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最后一个风水师》全集 作者:九道泉水  三年噩运、百阴缠身,天意注定我成为捕鬼的风水师。   外公为救我,身中血手印而死,临死嘱咐我不要为他报仇……   玉尸、银甲尸、地养尸背后到底隐藏何种秘密。   风水捕鬼术流传千年,吸收民间方术和道家秘法,未必只是传说,最后一个风水师带你进入异样风水鬼怪世界。   这里,总有你渴望的惊奇…… 第一卷女鬼时代 楔子 风水术分为:占卜、堪舆、择吉、相术、解梦、命理。 又以奇门遁甲、天极道藏最为神秘,高明者左右皇权变动。历来帝王都将风水典籍藏在深宫禁苑之中,民间罕有流传。公元880年,青帝黄巢攻入长安,唐僖宗出逃。彼时,宫内灵台地理官杨筠松月夜携书出走,传世人堪舆寻龙之书,风水术始在民间流传,其本人也成为堪舆之祖。 同为灵台地理官的祖师东陵子亦在夜奔行列。 不过,与杨筠松堪舆之术不同,祖师所传乃是风水捕鬼术一门,创鬼派一门,专攻捕鬼术。 传世之作《古今捕鬼大法集成》内有:《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堪舆》《奇门》《天极》十卷。 鬼派自唐末传世绵延千年,中间曾间断五百年,祖师爷隔代授业。我从外公龙游水手上继承衣钵,到我这里正好十五代。 第一章百阴缠身 我的老家在湖北江西交界的地方,因为职业的关系,我不能说出到底是哪一个地方,毕竟行走江湖多年,怕有灵物恶物找上门来,连累我的父母。 我们这个地方早年就跟党干过革命,烈士纪念碑到处都是。但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鸟不拉屎,狗不爱家。 人穷怪事多,小时候就经常听人说,鬼魂上了神婆灵媒的身,女尸从棺材里面跑出来,水库里面都住着水猴子,红毛绿牙齿,害人不眨眼。 这鬼神一套老一辈是信的,到了我们这一辈都以为是骗人,没了这个顾忌,杀人命案一类事情反而多了起来。 而我入行当风水师,完全是因为一次意外。 06年大学刚毕业那会,当时患上肺结核丢了工作,养好病之后倒卖门票,做电子生意,勉强糊口。 08年初,深圳朋友约我过去整个门面,做电子生意。我找父亲要了五万块钱,拿走了他最后的棺材本。结果08年金融危机洪水猛兽,五万块钱如泥牛入海。除夕之夜我没有脸回家,在异乡天桥上迎接新的一年来到。流浪歌手在弹唱《花火》: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 2009年清明节,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去祭祖,说要是不回去就不认我这个儿子。父亲说了这样的话,我只有赶紧买票回去。或许这三年来,运气不好是没有祖先的保佑,是要好好祭拜一下。 在县城下火车的时候,买了两瓶十二年的枝江大曲。回到家后,母亲笑声连连,张罗着杀鸡杀鸭子,又到集市买来新鲜排骨炖汤给我补身子。父亲拍拍我肩膀说:“你好不容易回来,咱爷俩一起好好喝一顿。” 一顿饭下来,两瓶白酒见底。父亲喝高差点钻到桌子下面。 我当时没知觉,半夜醒了过来,跑出去吐,吐着吐着不知为何哇哇哭了起来,我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怕父母听到,害他们难过。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个老头:“明天你来我家,我给你治治……”转身离去的时候我还看到他背后拖着条辫子。 我急忙揉揉眼睛,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 清明当天,母亲找了竹篮子,装上白酒、酒杯、腊肉和干鱼、纸钱和香火。母亲又说现在流行带水果,又装上了两个苹果:“等都供完了,路上把苹果吃了。祖先也会保佑你。” 我和父亲各带了一把柴刀,父亲换上解放鞋,很熟练在前面带路。我们当地墓葬特点是坟墓都散葬。有些坟墓都在深山里面,被茅草大树藤蔓缠绕,要找到还是要费一番力气。 “散步在群山之中,都是他们安生的地方。和我们人类散居是一样。”父亲边走边说,“你好好记下每一棺坟墓的位置,等我百年之后,每年别忘了回来祭祖,人不能忘本……” 到了中午的时候,钻了很深的林子,我脸上都被锋利的茅草割了几道口子,差点撞到了几只厉害的山猪,费劲了辛苦,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棺坟墓。 很小墓碑上面,依稀还能几个小字,落款是“道光二十年……”是清朝道光时期,鸦片战争爆发的那一年。 我记得清朝因为满人入关,都是拖着长辫子的。就在我看墓碑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全身通白,十厘米长的虫子。全身弯弓一样,忽然一弹而起落在我的肩膀上面,密密麻麻的上百只脚在身上爬动,有一股痒痒的感觉,顺着脖子就往衣服里面钻。 我惊恐万分,连忙抖动身子,哇哇大叫,伸手想把虫子赶出来。 那虫子在我身上爬得很快,从脖子进去,在我心头和屁股上面爬到,似乎还窥视了我的菊花。幸运的是,整个过程虫子都没有下嘴咬我,最后从裤脚爬出来。 落地虫子通体乌黑,一瞬间钻到土里面消失不见。我追上去,用柴刀死劲地劈,哪里还有虫子的身影,跑得比野狗还要快…… 令我纳闷的是,跳在肩膀上时虫子是白色,可是落到地上却变成了黑色,令人匪夷所思。 下午一回家,我开始发烧,总感觉耳边轰鸣作响,还有人在耳边吹风,瑟瑟发冷,四肢都是冰凉的。 母亲关切地问道:“要不找安姨来看一下,毕竟是从坟冢跳上来的虫子,有些诡异,怕不是人间的物什?” 安姨是我们村子里一个老巫婆,多年大学教育让我十分厌恶她,每年都会听到因为迷信延误送医夭折的例子,我可不想成为新的例子。 我坚持让父亲送我去镇上的医院,一连五天的高烧,反反复复,但我脑子却清醒得很,只是身子无力,如同在火上面烤一样,又如同掉到冰窟窿一样,想起三年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莫不是此刻终于要解脱。 病房外面,传来母亲低声地试探:“要不我去把孩子外公请来。”我知道有这么个外公,却无缘相见,他不怎么跟我们家来往。逢年过节也很少见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父亲犹豫了一会说道:“去吧,他长年不在家里,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 当天晚上,我就看到外公戴着一顶草帽,穿着草鞋进来,最难忘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好像可以看透一切一样。 看起来有点乡村阴阳先生、风水师的做派一流,一进病房就把父亲和母亲赶了出去。 外公盯着我看了两眼:“萧棋。你有三年之灾,如今快要满了。扛过去了,后面的路会好走一些。若是抗不过去,就不好说了。” 外公把针头拔了下来,接着说道,“咬你的那只虫子叫做吸阴百足虫,生在在群山百穴之中,专门吸食阴气一类的东西。被你遇到了,破了你的百阴缠身,算你运气好。因虫子有些毒性,在你身上一爬,你就要烧上七天……” 外公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清明节晚上,跑出去吐酒的时候,出现的长辫子老人“明天你到我家,我帮你治治。”难道真的是我祖先显灵,我一时之间脑袋轰鸣。 但事情真真切切就发生我的面前。清朝的人都是留辫子的,老人就留了辫子;让我去他家,我也真的去扫墓了。 吸阴百足虫跳到我身上跑了一趟,不叮我不咬我,反而把我身上的阴气给吸走了。只是虫子有些毒性,害我无端高烧了五天,也真是帮我“治治”阴气。 难道真的是那个道光年间死去祖先显灵,派了一条虫子给我消灾解难的…… 我是死硬派,想着只是醉酒出现幻觉,才看到长辫子的老人,冷笑两声:“百足虫要么是黑色,要么是黄色,哪有白色的百足虫?退一步说,我年轻气盛,身上怎么会有阴气?您不要再蛊惑我了……快让护士进来给我打针……” 外公看出我的不信,将草帽拿起来:“你身上为什么有阴气,我还不知道。我去查一下,看有没有线索,三天之后回来。”伸手在我脑袋上面念了两句,嘀咕了两声。带着草帽连夜出发了。 说来也怪,外公一走,我便感觉身体凉快了不少,不过两日果然就出院。 算起来从发烧到我完整无缺地出院,正好七天七夜。 出院的时候,我问起了外公的职业。母亲开始一直不肯说。父亲把大口的高乐高杯泡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阿棋在社会上面混了几年。你说一说也无妨,他信与不信也不重要!” 母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了起来。 原来外公是一个地师,民间称为风水师,有的称为阴阳先生。 母亲呢,是外公捡回来的孩子。母亲嫁人后,外公就很少来我们家走动,不想把晦气带给我们一家人。 听母亲一说,神棍两个字忍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毕竟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虫子吸阴气、三年之灾、百阴缠身的古怪说法,但有些地方用科学似乎也说不通,一时之间我还是很为难。 外公离开三天之后,果然回来。不过和三天之前前相比,眼角深深陷了下去,精神头大不如前。他告诉我:“事情已经都解决,你好好养着,不会再有多大问题,也不要去乱想。” “你跟我说说什么是百阴缠身?”我一直绕在心口,还是问了起来。 外公将草帽拿下来,弹了弹灰尘:“百阴缠身有人收集了各种阴气,像一颗种子一样种在你的身上。可以改变你的运程,一旦爆发,你很可能成为一个活死人……” 对于外公的装神弄鬼,我不知该如何评价。 后来,我才知道,我身上的阴气是外公的一个宿敌种下来。外公和宿敌干了一架之后,我才得意解脱。而最需要感谢的还是派来白色百足虫的拖辫子祖先。要是你也遇到有人喊道:“到我家坐坐,我请你吃个饭。”如果是半夜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当时我低头“噢”了一声,心中满是鄙夷,心中想着的是早日出去挣生活。 外公临走前说道:“我知道你不信。等几天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话对不对?” 第二章狡猾外公 过了几天,外公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 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说道:“别看你读了那么多书,有些事情还是听听我这个老太太的。我跟你说件事情吧,隔壁宋溪村有个开诊所的老宋,前几天打针打死了人。可年前的时候,有个看相的人一连上了他家几次,让他今年干点别不要开诊所,结果老宋没听就出事了。” 我听了直笑:“事情发生后大家添油加醋地大肆宣传一番,哪有这种事情。” 父亲把老花眼镜放下来:“萧棋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去看一看也无所谓。” 最后我决定还是去一趟。 外公家在很远的山上,我记忆之中也没去过两回。盘山公路坑坑洼洼的,三个轮子的三蹦子,轰鸣的柴油机黑烟弥漫,马力十足跟过山车一样,一个多小时才到外公所在的白水村。 江西和湖北交界地方都是山区丘陵,地貌险峻,却也山林青翠,空气清香,群鸟飞翔,倒是个适合养生的地方。 进村的时候,村口一个长头发的中年人,蹲在一棵叶子掉光老死的枣树下面,目光呆滞,见人叫笑,时不时流着哈喇子。 我上前问道:“大叔,你知道龙游水家的怎么走吗?” 长发中年人大叫一声,疯癫地跑远。我暗叫倒霉,出门遇到了一个疯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找到了外公家,比我想象中的要大,门口挂着一把老式铜锁,两层的旧式木屋。 一进院子就看到嘎嘎、唧唧、汪汪的鸭鸡的声音。地上面全部是鸭屎、鸡屎和狗屎。 外公已经在家里等我。见我进来,将一个铁盒子丢到我面前:“自己看看,我有没有骗你。”我见铁盒子样子古朴,倒有些年份,上面光滑无比,好像被无数人摸过一样。 我把铁盒子打开,里面一条长约十厘米的百足虫,通体晶莹,和武侠小说中里的血蚕十分相似,和那只跳到我身上虫子一样 我嘴硬地说道:“山上的虫子肯定很好抓的,说什么是吸阴气的虫子。” 外公见我不信,也不生气,神秘地笑了笑:“晚上我带你山里面去看看,你以前肯定没有见过,也算见见世面。” 我当时心中嘀咕一下,见世面的意思是去看什么稀世珍宝吗?毕业那年正好流行《鬼吹灯》,养病的时候,我熬了几个通宵才把它看完的。小说里讲懂风水师常常帮人盗墓的,挖出无数珍宝一个个发家致富。 也算我嘴贱,问了一句:“今晚是要去挖谁的墓?” 外公白了一眼,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墓给你挖。 我连连吐吐舌头,追问是要去干什么?外公说等下你就清楚了。 晚饭只炒了两个小菜,都是外公主厨不让我插手,一人一盘。 外公不吃肉菜很清淡,我面前的那一盘放了一些肉丝,吃起来十分可口,吃到嘴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肉,白滑滑的有点像鸡肉,似乎滑溜得很,没怎么吃就跑进我肚子里面。 外公帮我夹菜:“孙儿来了,特意给你炒了个肉菜,要吃完别剩下来。不然我不高兴。”可别说,白水村自己围田赶的是雨水,种出来的大米香甜无比。我吃了几碗米饭,肉菜也被我吃得干干净净,外公才满意地点点头。 吃完晚饭,差不多太阳落下山去。 外公说他要准备一下,我可以先去看电视。外公说完,就到楼上阁楼忙活起来。 别看外公木屋旧,养着鸡鸭狗一类的家禽,但屋里面冰箱电视机都有,而且还装上了空调,还有一台电脑,可惜没有连网线,不然下个快播就很爽了。 那晚电视台放的是《武林外史》,把我乐死。你要问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接下来太吓人。前面笑得乐死,后面吓死。 九点钟的时候,外公喊我出门。 交给我一包小塑料密封的东西,软软的,闻起来还有些怪味,嘱咐我遇到危险,就把塑料袋挤破。 我点点头,把塑料袋装好,跟在外公后面出了门。 “今夜月光真好,希望马列真神保佑我,破除你们这些封建迷信。”我示威地说道。 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没错,在外公面前装牛逼唯一的结果就是挨雷劈…… 外公呵呵笑了两声,又呵呵笑了两声。 一轮月亮闲适地挂在天上,月光下的白水村显得温柔而多情。从白水村出来,上了一条山路,到一个很小水库里面。山路上面静悄悄,我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现怪物。 外公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总觉得身旁凉飕飕的,怕一回头就能看到满头黑发的女鬼直勾勾立在身旁。特别是灯笼古怪得很,暗黄暗黄的,用来照明完全用不上…… 走了半个小时,到了水库旁边。外公让我把鞋子脱了,把脚伸下水库里面,准备钓鱼。水库岸边有些石板长满了青苔,一不留神就滑进去。 我不高兴地说:“晚上蚊子很多,哪有人用脚钓鱼的,要是遇到鬼怎么办啊?” 这时候外公乐了,笑道:“你不是不信鬼的吗,你要是认输了,再就回去。” 我说那万一有怎么办?外公把草帽压低,又呵呵地笑起来:“你怕什么,铁盒子里的白色百足虫,已经给你加菜,一般的鬼是伤不了你的。” 什么!活生生地被外公阴了一招,肉呼呼白嫩嫩的鸡肉一下子就溜进嘴巴里面,原来是百足虫,喉结上下翻动,胃里的苦水往上面冒。 我还没有说话,外公蔑视看了我要吐的样子:“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我喊道:“几只!!!不是一只吗?” “亏你是大学生,没学好数学吧,一只虫子有那么多肉吗?还不把脚伸下去。”外公边说边卷袖子,似乎要动手了。 我索性一咬牙,看看一条道能不能走到黑,把裤脚挽起来,左脚撑在石板上,右脚伸了下去。 瞬间,冰凉的水刺激了脚板上面的神经,人一哆嗦差点掉下去。眼前雾茫茫一片,不由想起一到夏天,水库就有小孩子淹死,水里面经常有鬼渡船接人下地府去的。 结果越想越怕,只盼着没有什么东西拉我的腿,回到木屋再数落外公。 我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忍不住叫道:“咦!怎么月亮一下子不见了,也没见有乌云,怎么一下子月亮就不见了。” 外公说嚷什么嚷,黑狗吞月而已,是历法上属于不吉利的日子,却是水鬼出世大好时机。 我心中不高兴地嘀咕,外公,不吉利的日子,你还带我出来见世面。 就在月亮被天狗给吃掉的时候,我感觉右脚还真的有东西在拉我,应该是一只人的手。我一想不对啊,谁大半夜躲在水里面来拉我下水。 我连忙大喊,外公,有东西拉我。我四周看了遍,已经还有外公的人影。 那手的力量越来越大,使劲地把我往水里面拉。 我双手扒拉在岸边,吓得要死,慌不措辞地叫了一顿,天啊,娘啊,爹啊,救我啊。不争气当时就吓出了屎尿。 情急之中,想起出门前外公神秘兮兮给我那包东西,空出一只手从裤袋里面拿出来用劲捏破了。 一股恶臭传来,狗屎猪屎鸭屎的臭味瞬间就散开。没想到是一包家禽粪便的大组合。 一包狗屎和猪屎鸭屎的怪味传来,我差点熏晕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脚下面的力量松了不少。 我把脚伸了回来,站在了石板上,大骂道,谁啊,大半夜躲在水里面害人,有本事跟我上来,跟小爷站个三百回合。嘴里虽然大叫,但还是边走边骂,边走边叫。 我慌不择路,往外公家里赶,边走大喊,外公,你哪呢?出来吧,我信您老人家还不成。两边的黑影呼啦啦地吹来,之前看过的《咒怨》《山村老尸》一类的电影的情节开始在脑海里面闪现,指不定树上就吊半个头骨。 裤裆里面装着的人黄也拼命地摇晃。 就在这个时候,外公应道:“孙儿,一泡尿的时间,你就跑这么说了,等等我!我在你后面。” 听了外公的声音,我整个人踏实了不少,放慢脚步等着外公,抱怨他不仗义,把我一个人丢到水边。外公笑道,这回你信我了吧。我连忙点头说信了。 外公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刚走出两步,又听到一个外公的声音传来:“萧棋,他是假的,是水猴子变得。” 我冷不丁一看,十米开外的还站着一个外公,两人一模一样,灰衣麻布,头顶草帽,手提灯笼。 我往后一滚,跌倒在草丛上哭丧道:“外公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两个“外公”相互看了一眼。 我身边的“外公”笑道,好你个水猴子,居然敢装扮我龙游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找死吗? 站在十米开外的“外公”冷笑了一句,慢慢地将袖子卷起来,噼里啪啦开始骂人,什么吃饭吃出大便吃出钉子那都是轻的,走在路上被城管砍死也算轻的。还有更狠毒的,比如藏私房钱被老婆发现,罚洗老婆的内裤三个月,内裤上还沾满了白带,怎么都洗不干净,回来被老婆罚跪搓衣板,搓衣板上面全部是万能胶水。 对了,你可能没有老婆,天天想着去找女人,后来被山中的老妖婆看上,把你绑在树上三天三夜的话,用鞭子抽你!不对,就连山中的老妖婆都看不上你,被一群男鬼抓去了,绑在床上被强了几天几夜之类的话。 那绝对是我毁掉人生观的一堂别开生面的课。 我身边站着的“外公”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变回了模样,全身长满了白毛,红色的头发,牙齿是绿色,尤其是一双手臂浮肿的样子令我终生难忘。 我终于明白小时候老人说鬼都是“红头发绿牙齿”的。 在假外公现形的时候,我没用地晕倒在地上。 第三章鬼派传人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回到了木屋里面,屋里面一盏黄豆般的火苗摇摇晃晃的。 还没有等我说话,外公伸手啪啪打我的脸。 我脸上火辣辣叫道:“别打了!水鬼爷爷,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别吃我。” 外公拍打胸口,说萧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吓傻了。 我抱着被子退到床里侧,说我有三个问题要问。 外公笑道,你问,你问,一百个问题都可以。 我吃不准眼前到底是谁,警惕地问道:“第一你是我外公吗;第二,为什么电灯不用点了油灯;第三,什么叫‘我以为你也吓傻了’‘也’是个什么意思。“ 外公坐到太师椅子上面:“你看油灯下面的影子,就知道我是不是人了。” 我扭头一看,油灯下面还真有影子,应该不是水猴子。 外公接着说道,我时间不多了,既然你没傻,现在就开始拜师,入我鬼派门下。 我摇摇头表示了不满:“不就是一只水鬼吗,明天中午我就买两个炮竹去轰它。要我拜师没门。” 外公点了一根烟,一副无所谓地说道:“不拜也可以,你先看看你的右脚再说。” 我把裤脚拉开,脚踝的位置赫然是一个青黑的手印,黑乎乎直勾人,伸手使劲搓了两下,不像是画上去,看来是真的。 “外公,外公。连你外孙也不救吗。”我还真是生气了。 “我从来不强人所难,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下半辈子能不能走路,我就不知道了。”外公吐了一口烟下来,又咳嗽了两声。 话说到这个地步,看来只有拜师的份了。 微弱的火苗摇摇晃晃,我小时候看过《三国》,在五丈原诸葛亮快死之前就点了一盏油灯。 我不由暗想,难道我是要死了吗?油灯是给我点的吗?又仔细看了一眼外公,见他面色枯黄,气息若有若无…… 我软了下来,外公,你脸色怎么如此枯黄? 外公苦笑,萧棋,被你看出来,我快要死了。其实我不是不救你,是已经没有力气救你,现在世界上你自己救自己了。 我跟着笑了两声,说外公您老真幽默,发现外公好像没有开玩笑,我便急了,问外公是不是生病,我带你去看医生。 外公正色道,你身上种下的阴气,是我一个厉害的对头下的手,和他拼一架当时我就受了很重的伤。只是心愿未了无人传承我的衣钵,强撑了七天,今天晚上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黑狗吞日,那些死于我手伤在我手的亡魂都巴不得我死,今晚断然熬不过去。 外公接着道,东陵子祖师传到我一脉,眼看要绝了,收一个好徒弟太难,一来,要心性端正;二来,要胆子大……么萧棋啊,原来我是看中了一个徒弟,没想到他吓疯了。 我随便问了一句:“是不是白水村老枣树的那个长发男子?” 外公点点头,最后的烟灰全部落在地上,一部分都落在他的裤子上面:“我龙游水一辈子也有些名气,没想到衣钵没有继承。”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我一时心软,原来今晚外公带我去见鬼,就是试验我的胆量的,吃准了让我接他的衣钵,只得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外公。既然你看上我,我就拜你为师。你就别装要死的样子了。 听了我的话,外公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萧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就拜师。”外公强撑身体,坐在太师椅上。 吩咐我准备香炉,拜师。 “鬼派十四代弟子龙游水今天收萧棋为第十五代弟子。我们是爷孙关系,不用称呼我师父……”外公说完,开始介绍起鬼派。 原来祖师爷东陵子,是唐朝末年的人。 我心中一愣,从唐朝到现在怕是有一千多年,才传了十五代。 外公见我迷糊,告诉我,说中间断过五百年历史,后来东陵子祖师隔代传业,又接了上来。 外公说道:“唐朝杨筠松整理天命、寻龙探穴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水术。东陵子祖师在灵台地理宫里面算是不入流的。整理千百年来,九州流传的各种对付僵尸、鬼怪、妖物啊的偏方。” 我不太上路地说道:“我们鬼派祖师爷还有这么一段风光历史啊?” 外公听出我话里面嘲笑的意思,却没生气:“杨筠松最后被卢光稠逼死在江西,就是因为寻找帝王灵穴。反观你祖师爷,逍遥快活,在人间快活终老而死,哪个更聪明!” 我违心竖起大拇指,肯定祖师爷厉害,传下来的的手段奇奇怪怪的。又是动物的排泄物,又是骂人。祖师爷就传了这两招吗? 外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用臭和骂只能算最简单的手段。因为恶鬼都怕脏东西,都怕比他凶的人。更高深的我也来不及教你了。我有三样东西留给你。一本祖师爷留下来的书和一把可以随身携带的玉尺。还有一个铜罐子。铜罐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打开。 我点头记了下来。 外公气色越来越差说道,你现在道行很浅,是不能捉鬼的。但是,七天之内若解不开你脚下的手印,你就嗝屁了。记住,我的那个对头太厉害,不要替我报仇…… 好似有牛头马面站在外公身边,哈了一口气一样,把他肩膀上面两盏灯吹灭。 油灯也跟着熄灭。吹灯拔蜡,外公没有气息,驾鹤仙游了。 就是这样,我被外公带进了江湖术士之门。从此进入了一个另类的世界。 我开了电灯,太师椅上的外公已经驾鹤仙去,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下去,心愿得偿,收了我这么个不太想集成衣钵的徒弟,也算瞑目了。裤子上面沾满了烟灰和黑血。 我连夜给母亲打了电话,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就赶来了。给外公收殓的时候,在他背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手印。 外公吩咐我不要给他报仇,想必是担心我对付不了他的大对头。 葬礼上,一个相面的麻若星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畜生,就是你害死了龙游水。你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我刚准备骂道:“你妈你是谁啊?给老子滚一边去。” 麻若星骂完我之后,蹲在外公灵位前,哇哇地大哭起来,弄得我不知所以然。 麻若星哭了一阵子后,又疯疯癫癫大笑着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母亲伤心欲绝,她五岁的时候,在一个破庙里面被外公抱回来。后来养大了嫁为人妻,外公怕连累母亲,一年都不让母亲来看他一回。 外公的葬礼办完之后,母亲和父亲回家去,我说还要在白水村呆上两天。我把外公的东西收拾,发现了一本《古今捕鬼大法集成》和一把约莫三十厘米的玉尺,和一个篆刻着龙纹凤章的铜罐子。摇晃了一下,铜罐子里面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液体。和三件物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清华紫光的优盘和一张中国农业银行的储蓄卡。 办完了丧事,我天天把《集成》带在身上,每天都在看。 祖师爷东陵子是掌管天下风水典籍的官员,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方术和怪法。《集成》一书是他阅遍万卷所写成。里面的捕鬼捉妖的方法都是稀奇古怪,我看了之后,忍不住感叹一句:妈的,这也可以抓鬼吗? 全书一共十卷:《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堪舆》、《奇门》、《天极》。浏览到最后三卷,写得的却是“天极道藏,奇门遁甲。学了只会招惹麻烦”。我便没有往后翻看了。 总而言之,全书古灵精怪,推测祖师爷东陵子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人。 扫了一遍之后,我直接就找到水猴子这一块。 《集成》上面讲,水猴子又称水鬼,水打鬼,河鬼。这种东西异常凶猛,可以把人拖入水中,用淤泥封住人的七窍,令人窒息而死。 如果不能一次性弄死,他它就会缠着你,每天晚上趴在你的窗户上跟你讲鬼故事,压在你身上,直到把你压死为止。 要克制这种水鬼,需要收集一些材料:干蜜蜂、屎螂壳、干蚕子、月经条、八十岁老女人的内裤、婴孩的毛发,老人的指甲和小孩的口水一类的东西不下十几种。 收集这些东西,没少被恶狗追,有一家的茅坑年久失修,差点掉进去被沼气给呛死了。 有个小媳妇以为我对她有意思,没少对我挤眼睛…… 到了外公说的第七天,我准备好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一到了晚上,我从外公家出发,把铜锁锁好。 刚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长发的疯子大叔。大叔朝我笑得甜蜜,问道,你外公真的死了吧。 我有些奇怪,说老人家过世已经有七天了。 疯子大叔一双别在身后的大手忽然绕到前面,手中提了一把劈材用的斧头,迎面就朝我劈来。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大喊,你要干嘛? 疯子大叔不言不语,提着斧头接着劈。 第四章水鬼小孩 锁已经被我锁上,转回去已是不可能。没有办法,只有往前面跑,躲闪过去,边跑追大喊救命。幸好疯子大叔下手虚漂,似乎有点肾亏的样子,一斧头没砍中。 倒霉的是,我身上背着两条猪腿和两根绳子,布袋里面装着各种材料:干蜜蜂、屎螂壳、干蚕子、月经条、八十岁老女人的内裤、婴孩的毛发……这些东西收集起来,特别不容易,我可不能把它们给丢了。 今晚收拾水猴子可全靠它们。 杂七杂八十几斤的东西降低了我的速度,有几次差点被疯子大叔砍中,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盘虫子大餐,关键时候我总能躲过劈来的斧头。 疯子大叔抡着斧头追在后面,很显然索命而来,招招要命,边砍边喊:“龙游水,你还我老婆……”。 听了我的救命声,有几家人也赶着出来。 只是疯子大叔样子太过吓人,无人敢靠近。 疯子大叔只管看人,没有看脚下面,被石头绊倒在地,斧头脱离了手,几个人上前才把他按住。有人找来了绳子,把疯子大叔绑了起来。 疯子大叔歇斯底里,眼珠子通红发怒地看着我,从他眼中我看到了一股很强带有阴柔的煞气,这种煞气一般出现在女人的眼中。 我不敢多看,不清楚为什么疯子大叔要拿斧头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女人的阴气煞气。 瞧着月光渐渐高起,还是收拾水猴子要紧。 急忙往远处水库跑去,一路上虫鸣不断,想起这几日的遭遇,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好怕,今日命悬一线,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收服水猴子。 到了水库边,我把粗壮的猪腿绑在绳子上,然后把猪腿丢到水库里面,猪腿打了一个水花,慢慢就沉了下去。 知道过了多久,一股猛力死劲地往下拉。我用力拉了一会,确定是水猴子上钩。心想水猴子就要上岸追我,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两里地,没见水猴子追出来。 我一想,白瞎了一条猪腿,去了一百块钱。这一回水猴子肯定是长了记性,没追上来,以为我外公又躲着打埋伏。 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返回去。把另外一条猪腿拿了出来,不过,这条猪腿就不一样,用老人指甲皮,小孩的头发和几十种下脚料泡过的,绝对是极品之中的极品。 用绳子重新绑好,丢到水里面。过了十秒钟,水面咕噜咕噜地冒出水花,我一拉绳子,猪腿已经不见了,好家伙又被吃掉了。 忽然,从水里面跳出一只水猴子,脸上已经开始浮肿,原本瘦小的身子变得胖嘟嘟。 估计是吃了猪腿中毒了,这种恶心的下脚料简直是恶鬼克星。 我当即心喜,看来祖师爷书上写的还是有效的。 水猴子中了猪腿的毒,跳出水面,呀呀怪叫,朝我跳了过来。我叫了一声娘啊,在地上连滚带爬。 水猴子上前就掐住我脖子,红头发绿牙齿流着口水。口水嗒嗒地流在我的身上,我被流了一身的哈喇子,其中夹杂着水草和臭鱼怪味。 别看身子水猴子身子没有我壮,但一只干黑的手,一只臃肿的手力量十足。完全压着我,使我没有还手之力。 我还准备开口大骂试一试祖师爷传下来的的骂鬼大法,来之前连骂辞都想好了:“你个水猴子没人疼没人爱的话……活该在水中宅一辈子……”喉咙被人捏住了,还骂个屁。慌忙慌乱之中,将身上的玉尺握在手上,朝水猴子就是一捅。 玉尺是祖师爷传来的东西,还是蛮有用。 水猴子被玉尺的一捅,弹飞到一旁,全身抽搐,如同被电了一样。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前,把带来的十几种下脚料:女人的月经条,老女人的亵裤等等一股脑全部倒在水猴子身上。 水猴子全身哆嗦,越来越肿,冒出一股黑烟……我左右两手拉紧绳子,一个交错,上前就把绳子套在它脖子上,用尽勒了半天出了一声臭汗。等水猴子没有反应,才松下手来。松手的时候才想起来,它原本就是死了的,还勒个屁。 我担心它又跳起来,用玉尺在它身上又捅了几下。 水猴子完全没有动静,身体慢慢地身上开始化脓,乌黑淤泥慢慢地化开,掉出一个破旧的收音机和十几节电池,不知道谁丢到水库里面,被水猴子给吃了。 一场搏斗下来,几乎瘫痪在地。 我才明白,外公的话,暂时不要替他报仇,以为今日的表现,对付一只水猴子就差点嗝屁,去找仇家报仇完全就是找死。 只见水猴子身上的硬痂和淤泥散开后,露出了一具四十厘米长的尸骸。 看官一定奇怪,怎么一样就看出是四十厘米。因为我手上的玉尺原因,一比对就看出来。 这时,我才觉得有点怕。之前看到的小说里面,小孩子是最狠毒的,这种变成水猴子的孩童,那更是不得了。水猴子里面露出浸泡许久的小孩子,头上乌黑的稀疏的毛发,眼睛已经闭上。不知道淹死了多久。 我将玉尺握在手上,在尸骸转了半天都不敢靠近。生怕靠近的时候,它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排牙齿,把我咬死。 祖师爷书中说过,民间很多家庭养不起孩子,半夜抱着孩子丢到水里面淹死,或者小孩子有个什么机缘巧合,被埋在极阴极煞的地方,就会变成小鬼索命勾魂,伤人害命…… 直到鸡公叫了几个来回,阴气转弱,阳气上升。我才确定,小孩子没有怨气,并不像小说之中吹嘘那么厉害。 从孩子的身高判断,最多也就一两岁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游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到了白水村叫来了人,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淹死了。 我又顺便把玉尺和《集成》,铜罐子藏了起来,毕竟是一条人命,牵连到我头上还是早点准备。 白水村有人认出了被水浸泡完全不成样子的小孩,是王寡妇的孩子,听说有天晚上在家里被人抱走。 开始以为卖给人贩子,没想到是害了水。王寡妇哭得怨天尤人,被一群妇人陪着,怕她寻短见。 真是应了一句歇后语,寡妇死了孩子,没了指望。可一两岁的孩子怎么会自己跑来玩笑,很明显,是有人把小孩丢下来淹死。 王寡妇指望着孩子,不可能自己孩子,那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和王寡妇有仇…… 到了中午的时候,镇上派出所两辆车绕着盘山公路来了。 问话警官白悬三十多岁,一双眼珠子阴鸷地看着我:“你是怎么发现小孩子的?你大半夜来水库干什么?” 我打了马虎眼:“晚上出来溜达。到水库的时候,听了叫唤声。就过来看一看,没想到遇到了水猴子。水猴子被我打死,就变成了小孩。” 白悬笑道:“亏你还是大学生毕业。尽是鬼话,说出来谁信啊?小孩子是你淹死的吧,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水猴子” 我耸耸肩膀:“警察大哥。死了人我也很难过。我可以跟你回去调查,协助把案子破了。但我的确没有说假话。” 另外一个负责收集证据的女警官马艳,提着一袋子杂物过来。 “白哥。不知道哪个变态的留下来的。我在孩子身边发现了,女人的头发、月经条、老人的内裤,还有小孩的毛发,以及若干种动物的粪便,还有蜜蜂和屎螂壳、晒干的蚕……” 我说道,那些东西是我用来收拾水猴子的。白悬看了我一眼,见我有些心虚,喝道:“带回去。” 站在人群外面的疯子大叔,朝我龇牙咧嘴,拍着巴掌笑道:“龙游水,龙游水,你孙子要遭大灾了。” 我心中也不好受,疯子大叔毕竟是我外公带出来见世面吓傻的。不知道为何,在盘山公路上面,我心中隐隐不安,好似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到了镇上派出所。 白悬将我踢进审讯室,将记录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有人举报,你外公龙游水偷小孩养小鬼,而你是帮凶。” 第五章虫术杀人 我脚没站稳,撞在墙上面,嘲笑道:“白警官学过刑侦学吧,我要是真的是帮凶,还会守在孩子身边,让白水村的人报案吗?” 白悬叫道,刑侦学是吧。我还真没学过,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嘴硬,你肯定是故意这样做,让别人以为你是清白的。白悬话声一落,又是开骂,国家培养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浪费人力财力,杀人放火什么缺德事情都干。 我顿时心就凉了,屎盆子扣下来,我真是没辙。 没想到派出所黑到如此程度,白悬如此罔顾法律。 我有些失去理智地叫道,人贩子抱走的孩子,死了一年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去抓水猴子的。你拿证据出来,没证据你别扯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赚点钱就直说。 白悬二话不说上前一脚正踢在我小腹。小腹是肠道的地方,没有脏器,虽然很痛,但是死不了,我捂着肚子痛得嗷嗷叫,操你妈,操你妈。 白悬骂道,不要以为你是大学生,我就不动你,你再想两个小时,想通就说,凭着在水库边收集到的各种变态东西,说你搞迷信弄死小孩子,相信的人多得去了。 白悬出了门,迎面见到了女警马艳,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是收拾不小一个三流大学生,我就没脸混下去。” 马艳笑道:“白哥。消消气。我去看看。” 马艳皮肤很好,唯一不足的是长了一脸雀斑,给我递上一杯水,知心大姐一般开导道:“国家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近年对于邪教都是大力打击的。龙游水我是听过,专门装神弄鬼。你啊,涉世未深,怕是被他带下水了。政府对于你这种大学生以教育为主的。” 我笑了两声,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外公知道这种话,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引以为傲的千年传承,被当成了邪教。 我知道马艳说的话很对,近几年各种打着基督教道教等旗号从事不法传教活动十分频繁,什么门徒教,灵修一类的到处都有,前几个月就端了一个叫做门徒教的组织。辖区莫名其妙内死了个孩子,以迷信邪教的帽子,安排个替罪羔羊再好不过,以外公的职业来说,说出来,还真有人相信。 我说,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我不是什么邪教,充其量算得上是个风水师。还有马警官,你别轻易得罪风水师,下场不会太好,你要动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祖师书上说过,从来只有风水师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风水师的。看《集成》一书中,就有一章专门讲风水师报复别人的法子。 不过东陵子说了,不能主动攻击别人。 马艳见我软硬不吃,一拍桌子,骂了几句话,兴许是听过外公龙游水的名号,有些瘆的慌,急忙就出了审讯室。 说了那么一通话,我也是吓了一跳,之前我不是那样的人,被白悬打了一顿之后,我倒有了几分戾气。 到了下午的时候,马艳又来找我一次,说我可以把责任推到龙游水的身上,他人都死了,也不能把他挖出来吃枪子,就说小孩是他偷的,拿回家炼小鬼。你看不过去,就报案了,反而可以戴罪立功,兴许还有嘉奖。 我看了一眼马艳,问她,你外公还活着吗?马艳愣了一下,还活着啊。 我又说,你外公要是听到你说这话,肯定会气死了。姑娘啊,你是不是东南亚恐怖电影看多了,哪有那么多炼小鬼的。你们审问我有个屁用,真正的凶手指不定早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马艳气得脸上的雀斑越来越多,指着我鼻子骂,你他妈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等下白哥回来,你就完蛋了。 我冷冷地丢了三个字,别惹我。眼睛里面射出一股寒光。马艳被我一吓,又跑了出去。 到了晚上十点钟,一身酒气的白悬回来。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一身肥肉,啤酒肚咕咚咕咚地响。 白悬蒲扇般的肉掌将我拎了起来,往墙角一甩,提脚就踩,我感觉骨头散架了一样,镇得我直发晕。 白悬虽然喝醉了酒,但打人已经满是门道,凡是我脸和露出的部分都不打,专门打衣服盖住的地方。 当晚我就被打出了血。我咬牙吐了一口鲜血:“白悬你别得瑟,你这逼虽然厉害,保不准我认识个把大人物,我要是出去,一定脱了你身上的衣服。” 白悬没料到我干叫嚣,酒性上来,又给了我两巴掌,骂道:“你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逼东西,好好想一下。” 我被锁在派出所一间单间里面,月光稀薄,从窗户照下来,全身痛得睡不着觉。 没想到风水师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都没有办法还手。我被关在牢笼里面,书中记载的上百种报复的方法,一种也用不上。 东陵子啊,东陵子啊,都是你丫害我蹲大牢的,我越想越气。比在深圳睡在出租屋里面吃不饱饭还要担忧还要绝望,父母是最底层的农民,没有背景,认识最大的官就是生产队队长…… 身上痛得要命,竟是一直没睡,不过幸运的是,月光下右脚上的黑手印已经不见。 我和水猴子的恩怨算是解开了,它也不会站在我的窗口跟我讲鬼故事。 到了凌晨三点钟,白悬酒醒,他又让人把我提出去审问,不免又受了一阵毒打。 我在社会三年只觉得社会艰难,没想到会如此黑暗。 白悬为了结案,居然要对我屈打成招,把王寡妇孩子的死往一个死人身上推。硬是要说成是外公是邪教,让我认罪指认。 我连啐了他几口唾沫,唾沫里面带着几丝鲜血,脸上的肌肉抽搐,恨不得上去把他耳朵咬下来,咬成碎片。 白悬抹着脸上的口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白悬看了一眼号码,脸上的神情骤变,关上审讯室的大门,出去接电话。自从吃了百足虫后,我的五官六觉都变得十分灵敏。白悬走得很远,但我依稀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白悬语调毕恭毕敬:“有什么吩咐,您说!”电话里面的声音说什么我没听到。 过了一会,白悬下了保证,您放心,龙游水的外孙我保证给您坐实了,辣椒水老虎凳还没有用上,我不怕他不招。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什么话。白悬声调有点惊恐地问道,您老已经出手了,十分钟之后再进去,哦,好,好,我知道了。 我猛地明白,有人要搞我,而且和外公有关系。 我打了一个哆嗦,就在这时身痛楚很快就弥漫全身,绝望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万箭穿心,泰山压顶。几乎所有的器官都痛了一遍,连我的小弟弟都有一股虫子撕咬的感觉。 十根手指被无形的针刺一样,喉咙里面被人掐住,一句话也喊不出来。我使劲地用双手敲打地面,把声音弄得越大越好,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力。 审讯室里面,回荡着敲打地面的声音,黑乎乎的夜色,没有一个人靠近,灯还在一晃一晃地。 我从未与人接触,怎么会无缘中招,脑海快速回忆,在我关进来的十几个小时里面,我唯独喝过一次马艳递上来的水。难道是那个时候我被人暗算。 脑袋里面上百只虫子在翻滚,在撕咬,再也无法思考下去。 我“哇”一声,吐出了一口恶臭的黑血,黑血里面上百只蜈蚣、食人恶蚂蚁翻滚,还有上百只叫不出名字的昆虫。但无一不丑陋无比,不堪入目…… 其中有两只虫子异常丑陋,全身黑乎乎的,扭动脑袋,霸道非常,旁边两只成年毒蜈蚣碰了一下它们,两只虫子左右开弓,瞬间就把毒蜈蚣咬得粉碎。 虫子平齐无常,却是其中的霸王。《集成》书上讲过,有一种食脑虫,霸道无常,吸人脑髓,还能控制人的思绪,若是遇到,可以用火灭之。 我四处看了,却找不到火光…… 我不敢相信这些虫子是从我吐出来的,难道水里面全部是虫卵,经过几个小时的生长爆发出来。而这些虫类经过胃液能活下来,绝非大自然中的虫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有人专门养虫,用来杀人。湘西那边的蛊虫和中原地区的虫师都是其中的好手。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与此同时,我的脸变得浮肿起来,十根手指也渐渐地肿得跟香蕉一样。 全身被掏空了一样,我唯一想的就是死。 十分钟如同几年那样漫长,小弟弟的痛让我几乎丧失理智伏案认罪。 审讯室的门遽然开了。白悬掐着点进门的,把门给反锁看着地面黑血和虫子,也捂着鼻子,眼神之中露出了恐惧。 “招了吧。招了就免受钻心之苦。” 我无力靠在墙边,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示意白悬靠过来。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 招——你——妈! 第六章无影无踪 白悬蒲扇一般的巴掌重重打在我的脸上,骂道:“我干你……妈……” 我认准时机,张开大口,噗地一声,将嘴里面含着的黑血吐在白悬身上。 白悬躲闪不过,上身一下子沾满了黑血:“什么逼东西?”白悬瞳孔放大,因为他看到,黑血刹那间涌出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虫子。 白悬顿时就吓哭了,边走边尿裤子。 他活了大半辈子,怕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虫子。 我嘴巴和脸都肿了,只能从眼睛缝隙里面看着白悬的影子。我哈哈大笑,笑声狰狞,如同地狱里面的恶魔一样,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咬死他。 白悬摸爬滚打,想用审讯桌上的矿泉水瓶冲掉身上的黑血,急忙用脱掉的上衣擦掉血里面爬出来的虫子。 密密麻麻的虫子越来越多,在白悬的身子乱爬。有两只已经绕到了白悬的菊花部位,脑袋一缩就钻了进去,白悬“啊”地叫了一声,声音包含一股畅快之意。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完完全全改变了我。 让我知道在人类社会之下,还存在着另外的一个神秘世界。神秘世界里面,除了水猴子一样的鬼怪,还有被恶毒之人饲养的虫子。 而这些虫子,杀人不眨眼。 白悬喉咙里面满是恐怖、绝望的声音,终于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将水瓶子打开,直接把水浇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虫子见水疯长,很快就盖住了白悬满是白花花赘肉的身躯,密密麻麻地翻滚,如同一块腐肉上面爬满肉蛆。 如果不是没什么东西可吐,我一定会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很快,白悬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没爬满虫子。从他露出的黑眼珠,我看出了他对生的渴望。 任何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反应都是一样的。蛮狠的白悬也不例外。 而我,也是垂死之命,只有同情地看着他,无能为力。奇怪的是,我并不怨恨他对我的毒打,反而作为人类感到命运的无力。而命运都是,我和白悬都会被一群虫子咬死。 白悬的下场告诉我,和魔鬼做交易往往尸骨无存,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就是魔鬼。 身上爬满虫子的白悬还在不断挣扎,叫喊声渐渐变成嘶哑继而没有了动静。 空气里只剩下虫子撕咬沙沙的声音,如同春蚕吃桑叶。 地上的食脑虫一弹而起,正好落在白悬的天灵盖上。 我知道,食脑虫是虫师豢养最为厉害的毒虫妖虫之一。被食脑虫所咬轻则痴呆,重则血肉模糊尸骨不存。 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不知过了多久,白悬的身躯如同山一样垮掉,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密。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一切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寒窗苦读之类没有回报父母之类的遗憾也不会有。 我感觉灵魂浮在半空一样,臃肿的肉体成为了虫子们的食物。 审讯室的大门外面响起猛烈撞击声,两个值班的警察叫喊道:“白哥……” “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哥……” 门最终还是撞开。 听到一个警察喊道:“白悬不是在里面的吗?怎么就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暂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已是两天之后。我抬头顺着病房门窗望去,两个便衣警察守在门外。 而母亲坐在我面前,眼睛红肿不知道哭过多少次。 “妈。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要死了?你给我找一块镜子。我的样子是不是样子特别丑。”我后怕地问道。 母亲找出一块镜子。 镜子里面的我基本上还是一个人的模样,还能看得出是我妈的儿子,只是颧骨深深陷下去消瘦不少。 明明要被虫子咬死的,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又试着深呼吸,肺部一切正常,之前得肺痨的后遗症似乎全部好了,心跳也十分正常,似乎过去发生的是一场旧梦。 母亲勉强地笑道:“给你熬了粥,你吃一点吧。” 从母亲红肿的眼睛看出,事情远远没有朝好的一方面发展。 母亲给我盛稀饭的时候,忽然抱怨道:“龙游水他个……老东西。还真的把衣钵传给你了!”母亲这样直呼外公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以这种口吻。 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心中怨恨责怪外公,这或许是最好的解释。我苦笑劝妈不要埋怨,你不总是说各人有各人的命,这可能就是我的命了…… 白色瓷碗里面的肉粥温度刚刚好,上面还漂着两片调味的姜片和几点绿色的葱花。 闻着粥的味道,我张开嘴巴接过母亲喂上的一口,忽然嘴里面咬住一片肉丝。一股恶心感侵袭而来,将嘴里的稀饭全部吐出来,原本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连着干呕了数次。 眼睁睁地看着白悬死在我的眼前,惨不忍睹,对于常人而言,很容易留下心理创伤的,我也是个常人,也不例外,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都抗拒肉食。 母亲连忙把我面前的被单换了,说那吃点水果吧。 我虽然不想问,还是忍不住问道:“审问我的白警官最后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母亲听了这个,恨恨地说道:“白悬,消失得无影无踪。派出所里面没有见到他的人。家里也没有。一个大活人就那么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就算死了,跟你也没有关系。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不会杀人。” 我沉默不语。骤然想起,《集成》里面讲虫师放出来的毒虫若无人命在手,对于虫师本身会有伤害。 我吃了外公专门给我炒的一盘“肉菜”,种在我身上的食脑虫毒蜈蚣没能要了我的命。反而被我吐了出来,可怜的白悬成了替死鬼,成为食脑虫的美味佳肴。食脑虫食用了白悬的脑浆和骨髓。其他的虫子吃掉了白悬的血肉和脏腑。 是虫师吗?我心中也不敢确定。 但我可以确定,若没有外公给我吃下的那盘肉菜,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肯定是我。 那个用虫的人太狠毒,手法也匪夷所思。而那天晚上给白悬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用虫害我的人。 母亲在我发呆的时候,给我削好了一个苹果。 我连忙告诫母亲:“妈,你先回去。没事少出门。你回去之后,找一双老妇人三寸金莲的袜子,一只给你,一只给我爸。带在身上,不要放下来。”我想了一会,又补充了两句道:“去超市买几箱矿泉水回家去,不要喝井里的水,煮鸡蛋吃。别的东西一律不要吃,等我回去。” 母亲没有多问,点头说记住了。 “相信政府。相信组织。”母亲说完话就提着肉粥离开了,留下了三个削好的苹果。 看着削好的苹果,我眼睛通红。 我内心深处担忧的是,那个下虫的人把矛头对准爸妈的话,那么,我就成了大罪人。 外公死得时候,我并没有太多伤心难过。因为感情的东西是相处多了才有。 可父母却不一样……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骨肉相连又岂能是割舍的…… 我一口气吃掉母亲给我削好的苹果,想尽快地恢复体力,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我的自由被禁锢,无法出入病房,关于外公的事情我也不想让母亲插手。 我等人问话的时候,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是马艳。 马艳脸上雀斑很多,眉毛也有断眉,相书上说,到了中年有牢狱之灾。肤色很白,可以看出营养很好,不像是乡下生养的孩子,身材也属于高挑的模样,来见我的时候也穿得不是很保守,似乎胸比之前要打了一些,我不准里面有没有垫垫子,一双眼珠子满是后悔。 进门就说道:“萧先生,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不要怪罪我。我只是受了白悬的蛊惑。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马艳清楚白悬的下场,以为是我动手收拾的,想起我说过有一百种方法收拾她,不由地害怕,才来找我。 我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懒得解释,冷冰冰地说道:“事情有那么简单的吗?” 马艳似乎刻意向我展示了青春朝气的身体,挤了挤胸前的几两肉,暗示地说道:“萧先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单独请你吃饭……赔罪道歉……” 第七章寡妇之死 我心中好笑,什么就赔罪道歉,是赔礼道歉好不好,打断了马艳的话:“马警官,请你自重。我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你何必怕我呢?再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几分姿色何必装成倾国倾城,好像谁都想上你一样。也不想想自己黑成什么样子!” 马艳咬着嘴唇,发狠地骂道:“好你个乡巴佬,土狗,瘪三。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在老娘面前装逼。老娘看得上是你的福气。老娘明天就去泰国找一个厉害的降头师,弄死你。” 女人的样子,祖师爷东陵子在《集成》有一句点评,世上最狠最毒的不是鬼不是妖而是人间的女人,不知道祖师爷当初吃过女人什么亏,才有了这样的感慨。 我干脆懒得搭理撒泼的马艳,跟她计较纯粹是吃饱没事干。站在镇中心医院的病房的门口处,顺着窗户望下去。 一辆白色桑塔纳A字开头的车缓缓地倒进车位,车上下来一个满是胡须渣子的三十出头的汉子,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一个黑色小皮包夹在腋下,干劲历练。 很快走廊外面就响起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马警官,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下次我要是暴毙身亡,可以让警官来抓你的,告你下降头。”我笑着说道。 如果眼睛可以吃人的话,马艳当时就把我给吃掉。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马艳怒气马上发生变化,脸上堆着微笑毕恭毕敬地敬礼,站在一边完全没有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果然是楼下看到的汉子。汉子不由地散发一股气焰,这种气焰一般的厉鬼都不敢靠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汉子手底上有人命。不过,这种气焰很正,属于那种合法杀人。 站在他身边是镇派出所所长吴振。吴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舔着大肚子,没少赶酒场子。 沈易虎伸出手道:“我叫沈易虎,是市里刑警大队的,和你外公龙游水有过合作。你是萧棋吧?”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马艳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照这样的形势发展,抹在我身上子虚乌有的嫌疑算是一扫而去。 我手有点发抖,伸出手和沈易虎深深地握在一起,“没错,我就是萧棋。”我冷静极力控制心情。 沈易虎道,没想到你这样年轻,我以为是一个暮气沉沉的中年人。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哲学系毕业的高材生,还买过黄牛票,做过电子生意,跑过不少地方。 我笑道,不愧是干刑警的。沈易虎道,我这次来,是来破案的,吴所长,你把情况给说一说。 吴振听着沈易虎的口吻,似乎要在我面前讲解案情。瞧着沈易虎对待我的态度,是把我当成破案的智囊,就直接说。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白水村的王寡妇,也就是水猴子包着孩子的母亲被人杀了。吴振有些后怕地说道,王寡妇的脑袋是被一斧头劈下来,血奔涌而出,整个房间墙面都被染红,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王寡妇的两只乳房也被人割走。 王寡妇家里养着的两只凶狠的狼狗,再也没有脾气,见了人都不敢吱声。 吴振补充了一句,死得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二点。我看了一眼吴振,有些不相信,法医的本领再强,也不能判定是晚上正十二点。 吴振见我不信,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墙上的挂钟停在了十二点。我告诉吴振,用斧头一下子就劈下脑袋的,白水村就有一个,不过,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最好不要抓人。 我知道,白水村每一家都会备着斧头劈柴用的。单凭一把斧头还不能断定杀人凶手——就是蹲在村口枣树下的长发疯子白敬水。 吴振连连点头,说一切听沈警官的。 整个过程沈易虎一言不发。他属于那种话很少,但思维敏捷观察力惊人的低调高手。 沈易虎笑道,案子总是要破的,但吃饭要紧。 吴振点头道,沈警官,萧兄弟,吃中饭的时间到,我都给忘记了。我给镇上领导打了电话,我们大家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沈易虎也不推脱,说吃饱饭才能破案子,萧棋,你也别推辞一起吃饭补补身子。 到了镇上最好的酒馆,要了个包间。 饭桌上面作陪的都是吴振经心安排,主要是和吴振能够说得上话,级别也差不多。一个副镇长,专门分管群众上访负责维稳的。 还有两个镇上面经常跑江城做生意本镇商人,是过来负责买单的。马艳也在里面,还有从刚分到镇里面上班的几个女大学生,也算有几分姿色,加上饭馆妖艳的老板娘,差不多就一桌人。 “中午就随便吃一下。等案子办好我们再吃。”吴振一脸担忧地说道,怕沈易虎不高兴。 沈易虎点头道,挺好的。沈易虎倒是习惯基层的办事风格,酒量很好,来者不拒。 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能喝酒,要了一壶茶,也不想吃肉,要了一碗米饭。 “来尝一尝我们本地野生的八卦。”吴振介绍道。野生的王八,足足有两公斤,炖出来的汤味道特别足。然后是烧出来的大猪脚,和清一色的腰花,总共有十几个硬菜。 桌上面的酒居然都是没有盒子的茅台特供,看起来很牛逼的样子。起身都是贵州茅台附近的一些小厂子自己生产的,虽比不上真正的茅台,比一般的酒也要醇厚不少,属于好酒。 马艳冷冰冰地看着我,时不时地给沈易虎敬酒,一双嘴跟吃蜜了一样说着话。沈易虎还是话很少,酒却喝不少。 两个生意人,一个白千雪,一个吴铁晴,和沈易虎喝完之后,就要和我敬酒。问我有没有招财之道。我说,这是天机不能随便乱说,一说就要收钱的。 白千雪笑道,咱不差钱,萧大师你有话就直说吧。马艳一脸的不屑看了过来。 我喝了一杯白水,说今天乌烟瘴气,没有个诚心诚意说了也没有用,下次有机会,白大哥可以把我喊过去。吴铁晴兴许是喝高了,喊道,我也不差钱,你也帮我看看。 一顿饭吃下来都到下午三点钟,已经喝倒了几个,沈易虎还是屹立不倒,有多少来多少。 后来吴振也喝吐了,跟妖艳的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大概的意思是给省城来的沈警官安排一点特色活动。 老板娘颇为懂事地点点头。 白千雪带来的两条黄鹤楼也全部塞给了沈易虎,沈易虎笑道,以来来省城找我。 场子一散。 老板娘安排沈易虎到房间里面休息。过了一会,进了两个服务员。不过一会,捂着巴掌印跑了出来。找老板娘哭泣:“他打人。说家里有用的。你们这些野鸡给我死远一点。” 老板娘会心一笑,还真是个好男人。 镇上面上班的女大学生有个叫做宋小双,很好奇地问我,学长,你是哲学系毕业的?我点点头,如假包换的正派哲学系。宋小双嘀咕了一句,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我本以为宋小双是个聪明的学妹,又是大学教育体系出来,不应该以有用没有这种标准衡量一种学问。如果一个民族的思想腐化不前,还有什么动力。宋小双都这样说,其他人怕是更觉得哲学是是虚假空了。我不想辩解吗,无奈地说道,是没有用,不然我怎么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回来干起了风水师的职业。 宋小双连连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但她身上所有的神态都出卖了自己,就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揭穿。 现在想想,大学哲学学习里面,我最感兴趣是中国古代哲学,这或许为我的风水师道路奠定结实的基础。对于中国古代的“道”“仁”“善”“美”等最基本概念有过深入的理解和体会,而这些最为基本的概念都是深入民族文化和灵魂的内部,也深入在风水术里面。 宋小双问道,学长,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来了半年除了出来应酬吃饭,也没有个朋友。 我把电话号码给了她,拦了一辆摩的回到家中。我心中有点担心父母的安危。 第八章棺材冰箱 上了摩的,摩的师傅刘鸣问道,小伙子你知不知道,白水村有人被砍死了,有个龙游水你听过没有?我听我兄弟霍钱讲过那老头子可牛了。 我笑道,听过,听过,那个龙游水是我外公。 原本唾沫横飞的摩的师傅当即闭嘴,我刚下车,他就把车子开走。我喊道,钱还没要呢。 镇子原本不大,加上四周的村落,有个什么消息,很快就传开的。白悬无缘无故消失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和龙游水的外孙有关…… 回到家中,父亲正在院子前面拔草,自言自语说道:“这些杂草真顽固,拔出来没过两天就长出来了。”我喊了一声爸。蹲在地上的父亲见了我,说你回来了。 闻着声音和动静的母亲跑了出来,看着我,上下看了一下,没什么事情吧?我怕母亲担心,说没事情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在屋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瓶装的矿泉水,吼了母亲一句。 母亲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去镇上面超市问了,一瓶水要一块五,买两箱回来要一百多块钱,我有点舍不得。我心中清楚,我现在没有安稳的工作,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对象,她是在给我省钱。 我不由地鼻子一酸。在家里坐了一会,四处查看,并没有异样,告诫父母不要吃生水,晚上就吃几个生鸡蛋。又按照《集成》里面的方法,在家四周布了几个简单的结界。 心中却没有底,不知道结界有没有用。 给沈易虎打了电话,兴许是喝醉睡觉没有人接电话,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先到白水村去了。 我找隔壁家大哥借了一辆钱江摩托,跟母亲说了几句话,叫他不要担心。父亲还在院子里面拔草,我喊了一声,爸,我出门了。父亲背对我应了一声小心。 发动轰鸣的钱江摩托出了村子,上了国道,然后跑了十几分钟,到了山脚处盘山公路的入口,加大油门,往白水村而去。路上碰到不少骑摩托车飞奔上山或者下山的摩托车,有的车子里面坐着五六个人,照样开得如履平地。 我却不行,摩托车是开过,但在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还是第一次,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处,一个小时走完的路,我硬是走了两个小时,到白水村的时候,已经是天黑黄昏,太阳就要落下来了,漫天晚霞华美无上。 山气日夕佳,山鸟相与还。陶渊明莫不是来到过白水村,不然写出如此有意境的句子正契合眼前所看的一切。 村口的老枣树下面,没有看到疯子大叔白敬水的身影,我把钱江摩托车停靠在树下。 却看见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在嘎巴嘎巴地抽着老烟丝,抽一口就要咳嗽几声,就在坐在疯子的那个位置,脚上搭着一双破解放鞋。 我问道:“大爷,白敬水呢,他不是每天都坐在这里吗?” 老头子笑道:“白敬水在家里了吧。有几天没看他出门了。” 我一看老头子心里面肯定是知道不少家长理短的,问道:“白敬水有什么故事吗?您老给我讲一讲。” 老头子磕巴一下长长竹根作成的烟筒,笑了两声:“他能有什么故事!不就是老婆死了,自己疯了。在山上面种点地,打点粮食养活自己,偶尔跑到山上挖草药。奇怪的是,去年还买了一个大冰箱回来。” 我好奇道:“大爷,您咋个对他买个大冰箱印象那么深。” 老头子露出一排快要掉光的牙齿笑道,能没印象吗,大冰箱外面刷了一层红漆,跟棺材一样。 老头子搓好了烟球重新点上,又接着说道:“你是龙游水的外孙吧。他的衣钵传给你了没有。我跟你说说啊,后山有一棺坟墓,奇怪得很,你去看一看吧,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找人把坟给移了。或许对你解开水猴子之谜有帮助。” 我点头答应了老头子,我刚跑出了两步。老头子喊住了我,还有件事情我没说。 我没个好气,大爷你敢不敢一次性把话说完,便问什么事情? 老头子似乎不愿意八卦这些事情,肯定是考虑之后才跟我说的:“疯子白敬水和王寡妇有些故事,他俩原本是一对情侣。后来王寡妇嫁给了白敬水的堂哥白敬仁。白敬水就娶另外自己老婆黄氏。” 我噢了一声,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头子又道,后来发生奇怪的事情,就是白敬仁和黄氏两人都前后死了。后来白水村的人们就开始议论,一定是白敬水和王寡妇合谋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丈夫。 我问道,这些话你跟官家恩讲了没有,我记得专案组就住在村子里面的? “大家天天议论,可官家来人了,也没有问我们,我们也没证据,就没有乱说,他们还都不知道。古人讲,家丑不可外扬。”老头子对我说道,“还没吃饭就来的吧,到我家去吃饭。” 说了一通,我才知道老头子是白水村老村长白广德。 去他家路上,顺便在村子里面走了一趟,果然有几个便衣刑侦人员在搜集资料,王寡妇家也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而疯子白敬水一家早就被监控起来。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白敬水的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煞气,整个人后脊骨忍不住发凉。 白广德老人家进门的一条小黑狗,见我进来,丝毫没有半点警觉,时而不安地耷拉脑袋,时而原地打转,十分焦躁不安。 尤其是一双眼珠子游移不定,我忽然想起《集成》里面说过,有些天性淳厚嫉恶如仇的黑狗,天生就能判断阴气看到世界未知一面。 小黑狗如此狂躁不安,莫非是有不好事情发生? 房内一盏十瓦的灯泡暗黄暗黄,客厅正中央贴着十大元帅发黄海报,应该有些年成。家里面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肯定有个勤快的女主人。 白广德有三个儿子,都出去打工去。在老屋不远处,三个儿子都盖了三层毛坯砖瓦房,等年底回来装修。 白广德老人家让老伴炒几个肉菜,我连忙喊道,肚子不舒服不能吃肉。老人家一脸狐疑,年轻人不能吃肉?我 无奈告诉他真相,我见到有人被活吃了。白广德先是愣了一会,喊道,炒个蛋子,加点白菜。 饭后。我站起身问道,爷爷,小黑狗我拉去用一用好不好。 白广德关心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自己小心一点。把小黑狗拉在手上,伸脚踢了两脚,骂道,小畜生听话,别惹事。小黑狗灵性地点点头,我接过链子,出了白广德的家,就往外公家而去。 几天没回来,一些散养的家禽多半被人顺走,院子里面两只狗见我进来,摇头晃脑,看了我牵回来的小黑狗,全部垂下尾巴,发出服帖的叫唤声,把叼回来的大骨头棒子拱到小黑狗面前。 小黑狗王者一般应了两声,汪汪,好像看不上骨头棒子。 我把藏在灶台里面的玉尺和《集成》拿了出来,又把铜罐子找了出来。想起了外公还有个阁楼,提着一把锤子上去把锁给砸开了。 阁楼里面吹出一股香气,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罐,铁罐上面贴着各种药物名字。百年的老王八、十年的黑狗血、七年还魂草。孟婆汤一类密密麻麻的标签,看来是外公收鬼的器材。 只是标签工工整整,有些像女人的字迹?可外公一直是一个独身的男子,怎么会写出女人的字? 来不及多想,我按照《集成》说的法子,找出了几样我需要的东西。我之前一直苦闷按照《集成》里面的方子,光是收集一些原材料就要费不少功夫,当时收水猴子的时候,为了找女人的月经条,差点被人发现当成色狼乱棍打死。 没想到外公的阁楼里面全部是宝贝。如今宝贝在手,忽然生出一股百鬼在握,心中的自信也升了不少。 找出了一只干壁虎的尸体,把装满黑狗血的管子打开倒出了一些,又看了一眼一瓶写着五年夜香的罐子倒出来。把壁虎碾碎,把煮熟糯米搬进去,又加一把火木灰。 牵着小黑狗出了门口,哼着小调。 我猛打一哆嗦,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回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第九章白虎衔尸 白广德说的坟墓,在白水村后山上。坟墓的主人是王寡妇丈夫、疯子的堂哥白敬仁。 我心中总觉得,事情联系在一起,不去看一下心中不安稳。 说实话,除了这个原因,主要是因为手痒,读了《集成》,想去试试水。 我打着外公灯笼,牵着小黑狗,顺着山路就赶坟墓而去。外公的灯笼更是不一样,是一个阴幡类型的东西。 出门打灯笼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标志性说明自己的身份。大概意思是,出来办事,都躲远一点。 我有了第一次单独捕捉水猴子的经历,这回心中也有了些底。上山看墓穴的风水,看墓里面有没有古怪,会不会跳出一只僵尸出来,还是蛮期待的。 从后山眺望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水库,山风吹来,夜晚静谧。转念一想,吹着夜风把个妹子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哎,咳咳,今天是来抓鬼的,别多想了。 小黑狗被我牵着走了一条山路,狗鼻子四处嗅着,奇怪的是,小黑狗跟我相处特别融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我俩走在小路上,月黑风高。小黑狗时不时吠了两声,把躲在黑暗之中的阴魂鬼魄一类赶走。小黑狗还真不适合替人看门,它的命运在山川之中。 它是百鬼的宿敌,是万妖的克星。 白敬仁的坟墓在白水村山后的高大山丘之上,上面几个大石头,生了一些光秃秃的树木,夜色之中树影稀疏。嘎嘎的乌鸦听了人走动的,也飞走了。 灯笼只能照亮周围几米外的距离。 可能有人会问了,为什么大晚上跑到坟头去看。这里有个很简单的道理,比如你去拜访友人的话,肯定要挑一个友人在家的日子过去。那拜访阴物一类,肯定等鬼怪呆在家里,就选在晚上去拜访他们。 但看,青山转黑。走了几步就感觉有人在喊我名字,是山精在作祟,一般的山精多是调皮得很,一些老树根常年累月埋在山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山精,没有恶意,专门喜欢吓人。 几只山精叫了两声,我猛地转身,骂道:“老不死,还不滚回去休息,再出来作祟,小心我把你抓回去烧成灰,倒到茅坑里面烂得渣都没有。”远处草丛之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怪叫声,惊慌失措地跑远,我心中一阵好笑。 别说,成为风水师后,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温馨快乐的事情。 在快到山丘百米外的路上,我抬头看了一眼。吓得我连连退了两步,巨大山丘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如同猛虎张开的嘴巴。 葬在此处的坟墓,更如同被老虎咬在嘴巴里面。 小黑狗汪汪叫了两声,我低下头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别怕,过去看一下。一阵幽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念叨,别让我撞见鬼。 话说那晚还真是没见到鬼,倒是让我遇到了别的东西。 小黑狗死活都不肯靠近白敬仁的墓穴,拉着我死劲地往回走。一百米的小路上,小黑狗如丧考妣,硬是被我拉了上去。 我知道,若不是遇到极强的阴气,小黑狗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不容易到了白敬仁的墓穴,我把小黑狗系在小树边,骂道,小畜生,你怕个蛋,鬼来了,死得是我,不会要你的狗命。又把灯笼挂在树上,我提着的灯笼除了照明之外,还有另外的说法。 就是把灯笼往这一放,告诫其他山精水怪,此地有风水师在办事,别过来捣乱,不然连你一起抓了带回去熬汤。 坟墓上面没有墓碑,看不出是什么时候葬在这里。坟墓上面居然一根杂草都没有。 按道理说清明刚过,正是春暖的季节,草木繁盛的一片生机盎然的,特别是一些野草见缝就钻,白花花的一片大坟地岂能放过。 奇怪! 我忽然记起,可能是因为棺木里面发生了尸变,造成了寸草不剩。祖师爷书上讲过尸变的一些原因,因为七八流的风水师选的地址,造成棺材里面的死人变成熟山中老尸;还有一些是因为地形聚变,地形发生明显的变化,原本的风水宝地变成了极阴极煞的阴穴。 尸变后形成僵尸十八种。此处不做赘述,以后慢慢讲解。 而造成尸变地形上,一般有九种,眼前的白敬仁的墓穴似乎暗合其中一种“白虎衔尸”。 东方青龙箕居嫉主,西边白虎蹲坐衔尸,四面低垂,八面交吹,明堂渐渍,草污臭秽,不祥之地。 我入门不过十来天,感知能力不是很强,都被里面的阴气镇住了,可见墓穴的诡异程度。 墓主人很可能有很强的怨气,加之一个凶险的地形才会尸变,剩下只有移坟。 我站在虎口位置,眺望山丘下面的白水村。 村民一般休息都比较早,天刚刚黑就烧水洗脚,后来电视普及后,渐渐也有人十点之后睡觉。 此刻差不多九点多,有几家人还是灯火通明。我顺着虎口方向一望。 这一望不要紧,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虎口对着的位置正是长发疯子白敬水破家,虎视眈眈地看着,长年累月地看着。 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祥的感觉,前面几次都出现过这种感觉,这一次越发强烈。 有些事情是联系在一起的,报应往往来得很快。 就在我眺望白水村的全貌的时候,从白敬仁坟墓边沿溜出了一股淡淡红色的尸气。如果有光,一定看得出是红色的。 尸气一般分为三种,最弱的黑色,其次是白色,最厉害的是红色的尸气,吸入肺部,几分钟就没有救了。要看到尸气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眯着眼睛快速一扫,就能看到若有若无的气息。 小黑狗拼命地吠叫起来。我笑道,别怕,没鬼的。 红色尸气长了眼睛一样,如同藤蔓一样缠在我身上,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往上面生长。我只感觉道皮肤有点痒,有点麻,我以为蚂蚁爬到身上,伸手去打。 就在此刻。挂在树上的灯笼噗呲一声,灭掉了。 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四周黑洞洞的。耳边只传来小黑狗的叫唤声,歇斯底里地叫着。铁链挣得哗啦啦地作响…… 我一弹身上的蚂蚁,才感觉到一股弱弱的气体顺着身体在流动,当即明白我被尸气缠绕着身体。尸气缠绕会产生局部麻木的感觉。 表明身份的灯笼灭掉了,很可能告诉藏在暗处的不安分的鬼怪们,眼前的风水师是一个不入流没品位的,要过来调戏捉弄我了。 灯笼一灭,隐隐可以感觉四周散开的红色尸气。 我还剩下唯一的机会。 插着背后的玉尺是克制阴邪之物的宝物。尸气缠到了腿上,从我腹部蔓延上来,走胸口勾住了我的喉咙,还有一些顺着下巴开始王嘴里面钻。恐怖的程度超过了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时候,我脑海再一次一片模糊,裤裆里面流出屎尿。只要我吸进一口红色的尸气。 当即命丧当场,烂成一堆白骨。 我肠子快要悔青了,如果听小黑狗的话转身回去的话,现在就没事情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夜空之中划过一个流星,照亮了苍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往前一倒。这一扑带在重力作用下,拼命地把话从肺部和胸腔喊出来,你妈白敬仁,老子是来超度你的,你还要来害我。 往往生死在一瞬间,胜负也在一瞬间。 看似极为霸道的红色尸气也并不是无敌的。它没能拉住我的体重,与此同时,我看到半空之中跃起的黑影。 小黑狗也是第一次战胜了恐怖,朝黑暗之中一股淡淡的红气扑来。这一扑,也改变了它的命运。 是时候把它的名字说出来,它叫做小白。开个玩笑,我不会给一只黑狗取一个小白的名字,怕叫多了,它还真以为自己是条白狗。 因为它没死,也很难死,我叫它小贱。 言归正传,在我往前扑倒和小黑扑来的时间,红色的尸气快速地回去。 我将随身做好的掺杂着壁虎、黑狗血、五年夜香、煮熟糯米、火木灰扬了出去,这是一种类似于稀饭乌漆抹黑的粘稠液体,墓穴之中传来一股焦糊了得臭味。 估计液体渗透进去,灼伤了里面僵尸的皮肤。 黑暗之中肉眼可以感知的红色尸气也消失了。后来有人问我,那晚的流星给了你什么力量。 我没有说话,我心中却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人。她是我的初恋,她住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第十章惊天群骂 坟墓上面传来糊掉的味道,白敬仁算是暂时安静。幸好我没有带工具来开棺,不然必死无疑。 白敬仁要是心中有个怨念,最后没有散开,还不活活把我给撕掉。 我连忙爬了起来,将袋子里面装的手机打出来照亮,打火机打了几次才把灯笼给点亮。几只山精又要过来,我愤怒地骂道,滚开。 小黑狗嗷嗷地叫着,脖子处受了强力,鲜血不断地往下流。 我如同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喊着,你要是活下来了,以后我吃肉你也吃肉,你就是我兄弟。小黑狗嗷嗷地应了两声,想努力站起来,最后失败倒在血泊之中,如同战死沙场的勇士。 有时候人的情感会很奇怪,我也不例外,我一手捂住小黑狗的脖子处,将它抱起来,它很轻,不过十多斤,抱在怀里像一个小孩。抱起了小黑狗,我将树上的灯笼拿起来,夹在了腋下,飞快地往山下赶。 一会就到了外公的家中,开灯打来清水,按照土方子,把插在门梁上面去年的干艾叶抽了下来,找了一个铜盆,把艾叶烧成灰烬。 小黑狗嘴巴里面出着气,越来越弱。 我边烧着艾叶边落泪,小黑狗就在身边,似乎灵敏地感觉到了我的情感,伸出了舌头在我脚踝上舔了一下,似乎告诉我不要伤心。 我含着泪水骂道,你是在跟我告别吗?我不让你死。我答不答应你死,你就不能死。 艾叶烧干净后,铜盆里面剩下有温度的艾灰烬。小时候手上被割伤了,母亲就会用干艾灰给我敷药,希望这一次也能有效。用毛巾把伤口洗干净,将带有余温的艾叶灰烬全部均匀地扑在了黑狗的脖子处,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包扎了小黑狗,最后把上衣全部撕成条,小黑头包得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一副傻样,倒有些招人疼爱。 我又哭又笑,害怕失去一条刚相处不到半天的黑狗。从院子里面找了一捆稻草,在客厅把稻草散开,给小黑狗铺了一个简便的床,小心翼翼地把小黑狗放了上去。 我祈求阎王爷不要带走小黑。 兴许是因为被红色尸气缠身的原因,给小黑狗包扎后,我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睁开眼睛,发现屋外是一个阴天,阴沉沉地全部是阴霾。 我经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黑狗,它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见了我,汪汪的叫了两声,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高兴地将它抱起来。 你以后是我兄弟了,我高兴地喊道。 不过,我发现,小黑狗脖子包扎比昨天要工整科学合理一些。还真是一件怪事。 开门才发现敲门的是沈易虎,皮鞋上面沾满了尘土,看着我抱着一只小黑狗,有点奇怪地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你好像有点憔悴。 我摸着小黑狗的脑袋:“没什么事情,我还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事不宜迟,不能再拖了,越早解决越好……要不你进来坐着等我吧。” 沈易虎拔出一根黄鹤楼道,不用了,我在门口等你。然后靠在门边,悠悠地吐起烟雾起来。 我找了外公一件长袍,套在身上,用布包装上需要用的东西,然后出了门。 天气阴沉沉的,如同一个锅盖盖在头顶上。闷得发慌,一颗心只想往外跑。 沈易虎原本就是个闷油瓶,没什么话讲,和他走在一起,压抑得很,倒是我手里面抱着的小黑狗,嗷嗷地叫了两声,打破沉默的局面。 早饭是在白广德大叔家吃的。 吃完饭后,沈易虎给了二十块钱,说是我们两人的饭钱。白广德识趣地收了起来。小黑狗喝了米汤,眼珠子转的飞快,算是活过来了。 我对沈易虎说,要抓白敬水,现在还不是时机。 沈易虎问道,逮捕令都带来了,抓回去审就是了,还怕什么?难道是有异物在作祟? 我把昨晚在白敬仁坟墓的遭遇跟他们说了,白广德一把年纪还是张开嘴巴愣了半天,才说道,我说那棺坟墓邪得很,还真应验了。龙家外孙,你说现在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 我看了一眼沈易虎。 沈易虎把烟蒂掐灭,沉思了一会,说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也是听你的,反正鬼来了你给我顶着,僵尸跑出来你要给我顶着。 我叹道:“坏就坏在阴天,若是大太阳我一个人去都不怕,今天阴阳怪气的天气可让我有些犯难。我知道你们抓得急。这样吧,村长,给我找点人来,我有办法……” 白广德为难地说道,村子青壮很多都外出打工去了,要是找个四五十个老头子我还可以,找十几人青壮汉子怕是有点难度。 我神秘地笑道:“不要要青壮丁。您去把村子里面杀猪杀狗的人都给喊过来,然后平时最能骂最悍的大妈大婶大嫂找一些来,我有用。” 这时,只见吴振气喘地跑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不好了,昨晚盯梢的几个同志都直哆嗦,流鼻涕,全身无力,是不是中毒了? 我笑道,不是中毒,但呆久也会出事,你找人把他们换下来,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休息个几天就可以了,有老婆先忍几天缓缓阳气。 疯子白敬水家里有些古怪,屋子缠绕着阴气和煞气,盯梢的人一个个被阴气缠了一夜,阳气受损,所以才会全身无力,严重的话精神失调,做噩梦,他们几个同志年轻,休息几天就好了,不需要用药物还调和。 吴振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跑出去马上安排工作。 白广德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找来了三个杀猪的师父,一个个浓眉大眼,不自觉散发出一股戾气,腰间的剔骨尖刀,大大咧咧地叫着,村长,找我们来干什么,还有三头猪等着下刀子的。 其中有一个双眼炯炯有神,腰间的剔骨尖刀刀把上面嵌着一枚古铜钱。古铜钱上满常被猪油浸泡,格外油亮夺目……瞧着铜钱我眼睛一亮,是把好刀…… 另外十五个乡村大妈级别的妇女一个笑哈哈笑嘻嘻地聚在一起,村长,不过年不过节地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村里面要给发钱吗。 我心中暗喜,三个杀猪的一个个凶神恶煞。十五个大妈级别的村妇都不是善类,谁要偷了她们家一根葱,就可以站在菜园头骂上一天的。十八人上阵,骂上半个小时,别说是人了,鬼都有想死的人。 他们正是我要找的人。 白广德说,不是我要叫你,是龙游水的外孙把你们喊来的。两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听了龙游水的名字,一下子噤若寒蝉。腰插宝刀的大叔悠闲地拿出一包四块钱的白沙烟,点了起来。 沈易虎把黄鹤楼递上一根。大叔摆手拒绝了,我的烟才够味够劲。 我笑道,没什么大事,跟我走一趟就不行。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出来和疯子的事情有关,一个个老大不愿意。最后还是一个一百块钱,又说是大半天才答应了下来。 早上十点钟整。 在村长白广德带领下,一群人往山上而去。 走到半道上,我说道,“先不去白敬仁的阴宅。去黄氏。就是疯子的老婆。”白广德有点害怕,我带你去可以,别让白敬水那疯子知道了,他要是知道非跟我拼命不可。我答应说没事,一切都担在我身上。十五个村妇唧唧呱呱地说着话,一百块钱太少了,要多加点,不然我们不去,我们也惹不起疯子。 我当即火了,本来天就阴沉沉的,这一群妇人又不守信。我喝道,再不老实,一个个都拷回去。 村妇们才老实下来。沈易虎也没问我,为什么忽然要开黄氏的坟墓,跟着掉头往黄氏的墓穴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黄氏的坟墓,我抽了一把锄头就上前开挖。 沈易虎一愣,拉住我叫道,挖人坟墓,是有损阴德的。我说,没事,坟墓上面的草告诉我里面没人,是空着的。白广德磕巴地开始抽旱烟,两个个杀猪佬噤若寒蝉直打哆嗦,毕竟我干的这档子事情太吓人。我挖了几下,沈易虎才过来帮忙。 十五个村妇更是探头探脑想看又怕看。我心中也怕,万一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女尸之类和我有了亲密接触,那我不是要变成男尸了。 我咳嗽了两声,师傅、大妈大姐大嫂,你们别闲着,就当家里猪肉被狗叼走,菜园里面的葱被人拔了。 开骂吧。 把三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悍妇叫来,其实是给我壮胆子的。他们硬是没弄明白,十分钟之后。 杀猪师傅把腰间的剔骨尖刀拔了出来,狗日的,别让老子晓得,把你砍成十八段。 十五个村妇的骂法千奇百怪,声音越来越大,倒成了欢快的比赛,受了他们的鼓舞,我的锄头也挥舞得更快。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把坟墓给挖开了。露出老红色的棺材板。我叫道,把斧头给我。抡起斧头,深吸了一口气。 用劲劈了下去。 第十一章粪干治邪 斧头劈在棺材盖上,没有劈开。身上的长袍合身是合身,但不好发力。 沈易虎道,还是我来。接过我的斧头,沈易虎啐了口口水。 我一把拉住了沈易虎,让他再等等。 转头对身后的人叫道,大家用点力骂,就骂棺材里面的黄氏,怎么骂都可以,出什么事情都记在我身上。三个杀猪佬把尖刀提在手上,站在墓穴的三个方位,另外十五个妇人一次绕成一个半圆。 我担心的是,万一,看走眼,棺木里面有人的话……其实这个骂人的法子不是什么治鬼的方法,但这个骂的过程是表达心中的不满,把自己凶狠的一面表现出来,黄氏也会害怕的。 十五个悍妇级别的大妈铺天盖地开始数落黄氏的种种是非,比得上一些瘦弱和尚围着念经。 再加上手刃千猪百狗的三个杀猪佬站在这里,虽是阴天,也不必惧怕小鬼女尸。 动手吧,沈警官,我稳定一下心情,在我摸石头过河的路上算是重新迈出了一步。 沈易虎一斧头劈下去,厚厚的棺材板裂开一道缝,一股黑色淡淡的尸气从里面冒出来,很薄很稀,是最弱的一股尸气。但吸进体内也是够呛的,我急忙推开沈易虎,等尸气散尽,把棺材板打开,棺材里面除了白石灰和一些黑色螟蛉虫。几件花衣服和一个铜盆一把火钳之外。 棺材里面没人。 不只是我的脸,所有人的脸都吓傻了,有几个已经吓青,哆哆嗦嗦小声说道。沈易虎问道:“农村总有人搞冥婚,会不会是尸体被人偷走了。” 我摇摇头道,即便是冥婚,也多半是找早夭的黄花大闺女。顿了一下,我内心也有些犹豫不决,又说,若是实在找不到黄花大闺女的话,找早死的媳妇或许也可以,尸体哪里去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若是在找不到,方圆百里调查一下,看谁家办了冥婚就可以。 会是谁挖走了了黄氏的尸身! 我又说道,搭把手,把棺材起起来,放火烧了,这个阴穴不能再用了。一群人看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穿长袍的大学生是如何知道墓穴里面是空的。 真的凭坟墓上的草能看出来的吗? 白广德把烟杆在鞋底敲打敲打,朝两个发呆的杀猪佬喊道,动手,平时杀猪手起刀落,现在怎么不行了。宝刀大叔将白沙烟蒂丢到地面上,喊道,让开我来。 我笑道,没事的,我在旁边站着呢。 三个人这才上前,尖刀插在腰上。棺木受了潮水虫子叮咬,已经腐化,几个壮汉齐齐用力,很快就把棺木给起到地面上。 一把火烧了起来,用铲子把地面铲平,把墓碑推倒。 沈易虎全身沾满了泥土,拿出烟给大家分了几根,抽了两口,便问,现在怎么办? 我有些失神,怕事情超乎我的掌控之外,连忙说道,现在去白敬仁的坟墓去看一看。白村长,你再叫几个人来。 白广德见了我本领之后,也不多问,踩着解放鞋就去村子里面再叫人。 我心中默念,外公,你走得好不是时候,把这么一个摊子留给我。从黄氏的空墓到白敬水的墓穴,要走半个小时的路途。 白广德下去叫人去了,几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去挖坟了,就算一人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被抓到局子蹲牢都无所谓。 