翼飞上天空,浑身围住烈火,从地面上望去,犹如中间有只黑鸟的太阳。夸父使出法术使身高增高数倍挥着桃木仗继续追赶女魃,直至被烈火蒸干了身体,饥渴疲惫,终于被活活累死了。夸父,死于涿鹿之战。 这几个流弊的魔神,死后死灵居然就封印在封灵契里!然而我却不知道! 原来封灵契里的神兽灵体并不是很厉害,最厉害的是这四大魔神,想必偷走了封灵契的人,是想放出四大魔神的灵体?? 可我记得刑天不是一种神兽灵体么?看来,那封灵契里头还封藏了四个战神的阴灵! 看到这里我有点不淡定了,便放下卷宗,本想看看这变成了年轻男人的尸骨是不是要说话,然而等我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看着像正常人的长相,如今却变成一具枯骨,散落在树坑里。 看到这个怪异场景,我着实心头凌乱。 此时,我突然感觉狂风再起,周身再度有些发冷,那些古树居然从倒伏的状态纷纷恢复到一切如常的样子。 我打了个寒噤,立即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起身一看,我还是睡在屋里床上,一切如旧。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身旁的玄天剑,立即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玄天剑依然在一旁放着,一切正常。 我叹了口气,如今想找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起,也睡不着了,便打开灯在书桌旁将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画了下来。 左看右看,觉得这男人长得还挺清秀,但是这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宁思,发现现在也只有她能帮我解决一下心中疑问了。 于是我等到了天亮之后,便立即给宁思打了电话,将这人物画像传真了过去,让宁思来查查看这人的身份是什么。 可等到了傍晚,宁思居然亲自赶了过来。我看到她之后,也是忍不住一愣:“你怎么来了?” “现在阳哥被扣押,道长又不在身旁,我想你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可帮忙了,我也就赶过来了。”宁思说道。 “我现在倒也没什么事。”我苦笑半晌:“对了,那人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么?” 宁思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我是梦见的,你信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玄天剑出了问题,我经常会梦到许多奇怪的东西。” “玄天剑出了什么问题?”宁思问道。 “你看,仿佛是有什么邪祟入侵,剑光不复从前。”我说道。 宁思将玄天剑握在手中,抽出剑身来一看,不由皱眉道:“确实这样。剑光里泛着血色,可看剑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缝。”玄天剑可不是随便都能用邪术侵蚀的。除非呢,这把剑很早以前就有邪祟入侵。“宁思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玄天剑之前丢失过一阵子,后来,是道长带回来给你的?“”确实是老道给我的,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我说道。 宁思说道:”我又没说就是他干的。不过说起来——对于道长这个人,你了解多少?“”额?“我瞥了她一眼,犹豫道:”不就是说他是个道法高人,原本是个道士,后来还俗了么。他好像是正宗的茅山道法的传人。“”可玄天剑为什么后来是他找来给你的?“宁思说道:”你就没问过他么?“”问过,但是老道没有告诉我。“我叹道。 “然后你就不问了?“宁思问道。”没问,我相信他。“我说道。 宁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我瞧着她,却也理解她这种心思跟想法。对于一个国家秘密特工而言,可能培养起来的本性就是怀疑一切。 可对于我而言,要是老道都不能信任了,以后该信谁? 想到这里,我实在无力吐槽。 宁思解释说,我给她看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宣吉阁很久以前的一个特工。 跟其他组织不一样,宣吉阁的资料保存十分完整,因为道法名家很多,大家总有办法保留下这样那样的相关信息。整合起来,也就是整个局的完整信息了。 这个特工是前朝时期【大家懂得】的宣吉阁副阁主,等于猎灵局副局长这级别,很叼。然而,这个宣吉阁副阁主突然凭空消失了。 貌似当年有一个大任务,这人去查之后,却再也没回来。 具体他去的哪儿,没人知道,死在哪儿居然也在当时也没找到。 宁思说,这我居然能梦到他,八成是因为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也是宣吉阁之前留下来的物件,所以才能让惨死他处的阴魂跟我有了沟通的渠道。 听了宁思的话,我回忆了一下,宣吉阁的物件?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了,除了玄天剑,封灵契都没了,总不至于是干脆面君吧。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去翻了翻我的背包,居然在背包最里头的兜里,居然找到了老道给我的那块玉石。 我将玉石取出来,回忆片刻,想起来上次他给我之后,我也忘了还给他。 老道也没着急要回去,也许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打断了,也许是他忘了这玉石的存在,也许更是因为这东西是从闫至阳的前世流传下来的。 我看着这玉石发了会儿愣,宁思瞧见了,便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个。“我将玉石递给她说道:”我身上没什么别的奇怪东西,倒是有这个玉石。总不至于跟宣吉阁有关吧。“ 第465章 困局 宁思接过那玉石看了看,问道:”这是哪儿来的?“”我师父给我的。“我说道:”他给我这个,本来是关键时刻让闫至阳能够救我。可我一直也忘了还回去。“宁思想了想,说道:”这个如果你不用,我就带回去问问严玉教授。我对这些了解得还是不深。“我点头道:”可以,反正放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 宁思说道:“横竖我最近也没什么大任务,就陪你呆几天。” 我笑道:“陪我呆着干啥啊,我这几天都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 宁思说道:“那就这么呆着。” “呆着?”我喃喃重复道。 然而宁思的呆着还真挺有情调的。没想到这姑娘武能扛枪下水杀叛党,文能调酒下厨房。在这儿住的一段时间里,宁思倒是天天帮着闫伯打理店里生意,偶尔也下厨给我们做菜调酒。 晚上没事,我俩就在西塘街上散步,看着远处无数的红灯笼和人影,我总觉得像是活在一场又一场的梦里。 然而这梦也没让我做多久。两天后,有消息传来,陆行云被终生监禁,闫至阳也要关一阵子,但是具体关多久,倒是没通知,说是没有定下来。 与此同时,我也接到了一个神秘的鬼快递,说是要想知道封灵契的下落,就去宁波一个叫云山县的地方。我们到了之后必然会有人找到我们。 我听了这话有点惊讶。云山县不是四川南充的么?宁波哪儿有这么一个地方。 然而封灵契是我丢的,我也有责任找回来。宁思说,既然我决定要去,现在也没什么援兵,不如她跟我一起去宁波一趟。 宁思说,如果一起去的话,她还可以在麻烦来临的时候去找当地的猎灵局帮忙。 我一听这个,倒是挺满意。有帮手,不用白不用。 于是我俩一起往宁波过去。然而意料之中,压根没有什么云山县。 本来我觉得会不会是假消息,然而想了想,没人会拿着封灵契跟我开这种无聊玩笑。 我跟宁思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宁波也就那么大,干脆在周边县市找,问,看看是不是以前什么县城改过名字,也许是以前叫云山县呢。 决定之后,我俩便在宁波周围开始调查,村子也没放过。 然而一整天过去之后,还是没什么结果。这天,我们到了一处叫惠村的地方。 刚一进村,就被村里的阵仗给吓愣了。 村口一户人家门前,长着一株大树,然而这树跟前居然设着香案,一个跳大神的巫婆正在大树周围转来转去。 其他不少村民在围观。 我跟宁思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这一问,才知道村里一名十二岁少女总是犯癫痫,村里人怀疑是撞了邪祟,于是在这儿进行跳大神等等活动。 我一听这话,四下里看了看村子的风水,山明水秀,并不像是邪祟丛生的地方。 我低声问宁思:“你看出什么不对劲了没?” “没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宁思说道:“这地方风水不错,应该不容易进邪祟。而且你看这树,是棵有些树龄的桃树,桃树有辟邪的效果,如果这户人家都能沾染邪祟,这就不太可能了。” “不是邪祟,医生却也治不好?”我有些疑惑,于是从人群里一问,才听说这户人家也去过医院,但是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 遇到这种怪事,我俩顿时起了管闲事的心思,于是进了这户少女的家里。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也站满了这家的亲友。 我们假装说自己是宁波市的记者,无意间听说这件事来问问情况。 少女的父亲跟奶奶一听是记者,便将我们往屋外赶,但是女孩的妈妈却拦了下来,说让我看看她女儿,如果能借着媒体宣传一下,也许能找到救女孩的办法。 然而女孩的奶奶爷爷却不是很乐意,比比半晌不让我们进去,可是女孩的妈妈一个劲儿地拽着我们不放,这一家子的人倒也是奇葩。 我们俩依然进了屋里,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坐在床上。 女孩长得挺胖,痴痴呆呆的样子,时而抽风,就像是中风一样。 可是我跟宁思都没看出她身上附着了任何邪祟。 于是我假装拿出相机拍照片的时候,对干脆面君做了个手势,让它将灵魂抽离出来,直接附着到女孩的身上看看,她的身体里是否有什么疾病之类。 干脆面君比较聪明,看到我的手势,立即从浣熊体内钻出,扑进女孩的身体里。没多会儿,干脆面君又钻了出来,灵体伏在我耳旁说道:“你绝对不会相信,这女孩的脑袋里竟然横插着三根银针。银针的尾部位于前额颅骨硬膜下,贯穿脑组织、脑干,笔尖直抵后脑勺。环绕着这根针,这名女孩的脑袋里还插着两根长约4厘米的钢针,这些针的针眼一端全部嵌在前额的颅骨内,针呈放射状插进脑组织。这不是什么癫痫病,这肯定是有人干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惊:是谁、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动机,将这些异物插入了小女孩的脑颅?在小女孩的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骇人听闻的一幕?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村民们,心想如果是他们其中某个人干的,那可真是丧心病狂。 但是性命攸关,我想了想,便对女孩的母亲说,姑娘可能是脑中长了什么恶性肿瘤,需要立即住院检查治疗。 家里爷爷奶奶立即反对,说没有钱住院。 宁思表示,我们是媒体,可以捐款,帮这家人治病。 听到这个,女孩的母亲千恩万谢,而我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却见大家神色各异。 事不宜迟,我俩将女孩跟女孩的母亲立即接走去医院。路上,问女孩叫啥名字。 女孩的母亲说,女孩叫杨小芬,就是惠村本地人。 然而问多了,这女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 我跟宁思也不再说话,一路赶往医院,在宁波找了一家有些名气的大医院,直接送进神经外科对该患者进行了相关检查。果然,经过X片检测,医生们发现她脑袋里确实有三根银针。经过讨论,决定为杨小芬施行颅内异物取出术。 杨妈妈有些害怕犹豫,看着我们不敢决断,也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来给孩子治病。宁思说,既然我们来了,便是政府关注这件事情,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先垫上,以后会给报销的。 这骇人的发现实在出乎意料,医生也马上拿来原来的CT和X光片,经过比对发现,如果这银针再长一点,整个应该穿透了脑干、丘脑,随便伤及哪个地方,都极有可能当即死亡,动脉破裂马上会大出血,而脑干重要结构,即便出血一毫升,患者也会马上死亡。 于是医生向我们询问其意见:如果要拔出三根银针,患者极可能立即死亡,但如果不拔出来,这个手术基本上等于没做,患者癫痫症状难以消除,而且极可能发生感染,危及生命。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杨妈妈也是犹豫半晌,最后却同意医生做手术,并且毅然决然地在手术意见书上签了字。 之后我们就跟杨妈妈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然而这古怪又恐怖的事件着实让我发寒。是谁做的?这三根银针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也不像是仇恨,因为三根针的方向,位置,跟某种邪术十分相似。 可现在问杨妈妈也问不出所以然,我们便静默着,准备听手术结果。这手术凶险万分,想想刚才医生的解释,我也是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在手术台上,小姑娘居然奇迹般地闯过了鬼门关。 手术居然很是成功。等杨妈妈哭天抢地地去看杨小芬的时候,我跟宁思将医生拽到一旁,问这是什么情况,怎回事。 医生说,从小女孩的情况来看,针插脑的时间可能是在小时候,而且极可能是1岁以下的时候。因为人的颅骨有个发育过程,人在出生几个月时颅骨较薄、较软,像牛皮纸一样,针很容易穿透,圆珠笔也可以穿透,如果长到三四岁时,圆珠笔根本就插不进,针也插不进,或者一插就弯、就断,从手术结果看,三根针基本上是好好的,而且与颅骨已长成一体;另外,如果是年龄大时所插,根本就插不进。 “果然是够可怕。”宁思皱眉道:“这肯定是人为。谁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送走医生,等杨妈妈情绪稳定下来,我们便将她请出门外,细问她家的情况。 杨妈妈说,小芬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两个弟弟,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一家人住在惠村,隔壁住着小芬的叔婶一家和奶奶爷爷。 由于小芬患有癫痫长年吃药,加上家里孩子多,全家人经济拮据。小芬在4岁之前与正常孩子无异,健康活泼,而且模样长得还不错。但是,在小芬4岁之前,没有发现其额部有伤疤。于是我问,4岁之前,小芬有没有到外面住过?抑或让其他人抚养过? 杨妈妈摇头道:“没有。” 后来杨妈妈想了想,大约4岁的时候,在1996年左右,小芬曾跟着爷爷奶奶在外地居住过两个月。小芬是因为当时病重被送回到父母身边的。被送回来时,手脚发肿,眼睛也肿,发高烧到40多度,当时她只好找家人一起把小芬送到镇医院,镇医院不敢治,又连忙送到宁波的医院。但是县医院医生在治好小芬的高烧后对她说,这孩子脑子被烧坏了,将来可能要抽风,也就是癫痫。果然,不久之后,小素芬癫痫病发作。自此,再没好过。 我疑惑地问道:“可是小芬的爷爷奶奶不是也跟你们一起住么?为什么当时要住外面去?” 杨妈妈说道:“当时我家没有男孩,她爷爷奶奶想要一个男孩,就带着小芬说要去外地一个小山村那边求子,一个寺庙很是灵验。那个小山村,距惠村挺远。那时候小芬爷爷奶奶带着,就这么住过去了。“小芬的妈妈说,由于孩子患有癫痫症,一般人不喜欢跟她玩,平时她只能找很小的小孩子玩。这孩子比较好吃,如果有人给她几元钱,她就会跟人家走。小芬的家人于是猜测,头上的针是不是小素芬在外玩耍时被人插的?不过,如果被人插脑,那为什么从没有人察觉? 第466章 死局(上) 然而这些问题就算是杨妈妈都回答不上来。 宁思苦笑道:“本来是找云山县的,结果却碰上这种事。” 我皱眉道:“也不知道这个云山县到底在哪儿,咱们也走了大半个宁波市了,什么都没打听到。” 正说着,杨妈妈从病房里出来,见到我们,立即想要给我们跪下,吓我跟宁思一跳。 宁思赶紧上前将杨妈妈扶起来,问她何以这么大反应。 杨妈妈说,为了救小芬的病,之前家里也花过不少钱。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花费填进去都没治好,家里人并不想给孩子继续治疗了,也没钱来治,就这么停下了。 没想到遇到我们两个陌生人,反而施以援手,居然给交了那么多的手术费,让孩子的手术顺利完成。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问杨妈妈,这小芬头上的针是怎么来的,她是不是有一定的线索?当时家里人比较杂,是不是她也不方便说? 问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在杨家的时候看到杨小芬爷爷奶奶时候的怪异神色。这俩人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却不说,莫非这事儿跟他们有关系? 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听老道说过,很多地方流行一些邪术,什么生子或者延寿的。 确实有那种说是以女换子的邪术,而且一般是从婴儿时期的女婴开始下手,用邪术来祸害女婴,从而求得自己的下一个孩子是男婴,或者生出男婴。 如果是这样,那必然跟杨家的两个老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心寒。 小芬的妈妈说,以前怀疑女儿是被鬼插脑,所以1岁时曾送给神婆,但是也没有治好这病。后来,就跟着爷爷奶奶外出住了几个月,回来后发高烧,后来就抽风。 杨妈妈说他们家没有仇人,出事也没想过要报案,因为觉得报案没有什么用。杨妈妈说,银针插进头里去,应该很痛。这件事发生在女儿身上,她很是很气愤。 聊了一会儿,我们觉得留下去也没什么用,便提醒了一下杨妈妈,注意照看孩子。同时想了想,给了她几张道符,让她贴在家里。 虽然这种邪术是多年前的,但是不能保证现在是否还有一定的影响。杨家的儿子们都长大了,说明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给了她几道镇邪符咒。 叮嘱完这些之后,我们本想离开,宁思则多问了一句:“对了杨大姐,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云山县么?” “云山县?”杨妈妈愣了愣,说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称呼?云山县,都没了好久啦。” “没了?”宁思惊讶地问道:“这应该是一整个县城吧,怎么就没了?” “你们两位不知道啊。”杨妈妈说道:“这个云山县以前是有的,后来不知怎么人死了一大半,变成了一座死县。这是在六七十年代发生的事。那时候大饥荒,本来也就乱,到底这些人怎么死得好像也没人去深究。反正就死了。但是云山县后来也留下一部分人,直接移居到了一个村子里,叫云山村。不过——到了现在,云山村也没多少人了,你们沿着我们的村子往北再走大半天的时间,应该能找到。但是他们村子的人也不太出来——反正挺邪乎的。” “怎么个邪乎法?”我问道。但是听到云山县总算有了下落,也算是有了点儿底。 “说不上来。”杨妈妈说道:“你们要去就去看看,反正他们村的人不太想跟外人来往。” “那谢谢了。”我们跟杨妈妈道别,心想这总算是有了点收获。 于是我跟宁思出了医院,先联络了猎灵局,搞定了援兵,这才往云山村走过去。 我们到了惠村,走了大半天,然而没找到云山村,却在傍晚的时候绕到了另一个村子。 这是个很古旧的村落,村口竖着一座牌坊,路口的石碑上写着村子的名字,但是并不显眼。 我走过去看了看,却没看清上头写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也就放弃了。 “天色也晚了,不然我们进去问问路吧。”宁思说道。 “好。”我无奈地看了看这村子,瞧着那白色的牌坊在阳光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地方有点邪乎的感觉。”我说道:”你有所感觉没有?“”正好进去看看。“宁思说道,胆儿够大。 我也不能落后,于是跟着宁思进了这村子。 村子有一条大路,两旁都种着竹子。竹林幽静,但是却遮挡了阳光,显得有些森然。 走过这条路后,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是一条大河,走了一段时间,往下坡走的时候,却见一个老太太在桥头那边烧纸。 我看了一眼那老太太,这又不是清明不是十五的,这老太太烧什么纸呢? 于是我跟宁思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旁边是一堆纸钱放在篮子里。 风不大,火苗跳跃,纸灰飘飘忽忽。 “老人家,这地方是哪儿啊?“宁思走上前问道。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我们,说道:”死人村。“”死人村?“我吓了一跳,重复道:”额这?“宁思倒是比我镇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当下明白,也许这就是云山村,我们误打误撞找对了。”老人家,您给谁烧纸呢?“宁思似笑非笑地蹲下身问道。”给我的好朋友。“老太太冷冷说道。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或者怎么问才好。 没想到老太太倒是自顾自地跟我们叨叨起来。说是她年轻时候有个好朋友,是云山县的一个寡妇。因为遇到新欢,想改嫁,但原来这边婆家却极力反对。 结果那寡妇单方面与原婆家脱离关系,婆家为此事大为恼火,加之那户人家也算在当地有点势力,在那寡妇与新郎拜堂当晚,带了一群人闯入民宅,毒打了新郎一顿,劫走了寡妇,想执行类似浸猪笼的仪式,但那会毕竟是县城,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况且寡妇之前已经单方面休了婆家,也算是光明正大。 但那婆婆心狠手辣,当晚趁着夜黑,在寡妇身上绑了几块大石头,就扔进了河里。 可恐怖是当时寡妇身上穿着红色新娘褂,照理说古时候女人改嫁时应该不能穿大红的,只能穿接近红色发衣服,比如粉红之类的,毕竟是二嫁,也不准备搞得那么隆重,就用了自己以前穿过新娘褂。 可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穿着红衣服惨死人是很凶的,况且死的那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那怨气指数肯定爆棚。于是第二天邻里间耳语不断,但毕竟寡妇那婆家也有点势力,加之与官府关系良好,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在寡妇被害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回魂夜,她原婆婆那家,一家老小,包括家丁,丫头像被人下了蛊一样。先后午夜时分跳入了河水里,第二天河水中飘着二三十具尸体,而且个个七窍流血,全家大小,无一幸免,弄得周遭人人闻此色变。 周围人就希望请班僧人做场大的法师超渡一下,结果一点用都没,后来还演越烈。附近百姓只能晚上在河边烧点纸钱,求个心安,那会河边天天晚上到处都是火堆。后来还是七塔寺的主持从阿育王寺请来高僧做法,那高僧找人在湖边原来的小庙边修了个三层高小塔,又建议把原先日湖边的小庙扩建。那个塔就这样了这场风波。直至1941年宁波被日本人占领才再度浮出水面。 日本人虽然占领了宁波,但此后却无安宁之日,这片河里消失几十年的哭声又开始在周围响起。那时日本人在这儿也有据点,日本兵几乎天天晚上要失踪几个人,而且还是都是哨兵,过两天那些失踪的日本兵就会浮在水面,死状极其恐怖,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当初日本人以为是八路干的,但那时宁波没八路,都在四明山打游击啊,百姓也没这么厉害,天天都搞死几个日本兵,而且死亡人数成几何倍数上升。 日本人后来在百姓身上也问不到个所以然,正纳闷,一个汉奸跟日本人说了那宝塔的故事,说肯定是因为之前你们炸了那塔才弄出这事,处理这事的是日本人的一个大佐,其实日本人也是非常的迷信,对这鬼怪类事也是感到非常恐惧,而且军中确有传中经常晚上听到哭声。于是他们就想用石头填平了河,然后烧了附近的居民屋。 可没想到,这河居然填不死,日本人却全都死在了这儿。 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我跟宁思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六七十年代,肯定没有什么浸猪笼之类的事情。 除非是民国时期跟晚清时期。这个老太太不是人! 正在这时,我瞧见老太太的脸像是突然糊上一层白纸,变成了白粉一样的人偶。 我跟宁思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村口的牌坊,却吃惊地发现那地方的牌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偌大的鸿沟。 那道沟上架着一副很长的棺材板,我们居然是踩着棺材板进来的。而现在,棺材板起火,蓦然间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沉,心想这下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第467章 死局(中) 此时,宁思倒是比我镇定,冷笑道:“看来这地方是早就给咱们设套了。可要小心些。” 我心中打鼓,就我们俩,这次也不知道出手的是什么人,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应战? 然而既来之则安之,我看着那烧纸的老太太,暗暗握住玄天剑的剑柄。 虽然不能辟邪了,砍人砍鬼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我瞬间将玄天剑抽出,却发现那老太太站了起来,突然化成一缕鬼气钻入了桥下的河水里。 我于是立即盯着那河水,就见河水水面上波浪翻滚,桥面突然开始剧烈抖动,类似地震,我立即抓住宁思的胳膊,稳住身体,用玄天剑撑地,探身往下一看。 这一看,我差点儿恶心吐了。只见一具具腐烂了一半儿的尸体从河水里浮了上来,一阵阵地往上冒。 此时,河水里突然旋起一阵漩涡,我眼睁睁看到这河水地下居然是成碗状的,而且不深,一般这样的河很少淹死人。但是,这河水里却有很多暗井,大概落水的时候,会把人吸进去。 “往岸上跑!”我对宁思喊道,在我们跑过去的时候,身后的桥面一截截地断了。 此时,我转身再往前一看,居然发现桥头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这时候,我突然脚下一空,立即掉到桥下去。 这时,我立即松开抓着宁思的手,生怕将她也拖下来。 宁思却反手一把拽住我。我身体立即悬空,看着脚下的腐尸一个个站了起来,伸手要去够我的脚踝。我回头看宁思根本没那么大力气拽我上去,而那桥面又摇摇晃晃快要掉下来,便对她喝道:“别管我,赶紧走!” 宁思摇头道:“不行,你快上来!” 然而就在这时,桥面一晃,宁思立即随着一大段桥面坠落到河里。 此时,那些腐尸立即围笼了过来。 可这些腐尸,貌似也不像是尸体,像是半尸半鬼的东西,更像是河水里有水癞,更多的说法就是常常所说的“河水鬼”。 此时,我就感觉河水里有无数双手抓着我的脚往下扯,越挣扎扯得越凶,可如果在河水边这倒可以解释,因为水鬼拖人下水倒是常有的事,但最要命的事是,这些奇葩东西居然将我往暗井里拖拽。 我立即念咒拈诀,将带来的镇邪符咒撒出去,立即贴到那些水鬼腐尸身上。然而这些水鬼并不畏惧,只是身形顿了顿,又向我跟宁思扑了过来。 玄天剑的威力大为减弱,我无计可施,此时宁思身形一晃,没注意到脚下的暗井,立即掉了下去。 我伸手却没拽住她,手一滑,心中一紧,没多想也立即跟着跳下去。 等下去之后我才后悔了,我这是怎么想的,这就是找死啊。 我一路心惊胆战地滑了下去,以为自己要滑到岩浆里去,结果经过了一处跟水井一样的通道之后,空间顿时阔大,我跟宁思DUANG地一下撞入了一处地下洞穴中。 幸亏洞穴里也有水,我跟宁思便掉进了水里。 等我定下心神,这回才赶紧浮出水面。转身一看,宁思也从水底下冒了出来。 宁思水性比我好,看她没事,我也松了口气。 往头上一看,就见暗井口似乎依然有鬼影重重。不过幸好有道符封着,它们倒是还下不来。 我跟宁思往岸上游过去。游过去之后,我抓住岸边的石块爬上岸上去。 我摸了摸背包里,瞧见干脆面君也抖了抖毛发钻了出来,骂道:“以后要跳水,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又不是鱼,跳水里不注意就会呛死好么。” “不好意思,生死攸关,我也不知道情况啊。对了干脆面君,我背包里的手电筒呢?”我问道。 干脆面君爪子一伸:“给你,刚才我就找这个了。” 我赶紧接过来打开手电一照,惊讶地发现这地下洞穴居然很大,而且很像是人造的洞穴。 我俩赶紧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洞穴里居然还放着几尊道教真身泥塑。 “宁思,这儿居然这么多泥塑,你对这玩意儿有研究么?“我问道。 宁思举着手电照了照,说道:”这东西还真不常见,我记得有专家在近些年做过深入研究,这种真身泥塑是中国目前所知极少的真身泥塑,时代应在清代。我记得以前这种罕见的道教真身泥塑,最初是2004年末被群众发现的,首次发现位于陕西省志丹县马头山。那里原始次生林发育茂盛,在黄土高原地区属于罕见的生态区。附近除了古代庙宇的残碑、砖瓦等建筑遗存之外,还有两千多年前的秦直道及其附属建筑。” 我听着她介绍,也不是很走心地听,因为眼前这真身泥塑真是挺叼的。 只见这具真身泥塑在一处十平方米左右的山洞壁上凹陷内,盘脚端坐于一泥方台上,塑像高一米左右、宽半米。塑像头顶挽发贯笄,着大开襟长袍;泥塑头部微前倾,额部隆起,眉弓凸、鼻准直、嘴唇厚、下颌圆,两手下垂搭放在两腿膝处,神态安详。 但是手电筒照久了,我才吃了一惊,从塑像胸腔残损处可看到泥塑其内的人骨基本完好,骨骼完整洁白,谷杆仍然黄亮而有韧性。里头居然是真的肉身! “我去,这里头是真人啊!!”我吃惊道。本来我以为真人泥塑的意思是仿照真人做的泥塑,但是实际上是,真人泥塑却是用真实肉身做的! “当然,里头都是真人。”宁思说道:“真人泥塑其制作办法是用谷子秸秆包裹缠扎于真身上形成塑像胎体,在谷杆上直接施敷细草拌泥完成大体初型,再在其上分两次施两层细泥,完成各部细节后再敷一层极细的白泥浆作底子,然后彩绘。你看这些真身泥塑衣着符合道士的葛巾、单衣、帔等装饰,身上还可检查到泥金、彩绘的痕迹,个别部位还可观察到青莲色、金色、红色及头发的黑色,证明这尊泥塑应该是真身彩绘敷金塑像。泥塑的道袍线条流畅,左肩窝下被打破,脊椎和肋骨历历可数。可见这几尊都是肉身坐化像,在全国也非常罕见。” 我无奈道:“好了,问题是现在不是考古时间,得想想我们怎么出去。这些泥塑能说明什么?” 宁思皱眉道:“云山县,突然死的死伤的伤,这些真人泥塑里头——却不像是云山县的平常人,而是真正的修道人。可我觉得这东西透着一股邪气儿。” “藏在这地方,确实是邪。指不定又是什么邪术玩意。”我啐道。 我们俩一路看一路走,走到前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阵阴测测的冷风吹来。 我立即打了个寒噤,举起手电往前一照,发现这洞穴前头突然缩小,真人泥塑也没了,但是,前方却出现了一些造型独特的小石雕像。 这些石像,既不是神仙菩萨,也不是现实中的英雄战神,而是一些小孩子雕像。 这些小孩子雕像一群群一簇簇,少的地方有一个或几个,多的有数千甚至上万个,密密匝匝挤在一起,场面阴森森的。 “这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这些,好像也是真人雕塑。对了,我明白了!”宁思说道:“云山县这地方一定有过一次地震或者山洪,这洞穴原本是地面上的,却不知怎么沉入了地底。我想,这地方类似于日本的水子供奉。” “水子供奉?”我问道。 “对。水子原指出生后不久即死亡的婴儿,因为没有来得及起名,所以一律称为水子,意有像水那样流走的孩子。对这样的婴儿,人们一般不举行葬礼,大多是找个地方埋了。现在,日本的水子多指因堕胎、难产和流产等原因而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儿。”宁思说道:“水子供奉的地方,每天都有老妇人或年轻的女子到雕像前焚香点烛,祭扫献花。日本育儿费用高,很多夫妇婚后不要孩子,这使社会少子化日益严重。婚前发生性行为而怀孕的人大多选择堕胎,这使日本堕胎的女性日益低龄化。日本每天至少进行6000人次堕胎手术。所以这东西很流行。” “真特么无语。”我说道:“可问题是,这玩意儿如果是日本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宁思沉吟半晌,说道:“四大家族里,虽然陆家说是道法包罗万象是集大成者,但是真正兼容并蓄的,却是厉家。四川厉家的道法,很多地方都吸收了日本阴阳师,和一些邪术的成分。只是因为他们前些年比较低调,没人去干涉。我有种预感,这地方应该是厉家人的地盘。” 第468章 死局(下) “这也够变态,可供奉这些婴灵有啥用,厉家总不能像是陆家一样有个鬼军团吧?这真是童子军啊,这么小的鬼。”我疑惑地说道。 “有人认为,胎儿具备成为人的可能性,灵魂应当和去世的成人一样受到供奉;那些给人们带来不幸的水子亡灵本身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人们关注水子,供奉他们,使他们早日超度。上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很多寺院建立了专门供奉水子的墓地。丧主提出供奉要求后,僧侣询问住址、忌日等,然后根据丧主的意愿,给水子授法名。法名大多叫某某水子,从佛教经典或父母的名字中取几个字,结合当前的季节取名,如春梦、夏云、秋露、消雪等。如果不命法名,就直接叫某家水子之灵。然后,丧主购置一个石雕像,供上祭品。僧侣开始诵经,最后把水子石像安放在地藏或观音菩萨旁边。有的人不通过寺庙,自己供奉水子。人们在住家附近、街头巷尾,搭建一个小神龛,请来一尊小菩萨像,供奉十分方便。”宁思说道:“我说这些,是告诉你,这玩意儿自己可以供奉。厉家就是自己供奉,但是我猜,他们并非是要做什么邪术阵法,而是给自己家的孩子超度。” “啊?你开啥玩笑,厉家每年都要死很多小孩么?”我看着这一山洞的婴儿石像,我有点起鸡皮疙瘩。“”虽然四大家族都有点暗黑历史。“宁思说道:”但是宣吉阁以前跟我们提到过,厉家最为过分,由于修炼一些邪术,尤其是血祭幻术,特别折寿,损子孙阴德,确实死了不少小孩。她们家女人多,听说还有专门的超生游击队,也不知道真假。“我听到这里十分无语。如果我是厉笙歌,就算是家里人不赶,我也背上行李就走。这什么玩意儿啊。 然而山洞不是无限延伸的。前方是一条死路,到了尽头。 我跟宁思找不到出路,便想往另一边去找找。 可当我们回到掉下来的那位置,却听到一阵声音传来,仿佛有人悄悄靠近我们。 我拽了一把宁思,指了指前方。 听脚步声,这回来的人真是不少。宁思从背后摸出灵调局配的特定手枪,打开保险上膛。 就在这时,刷刷几声,几道黑影蹿了出来,迅速拦住我们的去路。 此时,突然一道黑影蹿到我跟前。由于我们关了手电,山洞很黑,我一时躲闪不及,却被那僵尸突然将我的手腕狠狠的抓住了。感觉有冰凉的手有力的一握,湿淋淋黏糊糊地难受。 我立即手起剑落,将那僵尸或者什么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宁思也不弱,几枪干掉了扑来的黑影。等四下里安静下来,我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扑来的居然都是僵尸。而这个时候,那几具修道人的泥塑仿佛正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一股诡异森然的感觉弥漫开来。”韩笑,你看他们的手上!“宁思突然说道。 我仔细一看,我勒个去,这几个泥塑手上居然都拿着一个怪异的乐器,有的像是古琴,有的像是扬琴,有的更像是鼓。”这,这是干啥,来自阴间的乐队?“我哭笑不得。”没那么简单。“宁思说道:”咱们快走!“可此时已经走不了了。从山洞入口处不断有僵尸扑了过来。与此同时,我听到那些泥塑开始奏乐,在打僵尸的过程里,我注意到那音乐有些奇怪。 过了一阵子,我突然想起这乐曲,貌似是黑色星期天! 黑色星期天,源于1932年的法国,是匈牙利钢琴手鲁兰斯.查理斯遭遇爱情失败后写下的乐曲。歌中说了一个不幸的男子无法将其所爱的人重新召回身边的经历。 可惜它在1945年被毁了,因为在这首歌存在的13年里,听过的人纷纷自杀,竟数以百计,自杀者留下遗书都说自杀是因为无法忍受着无比忧伤的旋律。此间还有无数的吉他,钢琴等艺术家弹过此曲後从此封手,这黑色星期天是音乐史上真正的绝世之作。这首曲子到现在还是全世界禁止传播的乐曲!仅这一点也足以前无古人了。 如今虽然是一些怪异乐器演奏,弹出来的确实更让人听了堵得慌。因为乐曲之中流露出的那种魄人心魂的绝望情绪,似乎有着无可抗拒的沮丧魔力,简直是最历害的无形杀手。 我立即击退冲过来的僵尸,赶紧撕下一截衬衫衣料来堵住耳朵,然而给宁思塞过去两块布。 妈的够狠,这曲子,在鲁兰斯.查理斯创作出它的时候,引起全世界的轰动,不在于它的艺术方面,却在于绝大部分听过这首乐曲的人都自杀了!有记载第一个自杀的人是一个英国的一位军官,他在家里一个人安静地休息,无意中就开始听邮递员送过来唱盘,第一首乐曲就是鲁兰斯.查理斯的黑色星期天,当他听完这首曲子以後,灵魂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刺激,不一会,他拿出家中的手枪,就特么自杀了。 枪声响起的同时,还正放着那首黑色星期天,这也是他留下的唯一死亡线索。警方经过彻底调查和推测,结果得出一个结论:他确是自杀,但这首黑色星期天是间接杀手!并警告人们不要去听这首乐曲-------因为警方在听这首乐曲的时候也差点有人自杀! 接着这件事就轰动了整个欧洲,其中一位美国的中年男子,听了几篇这首黑色星期天以后,开枪自杀。接着类似自杀消息一个接一个,从欧洲到美州,到亚州。 其实,我却知道,虽然很多人把这首曲子的焦点放在自杀上,但实际上鲁兰斯.查理斯算是剽窃了他朋友的作品,被剽窃的源头并非来自音乐,而是一个脑波研究实验品。在希特勒占领欧洲期间进行了很多令人发指的行为,包括针对人类脑波的实验计画,这个计画是将人类思想和记忆转译成音调,当此音调串连一起时就像是一首旋律;查理斯在他这位科学家朋友家中听到此旋律时,忍不住将这个成品偷藏在他外套里,在经过修饰之后,随即出版了这首歌曲,由于当时在欧洲黑暗时期,每个人心里充满了恐惧、忧郁及无助的情绪,经过音乐的催化下,当然会让很多听到此曲旋律的人有轻生的念头。 这是科学的说法。然而就算是影响人的脑电波,对于我跟宁思这类修道者来说,根本等于没有任何影响。 这首歌曲显然是经过了改进,除了保留原曲之外,加入了要命的幻术。 那绝望乐曲就算是在我堵住耳朵之后,也透过了耳塞刺激耳膜,我眼前的情景开始晃动,不由有些脚下站立不稳,眼前突然出现一些恍恍惚惚的景象。 我看到闫至阳浑身是血,举着一把刀在人群里砍杀,地上滚落的都是还没有来及闭眼的头颅,空气里满是血腥味,让我忍不住一阵恶心呕吐,无法呼吸。 我看到陈清姿被人一箭穿心,倒在了密密麻麻的死人堆里。 我上前想去挖出她来,却不断有尸体压在我身上,最后居然将我也压了进去。 幻觉袭来,我有些支撑不住,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只僵尸扑过来,死死摁住我,掐住我的咽喉。 我顿时感觉无法呼吸,奋力去踢那僵尸的腰间,想将它踹走。但是不断循环的死亡之曲让我力气都仿佛减弱了许多。 就在我觉得快挂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乐声仿佛被打断了。 我脑子立即恢复清明,腿脚也有了力气,于是一股作气,将那僵尸踹了出去。 终于能够自由呼吸,我大口呼吸,转脸一看,萧芊芊从干脆面君体内钻了出来,正在挨个将那些傀儡一样的泥塑捣毁。 等她捣毁所有泥塑之后,那魔音总算是消除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魔音总算是对死灵没有效果,于是赶紧起身帮宁思。 这一看,宁思身上挂了彩,幸好没有致命伤。可这一战下来,我俩都有点虚脱之感。主要是那魔音幻术,简直要命。 萧芊芊跑到我们跟前,问道:”怎么样,你们没事吧?“”这样子像是没事么?“我苦着脸说道:”这些东西哪儿来的?“萧芊芊突然神情一冷,说道:”有人来了。“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前方一阵亮光传来。循着光看过去,我居然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人我认识,这不是厉笙歌手下的慈富强么?那个小强!”是你?!“我皱眉道。 小强冷冷看了看我们,说道:”交出玄天剑,我就放了你们。否则,格杀勿论!“”是厉姐姐要玄天剑?!“我问道,心中沉了下去。 厉笙歌,从来都没防备过的人,却是最后背叛你的人。”你不用管谁要,给我玄天剑,你就可以滚了。否则,就是死!“慈富强冷冷说道。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我俩这情况,想PK这么多人,够呛。 就算是灭了它们,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在。这就是厉姐姐给设下的圈套。 不知道猎灵局援军到了没有,就算是他们到了,也得找一阵子才找到我们的所在地,那时候估计就给我们收尸了。 怎么办?我冷汗顿时下来了。如今,进退维谷,处处是死局! 第469章 玉碎(上) 在我犹豫的时间里,萧芊芊突然问道:”厉笙歌呢?“ 慈富强冷冷说道:”这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萧芊芊笑道:”没关系?她自己想要玄天剑就自己出来讨要,派个无能龙套来,是不太想要玄天剑吧?“慈富强冷冷说道:”主人并不在这,如果再废话,那我就杀人取剑!“说着,他身后那一群人顿时也来了精神,跟特么训练好的特种兵似的,一起抽出刀剑,一副火拼的架势。 我看了看萧芊芊,低声问道:“干脆面君,你有把握把他们都PK掉么?可能外头还有很多。” 萧芊芊啐道:“PK个屁。你瞧着。” 说着,萧芊芊突然将我手中的玄天剑夺过去,似乎在剑身上快速画了一道什么符咒。由于她的动作太快我居然没看清,总之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这货已经将玄天剑嗖地一声丢了出去,丢去那群人的中间。 “哎!你怎么丢过去了??”我顿时惊呆了。特么的生怕人来抢,这货倒是直接给人扔了过去。 然而预想之中的哄抢并未发生,那玄天剑居然突然爆出一阵银色的妖异剑光,在人群里像是回旋飞镖一样飞来飞去,而在这玄天剑御剑飞行的时候,居然将那一群人的人头都给砍了下来。 我在一旁看得,心想这干脆面君简直是将玄天剑耍成了血滴子,早说有这技能,也不用我费事了不是。 玄天剑缠住小强,我于是立即拽着宁思往前跑,萧芊芊断后,我们便往山洞另一方跑过去。 这一跑才发现,暗井下面的山洞居然都是连着的,整个一个大山洞。 山洞最尽头处出现一道亮光,仿佛是出口。 可我跟宁思的脚步便立即停了下来。因为出口的地方正挡着一个人。这人正是厉笙歌! “厉,厉姐姐?”我吃惊道。 此时厉笙歌坐在一只椅子上,身前放着她那张古琴,独幽。 我看着厉笙歌,总觉得一股股寒意冒上心头。这次她出现得仿佛不像是以前那么无害。 因为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变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便瞧见她轻拨琴弦,顿觉不妙。然而为时已晚。 此时,我突然感觉视野一晃,山洞褪去,厉笙歌褪去,我身旁只有宁思一人。 我看到前方一片空茫茫,仿佛是一片野地。 但是,野地之后仿佛有一处房屋,仔细看时,发现那屋子仿佛是一处火葬场。 冥钱纸灰飞蹿,四下里洋洋洒洒,我仿佛能闻到纸张焦糊的气味。 宁思低声道:“这好像是厉笙歌制造的幻境。你要小心,她的幻术是数一数二的。” “厉姐姐的幻术很厉害?”我回忆着以前她让我看到自己过去的那种幻术,虽然逼真得很,但是没看出什么特别,更不知道厉姐姐是幻术数一数二的高手。 “最近四大家族都不太平,我就翻看了一下宣吉阁留下的资料。原来厉家的幻术很厉害,可现在厉家的当家人并不太出众,反而是之前的厉笙歌,表现出过特别厉害的幻术领悟力。”宁思说道。 我一听暗叫倒霉。然而停在原地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跟宁思慢慢往前走,回头看,也没看到萧芊芊跟上来,便只好硬着头皮往前。 前方一处火葬场,却空无一人,只有无数具尸体摆在院子里。 我走进院子,突然,这几十具尸体冷不丁坐了起来,让我顿觉毛骨怵然。 我看着这几具五花大绑的尸体,瞧见他们的脸上重重地蒙上一层死灰色。 “这几具尸体居然绑着绳子——看来活着的时候不是普通人,应该是死刑犯。“宁思说道。 “死,死刑犯?“我瞥了一眼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脸上有一处伤,仿佛是行刑手把手枪对准犯人的后脑抠动板机,子弹贯穿头部从嘴里钻出来造成的,脸上满是血迹。 而这尸体嘴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有点像二月的猫叫,吓人特别瘆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发现封灵契没了,玄天剑也没带,剩下的只有四张镇邪符咒,远远不够用。 此时,我就见旁边那女尸哭着,嘴里和脑袋后流着血,从嘴里可以看见,她的舌头已被子弹穿烂,只能用嗓子眼儿往外发出难听的怪调。 这女尸叫得人难受,一声声怪叫刺穿耳膜,我感觉全身都开始发冷。 宁思举起枪对准那女尸的脑袋来了一枪。一枪过去之后,那女尸立即烟消云散。 可女尸消失之后,突然在原位置上又出现一具男尸,尸体身骨多处断裂,已腐烂得不成样子。宁思立即一枪再度解决了这货。 可这东西像是野草一样,不断长出来,一片片地生出来。 我立即将一张道符丢出去,回想了老道教给我的最厉害的辟邪咒语,便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吐到了那道符上头。 道符果然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效果,一团焰火过后,将所有的尸体烧成灰烬。”刚才那些都是死刑犯的阴灵,是很毒的东西。虽然厉笙歌用的是幻术,但是她善于将阴魂注入到幻术里,所以幻术也能杀人,切切实实的。“宁思说道:”刚才你耗了一部分元气,可要省着力气,否则我们就算出去了,你也没命了。“我点了点头。 宁思擦了擦唇边血迹,说道:”准备吧,厉笙歌的幻术很可怕,有好几层的幻境。“我一听这个顿觉苦逼。 此时,我们跟前的火葬场没了,却出现了一座教学楼。教学楼红砖砌成,里头黑的很。 我跟宁思走过去,打开手电,居然发现手电的光在这幻境里也能照出去。 但是灯根本就照不远,发出的光还是昏黄的,就像徐克导演的僵尸大时代里面的背景,越发恐怖。 我们还没进楼门,就听到里头冒出一阵枪声,仿佛正发生枪战。 等那阵子枪声过去,再走进去,却发现满地血流成河。好像是死了很多人。 然而,我却一具尸体都没看到。 宁思低声道:”当心些,这楼很怪异。“”除了有血,也没什么。“我说道。确实,走了许久,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脚下的楼梯有点发滑。 我低头一看,突然瞧见楼梯变成了骸骨,我们像是踩在了无数人骨头上往前走。 可走了一阵子,我发现我们是被锁到了楼里,一直在楼道里走,却一直也走不到头,再走估计最后就是累死。 我低头一看,发现我的脚印一直在楼道里转圈,整个楼道都是鲜血印出来的脚印。 我拉住宁思,说道:”别走了,这地方很邪,好像是走不出去。” 我话音刚落,便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扑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被烧焦的人形尸体,有头有四肢,就在我身后,好像还在挣扎。似乎要从地板里爬出来。 而我回头的时候,他正要去抓宁思的脚踝。宁思立即退后一步,端起枪对准那焦尸便是一枪。 这一枪过后,这楼确实是消失了,然而,我跟宁思却仿佛一下踩空,立即掉了下去,掉入了一处旷野中。 可没等我稳定过神儿来,就见我跟前站着一批穿着怪异制服的人。 我扶着宁思起来,发现他们立即冲上前来,将我跟宁思拽了起来。 闯过两道幻术,我跟宁思之前又受了伤,早就有点筋疲力尽了。 然而,这次我们却掉入了一座房子里。 这房子却一直在动荡,一会房中飞乱石,一会物件自移位,一会塑料桶升空,晃得我跟宁思头晕目眩。 貌似这是山上一栋两层老式木板房里,房屋周围崇山峻岭,树木茂盛,从歪斜的窗户看出去,方圆里把路没有其他人家。 突然,悬挂在屋里柴火灶台上的那一排烟熏腊肉一齐掉在地上,挂腊肉的绳子像被刀割断一样。这房屋虽然没有人,但是里头物件却一应俱全。 我心中暗骂,刚刚骂完,楼上的小杂物像下雨般朝我们打来,吓得我赶忙拉着宁思往屋外跑。然而我们这一路,翻遍屋里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人或动物甚至鬼怪。当我把楼挡在路上的草丛搬开后,突然又有石子从背后射来,转身到处查看什么也没发现。 此后,塑料桶升空、废秤钩上墙、旧鞋子移位、屋中乱石横飞。屋内东西被搞得乱七八糟,开水瓶、盐油罐等易碎的家具大部被砸烂。我跟宁思左躲右闪,总算是躲过去这阵子,特么的感觉这屋比其他两处更让人头疼,十分可怕。 “这特么什么屋子,我也没见到有什么鬼!”我跟宁思跑出屋后,不由啐道。 “我觉得屋里可能藏有一种速度极快、体积较小的动物,对方好像有隐身术,也就是带着道符,我们肉眼看不见。