我心中没底,不想害了一群无辜的人。我便对他们说,没事,几位大哥,你们的尖刀给我带在身上,大嫂你们也辛苦了,有事就先回去。 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我要三个杀猪佬留下剔骨,是因为他们的尖刀不知道杀了多少的猪狗,无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气,带在身上一般小鬼感觉到气息就跑得远远的。 在一些地下市场里,一把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指挥官的军刀就值不少钱,放在家中镇宅,吓得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 宝刀大叔穿着军绿色迷彩服,又在抽老带劲的白沙烟,淡淡一笑:“你们都回去,我啊,忙倒是忙,家里还有五头猪等我杀,但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完。干完了我就回去。” 沈易虎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烟,有点欣赏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心肠这么好的人。 我说少来了,不用拍我马屁,本大师不吃这一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和沈易虎没有那么熟,赶紧找个事情做,连忙把三把剔骨尖刀别在后腰上。 而后来我才知道,心肠太好太纯洁的人,根本不适合风水师这一行。 我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大叔还是很幽默的,笑道,我啊,搁在古代就是樊哙,跟着高祖刘邦干大事业去。你要真叫我,就喊我大胆叔吧。 我哈哈大笑,大胆叔果真豪杰也。 大胆叔笑道,豪杰个屁,我他妈就是一个杀猪的,平时爱喝点小酒吃点腰花。这大胆叔全名张大胆,人如其名。我说:“大胆叔,你天天杀猪。按照如来教的说法,不怕下半辈子变成猪吗?” 大胆叔叔笑道,别说,下辈子变成一只猪,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也不用天天过生活,你年轻娃不知道,过生活是多么苦的一件事情。 是的,生活有时候过起来真是苦。 世界上任何一种苦药都没有生活苦。 我和大胆叔是一个地方的人,说的都是方言,沈易虎嘎嘎地站在一边,插不上话,抽完烟,给吴振打了电话,又给自己一起来的专案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后山头见面。 等了半个小时,正好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子时,虽然天上阴沉沉的,心中多了一丝光亮。 大山丘,大岩石,白虎衔尸。 我从布袋里面拿出一个硬邦邦黑漆漆的东西,掰成若干份,给每个人发生一份。 江城来的专案组狐疑地看了几眼,这是啥玩意呢?几个专家对于案子的线索早就掌握,因我的缘故迟迟不行动,浪费了一天时间,又见我神神叨叨的,大好青年穿着老人的长袍,背着个破布包,颇有些微词。 沈易虎道,都装在口袋,萧棋,这味道……味道蛮冲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 我实话实说:“是晒干的牛粪。不过不是装在口袋里面,是要含在口里面。”我尽量解释清楚一些,等下我们要挖开的一棺坟墓,可能有些棘手,含在嘴里是保护自己。沈易虎点点头,命令地说道,等下大家都记住了,就吞进去吧。 沈易虎下了命令,几个要把牛粪干扔掉的人,悻悻地牛粪干放在口袋里面,我看他们一个个看我的样子,肯定心中已经把我骂了无数遍。 哪里来的神棍! 到了白敬仁的墓穴,已是十二点五十五分。我找沈易虎要了一根黄鹤楼,自从肺病养好后就再也没有抽过,停在十米外,抽了两口,我问道,白大爷,白敬仁之前就是葬在这里吗? 白广德老人捏着牛粪干,把烟杆插在红色腰带上,刚才还没见到的,肯定回村子叫人来的时候,换上辟邪的红腰带,我本来告诉他,换上红腰带之后遇到一些喜欢红色的干尸一类的,直接就扑上来了。要是是些好色的女尸,怕您老受不了…… 白广德道,大外孙啊,什么时候喊吞牛粪干你叫我,……那个不是,之前还是好的,有一次炸山采石方,把半边山给炸了。 我心中暗想,一般看过几本杨筠松书的风水先生都不会如此糊涂,果然是后期的地形变化,造成了新一个凶地。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几个人,摸了摸三把剔骨尖刀,叫道,走。 几个专案组的专家早就不耐烦了,嘀咕两句,跟着我。大胆叔嘴里又抽起了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我要了一根,火辣火辣的,差点又要把我的肺给咳出来。 沈易虎压在中间,把一个诺基亚的老式机拿了出来,又开始打电话。沈易虎后面的是白广德叫来的几个五六十岁的村民,脚蹬着清一色的解放鞋,走在最中间。 吴振估计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领着派出所几个狗腿走在最后面。到了白敬仁的墓前,我吩咐大家把牛粪干含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避免直接晕倒。 牛粪干已经晒干,其实已经没有了臭味,就如同含着一块晒干的木屑,大家心理起作用,才觉得味道不好闻口感不好。 我从布包里面拿出两捆红线,在坟墓的四角的位子个插上一根筷子,缠上红线,算是把白敬仁的四肢绑住的意思。 沈易虎幽幽地问了一句,萧棋,需要人开骂吗? 我被沈易虎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我以为沈易虎也是个深藏不露骂人高手,点点头道,可以啊,最好骂一骂白敬仁为什么死后还不安分守己。 沈易虎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老式诺基亚手机说了几句话,老婆,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昨天不是下镇上办案子,后来有个叫白敬仁的找我打牌,我输了三十块钱。 沈易虎说完,把诺基亚按了个免提。 沈易虎,你个败家子,老娘信了你的邪……出差就好好出差,打什么牌,白敬仁是吧,名字好听,还仁,仁你家大爷,拉人家打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面,沈易虎手机里面传来了轰炸的声音。是个彪悍的女人,沈易虎算是给我帮上大忙。 我开始动手,另外专家组专家带着白手套开始动工。几把铲子和锄头同时动工。 很快,今天挖的第二棺坟墓露出了棺材盖。 第十二章谜团将解 看到了露出棺材盖,是用椿木做成的。 一般香椿树做的棺木,属于做工上乘。多半寻常小康殷实的家庭都用椿木来做千年屋。我们当地不把棺材叫做棺材,一般称呼为千年屋,大概意思是死后要在里面住很久时间。 香椿因有淡淡的香味,可以驱虫,木质坚硬而且在南方容易生长。棺木用料还有的是松树和柏树、杉树。 最好的是楠木,其中金丝楠木只有帝王可以用,寻常百姓用了,那都是要杀头。而最差的是白杨树。白杨树常见生长快因此廉价,穷苦人家就会打一副杨树棺木。人死后一切皆空,又何必用棺木分出个三六九等。 至于更差更穷的就是草帘子一卷,埋入乱葬岗。 白敬仁的坟墓露了出来,上面漆上的红色油漆已经起泡,失去了原先光泽。 几人打手帮忙很快从两把挖出一到漕缝,很完整的棺木。 其中有个刚从警官学院毕业的陈荼荼女警官,是负责鉴证科法医一块的,脸色黑的可怕。 旁边同事嘴里面含着牛粪干,问道,荼荼,你的脸怎么回事,黑的可怕。 陈荼荼用白手套的背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很黑吗? 我听着他们对话,一看估计陈荼荼是个女法医,女孩子怎么愿意把动物的粪便含在嘴里,又冲在最前线,所以吸入了少量的尸气,中招了。 红色尸气在白天不会很凶猛,算是弱了七成,不会要人性命,一般人吸入也要躺床上休息个把星期。 我上前喝道,到一旁去,把牛粪干含在嘴里面。 陈荼荼小声骂道,装神弄鬼,但身体已经告诉了她出了点故障。瞪了我一眼,才墓穴里面爬上来,到了高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牛粪干含在嘴里面。 我看了一眼陈荼荼,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她吸入少量尸气只是脸黑,没有晕倒过去。 很快在棺木的头部果然看到了两个很小的孔,两只骷髅虫从里面爬出来,我拿上打火机,兹兹一声给烧死了。又从布袋里面把一个纸包拿出来,把蒸好的糯米封住了棺木。堵住了口子,空气里面的尸气才不会流出来。 用铁钩子下到棺木底部,然后绑上绳索,套上两根长木棍。 一根木棍两边站两个人,一共八个人。大家准备好了,我叫道,起坟。八个人齐齐用力,憋红了脸。 杭育杭育地含着一二三的调子,沉闷的发出声音。可是白敬仁的棺木一动不动。 可能是入殓的时候的石灰放多了吧。在一旁围观的吴振悻悻上前帮手。 可还是没有抬起来。邪乎了。 看样子,白敬仁是跟我耗上了,不肯挪位置。堵住了他的尸气后,有些怨气也是正常的。我把腰间的三把剔骨尖刀解下来。 咚咚咚……尖刀应声落在盖子上,钉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铜钱那一把锃亮锃亮…… 头上几只该死的乌鸦嘎嘎地叫着。一股无名的幽风吹袭着。尖刀落地后,我暴喝了一声,老实点,别给脸不要脸。 大家见我如此凶悍,心中都有了底,他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后背心和脚底板已经被汗水湿透。 张大胆叫上一声,解放鞋粗野猛地用力地踢在了白敬仁的千年木上…… 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四根红筷子抖动的厉害…… 终于,在大家齐心合力的作用下,才把白敬仁的棺木从墓穴起来了,往前面挪了几步,放在一旁的水平地面上。 沈易虎笑道,老婆刚才我是骗你的,没有打牌,办案需要人骂街。然后潇洒地把诺基亚手机收进口袋。 白广德问道,龙家外孙,现在怎么办? 我说:“别急。怨念没有解开,他是不会安心再埋回去的。你看,站在此处可以看到什么。” 白广德眯眼往白水村一看,那不是疯子的破院子吗? 边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没有闲下来。将布袋里面的红线全部拿了出来,绕在棺木上,缠了十八道,把所有的红线全部用光。又把老式秤砣拿了出来,压在棺木的头部。 秤砣压千斤,把白敬仁压在棺木里面出不来。 “你给我老实点。等下再下来收拾你。吴所长,派两人守着。沈警官,现在可以抓人了。”我忙完了手上的活。 吴振脸色乌青,这,大师……别啊,别让我留这里…… 我笑道,有秤砣和尖刀,你放心没大问题。 张大胆把白沙烟点燃一根,淡淡地说道,没事,你们去,我在这里跟吴所长一起吹吹山风看看风景…… 沈易虎道:“吴所长,辛苦你了。大家现在马上出发。”陈荼荼的脸色刚才是乌黑,现在已经变白了,把口罩摘下来,看得出是个秀美的女孩。 我就想,如此秀美的一个女孩,如此有灵气的一双手,为什么要从事法医取证这种话,娶她的男人,如果知道,这么一双手天天摸着死尸,会是一种什么感受,还敢跟她睡一张床吗? 沈易虎关心问道,陈警官没问题吧?陈警官冷冷地回了一句,没事,好多了。 白广德和村民都飞一样下山,我从后面看,没见过跑得那么快的,要不是我碍于大师的面子,跑起来应该比他们还快。 沈易虎身边的专案组成员都哇哇地吐着口水,把含在嘴里面的牛粪干全部吐出来,一脸舒坦的表情。 沈易虎走在身边,盯我半天,你怎么没有把牛粪干吐出来。 我脸一沉,我说最开始说错了,不用含在嘴巴里面,放在鼻子处闻两下就可以。沈易虎黑着脸,砂锅一样的拳头忍了许久才没有打过来,自己默默地走吧一把,哈地一声,一大口唾沫退出来,飞出了小块牛粪干。 到了白水村,穿过村子,嗒嗒的皮鞋敲在石板上,传来急促的声音。村民纷纷拉着孩子回家,家家户户把狗都系紧不让乱叫。有几个胆大偷偷跟上来想看一看。 我边走边想,冰箱,棺材一样的冰箱,黄氏消失不见了,莫非是疯子白敬水把自己妻子的尸体挖了出来,想了这一个关节,着实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我喊道,最后问一件事情,谁能告诉我白敬水这个疯子一个月的电费是多少?沈易虎道,等下,我去看一下。 陈荼荼走了一会,运动开来,呼吸了新鲜空气,脸色已经红扑扑的了,我看得有些入迷。陈荼荼恶狠狠地说道,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我连吐舌头,忽然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连忙叫道,陈警官,等等我,去去就来。寻着臭味找去,矮木屋里面一个皮肤皱得枯树皮的老人正把刚做成的豆腐干,往泔水里面放,看样子是要做臭豆腐。老婆婆年纪虽然大,但眼前还是明亮,一看就是精明持家的夫人。 我看着老泔水,也是眼前一亮,老婆婆,把泔水借我用一下。 老婆婆笑道,龙家外孙吧。我这泔水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从我奶奶那辈子就传来的,专门用来制作臭豆腐的。我想传了有上百年,看全部要过来不可能,指着窗台旁边的罐头瓶子,哀求道,给我倒半瓶吧,我给你十块钱。 老婆婆眼睛眯起来,龙家外孙,不卖。 我抽出二十的印着桂林山水的票子。老婆婆狡猾地笑道,既然如此,给你倒点吧。收起桂林山水,老婆婆把小盆子小心端起来,生怕洒下了一点,给我倒了半瓶,再也不肯倒了。 从老婆婆屋子出来,差点绊了一跤,差点又白费了一张二十。和沈易虎接上头,他很奇怪地说道,上个月疯子家里用了差不多一百块钱的电费,奇怪了,他一个人住,不用电饭煲,不用电视,怎么会用那么多电。 不过,心中最后的疑问解开了。 我豁然开朗地说道,这一切是一个爱情故事,乡村爱情故事。 陈荼荼和沈易虎两人齐齐看着我,乡村爱情故事? 疯子白敬水家已经被围住,孩子们被家长拉回,狗被关进了家门,在外面溜达的鸡鸭也回家去了,村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连放个响屁大家都听得清楚。 沈易虎把配枪从随身的黑包里面拿出来。自从王寡妇脑袋被劈下来后,疯子白敬水再也没有从家里出来过,只是黄昏和清晨的时候,可以看到炊烟响起。 他似乎等人把他抓走一样。沈易虎准备了三套抓捕方案,其中一套就是让白广德去找疯子出来。白广德喝了二两白酒,手心不断冒汗,声音颤抖,头发凌乱,心脏跳得有点快。 靠近了白敬水的家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前在疯子白敬水身上的赶到煞气,没想到他家里更严重。 下午三点一十三分钟。 一轮弯月忽然出现在白日的天空上面。 我说,沈警官,不用村长去叫门,把疯子家的电线给剪断了,他自然会出来的。 第十三章诡异冰箱 正说着,一轮月明不合时宜地挂在西边天上。 下午出现月亮是很正常的现象。夏天的时候,因为白天时间太长,月亮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日月通天常有的事情。光是月亮出来,说明太阳被云遮住了,而月亮那一块却没有云挡住。 可今天,月亮出来得不是时候。 白广德大叔巴不得采取了剪断电线的方案,手心捏着汗水,按理说政府抓捕杀人犯,没必要把自己拉上来,几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收入都不错,孙子孙女聪明伶俐……万一自己被斧头劈掉脑袋,不好……白广德没有再往下面想…… 沈易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就剪电线吧。白广德如释重负,整个人松了下来,驾着长梯飞快跑去剪电线。 沈易虎习惯性地想点一根烟,还是强忍住。 电线被剪断了。 过了一会,屋里面只是传来咳嗽的声音,接着门才打开。 疯子白敬水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走了出来,长发也好像道士一样扎了起来。身子僵硬,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心中充满了怨念。嘴角位置还能看到一缕奇怪的口红。 我一把拉上沈易虎,迎上走出来的疯子,笑道,大叔今天在家啊。 沈易虎的夹克下就是手铐和手枪,两边的专案组成员都缩着头露出眼睛等待时机随时冲出来。 白敬水瞪了我一眼,谁是你大叔啊,我今年才二十九岁,叫大哥才好。说话的时候,口齿伶俐,丝毫没有之前的疯态,脸上露出因为咳嗽憋出的殷红。 沈易虎忽然开口说话,我们已经查明是你杀人凶手,跟我们走一趟。 我脑袋一蒙,我和疯子聊得好好的,结果沈易虎张口就来了一句。全身发凉只觉大事不妙,又见疯子始终把手别在了身后,我连忙大喊,沈警官,小心他身后的斧头。 白敬水说时迟那时快,背后的斧头一抡。沈易虎往旁边一躲,躲过了斧头。 白敬水朝我看过来,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你个狗东西,一定是你让他们把电线给剪断了吧,老子现在就要把你脑袋给劈了,你和外公一样都不是好人。 院子两边躲着的专案组抓捕人员从四周跳上来,有几个手中拿着警棍和电棍的兹兹地电流流动。 我年纪轻,步伐灵敏,左右躲闪,白敬水几下斧头落空:“你老婆已经死了,还动个鸡巴手啊?老子就是要坏你好事,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警察抓你,你活该。” 白敬水被我激怒,这人一发怒,手上的动作就容易乱,我躲过第一波的劈砍。 沈易虎沉稳地拔出了手枪,喝道,站着别动,不然我开枪了。白敬水停在小院子中间,反而叫道,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是你爸爸。 只见一道白影,穿着白色褂子的陈荼荼女法医走得如同白猫一样,接过同事手中的电棒,娇喝一声:“看这边。” 白敬水眼前一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个冷若冰山的女子。 陈荼荼查过不少碎尸,胆子当然比一般男人还要肥,丝毫不畏惧,冲在最前面,把抓捕工作也给干了。 把电棍的电流开到最大,兹兹地几声,白敬水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倒在地上,斧头也落在一旁。 我心想,眼前的女人难道是猫变的,连我也没有发觉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倒在地上的白敬水挣扎了两下,居然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的沈易虎,以为危险消除,已经把枪收起来。 白敬水伸出结实的手臂就向陈荼荼而来,我心叫不好。陈荼荼左手一抄底,迎面把动手的白敬水摔倒在地上。左脚把斧头踢得远远的。 沈易虎上前,把白敬水拷了起来。白敬水嘴巴里面倒出了不少话,摇晃着脑袋张嘴露出一排黄黄牙齿,似乎要杀人,边叫边喊,眼角却流出了眼泪。 我说道,进去的人不要太多,沈警官,就你跟我一起进去。沈易虎被刚才那一幕弄得措手不及,白敬水的厉害得很,全身冒着邪性,和之前抓捕的犯罪分子都不一样。沈易虎道,那我们两个人进去。 我点点头,把布袋里面得到的半罐子,百年老泔水也拿了出来。 我和沈易虎并排着进了白敬水的家里。白敬水叫着不停,陈荼荼上前用嘴巴堵住白敬水,找了塑料袋把斧头给装起来,嘀咕说,应该就是杀死王寡妇的凶器。 斧头上面还可以看到点点血迹。 疯子白敬水家里面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乱,或许是因为家徒四壁什么东西都没有,反而看起来干干净净。客厅的泥巴地面中间摊着一堆小红薯,有几个已经削了皮准备煮红薯饭吃。 客厅东边的矮桌子上,有个铁丝做成的大笼子,里面爬满了蝎子。蝎子爬来爬去,应该有上千只。铁笼子旁边的铁桶里面装着半桶昆虫和蚯蚓一类。 沈易虎脸色未变,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毒蝎子吗? 我冷笑道,沈警官原来也是古龙的粉丝啊,什么毒蝎子,是养着卖钱的蝎子,你不要害怕嘛,杯弓蛇影的把我也带怕了。 他不知道乡下实情,很多家都养蝎子赚钱。因为乡下的肉食昆虫多啊,蚂蚱,蚯蚓,蜘蛛都是毒蝎子的食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沈易虎瞪了我一眼。我他妈要是犯罪分子,他估计一枪就打在我眉心上。 很快,我和沈易虎在卧室里面有一台冰箱。卧室里面除了一台冰箱值钱一点,其余的加起来值不了一百块钱,床上两张发黄的被子皱巴巴的,混合了汗臭和脚臭还有烟味。 和村长白广德说的一样,红彤彤的冰箱看起来的确像棺材。也真是冰箱,因为有门,门上面还有拉手。 沈易虎说道,白敬水穷得要死,怎么用得上这么好的冰箱,是西门子的还是东门子的? 我说大哥,你拉倒吧,你们家冰箱用的是东门子,冰箱是西门子的,广告词这么说的,0℃不结冰,长久保持第一天的新鲜。沈易虎又白了我一眼,心中想着这完蛋孩子老是说些没营养的话,吃什么长大的。 冰箱旁边的剩饭剩菜有些味道了,有冰箱不放饭菜,会放什么呢? 我和沈易虎两人站在西门子冰箱面前。是红色的西门子冰箱。 他手里面的握着的手枪。我左手握着玻璃罐子,里面装着百年的老泔水,右手已经把玉尺握得紧紧的,双手都被汗水湿透。手上的汗水出完之后,不过一会,身上就开始发冷,嘴唇都有点白了。 我才明白为什么卧室的床上放着两只被子,疯子白敬水为什么看起来是大叔的模样,房间里面散发的阴气透支了他的生命力。 十分钟过去了,沈易虎问道,要不,萧棋萧大师,你把冰箱门打开吧。他的意思是让我把长得跟棺材一样的西门子冰箱打开,是让我打开。 外面的人见沈易虎和我见来已经快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也有些急了。 沈易虎腰上的对讲机唧唧呱呱地响了,沈警官,老大,你没事吧,没事吧,要不我们冲进来,里面还有人吗? 沈易虎拿起对讲,都给我站住,一会我们就出来了,没事的。 我示意沈易虎手上没有了空,沈警官,你看我样子,能变出第三只手吗? 沈易虎他娘的又白了我一眼。踱着步伐走到西门子一旁,准备把冰箱门打开。 咚……碰……咚碰……沈易虎半空的手没动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四只眼睛要擦出了火花。 冰箱里面关不住的寒气和煞气,还有阴气扑面而来。 此刻,冰箱门的自己开了。 随即里面跳出了涂满口红的女子。身上衣服也是红的。 女子嘴角的口红的颜色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第十四章红衣女尸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进门的时候,在疯子白敬水的嘴上也看到类似颜色的红。 眼前的女尸应该就是疯子老婆黄氏了,这个至今只知道姓氏没有名字的女人,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从一个长得像棺材的冰箱里面跳出来。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你能想象她站在你的面前吗? 黄氏一身不合身的红衣,嘴上一股艳红的口红,在我和沈易虎看起来,已经算得上美了。因为住在冰箱里面,完全无法保住了黄氏皮肤的水分。 黄氏嘴唇干瘪,涂在上面的口红如同涂在驴屁股上,一想起疯子刚才亲在驴屁股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我真的想现在出门打盆水帮疯子把嘴巴洗一洗再进来。 黄氏脸上虽然打上胭脂还是什么的,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恶梦,而且是最恶心的那种梦。 黄氏是自己伸手推开了冰箱的门,身上眉毛头发还结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开的时候遮住了双眼皮。 黄氏眼珠子没有动,一脸惶恐不解地看着我。看官可能会问,你不是遇到了女尸从冰箱里面出来吗?哪有时间记得清清楚楚,人家嘴巴像驴屁股你都知道,难道你亲过啊? 我呸,你才亲过。 其实,黄氏见了我和沈易虎,和我一样也是愣住。她估计死后除了疯子之外,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所以忽然跑进来两个人,她也是发呆,不懂得来的是什么人,心中也是纳闷,两傻逼是谁啊? 我脑袋是蒙了,搁在谁身上谁都会蒙。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看着疯子白敬水的。从屋外忽然传来疯子杀猪般地叫声:“老婆,你快跑,别管我了的。老婆,我爱你……” 黄氏身上的雾气散尽,疯子的叫声如同魔咒一样,把她身上的煞气一下子激涨起来,露出两排白牙齿,直勾勾地就要咬我,一双白色的眼仁勾魂夺命。 沈易虎拔枪打在黄氏的身上,子弹哎呀一声嵌在黄氏的手臂上。 当时沈易虎站的位子是在黄氏的身后侧,因为他准备开冰箱门的,而我站的位置正好是黄氏的正前面。沈易虎狗日打了一枪,黄氏没什么反应,以为我动手,救夫心切,看我站在最前面。下意识是我要害她的老公,一跳就上来了。你猜她跳了多少,她一跳跳了三米。 我尖叫了一声,暴喝一声,张口就骂,抬腿就往后退:“给我站住。你死就死了,还要作乱人间。不早超生入轮回,现在连你丈夫都要被你害死。你个不要脸的女鬼……你……” 在后退的过程中,把手里面的百年老泔水拿好,就往她身上倒,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一连把倒的动作做了三回,却忘记罐头盖子没打开。 刚准备用右手去开,妈呀发现右手还拿着一把玉尺,腾不出手。就在我找手去打开罐子的时候。黄氏往前一扑,居然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她的嘴巴,差点没晕过去。 她一双眼睛,完全看不到黑色的瞳仁,几乎转白,白到极致开始变红,红得让人绝望。 我没有办法,只有用玉尺一顿乱捅,稍微对黄氏有点作用,但当时我没能完全掌握玉尺的用法,玉尺全部的作用只用出了十分之一还不到。 黄氏见我捅她有点难受,手臂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受了她散发出来的怪气的影响,我嘴巴打哆嗦,肺部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沈易虎叫道,把罐子丢给我。我把水果罐头的玻璃瓶在地上一滚,滚给了沈易虎。沈易虎见枪伤不了黄氏,已经收起来了,看来枪打人可以但是打死人就不行。 沈易虎像香港电影的镜头一样,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接过罐子,卡擦一声,把罐头盖扭开,然后整个身子往前一冲,像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把那半罐子的百年老泔水,全部彻底倒在黄氏的后背上。 黄氏身后被老泔水烫出了一块大皮,发出难以忍受的怪臭,一股恶臭很快盖住了老泔水那醇厚的臭味。 估计是痛了,黄氏松开了我的脖子,咯噔一声站起来,冲沈易虎而去。 我松了一口气,可一脑袋上面全部是泔水,上面沾满了豆腐渣,还有一些花椒之类,用双手撑着地面上,不断地咳嗽,刚才一口气把我给憋苦了。 布袋里面的红线用完了,糯米用完了,牛粪干用完了,还能有什么用的,当当响的钢钉还在布袋里面,找了一下还带着一块树胶。 沈易虎叫道,大师,你他娘别发呆,过来帮我。 我忽然想起了《集成》说过这种女尸的,她们是靠一种念力支持自己,身体的罩门一般都在鼻孔和嘴巴,把气息给堵住了,她就会老实的。 我从布袋里面拿出最后的救命稻草,抓了两块老树上的树胶,就是它了。沈易虎他娘的,把我二十块钱买来的老泔水用完了不说,还倒了我一头。不过误打误撞,我顶着一身的臭气,黄氏倒是不肯靠近我了。 沈易虎被逼着躺在床上,大老爷们要被一个女人给强上了。我也不想那么多,刚才那么一扑倒是把我的恐怖给吓走。我找了一根绳子,好像是疯子常常用来打水的绳子,甩了过去,系在黄氏的脖子上。用尽一拉,没动。 沈易虎早年在学过一招,就狗刨式,乘着我拉住黄氏的空隙,从地上爬了过来,跟着我一起拉绳子。 黄氏阴气越来越重,但老泔水也起了作用,我见机叫道,东陵子,你要是闹眼子,我就不是你徒孙了。腾出手把玉尺顶在了黄氏的后腰上,然后和沈易虎齐齐用力,一拉。 两个大老爷们终于把她拉到在地上,我顾不上驴屁股,上前就用树胶堵住黄氏的鼻孔,把罐头罩在黄氏的口里面。黄氏挣扎了两下,才没有了动静。 沈易虎手上的皮已经被绳子给磨掉,身上全部被汗水湿透了。 我这才站起来,我说,沈警官你扶住黄氏,我把五枚钉子钉在黄氏的几个穴位上,等她消停再取出来,然后火化尸骨。 沈易虎半响没有听懂我的话,叫道,扶你大爷,你自己动手。我呀身上没力气,不然一巴掌打过去让他认错。咬咬牙把钉子钉进去,出着大气,黄氏四肢僵硬,眼仁慢慢恢复了白色。 我和沈易虎两人扶着走出了破屋,距离我们进去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刚好五十九分钟。 疯子白敬水瘫痪在地上,看着我走出来,一脸的悲伤:“老婆,我爱你。” 跑进去收殓女尸的专案组一个个捂着嘴巴跑了出来。 这时,陈荼荼灵猫一般走了进去。 我和沈易虎两人肩并肩一直走到了水井边,我问道,沈警官,有烟吗? 沈易虎神情恍惚,我连叫了两声,才回神过来,衣服里面的黄鹤楼已经压断,没有了烟蒂。我俩也不嫌弃,给我咬了一根。沈易虎打火机的手一直在抖,我咬在烟的嘴巴在抖。 别抖。我和沈易虎同时喊道。 烟好不容易点燃,吸了两口,眼珠子才开始眨动。 衣服全部汗湿,臭气熏天地坐在地上,傻不拉几地不顾形象抽烟在。 我口干舌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就在此时,沈易虎的手机响,虽然他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手机跟着他在地上滚了几滚。看来诺基亚的手机的确很好用,居然还能接电话。 “沈易虎,你个没良心的,敢挂我电话,两个搓衣板和三个电脑键盘已经准备好了,你回来就等着吧。”是沈易虎的老婆,声音依旧彪悍凶猛。 沈易虎安静地听完,说老婆,你别急,我有话跟你讲。 老婆吼道,你要跟我坦白吗?不是输了三十,是输了一百吧? 沈易虎安静地说道,老婆,我爱你。 电话那一头愣了差不多几分钟的样子,你个……好多年没听到这句话,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讨厌……你太让人家猝不及防了…… 我嘿嘿地傻笑道,站了起来,打水把头上的豆腐渣洗干净,把身上的痛也洗干净,眼角不知道为何流出了眼泪。 我本来想学着给我妈打给电话,也这么一句来,怕把她吓到,想想还是算了。 坐在原地休息了半个小时,才缓过来。我的手机忽然响了,那个萧大师,你上来一下……对了,我是吴所长。 我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振颤颤巍巍地说道,棺材在跳,好像里面在开舞会一样。 第十五章谜底揭露 第十五章谜底揭露 我不知道开舞会是个啥意思,而且还是在棺材里面开舞会,棺材里面能开舞会吗? 难不成吴振用了文学小说里面常用的夸张手法。来不及多想,从地上面站起来,脑袋一晕差点一头钻到地面去。沈易虎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也受黄氏的阴气影响,差点昏过去。 我叫道,村长……老村长,找两件大棉袄过来,到疯子家大院烧两堆火,快。 白广德点点头,七十岁的身板跑起来如同刘翔跨栏一样。给我和沈易虎一人各找了一件军大衣。 暖春四月穿大衣,外人见了还以为是疯子。我哪还管得上那么多,抬腿就往山上跑。沈易虎和我边跑边哆嗦,越跑越冷,到了大山丘上面,出了一身汗,倒好了不少,可军大衣还是离不了身。 这个时候天蒙蒙快黑了,忙碌的一天看来就要结束。 吴振袖子擦汗已经湿透,站在墓穴五十米之外,随时等着逃命。两个手下已经恨不得坐火箭躲开。见我来了,吴振喜出望外,又见我套着军大衣,露出担忧的神情。吴振手脚并用,后怕地说道:“刚才棺材面,咚咚哐,咚咚哐,真的在开舞会一样。” 我倒没在意吴振的话,却发现张大胆头猛地往下面一钻,差点来个狗吃屎。张大胆踉跄地站起来,居然是蹲在一块石头上瞌睡起来。 胆也太肥了点,难怪叫做大胆叔。 我说,沈警官,赶紧让村子里人送火把上来,天还没黑透,大家再坚持坚持,把事情弄完了我们再吃饭。 沈易虎没有异议,让下面人赶紧做火把送上来。 停靠在平地上面的棺木,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有什么开舞会的。秤砣还压在上面,三把尖刀也插在上面,捆在棺木上面的十八道红绳也在上面,怎么会出差错了。 张大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动静应该是有动静,不过我感觉,不像开舞会的样子,是手指在敲动,再说咚咚哐也不是舞会顶多是庙会。” 吴振果然夸大其词,急忙掩饰说道:“张群众这么一说,倒有可能是在敲手指。” 张大胆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棺材盖上,张嘴骂道,敲你大爷吖,害得我偷会懒,想睡一会都不行。 张大胆若是生在秦末汉初,那就是樊哙,天生属于那种胆大之人,真想找他借个胆。 我想了一会说,赶紧给他找个舒服的位置,不然他会有意见的。 白广德送来了火把,火把打了起来,烧得一片旺旺的,丧夫也请来了,额头上包着毛巾,腰上扎着白布,大家不希望把事情留到明天,放在这里过夜,万一白敬仁跳出来就不是闹着玩的。 白广德道,龙家外孙,一切都靠你,留着这棺木过夜我心中没底。 我说,看看,看看再说。站到大石头上面,四处看了一眼。说实话,堪舆一块不是祖师重点研究的,他说这一块被杨筠松研究透了,自己再去弄没什么成就,就专攻捕鬼这一块,书上面只是简单写了一些原则性譬如,什么孤阴孤阳不宜,如此之类的话。要我一时之间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还真是有点赶鸭子上架。 汪汪……从山中间传来了汪汪的声音。白广德纳闷道,怎么我家的小黑狗在叫? 我当即一拍巴掌,把军大衣裹紧说道:“就是黑狗叫的地方,几个人跟我下去挖好,然后把棺木抬下去。”最后关头,大家都巴不得事情早点结束,反而比白天更加勤快,动作也麻利多。我提着锄头下去,一路小跑,小黑狗恢复能力很强,居然可以上山,在一块石头间空地等我。 一切都安排好后,白敬仁重新落地,我怕他跳出来,把大秤砣压在坟头处,告诉白广德大叔,等过上七七四十九天,再把秤砣挖出来就可以了。 事情妥当了后,吴振给白广德一点钱,说是白天帮忙的人都人头费一人一百,又给了我一个红包。专案组拉走了黄氏的尸体,把疯子也一起拉走,一群人饭也不吃,连夜走。沈易虎在车上作了一个打电话再联系的手势,我点点头。 我把剔骨宝刀还给了张大胆,加上两条白沙烟酬谢。张大胆赶着夜路回家去,边走边嘀咕,今天五头猪还没杀,让它们多活了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没肉吃。 晚饭还是去白广德村长家吃饭。 白村长知道我不能吃肉,炒了一框花生,弄了几份青菜,把我拉在身边,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笑道:“这是官家管的事情,我不好说。” 白村长有些不高兴,龙家外孙,你太不厚道了,看电视没个大结局不是回事吧,会把人急死的。 我说,老村长你别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说。白村长呵呵笑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这才笑着说:“把小黑狗卖给我,留在你这里也是条狗,给我就不一样,更何况它救过我的命。” 白广德爽朗地把狗给叫过来,喏,他是你的新主人了,知道没?乡下狗也不值什么钱,老头子我送给你了。 小黑狗朝我摇摇尾巴,好像听懂来了老村长的话。白广德剥开花生丢进嘴里,笑道,现在可以讲了吧。 我也吃了几颗花生米,幽幽地说道:“好的,我看到的我想的或许和专案组最后报告不一样,但至少可以解释一切的仇杀变故。” 我准备讲的时候,想起大学老师姚豹豹说过一句话,真正的高手从来不吹嘘自己的功绩。在白村长面前,我也不想吹嘘,老老实实把我推测和猜想都讲出来就可以了,把我在当中起到的作用省掉。 我也稳重了一下说:“村长,你坐稳了,听我给你讲。” 白村长点点头,用手把头上不多八十八跟头发拨弄了一下,你讲,我坐得很稳的。 其实故事是这样的,疯子和王寡妇之前是在一起的,是一对情侣。但是王寡妇觉得疯子太穷,所以嫁给了他堂哥白敬仁,这一点从疯子老婆黄氏和白敬仁的棺木可以看出来,一个是杨树的,一个椿木的,价钱就差了很多。 白广德愣了一下,那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死掉的。 我说,别急,王寡妇结婚后生了个孩子,按照日期算一算,孩子应该是疯子的,白敬仁显然气不过,要把孩子掐死,王寡妇像疯子求救。中间肯定是谈妥了用钱来解决。黄氏没有怨言,心想着能够把孩子要回来也是好事。哪知,白敬仁上山采山药的时候居然自己摔死了。 王寡妇怀疑是疯子动手,所以就勒索起疯子。 白广德抽了一口烟丝,那就奇怪了,黄氏又是怎么死,孩子是怎么死的。 我笑道:“从黄氏的面相来看,她是病死的,没有任何人动手杀她。孩子是被他的生父疯子,亲手丢进水库里面去的,孩子一口气没消,成为了水猴子。然后被我遇到,现了原形。” 黄氏病死后,疯子思念成疾,在一个夜晚把黄氏挖了出来,给她买了新衣服和新房子,让她住在自己身边,她死的时候应该是冬天,山里冷,所以没有烂掉。奈何女尸逗留人间太久,怨念生长便要害人,那么第一个对象就是王寡妇。 白广德眉头紧蹙,摇摇头道,怎么听起来想说书的一样,不过你猜得没错,黄氏的确是在冬天去世的。 我想起老师姚豹豹说话的口气,伸直腰板说道,生活的真事永远比书中故事要戏剧化要匪夷所思。 事情的真相我只能猜测出一二,或许我根本猜错了。 白广德磕巴磕巴烟杆道,依我看:“是黄氏下毒手害死孩子,她怎么能容忍丈夫带一个孩子回来,而且白敬仁估计也是被她从山岩上推下来。最无辜的还是王寡妇,孩子死了,老公死了,最后那黄氏还让疯子中邪,拿着斧头过去把王寡妇的脑袋给搬了家。” 白广德没少钻王寡妇的门,家里两条狼狗被被他给喂熟了。我不排除他说的那种可能性,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标准答案,或许是一道开放性的题目,没有答案,或许村长您说的才是对的。” 很多时候,一个平时斯文的人也可能行凶杀人。真的说不清楚谁才是凶手,谁才是冤屈者。 看官,你们能够看出谜底吗? 白广德村长问道:“白敬仁原来的墓地怎么办,还有那疯子家怎么办?都是大凶之地,会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我心想,总归有一些怨气和尸气是散不掉的。” 我说有个建议,在白虎衔尸的地方种上大片的向日葵,在疯子门前种上纯洁的栀子花。这样,等夏季到了,阳光普照,向日葵吸收着阳光,就可以化解一切的悲伤和苦难,而栀子花看起来,总不会让人想起红色的鲜血,白色,原本是最干净的。 白村长赞道,真是个好办法,花开的时候,总能看到希望。 我牵着小黑狗离开了白广德的家,花了五十块钱,白村长原本肯收,推搡了大半天才接下来。 出了白村长的家,我就听到了村长老伴的责怪声,你个老不死,以后少跟龙家外孙说话,晦气,龙游水也是神经病,自己一辈子打光棍也就算了,还把外孙给拉进来,作孽啊,以后那个女人肯嫁给龙家外孙,大好青年,哎……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赶路,有些话听到进了心里面难免会伤心会难过,不如装作没听到。 白水村道路都是石板路,早些年宋代靖康之耻,金宋战争持续多年,有一只白姓人家跋山涉水,从当时中原汴京,来到江西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在白水村定居下来。当时就铺出了石板路,后来慢慢延长。其家族又有一脉迁到了很远的闽浙一代。 石板路上,不像大城市有路灯,除了两边人家照耀出来的灯光照明,没有其他的亮光。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家家户户关紧了大门,躲在屋里。 今晚又没有星星,石板路黑漆漆的,小黑狗黑漆漆的。我拿出手机出来,手机也没电了。路上面黑洞洞的,只能凭着肉眼赶路。我一边走一边想,是在怎样一个漆黑悄无声息的夜里,疯子背着死去的老婆,摸着夜路回家。他背着老婆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边走边哭,边哭边笑,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体验。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他,拿起笔端也无法揣测。 我仿佛看到路边的石头上,疯子打开水壶然问道,媳妇你要不要也喝一口,喝上一口咱好回家。然后笑道,你不喝的话我自己喝了。 彼时皑皑白雪从天上飘下来,簌簌寒风从远山吹来,世界安静如同高僧坐定的心,疯子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如同一座雕像一样。 我轻轻地走开,绕开他们,不忍心打乱他们。等到向日葵和栀子花盛开的时候,一切都会好。 只要想想向日葵开放,我也不会畏惧黑暗之中的虫师和外公身上的血手印。 我轻声温柔地唤道,小贱,咱回家吧。 第十六章黄氏跑了 路面虽然黑,但外公家的方向是确定的,小贱在前面带着我,十多分钟就走完了黑黑的山路。 小黑来过一回,很习惯地钻进了房子里面,我打开了门进去,开灯打开电视想让自己热闹一点。 开电视的时候,里面放着《聊斋》,看了一会,赶紧换台,原本白天吓得要死,晚上回家还要自己吓自己,我是傻不成。干脆关掉电视,去卧室里面把电脑打开。一摸主机,丫,还是热的,我心想难不成是外公还魂回来上网。 我看了一眼小贱,躺在地上,正着玩游戏,玩的是左眼看右眼,往中间挤的游戏,它乐此不疲,后来我听医生说这样练习,可以有助于眼睛的视力。 小贱一双阴阳眼快要开了,所以要多练习练习。小贱灵性异常,若是外公回来,应该是可以感应出来的,不会如此无聊玩挤眼睛的游戏。 那唯一的可能是哪个小偷跑进来上了一会网,我自己安慰自己地想道。但是没有联网,也没看到电影,见我回来就跑了。 把外公留下的优盘找了出来插进电脑。 过了一会,点开了优盘,从视频画面上面跳出了外公熟悉而陌生的身影。说陌生,是因为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也没有几天,见面也没有几次。 外公笑道:“萧棋,当了几天大师感觉怎么样,我们鬼派的妙法你好好掌握。不是外公坑你,以后你会明白,保卫地球和人类和平就靠你了。” 我差点提起了凳子砸过去,大好的人生毁掉就毁掉还弄一段高尚的说辞。没等外公接着往下说,气得我把视频给关掉。 外面起了凉风,嗒嗒的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手机充了电,把手机打开,准备给母亲打个电话,时间很晚怕他们睡了,就算了,刚准备睡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咚咚跳了起来。 沈易虎的声音传来:“萧棋,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事情有点严重了,黄氏跑了。” “什么,你们是不是无能啊,”我喝道,“你们是不是……谁手贱把塞在她鼻子的树胶给取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们直接丢火葬场火炉去吗?” 沈易虎抱歉地说道,已经发生了,该怎么办? 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抓住,你让她跑了,你不是开玩笑就是脑袋少根筋,不说了,你自己想办法,这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喂喂,萧棋,大师……” 我挂上了电话,手机嘎嘎地响了起来,还是沈易虎的电话,没好气地接了电话。 “萧大师,我是陈荼荼,沈警官让我问一问,有什么办法没有?”陈荼荼的声音哪里像寻求意见,感觉就是大哥问小弟。 我心中本来就不爽,心想沈易虎来美人计也不能来高明一点,呵呵笑了两声,陈法医,我知道肯定会说。 “侬刚还是伐刚?”陈荼荼一声喝了出来,情急之下用的是自己的家乡话,应该是吴浙上海人。 我说:“妹子,你别吓我,我不讲你难不成过来收拾我,现在害怕是我好不好,黄氏是被我抓的,她记得我的气味,回来找我算账的。我都没吼,你有资格吗?” 陈荼荼嘎嘣一声就挂掉电话。 窗外电闪雷鸣,黄氏是被我抓住的,她要是记住我的气息,跑来抓我,那不是完蛋了,事情接着一茬一茬来,本以为事情都完了,还要硬着头皮接着上。 我的心如同寒冬腊月的没有衣服的小孩一样。看着还在玩挤眼睛的小贱,对它说了一堆话,你倒好了,现在我可怎么办啊?可愁死我了。 从本能上我还是害怕这一类东西的,黄氏虽是很初级的一类尸变,但几乎要了我的命,而且这种的东西都丑陋得要命,看久了会有心理负担,甚至心理变态造成生理上不举都是有可能的。大好青年,谁喜欢挖人家的坟墓拿着屎尿到处乱奔,给我一百块都不会干。 初级就这么吓人恶心了,更高级别的呢? 我硬着头发把《集成》拿出来,心中暗暗发誓,把黄氏找回来之后,再也不干风水师。 《集成》上面有些地方看不懂,自己琢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心想优盘里面或许会有答案的,把视频打开。 外公依旧笑道:“先说一说你心底的迷惑吧,那个疯子之所以心中对我恨恨不平,是因为他认为我没有救活他的妻子。他妻子得了病,不是神鬼原因,是生理的原因,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政府,辛苦工作一辈子,最后看不起病,好了,现在书上面有些不懂,我给你讲讲。” 外公果然是把几处难点讲了一下,譬如小孩头晕入邪几种原因,讲了约莫有七八点,然后视频就完了,最后外公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鬼派能不能在业界扬名立万就看你的。还有,你别砸电脑,我说最后几句话,我的卡密码是多多少少,还有就是你准备好真正地接触鬼这一种无形的东西了吗。 视频戛然而止。 优盘里面再也没有了,我想外公你好浪费,这么大一个优盘只放一个视频。什么叫我准备好接触鬼没有,越想越觉得话不对,我不是见过吗? 不过话说话来,从最开始水猴子到黄氏到白敬仁都是有肉身的,不是无形之中的鬼怪,当然那几缕尸气不算的。 无形的鬼? 我喉结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眼前就是一个大坑,孤立无援的感觉再一次占据了心头。 外公的视频只是告诉了我解读和领悟《集成》的办法,能不能学到真的本事就要靠自己。 原本黑了电脑视频嘎嘣一声,又跳出了外公的脑袋瓜子:“还有一点忘记说了,之前等你来的时候想给你加餐吗?我弄了五条虫子炒给你吃了。是金木水火土各五只虫子,你吃了之后,身体就会变好的,再也不会害怕虫师的虫子了。” 视频真的是完了。 我说:“外公,既然我真的掉进坑里面去了,我就学着自救。希望可以从这份职业里面找到我生存的意义,能够支撑我走下去。”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 这场雨一共下了三天三夜,把一切都洗的干干净净的。盘山公路也暂时走不了,在外公家里面住了三天,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集成》,书里面一共有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堪舆、奇门、天极一共十卷。其中各种方术涉及不少。 幸好有哲学系几年训练的底子,一些术语都能理解,像左阴右阳,前后转换之类的话,看得浑浑噩噩,神魂颠倒,只差没有把自己弄死为止。 囫囵吞枣地把前后看了一遍,谨记了祖师爷的话,最后三卷就没有看了,独独看前面的七卷,分别是《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 雨下了三天。 到第三天的下午停了下来。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明天住雨后,路面干了就回去。母亲嘱咐我路上小心,不要路没干就上路。我说,妈你放心,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 母亲笑道,你就是八十岁了还是我儿,我还是要啰嗦。 晚上七点钟,我把外公米缸里面剩下的米用来煮饭,没有菜我,就弄了点酱油汤。 我喊道,小贱,过来吃饭了。给小贱打了一碗米饭灌上酱油汤,小贱嘎巴嘎巴吃得可欢快。我笑道,也就是你不嫌弃我做的饭,明天你要离开这里,难过吗? 小贱不懂生离死别的酸腐情感,吃着米饭也不觉得难过,怕是听不懂我的话。 吃完饭,我把《集成》,玉尺,还有铜罐子收拾好,阁楼里面的锁被我打坏了,我重新换了一把大锁,找来抹布扫帚把房间的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木屋虽然不大,忙到晚上十点钟才忙完。 睡觉的时候,小贱缩在我的身边。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感觉肩膀上面有人在推我,推我的时候,还在叫我的名字,萧棋,萧棋,醒醒,来跟我认识认识吧。 我睡觉时候带着小贱在身边,是很放心,就算是黄氏一跳三米跳过来找我麻烦,小贱都会叫的,潜意识以为是小贱在推我肩膀,干脆接着睡觉 “哎呀,小贱别闹了。” 声音幽幽地传来,一阵风儿幽幽地吹,我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脑子转了起来,难道黄氏来了,没那么快吧,一定是梦境。 声音喝道,别睡了,起来跟我见见面。 我一咕咚地从床上跳起来,小贱睡得跟头猪一样,作为一条狗,能睡得跟头猪一样真是它的造化。 我伸脚踢了一下小贱,小贱冤枉看着我。 “你谁啊,大妈,大奶奶,我没得罪你。”我哭丧着脸喊道,从声音上判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女鬼还是女妖还是一个录音带之类的。 声音接着说道:“你不是看了外公留给你的视频,问你有没有做好准备见见真鬼,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就出来了。” 第十七章我的老婆? 声音听起来动人,不像是恶鬼发出那种卡住喉咙声音。 我心中难为之情可想而知,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保持尊严的本能,在女鬼面前如果表现得跟个憨蛋一样,岂不是让鬼可笑。 我问道:“你认得我外公吗?” 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女鬼的话,为什么我丝毫不觉得害怕,从身体本能上讲,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她是鬼而害怕。 她和一般鬼应该不一样。 声音回道:“我当然认得龙游水,他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说他外孙相貌俊朗,面如冠玉,吹得翻天覆地,我才跟他回来的。”我说“是真的。他可没有吹嘘,说的是实话,我不算特别帅,至少可以比得上金城武。“ 声音笑道,潘长江还有那个王宝强和你倒是可以打一架。 “我说,是吗……你真的是鬼吗?你不是鬼吧,躲在门后跟我开玩笑的小女孩,出来给我看看。”我摸到了玉尺,如果她露出一张白骨的骷髅头的话,我手边握着的玉尺随时准备用上, 声音道:“那我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 然后,她真的出来的。 气息十分纯洁,全身透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感觉,穿着一身古式的青色绣衣,样式古朴散发一股娟秀的感觉。 我伸出右手在脸上、大腿上、胸口上和屁股上使劲地掐,掐的全身发痛,还是可以看到眼前的她。 没错,我第一次见到鬼,不是在梦里面。 距离外公的视频放完的第三天,真的有一只鬼出来见我。 小贱摇摇尾巴跑到她身边,好像已经和她很久之前就见面了。 我心中暗骂见色忘义。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介绍道:“我叫萧棋,今年二十四岁,性别男,白羊座,职业是风水师。” 她咯吱咯吱笑了花枝摇晃:“我叫谢灵玉,今年……多少岁我忘了……你太好笑了,白羊座和我有什么关系,咱们也算认识,你接着睡觉吧,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你长得帅才跟你外公回来……” 如果你知道你睡得地方飘着一只女鬼的话,你还会睡得着吗?我他妈给你四块钱。我心想,她丫难不成已经在房间里面睡了很久,天天看着我,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过来看我,还把我的被窝给掀开了…… 谢灵玉往前走了两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脚踩在我的床沿上,衣袂翩翩,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身心有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很舒服的气息,她伸出右手食指在我脑袋顶了一下,啪啪地说道:“你别以为长得帅我就不敢动你,像你这种洗澡不关门上厕所不关门的事情我是不想提了,本小姐从来不会偷看你的,还半夜翻看你的被子,想想就恶心。” 我连忙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敢乱想。 瞬时眼前一闪,跳过一道黑影,竟是从屋檐上跳下来,一只通体黑乎乎的喵星人落在我的床边,伸爪子就要挠我。 不止还有一个女鬼,居然还有一只猫。 世界观在三分钟完全改变。 我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屋子里面住了几天几夜,完全不了解发生什么事情。此刻的小贱一脸痴呆样子,完全没有半分惊讶。看来,谢灵玉谢姑娘帮小贱弄好绑带的时候,就被憨厚傻不拉几的小贱喜欢上了,见色忘义啊。 黑猫伸爪很快,闪电一般,我往旁边一躲,没躲开,脸上被黑猫的爪子撕开一道口,沁出了血滴。 小贱从床上一跃跳了上来,朝喵星人一顿乱吠,却不敢靠前。谢灵玉怒道:“青菱,回来,他不是色狼。” 黑猫踱着猫步,退到一边,伸着爪子在恐吓小贱。小贱汪了两声,声音慢慢变小,害怕地退后了两步。 我气道:“不是吧,这么不经吓,把我惹急把你炖成狗肉火锅。” 小贱哈哈地出着气,哈喇子一下子流出来,伸出舌头过来舔我的手,眼中好似有些恳求,好似在说下次办事一定靠谱。 谢灵玉抱着小猫何青菱走出了卧室的门,扭头说道:“差点忘了,你外公让我告诉你,你吃下了五条虫族的宝物,一条金丝,一条青木,一条水绿,一条土蚕,一条火虎,他们可能会对你动手。还有那盘菜还是我炒的,花了一番心思才和鸡肉一样,我记得你当天吃了三碗米饭的。”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死,五条虫族的至宝被我吃了,他们还不得把我皮给剥掉。 谢灵玉不等我回话,抱着何青菱上阁楼去了,手上的黑猫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然后落在了小贱的身上,小贱打了一个幸福的滚,然后钻进我的被窝里面。 我一脚把它踢下去,明天让张大胆把你阉掉。 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没睡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早上轻轻地翻床起来,不洗脸也不刷牙,把东西用了一个包装好,就准备回家去。 我找了一根绳子系着小黑,心想要不要跟谢灵玉告别之类的,希望她好好帮外公看家,不要出去吓人,不要被道士一类的碰到,有时间我再来看她。 就在此时,从阁楼传来轻微的猫步声。 何青菱小猫出现在了我面前,昨晚没怎么看清楚,现在一看,身子黑得纯粹,眼睛绿的透明,爪子相当锋利,当然这个昨晚我已经试过了。 最厉害的还是一双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到底,西方和东方都有传说,说通过猫的眼睛可以到达地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灵玉还是青衣飘飘,淡雅素妆,这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女鬼看起来还挺不错,笑咪咪地道:“我没什么东西,随时都可以走了。是要现在出发吗?坐什么车下山?” 我费解地问道:“姑娘,是我下山,你留在这。” 谢灵玉呵呵笑了两声,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脑门一指,我连退了两步才站住:“好小子。若不是你外公说他外孙长得还不错,我才不跟他回来的。你都不明白话的意思吗?” 我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是当我媳妇吗?” 谢灵玉道:“还要考查一下。” 半个小时后,盘山公路上,一辆钱江摩托在缓缓地下山。开车的人是我,穿的是一件长袍,小心翼翼地掌握着方向,生怕失控从山路上开下去。 我身上背着两个袋子,左边袋子里面是小贱,露出脑袋瓜子,临上车的时候,白村长来送我,请它喝了一杯酒,它汪汪地满是不舍,在山路上面迎着风正在醒酒,依旧汪汪地叫个不停,是离开故乡的伤心难过吗? 右边口袋里当小猫何青菱,一双绿油油眼睛看着沿途飞快消失的风景,安静而好奇,有几分莫名的快乐,它们的身上满怀希望和离别的悲伤。 出门的时候,谢灵玉指着身上的玉尺说,我白天可以呆在里面。 所以此刻,腰间插着的玉尺里面住着一个美妙的女鬼。 隔壁大哥家借来的钱江摩托性能还是不错,自己还改装加上了一个音箱。 开到半路上,也没个人说话,就一只猫和一只狗在死劲地高兴和忧伤,于是把放音乐的音箱打开。 山路上面顿时轰鸣而出: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落下来。出卖我的爱,背上良心债……一个女人狂暴式的歌声响彻盘山公路。 对面转弯从山下开上的摩托放的是:如果我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全世界也不开心,我想问一问你能否爱我一次……车上燃着绿毛的帅哥朝我竖起大拇指,夸我有品位,也充满了疑惑,难道时光倒流开始流行古人的衣服。 我心中想的是,多少人打着“得到你的心”的口号去“得到你的人”。 下了盘山公路上了国道,跑了一会进了村子,进村的时候把音乐关掉,咆哮的音乐不符合我的身份。 有几老人认出了是我回来,指着我风驰电掣的背影对着孙子说道:“瞧着没呢,他白读了好多年的书,你以后读完高中就去广东打工,一年可以赚两万块钱。” 回到家中,院门紧闭。 父亲坐在院子里面生闷气,端着一个老式高乐高改成的茶杯,大半杯子都泡着茶叶,屁股上的椅子也不知道坐了多少年了。身边放着一根木棍,我一进来就看到了木棍,小学六年级考了九十五分就挨过木棍的棒打。 看样子,父亲是要对我动刑。 我是背着一猫一狗进门的。父亲喝了一声,给我跪下。我知道父亲不会无故发脾气,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袋子里面的小贱和小猫看着父亲。 父亲抬着棍子密密麻麻地打在身上:“你个混蛋,白供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学了,跟你的死外公……龙游水你个老东西,你干什么拉我儿子干这一行……”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落眼泪,好似她对不起父亲一样。父亲骂了半天,把棍子丢在地上,把用了多年高乐高杯子摔倒在地上,叫了两声,跑回屋里面,坐下来接着生闷气。 母亲上前,用湿布给我擦洗伤口,还给小贱和小猫弄了点吃的,笑着说道:“别怪你爸,昨天三叔家里办心事,大家说了些话,你爸听了生闷气,不高兴,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大早就在院子等你回来。” 我一下子站起来:“说了什么?我找他们理论去。” 母亲一拉拉住我:“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堵住不让人家说话不成,没事的儿子,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有些事情该去做就去做的,人啊,总该有个命的,总该有条路走。” 我嗯了一声:“过几天我就去找一个安稳的工作。” 母亲笑道:“怕啥啊,你还年轻。对了,前天下大雨饿时候,有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来找你,说是你朋友的,叫做虫老五。我说你不在家,要不进来躲躲雨吃个饭,他说自己运气不好,在镇上等你。说要是你回家就去镇子上面找他。” 第十八章虫师老五 我假装认识老五:“是老五啊,大老远跑来看我。他是四川的,那边人喜欢戴斗笠穿蓑衣,我之前说要跟他一起做生意的,没想到他放在心上,找上门邀我。” 母亲道:“别怠慢人家,千里来找你别让人家寒心。” 我答应了下来。 母亲看小贱和小猫把东西吃完了,又去厨房拿剩下的饭菜,边走边嘀咕,居然还有人姓虫的,还真是少见。 小贱舔舔下巴沾着的三粒米饭,来来回回舔了三次,才把三粒米饭全部吃进去,贪婪看着母亲的背影,跟我吃了几天,吃了母亲的饭肯定是觉得好吃。 我把东西拿回自己房间放好,背上面还火辣辣地有点痛,父亲打得声音响,其实并不是很痛,谁让我是他儿子,他哪舍得下手。 我到厨房里面填饱了肚子,边吃边想着如何应对到来的虫老五,想着有点怕,难道他就是那个让白悬消失无影无踪的虫师吗?如果真是他,我又该如何保护家里父母的安全?想着问题的时候,不小心把舌头咬住,疼得直掉眼泪。 还是去见一下他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谈,实在是不行翻脸的话也算是先礼后兵。 我填饱肚子,回到卧室把抽屉里的一把梅花起子装进口袋,看着镜子里面的我,赶紧脱下了长袍,换上牛仔裤和皮夹克,找了一顶帽子,加上从路边摊上买回来的墨镜。 到了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出门,小贱和小猫还在适应新家,我跟它们打了招呼,让它们要听母亲的话。 母亲站在厨房门前问我:“中午带不带朋友一起吃饭?在镇子里吃也挺花钱的。” 我笑道:“要是回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不打电话就说明在镇上吃了。”母亲应了一声,嘱咐我小心。 村子里面大多数是老弱妇孺,多半我都不认识,一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打招呼。几个老人见我来了,远远地拉着孩子就往家里走。到了出村的路上,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摩的,干脆走过去。 十五分钟的路到了镇上,我到几家旅店去问。 镇子的主街原本就不大,约莫一里地那样长。很快就探听到了虫老五的住所。 到了旅店门口,虫老五刚才楼上下来,蓑衣倒是没有穿了,戴着一顶斗笠,手上还戴着一双黑手套,拎着一个蛇皮袋子,眼睛放光看了我走来。 我喊道:“你是老五?” 虫老五点点头:“我是。这里说话不方便,咱找个地方谈谈。” 我正有此意也是为此而来,随他一起回到房间里面。我提防有暗器一类的,让他先进门。 一打开房门,里面传来一股檀香的味道,虫老五把斗笠摘下来,皮肤白得吓人,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绿色的血管,脸上的白属于那种病态的白,俊朗的脸上有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虫老五开门见山:“我是来和你和解,要是我大哥王汉来了,你死得连头发都剩不下。只要你把虫子还给我们,一切就算了。” 我暗想,虫子都已经被我吃掉,还还个屁,我便问道:“你们之前要弄死我,这笔账怎么算?死掉的白悬又怎么算?难道不算人命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不用偿命吗?你去把你大哥傻王汉叫来,看谁怕谁?” 虫老五好笑地看着我,有点听不明白我的话,呵呵笑道,法治社会,现在是钱的社会,萧棋,上次没弄死你不代表我们弄不死你,再说弄不死你,还可以弄死别人,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 我明白他说别人的意思,他说的别人是指我家里的父母双亲。 我看是谈不下去了,站起来瞪着大眼睛骂道:“你要动我父母一根汗毛,别怪我不客气。”随身带着的梅花起子也拿在手上,我接着说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那五条虫子已经被我吃了,炒了一盘肉菜全部通通吃进肚子里面。吐出来是不可能的,赔你个三五百算对得起你。你要是敢威胁我?大不了闹得尽人皆知,让人知道有你们用虫子杀人。” 虫老五气得抖,白色皮肤变得红扑扑的,骂道:“萧棋,我是你祖宗,吃了……你他妈……你大爷……你居然吃了……你不知道它们价值千金吗?……你赔得起吗?你赔得起吗?就是把你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虫老五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眼看就要发作,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梅花起子。 虫老五若要动手,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得不说,和黄氏打了一架之后,我的胆子是变大了,冷笑道:“你赶紧滚,白悬的事情我当做没发生,我要是报警让人来抓你,你还能跑吗?你们虫师和我外公的恩怨我还不清楚,谁对谁错我也更不清楚,若是我外公错,我自然承担责任,但你们杀人灭口,老子就是不服。” 虫老五的拳头崩豆一样脆响,咬牙咬的咯吱咯吱地作声,我怕他又把虫子叫出来,把梅花起子拿在手上准备随手戳上去,这种起子不是很锋利,但是要戳进大腿肉里面,也够他喝一壶的。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服务员的招呼声,吴所长,你们怎么来了…… 虫老五闻了外面的声音,丢下一句狠话:“萧棋,你别太横,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 艹,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我也说过。 话还没说完,虫老五在床上一滚,顺势一带把斗笠夹在腋下瞬间就到了窗户,推开窗户,整个人就跳了下去,我快步跟着到了窗户口。 刺刺地一声,飞上一条青蛇就要朝我咬来,我眼疾手快往后一躲,伸手就把青蛇抓住,在半空之中抖动了两下,把蛇身上骨头给抖散让它不能咬人,随即往门口扔出。 事有凑巧,房门被猛烈的撞击一下撞开了,吴振带着人冲了进来。 而青蛇正好落在吴振的脸上,吓得那孙子往后一躲,青蛇在他脸上滚了几下,落在地上不能爬动,骨头已经彻底抖散落在地上短时间内动不了。 我趴在窗户上望去,只见虫老五已经下到楼下跑到马路上,跳上了一辆运货的大货车,呼啸绝尘而去消失在国道上。吴振摆脱了青蛇,也跟了上前,站在窗口,骂道,狗日的让他跑了。然后对我说道,萧棋,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我也不知道吴振怎么也来凑热闹。我说道,他和白悬的死有关联,是他约我来的,你们是怎么来的? 吴振用卫生纸擦脸,刚才的青蛇落到脸上,现在有点痒痒的感觉,边擦边说道:“白悬在家中留了一封信,说有一个戴斗笠的人给了他十万块钱,如果他死了就是戴斗笠的人动的手。” 我正想说十万块可能是要我的命,拿回五只虫子的,刚要开口,发现吴振的脸慢慢变青变肿,肿的跟西瓜皮一样,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吴所长,你改行卖西瓜了吗?” 吴振好笑道:“萧棋你还真幽默,我买什么西瓜啊?我抓捕犯人的警察叔叔,等下你帮忙回忆一下虫老五的相貌特征,到时候发到网上追捕。”我说:“吴所长,你还是先找个镜子照一下吧,让你的下属先不要乱动房间里面的东西,青蛇我来抓。” 吴振呵呵笑了两声,再也笑不下去,西瓜越长越大脖子也变青了。看着镜子里面,吴振有点不明白地说道:“哎呀,谁拿西瓜把我脸挡住了?”等明白自己的脸变成西瓜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萧大师你要救我。 我扶起吴振:“你先把脑袋给套住吧,别把小孩吓到了,我再想办法救你。” 吴振找了一个黑色装垃圾的垃圾袋抠出四个洞,露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和一个鼻子。让人把房门守着,不要进去也不要让人进来。我把地上骨头抖散的小青蛇也装在塑料袋里面,领着吴振出了旅店门口。 店老板一看,黑头罩那人身形不是所长吗,怎么跟电视里面一样,还自己戴上黑头套,还真是奇怪了,跑旅店来自己抓自己吗? 店老板问道,吴所长中午要不要吃饭?我给安排一桌。 冷老板全名冷诠龙,是外地过来镇上面,老婆是我们镇上的人,两人在东莞打工认识的,后来赚了钱就回镇上开了一家小旅馆,一楼的大厅腾出来办酒宴作饭馆。 吴振心想自己顶个西瓜还吃个屁,打着官腔说道:“冷哥,你什么话啊,我吴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占群众的一点便宜,时刻谨记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有什么理由让你安排饭桌呢?你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吗?” 冷诠龙呵呵笑了两声,赞道:“吴所长高风亮节乃是当代的道德楷模,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跟吴镇长学习学习,好增强我自己的修养,跟得上时代步伐才好。” 吴振点点头说这样才对,跟我一起出了店门。冷老板的五岁小女儿跑了出来,颠着小屁股走到冷老板面前,托着晒帮子眉头紧蹙眼睛迷糊想着事。 冷老板关爱地摸摸小女儿的脑袋瓜,小声好奇地问道,小公主,怎么今天不高兴了,今天不用上学还不高兴啊? 小女儿眼珠子眨动很快,爸,我看到一个人顶着个大西瓜再走路,一个人脑袋瓜怎么能顶着个大西瓜? 冷诠龙心想女儿一定是看了动画片胡思乱想,笑道,下次你见到西瓜人,你自己问问就是了,爸爸也不知道。 上了警车,我开车,吴振坐在副驾驶上。 吴振嘱咐我不要回所里面,还是到他家里。我心中好笑,你还真是喜欢面子,我按照吴振的指引开车到了他家里。门口系着两只大狼狗,恶犬见了我吠个不停。 院子里面贴上了上好的大理石,两个花坛种上了铁树,三层小楼装潢精致,小家别院盖下来怕是耗费不少钱。 吴振见我忌惮两条狼狗,飞上前连踢两脚,骂道,给我老实一点。 吴振老婆苗晴花飞快地跑了出来,不是说有案子吗,怎么戴头套自己回来。 吴振喝道:“女人家管那么多干什么,给师父倒茶,要上好的普洱。” 我说先别急着喝茶,向嫂子要了一个罐头瓶和一瓶陈年老醋。苗晴花没有多说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我笑道:“吴所长都回家还怕什么,现在把袋子摘下来,打盆冷水洗一下。” 吴振犹豫了一下,把垃圾袋摘了下来,苗晴花吓了一跳,一惊一乍地叫道:“你是去抓西瓜贩子吗,也没到吃西瓜的季节啊?” 吴振一巴掌打过去,滚一边去,快打水上来。 我把小青蛇倒进罐头里面,把半瓶醋全部倒了进去,小青蛇被醋浸泡很快就死掉了。陈醋的酸味也渐渐地被中和,失去了酸味。吴振看着盆里面的青水,心中暗骂,看起来真他妈像带了绿帽子围上绿围巾。发呆了一会,用毛巾把脸和脖子洗的干干净净。 毛巾和盘里面的水都变绿了。 第十九章离开故乡 我瞧着他的模样,心想你在外面养女人,就不许你老婆养男人了,平白无故顶着绿油油的西瓜,怕是预示绿帽子已经给你戴上了。 这些话我当然不能告诉吴振。 我告诉吴振的是,盆子里面的水倒远一点,还有毛巾最好丢火里面烧了。 我看瓶子里面的青蛇差不多泡好了,陈醋的味道也可以了,便把盖子打开,推到吴振面前,很严肃地告诉道:“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总比你顶着一个西瓜脑袋要强,把它喝了去,最好是第一滴都不剩下来。” 吴振眼珠子瞪得大大,对我说的话还是信服的,把罐子举起来,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全部喝下去,小青蛇顺着喉部进了胃部。 他居然是一口气喝下去的,我差点惊呆了,我以为他会分几口喝的,他是我目前见到最怕死的人,因为怕死所以口气喝下去了。 喝完了带着醋味和蛇味的饮料,吴振咕咚咕咚又喝了半壶凉茶才缓过神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西瓜慢慢变小,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我站起来告辞。 吴振说:“兄弟救了我一命,怎么地也要请你吃饭?” 我说:“不是我不想去吃,而是我不敢吃你们的饭,上次被你们抓进去打了一顿,差一点废掉了,我还敢吃你们的饭吗?” 吴振抱歉道:“又不是吃牢饭。我们可以赔偿你,萧兄弟一定要去,现在就去下馆子,我掏荷包亲自给你赔罪道歉。” 我心想又来了一个赔罪道歉,笑道:“你是领导能有什么错误,不用赔礼道歉,我要走了,过两天就要离开小镇,没时间吃饭。” 白悬收了十万块钱替虫老五办我,吴振没有收点意思打死我也不信,但我为什么出手救下吴振,我只不过是想给父亲和母亲找一个比较踏实点的靠山,因为我要离开镇子。 吴振拉着我死活不让我走,让老婆苗晴花打电话张罗中午吃饭,说:“知道兄弟这几日不能吃荤腥,我们就去吃素吃斋,你再客气我就不高兴了。” 我说可以,但是要把马艳叫上,我想敬她三杯酒。吴振似乎明白了症结所在,原来我气愤的是马艳,当即拿电话给马艳打了电话,自己跑了两回厕所,看着饭点到了,带上老婆。 我们三个人就往一处吃斋的寺庙的去,是宋溪村所在的山上庙宇,常有不少县里人跑来吃斋。 宋溪村我听母亲说过,有个相面缠着村子的老刘医生让他歇业一年,老刘医生不听,当年给人打针就死了一个人。 到了宋溪村,村支书宋出息闻风亲自要带着吴振上庙里面吃斋。马艳换了一身超短裤加丝袜,身上穿着个小坎肩一类的,打了个摩的早就等在庙门口。 苗晴花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马艳,看样子恨不得上去把马艳的丝袜给撕下来。 马艳看到了苗晴花和我,顿时脸就沉下来了,上前叫人,嫂子,您也来了。 苗晴花是吴振的发妻,之前吃苦耐劳带孩子,后来吴振当上了所长就心花了。 苗晴花看着马艳丝袜短裤,两眼吐火,干脆利落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马艳的脸上,恶狠狠地指着马艳一顿臭骂,我苗晴花不是好欺负的。 我抱着双手看着经常出现的一幕。 吴振拉过老婆苗晴花的手,喝道:你再胡闹就给我滚回去。” 苗晴花意犹未尽地收手,眼睛死劲地剜马艳。 庙里面的斋菜做得还不错,倒有点不是斋菜的感觉。比如鸡蛋面,和面的时候打上鸡蛋,吃起来爽口无比。 严格的出家人谨遵蛋奶戒,吃鸡蛋也是不允许的。庙里出于大家尝鲜的考虑,弄可口一点也是正常的,要是到庙里吃咸菜馒头,谁还来吃呢! 饭桌上,加上宋溪村支书宋出息一起五个人。宋出息本来招待大家喝酒的,可吃斋菜,最后弄来了米酒。 吴振给马艳找了个大碗,说马艳啊,现在单独给萧大师敬三碗米酒,事情就算过去了。 我笑道:“马警官喝了就算了,我当事情没发生过。马艳沉着脸,咬着嘴唇。: 宋出息不明情况,笑呵呵说道,要不我替小姑娘喝了吧! 我站起来就要走。 吴振劝住我,拍了一下桌子,马艳,喝不喝? 马艳眼珠子蹦出来地盯着我,把米酒倒上三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我并不是要找马艳的麻烦,只是想杀一杀她那股气焰。饭局上面开始一浪一浪没营养的话。 苗晴花想让我给她儿子算一算前程,宋出息希望我算一算他儿子宋八豆今年能不能考上公务猿,都被我拒绝了。 饭局完的时候,由苗晴花出面给了我一个红包,算是救命钱和赔礼的钱。 我被人一顿毒打,最后得了五千块钱的红包,也算是莫大的玩笑。 吃完饭后,我说想到庙里面逛一下,到佛祖面前拜一拜。西方哲人说过,每一座庙里都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人的苦难和憧憬,借此希冀前路要好走一些。 我是俗人也不例外。 吴振和苗晴花两人不再挽留自己先回去了。吴振本来是要捎上马艳的,但是苗晴花哪里肯。马艳站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打了摩的才回到镇上去。 庙里有几个老和尚和几个年轻和尚。年轻和尚头发短短密密的,手上还拿着个手机,正在和千里之外的陌生妹子在聊暧昧,问今天晚上要不要发两张衣服少一点的照片来参拜佛祖。 稻草蒲团上,我跪在佛祖面前,给他磕了九个头,我希望父母双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刚起身的时候,便看到了宋小双。 宋小双脸红扑扑的,满怀心事,见了我高兴极了,“学长没想在庙里面遇见你,真是有缘分?”我也没想到会在庙里面遇到宋小双,等她拜完佛,一起出了庙门,瞧她心事重重,便问她有什么事情。 她起初不肯说,后来说起来停不了。原来在基层当公务员想升上去很难,在小镇子里面根本无法体会到城市那种生活,心中很寂寞,想离开小镇到上面去,哪怕是县上要好些,总之现在过得不开心。 我说,找找关系调上去,再不行花点钱试试。 宋小双道,我一个女孩子没那么多钱,家里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上回县里面有个领导来镇上面开会,私下来夸我聪明想把我调上去。 我这才明白宋小双的苦恼的来源,她来佛前也是为了找一个答案,谋生的艰难和升职的艰难让她对捷径的渴望,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女孩通往捷径的道路也只有身体了。 我并不想伤害她,因为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我问道:“他是想包养你吗?你答应了没有?” 宋小双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孩子面对这种问题,即便再风尘再放得开还是会难为情的。我见她不说话默认了,劝道:“你要考虑后果。实在是不愿意做这份工作,你可以辞掉工作去你向往的大城市找个工作。” 最终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会有什么样的安排,种种人间的艰苦让人有各种各样的选择,谁又能杜绝这一切呢? 从宋小双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另一个马艳。从庙里面回到镇上,宋小双便走了。 我到超市里面父亲选了一个大的富光牌子的饮水杯,他的高乐高杯子摔坏了。不过用了那么多年也该换了,买杯子花了二十五块钱,开了一张一百块钱。又到菜市场买了一条鲢鱼,看见鱼贩子鱼框里面有几条小鱼,边和他讨价一番买回来给小猫吃。又到豆腐西施家里,点了两块豆腐,去酒店打给了两斤陈年老谷烧的烧酒,卤味铺子里面卖了半斤猪头肉和半斤猪顺风,弄了一碟花生米,一共花了七十六块钱,最后卤肉店老板张大牛说没一块零钱算了,算下来总共花了一百块。 走到镇上的路上,隔壁大哥飞驰的钱江摩托停在路边,叫道,萧棋回家吧,一起走,买这么多东西,明白要走吗?我嗯了一声跨上了摩托车。 在《爱情买卖》轰鸣的歌声中,一路狂奔,过了石桥不到五分钟就到家了。 小贱第一个闻到了我的味道,小猫则是冲着鱼来的。我找出一条小鱼丢给了小猫何小姐,她咬着鱼很熟练跳上了房梁,叽咕叽咕把鱼吃掉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鱼刺,吃得可真快。 母亲见我提了大袋的东西,问道,明天要出去了吗? 我点头道,你给我爸炒几个菜,我去跟我爸聊聊天。我把大富光杯子拿出来,用开水烫了一下,将里面的塑料味道去掉,把那种街上五块一斤买回来的茶叶抓了一把,倒满了开水后,泡了一杯茶水。 父亲在房间里面看着电视,接过我的杯子,不由地夸道:“质量不错,很贵吧?” 我摸摸脑袋道:“不贵,十块钱买回来的。”父亲喝了一口热茶,不知道我撒谎,他要是知道杯子二十五块钱,还不得要我回去退货。 我坐在他旁边,两人一阵冷场不知道说什么。 父亲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咬着嘴唇,道:“我去江城找工作,安安稳稳地找个职业。进报社找学校当老师都可以的。” 父亲眉间的愁容解开了:“今晚爷俩喝两口,对了,找工作别眼高手低,别心急,人只要往前面走就不会憋死的。” 我点点头。 母亲的厨艺是五星级的,把鱼杀了之后红烧,做了一个家常豆腐汤,几个青菜都炒得色香味俱全,小贱已经在厨房门口转动了几个来回,吃完鱼儿的小猫何小姐也蠢蠢欲动。 我在院子中间支了一张桌子,把猪耳朵放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贱和小猫,又把猪耳朵收起来了拎到厨房里面。我叫道,妈,我也露一手。把菜刀握在手上,把猪头肉切开加上青椒放在锅里面一顿爆炒,瞬间香味四溢。母亲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三副碗筷调羹和酒杯,喊我出来吃饭。 我把炒好的猪头肉端上来,把两斤烧酒打开,给父亲和母亲各倒上一杯,给我自己倒上一杯。 我说道:“爸,妈。我跟你们喝一杯,祝二老身体健康,心情快乐。” 母亲怕爸喝高了:“少喝一点,别又喝醉让我伺候你洗脚。” 父亲有点不高兴:“难得儿子给我买酒,你还不让我喝!”小贱在脚下使劲伸舌头舔我脚,我给它一块肉,它没要,我心中嘀咕难道小贱不吃肉,给它倒了半杯酒。小贱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估计是辣得在地上一个翻滚,过了一会,嘎巴嘎巴地开始舔了,二两酒被它喝完了,我心想要不给你再来点。 小贱却四只脚走起猫步,摇晃了两下倒地酣睡。 小猫何小姐站在房梁上,喵喵地叫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嘲笑小贱。 吃到天黑的样子,母亲把碗筷收拾了,父亲喝高休息了。我有点头晕,把一些衣服稍微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出发去江城。 第二十章新的变故 昨晚是漫长的一夜,我在床上辗转都没有入睡。一大早赶镇上最早的大巴去江城。 母亲早饭给我炒了五个鸡蛋。吃完后我把小贱和小猫何小姐叫上。母亲很疑惑:“你怎么把它们一起带上?” 我骗了母亲说把它们带江城去卖了,为此小贱和小猫还朝我叫了两声。 出门的时候,我说要不去跟父亲说一声。母亲笑道,别了,昨晚喝高了现在他还是睡觉呢。走出院门,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事情是什么样子。 我当时不知道,父亲已经起来,站在窗户那边望着我又不让我看见,我不知道看着我远处的背影父亲有没有落下老泪。 我之所以这么快离开家,主要是想早点离开家乡,离开小镇之后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是一个风水师,小镇子很小,走在路上打了一个响屁第二天大家都知道,可是到了大城市就不一样,时间跑得太快,大家彼此陌生,一个人落在千万人山人海之中,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到了那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历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离开家乡后,把危险带离这里,让父母能够平平安安。 但是世界上总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我躲入江城里面,无意之中遇到更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有着奇奇怪怪的名字。 各种各样的身份相师、阴阳师、道士、僧人,还有一些隐居都市里面的高人。而我并没有做好准备和他们见面。 谢灵玉说我其实并不适合当风水师,因为羁绊太多,感情太多,成不了一个大风水师。我觉得她说得对,我希望能够做到的,只是父母双亲能够平安,那个人一生幸福…… 上车的时候,大巴司机见我带了一猫一狗不让我上车,我给了一包十八块钱的黄鹤楼,而且拍着胸膛保证我们家的猫狗不会乱叫,如果让他知道我身上带的一把尺子里面还住着一只女鬼,他会不会让我滚蛋走到江城去,我看很有可能。 车上面我把给小贱准备好了火腿肠,给小猫何小姐准备好了鱼干拿出来。大巴车在国道上跑了一个小时在高速上跑了一个半小时,进江城市区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江城汽车站。 我背着个包,身上背着一猫一狗,别提多滑稽。 从江城车站出发,实在是人太多了打不到车,就给沈易虎打了个电话。沈易虎顿了半天,说自己还要上班,不过自己老婆可以来接我。我发了一身冷汗,连连推辞,沈警官,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我是怕见到了沈易虎的的老婆自己招架不住。为了三十块钱把老公妈的狗血淋头的女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出了车站,好不容易拦上一辆出租车。 师父抽着九块五的红金龙,我笑道,师父别抽烟了,我们家猫不喜欢抽烟。师父笑呵呵地把烟蒂掐灭,笑道,你们家猫挺漂亮的,看在它面子上我就不抽了。 小猫何小姐露出小脑袋,看着司机,一双绿眼珠转了两下。 我说去,楚汉大道上面。司机挂好档就开动了,绕了半天终于到了地点,张嘴说道:“不多不少五十块钱。” 我说:“师父,你坑爹吧,哪能像你这样赚钱,二十块钱你要收五十块钱。” 师父又点了一根烟,抽着可欢快:“怎么地,五十块钱你嫌贵,嫌贵你可以不坐,坐上来就按我的价格来。” 我心中暗骂,我艹,你当老子第一回来江城,一脚踢开车门,笔直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喝了一声:“你妈没给车钱就想走,你当老子吃素的。” 我也火了:“二十块钱爱干不干,要五十块钱没有,要不就报警?” 出租车司机从车上拿了一把扳手,你小子走一个试一试,腆着大肚子都是肥肉,我一拳打上去估计也没个反应。我说你别欺负外地人,老子不是好欺负的,从车站到楚汉大道你收我五十,你当我是囊包,你信不信老子放狗咬你。 出租车司机的扳手还是没有打下来,小贱还以为我要放他,从小袋里面跳下来,朝着司机一阵乱吠。司机举起扳手就朝小贱打过来,我低头一撞,把出租车司机撞到在车上,扳手应声落在地面上。小贱捡回了一条命。 小贱这狗东西对付妖气可以,对付人的恶气却不行。 出租车司机没想到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外地人,一手拉着我翻身拿起了出租车里面的对讲机,叽咕叽咕地说着话,不到十分钟就呼啸而来其他几辆出租车,把我给围住了。 看样子不给钱走不了人,还要被他们打一顿。 路边修车的军哥汽修所的老板刘军,哐当一声,把修车工具丢在地上,披着满是油污的蓝色工作服就走了出来。八字胡须身板硬朗腰挺得跟一把刺刀一样,三十上下的年纪,叫道:“得了得了,你们一帮人是干黑社会吗,要一个年轻人的钱,江城的形象就是被你们的假出租车毁掉的。” “怎么地,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们家开车不少油钱啊,没事给我滚一边去,别碍老子眼。”司机叫嚷道。 我被几个人围住,小黑和小猫何小姐叫个不停。 我之前没打过群架,身上的手机断然是拿不出来报警,就算向路人求救都难了,被人围住顿时有点心慌,即便我跟他们说我是风水师怕也是招人笑柄,也没必要对他们动用秘法。 我无奈低头认错:“师父对不起,车钱我给你。抽出一张一百块钱的,剩下的钱你买烟抽,耽误你做生意了。” 刘军吼道:“我干你妈,敢跟我叫。老子最恨你们这些讹人钱开假出租的。你说你们开黑车好好做生意,我没意见。他还是个学生,你就黑上了。” 刘军一吼,丢了一张二十块钱,把我从人群之中拉了出来,军哥汽修所的三个徒弟听了老板加师父的喊声,有个二货提着一把铁锤走了出来,边走边唾沫飞溅,哪个动我师父试试。 假出租车司机骂道:“一群二比,你牛逼,有种给我等着。捡起地上的二十块钱,几辆车呼啸而去。” 刘军转身也不等我感谢,骂道,都回去干活,不干活没饭吃。我还了军哥二十块钱,他问我抽不抽烟,我说不抽。他呵呵笑道,男人不抽烟活得有个什么劲。 我说,人有不同活法,我肺不好不抽烟,肝还不错可以喝酒。 刘军便问我来江城干什么?我说在网上看到了一家花店转让,想盘下来给我女朋友做,我自己再找一个工作,之前生病都没怎么赚钱,爸妈老了不能再靠他们,想赚钱结婚生孩子用,也想着买房,不过很难,只是想想。 刘军笑道,看来还真有缘,那家花店就在我隔壁,老板是吉林人,生了一对龙凤胎要回家。 要开花店是谢灵玉的主意,她说花让人心情好,而且还能养人,对鬼身也有好处,所以出钱让我帮她找个店子。 话声一落,刘军就敲门找花店老板。 老板徐闻着急出手,把店里面的花草和进花渠道告诉我,然后算了一个大概数字,说还有一辆五菱车可以跑着拉拉鲜花,问我需不需要。刘军半笑半骂道,老徐,你妈破车一辆,送给人家算了呗,回家带孩子去。 徐闻也笑了,破车卖废铁也能卖点钱。我指着门口停的车,是不是那辆啊。徐闻点点头,当时五万块钱买来的。我笑道,老板喜得贵子,凑个吉利的数字,六千八百八,加上店里面各种花卉,用品都清给我,三万块八百八十八吧。 花店面积大概有四十个平米,徐闻也是租借的,到了时间还是要和房东续租的,这价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错了。 徐闻咬咬牙答应了下来,说女老板什么时候来。谢灵玉就在我身上玉尺上面,总不能让她现在显身。我笑道,晚上她就会来,你把注意的事项先跟我交待吧。 徐闻道,那也行,我本来说是你女朋友要开店,我把事情亲自跟她说一说肯定要好一些,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你记下来再告诉你女朋友。徐老板一嘴东北腔,告诉我花的营养液如何注意,室内的空调如何调气温确保花的新鲜,进花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总共说了十几条,我都点头记下来。 徐闻停住问我,你都记下来了。我拍拍身上的玉尺,都记下来了。交接完后,我和徐闻签了个协议,刘军开了车送我们到最近的取款机把钱取出来。最后刘军给了徐闻一对小金人,说送给孩子玩的。 事情办得出奇地顺利,我不禁有点相信外公说的话,三年之灾很快就会过去。 中午的时候,我把店门关上,看着花店名称。 谢灵玉告诉我,想把花店名称改为“白梦花店”,我觉得名字好听,便答应下来。 军哥说知道有家做招牌贼便宜质量还不错,便把电话号码给了我。 中午请军哥吃了一顿饭,下午跑着找房子住,联系广告做招牌。不过有五菱小货车代步,也方便了不少,最后在花店不远处的一个小区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屋,一间我住,一间给谢灵玉,钱还是由谢灵玉出的。 我不知道她有到底有多少钱,感觉自己被女富婆,准确说是女富鬼包养的感觉。 不过房间号有点奇怪,四单元四楼四号,原本不太吉利,谢灵玉笑道:“你怕啥子,带着你的狗小贱横行天下的,害怕几个数字,要是实在不行,我把何小猫借给你也可以,咱能省点钱就省点,你以为我赚钱容易啊!” 晚上,沈易虎给我打电话,请我到大中华吃饭,我开车五菱小货车按点到了。 沈易虎见我带了一只狗来,一脸迷惑,要不是谢灵玉和何小猫说要收拾房子,我可不止带一只狗来,还有一只猫和一只女鬼。 沈易虎有点歉意地说道:“黄氏跑了的那件事情就别骂我,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工作找怎么样了,要不跟我一起干,或许还可以摸出黄氏的线索。” 我拿了桌上先上的小蝶花生米喂狗小贱:“你说来听听。” 沈易虎把随身黑包取出来,拿出一张光头人头像的照片:“这个人叫做杨炮,上面要抓他,可能有五万块的奖金。” 我知道沈易虎找我的原因,杨炮不是什么正常的角色,不然犯不着找我。 第二十一章风水师之路 我说回去考虑一下,等考虑完了给你答复。 沈易虎说:“行,先点菜吧,嫂子马上就来了。” 我吓一哆嗦,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过和沈易虎剽悍的老婆见面,真是他娘憧憬又害怕。 我点了几个素菜,实在不想吃肉,吃肉就想起了白悬,再说了,为了三十块钱骂了半个小时的主,我怎么忍心点贵菜点好菜点肉菜吗? 沈易虎看着菜单道:“多点一点不要怕贵,让你嫂子来付钱。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还是在沈易虎我面前装孙子。” 我心想你这么说,那我就多弄一点,反正吃不了就带回去吃,小猫还在家里面等我回去,索性点一条上好的江城鱼,反正被骂的人又不是我。 点了有七八个菜,远远地看到了一个高跟黑色西装制服的妙龄女子走来。 身后跟着提着一个黑包,短裤黑丝白衬衣戴眼镜的女秘书屁颠屁颠地跟着。 妙龄女子风风火火地走了上来,笔直坐在沈易虎旁边,问道:“菜都点好了吗?我听老沈说,你救了他一命,今天咱非得喝一杯。” 一时之间不知道找什么词语形容沈易虎的老婆了,应该算作倾国倾城的相貌大老爷的脾气。戴眼镜的秘书唯唯诺诺地跟在老板身边。 沈易虎笑道:“我介绍一下。这是嫂子,叫做孟小鱼,后面是她的女秘书高墨,这个是萧棋。” 沈易虎话还没说完,孟小鱼就接上了嘴:“萧棋是吧,来江城准备干什么,有女朋友没?要不看看高墨怎么样?要不你们俩认识认识。” 高墨低声嗔道,孟总。 高墨属于乖巧玲珑类型的,在强硬老板面前显得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内心十分强大。 孟小鱼笑道:“害羞什么,这个时代要是害羞就找不到老公了,剩下来叫做剩女,高墨,你不是研究心理学硕士毕业,还研究过祖传的相术,要不看看萧棋是不是你未来的老公。” 我没想到高墨研究相术,心中有了一丝好感,从本质上,她和一样是身怀异术的人。 相术很多都要要研究人的心理变化,会提高准确度,高墨为此读了心理学专业的硕士,应该不简单。当然有一些人看以控制自己脸部表情的变化,很难察觉到他的心理。现代社会,有些老板身边带个把懂点术数的能人,在谈判投资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不过,真正的有真本领的人很少。 高墨推推眼镜,轻声细语地说道:“要是帮我自己看就不准了,萧老板的面相很好,只是最近家里有亲人过世。” 我没想到高墨说对,笑道:“我是来这边是找工作的,菜上来了,还是先吃饭,让高墨一起过来吃吧,反正都工作了一天。” 沈易虎这时候也说道:“高墨别看了,人家也是高手,吃饭要紧。” 沈易虎以为有什么禁忌一类,做了个和事老。 吃完饭的时候,我给小贱吃了点剩饭剩菜,毕竟第一回吃饭带上自己的狗不太礼貌,我以为只有沈易虎一个人,所以才带来,没想到来了不少人。 害的小贱一晚上心神不宁地看着高墨和孟小鱼。 出了大中华的门口。 沈易虎给了我一个信封,让我回去把杨炮的资料看一看,有兴趣给他打电话。 和孟小鱼、高墨进了一辆宝马车开走了。 我上了五菱小货车,屁颠屁颠地回去,副驾驶座位上面还打包了一条红烧江城鱼。 回到家中,谢灵玉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把杨炮的资料拿了出来,谢灵玉也看了两眼惊道,杨炮!看相片和资料奇怪得很,你看他的眼睛邪气得很。 资料里面显示几次严密的抓捕的行动都被杨炮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当真是邪门得很。 我严肃地说道:“谢姑娘是老鬼,见多识广,说得肯定没错。”谢灵玉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我脑门一指,我躲避不过,她气着说道:“说什么呢,谁是老鬼?” 祖师爷说过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那么一只女鬼呢?岂不是更可怕。 我连忙“呸呸”:“瞧我嘴巴该打说错话了……但是沈易虎说有五万块钱……” 谢灵玉有点恼怒,是五万块钱重要还是你狗命重要。我身边的小贱汪汪叫了两声,表达不满,看意思是在讲“我大哥是人命的,不是狗命”。 我连忙应道:“人命重要。”谢灵玉道,侥幸让你抓了一只水猴子和一只初级女尸,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从明天开始,我给你买点书回来看,不打好基础你就是一个死字,知道死怎么写吗? 我点头说道,知道怎么写,一横一撇…… 谢灵玉瞪了我一眼:“到时候虫老五会找上门吧,还有一个人也会找上门的。” 我没有再开玩笑,你是说血手印的主人吗?谢灵玉点点头,是的。 我沉默了一会说,那你给我开书单。 谢灵玉道:“一些最基础的知识,比如十二生肖,阴阳五行,四方时空你都要研究,还有《易经》你也要认真研读,打好基础,你才能更好领悟《集成》那本书,你别以为自己是哲学系的毕业生,离结实的基础差远了。而且,如果有需要,你最好每天坚持健身,练点搏击的技术,身体壮一点,到时候打起来动起手来也不会吃亏。” 我问为什么。 谢灵玉又是骂道:“你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可以收复恶鬼,克制住下蛊的蛊毒,克制降头师,克制虫师,对付得了阵法。好比牛粪干压得住白敬仁,但是压得住沈易虎吗,他若是坏人,一个锁喉就能要了你的命。虫老五不跟你拼虫子,拿刀子跟你拼,你能活下来吗?今天遇到的那个司机,你能怎么办?” 谢灵玉妈妈一样的教诲,说的我无地自容。我低头认错,诚恳地说道,我会好好打基础,认真锻炼身体,练好拼刺刀的能力。 谢灵玉说:“真是的术士并不会一个个道力惊人,现实社会里面哪有飞刀杀人的。他们在格斗或许有些技巧,但和僵尸打主要靠的法宝道力和各种符箓手段,能有异法的人少之又少。真正道教和佛教的功法你无缘接触,只能学些世俗常见的格斗术。” 鬼派所用的是古灵精怪的手法,谢灵玉希望我不仅可以对付鬼怪,在对付人的方面还能有些真正的格斗技巧。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把白梦花店的招牌换上,又张罗进了一批新花。谢灵玉让我买了两台电脑和一台可以提着的笔记本。 我负责新店的开张的时候,谢灵玉负责给我装打基础把能卖的书都买了回来。大多数还是属于中国哲学文化范畴一类的书:《易经》《道德经》《金刚经》《论语》,把全套的《术藏》给买了回来。 在学校的时候,姚豹豹教授说过,《术藏》一套书的修订,是对中华学术的继承,“术”泛指在中华文化中用以推算未来、趋吉避凶的各种方术系统。诸如天文、历法、数学、星占、六壬、太乙、奇门、占候、卜筮、命理、相法、堪舆、符咒、择吉、杂占、养生术、房中术、杂术等都属于术数的范畴。这一套书花了四万块钱,整个客厅几乎被装满了,够吓人。 送书的师父第一回是骑电动车来的,第二回换成了小面包车,第三回索性开了一辆中型货车,我签单的时候。 师父迷瞪地问我,兄弟,你整些算命的书是准备修仙吗?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我成功那一天会给你打电话的。 师父摆摆手道,到时候丢两颗仙丹给我就可以了。书买好了,都放在客厅里面。小贱和小猫何姑娘天天在上面捉迷藏。我早出外归张罗新店开业的事情,七七八八地事情还挺多,跑工商卫生消防,弄得筋疲力竭,最后给沈易虎打电话,沈易虎抽了半天空带我搞定,又问我有没有考虑好没,要不要把杨炮抓上来。 我笑道,保住狗命要紧。沈易虎丢下一句话,我等你,等你越来越充实了,你会求我带你出去做两单的。我笑道,明儿开张开业要来。 军哥也了我不少忙,纳闷地问我,你不是有女朋友来了吗?怎么一直没见人影呢?我把花玫瑰花浇浇水,笑道,军哥,重活自己做了,怎么能让女朋友动手? 军哥竖起大拇指,啧啧赞道,不错。我说,拉倒吧,别夸我了……对了,军哥,问你件事情,你知道哪里可以健身学点防身格斗的技术。 军哥忽然来了兴致,拉了凳子,喊道,宗宝,宗宝,倒茶来喝,我和萧老板要事情要说。屋里面的张宗宝垂头丧气地端着茶水上来,我闻了一下,又是五块一斤买回来的茶叶。 我问道,你徒弟和那个一天疯三次的张君宝是什么关系?刘军愣了一会,姓关系吧,都姓张,难不成还是兄弟! 张君宝死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不好笑。刘军笑道:“死小子和女朋友笑笑正吵架呢?言归正传吧,说起格斗,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称霸世界的是中国武术,然后是日本忍者暗杀术和泰拳。现代厉害的是要数以色列的格斗术和巴西摔跤。” 我顺势问道为什么呢。 刘军道:“中国武术其实不是今天电视看起来那样全部是套路,招数都致命得很,当年的方世玉被五枚师太用了攻了罩门股罩门,从屁眼里面把虫肠子拉出来,后来死掉了。很多大师都有古典精神,择徒弟很严,慢慢地很多就成为绝学了。像日本暗杀术和泰拳都要从小练习,现在社会谁还肯把孩子送去吃苦,所以就衰落了。被以色列格斗术和巴西摔跤占据了。” 我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传我两招,当个师傅吗?光说不练假把式,总得露两手吧。 军哥哈哈大笑,等我抽根烟先,乐一会先。悠悠地点上了白沙烟。 靠,又是四块钱的白沙烟。我看了一会。四块五了。军哥说道。烟抽得很快。站了起来。走到汽修所的门前,你来吧,我保证不伤害你。 张宗宝插了一句,我师父从军十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今年国庆的时候准备去少林寺铜人阵试一试。 我说吓唬谁啊。脚底一发力,整个人冲上前。好吧,张君宝弟弟张宗宝说对了。军哥一只手一只脚就把我压在地上。 我连忙喊,服了,以后跟你练了。军哥哈哈地松手,重新回去把烟拿起来抽。我看得真真的,烟上面的灰烬还在…… 军哥抽了一口老猛的白沙烟,明天什么时候开张?我拍拍背上的灰尘,明天太阳下山就开张。 第二十二章五只癞蛤蟆 军哥烟上的烟灰被风吹散,摸着脑门子问道,咋的了,还有太阳下山开张的惯例,你是把花卖给鬼啊? 我说道,有原因的。 军哥笑道,拉倒军哥烟上的烟灰被风吹散,摸着脑门子问道,咋的了,还有太阳下山开张的惯例,你是把花卖给鬼啊? 我说道,有原因的。 军哥笑道,拉倒吧,说说什么原因。我笑道,你说对了,我是真的把花卖给鬼的。军哥他狗日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烟,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小东西是个痴情的种,以后你找我学拳我绝对一手都不留。 军哥带着落寞的神情回到汽修所里面,我一脸的不解,怎么地晚上开张和痴情有关系了。张宗宝过了,从里面拿出了两包红糖,说道,我师父让我给你的,他说他知道你是个好人,带回去给女朋友泡糖水喝。 我更是纳闷,怎么地还给了我一包红糖。张宗宝解释道,师父他之前看报纸看到有一种绝症是不能见太阳光的,他说你选择晚上开张,肯定是这个原因。 我问道,军哥在里面干什么,怎么不出来了。张宗宝道,我师父在里面掉眼泪。 我哭笑不得,把红糖接住,带回去给小贱和小猫何小姐泡点糖水喝,反正谢灵玉应该是不会喝的。我见张宗宝似乎眼睛也红了,伸手拍拍他肩膀,和宗笑还在闹别扭吗? 张宗宝悔悟地道,现在想起来,你如此坚强,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好,我和笑笑之前就是小事一桩,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就跟她认错。 张宗宝也和宗笑复合了,我垫着手里的两包红糖心安理得的回到店中,估摸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把店门关上,和军哥说了一声再见。军哥红着眼睛跑出来,说兄弟别担心,以后哥罩着你,伸手张开怀抱给我来了个熊抱。我心想,要是说谢灵玉是只女鬼的话,怕是军哥说我开玩笑,接受了他的熊抱。 回来的路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盘了一家花店开始卖花。母亲高兴地跟我说,好好干,爸妈都支持你。 第二天白天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天的书,到了下午太阳落山。谢灵玉换了一件稍微现代一点的衣服,小猫何小姐跳上她的手上,我牵着小贱,一起出了门。 到了白梦花店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天空很高,漫天的彩霞令人神往,这样的西天是孙悟空多少次的向往。我呢,也走在西天取经的路上。 努力吧。 我把花店的门打开,也没什么庆祝的伙伴,不想太高调,谢灵玉看了店里面的群花,露出笑容。小猫从她手上跳下来落在地上,来回走动,确认新的范围。我把笔记本放在收银的货台上。谢灵玉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现在是老板,那第二老板就是我们家小猫,第三老板是小贱贱。 我伸指头对着我的自己的帅脸,那我呢?总不能比我家贱贱还不如吧? 谢灵玉伸伸懒腰,你是跑腿的,当什么老板。 开门后十分钟,隔壁的军哥带着两个徒弟过来道贺了。几人瞧着清灵脱俗的谢灵玉,下意识地把衣服整了一下。 军哥给了一个红包,说是开张大吉图个吉利。谢灵玉笑眯眯地喊道,军哥真好,早就听萧棋说起你,把你夸得跟雷锋一样。 军哥哈哈笑了两声,哪有哪有? 我知道军哥抽烟,早就买好了一包烟,给军哥和几个徒弟分了一根,见张宗宝不在,好奇地问了一声。 军哥笑道,他一会就来了。军哥把两个徒弟喊过来,妹子,这个是刘继保,我本家侄子,这个是铁牛,就是喜欢用铁锤的。谢灵玉笑眯眯地看着,把两人看得低着头红着脸。 过了一会,张宗宝带着扎着两条马尾的宗笑来了,两人手牵手过来,看样子已经和解了,张宗宝说要买一束花送给宗笑。谢灵玉抽出一朵红玫瑰,让张宗宝送给宗笑。宗笑扭扭捏捏地接过张宗宝的玫瑰花,脸红得比玫瑰还要红。闹腾了一会,刘军说你们先忙,带着三个徒弟回去,过了半个小时,就关上店门下班了,下班过来跟我打了招呼。 花店门外响起了电动车的声音,送快递的小哥站在门口,是萧棋先生吗,这里有一个你的快递。 我签收了快递,忽然,包裹里面传来“呱呱”的声音,难道有人送给我们一个电动青蛙,说实话,新店开张除了沈易虎和隔壁汽修所的刘军,什么人都没有通知。那送快递的人是谁? 我拿了一把小刀将胶带隔开,从里面跳出一只肥胖的蟾蜍,身后跟着另外四只,我连忙退到一旁。小猫轻妙地走到蟾蜍面前,喵喵地看着蟾蜍。 从包裹里面跳出五只蟾蜍看着前方,咕咕作响。 谢灵玉叫道:“都不要动。”我明白蟾蜍和青蛙一样,只能看见动的东西,叫道:“贱贱,不要动。”小贱听了我的话,把尾巴也沉下来,猫小姐也不动了。 我很快认出了蟾蜍的品种,不是乡下躲在石头里面的癞蛤蟆,而是一种剧毒的蟾蜍,即便是乡间的蟾蜍若是吐出分泌物落在人的皮肤上也会留下一个小瘤子,更何况是眼前剧毒的蟾蜍,咕咕地叫喊声,下巴鼓起又收起来。若是被眼前毒蟾蜍的毒液贱到眼睛,眼睛失明,射到身子,身子腐烂。 是虫老五的步伐,他居然跟到了江城,我以为他翻上了货车躲到远方去了,没想到跟了上来。 我小声问道:“怎么办?”如果蟾蜍飞起来朝我射来毒液,我就要改行拉二胡或者推拿按摩去。 谢灵玉道:“这玩意要是遇到蛇自然跑远了……看来得用火烧了……你让开一点,让我来……不对……奇怪得很……它们的身上有东西……” 几只全身土灰的癞蛤蟆嘴巴尖尖露出一点发亮的东西,叫声也听起来很痛快,随时要爆发一样。谢灵玉挪着步子,拿着一个盆子走上前,把盆子扣在上面,盆子咕咕的癞蛤蟆四处乱撞。虫老五一定不知道我身边有一只老女鬼,五只癞蛤蟆被盆子盖住了,从两边冒出了滚滚的黑烟,里面的癞蛤蟆在喷毒液,把盆子四处腐蚀掉了,很快就露出了几个窟窿。 谢灵玉喊道,再拿一个大一点的盆来。我急忙把大盆子盖在上面。然后把门打开,烧了一把报纸从盘子下面扔进去,烧了一会,里面的毒蟾蜍没有了动静,我怕没憋死,又烧了一把报纸进去,直到过了十多分钟没有动静,才把外面的盆子打开,浓烟顺着门散出去,幸好是晚上,不然隔壁看见还要报火警。 五只毒蟾蜍被烧死,翻白的眼珠子上面布满了血丝,是被憋死的。最里面的小盆几乎腐蚀掉了,触目惊心,虫老五居然要杀我。 谢灵玉道,你拿刀过去,把它们嘴巴给撬开。我找了一双皮手套,用小刀把蟾蜍的嘴巴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五根钢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沾满了透明液体的钢钉,出了一身冷汗,喉咙里面咽下去几口口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五根钢钉是我钉在黄氏身上的,我脑海有了不好的推断,跳上货车的虫老五半路上遇到了同样逃脱的黄氏,而且虫老五把黄氏带在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侵袭了全身,几乎不能呼吸,黄氏要是遇到我,肯定要把我咬死。 五根钢钉一根不少,他通过毒蟾蜍送上来。虫子被我吃了死不了,他就送来五只喷射毒液的虫子,看着最里层的破盆,要是毒液射到我身上,那岂不是成为了三级残废。 谢灵玉问道,何事如此失魂落魄?我叫道,不废了虫老五,我们无法安生。我要找到他,有追踪术一类的吗? 谢灵玉道,喏……你可以让小贱过来闻一下你说的什么老五的气味。谢灵玉伸手指着小黑狗。小黑狗闻着癞蛤蟆发出的异味,空气里的烟味,转了几个来回,似乎有了收获地叫了两声,我连忙夸它,结果它跑出了门外又转了回来。 送快递的电动车带着包裹而来,散发的气味在空中弥漫,被风一吹散就没有了,气味倒像是从电动车停留的位置开始的。 我白高兴了一场。把死掉的毒蟾蜍扔在垃圾里面,怕剧毒伤到其他人,装在袋子里面到时候找个坑埋了,把五根钢钉洗干净重新收起来。 虫老五对我动手,五根钢钉要打入他的体内。 谢灵玉道,在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上,养虫的人称为虫师,养蛊的称为蛊师。两脉用虫技法神出鬼没,今天只是送来了五只剧毒的癞蛤蟆,明天若要对我们动手,送来的就不止是癞蛤蟆了。 我问道,既然他们虫族至宝已经被我吃掉了,杀不死我也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难道虫师如此没有人性吗? 谢灵玉道,要杀死你也不是没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你还记得你外公留给你的东西吗? 我细想外公留给我的一本《古今捕鬼大法集成》,一把玉尺都是我们鬼派传承的宝物,虫老五不会眼红,还有一个古朴的铜罐子,难道是这个。 我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铜罐子。吧,说说什么原因。我笑道,你说对了,我是真的把花卖给鬼的。军哥他狗日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烟,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小东西是个痴情的种,以后你找我学拳我绝对一手都不留。 带着落寞的神情回到汽修所里面,我一脸地不解,怎么地晚上开张和痴情有关系了。张宗宝过了,从里面拿出了两包红糖,说道,我师父让我给你的,他说他知道你是个好人,带回去给女朋友泡糖水喝。 我更是纳闷,怎么地还给了我一包红糖。张宗宝解释道,师父他之前看报纸看到有一种绝症是不能见太阳光的,他说你选择晚上开张,肯定是这个原因。 我问道,军哥在里面干什么,怎么不出来了。张宗宝道,我师父在里面掉眼泪。 我哭笑不得,把红糖接住,带回去给小贱和小猫何小姐泡点糖水喝,反正谢灵玉应该是不会喝的。我见张宗宝似乎眼睛也红了,伸手拍拍他肩膀,和宗笑还在闹别扭吗? 张宗宝悔悟地道,现在想起来,你如此坚强,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好,我和笑笑之前就是小事一桩,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就跟她认错。 张宗宝也和宗笑复合了,我垫着手里的两包红糖心安理得地回到店中,估摸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把店门关上,和军哥说了一声再见。军哥红着眼睛跑出来,说兄弟别担心,以后哥罩着你,伸手张开怀抱给我来了个熊抱。我心想,要是说谢灵玉是只女鬼的话,怕是军哥说我开玩笑,接受了他的熊抱。 回的路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盘了一家花店开始卖花。母亲高兴跟我说,好好干,爸妈都支持你。 第二天白天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天的书,到了下午太阳落山。谢灵玉换了一件稍微现代一点的衣服,小猫何小姐跳上她的手上,我牵着小贱,一起出了门。 到了白梦花店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天空很高,漫天的彩霞令人神往,这样的西天是孙悟空多少次向往的光阴,我呢,也走在西天取经的路上。 努力吧。 我把花店的门打开,也没什么庆祝的伙伴,不想太高调,谢灵玉看了店里面的群花,露出笑容。小猫从她手上跳下来落在地上,来回走动,确认新的范围。我把笔记本放在收银的货台上。谢灵玉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现在是老板,那第二老板就是我们家小猫,第三老板是小贱贱。 我伸指头对对我的自己的帅脸,那我呢?总不能比我家贱贱还不如吧? 谢灵玉伸伸懒腰,你是跑腿的,当什么老板。 开门后十分钟,隔壁的军哥带着两个徒弟过来道贺了。几人瞧着清灵脱俗的谢灵玉,下意识地把衣服整了一下。 军哥给了一个红包,说是开张大吉图一个吉利。谢灵玉笑眯眯地喊道,军哥真好,早就听萧棋说起你,把你夸得跟雷锋一样。 军哥哈哈笑了两声,哪有哪有? 我知道军哥抽烟,早就买好了一包烟,给军哥和几个徒弟分了一根,见张宗宝不在,好奇地问了一声。 军哥笑道,他一会就来了。军哥把两个徒弟喊过来,妹子,这个是刘继保,我本家侄子,这个是铁牛,就是喜欢用铁锤的。谢灵玉笑眯眯地看着,把两人看得低着头红着脸。 过了一会,张宗宝带着扎着两条马尾的宗笑来了,两人手牵手过来,看样子已经和解了,张宗宝说要买一束花送给宗笑。谢灵玉抽出一朵红玫瑰,让张宗宝送给宗笑。宗笑扭扭捏捏地接过张宗宝的玫瑰花,脸红得比玫瑰还要红。闹腾了一会,刘军说你们先忙,带着三个徒弟回去,过了半个小时,就关上店门下班了,下班过来跟我打了招呼。 花店门外响起了电动车的声音,送快递的小哥站在门口,是萧棋先生吗,这里有一个你的快递。 我签收了快递,忽然,包裹里面传来“呱呱”的声音,难道有人送给我们一个电动青蛙,说实话,新店开张除了沈易虎和隔壁汽修所的刘军,什么人都没有通知送快递的人是谁? 我拿了一把小刀将胶带隔开,从里面跳出一只肥胖的蟾蜍,身后跟着另外四只,我连忙退到一旁。小猫轻妙地走到蟾蜍面前,喵喵地看着蟾蜍。 从包裹里面跳出五只蟾蜍看着前方,咕咕作响。 谢灵玉叫道:“都不要动。”我明白蟾蜍和青蛙一样,只能看见动的东西,叫道:“贱贱,不要动。”小贱听了我的话,把尾巴也沉下来,猫小姐也不动了。 我很快认出了蟾蜍的品种,不是乡下躲在石头里面的癞蛤蟆,而是一种剧毒的蟾蜍,即便是乡间的蟾蜍若是吐出分泌物落在人的皮肤上也会留下一个小瘤子,更何况是眼前剧毒的蟾蜍,咕咕地叫喊声,下巴鼓起和收起来。若是被眼前毒蟾蜍的毒液贱在眼睛,眼睛失明,射到身子,身子腐烂。 是虫老五的步伐,他居然跟到了江城了,我以为他翻上了货车躲到远方去了,没想到跟了上来。 我小声问道:“怎么办?”如果蟾蜍飞起来朝我射来毒液,我就要改行拉二胡或者推拿按摩去了。 谢灵玉道:“这玩意要是遇到蛇自然跑远了……看来用火烧了……你让开一点,让我来……不对……奇怪得很……它们的身上有东西……” 几只全身土灰的癞蛤蟆嘴巴尖尖露出一点发亮的东西,叫声也听起来很痛快,随时要爆发一样。谢灵玉挪着步子,拿里一个盆子走上前,把盆子扣在上面,盆子咕咕的癞蛤蟆四处乱撞。虫老五一定不知道我身边有一只老女鬼,五只癞蛤蟆被盆子盖住了,从两边冒出了滚滚的黑烟,里面的癞蛤蟆在喷毒液,把盆子四处腐蚀掉了,很快就露出了几个窟窿。 谢灵玉喊道,再拿一个大一点的盆来。我急忙把大盆子盖在上面。然后把门打开,烧了一把报纸从盘子下面扔进去,烧了一会,里面的毒蟾蜍没有了动静,我怕没憋死,又烧了一把报纸进去,直到过了十多分钟没有动静,才把外面的盆子打开,浓烟散开顺着门散出去,幸好是晚上,不然隔壁看见还要报火警。 五只毒蟾蜍被烧死,眼珠子翻白上面布满了血丝,是被憋死的。最里面的小盆几乎腐蚀掉了,触目惊心,虫老五居然要杀我。 谢灵玉道,你拿刀过去,把它们嘴巴给撬开。我找了一双皮手套,用小刀把蟾蜍的嘴巴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五根钢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沾满了透明液体的钢钉,出了一身冷汗,喉咙里面咽下去几口口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五根钢钉是我钉在黄氏身上的,我脑海有了不好的推断,跳上货车的虫老五半路上遇到了同样逃脱的黄氏,而且虫老五把黄氏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侵袭了全身,几乎不能呼吸,黄氏要是遇到我,肯定要把我咬死。 五根钢钉一根不少,他通过毒蟾蜍送上来。而且虫子被我喝进来死不了,他就送来五只喷射毒液的虫子,看着最里层的破盆,要是毒液射到我身上,那岂不是成为了三级残废。 谢灵玉问道,何事如此失魂落魄?我叫道,不废了虫老五,我们无法安生。我要找到他,有追踪术一类的吗? 谢灵玉道,喏……你可以让小贱过来问一下,闻一闻你说的什么老五的气味?谢灵玉伸手指着小黑狗。小黑狗闻着癞蛤蟆发出的异味,空气里面烟味,转了几个来回,似乎有了收获地叫了两声,我连忙夸它,结果它跑出了门外又转了回来。 送快递的电动车带着包裹而来,气味都在在空中传递,被风一吹散就没有了,气味倒是从电动车停留的位置开始。 我白高兴了一场。把死掉的毒蟾蜍撞在垃圾里面,怕剧毒伤到其他人,装在袋子里面到时候找个坑埋了,把五根钢钉洗干净重新收起来。 虫老五对我动手,五根钢钉要打入他的体内。 谢灵玉道,在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上,养虫的人成为虫师,养蛊的成为蛊师。两脉用虫技法神出鬼没,今天只是送来了五只剧毒的癞蛤蟆,明天若要对我们动手,送来就不止是癞蛤蟆了。 我问道,既然他们虫族至宝已经死了,被我吃掉了,杀不死我也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难道虫师如此没有人性吗? 谢灵玉道,要杀死你也不是没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你还记得你外公留给你的东西吗? 我细想外公留给我的一本《古今捕鬼大法集成》,一把玉尺都是我们鬼派传承的宝物,虫老五不会眼红,还有一个古朴的铜罐子。 我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铜罐子。 第二十三章小鬼买花 谢灵玉点点头,说我瞧着铜罐子的模样,不像是你们鬼派的东西,或许虫老五除了五只虫子,还想要那个铜罐子。 谢灵玉说的也不是没那个可能。我拉着小贱出了门,开着五菱车回到租房的小区,房子在四楼,还是四单元,因为楼层和牌号的不吉利租下来省了不少钱。 平时也没太注意,今天回来的时候觉得阴嗖嗖的凉风吹来。小贱吠得很快,很快就没有了怪的感觉。 我心想怕是有些游魂来到这里。把房门打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放在角落里面的铜罐子拿了出来。东西还在,上面的古文字图案的确奇奇怪怪,里面摇动的声音好似什么液体。 外公为什么要把它给我,还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开。 我决定把它带在身上,等着明天抽空去大学一趟,问一问研究古文字的老师,看能不能解读出上面的古文字。 我怕谢灵玉在店里面不放心,戴着陶罐开着五菱回到了白梦花店。 我问她,我们住的地方有没有问题,感觉阴嗖嗖的。 谢灵玉笑道,你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没发觉。不过没什么事情,有我呢,明天给你做一个法器,把游魂收一收。 我悻悻地知道自己担忧太多了,谢灵玉谜一样深不可测,寻常女鬼存在世上充满怨念的,像谢灵玉这样的女鬼,世上怕是没有第二只了,可以用鬼身剪花,可以睡在玉尺里面,还如此纯真可爱。 谢灵玉欢喜雀跃笑道,对了,我们刚有第一单生意,你回去的时候,一个学生打电话订了一束红玫瑰,明天你送过去。 我接过纸上面的地址,正好是我学校的地址,明天正好想去找老师看一看铜罐子的文字,正好顺路,便把电话抄在纸上面。 谢灵玉第一天开花店就有了生意,自然高兴,很晚才收工。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小贱躺在地上睡着了。小猫何小姐居然睡在它的身上,一猫一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好朋友。我目前主要任务是坐在书店里重温风水奥秘来源《易经》这本书。 小猫何小姐忽然探出脑袋,喵喵地叫了两声。 门被推开了,问道,卖花吗? 谢灵玉停下手上的活,笑道,你要什么花呢?玫瑰百合康乃馨都有。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八岁大的小男孩,我给我妈妈送一朵花,明天是她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小男孩眼睛很黑,进门的时候悄无声息。小贱习惯性地站了起来,朝小男孩吠叫了起来。 我怕把小男孩吓到,把小贱拉到后面,骂了几句,它才消停。 谢灵玉笑道,送妈妈的花那么就来一朵康乃馨,表达了你对母亲的思念。 小男孩点点头选了一朵康乃馨,紧紧握着的小手松开,放了一块小石头在谢灵玉手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谢灵玉。 谢灵玉却点头道,好乖的小孩,刚刚好,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记得把花送给母亲给她一个惊喜。谢灵玉的手还在男孩的脸上捏了一下. 小男孩也露出了笑容,拿着花就出了店门。等他走远,我才问谢灵玉,小男孩给你的是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啊? 谢灵玉把石头收了起来装在口袋里面,神秘地说道,我知道。 我知道里面有原因,不再追问。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我催促大家回去休息。谢灵玉高兴地笑道,除了来了五只癞蛤蟆,今天生意不错,有了两单生意,明天再接再厉。我把铁门拉上,脸上肌肉抽搐,是一桩生意,什么两桩啊? 何小猫和狗小贱已经酣睡如泥,我和谢姑娘一人抱了一个上了五菱开回小区,半路上电话响了,是沈易虎打来的电话,谢灵玉帮我按了免提,说晚上发生了点事情,没能来参加开张典礼很抱歉。 我说:“没事,你帮我查一查虫老五的消息。他今天给我送来了五只毒蛤蟆,而且很有可能黄氏也被他控制了。沈警官,我不得不告诉你。黄氏的记忆里面,除了我的气味,还有你的气味。” 我靠,沈易虎骂了一通,向我问了一些虫老五的基本信息,骂骂咧咧说现在还有人带斗笠,是不是神经病啊,要是虫老五带着黄氏出现的话,应该很好找的,叫我耐心等他的消息。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门口的两个保安还不太认识我,见我大半夜回来,有点不高兴,开着个破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一猫和一狗。检查了我的身份证才把我放进去。 车子刚开动。保安就说了,那傻逼租了四单元四楼的四号房间。后面我就没听到了。 狗小贱和何小猫从车上跳下来,走在前面。我怕打扰休息的邻居一类的,不让它们发出声音。小区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几家灯火还通明的传来麻将声,忽然从楼中传来一声暴喝:“打你妹的红中赖子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之前没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安逸,晚上中间回来的时候愈发觉得有些瘆人,不过谢灵玉说没什么事情,我也不用太担心。 天掉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鬼来了有女鬼挡着,我怕个啥。 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房间里面,除了何小猫发出两声喵喵,其余一切都没什么异常。我先洗澡,洗澡的时候想帮狗小贱洗一个。狗小贱死活都不肯,估计是白水村天天趴在泥巴地板上面习惯了,洗澡这个东西根本不在它的世界观里面。何小猫就不一样,洗得别提多开心。好不容易把狗小贱抓来洗澡,狗东西嗷嗷叫,洗完之后坐在地上如同被人夺走了童子之身一样。 三点钟一阵尿急憋醒,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钉钉子的声音。 叮叮叮叮…… 这丫是要把自己钉墙上吗?想着谢灵玉的话,把狗小贱拉在手上,把门打开,听听到底是哪一家发出钉钉子的声音。 门打开后,一只鸟都没有。重新回来睡觉。为此小贱对我颇为不满,打断了和白水村村长隔壁家小白狗的梦中约会。哈喇子都流成一条长江了。 第二天我上午在房子里面看书,谢灵玉一个上午都在房间里面,偶尔过来检查一下我学习的怎么样。 到了下午,我自己开着五菱车去白梦花店把花拿了,把铜罐子装在身上,吩咐狗小贱好好呆在家里面,就去大学找姚豹豹教授,顺便把订的花送去。一束十八朵的红玫瑰,估计男生追女孩子用,说要晚上八点之前送到。 开着五菱车进校门的时候被保安叔叔给拦住了,说,没有出入证进不去。 我笑道,大哥,我是收废纸的,一会就出来,您老让开一条路,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保安叔叔心中有些不忍叹道,从学校毕业的混成收破烂,你也有脸回来……进去吧。 安全杆抬开了,我挂了挡上了一段上坡路,在学院门口遇到了姚豹豹教授。几个花痴女学生围在他身边,教授,姚老师,你帮我看看今年有没有桃花运。 姚豹豹捏着女生的柔若无骨的小手,用了几分力气,你这个桃花远被挡住了,估计今年是没有。 我哈哈大笑,喊道,教授,你也帮我看看桃花远怎么样吧?别光给女生看不给男生看。 姚豹豹道,你们先回去。萧棋,你怎么来看我了? 我和姚豹豹相识算起来,有点搞笑,有一次出去吃饭刚好遇到我了,他没带钱是我付钱,后来就认识了,不像一般的教授,姚豹豹没有架子,平时喜欢找我打个乒乓球后来就熟悉了,喜欢和女学生打交道也是出名了的。 院门口看门的大叔喊道,收破烂的,把车打开,怎么还把车门关上了?我说,教授等一下,我去把门开了。真不料想,还真有人要卖破烂。 我把铜罐子拿出来,姚教授拿了放大镜看了一会,龙篆凤章,是个好东西,你问我上面写什么,我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或许是某些古老门派用的暗号一类的。 看了一会,姚豹豹忽然问我,你不会是去做文物勾当了? 我笑道,教授,说哪里话呢,我是收破烂的勾当嘛。 姚教授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好好干。最后在纸上把铜罐子的文字临摹出来,姚教授说还要研究,总能找出一点线索出来。 姚教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吃玄门中的饭了? 我知道瞒不住,姚教授研究《易经》有些怪招,他这么问,我便承认接了外公的班了。姚教授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如何评价,最后默默一句话都没有说了。 萧棋,你先忙吧,等我答复吧,破解不了我也会告诉你的。姚豹豹说完话,算是把我赶出去了。 多少有些失望。 “你和纪千千已经分手了吧?”姚豹豹忽然问道。 我点点头,连饭都没和姚豹豹教授吃就走了。 到了远门,门口大叔说,我已经称过了两百五十公斤,要不要你再称一下。我说六毛钱一公斤,给了他一百五。 开着车离开了学院,给订花的人打了电话,喂,你好,我是送花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校园的夜色,虽置身在里面却感觉已经很遥远了。 纪千千是谁呢?你知道吗?我已经忘记了。 人有情感,所以会遗忘,会痛苦,会温柔,会缠绵,也会装作毫无知情…… 第二十四章十年阴魂路 我在走神的时候。 电话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说我在图书馆门口,穿黑色衣服打了一把黑伞,很好认的。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车位上面,把花抱出来。路过的学生以为是我送花,纷纷投来好奇羡慕的眼光。 小路边,穿着迷彩服两个大叔坐在面包车面前,抽着烟抱怨,现在生意太难做了,收个破烂都被人给截糊了,又不是打麻将。 我抱着花悄悄地经过他们,生怕被他们发现截糊的人就是我。 很快看到了打着黑伞穿着黑衣的男子,天已经黑了又没下雨打个黑伞好奇怪。 等我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了。接花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太明显很容易就发现了。脸上是一股病态的气息,盖住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神态。 你是韩宗楠吗?我问道。 男子接过花,没怎么说话,把一百块钱给了我,说剩下的不用找了,然后打着黑伞穿着黑衣的手上抱着鲜红的玫瑰花消失在我眼前。 过了一会,从主干道马路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一股热闹的叫声,然后是狂暴的暴喝声。我以为是有人求爱或者有学生打架。 下午的事情都忙完了,剩下来等沈易虎和姚豹豹教授的通知。上了五菱小货车准备回去吃饭,开到主干道上,才发现前面的车都被堵住了。一大群学生手拉手把路给堵住,前面发生了车祸,学生们手拉手在保护车祸现场等待交通警察和救护车到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一时之间怕是走不了,我给谢灵玉打了电话,说遇到车祸把路给堵住要晚点回去,你先给家里面的猫狗做点饭。 谢灵玉说,你小心了,下雨了路上会很滑的。 我把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想到前面看一下。又遇到收破烂的两个大叔,还在抱怨几百斤废纸被人收住了,我心中有些不安,上去给他俩一人发了一根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怎么刚好这么多学生把路给堵住了?”我问道。大叔笑道:“明天不是五一放假吗?出去玩的人,约会的人都有了。估计晚上赶火车,大家都撞上车祸现场。” 我夹在手上装样子的烟落在地上,心中咯噔了一下。明天就是五月一号,今天也就是四月三十号,事情不会有那么巧吧。 我是2006年毕业的,当年就听过一起离奇的无头案。1999年四月三十后,发生了一起命案,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案子一直都没有破,每一届学生都会从上一届口中得到整个故事各种各样的猜想。案子用一句话概括:死了一个叫做白雨的女生,她的头骨一直都没有找到。 我连忙往前面跑,小雨密密麻麻地打在我的脸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佛教说有因果报应,整个世界要因果证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难道是白雨回来了?我的心中一阵发麻,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或许整整十年,白雨就从未离开过!读过一些风水典籍后,我知道学校的风水在布局上是很讲科学的,符合建筑规划,有几处稍显阴寒的地方都有石狮子或者麒麟兽镇着,白雨怎么会呆上十年。我希望自己猜错了。 学生们把案发现场给围住了,车子里面是个年轻的孩子,紧锁着车门不肯出来。一队人很快就到了车祸现场,因为案件发生在学校,相关部门在处理上面都保持一定宽容度,对于学生的热情不作过大的打压。 人墙之中受伤的学生还有呼吸,校医院的几个医生闻讯做急救。 伤者终于被抬上了120急救担架,紧急送到最好的市中心医院。校领导也承诺先垫付所有的费用,交警和警察勘探现场,定责拍照。有个医生,脸上有两条刀疤,看着车子里面的学生,瞬间充满了怒恨,冲上前猛地踢了两脚,被一个警察给喝开,冷静一点,认责还没有开始,不要带头闹事。 校领导拿着扩音器,明天放假了,大家该旅游该旅游,要相信警察,相信学校。 人群中打黑伞的韩宗楠,又出现我的眼前,无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十年阴魂路,十年的时间里面没想到又回来了。 晚上的雨很小,把车开回白梦花店,谢灵玉已经开店门做生意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我晚上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第一件事情是姚教授没能解读出铜罐子上面的文字图案;第二件事情发生了车祸,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无头碎尸案件,二者正好是同一日。 谢灵玉道,如果真的被你遇上了,你就去看一看,总不能当做没发生,如果是碎尸而死,积攒下来的怨念可能很重,十年生死局,难走阴魂路,她若回来了,还会有人因此而死的。 人死之后,罪大恶极的是牛头马面来勾魂的,普通善良的人是黑白无常来索命。白雨是一个寻常的女孩子,她死后应该是黑白无常索命的,为什么还会回来,难道是真的有冤屈吗?黑白无常放过了她吗? 整个案件是这样的:一九九九年,十八岁的白雨失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洁大妈在垃圾桶里面捡到了一个黑色袋子,发现里面装的肉。以为是猪肉带回家准备熬汤,清洗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手指,很快就报案了。 死的人就是白雨,只要回想起整个案子,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真的走了十年的阴魂路,我这次面对的怕是一只极为厉害的女鬼。 传言至今,还没有找到白雨的人头。事情传来传去,越发的恐怖,而且白雨成为了一个箭垛,各种离奇事件都被演义和白雨发生关联。 《集成》一书上说道:鬼,存于世乃不得已也。意思是讲它们留在世上并不是自己想留,而是有些机缘。 毕竟阳间的世界不是它们的世界,要饱受三苦:一是白日之痛,终日游荡在阴暗苦闷之地,无法预见阳光; 二是漂泊之苦,没有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体,鬼身难修,遇到大风都可能吹跑了,还要整日躲避恶人恶狗恶妖恶精的欺负; 三是,无尽之苦,游魂野鬼超生之难,面临时间无情的折磨,有些运气好的,飘到了古刹听高僧诵道或许可以超度,只是极少数。 留下来的恶鬼里面只占鬼数的万分之一,留在世上饱受各种折磨,它们不报仇肯定誓不罢休。问题难就难在这里。 要想找到白雨的阴魂,要耗费一点时间,能不能把它收复还不知道。 我表现出来犹豫是很正常的,更何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虫老五和黄氏,令我不能安心。 谢灵玉说,按照哲学上的讲的知行合一,你每日研究打基础,再加上出去历练,反而进步更大,你说对不对? 谢灵玉的话醍醐灌顶,经过到社会上的磨练,进步的速度才快。我点点头,我试一试。 谢灵玉把昨天收到的小石头给我,把石头碾碎,按照《集成》里面的讲的办法,你画几张捕鬼的灵符,把需要准备的材料收集齐了就可以了。 谢灵玉给我的黑石叫做灵鬼石,原本是普通的小石子,被小鬼带在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为灵鬼石,用它碾成粉画符收恶鬼是最有效的。 有人会问,小鬼为什么带着小石头不带大石头。自古以来的鬼都是“三两重”,根本是装不了大石头。小鬼带着小石头晚上出来玩,看着人就打他们,很多人夜半赶路,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他,就是被小石子打的。 还有一种说法是,小鬼带着小石头在身上,是防止被自己大风吹走,散落在地上。 我一看小石头,这不是昨晚八岁小男孩带来的吗?难不成小男孩是小鬼,真的给母亲送花。 小鬼拿鬼灵石来换花朵,得了花之后,重新捡一块石头在身上就可以,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买卖。 谢灵玉说,你回去自己画,鬼派画符都用白纸黑墨,不像道教的辰州纸是黄色的,选什么样的符箓好,你自己看着办。 我想大概谢灵玉也是惧怕我画出来的符箓,在花店画肯定对她不利,牵着小黑狗回到租的房子去。 到门口的时候,谢灵玉说,明天你去花市的时候,看一看有没有白色的彼岸花买回来? 我答应下来。 彼岸花又称为曼珠沙华,因为花和叶子不能见面,所以称为彼岸花。有人说生长在冥河边上,其实没有那么玄。小红色的彼岸花生长在幽暗处,当然是在人间不是在冥河。 常见的彼岸花是一种医药药材,清火降压还可以美容美颜。这种花多少带有神秘色彩,多以红色为主。谢灵玉收集了有什么用呢,而且是白色。 我好奇问道:“你要白色的彼岸花干什么?是上火了,上火的话可以泡金银花配菊花。美容的话弄点面膜或者黄瓜就可以了。”说完之后,发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 她是女鬼,上什么火啊? 谢灵玉幽幽地说道:“我想去冥河对岸见一个人……” 我笑道,你是一只鬼,去冥河找人,还不被巡逻在岸边的日游神、夜游神抓走把你丢到刀山火海油锅里面,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谢灵玉一言不发。愣了一会,说道,你快点去找白雨,别让她害人再添罪业。 我小时候听过老人常说的,棺木是人最后的摇篮,顺着冥河一直漂到时间和世界的尽头。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的谢灵玉并没有开玩笑,她后来真的去了冥府。 这都是后话,后面慢慢讲。 第二十五章韩宗楠之人鬼恋 佛家说有三千大千世界,或许真的存在冥府,那个地方是谢灵玉要去的地方吗? 我又该去往哪里呢?你们呢?哲人说,我们一生就是往死而生。 谢灵玉玩笑的一样话如同水波里面的涟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我回来住处,把鬼灵石用锤子敲碎,磨成了黑色的粉末,路上买回了上好的宣纸、毛笔和墨水,先用墨汁试着画了两张,才用鬼灵石来画,墨质量并不好,把碾磨好的灵石粉兑上水倒进去。 “甲辰乙宫符”和“东陵子捕鬼符”各画了一张。 “东陵子捕鬼符”上面圈着一排牙齿,中间均匀地分布八把飞刀,样式古朴,和电视电影里面看到的那种笔走龙蛇的黄纸完全不一样。 我心中犯怵,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外公和东陵子两个人若是喜欢开玩笑的,那我就被开了。 正琢磨怎么使用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钉钉钉……”的敲钉子声音。节奏明快,动作熟练。 谁啊?一到晚上就钉钉子。趴在地上的狗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竖起尾巴静静的看着门口。我身上的毛孔也竖起来,钉钉子的那人要不是变态就是被老婆虐待,大半夜钉钉子。敢情你专门钉钉子消遣人生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吼了两句,谁大半夜钉钉子,还让不让睡觉啊?走廊里阴沉沉的没有回音,钉钉子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两张捕鬼符已经画好,还要收集一些竹叶、鸡蛋、红线带在身上,把玉尺装好,牵着小黑狗关门出去。 走楼梯下来的时候,我总感觉头顶上有个什么东西跟着一样,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阴嗖嗖的。 小贱一路叫个不停,走出门口的时候,灯闪了一些,一丝花瓣缓缓地飘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鼻尖处,是一瓣康乃馨的花瓣。芳香的花瓣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鼻子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妈个比,知道谁捉弄我骂不死他。从小区出来,远远看见黑暗之中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看着我。我大叫一声,虫老五,你狗日胆子够大的,有种别走。 冲上前的时候,虫老五已经没有了踪影。原本站的位置落了一地的烟头,估摸自己刚才看错了,虫老五养虫子肯定不会抽烟,因为很多虫类都不喜欢烟味。那会是谁呢?戴着一顶帽子在下面张望,是小偷吗? 我到超市里面买了鸡蛋,又找了一捆红线,装在袋子里面,想起学校里面应该有竹子、竹叶应该好采的。回到白梦花店的时候,发现了沈易虎坐在花店里面等我,他的突然造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谢灵玉笑道,是我把他叫来,晚上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我呵呵笑道吗,沈警官,没想到咱们又要搭档。 沈易虎哭脸说道,算我倒霉。临出门的时候,我把花泥拿了两块放在袋子里面,领着小黑、沈易虎上了五菱。 我看着路边收废品的小店还没关门,招呼沈易虎一起帮忙,把车后的废纸卖了。沈易虎一脸不情愿,一边搬一边骂,没想到你混到卖废品的份上了。 我笑道,这叫勤劳致富。 六毛钱一公斤收来的纸张九毛钱卖出,中间赚了三毛钱,小收入一笔,也不错。 到了学校,保安再一次拦住不让我们进去。沈易虎不耐烦地把警官证拿出来车子才进去的。沈易虎原本慵懒地坐在副驾驶上,猛地一个机灵,你是来查白雨的案子吗? 我点点头,是的。沈易虎骂道,你早说,老子以为你过来干什么,原来是查白雨。说起白雨,我门儿清,那个时候我刚当警察,遇到的第一个案子就是白雨断头案,至今还没有找到她的脑袋。当时耗费了大量警力和人力查找排查,连凶手的毛都没看,这么多年都成了悬案了。 我说道,不瞒你说,白雨很可能回来了。 沈易虎额头上汗水往下流,擦,要不要叫支援。我说先别急,先找到白雨在哪里再说。 那天,因为放假的原因校园里面人很少,加上下了小雨,空气之中泛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闷,似乎需要一场大雨。 大半夜开着车子在校园里面溜达了一会,小贱也没有一点点不安的情绪。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沈易虎没系安全带差点撞在玻璃上。 “你要死啊。”沈易虎骂道。 一把黑伞,一身黑衣服,一束红玫瑰。韩宗楠如同游魂一样走在晚上的校园里面。沈易虎和我两人目瞪口呆,我看了一眼小贱的反应,它除了刹车没站稳差点摔个狗吃屎以外,其他都好。韩宗楠难道是失恋了,花没送出去才如此落魄。 我把车门打开,沈易虎也出来了。此刻电话响了,吓得我和小贱都一哆嗦。沈易虎说,镇定一点,白雨没见到,一个电话给吓死不划算。 电话是孟小鱼问这么晚没回来是不是鬼混?沈易虎把电话给了我,我连忙解释说在外面办案子。孟小鱼才把电话挂上了。典型的妻管严啊。 我说,跟上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沈易虎一言不发点点头。我说那小子手上的花还是我卖给他的。沈易虎瞪了我一眼,跟你在一起真是没好事。 我呵呵笑了两声,咱们彼此彼此。和沈易虎那种潜移默化的熟悉,是在黄氏被抓我们劫后余生,好像男人之间不用说什么彼此就认同的感觉。 他是个闷油瓶,而我看了祖师爷的书后,似乎整个人也古灵精怪一点。两个人搭档起来奇奇怪怪的,不过给年轻的生活增添不少回忆。 韩宗楠抱着玫瑰花失魂落魄的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发现我们两人跟着。沈易虎是正规的警官学院毕业,盯人跟梢是一条好狗,我把小贱抱在身上,生怕他叫出来被韩宗楠发现了。 韩宗楠走了一圈又一圈。沈易虎终于忍无可忍地骂道,无聊吧,他是在找人还是在找鬼啊?我冷不丁说道,难不成他是真的在找鬼! 韩宗楠最终坐在了椅子上面,把黑伞收起来,把玫瑰花也放在椅子上面。发了一会呆,然后把玫瑰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来,丢在地上,如同摊开流出的鲜血。 十八朵玫瑰花还剩下一朵的时候,小贱忽然张开嘴巴要叫了,被我紧紧抓着的手挡住了,留两个鼻孔给它出气。 是白雨,以前在BBS上面我见过有人贴出照片。忽然出现的真人远比照片还要漂亮一点,一身白色连衣裙如同夜晚的灯火,点亮了四周。校园里面已经没有人在走动。除了我和沈易虎、小贱之外,不可能有人看到这一幕。 我手有点发抖,毕竟这是继谢灵玉之外遇到的第二只鬼。 十年阴魂路,走来多不易。可是,为何她拉住了韩宗楠的手,我决定把“甲辰乙宫符”“东陵子捕鬼符”先压一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易虎见我神情大变,随身拿出了一个眼药瓶,滴了两滴在手指上,在眼皮上面抹了几抹,嘀咕道,看看牛眼泪有没有用。牛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善良勤恳,它的眼泪更是神奇,抹在眼皮上面,你可以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精、怪、鬼、女鬼都可以看到。牛一生只流一次眼泪,在被宰杀之前,落下对生的眷恋。 沈易虎用胳膊顶了我一下,小声说道,那不是白雨吗?比真人还要漂亮。我点点头,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还不清楚,可韩宗楠是一个活人,他怎么可能遇到白雨,而且还要送她玫瑰花。 如同春光一样的深情几乎充满了韩宗楠的心脏、大脑和所有身体的部分。从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到现在的满心欢喜,狗都知道他爱上了白雨。 沈易虎说那就再看看。 白雨笑道,玫瑰花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又把花毁了? 韩宗楠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他说如果没有爱情,再美的花都是一片虚无,留着花还有什么用。 白雨故意嗔怒道,那么我现在来了,你到哪给我找花去,,幸好还剩下一朵。 不得不说,这是我目前看到的年度最有爱情的一个故事,在我之后接触到的多个鬼怪当中,唯有眼前这个爱情故事超越诸多限制。爱情当中阴阳这个限制最大。活着会有很多机会,但死了什么都没有。阴阳相隔那就一线机会都没有了 那晚我并没有动手,不知道为什么,白雨居然有向往纯洁爱情的一面。我在等收服白雨的机会,而收服之前必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沈易虎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韩宗楠和白雨坐在长椅子上面,说一些话什么都没有做纯洁的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 第二天,进花的时候,我问花圃老板禹帆,有没有白色的彼岸花。 禹帆看着我,摇摇头很肯定地告诉我,彼岸花会种植出售,不少痴男怨女迷惑彼岸花,花期一般都在七八月。不过养了这么多年花,我也没有看到过白色的彼岸花。 我说没事,要是看到记得联系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进完花回来,我便去学校单独的跟着韩宗楠。韩宗楠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上还套着一件很薄的羊毛衫。在风水上讲,人是属于阳性的一面,鬼属于阴气的一面。阴阳之间原本是可以相互交会的,但是白雨的不一样,她的阴气太重太浓。就连青春正盛的韩宗楠也无法抵抗,所以他会出现体力不支,头昏眼花,最严重的是阳气耗尽猝死,这在风水上讲,阳耗而死。鬼故事常讲,精气被女鬼吸干而亡。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韩宗楠到超市里面买了一把水果刀,不大不小,装在口袋里面无人可以发现。 我想,可能要出事情了。韩宗楠很可能中了白雨的夺魂法,成为白雨的道具了。可他在过马路的时候,和雷锋一样扶了老奶奶过马路,说明他心智还是善良的。并不是被女鬼控制,鬼上身的表现。 难道他买水果刀是真的削苹果?老奶奶感谢他的时候,韩宗楠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七点钟的时候,他捂着肚子到校医院挂急症。我跟了过去,在医院里面看到了值夜班的刀疤医生。韩宗楠坚持要求在校医院过夜打针,在校医院破旧的病房里面睡一晚。 校医院和外面医院不一样,凡是重症患者都会转出去,很少有人死在里面。 我在四周晃悠一下,根本没有阴气游魂一类的存在。刀疤医生见我在门口,温柔地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撒谎道,进来找个厕所上一下。刀疤医生指着前面,厕所在那边,你去看一下,可能灯不太好。 厕所里面的灯年久失修,一亮一亮地闪动,出奇意外的是里面并没有太大的异味。我低下头看地面的时候,准备解开八匹狼皮带上厕所的时候。忽然看到地面上鲜红的血,从墙角一丝一丝地流下来。 我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倒,这段日子来,跌倒成为了常有的姿态。血流出来得很古快,很离奇,赶得上鬼故事里面的情节了。我看到了,若沈易虎没有擦牛眼泪,他肯定看不到的。 血流的上方,一只走了十年阴魂路的女鬼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白雨!穿着黑色衣服的白雨!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骂道:“地上好滑,撒泡尿都摔倒了。真他娘的没倒霉,学校也不好好修一下。”站了起来,汗水滴答滴答滴往下流。顺着墙爬下来的白雨离我眼前还有三十厘米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没错,就在这个时候。我把口袋里面的“甲辰乙宫符”拿了出来,上面沾满了尿水和地面84消毒液,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你滚回去。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又想害人吗?”我大叫一声,把白纸黑符贴了上去。 我是从厕所里面跑出去,我感觉她已经追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女鬼垂泪 我背后阴风嗖嗖,鬼影幢幢,身子控制不住的发麻、发抖和发冷。为了跟着韩宗楠不被发现,我是轻松上阵,红线鸡蛋竹叶都没有带在身上,就连小贱也没带在身上,除了画好的两张符箓。 有一张已经用了,只剩下一张救命的符箓。 我嘀咕着第一张“甲辰乙宫符”没能镇住白雨。它很快就会从厕所里面跑出来。怎么白雨今天和昨天的变化如此之大。 出了厕所门,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是沈易虎的打来的电话,说虫老五已经找到了,跟他一起真的有黄氏,问我要不要过去解决这段恩怨。 我靠,现在去抓虫老五,没完蛋再说。 我大声喊道,救我,救我,我在我们学校的校医院,你不来我就死定了。电话挂上,已经跑到出口,我越想越不对劲,男厕所里面的白雨为什么如此煞气逼人,完全不复当日和韩宗楠见面的神情。 追出来的黑衣白雨,浮在半空之中,走廊里面的煞气瞬间散开十足,喉咙里面咯吱咯吱地叫着。她的脸色苍白,依稀可以看到有几道规则的刀口,很显然生前是被人用刀划开过,异常丑陋。 散开的黑头发愈发令人害怕,头发这种东西,往往是生命力旺盛的体现。鬼发飘飘只能证明白雨旺盛的煞气。 我跑出了小医院门口,白雨跟了上面,贴在它额头上的“甲辰乙宫符”已经破了她半边脸,嘴巴里面一排血红的牙齿露了出,黑衣盖住的身子下面看不到走路的腿。 已经不复昨天见到的那样美丽动人,被爱人包围。 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看着一个垃圾堆跳了进去,一阵嗖味很快就传开了,垃圾堆里面有早饭热干面和豆浆的怪味,有炒好没有吃干净的腰花,鱼香鱼丝、番茄鸡蛋……没有双腿的白雨飘着飘着又重新转身了。她的背后似乎有几只小虫子在爬动。 我顾不上垃圾堆的味道如何恶臭,心中纳闷,像男生厕所里面污秽的地方,白雨怎么躲在里面的啊?一拍脑子想了想,城市里面的厕所可能还真的跟农村的不一样,弄了马桶冲洗,还丢两个樟脑球进去,尿骚味道一下子就被吹掉,原先的污秽之地不再那么污秽。 我伸手拨开垃圾袋,去摸手机。擦,谁没喝完的豆浆全部倒在手机上,手机已经没有通信功能,一闪一闪地熄火了,再求救已经不可能了。垃圾堆里面几只老鼠唧唧地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邻居。 我看着白雨走远了,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跟一个小偷一样走了进去。更糟的事情发生了,口袋里面唯一放着的“东陵子捕鬼符”被泔水打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如果此刻离开,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完成自己的突破。白雨进了校医院里面,我趟着泔水追了进去,对于她而言,我不是主要目标,那个害死她的人才是真正的目标。 人走十年姑且不易,更何况一只孤魂野鬼呢?若是有了机会,怎么会善罢甘休。 没有了白雨的踪影。 我心想韩宗楠还在打针,怕他有事情受了白雨的伤害,急忙赶去病房找他。在打针的韩宗楠悄悄地葡萄糖的针头拔掉,他是带刀进来的。我踉跄把病房的门推开,韩宗楠一道人影晃动,手中的刀朝我刺来。 我双手接住了他的手骂道,你要干嘛?韩宗楠骂道,怎么是你?你是什么人?他大声骂道,收住了刀,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今晚值班的刀疤医生还在楼上,莫非是要杀刀疤医生。如同一头雾水,我不知道眼前会发生什么。韩宗楠秀气的手应该拿笔,为何要拿刀呢? 韩宗楠中邪一样冲上了二楼。二楼整个楼道上面弥漫着一股红彤彤的,难以直视的煞气。韩宗楠大无畏地往前面冲,我扑上去没有能拉到韩宗楠,被他挣脱掉了。他手上的水果刀发着寒光,如同要去做一件事情一样。 “停下来,不要再犯错了。”我大声叫道。 二楼的一间冒光的办公室,露出了灯光光芒。韩宗楠冲上前去,一脚将门踢开了,提着刀就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面什么人都没有,韩宗楠大叫着跑了出来,见我跟上来,都是你个傻逼,挡住了我的道路,她若不能超生,我就要了你的性命,你再过来,我就一到杀死你,啊啊啊……。 二楼外面,火红的阴气蔓延我眼睛几乎睁不开。韩宗楠深爱的女鬼白雨,他怕白雨复仇将永生坠入无名地狱之中,所以自己带刀来杀死凶手。就在他喊话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和疯子白敬水黄氏相比。这是一个都市爱情故事。 我犹豫了一会,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该对韩宗楠的事情竖起大拇指,还是拦住他的杀人罪业。 我无从得知到底韩宗楠是如何遇上白雨,如何爱上白雨的。白雨死的时候,韩宗楠还是个少儿,还在故乡做着白马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他会预料到自己爱上女鬼,想到这样的童话吗? 世上不会有借尸还魂,更不会有人鬼长相厮守的结局。 韩宗楠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腹上,冲到二楼尽头的走廊处。刀疤医生发出病态的笑声,对着黑暗之中未知的力量发出死前的狂妄。 “就是我杀了你。你查了十年才知道是我杀了你,真是可笑。可笑……有本事你就……我杀了。”刀疤医生叫道。 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看得出几道明显的刀疤,狰狞地像魔鬼一样。 世道上面猛鬼恶鬼再嚣张都有办法除掉,但人心的恶鬼恶魔却无药可医。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被吊在梁子上面,双手正死劲扒着上面,本能地想活下来。 韩宗楠看不见发生了什么,看着刀疤医生,叫道,我是来杀你的。绳子那一头在白雨的手上,半张脸看着韩宗楠煞气腾腾地冲上来,衣袖一挥。韩宗楠如同落叶一样被扫了出去,撞在墙上滑了下来,手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上前一脚踢开短刀。 韩宗楠叫道,你是什么人,要坏我的好事。 我告诉他,你救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救得了她。 韩宗楠哪里听得懂我的话,重新站了起来,手上没有刀,依旧冲向刀疤医生,看他样子,不杀死刀疤医生誓不罢休。 而且要抢在白雨面前。白雨半张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巨大的念力之下,韩宗楠依旧如同落叶一样飞了出来,撞在墙上,身上的骨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似乎就要撞断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叫道,别冲了,要杀他的人是白雨。韩宗楠苦笑道,我知道是她,我就是不能让她杀人了,我要做的就是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刀疤医生手上的绳子忽然松掉了。他本人也落在地面上,不断地咳嗽着,几乎丢了半条命。 白雨一身煞气挡住了我,不然我早就过去把刀疤医生制服。 黑暗之中的白雨看着韩宗楠,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坚决地拦住自己。 韩宗楠看着无尽的黑暗,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黑暗之中的白雨。 白雨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咯吱咯吱地叫着。 我看准时机,把手上沾满豆浆芝麻酱的“东陵子捕鬼符”取出来,绕过韩宗楠,贴在了白雨身上,我将口袋里面带着的三枚竹叶拿出来,顺势飞了出去。 东陵子捕鬼符圆圈不断地转动。 竹叶如同利剑一样刺在了白雨的身上。白雨的叫声更加痛苦,韩宗楠提着拳头打在我脸上,几颗牙齿都被打松。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你管我的事情!韩宗楠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胃部,哇地一声吐出了苦水。 我该怎么办?我要收复白雨,韩宗楠不答应。 我苦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们做的都不对。 小楠,你为我好,我知道。原本煞气逼人的白雨语调变得和缓。一白一黑的白雨出现在我的面前。韩宗楠看得见白色善良的那个,那个他深爱的那个白雨,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他高兴地如同小孩子一样。 我一咬牙,把黑色的白雨扑倒在地,红色的牙齿几乎就要咬上来,我张口大骂,你个死鬼,还留在世上干什么,手上按住的是她几个关键部位,不让她发力。 被东陵子捕鬼符集中的白雨已经弱了不少,可沾上了各种作料的捕鬼符已然大打折扣。 我拼尽全力将她压在身下,不要她作祟。 天道轮回,天地公正,你又如何纠缠不清,杀你的人我替你去抓,你该干嘛干嘛去,去冥河去地府。我不想骂你…… 身后的韩宗楠和怀中的那个说着情话…… 韩宗楠哭道,白雨,你好惨的,我深爱着你,不忍心看你如此难过,我天天打黑伞穿黑衣就是为了和你靠近。 白雨道,我不惨,在我弥留之际,让我遇上你。 忽然,我听到哭声,滴答滴答……如同珍珠落地一样,我听到了落泪的声音。 鬼落泪是很难的事情,流出来的鬼泪珠更是至宝,有着极强的灵性……一共落下了七滴鬼泪珠,耗尽了她所用的力量。 我知道,她要魂飞魄散了。 哇哇哇……哇哇哇……黑色的白雨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猛力,我整个人被谭飞撞在天花板上,快速地落下来。 她手上正握着那把水果刀,我若落下去,必定被刺成一个重伤,若是刺中心脏位置,那就是一个死字。 我还没结婚没生孩子啊,我没能再去见她一面,外公。 一道黑色的亮光闪过…… 第二十七章荫尸出动 何小猫如同灵异的法师一样跳上来,将白雨扑倒在地,一阵乱抓,抓得白雨脸上和身上都破相。我落在地上,摔得骨头咯咯痛。我把地上的七颗鬼泪珠捡起来。装进荷包里面,鬼泪珠是少有的灵物,以后一定有很大的用处。 留给韩宗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打扰他们,把鬼泪珠带走了,或许就能带走悲伤了吧。我流下来的泪,又有谁能带走?嘿嘿,我就从来没有流过泪吧。 韩宗楠和白雨说了人生最后的一段对话,什么内容我一句都没听到。 何小猫动作凶猛,爪子锋利,灵性十强,黑色的白雨抵不住,被何小猫死得粉碎,散成一团强烈的阴气。何小猫喵喵地叫着,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阴气顺着走廊的尽头飘出去。 刀疤医生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是杀人凶手,不能让他走了,抓住他才慰藉死去的白雨和十年的磨难。 何小猫灵敏地跳上我的肩膀,我快速地下楼,回望了一眼走廊里的韩宗楠,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又是一个漆黑的晚上,树林里面的虫子叫着,刀疤医生已经不见踪影。 黑猫身上背着一把发光的玉尺,呵,小猫是背着玉尺来的,我的心也稍微有了点底。 下了一层,从另外一个小门我看到,男厕所里面走出了一个提着黑色朔料袋的女子,皮肤光滑,如同美玉一样。 黑猫怪怪地叫着。 我叫道,你站住,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脸上的笑容很畸形很奇怪,我看到了笑的时候,脖子处无法掩盖突兀的喉结。 艹。是个男人。 你是刀疤医生?我问道。女子把黑包放在地上,病态地问道,你觉得我美吗?说话的声音也是个男的,而且就是刀疤医生的声音。 美,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美,真是一只恶鬼一样,你还一个人吗?我骂道。一个内心丑陋的人,却要把自己化装成一个女人,他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或者是又疯又傻。 刀疤医生凄惨地笑道,我原本有一个美好的前程,我曾经是一个年轻的医生,我想着只是施展生平所学。可是一切都毁掉了,只不过因为发生一次小小的意外。我被发配到如此破败的校医院里面,耗尽了我的余生,而且我的脸也毁掉了。正好那个晚上,白雨来了,有人告诉我,用女人的皮肤或许可以恢复肌肤,所以我把她杀了。 我骂道,女人的皮肤,谁告诉你这样恶心的办法,你他妈现在就是一只恶魔,相信那样的话。 刀疤医生从黑包里面抽搐一根长长的电棍,开动按钮,噗呲噗呲地作响,强电力可以瞬间把一个人电晕过去。 何小猫喵喵地叫着。 声音刺耳,我不知道为何要叫。刀疤医生慢慢地走上前。我下意识抱紧了小猫,你要干什么?刀疤医生笑道,我要试一试我的刀法生疏没有,还能不能把人的皮肤完整地撕下来? 我胃部的苦水开始翻滚,从他的话里面,我听懂了所有的细节。他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被分到校医院,家属找人把他打了一顿而且毁掉他的脸,为了得到一张好的脸。四月三十号前来看病的白雨成为他刀下亡魂,他用他的手术刀割下了白雨的皮肤。 我问道,别人的皮肤怎么能成为你的皮肤? 刀疤医生笑道,不妨告诉你吧,用女人屁股上的皮肤经过十九种工序,就可以制成人皮面具,然后找人买一种小虫子,就能把皮肤上面的伤口咬碎,吸收了人皮面具里的养分,就能长成新的皮肤。 我喉结下意识动了一下,又是虫术。我问道,那你成功了吗?卖虫子给你的人叫做虫老五吗? 刀疤医生美丽的肌肤下面,露出一双惊讶的眼睛,你认识他?他叫虫老五吗?我远远见过一次,那一次他带着一顶斗笠,神秘莫测。我冷笑道,我不光认识他,他还要剥我皮,而我下回见到他也要把他的皮剥掉。 何小猫的眼睛看着刀疤医生手上冒着电光的电棍,全身不断发抖,嘴巴使劲地叫着,越发刺耳。 猫刀疤医生骂道,妈个贱货,等下把你的猫皮给剥掉了,做一张猫皮拿来擦鞋子。 何小猫的叫声越来越刺耳。我脚底开始冒冷汗。刀疤医生和我对望了两眼。 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的眼睛睁开了。而且和何小猫刺耳的尖叫声有些关系。 民间有一个说法,死人的旁边千万不能让五猫经过,所谓的五猫就是第五只出生的猫仔,和五猫相关的还有六狗,顾名思义就是第六只出生的狗也不能养。只要一出生就必要摔死。 因为猫和狗都是一种能够通灵的动物,第五只产的猫和第六只产的狗是阴间黑白无常派往人间的使者,带有极大阴气,对活人不利。 一旦有这样的猫和狗在带有怨气的尸体边长鸣三声,就会引起尸变。何小猫带有极强的阴气,被谢灵玉和外公龙游水的饲养后,阴气消除了,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它拼命地叫着,有着一股强大的念力。 半空之中盘旋的阴气忽然钻进了一扇窗户里面。我再次确定是有东西睁开了眼睛。刀疤医生做贼心虚,不再在我身上拖延时间,提着黑包就往外面跑。一堵墙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撞开了。跳出两个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尸体。 身子赤裸着,一丝不挂,通体发白,身上的毛发也被刮得干干净净,因为灯光线的原因,关键部分还是看不清楚。 刀疤医生的去路被堵住了。 我摸着何小猫,原来它拼命地叫就是为了把泡在福尔马林的尸体给叫醒,不由地夸道,小猫果然厉害。摸着何小猫脑袋的手忍不住在发抖,从杂物室里面跳出的尸变,让人看着有点害怕。有点害怕是假的,我很想说是真的特别害怕。 我看了好半天才清清楚楚,两只尸变的荫尸,他们的屁股上面的皮肤已经没有了。我草……这他妈也太不美观了,能不能穿条裤子再出来啊。 看他们把刀疤医生围在中间,我才放心了一点。荫尸算比较单纯的。估计刀疤医生身上的气味让他们想起了什么。暂时不会伤害我。 十八种僵尸里面,荫尸是最初形态的一种,一些刚死的时候形成的,死后指甲和头发还会接着生长,就好像最厉害的僵尸会打一套降龙十八掌,荫尸可以打十八个喷嚏。 那么荫尸分为干荫尸和湿荫尸。估计很多人和我一样,第一回看到这两字的时候,心想,我靠,世上还有叫做萌尸。我只能说眼睛不好真可怕。 我摸着何小猫的脑袋说道,“怕你看不懂,给你介绍介绍。干荫尸一般出生在沙漠里面。像2004年小河墓葬群里面出土的小河公主面带微笑,就是干荫尸,还有埃及的木乃伊都属于这一类。挖出来发现指甲长了老长了。” 小猫叫了两声,我赶紧捂紧它的嘴巴,别叫了。 “那湿荫尸呢?”沈易虎提着一筐鸡蛋和红线来看我了,找到我就问。 我说道:“这也难不倒我,湿荫尸就是死后皮肤和生前一样,若是女的生前怀孕,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能继续生存。生出来就是鬼婴,什么时候有机会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 娘的,也怪自己当时乌鸦嘴,后来还真遇到鬼婴了…… 很显然,刀疤医生后来杀害的人放在福尔马林泡着,虽然遏止了尸体的腐化,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形成荫尸创造了条件,被第五胎出生的何小猫一阵歇斯底里地狂叫。结果,娘的,把他们给唤醒了。 除了何小猫的超强灵力之外,两个泡在福尔马林的荫尸本身也是死不瞑目的类型。 沈易虎骂道,我草,还能这样。 两只跳出来的荫尸和平常一样,指甲长得很快,刚才被何小猫扑倒的白雨散成的阴气,成为他们醒来的第一口气。 沈易虎指着眼前的美人,要不要帮忙啊?不能让大美人吃亏啊,你怎么一点爱美之心都没有。 就在这时,荫尸利爪一划,刀疤医生贴在脸上的面皮掉了一地。 沈易虎又是大骂,我艹,吓我啊,原来是个男人扮成女的,是出去站街吗? 我说,差点当冤大头了,他就是杀白雨的凶手,一切都有报应,我们先抽根烟看一会先。沈易虎骂道,狗日不是不抽烟浪费装么比?我深沉地说道,关键时候装装也不错…… 被两只荫尸围住的刀疤医生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两只荫尸似乎一时之间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黄氏刚出来一样,觉得刀疤医生好玩,只是吸入了白雨的怨气,知道刀疤医生不是好东西。 刀疤医生身上女人的皮、女人的衣服全部撕掉了。 沈易虎点燃了烟丝,吐出一股烟。 我点燃了烟说道,这件事情和虫老五有关。这医生说当时就找了戴斗笠的人买的虫子,可是十年前的虫老五怕只有十多岁,怎么会和刀疤医生接上头呢? 沈易虎呵呵笑道,人不可貌相,傻比不可斗量。虫老五今年五十四岁了。 我骂道,我艹……五十四岁的年纪比我还年轻,要不去找他买点虫子算了,看起来仪态万千,风情绝代。 沈易虎指着刀疤医生,你是想跟他一样变成男不男女不女吗? 我连忙摇头,不想,打死也不想,还是看起来沧桑脸皮厚点好。 荫尸活动久了,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往常,脸上鼓起,屁股上面割掉的皮肤也长好了。刀疤医生手中的电棍嗞嗞的响几乎用的电光火闪,完全对荫尸失去了作用。两只荫尸似乎看清了刀疤医生身上的脸,一个拉手一个拉脚。 刀疤医生嗷嗷叫,要被撕碎了。 沈易虎把烟蒂踩灭,萧棋,要被撕碎了。我看了一眼,花篮里面装着的正是红线、鸡蛋和一些钢钉、两包花泥,东西都齐全了。 我笑着问道,要不要跟嫂子打个电话,说你今晚在外面按摩。 沈易虎瞪了我一眼,这你都想得出来。 拿来吧,我上前把沈易虎的手机给抢了过来,第一个号码就是孟小鱼的。 喂,老沈什么时候回家……孟小鱼睡意惺忪的声音传来。 喂,嫂子吗?我是萧棋啊……沈警官带我出来按摩,不回家,你先睡吧……我说完就把电话给了沈易虎。 老娘信了你的邪,沈易虎……按摩……有本事你按一辈子别回来……沈易虎依旧按了免提,诺基亚轰鸣声传来。 大哥,手艺不错,两荫尸可以啊……我喊道。 荫尸……你他妈怎么不叫僵尸啊……是艺名吗?给老娘死远一点…… 我将鸡蛋抓起五个,喊道,来,吃个蛋…… 手中的红线绕在一起,荫尸刚刚形成,吸的气息本来就不多,本身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鸡蛋蛋黄具有一点的腐蚀作用,加上诺基亚有爆发力的国骂。 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一团红线绕在了地上,缠住了一个荫尸。 另一个见我杀了上来,拖着刀疤医生往外面跑去…… 第二十八章怨报终了 放倒了一只荫尸,红线缠在身上,用两包花泥噗呲一声塞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一旦堵住耳鼻的话,没有气息进入,他就会失去活力。 我心想上次也是堵住了黄氏的嘴巴,为什么还能让他跑了,把剩下的花泥丢给沈易虎,你把他下面的出窍也给堵住,我去追那一只。 沈易虎骂了一句,还是接住花泥,往前一跨,将荫尸的双腿打开,把剩下花泥堵在了菊花开放的地方。 跑出去的荫尸感觉到危险跑了出去,让我有些担忧。那股阴气很可能被他吸进去了。 跑出两步,脚膈应了一下,一脚踢到了黑包里面,从里面滚出一个白色的头骨。我以为刀疤医生跑路黑包里面装着的是钱,没想到是一个人头骨。 估摸着这就是白雨多年来没有找到的头骨,提起头骨追了出去。很快,在医院旁边的树林里面,看到了跑出来的荫尸。 他的手上提着的正是刀疤医生。为什么往树林里面去? 刀疤医生已经昏迷过去,荫尸将他丢在一边,双手使劲地把地挖开,看样子是要把刀疤医生埋进土里面去。只见荫尸头发越长越长,手指甲也越来越长,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小坑。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黑暗之中他的眼角似乎在闪着光芒,是在落泪吗? 刀疤医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冷冷地发笑。 你们,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要死?刀疤医生笑道。 他疯掉了。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我的脚站稳没有往前冲了。如果说一切因果报应,那么刀疤医生被荫尸杀死,算不算一种结局。 荫尸很快就从树林里面挖出什么东西,一个沉沉的包裹东西。捧着包裹,荫尸嘴里面发出了叫声,在深夜里面传出去,如同一只发春的小猫,啊哦啊哦地叫着。 包裹里面叮咚作响……就像是不锈钢的刀具发出的声音。 刀疤医生疯癫一样笑道,这一副刀具是杀死白雨用的,把她衣服剥光,用刀具割破她美丽的脸,咯咯……她是晚上来的……就是这样的夜晚…… 荫尸挖了一个坑,又跳到另外一个地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很快挖出了另外的一个坑,从里面拿出了另外的一个包裹,里面哐当作响,似乎发出了钥匙串的声音。 刀疤医生笑道,这副刀具是杀死田寒所用的,他来的时候,我觉得他的手很秀气,就看上他了……那是我刚换上白雨的皮……他居然说我好看…… 荫尸听了田寒两个字,更加悲伤接着挖,还是挖出一个包裹。往地上面一扔,哐当又是不锈钢的手术刀具。 刀疤医生跳舞一样地站起来,这不是把你杀死的吗?给你打了麻药后,你无力地看着我,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笑啊笑……我对你是最温柔的……在麻醉之中死去,还能有什么痛楚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无名荫尸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发出福尔马林的味道,往前跳上去,张开嘴巴,用行动证明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张嘴把刀疤医生两只耳朵给咬了下来,沾满了一嘴的鲜血。 我喝道,畜生,不可杀人。 荫尸抬起脑袋,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将树林里面散落一地的手术刀抓起两把,把刀疤医生双手钉在了地上,血很快就流出来。 刀疤医生痛楚的叫声传了很远。两个宿醉归来的学生打了一寒颤,惊醒了过来,刚才是什么叫声,是人的叫声吗? 另外两本镊子插在了刀疤医生的腿上。 荫尸站了起来,朝我唧唧地说了一阵话,只见从他张开的嘴巴里面跑出一团黑色的阴气,当是白雨无疑了。 医院的二楼上,发出了韩宗楠绝望的叫喊声。随着那团阴气一起散在无穷的苍穹之中。 果然和《集成》里面说得没错,一般的荫尸都是很善良,他们的目的性很简单,报仇了之后就不会再对另外的人动手。 我终究没有走上前去给刀疤医生止血。而是追上的无名的荫尸。 我看着他的白色瞳仁,说,你不应该在世上逗留了,因为你的魂魄已经散了,再逗留就会变成尸魔变成尸妖的。 荫尸威胁地朝我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手指已经弯曲很长了,似乎让我不再多管。 我说,原本纵容你伤人就是不对,你不能再走了。 荫尸嘎嘎地叫着。我摇摇头,说自己是一个风水师,不能再让你走了。荫尸发狠地跳上来,我和他撞在一起,他似乎不想害我,我没有办法,把最后的花泥全部糊在他的脸上,堵住了他的耳鼻。用红线缠住他的身子,绕了十八道保险才松开,一枚钢钉刺在了他的脊椎骨的地方。 无名荫尸才停止了挣扎。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伤害过我。他只是想要走,离开这个充满药味的地方。 泪水打湿了衣服,我坐在地上叹气,看着前方五米处黑暗之中似乎异样明亮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无名荫尸要得到的东西。 我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七八步。借着昏暗的光线,不知是谁落在地上的一朵玫瑰花,娇美动人躺在地上。我把花捡起来放在了无名荫尸的手上,不知道他要送给谁,是那等他的爱人吗?还是别的? 莎士比亚比亚说: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依旧芳香如故。无名荫尸的手忽然紧紧地握着不放。 我把他背了进去,和已经被制服的叫做田寒的荫尸放在一起。在福尔马林弥漫的走廊里面,在黑暗无法阻挡视线的无尽人生之中感慨。 似乎大家都看到了一朵玫瑰花,它在黑暗之中,芳香如故。 韩宗楠双手平伸着,如同手上抱着的白雨,对我而言,韩宗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以少年纯洁的情感化解了十年怨念的白雨,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档子事情。 我说道,她走了吗? 韩宗楠骂道,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要管我的事情?若不是你,我还有机会和她相遇;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消失在滚滚红尘之中;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心痛;若不是你,一切都会圆满解决。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易虎在墙壁上面,一明一灭地抽着烟丝,他沉默如同一个哲学家一样。 我能怎么样,我只能选择沉默。韩宗楠失魂落魄地走了,他的双臂始终平伸着,好像白雨酣睡在他的手上,寂寞而芳香。 沈易虎说,萧棋,你做的事情没有人会理解,他们会抱怨你,所以你会很孤独,孤独得跟雨中一条淋湿的野狗一样,孤独得跟花海之中寂寞的路人一样,红尘滚滚,你再也无法进去,你将游走在红尘之外…… 我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再也笑不下去。 何小猫耗费过度,沉睡在地上,我上前把它抱了起来。若是平时它必然顾忌我身上的气味,不过现在它睡的很香很沉,丝毫不顾及我身上臭豆浆的味道。 何青菱何小姐,感谢你,回去给你买鱼吃。我说道。它睡的很香,怕是听不到我的叫声了。人们都说猫有灵性,我现在更加相信这句话了。 沈易虎跟了出来。校医院瞬间灯火通明,几盏强力灯照得明亮。一群人冲上来,把我围在中间。 沈易虎拿出证件,喊道,是自己人。 在树林里面,白色大褂撕成长条挂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四肢插着手术刀的刀疤医生嘴中吊死在树上。 他正前面是他带着的黑包,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里面露出了洁白人头骨,头骨毫无表情,正看着脸上沾满人皮的刀疤医生。 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一幕好似佛祖所说的报应一样。 陈荼荼提着白色的工具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搜集工具。很快,两具躺在地上的荫尸和刀疤医生,还有散落在竹林里面手术刀具全部带走。 陈荼荼看了一眼白色的头骨,也不由地颤抖,说不出为什么白白净净的头骨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要带回去问话。 我问道,陈法医,那个刀疤医生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吗? 陈荼荼看了我一眼,你手脚插上一把刀,还能自己站上去自杀吗? 我暗叫不好,难道是韩宗楠。我以为他心灰意冷,带着白雨残存的气息离开了,原来是出来把刀疤医生杀死了。 我告诫道,陈法医,这次让大家小心,别把那两个人嘴巴的花泥弄掉了。陈荼荼以为我记仇,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不到半个小时,韩宗楠被抓了回来,被关在同我一辆车上。沈易虎已经没了踪影。 我问道,最后人是你杀的吗?韩宗楠摇摇头道,不是我杀的。我相信韩宗楠的话,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不会没有担当。我笑道,既然坐在同一辆车上,就是缘分,你能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认识白雨的。 韩宗楠说道,两年前的晚上,我的一幅人物画课程的作业还没有交上去,在校园里面百无聊赖,在幽暗的灯光下面,我看到了白雨的身影,来了灵感就把她画了出来。从那天起,我便对她念念不忘,经常在梦中梦到她。为了再见到她,我一直等在灯火下面。等了一年才等到她。 我大概明白他的感受,听他一直说下去,不由地心生感慨,他的心底其实还是恨我的。押着我和韩宗楠的车子平缓地往前开,今天五一休假,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车子开得很快,趴在我腿上睡觉的何小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韩宗楠说,还是谢谢你。 何小猫很不情愿地睡在我身上,表现出十分不安地焦虑,朝我叫了两声。 我心中隐隐不安,把衣服撕成布条,将玉尺绑在何小猫的身上,摸摸它的脑袋,你自己路上小心,去找谢灵玉,我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暂时回不去。 韩宗楠是作为杀人嫌犯被抓起来的,我跟他同一辆车,很显然我也在怀疑的对象之中。 车子停在江城市刑警大院里面,车门一开,黑不溜秋的何小猫背着玉尺悄悄地落在地面上。 半个小时,我就听到消息,沈易虎被停职,我涉嫌杀人需要连夜审查。而在不远处房间里面,我看见虫老五的斗笠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和一个肥肥胖胖的人在说话。 第二十九章金砂点鬼虫 我身上沾满垃圾堆的怪味,头发完全被汗水湿透,完全如同一个流浪汉,饱受人间的苦难,流落到这里. 按照惯例,我一个人被关在审讯室里面先别搁置两个小时,算是故意制造心慌的机会,一个人被关在房子里面就容易孤独想不开,看不到世界,往往容易迷失自己。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被锁在椅子上面瞌睡的时候。审讯室的门推开了,沈易虎没了精神,和负责看门的人说了一阵好话,才放他进来看我。 沈易虎说,现在事情很被动了。刀疤医生四肢受伤还上吊自杀,显然是有人动手。现在怀疑是你杀死了刀疤医生,而且你们镇子上有人举报,说当日白悬之死和你脱不了干系,而我收了钱包庇你。 我一拳打在审讯桌子上,骂道,一定是马艳那个贱人。早知道就应该把她镇住的,让她永远怕我。 沈易虎接着说道,而且虫老五现在就在这座大楼里面。我倍感绝望低声问道,我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沈易虎眼神示意我,说审讯室里面有摄像头,不要有这种想法,而且从这里逃出去的概率小于零,整座楼房里面都是刑警,就算出了大楼,门口也有人把你拦着。 沈易虎估摸着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小声嘱咐我说道,你记住了,什么都不要认,什么都不要认……等陈荼荼的解剖结果出来……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一句话都不要说,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能说,等我出去找人……这些话说的很小,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沈易虎当了差不多十年的警察,知道审问犯人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手法。 