你仔细观察,会发现房屋周边的石块、破鞋、旧锄头棒等东西都被搬运到楼上当做子弹,楼板也无缘无故被拱开。所以,可能这一层幻境里,有一种动物灵体。”宁思说道:“我们如果找不到它灭不了它,就很难出去。” 听到这里,我心中生气,突然想起三昧真火,便立即念咒拈诀,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三团微弱的火焰燃起,我突然看到在柴灰上的一些足迹,足迹和人的手爪印非常相似。没多会儿,我瞧见一只猴子灵体突然跳了下来,正掉落在我的脚边。 就是这猴子灵体!我心中来气,对准那猴子灵体的天灵盖贴下一道符咒,于是那猴子灵体立即消失不见。 而那怪异的屋子也随之消失了。可此时,我跟宁思早就连战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歇会儿。”我苦着脸说道。 宁思低声道:“不行,幻术还不到最后一层!” 说着,我们面前立即出现一座干净的自习室。然而这自习室则是窗明几净,特别宽敞。 夜深人静,我跟宁思正站在这空荡荡的自习室里。此时,昏暗的走廊里响起了嘀嘀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我正在紧张的时刻,也没注意,突然的,自习室的后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教室里响起了清脆的很美丽的女声:“帅哥,你可以请我跳个舞吗?” 我立即回头,向后门望去,只见一张美丽清秀但没有血色的女鬼面孔出现在门口。我冷冷一笑,并未搭理,对宁思示意一眼,让她举枪对准那女鬼来一枪得了。 见我没说话,女鬼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请我跳个舞吗?” 我被折腾得跟晕车一样,心中没好气,立即骂道:“滚!!!!” 那女鬼突然脸色一变,快速冲着我们扑了过来。 宁思举枪就是一枪,然而这一枪却打偏了。女鬼只是停留了片刻。我瞥了一眼宁思,就瞧见她脸色苍白,知道她内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此时那女鬼冲着我扑了过来,双手满是鲜血。就在这时,我立即将一张道符贴到她的脸上。 顿时,这女鬼发出一阵刺耳惊叫,脸上冒出一股股浓烟来,分分钟毁容。 我借此机会,又一张道符解决了女鬼。 等女鬼消失之后,宁思一个身体不支,倒了下去。我赶紧扶住她,却吃惊地发现她的肋下有一处伤口。 “什么时候受伤的?”我吃惊道。 “被僵尸抓伤的。”宁思说道。 我赶紧将她伤口包扎起来,扶着她打算休息一会儿。 可没等我们休息,周围的幻境继续变化,我们这次居然在一处很大的图书馆楼里。 我抬头看了看图书馆,这图书馆仿佛是个老建筑,更像是文革前六七十年代就建造了,我数了数整个图书馆,发现整个图书馆共四层,一进这里,仿佛能闻出书本腐烂的味道。此时,窗外吹来阵凉风,隐约听见有哭声…呜呜…声音从上面传来,难道又有鬼了? 那哭声是个女生,估计又是一个女鬼。尼玛,这次解决了她,我特么就能出去了。于是我让宁思在原地等着,便捏着道符,往上头走。 在深夜,低泣声是如此得清晰…我摸黑跑上2楼,哭声好象是从厕所的方向传来的,我慢慢得向厕所走去。然而,快到厕所的时候,哭泣的声音突然没有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哭泣的声音又从厕所那边传了过来,于是我又开始往前走,当我走进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厕所里灯光开着,然而很奇怪,从外面却看不见灯光。 正在疑惑的时候,低泣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了出来…我立即转身便看见一个女人穿着衬衫背着我。 我喝道:“你是谁啊?你哭个屁?” 然而半晌后,那个女人只回答了一句:“我怎么吃都吃不饱,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正奇怪她答非所问的时候,那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转了过来,我只看见白衬衫上粘满了鲜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啃,边啃边有东西掉下来,当我看清楚了,声音在喉咙里卡住了,不由一阵恶心…因为他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那个女鬼正那着一只人脚在啃,人脚上的肉到了她嘴里又掉了下来,因为她……没有下巴! 我立即将道符丢了过去,可那女鬼比较厉害,一瞬间躲了开来。 我再度念咒拈诀,用三昧真火活活地烧死那女鬼,便往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我立即牵起宁思便跑。 然而这一次,我们一转弯出了图书馆,却到了一处森林地带! 我们这次特么要穿越原始丛林?!我吃惊地看着前方,心想厉笙歌也太厉害了,这种幻术都能搞定?原始丛林历来无人敢于涉足。丛林中青蛇遍地,野兽众多,犹如一口巨大的陷陕,进入,无异于自蹈死地。 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原始森林估计也是极度还原。记得穿越原始森林的时候,士兵们将一种气味很大的似汤非汤的液体涂抹于全身所有裸露的皮肤表层,我们却啥都没有。 宁思招呼我往前走,因为厉笙歌的幻术毕竟有边界。 我们于是走入这片丛林。我脚下踩着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又厚又松的落叶,仰头看看又高又壮遮天蔽日的树林,呼吸着清新湿润又带着阵阵陈腐气息的空气,却觉得心中忐忑。 一片寂静之后,我摹然听到仿佛几十名上百名士兵同时发出的厉声嘶嚎。那叫声,既凄惨,又恐怖,完全属于那种发自肺腑撕心裂肺的绝望哀嚎。我的心突然收缩侧目膘了一眼身后,于是嘴巴在猛然张开之后挪了位,并再也无法还原。我看到,丛林的地面,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黑褐色蚂蚁,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 当时我根本来不及看清这种蚂蚁的大小和形状,大脑中只跳动着毛骨悚然的两个字眼儿:蚂蚁,蚁群。蚁群以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潮水般向前推进,推进,距我大约只有七八米远。转眼间,蚁群铺天盖地地爬满了宁思的全身,在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中,宁思跌倒在蚁群里,迅即被蚁群淹没了。 我清楚异常地看到,她被蚁群吞没时,那两只目眶尽裂的眼球中射出的是怎样恐怖绝望&n的神情! 不,宁思不会死的!然而此时蚂蚁已经冲了过来,我看到宁思变成一片骨骸,便立即转过头拼命逃去……蚁群仿佛在铺设一幅巨大无边的地毯,伴随着恐怖的唰唰声,漫无边际地汹涌而来。在耳边无数的尖叫声中,我只有一个念头:快逃,快逃……、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湖,湖面近在咫尺,于是我不顾一切地跳进湖水中。随即,湖面四周铺满了蚁群。少量蚂蚁试探着爬到湖里,不-会儿,便沉到湖中不见了。 第470章 玉碎(下) 我在齐胸的湖水中停了步,环视着湖边的蚁群,突然心中一动,原来这凶猛的蚁群是怕水的。然而虽然我暂时摆脱了生命之危,可是朝后头望去,目力所及,一片黑褐色,除了蚁群,还是蚁群,仿佛整个世界,再没有其他颜色,再没有其他生灵。 我突然想起宁思,便喊道:“宁思,宁思?!” 然而没人回我的话。 我心立即沉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几十万、上百万只蚂蚁被一簇在湖边团聚,越聚越多越聚越大。转瞬间,湖面四周就突然出现了数百上干大大小小的蚁团,它们相继滚下湖面,滚动着向前漂移。妈的都要死了还想杀我? 于是我往湖水中央移了移,但是心中不解,为什么厉笙歌制造的幻境里居然还给我留有一线生机? 但是这时我想不出个所以然,顷刻间,湖面上布满了难以数计的黑褐色的蚁团,蚁团抱得很紧,最外缘的蚂蚁不时掉落水中,身死湖底,而蚁团仍一如既往地朝着我移来。 而这时,我瞧见湖面上突然荡出一片鲜红色,仿佛是血水。一簇又一簇的蚂蚁又在湖边团聚,前赴后继源源不绝的蚁团纷纷滚下湖面,向前漂移,如今变成一片鲜红的湖水,带有几分鬼气,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我低头往水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我的身体前胸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副骷髅架,我的肉身已经被吞噬了! 这个认知顿时让我眼前一黑,立即沉入湖水中。 一股股血水弥漫开来,我的眼皮也沉重起来。 难道我这就死了么?我居然死在了幻境里?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大力将我从湖水里托了出来。 我打个激灵,睁眼一看,我居然扑在地上,前面是伏在古琴上,脸色森然的厉笙歌。 我居然突破了幻境?不科学啊,我特么道符都用完了,还遇到了恐怖蚂蚁,这都没死?? 此时,我感觉身后有动静,便回头一看,吃惊地看到宁思躺在地上,身下压着一道血色符咒。 而那符咒,正是宁思割了手腕流出的血画出来的! 我看到那道符咒,突然想起老道提过,这叫做血命符咒,用自己的命来破邪! “宁思!”我冲了过去,赶紧扯下布条缠住她的伤口。 然而现在为时已晚。现在这全身血液流了这么多,想必已经回天乏术了。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悲从中来,竟抱着宁思大哭起来。 此时一旁的厉笙歌居然也没了动静。宁思皱了皱眉,低声道:“幻境已破,趁着厉笙歌也受了反噬之伤不敢妄动的时候,你赶紧走吧…” “那你呢?”我擦了擦眼泪,将她抱起:“一起走。” 宁思抓住我的胳膊,笑道:“不行,我走不了了。我知道,这次必死,出去之后我也是个死,因为不等你找到医院救我,我也就——你走吧,别让我浪费了这条命。” “宁思——”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疼之感。 宁思低声道:“我本也不是宁思本人,我只是个复制品……你知道我们这种复制品特工是什么样子么?上级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完成任务,其实去除了我们的情感。但是,总有一些不完整的复制品。比如我保留的,都是本体宁思的情感…谢谢你们,让我有朋友,让我真正感觉到人类是什么样子……” “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复制品!”听到这里,我更觉得悲从中来。 “走吧。”宁思说道,慢慢闭上眼睛。 “宁思,宁思!”我心中一沉,摸了摸她的脉搏,不由彻底心凉了。 宁思走了。脉搏全无。 一地的鲜血十分刺眼,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此时,回头再看厉笙歌,见她的脸色也并不好,唇角渗出血迹,看来是被宁思的血符所伤。 我冷笑一声,走到厉笙歌跟前:”厉姐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正直淡泊的人,没想到你跟四大家族那些争权夺利草菅人命之辈没什么区别!“厉笙歌直起身子,冷冷看着我,笑道:”争权夺利又怎样,玄天剑给我,我便放你走。否则——“厉笙歌冷冷打量了我一眼:”凭你现在的本事,根本打不过我。“”没想到你却是个高手。“我冷冷说道。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不能装逼了。装备都没了,萧芊芊不知去了哪儿,估计是被厉笙歌的人引去了某处。如今我也内伤挺重,跟她斗恐怕只有吃亏的份儿。 于是我转念想了想,不如现在拖延时间,等猎灵局的人打进来或者萧芊芊来救场再说。”封灵契,是你拿走的么?“我问道。 厉笙歌却当场承认了:”没错,厉霆趁着混乱将封灵契偷走了。现在在我手上。你没了封灵契,怎么跟我斗?玄天剑交给我,我就放你走。“”玄天剑并不在我这里。“我冷冷说道。 “没关系,有你在这里,拿走玄天剑的那个女鬼,会来救你。”厉笙歌冷冷说道。 想必她也算准了我没有神器,身旁只有个干脆面君帮忙。 我转了几个念头,心想萧芊芊能不能打得过厉笙歌?这货原来武力值道法值可以啊,想不到之前却是深藏不露。 正想到这里,我听到身后有一阵怪异的风声。回头一看,却见萧芊芊提着玄天剑冲了过来。 这货也不跟我说话,二话不说冲着厉笙歌便是一剑,正冲心脏而去。 厉笙歌此时立即闪身一躲,玄天剑擦着她胸前衣服而过。 我在一旁看着,才发现俩人同样功夫卓绝,打起来飘逸漂亮却又快如行云流水。看似花哨,却很轻盈,并不像是老道教给我的一招一式都很实,打起来也让人觉得很负担的那种笨重功夫。 大概是刚才耗费了太多功力,我瞧着厉笙歌有点体力不支,便虚晃一招往山洞外跑了出去。 我知道外头应该是有阳光,想来厉笙歌觉得萧芊芊再怎么流弊,也不可能在太阳底下安然无恙。 然而萧芊芊追了出去。趁着她们俩人离开的时候,我赶紧抱起宁思,也跟着跑了出去。 但是到了洞口的时候,我瞧见萧芊芊停了下来,将玄天剑递给我:”外面已经天亮了,我不能出现,继续去当浣熊了,这破铁你拿着。“说着,萧芊芊钻入我背包里的干脆面君体内。我将玄天剑背在身上,便抱着宁思出了洞口。 这山洞外已经乱成一团。猎灵局的人总算是赶来救我们,乱糟糟的人群里,我甚至看到了闫弈城,不由心中无限卧槽,这穷孩子来干什么? 闫弈城倒是眼尖,一眼便看到我,立即冲我奔了过来,看了看我怀里的宁思:”这妹子怎么了?“”死了。“我叹道。 “死,死了?“闫弈城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猎灵局跟厉笙歌的手下在群殴?她哪儿来这么多人手。“只见山谷里一片混乱血流成河。 “我也不知道,但是其中有几个是厉家的弟子。“闫弈城说道:”可调动厉家弟子这种权力,只有当家人才有。不知道是不是厉家当家人已经跟厉笙歌沆瀣一气。“”厉笙歌呢?“我看了看人群,并没有看到厉笙歌的影子。”我没看到,刚才只顾着进山洞救你了。先别说了,先把这姑娘的遗体放到猎灵局的车上再说吧。“闫弈城说道。 我于是跟着闫弈城找到山谷外停着的——车。原来猎灵局的车是改装的形状古怪的玩意,像是车,但是却又像是飞机。也难怪他们能飞越入口处的鸿沟,到了这处怪异的废村。 第471章 恐怖的厉家 猎灵局的人越来越多,厉家,或者厉笙歌的手下便慢慢收队逃走。 猎灵局显然也不想过多去管闲事,便没有去追击,而是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我跟闫弈城看着他们将尸体随便丢进一旁的河水里,这才顺着河水流向往上看,这才发现我们已经绕到了山村后头。 往后则是一片丛林,不知什么去向。 此时天光早已经大亮。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宁思的遗容,顿觉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虽然此宁思并不是宁思本尊,但是我们依旧将她送回了老家进行火化。宁思祖籍四川,其实跟厉家住得很近。只是祖上的老房子早就没了。但是祖坟却还在,我们便将宁思葬在那。 处理完这件事后,猎灵局的人说,必然要去跟厉家讨回公道。既然到了四川,那就直接去厉家一趟! 由于封灵契被厉笙歌抢了去,我也只好跟着猎灵局的人一起去往厉家。出发之前,我给老道跟陈清姿都发了消息,表示要去厉家决一死战。当然这夸张了——主要是要回封灵契。 闫至阳被扣押待审,闫云晓帮着二大爷掌管家务,居然将闫弈城这水比派出来代表闫家去跟厉家聊聊这些事,看来闫家并未把厉笙歌的事儿当回事。 也就是说,这家比较狡猾,发现国家都介入了,想必也不用四大家族费什么事。 路上,闫弈城跟我讲了讲厉家如今当家人的情况。 厉家女人居多,好几任当家人都是女人。这次厉家族长是厉笙歌跟厉霆的姨母,但是外界对这个人随厉家人的姓,叫厉珍。然而外界对于她的传闻少之又少,因为这个人比较低调。 上一任当家人很厉害,但是却很早就去世了。由于当家人走得匆忙,所以这一任选得比较匆忙,估计只是选择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人来担任。 可等我们到了厉家之后,却发现老宅的大门口挂起了白灯笼,上头写着偌大的奠字。 “谁出事了?”我吃了一惊,心想总不至于是厉笙歌。 闫弈城愕然道:“没听说厉家有人去世啊。” 于是我们一行人立即上前去敲门。没多会儿大门打开,厉家的管家——同样是个女人。 “你们?”厉管家显然不太欢迎我们的到来,脸色随即冷淡下来。 “请问,这是谁过世了?“闫弈城说道。”我们当家人。“管家冷冷说道:”所以没有时间来照顾几位。“”不需要照顾,我们来吊唁。“我说道:”厉霆,是我们的朋友。“”厉少爷啊,那你们等等,我要去问问他。“说着,管家离开了。没多会儿,她又回转回来:”你们可以进去,厉少爷在。“于是我跟闫弈城,以及几个猎灵局特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厉家满院子挂的都是白灯笼,白帆,四下里一片寂静,来往的人走路都仿佛尽量不发出声音。 虽然在多年前,北京市就率先实行强制火葬政策,当然一般只限于汉族。时至今日,殡葬改革已开展至全国,骨灰盒几乎是现今每一个中国人的最终归宿。对比土葬,火葬的确有不少优胜之处,能有效防止病毒传播,更能节省大量土地。但在中华数千年的文化中,为何一直都是以土葬为主,火葬在史书中甚至鲜有提及呢?祖先的智慧是不容忽视的,现代所谓的科学与数千年的智慧沉淀相比,无异于管中窥豹。 但是四大家族却是被允许实行土葬的,这就是区别对待。 我悄声对闫弈城吐槽了一句,闫弈城低声说道:”你不懂,其实对先人来说,火化不是一种殡葬方式,而是一种酷刑。” “酷刑?你扯吧。何以见得呢?现在我国有十三亿人口,如果不推行火葬,那以后大部分人都得住到墓地里。哪儿有那么多土地给死人。”我说道。 “其实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闫弈城说道。 “那为何现在不这么想呢?”我问道:“就你们四大家族矫情。” “如果你在火葬场工作过,你就知道火化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闫弈城低声道。 由于厉家老宅挺大,人家家里又在办丧事,来回的人很多,我们走得就比较慢,正好闫弈城倒是有时间给我讲他的经历。据说四大家族的骚年们在小时候都要经过试炼。 大概十年前吧,那时北京开始推行火葬,河北承德政府也响应号召出资建了个火葬场。因为在火葬场工作终日要与死人打交道,愿意到这里工作的人没几个,而且当时正值经济起飞,是个当乞丐也能锦衣肉食的年代,要找人来这里工作谈何容易。 后来,火葬场好不容易才找来两个人,一个是叫老成的师傅,另一个就是闫云晓,当然闫云晓那时候才二十来岁,倒不是他想去火葬场工作,而是为了陪着闫弈城完成练胆的试炼。 当时俩人本来是捡骨的,就是那种替别人把已入土两三年的先人骸骨取出,装入宝塔供奉的人。 因为闫家人其实本来就是终日与死人打交道,加上火葬场也与政府沾上边,所以他俩也就进去工作了。当时,火葬是自愿性的,虽然政府有补贴,但是愿意送先人遗体来火化的没几个。因此,虽然火葬场就只有他们仨人,但工作还是挺轻松的。 闫弈城这小子从小胆儿不小,还经常开玩笑说,没有比这份工作更好的活儿,然而那时候这小子也才十岁出头。 当然,直至那一天之前,他是经常这么说。 说到这里,闫弈城突然沉默起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在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甚至是痛苦的回忆。我一直都认为,要让一个男人放松,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一根香烟,可惜我不会抽烟,便瞧着他的神色追问下去。 闫弈城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已经过了快十年,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天,天色很阴沉,很压抑,太阳被厚厚的云层完全掩挡住。虽然那时是早上十点左右,但我也得把火葬场的灯全都开着,因为我们需要火化一具遗体。那是一具老人的遗体,其实那年头愿意火葬的都是些老党员、老革命。听说他是自然老死的,在和孙子散步时,突然说觉得很累,累得站不起来,就坐在地上睡着了。然而这一睡,就再没有醒过来。” “当时没有大堆大推的纸扎品,也没有一袋袋的香烛冥镪,只有几束鲜花。我想这位安静地躺在廉价棺木内的老人,生前一定是个清官,所以我们和老师傅做事时特别小心,希望他能舒舒服服地走完这最后一程。现在的火葬场都是不让家属观看火化过程的,就算看也得隔着厚厚的玻璃。但在当时则没有这样的规定,家属要看的话,我们会让他们派三两个代表看,只要不妨碍我们的工作就行了。我们小心地把老党员的遗体搬进火化炉,关紧炉盖,一切都跟平时没两样,只要一按点火键,半小时后,遗体就会化成一堆灰烬。”闫弈城叹道:“可是,可是可怕的事情就在我按下点火键之后发生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按下点火键不久,火化炉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叫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 说到这里,闫弈城一声叹息:“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死人,我们仨算是都是终日与死人打交道的人,但也吓得几差点没尿出来。老党员的儿子及儿媳当时也在场,儿媳吓得跌坐地上,儿子呆了片刻突然大叫爸还活着,接着就想冲上前打开火化炉的炉盖。老师傅见状扑上去推开他,大骂你不想活了,现在打开炉盖,我们都会被烧死。他说得没错,火化炉是全自动的,按下点火键就不能停下来,如果强行打开炉盖,炉里上千度的火焰会喷出来,就算不把我们烧死,也得烧成残废。但儿子可不管这些,与老师傅打起来,不停说他父亲还活着,我们是杀人凶手之类的话。大哥见老师傅有点拗不过他,就上前帮忙把他按下来。直至火化炉里再也没有传出那可怕的叫声。” 顿了顿,闫弈城又继续说:“事情后来闹得很大,但最终还是给压下来了。毕竟,这事要是传开了,殡葬改革就不可能再进行了。之后,上面下了规定严禁外人进入火化室观看火化的过程。虽然没有家属在旁,但大哥有时候不能来看我的话,我和老师傅每次火化遗体时,同样是心惊胆战……我算过,大概每火化三十具尸体,就出现一次老党员那样的情况。想想这情况,我就觉得像是亲手烧死了很多人,我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是个杀人魔王。当然,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但是——火葬确实对阴魂是一种酷刑,虽然这酷刑也维持不了多久,最后也不会造成多么深的影响。可是我知道,那一瞬间会很难受。” “我在那火葬场呆了大半年,也就回了家。但是后来,我偶尔从医院得来的资料证实,跟我们一起工作过的那个老师傅七年前因精神病需长期住院,半年前病情出现好转,便回家休养。从他家人口中得知,他的确在火葬场工作了十多年,直至七年前,同在火葬场工作的一个同事自杀之后,他的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因为自杀那位觉得他听到的叫声就是尸体发出来的,那些人都是假死。知道什么是假死吗?那是低等生物一种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当遇到恶劣环境时,身体机能将会出现接近停顿的状态,跟真正的死亡极为相似。人类极少出现假死状态,当然,古今中外关于人类假死的记载屡见不鲜,不过总是把原因归咎于返祖现象,我个人认为倒也并非如此。比如我所说的那个老党员,我后来推断,他并不是因为身体机能衰退而自然死亡,而是因为脑溢血或者其它突发性病因而引致濒死状态,继而激发出他的原始本能,进入假死状态以保存性命。但假死与真正的死亡从表面上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算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也难以分辨。可是在火化炉内受到高温刺激,老党员立刻就从假死中苏醒过来……总之,火葬其实并不太好。"听闫弈城比比半晌,我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时候,到了大厅里,见到厉霆,才知道现代的代理当家人就是厉霆。 厉霆对我们说,厉家当家人是心脏病猝死,今晚下葬。听完这个,闫弈城吃惊道:”猝死?病死——额,看你们现在布置得这么匆忙,应该当家人是刚刚病故吧?“厉霆冷冷点了点头。 “那你今晚就安排下葬,也太着急了吧?“闫弈城问道。 厉霆冷冷说道:”这是我们厉家的事情,你们管不着。“”你怎么说话呢你?“我皱眉道,厉霆则没给我好脸色,狠狠瞪了回来。 闫弈城拽了我一把,将我拽到一旁。”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闫弈城说道:”我怀疑当家人的死不那么简单。“”呵呵,就算不简单,我们能怎么样。“我现在对四大家族和猎灵局等都无比恶心。”今晚看看他搞什么鬼。“闫弈城说道:”我怀疑你的封灵契就是厉霆偷的。“这次我们来的时候,并没带太多人,而这些特工,也是宁思原本的手下,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真正撕逼的话,不是什么有用的战斗力。 于是我们只能暂时这样。 等到了夜里,果然厉霆有了动静。闫弈城叫我起来,悄悄潜了出去,跟着厉霆和四个穿着黑衣的厉家弟子。 我们一直跟着他们到了郊外,等看清楚他们干的事儿之后,我差点儿吐了出来。 好莱坞电影里,黑帮争斗都会用血腥的报复方式消灭敌人——墨西哥毒枭将敌对帮派成员杀死后,再用化学物质溶掉尸体,毁尸灭迹。 当然,现实里也有这种事,但是多半是黑帮毒贩,有个在FBI全球毒贩名单上排名第20的毒贩说过,10年来他已经溶尸超过300具,被当地帮派称为榨汁大师和溶尸大王。如此残暴的行径令国际社会发指。 而这次我们发现的,居然是厉霆也在干这种事! 厉家老宅后头有一处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貌似建造了一处棚房,山外是两个公墓,貌似是厉家祖坟。房子外拉起了几道封锁线,几个人就进了房子并关上房子的白色大门。 我跟闫弈城悄然越过防线,凑到房子唯一的小窗户上,透过木板的缝隙往里看,就见他将两麻袋的像是香皂一样的东西放进200升水中,戴上手套和防目镜,点火,将大桶架到火上,水开后,居然将一具尸体丢了进去。 而从那尸体的装扮来看,貌似就是厉家死去的当家人! 我瞧见厉霆用道法加快火焰蒸煮后,尸体只剩下牙齿和指甲,这货就将残留物装进一个塑料桶中,提出去让人埋进土坑,用汽油点燃。跟特么的毒贩似的,人家把这一溶尸过程被叫做榨汁,因为水桶里最后剩下的粉色液体和墨西哥名菜榨汁非常相似。墨西哥榨汁的原料通常是玉米、猪肉和辣椒,炖煮过程中要不断搅拌。厉霆做的,居然跟毒贩很相似! 这是干什么??把长辈尸体给溶解了??他们厉家这么多年来,难道经常利用强酸腐蚀及掩埋的方式处理掉敌人或者想杀的人的尸体?? 这特么太令人发指了! 我刚想冲进去,闫弈城却一把抓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于是我俩躲进山中密林,听到几个人处理完毕离开,这才潜入房子去看。 房屋上了锁,但是那锁很容易开。等厉霆几个人走远了,我跟闫弈城开锁进去,在屋里发现了三个铁桶,里面装有经硫酸溶解后的尸体残留。这貌似不只是溶解了一具尸体,起码得好几具,但是残留物少得可怜,估计就算是我们将这东西带回去给猎灵局化验,也不能确定任何被溶解的尸体身份。 看到这些,我不由头皮发麻,牙齿打颤:”闫弈城,这厉霆是不是疯了?“”别慌,这件事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杀厉家掌门,这都不好说。“闫弈城倒是冷静,到底是小时候就烧过尸体,叼。”还能怎么,肯定是厉笙歌想要夺权!“我怒道。 闫弈城示意我噤声,对我指了指外头。 我立即闭上嘴,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响声,便赶紧关了手电。难道他们去而复返? 这里是郊区,晚上除了厉家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 于是我将门开了一道缝往外看。这一看却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外头有个长得奇怪的怪人,像是个中年汉.看似大约三十多岁,身材肥胖,目露凶光,像是个疯汉,举动怪异,正往这屋子这边走来。 然而,没多会儿,我发现不只是一个,一瞬间出来十好几个衣衫褴褛的疯汉子,纷纷围绕过来。 “这些是人么?”我对闫弈城低声道。 “肯定不是,我估计是造畜出来的怪物。我猜测,也许厉霆他们是会在某个特定的日子溶尸体,而这些怪物就出来找[食物].而这些所谓食物,其实就是厉霆他们埋葬的那一些尸骨,溶解不掉的玩意儿.人又怎可能进食一些已腐烂的肉类呢?!不过,这些怪物不单疯癫,连其消化系统也与人有异.” 我听到这里,顿时感到这些人的行为很可怕和呕心,因为我突然看到其中几个在翻厉霆埋葬尸骨的地方。我看到他们在街边吃得一脸鲜血.此时,月色清亮,仿佛是个月圆夜,这些恶心的怪物对着月色正在进食.一边吃几口,一边乱叫,疯癫的程度令人毛骨悚然.这一轮明月对正常人来说确有诗意,可惜,它对现在的我来说,却像是魔镜一样,照得人间无比恶心。 此时,这些疯怪物仿佛受到月色感召,变得更疯.已有点不受控,似乎是闻到了屋里的血腥味,有几个涌上来拍门,我跟闫弈城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出来匆忙没带什么武器,只好暂时掩耳盗铃,不加理会.忽然间,山边传来狼叫的声音.但这夜正好配合月圆的日子,听起来令人更加不安.几个怪物一听到狼叫后便大叫着:“啊啊啊!!” 这些没有意思的单音,便一直扩散开来. 过了一阵子,仿佛他们也累了,我们眼看疯怪物们已走远,便微微放下心来。 本想等彻底安静了再出去,但是过了不久,我仿佛听到一些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地由山边传来.因夜阑人静,所以细小的声响也能听得清楚.这些像以石头敲击物件的声音没有停过,本来在这深夜时分,也没什么,可是,敲击声却愈来愈响.这声音响得我有些感到很不耐烦,甚至想出去看个究竟.于是我跟闫弈城俩人出来,一步步随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前进.结果,就在我们走了一段路之际,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跟闫弈城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我们决定寻声而去,再走上前了解情况.可就在此时,我突然看见那些疯怪物有几个没走远,其中一个竟打破闫家其中一个坟墓,打开了棺木,徒手开了棺木,然后徒手拿起一具腐尸进食! 我顿时被此情景吓得退缩了,只能看着疯怪物一口一口地咬着尸体.但离奇的是这条尸体应已埋于泥土差不多十几年,却竟一点也没有变干,因为疯怪物们的口角仍在淌着一滴一滴的鲜血.当我俩惊魂甫定,再细心看清楚时,发现疯怪物抓出来的,貌似也是个女人的尸体。 “好像,好像这是厉家上一任当家人的尸体。”闫弈城悄声对我说道:“我们先逃,这地方太邪门了,不知道厉霆养这些东西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今天晚上居然能出来挖坟掘墓。” 第472章 谋杀 我俩也不太敢靠近,毕竟身上并未带武器。等这些怪物纷纷离开之后,我们俩才慢慢沿着山路摸回去。 路上,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我不由有些心惊胆寒。 “你说厉霆养这些怪物是想干什么?为什么放他们出来乱吃尸体?”我低声道。 “第一,怪物不一定是厉霆养的。第二,你可能说对了,他们就是用来毁灭尸体的。”闫弈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他养的,那为什么他出现的时候怪物也就出来了?”我说道。 “不是他出现怪物就出现,而是他一走,怪物就出现了。”厉霆说道:“你想,怪物为什么出来,如果他们是被放出来毁尸灭迹的话,那厉霆的行为岂不是多此一举?所以我觉得,怪物可能不是他养的,而是别人放出来监视他的行为。” “擦,好复杂。”我无语道:“放一些吃尸体的怪物出来有啥好处?” “毁尸灭迹啊。”闫弈城说道:“想必两任当家人死的都很蹊跷,所以才毁灭尸体,不让人去追查。” “谁会毁灭尸体,是厉家的人?”我说道。 “废话,这附近是厉家老宅,没有什么人不经过邀请就能进入这附近。”闫弈城说道:“看来这件事大有蹊跷。” “会不会——是厉笙歌干的?”我低声道。但是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厉笙歌会没人性到这种程度。 闫弈城摇头道:“我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于是我们从来时的后门悄悄翻墙进去。由于厉家正在举行葬礼,大部分人手都在忙家里的丧事,所以防备比平时松了一些,尤其是后门这偏僻的地方。 我俩悄悄回了房间,闫弈城打开台灯,取出纸笔,列了几个名字在上头。 我拿过来一看,除了厉小星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 “这些都是谁?”我茫然地问道。 “我所知道的厉家来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单。明天四大家族的人也会派代表来。我为什么觉得——也许厉家的人不想这里发生的事情被四大家族的人知道,才销毁尸体?”闫弈城说道。 “我看八成就是厉笙歌干的。她现在很奇怪,似乎特别想掌控厉家。”我沉吟道:“也许这就是她杀人的原因,这几任当家人都是她干的。” 闫弈城盯着我,说道:“我也谈不上太喜欢厉笙歌,毕竟交流的时间少。但是你觉得她会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么?虽然她是想掌控厉家,也对你下过手,对宁思也下过手——可要是对自己家里的人下这种狠手,而且是不得好死那种,我觉得她倒是不会那么过分。” “如果是以前,可能我也这么想。”我苦笑道:“但是宁思的死,确实让我太震惊。” “总之,凶手一定是厉家内部人,否则不至于毁尸灭迹。”闫弈城说道:“你知道,四大家族不仅有些秘密是共享的,就连出了任何大事情,也都是互相通知,一起调查的。” “所以两任当家人肯定死得蹊跷,否则厉家不会毁尸灭迹。”我说道。 闫弈城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觉得不是厉笙歌的话,会是谁?”我看着名单上的人,问道。 “厉小星应该不会。”闫弈城沉吟道:“她在厉家的地位不算高,连厉霆的权力都比不上。我想她并不知情。现在只有三个人可能是凶手,当然,加上厉霆就是四个。” “厉平衍,厉同,厉晓栾。这三个人从来没听过。“我说道:”你了解他们么?“”最后一个是女人,其他俩是男人。不过都是上一辈人了,我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反正他们三个是厉家长老里比较知名的。如果说有人要夺权的话,那这三个人是最有可能的。“闫弈城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计划,明天试试看如何?“”什么计划?“我问道。 闫弈城笑了笑,对着门外吹了声口哨。 没多会儿,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闫弈城上前拉开门,我惊讶地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长发美女出现在门外。 这美女有些陌生,但是一双眼睛却仿佛十分熟悉,在哪儿见过似的。 “你是?“我疑惑地问道。”才分开没多久,就不认识我了么?“那美女一笑,声音十分熟悉。”你是——张妤婕?!“我吃惊道。”呦呵,你好像现在聪明了不少。“张妤婕笑道。 “好了,不废话了。“闫弈城说道:”我找她来帮忙的。“”你找她?你不认识她吧?“我愕然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确切地说,是我主动易容找上门来。“张妤婕说道:”虽然师父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依然在这行业混,自然而然听到不少风声。很多人在传,师父想要夺权,所以大开杀戒,杀了厉家的当家人,甚至还引起了各种争端?我不信,就赶来看看。“”你这么偷偷摸摸进来没人发现么?“我问道。”我拖走了一个猎灵局的特工,伪装成了她。“张妤婕皱眉道:”你们不会是连带进来的特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我笑了笑:”这个,因为有其他负责人,我还真没注意。“张妤婕说道:”好吧,这个无所谓。总之,你们查清楚没有,我师父参与过这儿的事没?“”这个不好说,因为她显然没来。“我说道:”其实上次一别,我们就没见着她。“”算了,明天再说了。墓葬结束后,就是新的当家人选举。“张妤婕说道:”到时候也许师父会出现。“”她现在得罪了猎灵局跟四大家族,想必也不敢出来吧。“我说道:”难道没人会找她算账么?” “没有人。”闫弈城说道:“如果没出什么大事,猎灵局不会管四大家族的事情。如果不是屠杀对方族人,也不会上门去挑衅。” “怎么没出大事,宁思就死在她的手上!”我皱眉道。 “很可惜,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高兴。”闫弈城说道:“宁思在各方势力眼里,都不能算是同类,或者说,不能算是人类。因为她是个复制品,是猎灵局制造出来的特工。所以,除了我们见过她的人,恐怕根本没人当她是朋友,或者人类。” “卧槽,这太变态了好么??”我吃惊道。 “明天一早再说,我先去睡觉了。”张妤婕说道:“也许明天还有什么大麻烦等着我们。” 说着,她出门休息去了。 我跟闫弈城也便各自去休息。临睡之前,我在想一个问题:明天棺材里啥人都没有,这还特么怎么下葬? 真想看看厉霆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一直以为他跟厉笙歌是经常混在一起的,这次掩饰尸体,会不会也是为了厉笙歌? 然而胡思乱想也没用,不如明天再看。于是我便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没等我的闹钟响起,我便被院子里的喧嚣声吵了起来。 我赶紧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穿上衣服,随即立即出门去看。与此同时,我瞧见闫弈城也推门出来。 “什么事儿这么吵?”我皱眉道。 “好像有人打起来了。”闫弈城走到走廊上,往外看了看,回身说道:“也许是葬礼上,有人突然发现异常,或者觉得当家人的尸体失踪了?” 于是我俩立即赶到前厅去。 此时停放着棺材的厅堂已经乱成一团。 果然有人在嚷嚷着要开棺看看,厉霆正在努力阻止,然而场面有点失控。 第473章 内乱(上) 此时,只听厉霆喝道:“吵什么!谁说棺材里没有尸体,如果你们要看,那就先成了当家人再说!!凭什么都吵吵嚷嚷让我开棺?!” 我瞧着围观过来的那几个人,其中的三个正是厉家的那三位长老。虽然说是长老,其实年龄也不算大,基本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不过没人来阻止这混乱,仿佛是在看好戏。 张妤婕此时也混入了人群里,站在我身边旁观。 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那就先选当家人,选完了就查上一任当家人的案子!” “当家人说选就选么?”厉霆冷冷说道:“这需要从长计议,先安葬了先人再说!” “你凭什么有这资格在这儿说话?”有人嚷道:“让你当代理人是前任当家人的主意,现在人死了,就该选出新当家人再说!” 此时,厉小星突然分开人群走到厉霆身旁,对着人群冷冷说道:“那你们可有当家人的人选?!” “三位长老在这儿,当然有!”有人喊道:“他们之中总有一个能胜任的吧?!” 这一嗓子响起,人群立即群情激奋。 过了一阵子,我却突然听到一阵琴声传来。这琴音越来越大声,听得我头疼。 不知怎么回事,不只是我,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琴音,而且都因此而停下吵闹声。 就在这时,我瞧见人群自动分开一道缝儿,有几个人就此走了进来。 而当我看到第一个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领头的居然就是厉笙歌! “当家人选择当然可以,可是这三个人里,似乎没有人可以胜任。”厉笙歌冷冷说道。 那三人看到她之后,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厉笙歌?!”其中一个忍不住喊了出来。 “没错,厉伯伯。”厉笙歌笑道:“莫非你觉得自己能当当家人?” 厉平衍被她这么一说,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说什么?难道你这小辈,被赶出家门的小辈能胜任?!” 厉笙歌笑道:“十年前,还记得成都那座高楼么?” 厉笙歌这句话一出,厉平衍的脸色立即变了。 其他人纷纷看着厉笙歌,仿佛在问什么情况。 厉笙歌说道:“咱们今天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着高楼大厦,一座又一座的不停的涌现。大厦,基本就是这个世纪必然的东西。大厦建得越高,越大,越宏伟,就代表你的权力,财产就是越多越厉害。世界各国都因为自己兴建了不同的高楼大厦而自豪,高楼大厦就是文明、权力、财富的象征,越多越好。而另一样令都市人自豪的就是连绵万里的大桥、高速公路等…但是,这些东西的背后,却隐藏很多黑暗故事。” 厉笙歌说着,走到厉霆身旁,继续说道:“中国建筑设计遥远悠长,几千年来在中国的不同地方,都耸立着很多令人惊奇,令人佩服的建筑艺术,紫禁城,天坛等都是惊天的建筑,甚至连佛寺都是。中国之建筑所以精湛是令很多人为之惊叹的。中国是一个多神论的国家,无论自然,人类社会都会各有神灵指示。而建筑的神明就是鲁班了。鲁班是中国的建筑神明,而其尊崇的由来也是十分特别的。很久以前,有很多建筑商人,常常在兴建一些楼宇时,都会无故倒塌,而因此必需重新兴建,除了财物损失,更会导致大量工人死亡…而意外也不停发生。最后,有人希望鲁班能够指点迷律…而鲁班就教了一套极为恐怖,也非常不人道,却又有效用的方法给这些人。而我们大伯,就是鲁班后人。” 厉笙歌说到这里,我大概是知道她的意思了。自古瓦匠跟木工都精通厌胜之术,可能这位厉伯父的发家,也是从这儿开始的。 原来,兴建中的建筑物,无论怎样都需要动土的。其实动土已经是破坏了土地的风水,因此会触怒很多冤魂。所以在兴建一些大型建筑物时,就会有冤魂借此来找替身来投胎。因此,根据厉笙歌的说法,厉平衍在年轻时候,便教建筑商等,在动工前先捉一至两名小童,把他们生葬到那块土地上,之后用泥掩盖,再在上面兴建,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的了。 果然,建筑商用了这方法后,意外便大大减少,而工程也顺利进行了。这个习俗有个说法,称为打生桩。现在国内,甚至是我们的香港,都即传闻使用过这样的习俗,而那些更是一些香港知名的高楼大厦,在完成这习俗后,意外的确是减少的。 而现代的打生桩就和古时的有点不同,因为现在的桩柱都是在地底的,因此,有人说过现代做法就是把小童困在地底,把他们饿死后,先放上泥土,再倒入水泥就成,或是用钢筋把小童刺死,再放下水泥的。而除了大厦外,一些大桥都会这样做的,但方法有点不同,就是要捉一对男女小童,男的在桥头,女的在桥尾…两人死去后,就放水泥……而听闻这些死去的小童会成为这座大厦和这条公路的守护神…但被人活生生害死,还成为守护神…这的确是有点诡异,也太过残忍。 可厉平衍当年并不被厉老爷子喜欢,因此早年被从家里赶了出去。为了发家,他干过不少这种事情,死在他手中的童男童女不计其数。等后来老爷子死了他回老宅之后,就将这 第474章 内乱(下) 我在一旁听着,顿觉心中无限卧槽。这一场撕逼真是精彩,各种秘闻秘史都藏不住了。 揭了俩人的底,于是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个人,厉晓栾身上。 前两人都有丑闻,想必这位也不见得干净。 然而厉晓栾自己倒是先发话了,本无意于争夺什么当家人的位置,剩下的事情让厉家其他人自己解决,她只是来吊唁当家人的。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其他俩被揭了老底的人脸上挂不住了,说厉笙歌诽谤,毫无真凭实据。于是接下来的撕逼重点是证实这俩人做的龌龊事。看来厉笙歌这次真是有备而来,就连证人什么的也都带了过来。 我跟闫弈城在一旁看得头疼,最后干脆躲到一旁去。如此混乱的场面,我们肯定干预不了。最重要的是,这混乱成一团的场面,我们也没法查问封灵契到底在谁的手上。 意料之中,最后继承人的人选最终定为厉笙歌,一则是因为这些丑闻确实令人发指,另一方面厉霆跟大部分厉家弟子支持厉笙歌。而且当前这个形式,起码得让厉家先安定下来再说。 等吊唁完毕之后,四大家族的代表也赶了来。 闹腾了一天,傍晚时候,总算是消停下来。我瞧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便跟闫弈城商量,怎么在这些人面前逼着厉笙歌将封灵契交出来。 然而没等我们主动出击,厉笙歌则派人先找到我跟闫弈城,叫到她住的地方。 厉笙歌这次回来,倒是比那几个长老都住得好。靠后头的院子里,有一座独立的小楼。不高,但是是完全复古的设计。 院子里园林树木设计很是精巧,如果是春夏季节,想必这里会更漂亮。 “这就是厉家当家人住的地方?”我问道:“还挺漂亮。” “是啊,看来厉笙歌是正式接管厉家了。”闫弈城说道:“不知道这回她是不是要否认没有拿走封灵契,然后打发我们走。” “那我倒是想听听她还能怎么说。”我冷哼道。 走到厉笙歌住的楼下,立即有人将我们带了上去。 再次见厉笙歌,总觉得跟以前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厉笙歌这人,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看着她,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也不用发愣。”厉笙歌冷笑一声:“是问封灵契是不是我的人拿走的?” “对,是不是?”我问道。 本以为厉笙歌不会承认,结果她却立即承认了:“没错,是我让人干的,而且我可以给你们。” “什么?”这句话倒是让我十分意外,这货说肯给我们? “当然。封灵契什么的,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因为那东西需要认主人,如果不是它的主人,等于废弃的契约。当然,也有一些办法来使用封灵契,可那些办法复杂又讨厌,更何况,封灵契是闫家的东西,我对此不屑一顾。”厉笙歌说道:“如今,我暂时只是想接管厉家,让这一切乱象回归正常。但是我需要你们去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能换取封灵契?”我惊讶地问道。 “去河北闫家的地盘,找到一个地方,帮我偷回两块玉石。”厉笙歌说道:“那两块玉石是上好的古玉,如果用来做玉箫,那我的乐声幻术,将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 “玉石?什么玉石就连你都想要?”闫弈城问道。 厉笙歌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放心,这次我会给你们。否则,你们就去天下人跟前说是我偷的封灵契,我想闫家到时候也会帮你们撑腰。” “既然只是偷点玉石,你怎么不自己去?”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不想去闫家地盘。”厉笙歌说着,将两张图纸递给我们:“就是这种玉石,上头写着地址。你俩去,只要拿回来那两块玉,我就给你们封灵契。” 我接过图纸一看,只见我跟闫弈城手上拿着的玉石还不一样。但是基本都是一块板砖大小,上头刻着符咒或者花纹。”这玉石本来是干什么用的?“我问道。 厉笙歌说道:”由于是古玉,有辟邪镇宅的效果,但是闫家并不缺这种辟邪的物件,所以他们只是随便丢在老家的小村子里。总之,在他们那也是浪费,所以我想要过来。只要找到了拿回来就行。当然,有个条件是——不能告诉别人。我不想外人指摘我,唆使小孩当小偷。“我跟闫弈城相互看了看,心想厉笙歌说的是真是假? 然而好像我们也别无选择,现在四大家族各有麻烦,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玉柒爷,也没什么战斗力,让他来主持公道基本等于什么也不做。 老道也不见影子,所以我也只好跟闫弈城答应下来,拿着图纸走出门外。”你怎么想,她说的是真的么?“我问道。 闫弈城摇头道:”我不确定,她的法力比我高许多,我看不透她心中所想。不然我们去试试,等拿回来换换看。不过这种玉石——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看了看图上的地址,写的是南栗村神仙湖湖底。”这是你老家?“我问道。”对,这地方在河北承德郊外。“闫弈城说道:”我听说过那地方有个湖泊,不过早就被我们家买了下来,本以为家里人想建造个度假别墅什么的,可是那地皮一直空着,也没用来做什么,更没听说还有这样两块古玉。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如问问你们家长辈,这两块古玉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闫弈城说道:”问了又能怎样,如果我问了,他们说这是家藏的宝藏,价值连城不能给我们去换封灵契,然后知道了封灵契在厉笙歌,现在是厉家当家人的手里,会怎么样?“我想了想,皱眉道:”会撕逼?“”以我伯父的性格,当然会。所以我们还是偷偷去拿了交换好了。“闫弈城说道:”就算那两块玉石价值千万,闫家也不缺这点钱。“”万一是什么要紧的玩意儿呢?