沈易虎提起拳头,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面骂道,你个狗东西连累了我,老子打死你。一巴掌打了过来,脸上蒙上一个五指印。 一个很小的黑色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嘴巴里面。 我笑道,忘恩负义,你给我滚远点……两个守在门卫的警员没料到沈易虎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冲进来把沈易虎拉了出去。 和虫老五一起聊天的胖子显然职位要比沈易虎高很多,沈易虎暂时停职就是他的安排。 沈易虎说的没错,刀疤医生的伤口是无名荫尸刺中,但是这种话丢在警察局一个信的人都没有。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死尸醒过来杀人除非是拍鬼片,用这种说法让多年的刑讯专家相信几乎是不可能,而且从刺入刀疤医生四肢的手术刀上面采集指纹的话也一定毫无收获。荫尸不可能在上面留下指纹。 警方认为,刀疤医生是杀死白雨和田寒、还有那无名荫尸的话,杀死刀疤医生的人又会是谁?必定是沈易虎、韩宗楠和我当中的一个。 沈易虎首先被排除怀疑对象,接着韩宗楠也被放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被关在审讯室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我看到了和虫老五一起的胖子走了进来。 和基层的审讯室不一样,江城市审讯室的布局是中间用铁栅栏挡住了,用电脑录音打字的。 胖子一个人进来后,没有带负责电脑输入录音的随从,我觉得有些古怪,和善地笑着,年轻人都招了吧。又看了我脸上的巴掌印,呵呵笑道,沈易虎打的吧? 我冷笑了两声,呸了一口,都是忘恩负义的。还有你是虫老五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害我? 胖子笑道,我害你干什么啊,小朋友,你杀死叶医生,法律上面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便是杀人凶手,你也无权杀害,这样你就成为了杀人凶手了。 原来刀疤医生叫做叶准,是美国一所医学院高材生,毕业那年进入市中心医院,后来一次医疗事故,当时患者家庭十分强硬。叶准甚至被人暗算,后调入我们学校。 我看了胖子一眼,你是王汉?叶准是你们杀死的? 哈哈哈,胖子忽然站了起来,龙游水的外孙果然有些脑子。 直觉告诉我,我面前笑态可掬的王汉,是虫老五的大哥,他的口袋里面或许装上奇怪的虫子,而且比任何歹徒还要令人可恶。他奸诈、阴毒、深悉人心,隐藏在官员系统里面,他若要弄死我,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冷笑道,你和虫老五是亲兄弟?为什么一个姓虫,一个姓王,你们到底有几个爸爸? 我原本以为他要生气,可没想到王汉的忍耐比我要高。更可怕的是他在审讯室里面直接跟我聊天,内容如此露骨。 王汉道,要不要出去上厕所? 我明白上厕所的意思,就是拉出去到厕所里面打一顿的意思,我一天没喝水没吃饭,哪里需要上什么厕所,没等我拒绝。王汉就替我做主了我要上厕所去,敢情刚才他跟我小弟弟打了电话了。 门外等着的两个警官打开门就把我架上去,手上的手铐被拷着很痛。走廊上面遇到了走动的警官见我被带着上厕所,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纷纷笑眯眯地让开路。 两个警官把门打开,瞧着门喊道,都出去一下。 我知道他们要动手了,果然两个人上前踢了我两脚,骂道,我们老大问话你还不老实,是不是找死啊。 我笑道,人从来是不会找死的,多半是找活的。 妈个比的,还敢顶嘴,一个人把我拉到水龙头上,开着水就是一顿猛冲,等到水放满。咕噜咕噜地要把我呛死,过了一会把我脑袋提起来,你还招不招,不招呛死你。 我笑道,有本事弄死我,我没杀人,坚决不会承认。 头再一次被按下去,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虫老五。见了虫老五,我倒不是很惊讶。 虫老五问道,萧棋,多日不见现在还好吧,上次请你吃的癞蛤蟆味道怎么样? 虫老五说话的时候,两个警官很自觉地开门走出去了。水滴从我头上流下来,很快把地面打湿了,我懒得去擦头上和脸上的水,问道,虫老五,这一回你想怎么弄死我,最好动手快一点,不然你等我活过来,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虫老五呵呵笑了两声,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啊,还养了一只极品女鬼,养两只宠物,买了一辆车开了一家店,小日子过的舒坦,我都眼红了。 我一头撞上去,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能超生。双手被铐住了,虫老五很容易就躲开了。 虫老五道,我回去之后,大哥深刻教训了我,说什么五只虫子那都是毛毛雨,那小子身上有一个铜罐子很不错,有些玄机,不如要过来吧。 虫老五贪婪的眼神如同毒蛇一样,看着逼到绝路的我,嘴角得意的微微扬起,好似最后的胜利者。我整个身子瘫痪在地上,有些无力,这种绝望比在牢里面关着还要强烈。白悬是一只恶狗,虫老五是一条毒蛇。他咬上一口就是致命的伤。 我撑着站起来,说可以把东西给你,从此我们互不往来,你保证我没有事情从这里走出去,你保证不再伤害和我有关系的人。 虫老五道,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一样东西给你。我犹豫了一下,只见虫老五从耳朵里面掏出一只金色的虫子,晃动着尾巴,你若是敢动歪脑经,它就会咬死你的。 我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吃了五条虫族宝虫,其他虫子对我没有用处了,你又何必多费心思。虫老五咯咯地笑道,你把它吃下去就是了,它不是害你的虫子,是帮你的虫子,吃了它,一旦发作,可以睡得动五头母猪。 我艹,这太猛也太狠了,一旦发作就要精尽人亡。 虫子落在我的手心上,慢慢地画成一粒金砂的样子,顺着手心钻了进去。 金砂点鬼虫。 我在《集成》之中看过下虫的方式,虫师以自己精气豢养的某一类属性的虫子,而他本身必须食用大量属性一致的东西。从虫子颜色来看,虫老五应该是金属性的虫师,这小子估计没事就爱买两斤铁皮回去啃,才养出了一只全身金光溜溜的鬼虫。我一时好奇问道,虫师之中有没有兼通五种属性的? 虫老五炫耀地说道,精通一门已经是了不起了,我大哥是土术之中的高手,我们虫师历史上我知道的有一个是精通五行养虫术的。我闷了一声,估计王汉没事就应该去泥塘厘米挖两斤泥巴吃的吧。 出厕所门的时候,我问虫老五,如果我把东西给他,如何帮我推脱责任,还有,我必须知道刀疤医生叶准是怎么死的? 虫老五摸着下巴,颇为自豪地说,我们虫师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叶准不能动了,我也有办法让他站起来,到时候把责任推到那个大学生身上就可以了,害怕他不招,没事的,你把东西给我就可以了。 我终于明白了,叶准之死是虫老五躲在暗处用了驱虫术。我问道,不相信,你真的能杀死叶准? 虫老五笑道,走吧,我从来不说大话的。见了虫老五说完话,我轻轻笑了一声。 我站住了问道,叶准真的是你杀的吗?我还是不信。虫老五骂道,是老子杀的,还需要骗你吗? 虫老五和王汉一起,带我去拿铜罐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我说把东西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在家里。王汉伸手掐住我的喉咙,狗东西,别跟我耍心眼,老子杀人不眨眼,别跟我虫师斗。 车子停在一栋废弃的建筑面前,我说,就在上面,怕你们知道就藏在里面了,你们要是没胆子上去拿,就在下面等我。 虫老五笑道,老子几十岁的人害怕你一个小年轻。我看着虫老五在阳光下的稍显苍白和英俊的脸,忽然想起,他可能和刀疤医生一样,借用了谁的脸。谁知道他的面皮下面是一张怎么老态的脸呢? 上面爬满了麻子还是满是虫子咬碎的。我胃部吐出苦水。 “你怎么了?”虫老五问道。 我笑道:“只要想起你们五六十岁了,还留着一张自我陶醉的脸,我就觉得恶心,就忍不住想吐……” 王汉笑眯眯地,你小子找死吧,上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惨笑道,跟我上去拿东西吧。 我知道,把东西给他们,我也是死路一条的…… 第三十章五行全能虫师 太阳渐渐地沉下去,天边一群归鸟嘎嘎地飞着,漫无目的不知去往何处。几个贪玩的小孩在破旧大楼外面游弋,嘴角叼着烟看着我们三个,骂道,狗东西……三个傻……吊……有本事咬我啊…… 我踉跄地站了起来,把手和嘴角的鲜血擦掉,骂道,给老子滚蛋,找打吗?几个小孩骂道,妈个巴子,艹……你娘……信不信我们削你。旁边一个小孩子指着王汉腰上隆起的位置,笑道,大哥,他腰上有家伙。 王汉肥嘟嘟的手压在腰上,呵呵笑道,要不要借给你们玩一下,把皮套打开,露出一颗黑星,是五四式手枪,杀伤力惊人,是国产手枪之中的佼佼者,厚重有感觉,一看就如同猛兽一样。带在王汉身上,主要是威慑我的。 小孩子吓得飞快跑掉,十几岁的小孩跑到老远的位置,又喊道,有本事你开枪啊。 我心中好笑,好讨嫌的一群小孩子,跑远一点…… 王汉又呵呵笑了两声,上楼!萧棋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我手中的枪打得你老子都不认识你…… 杀伤力惊人,打腿上估计要废一条腿,打身上估计要废半边身子,我一天滴水未进,滴米未入,一个人走在楼梯上,如同一条亡魂路。我若死了,能不能像白雨一样报仇呢? 我摸摸下巴,我孙子认得就可以了。虫老五妈的上前又是一巴掌打脸上了。 我先走进了亟待拆除的破楼里面,虫老五和王汉跟了进去,楼梯上面很安静,楼房不高大概五层的样子。只需要走几分钟就能走到上面。 我故意托着下巴道,到底放在哪里了? 虫老五上前一脚踢在我的腿上,骂道,你再跟我装神弄鬼,我现在就废了你。 我说,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狗屎。就在前面。往上走的一层破房子里面,已经没有房门,来的时候,我已经注意了出路。我看着地上面的两块砖头,我说,虫老五你过来帮帮忙,就在这里。王汉守在后面,虫老五预料我不敢乱动,上前过来帮忙。我瞬间把石头操起来砸在了虫老五的脑袋上面。 虫老五骂道,我操你老妈,一摸脑袋全部是血液。王汉呀呀没想到我居然动手,急忙去解腰上面的手枪。我拎起另外一块砖头冲上前,王汉被我撞开,我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了枪响的声音。王汉没料想我忽然动手,也想到我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将一个死胖子给撞开了。 虫老五捂着额头上的鲜血骂道,我干你娘,萧棋,被老子抓住,让虫子咬死你,把你的魂魄都咬掉。 王汉笑道,不用急,他跑不了。 刚跑出来,就看到门口一排黄土一样的东西守着那里,不断地翻动着如同地里的泥鳅一样,别提多恶心。 王汉还真是天天吃土的,我转身往另外的空房间跑去,下去的路也已经被王汉堵住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虫子翻滚而上,瞬间就能将我淹没。 王汉的叫喊声传遍了破楼,你跑不了,除非你可以上天。我心想王汉夸大其词了,冲上去跑到窗户旁边,就在这个时候,窗户上面也是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虫子,织成了一张网。 整座楼房完全变成了虫屋。王汉是土性虫师,虫老五是金性的虫师,房子结构由水泥和金属构成,可以说正是他们大展手脚的好舞台。 我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 最后剩下的路就只有楼顶了,我躲在空房间里面,听着虫老五和王汉的叫声,你不出来,我等下就去把女鬼给杀了,你不出来我就把你猫狗炖汤喝了。虫老五三番五次吃亏,叫声尤其暴戾,不杀死我誓不罢休的感觉。 好像上辈子我把他老婆睡了一样,这辈子来洗绿帽子来了。 我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我拼尽一切力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来,在他们面前五米冲上了向上的楼梯。 一共五层的楼房很快就跑到了楼顶,楼顶上面居然也布满了虫子。难道王汉带着成千上万的虫子来的吗? 祖师爷,你为何给予我收鬼的本领,为什么不给予我杀人的本领。 整个虫屋里面,已经没有我的藏身之地。 王汉和虫老五一间房一间房找了上来,终于在五楼发现了我。 我笑道,你们才找来,老子等了你们个把小时了。 虫老五英俊的脸被我打破,咬牙切齿上前就用脚招呼我,你小子居然拿我们开刷,大哥,你说怎么办?虫老五将我踢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我的头上。 王汉喊住了虫老五,别打死了,这小子嘴硬不肯招,你去把那只女鬼找来,让她的灵性喂一喂我的虫子,还有把小狗抓来,支一条大锅,我们吃狗肉火锅。 虫老五愣了一下,大哥我不吃肉的。 王老五骂道,我艹,我的意思是让你去把他们抓来,让那小子知道痛了。 我咬着牙用双手撑着地,要把身子站起来,我坚决不能被人踩在地上面,并且看着我最亲爱的伙伴们饱受折磨。 我忽然感觉到肚子里面烧着一股恶火,全身滚烫滚烫地烧着难受。王汉走上前,用枪顶住我脑袋,有本事你再动动试一试,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我确定王汉不敢开枪,没有得到他的东西,他是不可能开枪的。虫老五的踩着我的脑袋上,头发上面沾满了灰尘,我知道虫老五那只脚踩过无数的地方,厕所上马路上所有最肮脏的地方。 而那一只脚踩在我的脑袋上,是不能忍受的。 一股无名的恶火在我的心头蔓延,烧得我好难受。虫老五用尽全身力气踩着我的脑袋,我拼力地把头抬起来。 吖呀叫道,妈个比,还有点力气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你们家狗杀了。 王汉提着枪托恨恨地砸在我的身上,小子满有骨气,看打不死你。眉骨被枪托砸开了,流出了鲜血,奇怪的是,脑袋却越来越清晰,趴在窗户上面的虫子似乎在朝我点头哈腰。 虫老五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脚下面的力量越来越弱,大哥有点不对劲,好像出大事了,你看虫子怎么变了。 虫老五和王汉结成的虫屋一般是金属的虫子,另一部分是土性的虫子,两人操控虫子多半是依赖身上的意念,气味和动作。虫老五这么一说,王汉的神情也变了。虫子似乎都不听他的话了。 王汉下定决心,这小子邪门得很,做了他,东西找那女鬼要算了。 虫老五叫嚷着,老子早就想这么办了。大哥你把枪给我,我崩了他。 我拼尽了力气,想要站起来,王汉加了一脚把我踩在地上,来世做个安生的凡人,不要入这一行了。 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做你妹的凡人……你们……给我记住了……老子是鬼派第十五代传人……祖师爷是大唐灵台官……和杨筠松齐名的风水师…… 虫老五骂道,自报家门是告诉牛头马面别把你带错路了吗?虫老五伸手把枪拿起来顶着我脑袋,大哥,开下去能不能打开花,脑浆飞起来,会不会很脏…… 王汉愣了一下,骂道:“你个狗东西……都要杀人还害怕不干净,不敢打脑袋,就朝他心口打一枪,保证他死得翘翘的…… 不能死,不能死,我眼角的泪水落下来,多年里没有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虫老五摸熟了枪,对准了我的心口。 我操你!全家!祖宗,要杀我,害怕脑浆弄脏了你的衣服,世上哪能有如此窝囊的事情。 一条土黄土黄的线虫飞了上来,一下子把虫老五的手指头缠住了。虫老五叫道,大哥你的土虫怎么来咬我了,我又没得罪你,你该不会是想独吞铜罐子吧? 线虫缠住了虫老五的手已经不能动弹了。 王汉骂道,它不听我的话,我没让它缠住你啊?再说了,我独吞什么铜罐子啊,你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王汉话还没说完,一条金黄金黄的金性虫子跃起缠住了王汉的一双手,死劲地把双手缠起来。 王汉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居然想对我动手,我是你大哥,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两人的身子无法动弹,都以为对方下黑手要灭了彼此,破口大骂,骂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虫老五把王汉五岁偷看老奶奶洗澡的事情也抖了出来,王汉把虫老五在十三岁嫖了镇子上最臭最丑的六十七岁老野鸡甘露露的事情骂了出来。 我心头一阵怒火烧了起来,你们都给我去死。缠住虫屋里面各种各样金性和土性的虫子铺天盖地地飞了上来,将两人要得粉身碎骨,最后只剩下一把黑星五四手枪躺在地上,连衣服都没有了。 他们活着时候最后的余光,看到了从我身上发出五种淡淡的光芒。 咬完了王汉和虫老五的虫子们怪怪地匍匐在我的面前,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不敢动弹。我往前面走,虫子给我散开一条路。我往左走,左边的路散开,我往右走,右边的路散开了。 我摸摸脑袋,难道是吃下去的五条金木水火土的虫族至宝,所有的功能在临死的那一刻爆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或许是虫老五口中第二个五行全能的虫师了。 我喝道,都给我滚回家去,有事情再叫你们来。虫子听了我的命令,跑得飞快,瞬间消失在四面八方,有几只走得慢一点蜗牛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可劲地走。 虫屋消失又是一间破旧的待拆迁的危楼。远处响起了鸣笛的声音,车子靠近了。我把黑色的小窃听器从牙缝里面拿出来,对着窃听器说道,我还活着。 通过卫星定位,车子很快就到了。沈易虎从车上下来,车上下来跟着另外一个王汉,沈易虎怕我要动手,连忙说道,上面那个是假的,窃听器里面的内容我们都听到了,而且陈荼荼的法医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叶准确有被虫子叮咬过的痕迹,在他膝盖和手关节部分都爬进去虫子,可以支撑他站起来。 真王汉笑道,让你受苦了,我太贪杯了,没想到被假王汉把我换了。 我看了真王汉的脸部了表情,笑道,领导,把手给我一下。真王汉半信半疑地把伸手伸到我面前,我闭上眼睛,果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隐隐作祟的小虫子。 我喝道,还不滚出来。 从王汉手心翻出一条白色的虫子,从手中间钻出来,中间翻出白花花的肉,看起来就触目惊心。王汉疼得直冒汗,沈易虎从一旁扶住了王汉,不让他倒在地上。 白色虫子长着三张嘴,落在我的手心处,散发出酒精的味道。我笑道,领导是不是酒量不好,就求了一只虫子。 王汉见我看出来,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有些场合推脱不掉,听人说有一种药丸可以提高酒量,我就买下来了,有什么坏处吗? 王汉的升迁历史很多程度和他的千杯不醉有关系,才喝出了如此肥胖的身材。 我笑道,坏处倒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可能会阳痿……王汉暗暗地捏了一把汗,难怪最近包养的小四,舞蹈系妙龄的白虎娃会责怪自己越来越没力度,越来越不持久了。 我用尽一捏,长着三张嘴的解酒虫被我捏碎了。王汉伸出大拇指赞道,大师好本领……那么它会不会在我肚子里面产下虫卵。我有些犹豫,因为被假王汉追杀,对于眼前的真王汉我也没有多大的好感,一个官场的酒官并不值得我出手。 沈易虎道,萧大师,点破一下迷局吧。 看在沈易虎的面子上,我说,这种解酒虫价钱不菲,一般不会把产卵的虫子买出来的,所以应该不会留虫子的。不过以防万一,最好的办法是坚持和半年的酱油水加红薯米饭。 方子我是乱说的,我只不过想让王汉体会一下,很多人都是吃红薯米饭家酱油水的。 和王汉寒暄了几句,我便有些不快了。 我问沈易虎现在什么时间了。沈易虎说道,都已经十二点了,怎么了?要我送您回去吗? 我把他拉到一边,低声羞涩地说道,我中了虫老五的金砂点鬼虫,你带我去给我找五个江城最浪最风情的女人,不然我就要死了,还有,准备十五个大馒头和五大碗白米饭。 沈易虎喊道,得咧,去我老婆夜总会就可以了。 彼时一轮明月照在天上,城市灯火通明。静悄悄的小路上,两只野狗在垃圾堆上面,嘴巴和双脚齐齐用力翻找着食物,偶尔找出了两块鸡骨头,就高兴不已。 从高处跳下一个强壮的男子,脑袋在路灯下油光油光的。 是个光头…… (第一卷结束) 第二卷情蛊深种 第一章祖师托梦 在漫长的鏖战之中,我终于疲惫地睡了下去。 陪伴我一晚上的小姐们纷纷翻身离开。如同一场虚无的梦,人在世界上终究是孤独的,不管如何缠绵,留下都是一场虚幻。 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做风水师,离天亮还早,我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想把一切都忘记。 忽然,黑烟四起,雾霾弥漫,几棵巨大无比的藤本植物层峦高耸,几只长着三个耳朵四个鼻子的怪物,在地面上面跑来跑去。空气之中缠绕着鬼叫的声音。 我避开着奇怪的怪兽,走在黑暗的路上,地上面都是石头,一不小心磕到了右脚的大拇指,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赤着双脚,大拇指疼得要命。 我暗暗嘀咕,这里到底是哪里,怪石大树黑不溜秋,难不成我掉到了地府里面了。 也没看到牛头马面,更别提黑白无常、孟婆了,还有孟婆的绯闻男友隔壁老王,都没有看到。 “徒孙。上面。” 我艹,谁在上面喊我,我抬头一看,大树中间挂着一个秋千。中间坐着一个左手拿鸡腿右手拿鸭腿满嘴都是油污的老人,他的旁边还挂着一盏油灯,借着灯光,看着一个长胡须的怪老人坐在上面。 “要不要吃鸡腿啊?”老人问道。 我骂道,你谁啊,大晚上怪吓人的,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我以为是鬼呢。 老人咬了一嘴的油,哈哈笑道:“你说话倒有些意思,小子,我是你祖师爷东陵子,把你叫来是有件事情跟你说。” 我心中暗骂,你把我叫来,至少也应该到一个阳光明媚,风景秀美的地方去,来这个光线昏暗的地方。 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是东陵子祖师爷,真的是你,有什么证据吗?不是我怀疑你,是我们那个年代太坑爹了,连个处女膜都可以作假,我不得不多问一句……” 东陵子笑道:“小子,我写的书最后几章看了没有,天极道藏,奇门遁甲一类的看了没有?” 我点点头:“知道书上面要求不能看的,他这么一说,应该是真的了。” 便跪在地上,十五代鬼派弟子拜见祖师爷,不知道祖师爷有何吩咐。 东陵子把鸡腿和鸭腿吃完了,从旁边拿出一只羊腿吃了起来,照这样的吃法,下一步就应该拿猪腿、牛腿、大象腿…… 祖师爷呵呵笑得傻帽一样:“对了,看了我的书怎么样了?” 我点头:“奇奇怪怪,倒也不错。” 祖师爷怒道:“我看遍天下群书写出的一本收鬼杀妖的书,你说成奇奇怪怪,气死老夫了。”祖师爷拿起手中啃掉一半的羊腿朝我砸来,我躲开一边。 问道:“祖师爷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情?” 祖师爷气得胡须吹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生了一阵闷气。我往四周看了一眼,依旧是黑烟遮目,不知道是身在何方,在三千大千世界的哪个世界之中。 我说:“祖师爷你生我气不跟我玩,那我跟你玩好不好,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来你就说吧。” 祖师爷哼了一声:“看你是我徒子徒孙,老夫不生你气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记牢,扶桑阴阳师要来人,他们那一派和我们鬼派上千年都有仇恨。你自己好自为之。莫让听他们夺了本门的信物。” 我心想扶桑不就是日本,怎么祖师爷还未卜先知,知道他们要弄我,但既然是祖师爷,估计是不会骗我的。 我点头记住了,忽然想起谢灵玉那日的话,问道,去冥河的路难走吗? 东陵子笑道:“千山万水,十万大山走去的话如同唐僧取经一样,你是个活人问那么多干什么,知道越多对你越不好。” 我不是为自己问的,只是好不容易见了祖师爷,忽然想起了谢灵玉,就问了一句。 我又问道:“祖师爷现在住的地方离冥河远吗,带我去看一看行吗?” 祖师爷正色说道:“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胆了吗,要去冥河,冥河路上全部都鬼王,鬼差,夜游神当道,寻常鬼魂要去,是走不了大道,有些个生僻的小路上面,也是布满恶鬼下次别说傻话了。好了,跟你交代完了,自己注意点,不要太累了,找了那么些姑娘……真怕你吃不消……” 我还想问,要不要给你烧点东西来的时候。 一阵尿急就把自己给憋醒了,望着酒店外面的光线,已经天亮,心中嘀咕道,之前总听老人讲,谁谁托梦来要点纸钱,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看来是真的了,还真的给我托梦了。 鬼派至宝除了一把玉尺之外,就是《集成》一书了,祖师爷托梦来找我,看来还真是要好好小心保护…… 心想身上的金砂点鬼应该解开,默默地感应了一下,身上似乎没有了什么异样。 自从王汉和虫老五两人无意虐得我差点死掉,莫名地成为了五行虫师后,我就能感觉到虫子的身影。对着镜子里把额头上的淤血洗干净,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刚走出门酒店的门,迎面走来了一个牵着小女孩的少妇,我心中一阵惊慌,伸手挡住了额头,加快迎面走上去。我实在不曾料想会以这种情形和她相遇。 前一夜我刚找了小姐,今天就遇到了纪千千。世界为什么会如此之小。我和她擦肩而过走出了四五步,身边传来遥远的呼喊:“萧棋,是你吗?” 我从来没有想到和她如此相遇。 我心中的所有情感都一瞬间浮现出来又快速地掩盖,冷静地转过身子来,是你啊,没认出来。我知道我说了一句多么虚伪的话,纪千千的一个身影,一个侧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能一瞬间看出来。 纪千千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女生,在我看来,世界却没有像她一样美的人。可这一次错误的相遇和转身,也令我犯下了终生难以弥补的过错,至今为止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纪千千邀请我一起找个咖啡馆坐下来,唠唠叨叨地问我,怎么额头脸上有伤痕,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小女孩很干净,她哭着喊着,妈妈,我要吃大白兔奶糖。纪千千从袋子里面拿出一颗给小女孩,说道你再吃牙齿就要长满虫子了,以后就没有牙齿吃饭。小女孩熟练地剥开了糖果,那妈妈我吃完就再不吃了。 我笑道,她也爱吃大白兔。 纪千千最爱吃的糖永远是大白兔奶糖,以前我也吃了不少。纪千千脸忽然红了,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过得怎么样,听说你进了保密单位,都不能和同学联系了。 我说:“这是谁说的,我辞掉了工作,我现在开了一家花店。” 我原本是想说三年四处漂泊,没一个安身立命的居所,没有一份固定的职业,怕是混的最不好的那个了,可不现在还成为了一个风水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两句简单的说辞。 纪千千已经嫁为人妇,生儿育女,我还能有什么话要说呢,说一些自己很不错的话或许更能令她心安。 纪千千面前的黑咖啡放了很多糖和牛奶,她原本就是一个爱甜的人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而我也不愿她跟着我吃苦。纪千千的手上的勺子一直在转动,很显然我们彼此都没料想到以这样的情形见面。 冷场尴尬是很正常的。 纪千千将垂下来头发挽[绾的意思:中国古时初婚的夫妇在新婚之夜都要各自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以表同心,从此以后夫妻相偕恩爱不疑。]起来,我看得有点痴了,见她眼神望过来,我连忙移开眼光。 那么,你成家了吗?纪千千问道。 我笑道,没有,等存到钱买到房子让我妈在乡下帮我相一个,有合适就行了。 纪千千点点头说道,那你要抓紧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我现在女儿都两岁了。 我愣了一会,女儿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大白兔奶糖或许是吃完了:“叔叔,我叫晓晓,你认识我妈妈的话,我同意你叫我宝贝。” 我和纪千千相视而笑,没有太多的话语。 花开花谢了还会有花开。春天过去了,冬天过去了,还会有春天。 可是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纪千千,也不会有第二个萧棋。 纪千千出咖啡馆的时候:“你的眼神,你的衣服,你的神采都告诉我过得不好,我已不能说你什么了,你总是这样。你祝福我吧。” 我说,那好,祝你一生幸福。 晓晓拉着纪千千的手,看着怪叔叔的离开,看着妈妈的脸上,问道,妈妈,下雨了把你眼睛打湿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半仙寿材店铺的时候,我进去找老板要了一栋别墅,再加上十个女的。 老板刘建国刘半仙留着八字胡须,戴一副眼镜,手中拿着一本《麻衣神相》在研究着,上面密密麻麻全部是繁体字发黄的纸张,应该是一本古本,不是市面那种彩色大开的油印普及本,推推眼镜问道,有什么要求吗? 我愣了一会,怎么说? 刘建国说道:“用上好的彩纸手工画要贵一些,而且外国洋妞,中国女人价钱也不一样,当然如果流行日本系列的话可能价钱要另谈了,我给你推荐俄罗斯乌克兰大洋马,身材高大而且上档次,反正寿材市场最火的就是这一款,其他的呢,委内瑞拉盛产世界小姐,那边的女人也不错。” 我忍不住好笑:“用最好的材料做十个俄罗斯洋马,价钱好说不会亏待你。” 刘建国呦呵一声,把手上的《麻衣神相》放下来,好了,留个号码,先交定金,做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算下来定金就要五百块。 我骂道:“靠,一天要是卖一百个俄罗斯洋马你不是发财了。”刘建国说:“可不,我也想,你这是我半年来第一单生意,物价涨得快,纸张费钱,而且俄罗斯大洋马需要材料可不少,你知道光胸前两坨肉就比咱国人多费点纸张。” 出门要走的时候,刘建国开口问我,要不要免费帮你相相面? 第二章阴阳师 我咦了一声:“要收钱的吗,你要是铁口金断,要我一千块钱我是没有了,再说了你要是话语模棱两可、云山雾罩我也没有钱给的,来个准信我看着给钱。” 刘建国读的是《麻衣神相》,熟读在心,店子里面好不容易开了个张,见我来了要给我相面,也算是知行合一,搞搞实践活动。 江湖上面一般算命看相,算命一派都是《子平术》,八字推断,太岁凶神一类的说辞。瞎眼的徒弟从小跟着师父背,不认字也能倒背如流,还必须要熟读阴阳学、鬼谷子、易经八卦算术等书籍,有了理论基础,张嘴即来,郎朗上口,吹得你不信也得信,心服口服,实心实意地把钱送上去,还怕先生不收,紧张得要死。 相术分为,相骨形,相身形,相五官,相部位,相气色,相须发,相身纹,当然最厉害的相术之中就是相声,顾名思义就是闭着眼睛听你说两句话,就可以知道你的前世今生甚至来世是如何,历史上面也只有女神相许负可以做到。 刘建国怪怪笑道,他背后糊好的纸人脸上打了两块红扑扑的胭脂也十分地奇怪。刘建国说:“只是帮你看一看,也不多说话,说多了我遭殃,泄露了天机,黑白无常拉我去喝茶聊天,我可不想,说了你也不用给钱,省得你说我想赚你钱。” 我说:“那行,不要钱你就帮我看一下吧!”刘建国看了我一会,摇头晃脑地欲言又止。 我骂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就说,我没钱给你的,我又不是市井大妈。” 刘建国咬咬牙道:“你面上气色似乎有一道阴郁之气,近日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了解过一些相面上的基础学问,对于专门从事这个学问可能比不上,见刘建国的样子,倒有几分信了。嘴上却叫:“老板,得咧,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难怪生意不好,别墅和纸人扎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说完了就出了半仙寿材店,路上买了个便宜手机,坐公交回到了楚汉大道上。我见军哥正在修车,便问军哥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酒。 军哥见我脸上满是伤痕,把手上的工具放下,你昨天晚上打架去了吗? 我说没有啊,昨晚上倒霉摊上一点事情,被警察抓去打了一顿,后来证明我没事情就把我给放了。 军哥说,行,等我把手上的活弄完了,我们就去喝酒,要不要把弟妹叫上。军哥口中的弟妹是谢灵玉。 我惨笑道,不用了,男人喝酒叫什么娘们。 刘军笑道,吵架了? 我说没,只是心里有点事情憋得慌。 我想了一下还是给谢灵玉打了个电话,试一试这个女朋友有没记挂我。电话里面的谢灵玉淡淡说早点回来,少喝一点就挂上了电话。 我又是一阵失落。 刘军把张宗宝也叫上了,那小子原本要给宗笑打电话,军哥也说是男人喝酒的集会,叫女朋友来就不好。 找了一家家常小店坐下来,张宗宝笑着说腰花腰花,要点腰花,天天干活都累了正好补补。 军哥笑道:“就你小子骚,天天想那事。” 最后要了一盘腰花,一盘农家小炒肉和蒙古牛肉加上两盘花生米,整上了一条红烧鲢鱼,叫了两件啤酒。 刚坐下来一会,就看到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坐在不远的位置,目光阴鸷,举止诡异,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东西还色迷迷地看着我一样,是看上我的菊花了吗? 神经病一样。 军哥喊道:“服务员,你信不信我能一只手开瓶子?” 女服务员跑上前,瞪大眼睛,看着军哥,有点不相信。 军哥说:“不相信还不把起子拿来。” 张宗宝坐在那里笑惨了:“师父就爱逗小服务员。” 女服务员花容失色连忙拿了起子跑过来。 我先干了了一瓶,边喝边流眼泪,哇哇地哭了起来。 张宗宝问了,叔,你怎么哭了。(我喊张宗宝师父刘军为哥的,张宗宝喊我为叔再正常不过了。) 军哥说:“小孩子不懂,这就为情所困,困住了大男人也要掉眼泪。” 张宗宝问道,那师父你困过吗? 军哥说,不提了,喝酒。张宗宝哦了一声,原来师父你也困过啊? 三个穿西装的男子只点了一盘花生米,三个人在吃花生米,要了两杯白开水。老板心里面早就开骂了,白占位子不说,三个人点一盘花生米。只是碍于三个身形魁梧不敢说出来。 忽然两个西装精壮汉子站了起来,走到我们一桌面前。毕恭毕敬地朝我鞠躬鞠躬说,压着怪怪的调子:“哈伊,萧先生,我们先生请你过去说话。” 顺着方向看去,那个上年纪中年男子色眯眯地看来,鼻子上面还留着一撮胡子,刚才光顾着忧伤喝酒没怎么注意,现在看一眼,衣服干干净净,白色衬衣一丝不苟,断然是个日本人。 嘿。 昨晚祖师爷刚刚托梦,今天就有日本人来找我,还真准。要是他老小子心情好,托梦告诉我第二天双色球的号码就好了,我天天给他烧别墅和俄罗斯大洋马。 我冷笑道:“他没有腿吗?我就坐在这里,他不会过来跟我说话。没看到我们喝酒吗?难道你们日本人不懂礼貌的?学了这么多年华夏文明还是这个德行吗?” 男子生硬地说道:“我们先生请你过去。” 我心中怒火中烧,加上酒精的影响,咚咚瞧着桌子叫道,别给我找不痛快,爷今天心情不好,犯不着见你的先生。 我祖上和日本人有仇,村子被日本军屠杀不知死了多少,祖上八年抗战一把沥血宝剑保家卫国,现在还挂在家里面。要我过去见他,真是他妈摆谱。 张宗宝拿起酒瓶:“师父、叔我给你们倒一个,什么龟孙子王八蛋,我们是想见就能见的人吗!爱见不见。” 一道黑光,刘军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把张宗宝往旁边一拽。我也下意识往后面一躲,只感觉眉宇之间一道凉风。张宗宝一脸不解看着刘军:“师父,你怎么……忽然看到自己的啤酒瓶下半截已经落在地上,手上拿着的半截瓶子,半桌子菜全都被啤酒给浇湿了。” 军哥顿时就火了,一把桌子:“在老子面前动刀,你们是找死吗!” 西装男子手上明晃晃地握着一把匕首之类的东西,造型奇怪,样式古朴。 我按住军哥:“别动,我过去看一下。” 军哥瞪了一眼西装男子,低声说道:“这一手割啤酒瓶的招数应该是自小就练习的,没看错的话是日本忍术。” 我听军哥介绍过,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世界杀伤力最狠的就是中国武术和日本忍术。 张宗宝吓得不敢再骂了,那一手要是切在自己手上,那就完蛋了,是手里剑吗?张宗宝平时无聊的时候看过一动漫《火影忍者》,里面就有这种奇怪的功夫。虽然自己亲眼所看没有动画片里面夸张,但对他的震撼已经十分惊人。 我拍拍军哥肩膀,没事,我去看看,笔直走到中年日本人面前。踢开椅子坐了上去,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笑道:“刚才多有得罪。我叫安倍梦流川,是日本阴阳世家传人,你是萧棋吧?看起来果然一表人才。” 这一句话,张宗宝又听到了,日本动漫里面也有一部叫做《少年阴阳师》,其中有一个叫做安倍晴明的,老牛逼的,难道这个安倍啥子川就是安倍晴明的后人吗? 我说怎么了?你找我过来不会是说夸我长得帅的吧。 一杯酒喝下去,忍不住打了一个长嗝。 安倍梦流川道:“有人告诉我龙游水把衣钵传给你了,我找你是来,是想跟你做一件买卖,你看可不可以?” 斜着看了一眼,两个忍者跳上了电扇,在电扇上面一动不动…… 我问道,可以拒绝你吗? 第三章扶桑鬼术 安倍梦流川正色道:“萧桑听我说完再做决定。我本来是来中国魔都帮松下选择新厂址,听说龙游水换徒弟了,我就过来找你,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你写一张纸,说鬼派输给了安倍家族,然后把《集成》烧掉,承认里面是胡说八道的,然后……我留你一条命,你看这个买卖怎么样?” 我一听更火了,狗日居然让我认输,且不管鬼派和安倍家有什么过节,听着口气,好像是我捡回了一条命占了很大便宜。 我一拍桌子,冷笑道:“你他妈做梦,一九四五年日本人就投降中国人。我要是认输,我祖爷爷会从坟墓里面跳出来把我给掐死,死后也不让入祖坟。” 忽然两只怪手从桌下面伸了过来,冰凉凉黑乎乎的黏得要死居然过来摸着我的大腿。断然不是人的手,因为安倍梦流川双手都放在桌上。 怪手若有若无的感觉就像一个死去男人的手,我全身毛孔一股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鬼手牢牢锁着我不能动弹。 我挣脱了两次,两只手都紧紧地把我压在位子上。 安倍梦流川道:“萧桑,别生气,坐好听我慢慢说。我们大和民族也是为了大东亚共荣,只是美国人不了解我们的苦心。丢下原子弹才导致这一进程失败,不然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骂道:“我日你祖宗,大东亚共荣,你给我滚的多远就多远,别提那档子事情,老子现在正郁闷,不想打架。” 军哥在部队里面呆了八年,祖上抗日的时候也留过血出过力,大东亚共荣几个字刺得他怒火冲天,一脚踢开凳子:“咱商量商量你妈个腚,看是不是你妈的共荣。” 军哥全身肌肉硬朗,骨头捏得发响。提着拳头就上来,两个忍者往上一跳,嘴上刁了一把匕首,手上各握了两把匕首,随时就要动手发作。 又嗖地一声跳上了吊扇和吊灯上面。 我艹,跟猴一样。 梦流川说道:“历史问题有争议咱们可以商量,不要动手,动手就不是买卖,那就是打架斗殴了,这样子不好。” 我看形势不对,我们这边只有军哥,对方两个日本猴子一样的忍者还加上一个神鬼莫测的阴阳师,实力悬殊。 店老板见有人要打架,还涉及到外交问题,拿起电话随时准备报警了。嗖地一声,一个飞镖击中他手中的电话…… 我笑道:“安倍先生,你用阴招难道我不会吗,你已经被我下了蛊虫了,我不想害你,解法是用七十度的水洗澡,最好洗满一个小时。” 话一说完,我抓桌上的花生米朝他泼去,脚上两只手一松,伸在我面前,将花生米全部挡住。 我往后面一退,就看着两只黑乎乎的手,心中暗惊,这个阴阳先生居然随身带着一只鬼,用两只鬼手接住了花生米。只见鬼手里面长满了鳞片,好似被火烧过一样,而且还缠绕着极重极浓的尸气。 阴气和尸气结合,更是改变了我的观念。 阴气是属于亡魂的,尸气一般是死尸身上,死尸包括人和动物。寻常人带着这两样东西,过不了两日就一命呜呼,可梦流川太阳穴鼓起,丝毫不受两种气息的影响。其御鬼能力之强当真不是盖的。能控制恶鬼为自己所用,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单说与鬼的意念沟通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多人就败在了第一步,被恶鬼夺了性命。 双手伸出的时候,整个饭馆里面也笼罩上了一股厚厚死人气息。店老板只觉得眼前迷迷糊糊,几乎要晕倒。 我双手一拜:“今日不是说话的时机,人多眼杂,青山绿水,咱后会有期。” 我怕梦流川要作祟,架着刘军往外面走:“大哥,咱不生气。”指着梦流川喊道,狗东西,有本事咱们约时间再斗。 张宗宝出门的时候,朝梦流川束了个中指,信不信老子找人砍了你,被梦流川的眼睛一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梦流川也清楚不是时机:“萧桑,我住在未央酒店里面,记得来找我。” 军哥力量奇大,好不容易被我拉着走出门,气愤地骂道:“老子不能忍了,小日本鬼子投降这么多年还是嚣张跟个吊一样。” 我说:“人家是外宾,打伤了就是外交问题。” 酒没喝成,军哥说得了,你要是不嫌弃,咱买酒回我汽修所再喝。我说,别让小鬼子坏了咱们的心情。 张宗宝找军哥拿了钱,买了冰镇的啤酒,要了几样卤菜,回到汽修所支了一张桌子开喝。 有一阵没一阵地开始说话,军哥说要是能够回到一九三七年,就背着大刀冲上前。我说:“要是我回就回到二十世纪初,到日本把东京的风水给锁死。” 张宗宝插嘴道,吹牛吧。 《集成》一书最后一章的内容我扫过一眼,还真有相关的方法,便呵呵说,吹牛又不会死,军哥,你说说日本忍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电影里面说得玄乎。 军哥道:“忍术最早起源于《孙子兵法》是一种伏击战术,到魏晋时期完善,后来传入日本,被日本人发扬光大,成为隐秘武技的明珠。情侦谍报、潜伏暗杀、易容改装、火器药功、越野泅渡、攀腾纵跃都是联系项目。没有动漫那样玄乎,而且多数忍者出生贫贱很多是孤儿,因为刺杀暗杀任务失败可能性很大,一旦失败也不用支付抚恤金的。” 张宗宝道,这不就是死士?我以为可以在天上飞呢。军哥笑道,你啊,少看点动漫,来,萧兄弟,走一个。 喝着喝着。刘继保和铁牛两人刚从网吧回来,进来就说,师父啊,网上新闻说,我们江城很多地方野狗晚上被怪兽杀了,血都被吸干,你们说是不是真的变态啊?会不会到我们这一片来呢。 张宗宝说得了,两个傻帽,有什么怪兽,估计是那个心理变态出去虐待狗……网上到处都是虐狗虐猫的现象,那些人纯属心理变态。 张宗宝,话没说到一半,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叫着。我上前伸手搭在张宗宝脖子上面的动脉,脉搏扑通扑通地加快。一股黑青黑青的气息很快就跳到了脸上。遭了,日本阴阳师肯定下毒手了整张脸都青了……慢慢地变黑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外面吐,把刚喝进去的酒和吃进去的卤味全部吐了出来,如同发病的癫痫一样。 铁牛和刘继保两人脸色都吓青了,看着刘军。刘军单手一挥,稳定了军心,叫道,慌个jb毛,送医院。 我说,没事,我来看看。 张宗宝捂着肚子,哭爹喊娘地样子多么惨。我心中暗骂,狗日日本阴阳师太没道义了,居然对张宗宝动手。我把张宗宝扶住,喊道,倒杯水来。刘继保倒上一杯水来,我把他嘴巴的秽物擦掉,喂着张宗宝喝了半杯子水。 我问道,宗宝,你怎么样?刚才在饭馆里面做了什么了?张宗宝断断续续地说道,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什么……安倍的阴阳师……竖了中指。 我擦,阴阳师,铁牛和刘继保相互看了一眼,自己跑出去上网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果然是扶桑的鬼术,类似于中国的“厌镇”,属于下诅咒扎小草人那种勾当,算中国的古老巫术,施法于类似之物,如其人的画图偶像;或施法于附丽之物,如其人的发爪衣冠姓名生肖。两者合用效果更好。 史书上多有记载,对于这种巫蛊之法,历朝历代都进行了打击,中原地区懂得这种法子的人原本就不多,反而在滇南东南亚等国家和东北亚朝鲜日本有延续。 安倍梦流川如此这般看一眼就能下手,当真闻所未闻。 御鬼术和下厌两样事情上面,梦流川已经把我甩了几条大街。 安倍晴明的后人果然不简单!!!! 第四章丑鬼迎客 张宗宝得罪了梦流川,受了痛苦的折磨,一只手在身上乱抓。瞬间出了一身汗水,衣服完全湿透,痛得像虾子一样弓起来。 找了一张临时休息的床,把张宗宝抬到上面。我怕他受不了咬不住舌头,找了一把长把起子,撬开张宗宝嘴巴,放了进去。 我抬头问:“军哥,你信我吗?” 刘军点点头,废什么话,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我说那好,关门点上了七根蜡烛,不要让蜡烛熄灭了,我去去找日本人。刘军点了一根白沙烟,喊道,你们两个别哆嗦了,把蜡烛拿出来。 因为没有油灯可点,只有点蜡烛了。 刘继保点蜡烛的时候,铁牛把门拉下来留了一条缝。七根蜡烛点燃了,我摆了一个七星阵,嘱咐不要让灯灭了。张宗宝叫唤个不停,嘴角吐出了白沫,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撕得条状,叫着,师……父,我难……受……。声音从起子两边传出来,依稀可辨! 刘军上前一手压着张宗宝,把嘴角的烟夹在张宗宝的嘴角,没事,比不上女人生孩子的。又朝我望了一眼,兄弟,需不需要我帮手。 我说:“大哥,你给提一把斧头就可以了,我去去就来。” 刘继保和铁牛两人看着我,好像从来没认识我一样。铁牛憨憨地说道:“叔啊,你怎么跟我们村子那跳大神的人一样啊!” 刘军喝道:“说什么话啊,你叔和跳大神的不一样,是有师承的。” 我说没事,他们还年轻,不懂。 张宗宝叫唤了一阵,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脸上黑气越来越重。 七星阵的火苗还在动,说明生命力还在。七星阵守在中间,其实还有一个说法,类似有点给阴司求情的道理:我们正在努力救人,希望阴司能够宽容一下。阴司念求生是人的本能上,也不会干涉…… 铁牛给我找了一把消防斧头,和一个蛇皮袋。我从铁门门缝里面钻出去。 远远听到汽修所里面的议论。叔,萧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刘继保问道。 消防斧用一张砂纸包好,提在手上,上了五菱车。开了大半天都没有看到有泥巴的地段,踩着油门奔到了郊外,才看到了泥土,我心中念叨,都给我出来,钻到袋子里面。 泥土里面慢慢地翻动了,我把袋子打开,装了半袋子的蚯蚓和普通的蜈蚣、钻进几条没有毒的蛇、蚂蚁、白蚁。刚准备走,看着两只蜗牛赶来,我说:“算了,你们就回去了,大老远赶来有心就可以了。” 还是有些失望,没有毒蟾蜍或者毒王朱哈一类的毒虫,看来人类对自然的改造太大,毒虫都跑到深山老林子去了。上了五菱就往未央酒店而去。 一路走一路想,当初外公没有太多的朋友,是因为它不想把一些痛苦带给别人,他避免和母亲见面,几年都不来看我们家人。没想到这一回,我把灾祸带给了张宗宝。 刚走了一个虫老五和王汉,又来了安倍梦流川。如果真的这样,我会不会孤独终老。家中的父母也不能回去见他们了吗? 边走变想,车子很快到了未央酒店,未央酒店是江城比较出名的知名酒店,大厅上面装潢十分豪华。出入都是收入还不错的人,还有不少外国人入住此地。因此未央四周的姑娘听说也是最浪最烂的。 破五菱停在门口的停车位的时候,牵车的保安就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手上的对讲机唧唧呱呱地叫着,有个人提着蛇皮袋和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用砂纸包着的,前厅注意点。 我把车子停在门口,把消防斧和半袋子虫拿出来,出了门就进了大厅。我进了大厅,有两个外国人走出来,碧眼金发的大美女,男的是个鼻子留着一撮胡子,手放在大美女的屁股上面捏来捏去。 我心中骂道,好马都被狗骑了,世风日下啊。 我把消防斧头放在前台,说我找安倍梦流川,是个日本人,你能给我接个电话,说有个中国人来找他。靠在前台四周看了一下,看到时候如何逃命。 说话的服务员样子看起来比较老成,胸前的牌子写着徐磊两个字,怀疑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拨通了号码,说了一会,才把电话放下来,说他们住的临江总统套房,问我要不要带路。 我说:“我自己上去,他们一共几个人住在一起?” 徐磊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三个,礼貌标志性笑了两笑。上了电梯,我把斧头夹在腋下,之所以选择斧头,多少是受疯子的影响,电梯到了一头钻了进去。 我出了电梯门,到了梦流川房间门口。 门是虚掩的,我推开了门,一股阴气逼人,从地面上爬出了一只迎客的丑鬼,身上披着一件日本二战时期的军服,之前听说日本的鬼都是地上爬的,起初我不相信,今天算是信了。 丑鬼咔咔咔脖子扭动把我引进去,我心中暗骂,梦流川个老东西居然用丑鬼来给我下马威,我跟在丑鬼身后,应声把门关上,一股阴凉的怪力,好似关上了生路一样。 丑鬼身上乌黑乌黑长满鳞甲跟一只乌贼一样,跨下吊着的那玩意看起来疲软地晃动着!一只鬼,那玩意要么大干嘛! 两个跳在电扇和台灯上的忍者已经换上了和服,叉着腰站在梦流川身边,梦流川只穿了一件浴袍脚上穿的是黑木屐。 梦流川问道,你来了。 我忍者怒火叫道:“你找我麻烦,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难道你们扶桑阴阳师如此没有道义。” 梦流川道:“我没有想伤害那个人,只是他眼神不敬,我让他尝点苦头,顺便把你引来,没有别的打算,你害我在烫水里面洗澡,我也不追究你,我说的东西带来了吗?” 梦流川手势一挥,唧唧咕咕地说了一顿日语,旁边和服忍者带着拿着一个铜盒出来,从门缝可以看到了三个女人酣睡地睡去,头发垂下…… 我心中骂道,鬼子不是小弟弟很短吗,可以弄三个女人嘛? 地上爬的丑鬼接着铁桶走到我面前,露出一排枯黄的牙齿,能够端起铜盆驯服得如此之好,看样子被梦流川养了很久时间。 梦流川叫道:“把窗户打开,别让人报火警。” 我没想到梦流川来这一手:“你是让我把书烧了吗?” 梦流川道:“别急,你把书给我看一下,是真的,丢火里面烧了,我也会原谅那个无知的支那少年,你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说鬼派比不上安倍阴阳家,我就让你回去。” 我知道支那是什么意思,又看了地面上爬动的丑鬼,越看越不对劲,他的脖子上面有三道印痕。 我听祖上说过,当初沥血宝刀砍了三下,才把那个龟田的脑袋砍下来,那个龟田,糟蹋了三个大闺女,那个龟田长了一嘴的黄牙。 我伸脚踢了一脚地上爬动的丑鬼问道:“他叫做龟田吗?” 梦流川咦地看了我一眼:“果然是鬼派的弟子,居然可以看出他的来历,真有点本事。” 我心想我他妈哪是看出来的,我祖上砍死的畜生变成了一只被人奴役的恶鬼,与我有仇,我怎么能认不出来? 我知道张宗宝中的是鬼术,现在已经确定了是梦流川下的毒手:“阴阳师本领果然不弱,二战的老鬼都被你养得服服帖帖。好了,先别说烧书,你解开鬼术,我就把书给你烧就是了,反正你们三个人一只鬼,我也跑不了。” 梦流川眼珠子恶狠狠地看着我,踢了一脚地上面的恶鬼,刚才让你玩了三个女人还不知足,去把小木偶拿来。 龟田在地上面爬动,过了一会拿着一个被全身通黑的木炭人。 梦流川把木人拿在手上,啧啧称道,没想到你布了一个七星阵啊,不然就算解开了下的毒咒那小子也废掉了。 梦流川用清水子在黑炭上面淋湿了,黑炭吸收了清水慢慢地变白了,看的清清楚楚上面有一条红线慢慢退去,一会小木偶变得纯白无暇。 我给军哥打了一个电话怎么样了,军哥说刚才差点断气刚刚回神醒了过来,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样。 我说,军哥没事了,我一会就回来。 梦流川双手合十,祖宗啊,今日终于可以把《集成》的灰烬带回日本了,从此鬼派屈服日本安倍阴阳世家之下…… 我瞧着安倍梦流川陶醉的神情:“那我蛇皮袋给你了,你自己试一试书的真假。” 第五章三尸虫 我走过去,把袋子放在梦流川身边。 梦流川双手发抖,不断地念叨着,祖先啊,祖先啊,祖先啊,你可以瞑目了……竟不让其他人上前拿袋子,一定要亲眼见证千百年奇迹的发生。 我把纱布慢慢地往下退,等着梦流川伸袋子里面拿书。 梦流川真的把手伸进去了,似乎忽然觉得菊花一紧。滑滑的黏黏的感觉,脸上表情变得像一朵菊花一样,怎么袋子里面这么多杂碎的东西,书呢。 他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怒火,尤其是他的手从蛇皮袋子里面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吊着八只蜈蚣和三条小蛇和一百三十七只黑蚂蚁和一百一十三只白蚂蚁,黑白蚂蚁加起来一共两百五十只。他叫道,八嘎呀路。 我艹,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词语。你家笨蛋,你家全部是笨蛋。 我叫道,咬死他咬他的jb咬他的奶头,袋子里面爬出的蚂蚁蜈蚣蛇全部冲上前,梦流川叫道,你居然跟虫师合作了,是河东郭家吗?哎呀……估计是蜈蚣咬到了小弟弟,痛苦地叫了一声…… 郭家?我没听过,难道是百年的虫师家族…… 我已然把纱布褪去,露出了消防斧,丑鬼龟田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为了保护主人朝我爬过来。 我喝道,你可曾记得大龙山砍下你脑袋的那把沥血宝剑和背剑的大侠吗?今日让大爷我再断一回你的鬼头。 龟田的眼睛露出了恐惧,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跑去,原本生前脑袋断掉了,后来被安倍家阴阳师收回去,给自己装了一个鬼头,在森森寒气的斧头面前,一下子吓得要死。两个忍者前后跳跃,又要跳上了电扇,很快就冲了上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四八三十二,斧头高高跃起。龟田的眼中似乎看到多年前大龙山,握着沥血宝剑的男子通体沾满了鲜血…… 龟田被斧头劈下来,脑袋被斧头带的疾风割下来,鬼身拼命地扑上来,从脖子里面乌溜溜的液体流出来,我一脚踢上前。龟田还没有落地就被我踢飞,整个身子落在墙上,白色的墙面一下子变黑了,三个累得刚醒来的女人看了墙面忽然变黑又吓晕了过去。 祖上,我终于把狗东西了结了。 梦流川全身都是蚂蚁蜈蚣密密麻麻爬满了身子,成为了白虫的食物的。 梦流川跌跌撞撞跑到了卫生间开了水龙头。 我呀提着斧头一边走一边抡动,叫道,你们不怕死就过来,管你妈什么忍者,手里剑个垃圾。 连忙就往门口退,一枚飞剑射了过来,噗呲一声刺在了我的手臂上,鲜血顺着手臂流出来,咬着牙我退到门口,侧身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打不开,果然布了一个结界。 梦流川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脸上被蜈蚣和蚂蚁咬成了月球表面发狂地喊道,估计小弟弟也没逃过蜈蚣的慰问,梦流川喝道,都给我散开。两个跳在吊灯上面嘴上刁着的匕首,一动不动。 梦流川唧唧歪歪地说着话,念着奇怪的咒语。墙面上爬出了两只、三只、四只……黑色丑鬼,头上带着黄色的军帽,身上套着旧式的日本军服,张着嘴巴的留着黑色的污渍,满身上下都是肮脏的汗味,厚厚的毛发上面爬满了鬼虱……个子不大挺爱蹦跶,张着嘴巴露出一排细小如同锯子一样的牙齿…… 我骂道,你们阴阳家不是收鬼的吗,怎么玩起鬼了? 梦流川眼睛已经被蚂蚁咬肿了,嘴巴也肿起来了,我说话的瞬间,狗日的他自己的手居然也长出了长长的指甲,看样子这老小子给自己炼成了鬼身。 消防斧原本是军哥打架用的,上面沾了不少人的鲜血,原本就是就是一件凶器,倒有些威慑作用…… 两只胆大的鬼虱跳上来,咬了一口,我忍着痛一巴掌拍下去,散成一团黑气,咬过的地方现出指甲大小的黑点…… 梦流川呀呀叫道:我带了一个小队对付你的.可怜嘴巴被咬了之后,原本充满了愤怒的虎变得格外地搞笑。 豢养二战侵华士兵的鬼魂。 这老东西,绝对不能放过。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瞬间,梦流川锋利的指甲咔咔将蜈蚣割成了十段。我把斧头撑在面前,叫道,你不能找个衣服穿,日本阴阳师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我若向你认输,就是乌龟王八蛋的孙子。 梦流川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几只丑鬼跳到他的肩膀上,咔咔组合一样,变成了八只手,身后两个忍者也是吓得脸色大变了从吊灯上面掉了下来。 妈的巴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活生生地接住了,太残暴了。 梦流川伸手压住了我的双手,另外的鬼手把插在手臂上面的刀抽出来,然后又插进去了。 我艹,不带这么玩的吧。死虫子,你们都躲在哪里了? 我心中叫道,虫子虫子,哪里有虫子?奈何楼上面离地面太高除了几只蚊子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虫子了。 不能用捕鬼术收服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虫术。我虽然成为了五行全能的驱虫师,除了能够控制虫子之外,却没有属于自己的虫子。在虫师一族里面,都有自己专门饲养的虫子,以自己的精气豢养,带在身上,到了危难时候可以救自己一条命。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从梦流川的肚里面传来的。我心中一喜,忘记了大自然有虫子,人的体内也是住满了虫子。 梦流川指甲锋利,又加了八只鬼手,我一斧头劈上去,两只鬼手发狠一样把我的斧头给接住了。 翻个跟斗玩一下,身后的两个忍者哎呀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开始痛了。梦流川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了,空出的两只鬼手捂着肚子,嘴巴漏风地叫道,今日我就算完蛋了,鬼派也要绝后,最终还是我们阴阳家赢。 我骂道,这也算,把人杀了就算你赢。 我鬼派一个人单纯,你们安倍家族上千人,一天来一个杀我,我也斗不赢。 老小子完全是无赖无信的打法…… 虫子,再翻个跟斗。 梦流川脸上的肌肉抽搐得更厉害了,只感觉自己身体的气流转动越来越乱,原来靠鬼养身,自己身体筋骨炼得特别好了,怎么会忽然痛了,难道是昨晚喝的人奶有问题。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握着斧头的手松开。 我心中哈哈笑道,是三尸虫作祟。 中国古代道教医学的寄生虫学。道教认为人体中有三尸,亦称三虫、三彭,又名青姑、白姑、血姑。上尸名彭琚,好宝物,中尸名彭瓒,好五味,下尸名彭矫,好色欲。而且上尸居脑宫,中尸居明堂,下尸居腹胃,三尸常居在人体,是欲望产生的根源,是毒害人体的邪魔。 历来修道的人都想把三尸虫从体内赶出来。耗费多年的时间才把它赶出来,成就自己修道上面的成功。 真正的三尸虫估计比一根细线长不了多少。还有一些虫师独辟蹊径,推陈出新,把三尸虫养起来,可以变得很大,最大可以有指头那样粗。这样的三尸虫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人的体内,那可是要命。 我想通这样的思路,继续催动三尸虫。毕竟和安倍梦流川体内的三尸虫还不是很熟,让它们翻两个跟斗没问题,但是要它们把梦流川咬死了,它们断然不肯,因为梦流川一死,它们也活不了了。 梦流川在地上打滚,合体的四只丑鬼也失去了主心骨在房间里面四处爬。梦流川偶尔忍不住一连放了两个臭屁,当真是臭得要死,另外两个忍者已经晕死过去了。梦流川双眼爆红,叫道,大侠,少侠,老夫一时不小心中了你的三尸虫,我是你们的外宾,难不成你要杀死我吗? 我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大师你为什么要一直放屁好不臭人啊? 梦流川脸色不好看,知道着了我的道,求道,能不能给我拿个盆子来的,老夫要解溲…… 我指铜盒说道,要不那个试一试。 梦流川叹道,祖先的东西让我糟蹋了,不过洗干净还是可以急用的。坐在铜盒上面,一用力,噗呲一声猛地用地,肛门用力,没想到力用猛了,一条蛔虫被拉了出来。 我连连叹道,怎么日本卫生条件这么差啊?现在人还长蛔虫…… 梦流川脸笑肉不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我喜欢吃些生肉,可能不太干净,所以长了蛔虫了……低头看了一下铜盒子,叽歪道,怎么没有三尸虫…… 三个昏迷的中国女人被臭气给臭醒过来,抱着高跟鞋从里面破出来,看着套房里面睡在地上的两个和服男子,裤裆处爬满了蛔虫,全身乌黑的梦流川赤裸身子坐在铜盒上面拉大便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牙签一样的小弟弟好似被虫子咬过一样,完全肿起来…… 看着我提着一把斧头,似乎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女人的叫喊声总是刺耳可怕的。啊啊啊啊,一阵刺耳声传来三个女人花容失色,跑出了总统套房,边跑边喊变态两个字,服务员和安保很快打了电话报警。 我问道,你现在服不服啊? 梦流川说,服了,不要用三尸虫弄死我好不好,好不好……我服气了,鬼派天下第一,世界第一,日本阴阳师全球倒数第一。 我把消防斧头捡起来,把几只躲在地面上的丑鬼全部劈得粉碎。我就是大龙山下的爷爷,你们记得我样子,以后来报仇。我骂道。 狗逼连队都被我砍成稀烂。 梦流川肛门拉得通红,用沙发上的毛巾擦了很多遍,还是没有看到三尸虫的影子。 我一巴掌把梦流川打昏过去……我提着消防斧头乘着警察来之前离开了总统套房,负责办案的附近派出所知道有人报案。来了三个人,见梦流川衣冠不整,屋里面屎尿横飞,几个男的衣服不整躺在地上,到处都不堪入目的液体,看着梦流川被蜈蚣咬过发肿的小弟弟…… 把报案的徐磊叫道一边,责怪道,日本人都有这种习俗,怎么说来着,是SM吧,都是外宾就算了。 徐磊连连点头,说看错了。 我办完事情,把斧头装上车,就给军哥电话。 “你好,你拔打的号码已经关机……”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六章四楼的钉子声音 我捂着血很快走到了楼下,形色匆匆上了五菱车。上了车后,才将手臂上的匕首拔了下来,汗水再一次湿透了身骨,用布勒紧了伤口,才勉强开车离开了未央酒店,两个保安见我离去,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断然不敢上前扑倒一个提着斧头的人,惟愿我早点离开。 一只手受伤,又要握着方向盘,又要挂档,很不安全,我把车子停在一旁,再一次给军哥打了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心中隐隐不安,给沈易虎打电话,沈易虎说有大案子在身来不了,让我给孟小鱼打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后,是高墨打着的士来的,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倒也清纯动人。高墨看着我鲜血湿透的手臂,和额头上面的伤痕,眉头紧蹙,你这样的小身板还去跟人打架。 我苦笑道,没有办法。 高墨笑道,我懂,武侠小说里面把这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是古龙笔下的燕十三说的。又让我挪到副驾驶上面,看了一旁消防斧头,呵,还带斧头去的,没有被警察盯上吧。 我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扶桑那边来了一个日本阴阳师弄来几只小鬼对付我,我带斧头防身。高墨道,日本人就日本人,说什么扶桑人。 高墨一般开的都是好车,鼓捣了半天才把车子开动,跑到药店里面买来了纱布和云南白药一类的药品,在旁边的超市里面买来了矿泉水,忙活了半天,道,你忍住别哭,我给你治伤。 高墨手指灵活,很快就把伤口洗干净,说伤得不轻,用酒精消毒之后,然后喷上了云南白药,用白纱布绑住。 忙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完工。 我说,高墨,谢谢你。高墨一个人的时候,到没有和孟小鱼在一起拘谨,今天连眼镜都没有戴,将头发挽起来,颇有几分姿色,看起来养眼得很道,没事,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说在楚汉大道上面。 回到了白梦花店面前。我没有进店们,见军哥汽修所已经铁门紧闭,站在门口我喊道,军哥,事情办完了。 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答我。 高墨道,他们或许是不愿意跟你打交道,毕竟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低头不语,想着军哥说教拳的还没有教。 高墨说把我送回来,自己就先回去了,让我最好是去医院看一下,晚上要是发烧了,找点消炎药吃。 我说,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高墨说,行啊,到时候把我男朋友一起带来。 我苦笑道,高墨,上次你们老板说撮合我们的话你就不要当真,我不单独约你吃饭就是,你多带几个朋友来,算是我答谢你的恩情。 高墨哈哈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是没男朋友,但有男神的。所以你要是追我,我会拒绝你的,所以你不要多想。 高墨就是这样的女生,在你没开口之前就把你拒绝。我有自知之明,便不再纠缠。高墨拦了一辆的士离开了。 走回小区的路上,心想着他们会不会想我的。到了门口,贱贱是第一个闻到我的气味,伸着舌头在我身上一只舔个不停,我一只手绑着纱布,不能动弹,另外一只手把它抱起来,小东西,乖不乖。 何小猫懒懒地看着我,喵喵了两声,又接着闭眼修仙去了。谢灵玉从屋内里面走出,说厨房里面有饭,自己洗个澡,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我说,好的。 洗了澡把身上的衣服丢到垃圾桶里面。出来吃饭,和谢灵玉在一起,虽然身体需求无法满足,也不敢找她满足,但口腹之欲却得到极大满足,几样小菜做的不错,着实可口,这两天消耗太大,是要好好补一补了。 到了时间,谢灵玉说:“我开门做生意了,你自己在家里面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事别乱动。没钱我先养着你,到时候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话很悦耳,如果最后一句不加上的会更悦耳…… 我说,好的。 何小猫和谢灵玉一起出了门,贱贱睡在床边陪着我。身体虽然很累,还是睡不着,把台式电脑打开,一只手操控鼠标,一只手大键盘,登上了QQ界面。我下意识点开了纪千千的空间,里面放满了和女儿晓晓的照片,这样一对天使让人不免心生怜悯,又心痛不已,我准备关上电脑躺床上,再把梅花易数那几本书看完。 QQ忽然动了,是纪千千的话,你在吗?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在界面上面敲上几个字,忽然想着人家结婚生子,再联系已经没有必要,又一个个地删掉。 关上电脑躺在床上,为何老天又让我遇到了她。 手臂上痛感慢慢地变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晚上谢灵玉回来也没有察觉。一连宅了四五天,除了吃饭睡觉看书也没有业余活动。期间读书的时候遇到几个问题,给姚豹豹教授打电话,顺便问了一下铜罐上面的文字有没有进展。姚豹豹说,还在找相关资料,过几天会去帝都,顺便去国家图书馆找点资料。 手臂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比以往受伤好的速度明显加快。梦流川一行人再也没有找我麻烦,我心中渐渐安稳下来。 这天晚上一阵急促的钉钉子声音传来,把我从书海之中惊醒。小贱贱汪汪地叫了两声,我把玉尺找出来,拿出收起来的灵石墨汁,画了两张东陵子捕鬼符,让小贱贱咬在嘴里面,悄悄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我学乖了,不喊也不叫,连关门吱呀都不发出来。手上虽然不是很方便,走起来动作还是很灵敏,出了门,顺着…… 钉。 钉。 钉。 声音找去,一个一米多一点点的小孩子,手里面握着一个很小的锤头要把一幅画挂在墙上面。小孩子力气无法握着一个小锤头,锤了几下,就要把锤头放下来休息一下。怕他发觉我在看他,故意拿出了跟香烟在抽…… 小男孩双眼红通通地,嘴角上面的牙齿尖尖的像一把锯子一样。画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太阳,一个白色的妈妈和一个黑色的爸爸,上面放着一把锤子,和一地的钉子。 从楼上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小男孩警觉地把锤头放在角落里面,自己躲在门后,露出红色眼睛看着他们,不经意之间充满了仇恨,我眼睛放空好似没看到他一样。 远远传来了叫嚷的声音,聒噪不安,借着声音给自己壮胆。怎么四楼的灯坏了,我靠,邪门了,今天电梯也不能走,每次走四楼就感觉有鬼一样。 我站在门边,看着三四个人上楼去,几人看了我一眼,大概不太认识,估计是想我怎么大胆地站在门口抽烟,不怕鬼把我抓去吃饭吗? 等人走过去。 小男孩又把锤子拿出来,在墙上钉了起来。 白妈妈,黑爸爸,为什么要把画钉在这面。 提着两个手电筒的保安上来,见我站在走廊里面抽烟,便说,业主你好,大楼里面不能抽烟,还有这么晚您就不要钉东西了,其他业主会有意见的……。 我说我没有钉钉子,只是在门外抽烟。小男孩提着锤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一双眼珠子越发地红,小贱贱身子发抖兴奋不安,有些焦虑。 保安笑道,别闹了,三楼说楼上在钉钉子,五楼说楼下在钉钉子,四楼就你们一个家在住,不是你钉钉子还会是谁? 我烟蒂吐出来,喊道,散开。 两保安不知道我喊什么,傻不拉几站着不动,没有办法,我迎上前一脚将小男孩踢开,锤头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小男孩整个人弹飞在墙面上,很快就钻到了四楼三号房间里面去了。 两个保安原本以为我发疯,看着忽然出现的锤头,可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我走进看了一眼画,上面充满了小孩子的不满和痛苦。心理学上讲过,一些画面上或许有种种暗示。我抽出手机给高墨打了一个电话,把画面上看到的内容给高墨一说。高墨说,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小男孩的爸爸杀死他妈妈,而他看到了这一切,在选择性遗忘的过程后,但潜意识里面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又给谢灵玉打了个电话,四楼里面的天天钉钉子的是个小孩你知道吗?谢灵玉说知道啊,怎么了?我说,情况可能比想象之中要糟糕,会牵连到凶杀案。谢灵玉沉默了一会,你自己小心,小男孩就是开业那天来买过花的,别伤了他。 我点点头说好。 我对两个保安叫道,把三号房间打开。保安说业主没回来,我不能进去。我骂道,你妈想死吗?两个保安你看我我看你,说,大哥您都伤了一只手,里面有鬼你也对不不了? 我骂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把你负责人叫来,里面可能有凶杀案。保安连忙打电话给物业经理。经理不到一刻钟就赶来,摇摇头道,房门都是业主自己装的,物业方面也没有钥匙。 我说,撞进去。 物业经理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说,你让我撞我就撞吗?保安说,老大,刚才真的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拿锤子砸我们。 物业经理道,撞进去可以,我写一张纸条出什么事情你负责任。我骂道,黄花菜都凉了。经理一再坚持让我签字按手印才合力撞门。 门把上面厚厚的灰尘,里面传来一股香水的气味,地上面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房间里面放满各种各样的香水,都是很多有名的牌子香奈儿很多系列,化妆品也有不少。 我在客厅中间,看到了一朵凋谢的康乃馨。 红色的康乃馨。 第七章收服小鬼 除了一朵凋谢的康乃馨外,客厅中间还有一个瓷娃娃,样式古怪,仔细一看,眼珠子似乎还在转动。 茶几上面放着一张合影。照片上面除了男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妈妈,他们手上抱着一个小孩子,年纪大概一岁左右。和刚才见到的小男孩不一样,难道我进错了房间。 保安指着相片里面的男人说,这个人好像我见过,出现在小区门口好几次,鬼鬼祟祟不肯进来。 我问道,是不是戴着顶帽子一般天黑时候过来,抽完一包烟就走。是的是的,保安连连点头,神人一般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告诉小保安差点把照片上的男人当成了虫老五的。 几人一起在屋里面找了一会,没有什么奇怪,倒是卫生间里面有一个灌好水泥铁桶,旁边还放着几袋子水泥,地面上也凝固了,旁边放着一把锤子和几根钉子,和我看到的那幅鬼画十分相似。 我伸手抹在铁桶外面,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传来,阴寒直接渗透到骨子里面,直觉告诉我,水泥里面灌着一具尸体。 我告诉物业经理说,赶快报警,水泥块里面有古怪。物业经理犹豫地看着我,他心理清楚,真的出了人命,小区以后肯定不安生,犹犹豫豫不太愿意报警,还说进了住户家里本来就违法了,人家在卫生间里面玩艺术怎么牵扯到人命,是艺术品,我们看不懂就不要乱动。 我毫不留情地骂道,你们家这样玩艺术的。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保安拨通了报警电话。 霎时。瓷娃娃里面跳出一个小孩子,红眼睛,头发很长很长,牙齿很尖很尖的样子,整个客厅里面的灯变得暗红暗红。我心中大感不好,今天还真的遇到了小鬼。这只小鬼很可能养了多年了。 小男孩煞气逼人,红色眼珠子越来越红,整个人也几乎变成红色。 红色的阴气是凶猛之极,夺人性命就在转眼之间。 我朝物业经理和保安大喊,快跑,你们快跑。三个人前后跑了出去,手电筒落在地板上,有一束光芒正好照在了小男孩脸上,一股阴风吹来,小贱贱忍不住抖了两下。恰有另一束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小男孩看了也有些摸不着边际。 我把玉尺握在手上。 玉尺为历代鬼派传承人所用,是克制鬼怪的至宝,经过两次捕鬼的经历,与我的感应能力也越来越强。 尺子原本是鲁班发明出来丈量万物,代表了人类的智慧。是鬼怪最怕的东西之一。有些木匠晚上回来,手里握着就是一把木尺,大半夜赶路阴气最重的时候都不会有恶鬼靠近。 小男孩龇牙地恐吓我。小贱嘴里咬着两张捕鬼符,盯着黑暗之中的小男孩,我们一前一后把小男孩逼到了角落里面。我怕小鬼发飙,安慰道,妈妈回来没有,我带你去找妈妈吧。小男孩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修为远远不够,尚不能与鬼魂沟通,特别是这种无意识被人种养的小鬼。 小男孩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口水,我连忙往身后一退,口水落在沙发上面,冒出一股黑烟,两个香水瓶子也破了,屋里散开一股清香,更加馥郁芳香。 见机而动。我把玉尺插在腰带上面,从狗嘴里面拿出一张捕鬼符,上前一扑,小男孩挣扎得厉害,被我用捕鬼符贴在脑袋上,怕小男孩就此魂飞魄散,并没有下全力,单脚压在小男孩身上,把桌上的瓷娃娃拿了下来,将小男孩逼进了瓷娃娃。 大概二十分钟,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过了一会,3号房间灯重新亮了。经理也没见到鬼,却把我单手抓鬼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幸亏遇到了大师,不然就有恶鬼横行了。 我笑道,我哪能抓鬼,老是感觉三号房间里面钉钉子才进来看的。刚才房间里面跑了一只老鼠,我以为是恶鬼,就把它们喊出去了,被一只老鼠吓死了,真是丢脸。 民警杜轩看着我,有些不信,你的意思是说三号房间里面钉钉子?我说,你别光问我一个人,好多人都听到楼上,有钉钉子的声音,水泥墩立在卫生间里面,你最好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凶杀案。 杜轩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瓷娃娃,问道,这是什么?我说,就是一玩具,拿出来遛狗玩的。 水泥铁桶重新被大家合伙给砸开,露出一只干硬的手,五根手指佝偻着,瓷娃娃已经不安分了。物业经理狐疑看了我一眼,说,你看吧,我说是艺术品,把手做得如此逼真,我去年在卢浮宫游玩的时候就看过这样的雕像…… 说完伸着手准备摸一下手指,杜轩伸手抓住了经理欣赏艺术的手,杜轩脸色已经变了,急忙打电话上报情况,判断很可能是一起恶性凶杀案,毁尸灭迹。很快就有大部队的刑侦人员赶来,把三号房拉起了警戒线。 杜轩显然还是不放过我,警察办案就是讲求一个真凭实据。如果真的有钉子声音,那个钉钉子的人会是谁?我极想摆脱杜轩,回去研究瓷娃娃,可能真的有鬼住在里面也说不定,指不定就是死者的冤魂天天敲打墙面。 杜轩一脸茫然看着我。我从三号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陈荼荼。陈荼荼冷若冰霜盯着我看了几眼,冷笑道,怎么有你的地方就有命案,你难道是柯南吗? 我说,别这么说,我只是帮警察破案,如果非要说我是谁的话,你应该说我是包拯,但愿这一次凶手等着你们去抓。陈荼荼喊了一句无聊,提着箱子很快就进了房间。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瓷娃娃拿出来,镇在上面捕鬼符蠢蠢欲动似乎镇不住了,我又加了一张,把瓷娃娃放在桌子上,小贱摇着尾巴四处打转,十分地不安。 楼梯上面的鬼画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枚钉子。 我把手放在瓷娃娃上端,试着与里面的小男孩沟通,只感觉到一股凶顽之气,无法到达小男孩内心深处。一连试了好几次,都宣告失败,原本想把小男孩从瓷娃娃请出来交流,怕收不回去,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有警察来敲门,问我对3号房里面的住户有没有印象。我说没有来几天,不清楚。警察问了几下不着边际的问题,说有需要再联系我。 谢灵玉十二点左右就赶回来了,我把瓷娃娃拿给她看,告诉她,说小男孩虽然念力很强,但是和白雨比起来差远了,没有太费力气就抓住了。 谢灵玉说,把捕鬼符拿下来,我之前问过他,他说从小就被养成了古曼童,一直长到现在七八岁的样子。后来妈妈发疯要把他扔掉,爸爸不肯,就把妈妈杀。 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谢灵玉说,养小鬼原本就很危险,小男孩都已经死了,还要把它鬼魂留在世上,那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妈妈肯定是不愿意如此,想孩子早点超生,没想到被自己老公给害了。 我把瓷娃娃上面的捕鬼符撕了下来。 谢灵玉抱着娃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给我一扇关闭的房门。我想起白雨落下的鬼泪珠,敲了敲谢灵玉的门,问七颗鬼泪珠还需不需要。 谢灵玉开了虚掩的门,惊叹道,鬼泪珠,是少有的灵物,给我吧,我正有用,还有,不要偷看里面。 我脸一红,耸耸肩膀,我可没那个爱好。偷看女鬼洗澡换衣服一类,的确不是我的爱好,倒是楼上有一家三十出头的少妇肤色不错……有几次见了暗暗撩动春心…… 关门的瞬间,我不经意间看见里面发着幽幽的蓝光。 是火苗吗?还是鬼火? 早上起来洗了个澡,看了一眼谢灵玉的门还是关着的,敲门问要不要吃饭。谢灵玉骂道,我是女鬼,吃什么早饭,以后大早上别叫我。 讨了个没好,牵着小贱贱一起下了楼,出了小区,两个保安大老远喊道,大师出来遛狗啊。 我说,恩,不要声张,低调一点。保安点头道,晓得,大师做好事不留名,是大英雄,昨晚把水泥块搬走后果然整个小区都要亮一点了,今天我们都感觉身上轻松不少,要不大师,你帮我看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中双色球头等大奖。 大师,你给我算算我的桃花何时开? 说着说着,两人齐齐站立身子,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少妇开着小车出门。透过镜子可以看出精致的脸庞,布满了傲慢和高价格。 业主,早上好。两年轻保安清脆响亮地喊道. 两个狗东西见了美女就把大师给忘记了,懒得跟他们再说下去,拉着小贱贱出了小区,走了几十米找了一家“红红热干面”面馆。 女老板抓面、烫面,动作娴熟,热情喊道,里面坐,里面坐,有位置。我叫了热干面和豆浆,给贱贱要了两个鸡蛋,贱贱可高兴了。 昨晚办案的小民警杜轩正在擦桌子,见我进来,疑惑了一下,你也进来吃面。我笑,是啊,这人不都得吃面!你不是做民警的吗,怎么干起兼职。 杜轩笑道,不算兼职吧,老板是我老婆。我怕她辛苦过来帮忙的,反正昨晚上了夜班,今天轮休。 我知道这种小区片警收入微薄,赶来帮忙也是为了省下一个小工费多赚点钱,求生不易。 女老板雷红红,手上活忙着不停,喊道,老杜你认识,是熟人给他加两块干子。 杜轩得了应了一声给我加了两块干子,依旧好奇地问道怎么知道3单元有问题的。 我笑道,我小时候出生的时候,梦到土地公公伸手摸了我头,就老是可以听到奇怪的声音,后来又一次到道观里面,看着太上老君朝我微笑呢。杜轩说,大师,我不问就是了,省得你把玉皇大帝都拉出来。 热干面拌了一下,我便问案子破了没有?杜轩道,几个小时不到就破了。那家夫妻早些年儿子出车祸死了,后来老婆好像也患病,老公实在是受不了把老婆给杀了,今天早上就把他老公抓住了,听审讯的说已经招。不过说来奇怪,我的辖区内一些化妆品销售店面总是报警丢失了香水,结果全部在3号房间里面找到的,真是奇怪了。我笑着迎合道,有点古怪。 那些香水十有八九是小男孩带回来送给妈妈的。 雷红红抱怨道,都怪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一旦夭折了,苦的是夫妻,若是多生几个娃就不会出这档子事情了。 吃完热干面,把钱放在桌上,起身告别。雷红红问道,老杜,怎么心绪不宁的。杜轩道,老婆,匪夷所思,神鬼莫测,牵着一条小黑狗,估计是隐居都市的少年高人了。昨晚的案子就是他发现的……他刚来小区也就个把月不到…… 雷红红怒道,大师,大个屁……还不滚去擦桌子,是不是骨头发痒了。杜轩低声道,老婆,给点面子,我好歹是人民警察。 回到家里面,小贱贱原本两个鸡蛋分一个给何小猫,自己一脸幸福的样子,我把梅花易数的书拿起来接着看。 发明梅花易数这人叫做邵雍,还写了一本《皇极经世书》,一听名字就很牛气,是用先天八卦来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号称读了他的书可以看透未来。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可操作性太少,可能是在流传的时候,把方法给丢了只剩下一些内容。 看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高墨的电话,问我今晚有没有空,要不一起出来吃饭,有惊喜的哦。 (改正之后错字应该没有了吧) 第八章佛门小僧 我说,行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正好想感谢你那天的助人为乐。 从本质上讲,高墨和我几乎是一类人,她是个相师,一见生人,很可能不自觉把人给看穿了;我是个风水师,一到黑夜,就能把鬼给看透了。在一起吃饭也不用害怕彼此影响,相互克制。若不是她宣称自己有男神了,我或许可能要追她。 高墨补充道,早点来,有惊喜。我呵呵笑道,难道是你自己不好意思,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了。高墨说来了就知道了,晚上早点到江边酒吧来吧,晚上吹吹风喝喝酒。 我一想到出门,下意识地给沈易虎打电话,虫老五虽然被抓了,黄氏还没有线索。沈易虎说在办大案子,忘了跟你说了,赶到虫老五落脚点,黄氏已经跑了。 到了七点钟,谢灵玉要去花店,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玩一下。谢灵玉说,你们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几个人玩得开开心心,我一只鬼去也不合适。 为了提防黄氏半路偷袭我,我找了背包把玉尺放进去,把两张画好的镇尸符和一把花泥装在包里面才出门,毕竟是和美女喝酒,还有惊喜,我摸摸狗贱贱的脑袋,你跟谢姑娘一起去店里面还是在家里面睡觉,哥晚上出门就不带你去了。 狗贱贱鄙视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和谢灵玉一起去白梦花店,临走前抬起后腿,不满地在门口尿了一泡。 到了江边酒吧,远远看到了高墨,没想到陈荼荼也在,难道惊喜就是陈荼荼吗?这算什么惊喜,顿时心就冷了。 酒吧边江风阵阵,到了五月中下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放眼看去都清一色吊带加黑丝,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妹嘴角叼着一根烟,我低头看了一下脚上“阿迪王”的鞋子,原本自卑的心情顿时信心爆棚。 没等我说话,陈荼荼冰冷冷道,是这个灾星啊? 陈荼荼是上海人,说普通话的时候就有一股上海吴语的腔调,今天来的时候穿着一条高帮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一类,一看就是都市丽人,就站了那么一会,就有几个好汉上前勾搭了,被她直勾勾阴测测的眼睛给逼退了。 高墨笑道,没事,就是他了,难不成你们已经是欢喜冤家了。 我说陈法医好久不见。陈荼荼回了昨天晚上刚见到的,好久不见个屁。高墨叹道,我还说你们两个挺配的,一个摸人一个摸鬼。 我心中大叫,她是摸死人的。 进了酒吧坐了一会,临江的风吹来。高墨看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陈荼荼连忙道歉,别啊,好姐姐,下一次给你介绍一个家财万贯,天下无双的好男人,今天就当找了一个来埋单的。 我说,当我面说这个不好吧。陈荼荼一咬牙,怎么地,让你买单不乐意了。我说,法医大人,你说话我还能不听吗?当然是乐意得很。 陈荼荼嘴角微微一笑。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又看到一个冰冷冷的女人走来,比陈荼荼还要冷。高墨伸手喊道,这里,钟离,这里。 女人很快就过来坐下来,眼睛红得很,好像哭过一样。看了一眼我,怎么还有男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一双樱桃小嘴,扎着马尾辫子,洁白的牙齿,穿着得体十分素雅,属于那种面容姣好,甜美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怎么地,我刚坐来就迎面感觉到一股死人的气息。 不过,我感兴趣的是她眼角下面的一颗泪痣。深符相书说的: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可谓孤星入命。 这个钟离,不知道红鸾之配会在哪里。一生多半是为情所困,半世飘零的命运。 高墨笑道,他叫萧棋,是个灾星,这个是钟离,在殡仪馆上班,研究过占梦术,有什么梦境可以跟她讲讲,或许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等等,你说她在哪里上班……我打断了高墨滔滔不绝的声音。 钟离一拍桌子,你耳朵聋了吗?我是在殡仪馆上班的,你要是怕了就掉头快跑,别让女鬼把你吃了,我天天跟女鬼打交道。 我说看起来怎么这么冷,原来是殡仪馆上班的? 眼前三个美女的组合,真是暴殄天物,一个是法医,一个是相师,还有一个是入殓师。怕都是天煞孤星之命,都要孤独终老,世上怕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老婆。高墨或许还好点,但是钟离和陈荼荼必须有极爱她们的男人才行。 陈荼荼白了我一眼,道,钟离,他就是一张乌鸦嘴,就当个屁放了,点东西喝了。 高墨笑道,小美人,别怪萧棋,他也好不到哪里,是个抓鬼的风水师,还真不怕鬼,也没有多少好朋友,反正觉得我们四个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就喊着一起坐一下。对了,小美人眼睛怎么红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四人身份比较独特,钟离怒气也消掉了。 钟离道说来之前,殡仪馆里面忽然来了两个双胞胎姐妹,出车祸死了,脸被划破了,我化完之后才来的,原本忍着不哭,结果他们父母哭得死去活来,说今天是孩子们的生日,刚好出来玩没想到出车祸白发人送黑人,我也控制不住流泪了,哭得稀里哗啦。 陈荼荼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车祸一类的都司空见惯,安慰了钟离两句。高墨却不行,听了一般也跟着哗哗地开始掉眼泪,几乎哭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过了大半个小时,两个女人才收住了眼泪,结果妆花掉了要去卫生间的补妆。剩下我和陈荼荼尴尬地看着彼此,陈荼荼瞪了我一眼,狗眼睛再看给你挖掉。 我说,陈法医,别这么凶啊,以后你嫁给谁啊?现在有人看你就不错了。 陈荼荼,死远一点,没人嫁也不会看上你,小心我用刀子把你解剖了。 我说,好啊,到时候别来求我啊。看着陈荼荼要发飙,赶紧说道,大姐,那个刀疤医生案子结了没有,那天发生车祸的时候,为什么他上前踢了一脚,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陈荼荼喝了一口面前的水,绵绵不断地说道,车子里面少年就是划破秦准脸蛋的那个少年。当时他姐姐重伤进了医院,秦准操刀,结果姐姐死了,十几岁的弟弟带了一帮小混混把秦准给破相了,没到法定年纪,劳改所呆了两星期就花钱弄了出来。 陈荼荼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十年后也才二十多一点。至于四月三十号少年车子失控撞人,白雨有没有作怪就不知情了。 我道,算了,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没有用。 高墨和钟离又明艳动人地回来了,酒吧里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氛围越来越热闹。钟离指着酒吧一个桌子上面,看,快看,那边有个小和尚,叫了一杯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念叨着。 我扭过看了过去,还真有个一个和尚,头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短头发,隐隐还可以看到头上的戒疤。 钟离坐下位子,说虚竹从山上下来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要不过去捉弄一下他吧、高墨拍拍巴掌笑道,谁过去呢,要不荼荼过去? 陈荼荼摆摆头,生厌地说道,指不定现在流行扮和尚来钓妹子,装成纯洁的样子,本质上是一条色狼,我才不去呢。 高墨直勾勾地看了一眼钟离。 钟离笑道,我过去看一下。刚好点的酒已经到了。我还没见过女入殓师在酒吧里面钓男人,而且还是钓个和尚。