“我问道。”我觉得不会,要紧的东西不会丢在湖底。“闫弈城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再说。“我一想,反正这货都不在意偷自己家的东西,我激动个啥,于是也便当即决定跟闫弈城一起去那神仙湖看看。 由于厉家这儿也是个烂摊子,我们谁也没通知,直接带上干脆面君便往南栗村而去。 路上,我给干脆面君看那古玉的图形,问她是否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 干脆面君说,她也不知这东西是干什么的,虽然看似古玉,但是雕琢的工艺不像是太久以前的东西,顶多几十年而已。 干脆面君轻描淡写地一说,我甚至觉得这俩玉石就是闫家丢弃不用的玩意儿。 等到了承德,我们转车去了南栗村。这特么真是一个小破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远离村落的地方,有一处湖泊,也不大,但是周围围了高高的栅栏,表示是私人领地,由于四下里荒芜,所以这湖泊附近也没人经过。 但神奇的是,湖泊上残荷依旧在,还有一只小船停靠在岸边。 这小船其实也不小,看上去像是一艘帆船。远远看去,仿佛船上装满了各色各样的金银财宝。“卧槽闫弈城,你看到没有,那船上好像很多金银珠宝?“我说道。”看不清楚,但是船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闫弈城说道。 “会不会那玉石就在船上?”我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等等,你俩的水性怎么样?”干脆面君说道:“这地方可都是水。” 闫弈城笑道:“放心吧,为了应付这个问题,我带了潜水服,一人一件。” 第475章 宿命石(上) 闫弈城说着,丢给我一件潜水服。我赶紧穿在身上。栅栏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一桩,我们翻过栅栏之后,立即跳到了湖边。 可还没等我们靠近那艘船的时候,那船只在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居然悄无声息地沉入湖底。 我们于是决定下水看看,便将干脆面君留在岸上照应,我俩就此潜水下去,到湖底搜寻。 然而,等我们潜入湖底,令人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在几十米深的水域内,居然寸草不生。 我跟闫弈城在水下搜寻那艘船,却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那一庞然大物究竟在哪里?正当我们沿着湖底继续向西北方向寻去时,忽然不远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向我们射来。 顿时平静的湖底出现了一系列剧烈的震动,耳边呼啸如雷的巨响隆隆滚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紧紧吸住。我头晕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滚动,我随着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挣扎出了水面… 水下经历过一阵眩晕之后,我浮上水面,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处水域的东岸上有座庙,然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寺庙,可我分明记得南栗村并没什么寺庙。 此时狂风恶浪慢慢停止,从浓黑的雾气弥漫、滚滚浊流吞噬船只到湖面上风平浪静,也就仅仅几分钟的感觉。回想起刚才狂浪扑来时,伴以风雨、怪啸和船体的碎裂声,四周黑气沉沉,难辨五指的感觉,在这一系列狂浪中间,那一道白光又是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然而现在天气很好,晴空丽日、蓝天白云,四下里没有闫弈城的影子。 我喊了几声闫弈城的名字,也没听到他回应。 刚才我在水域底下搜寻了方圆十几公里,没发现任何异常。湖底除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鱼蚌外,未发现任何沉船,甚至连一块船骸都未曾发现。 我准备先上岸看看那寺庙里到底有什么再说。 于是我立即上了岸,往那寺庙方向走过去。可远看那寺庙很近,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特别遥远。 也不知是否是在幻境里,或者说这地方本身就是真实的,只是从外头设置了结界。 我仿佛在走过一片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箭竹丛生,很像是一个令世人望而却步的恐怖地带。阳光被阻挡在外,这恐怖的地方仿佛以其独特的诡异怒视着人类,怒视着一切生灵,随时准备吞噬进入它们领地的一切。 然而,在箭竹丛生中,一道清泉奔泻而出。 走过竹林,又进入一片峡谷地带,两侧悬崖绝壁,四周云雾弥漫,阴气习习,大部分地段仿佛无人涉足。 我一路走来,没看到闫弈城的影子,便有些着急,于是大喊道:“闫弈城,闫弈城!!” 结果,我话音刚落,遮天盖地的茫茫大雾不知从何处神话般地涌出,我立即躲到一旁。 惊慌和恐惧使我顿时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然而,等五六分钟过后,浓雾又奇迹般消退了。眼前依然古木参天,箭竹婆裟。 什么东西,还不让人喊话?这森林的脾气可不咋地。 我叹了口气,只好默默前行。又走了一段很长的山路,这才眼前视野开阔起来,寺庙顿时出现在前方。 但是此时,我才看清那不是寺庙,似乎是个祠堂。 我刚想走过去看看,却突然听到一阵动静传来。 我定睛一看,心中无限卧槽。只见那祠堂前聚集起来几只偌大的,像是蛇一样的虫子。 等我看清那虫子的非主流长相之后,不由心中一冷:蒙古死亡肠虫! 前面说过,蒙古死亡蠕虫是一只巨大毒虫,据说它居住在戈壁滩里。它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中的角色,但确实存在,而闫至阳就见识过。 闫至阳的书里也写过,蒙古戈壁沙漠上流传着一个离奇的传说——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的血红色虫子出没,它们形状十分怪异,会喷射出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此外,这些巨大的虫子还可从眼睛中放射出一股强电流,让数米之外的人或动物顷刻毙命,然后,将猎物慢慢地吞噬…… 总之,吐你一口盐汽水还有剧毒,一双钛合金虫眼还能电死你。所以大家把它称为死亡之虫。如果有朝一日经过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那么你一定要小心脚下,因为沙土下面很可能潜伏着这么一种非常恐怖的怪物。这种怪物十分可怕,很多当地人甚至没有胆子提它的名字。 现在看来,这种怪物外形很像牛的肠子,颜色为暗红色,长得丑陋无比,大约有三到五英尺长。 我顿时退回到竹林边缘,想起这种怪物能吐出一种像硫酸一样的黄色腐蚀性唾液,还能够在瞬间产生强大的电流,足以将一头成年骆驼电死,我就有点打退堂鼓。 然而这东西不是在沙漠才有么?? 这东西很难区分头和尾,看不出它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长在什么位置。行走方式也很特别,要么向前滚动,要么向一侧蠕动。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闫家不派人在这附近看守了。有这玩意儿,还需要什么人类守卫? 这怎么冲过这玩意儿的防线? 想到这里,我十分郁闷,不由有些抓耳挠腮。可这一摸,我突然摸到手上的一串黑曜石手链。 这手链并非闫至阳的那串,而是后来他买给我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有了主意。这不是闫家养的么?试试潜龙决能否驱赶这些蒙古死虫好了。 于是我立即念咒拈诀,学着闫至阳的样子。 没多会儿,我发现脚下突然出现一条仿佛被岁月侵蚀的石板路。这路上用生石灰撒了许多八卦图案。 这时候,突然天色黑下来,有几只男鬼居然抬着一具棺材走了过来。 这几只鬼走到我跟前,打开那棺材。我往里一看,只见里面放一个稻草人。鬼仿佛不会说话,但是这个意思,貌似是让我代替这个稻草人躺进去,才能进祠堂。 我好奇心顿起,于是将稻草人取出来,自己则躺了进去。 等棺材被抬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风俗。这个风俗流传已久,什么时候开始已无从考证,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看似迷信荒诞的做法,却有其事,叫做夜抬棺材。 有的人家为了化解死者的晦气和怨气,便会雇佣五个人,每到天黑的时候,在镇上及附近乡镇的村庄抬着一副纸棺材走街串巷,此乃借棺材去降头。 这事儿我在西塘见过。当时有一户人家就这样。但是事有凑巧,有一不明就里的大学生,貌似是闫伯儿子的同学,可能是游玩,暂住在西塘镇上。 当晚他在街上游玩,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半,街两边的店铺开始陆续关门,街上的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到了九点多,他突然发现,街上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店铺也已全部关门,半小时前还喧闹的街上,这时静的有点让人窒息,连路过的车都没有一辆,惟有街边的路灯呆呆地伫立着,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和惨白的月光一起。 当时年轻人决定马上返回旅店,但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行人正向他走来,年轻人长出一口气,以为终于见到人了,心情不由一阵轻松,定睛一瞧,这群人似乎有点怪异,都是一色的白衣,领头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白幡,后面跟着四个人,手上似乎抬着个四方形的方方正正的东东,灯光太暗,他看不大清,只隐约看到是白色的,那群人走近了,看到他,似乎很意外,也很高兴,领头的快步走近他,摇了摇手中的白幡,用吵哑着的嗓音问他:你怎么还在街上呀? 他回答:才九点多又不晚啊,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才九点多,就没人了…那群人听到他的回答,彼此间交换了下眼神,似乎很兴奋,那个领头的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怪我们!说完向他很诡异的笑了一下,带着那帮人,走了。 后边那四个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他们抬着的,竟然像是个棺材,不过是纸糊的,里面放了个稻草人…他看着他们远去,心里一阵狐疑,为什么他们笑的那么诡异,那个纸糊的棺材又是干嘛用的? 当时年轻人越想心里越发毛,一口气狂奔回南栗骨香店里。当时我跟闫伯看到他回来,有点关切的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碰上什么事吧? 当时年轻人一脸恐惧和狐疑,忙一股脑儿把他刚才的经历和我们说了,当时闫伯便脸色大变…之后的第三天,在西塘附近的著名的旅游景点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那个大学生的尸体和随身日记,是裹着被子死的,死前有过恐惧的挣扎,脸上肌肉扭曲,尸检结果:死因不明,坊间流传是被吓死的,可能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日记中记录了他见纸棺材的事情,字里行间体现着他的恐惧和狐疑及回去后想向同学吹嘘的打算…当然,本来是住在闫家的店里,但是当时闫伯为了避免麻烦,有点不怎么人道地赶走了他。只是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叫抬棺材。后来也看到过几次,第一次是镇上一个晚上回家的女工,对着夜棺材说了话后,第七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一条小河里…第二次是当地的一个联防队员,看到抬夜棺材的人后过去盘问了几句,第七天晚上巡逻时,离奇暴毙,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巡逻和另外三个联防队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第三次就在一年前,一个不信邪的中学老师,为了破除迷信,不顾家人的劝阻,主动和抬夜棺材的人聊天,结果第七天晚上,在半夜上卫生间时猝死,死因不明,只是死的时候表情狰狞,神情恐惧,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第四次,就特么是我了。这种抬棺材是一种恶毒地坚决诅咒的仪式。当时大学生遇到的那个,那户人家抬了近半个月了,已经死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多月才结束,遇到单独一个人并搭话的,算他倒霉,没有遇到单独的人,或遇到单独的一个人,但没有搭话,抬满七七四十九天,降头和诅咒会自行解除,每天晚上九点到第二天凌晨五点,他们会轮流着抬夜棺材,知道内情的人,每天夜里都不敢出门,睡觉都不愿醒来。 然而现在,抬棺材的直接换成了鬼。我赌他们一定是障眼法,知道一般人不敢上棺材,便知难而退。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又或者,潜龙决让他们以为我就是闫家人,这才抬着我进了祠堂。 果然,我听到有门一开,棺材便落地。半晌后,我觉得没什么声音了,才推开棺材盖子出来,出来之后发现,那几只鬼不见了,我确实在一处祠堂里。 可让我惊讶的是,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并非是木头的,也没写人的名字,而是跟厉笙歌给我们的那个图纸上画的一样,里面只有两块雕刻着怪异符咒的玉石。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玉石! 然而,管他如何,我还是得取了用来换封灵契。于是我将玉石放进包里,便想就此走出祠堂。可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第476章 宿命石(中) 听到门口的声音,我心中一紧。 因为那沙沙声十分熟悉,这特么分明就是,是蒙古死虫的声音! 想起那钛合金虫眼跟腐蚀性的液体,我就有点发憷。怎么出去呢? 此时闫弈城也不知去哪儿了。 然而东西到手,不走也不行。于是我硬着头皮拉开门,往外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外头就是那几只虫子横在门口。 我赶紧关上门,心想早知道有今天,就特么问问闫至阳,这种破虫子有什么能对付的东西没有,莫非需要杀虫剂?? 这杀虫剂剂量得特别足啊! 突然我就想起了盗墓笔记上的小哥。尼玛,万能血,装逼必备技能。可惜老子的血没什么卵用,既退不了尸蹩,也斗不过死虫。 正在我急得团团转没什么主意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喊:”韩笑,韩笑?!你在那祠堂里没有?“我一听这声音,顿觉内牛满面。闫弈城这小子!绝境遇故知! 我立即拉开门,回应道:”我在呢,你先别过来,这有蒙古死虫守门!“我们对着喊话之后,没多会儿,那谜之浓雾又弥漫开来,遮挡住了我跟闫弈城的视线。 得,这回我们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了,什么也看不清。 “这雾气是什么东西?“闫弈城说道。”我哪儿知道,估计竹林在抽烟吧。“死虫也被笼罩在了浓雾里。大概由于不辨方位,死虫也不敢妄动,一时间没什么动静。”雾气没有毒性,只有在大声喊话的时候冒出来。“闫弈城说道:”韩笑,我觉得这是一种保护层,是竹子里冒出来的。“”你特么逗我?“我笑道:”第一次听说竹子还喷烟雾的。“”竹子也不对劲,你等等,我研究下。“说着,闫弈城没声音了。 由于浓雾没有散去,我也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能安静地等待。过了一阵子,雾气才散去了一些,我也看清了闫弈城。 原来这小子蹲在一棵竹子下面,正用一把匕首在割竹子。”你干什么呢?砍竹子别告诉我要做一只竹笛,吹个曲子控制死虫。“我无语道。 闫弈城说道:”我想起二哥在写书的时候,去过很多怪异的地方。我小的时候,他拿回来一些竹子的标本,告诉我说,那是一种烟竹,具体叫什么我忘了,只记得他说,竹子对声音的波段变化十分敏感,能喷出烟雾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竹子的汁液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如果伤口沾染上了,可能会被麻痹一阵子。“麻醉作用?听到这里,我仿佛知道了死虫为什么不进竹林。大概这些虫子也懂这玩意儿。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中欣喜。原来闫弈城这小子不笨,是想用竹子做出几只飞镖来,麻醉了死虫,我们便可以安然离开了。 想到这里,我略微安心下来,便坐在门口等。 我本不解死虫为何不进祠堂,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祠堂的四壁,门,地板,都是那烟竹做成的,这闫家人想得也真是周到。 闫弈城忙活的时候,我则从包里取出一只玉石块来研究。 这玉石块上头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但是却没什么文字。透过天光,我看到玉石里面仿佛封存着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块。但是这玉石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那这里头的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我惊讶地看着这玉石,想不明白它是用来干啥的。跟在闫至阳身边这几年,我也学会了一些玉石鉴定,古玩鉴定的简单知识。然而从我这业余的角度都能看出,这两块玉石根本没啥用,算是值钱,但是绝对不至于让蒙古死虫来守着。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闫弈城跟我喊话,说他准备好了,先试试看,如果蒙古死虫能有片刻的麻痹不动状态,就让我抓紧时间飞奔出去。 我立即点头,拭目以待,看看闫弈城做出了什么东西。 结果仔细一看,卧槽他刚才削了不少竹子做成飞镖,抓在手中一把,说要试试小李飞刀。 我紧张地看着,就见闫弈城手一扬,果然有几只飞镖就此飞了过来。 闫弈城的动作快,那几只虫子也不慢。 闫弈城的一部分竹镖落空,不过总算准头还不错,他准备的竹子又多,过了一阵子,所有虫子全都中镖,躺在地上不动了。 “现在快跑。”闫弈城低声道,对我招了招手。 我知道只要我们一喊话,那莫名其妙的浓雾又会再度弥漫开来。 于是我立即往外飞奔,越过脚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大虫子身体。 跑来跑去,眼见着就到闫弈城跟前了,我却突然一个不留神,被虫子尸体绊倒,摔在地上。 这一摔差点儿就跟那诡异的虫子来个亲吻,幸亏老子机灵,转身躲了过去。 可这时候,那蒙古死虫貌似开始恢复了精神,一个个开始苏醒了过来。 我看到这情景,也顾不得难看,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闫弈城立即伸出手来,将我一把拽到竹林边儿上。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死虫噗地一下喷出一阵毒液。 闫弈城拽着我一躲,这才躲开那飞来一击。 出了一身冷汗之后,我赶紧拽着闫弈城往外跑。 跑出许久之后,我才往后看了看,发现死虫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等我们跑出竹林,再度到了那湖边儿。然而我们依旧没有看到干脆面君。 闫弈城说道:“我猜这湖水就是通道,现实跟这个祠堂所在地方的通道,我们跳下去看看。玉石拿到了么?” “拿到了。“我拍了拍背包。 我们继续戴上潜水面罩,往湖水里一跳。那道白光立即再度出现,将我们湮没。 迷迷糊糊地,我再度回到了现实湖边,浮了出来。 随后,我瞧见干脆面君在湖水边儿跑来跑去。 看到我们出现,干脆面君大叫道:“卧槽你们总算出来了!!我都要报警了!怎么潜水这么久,还以为你们死里头了。” “没那么夸张。”我换下衣服来,将背包里的玉石拿出来:“找到了,谁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干脆面君也走上来看了看:“我还真没见过这东西。管他是什么,先带走再说。如果在这儿逗留久了,就会被闫家发现。” 于是我们赶紧带上玉石往来时路上赶回去。为了弄明白这到底是个啥,我给严玉发了个照片过去,想让他看看是什么东西。 结果,严玉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说着玉石算不上特别名贵,而且雕工工艺是现代的玩意儿,不是古董。至于里头有什么东西,凭一张照片是看不出来的。 我跟闫弈城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先去找严玉弄清楚,回来再给厉笙歌,这来回的时间很长,根本不可能。既然大家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也许就跟厉笙歌说的那样,她无非是想找个玉萧的材料。 于是我俩又往四川厉家老宅赶了过去。 找到厉笙歌,便将玉石送到她跟前。厉笙歌看了看,便将玉石给搁置在了自己的橱柜里,同时真的将封灵契递给我们。 我有点吃惊这一切如此的顺畅,便检查了许久,发现这封灵契是真的,厉笙歌倒是没有骗我,但是对于她如此干脆地还给我们这东西,我着实有点吃惊。 但是既然是真的,我们也没深究,带着封灵契便走了。 路上,我问闫弈城是不是问过闫家长辈,那玉石是什么东西。 闫弈城说,他私下问过闫云晓,但是闫云晓也不知道,大概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否则不至于哥哥姐姐们都不知道。 第477章 宿命石(下)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没多久,便出了事。 闫至阳的判决本来并未下来,结果没几天却被送回了闫家,原因是得了怪病。 听说闫至阳回来了,闫弈城便迫不及待地往老家赶回去。 我也觉得奇怪,外加也一直没怎么见过闫至阳,于是也跟了过去。 等到了之后,看到闫至阳的情况,我也为此大吃一惊。 闫至阳周身满是伤痕,但是猎灵局的人声称并未对其刑讯。这伤他们都不知道哪儿来的。更奇怪的是,伤痕过了一阵子会自动恢复,恢复之后再度出现,就像是有人在不断给他制造伤口一样。 闫家上下的人都不知这个情况怎么回事。到了晚上,闫弈城跑到我房间里来,将门掩上,并对我说道:“你说,我二哥的病是不是因为我们拿走那俩玉石有关?” “这怎么可能,玉石跟闫至阳的伤口有个屁关系?”我问道。 闫弈城沉默许久,说道:“我感觉是有关系。” 我们俩正聊着,却听到敲门声传来。 我上前开门,只见闫二大爷出现在门口。 “二大爷?”我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他身后跟着别人。 闫铭德没说话,只是走进屋里,关上门:”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去过南栗村,找到过两块玉石?“”二大伯,你怎么知道?“闫弈城问道。”至阳发病之后,我问过别人,没人接近过那地方,倒是你们。”闫铭德说道:“去过没有?” “去过。”闫弈城坦白说道,将前后厉笙歌让我们换封灵契的事情说了一遍。 闫铭德听后不断叹气:“你们上当了。那两块石头,我从来没告诉任何人,除了至阳。”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是宿命石。”闫铭德说道:“从玉柒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告诉过我,闫家的继承人会多灾多难,恐怕还有夭折。于是我就偷偷树立了宿命石,给你们俩人。但是,这件事没人知道。毕竟算是逆天之举。总之,至阳也是意外发现的。” “宿命石是什么?”我一听,顿觉心中一冷。完蛋,这可能是我做得最错的事。我特么把闫至阳的宿命石教给了厉笙歌。显然她是用了什么办法来折磨闫至阳。 “现在至阳陷入很深的昏迷中,可能是有人封印了他的五感。现在我想让韩笑帮个忙,去他梦境里将他拽出来。”