钟离端了两杯酒,走到年轻和尚面前,道,帅哥,你好,我跟朋友打赌输了,要找一个异性喝一杯,你能不能赏脸喝一杯酒? 小和尚看着打扮清雅的钟离,摇摇头道,我不能喝酒。 钟离道,可是我打赌输掉了,要是不喝酒的话,就要找一个男生亲一口。 小和尚合着的手张开犹豫了一下,伸手挠了挠脑袋,把几个戒疤挠得亮闪闪的,为难地说道,既然这样,小僧就为难一下。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我正想着是不是要解钟离的围了,喝下钟离端上来的酒了。 小和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小僧为难一下,让女施主亲一下,这样也不算破色戒了。 哈哈哈哈。 高墨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冰山一样的陈荼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九章杨炮现身 我那个汗,简直长江给流满了。 钟离气得发抖大骂一句,色狼,敢占我的便宜。拿着酒就浇在小和尚的脸上,一声不吭扭腰就回来。 小和尚抹掉脸上的酒,唱了两声阿弥陀佛,倒也不生气,还是双手合十,把翻帽拉上盖住了脑袋,好似专心致志地等什么人,一动不动地好似佛祖就在他的心里面,闹市之中如同一尊雕像一样。 酒吧里面天天都会发生把妹失败被泼酒,争风吃醋打架事件,大家司空见惯,接着勾搭妹子撩黑丝吸引汉子。 我转念一想,酒吧的这种氛围正和陈荼荼、钟离她们截然相反,面对死亡的一生,总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来宣泄内心的苦闷。繁华生活的人躲到寺庙。寂寞苦闷的人来到这里。这种氛围正好弥补了她们几人内心对于正常生活的渴望。 我呢?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钟离怒气冲冲坐下来,忿忿不平地骂道,真是个大色狼装清纯,咱喝酒玩色子。高墨和陈荼荼玩的方式也算简单,那色子玩吹牛,不玩“大西瓜小西瓜”“五魁首”…… 我手上有伤,不能喝兰姆酒葡萄酒,点了两瓶青岛啤酒,陪着她们玩。陈荼荼心思细腻,观察入微。高墨善断人面变化,稍微有些假话都能看出来。钟离也不是弱者。摇到最后多半是我倒霉,输掉局面喝半杯啤酒…… “其实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酒吧驻唱悠扬的歌声响了起来,我的手忽然愣住了。 陈荼荼微微有了酒性,不耐烦地喊道,喂喂,萧大师,你输了要喝酒…… 我转头看过去,酒吧上面坐着驻唱的歌手正是纪千千,画着淡妆,一身深蓝色连衣裙,头发也盘起了,眼神放空看着前面,避免和任何人的目光,安静地唱着歌,如同喧闹酒吧里面一朵安静的蓝莲花。 《再见二丁目》是纪千千最喜欢的一首歌曲,我听她唱过很多遍。 嗖地一声,只见一沓红色的钞票飞了上去,喊道,唱得不错,这是我们赏你的,下来做到哥哥怀里面唱一曲十八摸…… 台下几个喝得差不多的瘪三在发酒疯,我站起来要过去,纪千千无意之中投来的眼神哀求我,这是她的工作。 我不知道纪千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过她嫁了一个不错的人。那天还看着她带着玉人一样的女儿,自己也跟天使一样,怎么晚上会沦落到这里卖唱。 高墨问道,怎么,你认识? 我点点头,是我的一个……一个同学…… 高墨说,没事,我找人削他们。说完拿电话打了起来,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来,两个骨骼硬朗的汉子走到高墨身边,问道,怎么了,高秘书。高墨微醺地说道,那一桌发酒疯的人,你们给拎出去喝点江水。 孟小鱼的产业有不少就在附近,来人自然很快。 老板见出事,认出了高墨,连连点头认错,上前道歉,原来是高秘书。高墨道,没事,唱歌的歌手是我们朋友,我们是来捧场的。 老板赶紧让人送来酒水和水果拼盘,孟总最近生意还好吧,有机会也来我这坐坐……发现高墨脸色不好,连忙又说孟总什么身份,怎么回来这种小地方喝酒…… 纪千千又唱了一首王菲的《但愿人长久》。嗖地一声,忽然五沓钞票飞上去,我看看你下面是不是镶钻石了,老子出五万。我怒火中烧,穿着背心身上全部是肌肉的光头汉子翘着二郎腿,老子捧了你一个月场了,还跟我装正经…… 小和尚一拍桌子,喝道,妖孽,哪里走? 光头汉子猛地一回头,看着勃然大怒的小和尚,骂道,我操你妹,又追来了,一脚跳上桌上,哐当哐当往外面跑。 我一看,那不是杨炮吗?起身就要追出去。纪千千见我跑出去,喊道,萧棋,我的电话号码…… 高墨说,你追吧,我抄电话号码给你…… 我应道,谢谢 钟离推了推陈荼荼,那小色狼刚才说什么了。陈荼荼一字一顿地说道,妖孽,哪里走? 我靠,难不成他是孙悟空,钟离有点后悔刚才倒在小和尚脸上那杯酒了…… 我夺门而出,看见江边上面密密麻麻的人。两个光头很好辨认,一前一后紧紧追着…… 小和尚边走喊道,杨炮你哪里走,还不快快现身。两个大波妹子躲闪不过,被小和尚迎面撞在地上,站起来骂道,你个王八蛋没长眼睛。小和尚也是急了,伸手一推,大波妹又倒在地上,单脚一跃从两人头顶越过去,背后传来一阵谩骂声,惹得围观的人流一阵哄笑,有几个大胆的二流子上前拍了两巴掌翘起的屁股。 我是冲杨炮去的。实在没想到,沈易虎口中的牛逼男尸被人撵着跑,当真是见鬼。杨炮估计是被小和尚追惨了,跑得贼快,小和尚腿也不慢,撵着屁股后面发誓要追上菊花。 杨炮慌不择路,走了一条少有人烟的小路,结果走的没路跳到了一艘旧的挖沙船上面,望着滚滚长江水,再也跑不了。 杨炮呀呀叫道,小和尚,你是不是想死。老子不是打不过你,只是怕把你打死了,你师父师叔师祖追来。只要你不再追我,一百万给你,红尘世界可以睡多少个美女子,总比你天天吃斋念佛要强,怎么样,小和尚,我最近发还发现了一条财路,要不也分给你了…… 我也跟着跳上了旧船,笑道,乖乖的大爷,开口就是一百万,那我能分多少? 杨炮骂道,你他娘又是哪根葱?斜着眼看着我一只手受伤,一只手握着一把破尺子,难道是出来抢劫的傻逼吗?瞧着玉尺,似乎有些不对劲,觉得好像是宝物,问道,你又是那个寺庙里面跑出来的和尚道士…… 小和尚急着道,哎呀,我没说要钱,你跟他分什么? 杨炮笑道,好啊,你把和尚给掐死了,我给你两百万,再给你十颗大补丸,保准你逍遥花丛,快活人生,夜战八女。 小和尚急道,施主你别胡来,这光头不是人是一只妖,天天晚上杀狗喝血,过一段时间等他可以喝人血了就惨了,就很难收复了。 两百万,杨炮得卖多少条狗干多少恶心的勾当…… 原来新闻上死的狗是你杀的,你可真恶心。我指着杨炮骂道。老子平生最恨就是杀狗的人。 杨炮有点气愤,你们天天打狗拿去炖火锅,我不就是喝点血吗,至于那么恶心吗?你们两个别赶尽杀绝,上次有个杂毛老道我只给他四百块钱就把我放了,我看你们出身名门正派,就多给点…… 哪个杂毛老道四百块钱就把它给放了…… 真是穷到一定地步了。 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除魔卫道是我的职责,一百万!我要那么多干什么,一天吃五个馒头要不了那么多钱,你口袋里面要是有个二十块钱,可以给我,等下我动手温柔一些就是了,把你脑袋砍下来不会觉得痛的…… 杨炮撞墙的心都有,这世界上面居然有人还嫌钱咬手的……结果找自己要二十块钱,到底是哪根筋长错了,还是自己倒霉遇到了怪胎。 我可对小和尚佩服的不行,不由竖起大拇指,小师父高风亮节,不谈金钱,乃是我八零后的学习瞻仰的楷模。在下鬼派弟子萧棋,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小和尚被戴了高帽子,哪里哪里,小僧谨遵师父教诲而言。你说你是龟派高手,那你绝招是龟派气功吗?小僧戒色。戒是戒烟的戒。色是色相的色,不是女色的色…… 第十章山猪精 杨炮听了龟派气功四个字,往后退了五步才稳住,我草,太没人道了,还真的有这种功夫。 我说,大哥别搞笑,七龙珠看多了吧。戒色大师……哈哈……原本想一本正经好好说话的,但还是笑了。戒色倒是急了,你又想歪了,你能不能等我把杨炮给收拾再笑啊…… 杨炮眼看没有商量的地步,身上的肌肉爆豆一样膨胀起来,瞬间就要把衣服撑破了,两只眼睛慢慢地瞪出来,跟两盏灯笼一样。手上的爪子也伸长,獠牙也长了出来,鼻子尤其凶猛往前突了出来。 我骂道,shit!原来是一只野猪。 戒色道,非也,非也,乃是一只野猪与家猪交配生下来的山猪,原本是半猪半人,两年前才完全脱胎变成了人形,算起来活了上百岁都不止。做过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在江西湖北交界被小僧给盯上了,追了也有小半年。 我想,那不是我家的地盘嘛! 戒色边说就把身上十八颗佛印珠摘下来,念起了六字真言大慈悲咒,声音十分动听。六字真言正是“唵嘛呢叭咪吽”蕴藏了大能量大智慧,若是高僧诵读,孤魂野鬼听到,顿悟超生,山精水怪入耳,立地成佛。 戒色虽不是大师,念了几遍,霎时就感觉佛光普照一般,身上暖洋洋的,几只长江水鬼也探出了脑袋耷拉在旧船上面静听入禅。 山猪精现出原形,青面獠牙,鬃毛铁硬。受了戒色的声音,呀呀地往前面扑来,双脚有力发狠起来,力量千斤有余。山猪精冲上来,猛地一撞,整个身子弹起来落在地面上。 再看戒色催动手中的佛珠,隐隐可以看得见面前有一个发光的万字符盾牌,若不是眯眼看,怕是看不到。 山猪精被万字符盾牌撞倒在地,加上戒色呢喃的声音,嗷嗷地怪叫,原本就青面獠牙的身体又有了变化,好像动漫里面打一次变成一次。变一次比一次要强。 山猪精又撞了上来,拼上了老命。这一回戒色自己退了好几步,嘴里面鼓起的血也吐了出来。山猪精坚硬的鬃毛如同利剑一样,擦在万字符上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顿时火光四现,一下子扭转了上风,把戒色逼到了船边。 更可恶的是,原本浮船听经的长江水鬼伸出了两只湿漉漉沾满水草的双手拉着戒色的双脚,戒色左腿上面有八只水鬼的手,右手上面有十只水鬼的手。 长江绵延千里,每年淹死之人不计其数,化为水鬼足有千余,积年累月下来,更有上万,日日夜夜生活在长江水底,忽然听到僧人诵经,有几人便有了意识,要把戒色拉到水底接着诵经。 我在想,完蛋了,杨炮果然没有说大话,果然顾忌戒色师父的面子上没有动杀机,戒色年纪轻轻,不像是佛门高僧,也不是走南闯北除妖高手,偶然装上了百年山猪精胜算不大。 我上前用屁股抵住戒色,不让他掉到水里面去,拿出玉尺猛地戳着水鬼的手,喝道,妖魔鬼怪,休要赶场子图热闹,再不安生,把你们一只只抓起来烤熟了吃。 水鬼被玉尺一点,触电一样掉到水里面去,我喊道,女色大师,我可以帮你什么。 戒色咬牙坚持道,妖精厉害得很,唯一怕的就是天生老六的黑狗。黑狗若在,山猪精乖乖地睡在地上面。 我一拍脑门,今天真是火气不好,带了镇尸符来,平时带在身边的小贱贱却没带,看来和女人吃饭真是耽误事情。 我说,他不是天天喝狗血又是为了什么?怎么害怕天生老六的小狗。 戒色一脚踢开山猪精,跳了一个位置,说道,感谢用屁股顶住我……他喝狗血就是克服自己惧怕小黑狗的本性…… 见山猪精又冲过来,一把推开了我,手上的佛珠也散了一地,咚咚咚地船板上面跳动,好似佛祖落泪一般。 山猪精冲上来,越发凶猛,完全没有了修炼成人的人性,扑通一下把戒色压在身下,大鼻子就要拱来,转瞬就要把戒色给擂死掉。 戒色双手用力,顶住山猪精的前肢,用尽了力气不让山猪精伤害自己,哭着说道,我法门寺杰出小僧,居然死在山猪精的鼻子下面……实在是羞愧……难当…… 我说,女色大师,先别急。连忙把口袋里面的手机拿出来,给谢灵玉拨了一个电话,心中祈祷她一定要接。 山猪精一个怪吼,力量越来越大,把对面江边正在野战的情侣吓得一哆嗦,差点就萎掉了。男的提着裤子骂道,那个2b在吓人啊,我艹,出来跟老子单挑……江面上飘着他悠扬而哀怨的声音,重新回去试了几次,都没有动静了……看老子不废了你。 我的心头也是一震,青面獠牙山猪精力量更是强了一分。电话始终没有打通,我看着地上面的一根废铁棍,提在手上,想着山猪精裆部可能是罩门所在,我蹲在身子,把铁棍伸到山猪精裆下,猛地一敲,山猪精一双黑乎乎眼睛有愤怒变成更加愤怒。 呜呼喊了一声,滚到一边,嚎叫着。江边那一对情侣磨枪上阵重新激战,山猪精的一身哀嚎,顿时吓得男子又要阳痿,提着裤子喊道,尼玛隔壁,有本事别走,老子过来砍你…… 那山猪精在地上面滚了两下,拔下了两根鬃毛,亮闪闪地要报仇。 我信了你的邪,没事拔自己的毛,不痛吗? 谢灵玉终于接电话,怎么了,没钱付账给我打电话吗?我说,遇到杨炮了,你让小贱在里面叫唤两声。双脚跳绳子一样躲过山猪精射过来的鬃毛。 谢灵玉惊叫了一声,早知道让你带着一起去的,小贱,过来,你爸爸让你叫两声,叫狠一点。 我细想,什么时候我成狗爸爸了。十秒钟后,小贱的叫唤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汪汪地叫个不停。占据上风的山猪精一下子熄火了一样,威力大不如前。 戒色阿弥陀佛地唱道,六字真言再一次山涌而出。山猪精被小贱的隔空叫声和佛门真言所压,脑袋剧痛,咚咚地瞧着铁板,发出沉闷的声音,哐嘡哐嘡…… 戒色上前一把扭过山猪精的脑袋,大耳瓜子,我让你害人,我让你不老实,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跑下山。 和尚骂人,还是第一回听过,不过很很符合我鬼派的作风,骂都把你骂死。 我对电话说道,贱贱,叫一百声就给你一条鸡腿。 猪身獠牙的山猪精慢慢地恢复杨炮的光头模样。 我说,戒色师父,你停一停,让我也来骂一顿。戒色道,别闹,你又没有修过佛,骂人没有威力的。 我说没事,你看我的。玉尺拿在手上,戳了一下杨炮的身子,笑道,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抓了好多次都没抓到,现在怎么不跑了,你给我说说,在湖北江西边界干过坏事没有? 杨炮一个哆嗦,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好似要把用猪鼻子供死一样。鬃毛也慢慢地缩成正常人的胸毛,我上前拔了一把,挺密的啊。 杨炮眼泪哗哗地就往外面流,大哥大爷大爸爸,没敢干坏事,有个杀猪老盯着找了老多年,我这不才跑出来吗? 我听他说,没干坏事,就少扇了两巴掌,刚才你丢钱上去砸到人你知道不,那个人是你这畜生能砸的吗? 杨炮哭道,你们不守规矩,打架就打架,还开外挂,派狗叫着我心烦意乱,再说了,我不知道那唱歌的是你的人,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 说,你杀了多少条狗? 杨炮算是怕了我俩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杀多少,有一些卖钱去了,有些个做火锅找人收野狗,我就正好赚钱。,你去跟报纸打电话,说有的老板用死猫肉和死猪肉作狗肉火锅,一定有线人费的。 我从袋子里面,拿出两张镇尸符,贴在杨炮身上,杨炮抖得越来越厉害,镇尸符能镇尸气,没想到对杨炮身上的妖气也有一定的威力。 借着我打杨炮的时候,戒色大师在破船上面把佛珠一颗颗捡回来,有一颗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问,现在该怎么处理?戒色道,找个没人的地方,用杀猪刀给捅死就好,但是猪皮太厚,一般的刀都杀不了他。 杨炮跪在地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镇尸符,眼角落下了懊悔的眼泪,我再也不会做坏事了,大师,两位大师,把我放走了,立马回山洞去找我的小甜瓜和小西瓜,我若死了,它们可要打光棍了。 我倒有些心软,说女色大师你看,都掉眼泪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废掉他的道行,让他回去做山猪去,找他山里面的老婆爸爸妈妈去。 戒色道,我放过他好几次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把他制住,若让他再跑了,我就没有办法制服他了。戒色说完话,把身上的僧袍脱了下来,把杨炮给绑了起来。一脚踢在杨炮的屁股上,杨炮泄了气变成了一头山猪。 我伸手感觉了一样,手感不错,皮糙肉厚,一般还真不好杀。 好吧,我听你的,杀完猪卖的钱咱得对半分,我说道。 戒色说,全部给你都可以,不过,说实话,如此一只老山猪肉太硬了没人肯收,一般的刀也不行。 我哈哈大笑,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把它交给我,我去换五万块钱。 杨炮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咬牙切齿差点恨得牙痒痒的,杀了我就算了还要当面讨论卖钱的问题。 突突突突,一艘快艇从上游开来,靠在破船上,拿着两把气枪打出钢珠朝我射来。 来势汹汹。 第十一章借铜钱宝刀 我和戒色两人往旁边一闪,躲过一串钢珠。 戒色大师说现在抢劫犯都开始抢老猪肉了吗?我骂道,我哪知道。气枪杀伤力虽然比不上真枪,但钢珠打在身上也是要人命。我和戒色没有办法,边退边往后跑。两人上前把山猪杨炮架起来,往快艇上面一丢,干脆利索开船走人。 瞬间消失在江面上,连个屁都没有剩下来。戒色气急败坏,开口就骂,完全没有出家人的风范,妈的又让他跑了,真是他妈的倒霉,这下子不知何年何月再能把它抓住。 我说,那不是山猪,是五万块钱啊。 不对,刚才那两个那气枪上来救人的动作敏捷,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和那跳上吊扇上面的忍者有几分相似,动作敏捷,不脱泥带水,几百斤的山猪说抬就抬说扔就扔。 戒色借着我手机微弱的光芒,在墙面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把最后的一颗佛珠找到,更是郁闷不已。 最后就差一刀下去,结束了杨炮猪命的时候,让他跑了。我坐在他身边,兄弟,五万块钱跑了,我也伤心的,不过没事,我觉得总可以把它找回来的,你刚才说需要一把好刀才能杀得了他,对不对。 戒色大师点点头,是的,没有一把好杀猪刀真不好下手。皮糙肉厚,都不知道要在哪里放血下手的好。 我说,我知道谁有杀猪的宝刀!可以找他拿刀来杀人。 戒色忽地站起来骂道,你真是笨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个唱歌是你的女人,这下子不知道杨炮怎么对付她。他现在已经变成人形,喝够了狗血,正要杀人,你砸了他的裆部,他焉能善罢甘休,就此收手。 戒色字字清脆,暴雨刀子一般打开。我有点站不住,摇晃了两下,靠在扶栏上面,差点从破船上面掉下去,两只不死心的水鬼又探出脑袋被我瞪了一眼,吓了回去。 戒色叹道,放虎归山,不下杀手,其祸无穷。 我瘫痪在地,越想越可怕,如果救走杨炮的是梦流川的人,当真是应了戒色的话,后患无穷。 戒色道,快回酒吧,看看那个歌手。 我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纪千千出错,强提了一股气力,随戒色下了采砂船。戒色发现自己上衣没有了,问能不能给他买一件衣服穿一下,钱到时候还我。路边有地摊,我给他买了一件骚红的颜色的衣服给他套上,一路上靓女纷纷回头,好潮的打扮。回到江边酒吧的时候。 纪千千已经不见了,高墨说,留了电话号码,她说你有时间就跟她打个电话,若是没有空不打就算了,她要赶着回家带孩子就没有等你了…… 陈荼荼一眼迷瞪地看着我,小子色心不小,居然爱上了结婚的女子。 钟离抱着双手吗,走到戒色面前,喂,小和尚刚才泼你的酒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戒色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理钟离,径直走到我身边,说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找你,或者你去找她。 我把号码拿在手上,犹豫了一下,打过去的时候提醒电话已经关机。戒色道,你别急啊,再打一个。再打还是关机,再打还是关机,我有些慌乱了,说不会真的出事吧。戒色道,去找老板问一下,她住在哪里,我们好去找她。老板却说,她歌唱得好,一个星期都会来两天,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是固定过来赚钱的。 陈荼荼说,你们都别急,我帮你问一下。陈荼荼给系统内部同事打电话问到了地址。高墨开车往纪千千家里面去,到了楼下我有些不敢上去,若是见到她的老公我又该怎么办? 戒色道,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她要是离婚了,你正好娶她。我说没想到女色大师如此阔达,真是佩服佩服。 钟离暗暗惊道,好酷的男人。 门敲了很久都没有敲开,在门口下面放着一排黑色小蜈蚣。戒色说奇怪怎么有一排蜈蚣在下面。我眯眼一看,这不是我放着咬梦流川的蜈蚣吗,难道真的被梦流川抓走了。陈荼荼连忙报了案子,民警赶来的时候,把房门打开,房间里面很整齐,没有什么打斗厮杀的场面。 民警说,是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女孩住,都知道小妈妈很辛苦,但晚上一般都在家的,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我叫道,别乱说,男主人不在家吗? 民警道,哪有什么男主人,小女孩是被捡回来养大的,她根本就没有结婚。我耳朵框框地作响,大耳光扇下来,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没想到过得那么苦…… 戒色道,你哭有个屁用,现在要知道是谁抓走了她们…… 我咬牙说,你们都别管了,这事情我知道怎么办,对不起大家,瞎了你们一个晚上。 我说,高墨把你车借我一下,我回家一趟,一来一去几个小时就能赶到,身上有钱的都借我点,我回来还你们。几个女人身上有不少,加起来有了几千块钱,戒色道,我没多少,五块钱算我的心意。 高墨要说话,被陈荼荼拉住了,萧棋你自己小心一点,手还没好,要不要我们找个人给你开车。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开车,抢了高墨的钥匙,咚咚地就下了楼。陈荼荼小声说,让他去,应该是宿敌,不过案子我们还是要报的,我给沈警官打电话,很可能就是绑架案子。 戒色道,牵扯到江湖恩怨,报警也没多大用处,看萧施主自己的造化了,小僧住在归元寺,你们若要找我,就去那里…… 高墨的车子是一辆女式奔驰车,性能都不错,鼓捣了一会,风驰电掣一样开出了小区,朝高速公路而去。大晚上车子很少,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出了江城市,上了高速一顿狂飙,几乎飙到了两百多码,沿路上的摄像头不停地闪动。 下了高速的时候,手机才响了起来,一片死寂的声音好,传来了纪千千的叫喊声,救我,萧棋。 我骂道,妈个比,梦流川有本事找我来。 萧桑,不要生气,你上次对我做的事情都记下来,你考虑一下吧,明天来找我,是安倍梦流川的声音。见到门口那几只小蜈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安倍梦流川,那狗东西对我下毒招。 “妈个比,杨炮也是被你救走的吗?”我问道。 梦流川呵呵笑道,是的。我问道,你菊花还痛吗?梦流川道,你嘴硬,你若还不来,龟田联队几个人守着纪千千,你的初恋女友……就要遭殃了……杨炮被你打成山猪样……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说,你动一个试试,我抽你筋剥你皮…… 国道上面很暗,呼啸地传来媚人心骨的叫声,两边的亡魂也开始诱惑跑夜路的司机了。 车子跑了一小时就到去白水村盘山公路的入口处。路面山里面更是黑得吓人,一到晚上,再老的司机都不敢在盘山公路开车。我一咬牙,轰鸣一声就上了山路,开了灯在山间摸索,有几次差点从山里面掉下去,冥冥之中有山神照应我一样,在最后关头把车子给停住回到正路上面。 车子停在山凹中间,下了车摸着熟路进了白水村。我咚咚地敲门,村长,村长,我是龙家外孙,带我去找张大胆,我找他有急事。白广德披着外衣开门,龙家外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说,大叔,带我去找张大胆,我有急事。 白广德知道若无难处,我不会如此,二话不说,找了个手电筒带我去找张大胆。张大胆家里灯火通明,晚上要杀两头猪白天到集市去卖,见了我来了,有些意外,大学生怎么来找我了。 我道,大胆叔,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我给你一万块钱。 张大胆说,怎么了,有事情你说,大叔能帮你就帮你,谈什么钱啊? 我拉着大叔的手,把你杀猪工具带上,跟我去杀一只猪。 张大胆笑道,我说什么事情,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就跟你走。我说大叔,借我个袋子,我到后山去找点东西。张大胆嘴角白沙烟抽起来很有劲,还是二话不说,找了个蛇皮袋子给我,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我说不用,路我熟,有个小鬼见了我都得躲得远远的。 我给白广德两百块钱,说打扰他休息了,算是我的心意。白广德推搡了一下,说行我带你去后山,你要干什么我照应着点。我说没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村长,你回去休息,今晚上的事情就当个梦别放心上。大胆叔,你把东西收好,在村口等我。这些钱就当耽误你一天生意,猪买不了的赔偿。 我把几千块钱拿出来交给大胆叔,猪肉一天不卖放在家里面肯定要坏掉,算下来是几千块钱的损失。 大胆叔笑道,让婆娘去卖猪肉就是了,我不收钱你不放心,三百块钱算我的一天辛苦钱,帮你杀完猪后,你再给我算钱,请我吃两斤猪肉就可以了。 我不再多说,给了大胆叔三百块钱,提着灯就往后山去。手臂上绑带有些麻烦不安,我干脆彻底撕碎了,管他流不流血。 我把蛇皮袋往地上面一扔,叫道,还不滚出来,跟我一起去杀人。白水村后人的林子,毒虫一类比较多。但山清水秀,没有多少瘴气,最毒的也不过是一些寻常毒蛇,没有云贵地区致命的金银血蛇大腹蛇一类的,也没有冰蚕一类的。半袋子的毒蝎子和毒蛇一提就往山下去。 顺路去看了一眼白敬仁的墓穴,走到坟头一摸。 压在上面的铁秤砣居然不见…… 第十二章血 真是祸不单行,压上七七十九天才可以拿走的铁秤砣,,居然消失不见。现在十万火急,不能马上处理,只能等事情忙完再回来。 我在坟墓上面踩了两脚,似乎白敬仁还在里面,便喊道,白敬仁,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乱跑,否则我把你烧成粉末当肥料。也不知道是虫子叫,还是我耳朵的问题。 咚咚哐咚咚哐,从棺材里面传来一阵敲手指的声音……好似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 我他妈,顿时火大,原本就不痛快,还跟我敲手指了,从旁边找了一块大石头给压在上面,虽然没有秤砣的功效,希望能够缓解一下…… 村口大枣树下,大胆叔已经等着我,换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脚上的解放鞋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已经装好了杀猪工具:刮毛的,开膛的,穿肠子的各式刀具十几把。刀面上还带着水滴,显然是刚刚洗干净的。 腰上别着嵌着铜钱的剔骨宝刀。站在车门口等着我开门进去,见我提着的蛇皮袋里面翻动,问道是毒蛇吗?我说,大胆叔,没事,不会咬你,是些毒虫带在身上有用,你进去坐好,咱们去江城。 大胆叔把烟蒂踩灭,提着杀猪工具就车里面坐着。下山的时候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我看了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大胆叔连忙摇下窗户,大外甥,开慢一点,别没到江城掉到了山底下面喂了野兽。 我说没事,我心中有谱,山神老爷不会害我们的。边走边讲起了山猪精,大叔,今天和明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去杀猪的,都烂在心里。 大胆叔道,我信你是个根性不坏的人,你跟我说说要去杀一头什么样的猪。我心情慢慢冷静下来,说是一只野山猪精,今天让跑了,还抓了人去,我估摸着只有只有你的剔骨宝刀能够结果了他,说起来,那一只山猪精还在我们江西湖北交界出没过,怕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大胆叔一拍窗子,大外甥,今天这档子事情办完了,我不收你钱,还要给你钱,你说的哪只山猪精是不是光脑袋,自己给自己取了个杨炮…… 我问道大叔你怎么知道? 大胆叔道,这叫老天开眼,打我爷爷那辈子就说了,有只野山猪精专门害家畜。我爸那一辈的时候,那只山猪精开始要害人了,到我手上完结了他,算是老天开眼,我能不给你钱吗? 我点头道,能不能杀了再说。大胆叔过了一会,又说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说,我也是刚想起来,山猪精原本没有名字的,好像是被一个道士点化的……好像叫一个什么飞天蜈蚣…… 道士。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道士呢? …………………… 车子一路狂奔,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终于到了江城。出高速路口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枪声,好像是一辆运送毒品原料的大货车被拦住了,与缉毒警发生了枪战,两个毒贩当场被打死,一个缉毒警受了重伤。 地面上全是鲜血。看着一地的血,大胆叔叹道,这杀人跟杀猪一样,都要趟一地的血……有个车主经过拍了两张照片,闪光灯一亮。当即就被缉毒警开车给追上,夺了手机就往地上面仍,摔个稀巴烂,大骂,拍你妈照片。 缉毒警个个都是铮铮硬汉,但死亡率极高。 好事车主若是在网上论坛发一条帖子,把缉毒警给曝光了,毒贩必定蜂拥寻仇,结局惨不忍睹。 下了高速路,车子上了三环。 沈易虎打来电话,说陈荼荼告诉他我发生了点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萧棋千万不要乱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相信警察和我可以帮你。 我说你不用管,我心里有底,你要是管的话,我跟你翻脸,咱们以后再也不是朋友了。 沈易虎沉默了一会,萧棋,别走上不归路,有个尺度。车子下了三环,走了十几分钟,到了白梦花店,我说大胆叔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弄点吃的来。大胆叔笑道,吃什么不要紧,来瓶小酒就可以,不喝酒浑身没力气,不然去杀山猪精,没有力气可就不划算了。我道,酒,有酒。 我开了花店门,让大胆叔进去坐下来,买了早点,弄了一小瓶小劲酒,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大胆叔和军哥坐在里面吹牛。说什么美国军演,俄罗斯和日本争北方四岛,普京老牛气了。 军哥见我回来解释道,家里面发生了事情,赶回去,后来手机没电,今早才赶回来的。军哥有苦衷,说了个借口,我没理由戳破。 我说,正好,一起吃早饭。我把手里敏提拎回来的油条和豆浆放下来,还有几笼包子。大胆叔就着劲酒吃起了包子,说,要是有点猪顺丰就圆满了。 我给手机充满电,等着梦流川给我打电话。 军哥看了张大胆提着一篮子的杀猪工具:“怎么一回事。是要开猪肉铺子吗?刀都带来了。”我不想骗军哥,而且正好有事情求他,就一五一十地说道,我可以跟你说了,但军哥你别管。其实谢姑娘只是我姐姐,我真正喜欢的人被日本人抓了,我要去把她救出来,你能做的就是教我用枪。 军哥脸色微微变化,是那个害了宗宝的日本人吗,怎么干出这种事情,祸不及妻儿亲人,是江湖道义,太没底线了。大胆叔酒性一起,唱道,提刀杀贼寇,以血荐轩辕。待到花开时,笑闻子孙福。 军哥一拍桌子,豪情十足,没想到大胆哥是个诗人。大胆叔呵呵笑道,是我祖上保卫家园写的诗,希望他的努力能够换来子孙的太平盛世。哪知日寇驱走,子孙依旧不能享太平。军哥笑道,大胆叔,如此国家鼎盛,怕个贼倭寇。 对头。 我把花店里面种着的一株盆栽移开,赫然露出了一把黑星五四手枪,枪是从假王汉那里得来的,那日假王汉和虫老五变成血水的时候,留下了这把五四。 刘军从军十载,是懂枪和识枪的人,拿枪在手,放在耳边,拉了两下,“好枪。杀人利器。此枪在香港称为‘黑星’,在台湾称为‘大黑星’。道上‘一箭三雕’的传说,子弹打穿了一个人体后不屈不挠又在后边的人体上打了个透明的窟窿,这还没完,然后撞在墙上发生反弹,跳弹又把一个倒霉蛋的头盖骨给掀开了。” 我说,不会夸大其词吧。军哥喜爱不已,反复摸了几个回合,随即深深忧郁地说道,用它杀人终究是太残暴,你一个大学生拿枪不太好。我说,带在身上给自己壮胆。 黑星摸在手里面很有质感,里面还有两颗子弹。 军哥依依不舍地看着手枪,又一股关怀之情地看着我,兄弟,真的要跟日本人拼死命吗?他们阴阳师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用妖法一类弄你,打枪有没有用? 我笑道,哥,别逼兄弟,问了我也不会说的。大胆叔喝完了一瓶小枝江,一晚上没有入睡,找了两张报纸垫在地上呵呵笑道,你们接着吵,我先睡一会…… 军哥叹了一口气,也罢,看你身子骨瘦弱,没想到内心如此强硬,我来告诉你把五四手枪轻松地拆解,告诉我枪支结构原理,使用起来需要注意的点,又说道,若是近距离击杀,也不用学什么,手不要抖,开枪之前把保险拉开就是了,注意后坐力,手一定要稳。要是进不去的话,先把枪拆开带进去,到时再把枪拼起来,动手杀人最好。 杀人! 我默默地记在心里面,把弹夹取下来,暗暗扣动扳机试了两次,之所以把黑星五四带在身上,为了在最后关头给自己保留一丝机会。 梦流川的电话响了,问我有没有报警。 我说,杀你不需要报警。梦流川没有应答挂上电话,期间再也没有电话进来。等我迷迷糊糊也要休养精力。眯眼的瞬间忽然响起天蒙蒙的时候,那趟了一地的鲜血。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十三章绝境 我急忙起来,把门拉开。小贱见了我尾巴摇个不停,闻着大胆叔,也是叫了两声,上前舔了舔大胆叔的脸,知道故乡来的人。大胆叔鼾声雷鸣一般,翻了身接着入睡…… 何小猫跳到我肩上,谢灵玉随即钻到玉尺里面,小声告诉我,先休息好,沈易虎给我打过电话。我都知道了,日本人千百年来心胸狭窄,你先睡保养精力,我先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点点头,和衣依旧睡在地面上。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梦流川打电话确认,问我有没有报警。我呵呵笑道,江湖事江湖了,真要报警我就认输了,你把脖子洗干净就行,让那只猪妖把脖子洗干净就可以。梦流川说道,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你最好是清楚自己现在的价码。 我说,我清楚得很。梦流川道,晚上八点钟再给你打电话,具体什么位置我再通知你。话一说完,电话就挂上了。 谢灵玉说,你都把家伙事准备好了,谈不成就打一架。不过你把真书藏好,拿一本假书去就可以了。真书有祖师们的汗水和心血在上面,拿去烧了就成了罪人。 我心想说得有道理,便给寿材店的刘建国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那种旧书一类,看起来画满风水八卦一类就可以了。刘建国电话里面卖弄起来,说价钱要很贵。最后一百块谈妥,拿了一本假的书,做了一张假封面,换上原来旧书的封皮。印着“东陵子笔记”,小标题写着《古今捕鬼大法集成》。刘建国手艺不错,做出来的书几乎以假乱真,刘建国神秘笑道,以前吃过这晚饭。 我付钱拍屁股走人,说大洋马快些做,到了时间交不上货,就把你店砸了。刘建国见我离去高声唱,江城见君蛩然喜,虎须猿臂好男子。三尺雕弓丈八矛,目底倭奴若蚍蚁。一笑遂为莫逆交,剖心相示寄生死。上下纵横几万里,除尽倭奴方解恨。啪地一声,瞧着桌面哐哐响…… 我又把“东陵子捕鬼符”“杀妖符”画了十几张,都装好贴身放着。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梦流川打电话来让我一个人到老码头来,不准带人来。我说,好。 到点我开着五菱车,把蛇皮袋的毒物放在后面,狗小贱和何小猫坐在车里面,四颗眼珠子亮堂堂地看着前方,似乎也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聒噪不安。军哥带着大胆叔开着高墨的车,跟在我后面。 半路上,梦流川打电话过来,说不去老码头,改到桥头堡的破屋里面去。我赶紧掉头,和军哥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军哥怕被人发现,车子依旧往前面开没有马上跟上来,快到桥头堡的时候,梦流川又打来电话,说还是去旧码头,走一桥过来,电话一挂你就把手机丢到马路上,你还有三十分钟。 妈个巴子,老子刚买的手机。把手机扔到马路上,很快就被碾成了碎片,后视镜里面军哥的车子已经没有踪影,估计把我给跟丢了。 不过随身带的玉尺里面还有谢灵玉。 她说,日本人狡猾得很,你还要去吗?我说不去不行,不去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谢灵玉叹道,你就是情感太丰富了,既然要去,就痛快一点,生死由命。别拖拖拉拉活成个球样。 我车子踩得飞快,二十分钟就到了旧码头。我把蛇皮袋打开,里面的毒虫爬了出来,我告诉它们在暗处跟着我走,先躲起来,最后让一条大蛇盘着黑星手枪也躲起来。 梦流川有了上次的教训,肯定不让我提着袋子过去,便把假《集成》的书捏在手里。又让小猫和小狗躲在仓库外面,等我叫唤再进来。 旧码头已经废弃了,一到晚上更是有闹鬼的说法,很少有人来这里,加上临江,一艘快艇两分钟就跑了好远,是个交易的好地方。要是我我也选这个地方。 很快,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面,看到了梦流川。梦流川脸上的囊肿还没有消掉,身上穿了日本阴阳师的打扮衣服,手中还拿了一把扇子,在他面前放着了一个铜盒子,我记得上面曾经拉满蛔虫。 我说,你菊花不痛了吗,还敢找上门。 梦流川似乎不愿意被人提前这件陈年往事,阴森地笑道,要不是被你走了偏门,你早就死了,还敢跟我提起那些事情吗?怎么想好没有,想好了,我把摄像机打开,你在我面前烧书,然后磕头认错。我暗想,这不是鸠摩智逼着段誉写出六脉神剑祭拜假死慕容博的桥段吗,只不过时代与时俱进,连摄像机都用上了。 我暗暗发动驱虫术,想跟梦流川体内的三尸虫沟通,可是毫无反应,要么他已经拉出了三尸虫,要么他用符镇住了三尸虫。 梦流川一拍肚子上面,果然贴着两张道符,说同样的招数用上两回,你不嫌累吗,我已经贴上了镇压虫子的道符,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本领。 我问道,纪千千和晓晓姑娘在哪里?我要现在看到她,才把东西给你。就在你身后,梦流川伸手一指。我回头看见仓库的二楼一扇楼梯边,堵住嘴巴的就是纪千千,晓晓也睡在旁边椅子上面,眼角处满是泪痕。纪千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被泪水灌溉,使劲拼命地摇头,好似在让我赶紧走,不要管她。 杨炮赫然就站在纪千千旁边,一根猪鬃毛刺在纪千千脖子大动脉的地方,妈个比,龟派气功呢,老子今日就要玩你的女人,看你又能怎么样。 我说,杨炮,一码归一码,他是日本人,你是中国猪,何必此刻发难于我。杨炮呸了一口,当初你要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我杨炮被安倍先生救下,他诚心要和我合作,我没有理由拒绝。 谢灵玉悄悄告诉我,他们四个人必须一口气解决掉,但是你只有一个人,你的虫子也还没有来,四周还弥漫着几只小鬼,身上的气焰也嚣张得很,你自己权衡,暂且拖一拖时间。 梦流川道,在摄像头面前,只要你认错,烧掉《集成》,我可放了你的大美人。我把《集成》丢给了他。老小子接过书看了一眼,呢喃说道,稀松平常的书,我祖先怎么会输给你了。 把铜盆打开,把书丢了进去,倒了半瓶煤油在里面烧了起来。《集成》很快就烧成了灰烬。梦流川示意身旁两个跳吊灯的忍者把摄像机打开,又指着地面说道,你跪还是不跪。 我半个步子都挪不动,这一跪下去,就是输了骨气。 梦流川叫道,猪妖大仙,把那女人头朝下从楼下丢下来……我喊道,不要,我可以跪下来,杨炮把纪千千拉起来,别一松手掉下来了。 梦流川喊道,猪妖大仙,先拉上去,等下再动手。杨炮又把纪千千拉起来,一双眼珠子色眯眯地看着纪千千,呢喃说道,我也不忍心把她丢下去。 我没有时间多想,走到了摄像机面前,两个忍者似乎不太会鼓捣那玩意,弄了半天,也没有打开,西里咕噜嘛里西说了一通。梦流川一顿责骂,弄个仪器都不会,萧桑,你等会,我把摄影机弄一下,这玩意难不成比鬼还难伺候。 梦流川白色的阴阳服走起来奇奇怪怪的,手上一把纸扇摇阿摇,我一拍脑袋,大明王朝的太监好像就这这样的衣服,难怪看起来那么奇怪。机器鼓捣了一会才开始工作,梦流川指着面前镜头,好了,萧桑该说什么话不要我教你吧。 我咬咬牙,看了一眼纪千千,单脚屈膝在地…… 第十四章深仇 就在这时。 盘着手枪的大黑蛇刺刺地吐着信子,已经爬到仓库的屋檐上面。其他的小蛇已经到齐。我单脚屈膝的瞬间,喝道,咬死他们。大黑蛇从空中掉下来,我高高跃起将黑星手枪接着上手,快步跑上,黑森森的枪口对准了一米外的梦流川。 梦流川看着枪口,一滴汗水慢慢地留下来,萧棋,你狗日居然真的带枪来了,我们玄门中人比斗怎能用枪。我骂道,别跟我说道义,你不放人,我就打死你。 梦流川笑道,你真的以为一把枪能够打死我吗?在我和梦流川说话的时候,两个忍者身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料一类,毒蝎子和毒蛇在一米外再也无法靠近。 梦流川摇摇头,有些失望,没想到你就这点本事,用大自然里面寻常毒虫,能有个什么杀伤力,你若弄两条虫界至尊食脑虫来,或许我还畏惧你几分。 梦流川眼睛如同毒蛇一样,把我逼到了绝境,最后的底牌已经拿了出来,手枪和毒虫都用上了,我稳定自己的内心,杀伤力惊人的手枪,真的打不死你吗? 我上前两步,一手抓住梦流川的胸襟,看看你是什么骨头,我能不能一颗子弹打穿你的脑袋壳子。梦流川眼神中孕了一丝惊慌,你把我杀了,等待你的将是几十年牢狱生活。杨炮在楼上喊道,安倍先生,现在怎么办? 梦流川咬牙道,你把女人衣服给撕掉了,看他能怎么样?梦流川吃准了我,一声喝道。就在此刻,小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心思,冲到门口,朝着杨炮一阵乱叫。杨炮看着小黑狗,天啊,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狗,扑通跪在地上,握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转。 梦流川骂道,没有的畜生。说完话看了一眼被自己两个被上百字虫子缠住的两个忍者,两人身边已经落下厚厚的一层毒蛇的尸体,暂时无法动手。 我拉着梦流川,就往二楼上去。梦流川边走边笑,萧桑,你就是太重感情,所以你注定会输的,你要心情硬一点,就不会输在我的手上。 我用枪托砸在梦流川脸上,你给我闭嘴。 杨炮被小贱的叫声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纪千千惊恐万分。谢灵玉现出身形,上前解开了纪千千的绳索。梦流川叹道,原来有一只女鬼军师给你参谋。 纪千千不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又是手枪又是毒虫,一只满身鬃毛的怪物,惊慌失措将女儿晓晓抱起来,萧棋,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人吗?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还是原来的我,话到了嘴边再也说不下去,我无奈地看着她。纪千千抱着晓晓就楼下而去。咚咚咚……好快的心跳声。纪千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胸口,脸上爬满了痛楚…… 我看着失望之极惊慌难堪的纪千千跑下楼梯,看着她的身影永远无法触摸一样…… 谢灵玉幽幽地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忽地大声喊道,萧棋,小心…… 原来两个被毒虫围住的忍者已经把赶来的毒虫杀光,乘着我失神的时候,两把匕首同时朝我飞了过来,快而狠,一把打我手里的枪,一把直奔喉咙里面。我听了谢灵玉的叫喊,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两把匕首钉在墙上。 梦流川得空翻身从二楼跳了下来,嘴巴催动咒语,两个忍者快速地跟了上来,护卫在梦流川身边。 正往下跑的纪千千痛苦地叫了一声,还没跑完楼梯整个人失去了力量往前面扑去。纪千千本能地一个转身,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击在地面上,晓晓落在妈妈的身上,受了惊吓,也醒了过来。 哇哇地大哭起来。 纪千千嘴角不经意地流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谢灵玉看了变故,勃然大怒,叫道,好你个扶桑浪人,做事太没有底线。 我咚咚地跑了下来,纪千千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气息,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勉强睁开着。 纪千千笑道,终于,终于我还是要死在你的怀抱里了,萧棋,你还是躲不过,你还是躲不过…… 纪千千眼睛浮现出之前种种映像,当日的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如今生离死别。和纪千千相遇是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只知道她总会有无尽的笑容,似乎永远没有忧伤,没想到她原来把忧伤藏得如此之深。 我把纪千千抱在怀里,脸上含着两行热泪,我不让你死在我的怀抱里面,你要是活在世界上,我不会让你死掉。纪千千无力的玉手摸着晓晓的脸,他是爸爸……晓晓喊道,他不是爸爸,不是爸爸,我要妈妈…… 纪千千沉重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谢灵玉叫道,还没有死,只是心脏被梦流川用阴气所伤,你让开,我把鬼泪珠制成的项链带着她的脖子上,防止魂魄散掉,还有办法把她救活…… 七颗鬼泪珠,是白雨留下来,十分有灵性。除了鬼泪珠外,还有几颗小黑石。用红线串成戴在纪千千脖子上,原来渐渐没有生气的身躯也停止了变冷。 站在一旁看着我痛苦折磨的梦流川也是惊讶不已,居然还有这个东西,没想到,真没想到。 汪汪汪……小贱朝梦流川叫了两声。梦流川说,弄死它。两个忍者又是丢飞镖匕首,小贱躲闪不过,小腿被匕首射伤,汪汪地躲到破箱子后面,有心无力地看着我。 杨炮捂着脑袋从楼上跑下来,妈的,差点死掉了,多谢安倍先生救命,以后定当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看了一眼地上面的纪千千,叹道,可惜一个大姑娘。 梦流川道,猪妖大仙去日本的话,我给你安排,现在先替你报仇。 杨炮道,一切听先生的。杨炮说完站在安倍先生面前,指着我手中的枪道,先生,让我帮你挡挡子弹。 谢灵玉扶着纪千千,萧棋,别难过,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见机把玉尺拿了出来。 阿弥陀佛,小僧来也。突突的摩托车奔腾而来,停在了仓库正中间,落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戒色。 杨炮骂道,装逼有点过了,大晚上戴墨镜。 戒色从车上下来,看着安倍梦流川和他身后的两个忍者,看着满是悲愤的我,道,看来我来迟了。杨炮道,没来迟,刚刚好,正好被我杀死。戒色怒道,畜生,休要猖狂,看小僧怎么收拾你。梦流川两根手指动了一下,身后忍者往前一跃,就朝戒色而去,就在这个时候,杨炮也奔我而来。 我知道子弹打不穿他,取出了玉尺,手上捏上了三张杀妖符,暗暗催动直奔杨炮的颜面。 戒色两个后空翻退了两步,喊道,你们是日本人,来我华夏中原干什么。两个忍者没有话,目光锐利之处,都是戒色死穴所在,只要戒色稍不留神,就命丧敌手。 梦流川绕到前面,看着谢灵玉,啧啧赞道,不错,不错,抓回去,绝对是一只上等的女鬼。谢灵玉全心全意护着纪千千,鬼眼瞪了一下梦流川,你祖上见了我,也不敢如此嚣张,赶紧给我滚开,别害老娘动手。 很显然,谢灵玉也动怒了。 梦流川依旧死心不改,不要说大话,除了那个人,我祖上就没怕过什么人,但绝不是你这养一只灵性的女鬼,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何必跟着一个没能力的小白脸,跟着我,我可以给你找上等的灵石,药材给你修炼。 谢灵玉猛地一抬头,喝道,滚开。梦流川眼中一震,两只守着他的丑鬼拼命冲上来,挡住了谢灵玉那一喝,整个鬼身碎成一堆的黑血…… 杨炮躲过三张杀妖符,朝我面前而来。祖师爷说过,一般的妖怪不管再怎么修炼都难以避开自身的弱点,比如修炼多年的蛇妖会害怕雄黄,修炼多年的蜈蚣精见到雄鸡就俯首称臣。 杨炮畏惧的是小黑狗,最怕其实还不是小黑狗,而是杀猪佬。寻常家猪远远感觉到杀猪佬的气味,就吓得要死。杨炮修炼多年,一般杀猪佬是不会怕。 我喝道,杨炮,我已经请来宝刀杀你,让你再蹦跶一会,到时候手起刀落,砍下你的脑袋。杨炮咬牙切词,青面獠牙,躲过了三张杀妖符,已经到了我面前,叫道,我倒也看看是谁要谁的性命,我杨炮纵横山林上百年,岂会怕一个杀猪佬。 杨炮声音叫得粗鲁,但依旧能听出微微颤动,他的内心果然无法克服自己的本能。它父亲是野猪,母亲是家猪,本能地遗传了家猪老母对于杀猪佬的天然畏惧。 若是张大胆带着宝刀来了,它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我把玉尺握在手上,暗暗地默念,结,印,大手印。一伸手,打出一股蓝色的光芒,结成了一个印。我欣喜不已。 第一次结出了杀妖的大手印,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从玉尺传来一股暖流,绵绵不绝地传到了手上…… 大手印上面的光芒也渐渐有了威力…… 我惊喜不已。 第十五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杨炮虽然修行了上百年,但实在是因为猪脑子太笨,除了全身鬃毛变硬,把自己炼成铜皮铁骨之外,基本上没练成什么杀手锏。 不是所有的猪都可以修炼成猪八戒。猪八戒之所以威震天下,不是因为他是一头猪,而是错投猪身。 杨炮撞在大手印上面,咬着牙扛着皮肤上面的痛楚,越发用力,逼得我连退几步,玉尺发出低鸣声音极力抵抗。我猛地一用力,最终还是挡不住百年山猪精的撞击,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杨炮咬牙忍痛,拔出两根鬃毛,直接朝我心脏和眉心插来。 我在地上一滚。猪鬃毛硬生生插进了水泥地板上面拔不出来了。杨炮跟着追上来,我一连打出几张杀妖符,都被杨炮躲过,有一张贴在他脑门上,他一用力撕掉了白纸黑符的杀妖符,连带着把脸上的猪皮和猪毛都撕下来。 半边脸血肉模糊。 血钩钩,阴测测地越发疯狂。 哲人说,欲要其灭亡,必要其疯狂。 看来,杨炮灭亡的时间就要来了。 戒色追踪奔着杨炮而来,换上了风衣墨镜大皮鞋,还没来得及和杨炮打上,就被两个忍者拦住。 两个忍者自小艰苦训练,视主人命令为生命。两把短刃握在手上,刀刀夺命。 戒色有苦叫不出,花了八十八块钱买来的风衣瞬间割成了破烂,一地的碎片和腊月遍地的烟花纸一样,有几次差点被利刃刺中,一命呜呼。 最可恨的是,墨镜只剩下一个镜片了。 戒色叫道,我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我也不想伤人。忍者手上动作更快,哪由戒色分说。 戒色终究是忍无可忍,打小练习功夫是防身所用。这些防身的招数并不是电视里面看起来那样好看,招招狠毒,是以每学会一招,戒色就必须背诵一本佛经,借此佛法来化解武功带来的戾气。 所以,别看戒色面相和善,但手底的确有不少狠毒的功夫。忽地,只见戒色左右两手各立三根手指,在地上一滚,嗖地就朝两个忍者的眼睛啄去。 这一招叫做鹰啄眼,速度极快,讲求的是在瞬间打击对方的攻击力,而眼睛被啄瞎,实力必定大减。戒色用上了五分猛力,两个忍者眼睛被啄伤,而戒色自己双臂也受了皮外伤,流出两道血口子。 打得半斤对八两,不分胜负。 梦流川似乎一心看上了谢灵玉,被谢灵玉喝了一声,似乎还不死心,又绕上前两步,通体变黑,从嘴里吐出了黑得要命的臭气。谢灵玉脸色一变,尸气,你居然也练习了这样的邪术。 梦流川笑道,哈哈,算你有见识,怎么样,跟我一起走吧。 我来不及急多想把玉尺握在手上,杨炮迎面扑来,脸上还流着血,半个猪鼻子就朝命根子拱来,绝后的打法实在是太阴险了。杨炮拱鼻子是绝招,疯狂得很。狗小贱小腿手上,见了主人为难,汪汪地叫喊着。 穷途末路的杨炮不再惧怕狗小贱的叫声,獠牙越来越长,两个猪蹄比铁还硬。 戒色叫道,施主,你们鬼派原来擅长地上打滚,这个十八滚似乎举世无双。 我心中暗骂,这个关头还不忘挖苦我。不过戒色似乎没有挖苦我的意思,难道真的是滚得太潇洒了。一连滚了十八个,口袋里面的杀妖符已经用光了,手中的玉尺万万不敢捅向杨炮,不然就要碎成十多节。 忽然一声巨响,仓库的半边铁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军哥开着高墨女式车压过铁门,咆哮着冲了进来,一个蛮横的甩尾将杨炮撞飞了,落在了几米开外,杨炮撞蒙了头,站了起来。 车门弹开,张大胆下车,手里面提着一篮杀猪工具,有刮毛开膛的,捅脖子房血的。张大胆嘴角叼着白沙烟,喝道,终于让我遇到你了。所谓艺高人胆大,张大胆晚上喝了半斤酒,酒气壮胆越发旺盛,将篮子往旁边一扔,看着杨炮,呸地吐掉了最里面的烟嘴。 杨炮被一撞,疯狂状态清醒了不少,瞧着一篮子熟悉的工具,顿时双腿发软,哭着鼻涕和眼泪直往外冒。张大胆二话不说,将腰间缀着铜钱的宝刀握着手上。 杨炮见苦求无用,鬃毛一跟跟血亮亮化成了一只彪悍的野山猪,鼻子孔出着气,后脚跟蹭地,一头就朝张大胆撞上来。 我喊道,小心他的鼻子和鬃毛。 张大胆一个躲闪,偏开了杨炮。杨炮一个转身,调头杀来。 张大胆也是胜券在握,迎面就是跳起,只见宝刀耀眼夺目发出金光,噗呲一身戳在了杨炮猪皮上面。破了杨炮的铜皮铁骨。 杨炮杀猪声嗷嗷地叫着…… 军哥手里提着一根铁棍,直奔戒色那边而去,嘿,咱练练,军哥一身健美的肌肉,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一个照面,就把两个忍者打晕在地。 戒色风衣残破,汗流浃背,看着前来救难的刘军,差一点要跪在刘军面前。 英雄,你终于来了。 军哥把铁棍往地上一扔,点了一根白沙烟,各提一只脚拉着两忍者就往仓库中间走。 戒色叫道,我来帮你。张大胆虽捅了一刀杨炮,但百年猪妖还在垂死挣扎。张大胆破了杨炮的铜皮铁骨,一手勾住猪头,大腿上面已经刺进去了两根硬鬃毛。 张大胆平静无比地说道,师父,你休息一下,出家人帮忙杀猪也不是个事。 杨炮吱呀挣扎,从菊花台的地方拉出黑色猪屎。张大胆提刀就准备放学,见戒色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师父,给我点根烟…… 烟起…… 刀落…… 喉结里面的鲜血开始往外面冒。 杨炮留在人间最后一句话是,你们杀了我,我师父飞天蜈蚣姬如月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大胆,你托梦去叫那个妖道来找我,告诉我的名字叫张大胆,我父亲唤作张大炮。 话说多年之前,飞天蜈蚣姬如月游历江西湖北交界,从张大胆父亲的手上救下了山猪,赐名点化了杨炮,让他可以脱得猪身换个人样…… 张大胆换了一把大刀,顺着山猪脖子,轻车熟路地把猪头给下下来了…… 刘军把两个忍者往旁边一扔,喂,东洋人,还要不要打。 我知道梦流川有点鬼术,怕他对军哥下手,中了宗宝一样的招术,说军哥小心一点,那家伙没有底线的。刘军瞧着梦流川的变化,怎么人越来越黑了?身上冒出的无名尸气着实让人害怕…… 谢灵玉道,你们几个人都躲远一点,他练了妖法。梦流川果然黑的不成样子,露出的双手都变黑了。谢灵玉说话的时候,精神头越发虚弱,原来刚才她和梦流川之间有过恶斗。 若是妖法,又是什么样的妖法? 梦流川见过大世面,扫过一群人,你们来了,正好黄泉路上有个伴侣。军哥一脸迷糊看着梦流川,牛皮别吹到天上去了,现在呢一个人戳在哪里,我一拳就能放倒你。 我一把拉住了军哥。 谢灵玉,叫道,你们都退后一点,他会吸人气息,瞬间夺命,杀人无形。 什么?军哥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世上还有这种玩意,还要打仗干什么,直接练一批出来,跑去吸人气就可以了。 我知道谢灵玉不会说假话,把玉尺握在手上,大喝一声,你们都退后,我来。话一落下就朝梦流川扑去。梦流川轻易可以让几只鬼趴在他的身上,变出八只手,现在还能吸人气,还不逆天了,这种妖物,实在是不能留了。 玉尺灵性极强,对付得了鬼手,谢灵玉精力消耗,戒色手臂手上,军哥和大胆叔不懂玄术,也只有我可以扑上去。 梦流川见我扑上来,小子,自不量力。阴阳服一炸,露出了通体乌黑的驱赶,身上面还可以看见尸斑,纯粹是个活死人。 四只恶鬼如影随形钻进他的体内。梦流川刺啦叫一声,极为享受这一过程。 我还未扑到梦流川,脚上缠着了两股黑气,霸道异常,用玉尺击打都不能摆脱。整个人失去重心,被梦流川一拉,落到他的跟前,四肢被鬼手缠住,力气变大,要对我进行五马分尸。 玉尺也被两只鬼手夺取,瞬间就要折断。 谢灵玉扶着心口,看着发生的一切,叫道,青菱。整个夜晚都没有出现的何小猫,从屋顶上面落下,如同最后压轴的大将军一样。 利爪横飞,缠在梦流川身上的鬼手抓个稀巴烂,两只前爪抓在梦流川身上,瞬间拉出两口黑色血口子,从口子中间冒出一团黑色的尸气。 戒色惊道,我听师父说过,古往今来玄门中有人为了修行,挖人坟墓,吸棺材里面死人腹部残留的气息,以求道法猛进,练到极致往往可以通体变黑,灯光之下再无身影。眼前的这个日本必是修行此等法门的。 谢灵玉低声道,正是如此。大胆和刘军顺眼看去,吊灯下面的梦流川赫然没有身影,饶是两人胆肥,也流了一声冷汗,打了一冷颤。 还是不是个人? 何小猫灵异程度远远超过了小贱,低鸣数声可以激发荫尸尸变,而落在梦流川身上,瞬间就破了他的鬼身,当称世上第一猫。 梦流川见鬼手被破,张开自己的黑色双手,把我紧紧抱住。 张开嘴巴,迎面就朝我吻了过来…… 第十六章失魂引 吻分很多种,有女人之吻,男人之吻。父母之吻,情人之吻。很显然眼前这个是我最不想得到的。 鬼手被划掉,玉尺落在地上。我猛地得到自由,原本心中窃喜不已,忽地就见梦流川张开嘴巴要跟我来一个亲密接触。 梦流川几十岁的老男人,舌头红扑通地像一根什么,找不到像什么了。舌头还在动,我本能要躲开,已然晚了。 噢噢…… 一股浑浊的尸气顺着梦流川的嘴巴传来。 没错,是尸气。 没错,是嘴巴对嘴巴。 梦流川嘴里吐出来的是黑色尸气,若吸入肚子里面定然晕厥倒在地上,生气耗尽而死。一个活人嘴里吐出尸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梦流川是个死人,还是把自己变成跟死人一样? 只要一想想被一个活不活死不死的男人堵住嘴巴,我的节操似乎就找不回来了。忘了这件事情吧。 其实刚才戒色所说的话并不完全对。看官们,应该记得我曾经说过,尸气有几种,一种是白色的尸气,需要肉眼眯起来快速地一瞥,才可以看到淡淡的颜色;一种是黑色的尸气,在灰暗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十分要命;最狠的一种是红色的尸气,传言只有千年旱魃一类的极品僵尸会发出此等尸气。 梦流川充其量是第二种尸气携带者,算不上最极致。所以说戒色说错。要不然,独我吸进去第一口,就化为血水魂归九泉了。 我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梦流川把我一抱,在地面上面一滚,先是吐出了一口尸气,晕得我七零八落,没有知觉。然后猛地一吸,要把我全部的气息吸走,把我的生气也给夺了。 何小猫喵喵地叫了两下,有点不知所措,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样。谢灵玉轻灵地走了上前,把玉尺捡了起来,道,梦流川,你从未想过今日遇到克制你的法宝了。 猛地一用力,玉尺抵着梦流川的后背上面。尸气快速地上涨,不断地缠绕在玉尺上面,缠得快散得也快。梦流川通体黑通通湿滑滑的上山慢慢地退却,变成了原来的白色皮肤。 梦流川整个人也软了下来,我一把推开,跑到一旁干呕起来。戒色走过来,这小你不能叫我女色大师了吧。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跑到了纪千千的面前。 何小猫整个仓库到处跳跃,把梦流川饲养的丑鬼一只只撕碎咬碎…… 戒色跟着我,去看纪千千,看了一会,喊道,纪千千女施主好像已经死了……我怀里面的纪千千脸色越发苍白。谢灵玉扭头一看,你说什么。收了玉尺,也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纪千千的鼻息,良久不说话。 晓晓眼睛通红,看着我,忽然张开嘴巴,在我左手小臂上面,恨恨地咬下去一口。这一口咬得很用力…… 军哥走到了梦流川面前,伸出皮鞋,一脚蹬下去,踩在梦流川的手掌上面。梦流川吱呀叫着,我是外宾,你敢伤我。军哥脚上用力,说,你用了什么妖术。梦流川吃定军哥不敢要他性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军哥一用力,一身手骨被踩碎的声音。梦流川全身痉挛,尸气被废掉了,已和常人无异,你狗日敢把我的手废了…… 戒色把晓晓抱了起来,喊道,萧棋,别在啰嗦了,赶紧送医院去。我回过神,把纪千千抱了起来。大胆叔已经把猪头给割下来了,装在袋子里面,说带回去祭奠祖先。 谢灵玉道,纪千千没死也没有活,怕是要成为了植物人,梦流川下的毒手,本就是死招,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但是鬼泪珠项链戴在脖子上面,暂时无碍,可能她感受到世界,身体有了变化,还是先去医院看看。 军哥一皮鞋踩下去,梦流川另外的手掌完全碎了,骂道,算你命大,要是人死了,我就要你的命。晓晓被戒色抱了起来,放在车后面。我把纪千千抱起来放进了车后座,由谢灵玉照顾。狗小贱和何小苗也跳到了车后面。 谢灵玉给狗小贱处理了一下小脚。 我喊道,军哥,你把车子开远一点等我。军哥说,萧棋,你要干什么? 我笑道,没事,你开就是。军哥把高墨的车左打死,点火挂档松离合踩油门,车子轻快地跑了出去。戒色阿弥陀佛一声,带着张大胆离开了,左手拎着一篮杀猪刀,右手拎着一个猪头。半个墨镜镜片一明一暗戴在脸上。 我将黑星手枪捡了过来,里面还有两颗子弹…… ……………………………………………… 我开着五菱车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车。戒色的一辆机车后面画了一幅伏虎罗汉的头像,很容易看清楚的。刘军车子开得很稳,路上面似乎出了意外,车子被堵在半路上面。 刘军可劲地按着喇叭,忽然从前面撞上了一辆车。是一辆“X”字开头的假出租车,正是我到江城那天遇到的假出租车司机。 车门一开,使劲拍打在车前盖,骂道,死婊子,下来,别以为开着好车撞车就不用赔钱。估计是看车型是女车,所以下来讹诈。 刘军探出脑袋,又是你狗日的,一脚踢开门。假出租车司机瞧着刘军,见他身上沾满了血,不知道是猪血。 刘军二话没说,上前一拉脑袋敲在车盖上面,下次看准了,不打你一顿不知道学点好的。 戒色把机车一停,喊道,出什么事情了。张大胆叼着烟提着一篮刀框框作响,拎着一个滴血的蛇皮袋。司机一瞧,蛇皮袋都涨起来,得装几个人头,连忙点头哈腰,哥,我错了。 晓晓哭道,去医院,去医院,救妈妈,救妈妈…… 刘军二话不说,上车,不等出假出租让路,咚地把车子擂开了。戒色松了刹车,奔腾而去。前面意外已经处理,顺着路再走两个路口就可以到市中心医院。 出租车司机拿着手机,哥,车被人撞了,我被人打了……边打边说,忽然看着我目光扫过,急忙收起来,见我车子开远,接着说道,一辆女式红色奔驰,还有一辆破五菱货车,一辆暴走族的机车…… 带刀了吗?电话里面问道。带了一筐的刀,假出租车司机说道。 干起…… 军哥一个漂移,把车子停在了门口。抱起了纪千千就往里面走,戒色跳下来把晓晓夹在腋下笔直也往里面冲。我的车很快跟上来,只见大胆叔站在门口的取款机钱排着队。 大胆叔道,龙家外孙,你先进去,我一会就跟上来。我点点头,一路小跑跑了进去。谢灵玉越来越微弱,靠在医院长椅子上面昏昏欲睡。我说,要不进玉尺里面休息。 谢灵玉道,还可以撑一会。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醒,你不要骗我,我可以坚持下来的。谢灵玉道,我不用骗你,现代医学可以保持她的身体不死,我就有办法救活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军哥把我叫到一边,杀了没有?我摇摇头道,没有杀但是醒来也是个傻子。军哥又问,那枪呢?我又道,你教过我拆枪的。 军哥点点头,那就好,我估摸着他们也不会报警,等风声过了再说。我想了一下,给沈易虎打了个电话,人我救出来,还在急救之中,日本人我没杀。沈易虎沉默了一分钟,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我告诉你,电话别关机。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可能是要通知我跑路。没有说再多的话,我俩默契地挂上了电话。 大胆叔手上的鲜血没有洗干净,刚取出了三千块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多少钱,先拿去交费吧。 戒色抱着晓晓回来了,晓晓手上还拿着几瓶爽歪歪,道,大叔,怎么能让你交钱呢,我已经交了。大胆叔钱憨厚笑了两声,习惯性地要抽烟,看着干净走廊,又把手收回来,看着满是泪滴的晓晓,也是不忍。 想伸手去摸一下小脸蛋,看着自己沾血的手又收了回来。晓晓眼睛看着,我亲一下你。大胆叔有些惊慌失措,还是把脸靠了过来,晓晓伸长脖子,在胡须乱生脸上亲了一口,大胆叔脸上沾上了爽歪歪乳白色口水。 还有那个叔叔。刘军笑道,好的。晓晓又在刘军脸上亲了一口。最后在戒色脸上亲了一口,瞪了我两眼,不再说话。 医生开门走了出来,谁是家属?我说,我是,怎么了?医生说,身体基本正常,但是很奇怪,心脏似乎有些问题,人也醒不过来,最坏的打算是成为植物人了,或许就是中国古代医术说的失魂引。医生一多半话是自言自语,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失魂引,那有没有办法救活,我问道。 医生说,植物人能不能醒来,不靠药物,要靠她求生的意志。我看了一眼苍白的纪千千,医生,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活她。医生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她最好药物就是你们,多陪陪她。 医生说完摇摇脑袋边走了,边走边叹气,从未见过一个人心脏变黑坏死,还可以活下来的,还真是医学奇迹,或许只是最后一口气没有离开,肉体不死,似乎也有这样的事例。 谢灵玉附耳说道,有个白衣黑帽男子,是来勾魂的。 喵喵…… 第十七章沉睡的美人 谢灵玉又告诉我,要救醒纪千千,需要七窍玲珑心.,说完后,她又深深地叹道,没想到世间一切都是轮回,又要发生同样的事情。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命,轮回永远无法躲过吗? 我追问道,七窍玲珑心是什么,一颗心?还是一种植物?还是一种石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谢灵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救活她。 我点点头把“七窍玲珑心”五个字刻在心中,把何小猫抱起来,去找白衣黑帽的勾魂人。深夜的医院并没有因为天黑而安静下来,人不会因为天黑就远离死亡。 一到天黑,勾魂人就会降临。医院里面是世界上最悲伤的地方,看不起病的人睡在走廊里面,交不起医药费的人被赶出去,病死的人被送到太平间去。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到医院去,走廊里面都是悲伤,都是痛楚。如果不能切身体会,你永远无法体会到躺在医院里。白衣黑帽的勾魂人提着一把铁钩子,边走边看,边看边勾魂。 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谢灵玉所说的白衣黑帽男子,反而在急诊部的门口,看着几辆停靠的车把高墨的奔驰车给围住,出租车司机脸上淤青,托着下巴叫道,妈`个`比,谁的车? 围着一群人用着国骂在叫,没有天理王法了,开个奔驰就敢动手打人,还让不让开车上路。 我说,又是你们,是不是要打架。折磨了一天,见惯了流血,我凭空多了几股杀气,他们若要动手,我一定不会留情。 闻着风声,刘军和大胆叔都赶了出来。 被军哥拎着脑袋撞车盖的大肚子叫做白飞烟,最近新认了一个大哥,被军哥打了之后,把事情给说了上去。新大哥火龙崛起于城中村,最近有意把黑车假出租车生意统一起来,听了电话二话不说叫了七八辆车就来医院面前堵人。 火龙并没有出来,抽着软中华坐在车内,只有几个小弟出来商谈。 白飞烟看了一眼弱不禁风的我,小子,别猪鼻子插葱。军哥上前问道,是找我吗?又对我说,这种人我好对付…… 白飞烟坐在奔驰车上,耍起无赖,车被你撞了,人被你打了,叫我怎么在江湖上面混。张大胆悠闲地抽烟,看着军哥,问要不要帮手。 军哥说,屁大个事。走到车前,喊了一句,下不下来。白飞烟喊道,大哥就是这人。 刘军二话不说,上了车盖,朝白飞烟腰带一提,把两百斤的白飞烟丢了下来。火龙一看有点镇不住的样子,自己来了七八辆车,十几人,对方上前就把人从车上丢了下来。 完全没有商量的份。。 白飞烟落在地上,叫道,你敢打我,大哥,兄弟们都看着,他打我,就是打你的脸。原来来的司机打手听说对方带了刀,腰上面都是放着家伙,可没料到就来了一个人,拔刀对付一个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一群人见白飞烟被打,小子,下来,看不揍扁你。 军哥从车上跳下,如狼入羊群,动作干练果断,拳风赫赫作响,不到两分钟地上面倒了一片。 火龙一脚踢开车盖,手上握着用报纸包着的尖刀,气势汹汹地冲上来,要捅人,瞧着军哥,妈呀,这不是军哥吗,大水冲了龙王庙?连忙点头要递烟上去。军哥伸手一推,混成什么样子了,带着一帮废物,还不快滚。 火龙灰头土脸,喊了一句,都回去吧。上了车,把刀往旁边一扔,一颗心才完全舒坦下来,旁边小弟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地。火龙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刚才那个人,就是猛龙,不是一般地猛,是很猛。 一曲插曲很快就完毕了,我让军哥带大胆叔回去,说,今天在江边旧码头发生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军哥笑道,没事,毛毛雨,以前打架照样废人。你还是废一个该死之人有情有理,大胆哥,那就晚上憋屈跟我睡一晚,我保证不动你菊花。 大胆叔道,有个地方猫着就可以了。又对我说道,龙家孙子,明儿一早我就回去,你也不用送我,我自个回去就可以了,咱男人之间不用多说,你有事情就忙,听大叔的话,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走不通的路。 我让军哥开着高墨的车回去,依依不舍地把大胆叔送走,他跟我一起,是担着坐牢的风险。 车上面,张大胆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刚才说不动我菊花是什么意思……我又不喝菊花茶…… 病房里面的纪千千默默不语地睡着。戒色抱着晓晓,半个手臂都麻了,晓晓居然对他十分信任,暂且忘记了悲伤,没有母亲的陪伴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谢灵玉看着床上的纪千千,不由地叹道,沉睡的美人,你何时可以醒过来。 见了我进来,示意我小声说话,那白衣黑帽的勾魂人找到了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有看到,医院或许有人死了,他才来勾魂的吧。谢灵玉点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应该不是来勾纪姑娘的。我把玉尺拿出来,谢灵玉卷缩进去,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病房下面的何小猫和狗小贱并排睡着,好似过了明天就是一个新的日子。我准备拉起纪千千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拉。 为什么,谢灵玉说一切都是轮回? 整个夜晚我都枯坐在纪千千身边,没有伸手过去拉一拉她冰凉的手。热心的护士找了一张很小的床,戒色把晓晓放在小床上面,小姑娘哭了一晚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衣服里面夹在沾满了猪血的三千块钱,是大胆叔留下来的…… 口袋里面的电话始终都没有响过来,沈易虎那边不知道怎样了。一晚上忐忑不安,到了病房熄灭的时候,我依旧坐在那里。未曾伸手去触摸一下纪千千。 戒色睡在了外面走廊,倒也安逸。 此刻的医院,声音慢慢地小了。何小猫趴在地上面睡觉,忽然伸长了脑袋,喵喵地叫了两声,我扭头看着病房外面,一顶黑色帽子快速地走过。 勾魂人。 我心中一惊,他难道是要来看纪千千的。猛地站了出来,推门走了出去,我喊了一下戒色,让他守在门口,不要让穿白衣黑帽的人进去。戒色揉揉眼睛,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呢。 我听着走廊的脚步声,急忙追了过去,医院很大绕老绕去,前面的门关起又合上,只看到一顶黑帽子走在最前面,似乎故意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又不让我跟丢。 越走声音越来越小,推来一间房门,冒出了白色的气息。我进门时候抬头看了一下,上门写着太平间三个字。太平间也就是古代的义庄,设立太平间一是给死者亲人朋友足够的时间准备丧葬的事情,二是,确定死者不会复活。从医学上,一般死者都有可能在三天之内复活过来,民间就有停尸三日再行入殓,并不是迷信而是有一定科学道理 我走了进去,里面站着那人。 白衣黑帽。黑帽上面画着两个圆圈圈,估计类似于麦当老送外卖的,统一带着大写字母M的帽子。 我走过去,没说什么话。男子道,我叫fox,你可以叫我狐,你看看这一具尸体,死者叫做金百万,身家千万,但是肝脏上面长了一颗毒瘤,死了,几个儿子为了争财产,正准备打官司。 我说,死不能因为有财钱百万而可以避免。 Fox又拉出了一具尸体,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的女子,她叫做赛西施,绝代的妆容,却遭遇了入室劫杀,身中八刀,没有抢救过来。我说,即便美貌倾城,也不能躲过死亡,灾祸随时会降临。 Fox带我看了另外几具尸体,然后看着我说,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摇摇头,不明白。Fox苦笑道,你是聪明人,何必装作不知道,你心中明白,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是谁,有钱有美貌,善良恶毒也罢,都是要死的,而纪千千也不例外。 我问道,既然你是勾魂人,为什么要引我出来见面,如果鬼界真的存在,你就违反了鬼界的规则,你若真的带走纪千千的魂魄,为什么要跟我说? Fox道,有三个原因我要出来见你,第一个原因是你可以看到我,我才现身见你;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谢姑娘;第三个原因是纪千千脖子上面的鬼泪珠,我找你来,是想让你把她的鬼泪珠项链摘下来,让我带走她的魂魄。 我说,如果不呢?Fox摇头道,你知道风水师做事情太过分的话,会给自己带来报应,纪千千理该此刻魂归九泉,不能再耽搁了。我笑道,如果我不怕报应,不怕杀戮呢? Fox正色道,冥府不会简单地以你个人意志改变的,如果你一意孤行,你的三年之灾将会是一辈子的灾祸,你要想清楚了。 我淡淡地笑道,狐,对不起,害你没能完成任务。她因我而沉睡,我绝不能让她如此离去。 Fox骂道,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过,作为我个人,我还是会祝福你。 我那晚上只看见了狐那顶黑帽子上面两个圈圈,他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怎么都看不清楚,好似是另外一张世界的脸一样。 第二天早上,看守员在太平间发现了我,问我为什么在太平间睡着了,我说昨晚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看守员骂道,喝错酒能跑到太平间里面来,你真是古今第一人…… 太平间已经没有勾魂人Fox的踪影。早上又新近拉进了五具尸体。一个死于忧郁症自杀,一个是跳楼身亡,另外三个绝症…… 我跑回病房,从房间里面飘来了花的香味,是白玫瑰和百合香味。 我推开房门,沈易虎已经等我半个小时了…… 第十八章白色彼岸花 沈易虎身边站着的还有陈荼荼,正逗着晓晓说话。沈易虎站起来,说,门口说话。我点点头,出了门外。 沈易虎说,前段时间在外地办案子,昨天没有人来报案,只是有人在旧仓库里面发现了一头没有脑袋的野猪。我点头道,我又没有杀人,我怕什么。沈易虎摇头道,现在怎么办,纪小姐可能一时都醒不过来。 我说,先找一个疗养院,找人照顾她,不管怎样我都要救活她。沈易虎从黑包里面拿出了五万块钱,你有难处,杀了杨炮的钱全部给你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话说。 我点头不语。 经过孟小鱼的安排,找了一家临湖的干休所一类的疗养院,纪千千暂时送往那里有专人照顾,只不过每个月的花费比较大。有了沈易虎给我的五万块钱的赏金,暂时可以交上一笔钱,办好了手续,就把纪千千送了过去。 纪千千领养的女儿纪晓晓对我还是心生怨恨,这种小孩子心中淡淡的情感无可名状。纪晓晓和戒色关系很好。戒色说,你妈妈只是暂时睡着了,你要是天天拜菩萨说说话,菩萨可是好心肠的,你妈妈就会醒过来。 纪晓晓咬牙点头答应,说那我以后就天天求菩萨。戒色把纪晓晓交给了寺里面别院独居两个女修士,拜托他们代为照料。我有时间便去看纪晓晓,带她去看纪千千。 半个月忙碌下来,已是形神瘦削,每一日都走在都市里面,没有一阵觉得快乐。似乎老天给我的东西,除了苦难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谢灵玉打电话给我,先去进一批花回来,如果你要去找七窍玲珑心,我也不会拦着你。我猛地想起,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去了。我说,马上回来。回到小区已经是下午时分,谢灵玉告诉我,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法,你若成为风水师了,就会有很多东西再也无法拥有了,比方说爱情…… 我说,一切如同梦幻一样,能早点醒过来最好,要去何方寻找七窍玲珑心,谢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谢灵玉苦笑道,你要去找的东西很难,一切随缘。我听人说在滇南可能有你要的东西,等江城事了,你就可以去办了。 下午依旧带着小贱和小猫一起出门,谢灵玉打着一把黑伞,就往白梦花店去了。出小区的时候,看到了开着车进来的少妇,脸带黑气,眼睛里面满是泪痕,怕是也受了不开心的事情。 小区保安喊道,大师,又出门抓鬼吗?我说,世界上哪有那么鬼啊?世界上有鬼吗?你看过吗?保安摸摸脑袋,没看过,但是没看过不能说没有。 我哈哈笑道,什么时候你要是见到鬼了再信吧。 白梦花店里面有些花没卖出去,已经枯萎了,谢灵玉收拾了一批扔了出去。我给花圃老板禹帆打了个电话,说过去进一批鲜花来。禹帆说,你好久没来了,你早点来,太晚了我都要回去睡觉了。禹帆是花圃老板,半夜起来给花浇水再正常不过的。和我一样,也属于夜晚的孤魂。 开着车子到了花圃,禹帆已经等着那里,帮我把玫瑰花一类送上车,洗干净手后,说,萧老板,你上次说的白色的彼岸花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有人种了,但是价钱很贵,要买下来不是一点点价钱,可能要上十万块钱。我说,回去再问一下。禹帆问道,你要彼岸花,是不是家里面养了小鬼。 我说二者有什么关系吗?禹帆道,我听人说的,要把小鬼送走必须要白色的彼岸花才可以的。 我笑道,我要是养了小鬼,都发大财,还会如此落魄吗?禹帆应道,看了也不像,你早点给我回电话吧,物以稀为贵,下手慢了就没有了。 拉着一车话回到白梦花店,我把彼岸花的事情给谢灵玉说。谢灵玉说,约个时间去看一下。我有些为难第说,要十万块钱,不是十块钱。谢灵玉却道,钱不是问题。世间难得见到白色的彼岸花,就是花一百万我也要买下来。 我犹豫了一会问道,你也要走吗?谢灵玉沉默不语,独自在修剪一株白色玫瑰花。过了一会,门口站着一个小女生,穿着一双帆布鞋,和一个蛋黄的短袖,绿色牛仔裤,敲了敲门。 我问道,你是要来买花吗? 小女生笑道,老板你好,我就鱼雨薇。我是来应聘的,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们要招聘女员工的信息,就过来了。你们真的是晚上开门的吗? 谢灵玉笑道,是我在网上发布的消息。对啊,是晚上开门的。你要是不方便,也不用勉强自己。 鱼雨薇狠狠点头,可以可以的,不勉强的,我很会干活,剪花插花都不错,还有,我家就住在附近,路都很熟悉,不用担心晚上回去不安全的。说话的鱼雨薇,嘴角漩出两个酒窝,眼睛明亮充满活力。 谢灵玉道,既然这样,你来上班吧,一个月给你两千五,多了我也给不起。鱼雨薇猛地点头,那我现在就开始上班吧。谢灵玉道,晚上来卖花的人其实不多,没多少生意,偶尔会有一些小孩子来卖花,你不要赶跑别人。还有,除了一些大的节日之外,我可是没有假期的,白天你休息,晚上七点钟就要过来,你明白吗? 鱼雨薇道,我明白,你发的招聘广告我看过了,那我现在开始工作吧。鱼雨薇话声一落,开始收拾起来,把地上的碎叶子扫起来倒进垃圾桶。 鱼雨薇一来,当天晚上卖出了好几束白玫瑰。我给禹帆打了电话,问什么时候双方见面,当然越快越好。禹帆爽快地说,联系好了给你电话。 十二点钟下班的时候,谢灵玉说,萧棋,你先把小薇送回去吧。鱼雨薇连忙摇头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住的很近很近。谢灵玉道,小薇,你等一下,先给你支一千块钱,正在养身体别把自己饿了。鱼雨薇接过一千块钱,那我明天早点来。 第二天早上,禹帆给我打电话,说卖家想这个周末见面,要是看上了就当场付钱。我答应了下来,把消息告诉了谢灵玉。 谢灵玉原本一颗沉默的心似乎雀跃不少,晚饭多给我做了几个美味可口的小菜。 何小猫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心情,晚上多吃了一条小鱼,在窗台踱着猫步子。 我心中有种不快的感觉,谢灵玉可能要走了。祖师爷说过,去冥府的路有千难万险。可是每个人的道路不一样,我又如何拦得住呢? 谢灵玉依旧嘱咐我要多读书。下午到白梦花店的时候,鱼雨薇坐在军哥汽修所里面。铁牛和刘继保两人围着鱼雨薇,嘻嘻哈哈地说着少男少女的话。 铁牛是个比较直接的人,美女,你有男朋友吗?鱼雨薇笑起来,又露出了两个酒窝,能不能保密。铁牛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拿起一张报纸道,要不我给你念念新闻,全国道教协会近日在江城召开第十七届全国代表大会,哈哈……怎么道士还要开会。 刘继保当时就火了,铁牛,你会不会聊天!对了雨薇,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 谢灵玉故意吓两个懒家伙,要不要这么直接,都鱼妹妹,雨薇地叫上了。回头告诉你们师父,不好好干活,调戏我的小店员。刘继保说,姨,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是想和雨薇……鱼妹妹做个朋友…… 鱼雨薇呵呵地站起来,可不,一个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一个请我吃饭。这时,军哥从里面走出来,什么事情呢?刘继保赶紧闭上了嘴巴,一个屁都打不出。谢灵玉道,以后你们俩个要是买玫瑰花送给鱼妹妹的话,我给你们折扣…… 铁牛低头急忙取干活,接过拿起了一把锤子去下螺丝,扭头看了一眼鱼雨薇,怕她笑自己学艺不精。刘继保拿了一把起子要去敲轮胎,扭头看了一眼鱼雨薇,怕她笑自己学艺不精。 军哥似乎也猜出了几分,哈哈,你把生意都做到我的头上来了。谢灵玉道,这叫兔子也吃窝边草,不过是你们先吃的,我依样画葫芦。 军哥和我哈哈笑了起来。 我把店门拉开,小贱和小青菱钻了进去,小青菱依旧找了位置休息睡觉,小贱耷拉脑袋看着小猫,似乎要说什么,不过最后痴痴地望着。 鱼雨薇进门把两把鲜花搬动门外。刘继保一瞧,喊道,雨薇,你放着,我来帮你帮,这都不是一个小女孩子做的活…… 铁牛一看,道,对啊,我来帮你……不到两下,门口摆着的花就被刘继保和铁牛搬出来了。鱼雨薇说,谢谢你们。 两人齐齐说道,店里面还要什么重活吗?我们来做…… 军哥骂道,平时没看你们勤快,现在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早知道这样,我看萧老板不用请女工了。我笑道,孟子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了,军哥他们两个都回来,怎么没见宗宝呢? 军哥拍着烟盒点了一根烟,这不,他和宗笑不是要结婚了吗?在家里忙着……房子要装修,要买液晶电视,要买嘉陵摩托…… 第十九章一连串变故 我说,结婚是一件人生大事,他和宗笑磕磕绊绊能够在一起,是缘分天成。军哥问道,有时间去喝喜酒。我说还是不去,去了也不好,把晦气回去了。 军哥说,没那一回事。 晚上干完活收工的时候,我的《八宅明镜》也读完了,这是一本讲解家居风水的扛鼎之作,是“八宅派”的名著,把阳宅与人的之间复杂的关系,概括成几条简单可以接受的观点,此书自唐宋起,便盛行不衰,正是那祖师爷东陵子书中所说杨筠松的作品,讲的是“人宅相扶,感通天地”。 鱼雨薇照旧下班回家去,满带欢喜,上班时候如同一只快乐的小蝴蝶,在花间不断飞舞,永远不知疲倦。我和谢灵玉收拾着回到小区已是半夜,行人寂静。 不过渐入夏季,路边的大排档摆了起来。小区入口区的小馆子也在门口拉个铁罐子煤气支起大锅,做起了油焖大虾,油香四溢,馋得人蛔虫直往外面钻…… 原本热闹非凡的路边摊本来是热闹非凡,喝酒骂娘声声不断的,今日倒好,一个个斯斯文文吃相耐看。走进一看,原来是楼上的少妇不知为何心事重重,要了两份烤肉,点了一盘花生米,还摆着一瓶只有男人才会喝的一块五一瓶的啤酒。 谢灵玉笑道,怎么,你也要坐下来看风景吗?我说,家里有美人可看,还看什么风景。谢灵玉没好气地说,你说什么话呢?你看不看我我又不会吃醋,你看那幽怨的少妇前凸后翘,脸庞精致,缺的是一个精壮宽阔的胸膛,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怕她把我吃了。 到了小区的门口,两个保安打着电灯照着路口,我心中纳闷,今天怎么这么仁慈了。两人巴望地看着来路,眼中看的就是那幽怨的少妇。 她一现身得惹得多少人春心荡漾…… 到了周六,禹帆又打来电话,说卖家希望明天晚上八点半见面,还是来我的花圃来,如果可以,先把钱带来。我心想正好是晚上,二话不说就应下来了。 中午的时候,谢灵玉让我去取了十万块钱备着。到了晚上,谢灵玉特意换上一件白色的衣服,似乎要映衬今天晚上的白色彼岸花。 七点钟开了花店,让鱼雨薇一个人守店,来了几天之后鱼雨薇倒是十分熟练业务,价格还价上也可以给顾客一个合理的价格。我开着五菱车带着谢灵玉出发,把一对猫狗留在店里面,七点半到了禹帆的花圃另外花店来进花的车子来了不少,禹帆见我来俩,说道里面坐,忙完就过来。 说是里面,不过是花圃一角落散开分布的四把椅子和一张桌子,谢灵玉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等到八点钟,禹帆电话响了,不好意思地跑过来说道,对方路上发生点小意外,可能要晚半个小时才能到。 谢灵玉说没事,我们可以等他们,你先去忙生意。我也应和了两声,没事,你先去忙,不要紧的。禹帆抱歉万分,说自己没有说好时间,害得萧老板等了那么多时间,到时候这牵线搭桥的钱就少要一点。 谢灵玉时刻眺望来路,看卖家来了没有,我说才八点十一五,你不要那么急。谢灵玉有些失态道,我是有点心急了,哎,不该不该,跟个小姑娘一样。 我玩笑地说道,要是你走了,我外公给我找的老婆不是落空了吗?谢灵玉哼了一声,好你个小子,前两天晚上话里面就不老实,现在又占我便宜,我什么时候是你的老婆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瞧你那德行,够不够资格,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连衣服都是我给你洗的,还好意思说…… 我笑道,你已经很好了。谢灵玉白得很纯的脸红了起来,说怎么感觉我把你老婆应该干的事情都做了……两人一阵尴尬,说得我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八点四十五左右,禹帆送把我叫到花圃外,萧先生,是这样的,刚才他们说,十万块钱可能太少了,要涨到十五万,不然就把花卖给别人。我怒了,禹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等了一个小时弄出加五万块钱的明堂,你他妈是不是玩我。 禹帆连忙陪笑道,事情不是我做主的,不能怪我,大不了线人费我就不要了,总不能让我两边都落得不是。我说,我跟我老姐商量一下,转身就回了花圃里面。 原本角落里面的谢灵玉不见人烟,我喊了两句,谢灵玉,谢灵玉……老姐,老姐……花圃里面空荡荡的,我伸手抓起一把小铁锹,一把拎起禹帆,妈个巴子,你到底要杀人还是要越货。铁锹抵在了禹帆脖子上。 禹帆也急了,我没想着杀人,也没想着越货,你姐姐忽然不见我也不清楚,咱们还是先找找吧。我把手搭在禹帆身上,默默感知他身上的变故,一脚将他踢在地上,说,谁让你干的。 禹帆说,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抓起一个盆栽,猛地砸在禹帆身上,你身上爬的那只虫子是谁给你的,谁让你设计陷害我。禹帆一脸惶恐,满头是血,一脸的土,什么虫子,我没见什么人?大兄弟,我没想要害你。 我见到死不认账,眼睛里面露出杀机。小铁锹直奔禹帆腿上肌肉而来。禹帆叫道,别动手,我说,我说。我把他丢到椅子上,回身就把花圃的门关上。 禹帆没料到我动手起来,毫不留情,老老实实地说来,上个星期的样子,我到庙里面烧香,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道,说我要死了,免费送了我一颗药丸,当时我没注意,可是一到晚上就肚子疼得要命。后来他告诉我,帮忙设计,除魔卫道,还说你姐姐是一只女鬼。没有办法,我只有答应下来。 我问道,最好别说假话。你要是说假话,我让你家破人亡。 禹帆道,不敢说假话,但是那虫子咬我我该怎么办?我说,你先把脸洗一下,小虫子我帮你弄出来,你把道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禹帆点点头,洗干净脸,脑袋上面还阵阵发痛,瞧着我的模样,心中也犯怵,也不知道为何平时安静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禹帆的手机上面,有一个这几天联系十分频繁的号码,打了过去提示关机。禹帆顿时就急了,贼道士难道是把我耍了,萧老板,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一定要救我,我千不该万不该帮道士骗你过来。 我说别急,帮不帮你拿出虫子还要看你表现。禹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也没有办法,中了别人的招我就得听别人使唤。我说,活该。 电话打了十几遍,还是没有人接。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月亮渐渐地亮了,一束月光从上面照耀下来,落在地上。刚才没看到的场景浮现眼前,头顶现出了一个大窟窿,那人就是在上面抓走谢灵玉的。 禹帆一拍脑袋叫道,萧老板,他说什么飞天蜈蚣。 飞天蜈蚣姬如月,是杨炮的师父。是巧合抓住了谢灵玉,还是替杨炮报仇。一时难以辨认…… 四处看了一下,再也没有线索,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禹帆说,萧老板,你下手够狠的。我冷笑道,你姐姐被人抓了,你会不会动手,我没杀了你是我仁慈。 禹帆额头直冒冷汗,拿个湿毛巾捂着脑袋,还生生发痛,萧老板,我对不起你,请你高抬贵手,一定要救我,那虫子一到子时十二点就好似在吸我鲜血一样……那白色的彼岸花我不花钱就给你。 我又问,一码归一码,那卖家是你杜撰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人。 话声一落,就有人在外面敲门。禹帆示意要不要去开门。我点点头,开门走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通黑的衣服的三十岁上下,连脚上的鞋袜都是黑色的,手上面端着的东西也被黑色的罩子盖住了,看不清楚…… 禹帆擦了额头的汗水,一晚上都碰到了什么怪人,忍着脑袋被开瓢的痛楚,迎上去,是叶清幽叶先生吗?男子道,正是在下。 并排要进来的人,正是小区那晚独饮的少妇,戴着墨镜,身上穿着的也是黑色的衣裙,围着的围巾也是黑色的,越发凸显出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的质感,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令小摊的顾客噤若寒蝉,不敢打乱她的愁绪,黑手套的手上拎着一个爱马仕,道我也是来买花的,怎么了,有钱你还不赚吗?禹帆命悬我手,不是不买,是萧老板已经订好了,先来后到,要不您先回去吧。 墨镜少妇有些不愠,电话里面是怎么说的?我来都来了,你还把我往外赶吗? 我看了一眼少妇,没看出她有什么问题,只是哀怨的情绪渐渐浓烈,活生生一个闺中怨妇,眼中虽然被墨镜掩饰住,还是可以察觉出一种不安。而刚才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她的本来性格。 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认出我就租住她的楼下。 叶清幽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墨镜少妇,笑道,既然都是买主,价高者得,我不怕钱咬手。 第20章玩蜈蚣的人 墨镜少妇指着我说,不管他出多少,我多加五万。叶清幽看着我,问答,你出多少。 我瞧着叶清幽的眼神,考虑了一下道,我最多出两块钱。 夺门而去。 叶清幽愣在原地,兄弟,你不是玩我吧,不厚道。 禹帆已经追了出来,萧老板,这不,还没有帮我把虫子弄出来……你让我晚上怎么过…… 我心急火燎地开车回来,让何小猫带我去找谢灵玉。以何小猫的灵性,找到谢灵玉不是难事,想通之后再拖下去反而不好。 彼岸花能不能买到,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五菱车跑了一会,就被墨镜少妇开着的一辆白色宝马给追上。并排停靠在十足路口红灯面前,瞧着少妇眼神,心神不安,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上面的盆栽。 红灯刚变绿,宝马一下子就冲上去,刚到路中间,一辆渣土车开足马力冲了过来,把宝马车撞成了粉碎,各种撞击声不绝于耳。我目瞪口呆,若是我的车子制动好一点,被撞上岂不是我。 渣土车呼啸而去,落满了一地的碎土,丝毫没有刹车的痕迹,完全是有目的凶杀案。 我拿了一个手电筒,一脚踢开车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跑上前去,宝马车严重变形,车内的少妇已经满脸的鲜血,大腿上面插上两块玻璃,鲜血绵延不断地往外流。 月光下面的鲜血,如同流水一样。 副驾驶上面的彼岸花黑色罩子已经滑落,车位上面还散落了白色的粉末,有一瓣上面露出了红色。 靠,原来叶清幽做了一盆假花…… 我上前说道,不要睡觉,警察和医生马上来。少妇脸上的墨镜早已掉落在一边,嘴角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动杀手,没……我孙君柳把我最青春……的八年都给了你…… 我说,有什么事情你跟警察说,现在不要动。我看着变形车子,想把孙君柳从里面救出里很难。四周看了一下,都无从下手,看来她口中的“你”下了毒手不是一般的毒。 杀人灭口! 能不能帮我把脸上的鲜血擦干净……孙君柳开口说道。我从窗户里面伸进去一只手,帮她把脸上的鲜血擦干净,重新恢复了美貌的脸庞,夜色之中显得更加苍白,似乎让人忘记了血腥。 我问道,为什么要彼岸花,你养小鬼吗? 孙君柳无奈地说,他大半年都不来看我……我只想他多看我两眼……我也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宝贝…… 我心中很快就定义了孙君柳,原来是一个二奶,或者是三奶更有可能是四五六奶都有可能,这样的年轻美貌的女子,被人包养,会社会最多的弊病和责骂。为了得到男人的心,不惜养小鬼也是情有可原,后来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要找彼岸花把小鬼送走。 若是平时我可能不会搭理她,可是在生命垂危之际,我若走了,谁还送她最后一程呢。 二十岁开始以后最宝贵的八年都送给那个人了,最后被抛弃,还被渣土车撞成了稀巴烂。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渣土车到晚上横行城市里面,很容易出车祸,就连车牌都可能是套牌车。死无对证死了都是白死。渣土车多半是有一些黑道上面的人控制,可以雇渣土车杀人灭口的角色,定是有能量的人。 我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孙君柳笑道,我要死了吗?哈哈,我居然是被撞死的?哈哈,是报应,报应。 交警很快就来了,车子变形卡得很紧,一时之间都难以把孙君柳救出来。直到急救车到来,想了办法,把车盖给锯下来,才把孙君柳拉出来。这时孙君柳脸色已经几乎苍白,失血过多心跳也慢慢地变弱。 交警找了几个目击者询问,都说没有看到看到车牌号,只能调集路口的摄像头看录像,不过事有凑巧,路过的摄像头正在检修,中午十二点后就停止工作,一头雾水没有线索。 回到了白梦花店,鱼雨薇见我一手的血,便问怎么老板娘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回来了。我说,没事,今天你早点回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来上班。 鱼雨薇没有多问,识趣地出门回家。 我把何青菱叫起来,摸着它脑袋,说,带我去找你的主人谢灵玉,她可能有危险。继纪千千昏迷不醒后,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谢灵玉魂飞魄散。 狗小贱汪汪叫了两声,也跳上我的手上。我找了两个袋子一系好,绕在脖子上面,左边放着小狗,右边放着小猫。把车子开回了花圃,小猫喵喵地叫了两声跳下车,我弄了一个荧光棒,圈在小猫脖子上,把小猫放了下去。 小猫喵喵叫了两声,轻快在路边跑着,我开着车子一路上跟上去,绕到一条巷子口,小猫叫了两声,我赶紧停车下来,顺着巷子钻了进去,是一条十分窄的巷子,巷子两边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摊子,烫大饼的,做鸡柳……是一处城中村,品流极为复杂,偶尔摇晃身板把手伸向两个出来觅食的小初哥。有几个刚上大一新生,闻说此地服务极为特殊,还有毒龙钻,就赶了过来,苦无门路。恰在这个时候,被一双小手,一句哥哥拉进了极为简陋的出租屋里面。 我把何小猫抱起来,重新放了袋子里面。小猫探出脑袋,边走边叫,引着我往前面走。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平安招待所”门前停了下来。 我问老板,有没有阴阳怪气的道人打扮在此落脚。老板说,保护顾客的秘密是老板应有的操守。 我塞了一张五十块钱。 老板什么去接,我示意他说完再说。老板说,有个穿个袍子样子的邋遢道士找了一间房子。住在最顶上的六楼一号房,是一个人住,时常带回小姐,有时候带回了三五个,好不快乐,过得逍遥得很。 从品行上看,很可能就是飞天蜈蚣。 我还是把五十块钱给了店老板,说,那人是我们追捕的杀人犯,要是十五分钟我还没有下来,老板帮我报警,要不然,就以为失足妇女提供场所整治…… 老板唯唯诺诺点头。 见我轻快跳上去,颇为有些不解地嘀咕,哪有警察戴着一条猫和一条狗出来办案的,真是奇事…… 城中村的楼房走廊满是垃圾,走廊特别拥挤,啪啪啪声音此起彼伏,小贱耳朵都竖起来。很快就到了门口,我敲敲门,辖区派出所的,查找身份证的,请配合一下。 等等……过了一分钟门开了一条缝,我一脚踢开了门,赤着上衣的一脸青春痘的男生惶恐地看着我,床上还睡着一个女人,露出脑袋,风尘气十浓,毫无畏惧,也不要脸面的看着我。男生有点紧张地解释道,是我女朋友。我问道,道士呢?男生说,他给我两百块钱,要跟我换房间,不让我跟别人说。我说,你原来住在哪个房间?男生道,我在三号房间。 我摔门而出,狡猾的老杂毛,一号房间对面就是三号房间,二话不说,一脚踢上去。门应声踢开了,迎面飞出一只三十厘米长的剧毒蜈蚣。 好大的一只毒蜈蚣,细眼看上去,毒蜈蚣和一般蜈蚣有些不一样,大自然里面绝对养不出这样蜈蚣,就算是蜈蚣王,也没有一般长。 更奇的是,通体七彩。炫彩夺目。 我躲闪不及,七彩蜈蚣迎面就落在我的身上,我在地上面一滚,蜈蚣爬得更快。不过一会,一股麻木的感觉传上来,我失去了肢体感觉。 当时蜈蚣扑来的瞬间门上落下了一层白色粉末,小贱和小猫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也昏睡过去。 走上一个高发髻,宽松黑袍的道士,上前把门关上,对面门的青春痘男生站在门缝看了一切。黑袍道士笑道,接着跟女友享受春光去吧,记得用套,别到时追悔莫及。 上前把门关上了,把我拖了进去。我瞪着眼珠子,脑袋里面转得很慢,舌头也目了一句话说不出来。黑袍道士背后是一个太极图案,一黑一白似乎不断地在转动。 咬我的七彩蜈蚣爬得很快,钻进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里面两只剧毒的眼镜王蛇见了七彩蜈蚣钻进去,低头连信子都不敢吐了,盘着身子让毒蜈蚣上前睡觉。 黑袍道士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敢追上来,我倒不想杀你。怎么样,百年女鬼送给我就饶你一条性命。要不然我的小宝贝不是只在你身上爬动了,咬上一口,瞬间要了你的命。两个小时之内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要不,我就给你解药,你把控制女鬼的口诀法门告诉我,好不好?同意就动动眼皮…… 听了他说的话,我暂且心中安稳了一点,他只是看上了谢灵玉,并不是因为杨炮找上我。 我眼珠子转动,看到房间的桌上面放着木盒里面,上面捆着几道红线,里面似乎有些动静,谢灵玉就被困在里面。谢灵玉性子执拗,肯定不好驯服,他以为我有对付谢灵玉的法门,所以才要和我交换。想清楚了关节,我便眨动了眼睛。 黑袍道士把我从地上面拉起来,给我吃下去了半颗药丸,说等下再给你吃半颗,省得你年轻人老是鬼心思。 过了两分钟,我知觉基本恢复,听禹老板说,你叫做飞天蜈蚣,我怎么没有听过?黑袍道士说,鱼目小儿,哪里知道我飞天蜈蚣的大名,如今道爷已经是道教协会委员……你跟我合作,有大把的好处。 我问道,可以传我一晚上玩几个女人绝招嘛? 飞天蜈蚣得意道,我有养生术交给你,别说几个女人,就是几只母老虎都镇不住。 我笑道,那么,你玩过山里面的母老虎吗?飞天蜈蚣勃然大怒…… 第21章欠一个拥抱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师,我是本着求实态度,想问一下玩五只母老虎是什么感觉,道长何必如此生气呢?一般能够玩老虎的人绝非常人…… 飞天蜈蚣伸出勾手夺命,扣住我脖子,张嘴就要教训人,一嘴的黄牙,吐出了满嘴的臭气,我心中本能地抵触,差点又让我想起了梦流川。 飞天蜈蚣骂道,你小子,没个天高地厚,敢消遣你道爷,爷爷走江湖的时候,你还是液体。被给我牛逼,爷爷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拿着药丸就要往我嘴巴里面喂,闻着味道,很可能里面包着虫卵。我笑说,我他娘才是你爷爷。我吃过金丝、青木、水绿、火虎、土蚕五条虫族至宝,还有一只吸阴的百足虫,世间毒物基本上都奈何不了我。我骂他也心无忌惮。 而且,警察应该会很快就来了。 飞天蜈蚣掐着脖子喂我吃药的时候。门被一脚踢开,房门算是彻底坏了。 不要动,两个民警站在门口大声喝道。两个电筒一下子就照在了飞天蜈蚣的脸上。 飞天蜈蚣骂道,插,还有打埋伏的。动作灵敏把黑箱子一拉,黑袍一带就要拿桌上的盒子。我上前一弹脚,挡住了他要夺木盒子的手。 飞天蜈蚣只得弃车保帅,撞了玻璃,跳到对面的楼房凉台上。城中村的房屋原本就狭窄拥挤,飞天蜈蚣轻松落到了对面楼房的窗台上,四个人正围在打麻将。飞天蜈蚣跳上了桌上面,破坏了一把清一色,一把胖胖胡,两人进厨房拿了菜刀追了出去…… 我捂着脖子咳嗽道,警察叔叔,你们终于来了,等得好心焦。警察站窗户看了两眼,没有追出去。 很快,在床底下面,发现了两条剧毒大腹蛇蛇骨,蛇骨通体青黑,好不吓人。 蛇骨旁边还有一个小孩的头骨,上面留着被噬咬的口子,密密麻麻地更是吓人。头骨被浸泡得雪白,还被人反复用手抚摸过一样。一黑一白的骨头触目惊心。 小小卫生间里面,一股怪味传来。四周挂满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内裤,估摸着是飞天蜈蚣带小姐回来后,留下来的纪念品,恶心的是上面还用水性笔标上号码,已经标到了三百多的样子…… 民警颇为惊讶,连忙上报情况。我还真有点信了陈荼荼的话,我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死。民警把我留下来做笔录,问我为什么会和一个道士闹上了。 我说,他把我家的黑猫弄来要熬汤喝,要喝猫的脑髓,我家小狗带我追上来的。民警看了我怀里面醒过来的一猫一狗,有点相信我的话。何小猫忽然跳了下来,在放里面走了几步。 民警又问,你怎么说是警察办案?我笑道,这样你们就会来早一点,来快一点,而且我和沈易虎警官是合作伙伴,你们可以打电话求证。 沈易虎似乎在他们圈子里面有些名声,两个民警犹豫了一下,说,你给他打电话,我们问问。 我给沈易虎的电话打过去,民警求证了一下,一会态度果然好了不少,改口道,原来是大师,就是你和沈警官一起破了白雨十年悬案,我叫张桐,他是刘卧,我们两人早就对您钦佩得很。把十年的悬案破了,一定是刑侦技术过硬,您是人民公安大学毕还是刑警学院毕业的呢? 我倒没想到白雨那件案子的影响力会这么大,哈哈笑道,没有啊没有。我不是专业刑侦毕业的。是看武侠小说长大。你们最好做一下血迹检查,看有没有失足妇人被杀害。 张桐有点惊讶地说,难不成那假道士不仅仅收集内裤,还会杀人?我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刘卧把把平安招待所老板叫来,老板似乎和两位警官熟络的,上前就要送烟,张警官,刘警官,来抽烟,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桐敲对面房门的时候。 青春痘小哥带着那个“女朋友”早已不见人影,第一回出来找乐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幸福生活留下阴影。 张桐推开了老板的烟,办案子不能抽烟。店老板手一僵,讪讪地把烟收了回来,找了飞天蜈蚣入住的信息,登记的是一个假身份证。 几个办案民警很快过来收集指纹,卫生间里面没有发生血迹反应,应该没有人死在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张桐和刘卧把小孩头骨带回去,看到底是偷挖坟墓,还是凶杀案。黑色蛇骨,和卫生间那里的十几条内裤,都打包带走…… 张桐告诉我,小孩头骨会送到法医鉴证中心去,应该很会有结果,如果有需要再跟你联系。临走的时候,店老板上前塞六十块钱一包的黄鹤楼,张哥,刘哥,别啊,怎么门口还拉起了警戒线,我还要开门做生意的。招待所明面住人是其次,最重要收入的还是失足妇女来的话,定期都会给钱,拉了警戒线,耽误一天生意,就要去个一两千。 店老板自然肉痛。 刘卧道,我也没有办法,要是真的出了命案,怕是你的小店要整改了。 店老板将黄鹤楼甩到地上面,骂道,你们局长可是我拜把子兄弟,你们跟我吊,老子有的办法收拾你…… 我见店老板嚣张拨扈,拍拍老板肩膀,你背后站了一只鬼…… …… 出了城中村,路边的摊位开始收工了。出了小巷子,上了大道,发现停在交叉口的五菱车左前胎被人放气了。旁边走上两个左手画狗右手画猫的刺头,兄弟,你开个破车,占了我做生意的位置,等你半个晚上,你总得补偿一点。 我一看,还真是占了人家位子,出来做生意,怎么说都不容易,连忙道歉,说刚才情急之下过来找人,没有位置就停下来了。耽误你多少钱我赔偿你,麻烦给我一个气筒给车子打气。 也不多,一千,没一千落不了地,刺头很镇定地说道。 多少?一千,大哥,你一晚上能赚一千,明天我也来跟你一起做生意。我有点气愤。 刺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跟老子耍无赖,没钱就把车子扣在这里,明天找火龙哥来取。我呵呵笑道,火龙哥好牛逼啊,你问问他认不认识军哥,给你两百,给我把气打上。两人对视几眼,军哥你妈,老子只认得火龙哥,滚你妹的军哥。提着拳头就上来了。 我顿时就火大,心中念了一声,倒。两个人捂着肚子在地上面打滚,吱吱呀呀地叫着,两人肚子里面的蛔虫开始在跳舞。 开着一个没气的轮胎,控制着速度,一路颠簸把车子勉强停在了白梦花店前面,军哥的汽修所已经关门。把木盒拿在手上,走回了小区。 见了保安,聊了几句,才知道痴情保安一个是许广生,一个是马双喜。许广生看了神色匆匆的我,问道,大师,这么晚回来,是去办事了吗?今晚收到几只鬼啊? 我笑道,是的,收到了一只艳鬼。 马双喜眼珠子望着上来的路口,有些失望。 我问道,是在等你的那位丰腴多姿的美艳少妇吗?马双喜摇头叹道,我哪有什么资格等她,我也养不活她,我只是等她回来,担心晚上出事了,都这么晚了。 许广生道,双喜啊,你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心里头看着就可以了,回头年底家里面相一个,蒙上枕头不是一样的,照样干。 蒙着脑袋照样干,哈哈。 我低声对马双喜说,晚上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出车祸了,可能活不了了。 马双喜有些失神,不知如何是好。 …… 回到屋里面,我把木盒子打开,谢灵玉得以自由,精神头虽然差了不少,终归是回来了。 谢灵玉笑道,萧棋,你把我找回了,谢谢你。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何青菱把你找回来,我只是投机取巧,钻了空子。谢灵玉又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又要在我脑门上顶一下,我赶紧躲开。 谢灵玉道,你过来,躲什么躲。 没有办法,我硬着头皮上去。谢灵玉将我头额头上一滴泥巴给擦掉,伸开双手,要和我拥抱。 我说,别啊,姐姐,你都上百岁了,我还是大好青年。谢灵玉哈哈笑道,你别想歪,就是抱一抱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脸一红,只得转移话题,那个飞天蜈蚣是怎么把你抓走,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灵玉气愤不过,说从花圃屋顶上面掉下一根怪异的铁丝,缠在我的脖子上面,一下子就把我拉了上去,后来被锁在一个木盒子里面,怎么都跑不出来,那个贼道士还跟我说了很多恶心的话,要把我炼成最厉害的鬼奴,说什么什么……很多恶心的话……。 我笑道,他有个爱好,喜欢收集女人的内裤,你算是走运的。谢灵玉原本清平如水的性子,也一跺脚,老娘放不过他,敢阴我。吓得我一颗心颤颤巍巍。 过了一会,谢灵玉问我,白色的花买回来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实话,没有买到白色的彼岸花,卖方带了一朵假花来,被那个少妇买走了,后来那个少妇被渣土车撞了,怕是生死垂危。 谢灵玉原本是一个有故事的女鬼,她还在人世间肯定有故事。 谢灵玉犹豫了一会,深深地叹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把门关上。她是带着深深的遗憾进去的。 门关上后,因为害羞,我也错过和她的拥抱。 2009年五月份终于过去,六月到来。江城很快就进入了夏天,天渐渐热了起来。早上起来,我给鱼雨薇打了一通电话,说老板娘已经没事了,下午接着上班。打电话完了,便去雷红红的热干面馆吃面。雷红红见我到来,大师,你来了,热干面,蛋酒加两个鸡蛋够不够。我喊道,妥了。 面一上来,便接到了禹帆的电话,他希望我可以帮他把该死虫子逼出来,昨天晚上把苦胆都给逼出来了,希望我开个价钱,多少钱都原因。 我心中生气,要拖他两天,借故身体不便,让他再坚持坚持。禹帆急了,说再坚持,就要剖腹自杀了。 我一时心软,便告诉了他,找三只大汉的袜子,越臭越好,泡在嗖了的冬瓜汤里面,去中药店买两只干壁虎回来,碾成粉末,三样东西凑在一起,焖锅用小火煮上三个小时,等凉了一口气喝下去就可以。 禹帆没有追问原因,照着我的办法去准备材料。挂电话之前又说,飞天蜈蚣,他是道教协会成员,江城好像最近在开道教代表大会……开会地址好像在未央酒店…… 我拿着手机,愣住了。一辆绿色出租车停靠在路边,一瘸一拐的孙君柳从里面走出来…… 第22章孙君柳之谜 孙君柳摇曳生姿,穿着一件很朴素的布衣,一顶黑色帽子压在头上,秀发从帽檐两边垂下来。除了脸上有些瘀伤,完全没有车祸现场的惨状,似乎生命力恢复活了回来。 孙君柳傲人的身材,即便隐藏在布衣里面,要想别人忽视,也是一件难事。孙君柳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她。 我把面钱放在桌上,急忙追了上去,喂,孙君柳,你没事了?孙君柳看了一眼我,眼眸里面闪过一丝奇怪的东西,警惕小心地看着四周,宽松的衣服里面,很明显还握着一把小刀。 孙君柳很警惕地问我,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说,昨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买花,然后你车子被撞,我报警救的你,我以为你出大事,没想到跟没事人一样,祝贺你。 孙君柳皮笑肉不笑,谢谢你。 低着头继续走路,冷漠无情。我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只当美女心高气傲,我倒也无所谓,只不过关心一下,并不想被人当成那种死乞白赖要点报酬。 孙君柳走了十来米,猛地一回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说,大姐,我不是坏人,我和你住在同一个小区,要是你害怕,我走前面就是。 我快步走到前面,越过了孙君柳。孙君柳似乎全身高度紧张,这种紧张是预感危险降临的时候才会出现,肩膀又是不太规律地抖动。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 我快步走了小区,门口的马双喜还在忧伤之中,我敲着玻璃,喂,马双喜,你梦中情人她回来了。还活的好好的,受了轻伤。你去扶一把。马双喜昨晚值的夜班,白天又要替一个老乡顶班,本来就无精打采,以为我拿他开玩笑,大师,你别拿我开玩笑,我的心昨天已经碎了,喝云南白药都没有,你又何必在一个心碎的男人心头再捅一刀。 我也乐了,说辞一套一套的,说马双喜你可别后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 马双喜忍不住顺着小区上坡路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孙君柳映入眼帘。马双喜眼珠子一下子有了亮光,好似寒冬腊月清晨第一缕光芒。马双喜果然跑了上去,停住了三米外,有些尴尬地问道,业主,你回来了。 孙君柳说,你是保安,快……快带我进去……有人跟踪我。马双喜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孙君柳,脸不由地红了。 忽地,只见上坡路,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达声。一辆几乎报废的白色富康开得机油直冒黑烟,开到了孙君柳身旁,快速地踩了刹车,一声刺耳声音传来。 车前座同时弹开,两个双脸通红冒着酒气的地痞各握一把西瓜长刀,凶神恶煞地叫道,你是孙君柳? 来之前,显然喝酒壮胆的。 马双喜上前把孙君柳拉到了身后,你们是什么人?地痞二话不说,叫道,狗东西,躲开。两把长刀上前就朝孙君柳捅来。 我抓起保安亭上面的甩棍,喝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一下子就冲了上前。 两个地痞借酒壮胆,力气惊人,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孙君柳被马双喜拦在身后,没有被西瓜刀捅到。马双喜上前张开怀抱,一把抱住了两个地痞。 孙君柳眼泪夺眶而去,从袋子里民拿出一把小刀,手一抖,也落到地上,全身发抖。马双喜自小干农活出身,力气奇大,拦腰就把两个地痞地抱住了,快跑,你快跑。 孙君柳昨夜失血过度,被一阵惊吓,已是跑不动,靠在身后一棵樟树上…… 我边跑边打电话报警。地痞手中的西瓜刀在马双喜身上捅了七八刀。等我跑到的时候,一人抓起马双喜的头发,一刀下去,脖子处鲜血直往外冒。 我打开甩棍,电光闪动,骂道,我操你祖宗。 两个地痞踢开马双喜,将西瓜刀丢到地上,直接上车,油门加到最大,笔直朝孙君柳撞来。孙君柳用尽了全力躲在树后。咚地一声,整棵树完全被撞歪。随即,一个蛮狠地摆尾,我也被带出了五米外。 附近巡逻的杜轩接到报警电话,开着摩托已经赶了过来。富康车随即一个调头,狠踩油门,嗖地一声开了起来,整个车子从马双喜身上压过。 杜轩摩托车迎面就要撞上,急忙躲开,摩托失去控制,一个翻跟斗,撞在树上。 白色富康方向盘失灵,车内两人绝望地叫着,救我救我。富康车最后以一百码撞上了马路对面一家酒店的墙上,整堵墙都被撞垮了,两个地痞当即重伤,生命垂危。 一切发生太快,惨烈的程度几乎难以用词语形容,我左手的皮肉磨得血肉模糊。马双喜本能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血顺着破路一直往下流。 我跑到马双喜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脖子,叫道,喜哥,你不能死,喜哥,你不能死。马双喜咳嗽了两下,嘴里哇哇地吐出了鲜红的生命力。我另外一只手捂住马双喜腹部的伤口,想让血流的慢一点。 杜轩半边身子已经失去知觉,蹒跚地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还有救吗?我说,要看阴司给不给时间了? 瘫坐在地上的孙君柳,眼神涣散,嘴唇被自己咬得全部都是鲜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用刀子割破,几乎露出了上半身,哈哈,呵呵,哈哈,呵呵,有鬼,是鬼来杀我。 杜轩走到孙君柳面前。孙君柳嘴角,整个舌头都被自己咬出了鲜血,看着杜轩叫道,你是谁?你是恶鬼?你滚开。你滚开。我不怕你。我是观世音下凡。我是王母娘娘。我是观世音下凡。我是王母娘娘…… 杜轩解释道,我是警察,不是坏人,也不是鬼,你不要激动,不要用刀伤害自己。孙君柳原地跳起舞来,杜轩怕她伤害自己,将她扑倒在地,夺了她手中的刀。 孙君柳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上来。杜轩忍住痛,把孙君柳制服住。路边围上不少看热闹,抱着双臂踏着人字拖,目光全部落在了孙君柳身上。有个老奶奶买菜回来,骂道,回去你们媳妇去,都滚远点。拿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孙君柳身上。老人家摇摇头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大媳妇,活生生疯了。 一下子重伤三个,是大案,直接从市厅来了几辆车。沈易虎和陈荼荼两人同时下车,人马开动检查凶案现场,整个过程很快就明朗。两个地痞当场奄奄一息,多脏器受伤。马双喜心底留着一口余温,可能还活着,三人已经送往医院急救。 白色的富康车早就等在小区门口,目标就是孙君柳。被小区保安马双喜拦下,造成马双喜重伤。而且警方证据显示孙君柳消费能力惊人,没有职业收入,家庭条件也十分一般,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很可能是被人包养。唯一突破点,孙君柳言语失控,已经没有了自控能力,站着原地就开始小便。 沈易虎说,预谋抢劫的可能性很大。 孙君柳嘀嘀咕咕地说道,有鬼有鬼,妈妈,肚子饿了。见了地路边宠物狗拉下的粪便,伸手就拿起来往嘴里面塞进去。 雷红红拍掉孙君柳手上的粪便,说,不能吃,这个,这个好吃。端上两个喷香刚煎好的荷包蛋。孙君柳抱着雷红红,又是亲又是笑,妈妈,妈妈…… 沈易虎上前问我,难不成真的撞上鬼了。我说,看她样子是真疯了,有没有鬼我不知道。这样的剧情,电视剧里面都演过。孙君柳昨天差点被车撞死,今天回家被人追杀。你说鬼可以这样做吗? 沈易虎好似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巴。 事情再明显不过,有人要杀孙君柳,一次不行来了第二波。陈荼荼看了一下我端着的手,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摇头道,没事,回去自己清理一下。沈易虎电话响了,连忙点头,是是,一定破案。 电话里面传来是沈易虎的顶头上司王汉的声音。 一行人在小区门口清理后现场,收集证据。 沈易虎和陈荼荼边要到孙君柳的住所搜索,看有没有线索。保安小队也加强了安全保卫,十几个保安统一巡逻,统一配备了清一色甩棍,进口对讲机保持联络。 许广平和物业经理上前带着沈易虎去孙君柳家。沈易虎怕出意外,把我也拉上去,说好照应一下。电梯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还是走楼梯上去吧。许广生点头道,一切都听大师,大师怎么说就怎么做。 物业经理说是七楼呢。 沈易虎说,那就走楼梯上去,七楼而已。今天这里透发着诡异,还是走楼梯踏实。经理要是觉得七楼高,你就自己坐电梯上去吧。 经理最终也跟着走楼梯,只是昨晚被两个尤物缠得够狠,走到七楼已是体力不支。 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一口气上到七楼,一个个满头大汗,独独陈荼荼面不改色,没有出汗,手上还提着工具箱。 孙君柳的房门一被打开,地上密密麻麻地爬出上百只通体绿油油的中华大刀螳螂…… 众人色变。 我见许广生伸脚要去踩,连忙喊道,千万不要踩。许广生脚已经收不回了,还是沈易虎一把托住,单手把许广生生生拽住,拉到一旁。上百只螳螂往前面跑,落到走廊的窗户边。夏日的太阳异常温热,大刀螳螂走到窗户下面,越来越挤,落在了窗户下面,变成一滩绿色的水渍。 整个过程十分钟就完成,所有的螳螂瞬间就被阳光晒成了绿水。 沈易虎喉结动了一下,螳螂,都被太阳晒死了?我说,它们不是螳螂,是一群男螳螂…… 我从小生活在田野和山林之中,见过无数的螳螂,很容易就能辨别公母雌雄。螳螂属于肉食动物,十分残暴。这种中华大刀螳螂在交配完后,为了有足够的能量繁衍后代,雌性螳螂会毫不留情地把雄性螳螂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 我没有多大的把握,里面爬出这么多的螳螂,可能是蛊虫。孙君柳心生怨念,她求了螳螂蛊,她莫非要吞噬她的情郎? 第23章情蛊 满屋子的螳螂爬出来。 我不由地一股恶寒,女人的心海底针,这句话永远没有错。我看了一会,道,母螳螂吃掉交配的男螳螂,看来男螳螂受不了,要跑了。 陈荼荼冷冷插了一句,是雌性螳螂和雄性螳螂,别一口母螳螂,公螳螂的,你初中生物是政治老师教的吗? 沈易虎看着陈荼荼,说,不是一个意思吗?公鸡和雄鸡不是一个意思吗? 陈荼荼一连黑线,沈警官的是语文老师教的。 许广生和物业经理两人被挡在了外面,垫着脚尖,看着里面的情形。 沈易虎进门之前打电话让再上来两个人,多带点袋子来。 我、陈荼荼和沈易虎三人戴上白色透明手套。我先走了进去,道,你们小心一点,可能有蛊虫在里面,别中了蛊毒了。 陈荼荼笑道,瞎说,那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蛊虫?从现代医学上角度来看,其实都是利用某种病原体和微生物,来使人产生中毒的症状。 我笑道,陈法医你还别真瞎说,你就算分析出了病原体,还是一样治不好。你有没有听过情蛊和金蚕蛊,传言是苗疆蛊毒之中最狠的两种。尤其是情蛊,苗族女孩以心血养蛊,十年乃成,她的情郎饮下此蛊,若是背叛,万箭穿心,万虫撕咬,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痛上个七七十九天,然后七窍流血而死,心口咬出一个大窟窿。少女自己也不能独活在这个世上。当真是无药可解,无情可说。 陈荼荼看了我一眼,敢情这个好。结婚之前,要是给每个男人都吃上一杯情蛊之毒,就不会那么多离婚,外遇,第三者了。 我心想,幸好没有人娶你。 孙君柳房间里面东西很少,墙上面干干净净,卧室里面也只有少数几件衣服,似乎不常住在里面。 窗帘被拉上,客厅空气弥漫一股复杂的味道,中药味和死虫子味。 客厅茶几上面,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罐子,有的被密封起来,有的口子开着。从里面爬出了蚂蚁,蜘蛛,乱七八糟有些不堪入目。还有一些干瘪的蜈蚣,想必是从中药店里面买回来的。 只见几个大小罐子中间围着一个很高很大的陶罐,陶罐上面缠着五六根乌黑的铁丝,又绕有红线,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陶罐的口子上面裂开一条盖子,有一只绿色的螳螂从里面跳了出来。 站着的许广生和物业经理急忙躲开。 它又去自杀了。 许广生咋舌难言,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不住地发抖。我说陈法医你不是不信吗,要不你过去看看罐子里面养着什么,看到告诉我。陈荼荼冷笑一声,怕什么,过去看看就是了。 陈荼荼把手中的箱子放下来,踱着猫步就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提陶罐垂下的一绺红线。我立马有点后悔,忘记了陈荼荼的个性,越说她不敢,她越是要去做。 要是跳出一只剧毒的螳螂咬得全身浮肿,她要我娶她怎么办?眼看,红线随风一摆,急忙喊道,陈法医,小心。上前把她一拉,往旁边一扑,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陈荼荼一双眼珠子瞪得大大,没有寻常女孩那样感动涕流。对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孩。 而是大耳瓜子就想扇过来,幸好双手被我压住了。沈队,我们来了,赶到门口的队员走了进来,瞧着陈荼荼被人扑倒在地,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男的是谁啊,胆子也忒肥了点。 沈易虎走上前,提溜了一些陶罐,好像什么都没有,萧大师,你不要这么好色,乘机揩油。 我不好意思站了起来,连忙道歉,是我过度敏感。陈荼荼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拍后背上的灰尘,很快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张纸,娟秀有力的字体,从字迹上面可以看出孙君柳性格,并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纸上写着,养螳螂蛊需要的一些细节,第一步,弄一只彪悍的女螳螂,然后一直给它找公蟑螂,同时用蜈蚣,毒蚂蚁来喂养;后面一共写了十几步,需要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需要什么坏境,要注意的,要让它们生活在养蛊人的仇恨之中。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的公螳螂往外面跑了。一定受不了陶罐里面的母螳螂,逃走了。沈易虎找来了一个袋子,把大陶罐撞了进来,到时候审问孙君柳可以用得上,问一问她为什么要用蛊? 孙君柳一双红色高跟鞋旁边发现了一堆白色的粉末,从化成的形状来看,是一只大型母螳螂。我蹲在地上面看,来来回回看了十几分钟,另外两个警察也蹲下来,好奇我在看什么。 我又来来回回看了五分钟,一个警察实在是忍不住问我,你在看什么。我说,我在看你们会跟着我蹲地面几分钟。 两个警察拉了一脸的黑线。 沈易虎问我,看出什么没有?我说我刚才倒是想通了,昨天晚上,陶罐里面的母螳螂,很可能为孙君柳度过一劫。母螳螂耗尽了气力,化成了灰烬。不然昨晚的渣土车撞几下,孙君柳早就香消玉损,不复存在。 沈易虎点点头,说房间衣服鞋子都很少,连电视都没有装修,应该是她特意找的一个地方来养蛊的。结果蛊没有派上用场,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沈易虎和陈荼荼本来是想从屋里面找到线索,顺藤摸瓜,找到包养孙君柳的人,期许可以找到最后的罪犯。结果拎走了大大小小的罐子,连个屁都没有。 最难过的莫过于物业经理,上个月的水泥桶女尸案后,这个月门口三条人命重伤,不给保安加工资,怕他们晚上都不敢巡逻,看来是要找风水先生看一看风水。 从孙君柳的房间出来,陈荼荼面带微笑喊道,萧棋,我有话跟你说。我怕其中有诈,不敢靠近,说有什么事情你就靠近一点说。 陈荼荼笑道,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是高墨让我跟你说的,她有个表妹今年大学毕业,还没有男朋友。 我心想难不成陈荼荼转性子了,站得太远听的话是有点不礼貌,便靠近了一些。陈荼荼笑得得意,萧棋,你个混蛋。陈荼荼猛地双手抓住我的手臂,右脚猛地往前一抬起,用右脚膝盖重重地击在我的裆下。 阴毒,太阴毒,最毒妇人心…… 我捂着下面,一句话都说不出,蹲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移动脚步。元气大伤。下楼梯的时候,经理还等着我,神情紧张地说,大师,中了螳螂蛊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下面那……麻麻的……我笑道,你是用多了才有麻麻感觉,不是螳螂蛊…… 从七楼下到了四楼,回到家里。谢灵玉见我擦伤的手臂和铁青的脸,问我发生什么事情? 我下面还觉得有点痛,又不好跟谢灵玉明说,把孙君柳和马双喜,还有两个地痞喝酒杀人,最后失控撞成重伤的事情说了,后来神经滚在孙君柳住的地方发现了螳螂蛊。 谢灵玉道,听你这么一说,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奶,还被人追杀。依我看,肯定是哪个高官的小妾,掌握了一些证据要上位,结果惨遭抛弃,这样的女子性命比不上一只蚂蚁。 我叹道,可怜的是马双喜,白瞎了一条性命。 谢灵玉说,看警察能不能查出来背后是谁动的手,或许可以慰藉马双喜在天之灵。 我说那是警察的事情,我们操心太多也不好。便旧事重提,说昨晚的那朵白色彼岸花是一朵假的,谢灵玉,……我原本不想提,昨晚我把话跟你说了之后,你失神落魄回到房间。 谢灵玉看了一会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要是找不到彼岸花,逗留江城也不好,你是要去寻找七窍玲珑心吧。赫赫……我和你没有任何契约关系,你若要走,我也不能拦着你。你何必跟我说呢。! 我问道,要不你随我一起找吧,看一看山川河岳的风景,别让心事藏在心里面。 谢灵玉顿时火了,谁有心事,谁有心事,我天天开心得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气得鼻孔出着粗气,对对,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我们只不过…… 转身咚地摔门而出。 背后传来小贱气愤的叫喊声,回来回来,不然晚上谁给我们做饭…… 小区门口围上了不少采访的记者。出乎意料的是,记者都被警察集体请到撞破墙的酒店吃饭,每人都给红包,说过段时间看警方的调查报告。外围围了警戒线,不让记者采访,小区保安也都集体发了封口令,一句话也不能多说。小区的另外一个出入口打开,暂时关闭出事的出入口。 我的心总觉得不安,好似故事才开始一样。世上发生那么多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路上大推车上面,两个手脚扭曲残疾的小孩躺在地面上,两只发黄发黑的棉絮盖在他们身上,一个铁盒放在身边,走过的人偶尔丢上两块硬币。不远处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五千块钱买回来的小孩,得空的时候,悠闲得抽烟,拿出刚刚高价买回的爱疯,给附近妹子发两句色情的话。 谁去管一管小孩子的命?孙君柳也好,马双喜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我的命运,又有谁来帮我一下。 我能想的只是,如果谢灵玉没骗我的话,七窍玲珑心在滇藏一带,我必须要去那里。 我在想,我是否也中了情蛊。大千世界,哪个深爱过的人没中过蛊毒呢? 第24章谢灵玉的心思 出了小区。 我到学校见姚豹豹教授,他刚从帝都开会回来。不过教授专门负责考查帝都的服务业去了,没太专心去国家图书馆查资料。很遗憾地告诉我,铜罐上面的文字还没有解开,总感觉少了灵感一样破解不了。 我说,今天并不是为铜罐而来。沉默了一会,我说遇到了纪千千,她因为我的缘故,暂时昏迷,需要七窍玲珑心才能救醒她,听说是一种草药。 姚豹豹先是高兴后面难过,叹道,你就不应该再和她见面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带你去找中医院学院的老师吧,正好下午过那天开会,一起去吧。 中医研究学问之中涉及到许多哲学问题,哲学系的教授和中医学院的老中医都有交集,会有一些会议的。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我才来找姚豹豹教授的。 到了中医院,陈旧的大楼显示着中医的落败,半张墙垣上爬满了藤蔓,爬成了一个圆形,从中间饶过一条弯曲的枝干,一左一右开了两扇窗户,看起来就是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案。 姚豹豹给我介绍了位研究古草药的专家,让我过去找他,他自己去开会。 姚豹豹帮我完全是免费,我和他并不深交,是众多学生之中最为普通一个,能帮我到这种地步,我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中医院二楼靠近女厕所一件办公室,红色油漆已经剥落,窗户上的玻璃也破俩两块,用两张报纸挡风。 女厕所奇怪的味道时刻传来,怪不好闻的,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以前上学每次见过女厕所都会担心会不会有女鬼从里面钻出来。 我敲门,说是姚豹豹教授让我来的。门开的时候,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开门是叶清幽,就是他昨晚卖假花,露出一道缝,看得见办公室里吊扇死气沉沉吱呀吱呀地转动。 叶清幽见我出现,颇为有些意外,连忙说道,花我已经卖出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下午还有课,就不招待你了。 我伸手挡住了门缝,进去说一说好不好。 叶清幽说,我只种了一株白花,再也没有了。叶清幽抵着门不让我进去。 我猛地一推,他倒退了两步。我乘机进门,顺势把门关上。办公桌上放着两本《金瓶梅》《桃花和尚》,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褂子,椅子下面是一双黑色布鞋和黑色袜子。门后靠着女厕所一边,并排着五株红色的彼岸花,小凳子上面放着一盒白色的涂料一类。果然是一个大骗子。 我逼问道,叶教授,昨晚买花的那个美艳少妇,昨晚一出去就被车子撞死,你于心何忍。 叶清幽有两分钟没说话,啥啊,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卖一盆给她。 叶清幽是古草药方面的专家,卖点偏方赚钱是灰色收入的一部分,不然靠中医学院每年招收那么几个医生,肯定是活不下去。在他看来,弄几盆花去卖又不是犯法的事情。 我严肃地说道道,今天早上,在她家里发现了养蛊的清单,那个是不是你卖给他的?市局的沈警官和我认识,要不找他来问一问。 叶清幽笑得很僵硬,拉过坐下来,哈哈笑起来,来来,兄弟,喝茶喝茶,有什么事情好说嘛,那个妇人,我也是见过一次,没有什么养蛊,那玩意我根本弄不懂? 叶清幽是老人精,扮起高人神秘莫测,昨晚把我都给骗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话机一转,把自己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说,叶教授,你变的也太快了,白坑了人家几万块钱,就卖了一盆假花吗? 叶清幽眼睛红了起来,叹道,我能怎么办,家中老母是癌症晚期,老婆又得了乳腺癌,要不这样,我也不至于出去卖假花,我都是被逼出来的,当真是情非得已,还请兄弟你原谅,替我报仇秘密。 我冷笑道,佩服佩服,幸好你老母和老妻不在这里,要是听到你说的话,还不活活地气死。我顿了一下,接着说是姚豹豹教授让我来的,我想问你,世上可有“七窍玲珑心”这种古草存在。 叶清幽怕我揭发他卖假花,颇为殷勤,将身后书籍上面两本破书拿出来,说,兄弟,你等等,我找一找。 叶清幽找了一会,歉意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古草存在世上。茫茫医书不知几何,或许真的存在这样的古草。而且地方上叫法不一样,医书上面没有记载也是很正常的,比如说,像‘七叶一枝花’这种百合科植物,就有‘重楼’‘灯台七’‘海螺七’的叫法。请恕叶某人读的书太少,见识短,不知道‘七窍玲珑心’是一种什么植株。叶清幽做起学问来,还是有声有色。 我试探地问,有人说在滇藏一地,是不是真的? 叶清幽依旧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有个线索就不应该放弃。有个希望总是好的,人活着靠的就是希望…… 我起身说道,别给我来心灵鸡汤,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叶教授您也好自为之,别到有人不拿刀砍你才收手。 叶清幽道,各安天命吧,等我被人砍的时候再后悔吧。 …… 从中医学院出来,已是下午。 和谢灵玉吵架之后,都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了,姚豹豹教授有应酬,不让我等他。 边走边想,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对,回花店取了一束花。回到住处,我敲响了谢灵玉的门。 谢灵玉再门里面问道,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把花拿在手上,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火的,你别生我的气……我肚子饿了……脚下的小贱也表示饿了的想法…… 谢灵玉开门,手上拿了一把掉下来的头发,哎,萧棋,我也不好,最近好是掉头发,所以心情不好,今天晚上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了我们去花店,多卖点花多赚点钱。你怎么还送我花……我天天卖花,还从来没有人送我花…… 谢灵玉的微笑很甜,从来没有这般甜过。我和她相视一笑,白天的不愉快也没有了。 何小猫喵喵地叫了两声,估计是想吃鱼了。我喊道,小贱,我们去买菜回来。小贱高兴地汪汪叫。 谢灵玉嘱咐道,买瓶酒回来。 晚饭炒了一个番茄鸡蛋,烧了个冬瓜和小白菜心。味道可口,菜市场回来还弄了两条鱼来。小猫吃完了鱼肉摇着尾巴离开,然后小狗上前把骨头给吃了。 我又给小狗打了一碗米饭浇上菜汁,笑道,狗骨头狗骨头说的就是你,吃何青菱剩下的骨头还吃得挺欢的。小贱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我本来就是狗骨头,就是爱吃骨头。 好几天没怎么跟小贱一起玩了,发现它的眼睛越发地明亮深邃。它除了叫唤两声之外逼退山猪精杨炮外,和何青菱比起来,还是差一点。何青菱从屋顶上面跳下来,击杀了梦流川的鬼身,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神猫。 谢灵玉依旧不吃饭,把买回来的红酒开了醒了之后,家里面并没有高脚杯,谢灵玉说更喜欢拿碗喝。我笑道,来来,让我给您一杯,祝您老人家永远年轻。 她放在鼻子里面闻了一下,叹道,想来还是帝都的二锅头好喝,这种洋人的玩意还真是喝不习惯。 我疑惑地问道,你是满清时候的人吗?当时的人都说把外国人叫做洋鬼子的。 谢灵玉抿下一口红酒,回味悠长,又说酒的味道的确不错,有点意思,入口很难喝,但后面的感觉要醇厚多了。谢灵玉没有直接回到我的问题,我也不好多问。 人有苦衷,难道鬼就没有吗?我有苦衷,难道你就没有吗? 我说,酒好总会醉,喝多也容易难过,难过也容易流流泪,靠酒来消磨愁思,那愁将会越来越浓。李白不是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谢灵玉一连喝了两碗,有些迷醉的样子,脸颊有些红晕,白里透红的感觉,加上身上一件浅红的衣服,越发地迷人,她说,萧棋,你觉得我好看吗?和纪千千比起来,谁更好看? 我说,都漂亮。 谢灵玉哈哈大笑,你啊,脑子就是笨,在我面前,你可以说我好看。在纪千千面前,你可以说她漂亮。 我也笑了,那你要漂亮。 谢灵玉说,你说我漂亮也没有用。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说,你会幸福的。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这一次又违心地说了一遍。谢灵玉看出了我的心情,说,你啊,永远把心思写在脸上,说一句假话都不会。 饭后我把碗洗干净,到了开店的时间。谢灵玉依旧抱着小猫出门,晚上有一丝余晖,我打了一把伞,谢灵玉躲在伞下。小贱被我牵在手里,跑得欢快,又高兴。军哥还没下班,我找了个气筒给轮胎打了气。 鱼雨薇见了谢灵玉,问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老板都要杀人了。谢灵玉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不痛快事情,他啊,他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 鱼雨薇嘟嘟嘴看着我,问道,那他是什么。 我笑道,店里面第一老板是谢姑娘,第二老板是小猫,第三老板是小狗。我呢,专门是跑进货送外卖的。 鱼雨薇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呢。 …… 下午时分,禹帆打来电话,说喝了秘方之后,真的拉出了一条虫子,现在通体畅快,好像活了一样。萧老板,多谢你了,有彼岸花的消息我一定再帮你留意。 我问道,虫子抓到没有。禹帆说,哪敢抓虫子,拉出来就开马桶冲走了。 我阴森森地道,叶清幽妈个比就是个骗子。我不知道你到底可以分多少钱,这一次让你长点记性,要是再敢骗我,我就不客气。禹帆声音颤抖地说,不敢了,不敢了。 八点钟的时候。 门口来了一群保安,许广生进了店子里面,其余几个等在门外。原来是大家要去看马双喜,想买一束花去,问买什么好。鱼雨薇给他推荐一盆唐菖蒲,可以放在床头,味道也不会太重。 许广生看着我叹道,多好的一个人,可能随时都没有了。 我关心地问道,他住院的费用是谁出的?是因公住院吗? 许广生勉强挤出了笑容,他现在还是临时工,签了一个简单的合同。物业也只出两万块钱,不过我听说市里面规定,这种情况会先垫付医药费,属于见义勇为的行为。可是等人好了,也要把钱还上。 许广生看着鱼雨薇动手选唐菖蒲,幽幽叹道,若是活过来,也还不起钱,还不如死去,能给家里面拿点补贴。 我勉强笑道,总会过去。鱼雨简单包了一扎唐菖蒲,笑着递给了许广生。 军哥听了事情经过,给了许广生三百块钱,竖起大拇指赞,那兄弟是爷们,等好了一起喝酒。 我也给了两百块钱,聊表心意。 其实我知道,今天上午,若不是我叫马双喜出来接孙君柳,可能他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25章谢灵玉整人 过了两天,医院里面传来了马双喜不治身亡的消息,抢救的费用也耗尽了好几万。 物业公司按照临时工的待遇支付赔款,刨去预先垫付的两万元医药费,拿在马双喜父母手上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不过,马双喜还有一个弟弟,也不算绝后。逗留江城七天,老父母拉着儿子的尸身回老家,全心全意照料自己的小儿子。听说要把尸骨运回故乡要几千块钱,马双喜父母舍不得钱,最后保安兄弟们凑钱让殡仪馆直接送回去了。 报纸上有个小插曲,马双喜的老父母得到王汉的接见,王汉赞扬马氏父母养了一个好儿子,临告别的时候,说代表广大公安部门道歉,让劫犯行凶,以后所有警察都是你二老的儿子。 老两口得到的除了一句都是儿子外,还有一个八百块的抚恤金。报纸上大幅报道:王汉的高风亮节,是先进性的典型代表。多家报纸给抚恤金一个特大的镜头。听说去采访的记者回来的时,每人得了五百块钱的公关费。 和马双喜一起死掉的,还有当日开着白色富康车前来的两个地痞。因为是凶手,无人关心,他们的父母没有脸面,灰溜溜地离开了。 马双喜他们三人黄泉路上相伴,不算寂寞和孤独。 而孙君柳被人追杀重伤事件,定为抢劫未遂。 孙君柳本人以养殖蛊虫,被定义为从事邪教活动,加上精神失常,暂时被关在医院精神科。还要请相关专家断定,如果真的出了问题,直接送到精神病院进行人道治疗。王汉再次声明,我们不放弃每一个公民,全心全意关心每一个精神病人。 谢灵玉见我拿着报纸,说,别神伤了,都过去了,自古是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孙君柳就是看高了自己。你是个风水师,红尘之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有两件事情你帮我看看。 我第一次得到谢灵玉的邀请进去的她的房间,心跳加快,激动不已。房间里面有淡淡的清香传来。 谢灵玉自己从淘宝买回来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黑色石头,都是她从小鬼们身上换来的。小石头围城了一圈,中间是个瓷娃娃。 谢灵玉说,不要乱看。我说天地良心,你又不是世界小姐,你又不穿现代女性的东西,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有什么好看的。谢灵玉瞪了我一眼,伸手指又要点我脑袋,给我躲开了。 谢灵玉指着瓷娃娃道,这两天很不安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帮我看看。我把手放在瓷娃娃上面,只感觉到一股躁动的情绪涌上来。距离上一次发现水泥铁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瓷娃娃里的小男孩又一次躁动,我也不清楚原因。 集中注意力,想和小男孩进行沟通,但是没有反应。这种交流好似语言不通一样,他不懂我的语言,我不懂他的语言,或者他根本不和我交流,根本不相信我,所以不会和我交流。打个比方,我把电话给打过去之后,小男孩直接给挂了。从物理上来讲,是磁场不对,接不上。 我说,他完全不搭理我,和鬼沟通我也是不得其门。谢灵玉耸耸肩膀道,之前他还跟我说话的,这几天也是没有话说都不说,一晚半夜就磨牙,弄得十分不安生…… 我说,可能是想妈妈了吧。谢灵玉说,算了,你来看看来的人这个人是谁?电脑里面的是一张大照片,上面写着十七届道士大会,里面有专门新闻照片。 其中有一个赫然就是飞天蜈蚣,照片下面的文字介绍,是江西三清山代表,名号姬如月。 我笑着说,那贼道人跟我夸口是全国道教协会,没料到还真来开全国代表大会,禹帆也跟我提过,是在未央酒店开会,五星级宾馆,道教协会还真有钱。 谢灵玉冷笑一声,管他什么大会,他敢阴我,我就不会放过他,有他好受的。 我不知道一只百年女鬼会怎么收拾一个爱收集内裤的色道士。 是用色诱吗?哈哈,我还是有点期待。 谢灵玉问完事情,又把我赶出了房间。 闲来无聊,我接着读书。《八宅明镜》读完之后,我便开始读《撼龙经》,也是杨筠松的作品,大开大合,讲的是地理点穴,开头“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这须弥山就是九州地形图的昆仑神山。明人因此伸展出中华三龙的说法,多是从此地伸展出去的。 把九州的风水龙脉看成人身骨头血脉,在哲学上,是属于外对象化的表现,简单地说就是人们在理解世界的时候,都是按照自身来的。神,是按照自己的样子构想出来的加强版,来满足自己身体的局限,比如,长生,身体健康,有神通。在理解大自然的时候,人们以按照这个标准,把昆仑山当成了人的脊骨和脑袋,从这里蔓延开来,九州各地山脉河岳都是血管和骨头,土壤就是肉。从现代的科学眼光看,符合大陆架形成的顺序。 不知不觉看到下午,到点要去卖花了。谢灵玉满怀欢喜地走了出来,我问她想好修理飞天蜈蚣没有? 谢灵玉神秘地说,已经在行动了。卖弄起神秘来,不管我怎么问,都没有透漏,只是不断地笑容满面。 下到楼下,许广生正在烧纸,身旁放了一些金元宝,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 天色已黄昏,烧起来的时候,淡淡的散开。我在想,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能够在地狱收到吗?如果我下了地狱,千万别给我烧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 要是开一家地狱银行,是不是生意会更好? 许广生边烧边说,喜子啊,虽然咱哥俩关系挺好的,回魂夜,你别来找我。 原来马双喜死了有七天了,除了许广生之外,似乎没有人记得他。我上前帮忙烧纸,说人要是横死,一般回来都拉朋友一起去的,双喜平时和你玩得最好的吧? 许广生练练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平时爱讲点荤段子,都是低级趣味,他不至于真的找我吧。 但凡正常死亡的,回魂的可能性要小得多。要是冤死的就不应了,鬼差会放他一个人回来。回来找许广生的可能行还是有的。 我说,你啊,弄一根柳树枝,弄点马双喜喜欢喝的酒,给他倒一碗,把柳树枝放进去,播放个带劲一点的碟片,给他最后过过瘾。然后你呢,就躲在门外,悄悄看着,他要是喝了你的酒你就没事了。他要是没喝你的酒,你也没事,顶多拉着你的脚不肯走,等明天早上起来,你大病一场。你不是害死他的人,他不会要你的命的。 我说的柳树枝的法子,主要出于柳叶性寒属阴来考虑。江湖上传言,厉害的过阴人、风水师、阴阳师请鬼差喝酒,都会在上面放上一根柳树枝。 许广生多少有点后怕,他要是拉着我不放怎么办?大师,你再支点招数。 我说,别怕,骂他,可劲地骂,骂的越凶越好。我呢,给你一张捕鬼符,你装在口袋里面就可以了。 许广生伸手接在手上,点点头说,多谢大师了,明天要是平安无事,我一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我笑道,没事。 小贱似乎有些怪异地叫了几声,我骂了两句,没事别乱叫,让我心情不安。走吧,咱去花店里面,你和小猫好好增长感情,它可一直瞧不起你,也不知道你的阴阳眼什么时候可以开,小猫爪子一抓就能化了鬼身,你啊,可努点力。 小贱不高兴,便没再叫。 我当时鬼使神差一样,忘记了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很重要。和马双喜一起死掉的,还有两个喝酒壮胆重伤未愈死在医院里面的两个地痞。 许广生烧完了冥币,就去买了一瓶十七块钱的黄鹤楼酒,又弄了点花生米,准备两只猪脚,到夜市门口的摊贩那里买了一张欧美来的猛片,好像叫什么“烈火奶奶大战黑大汉”,开场就是肉搏战……极其惨烈……犹能败火…… 我和小贱到了花店。才发现鱼雨薇如同一朵花蕾,被刘继保和铁牛簇拥着。我和谢灵玉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聊天。说着网上忽然的大爆料。 下午网上曝出了新闻,参加十七届道教协会的一个道士,是内裤收藏者,而且多次和七八个女人同时战斗,用的就是道教的肉搏战,听说场面十分火爆。发帖人在几个网站上面都有发帖,情节真实,图片详实。 谢灵玉笑而不语,悄悄告诉我,飞天蜈蚣飞走的时候,忘记了拿走自己的手机,那个手机被何小猫咬着放在我的袋子里面,后来何小猫又把手机拿给了她。 里面就有不少的照片,把飞天蜈蚣的恶癖一下子全部暴露出来。眼尖的网友很快就在网上的新闻,按照陈述的特征找到了姬如月,一时哗然。 我说,能不能把没法的照片给我看一下。谢灵玉一脚踢过来,说没个正形,脑子在想什么呢?那种照片你都想看。 我反问说,你不都看了吗? 到了晚上十点钟,各大论坛的帖子统一被删除,半个小时就有辟谣的新闻出来,说网友发挥想象力,对道教文化的诬蔑。姬如月同志是道教文化研究的专家,早就断了男女欲望,这是对党的宗教政策泼脏水,此种行为定是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谴责。 很快就有人出来洗地,说姬如月面如冠玉,翩翩道人,是三清山出名的仙道,小人用心险恶,令人可恶。 谢灵玉十分生气,早知道一口气全部发出去。我说,姐姐,你可别再发了,姬如月能让删帖子,和他交往的肯定有些厉害的人物。 谢灵玉才作罢,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26章回魂夜惊魂 谢灵玉见我担忧,好像又要进局子,拍着胸脯说,别担心,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要是查到是我发帖子根本不可能。 我问,为什么?谢灵玉幽幽说道,要找也只能找到你。 天啊。 祖师爷当初说女人难缠绝对是有道理的。陈荼荼顶我那一脚如今还觉得痛。谢灵玉要是脑袋瓜子不灵光,用我的身份证实名注册的话,大半夜请去谈话聊聊宗教发展那个人就是我了。 我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小贱又叫了起来,咬着我的裤脚就要往回走…… 我蹲下摸着小贱的脑袋,怎么啦,你也替我叫冤吗?小贱汪汪地叫,估计说我在想多了。鱼雨薇道,难道家里遭了小偷,小狗心中不安,一阵乱叫。 我一看时间,差不多十点多了,心想按理说遭贼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难道是因为今天是马双喜的回魂夜,小黑叫个不停。在白水村的时候,我第一到村长白广德大爷家中的时候,小黑聒噪不安,是因为山中的坟墓和疯子家里的女尸要发作了。 我立刻赶回小区,小贱越到小区越是焦虑。原来上坡的出入口等事态处理完后,已经重新开放。酒店被撞开的墙面已经重新装饰一新,投入使用。 被鲜血冲刷的马路被人用刷子和八四消毒液洗的干干净净,几乎一尘不染。 你若是第一回走上坡路,根本想不到不久前有人丧命于此。周星驰有一部电影叫做《回魂夜》,虽然古灵精怪,但的确有点吓人。 入门的保安亭里面坐上了三个人,三个人神情紧张,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好远就能声音。估计心中有鬼,坑过马双喜的烟,拿过马双喜的碟片。 我上前问道:“那个。许广生兄弟在不在?”有个新来的保安说:“你是什么人?找他干什么?”吓得旁边两个保安连忙道歉,说,他在宿舍那边,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可能是晚上准备放松一下,准备了碟片的。 我点点头,刚要走。保安又问,大师不知道有件事情该不该说? 我说,有事你就说。保安神色更加凝重,刚才小区有个孩子说看到两个没有脚的人。新来保安哈哈笑道,没有脚,我还没有胸。 估计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所以大家都没有笑。 我点头说知道了,拉着小贱边走边跑回去准备家伙。新来保安挤掉脸上的青春痘,骂道,谁啊?拉条土狗装逼啊? 我取好了家伙事,一把玉尺和一捆红绳子,还有两包小贱晒干了的排泄物。一小瓶童子尿,是花了五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找了小区两个小孩收起来,当时两个兔崽子尿了我一手,别提多气人。 保安宿舍是物业大厅对面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十几张上下通铺的床,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睡上了十几个人。 一路上路灯有些灰暗,很快就到了门外,看见草丛里面躲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就是许广生,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正透过窗户仔细地看着。 模样和战争片的指挥官一样,神情专注。 宿舍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说的是四川话,格老子,你快点……我心中纳闷,不是欧美大片“八十岁烈火奶奶大战黑汉子”怎么是四川口音,间断传来了一阵男女云雨的呻吟声。 “安妮奶奶,力道够吗?”“斯蒂芬外孙。再多一点。” 我听着内容,还真是欧美人的名字,估计是怕英语没学好的人看不懂,所以专门配音,而配音演员是川地的…… 许广生边看边轻微地呼吸,我走过去,说,你等了多久。 许广生在草地上一滚,落到两米开外,连忙磕头,我说,我说,那一次你藏在枕头下面的半包烟是我帮你抽的。你藏的那瓶酒也是我给你喝的。双喜,双喜,你别害我。 我哈哈笑了起来,是我,把望远镜给我看一下。 许广生见我模样说,当真是你,不是双喜变的吧!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狗,哈哈,我认得那条狗,不会变的,原来是大师你啊,差点把我的尿都吓出来。 许广生上前把望远镜递给了我。我拿在手上,蹲在草丛上,调好焦距,顺着玻璃看过去,宿舍中间放着一章桌子,一个一次性酒杯上面倒满了黄鹤楼酒。酒杯上面插着一根柳树枝。旁边一包二十块钱的黄鹤楼已经拆开,插在一个馒头上面。烟已经烧完了,白皮上面沾满了烟灰。 花生米,猪耳朵,猪蹄也都放着一根柳树枝。许广生问我,大师,你看双喜来过没有? 一次性杯子里面似乎还是满的,应该没有动弹痕迹,不过我也没多大的把握,边说,估计还没有来,时间还早,怎么地应该十二点来。 我顺着望远镜看去,碟片里面的金发碧眼的烈火奶奶身边坐着三个年轻的外孙,衣服都落在一边,看样子又要提枪上阵。 我心想,该不会马双喜看得入迷,连酒都没有喝了吧? 配着四川话,怎么也看不入迷。我把望远镜丢给许广生,叹道,你怎么弄了一张四川话的碟子来看。 许广生道,他平时好这个口音,最想找一个四川的老婆。许广生过了一会,又问,我们老人说了,平时玩得最好,死了就要拉一个下去陪着玩,是不是真的。 我故作深思了一会,哪还有假,老人说的话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我们村子有个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死,天天陪他下棋打屁玩的另一个老头子过了没两天也跟着死了。 许广生眼珠子好久都没有转动,随即跪了下来,大兄弟,你要救我,你要救我,我们家就一个男丁,死了我就绝了一家。 我说,没事,不有我嘛! 事实上,你若活到八十多岁,原本就没有多少朋友,本来跟自己玩的不错的从小到大的哥们忽然死了。就必须面对无尽的寂寞,独活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朋友这玩意,有时候也是人生命的支柱。 到了十一点半,一张两个小时的烈火奶奶已经放完了,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难不成是不回来。小贱耷拉脑袋睡在草丛上,两只蟋蟀从它的鼻子上面跳了过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前爪抓了一下鼻子。 和所有煎熬等待的前奏一样,离零点还差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是最难熬的。 已是六月中旬的夜色,天上难得看到几颗繁星,我让许广生找个地方弄点白米来,我有用。 许广生二话没说,弄了七八斤来,我宿舍门口洒了一排白米,一直顺道楼梯下面,刚刚好用完,在上面洒了一些水。 十二点还差十五分的时候,我终于听到米粒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音,有东西在上面走动了。 没听到门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 碟片机本来已经放完,此刻又传出了声音,好似有人把碟片机打开了一样。我问许广生,机器有自动播放的功能吗?许广生边说边抖,没有啊,哪有那么高级的机器。 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有鬼进去了,正在看碟片。我把许广生的望远镜拿过来,顺着窗户望进去。 一只手伸上前,把窗帘给拉上。许广生问道,他会不会喝酒吃肉走人的?还是过来拉我一起走。 我说,再等等。 白米铺成的小路上面依稀可以辨认两只走过的脚印,这种脚底沾上米粒的鬼,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等他喝完酒,他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看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路边灯光下,两个没有脚的恶鬼,手上持着各持一把西瓜刀,朝我这边而来…… 第27章童子尿 两鬼凶神恶煞,飘悠悠地就过来了。我一伸手拍了许广生的屁股,你快点走,有危险了?许广生没看到没脚的恶鬼,问我,他要带我走了吗? 我说不是,你快跑就是了。 许广生毫不犹豫地撒丫子就跑了,干脆利索。 我故意叫了起来,妈个咚咚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偷看女业主洗澡,见一次打一次。 我站了起来,迎面朝两个无脚恶鬼走过去。等我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和马双喜同一天不治而亡的地痞,手中的长刀也亮堂堂的。 不好,他们和马双喜一起回来玩玩了。 我边走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心中发慌,腰间的玉尺不安地发出了蓝光,我把玉尺拿出来,镇定地说,演唱会的荧光棒还真是很亮。 恶鬼飘到很快,我从他们中间传过。两鬼并不像杀死我,随我从中间走过。 和他们擦肩而过一瞬间,我立马转身拉住了他们两个肩膀,喂,大哥问你们一件事情,最近有没有厕所,我好急的。 两鬼转过脑袋,上面还能看到裂痕,一块铁片还插在里面,瞧着模样,另一个额头上面还挂着一只爬动的虫子。张开嘴巴,还可得见一嘴的碎牙齿,在嘴巴里面转来转去。 两鬼似乎犹豫了一下,对望了两眼,说,怎么他能够看到我们,我们不是看不见的吗? 我说,不知道就算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小便就可以了。 两只鬼又傻不拉几地转过身子接着赶路。赶着赶着,忽然觉得自己后背在冒烟,牙齿敲得很响,发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我估摸着意思,可能是,火钳,怎么你要把自己烧了吃了吗? 刘明,你不是也要把自己烧了吗? 他们的背上都贴上了一张捕鬼符,拉他们肩膀的时候我贴上去。 我知道,他们已经发觉了二话没说,撒丫子夺路就跑。 风嗖嗖地耳边吹响,两鬼发出怪叫的声音追来上来,边跑边喊,两边的路灯被刺耳声音震碎,哗哗地落了一路的碎片。我绕着一栋楼房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门口。 小贱潜伏侦查兵一样躲在草丛中,两只前脚耷拉在最上面,大气都不敢出。 我一把抓起了小贱,跑到保安宿舍的门口,一脚把门给踢开了。碟片机里面正是关键时刻,前后夹攻,酣畅淋漓。坐在桌子旁边的马双喜也是脸色通红。地上面倒满了水,酒瓶子已经喝光了,柳树枝已经变黑。 看来马双喜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应该没有问题,不是索命来的。回来就是想喝个酒吃个饭看个电影,没有别的打算。 马双喜见了我进来,习惯性地去关碟片机。我拉住他的手,说,没事,看看也无妨,不过那两个地痞杀来了,你躲起来。 马双喜点点头,并无恶意,上了自己的床,把被子盖在身上,还能看到被子抖动的。 生前善良,没想到死后也不懂得作恶,依旧老实本分。 我把桌上的猪蹄拿起来,在脸上抹了两下,把宿舍墙上挂着保安服给换上,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面,看着碟片机看了起来。 太残忍了,一个欧美老太太的战斗力也太强了…… 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两只在外面被我用捕鬼符弄得半死的人,顺着门缝追了上来。我幽幽地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又慢慢地低下头,不再理他们。 两鬼在门口愣了一会,提着刀依旧朝我捅上来。他们把我当成了马双喜了。 我也终于听到了两人说的话,我火钳死得冤枉,我刘明也死得冤枉。都是你个死保安没事吃饱撑着,挡了我们的财路。 火钳和刘明死不瞑目,把一切都算在了马双喜身上,同一天回魂,就回来等着马双喜,要再杀一回。 老话说,新鬼三两重。两人轻飘飘的鬼魂挡不住一阵大风就可以吹散,但怨恨很强,还能保存鬼身。颇有我不杀死你我就不是火钳刘明一样。说着刀子就杀了过来。 我说,我被你们杀死都没有怪你们,你反而找上门来,你们要找也是去找对你们的车动手脚的人,而不是我。 火钳倒是愣了一下还是冲上来,刘明就冲了上来,我们不会出卖大哥的。 我躲过一刀,把五根棒棒糖换回来的童子尿打开,在地上面洒了一个圈。火钳和刘明跳上来的时候,被童子尿围在中间出不来了。 方才吓得半死的小贱也开始叫唤,好似信心又回来了。他们是新鬼,和十年的白雨比起来,正是大巫见小巫,战斗力相差很远。 我给他们倒了两杯酒,递给了他们,然后把碟片机打开,别动弹了,等天亮看完了就自己回去,看碟片,喝点酒。童子尿的功效有限,估计天亮就差不多散掉。天亮两人也该怪怪回地府了。 我把马双喜从里面拉出来,我问他,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吗? 马双喜双手现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又在屁股比划了一下,大概是说大波大屁股的妹子。 我问,你是想见孙君柳吗?马双喜点点头,欢喜雀跃。我说,可以带你去看孙君柳,不过她看不到你,你也不能干涉她。马双喜点点头。 出了小区,许广生在保安亭里面瑟瑟发抖,和几个上夜班的同事在说话。见我换上了一件保安的制服,好生奇怪,大师要改行当保安吗?我道,可不,最近工作难找,换个保安干干也不错。晚上宿舍就不要回去了,明天中午再回去,记住了吗? 许广生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很多兄弟都找亲戚朋友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新来保安冷冷笑道,怕个屁啊。我嘱咐说,你晚上回去住也可以,就是小心地上面的童子尿别扫了就可以,一定记住了。 出了小区,我打了的士去医院精神科的病房。路上给谢灵玉打了电话,可能晚一点回去。谢灵玉说,路上小心,忙完就回来,我又要收拾飞天蜈蚣了。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可怜的飞天蜈蚣,看上谁不好看上了谢灵玉。 出租车司机石大克插嘴问我,飞天蜈蚣是新出来的网游吗?我怎么没听过。 我说那不是网游,是一个道士,专门飞天遁地。 司机呵呵笑道,你说啥话呢,又不是飞机,可以飞天,又不是导弹可以遁地。车子开到一边,石大克回头看了一眼车后排,说,妈的,怎么感觉好是阴森森,后排座上面坐着一只鬼一样。 我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的精神病科,值夜班的护士听说我要看人,说原则上是不允许的,而且还是有精神分裂症和躁狂症的患者,更是不允许,医生明令禁止,还是大晚上,你让我很为难。 我给了两百块钱。 护士给我拿了一件白袍子,说看你用心良苦,是个好人,我就破例带你去看一次。 我连忙称赞,姐姐你人美心更美,真是活菩萨。 隔离的窗户看进去,孙君柳正在沉睡,四肢似乎被铐住一样。护士道,是打了镇定才睡觉的,明天再鉴定一次,如果没有意外,会送到精神病院接受专业的治疗,不过我们主任说,怕是治不好了。 我说,谢谢你,你先去忙吧,我站在窗户外面望一下子就好了,护士姐姐,你真是人美心更美,谢谢你。护士红扑扑的脸蛋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走开。 马双喜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进病房,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即便爱着一朵残花败柳,也是极为高贵的爱情。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肯为自己心中钟意的人而挺身挡住一刀的。 我问马双喜,要不要说点什么。马双喜静静看了十几分钟,忽然他脸上散开异样的神色,整个身子如同莲花散开。 娇美动人的孙君柳也依然安睡,疯疯癫癫活着,摆脱了种种羁绊,再也没有痛苦,不再是难事。 我想再回头看一眼孙君柳自行离去,转头的瞬间整个人吓倒在地上。 一双眼珠子贴在玻璃上面,整张脸十分扭曲。大夜晚的精神病科的隔离病房,忽然出现贴在玻璃上面的眼睛,几乎让我魂断午夜。 孙君柳朝我得意地发出笑声,在她肩膀上面蹲着一只小鬼。玻璃的传音效果并不好,从她嘴型里面,我可以辨别得出,她在反反复复说着这一样的一句话。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第28章小鬼夺身 孙君柳肩膀上站着的小鬼,很小很瘦,通体都是火红色的。牙齿细小而密。 孙君柳整个人和小鬼一样,处于同样的状态。小鬼裂开嘴巴,她也裂开嘴巴,样子古怪,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胜利后的喜悦。 我从地上面站起来,看了一眼她身边小鬼,小鬼已经控制了孙君柳。 孙君柳买彼岸花,估计就是为了把身边的小鬼送走。结果还是没有送走。 我骂道,小鬼,你别得瑟,有本事你出来,出来我就弄死你,你别跟我得瑟。我骂的声音很大,把值夜班的护士给引来。护士问我,大晚上为什么要骂人,她伤害过你吗? 我说,没事,她疯了。我啪地一声,贴了一张镇鬼符在玻璃上,孙君柳唧唧吱吱地退到一旁,看着我…… 我连忙跑出了医院,边走边想整个事件的发生的过程。为什么孙君柳会说自己成功?我用手使劲地敲打着脑袋,还是没有答案。 出了医院的门口,半夜没有多少出租车,正好遇到了石大克晃悠了一圈开回来,他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心事重重,开门就坐了进去,好奇地问了一句,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石大克笑道,半夜没多少生意,想着你应该很快就要回家,所以悠悠晃荡了半圈,来接你吧。 我问道,师父,有烟吗?石大克给我抵上一根烟,把大口的玻璃杯打开,半杯子的全部是茶叶,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半。 石大克问我,大兄弟,胆子大不大,介不介意我把收音机打开,听一听‘午夜鬼故事’。 我原本心事重重,听了石大克的话,还是头一次有人约我半夜一起听鬼故事,而且还是在出租车上,而且还是大半夜空无一人的城市大道上面,顿时乐了,听吧,听吧。 烟头一明一灭,出租车开了起来,顺着少有人烟的道路上跑了起来。 电台的广播主持人压低声音,背景音乐阴森森地传来:在一片安静的坟地上面,有一口坟墓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手……石大克车子抖了一下,你说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我笑道,可能是一只人妖的手。 主持人接着说道,那一只手看起来很漂亮,光泽动人。石大克笑道,看来是个女人的手。主持人又压低了声音,两只手撑在棺材边缘。从里面站出了一个人,瞧着那人脸色洁白,下巴留了一脸的胡须。 我忍不住乐了起来,还真的被我猜对了。 石大克骂道,不是吧,是泰国鬼故事吗? 主持人又故作阴森地说,可能观众朋友们已经猜到了,这是个泰国鬼故事。他从里面爬出来,咯咯地笑道,我又活过来。我又活过来。 我忍不住笑道,活过来有什么好高兴的。 石大克有点面子罩不住,辩解说平时故事都很吓人,怎么今天走搞笑路线了,再听听吧。 他走了两步,端着两个花了一万泰铢的双胸走了两步,摆动了一下大屁股。 石大克骂道,主持人是去泰国玩过了吗,来一个活过来的人妖,死了又活过来,接着回去接客吗?还本山大叔走两步了。 我都乐得心事都无法进行下去了,笑道,师父,要不咱换个音乐台,听听歌曲,老是听笑话不好。 石大克坚持说再听一会。 他往前面走了两步,两颗眼珠忽然转动,怪笑了两声,从他肩膀上面各冒出了两只小鬼,摇头晃脑。边走边说,终于活过来了……终于可以找整容医生报仇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明天,大家定时收听,听听人妖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你绝对想不到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石大克说,没多少水准,估计是小鬼复活了人妖,一点都不吓人。 到了地点下车,我却如释重负地下来。 孙君柳很可能在当晚就被车子撞成重伤,她养的小鬼乘机占据了她的身体,慢慢地要控制孙君柳,出现分裂症就可以解释了。 她喊自己成功了,应该不是孙君柳本身的话,而是小鬼的话。 石大克喊道,兄弟,明天晚上别忘了接着收听,看一看到底人妖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说,要听要听。 回到了住所,我看到了谢灵玉的房门还是开着的,敲门问她想怎么收拾飞天蜈蚣。谢灵玉解气说道,明天找十个凶悍的群众演员到未央酒店门口,就说飞天蜈蚣没给嫖资,看他怎么下台? 我绝倒在地,说,谢姑娘,你洗洗睡吧。 第二天,大太阳。江城最高气温已经飙到了三十多度。 我给沈易虎打电话,问孙君柳精神病鉴定是什么时间。沈易虎说,十点钟开始,怎么了? 我告诫他说,昨天晚上是马双喜的回魂夜,我送他去医院看过孙君柳。结果在孙君柳身上看到一只小鬼,事情可能和之前想到不一样。 沈易虎沉默了一会,说局长已经拍板了,案子不能再翻了,可能要被强制送往精神病医院。 我笑道,事情本来和我没有关系。只是如果不及时制止,今天去鉴定的专家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沈易虎挂了电话,过了十分钟,打电话过来,让我收拾一下,他的车一会就到楼下。 我把小黑带上,然后收拾好了玉尺,装着布包出了小区。 谢灵玉又在谋划整治飞天蜈蚣。不过昨天晚上查了一天,发现江城根本就没有临时演员,都在横滨影视城,要过来也要几天,还要包火车票钱,只得暂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到了楼下,见到了新来的保安,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正跟许广生埋怨。 昨晚回去睡觉的时候,老是觉得有人在摸他一样,早上起来,感觉到肛门那一块有点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吃多了。 我倒想告诉他原因,两个看了一晚上烈火奶奶的回魂恶鬼,被我消磨了恶性,但是实在忍不住,就找了一个洞…… 上了沈易虎的车,很快到了市医院神经科。 两个专家也到了,胖的叫做祁爽,瘦的是夏雨田,都是精神病症的专家,专门和警方合作,对付那些面临刑期就装疯卖傻的犯人。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看一看孙君柳,到底有没有装疯卖傻,如果有,就要审判。如果是真的,就要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沈易虎跟我说过,局长已经拍板,不能翻案,两个专家来也只是走走过场,把材料作扎实,把孙君柳丢到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以打击那种用迷信思想破坏和谐社会一小撮人。 祁爽和夏雨田也应该接到了上级命令,心领神会。 今天的检测分为思维、情感和行为检测,从三各方面来判断。 两个算得上虎背熊腰的警察押着孙君柳到了一个大的空房子里面,我和沈易虎站在门口看着房间。眼前的孙君柳,早已不复婀娜多姿之态,肌肤也发黄没有光泽,眼睛完全没有人的气息。原本充满活力的肉体散发出一股暮气霭霭的形色。 祁爽声音充满磁性,问道,孙小姐,树上面有八个苹果和两根香蕉,加起来有几个桔子。 孙君柳呵呵笑道,完全没有搭理祁爽的意思。祁爽又重复了一遍。我在一旁听着也纳闷,到底有几个桔子呢? 祁爽道,八加二都不会算,思维能力有问题。 祁爽问道,给一只猴子三个桃子和两个桔子,它会吃几个梨子。 孙君柳依旧是没有搭理,在原地翩翩起舞,忽然张开喉咙开始唱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孙君柳虽然声音很沙哑,但是听的歌出很好的歌唱底子,是受过良好的专业训练的音乐系专业的学生。 沈易虎告诉我说,孙君柳和你是一个学校,早了你三届,是学音乐的。我心想难怪音色根底不错。 祁爽说,猴子肯定会选三个桃子的,肯定不会吃梨子的,因为根本没有梨子。最简单的感情价值判断都不对,看来没有了最正常的人类普通情感,喜怒哀乐都不具备。 祁爽做了一个手势,请夏雨田做最后的行为检测。两人眼神交汇,充满了暧昧。沈易虎问我,你还要看,行为检测,可能会有一些不尊重人权的行为的。 我说,看一下,我看一下夏雨田等下会怎么死的。 沈易虎摇摇头,叹道,萧棋,你还是变了,和在白水村的时候,变了不少。我戏谑道,季节都从春天到夏天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变。 夏雨田咳咳了两声,想引起孙君柳的注意。孙君柳低声哼唱歌曲,完全没有把夏雨田放在眼里。走上前,啪啪打了孙君柳两巴掌。孙君柳咯咯地笑了起来。 孙君柳的一双手被两个虎背熊腰的手牢牢地抓住。夏雨田笑着说打她还笑,属于行为失准,肯定有精神分裂。夏雨田又上前,伸出两双干瘦的手按在了孙君柳的胸前,用力捏了两下。 孙君柳呵呵笑了两下。 我一拳打在墙上,好一个色鬼。 夏雨田解释说,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肯定有问题,直接送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说话的时候,一双干瘦的手还没有放下来。 孙君柳呵呵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忽然把头抬起来,看着夏雨田,你摸得很舒服吗? 话声一落,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被甩了出去。 孙君柳往前扑过去,一口咬下了夏雨田的耳朵…… 第29章杀人何必动刀兵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夏雨田杀猪一样叫着,看着一嘴流血的孙君柳,瞬间就吓得尿裤子。 我推门进去,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地上的夏雨田,说狗东西活该。 祁爽也在瑟瑟发抖。两个警察的肋骨被撞断了两根,勉强地爬了起来。 夏雨田的裤裆放了一个悠长的屁,眼神里面都是惊恐。孙君柳咬了一口耳朵,嚼碎了吐出去,以免夏雨田再把耳朵接回去。 夏雨田哭道,我错了,我不该……祁爽双腿发软,扶在墙上,叫道,是暴力狂的表现,绝对有病,打针,打安定。 孙君柳抬头望了过来,一双眼睛杀气逼人。沈易虎喊道,萧棋,你还愣在干什么? 我本来想看看香蕉桃子苹果桔子会不会跪在地上,被沈易虎一喊,才将窗帘拉开,十点钟的太阳正浓烈,透过玻璃照耀在孙君柳身上。孙君柳伸手挡住了阳光,手指中间露出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是恶毒的眼神,也是哀求的眼神。 孙君柳被逼到房间照不到最阴暗的角落,身子发抖嘴唇打摆,嘴角沾着的鲜血渐渐地干了起来。夏雨田把地上咬碎的耳朵捡了起来,不知道孙君柳到底怎么了,多年的鉴定经历实在让他想不通。 一个女子力量再大再躁狂,根本不可能把两个壮汉摔在墙上,而且肋骨都断了。那一刻凶神恶煞让夏雨田午夜惊醒。 夏雨田嘴里面恶毒的话卡在喉咙里面骂不出口,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跑了出去,看能不能把耳朵拼好。 医生告诉他,耳朵不是拼图,碎成渣子就没有可能补上了,不过还有一只耳朵,还是可以听得清楚的,只是吊着一只耳朵不太雅观。 孙君柳缩在角落里面,眼角流出了眼泪。 强光照射下,逼得小鬼不敢妄动,只能牙齿狠狠地看着我。我喝道,你们都出去,不要偷看。沈易虎喊道,都出去。 祁爽看了一眼我,问道,你是什么人,要我出去,我才是专家?我笑道,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想吃桔子还是想杀人? 祁爽愣了一下,摔门出去了,都是歪门邪道。沈易虎把另外两个警察也请出去了,自己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孙君柳见我靠近,笑道,你已经无法拦着我了,我已经成功。我上前拎起孙君柳把她拖到窗户边上,让阳光照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贴在玻璃上面,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孙君柳已经失去了尊严,烂在地上面,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笑着,我已经成功,不管你是观世音也好,还是玉皇大帝,都不能救他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不管他是谁,你不要杀人了? 孙君柳惨笑道,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那天晚上出车祸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是我养的那只小鬼救了我。 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小鬼会救你,你不是要彼岸花把它送走吗?怎么她还要救你? 孙君柳道,我养的小鬼是很厉害的,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杰。小杰尚未出出生就已经横死,他母亲同样是车祸而亡。被一个道士把棺材挖开,把小孩取出来,炼成的小鬼。小杰怨念太强,我无法驾驭,所以才想着把它送走,没想到来不及送走就遇到了车祸。那天晚上我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小杰钻进了我的体内,很快我的伤口就痊愈。 我说,那你觉得马双喜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孙君柳摇摇头道,他是个傻子,居然会为我而死,我除了为他留几滴眼泪,还能做什么。他都已经死了,他是无辜的人,最可怜。 我叹气不已。 孙君柳被阳光晒过之后,身上的小杰也守不住了,带着她的身体在躁动不安。我用玉尺抵在孙君柳的心口,避免小杰侵蚀心脏。又把两张捕鬼符贴在眉心处和胸口。 阳光照耀下,加上鬼符的逼迫。小杰恨不得冲出来把我咬死。孙君柳嘴唇已经发白,痛苦难忍,用头猛烈地撞击玻璃,双手不断地敲打地面,似乎已经进入了死亡前的癫狂。 不,我远远没有想到,这只是大癫狂的前奏。 孙君柳终于痛苦地张开嘴巴,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股猛力冲击,钢化玻璃被撞破。小杰从窟窿里面掉下去,我急忙顺着往下看,小杰越落越没有形状。 最终被烈日炎炎的夏天,晒成了虚无,不存于世上。 孙君柳的痛楚也减弱了不少,看着小杰化为灰烬,终于念叨,小杰,你不要怪我,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你的爱恨了。孙君柳多年来都没有生育孩子,把小杰渐渐有了母子之爱,加上小杰横死胎中,也对孙君柳溺爱万分。 小杰已亡,她又能如何杀人呢?我说,孙君柳,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准备怎么害死那个人?你告诉我。杀戮一增,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再也去不了天堂,等待你的是地狱。 孙君柳忽然反诘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人世间那么多苦难,那么多恨,你管的来吗?你是不是有病! 我笑道,我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那么多。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叫萧棋。 孙君柳摇摇头,你是好人,萧棋。你出去吧。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我如何杀死那个人的,他是谁,我永远都不会说。 逼问一个绝境之中的女人不是我的特长。 