二大爷叹道:“我有办法让他跟宿命石断了联系,但是就怕他的灵魂复苏不了。现在,用我们闫家的梦境透析,帮我将至阳给唤醒。” 我连连点头。梦境透析我也知道,用起来肯定得心应手。 于是我们立即去了闫至阳的房间。闫至阳此时却是昏睡中,身上包扎了不少绷带。 于是我念咒拈诀,意识游离中,潜入闫至阳的梦境里。 睁开眼睛之后,发现我出现在一座老医院跟前。这家医院仿佛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老医院,阴森沉闷,十分诡异。 医院本就是生老病死的场所,再加上它还有百年的历史,那其中的奥妙就不言而喻了。我看了看这医院的外形,仿佛是承德的某家医院,就在闫家附近。 虽说医院几经改造,可因为有几栋楼是文物不允许拆除,只是多次翻修了内部,基本的部分都没有改造过,能看得出这些楼经历百年的风雨,除了陈旧些,内部还是不错的。 我于是走了进去,不知闫至阳梦到一家医院是什么节奏。 其实我这种喜欢怀旧风格的人还是喜欢这医院的氛围的,几栋三层的小楼,楼的外面爬满了绿色的植物,夏天看看都觉得很凉爽,也很养眼睛。 我走进某个科室,在老楼里,内走道的两侧就是房间,房间的外侧有小的阳台,可以有太阳照到,而楼道里基本没有阳光。 我仿佛在一个值班室里,一间实心的房间,只有门,没有一个窗。朦胧里我似乎看见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似乎有男有女的,而我是被东西压住了一样呼吸困难,我想叫想恢复意识,却无能为力,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这时我分明看见一只手从床下伸上来了,即将要拉住我,巨大的恐惧袭来,我看到那手真的抓住了我的手,要把我拖到床下的样子。 我感觉我是在拼命挣扎,一个女人也慢慢从床底下爬起来一样蹲在了床旁,就在我就要看清她的脸时,她突然地松开了我的手,我也突然地恢复了自由。 满头大汗的我立即开门冲了出去,看了看我慢慢出现紫痕的手,心想闫至阳这特么什么怪梦。 随即,我赶紧往二楼上走去,想找到闫至阳。二楼好像是病房坐在,一处病房收治了一个癌症的病人,是一个老太太。 也许癌症的病人到了最后晚期时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怪味,很难闻,我走进这病房,觉得整间病房都弥漫着这样的气味,这味道就是要离去的病人的一种气味,有点像东西腐烂时发出的气味,十分刺鼻。 我看到老太太的老伴把她照顾得很好,只是孩子们都不经常来看她,即使来了也就在走廊里站着,不愿进病房去,可能也就是嫌弃味道难闻吧。而床上的老太太很虚弱,简直快没有了人的样子,皮包骨头,就是打个小针也要捋起皮,不然就要打到骨头上,而且她已经要靠止痛针过她屈指可数的日子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梦境里的老太太最终还是死了。随后,房间变成空的,没有病人住,但是我依然能闻到那种怪味,我心中发冷,心想别再出什么吓死人的梦境。就在我心想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的时候,看到护士推来了一个大流血的病人,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在抢救的过程中,她一直在说胡话,含混不清,我却又闻到了那股怪味,很浓很浓,就像有这样味道的人在我身边似的。 突然间病人抬起手指向我站的方向,清晰地说:“不要你催,我不睡你的床!”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时我突然明白过来,本来这个病人就是收在那张病床的,只是病情太重,一直在抢救室抢救。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不会睡床的承诺,那个味道就真的消失了。抢救了整夜,最后这个病人在凌晨时没有抢救过来也遗憾地死去了。 我皱了皱眉,又见梦境发生变化。仿佛又是一个医生值夜班的日子,而闫至阳终于出现了。这货居然一副护工的打扮,倒是让我大跌眼镜。我走到他跟前喊他半天,闫至阳都没理我。 我只能先忍了。想看看闫至阳在干什么。对于护工来说,三班倒几乎就是他们的代名词,不论春夏秋冬是和严寒酷暑都要求在大家睡觉的时间里醒着,于是我一直跟着闫至阳,总也没看到他睡觉。梦境里,闫至阳很安静,并不怎么说话。 我看到他接班后常规查了房,所有的病人的病情都很平稳,如果没有急诊的话,对于医院的医生护士来说今天的班就是一个好上的夜班。闫至阳所在的科的楼上就是神经科,一个危重病人奇多的科室,,今晚她们仿佛不平静,拖平车(就是医院里接送病人的推车)的声音不时会响起,脚步声也很杂乱,都是些很急促的脚步声。 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然而回头去看,这护士站里却没有人,但是我没有听错,是有一个小孩的声音。闫至阳也仿佛听到了,于是起身走出护士站。 在护士站高高的台子下面的确站着一个小男孩,3、4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可以,还光着脚,哪里来的孩子,夜半三更还到处跑,脏成这样也不管,我心里暗暗骂道。 “哥哥,我妈妈在这里吗?“他低着头问闫至阳。 闫至阳说,你妈住在哪个科? “她是白娟,我要找她。“听声音他似乎要哭了。看他脏脏的小样子,我心里不由得又责怪起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来,正想着是叫保安还是再问问他其他的情况时,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在走廊里出现了。 没听清她叫了声什么,孩子已经转身跑向了她。“让你到处乱跑,妈妈到处找你。”那个妈妈埋怨的声音传来,给孩子穿上鞋子,。牵着孩子的手下楼去了。 那个妈妈虽然没有来到我的面前,可在灯光下似乎也是脏兮兮的,衣服上有斑斑点点的污迹,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样子。然而,等我跟那对母子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看到医生护士走过去,纷纷议论一场车祸:“最可怜的是母子俩,都死了,儿子来到后没多久就死了,妈妈还抢救了大半夜,一直呼吸和心跳时断时续的,一整夜累得我想就地躺倒。”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就像充了气一样,呼吸都似乎急促起来,因为我想起了刚才的母子,我看见她们的时间不是四点过吗?光脚的孩子、脏兮兮的衣服、凌乱的头发……,难道…… 其实我看到这里,也不知道闫至阳这梦里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他的经历,也许是他难忘的事件。正当我去拉他的时候,随即景象一变,到了一座中学里。 这里仿佛是冬季时,傍晚过后,学校附近便显阴森恐怖。我看到有一施工队在工作。 我走到近前,看到一位工人突然从梯子上摔下来。其他工人听到惨叫声走来协助伤者。他们徒手推开压著他的石屎斗,赫然发现伤者的下半身已烂作一片浆糊般,残肢和石屎混在一起。工人只能将伤者上半身拖出来。下半身仍然陷在石屎中,只捞出一条腿。 工人用帆布盖著伤者下身。由於伤者流血过多,救护车来到时,伤者已经死去。 救护员急於将伤者送到医院,所以无暇理会陷在石屎中的残肢。地台的石屎早在意外发生前数小时前倒入,伤者受伤后的几小时才有人积极寻找残肢。石屎当时已近乎凝固,难以寻找伤者的残肢,最终只有放弃,任由残肢留在石屎内。 二楼地台乾硬之后,建造的校舍里,其中一个课室地上出现一片淡红色,那正是伤者的残肢及血肉和石屎混合的地点。建筑商没有进行任何修补工程,只是继续兴建校舍。 第478章 惨梦 看来,这东西出现之后便变成了这所中学闹鬼的地方。 转眼间,仿佛到了寒冬腊月。天色阴暗,我看到闫至阳出现在这教室里。 我琢磨着这应该是闫至阳的另一个梦境。而这个梦境,很可能是他在中学的经历。 说起来这货的记忆里,或者说少年记忆里居然都是黑暗往事。 这四大家族的人真是不容易。 而此时,这座有淡红色地台的课室突然传出低沉的呻吟声。 闫至阳此时也从课本里抬起头来,似乎很好奇地走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我看他亮起课室的电灯之后,发现课室内空无一人,但是那呻吟声特别清楚。 由于我在闫至阳的梦里,因此我的见闻也便跟闫至阳一样。此时,我看到一个面容痛苦、全身惨白的鬼魂突然出现在课室里,居然在地上爬来爬去。 我吓了一跳,立即转身要走,然而转身的时候,我仿佛踩在一些东西上面。低头一看,才发现我自己的脚踩在刚才那个躺在地上鬼魂的下半身。 那亡魂抬头望着我,并张开不断冒出鲜血的口,好像要惨叫似的。 我瞧见这亡魂突然向我们扑过来。闫至阳躲了一下,却没躲得开,随即,他的肩膀与胳臂上出现了好几个新的伤口,伤口上渗出了血液,而且黏满了像唾液的东西。 闫至阳皱了皱眉,突然发现手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接着,从他脖子上渗出了血。全身到处有红色与青色的伤痕,其中还有很明显的牙齿刻痕。 闫至阳冷笑一声,以符咒退了那怪物。然而在转眼间,闫至阳的左臂上又出现了新的牙痕伤口。然后右肩、左肩、左脚,牙痕伤口接二连三地出现,并从伤口处喷出鲜血。 闫至阳皱了皱眉,吞下一颗丹药,身上的伤口也便慢慢恢复。 这个时机,我立即将他抓住,喊道:“闫至阳,闫至阳!!” 本来也没觉得他能听到,却没想到闫至阳的动作顿了顿,仿佛真的听到了一般,对着空气愣了半天的神儿。 我一看这情况,心中欢喜,立即喊道:“闫至阳,闫至阳!” 没想这次闫至阳却真的听到了,霍然将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半晌后说道:“你是——韩笑?” “卧槽你可算能看到我了。”我苦笑道:“你这特么都是什么梦?” “我这是在哪儿?”闫至阳茫然道。 此时,那中学的景色立即褪去,慢慢地变成一片空茫。 “走,离开这儿再说。”说着,我拉起他,念咒拈诀,从这茫茫幻境里冲了出去。 当我再度回到现实,便赶紧回身去看闫至阳,却见闫至阳也醒了过来。 “闫至阳,你没事吧?”我上前将他扶起来。 闫至阳却没说话,然而脸色一白,口中却吐出一口鲜血来。”怎么越来越差了?!“我吃惊道。 闫铭德立即走上前来给闫至阳号了号脉:”不好,这情况好像越发严重了。“”怎么回事啊?“我问道。”看来这办法行不通。“闫铭德叹道:”这宿命石我也没用过,看来宿命石的伤根本不可能治愈。除非是直接去将石头拿回来,或者销毁。“听到这里,我有点想抽自己几嘴巴。卧槽,都是我跟闫弈城自作聪明,这特么的早问问二大爷该多好? 于是我问闫铭德,这该怎么办? 闫铭德想了想,说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只能去厉笙歌那里取回宿命石。“”跟她要回来?不太可能。“我想了想厉笙歌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噤。”不行也得行。“闫弈城着急道:”这次是我们闯了祸,必须得去拿回来,否则那就害死了二哥!“”你说的对,我们现在立即启程!“我说道。”等等,你们去了,估计厉笙歌也不会给你们。“闫铭德叹道:”你们有什么办法一定会要回来么?“我跟闫弈城互相看了一眼,都没什么主意。 没错,我们都没有说服厉笙歌的本事,也没有任何能耐能斗得过厉家人。 我们于是沉默下来。此时,倒是闫至阳说话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我惊讶地问道:“你这伤成这样,怎么跟我们去?况且,这去了你有办法搞定她么?” 闫至阳苦笑道:“事情其实还是因我而起,也只有我去一趟,才能了了这件事。” “可你这行么?”我看了看他身上伤问道。 “没事,其实,多半是轻伤,并非什么内伤。”闫至阳说道:“走一路没有问题。” 于是我们看了看闫铭德。闫铭德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孽缘。如果你要去,那就去吧。” “二大爷你也答应了??”我吃惊道。 闫铭德点了点头:“是啊,不然能怎么样。这件事,说起来也是至阳有错在先。这次如果去了,谈不妥,便动手抢。我会安排人帮你。” 闫至阳摆了摆手,说道:“伯父,算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心中一直后悔以前做的那件事。总得有个了结。” 闫铭德沉默半晌,说道:“那也得找几个人保护你们。” “我去吧。”闫云晓此时走进门来说道。 “还有我。”我听到小寒的声音居然从门外传了过来。 “你这小孩跟着凑什么热闹。”我无奈地说道。 小寒仰着头,不服气地说道:“怎么说我凑热闹?我是认真的。我相信厉阿姨根本不是坏人,她对我是真的好。教给我功课,送我上下学。不管她跟老爸有什么过节,她都没有害我啊。我觉得她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如果我去求她,她说不定就会答应。” “啧啧,你这到底是谁的儿子,怎么都帮着厉笙歌那个女人说话。”闫弈城冷哼道。 小寒顿时不服气起来:“怎么,我说的一点儿没错!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听了这话啼笑皆非:“你这搞笑的话从哪儿听来的?这说得跟电视剧台词一样。” 小寒说道:“难道不对么?这是清姿姐姐说的。” 我揉了揉额头,表示无语。 闫铭德此时说道:“也罢,就让小寒跟着去吧。” 我们一想,这倒也是。厉笙歌对小寒的好确实是真的,并不是假装。也许他去一趟,对这件事有好处,虽然我不知道闫至阳跟厉笙歌这个烂摊子到底怎么收拾。 于是我跟闫弈城带着小寒,跟闫云晓和宋溶月一起出了门。 不过这次出去,我们都没什么把握。临行之前,闫至阳想让闫弈城跟闫云晓他们也留下来,只是二大爷并不放心,只好硬让几个人跟上去。 一路无话。我们临行前给闫至阳带足了药物,这一路上虽然也是病恹恹的,倒也是没什么大碍。 赶到厉家的时候,我们直接找上老宅去。厉家当家人尘埃落定,丧事也办完了,这一次去,也许是看闫至阳到了,厉笙歌倒是轻易将我们放进门来。 但是走到她住的院子的时候,却将闫云晓四人挡了下来,只放了我跟闫至阳进去。 估计本来都不想放我进去,但是闫至阳伤成这样,没人扶着走根本不行。 等上了厉笙歌住的小楼,却发现厉笙歌这次住的逼格更高了。 厅堂里居然挂起了密密麻麻的珠帘,正好将桌塌跟门厅隔开。 厉笙歌便坐在那珠帘后头,似乎正在沏茶。 屋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三个人。 “没想到你们居然敢来。”厉笙歌冷冷说道。 “韩笑,你先出去吧。”闫至阳说道。 “这——”我有点犹豫。 厉笙歌冷笑一声:“前面有椅子,自己坐吧。” 第479章 恩仇泯(上) 厉笙歌让我出去,我也不好意思就赖着不走。 于是走出门去,却不想走远,便在门口躲着偷听。 然而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说话,我便摸到窗口下,从窗户缝隙里往里看他们到底在干啥。 就见这时候闫至阳已经坐了下来,看着厉笙歌。 厉笙歌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喝茶。 我从窗户缝隙,只能看到厉笙歌的背影跟闫至阳的一部分侧脸。 “你让我来,却不说话么?”闫至阳说道。 “不是你们自己找上门么?”厉笙歌冷笑道:“我还没问你呢,找我做什么?” “我们家有宿命石。”闫至阳说道:“是前人留下的,为了给我们后辈继承人留下来以防万一用的东西。可这件事除了我跟二伯父知道之外,我就只告诉过你。就连以前的祖卉,我都没有告诉过。” “宿命石。”厉笙歌语气中带着冷笑:“也就是你们家会想起这种恶心的续命办法来,却还在外头仁义道德。想必这玉石里应该藏着不少人的阳寿。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们杀了的仇家呢?可这天命都有定数,你们这样不是太搞笑么。““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赔命给你么。”闫至阳叹道。 “多年前那件事,我确实一直记得,不过你好像并没有跟我道过谦。”厉笙歌冷笑道。 “我——”闫至阳顿了顿,说道:“如果我道歉,你就会停下来么?你就会收手么?” “收手?”厉笙歌声音里充满惊讶:“我好像是没做过什么吧。” “也许从十年前,你就已经准备好了取回当家人的位置,并且对闫家下手吧。”闫至阳说道:“如今当家人当上了,下一步就要对付闫家了吧。” “你猜测的倒是没错。”厉笙歌冷笑道:“谁说这世上一定要有四大家族。少一个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想怎么待我都可以。但是如果厉家跟闫家起冲突,确实两个家族里的大事。也许许多人都会受伤,甚至会死,对你来说这就是当家人想看到的么?”闫至阳说道。 “少来跟我假惺惺。”厉笙歌冷笑一声,霍然起身,挑帘走出去,走到闫至阳跟前,俯身下去:“那你说说看,你倒是怎么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如果你想杀我才能泄愤,那就来吧。或者,想要折磨死我,我也没有怨言。”闫至阳说道:“但是请求你不要让两家人起什么冲突,以前的事情,我来承担。” “这个主意倒是好。”厉笙歌冷笑道:“好啊,那我就让你慢慢地去死。” 闫至阳说道:“如果是这样,就把弈城的宿命石还给他吧。” “如果你让我满意,我当然会还给他。”厉笙歌说道。 闫至阳看着她,说道:“希望你说话算数。”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我探头一看,就瞧见小寒这货跑了上来。 我愣了愣,心想这货也是够机灵,怎么就绕过了楼下的守卫跑了上来? 我立即拦住他,将他抱在怀里:“你干什么去?” “放开,我要去见厉阿姨!”小寒喊道。 “你去添什么乱啊!”我皱眉道。 然而这货居然一下咬住我的手。一阵疼痛传来,我立即缩回手,结果便被小寒一下溜了进去。 “厉阿姨,你不要跟老爸吵架好不好,你们和好行么?”小寒的声音就此传来。 我一听这个,也赶紧跟了进去。 厉笙歌皱眉道:“谁让你进来的?” 小寒此时立即跑上去抱着厉笙歌大腿:“厉阿姨,厉阿姨!” “让开!”厉笙歌有点恼火,一下甩开小寒。结果小孩子太小,被她一推,便摔倒在地。瞧见小寒摔在地上,闫至阳立即上前将小寒扶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厉笙歌抬手狠狠给了闫至阳一巴掌,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吼我?说话小心点,否则,我就毁了你弟弟的宿命石!” 闫至阳便不再说话。此时已经上来两个人,将小寒给硬拉硬拽抱了出去。 厉笙歌瞪着我:“你怎么还不滚?!” 我看着她发狠的目光,不由吓了一哆嗦。这女人如果发起狠来,也够吓死人的。 我立即再退出门外,然而并没走远,只是想听听俩人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然而接下来俩人并没说什么,只是厉笙歌将宿命石还给了闫家人。 闫至阳却留了下来。我本以为闫云晓跟宋溶月会将闫至阳给带回去,然而这一次闫云晓倒是没帮忙,而是直接回了闫家。 闫弈城本想闹一场,却也被闫云晓给拉走了。等几个人都走之后,我却不太放心闫至阳,便留了下来。 虽然我明白厉笙歌没有想杀闫至阳的意思,只是积累怨恨太久,总要折磨一下出出气。 可就怕这没出几日,被厉笙歌给折腾死。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我倒是看不懂厉笙歌的意思。 厉笙歌倒是没为难闫至阳,反而让人给闫至阳治伤。不过幸好闫至阳底子好,十天半月的,居然恢复如初。 可厉笙歌这几日却不太出现,而是厉霆来打理厉家上下的事务。 厉霆从来就讨厌闫至阳,这十天没少给脸色看。 我瞧着闫至阳恢复健康之后,撺掇他赶紧离开。闫至阳却不走了,反而在厉家住了下来:”毕竟以前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无论如何,我都得解决这件事。“我叹了口气,说道:”对了,厉笙歌到底怎么回事,把你放这也不管,自己倒是消失了,这不应该啊。“闫至阳说道:”不知道她这些天去哪儿了。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来,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哦,就是性情变了很多。“我说道:”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有点吓人。“”是气色,气场,带着一些邪气。“闫至阳叹道:”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对了,说到邪气,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说道:”厉家在后山居然养了一群怪物,像是僵尸,可又像是动物跟人合成的怪玩意儿。这东西还吃腐尸,挖坟掘墓。但是奇葩的是,这东西挖坟好像还比较挑,但是却挖了上任当家人的坟墓。“”怪物?“闫至阳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去看看。“”你还管厉家的闲事儿,不怕厉笙歌找你麻烦。“我叹道。 “总不能让我们在厉家闷着无所事事。“闫至阳起身道:”这怪事也许跟厉笙歌的反常有关系,查清楚了也好想办法对付过去。““倒也是,我们去看看吧。”我说道。 于是我带着他往我们遇到怪物的后山上走去。 此时日落西山,视线并不清晰。上次我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这次自己找来,却转来转去没找到那个小木屋。 “奇怪,上次很快就找到了,难道那小木屋被拆了?”我皱眉道。 “如果是处理尸体用的地方,那肯定是为了掩盖以前的事情。”闫至阳说道:“看来小木屋已经被拆了。” “可那些怪物呢?难道住在墓地里?”我问道。 “不对,这地方哪儿不对劲。”闫至阳看着后山,沉吟片刻:“前方为什么那么重的迷雾?” 我抬头往前看去,果然瞧见后山起了一层浓雾,就在我们跟前,像是雾霾一样。 雾霾之后隐隐绰绰好像有一座山石。 “我记得来的时候没看到这石头。雾气后是什么?”我问道。 “去看看。”闫至阳说道。 第480章 恩仇泯(中) 我们走到浓雾跟前,闫至阳念咒拈诀,将一张道符丢了出去。金光四散,浓雾慢慢散开,我果然看到浓雾后头有一座山石。 按理说不是山石,这貌似是一处山洞。 我摸了摸山洞的石门,发现上头有机关的痕迹。所幸闫至阳懂一些奇门遁甲机关之术,于是上前摸索半晌,没多久,我便听到一阵石门响动声,石门顿时打开了。 一阵寒气顿时扑了过来,我顿觉冷气袭人,打了个哆嗦。 “什么鬼地方,跟冰窟一样。”我摸了摸胳膊:”莫非这是厉家的冰箱?这地方难道放着不少冰块?““不像是冰块,像是阴气。“闫至阳皱眉道:”如果不是这地方放了太多的尸体,那就是鬼气太重。“”难道这是那些怪物的巢穴?“我低声道,顿时摸出玄天剑来。然而一想玄天剑此时差不多就是废铁,不由有些郁闷。 干脆面君立即跳了出来,说道:”这地方鬼气太重,比我身上的鬼气都冲。我还是不去了,估计有大BOSS,你们保重啊。“说着,干脆面君跳在山洞外头。”哎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我啐道。 干脆面君耸耸肩。”小心些。“说着,闫至阳走在前头。我也立即跟了上去。 这山洞并不大,没走几步,便豁然开朗。 山洞里仿佛亮着灯,但是灯光不强。而且灯光一直集中在山洞中央的样子。 两边放着很高的书架,上头放着的好像并不是纸做的书,而是竹简做成的。一卷卷很高,倒是起了一定的遮挡作用。 我跟闫至阳便隐身在这书架之后。只见山洞中发出光芒的地方,居然是一片透明的东西做成的台子。 可从我这个角度看,这个台子好像是玄冰做成的,或者说是寒冰做成的。 这寒冰下面似乎有灯光,貌似是电灯之类,或者发光的东西。 这个设计挺巧妙,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里的寒冰床。”这什么地方啊,难道冷得要死的原因,是因为那张床?“我低声道。”不像是。“闫至阳低声道:”别出声,好像来人了。“于是我们立即屏气凝神,细听动静。 从书架这边看过去,就瞧见一个人走到寒冰之上。 等我定睛一看,却见来的正是厉笙歌。厉笙歌貌似只是穿了一身白袍子,居然就走在这森冷的地方,脸上毫不变色。 我吃惊地端详着她的神色。厉笙歌本来肤色就很白,但是这几日不见,仿佛更是苍白无血色,更可怕的是,眉宇间仿佛萦绕着黑气。 容颜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眼神仿佛凌厉了许多,唇色有点发青,像是中毒一样。 我侧过头看了看闫至阳,就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盯了他半天,却发现他并未看向我,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厉笙歌。 此时,我就见厉笙歌走上那“寒冰床”,居然开始宽衣解带,要把袍子给解下来。 我顿时惊呆了,就见厉笙歌请解袍带,居然露出香肩来。 此时,我就发现一道视线落到我脸上。我转头一看,闫至阳正瞪着我。 我赶紧识趣地捂上眼睛。 