有个很有意思的道德争辩,如果犯罪分子用一颗定时炸弹会炸死一百个人,他唯一的破绽就是他的女儿,要是你,你会不会割下他女儿的双手,双脚,逼他说出炸弹的地点。 沈易虎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问出来,她要杀什么人? 我摇摇头,她不肯说。 祁爽笑道,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还能拿刀拿枪去杀人吗? 我瞪了一眼祁爽,说杀人何必动刀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忽然,从病房里面传来一股刺耳而悠长的笑声。孙君柳真正完全进入了癫狂。 孙君柳咬牙切齿,双眼发绿。不断地用头撞击了墙面,嘴角流出了绿色的液体,格外地疯狂,有几分蛊毒发作的样子。 祁爽摇头道,她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孙君柳看着门外的我,露出得意的笑容。此前种种疯癫都是装出来的,很显然她为了求生,选择了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我看在眼中,心中十分不安。她找的白色彼岸花是用来送走小鬼的。 小鬼小杰被太阳晒化,救下孙君柳的是小杰。 我和沈易虎,还有陈荼荼都一致认为是螳螂情蛊救下了孙君柳,自己化成了灰烬。显然这个推断完全错了。 其实灰烬不是螳螂蛊虫自尽的表现,而是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螳螂蛊。如同很多古书上面说的,修道之人最终飞升,留下了凡身。 汗水顺着额头不断地往下面流,我的双手有些发抖。蹲在一旁的小贱感到了我的不安,伸手舔了舔我的鞋子。 一切一切都在孙君柳的计划之中。 我有点慌乱,问沈易虎,那天在孙君柳家中收走的陶罐送哪里去了? 沈易虎被我的情绪感染,脸色发青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我们都错了,螳螂蛊虫并没有死,还在陶罐里面。沈易虎说,那陶罐送回去检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说,很难说,带我去把罐子拿出来。 沈易虎掐灭了烟蒂,出了医院,开车就往市局去,一路上狂飙,尘土飞扬,惹得身后的交警开着车追了上来。 彼时,烈日当空,我的心如同寒冬之中。 人世间的悲伤杀戮何以不断发生,边想边觉得自己把自己看重了,升斗小民,何必去想那么多的问题。 车子最终停靠在市局大院里面。我和沈易虎两人下了车,一路小跑,是往证物房而去。 沈易虎边走边喊,都去证物房里面。证物房的大门被打开,陶罐子已经裂开,白色塑料袋却还是好好的,最触目惊心的是,红线已经完全变绿。 我咽下去口水,看来母螳螂从里面爬出来了。 会去到哪里了? 我说,沈易虎,你们都不要呼吸,让我感知一下他的存在。大家噤如寒蝉,憋着气。小贱也低头在嗅气味。 我感觉它没有走远,就在大楼里面。沈易虎脸色瞬变,你的意思是说,它还在大楼里面,它会杀人吗? 我说,若不杀人,它就不会跑出来的。 沈易虎神色大变,螳螂蛊虫跑出来杀人。要不要赶紧疏通人群。我否定了他,说沈警官不要着急,冤有头债有主,它不会乱杀无辜,没必要引起惊慌。 沈易虎问我,有没有解救的办法。我摇摇头道,除非是懂得蛊术,我能对付虫子,但是那种恶毒怨恨极深的蛊虫我还不能解开。《本草纲目》也没有对螳螂蛊的解法。 蛊术虽没有传言之中的飞跃几千里的功能,但是无形无色之中跑个几百米的距离还是可以的。而且种蛊的手法千奇百怪,个个都有杀手锏,绝对不好对付。 我一路追踪,到了王汉的办公室里面。王汉办公室的门已经从里面反锁,还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传来,里面有人。 沈易虎更加不安,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不安之下,他会抽烟,摸了口袋,发现里面没有香烟了,不信地问我,你是说蛊虫已经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里面。 我点头道,是的。 我已然想明白,能够反复使用黑道力量击杀孙君柳。渣土车和视死如归的地痞,车祸现场的摄像头正好失效,把孙君柳定成精神病送到医院强制救治。王汉的确有这个能力。 像王汉这样的人,明白一个情妇对自己的杀伤力,虽然扳不倒他,但是会影响仕途。痛下杀手不是没有可能,这种事情,只要他说一句话,替他杀人的不知道又多少。 孙君柳手上如有些把柄,招致杀神之祸的可能性会更高。 第30章新的轮回 从声音来听。王汉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沈易虎已经顾不上礼貌,咚咚地敲门,喊道,我是沈易虎,局长,您开门,快开们。 门应声从里面打开,一身老式褂子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慌张地辨别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的干的,我刚刚和局长在谈养生。男子看了一眼我,也是有点惊讶。 我笑道,山不转水转,没想到又和你见面。 脱去了道袍,一头长发,换上了褂子的飞天蜈蚣姬如月,道貌岸然地出现在局长的办公室里面。 姬如月见我和沈易虎一起出现,怕我陷害他,笑得菊花一样,原来是大师你啊,上次多有冒犯,还望您别放在心上。 沈易虎已经冲了进去,喊道,萧棋你进来。 王汉全身渐渐地变绿,一双手慢慢臃肿起来。王汉眼珠子一样变得很绿,用头猛烈撞击脑袋,情形和孙君柳完全一样。 王汉喉咙里面咯咯作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慢慢变绿了。我见过吴振的头变成西瓜,那条小蛇和螳螂蛊相比起来,是大巫见小巫。小喽啰见到江湖大哥。 沈易虎问道,能不能上前救人? 我说,我没有把握。飞天蜈蚣道,依贫道看来,是中了蛊毒,必须找到下蛊之人才可以破解,外人强行解开,必定是没有法门。除非有金蚕蛊,将螳螂蛊赶出来。但是就算苗人也不见得有金蚕蛊,上千里路赶过去也来不及。 沈易虎看着我,似乎等我意见。我点头道,他说的没错。 沈易虎是干将,马上就用桌上的电话,准备一辆大型的商务车,推一辆担架到局长的办公室里面来。 王汉的痛楚越来越强,可偏偏喉咙被堵住一样,一声也叫不出来。 我对飞天蜈蚣说,你抬手,我抬脚,别人最好是不要上前帮忙。飞天蜈蚣笑道,贫道正有此意。 飞天蜈蚣上前用力扣住了王汉的头,我把两条乱蹬得脚给按住了。地板上面都是从嘴巴流出的绿色液体,怪臭无比。王汉刚被抬起来,一口绿色的液体涂在墙面上,挂着“天下为公”四个大字上。 推车放在门口,用一张大单子盖上。飞天蜈蚣和我二人把王汉大胖子放了上去,用另外一张单子盖住,不让人看见,很快就推到了车上。 一路尘土飞扬,到了医院。把王汉推到孙君柳旁边,掀开单子。孙君柳瞧着推车上面抽搐,痛苦又叫不出的王汉。 孙君柳笑得很疯狂,她和王汉的整个交易之中,一直都是劣势,就连最后的拼力一击,几乎成了蚍蜉撼树。终于,还是成功了。 王汉要弄死孙君柳,只不过是孙君柳说过有一段特别的视频。 孙君柳说,她二十岁的时候,参加学校的组织的一次慰问基层民警的汇演,唱了一首《歌唱祖国》,当时王汉在场,见了出水芙蓉,便有采摘之心。 孙君柳毕业后的工作,是王汉安排的。后来王汉请孙君柳吃饭,送好车,送名包,世界各地出国游玩。傻子都明白,孙君柳除了自己的肉体,就只有肉体了。 度过了宝贵的九年,少女也变成了少妇。 王汉渐渐对于孙君柳失去了性趣,重新物色两个舞蹈专业的女生。九年的世间里面,孙君柳有过两次人流,再也无法生育。 那种疯狂的背后,心魔生了出来。如果从第一次王汉约她的时候,她断然拒绝,说自己想过平常女子的生活,结婚生子然后与丈夫白头偕老。 后面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我不由地想起了宋小双,她现在是不是厌倦了小镇的生活,被人圈养起来了。 孙君柳一字一顿地说,只学了养蛊的法子,没学过解蛊的法子,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救他,他两次杀我,他先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王汉器官很快衰竭,床单子变成了绿色,如同一只公螳螂被母螳螂吃掉。氧气管送进去后再也没有初期。 忽然从王汉的肚子里面跳出了一只母螳螂,跳到阳光下化成了一缕青烟。 王汉之死,宣告了孙君柳的复仇成功。 从医院里面出来。 我和沈易虎、飞天蜈蚣等人被分别带走调查,审讯案件。王汉之死,最终认定结果是情妇投毒致死。而世上根本就没有下蛊死人的案例,见诸野史的巫蛊之术厌镇之术根本是民间方术,不值得一信。 很快王汉的对手就翻了案底:王汉指使某夜总会的老板,意图杀人,另外发现王汉养了三个小妾。花在女人身上的钱,都是来路不明。 最终,王汉因公殉职见诸报端。 而孙君柳是四川人,一直都是马双喜的梦中情人。马双喜之死,也算是为爱而亡。幸运的是。孙君柳并没有死,如同自然法则之中的一样,交配后,母螳螂吃掉了公螳螂,自己活了下来。孙君柳被认定为投毒者,被执行枪决。 审判的时候我没有去看。孙君柳告诉我,当时就是从飞天蜈蚣那里买来小杰,要注意那个道士。我说我知道。我又问,养蛊之术是谁告诉你的。 孙君柳说,我不能说,一说出来,我就会有灾祸降临,化为血水的。我不再逼问,孙君柳或许没有说假话。 张桐和刘卧打来电话,人头骨有了消息,是七年前的一次车祸,一对夫妻幸存下来。而一岁多的小孩子殒命,小孩的头颅被人偷走,当时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飞天蜈蚣。头骨被警方妥善处理后,家中的瓷娃娃也安生下来。 我到未央酒店找飞天蜈蚣,没想到道教大会已经结束。飞天蜈蚣录完关于王汉的口供后,就没有回去参加过剩下的活动。一来畏惧小孩头骨被人发觉,二来怕孙君柳供出自己,逃出生天去了。 飞天蜈蚣离开江城这件事情,唯一郁闷的就是谢灵玉。 她已经决定到横店请一批青楼女子的群众演员来,演一出道士叫小姐不给钱的好戏,最终变为泡影。恨得牙痒痒。 万事万物之间无不联系着,一切都在轮回。 张宗宝和宗笑的婚期是临近,江城没有多少事情,军哥要拉我一起去。谢灵玉说正好也累了,去散散心也好。 我没有拒绝的力量,最近一段时间接触到了太多黑暗、悲伤,正好可以出去走一走。而且张宗宝的家也不远,出了江城往南两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 铁牛和刘继保软磨硬泡把鱼雨薇也拉上了,说就是去看一下乡村风景,不用随礼。鱼雨薇呵呵笑道,就当一次自驾游。铁牛和刘继保动手把五菱车检修加机油,把离合也换了弹簧。 那天一大早,天约莫蒙蒙亮。我们就在军哥汽修所面前见面。谢灵玉打了一把黑伞。鱼雨薇也有些怪异,也打了一把黑伞在手。我们白梦花店的开着五菱车,三个人一猫一狗坐一辆车。 刘继保本来说喜欢和小贱一起玩,要坐我的车。谢灵玉毫不留情戳穿,什么跟狗玩啊,鱼妹妹今天跟我一起。刘继保垂头丧气地进了军哥的珍藏的一辆白色富康车,被他改造过。跑两步就把给我甩在后面。 九点多的时候,就到张宗宝的镇上。幸好是个阴天,谢灵玉也不用躲在屋里面。到的时候,张宗宝不在家里,已经去迎接新娘宗笑去了。 张宗宝年纪轻轻,颇有温情。宗笑呢,是一个甜美的女孩。两人的新楼房就建在临水边,身后青山屋前流水,有点乡村别墅的风采。 我有点羡慕他们二人。 张家人对客热情。单独摆了一桌,让我们几个人一起。时不时就有人来敬酒,说江城那么远来的客人,是看得起宗宝,我干了你们随意。军哥坐镇,不管白的啤的,来多少喝多少。 到了三点钟,才看到张宗宝接回了新娘,闹完洞房后已是晚上六点钟。夏日渐渐长了,一路上光线甚好,回到江城也才晚上八点钟。 谢灵玉也不累,开了花店接着卖花。我刚坐下来,刘建国给我打来电话,说做好的别墅和纸人已经都好了,可以过来验货,现在来都可以。我说马上过来,出门的时候,发现下了雨。一辆出租车一瘸一拐地开过来,让军哥帮忙换了轮胎。军哥喝醉了躺在车里面睡觉,铁牛在给车做保养。 下车的司机居然是石大克,见了我,拉着我的手,太坑爹了,又把那个鬼故事给我说了,那个从墓穴里面爬出来的人妖。原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一个男医生,人妖天天去找男医生整容,让男医生摸他。后来男医生忍无可忍,把人妖给杀了。 我呵呵笑道,挺好的一个故事,有爱有恨,最后那个男医生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石大克使劲一拍我的肩膀,差点把我肩膀给拍掉了,男医生对人妖说,如果你是正常的男人,我会很爱你的。人妖听了话,说,那你把我大奶给割了,不就是一万泰铢吗?后来男医生,自杀了。 算得上一个逗闷子的好鬼故事了。石大克换好轮胎就滚了。我开着五菱车去半仙寿材店拿别墅和十个纸人。雨水打在玻璃上面,有些从开着的窗户漏进来,落在我的脸上。很凉很凉。 我告诉自己,再去看一次纪千千,就离开江城,去往滇藏,寻找那七窍玲珑心。 我该如何向谢灵玉开口呢? 第三卷滇南虫师 第1章第十一个纸人 雨越来越密。 有一些落在人间的喜悦上面,有一些落在人间的悲伤上。 刘建国坐在椅子上面,见我开车来,说做了很长时间终于弄好了,没耽误你事情吧! 我嘟囔道,一般都是几天都做好的,你倒好做了快一个月了,你说耽误不耽误呢,钱你给我少算一点。 刘建国顿了一下,问道,我上次看的对了没有。我叹道,你是隐藏闹市之中的神仙,的确有一个朋友身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刘建国把做好的别墅拿给我,里面还可以看见做好的沙发、电视机、马桶等等各种各样的家具一应俱全,加上十个清一色的俄罗斯大洋马做成的纸人,远远看起来果然跟真人一样。 墙面上挂着纸人脸上打着胭脂,看起来怪怪的。 刘建国说,耽误你时间,墙上面纸人也给你,带去烧了吧,放在上面已经很长时间,总觉得把它烧掉是她的归宿,老是放在墙上面也不是个办法。我没多在意,见车子里面还装得下,就点头应了下来。 把钱给了刘建国。 刘建国说,来了,抽根烟再走吧。 他给我点了一根黄鹤楼烟,我抽了两口,问有没有白沙烟,那个带劲一点。 刘建国说,有啊,从抽屉拿出一包白沙烟给我拿了一根。刘建国见我点上烟丝,又笑道:“你啊,就是嘴巴贱得很,好烟不抽喜欢抽这样的烟。” 我笑道,习惯了。刘建国说,以前在南边戍边的时候,熬不住又不能抽烟,只能把烟丝放在嘴里面,咬出烟味来解乏。 我说,为什么不能点根烟?刘建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对面就是敌人,冒出一点火星就被毒镖、暗枪打来。再说,一直下雨,想点烟抽也没有办法。 我竖起大拇指,我听说你们那一批人退伍后,都过得不好,很多人都过的很清贫,是不是太寂寞了。 刘建国抽着时明时暗的烟,屋外的雨滴滴答答,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沉默的傍晚,刚下了一场雨,一个班的战友躲在青草之中,后面已经没有支援,每个人嘴里面都嚼着烟丝。 刘建国把白沙烟拿出了五根,点了五根,放在桌子上面,袅袅青烟烧起来。 刘建国道,我啊,有什么寂寞不寂寞,没受什么伤害,不是残疾活着回来,看着雨还能想起他们。 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少有的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 那五根烟是点给谁的? 刘建国说,可惜的是,我没能找回他们的尸骨,我一个人跑了回来。 我问他,后来结束后,没有回去找吗? 刘建国有些难过地摇摇头道,后来找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我一直记不清楚那个沟子叫什么名字。我们中国有古话,叶落归根,他们几个在异国他乡,肯定是饱受了他乡恶鬼的欺负。 我心想,可能刘建国自学相术也罢,学风水术也好,可能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找回战友的遗骸。 那场战争叫做南疆保卫战。我自小就听过,有个国家拿了我们的大米,后来打起来的,拉着我们的大米堆成战壕。 我说,过几天我会去滇藏一带,不知道你跟那边有没有接洽,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能不能找回尸骸。 刘建国抽烟的动作僵住,你的意思是说,帮我去看看,你行不行? 我诚实说道,祖传有一些风水术,可能会找到尸骸。 刘建国喉结动了几下,连说好,好,我跟你一起去,什么时候动身,你叫我一起去。 我没笑半仙刘建国神情一边,说可能要回老家一趟,准备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刘建国点头看着我说,事情成了,你就是我的恩人。 我出门的时候,大声喊道,你原本就是我的恩人,是我们国家的恩人。 开着车子把纸人和别墅拉到了郊外荒无人烟的破仓库里面,用打火机点燃了,心中默念,祖师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见怪,俄罗斯女人不知道你老人家喜不喜欢,别墅呢也不要嫌小。 最后的一个纸人身上沾满了厚厚的尘土,只是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跟一个活人一样。 即便倾国倾城,也不过是一个纸人。 我把纸人也投入了火中,一直等到全部烧成灰烬没有半点火星,才上着破车开回了花店。 停车在花店里面,我还没进门口。 鱼雨薇等在门外,神秘地说,老板,有个女人找你,坐在里面正在和老板娘说话,身材可是前凸后翘,该不会和老板娘打起来吧。 我心想怎么会有人来找我,不是太奇怪了,瞧着鱼雨薇脸上暧昧的神情,就应该没有好事。 我进了花店,找了毛巾把身上的雨水擦干,花店里面一个发髻高挑的女子,坐在花店里面,沉默不语。 我便问她,是你找我吗?女人脸上淡淡的妆容,穿着一件老式百褶裙,身材属于比较丰满的一类,笑着看着我,是你让我来找你的。 我愣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我怕谢灵玉意外我在外面找女人,说你不要开玩笑,除了刘建国刘半仙之外,我就没有见过别人。当然,十一个纸人也不是人…… 我话说到一半,不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眉黛之间比纸人还要好看一些,比谢灵玉当然还有味道一些,身材更饱满一些。 我不由惊道,你的意思是,你是那第十一个……纸人……最后两个字生生憋在喉咙里面。 女人将头发轻轻地挽起,道我就是那第十一个,我过来找你了。我靠在椅子上面,说大姐你不要吓我,你不是那边的人吗,怎么还要来找我。 鱼雨薇说,你认识她?她是哪边的人啊? 谢灵玉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陌生女子,对着鱼雨薇说,小薇,今天晚上没什么生意,你就先回去吧。 鱼雨薇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战争,老板让自己走了,也不好留下来,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把门也给带上。女人有点不满地说,怎么呢,你把我带回来就不管我了。 我摇摇头,你不是一直跟着刘半仙的吗?怎么跑来跟我了,你确定不是玩我吧。 烧了一个纸人,结果跟着我一起回来,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 更何况是谢灵玉。 谢灵玉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我,好你个萧棋,本事不错,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顿时想一头撞在墙上。 何小猫叫了两声,不怀好意地看着陌生女人,最后又看着我,朝我喵了两声。轮到小贱站队的时候,它摇着尾巴,也跟在了何小猫的身后。 我说,大姐,你到底是谁啊。 女人哈哈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跟着你来,又不能把你吃了,你呢,小妹妹,你也别生气,我来找他是要请他帮忙,我被一种奇怪的封印锁在了后背上面,一直都解不开,没有别的想法。我的名字叫做郭盈盈。 谢灵玉听了话,说在后背上,你是个女的,怎么能让一个男的帮你解开封印一类,不是太那个便宜他了。 郭盈盈好笑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谢灵玉被郭盈盈一问,顿时就没有话说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萧棋,你要解开就解吧。 郭盈盈又是好笑,把右手的袖子卷起来,看着谢灵玉道,就在右手上面。 我把郭盈盈的手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圆圈是被密密麻麻小口子形成的,而不是那种盖上戳印的。 手上面留着一个啤酒盖大小的黑印。 郭盈盈看着我,你有把握解开吗? 我犹豫了一会,是被虫子咬的吗?郭盈盈眼角微微动了一下,应该是被我说中,点头道,是的。 我有些犹豫,大凡世上的阴阳师风水师在对付阴间的魂魄女鬼一类,都是十分谨慎的态度,因为那不是自己可以接触到的领域。 而且放虫子咬她的人一旦知道是我解救的话,肯定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屁股坐死我的。 而且!一个用虫子咬出来的封印,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我没有必要为自己再树一个厉害的敌人。 郭盈盈道,你到底会不会?我摇头道,你告诉我,是谁放虫子咬你告诉我,我再给你想办法。 郭盈盈咬着嘴唇,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哥哥,你能有办法吗? 我道,我只会捕鬼杀鬼的办法,却没有救鬼的办法。你若要减低痛苦,不该逗留人间,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郭盈盈有些黯然,我本以为你是厉害的风水师,或许可以帮我,我有心事未解,不能离开!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就会离开。而且,你如果有些眼神的话,也该看出来,封印留在手上,我就不能超度,你明白吗? 我说,你哥哥为什么要害你? 郭盈盈道,家丑不可外扬,我保证没有人知道是你帮我的,而且你帮了我,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谢灵玉连忙咳嗽了两声,说,美女,你别色诱他,他经不住的。 我问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河东虫师郭家的人吧?郭盈盈赞道,好厉害,没想到这就被你看出来。我说,之前扶桑的阴阳师安倍就以为我和郭家。能用虫子封印鬼魂,你又姓郭,我能猜错你是郭家人并不奇怪。我并不想和你有什么交易。 郭盈盈好奇地问道,那你要干什么? 第2章如果江城不快乐 我想了一会,说有个铜罐子可能是你们郭家的,你帮我看一下。 谢灵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她怕是在心中暗暗嘀咕我,有什么好色变态的要求,原来是有正事的。 郭盈盈说那你拿给我看一下。我倒不是不相信郭盈盈,跑出尤物女鬼,着实让人奇怪狠狠,说:“不是我相信你,铜罐子是不会给你看,但是上面的图案和文字我已经给描出来,我给你看。” 郭盈盈并不生气,你小心点是正常的。你如此英俊,我可舍不得吃了你,更舍不得诓骗你。 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一想着郭盈盈可能活了几十岁了,我能有什么胃口。 连忙咳咳了两声。 我把画好的图纸给她一看。郭盈盈反反复复看了一遍说,不是郭家的东西,我之前的确看过这个图案,好像在……哪来着……我给忘记了……不过一旦打开就会有灾难降临。 我点头道,可能你不知道,最近遇到倒霉的事情本来就不少,已经不怕更大的灾难,我倒想打开看一看。 郭盈盈脸都吓白了,你要打开的话,等我走得远远再打开。 我让郭盈盈把手伸直,用手指轻轻按在手上,说你闭上眼睛,可能会有一些痛感。我慢慢地用力,在手臂上划开了两道口子,猛地一用地,将中间一块皮地拉了下来,顺着皮肤跳出了几只黑色钻洞的鬼虱,一见空气来回地爬动,被打火机给烧了。 烧死了鬼虱子,我拍拍手,说好了,没什么问题,就是一般的虫子。 郭盈盈不太相信我,就这么简单吗?我解释道,别人处理起来很难,我却不一样。母虫咬你的时候,就在你身上种上了鬼虱,一旦你动起来,就会折磨了,幸亏这些年你藏在纸人里面,才没有咬得魂飞魄散。 孟盈盈松了一口气,连忙感谢,说谢谢你,以后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送走了郭盈盈,我才放松下来。 谢灵玉伸手掐着我的耳朵说:“你心里面都想什么了,是不是要和她那个那个的。” 我把小贱抱起来说,姐姐,你都说了不是我老婆了,你还管那么多,我心里想点下流的事情也正常不过了。 谢灵玉耳朵揪得更痛,我只能讨饶,别,姐姐,你是外公给我找的老婆,好了,你别揪耳朵了。 谢灵玉松开手指,不捉弄你,给祖师爷的房子女子都捎过去了吗?我点头道,是的。 两人又一阵沉默。我首先打破了沉默,说明天请大家吃个饭,然后回家处理一下白敬德,我就会离开,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江城开花店也不好,我怕有人欺负你。 谢灵玉忽然泪如雨下,声音很低,你走就走吧,没什么人可以欺负我,你不用担心,如果江城不快乐,我也会离开。 谢灵玉有些黯然,接着说道,江城若以沫不可能,就相忘于江湖吧!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赶着交通早高峰来到的时候,我到了归元寺看了纪晓晓。戒色还在江城没有离去,在归元寺还要待一段时间,最近在上一个佛教研修班,主要研读《金刚经》。 戒色见我来看他,合十问我,萧施主,你终于来了。 我笑道,戒色,什么时候还俗!我请你去捏捏小妹妹的脸蛋。戒色一脸的黑线,佛祖会怪罪我的,阿弥陀佛。 你是最爱的人……悠扬的吊子传来。戒色赶紧拿出了手机,暖声暖气地说着,好好,中午我去找你。 戒色挂上电话解释道,是个朋友心情烦躁,让我过去陪陪她。 我心中好笑,说现在和尚养老婆正常得很,我不会笑你。戒色又阿弥陀佛地连连唱到。送了一本手抄本的《心经》给我,说玄奘法师靠着一本《心经》度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希望对你有用。 我接过《心经》放好。 纪晓晓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了我已经有些不认得我,心中对我怨恨也淡了不少。 我抱起晓晓,说我带你去见妈妈。纪晓晓看了一眼点头的戒色,才道,我跟你一起去,虽然你那天是个坏人,今天应该是个好人了。我哭笑不得,给她买了两瓶爽歪歪,大包小包的零食。 包上了七朵玫瑰花,四朵白玫瑰和三朵红玫瑰。 纪千千依旧沉睡着,任凭纪晓晓在一旁说多少的话,妈妈,我昨天晚上梦到观世音菩萨,她说,妈妈过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的。我把花插在瓶子里面,坐在一旁听纪晓晓说话。 中午的时候,在大中华订了一桌饭,请了军哥、铁牛和刘继保一起吃饭。纪晓晓看着军哥,伸手就去摸的胡须,哈哈笑道,你怎么不刮胡须,难怪找不到老婆。 军哥笑道,回去就刮胡子,明天就找老婆。也没有多喝酒,点了几瓶啤酒,拜托军哥妥善照顾谢灵玉。军哥道,多大个事,我保证没人敢欺负她。 中午吃完饭,我把纪晓晓送回寺庙。 晚上,叫上了高墨,约上了钟离,还有陈荼荼,谢灵玉听说有好几个女生,说一起去看看,也跟我一起去。意外的是,戒色出现在钟离身边,阿弥陀佛地说个不停。钟离笑哈哈逗着戒色说话。 我一拍戒色脑袋,心情不好的朋友就是钟姑娘吧。 陈荼荼狠狠地看过来,人家两口子好了关你们什么事情,多管闲事。谢灵玉有点不高兴陈荼荼拆台道,和尚不守清规,怎么就不能说了。 火光四溅。 高墨连忙从中调停,说就是一起吃饭,钟离最近是心情不好,所以和尚来宽慰宽慰,大家都想多了。 谢灵玉拉着我的手,责怪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操多心,现在人家怪你了吧。 陈荼荼提着包就要往外走,是吃饭吗,纯粹找我茬了,萧棋,我不就是踢你一脚吗,怎么记仇了吧。高墨狐疑地问,踢一脚正常不过,要看踢哪里了,荼荼,你踢到哪里了。 陈荼荼被高墨一问,也是脸红了,把包放倒椅子上面,算了算了,我犯不着饿肚子跟自己过不去。 谢灵玉狐疑看着陈荼荼愧疚的表情,又看了我,小声问道,是踢中哪里了? 我连忙拿菜单,说点菜,点菜,给女色大师来一碗稀饭。陈荼荼应和道,我点个手拍黄瓜…… 高墨望了一眼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谢灵玉摸不着头脑,暗暗地嘀咕,多年没跟人打交道了,一个个都是疯子了吗? 吃完饭后,钟离拉着和尚一起去唱歌,两人合唱了一首《纤夫的爱》。 和尚犹豫了两下: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谢灵玉笑道,走调和唱错词了。钟离接到,我俩的爱我俩的情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陈荼荼推辞了半天,也唱了一首王菲的《百年孤独》,显得寂寞无比。 高墨则唱了一首《无所谓》,唱得肝肠寸断。我想,高墨现在的男神会是谁呢? 谢灵玉晃动着脑袋,多少人在歌声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灵魂皈依,得到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谢灵玉最后也唱了一首《一往情深的恋人》。 离别的时候,我说,愿我们天涯同此时,我来一首《难忘今宵》…… 今晚时光才渐渐有了离开的味道。 钟离单位又收到了一起八十岁家中过世三天才被发现老人,必须赶回去给老人化妆。戒色不太放心,要送她过去。 谢灵玉小声跟我说,萧棋,你送送陈姑娘吧,我再看一看有你的江城夜色。 我黯然道,好!路上小心点。陈荼荼很意外我用送她,竟也没有推脱,只不过路上,没有什么话说。 夏天了,多少人的心在还在暮色苍茫的秋天里面。湿漉漉的嘴唇还没有找到可以亲吻的情人。 第二天,我把小贱带上,收拾了玉尺和一些随身带着的东西,拜托军哥多多照顾谢灵玉。 只身回到了小镇。 谢灵玉说,如果江城不快乐,我就会离开。我其实想问她,你会不会告诉我,你会到哪里去? 这句话和连带她欠我的拥抱都被风吹散。 从江城回去的大巴上,玻璃里面映照着小贱的鼻子和眼睛,它眼睛里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湿气。 它舍不得何青菱。 我呢,何尝舍得谢姑娘。只是话不说出来,就当舍得吧。大巴车开了三个小时就到了小镇子,我在镇子上面买了一条猪腿,还有烤鸡,和半只烤鸭,买了一些啤酒和两瓶瓶装酒。摩的师傅认出了我,龙家外孙,你回家来,真孝顺,给父母准备的吧。我点点头,不是孝子,最近生意清淡,就回来看看父母。 摩的师傅道,做什么生意,发财了吧?我笑道,发什么财,顶多养活自己,发财我就自己开车回来了。 摩的师傅经验十足,按着喇叭把横穿马路的孩子骂了两声,又跟我说了起来,一回来就弄大猪腿,整的是好酒,不是发财,谁舍得啊,肯定是发大财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反驳。小贱闻了故乡的气息,悲伤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它有点晕车,趴在车子里面,看着眼前几只跑过的漂亮白狗、花狗、黄狗。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母亲见我回来,十分欣慰高兴,问我生意怎么样。我骗了母亲,说生意都挺好的,一切都很正常,请了两个人帮我做,回来看看你和老爸。 老爸说,弄这么一条大猪腿,得吃好几天。把火钳烧红,把猪腿上面猪毛烫掉,拿出斧头,把斧头给剁好。隔壁大叔喊道,萧棋回来了吧,整这么一条粗的猪腿。 老爸喊道,三啊,晚上一起来喝酒。大叔道,成,中午山上面打了兔子,让嫂子给炖了。老爸应道,妥了。 他们做饭的时候,我得空给吴振打了个电话,说可能要回白水村一趟。 第3章一根人毛都没有 吴振说,明天正好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去。我笑道,吴所长这回不怕了吗?吴振呵呵笑道,有萧兄弟在,我还怕什么。 我笑道,吴所长胆子变大了,对了,你告诉马艳,虫老五死了。吴振似乎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我听了母亲的叫喊,简单说了两句,虫老五和白悬一样的死法。吴振挂掉电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母亲喊我是因为柴火烧没了,到猪圈那里弄点柴火来。我嘀咕说,不是有煤气灶吗?烧柴火干吗? 母亲笑道,野兔是山里面打来,用煤气炖出来就失去了原汁原味,还是用柴火炖出来味道好,在猪圈下面有几根桃树木,正好拿来烧了。 兔子切好丢到锅里面,红辣椒丢一把,弄点桂皮折断放进去,放点盐,其他的作料一点都不加,先烧大火炖的咕咕响,然后火炭慢慢炖得。 香气散开,小贱在屁股后面不安地转动着,巴结地看着母亲。母亲用筷子挑出一块肉,丢给了小贱。小贱估计吃得太急了,烫得汪汪叫。 猪脚又是另外一种做法,剁好的猪脚放在锅里面,照旧放点盐和桂皮,最后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一瓶上好的青岛啤酒,倒大半瓶下去。 用煤气大火烧起来,让里面进行剧烈的加工,把油逼出来。用啤酒消解油腻。 院子里面支起了桌子,酒摆上。乘着做饭的时候,父亲又喊了另外几个叔伯。大叔看着我买回来的酒,连说没味,一个大罐头杯子里面,用两条大蛇泡好的药酒,给自己倒了两杯。父亲笑道,太猛了,我还是和瓶装酒。我又开了两箱冰镇啤酒。 大盘的猪腿和炖好的兔肉,烤鸡,烤鸭散开。两盘花生,桌上面摆两盒烟,边说话边抽烟,倒酒敬酒,搞得非常火热。兔子肉有点微甜,回味无穷。猪腿稍显油腻,正好用来下酒。 我说,大叔,我们家狗喜欢猛酒,你给它倒一口。大叔有些不舍,小东西尝尝味道。 小贱喝了两口,翻了跟斗,跑到屋里面睡了。 吃晚饭,我又分了一轮烟,天色慢慢晚了,众人都散去。母亲收拾干净,看着睡着的父亲,上前踢了一脚,起来洗澡再去睡。我有些头晕,想着要不要给谢灵玉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第二天一早,吴振给我打电话,说开车过来接我。我带上小贱,给父母说了一声。 吴振是带着马艳一起来的。车上面马艳连连道歉,自己还年轻不懂事,希望我可以原谅。我问道,你现在知道了阴我不对了? 马艳有些不安地点点头,我错了,我不该…… 我冷笑,早知今日何不当初,但古人也有讲究,事不过三。马艳知道我算是原谅她了,露出笑容,说再也不敢了。 上了吴振的车到了白水村,上国道然后经过盘山公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白水村。 老村长白广德果然让人在种上了向日葵,并且移植了栀子花,此刻正是花开的时候,远远就能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传来。而且向日葵显然也有些开放,很快就会收获葵花籽。 今日来不是看花,办事要紧。我跑到了白敬仁的新坟上,原本压在上面的石头已经被移开了,一只野猪还在上面拉了一坨排泄物。看来,墓穴很有可能空了。 吴振到白水村里面找了白广德,找了两个人,我本来要见大胆叔,当面谢谢他,他好像到外地收猪去了,没在村子里面,也算是一件憾事。 白广德热情道,龙家外孙,这回回来怎么了?小贱见了村长,叫了两声,用头抵在老人脚下,撒欢打泼…… 我走到白敬仁的坟头,指着上面,石头是您搬走的吗?白广德手里面搓着烟丝,点头道,怎么了,你不是让我七七四十九天把秤砣拿走,结果我来的时候呢,秤砣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大石头压在上面,我就把石头给搬走了。我觉得压秤砣和压石头差不多吧。 我知道白广德村长定是尽力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刻意把秤砣给拿走了,说,没事,但愿里面还有人。 我二话不多说,用锄头将两边的土挖开,露出一条沟壑。吴振问道,要不要帮忙? 我说,大家先不要过来,你们到那边站一会。 天气已经很热,挖了一会泥土,汗水就完全把衣服湿透,太阳又不配合地伸出脑袋,劈天盖地地晒了下来,越发觉得热。 两只骷髅虫从沟壑里面慢慢地往外面爬,把棺木上面的泥土给推到,脑海忍不住想起出租车上面听到的鬼故事,棺木里面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当然是一只人妖的手…… 耳边的山里面的知了也叫个不停。十几米外的几人远远地看着我,额头上也是热得不断流汗。吴振抽着烟,鼓起一口气,喊道,萧老弟,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古怪。 我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说,再等等。 一锄头下去,露出一群白蚁窝,更是大为吃惊,怎么白蚁都长出来,赶紧用水冲掉。棺材盖露了出来,我用力一推,棺材盖钉好的棺材钉已经不见了。 盖子只是勉强盖在上面,然后重新做成了坟墓的样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喊道,吴所长,有烟吗?吴所长听了叫喊,赶紧让马艳送烟过来。马艳送烟过来,偏着头不敢往坟墓里面看,小心翼翼走到面前,给我拿了一根烟,问道,还在里面吗? 我抽了根烟,玩笑地说道,十有八九是走亲戚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等我把烟抽完,再打开看一下。马艳送完烟,飞快地就跑回去了。我蹲在地上抽烟,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烟又多抽了,之过吃了五条虫子进去后,身体越发健康,抽烟已经不能影响,我就多抽了两根。 小贱蹲在地上,张嘴叹气,我给他喂了一口水。 把烟蒂掐灭,上前一把把棺材盖翻开了。里面除了石灰和几件烂掉的黑衣服,两双鳄鱼牌皮鞋和两根八匹狼皮带之外,连一根人毛都没有,白敬仁已经不在里面,阳光照进来,把里面残存的尸气给晒没了。 我说,都过来吧,里面没人了! 一群人踱着小步走过来,往里面一看。老村长白广德骂道,一根毛都没有了,难道被人偷去配冥婚了,还是被人挖去炒菜吃了。 马艳插嘴道,大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哪有人吃人肉的。 白广德冷笑一句,姑娘,你还是年轻,人要是没吃的,泥巴,虫子都吃,人肉为什么不能吃。 马艳一阵害怕,连忙躲到人们后边。吴振干过民警,眼光肯定有毒一些,四周看了一个遍,感觉四周的草很久没有人踩了,摇头道,不像是有人来偷尸体的,萧老弟,你怎么看。 我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你看皮鞋和皮带都在,会不会出门走亲戚,晚上还会回来的。 吴振喉结动静很大,咽下口水,不太相信地看着我,说不至于吧,萧老弟你在讲故事吗! 我把棺材盖盖上,把土重新盖在上面,用弄了一些晒干的土盖在上头,大半夜看起来应该是没人动过的。 我说,晚上看他回不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一晚上,终归还是信了我,心中有些怀疑的,也不好说出来。回到白水村里面,有些人家还是不太欢迎我。白广德招待了一顿午饭。午饭过后我借了一把锄头,在白水村小卖部卖了点零食和香纸鞭炮,要了一瓶花露水。路过疯子家的时候,发现晦气和阴气已经完全散开了。 用锄头把外公的坟墓上面的草给除掉。把鞭炮给放了,噼噼啪啪一阵声音。 我叹气道,外公啊,你千不该万不该拉我进来的,我啊,现在过得太苦了。算了,算了,你死都死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没有用,给你买了点零食,瓜子,泡泡糖。泡泡糖估计你不会吃,我自己吃了。还有干脆面啊,你就将就着吃! 天很快就黑了,将就吃了点便饭。 吴振问我,萧老弟,晚上要我们跟着去吗? 我笑道,一起去看看夜晚的风景,别错过了好时机。 吴振摸了一头汗水,说,天太热了,我怕身上的味道把他给赶走了。马艳更是害怕,大师,我肚子不舒服。我看了一眼白广德村长。他抬头看了一眼屋梁,龙家外孙,最近风湿犯了,一到晚上就痛得要命,哎呀哎呀……痛死我了……哎呀…… 小贱此时刚好叫了两声。 我心想,关键时候还是小贱可靠,便说,行吧,我就一个人去吧,把你们吓死我还要负责任。两人如释重负。 小贱和我一口气跑了上去,我花露水给它喷了一身,又给自己喷了点,等到大半夜的时候,也没有见到白敬仁有回来的意思。坟头上两米外的石头上面,隐隐约约地露出一排鸡爪一样的文字。 好像是用荧光虫屁股一类粉末写在上面,远远看似乎不太清楚…… 第4章云南之行 我走进一看,上面写着“别想我,我去找黄氏了”。 我心中暗骂,谁想你了,字丑了点算了,还蛮自恋的。我伸手把石头上面字迹给擦掉了,拉着小贱跑回了村子里面。 白村长见我回来,就迎上来,腿脚可快了,一点都不想老风湿发作,说怎么养,走亲戚回来没有? 我说,先喝口茶,大叔,黄氏是哪里人,你跟我老实说吧。 白广德看了一眼吴振,有些难为情,说,就是江西那边的姑娘?离我们白水村也不远,过来也就几十里的路,开车还不要一个小时。 吴振也是有些急了,跟黄氏也有关系吗? 我瞪了两眼白广德,大叔,你没说实话吧。 白广德这才松口,吴所长在这里,我还是说了,那个黄氏不是本地人,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听说去是云南文山还是哪里的,八千块钱买回来的,不过疯子是对她很好的。没让她受苦。 我倒没想到有这么一节。 但老村长说的是事情,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中国的幅员上。但凡村里买个媳妇回来,村里人都帮着看着是常有的事情。还有的一家几个兄弟共几个女人的。 老村长肯松口,是因为现在人都死了。 吴振自然不会把人抓起来,问白敬仁现在去哪里了。 我说,他啊,说去找黄氏去了,不会回来了。 吴振和白敬仁也是面面相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事情一样,嘴巴张开可以放进去两个鸡蛋都不止…… 白敬仁当真是走了,没有杀戮地走了。 祖师爷之前说过,有些从墓穴里面跑出来的人,悄悄地活在世上,慢慢地就会变成老尸,当时我看到那段话,还以为是调节气氛,负责搞笑的。 妈的,看来白敬仁是走向老尸的路上了。 我忽然想着,黄氏要真是云南人的话,很可能本能地回老家去了,而白敬仁也要奔云南去找的话,要是和我撞上了,估计也是奔波路上的一点乐趣。 想到这里,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乡遇故知,或许可以泪眼汪汪…… 老村长张罗着大家休息一晚,把儿子的房间打开,让我们几个人进去睡觉,里面装好地板砖干干净净,只不过很久没有住在里面,少了点人气罢了。 除了春节,这新盖的房子都成了旅店,过惯了城市的生活,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农村生活的兴。节奏太慢,太安静,晚上太黑。 我问过马艳,镇上的宋小双怎么样。马艳想了一会,告诉我,好像是前几天调走了,到县妇联去上班了。 如果说白敬仁走向成为老尸的路上的话,那么宋小双走上的是孙君柳的那条路。 人都有自己的命,那种东西叫做归宿。 我之前不太信这个,后来慢慢信了。第二天,三人驱车离开了白水村,马艳又提出请我吃饭,我婉拒了她。让她内心真正地畏惧我,就已经足够,让这种蛇蝎女人靠近,很可能尸骨无存。 回到家里面,我给刘建国打了电话,约好三天之后在云南昆明见面,我从老家县城坐火车出来,他在江城出发,到时候可以在昆明碰面。 回到家里面,和父母聊聊天。母亲又问我,年纪也不小,是不是谈个恋爱?要不,妈给你选一个,你看看也好,那边宋溪村有个女大学生条件也不错,好像就在江城上班,要不我找人把电话号码要来。 我不搭理母亲,说我最近忙着赚钱,哪有时间谈恋爱?母亲想着自己多嘴了,笑道,好了好了,钱是男人的脸面,你多挣点钱,不怕找不到老婆。 我呵呵笑道,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 外公给我留的卡还有些钱,我取出了一万块钱给父亲备用,自己身上带了两万现金。 然后就登上了去往云南的列车。 在县城车站上车的时候,我把小贱用一个木盒子装着,上站的时候跟检票大叔一阵死皮赖脸地笑,才把它带了上来。 火车几乎要开上一天一夜,把小贱放在箱子里面,怕被乘票员发现,也难为它了。 买的是往昆明的卧铺,上中下三个卧铺的下铺,偷偷地把小贱放好,偶尔带它去上个厕所,喂点吃了。 小贱有点晕车,给它喂了火腿肠没有吃两口,只希望旅程早点结束。 对面下铺的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抱着一本厚厚的十块钱一本盗版的《鬼吹灯》看的好不畅快,到了晚上车子到了贵州境内,卧铺车关了灯。 眼镜男生拿了一把电灯熬夜看了起来,脸上紧张,小贱忽然发出嗷嗷地一声。 眼镜男生惊坐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倒有几分以为书中的怪物跑了出来,幸好小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眼镜男生自言自语道,古怪得很。 上铺大叔忽然磨牙不断。吱嘎吱嘎地响了起来。 男生赶紧关了电灯,把书当做枕头压了下来,做了一晚上钻进古墓爬来爬去,胡八一过来和他,喊着,喂,兄弟,一起去挖个墓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到达了昆明。 昆明的气候湿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大喊,我来了。 小贱已经去了半条命,下了火车汪汪的开始吐了起来,好难过的样子。我在路边摊火车站买了一碗稀饭,喂了几口,小贱又吐了起来。 眼镜男生看了我两眼,喂,是你把狗带上车了吧,昨晚叫了两声,害得我以为有鬼。 我说,大晚上看悬疑书,还怕见鬼啊。眼镜男生道,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个鬼。眼镜男生说完话,见有人跟他招手,喊道,不说了,我有朋友来接我了,我是来云南旅游的,有缘分再见。 我笑道,旅途愉快。给小贱喂了点稀饭,小贱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和闷热的江城相比,昆明显得凉快不少。 出发前,我给刘建国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动身出发,所以早了几个小时到达昆明。 我下车给他发了个短信,他找了我一会,才把我找到。 刘建国踩了一双陆军军靴,换了一双迷服装,和半仙寿材店悠闲度日的时间已经不一样,风格也硬朗不少,和军哥一样,有了男子汉的气骨。 刘建国接上我,说路上上还好吧,云南这边和内陆不一样,说是高原,其实也没高多少。是一个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气候也养人。就是有一点不好,这边属于民风比较彪悍,边境一带不少和毒品有关系。 我见刘建国一套一套地说着话,心中赞叹不已,边走边说:“我帮你的忙忙,还不如说你帮我忙。民风彪悍就彪悍点。我出生的小镇上,当年拿着宝剑杀猪刀锄头就和日本人干过,谁还没有血性。” 刘建国点头道,是!是!谁还没有个血性。 一辆越野吉普等在停车场,牌照是红色的军牌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心想刘建国早年当过兵,来云南肯定有熟悉的朋友。 晕车没了半条命的小贱忽然叫了起来,伸长着脑袋使劲地叫着。越野军牌吉普车开了一条缝。 小贱也从我的手上跳下来,迎上车内跳出来的何青菱。 千山万水,还是在这里见面了。 车里面坐着谢灵玉,一身白衣,头发梳得干干净净,安静坐在车内,笑道,萧棋,我来找你了。 此刻,天空的白云飘过,山间的百鸟飞过,河边的野花开放。刘建国拍拍我肩膀,愣着干什么,先上车吧。 彼岸花开,不如今生相见。 我快速走了两步,上车看着谢灵玉,嘴巴里面挤出一句话,你怎么来找我了。脸却不由地红了。 谢灵玉说,我怕没人给你做饭而已。 小贱和何青菱坐在我和谢灵玉中间,你叫一声汪,我叫一声喵。别看小贱刚晕车要了半条命,现在生龙活虎,上山能打虎,下海擒蛟龙。 车子停在了一个大门门口,被执勤的士兵给拦下了。刘建国说了几句话,车子开了进去。停在一家院子面前,刘建国带我一起下车,很快就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头,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军装,一双洗得发白老师军鞋,步子矫健。 第5章半仙的往事 刘建国上前喊道,老团长,你身体可好。 老头张口就骂,刘建国,你狗东西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 刘建国眼睛红了,老团长,我怎么会忘了你。老头子看了一眼身后的我和谢灵玉,问道,是儿子吗?儿媳妇挺漂亮的,怎么连家里的宠物都带来了。 耿直看了一眼小贱,疑惑,现在养这种农村的土狗还真不多了…… 刘建国连忙解释道,是一个师父,他来云南找一个东西。我顺便请他来是找我田富贵、水金宝、史大卓、马上前和符武隆的尸骨的。 这五个人的名字,我也是第一回听见,刘建国一口气说了出来,足见是铭记在心里面。 老头子大步走了过来,把风纪扣扣好,小同志,你好你好,我叫耿直,你能找到他们五个尸骨吗?给多少钱都可以,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一直挂在我的心上,多少钱你说,老夫把军功章卖了也给你。 耿直倒没把我当成了神棍,应该是出自于对刘建国的信任。 我说,耿老,我多亏了刘叔叔帮忙,要钱就是我的不对了。 耿直点点头说,年轻人不错,比那些故作精明的人厉害的多了,老头子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一起下来吃个饭吧。 刘建国怕我拘谨,老团长没什么架子,当做家里面就可以了。我点头道,吃饭可以,就是坐了一天一夜的车有点想睡觉,有点头晕。 耿直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建国也跟着笑了起来,老团长,多少人想和你一起吃饭,今天被拒绝了吧。耿直也不生气,说你不吃饭,猫狗总要吃饭,吃完再休息也不迟。我也不好矫情。耿直家里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菜,豆腐汤一类,吃起来都可口。 耿直性子爽快,人如其名,和刘建国讨论起国家大事,回忆起了峥嵘岁月,说得唾沫横飞。 耿直一排桌子,愤愤不平地说,当年越南要搞地区霸权主义,侵犯我们边境,我可不同意,狗东西,来了不是找揍吗?最可恨的是,打了一顿,还不死心,老来跟绕我边防。 刘建国见我听不懂,解释说,南疆保卫战可不知道打那么一下子,前前后后也有大小战役不少,最可恨的是,79年狠狠揍了一顿越南人,撤军了,协议也签署。狗东西表面上答应下来,暗地里面动作不断。81年法卡山、83年扣林山、84年老山、者阴山又搞了几次边境作战。84年一次者阴山侦查的时候,我们六人过去侦查,后来就出事情。 刘建国说着说着眼睛又红,富贵、金宝、大卓、上前,武隆他们……就没有回来…… 耿直眼睛也红了。 两个老男人的话,不知为何听起来,也容易流眼泪。 从耿直家出来,一个年轻的警卫员带我们去到招待所休息。刘建国也是不希望打扰耿直的消息。 刘建国有些情感透支,没有半仙的模样,谁能想象一个寿材店的老板是如此的坚硬的汉子,背着五个人的性命活着。谢灵玉递上了一张卫生纸,说,半仙,别忧伤了,你这不是回来找他们了吗? 刘建国说,让你们见笑。 谢灵玉说,笑是笑你大男人要掉眼泪,别伤感了,让年轻人心里瞧不起你。警卫员停住了脚步,朝刘建国敬礼,说领导,你是英雄,我于壮壮佩服你这样的人,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只因我们都背着军人的荣誉。 刘建国问于壮壮,这话是谁告诉你说的。于壮壮刚豪情壮志说了一番话,此刻又稍显害羞起来,说是自己想的。刘建国叹道,你啊,还是太嫩了。 我却明白刘建国的话。如果在军人前面加上退伍两个字。烽烟消退,岁月平静,加上腿脚不方便的,又不习惯地方恶霸欺负,生活又岂非寂寞两个字可以形容。 于壮壮本想辩驳两句,最终也放弃了。于壮壮帮忙开了三间单间,朝刘建国敬礼完毕,又自行离开,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刘建国大半夜跑来瞧我的门,说,萧老板,萧大师,反正今晚得空,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一天一夜火车,又在耿直家中听了两个老男人的抒情,困得要死,哪里还想听他讲故事。 刘建国感情透支不少,泡了两杯绿茶,端着杯子就坐在我床边。隔壁房间的谢灵玉听到了动静,也加了进来。我看要是不让刘建国把故事讲完,到了天亮也甭想睡觉。小猫小狗坐在地上。小狗老是用头去蹭何青菱。 我喝了一辆绿茶醒醒神,把小贱踢了一下,说你老是缠着何青菱,人家又不待见你,你是条狗,跟着一只猫身后,以后你要是真的阴阳眼开了,还是别人小弟,多憋屈。 谢灵玉笑了笑,自己把自己管好就可以,人家小贱贱可是要听故事的。 刘建国笑着说你们一男一女,一猫一狗还真有意思。萧大师,把茶喝了,我就开始讲故事了。我说可以,但是你啊,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别说到动情处又要红眼睛,掉眼泪。刘建国喝了一口茶,说讲故事动情留点眼泪那不是正常,哪还有讲故事不让人掉眼泪的规矩。 我说刘半仙,平日你浮生度日,想必心中很苦,老是掉眼泪,把自己的道行都给掉没有了。你不是修《麻衣神相》一脉,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七情六欲没控制好,你以后还能帮人相面吗? 谢灵玉说,萧棋,你一套一套其实是不想自己掉眼泪。那寺庙里面的观世音菩萨听了人间伤心事,都会掉眼泪,还怕什么有伤道行。心中有些难过的事情掉掉眼泪,那本来就是很好的事情,也是修行中的一种。佛家也好,道家也好,哪个不能掉眼泪了。 我被被谢灵玉训死,只得点头,刘半仙,讲吧,讲吧,一杯茶喝下去,反而是清醒很多。 刘建国说,别人都说云南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现在很多人来这里旅游,大理风花雪月,丽江蓝天碧云,苍山洱海。我笑着插了一句,听说丽江还是艳遇胜地。 刘建国又喝了一口茶,大家只看到云南美好的一面,金庸先生笔下也说大理三塔举世闻名,佛法普度。但是。 刘建国忽然一个转折,把我说得也是吓了一跳。 刘建国虽然平时偶尔帮人算命,说得云山雾罩,夸人一个小时都不带重,但是要抡起问起和故事,和我这个哲学系毕业的学生还是有区别。有的人能说不能写,有的人能写不能说。刘半仙刘健属于前者,我属于后者。 加上刘建国说起往事,忽然漏掉了一个重要环节,要半途补充,听得我也是很费力。为了大家看起来方便,刘建国说的故事,我便细细写下来。 原来云南旅游资源很丰富,少数民族比较多。文人墨客笔下常常赞叹幽美的风景,想金庸和梁羽生笔下的江湖儿女也在此地,留下过光辉事迹。 但是。建国大叔并不是这样觉得的。 漫长的边界线,常常有人背毒运毒,很多毒品都是经过云南进入内地。还有大规模的运毒团队,一旦和边防战士遇上,都是血拼,经常都有会最可爱的边防卫士在这里牺牲。 而且老林子里面更是毒虫野兽出没,很多人进林子里面采点草药,结果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是野兽吃了,还是被山里的精怪弄去熬汤喝了。当然山里精怪吃人没那么麻烦,不会熬汤吃人,那都等不及,抓了就直接吃了,我呢,当时是用了文学手法,夸张了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自然条件造成的。 还有一些是人为因素。 像云南贵州广西四川等地,历史上就不是中央朝廷可以很好控制的地方,很多中原地区生存不下来的邪术方术都被赶尽杀绝。很多人就躲到了这些地方,结合本地的一些巫术,招魂,养鬼,炼尸,生发出许多奇怪的法门。 建国叔当时就看到一条死了三天狗,妈的,跑了起来,还特他娘欢快。 第6章越南虫师 建国叔到部队的时候。 当时79年深入越南纵深的防卫战已经结束有几年了。什么叫纵深,其实就是一群人打他们家去,拎着脑袋往墙上撞,你小子,还嚣不嚣张,还不老实。79年打得很深,进入越南境内都上百公里。后来警告的目的达到后,咱们就把人马拉了回来。 越南人点头哈腰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没想到小子嘴巴上认错,暗地里面发展军备,时不时就越境搞一下人,据建国叔说,前前后后,边防士兵有上百人的伤亡,边境的中国居民也有上百人的伤亡。 越南狗兵也被打死了上千人。 建国叔补充说,现在很多越南新娘嫁给中国人,除了部分为了钱财之外,很多人都是心甘情愿过来的。因为中国男人厚道诚恳又顾家疼爱媳妇。不像一些越南的男人,很多家庭都是女人出去干活挣钱,男人在家享清福的。 从79年到84年。越南前前后后有上千次的骚扰。都被英勇的边防士兵给打退了。 84年上半年,建国叔所在边防部队,忽然接到消息,有一股越南士兵占据了中国的领土者阴山,构建了防御工事,目标工事达上百处。当时边防炮兵部队准备实施炮轰,攻占山头,收复国土。 建国叔所在的班,就有了任务,乘着夜色秘密潜入,摸清楚对方的目标工事的分布图。 建国叔的班清一色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小伙子,一个个精神头十足,领了任务,分外地兴奋。尤其是马上前,恨不得当天下午就摸过去,干他娘一炮。 事实上,马上前没料想这一次收复之旅也是他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建国叔说,作为班长的他,没料到敌人的狡诈远远胜过了自己的预料。`` 云南与越南交界地方,山高林密,很容易下雨。那天晚上出发的时候,飘起一阵小雨,建国叔没当回事,下雨不过是常有的事情,哪里知道,一到雨天,越南驻军就有人在山间小路上面放毒虫。 雨水密密麻麻打在六人的脸上,打在他们青春卫国的脸上。 团长耿直给他们送行,语气平常地说:“刘建国、田富贵、水金宝、史大卓、马上前、符武隆,这次任务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从现在八点钟开始,到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你们一定要回来。” 也就是说,这一次任务的时间是二十八个小时。 因为他们如果不回来,部队会以为他们全部牺牲,到时候炮弹就会对敌人进行全方位的打击。 耿直跟每一个都握手,希望大家伙建功立业。 符武隆笑呵呵说等这一仗打胜俺立功,俺让俺娘说个媳妇。建国叔本来要骂符武隆没个正经,耿直单手一挥,说,你娶媳妇请不请我喝喜酒。 符武隆猛地点头,请,一定请,别看团长声音蛮大,喝酒不一定喝过我。 当时的一辆军用吉普悄悄带着六人到了连山头两里外,为了怕敌人发现,悄悄地把六人放下来。 六个人每人配备了一颗手雷,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水,一把三菱刺刀,每人配了一把54式7.62毫米手枪,但是禁止随意开枪,一旦枪响,六人生命垂危。那颗手雷,就是给自己留着的。 到了最后关头,拒不投降,用手雷结束自己的生命。 六人从车上下来,悄悄地靠近了者阴山。 建国叔当时的计策就是两个人一个小队,分成三个小队,天亮的时候在山腰见面,把坐标画好。如果白天不能下山,在山上潜伏一夜,等第二天黑从山上面跑下来。 雨虽然给行动带来不便,但是也模糊了视线,也给建国叔的行动带来了便利。 一行六人悄悄地潜伏在沟壑之中,从一条小沟里面爬过去,两边雨水噼噼啪啪地打下来,荆棘和野草丛生,有些刺条割在脸上,血痕累累。 一条大蝮蛇吐着信子盘在沟中间,挡住了来路,建国叔喉结动了一下,心想,大雨天,毒蛇盘旋在这里,必定不是野生,肯定是有人家养,这种情况都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的。 大蝮蛇坐得了世界毒蛇前几把交椅,吐着信子守着沟壑,一动不动。 建国叔呼吸都几乎停止,身后的五人个个都是尖兵,建国叔不动,他们也不动。 建国叔慢慢地摸了三菱刺,轻轻地拿在手上。两个越南兵就在五米外说话,叽叽咕咕地说着,大概意思抱怨下雨还要出来执勤,另外一个士兵说,自己的毒镖好久没有用,真想把北边一群人杀个痛快。 上面几个士兵点着烟,说着话。 大蝮蛇脑袋晃动。 建国叔,本来在黑暗之中爬行,很难辨认出毒蛇,因为它的颜色几乎和旁边泥土颜色一样,加上夜色昏暗,辨认的难度更强了。 但自己是优秀的侦察兵,原本就练就夜晚辨别识物的本领,而且,进去沟壑的时候,建国叔就觉得沟壑里面什么小动物都没有,最常见的山蛙也不见影,所以断定沟壑里面定是有大毒物。 当即,电光一闪,山里面完全被照亮。建国叔知道闪电过后,就会有雷电,就在雷声一响,整个身子嗖地往前一铺,一双手如铁钳一样,捏住毒蛇的七寸,三菱刺一割,把舌头给割下来。 只见一道毒液射出,擦着建国叔的右边脸射过,落到一旁的打绿色上面,发出一身灼烧声音,随即被雨水冲刷稀释。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 消灭了大蝮蛇,六人潜行通过了第一道关卡,建国叔回头看一眼,两个越南士兵在搭好的棚子下来,嘴里吐着飞镖,在练着,一个一个精准,说中心脏,就中心脏,说打眼睛就打眼睛。 而且飞镖里面都啐了剧毒。 建国叔,冷笑一声,等炮弹打来,你娘还吐个毛线飞镖。过了第一道关卡,兵分三路。建国叔和田富贵一队,两人绕道中间。水金宝和史大卓一队,从左边过去。马上前和符武隆从右边上去。 建国叔吩咐大家先把带来的水喝了,中间再也没有水喝了。可能大家会奇怪,为什么下大雨还要带小瓶水壶。山里面都是大树,怕雨水落在树叶上面沾染了毒物,或者带有细菌一类的,所以才自己带水。 六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侦查能力超一流,习惯丛生生存,喝完水后,就出发了。 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六人几乎把任务完成,在既定的地点回合。 建国叔和史大卓、马上前三人把各目标的装备情况和武器配备都看清楚,乘着天还没有亮。建国叔,让大家把饼干吃完了,然后在山里面潜伏一天,到了天黑的时候出发。 因为白天才是真正的考验,要在敌人的控制范围里面安全熬过一个白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当时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符武隆的左手被一只七星虫给咬了,整个手臂变得乌青发黑,嘴唇也变黑了。 不过符武隆一再声称,自己身体装得跟牛一样,一只小毒虫而已。建国叔给符武隆放出了毒血,用布条把他手好好绑住,以免毒血攻心而死。 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建国叔吩咐大家弄一撮无毒的树叶,放在嘴里面咬碎,涂在脸上,然后把树叶盖在身上。又每人分了香烟,让大家不要睡过去,困的时候,就把烟丝放在嘴里嚼。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面,建国叔六个人必须跟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等待黑夜的来临。 六个人绕成一个圆形,躲在一个不太明显的山坡上。 熬到了下午七点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个越南虫师阮三甲,在检查自己的毒虫的时候,发现自己心爱的毒蛇被人杀死,所养的七星虫也有伤人的痕迹。 大家不要以为七星虫是草原上青翠绿芽上那一粒米一样大的七星瓢虫。 按照建国叔的描述,那些七星虫飞起来的时候,有一个普通的灯泡那么大,可能大家没有见过那种老式带钨丝的灯泡。伸出手握紧拳头,就是那么一个大小。 而那个阮姓虫师的来历和中国也有些关联。 当年梁山好汉被朝廷坑杀的时候,阮氏三兄弟的阮小七,跑到了越南,结婚生子。阮三甲据说就是这一脉…… 越南虫师阮三甲当即断定有侦查兵上来了,而且白天躲在山里面,只等天黑再偷偷地潜伏出去。 随即者阴山上的越军指挥官胡阴随即叽里呱啦,大骂守军没用,天天吃白饭。 阮三甲当即安抚盛怒之下的胡阴,说中方侦查士兵还在山里面,只等天黑回去。胡阴当即命人,进行搜山。 阮三甲自告奋勇,说愿意亲自把杀死他爱蛇的敌人抓住,用来喂虫子。邪气的胡阴当即任命阮三甲为总指挥一类神马的官员。给他挑拨了五十个人专门负责此项工作,一旦抓到,俘虏任凭阮三甲处理。 阮三甲摸了摸手上的七星虫,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话,大概是让它寻着伤它人的气味寻来。 此刻,符武隆四肢渐渐麻木,悄悄地腾出了右手把手枪拿出来,放在自己心口上面,一旦建国叔要强硬带他脱离险境,准备以死相逼。 有时候期盼白天要长一些,可建国叔当时,只希望白天和一秒钟那样短暂,好让他和战友们一起脱离虎口,把情报带回去。 可黑夜的第一丝黑暗,迟迟没有降临…… 第7章请向我们开炮 而建国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鹰一样的眼睛看着渐渐暗下去天色,心跳却控制不住地加快。 有一种就直觉的东西告诉,危险在降临。 事实证明,直觉是很牢靠的,并且光线暗了下来,建国叔觉得是时候动身。 建国叔喊了一句暗语,大概有点像鸟叫的声音,嘎嘎地声音。大家很快就靠拢。 符武隆身子已经麻木,不愿意连累大家,说要是打赢了,把自己的尸骨带回老家就可以了。 建国叔是班长,不等符武隆打枪打死自己,骂了符武隆,你自己回家去死,别让我捡你的尸骨,我没那个空闲回来帮你尸骨。 说着就让史大卓和马上前把符武隆背起来,乘着夜色,往山口防线靠近。等他们走出一百米,数百只毒蛇就爬到了他们潜伏的地方。建国叔当时就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建国叔心中明白,此次侦查已经暴露,如何带领五人逃出去,不仅仅需要脑子,还需要九死一生的勇气。而这些东西,都是建国叔具备的,不然此次侦查任务,也不会让他担任班长。 但,建国叔当时没预料到的是,他的敌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更加狡猾驱赶毒虫的怪物。 这也导致了最后的功亏一篑。故事还没讲完,就把结果说出来了,不是我的本意。 建国叔一行人跑出了百米之后,毒虫就赶来。马上前最具勇猛精神,说班长,让我留下来阻击敌人吧。建国叔当场否决,说没有必要阻击敌人,对方只是怀疑有人进来,所以在搜查,你一阻击反而把我们暴露了。 符武隆哇哇地流眼泪,说自己给班里面拖后腿了。 水金宝说,我是怕你欠我的两包烟没人还了。建国叔说,对方一定以为我们会往赶回去,不往里面走,咱们往越南南边走,他们就找不到。 田富贵说这样,可是信息发布出去,怎么办? 建国叔说,距离十二点赶回去还有六个小时左右,我们往越南那边走一个小时,把他们给骗开,到时候再往回赶,再行穿防区。 当时在者阴山一些道路上面都埋有地雷。当时有个从中国境内跑来的野猪触动了地雷,暂时给建国叔创造了条件。从一道十多米的悬崖下来,六个人不动声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凑巧,一件帐篷里面传来滴滴的声音。 水金贵耳朵很灵敏,也玩过电台,当即确定就是对方电台。随即建国叔和史大卓、马上前几个人摸进去。原来因为信号的原因,越南军方选了这个地方弄了电台。 三人如同鬼魅一样击杀发报人员,乘机夺了一台。六人刚得了电台,又听到身后追来的声音,隔着高高的悬崖,看见一个左耳吊着一只铁蛇耳环的年轻人,就是虫师阮三甲。 阮三甲当即大吼一声,子弹传过树叶就打了过来。建国叔没料想一下子就追上了,之前故意留下来的各种假象都被试穿。 原来阮三甲不管路上看到什么,只是赶着虫子闻着气味追寻,一路上也是佩服领队的人,阮三甲和建国叔隔空相望。 在山里转悠了两个小时,已经十点多。看来逃出去已经不可能,建国叔将三菱刺钉在树上,大声唱道,只知沙场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明码发报。 一道无形的电报从山林之中传了祖国。 耿直已经二十小时没闭眼了离最后,只剩下一个小时。电台传来了大量的信息,发报十分钟结束,把者阴山上的火力配备和主要军事目标坐标明码发出来,电报结尾,是五个大字:请向我们开炮。 耿直手上在颤抖,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难过的时候,把情报上传。炮兵部队在十二点来临的时候,对者阴山阵地进行了精准的打击。为接下来攻陷高地大大减低伤亡做好了准备。 发完电报后,建国叔呵呵笑了起来,说,大家怕了吗?符武隆呼吸几乎失去,眼睛猛地睁开,怕个鸟,我只恨不能真刀真枪跟蛮子干一场。 建国叔把最后刘根烟每人分了一根,放在嘴里面咬了起来。 最后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建国叔没有细讲,生离死别,每个人都有纯粹和害怕的一面。当时建国叔在炮击之中穿越了阵地,如同猛虎一样回到了阵地。 下面一些情节,是我做过补充,请建国叔看过,他也没有异议,估计和最后发生的事情也相差不远。 …… 有几个人嚼着烟丝,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建国叔是班长,扭过头去,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流眼泪。说,来世咱们一起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符武隆笑着说,算了,我可受不了水金贵的尿性,我可不想跟他做兄弟。史大卓说,我还不知道,下辈子让水金贵投胎成为一个女的,嫁给你你就舒服了。 水金贵呵呵笑着说,这辈子没娶到媳妇,下辈子当个媳妇也可以。建国叔把水金贵的脑袋暗下来,一枚毒镖擦着头发飞过去,钉在一棵树上。 阮三甲还是追上了建国叔,蹲在不远处,用着不太标准的话说,我们不会杀你们,出来吧,出来就免一死。越南人最喜欢打毒镖,性格比较狭隘。自己手上已经有了越军的性命,头像就是死路一条。建国叔喊道,你们已经穷途末路,我们大老爷们就没有投降的道理。 在一般战争题材里面,都会有这样的桥段,“把子弹情况汇报一下” “班长,我还有三颗子弹”“我还有两颗子弹” “哈哈。班长,我藏了一颗手榴弹” 班长欢喜骂道:“就你小子小气,都一股脑丢出去了,你还剩下一颗。” 刘建国告诉大家,现在不是大家小气的时候,手雷都丢出去,各人给各人留一颗子弹,全部打光。 就在这个时候。两只七星虫扇着翅膀。速度很快,符武隆见了仇人,分外眼红,拉开了第一颗手雷,默默数了数字,把手雷丢出来,空中开花。两只七星虫顿时就炸成了灰烬。 建国叔赞道,你手雷打活靶还是一样准。 符武隆报完仇,泪流满面地,班长,俺们村子老人说了,尸骨不回后山埋葬,会成为孤魂野鬼的,希望团长能够找到我们。建国叔笑着说,异国他乡我们作伴,怕什么。 符武隆打死了七星虫,自己身上也极具痛苦,一枪打在自己心口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阮三甲听了动静,呵呵笑道,何必自己打死自己,出来啊,还能活一条性命。阮三甲最近试验一种新式的虫子,缺的是几个活人当实验,所以不想弄死几个送上门的活人。 就在这个时候,炮击开始,者阴山上响起了一阵一阵的炮弹。建国叔躺在地上,说,我们完成任务了。 水金宝和田富贵两人对望了两眼,把建国叔架了起来,顺着山坡往下推,班长,你走,你走,记得把我们尸骨带回中国去。 建国叔受了推力,顺着一个斜山坡滚到十米外,喊道,你们几个王八蛋,没屁眼的龟儿子,我…… 史大卓和马上前已经丢出了两颗手雷,响应这者阴山上的礼炮和轰鸣。建国叔把所有能丢的东西都丢在地上,只握着一把三菱刺单手心中默念,兄弟,我会回来的。 如同猛虎一样开始奔跑,从山野之中跳过,单手撑过石头。阮三甲眼睛毒得很,见建国叔一路小跑,叫道,打死他们。自己从一旁绕过去,又有几只七星虫扇着翅膀快速地跟了上前。 建国叔手上三菱刺握在手上,到了山坳之间,见着阮三甲追上来,逃命要紧,往者阴山中间人烟稀少的地方突,奔跑,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到中国去,活下去,踢自己五个兄弟活下去。 阮三甲边追边喊,你个胆小鬼丢下自己的战友跑了,没有骨气,真是让人失望。 建国叔没有一滴泪,冲出了者阴山敌方防线,炮弹声音已经停止,黎明很快就要到来,炮击下的越军死伤不少,中国军队最后的攻击战就会到来。 建国叔怕被自己战友误伤,边跑边唱“用我们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反反复复地唱着同样一句,用血肉扞卫我们的长城。 耿直接到报告,说前沿阵地发现了一个赤身高唱国歌的男子。 耿直嘴唇发抖,还是回来了一个。自己不顾跑着冲了出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建国叔,再硬再耿的汉子也从眼角流出的汗水。 阮三甲藏在前面的毒蛇飞起来一口咬在建国叔的左腿上。建国叔一口咬下来,回头看见追来的阮三甲。建国叔叫道,洗干净你的脑袋,等着我来杀你。 手中的三菱刺飞了出去,刺中了阮三甲左手手臂,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三菱刺放血极狠,伤口很难缝合,阮三甲不敢再追,被两个赶来的士兵搀扶着回去。 叽里咕噜地喊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来,就是我孙子…… 建国叔拼着毒发身亡往前面跑,最终倒在地上了…… 第8章边境风云 我听完之后,被毒蛇咬住怎么还能活过来,你也算命大。刘建国说有时候人很难死,和阎王爷抽了几根烟后,他又把我放回来。 在刘建国的大腿上,真的看到一个被毒蛇的咬痕。 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虫师叫做阮三甲。 刘建国笑道,后来占据了者阴山,我问了俘虏。绵延大山里面,已经找不多田富贵五个人的尸骨了。后来我退伍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寻找,结果很多年都没有找到。 我长吁了一口气,颇有些难以释怀。 在中国人的信念之中,虽然有何须马革裹尸还,但战死沙场,把尸骨送回故乡是千百年来的传统。 谢灵玉说这回来,就让萧棋给大叔全部找回来,然后送回故乡去。 我说,话不能说大了,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带着虫子追逐的阮三甲听你那么一说古怪得很。 这养人常年和毒虫打交道,性格必定很极端。五个人的尸骨消失在山野之中,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受了故事催眠的小贱已经入睡了,何青菱和它挤在一块,也迷糊了眼睛。刘建国把故事说完,起身说大家都该休息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去看看,在边境那一带也有不少药草,可以打听一下你需要的药草。 我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夜,等刘建国把故事讲完,都过了凌晨一点多了,把谢灵玉和刘建国送走后,倒在地上,连鞋子都没脱,沉沉地睡了过去,哪知早上六点又醒了过来,外面的天也蒙蒙亮,再也睡不着。 回想着刘建国讲的故事,越发觉得感动,竟不由地啜泣起来。弄得小贱奇怪看着我。 索性洗了澡把两条胡须都刮掉,洗了一个痛快澡,打开房间里面的电视看了起来,云南地方卫视不少旅游广告,其中说起丽江,还播了一些很好听的歌曲。 早上九点钟,我让谢灵玉躲到玉尺里面,吃了早饭后。刘建国和耿直告别,依旧开着军牌的吉普车,不知道刘建国是何种途径弄来。他开车带我在昆明主要的商场,花钱买了不少野外生存的配备,电灯、登山靴、绳索、指南针、水壶、驱虫药,又到银行兑换了一些越南盾和美金,装了一些人民币,还买了一本简易的越南语词典带着山上。 刘建国门清,脑袋灵光,还在包里面装了两把锋利的瑞士军刀,不过刘建国对于这种世面上刀颇多微词,还是觉得三菱刺好用,杀人利器。 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我下车给谢灵玉买了一定云南风情的帽子。又给小贱和何青菱弄了一定宠物用的帽子,一切妥当后。出于习惯,我也弄了些红线,画好了几张捕鬼和镇尸符,不过原本弄些动物的粪便一类和弄些童子尿,都落空,等到时候到边境找当地居民弄一些。 刘建国开车从昆明的出发。 开车就往云南麻栗坡县,车子在崇山峻岭之间盘旋。 刘建国车技很高,边开车边吹牛,说自己的车技是铁轨上面练成的,一汽产出的大车子在铁轨上面跑,要是翻了,一个班就给弄上去。 谢灵玉跟听故事一样,听得乐呵乐呵的。 我倒觉得刘建国还是有看相的性子在里面,不光给夸赞别人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建国叔说,当时中越边境问题一直都一九九九年才算是解决了,者阴山后来一直被我们控制在手里面。 车子走的山路,最难受的还是贱贱,昨晚休息好一晚,今天又要晕车。一双眼睛无奈地看着我,我摸着小脑袋,说,别让何青菱小瞧你了,是男子汉就应该坚强点。 刘建国笑着说,小黑狗挺有灵性,肉也应该挺好吃的。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不满地看着刘建国。 刘建国把车子停在路边,十多米外一辆运客的大巴车被巡视的武警给拦了下来,要对乘客进行搜查,可有没有人携带毒品。两只训练有素的警犬被武警用手牵着,在车子四周,轮胎里面和车前车后,统一进行嗅闻。 车子里面三十多个乘客有不少是来当地旅游归来,嘴里面不干不净地说着狠话。 有几个不老实不让动行李。一个英俊的武警士兵,端着枪,喝道,躲一边去,小心枪走火。几个不老实立马闪到一边。 警犬上前嗅闻了一阵。 刘建国之前也干活类似的活,开着军牌车子,上前就和英俊的武警士林大卫兵说了两句。英俊武警端着枪,把两个已经检查过的背着竹篓的少数民族喊了出来,两人连忙摆手,说自己听不懂汉话。 林大卫虎目威严,从旁边上前两个武警用枪指着,老实点。有一人脸上抽搐,倒在地上嘴角开始吐血,可能是吞进肚子药丸破了,生命垂危,另一个扑通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哀求,我是第一次,我是第一次。 一张口才听出来是个说着内地口音的汉人。 两个武警害怕他反抗,一枪托子下去,顿时就打晕了,两个运毒被拉上车,送去急救和拉毒出来。 林大卫伸手朝刘建国敬礼询问了情况,刘建国穿的是灰色的皮夹克衣服,应了一个军礼,笑着说,这二十四年前,我在这里干过。 大巴检查完后,准许放行。 刘建国笑说,我们车子例行也检查一下。英俊林大卫端着枪仔细检查一遍,我朝他微微一笑,重新启动。刘建国问我,会不会觉得他们执法很野蛮。我说不野蛮,毒贩凶悍,诡计多端,我以前看过一个数据,国防第一关卡可以拦下七八成的毒品。 刘建国说,可是每年还是有大量的罂粟从边防线过来,因为利润惊人。 天黑的时候道了边境小县城,长年有生意往来,小县城也比较繁华,不过县城附近的一些村落,就很穷。 到了边防武警的院子里面,有一个和蔼慈祥的三十岁的年轻人迎接我们,叫做耿登峰,是耿直最小的儿子,一眼就把刘建国给认出来。 耿登峰说,今天路上林大卫报告有一辆军牌吉普帮忙抓了两个运毒的,我就知道是你了。刘叔,你这次来准备呆多长时间。 刘建国后来多次返回寻找五人的尸骨,和耿登峰是熟人。刘建国把我介绍给耿登峰,说,这是萧棋,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次他帮我寻找几个伯伯的尸骨。 耿登峰笑容和蔼,和沈易虎一个年纪,但性子完全不一样,寒暄了一阵,耿登峰把我拉了进去。在边防大院里面,我看到火车上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好像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望什么。 我喊了一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眼镜男生低着头看了我,有看了我手上的狗,笑着说,天下还真小,你也来这边瞻仰先烈的英姿吗? 我说,来这边半点事情。耿登峰说,你们年轻人,有话可以说,他叫林大南,是白天你们遇到的林大卫的弟弟,来云南旅游,顺便看望一下弟弟。 林大南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谢灵玉,顿时眼睛一亮,把衣脚拉了一下,说,你们好,你们好,我叫林大南,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谢灵玉一眼便认出了男生的心思,说,叫我姐姐都把我叫老了,你叫我名字谢灵玉吧。 林大南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我怎么记得我见过你。谢灵玉捂着嘴巴哈哈笑了起来。 刘建国把我和耿登峰叫到一旁,对我说,萧棋萧老弟,你需要什么东西跟登峰说,让他尽快给你备齐,明天一早我们就进者阴山。 我把东西跟耿登峰一说,有童子尿一瓶,和有八十岁老奶奶头发也弄一些来,弄两只干壁虎来……等我说完的时候,耿登峰笑着的脸有些僵硬,碍于刘建国的面子上,他似乎没有点破。 估摸着,刘建国找了很多年,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最后弄来一个搞邪门歪道的路子。刘建国拍拍了耿登峰的肩膀,叔不是个好骗的人,按照他说的准备吧。 耿登峰让我给他写一张纸,说快了没记下来,然后让两个士兵去准备,折腾了大半夜才弄得差不多。 林大南和谢灵玉已经说开了。谢灵玉问着你刚才抬头看什么呢?林大南说,天上有东西在飞了我,我就看一下,林大南又问,谢灵玉,我们是不是见过啊?谢灵玉咯咯笑了起来,我啊,第一次来云南。 林大南正说着话,就看着林大卫开车回来,从车上跳下来。林大南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说话,闭着嘴巴。 军靴咚咚地瞧着地面,好不英俊,向耿登峰汇报了工作,相关毒贩已经移交给当地缉毒警察了,那两个假扮当地少数民族的内地人,一个肚子里面吞下三十多颗,另一个吞下四十多颗。 耿登峰笑着看着林大卫,你别不服气,你不是一直想见都见不到的人,当年个个都是猛龙。林大卫瞧着了半天建国叔,差点看成一朵菊花了,敬礼问道,您就是冒死入敌方阵地侦查六英雄之一的刘建国刘英雄吗? 刘建国摇头说,虚名而已,真正的英雄是他们…… 话题有点僵硬,耿登峰提议晚上大家出去找个小店吃饭,让林大卫换上便装,出去找个店子吃饭。 林大南似乎很怕林大卫,戴着个重度眼镜,身板也不是伸展,多半天天躲着看书玩电脑看手机,见了林大卫,一点性子也没有了。 小馆子里面倒有不少野味,耿登峰说明天要出发不好喝酒,所以弄了几个小菜,每人都点了一瓶瓶酒。 我和林大南说开了,原来他来云南除了旅游外,还想瞻仰一些保卫战之中死去的先烈。 林大卫眼珠子一扫过来,王八蛋小东西,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那个传言吗,我跟你说过,那是假的。 林大南本来想争辩,头一扭自己喝了一杯水,说我亲眼见的难道还有假的吗? 林大卫碍于耿登峰和刘建国面子没有发火,压着性子,说,你可笑不可笑,说有一只穿着绿衣服女妖在石头上面等他,可不可笑? 原来林大南三个月前来过一次,见到一只绿衣服的女妖,心中念念不忘,回来寻找。 我和谢灵玉面面相觑一眼,但是林大南猥琐不太明媚的身板,如何让一只女妖看上眼,难道女妖瞎了眼睛不成。刘建国把烫手山芋推给我,说这个萧兄弟萧大师是行家,应该清楚的。 第9章戴耳环的黑袍人 我笑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觉得女妖都是有审美的。 林大卫举杯敬我,兄弟你话说得好,我早跟他说了,就算是上有女妖,也不会看上他个熊样子,没个男人样。 林大南一声不吭,眼珠子朝我看来,有点冷。 两个奉耿登峰命令弄了我需要的东西,只是当地没有驴子,没弄到了驴粪蛋,就弄了两瓶童子尿。 我看了一下,差不多都弄齐,说同志们辛苦了,难为你们了。这些东西不好收集,两个人废了很大劲,心中有怨言,我本想每人给点钱,但耿登峰不肯,建国叔带下去,塞给两个小哥两包烟,他是知道军营辛苦的,有烟解乏。 晚上,我让建国叔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再仔细说,特别是细节的部分。 建国叔来过多次,没有找当地向导,稍微懂得一些越语。 第二天一大早,把东西弄齐全了,收拾妥当,干粮和水源都背着身上,就要出发。林大南一晚上把头发给剪断,有几分林大卫的风采。手里拿了一个地图,要跟我们一起出发。 林大卫又要骂他,让他安分一点。 林大南不卑不亢地说,我已经成年了,我的行为自己可以负责,林大卫林军官,请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林大卫哼了一声,说你死远点,我才不管你。 闹了十几分钟,林大南最终还是跟我一起出发,原本他已经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山里,找传说之中的女妖,正好一路同行。 车子停在者阴山下,建国叔献花,又在纪念碑下面倒了几瓶白酒下来。和耿登峰约好争取一个星期就回来,我们一行三人加上谢灵玉,我背着小贱和小猫,钻进了中越边境的者阴山。 上了山后不久,建国叔把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零件,又在我的包里面取出一包零件,很快就装好了两包手枪,说我们国家是不能带枪了,但是可以带铁片的。 我笑着说,半仙真是狡猾。 建国叔给我一把枪,自己身上放了一把,把一把利刃交给林大南。林大南说,我不会用刀。 建国叔说,带着吧。山里面怪兽毒蛇,盗猎者,毒贩,猎人都可以碰到,还有在山里面放虫的虫师,带着防身。 林大南接过一把瑞士军刀。建国叔把包收起来,告诉大家走路的时候,尽量少说话,以免惊动山中野兽,透漏自己的行踪。 我把手枪插在腰上,心中有点期盼和阮三甲见面,那个左耳还是右耳吊着一只蜈蚣还是壁虎的越南虫师。 建国叔在前面带路,我压在后面。 小时候在湖北江西交界山林里面干过野鬼,不过和这边界密林子相比,那就是一个小沙堆。 厚重的瘴气,地面上不少地方都铺着厚厚的淤积烂叶子,一只蚊子就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不像它外表看起来风景秀美,郁郁青翠。 林大南走在中间。 谢灵玉一入林子里面,几乎没有障碍,戴上了我给她买的帽子,翩翩动人。 走了约莫有了一会,建国叔忽然伸手示意我们不要动弹。 果然,从前面传来了越南人说话的声音,他低声告诉我,可能遇到了盗猎贼。而且两人已经在山里晃悠了好几天,性子磨得很凶,要是跟我撞上了,当初就会火拼。 越南人很气愤地说,云南一代不是少数民族挺多的吗,没有个把母的上山来劈材采药吗,不然咱哥俩也可以快活快活。透过浓密的树枝看过去,两个手里握着猎枪,腰间还别着一把开山刀,上面依稀还沾着血迹。 建国叔说,他们很可能已经杀人了,现在我躲在这里,等他们先过去,再行赶路。我赶紧把小猫和小狗安慰住,不让它们说话,躲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林大南陡然遇到这样的情形,怕得要命,瑟瑟发抖,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上来。我心中有点瞧不起,和林大卫想相比,一个好汉,一个怂蛋。 我把手枪保险拉开,顶着前面。 两个坐在大石头上面正喝着水,忽然从背后传来一股刺耳的声音。噗呲噗呲地扇着翅膀,朝两个盗猎贼飞了过来。 两只背上顶着七星的七星虫。 声音飞得燥人,嚣张无比,好像路过集市的嚣张衙内,谁撞上谁就是一巴掌,还骂着,没长眼睛吗? 建国叔示意大家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盗猎贼呵呵笑,怎么这么大的蚊子,太嚣张,让我试试猎枪。瞄准“突”了就发一枪。 七星虫“咻”一声就躲开了,竟躲过枪法还不错盗猎贼打出来的子弹。 枪声一响,沉浸的森林一阵惊鸟鸣叫的声音。 另一个哈哈大笑,说枪法太烂。 两人说着说着,七星虫忽然睁开了嘴巴,如同毒镖一样飞了上前,七星虫一左一右,各自看准了一个目标。 盗猎贼本能地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被虫子咬住,瞬间就是去动弹的能力,不过十分钟全身变得青肿,样子可怕。 七星虫从盗猎贼身上飞了起来,速度明显满了不少。建国叔说,这种七星虫比二十年似乎还要厉害,而且杀伤力更轻。谢灵玉说,还有人要过来,躲好。 果然,从对面林子里面来了一个黑袍人,头上盘着头巾,耳朵上面还吊着大耳环,轻便地走来。 两只咬死人的七星虫蹲在他肩膀上面休息。两个盗猎贼全身僵硬,眼睛睁的大大闭不起来,忽然看到了黑袍人上前。眼珠子转动了,哀求饶命。 黑袍人二话不说,把两个盗猎贼脚拉起来,原路返回去。黑袍人面带戾气,绝非善类。手臂力量惊人,拖着两个人跟托着两只打死鸭子一样。 可怜那俩盗猎贼,没打着东西,还被人给猎了。 我说,刚才那个黑豹人是阮三甲吗? 建国叔摇摇头说,太年轻了。阮三甲年纪跟我差不多,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我们又在原地躲了半个小时,一直到黑袍人消失在望远镜里面。建国叔才让我们出来,林大南刚站起来一会,蹲的时候长了,有点热血冲头和腿脚发麻,差点就倒下去。 盗猎贼地上面留下了两把猎枪,建国叔自己提拎了一把,又给林大南弄了一把,地上面落下了几根烟头,建国叔捡起来一看,说,的确是越南烟。一把开山刀上面还占有人血,建国叔伸指头蘸料一点,又呸地一声,然后说,是人血,那两个人被虫子咬死了,估计和他们杀人有关。 我后脊梁骨开始冒冷风,山里面似乎透发着一股阴凉之意。雾气缭绕,找了一个石头,大家吃了些东西,我给小猫和小狗弄了一些干鱼一类喂了他们,自己吃了一些压缩饼干。 林大南第一次经历钻林子情形,坐下来就几乎累得瘫痪过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建国叔拿了两根烟给我和林大南,让放在嘴里嚼一下,可以解乏。我倒无所谓,试了一下,果然有效果。林大南放进嘴里咬了两口,一下子就吐在地上,连连摇头,说再也不敢尝试。 建国叔把带来的地图拿出来,在石头上面铺开,一张十分精密的军用地图,其中有几个地标是当初怀疑有尸骨的地方。 我说,也不能光靠地图。 休息半个小时,再行出发。上了一个类似于山坡的地方,上面也有石头。建国叔说,和那晚上的地形很详实。 我折了一些树枝顶在头上,站到一块石头上面。 我尝试着看一下四周。 尸骨存在的地方经年累月会有不少的尸气。一路上走过来,我也用心看过,雾霭太浓,不好辨别,而且山中常有人死在这里,很可能被缉毒警打死,还有一些是被猛兽咬死,着实不好寻找。最终从两个位置挖出的尸骨。 先被挖出的是一具几乎成为被雾气浸透的尸骨,从质地上,死了不过三五年,断然不是建国叔的战友,从尸骨泥土旁边,翻出了一个檀木做成随身携带的木牌子,经年累月,还好端端,上面写着“郭”字,死的是一个郭姓的中国人。 第二个挖出的是一只猴子的尸骨,离人骨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全身佝偻在地上,骨头里面有些暗黑,一枚几乎锈没的毒镖落在一旁。猴子的死因是中了毒镖,死的时间大概三五年左右。猴手骨还紧紧地卷缩,似乎死前手里面握着一样东西。 从现场推断看,很可能是郭姓男子临死之前,让猴子带着赶紧走。只不过,猴子没跑出多远,就被一枚淬有剧毒的毒镖个射中了。 手里面戴着的东西,也被人给夺走了。最后主仆二人尸骨腐烂,最终无人知晓地死在山里面,过了三五年的样子,被我们一行人给发现了。 我看着猴子手臂上握着的大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好像似曾相似的感觉。 我想了一会,把谢灵玉叫过来,让她看看猴子手骨蜷缩的样子。谢灵玉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说不定手里面拿了一杯水。 我将随身带着的铜罐子拿了出来,放在了猴手上。 刚刚可以拿着…… 第10章会跑的猴骨1 谢灵玉和我皆是惊讶不已。 铜罐子被猴骨紧紧地握在手上。 外公龙游水去过哪些地方我丝毫不知,他也从未跟我讲过,若不是误打误撞接了鬼派十五代的衣钵。我估计也不会来到这里。 谢灵玉呆了两分钟说,和铜罐子一样直径一样大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可能是巧合吧。我和龙游水认识不到两年,我也不知道前面他去过哪里。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外公留给我一个巨大的谜团,疏而不漏地如同巨网一样盖在我的身上。 我宽慰自己,说灵玉你说得对,可能真的是有巧合。 我伸手要把铜罐子从猴手上面拿下来。猴手紧紧地握着,几乎拿不下来。我骂道,你猴崽子,都中毒镖死了,怎么还抓着不放。 林大南叫道,它不是一只猴子。 