我估计接下来厉笙歌就要躺到寒冰床上开始玉女心经,却没想到闫至阳突然从书架后头走出去,直接就冲到了那寒冰床跟前。 好戏来了??我透过指缝往外看,就瞧见闫至阳直奔到厉笙歌跟前。虽然闫至阳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但是我依然能看到,或者猜测到厉笙歌此时全身赤果果,根本没有穿衣服。 “你在干什么?!”闫至阳怒道。 厉笙歌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呢?!“闫至阳怒气不小,然而却自己脱下衣服来给厉笙歌裹在身上:”你在干什么?!““我干什么轮不到你来管!“厉笙歌怒道,眼神中怒气四射,站起来一把掐向闫至阳的脖子。 闫至阳却侧头一转,将这一招躲过去,手上却直接抱上了厉笙歌,头也不回地对我喝道:”韩笑,你还不出去?看什么?“”哎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走了。“我立即跺了跺脚,然而却是原地踏步,并没走出去,而是偷偷看俩人在干啥。”滚!“厉笙歌怒道。 闫至阳低声道:”你说,你是不是在练什么邪术,用人命来练?“”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厉笙歌冷笑道:”就好像你们闫家没有做过什么恶心的事一样。“”那些人呢?被你用造畜法害死的人呢?“闫至阳问道。 厉笙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寒冰床。”你把他们关在冰床下的山洞里?“闫至阳问道。”你没看到么?冰床上有阵法符咒,放在这山洞里,我才能时时刻刻吸取他们身上的阴气来增加功力。“厉笙歌冷笑道:”不过这法子可真是事半功倍啊。“”你,你杀人练功?“闫至阳霍然放开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大概你不知道吧。厉家的每一任当家人,都会造畜之法。“厉笙歌说道:”可惜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好程度。有些人就会死在这上头,还有人就算是死了,也得受那反噬之罪。“我突然想起那些怪物挖坟掘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居然滥杀无辜?”闫至阳怒道。 “你又不是没干过。”厉笙歌冷哼道:“杀人,恐怕你也做过吧。” 闫至阳冷冷说道:“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可你们呢?!” “我们杀的也是该死的人。”厉笙歌说道:“只不过最后稍微利用了一把这死人。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个办法很有效果,呵呵,如果不是我们厉家的冰寒一脉的修为,怕是谢星河也不会特意让你来找我。” 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你还是惦记着以前的那件事。你还是怪我。” 厉笙歌冷冷说道:“一辈子都记得。不过么——” “什么?”闫至阳问道。 “谢星河倒是待我不错。”厉笙歌冷冷说道:”就算他那种冷漠的人都对我不错,倒是你,着实让我恶心。“”那你怎么没留在雪城,安心当他的女主人?“闫至阳冷冷说道。”因为我还没报仇呢。“厉笙歌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要你一辈子都后悔当年的背叛!“我看到这里,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绝对不能小瞧女人,这女人如果心存报复性,也真是够能忍,也能装的。”不管怎么样,这种邪功你不能练了!”说着,闫至阳将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厉笙歌一把甩掉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闫至阳怒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简直跟鬼没有什么区别,再呆下去,阳气全无,你就会慢慢变成僵尸一样冷漠阴狠,难道你要变成妖孽?!”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厉笙歌怒道,就此退后一步,退到寒冰床上。 此时,我瞧见闫至阳上前还是要拽她,没想到寒冰床上居然有机关,厉笙歌站在旁边触碰机关,那寒冰床便就此裂开。 一股鬼气扑来,我顿时觉得山洞里降低了好几度。 我往前一张望,便看到那些吃尸体的怪物从寒冰床下钻了出来,纷纷扑向闫至阳。 闫至阳毫不客气弯弓搭箭,几箭将那些怪物全部射死。 厉笙歌见状,立即抽出旁边挂着的利剑,冲着闫至阳的心口便刺了过去。 闫至阳居然不闪不避,硬着剑锋挺了上去。 我在一旁看得也是吓得全身发冷,不由跳了出来:“闫至阳,你不要命了!” 说着,我立即将他拽退了几步。厉笙歌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剑忍不住偏了偏,然而还是刺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顿时冒出来,厉笙歌吓了一跳,犹豫半晌,便将刀剑抽了出来。 “你,你竟然不闪避?”厉笙歌也愣了愣。 闫至阳捂住伤口,笑了笑:“没事。” 见我走了过来,闫至阳皱眉道:“你出去!” 我心想我在这儿确实也不太好,厉笙歌这衣冠不整的,我也不好留在这儿瞪着,于是便转身走出门,然而等半天俩人却不出来,于是又有点担心,便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没想到刚走到书架跟前,却见到厉笙歌取了药来,解开闫至阳的上衣在伤口上敷药。 药粉撒上,闫至阳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似乎疼得要命。 “你可知道,我那把佩剑是凶剑?”厉笙歌冷冷说道。 闫至阳盯着她的脸,声音放缓了下来,柔声道:“我知道。你练了邪功,一定是也用了凶剑,才变成这样。” 厉笙歌冷笑道:“怎么,现在是想杀了我么?” 闫至阳说道:“不,其实分开的五年里,我曾经想过回去找你。但是,却知道以前的错误无法弥补,根本不可能求你原谅。” “呵呵,你说得真是轻巧啊。”厉笙歌诡笑道:“是想说了这些话,就让我原谅你么?” “我真的不知道,那件事对你影响这么深。”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在看到赏金猎人组织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心存恨意,对闫家心存恨意。” “所以现在害怕了?”厉笙歌冷笑道,将药粉收起来:“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我痛苦了五六年,才慢慢压住心中恨意。你起码也要痛苦五六年,才解我心中的恨!” 说着,厉笙歌冷眉一挑,一巴掌拍在闫至阳的伤口上。 闫至阳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反击,而是一把将厉笙歌拉进怀里。 “滚!”厉笙歌怒道。 闫至阳却不放手,反而吻住厉笙歌的唇。我瞧见这个,顿觉尴尬,心想接下来估计要十八禁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俩人不再吵吵,厉笙歌挣扎半晌没挣脱,便也安静下来。接着寒冰床的微弱灯光,我瞧见闫至阳居然将她的衣服开始退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跑出门去,关上石头门,心想我擦直接的OOXX了。 于是我脑补了许多春光明媚的图,随即觉得脸色发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发现闫至阳抱着厉笙歌走了出来。 “卧槽,你俩怎么了??”我看到昏倒在闫至阳怀里的厉笙歌,惊讶地问道。 “邪功反噬,我看她的内伤也不轻。”闫至阳叹道:“看来得好好调养一阵子了。” “好啊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愕然道,心想这俩什么情况,到底是好呢还是要分手呢。 第481章 恩仇泯(下) 我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跑出门去,关上石头门,心想我擦直接的OOXX了。 于是我脑补了许多春光明媚的图,随即觉得脸色发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发现闫至阳抱着厉笙歌走了出来。 “卧槽,你俩怎么了??”我看到昏倒在闫至阳怀里的厉笙歌,惊讶地问道。 “邪功反噬,我看她的内伤也不轻。”闫至阳叹道:“看来得好好调养一阵子了。” “好啊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愕然道,心想这俩什么情况,到底是好呢还是要分手呢。 闫至阳抱着厉笙歌回了厉家老宅,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厉笙歌的情况十分不对劲,晚上一个劲儿地发低烧。 我们俩也是通宵没睡,熬药做汤,却不见厉笙歌恢复如初。 到了凌晨,闫至阳说,干脆用驱邪的办法,先将厉笙歌身上的鬼气驱走再说。 本以为闫至阳要用道符,但是他却说道符不能用在厉笙歌的身上。因为厉笙歌这么多年已经跟鬼气邪祟融为一体,如果用道符,很可能把厉笙歌也给害了。 我听他比比半天,忍不住了,问道:“那你说,到底怎么样?”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你把厉霆叫来。“”厉霆?“我看了看时间,心想也就是我们趁着晚上出去,厉霆并不知道这事儿。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折腾厉笙歌,估计又是一场闹腾,这几天也是没给过闫至阳好脸色。 “没错,现在恐怕也只有他有办法了。“闫至阳说道。 听到这个,我立即跑去找将厉霆从床上拽了起来。 简单说了一下厉笙歌的情况,厉霆立即就恼了,穿上衣服便闯进了闫至阳的房间里,瞧见厉笙歌正躺在床上脸色极差,不由怒道:”你们干什么?!我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我瞧着他扑到厉笙歌床前的样子,便心中有些疑惑:“你不会连你姐姐这阵子在练邪功都不知道吧?这人都变成这样了,你好歹也劝劝行么?” 厉霆皱眉道:“我,我哪儿知道,还不是因为闫至阳,姐姐她离家那么久,又不能回来,我怎么知道她到底见了谁,接触了什么?!” 闫至阳起身说道:“先别说这些。我记得老家主在的时候,你们家里有一对玉石狮子,是么?” “有是有,怎么?”厉霆没好气地冷哼道。 “拿来,我给她驱邪气用。”闫至阳说道。 “石头狮子能驱邪?你逗我啊?”厉霆啐道:“而且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就凭我能救你姐姐的命。”闫至阳喝道。 大概是闫至阳这一嗓子让厉霆清醒了过来,果断是跑出去半晌后,拿了一对玉石狮子回来。 我瞧着这一对儿玉石狮子,却发现一个张着口,一个闭着嘴。 民间习俗狮子是镇宅神兽。也有避邪的作用,狮子是兽中之王,常用来象征神圣尊贵和威严。民间则把狮子看作是吉祥的动物,认为它可以驱除邪恶。因此许多寺塔、桥梁、庙宇、官衙、园林、住宅都常见圆雕或浮雕的石狮子。也有人认为:石者实也,狮者思也,言思前人创业后人守成之不易也。 石狮子的造型也反映了许多老祖先们对与当时生活的愿望,像是狮子脚下最常见的彩球,就有张灯结彩,祈求太平之意;而有的彩球上则刻有古钱币,自然就是祈求发财了;母狮脚下的小狮,反映了亲子间和乐的景象,是中国重视天伦的表现;有的狮子嘴中含珠,以寺庙最常见,取其有球必应的意思。至于其他一些口中衔剑,脚下拿着八卦等造型,则有镇灾,驱邪等含义。有些放麒麟,麒麟也是神兽,而且有助于风水,特别对那些门对水的,有驮水的作用。如今银行前面的狮子嘴巴一张一闭,张是招财,闭是守财,钱财只吃不吐的意思。 古老的庙前正门两侧的石狮左公右母,公狮张口注视来往信众;母狮子闭口护子,表现传统社会男尊女卑、各司其职的特性。 如今拿来的这俩玉石狮子,脚下便踩着八卦,像是镇邪之物。这对儿玉石狮子雕刻得异常逼真:头披卷毛,张嘴扬颈,四爪强劲有力,神态盛气凌人。 但是,宫殿、府第、陵寝、甚至一般市民住宅,都会用石狮子守门;在门楣檐角、石栏杆等建筑上也雕上石狮作为装饰。如闻名中外的卢沟桥,其两边140个柱头上,都雕刻着玲珑活泼的石狮子。姿态多样,神情丰富,大小不一,雕刻得活灵活现。 可这对玉石狮子并不像是为了守门或者镇宅用的。 “你家里人用这一对儿玉石狮子干什么用?“我好奇地问道。”原本这是我们刚生下的时候,放在产房外镇邪的东西。“厉霆说道:”四大家族里虽然设置结界,但是医院里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邪物入侵。“”你们家生孩子还要放镇邪的东西?“我愕然道。”觊觎四大家族继承人的邪祟很多,或者报仇,或者别的目的。“厉霆说道:”所以必须有所准备。这个石头狮子就是吸取邪祟的‘容器’。“闫至阳说道:”你们出去等着,我来试试。“厉霆皱眉道:”不行,我要看着我姐姐。“”不行。“闫至阳说道:”任何人在屋里呆着,我都会分神。出去。“厉霆只好不情不愿地出了门。我虽然也想留在这儿看看,却也被闫至阳推出门去。 我们在外头等了一阵子,却不见闫至阳出来,也听不到屋里的动静。 我有点着急,便偷偷推开一道缝钻了进去。 只见一阵阵鬼气从躺在床上的厉笙歌身上冒出来,钻入那俩石头狮子里头。 可除此之外,背对着我的闫至阳似乎一动不动,而我闻到一股血腥味传来。 我心中一沉,顿觉不妙,立即冲了进去,跑到闫至阳跟前。 只见他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此时,他正蘸着血在写一段符文。”闫至阳,你干什么呢?“我赶紧上前去拦住他。这血量流下去,没多久就特么领盒饭了。”别拦着我,符文还没写完。“闫至阳低声道:”你在一旁等着。“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也是必须完成的仪式。 我便在一旁找出绷带,等着闫至阳写完那一大段符文。 这一段时间似乎特别长。我担忧地看着闫至阳,生怕他就此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所幸在符文写完之后,闫至阳还健在,并未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我赶紧上前给他包扎伤口,苦笑道:”真服。你这是写了什么?“”用了咒法的超度经文。“闫至阳说道:”她的邪功拘了许多阴魂鬼气在身上,虽然是保护层,可时日久了,道法修为不够,那自己就会受到强烈反噬。厉笙歌这次就是吃了这亏。不过还好,现在没事了。“”你确定没事?“我看着昏迷的厉笙歌问道。不过所幸,这货脸色好很多,比以前青灰色的神色好太多了。”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闫至阳说道:”你回去吧,我陪着她呆会儿。“”额——“我看着闫至阳,心想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让你当初拽,现在呵呵。 不过,厉笙歌没事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起码厉家不会找我们麻烦,其次厉笙歌如果跟闫至阳和好,那也是不错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退了出去,将等在外头的厉霆也赶走。 下楼的时候,我去窗口前往里看了看,就见闫至阳正给厉笙歌理了理被子。 我叹了口气,看天边已经亮起天光。 但愿今天之后,一切都有个了结。 第482章 决裂(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厉笙歌醒来之后倒是没跟闫至阳再为难,俩人关门聊了一上午【当然未必是聊天呵呵呵,大家懂得】,不知怎么仿佛就此和解了。 厉笙歌表示,不再找闫至阳跟闫家的麻烦,也将那些怪物一个个都除掉,废除厉家历代炼制邪术邪蛊的恶行,不参与任何四大家族的斗争。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啧啧废话半天,还不如闫至阳几句话管用。 大概是厉笙歌跟厉霆谈过,厉霆对闫至阳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我瞧见日子又恢复如初,心中也比较欣慰,总比天天撕逼要好得多。 我问闫至阳,以后打算咋办,将厉笙歌接回闫家呢还是在厉家当上门女婿。 闫至阳笑道:“你这说的——我倒是没考虑太远。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会善罢甘休。” 不幸的是,闫至阳真特么说对了。没多久,四大家族的人真的找上门来。 不过倒是只有闫家跟陆家的人到了。 原因是,虽然事情了结得差不多,但是闫家代表四大家族让厉笙歌来做最后BOSS,为搞出的这些乱摊子负责。 草龙龙脉起了变化,天下各地灵异事件频仍,死伤无数。然而这件事最终必须寻一个垫背的,替罪羊。 四大家族都不好惹,必然得找个软柿子捏,于是大家都看中了厉家。如今厉家的老人死得差不多,现在厉笙歌当家人根基未稳,正好找她来垫背,而且她跟这一些怪事都难脱关系。 找上门的有闫家的一个长老,叫闫封,之前我并未见过他,只是听说他是二大爷的亲兄弟。平时也不怎么管事,只是重大事件出现的时候,才帮二大爷一把。 如今正是时候,想必二大爷也不想出来当个恶人,毕竟闫至阳显然是站在厉笙歌这边。 闫云晓跟闫弈城并未过来,显然也都是觉得难做,支持哪一方都不太对。 陆家来的是个姑娘,叫陆小谢,貌似是未来继承人选,看上去很不好惹,长了一双很犀利的丹凤眼,算不上漂亮,但是一看就不好除。 陆小谢并未多为难厉笙歌,显然是冷眼旁观,先看闫家如何对付厉笙歌,她好选择到底是添油加醋还是就此收手。 闫封咄咄逼人,想带厉笙歌去猎灵局那做个交代,起码要跟陆行云一样,判个终身监禁啥的。 然而还没等闫封说什么,闫至阳便拒绝了跟闫封的讨价还价,说如果要论这件事对错,那么四大家族没有人能脱得了干系。如果大家非要坚持如此,那所有人都得进入猎灵局的监狱。而且,猎灵局的人都没找上门来,凭什么要抓厉笙歌当垫背的。 闫封咄咄逼人,说就算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么,玄天剑是不是厉笙歌做的手脚,这件事要怎么说? 提到这个,我也提起精神细听。因为我始终不知道玄天剑为什么突然辟邪效果全无,到底是不是厉笙歌干的? 然而厉笙歌矢口否认,说她根本不知道玄天剑已经是废铁,否则怎么会去抢废铁? 一群人在厉家主事大厅里针锋相对,吵个不休。 厉霆此时出来帮厉笙歌说话,一个言语不和,居然抽出剑来跟人动起了手。 这一动手不要紧,剩下的人一看,凭啥你这么嚣张,于是大家纷纷举起武器反击,一时间,厉家大院里乱成一团,刀剑相加,打得不可开交。 我跟闫至阳看着,突然无计可施。这拉架的话,俩人还好,然而这下可是一群人,怎么办。 我看着闫至阳苦笑道:“怎么办,这事儿我们也不能看着打架啊。”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凭我们三个拉不开众人,不如让猎灵局的人来帮帮忙。” 我一听也是,想拦住这群打群架的傻叉,必须请来更多人来劝架,否则怎么拦得住这么多人。 于是我赶紧打电话给严玉,让他派救兵来。然而,过了一阵子严玉回复说,猎灵局的人表示这是“江湖恩怨”不方便插手,以前跟四大家族有过君子协定,只要不起太大冲突,猎灵局不管。 艹!我听了这话简直要吐血。 看来关键时刻,国家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我们自己解决。然而面对烂摊子,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厉霆沉思半晌,让我赶紧起用封灵契的力量,将这些人先搞定再说。 闫至阳闻言,立即拦住说道:“不行,封灵契的灵兽威力极大,如果一旦召唤出来,伤了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好交代。” “我管他呢,反正我不是四大家族的人,我是灵调局的。交代也不用跟他们说。”我说道,立即抽出封灵契,想着这次得召唤点靠谱的不那么厉害的玩意儿,否则伤了人也实在不妥。于是我念咒拈诀,开启封灵契,就瞧见一道蓝色光芒闪过,一只神兽灵体出现在我们周围。 只见这神兽长着三只金色的角,蓝色身子,威武霸气。 我一瞧这玩意儿,心想完蛋,这次出来的依然是个猛兽,叫做犼,山海经上说,这玩意儿是食人之兽,状如犬,传为海中神兽,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骘猛异常,食龙脑。 想到这里,我刚想让人群躲避,就件这货长啸一声,顿时一股火焰喷了出来。 幸亏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修道人,发现异常躲得也算快,然而仍然有几个年轻人被那烈火灼伤,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大家都闪开!!”我喝道。 然而闫家那老东西却依然不肯罢休,只是顿了顿,却并未停手,反而脚下踩着台阶一跃,冲着我一剑刺来。 我心中一惊,心想老家伙以为我是厉笙歌的同伙,想必是想灭了我。 我还没等做出反应,那灵兽立即冲着老头背后喷出火焰。闫封这家伙倒是还挺叼,侧身躲过,居然对着那灵兽丢出道符,念咒拈诀,竟然让那灵兽暂时困住。 我一看老头开挂了,顿时有些心虚。 只听老头对我喝道:“韩笑,难道你想帮厉家?!” “我谁都不帮啊,我只是不想你们打架。”我说道。 “可你刚才这样就是帮了!封灵契是你能乱用的?!交出来!”闫封喝道。 “我凭啥给你?”我啐道。 闫封冷冷说道:“就凭你滥用封灵契!”说着,老家伙提剑冲我杀过来。闫至阳立即拦住,说道:“堂叔,韩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是灵调局的人,有理由管这些事情,如果杀个血流成河,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吧?” 我心中暗想,这次二大爷找了个麻烦老头来,肯定也是看厉家早就不顺眼了,看我也不怎么顺眼,毕竟封灵契历代都是闫家的东西。如今封灵契想要换主人,必须我死。 看来老头是想我在乱成一团的时候偶尔出了点啥意外,不死也得残废,这下就能拿到封灵契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太损了! 闫封对闫至阳喝道:“如果你是闫家的人,就让开!” 说着,居然一剑砍向闫至阳身侧。就在他的剑要落下的时候,突然,老头哎呦一声,手臂一震,手中剑差点儿没拿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喝道:“谁?!”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心中一喜。就见老道跟陈清姿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老道手中掂着一块石头,想必刚才是老道丢了一块石头过来,砸中了老头。 “师父!”我顿时热泪盈眶:“这群人欺负人!” 第483章 决裂(中) 老道看着我笑道:“瞧你那点本事,他这种货色你都搞不定?” 闫封一听这话,顿时怒道:“你哪儿来的?!” 老道笑道:“先别管我哪儿来的,你们这群人到人家这儿闹腾,什么居心?” 由于刚才有几个人受伤,大家也就停了下来,看着老道走进院子,闫家的弟子想要上前去拦着,却被闫封制止:“让他过来。” 老道跟陈清姿于是走到我们跟前。陈清姿跑上前来:“豆芽,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的事儿挺头疼。”我苦笑道。 “你放心,今天绝对不会出事的,有我跟道长在,谁敢在师父家闹事,我就虐死他!”陈清姿冷哼道。 闫封端详着老道,眯眼说道:“你是?” “无名小卒,哈哈。”老道笑道:“俗名柳玉涵。” 闫封沉思半晌,疏忽间惊讶地说道:“你是那个跟邪派妖女结婚的道人?” 老道笑道:“看来我太低调了啊,大家想起我来,只能想起这个。” 闫封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过是个江湖散客,不归属四大家族也不是猎灵局的人,你来管什么闲事?” 老道笑道:“只许你们来闹事,就不准我管闲事?闫长老,你说的不全对。我还有一个身份,可能大家都不知道。” 老道这句话倒是让我也起了兴趣。老道还有一个身份?这我还真没听说。 “宣吉阁主。”老道很淡然地说道。然而此话一出,闫封顿时吃了一惊。不只是他,连我都瞪大眼看着老道。尼玛,这什么情况?? “师,师父,你说你是宣吉阁主,是现代锦衣卫千户?”我惊讶地问道。 “什么锦衣卫,说的太难听。”老道笑道:“我这叫国家秘密机构前任主事。不过,宣吉阁在我的主张下解散了。不过,如果国家需要,我依然还会出来帮忙。” 老道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议论纷纷。 闫封显然也是将信将疑,疑惑地看着老道:“你真是宣吉阁主?那你来这是想干什么?” 老道笑道:“放心,我来这儿不是给各位找麻烦,也不是将大家都抓回去关起来。而是来澄清误会。玄天剑的事情,跟厉笙歌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我破坏的。” 这话一出,简直比听到老道是宣吉阁主的消息还震惊。刚刚平静的院子再度沸腾。 闫封脸上阴晴不定,喝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居心?” 老道笑道:“没什么居心,因为玄天剑已经没什么用了。不只是玄天剑,彻地刀也没用,起码在民国初年的时候,这两把镇龙脉的东西,就已经失去了效用。” 老道这话一出,现场沉默了片刻,随即一片吵吵嚷嚷。大家纷纷指责老道扯淡。没错,如果两把神器都没用了,那为什么那么多纷争都为了抢走刀剑?不只是如此,草龙龙脉翻身,天下天灾人祸不断,难道不是神器被损坏的缘故? 老道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可这世上有一个人从来不说谎话。他说的你们总该信。” 闫封问道:“你说的是谁?!别随便找了个什么人来证明你的缪言。” “玉家的玉柒。”老道说道:“他是算国运的国师之一,从来不说谎话。” 这名字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仿佛都认同这说法。其实我虽然不知道这说法,但是玉柒爷那人靠谱,确实从来不坑人。 正在短暂安静到来之际,我瞧见一个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人长身玉立,神色淡然,儒雅清俊,果然是玉柒爷。 我瞥了一眼他的手上,居然还带着他的那兽骨算盘。 “七哥。”闫至阳走上前打了招呼。 玉柒笑着点了点头。闫封见状,问道:“玉柒,他说的是真的?玄天剑彻地刀都失去了效用?可你之前的卦象说过,一朝两都龙脉断,玄天彻地震金銮。江山易主狼烟起,手握封灵天机变。显然玄天剑彻地刀很重要,镇压另一条草龙龙脉。” 玉柒点头道:“没错,卦象是卦象,但是解释,却要根据解卦人的悟性跟理解。我以前解出的是一种说法,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我却忽略了。” “什么可能?”我问道。想破脑袋也没明白。 “一朝两都是对的,但是玄天彻地却变成了凶器。”玉柒说道:“从民国开始,天下大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玄天剑彻地刀却是按照当年的国势来定的位置。民国都城在南京,玄天彻地威胁的是主龙脉。可我们后来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因为这么多年的太平盛世,让我们忘了玄天彻地刀本来的用意。由于南都龙脉太弱,就算是神器镇压,也架不住瘟龙一条扶不上墙,所以还是改朝换代了。但是现在的龙脉强势得很,而玄天剑彻地刀却是维系了南都龙脉,毁掉是对的,只要毁掉其中一个,另一个也就没了太多作用。” 玉柒此话一出,全场惊愕。很多人也表示不太相信。 此时有人问道:“那前阵子所谓的草龙翻身,也是无稽之谈了?“”倒不是无稽之谈,而是玄天剑选了主人,当然也是对龙脉有所影响,外加鬼蜮组织利用了这次动荡,其实也是巧合。“玉柒说道。 大家闻言,顿时炸锅。然而吵嚷一阵之后,也都安静下来。 闫封此时冷笑道:”就算玄天剑的事可以放在一旁,那以前的事情怎么说,厉笙歌还是脱不了干系。“陈清姿啐道:”你这逻辑也是醉了。要说脱不了干系,你们闫家难道没干什么龌龊事?少拿我师父开涮!“”你!“闫封怒道。 老道上前拦住笑道:”我说闫长老,这丫头虽然没什么礼貌,但是说的也在理。要真细究起来,大家做得都不太光彩。怎么就非要抓着人家厉家不放呢?找个替罪羊?这样吧,我们先听听你这侄子跟厉姑娘怎么说。” 闫封冷哼一声,看向闫至阳。 闫至阳看了看厉笙歌,说道:”你来说吧,无论你决定如何,我都站住你这边。“我听了之后,撇了撇嘴。 厉笙歌凝望了他一会儿,随即对闫封叹道:“好,如果你们是想追究之前我抢封灵契妄图压在四大家族头上的罪责,那我不当这个当家人就是了。我退出厉家,再度回到我的江湖。至于我的赏金猎人组织,我也会解散,如何?” 厉霆一听这话,立即走过来,皱眉道:“姐,你不当当家人,这怎么办,我们家怎么办?!” 厉笙歌看着他,柔声道:“你来当啊。本来你就聪明,比我果断,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 厉霆犹豫道:“可是姐姐,我还什么都不会,而且——”说着,他看了一眼闫封。 我大概明白厉霆的担忧。四大家族一向是力量制衡,大家实力相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一旦一家太过于弱势,难免让人起了欺辱之心。那时候频繁起争执,也是个麻烦。 厉笙歌笑了笑,说道:“这几天我跟闫至阳讨论过,正巧铸剑世家宫家来求我帮忙,我便帮了他们一个小忙。我们两家以后就是世交好友,南宫老爷子的义子简君白也到四川了,大概明天就到我们家。老爷子说,让他跟着你学学道法,你可以让他帮忙打理上下事务。” 我一听这个,心中好笑。合着这俩聊了一上午,还聊起了厉家的未来。 也是,铸剑世家虽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是也是小有名气的一派。修道家族都跟铸剑世家多少有生意来往,撕破脸很麻烦。如果南宫家跟厉家有了良好关系,倒是一个助攻。况且简君白那货本来就在自己家当总管一类的,来了厉家倒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厉霆正犹豫,就见厉家管家走上前来,说道:“少爷,小姐,有个自称简君白的年轻人想要见你们。” 厉笙歌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请进来吧。” 我心中暗自好笑,心想好戏开场! 没多会儿,简君白果然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他带来的也算是高手,看来是知道了厉家或被人为难,早就有了防备。 见到这情况,闫封也不再多说话,便问闫至阳以后如何,是要回闫家还是怎样,如果回闫家,必须跟厉笙歌断了来往。 谁知这次闫至阳毅然决然地拒绝,表示不回闫家,要跟厉笙歌一起。如果说不能在厉家呆着,那便回西塘。虽然西塘那里名义上是闫家的,但是基本都是闫至阳自己鼓捣出来的一个分支组织。闫家本家管不着。 闫封见劝不得,也只好作罢,带着手下人当即走了。 陆小谢这人真是崩得住,刚才闫封打群架的时候,她的手下虽然也跟着搀和了一把,但是她却丝毫没出手。看到闫封走了,陆小谢也冷冷道了个歉,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态度!”陈清姿对着陆小谢的背影啐道。 “算了,你要想想,她的几个堂哥堂姐之死,都跟我们有牵连。就算陆家有错在先,她不喜欢我们,也是情理之中。”我说道。 陈清姿冷哼道:“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闫封跟陆家的人走后,我们松了口气,赶紧收拾残局。简君白也来帮忙。 整理完毕,厉霆看了简君白一眼,问道:“你要常驻我家?” 简君白耸耸肩:“我爹说,也许你们近期会有麻烦,让我来照应着。我起码得确保没人来找事儿了再把我的手下遣走啊。再说了,我要跟着厉家长老们学道法,这也是我爹的意思。你们不是答应了么?” “行,说好了,在我们家不能白吃白住。”厉霆冷哼道。 简君白翻了翻白眼:“哪儿白吃白住了?我带了我们家最好的刀剑兵器来给你们换装备不说,为了表示交好的诚意,我爹送来了珍藏许久的汉白玉佛像两尊,那可是古董,还有,会给你一笔拜师费的,我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厉霆啐道:“你这意思是我小气了?” “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简君白冷哼道。 厉霆一听这话,上去揪住他的耳朵喝道:“尊师重道你不懂?以后我可是你的老师!” “哎哎哎,谁要你当我老师,你得给我派个长老来教!”简君白嚷道。 “就你这样还需要长老?我先教教你!”说着,俩人笑闹着跑出院子去了。 陈清姿笑道:“俩二逼。真绝配。” 厉笙歌也笑了笑,问闫至阳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要去哪儿?” 闫至阳笑道:“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再回西塘好了。你这次跟着我,可别再偷偷走了。” 厉笙歌笑道:“一定。” 第484章 决裂(下) 决定回西塘后,我跟闫至阳便决定过几天起身。厉笙歌将厉家的事务全部交给了厉霆,这才跟着我和陈清姿,闫至阳老道等一起往西塘而去。由于小寒这几天跟厉霆相处不错,要走的时候却不肯跟着我们一起,便只好将他暂时放在厉家。 这回老道彻底成了江湖散人,没的去处,他自己也没别的打算,更不想回去服务猎灵局,便也跟着我们一起。 等到了西塘,进了门,却没看到闫伯。不过店里的客人倒是不少。 闫至阳皱了皱眉,说道:“不对劲,闫伯呢?” “应该在楼上吧。”我说道:“闫伯也不可能总是在大厅里给你当服务生呗。” 老道此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哪儿有点不对劲呢?” “哪儿啊?”我问陈清姿:“你看出什么了么?” 陈清姿耸耸肩:“没有,一切正常。” 闫至阳说道:“我先去楼上看看闫伯,你们在下面等着。我之所以觉得不正常,是因为在我不在的时候,闫伯一般会挂起门前的宫灯表示一切平安。如果一旦有任何变故,便不会悬挂。今天虽然一切看似正常,但是门口没有挂灯。” “你们这搞得跟特工似的。”我失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有没有问题,去找找闫伯就行了。”说着,闫至阳往楼上而去。 我也跟着走上楼,等到了楼上闫至阳的办公室,我瞧见闫伯正身板笔直,背对着我们坐着。 闫至阳悄悄靠近身后,喊道:“闫伯?” 然而对方并无反应。 闫至阳皱了皱眉,上前轻轻一碰,闫伯立即扑倒在办公桌上,居然发出啪啦一声,像是石灰膏碎裂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上前一看,吃惊地发现闫伯脖子的肌肉已经石化了,肌肉变骨头,人体变成石雕,很像是得了石人综合征。 “这,这是雕塑还是?”我吃惊道。 “闫伯有肌肉骨化症,每200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例,目前世界上共有600例。而有史以来,全世界患上这种疾病的患者也不过2500人。但是经过治疗,他一直服药抑制,没有什么恶化的现象,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闫至阳脸上惊愕万分:“可如今,他的颈部已经被逐渐定型不能再转动,膝盖也已被固定无法再抬起和移动,双腿也成为两根坚硬的石柱子。除此以外,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变成了骨头,这不对劲,不可能石化得这么厉害,除非他这几天并未吃药。” 我愕然听着闫至阳的说辞,心想以前倒是没听说闫伯有这种病,而且也没看出他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这一切听起来像希腊神话中点人成石的魔咒。 不过石化病我在书上隐约看到过一次,专家们又将这种疾病称为石人综合征,因为这一可怕的疾病将使人体上的骨头朝不正常的方向发育,首先是脚趾畸形变大,接着是颈部、脊骨和肩膀,最终肌肉渐渐消失、骨化,逐渐转变成一具骨头人。 换言之,患者的骨架之外会积聚越来越多骨头,最后人体僵硬、固定成形——或者是U形,或者胳膊折叠在一起,或者腿盘在一起,或者双腿立成人字形,结果好像石头人一样,无法再做任何运动。最可怕的是,这种疾病不影响人的智力和认知能力,因此患者会清醒地认识自己的悲剧,并在悲剧的煎熬与痛苦中慢慢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患上这种疾病的人通常非常脆弱,像玻璃人一样,只要轻轻一碰,他们的关节就会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然后下一步就是长成新骨头。 “厉家有秘药,能够慢慢将石化症的影响减弱到最低,以前也都是厉笙歌来给闫伯配药。就算她离开之前,还给了闫伯药物配方单子,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病情加重,变成现在这样子。”闫至阳皱眉道:“我觉得,闫伯是在用性命提醒我们,这地方有古怪。” “不成,我们赶紧出去。”闫至阳说道。 我觉得他有点神经质,但是闫至阳如此急匆匆的,我也只好跟上。一路跟着他跑下楼梯,跑去大厅的时候,却见陈清姿跟老道和厉笙歌居然跟大厅里打人群殴起来。 “什么情况?!”我喝道。 陈清姿喊道:“不知道,这群人突然围攻我们!” 与此同时,我瞧见南栗骨香的店门开始塌陷,而那入口处十分不对劲,掉下来的并非是横梁木头等等东西,居然是石块,而且很像是修建古墓用的那种偌大青石板。 “你们快走!”闫至阳喝道,将我往外大力一推。我一个不留神,被他推出好几步,此时店门已经慢慢被青石板封住。我下意识地拽了陈清姿一把,拽着她往外跑出去。 等我们俩钻出石门,瞧见老道也随之跟了出来。 然而后头的店门则被彻底封住。 “这,怎么回事?”我擦了擦冷汗,突然想起闫至阳跟厉笙歌也在里头,不由心中骇然。 原本的南栗骨香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推青石板块覆盖成的乱石堆。 周围的店铺原来都空了,而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居然没注意!这条街,整个是空巷子!”看来有人早就拆了这店,用幻术建了一座假的出来。“老道皱眉道:”看来这东西是绝对的高手做的。先不管别的,赶紧找人来清理了石头,找找闫至阳他们俩!“”糟了,我师父会不会出事啊?!“陈清姿着急道。”不一定呢,指不定他们俩脱身了。我们先清理看看。“说着,我赶紧给猎灵局打电话借人来帮忙。然而,等我们清理了所有的青石板之后,居然没找到闫至阳跟厉笙歌,只有几具不明身份人的尸体。”难道师父跟闫至阳逃了?“陈清姿说道:”可既然他们脱身了,怎么会没有找我们?“”先查查这些人都是谁再说吧。“老道说道:”也许他们是脱身逃了,也许是被人带走了。“如此突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居然不知是谁下的手。如今鬼蜮已灭,宣吉阁解散,陆青川死了,陆行云也被关了起来,厉笙歌也跟四大家族休战,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干的。 更奇怪的是,无论如何调查,都没找到闫至阳跟陈清姿的下落。 这俩人就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为了找线索,我甚至找了马文来,然而马文也查不出。 老道对此跟我们商量许久,觉得可能俩人是被困在了三界之外。而最可能下手的是陆老爷子。 因为他们家俩儿子都跟闫至阳的事情有关,死了一个进去一个,还有个女儿算是死亡附赠品,也挂了。而且这么强大的幻术并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肯定是陆老爷子这种高手。闫伯肯定当时被困在幻术里,跟一群陆家的死士困在一起。他很可能也发现了问题,但是为了提醒闫至阳跟我们,便任由自己病症发作,借此警示。 可猎灵局调查半天那几个死人的身份,发现查不到。估计陆老爷子早有准备。 商量半天,我们也无计可施。然而几天之后,厉笙歌失踪的消息还是被厉霆给发现了。 厉霆可不是能按捺得住的人,立即带上厉家弟子跟铸剑世家的人,出发去跟陆家撕逼。 眼看着刚刚平静的世道又要掀起一场杀戮,我生怕又出什么大事,关键是闫至阳生死未卜,这可不能轻举妄动。 想半天没什么办法,我们几个人去了也是势单力薄没有什么卵用,于是我决定去搬救兵,求猎灵局跟灵调局,于是我立即带上陈清姿启程,去找严玉教授。 第485章 大结局 事不宜迟,我跟陈清姿立即上路,渠道灵异事件调查局,找到严玉教授。 说明情况后,却没想到严玉婉言拒绝,表示灵异事件调查局不方便介入,并且灵调局不出外勤,一般是猎灵局来处理善后。 我听了这话,心中冷笑,知道如今出大事了,灵调局不敢插手,或者说不作为,不想与四大家族任何一个结仇。 我知道严玉也是怕惹麻烦,便冷笑一声,想起就算是我们再去猎灵局搬救兵,猎灵局也不会搭理我们。 于是我拽着陈清姿要走,陈清姿却对严玉冷笑道:”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们这种组织有什么用!豆芽,你还想在灵调局呆着么?“陈清姿不说,我还真忘了这档子事儿。想到这里,我也是气愤难当,顿时将随身带着的灵调局证件掏出来,丢到严玉跟前,冷笑道:”对,我还忘了这回事。从今以后,我不再是灵调局的人。此后跟你们再无关系。“说着,我便拽起陈清姿走出灵调局大门。严玉立即跟上来,笑道:”你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权限去派特工给你们,这件事你们真的得找猎灵局。“我冷笑一声,拽着陈清姿进了电梯:”无所谓,严教授,后会无期。“说着,我关上电梯门,跟陈清姿下了楼去。 出去之后,我才感觉自己实在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一场劫难。 半晌后,陈清姿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师父有事。咱们也去陆家吧,到时候见机行事。“我思量半晌,也确实没想到什么好主意,于是便跟着老道等人赶往陆家。 然而我们去了之后才知道无从下手,陆老爷子闭门不见,概不承认自己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厉霆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计划着直接冲进去救人。 我苦笑道:”陆家老宅那么大,机关暗室肯定也不少。难道你进去能翻遍每一个角落么?这是不可能的。我想还是仔细考虑下再说。“厉霆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是要往老宅里冲。但是还没等他上前敲开门,陆家的大门却自己开了。有人出了大门,对我们说道:”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在闭关,如今管事的是陆家大小姐陆小谢,她在泰山奈何桥那等着你们。“我有些愕然,跟厉霆面面相觑。 老道此时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出去解决这事,总比在人家家门口闹腾好些。况且,陆小谢喊我们去谈,也许她是想谈条件,或者如果闫至阳跟厉笙歌不在陆家,她也会给一个交代。“我想了想,感觉如今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说服厉霆,去泰山奈何桥那看看。 厉霆只好将随之带来的手下让简君白看着,跟我和老道,陈清姿去往指定地点。 这次去泰山奈何桥死亡谷算是我们第二次前行。上次去的时候还是为了彻地刀。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一趟,而这一次,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原因。 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地方,却见结界早就再度筑起,而陆小谢所在的地方,居然正是那无名道观所在的地段。 由于有结界,我们眼里只能看到一段死路,人迹罕至。大概陆小谢也并不知道这内情,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可这桥上只有她一个人,并无闫至阳跟厉笙歌。”陆小谢,你搞什么?我姐呢?!”厉霆喝道。 陆小谢冷笑一声,指了指桥下。我探身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闫至阳跟厉笙歌都被捆着吊在桥下。由于是被铁索捆着,因此两人动弹不得。 “闫至阳,厉姐姐!”我喊道:“你们怎么样?” “没事。”闫至阳说道:“只是之前受了点伤没好。” 我瞧见两人气色不对,顿时来气,指着陆小谢骂道:“你干什么?!闫至阳哪儿得罪你了?!” 陆小谢冷笑道:“若不是你们,我三个哥哥姐姐也不会死,我大伯父也不会生病,这次你们真想错了。那幻境是我放出家里先祖的阴魂制造出来的,跟我伯父无关。我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就当着你们的面儿弄死这俩祸害!” 说着,陆小谢伸手将那锁链给打了开来。 “你住手!”厉霆立即冲了上去去拽铁链。我跟陈清姿抢先一步,将闫至阳跟厉笙歌给拉住。 此时,老道却没帮我们,直接用道法将那结界给打通了。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我感觉桥面都震了震,转头一看,就瞧见奈何桥头那原本堵住的山路被老道的道法打通,打通之后,那边无名道观的浓雾袭来,陆小谢一惊,无意间被厉霆一剑砍中了肩膀,便吃痛地叫了一声,差点儿摔倒在地。 我跟陈清姿欲将俩人拽上来,却没想到铁链另一端也是活的。就见陆小谢念咒拈诀,我便觉得手中一松,眼睁睁地看着闫至阳跟厉笙歌摔到山谷下面。 “闫至阳,厉姐姐!”我喊道。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浓雾瞬间弥漫了山谷,将两人的身影完全掩盖住。 “姐!”厉霆见状,顿时发起狠来,举起剑来对准陆小谢就要砍下去。老道立即拦住他,让陈清姿将厉霆给拽走,随即对陆小谢说道:“你走吧,我们不想为难你。你怨恨闫至阳也情有可原,但是再有一次,我就把你给丢山崖下面!” 陆小谢咬了咬牙,但是闫至阳跟厉笙歌摔到崖下,她倒是比较满意,也没多做纠缠,便急匆匆跑开了。 “师父,你说闫至阳跟厉姐姐?”我问道。 “我打开结界,就是为了引那无名道观的道人出来救人。我相信俩人不会有事。我们先去道观看看。”老道说道,随即又补充道:“不不,你跟陈丫头去看看,我绕到山下去找人。” 陈清姿立即说道:“我也去山下!” 老道说道:“行,你也来吧,徒弟,你一定得去看看,如果那道人不在,那八成就是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事先准备救人。” “可那道长为啥听你的呢?”我愕然道。 “这道人很久前也是宣吉阁的,后来也从宣吉阁走了。”老道匆匆解释完毕,便带着陈清姿走了。 我立即赶去道观里,见道观大门紧闭,怎么敲门都没人应门,因此我反而松了口气:想必老道说的对,道长救人去了。 于是我等在奈何桥头,等了好一阵子,才等到老道跟陈清姿回来。 “怎么样??人呢??”我问道。 “没找到。”老道叹道:“也没见到无名道人。” “可他也不在道观里。”我皱眉道。 老道也有些担心,刚要去道观再查看一番,却发现那结界再度恢复如初,奈何桥尽头一片死路,无论怎么敲怎么施法,都再也没打开。 我们一直在这附近找到第二天一早,实在是找不到俩人的身影,这才无奈离开。 这一离开,我们仨都很是沮丧,但是冥冥之中又觉得俩人没事,一时间忐忑不安,无计可施。 此后,我们四处打探闫至阳跟厉笙歌的消息,之后也再次去了泰山几次,却再也没找到厉笙歌俩人。 由于没有闫至阳,我们都没心情去重建南栗骨香。于是我用闫至阳留给我的一部分钱开了一家小快递公司,陈清姿老道都给我帮忙。 闫家知道了闫至阳的事情,也四处派人去找,却始终没有闫至阳的下落。天长日久,我们心中的希望也逐渐灭掉了。 春去秋来,周围又恢复平静。闫云晓不顾二大爷反对,带着宋溶月“私奔”了,再也没回过闫家。闫云晓离开,闫至阳不见下落,二大爷只好让闫弈城来当闫家的继承人。 玄天剑毁了之后,我将它送给了简君白,让他来保管,也便再也不问四大家族的事情。封灵契也被我强行归还给闫家。 由于封灵契也没找到新主人,干脆面君便一直跟着我。日子久了,过去的一切在平淡生活里,似乎变得更像是梦境。 转眼到了深秋冬初,天气也逐渐冷了。 这天,我送完一天的快件,让陈清姿跟老道先走,正准备收拾下班的时候,突然瞧见外头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穿着黑衣斗篷,戴着黑色口罩,个子很高,手上拿着一只快递包裹。 直觉这人不太对劲,于是我转过头去,正巧他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我:“你的快递。” “我的?”我瞥了一眼那人,突然发现送快递来的不是人,是鬼,这是一封鬼快递?! “活人给我的,还是死人?”我冷哼一声。 那快递鬼问道:“有什么区别么?” “死人的我不看。”我叹道:“不想多管闲事。” 快递鬼笑道:“活人给的,你打开看看吧。”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却见那快递鬼在夜色里隐去身影。 于是我打开快递,只见里面只有一封信。 展开之后,瞧见信上一行熟悉的字迹:“冬至那日,我们回归。” 我顿时又惊又喜,手有点发抖。 这封信,是闫至阳写的,他还活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