我知道他看多了《鬼吹灯》,没有理他,觉得是我自己拿出来的方式不对,应该顺着手中间的窟窿从里面拿出来。 还没准备再拿出来,倒在地上单手放在前面的猴骨跳了起来,拿着铜罐子就往前面跑。 林大南有些幸灾乐祸,我说它不是一只猴子吧,它若是一只猴子,为什么死了那么久骨头还是连起来的。 我靠,不早说。 建国叔白了一眼林大南,喊道,不要轻易开枪。猴子前面跑去,小贱小猫也跟了上去,我把手枪从腰间拿了下来,紧紧黏在后面。 猴子叽叽咕咕地叫着,叫声凄厉,动作并不是很快,顺着一棵参天大树,爬了上去,我把它堵在下面。小贱和小猫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在树下转了两圈,愣是没有办法把整个骨头连在一起的死猴子跟黏下来。何青菱本来是可以爬上去的,但猴子凶狠,要爬上去干掉猴子,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是建国叔聪明,拿着一个大石头要把猴子主人的头骨给敲碎了,故意敲了两下石头,传来石头碰击石头的声音。猴子有些痛苦,张开嘴巴朝建国叔的示威,最终还是认输了。松开手把铜罐子扔了下来。 我伸手接了下来。 让小贱和小猫让开一条路,我也善意给闪开,给它让开一条路,猴子这才熟练从树上面下来,警惕地看着我,朝建国叔一乱示意,手不断地往前打。 林大南说,为了这一趟边境之行,我了解过一些奇怪的生物现象,这种猴子叫做归乡猴,一些带着猴子卖艺的流浪人,专门会养这种猴子,就是害怕自己死后,灵魂回不了家,所以养了一只这样的猴子,自己死后,让猴子把自己的魂魄给带回归乡,好让本地的阴司带自己入轮回。 林大南一番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天天看志异小说的宅男大学生,还能说出这么一通话出来。 林大南接着说,猴子不带回主人的魂魄,即便是死了,骨头也不会散开,过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穿山越岭也要完成任务,郭姓男子肯定是养了一只归乡猴。 我和建国叔、谢灵玉都是第一回听说,但中国大地上面神秘事件和独传法门不计其数。这种法子并不恶毒,也是出于落叶归根的打算,合情合理倒也相信了。 但猴子变成白骨还能跑,其中也有不传的秘法。 归乡猴头骨看着建国叔,原本的骨头上下敲动,也似乎弱了不少。建国叔不是狠毒之人,把石头丢到一块。林大南上前,拿出了两瓶珍贵的水,把郭姓男子的头骨洗得干干净净,把自己白色的短袖拿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把头骨放在上面,然后把四个角拉起来,小心翼翼地系好,装在自己的包里面,动作十分谦卑,不像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的人。 归乡猴见了林大南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林大南的面前。林大南伸手接住归乡猴,放在包上面,猴子坐在上面安安分分地不再动了。 当真是叹为观止,若不是亲眼见到,想要相信真是难事。 话说回来,林大南忽然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问谢灵玉,虽然不能确定爷爷来过这里,但是我确定铜罐子肯定来过这里,你说呢? 谢灵玉看着古朴的铜罐子,说猴骨拿着不放,说明铜罐子在这里出现过,为什么到了龙游水的手上面,就不得而知了。 我本来要和猴骨说话,猴子一个嘴巴都没有了,还说个毛,我难不成让它长出嘴巴和舌头出来。我有点沮丧,看来铜罐子之谜又要沉睡了。 谢灵玉伸手指在我脑门子一顶,你现在还嫩着,别想着给你外公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应该听过的,总有一天会解开谜底的。 我有点怕谢灵玉了,古灵精怪的,有时候又一本正经地教训人。我只有点头,说谢姑娘谢老师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谢谢谢姑娘了。 我之前尝试跟瓷娃娃交流过,尝试着跟猴骨交流。试了好几次,都宣告失败。 猴骨里面似乎就存了一条指令:把我带回去,把我带回去。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又没有黑客来帮帮忙,只有作罢。 建国叔在山坡上弄了一些黄灿灿的草回来,用手搓碎,在大石头旁边绕了一个大半圈,主要是防止虫子和毒蛇用的。把一个墨绿色的简易的帐篷搭好。 夜色悄悄降临,又不能生火,说话的声音不能太大。 小贱和小猫又不太适应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挤在一起。 建国叔不愧是干过侦察兵,把自己、我和林大卫分成三波,每个人钉三个小时的稍,用的是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 林大南告诉我说,自己和哥哥林大卫的名字加起来保卫云南的意思。不过只有我哥继承了他父亲的意志,自己却没有,所以那个家里面,自己是属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类型,整天想象力过剩,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 我说,一家两兄弟有一个当兵不是挺好的吗?林大南苦笑道,那是别人的家庭。我的家庭不一样,他恨不得我们从小就扛枪上阵。我听得出来,林大南对于那个“他”怨恨不少。 森林几乎黑了,厚厚的云层把天空给挡住了,几乎看不到光芒。帐篷里面用上了一个光线很暗的电灯,用来照明。 到了半夜四点的时候,建国叔推醒了我。轮到我盯梢。 没过一会,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夜视的望远镜里面看着四周雾气叠加,雨滴落了下来。小贱跟着我趴在我的手臂上面,时不时伸舌头把我脸上的水滴给舔掉。 森林雨后,云团缭绕,也是瘴气最盛的时候。瘴气在山谷中间积聚,猛兽误入其中,很可能瞬间化为血水,这也是很多人误闯入原始森林后,后来尸骨无存,在世界消失了。 和我故乡的景色相比,我更爱故乡的山色。安静祥和,没有危险。 雨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又停了,起了一阵风,把云雾似乎都吹来。 到了早上,一缕晨曦照耀下来,从很远处飞来了一群飞鸟,叫声哀鸣,飞得很急。闻到动静的建国叔也是醒了过来,看着飞鸟乱飞,语重心长地说,昨晚下了雨,太阳出来,湿气正重,正是放虫的好时节。 我体内总觉得血流加快,参天大树蒸腾而上的雾气,草木之间跳出来的虫蛇,山间流动的水流声,所有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又传到远方。 极目远望……飞翔的鸟儿忽然如同雨点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 啊呼啊呼……一阵叫声也随即传来…… 建国叔一跳起来,说,赶紧收拾东西,扯呼。 扯呼的意思是江湖暗语,意思是打不赢咱们赶紧滚。啊呼啊呼的声音是在表明有虫子经过的意思,建国叔边说边解释。 我从石头上坐起来,把东西打包好。 建国叔又把昨晚休息的地方弄出一些野猪野兽一类的脚印,检查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行人急忙往山上走,躲过放虫人的线路。林大南把自己的包背上,多了一把头骨后,重量加重,肩膀上面还托着一只猴骨,似乎有些吃力,人比入山的时候明显消瘦了不少。 此刻也是没有办法,咬牙坚持,镜片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经常用衣角擦拭。 建国叔走得很快,很巧妙,不得不回头,等林大南,我垫在后面,也等着林大南往前面走。 建国叔灵敏性极高,他选择的道路基本上安全,可是他忽然站在路口,大喊一句,萧棋回头,沿路返回。 我完全遵循建国叔的命令,一个转身就开始回头跑。林大南被掉头的建国叔追上,解开他的包背在身上,拉着林大南往前面。林大南被建国叔有力的手拉着,脸上有几处被割破了,因为缺氧的缘故,林大南的脸色已经苍白,额头冒出来的都是冷汗。 我跑了十几分钟,心几乎跳了出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从前面密密麻麻传来沙沙的声音。毒虫和蛇群们探出了脑袋……冲我们赶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叫道,半仙,咱们似乎被人包了饺子…… 第11章会跑的猴骨2 建国叔身子有些发抖,将腰间的枪解开,右手拿着枪,左手拿着刀,有些英雄穷途的样子叫道,妈的,有本事出来拼刀拼抢,弄点虫子来杀人,真是他妈不厚道。 我说,半仙,建国叔,世上杀人方法从来就没有高下之分。能杀人就是好方法。建国叔把刀子在脸上刮了刮,把脸上长出的胡须给割掉了。 我心想我吃了虫族五条至宝,应该可以喝开它们让开一条路,叫了两声,娘的,居然听不懂我的意思。 早知道,应该学学越语的。真是人离乡贱。有句话说的太对:多学一门外语多一条路。现在也不会这般窘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养一方的霸王,我就算是五行全能的虫师,没弄几条自己厉害的虫子,也是白瞎。 建国叔刀法娴熟,刮起胡子,也丝毫不影响他半仙的气质。 说实话,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拿刀刮胡子的男人还是很有魅力,虽然他是半仙。 林大南把猎枪拿在手上,这小子一路上奔命,手上的猎枪居然还在。但现在脑袋里面缺氧,会不会开枪都不一定。谢灵玉说,不是三方有虫子过来吗,还有一面是空着的。 建国叔和我算是跑蒙了,还是谢灵玉提醒之中,从剩余另一个方位往前面跑。虽然我平时是注重仪表的,但跑起来也就不那么照顾形象了。 我高中上学学过了一个成语叫做狼奔豕突。我现在就是狼奔豕突,不择方向。当然那个词语是形容坏人,我们都不是坏人。三面被围了,不知道虫师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更讨厌的是,三面的虫子都是不缓不济,像跟屁虫一样黏在伸手,最后三股合成一股,不紧不慢地钉在身后。 妈个娘希匹,丢你老母,我信了你的邪,顶你个肺,丫的,虫子都要回去出丧吗?我是你祖宗啊,追你妈追…… 林大南把能骂人的话全部给用了上来。 我想,如果陈荼荼跟我一起的话,她浓郁的上海话的腔调,肯定是:赖婊子,死远诶。 四面八方传来虫子沙沙的声音,偏偏跑了一个大峡谷之间。昨天的雨水之下,水势大涨。 从中间吊着一根铁索,晃晃悠悠的,铁索有天津大麻花那样粗。 要是从铁索掉下去,就算是跳水冠军,也估计完蛋。就是侥幸活下来,河水里面指不定有老鼠一样大的吸血蚂蝗在水里面等着食物。只剩下一堆骨头。 我知道,眼前的铁索算得上是我们的唯一的生路了。 建国叔二话不说,拿出扣子,过峡谷。林大南瘫痪在地上不能动弹,好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建国叔没个好脾气,上前照脸结结实实地打了两巴掌,骂道,你要死,别连累我。 林大南委屈地哭了几声,蹲在地上,说自己有恐高症,肩膀上面的猴骨一声不吭倒是无所谓。 我当然清楚,人要死了,还会怕高,把钩子丢到地上,还有绳索,说你丫不过就死在这里。 虫子已经追到了十米外,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密。我和建国叔也不再犹豫,挂在铁索上面,往对面滑去,划的过程之中,我低头看了一眼河水下面,足足有三十多米,就算兰博来了,从上面掉下去也是个死。 我和建国叔落在地上,大声叫着,林大南,你不过来,我们就走了。林大南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咬咬牙闭着眼睛,一口气滑了过来。 我属于比较眼尖的一类人,林大南瑟瑟发抖从铁索上面解下来,裆部已经湿透了。再往前走,是一条有人走过的小路。建国叔告诫我和林大南,千万不要随便乱动。 若是少数民族的寨子,肯定是有很多禁忌的。我之前听从凤凰旅游回来的同学说过,进苗寨的时候,不要踩中间门槛,不要吹口哨,还有就是不要打伞进寨子,传说会有古怪的东西躲在伞里面,要是遇到卖南瓜子的老婆婆,看了之后就一定要买下来,总之说了几十条禁忌。 云南这边有不少的少数民族,白族,壮族很多很多,现在国家政策好,少数民族汉化也很快,但这种深山里面的村落,还是保存了不少独特的风俗。 建国叔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是一些运毒团队的落脚的地方,要是真的遇上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咱们就算都嗝屁。 林大南弱弱地问了一句,嗝屁是什么意思。 我和建国叔都没理他。 我心理也再打鼓,原来找到五个英烈的尸骨回归,可现在倒好被虫子撵着跑,流落到了一个群山之中的寨子里面。要不冲出一群拿着猎刀的壮汉把我们围住,要不就是一群赤裸上身扛着AK47冲出来的国际毒贩。 在当我心里面有些没着落的时候。刚没走两步,建国叔咚地就开了一枪。 操,叫我们注意点,结果自己没忍住,一枪打过下去,你丫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我又不能骂他,以为遇到了悍匪巨贼,顺势往两边草地一滚。林大南妈个巴子不长眼也是往旁边一躲,居然压在我的身上,猴骨也磕在我的手上,死硬骨头有点痛。 林大南把我一推,滚到一旁。用手拉我,一只眼镜王蛇看着戴着眼镜的林大南,我一扭头,也吓得够呛。 建国叔手上的枪支吊着小路前面,说,没想到你还活在世上,阮三甲。 阮三甲,也是一身黑袍,和昨天遇到的一个黑袍的年轻人一样的打扮,不过,远远看过去,半边袖子空空的和杨过一样,是一个独臂人。 左手已经不见了。阮三甲多年之前就学过汉语,笑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再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刘英雄你何必再挂怀,你我没有罪,只是战争的罪。 建国叔喊道,哈哈,我跟你的确是没有什么深仇旧恨,不然那一枪我就打中你的心脏。 建国叔不打死阮三甲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要是打死阮三甲,我们一行人都被阎王爷就去喝茶了,喝的还是凉茶。其次,建国叔也明白,双方之间的恩怨,的确和私人之间没有关系。 两个国家都达成协议了,没必要再干下去。 阮三甲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我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贱也是抵触地叫了起来。阮三甲身上的气息,比虫老五高了不是一个等级。 阮三甲是杨过的话,虫老五应该就是尹志平级别了。 我懒得管林大南,怕阮三甲对建国叔动手,站了起来,用枪指着阮三甲。等阮三甲走进一看,才发现他左边耳朵吊着的耳环根本不是什么干蜈蚣或者壁虎一类的。 而是一条不断吐着红信子的小蛇。 安倍梦流川当初就笑我没有自己养的虫子,所以奈何不了他。软三间耳朵吊着的一只小蛇,极有可能是自己养出来,绝不是大自然里面的蛇类。 和苗疆养蛊人一样,肯定是秘法养成,喂养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阮三甲的脸上又几可被咬的痕迹,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阮三甲也不例外。 在我看来,咬痕并没有使他不堪入目,反而增加了一种冷酷的老男人沧桑感觉。 阮三甲看了我一眼,眼珠子和蛇一样,看得我心神不宁,手上瑟瑟发抖,哐当一声,枪居然从手上落下来了。何小猫被我背在身上,用锋利的爪子刺了我一样,我才猛地惊醒,把枪给捡了起来。 再指着阮三甲已经没有意义,把枪收了起来。 建国叔毫无畏惧地说,阮三甲,你把我逼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阮三甲嘴角冷酷地笑,带有一丝的得意说,你和二十五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聪明。 建国叔回了一句,你也不差。阮三甲上前,踢走了眼镜王蛇,林大南端着眼镜才站起来,阮三甲戏谑道,估计它看你戴了眼镜,所以多看了两眼。 林大南不敢顶嘴,屁不敢放一个。 顺着林子望去,除了眼镜蛇,还有各种各样的蛇,越南多蛇,我是信了。 从大峡谷对岸,传来了两声叫喊声,阿爹,阿爹。阮三甲应该,你们小心。建国叔问道,你有儿子了。阮三甲说,既然你们是客人,就进去喝杯茶,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求你。 求我?建国叔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我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阮三甲居然回说出这样的话。 费尽心机弄了上万只毒虫我们“请”来,是求我们。 阮三甲冷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敢吗?林大南已经休息好了,伸手搭在了建国叔的肩膀上,小说上面说了,到时候进去喝茶,插里面喂了毒药,吃饭,饭里面放鹤顶红,甚至进门的时候就是冲上来就鸡鸣五鼓还魂香。 我在想,林大南小说是看得蛮多。书上面一甩,一条通体发绿的小蛇落在了林大南的头顶上。 建国叔骂了一句,怕你个鸟,进去听听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我也跟了进去。林大南端着眼镜,喊道,别走啊……我头上还顶着一条蛇…… 第12章被困山寨 寨子并不大,阮三甲的屋子也不大。房子里面摆好了茶碗。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娘张罗着。 当年者阴山被收复的时候,阮三甲逃进了森林里面,被山里面采药刀九娘救了起来,带回寨子里面养伤,左臂受伤没有药,手臂也因此废掉了。 刀九娘后来给阮三甲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做阮越,一个叫做阮南,算是对于故乡的思念之情。 不过,我有些好奇,阮三甲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什么在伤愈之后没有回到家乡里面。也不好直接问,刀九娘看着阮三甲的时候,眼中带有温情,一股此生托付与你,缘分天成的意思。 或许是阮三甲珍惜刀九娘的爱情,不忍离去,何况生育了两个儿子。 热茶上来的时候,才见到了林大南跑了进来,瞧着不对劲,附耳问我,怎么谢姑娘不见了?我说,你不用操心,我知道她在哪里。 阮三甲和建国叔两人二十五年前打过一次交手,彼此都没有占到便宜,倒有些惺惺惜惺惺,英雄识英雄的感觉,用流行的话说,有几分激情四射的感觉。 阮三甲请建国叔喝了一口茶,见了刀九娘走出客厅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带我离开这里。 建国叔看了一眼阮三甲,有些不信,阮三甲是在开玩笑吗?可这还没仔细问,刀九娘端着一盘果子一类的进来。 阮三甲很快把话自己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到山里面要找战友的尸骨。当年我的长官胡阴的尸骨也没有找到,你帮我一个忙,希望在茫茫大山里面找到胡阴长官的尸骨。 我瞧着端上来果子金灿灿黄彤彤的,吃了一个清甜无比,醇厚幽香,整个身子都无比爽快。 我说,这么好吃是什么名字啊? 刀九娘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原本刀九娘是不会说汉语和越语,和阮三甲相处了二十五年,也学了一些简单的词汇,她很热情地告诉我,这种果子山里没有多少,那些果树多半长在尸体旁边,采摘下来的果子,甜美无比。 林大南原本伸手去拿,僵在半空,偷偷地把手收回来了。 我瞧着刀九娘的笑容,心中有些犯怵。小时候我们山上也有类似的死人果,不少日本兵中国兵死在山里面无人收葬,过了一段时间,就会长出一种植物,绿色叶子上面还爬满了黑色圆圈,就像黑色尸斑一样。会结出很小很小的果子,最大果子也只有大拇指一般大。 很可能云南这边山雾气很浓,更适合果子生长,所以这边死人果大。 我不知道吃着果子有没有禁忌,忍着肚子里面翻江倒海,把剩下的一半给吃完了。 阮三甲说,男人说事,女人家出去。建国叔也看着林大南,说,大南,你不是过来看风景,寨子四处瞧瞧去。刀九娘对于阮三甲唯命是从,应声就出去了。 林大南原本不打算出去,被阮三甲看了一眼,乖溜溜地走出去了。 建国叔指着我说,他是风水师,我主要是靠他了。 阮三甲眼神狠毒,瞧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底细,摇摇头说是不是太嫩了。看了带来的一猫一狗连连称赞,说是少有的灵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阮三甲是驯养蛇和养殖蛇的虫师。中国有个寓言就做农夫与蛇,说的是一条冻僵的蛇濒临死亡,被一个农夫发现,放在胸前把蛇捂热了,结果蛇活过来后,把农夫咬死了。 客厅外,似乎有一个人站在偷听一样,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应该是刀九娘的气息。 阮三甲若没有蛇的习性,我断然不信。 我笑道,若不是阮大叔你虫子把我们赶过来,或许我们已经找到了五位英雄的尸骨了。 阮三甲有些不信,眼角深处,有些瞧不起我,偶尔传来冷冷的笑,怪冷的。 不过,最后建国叔还是答应下来,帮助阮三甲寻找当年胡阴的尸骨,那句让建国叔带他离开的话,阮三甲再也没提。 建国叔偷偷私下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是纳闷。妻子服服帖帖,还有两个儿子,根本不会想着离开。 简便吃了点中饭,我让建国叔把指南针拿出来,经过一核算把大概方位给算出来了,距离麻栗坡已经超过了几乎一百公里。尤其是早上刚醒来的时候,被虫子撵着跑,奔命下来,不知不觉颠簸了居然跑了七十多里地。 几乎赶得上急行军的速度了。 建国叔跟我说,寨子不能逗留太久了,要不咱们都要玩完,阮三甲就是一个玩蛇的,性子阴寒,说是不记仇,我怕最后咬咱们一口。 我点点头。下午的时候,阮三甲却不见了,寨子里面有上百家人居住,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是很凶狠,对于我们这一群外来之客,定然不是很欢迎。 往寨子里面走,看到了一个山洞,有一股清泉从上面留下来。林大南说要不进去看一下。 被建国叔否决了。 到了下午,阮三甲和两个儿子阮越和阮南一起回来了。其中有一个就是弄死两个入山盗猎贼黑袍男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用藤条缠得密密实实的大粽子一类。 闻着血腥味,应该是人,估摸着就是两个倒霉的盗猎贼。 阮越和阮南和刀九娘说了一些话,然后扛起两个藤条缠绕的大粽子往后山山洞里面去了。 阮三甲歉意地说,下午有点事情耽误了,没有好好招待各位。今天晚上,请大家在寨子里面休息一晚,明天我随你们一起到林子里面转悠一下。 我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思绪,今天晚上看来是走不了,有几分的软禁的意思,寨子四周都有放养的虫蛇,没有阮三甲的允许,我们走不了的。 到了晚上,湿气更重了,在院子里面烧了一堆大火,寨子里面来了不少吃酒的人,有几个年纪都上百了,拿起野兽大腿肉用刀子很熟练割下来,放在嘴巴里面。 有一道眼镜王蛇炖出来的蛇羹,闻起来鲜美无比。我和林大南心理瘆的慌,都不敢吃,只有建国叔吃了大半条,赞道,味道鲜美无比,你们不吃是不懂得享受。 有几个寨子里面的姑娘上来倒酒,有一个伸手摸了一下林大南的手臂。林大南连忙道歉,脸一下子就红了。姑娘清脆地笑了起来,叽叽咕咕地说着,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语言,半分都听不懂,不过瞧着脸色和神情,好似在议论这个林大南。 轮到阮越和阮南两兄弟上前给客人表演节目,又是他娘叫不上名字的毒蛇,滚来滚去,时而摆成一个s形,时而绕成一个B形,看多都麻木了,完全不是开始触目惊心的样子。我在一旁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清楚两人世怎么控制毒蛇活动的,是靠药草,还是靠意念,还是别…… 刀九娘上来给我们敬酒,说是从故乡来的客人,大家不要见外。听刀九娘那么一说,原来他们也是华夏子民,因为一些缘故留在这里了。 我见阮三甲喝了几杯酒,问了他一些关于七窍玲珑心的问题,阮三甲摇摇头,和几个百岁老人嘀咕了两句,最后都否定告诉我,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寨子里面酿的酒我也喝了一杯,不断多喝,总觉得诡异的很,晚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越发黑得诡异,四周总感觉毒蛇在吐信子。 我和建国叔、林大南被安排睡在同一件的房里。准备好了三张上面是寨子里面自己张罗的葛布,枕头上面的毛巾倒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寨子里面要出去的话,一来一去要好几天的路,多半是卖些蛇蜕和一些蛇胆之类,然后换一些盐巴和日用品。 集市上的汉人也不敢坑之中从老林子钻出来的山民。 我见四周的灯都灭了,偶尔还能听到嗡嗡七星虫飞舞的声音,我问建国叔,睡了没有?建国叔摇摇头说,自己进过好几回者阴山,估计都被阮三甲盯着的,这回不知道卖什么药。建国叔说着一半忽然站了起来。 门外一个轻快的脚步走开了,居然有人在外面偷听。我把窗户打开,用夜视镜看了一些那些冷血的毒蛇都似乎已经休息了,因为体温很低,望远镜几乎看不到。不过林子中间,好像是小儿子阮南,正在拿着一个满屏都是亮光的东西在鼓捣,好像是一个卫星电话一类,打完电话就又关上,神神秘秘的。 我眯眼一扫,看寨子里面是否有些阴气和游魂,沮丧的是,也没有看到。建国叔走过来轻声告诉我,晚上不要睡得太沉,以免发生意外。 我点头。建国上前把油灯给吹灭了。林大南的鼾声响了起来,对于他而言,担惊害怕,早已累得跟条野狗一样,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偶尔还说了两句呢喃的梦话,也不知道是春梦还是什么。 半夜一点钟的时候。机灵的建国叔一个翻身,完全没有五十多岁人半仙的姿态,推了我一把说,萧棋,现在就走,马上走。 林大南被推醒的时候,狗日说要走你们走,我刚才梦到女妖姐姐了,她就在附近,让我别走,等着她。 我操,玩我啊。 第13章同心同德 建国叔抬手就要打,林大南很肯定自己在想什么的样子,千真万确地说女妖在梦里面跟自己见面了,到了关键时候被吵醒了。 我没个好气,说你不走也可以,反正你刚才喝眼镜王蛇的汤的时候,身后有七八只都在眼里的,你不是寨子里面的人,蛇还不得找你。 林大南如梦惊喜下了一身冷汗。一股脑地把衣服穿好,把鞋带寄好,说,女妖姐姐肯定在别的地方等我,我不能被蛇给喂养了。 从临窗垂下了一根绳子,建国叔如同猫一样跳了下来。然后是林大南傻狗一样跳下来。我背着小贱和小猫,滑了下来。猴骨跟着也落在了林大南的肩膀上。 建国叔白天早就把四周的地形和小路记在心里,他原本就是黑夜之中的尖兵,领着我们一直往外面走,顺着寨子出来,背后传来山洞里面泉源的声音。 很快到了铁索面前,峡谷里面的水较之白天已经变小了不少。水流慢慢地和缓起来。建国叔手一挥,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说实话,我现在最怕就是他手一挥,只要手一挥就代表有情况,有危险了。 路边蹲着一个石头一样的人,安静地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嘿嘿笑了两声,说是我,我是阮三甲,我跟你们一起走。建国叔小心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阮三甲露出来黑黑的眼睛。 阮三甲说他困在这里几十年了,今天终于要离开了。建国叔有点不解地说,你不是老牛逼的一个人,怎么几十年困在这里了。 阮三甲说,你没结婚,你不清楚,你要是结婚了,就好比脚上面长了一根绳子。刀九娘更可怕,在我心上系了一根绳子,只要我一走远就痛得要死。 建国叔也是好奇,什么就在心里面系上一根绳子,什么意思。我说,应该给他吃了同心同结的蛊虫。阮三甲说,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我要回越南去,我要回河内(越南首都)去。 阮三甲果然不甘心屈居在山里面,只不过刀九娘不忍心他离去,把他困在寨子深山里面。我说,你现在能跑出去吗?阮三甲说,你们帮我,我就帮你。 建国叔不解地说,怎么个帮法? 阮三甲说了很长一段话,大概意思是,等走一段路,阮三甲就会停止呼吸,到时候建国叔把他被走到一个地方。然后阮三甲就可以解开同心同结蛊虫,阮三甲将会把五位英雄的尸骨还给建国叔。 建国叔顿时就火了,原来是阮三甲把田金贵他们的尸体藏起来。 在建国叔答应之前,我说,农夫与蛇的故事,半仙你应该听过的,后来农夫可以被咬死了的。建国叔说,那是古时候的农夫,现在我还怕他不成。 他跟我示意了他身上带着的枪。 既然建国叔答应下来,我也不好多说,能够最快地离开满是毒虫的寨子,我并不会反对。 我本以为会顺着铁索划回去。 阮三甲带着我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顺着山坡往下走,很快到了到了峡谷下一条临河的小路,阮三甲给了我们一个人准备一个很奇怪的灯笼,照耀着路面。 顺着小路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远处传来了轰鸣的声音。峡谷河水快速地下沉,形成了一个五十多米落差的瀑布。阮三甲说,从瀑布里面走出去。果然,在陡坡中间形成了靠在山崖的石路,当初开凿出来怕是费劲心思。 大概半米宽还不到,路面上还沾上不少睡觉蚂蝗。阮三甲灯笼照过,很快就躲过。 林大南说自己有点恐高,让我拉着他一点,结果走到中间,龟儿子吓得不敢走了,把我也晾在中间前进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结果还是阮三甲过来帮忙,拉着林大南过去。 那小子估计是怕蛇胜过恐高,被阮三甲带过去,一个屁都没有放。过了峡谷,往南走了半个小时。阮三甲脸色越来越难看,天色也慢慢地亮堂起来。 阮三甲靠在一块石头上面说,再走一百米如果我不回头,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刀九娘个阴狠娘们,够狠的……我现在就回假死过去,把我背到七家山。 阮三甲一句话没有说完,张开嘴巴,吊在耳朵里面的小蛇爬进了他的嘴巴,阮三甲二话没说就倒在地面上。 建国叔上前踢了一脚,果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把地图拿出来一看,七家山已经深入了越南境内差不多五十多公里,骂道,你老东西自己撞死可舒坦,我们要把你们背回去就不容易。 建国叔刚踢了两脚,手里踢着的灯笼兹兹地叫着,露出一个缩着的脑袋,把一排密密的牙齿给露出来。 我把灯笼往地上面一扔,我操,居然是七星虫变成的灯笼。林大南也被灯笼给扔掉了。何青菱何小猫叫了两声,七星虫飞得稍微远一点。 看来,阮三甲还是不太相信我们,所以派了四只七星虫跟着监督我们,如果我们要对他动手,七星虫就不顾一切地保卫主人。 五十多公里说远不远。常人如果走得快的话,一个小时有个十公里的速度,五个小时就能走到了。但是山路难走,有没有虫子赶命一样驱赶我们,走起来甚至比平时还要慢。建国叔弄了两根棍子,用藤条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阮三甲丢到了担架里面抬着走。把速度拉得更慢了。 森林到了中午忽然燥热得不行,差点把血管都给闷破。不过和前两天不一样,今天赶路,因为有四只七星虫跟着,建国叔似乎胆子也放开了,边走边和我们聊天,说着越南和中国历史上面的恩怨,清末的时候,刘永福在北越就打败过法国的入侵军。 林大南心事重重,说,看不到了女妖姐姐了,昨天偏偏在梦里相会,说我长得帅的。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他的脸上,说,林大南,你们在梦中干了什么?林大南一脸委屈地说,不要正要开始被你们吵醒了。 建国叔哈哈大笑,你啊,是做春梦了,还牵出一个女妖姐姐,肯定是平时看黄片看多了。 林大南走了两步,忽然往旁边一滚,脸色白得跟纸张一样。建国叔和我连忙把担架放下来,猴骨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建国叔说不好,应该被吸血蚂蝗腰上了。林大南没有丛林经验,裤子似乎都没有扎好,建国叔用刀把他裤腿给割破了,居然五只旱蚂蝗吸在上面,肉鼓鼓的。 我说,他是不是猪脑子,怎么不知道蚂蝗吸在上面。 建国叔用刀把旱蚂蝗挑了下来,摇摇头,远征军多少人被这种蚂蝗害死了,不是没知觉,是这种蚂蝗太狡诈,而且走得太疲惫,谁还去管身上有没有一点点痒痛。 林大南醒来的时候,也把自己吓了一跳,说,是谁的腿长在我身上,丑陋不堪。建国叔笑着骂道,你最好看看你的小弟弟是不是别人的,我可没好意思看。 林大南赶紧看了一下,说还好是自己的,别人没那么大。林大南好像只带了一条裤子,被刀给割破了,正焦急着要换衣服的时候。建国叔一把压着林大南,我也赶紧低下头。 嗖嗖地一群毒镖飞过来,盖着头皮就打过来。建国叔暗中骂道,什么年代还打毒镖。 猴骨上下跳动,恐惧不已。 建国叔原本越语不太好,能说的是,我是好人,我们这边有一个人是……阮三甲…… 建国叔听着射来的毒镖足足有十几只,一共来了十几人,要想火并并不是难事,但是引来更多的人,就更不得了。 越南仔传来了声音,阮三甲,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走上前一个会说中国话的越南女子,年纪在四十多岁样子,穿着本地的服装,是阮三甲吗?他活着回来了吗?我过来,你们不要动弹,不然你们死不葬身之地。 女子站了起来,看着阮三甲,竟然留下了眼泪,说,三甲,你回来了,等了你二十多年,没想到你回来,我胡三妹也不是白等的。 建国叔怕她要下狠手,连忙解释,阮三甲还活着,只是暂时假死过去了。胡三妹伸手摸了一摸阮三甲的左手,发现已经没有,两个人上前把阮三甲抬走了。另外一群人赶着我们几个就往七家山而去。 我当时心中咯噔一下,阮三甲还真是享受齐人之福,在越南的家中也有一个老婆。 到了七家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钟。山下倒有一片开阔的田地,水稻绿油油地生长。 我们三个人刚一进入,就被强行喂了一碗稀奇的汤汁…… 林大南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建国叔强忍着剧痛,没有倒在地上,忍者不叫。 我一看不好,被人喂虫子了……我也跟着叫了起来。 胡三妹走了上前,喝道,阮三甲到底是谁打死的?建国叔一拳打在墙上,心中明白,自己被阮三甲给骗了,阮三甲多年没有回家,怎么会有自己五位战友的尸骨,真是扯淡…… 建国叔有些硬气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第14章心口的窟窿 我也不丢哼哼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你杀了我,阮三甲就救不活了。胡三妹上前一脚踢过来,年轻人,最好不要威胁我。我倒在地上,檀木老牌子掉在地上。 上面映着一个“郭”字。 胡三妹眼前一亮,把态度也温和了不少,神情马上就变了,你是郭家的人吗? 我灵光一转,说,我中国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叫郭小虫,我是我姑姑郭盈盈带大的,这次来越南是有大事的。 胡三妹不是好骗的人,眉毛微微一动,说你跟我来。我和建国叔对望了两眼,建国叔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不知道胡三妹的底细,手底下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倒有几分女毒枭的本色。 胡三妹向我套了不少话,好似对于郭家也了解不少,只不过偶尔有些来往,只知道木牌是郭家的一个标志,至于郭家的组成运作并不是很清楚。 她套我的话,我也套她的话,结果谁也没有弄清楚谁?阮三甲躺在床上,气息全无,完全死了一样。 胡三妹目光温情地看着阮三甲,看我的似乎又恢复原本的狠劲,说要是三甲醒不过来,你们都会一命呜呼的。 阮三甲说自己有办法醒过来的,怎么忽然苏三妹让我来救他,这不是笑话。我拒绝了苏三妹。苏三妹看着我,说郭家的人救不活他吗? 我硬着头皮把阮三甲的嘴巴给张开,一到电光一闪,小蛇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水。 阮三甲用了自己的养的贴身小蛇救回自己的性命,没过两分钟,阮三甲就醒了过后,看了胡三妹,便叫了起来:“三妹,是你吗?我多年没见你了。我原本想早点回来见你的,可惜被那个贱人困在山寨里面二十五年了。如今终于逃出了生天。我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 胡三妹也是很高兴,估计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跟阮三甲恩爱了一阵,指着我说,是郭家的师父把你救活的。 阮三甲听过建国叔的介绍,知道我是姓萧,他想问题往往想得比一般人要多,以为我骗了建国叔,猜想我本来就是姓郭,萧只是假姓而已。 阮三甲双手一拜,今日终于得见中华虫师正宗传人,死而无憾,不知道郭兄弟是哪一属性的虫师。 我心中明白阮三甲对于郭家心中肯定是敬畏的很,无意之中捡起来的木牌倒变成了我的救命符,看来冥冥之中有天意这句话也验证了。 不过背后还是流出了虚汗,我说,中华有些虫术倒是断了,反而在越南一带断了,小生自小得姑姑照料,十八岁那年就是五行的虫师了。 阮三甲哈哈大笑起来,郭兄弟果然是深藏莫测,我和你见面的时候,还以为给你一个下马威了,没想到我被你骗过了。 胡三妹有些不信,叫了一个年轻的兄弟进来,指着兄弟说,要不你试一试。阮三甲并没有阻拦胡三妹,看样子,怕是也不太相信我。 我笑道,这有何难。大兄弟个子不高,结实得很,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把他身在小腹上面,问他会不会说中国话。那人点点头说,跑过云南,可以听得懂。 我把用放在大兄弟肚子一拍,心中喊道,还不出来。 大兄弟忽然双腿夹紧,脸色难堪,喊着,有什么东西从我肚子里面钻出来……好痛…… 我拍拍肩膀说,你去厕所吧。胡三妹这才相信了我。建国叔和林大南也暂时安全了。 胡三妹又警惕地问我,来边境干什么?我说,原本是来找一种叫做七窍玲珑心的花,后来就和刘建国遇上了,正好一起进山了。 阮三甲佐证我的话,眼睛有些异样地看着胡三妹……我被请出了胡三妹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滚床单的声音,胡三妹压抑多年的声音从喉咙里面传出来。 建国叔和我碰面,暗地商量策略。 建国叔说,胡三妹很可能是一个毒品集团,从缅甸老挝之间拉毒品往云南那边走……我说,已经看不出的,而且进村子来的时候,总觉得不太对劲。 建国叔问我,有什么不对劲?我说,暗地里面有些巡逻的人似乎不像是活人,就是有点类似于黑暗炼尸的法门,把死人养成尸人。 这种人听从命令,有点类似于再造战士那种角色,用来打仗绝对是一流,不过现在科技进步,人类对于这种再造战士的研究研究很少。因为再牛逼,一颗炸弹就炸成稀巴烂。 祖师爷在书上也说过,有些邪术可以把死人炼成伏尸。这种被人炼成的僵尸,和大自然形成的还是又很大差距。但比一个活人厉害不少,至少不用发工资。 当人炼尸之中,有一种是例外的,那就是铜甲尸,这种铜甲尸杀伤力惊人,分为活炼和死炼,那难产而死女人的脑浆来喂养,历经七七四十九天而形成。 有时候人就不能多想,和建国叔说的伏尸和铜甲尸没过多久就遇到了。 建国叔刚要问我对付这种死掉又活过来的人的时候,该怎么办?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音,是胡三妹的声音。 凄惨而悲伤,他妈刚才和阮三甲滚床单的时候,怎么现在就好像死了老公一样。 我和建国叔过去的时候。 胡三妹抱着阮三甲,阮三甲露出上半身,左手明显还有一道切口,眼角和鼻子都在留在流血。胡三妹跪在我面前,让我上前一定要救活阮三甲。 我心中慌神,要是不救活阮三甲,胡三妹爱夫心切一枪就要打死我了。我上前把手搭在了阮三甲,只觉得脉搏越来越微弱。 阮三甲嘴巴翕动,似乎在说什么话,可是一个字都没人听到。 我起身站起来,阮三甲自以为解开了蛊毒,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和胡三妹恩爱起来,远在大山寨子里面的刀九娘被丢到一边,可那情人之血炼成的蛊毒,又如何能够解开,我说,没有救了,是那个同心同结的蛊虫发作了。 建国叔看着地上快要死的阮三甲,也是急了,喊道,我那五个兄弟的尸骨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阮三甲哇地一声,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口心血。这种情蛊比孙君柳所养的不知厉害多少。 很快阮三甲胸前发出了丝丝的声音,心头的地方很快塌下去了,心脏很快就露出来,扑通扑通地跳着,由红变黑。 胡三妹伸手去堵住心头的黑洞。 他妈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转过身子。刀九娘果然是在阮三甲的心头上面系了一根绳子,当他和别的女人交配的时候,用力一拉,把心给拉碎了。 救不回来了。胡三妹抱着阮三甲痛苦了起来。建国叔没能从阮三甲口中得罪他们五人的尸骨,但阮三甲已死,再骂他也是没有。 阮三甲眼珠子忽然睁开了,看了一眼建国叔,右手大拇指曲起来,还有四根手指是伸着的…… 胡三妹把眼泪一抹,当时就把阮三甲的尸体给烧了,烧完之后,两只黑虫子从里面爬出来,钻进了土壤里面,不见踪影。 当即十几个壮汉手里拿着毒镖站成一排看着我们,要是我们敢说一个不字,估计死的时候就是一只刺猬了。 林大南推推眼镜,说,我们要坐下来谈,不要这么野蛮,都二十一世纪了。 我看了一眼林大南,骂道,你他妈给我闭嘴知道吗? 胡三妹脸色严肃,分离二十五年,不到几个小时就生死离别,她肯定有话要说。 胡三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把两跟针管毒针一类带在身上,一拍桌子,带我回去找那个刀九娘,我要千刀万剐弄死她才解我心头之恨…… 天没亮,我甚至都没休息,被撵着就往者阴山深处的寨子而去。 胡三妹不愧是一代猛女。 没有人敢劝她。猛女脑子被爱情冲昏头脑,不清楚其实一切的错都是阮三甲。 连日的旅途,建国叔铁人一样身体也有点吃不消。我还好,勉强可以支撑得住。最可怜是林大南,来回奔波,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命,几乎要累死,怕是从来没有经受如此难过的旅程。 我心中不情愿又不能说出来,赶鸭子上架,要想不死就得走路,和建国叔两人默契地点头答应下来。胡三妹将腰间解下了一个黑哨子,出了门,到了村落吹了几下,三长两短,抑扬顿挫。 从草丛中间,从树上面噼里啪啦来了七八个目光呆滞,看起来忠诚无比的伏尸,身上套着清一色的衣服。 八个干活不拿钱的伏尸。 胡三妹这边加起来活人也有八九个。林大南问我,怎么着八个好像死了一样。 我说,就是死了。 林大南点头道,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不用发工资,连睡觉的地方都省下来了。胡三妹听得懂汉语,心中原本就怒火冲天,上前一顿巴掌打了上来,喊着,都是我的兄弟,都是我的兄弟,你再乱嚼舌,我用虫子咬死你…… 林大南摸摸肚子,又不说话了。 建国叔眉宇紧缩,不明白阮三甲最后还伸着的四根手指是什么意思…… 第15章铜甲尸胡阴 不过我心中遗憾是,阮三甲确认我是郭家人后,原本还要就虫术专业问题,向他套出虫术一些技术性问题。 可是阮三甲太让我失望了。 把我这个五行全能的虫师加鬼派风水师丢到一边,和胡三妹滚床单去了,完全没有一点专业虫师的习性。 说他冤死也没什么过分的。 毕竟多年未见,滚滚床单有什么错呢? 胡三妹走了一段时间的夜路,人也冷静了不少,向我问了一些刀九娘的情况。 我怕她不信我,到时候找林大南对峙的话,所以一五一十地寨子里面的情况说了,说道阮三甲和刀九娘生了两个儿子阮越和阮南。 胡三妹冷笑了两声,笑声很瘆人。估摸着两瓜娃子也要遭殃…… 天亮的时候。胡三妹让大家休息,等晚上再行赶路。我和建国叔都算松了一口气。林大南靠在树上就睡过去,整个过程香甜而美好,中间忍不住地喊着:女妖姐姐,女妖姐姐……我要……我要…… 建国叔好笑摇摇头,看他小子也是中了蛊毒,那虚无缥缈的女妖又躲在哪里牵着线呢…… 千里烟缘一线牵。 林大南离见到女妖姐姐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中午的时候,胡三妹和一群毒贩碰面了,好像认得,并没有火拼。两队人交错后,胡三妹偷偷带上了几个人追上去,很快就回来,挖了一个坑,把几袋子的毒品埋在坑里面,做好了一个标志。 胡三妹不愧是一代猛女,带着弟兄们过去放毒镖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晚上过了瀑布,顺着峡谷的路走了上去,水流和缓了不少。 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寨子传来一股浓厚的煞气。看来刀九娘预料到了危险临近,能够在盗猎贼和毒贩穿行的山中存活的寨子一定不是吃素的。 胡三妹坐镇指挥,让七只伏尸先冲进去,把毒蛇都给杀死,然后自己一起来的八个兄弟,进去发毒镖,把寨子里面的活人一个个都杀死了。 我操,胡三妹是来灭门来的。 建国叔说,妹子啊,你死了老公来杀人家一村子的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胡三妹说,一点都不过分,他们都是贱命,能和三甲的命相比吗? 我怕建国叔还要叫,拉住了他,说你肚子里面还有胡三妹给你虫子,最好还是老实一点。建国叔明白地点点头。我让他把手给我,在他手上拍了拍,建国叔觉得肚子一股气流,急忙跑到一把拉了起来,拉了一肚子的虫子,抓了一把树叶擦了擦。 胡三妹的计划制定好了之后,拿着黑哨子吹了两声。 七个伏尸听了声音,就往寨子里面出来。 伏尸进了寨子,外围的毒蛇从树上从洞里面都钻了出来,伏尸们毫无痛觉,伸手就将咬上来的毒蛇撕碎,奈何毒蛇一个个前赴后继,完全不知道自己咬的是什么人。一时之间腥风血雨,令人作呕。上百条毒蛇当场丧命。 七个伏尸身上也有不少被毒液腐蚀,露出了泛红的一面。 就在这个时候,从寨子深处的山洞里面传出一声叫声,悠长而凶横的样子。我的腿也是一哆嗦,背后又开始冒汗。 我看了时间,已是晚上的十二点钟。 原本杀意十足不顾一切的七个伏尸听了叫声,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看这架势,是要迎着老大的样子。 胡三妹拿着黑哨子吹了两声,伏尸一个个都不敢动弹,完全不顾胡三妹的动作。 我心中也犯怵,顺着叫声传来的是浓厚的尸气,绝非寻常的炼尸僵尸一类,难不成是遇到了铜甲尸了。 那种喝女人脑浆子的完蛋玩意真的要出来。 寨子里面愣是一盏灯都没有亮,按理说不会是傻子,胡三妹杀过来一盏灯都没有亮。 我跟胡三妹说,看样子不对劲,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了。胡三妹冷笑了两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我问建国叔,来者不善,咱们先走吧。 胡三妹把手一摆,哪个也不能走。七个伏尸已经进去了,剩下的八个汉子,我和建国叔差不多可以对付,唯一麻烦的是胡三妹。 加上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吊车尾林大南,胜算都要降低几分。 建国叔额头也冒出了汗水,说总感觉有些不能就这么走了。阮三甲最后伸着的四根手指的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我丫不止是双脚开始发抖,后背开始出汗,就连向来比较稳定的心都开始不争气。 从寨子里面传来呼呼的声音,肯定是有一只怪物在吸手天地精华,跟着还有哐哐的声音。 铜甲尸炼成之中全身铜光,杀伤力惊人,刀枪不入,力量惊人。唯一爱好的就是人血。 祖师爷说,要是见到了铜甲尸,没有个把牛气的道士或者修行几十年的和尚在身边的,最后的办法是跑。而且有时候跑还不一定跑得了。 想到这里,我又跟胡三妹说,如果不走,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胡三妹已经是张飞吃秤砣,铁了心,把从毒贩手里夺回来两把AK47拿了出来,老娘从来就没听过铜甲尸,不管是狗屁玩意,出来就给突死。 我嘱咐林大南和建国叔等下要是躲不了,就把嘴巴贴在地面上,啪啦一堆泥土盖在上面,尽量少出气。林大南听了铜甲尸,脸色也是吓白了,小说里面几个老道士都不能收拾的,已经坐在地上,用手将地面上扒拉出一个小坑,随时准备趴在地上。 何青菱和小贱对付恶鬼,初等级的僵尸或许可以,但是遇到铜甲尸也是没用。我把它们放下,拍着屁股让它们躲远点。 我又把玉尺拿出来,唤出了谢灵玉,进寨子之前谢灵玉就一直睡在玉尺。谢灵玉说,一切当心。小贱和何青菱犹豫了一下,跟着飘起来的谢灵玉躲得远远的。 进山之前没料想会遇到铜甲尸,镇尸用的镇尸符不知道可不可以对付,不过幸运是,克制的鸡公血还在,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全部都拿了出来。 把玉尺我在手上,蓝光夺目。 阮三妹看了我一眼,说郭家的人也会捕捉僵尸了? 我冷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哐当哐当的声音越来越近,建国叔把枪解下,准备瞄准打瞎铜甲尸的眼睛。 微弱的光线下面。一个全身铜光油亮托着的铁链,铁链足足有成年男子手臂一般粗壮。铜甲尸的眼睛也几乎是黄铜色,不过外貌上面看起来和人差不多。 如果不是知道铜甲尸的存在,他娘我还以为是哪个身材健硕的世界名模在这里拍写真照。 嘴巴里面呼呼地冒出着黑色的尸气,吸入体内,不出三五天就变成一滩血水了。 我干。 该死的胡三妹,完全不知道生死降临,数十条性命就完蛋了。 七只伏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铜甲尸上前,抬起了拳头打了下去。 胡三妹一声令下,突突就发出了十几道毒镖,还有上百颗子弹迎了上去。 铜甲尸被身上一股冲力击退了几部,愣是一点伤都没有。反而是把它性子给激怒。哐当哐当托着手臂一样粗的铁链上前来了。胡三妹这个时候有点着急了,黑哨子吹了十几下,自己带来的最有杀伤力的伏尸愣是没有一直敢动。 有一只伏尸左右为难,一头撞在树上,可惜怎么撞都撞不昏自己,就一直撞个不停。 铜甲尸对于几只瘪三一样的伏尸根本不放在眼里,它唯一的兴趣就是人血,特别是那种童子之身的人血。 倒霉的林大南被蚂蝗咬过,伤口没有愈合,散发出来微弱的气息,对于铜甲尸而言,是绝美的诱惑。 铜甲尸带着铁链哐哐地走了过来。胡三妹子弹打光和毒镖也发完,叫了一声,把最后的兄弟们都被派上去了。铜甲尸忽地往前一跳,我感觉花了一样。 你他娘脚上的铁链是泡沫做的。跳的不仅快,而且速度也是惊人。 当即就上前咬住了两人,咕噜咕噜跟喝饮料一样。还是三伏天大太阳天和冰镇饮料的那种感觉。有几个活人吸了尸气进去,顿时脸色发黑,变成了半死不活的人,一个个都倒在地上。 林大南把头埋进了坑里面,趴着泥土就盖住了自己的呼吸。建国叔上前踢了一脚屁股,走。 胡三妹自己都难保全,还没有时间管我们。 林大南被建国叔拉了起来,什么都不要了。两人就往小路上面跑。建国叔跑出了几米,问我,你怎么不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铜甲尸,说,他还没有完全炼成,在额头上面还有鸡蛋大小人的肤色,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建国叔果然没管我,拉着林大南就跑。 铜甲尸估计是急了,自己的上等食物怎么就要跑了。越过了胡三妹,就追了上去。建国叔大感不妙,又施展了自己的绝招,回头就丢了一把军刀过来。 铜甲尸装嘴就咬上了。把军刀给咬碎了。建国叔被顺手一带,整个人落到了十米多外,挂在一棵树上面。 林大南大叫一声,被铜甲尸一把抓住。 我心中暗骂,完全不按章法来,还没跟我打,就跑去弄别人了,这下林大南要死在这里。转身就把公鸡血准备好了。 胡三妹喊道,三叔,我是三妹。 原来铜甲尸是胡三妹三叔胡阴。铜甲尸管你三妹九妹…… 就在张口咬下去。忽然一道绿光,把林大南给救走了…… 第16章没有破绽的铜甲尸 有时候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人的接受能力。 林大南被绿光救走了,我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她的女妖姐姐吗? 二十五年前的胡阴变成了铜甲尸,葬身在者阴山的胡阴被人多了尸体,放在山洞里面炼养二十五年,现在看来,山后流出泉源的山洞很可能是一个炼尸的地方。 和女人的子宫一样。 更奇怪的是跑出来的女妖姐姐,真是让然看不透。 胡三妹认出了胡三阴,上前叫道,三叔,你还活着吗?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危险。我骂道:“胡三妹。死了起码二十多了年了,不是你三叔,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不想死就躲远点。” 铜甲尸回头看了一眼胡三妹,鼻子闻了一下,觉得气味不够醇厚,比不上小初哥血液的味道,单脚蹬在地上。 就要去追林大南。 我不能让他去追,伸着玉尺一捅。你猜我捅到哪里了? 玉尺原本就有镇邪作用,发出的蓝光击退猛鬼和赶走僵尸都不是难事。 铜甲尸不怕子弹毒镖,但是对于玉尺,似乎还是有点恐惧。 尤其是我捅的位置,我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铜甲尸到底有没有知觉,我捅了一下,它回头看了一眼我,然后张大嘴巴,朝我吐出了一口黑色的尸气。 用尸气滔天来形容不为过,我赶紧把玉尺收了回来。 铜甲尸也发出一声怪叫声音。 我把玉尺慌乱之间捅进了他的肛门哪里。我真不得不是故意的,我伸手的高度,和他背对着我,很自然就会捅到那个地方,我完全不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 铜甲尸没有去追林大南,反而是转头来咬我,喝我的血。 建国叔挂在树上,好像没有知觉了,他也救不了我。 胡三妹上前拦住了铜甲尸。胡三妹是被胡阴养大的,自小一胡阴为父亲,叫着:“三叔,三叔,你还活着吗?我是三妹,我是三妹。” 我见胡三妹不开化,把公鸡血拿在手上,叫道,你躲开,他不是你三叔。 胡三妹不让。 没料想被铜甲尸胡阴抓了起来,瞬间就要将他撕碎了一样,我和胡三妹虽然没有深仇,但是铜甲尸已经杀的人太多,拿着公鸡血就泼上去。 一泼上去,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完蛋玩意根本就不是公鸡血,有点鸭血的感觉,可能还加了猪血,估计是两个小战士应付地弄了一瓶子血。都怪我自己大意,没有亲手准备材料,才会出现这样情形。 铜甲尸古铜色的皮肤上面一时间从头顶流到脚下全部都是鸭血和猪血的混合物,恶狠狠地看着我,将胡三妹丢到了二十米外。 胡三妹落到地上面,摔断了三根肋骨,自己也吸进去两口尸气,有点晕厥的样子。 毒眼镜王蛇蛇头一点,就咬在胡三妹的手上,胡三妹反应很迟钝,伸手去抓眼镜王蛇的时候,已经被它跑掉了。 胡三妹自感一命呜呼,心中哀伤地想着死去的阮三甲,和眼前的铜甲尸胡阴,那个曾经疼爱自己的三叔已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而且一切都是刀九娘赐给她的。 胡三妹咬咬牙,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喉咙里面绝望地叫道,刀九娘,我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你个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来,你就是一只破鞋…… 一盏灯飘着一样过来,是一只七星虫。 一身丧服的刀九娘笑得很冷很冷,问道:“你要把我剁成肉酱吗?还有你刚才说谁是破鞋……” 阮越就站在身边,眼睑抽搐了一下,叫道:“娘让我上去杀了她。” 刀九娘并不想马上杀死胡三妹,咳咳地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把谁剁成肉酱。” 胡三妹一咬牙,张开嘴巴,一枚黑色的细针吐了出来,笔直朝刀九娘而去。 阮越疼爱自己的娘亲,把刀九娘往旁边一推。黑针很准确地射在了阮越眉心处,黑针射进脑里面不见出来,已经嵌在脑袋里面。 一丝鲜血顺着眉心留了出来。胡三妹笑了起来,三甲,三叔,我们一起地下见面…… 张嘴巴就要咬舌。 刀九娘儿子阮越中了毒招,一命呜呼,走上前一把捏住了胡三妹的嘴巴,让你死是便宜你了,你居然杀死了三甲的儿子,下了地府他也不会管你的,不会管你的,我让你死不了活不成,魂魄永远无法超度…… 胡三妹的瞳仁充满了恐惧,不会,不会,我替三甲杀死了杂种,他会爱我的,他会永远爱我的…… 铜甲尸身上沾满了鸭血和狗血,伸手抹了一下,上前来朝我一扑,我手上画好的镇尸符全部打了出去。铜甲尸伸手全部拍掉了,如同拍死苍蝇一样轻而易举。 他娘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打完了镇尸符,没有一张起到作用。把准备好的材料,指甲皮啊,童子尿全部都倒上去,铜甲尸没事人一样,反而越来越怒。 我呀,心情不是一点坏。 现在手上唯一还剩下就是一把玉尺。铜甲尸冲上来,我握着玉尺暗暗用力,心中叫道,结。 伸手就是一个大手印,结果大手印完全就没有用,我震飞落到几米外,妈呀,它完全没有漏洞了,然后额头的地方还有鸡蛋大小没有炼成完完全全的铜甲尸。 我朝刀九娘喊道:“阮三甲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家的铜甲尸差不多也可以收回去了。” 刀九娘想着法子收拾胡三妹,根本没有空闲搭理我。而且铜甲尸难得出来撒泼,刀九娘自己也没有把握赶回寨子里面的山洞里面。 更何况她也不想赶。 我哭道,铜甲尸胡汉三,不,胡阴大哥,我不该捅你的肛……门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铜甲尸脚上铁链晃动两下,把一张贴在胸口的镇尸符给撕下来,往前一扑,我躲不可躲。 退无可退。 被铜甲尸压在身下,大口的尸气从嘴里面吐出来。我被梦流川压过,他是吸我的气的。 铜甲尸不一样,是要咬我脖子处的大动脉,吸干鲜血,才肯罢休。 我双脚被它带着上百斤的铁链压在不能动弹,更可怕的是手上唯一救命的玉尺也落到了一旁,我完完全全成为它的盘中美食。 砧板上的肉了。 手上的葡萄了,想摘下来吃就摘下来吃。我也不敢吸气,憋着嘴巴,要是吸进一口浓黑的尸气,我他妈就算完蛋了。 铜甲尸双臂有力,我感觉我的手骨几乎就要被捏碎了,全身一口气都不能出,血管就要爆炸了。 算是完蛋了。狗屁鬼派,没一个鸟用。 祖师爷东陵子耍了我,那本号称天下无双的神书,那本记录《镇尸》里面说过没什么僵尸支付不了,现在看起来都是一堆屁话。 小贱忽然从半空之中跃下来,落在我一侧,眼睛发着红光,汪汪地叫着,声音凄厉,充满了撕裂感,好像马上就开阴阳眼一眼。 小贱开了阴阳眼,对付猛鬼是可以的。可是铜甲尸面前,就是蚍蜉,就是蚂蚁。铜甲尸一根指头就能把他碾成齑粉。 我不顾一切张开嘴巴,小贱,你给我滚开,滚开。躲远点。 小贱眼睛越来越红,汪汪地叫喊声响遍了山林之间。落在屋檐上面的何青菱也开始叫了起来,一猫一狗的叫声颇有默契,十分刺耳。 铜甲尸用手握住自己的耳朵,手重重地拍打脑袋。 我用一只手重重拍打地面,给我出来,咬死他,要是着该死的铜甲尸。叫一声就有尸气吸入肺部,意志力越来越弱。铜甲尸站了起来,用力一拉,把铁链给撕碎了。 得到了自由身。将两块铁坨子朝何青菱和小贱打去。小贱和何青菱同时躲开,身后传来房屋倾倒的声音。 我躺在地上好累,拍打地面的手也越来越弱,出来,出来,我要你们杀了铜甲尸。 远处听到我召唤的毒蛇,虽然有心却无力,丝毫没有信心过来,躲在外围不敢靠近。 忽然,地面在翻动,土壤在动弹。 刀九娘已经插了三把尖刀在胡三妹的手上脚上,停下了动作,毕恭毕敬地跪在原地,把头趴在地面上。 挂在树上的建国叔还没有醒过来。 铜甲尸将两只有力的手臂抬起,就要朝我脑袋打来,瞬间就能打成肉酱。 脑浆子要流一地。 妈的,被剁成肉酱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我。 我到哪里说理去。 我看着两只赶来的蜗牛,站在一旁歉意看着我,心中也有些不好受的意思。 蜗牛摇摇头又爬走了。 谢灵玉叫道,萧棋……两根藤蔓缠住了铜甲尸的双臂,死死地拉着不让它动弹。 显然谢灵玉在力量上完全比不上铜甲尸。 藤条断成几节。谢灵玉是失去了重心连连退后几步,终究是赶不上了,跺跺脚,叹道,我干嘛说七窍玲珑心在滇藏啊! 脸上写满了懊悔。 地面在翻动。刀九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嘴里面还在念着一些奇怪的话。从寨子里面也同时传来了和尚诵经的声音。 当时发生的一切就在瞬间,各人的心理都有奇怪的变化。 从地面钻出一道黑影,探出脑袋,整个地把铜甲尸胡阴缠住,往旁边一滚…… 第17章三枪连发 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一只什么东西,从地面上钻出来,足足有十几米长,身子黑漆漆有些闪光的鳞片。 铜甲尸整个身子被那东西缠住,落到十多米外,几棵树当场就被撞倒在地上。 我从地上面站起来,手骨上还隐隐作痛,差点被铜甲尸捏成了粉碎性的骨折。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玉尺被土壤给埋上浅浅一层。虽然吸入了不少尸气,但是自从吃了种种虫子后,我就不怕尸气阴气一类,过了一会就回复过来了。 又是一道风吹来,随即一摆,我妈地叫了一声,一条尾巴甩了过来。我急忙跳了起来,躲过尾巴。 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尾巴。 难道是蛇王!丛林大蟒蛇。 我走上前,把玉尺给挖了出来。接着玉尺迸发出来的光芒,我才看清楚那条蛇王,整个地面土壤都被翻动,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召唤,跳出了这种大蛇王。 铜甲尸被蛇王,那种巨大的蟒蛇一类给缠住了。蟒蛇力量惊人,可以缠死一条大象。这只蛇王身上的鳞片好似经过千百年时光的磨练也是坚强无比。 铜甲尸被牢牢缠住,嘴巴张开要在鳞片上面,却咬不动,嘴里面吐出的尸气也灼伤不了蛇王。 树上面的建国叔还挂在上面,我怕他受牵连,从一旁绕过去,把建国叔从树上面救下来,伸手指在人中的位置掐住。建国叔悠悠地醒过来。 建国叔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摇晃脑袋确定不是在梦中。 建国叔很坚定地告诉我,蟒蛇再厉害,也有力气消亡的时候,毕竟它是自然的生物,那铜甲尸就不一样了,可能是会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彼时,铜甲尸被蛇王死死地缠住,还在僵持之中。 铜甲尸没有被蛇王碾成粉末。蛇王也没有被铜甲尸打个稀巴烂。 包里面的《集成》找了出来,翻了起来,终于找到了铜甲尸的,用玉尺照亮。 找到了铜甲尸的一块,除了祖师爷说的见到了铜甲尸要跑之外,在一旁写了一排很小很小的字迹。 我看了一眼蛇王,心说,大蛇兄,你再撑一会,我再看看。我想起了大学考试之前的前一天晚上,在厕所卫生间里面彻夜读书……就是为了应付第二天考试…… 在祖师爷的字迹下面,有一个叫做“叶孤衣”的人标注了一段字,说铜甲尸很难炼成,需要几个条件,在元代的时候最为流行,妖道人最喜欢用这玩意。介绍性的内容都被我跳过了。 终于看到镇住铜甲尸的办法。 叶孤衣说吧,玉尺的功能用到极致还不行,若有其中之一(一种是地养尸,一种是玉尸)相助才可以完全收拾铜甲尸。 我心想临时抱佛脚,终于有了点线索了,可是“叶孤衣”接着写道,地养尸和玉尸世间难得一见。 难道鬼派都是坑爹的吗? 这个叶孤衣似乎是外公龙游水的师父,看来又把我坑了。 我把书收好,看着建国叔,有些难过地告诉他,刚才翻书复习,没有现成收复铜甲尸的方法,除非来一只地养尸和玉尸。而我连什么是地养尸和玉尸都不知道,建国叔,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建国叔现在却不愿意走了,他伸手指了指北边的方向,我明白他的意思,那边是故乡,那边是祖国。 我特他妈觉得现在不是玩崇高的时候。可眼角差点妈蛋一样落下眼泪,一定是我眼角落下眼泪。 建国叔受的伤不轻,吐了一口血,把掉在一旁的枪给捡了起来,守在路边,要消灭几乎是无敌的铜甲尸。 我问建国叔,要是我们死在这里,有人知道我们吗? 建国叔点起了烟丝,说总有人记得我,比如说富贵、金宝、大卓、上前、武隆他们就活在我的心上,我一定也会活在别人的心上。 丫个屁啊。 我骂着半仙,你要活在别人身上,算个鸟蛋,不如活在世上自己记住自己。建国叔有些眼睛湿润地说道,萧棋,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我是军人,我一定不能让铜甲尸跑出去的。 小贱和小猫也退到我的脚下。 谢灵玉忽然叫道:“萧棋,脑袋上面的鸡蛋。建国叔,先用手枪蹦一下打在脑门上,要打三枪,练成一条线。萧棋你把玉尺插进去。” 铜甲尸没有完全成型,脸上还有罩门。 我看一件建国叔,你的枪法行不行。建国叔把烟蒂吐了出去,全军打靶我拿了第二。 我心想不是第一是第二也差不多,叫道,那我过去了。 建国叔把弹夹拿出来,说还有三颗子弹,你叫我开枪我就开枪。 光线黑暗,从判断铜皮上面唯一一点异样,还是一把没有瞄准器的手枪,射中的难度极高。达成一条直线的难度会更大。 蛇王缠着铜甲尸,渐渐地力气小了不少,铜甲尸伸手钻起来,要把蛇王身上的鳞片给撕掉。我走上前,说,大蛇兄弟,难为你了,别让他伤到你,你躲开。 蛇王原本是听我召唤而来,整个身子一松,很快就钻走了,蛇身也流出了鲜血。 而铜甲尸吐着热气,眼珠子也是黄铜一样。建国叔在我身后端好了手枪。 我默念,玉尺玉尺,我是鬼派的弟子,你呀不靠谱我就死定了。玉尺蓝光更盛了。 我深吸一口气,张嘴就开始骂铜甲尸,你哥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死了就死了,还不安生,你不是找骂吗?今天被我遇到了,老子一枪打死你。 这骂人的办法对于恶鬼是有用的,用在铜甲尸身上一个屁用都抵不上。我纯属给自己壮胆。 铜甲尸嗖地一声跳上来,也不站在我面前,一脚就踢再我的胸口,我伸手一档。 妈呀,我跟足球一样被踢飞了。铜甲尸,你要是参加世界杯,绝对拿最佳射手。 我撞在树上面,嘴角吐出了鲜血,完全没有机会靠近铜甲尸。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鲜血吐在我的手上面,把玉尺在鲜血上面一抹,受了血腥味吸引的铜甲尸再一次杀了上来。 当时打斗毫无章法,我没死过去全是祖师爷保佑。 一把玉尺握在手上,上面带着我的鲜血。铜甲尸上前,把一条舌头给伸了出来,一片叶子飘在他出气鼻子前,一下子由绿色变成了黑色。 我再一次尝试着结一次大手印,心中默念法门,沾有鲜血的玉尺又红又蓝的光芒。铜甲尸肩膀有力,蛮狠地转上来。我咬着牙,大手印砰地一声打开。 祖师爷,你要是不给力,你传人就完蛋了。 铜甲尸撞上来,我这一回没有弹飞,而是被铜甲尸推着往前走的。脚上的土全部堆积起来。我喊道,建国叔,来个三发。 建国叔深吸一口气,左手托在上面,保持五四手枪强大的后推力不影响自己的准信。右手食指毫不犹疑丝毫不决定地扣动了扳机。 三颗子弹长眼睛一样飞了出去。建国叔从瞄准到射击一气呵成,没有几分真本事,绝非易事。 加上光线原因,若不是全军第二的射击成绩,怕是就完蛋了。 铜甲尸和我斗在一起,没有注意飞来的三颗子弹。 正中靶心。铜甲尸眉心并排出现了黑色的液体……三颗子弹均匀排成一条直线连在一起,铜甲尸凶猛地叫了两声,往后退了两步。 我大叫一声,把带有我鲜血的玉尺也插了进去。 铜甲尸叫得凄艳,不顾一切地找我算账。作垂死之前最后一搏击。 身上的古铜色渐渐开始退去。我以为铜甲尸被玉尺击中,已经没有还手能力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铜甲尸铁钳一样的手死死地扣住了我的脖子。 肺部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少,脖子也几乎成为碎骨头渣子了…… 地面上忽然长出十数道绿色的藤条,将铜甲尸缠在一起,让它不得动弹。一只绿衣飘飘的少女从屋檐上面一条而下,将铜甲尸的一双粗壮的手给扣了起来。 铜甲尸垂死挣扎,力量比平时还要大。嘴里冒出的黑气更加浓烈。少女虽然干干净净,毫不畏惧。 把铜甲尸拉起来,如同抖溜溜球一样。落在地上面,藤条好似金刚钻一样,往铜甲尸的肉里面钻了进去。 铜甲尸似乎终于感觉到痛了。 绿衣少女把铜甲尸提起来,又砸在地面上。 一声轰鸣声传来。地动山摇一样。 绿衣少女把玉尺给我拔出来,丢给了我。 我奇怪的是,铜甲尸居然被一个绿衣少女弄成小孩子一样没了脾气,我和建国叔都是不敢相信。 少女一只脚踩在铜甲尸伸手,一只手拉着铜甲尸,只听一声脆响和撕裂的声音。铜甲尸的左手被撕了下来,故伎重演地把铜甲尸的另外一只手也给撕了下来。 然后铜甲尸被四分五裂。 跪拜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刀九娘“啊”地一声,双手捂着胸口叫了一声。看来是她养的铜甲尸,炼尸人和所练之尸往往心脉相连。 铜甲尸被五马分尸,刀九娘也是心神受损。 少女一身绿衣,我在想着是什么人的时候。 我远远看过去,好似少女和谢灵玉有几分神似,虽是一身绿衣,和白衣装扮的谢灵玉更有几分神韵上一致。 几乎就是谢灵玉的影子,我心中更加疑问。 传来了林大南的声音,她就是女妖姐姐…… 第18章玉尸 女妖姐姐?还真的跑出一只女妖吗? 我是不信的。 绿衣女子脸部木然,弄死了铜甲尸后,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木木地站在一旁,有时朝我看过来,似乎和我认识一样。 我脑袋也是蒙了,难不成和我有前世的渊源。 林大南试探地上前,说你回来要救谁? 绿衣女子根本没有搭理林大南,林大南好一阵难过。 铜甲尸一死,刀九娘才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脸跟白纸一样,毫无生机。 从寨子里面出来了不少人,举着火把,把寨子前面的树林照亮。 胡三妹一帮人几乎无人生还,几个活人吸入尸气之后,身体浮肿躺在地上开始抽搐,生命垂危。 伏尸都没有了动静,还剩下一只不断地用脑袋撞树,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而胡三妹本人被毒蛇咬住,若是常人早就嗝屁了。那胡三妹和毒蛇打过交道,身体有些抗毒性,还勉强活下来,已经被刀九娘弄得不成样子了。 有了亮光我才看清楚了绿衣少女的样子,和谢灵玉几乎一模一样。 我当时就愣在原地。 世上总有人长得相似,但是被我遇到还是有点惊讶。 难怪林大南第一次看到谢灵玉,说自己见过谢灵样,我以为只是一套说辞,没想到林大南没有说假话。 从绿衣少女表情和身上的气息,我断定她应该就是传言之中的玉尸了,看着翩翩美女的样子,居然可以把几十人都搞不定的铜甲尸处理掉了。 偏偏现在又一动不动的样子,有江南美女的样子。 我拿不定到底是我朋友还是敌人,开头问她你是什么人?绿衣玉尸摇摇脑袋,竟是没有话可说,她一双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和一两岁没有意识的小女孩一样。 小贱和何小猫围在她的身边不断叫了一起,声音倒温顺了不少。看来没有多少危险。 刀九娘和寨子里面的人一个个站在一起,没敢说话,看着我。阮越被毒针射死了,弟弟阮南却不见踪影了。我见过他鼓捣过卫星电话那高级货,没见到阮南他人,心中有些不安。 刀九娘小声地喊了我,说我把蛇王给叫出来了,蛇王是他们多年的祭祀的对象,我肯定是蛇王的使者,有什么吩咐请吩咐。 我正色说把几个被尸气所伤的越南崽先救回去。刀九娘吩咐了几个寨子里面的人。 我又问刀九娘你的铜甲尸养了多少年了,还有没有养养别的铜甲尸。 刀九娘看了一眼胡三妹,说一只铜甲尸养了十几年都没有养成,别说养第二只了。 我知道她没有说假话,又问她阮三甲还养了什么虫子没有?刀九娘摇摇头说我和他有些方面不接触,他专门养虫子,我偶尔会养尸。 我暂时也没有话多问了,看建国叔还有没有话多问,建国叔刚打中了铜甲尸,很显然手还有些发抖,说:“你还有没有收集别的尸体,当年战争你捡回了多少尸体。” 刀九娘摇摇头道:“我只捡回了胡阴的尸骨。”刀九娘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当时就是想留住三甲,把胡阴的尸骨藏起来,说在山里面要寻找,好留住他的心。” 我见刀九娘脸色越来越暗,呼吸也越来越虚无,嘴角哇哇地吐出了一嘴的黑血,最可怕在她的胸口也传来了虫子撕咬的声音。 我心想不好,铜甲尸被弄死她也受了牵连,加上种在自己和阮三甲身上的同心同德蛊虫的发作,刀九娘也是必死无疑。 还真是一个无人生还的游戏。 刀九娘落叶一般倒在地上,我有些不忍心上前扶住她,说你又是何苦呢,你留住阮三甲的人怎么会留得住他的心,他要回去你就让他回去吧。 刀九娘嘲讽地看着我,说年轻人你还是不懂什么是做爱。胡三妹从地上面挣扎过来,喊道刀九娘你懂个屁的爱情,你要是喜欢他就把他放回去,我才是他的最爱。 刀九娘气力全无,胡三妹蛇毒发作。 刀九娘挣扎起来,上前揪住了胡三妹的头发,骂道你个骚东西,你凭什么说三甲不喜欢,他就是喜欢在我寨子里面…… 胡三妹也揪住了刀九娘的头发,说你个破烂玩意,你个…… 两人骂声交错,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揭开她们。 骂着骂着,同时气绝身亡,倒在地上。 胡三妹脸色铁青,蛇毒浮肿起来,已经几乎看不出一个人样子。再看刀九娘,情形和阮三甲一模一样。 “阿娘,哥。我回来了。”阮南兴冲冲地回来,身上背着一个黑袋子,好似出去抓虫子回来了。 果然,袋子落了下来,从里面爬出一些毒虫,几只厉害的毒蜘蛛爬出来。 我连忙解释:“你妈和你哥都不是我杀的,你哥是胡三妹杀的,还有你妈是自己中蛊毒自己死的。” 阮南拳头握得很紧,看了我一眼,把袋子给捡起来,回头和寨子里面几个老人说话。寨子里面有人看在眼里,印证了我说的话。阮南死死地看着我,估计恨不得把我咬碎。 几个人又说了我是蛇王的使者,阮南骂道狗屁。提着袋子就见了村子里面,给自己换上丧服,出来把母亲和哥哥给收殓了。 建国叔和林大南见危险解除,回寨子里面休息。绿衣玉尸跟着我一动不动,我问谢灵玉,是不是你远方的表妹一类的。 谢灵玉摇摇头我也没有表妹,之前的事情我也记不住了。可能是我的表妹吧。 我心中有疑问,谢灵玉不是怀念帝都的二锅头吗,怎么有个表明在云南,实在是有点远。一想起来就脑袋痛,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林大南见了所谓的女妖姐姐,没想到跟着我,心中多有难过,说萧大师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让我的女妖姐姐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我好笑道:“你不是被女妖姐姐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大南说:“我是被救走了,没等多久女妖姐姐一脚把我给踢开,估计是救错人了,就又回来了。” 我心中嘀咕,难不成她回来救我的。 很快天就亮了,群鸟开始鸣叫。 几个越南仔中了尸气一命呜呼的,我原本晚上就去就他们的,奈何我差点累死了休息了几个小时才去救他们。到了放着他们的木屋里面,一个个气绝身亡,阮南阴森森地站在那里。 手上面提着一把尖刀,用舌头舔着尖刀:“你们一个个都该死,居然来我寨子打乱。” 我一阵犯怵,阮南又是另外的一个阮三甲。 烧了大火,把尸体都给烧了。几个伏尸也都蛰伏在地上,我把他们丢到火里面烧了起来。 我本来想到寨子里面的山洞去看一下,但还是想想算了。怕从里面跳出其他的铜甲尸。 建国叔收拾好东西,拉着林大南接着寻找丛林里面的遗骨。阮三甲的“四”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临死前的玩笑谁人都不知道。 寨子里面老人崇拜地看着,把我送到了寨子外面。阮南从里面冲了出来,指着我喊道呢叫什么名字? 我一愣,说我叫萧棋啊。阮南点头说我记下来。 过了铁索,我问建国叔阮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建国叔想了一会,说大概是记住你的名字,然后报仇的意思。 我呀不知道阮南的意思,十几个越南仔说杀就杀了,性格太怕人了,阮南如果传承了刀九娘和阮三甲的养尸术和虫术,找上门,那不是…… 我想到这里,朝着山寨喊道我刚才骗你了,我就林大南,我叫林大南。 声音在山谷里面回荡…… 林大南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别用的我名号。 建国叔咳嗽了一声,说林大南,胡三妹给你喂了一碗虫子的,只有萧大师可以解开的。林大南笑得一朵菊花一样,拉着我的手说大师你帮帮忙,我一定重谢你。我哈哈笑了起来,说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建国叔重新把地图拿出来,和我一起研究一下,疑问富贵他们五个人尸骨到底在哪里呢? 我说,按照我们之前预测的地方,应该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再搜索一遍。 绿衣玉尸忽然开口比划着,似乎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她,说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我说是五个人,五个男人,和我差不多的身高。建国叔补充道,其中有一个壮得跟一条牛一样。 玉尸点点头,比划了两下,带着我们往西边走去。 我才明白玉尸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可以明白我们的意思。 一个溶洞面前,放着四个大大小小石人像,装扮都是古代人模样。建国叔数了一下,说正好四个人在这里,莫非就是阮三甲说的四的地方。 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一进洞穴就十分阴凉,阵阵凉风吹来,十分凉爽,一看就是很好修行的地方。 石壁上面不断地滴下来雨水,落在脸上凉凉,有一股很美好的感觉。小贱和小猫也是满怀期待。 建国叔身子发抖,似乎就要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我说半仙你也别激动,这么多年,到临门一脚反而急了。顺着洞穴走了几步,看到一张并排放着的石头凳子上面,坐着五个人…… 准确地说,是五具白骨…… 第19章运骨回国 白骨坐在石凳上面,一动不动,安静地如同雕像一样。上面落下了一些灰尘,倒还算完整,并排着坐着。建国叔上前看了一下,说萧大师有什么办法确定是我的兄弟们吗? 我说在识海里面可能还存在一些记忆的,或许他们的魂魄就存在识海里面,也就是头骨里面,我尝试着能不能和他们沟通,这是一个确认办法。还有一个办法,你根据骨骸的身形确定是不是他们五个人的。 建国叔听了我的话,前前后后看了一下,点头说身形大概就是他们五个,萧大师,你再确定一下。 我用洞穴里面的水把双手洗干净。放在了第一副头骨里面,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感觉到了识海里面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是说自己的身份。 我心头大喜,问道你们是建国叔的兄弟吗?我来带你们回国的。 头骨应了一声,我是田富贵,我们一直在等人带我们回故乡去。我松开手,睁大眼睛,把额头上面密密麻麻的汗水给擦掉了,微笑地看着建国叔,说是他们了。 建国叔喜极而泣,多年来的心愿得以完成,上前抱着我来回地跳动。抱完我之后,又抱着林大南,说你俩个是我的福星,回去叔请你们喝酒。 林大南嘟囔道不喝酒,喝酒多没意思,要不带我去找两个小姐才差不多。 林大南那一颗少年的心失落到泥坑里面,没有几个温柔妹妹是救不出来的。 建国叔一拍胸膛说没事,丫我全包了。 建国叔从包里面取出准备好的白布,放在地上面,从身形上面确定五给人的样子,将骨头慢慢收拢放在白布里面,上面写上几人的名字。 包好之后有了五大包。花了几个小时出来,天色已经是中午了。建国叔说我们一口气走回去,回到中国就好了。 建国叔自己背了一包,绿衣玉尸上前比划比划,然后装在大包里面,她一个人就扛起来了。 力量够大的。 从溶洞里面出来,我们都心情舒畅,几天下来都是难以控制的,历历在目。临近回家,看什么都顺眼了,想什么都是赏心悦目。 玉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溶洞,颇为有些不舍。 我说要不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去之后,就自己回来吧。玉尸摇摇头表示再也不回来了。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谢灵玉,说你表妹还真是要跟着我们了吗? 谢灵玉呵呵笑道你不要搞错了,可不是跟着我的,是跟着你。我叹道,还不是你表妹嘛! 林大南喊道,喂喂喂,别当我不存在行不行! 我们归心似箭,最后的林子走起来也不是很累,加上玉尸自己把最终的东西都给扛住了。 不过建国叔还是叮嘱我们,还是尽量保持安静…… 差不多快到国境线上的时候,从前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建国叔肆意我们压低脑袋,很可能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用望远镜望过去。 却看见了阮三甲的小儿子阮南。 只见阮南一个人背着一包东西,似乎在跟一群人交流。 包的颜色和样式很眼熟,应该是胡三妹黑吃黑埋下来的毒品,没想到被阮南弄到手了,过来跟这边的人交易。估计是在价钱上没谈妥,争吵了起来。阮南一个人对着一群人,从力量上相比有点大。 寸头刺青男子骂道,你丫一个人来不是找死吗?罗里吧嗦的哪那么多废话,拿了钱滚蛋。滚蛋你会不会! 阮南冷笑道,不要对我如此无礼,你们以为人多,你们四周藏着的毒蛇可以在瞬间咬死你们。该给多少钱给多少钱,少一分都不行。 寸头刺青眼睑抽动,你是威胁我吗? 阮南笑道,要不试一试! 寸头刺青终于还是认输了……被阮南一双眼睛给看怕了…… 尤其是那一身黑袍加上耳朵上面吊着的大铁环,加上那眼神没有杀几十号人都不会有…… 寸头刺青从一个小编织袋丢了过去,阮南打开编织袋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寸头刺青用毛巾擦了额头汗水,心中发慌。要是自己不给的话,可能会被毒蛇咬死。一行几个人将毒品提起来,转身就往中国去。 林大南问要不要上去把他们给抓了? 建国说你丫别开玩笑了,你去抓啊。林大南憨笑道,这不!我也是想出出力,做一回英雄。 建国叔说,当英雄也要有脑子,几个人头像我已经记下来了,咱们回去让登峰想办法。 对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贩,个个身上背着数条人命,还是把任务交给英勇的战士们。 晚上终于回到了县城,比预定的一个星期还要早一天。 建国叔把五个大包的尸骨放好,告诉耿登峰一行毒犯的面部特征,体态表征,很快就有人把素描给画出来,跟我见到的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建国叔嘱咐说带来的毒品可能有几十公斤的样子,可能还有重型武器。 耿登峰点点头,下去安排工作。 林大南一回来就找地方睡觉去了,估计是太累了。 我也是在是镇不住太累,让谢灵玉好好看着表妹,也去睡觉,也管不上洗不洗澡,躺在下来就鼾声四起。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林大南已经坐在床铺上面发呆,说感觉跟梦一样,好多年都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过了,今天醒过来,觉得自己的筋骨都好像新长出来的一样。看来人啊,还是要经历一些生死关头还会有所觉悟,从今以后我林大南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说你还别说,要不真正这么走一遭,又怎么知道原来大城市里面是多么安全,你也不会看到你的女妖姐姐。只是可惜…… 林大南从床上面跳下来,说算了,别提那档子事,说起来就伤心,那都是泪。 换好了衣服洗完澡,天都快黑了,不知不觉之中醒了差不多二十多小时,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建国叔只睡了几个小时,早上就起来,在第一时间,跟五位英雄的家人都联系上了,张罗着要把五人的尸骨一一运回去。大概的计划是通过边防单位与当地民政部门联系,把尸骨送回去,也算是回家了,再进行安葬,葬到故土里面,然后安心地转世投胎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和建国叔、林大南。小贱和小猫也跟了出来。 当然谢灵玉带着表妹坐在一起…… 建国叔让我先吃点米饭填饱肚子,然后才敬我的酒,又说林大南也是个好同志,虽然也带有一些麻烦,但主要作用也是好的。 睡了一觉之后,果然是食欲大增。 人吃饱了精神头也好了不少,林大南这两日的神情比之前要好很多,人也显得帅了不少。 林大南看了一眼玉尸,苦笑道,喝酒喝酒,说多都是泪。 当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传来了胜利的消息,在林子里面和阮南交易的毒贩全部抓捕,那个寸头刺青的男子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毒枭。 算得上是一个中等的毒枭,就是凶狠,但脑子有点不好使。 听说被抓的时候因为便秘正好在蹲马桶,忽然被冲锋枪顶住了脑袋,说是奇也是怪,被枪顶在脑门字上面的时候,咚咚地两声,便秘好了。 被提起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吃完饭喝完酒,林大南过来找我,说是时候把虫子给逼出来了吧。我拍拍他的手,告诉他弄点醋喝,到厕所里面方便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建国叔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先回江城,如果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我问谢灵玉该往哪里去?谢灵玉看着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一时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玉尸见我和谢灵玉发呆,倒是笑了起来。我瞪了她一眼说你笑什么,别说。 玉尸哇哇地哭了起来。林大南提着凳子要跟我拼命,指着我就骂,你要敢惹女尸姐姐生气,我不弄死你。我说呦呵,你小子有点尿性了,怎么地,我心也烦躁,你要跟我打架吗? 林大南提着拳头,一拳头就打过来。 打在我左边脸上,牙齿也松动了。我抬脚就踢上去,你狗日敢打我,昨天你虫子不是我给你逼出来的,你现在就是一堆白骨了。 林大南坐在地上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喊道,就是不许你说她,我打你怎么样,我就是要打你。 建国叔也不上前拉人,和谢灵玉说起话来:“接下来还留在云南吗?” 耿登峰皮鞋声很快传来。 耿登峰铁青着脸,语调很低地告诉林大南,你哥林大卫有了危险,一股毒枭向他发起攻击,有两颗子弹打在了胃里面,还没有取出来,还在医院里面急救。 林大南耳朵嗡嗡地作响,从地上站起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寸头刺青的手下报复林大卫,当即就开枪打了起来。 耿登峰脸色很难堪,建国叔问林大卫和林大南两兄弟是帝都来的吗,都不简单吧。 耿登峰点点头,说是来我们这地镀镀金,林大卫可以说有前途得很。 我扶起林大南,两人没有打架,又连忙问道,毒匪都抓住了吗? 耿登峰摇摇头。 第20章黄氏怀孕 耿登峰说有人看到拍照下来,是三个人一伙,其中一个开枪的人逃掉了。耿登峰拿来的资料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显示毒贩左手手臂上面写着一个“义”字。 根据耿登峰的意思,开枪的人很可能已经逃出了中国境内。林大南过了一会才恢复过来,让耿登峰带他去看看自己哥哥。 我连忙告诉林大南胃部中弹,抢救及时不会死人的。林大南平时不待见他哥哥,关键时候,还是很疼爱哥哥的。 林大南和耿登峰上了越野车当时就出发了。 事情基本上办完,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七窍玲珑心没有找到,也只有再接着寻找了。 把东西整理好,也和建国叔告别,嘱咐他到时候帮我在五位叔叔坟前上一炷香,还有林大南捡回来的头骨和猴骨,送回郭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 建国叔要统筹把五人的尸骨送回家,一时之间肯定抽不开身。事情忙完后,他也要回到江城…… 建国叔喊道,你要去哪了! 我有些凄然地说道,西天取经路漫漫,走下来我就成佛了。 …… 东南、北方各省的气温越来越高,云南境内的旅客也越来越多了,成群结队地拿着单反,还有人在自拍着自己的面目。 青山绿水,我慰藉我无依的魂魄,走了多少山水,才能到达西天呢。 我上了到文山市的大巴。从麻栗坡有省道到达文山市,大巴光影变幻,此情此景又多少是熟悉的。我曾经告诫自己,等我把黄氏抓回来后,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的。如果黄氏回到文山,被我遇上了,那就好了。 可往往想法是不一样的。境遇又不一样。 到文山市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谢灵玉依旧躲进玉尺里面休息。玉尸也有些怕太阳光,我给她打了一把伞。一路上走过的风光,都会沉浸无边苦海之中,我们所看到的世界都是虚无缥缈,如同远山的迷梦一样。 到了文山市,我先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再谋划如何找到黄氏的家乡,找老板一打听,发现文山市下面县城村不少,光是姓黄的村落就有十几个,别说姓黄的人散居在其他村子。 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当天晚上再小旅馆住下来,到了半夜,一缕悠悠的迷烟从门缝里面吹进来。小狗叫了一声就迷晕过去了,我床上跳起来,憋着一口气,才发现一般迷烟迷不到我。 我将建国叔给我的军刀拿了出来,躲在墙壁后面。 门很幽幽地开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无声手枪,走到我的床上,朝床上打了几枪。然后走上前,将被子掀起来。 我啪地一声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面。我上前死死用刀抵在和后背心上,说再动手我就杀了你。 鸭舌男子扑倒在地上,似乎知道刺杀行动失败,也不反抗,笑道,你最好是杀了我。 我手上用了力量,刀已经刺中了肉里面,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鸭舌男子冷笑道:“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入行吗,被人制住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把他的身上的枪支给拿下来,将身上的刀也解下来,估计是一个快枪手,是受雇于人的杀手。 我问道:“你不说,我把你送去警察局就是了。” 我手上的刀一拿起来,杀手忽然一反弹而起。全身以一种不可预料的方式发生了变化,身子似乎扭曲一样,把我手上的刀给打飞了,然后飞快地夺门逃了出去。 我的手还在隐隐发麻,看来他第一次刺杀失败,不再留恋,住在隔壁的玉尸听了动静,过来看我,再也不愿意回去睡觉,就坐在我的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车站去打听一些消息,但是像黄氏这样离家的女人不计其数,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有多少。 小贱忽然叫了起来,朝我汪汪地叫了两声,一辆中巴车上满是乡民,顺着缝隙看出,隐隐看到人群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天早上,天气阴。 我看了一眼谢灵玉道:“我追上去看一下。”谢灵玉喊道:“你要小心。我跟你一起去” 我拉上小贱飞快地追了上去,叫了一辆很破的的士车,车子追了上去。 车子在山间盘绕,很快停在了一个小山村上面。又绕到远方,车上下来的黄氏头上包着头巾,小心谨慎地看着四周,我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一边,给了车钱,自己追了上去。 小贱有些不安分地跟着我,我心头也有些不安。 反正一人一狗都觉得不安。 黄氏走路的样子有点古怪,似乎还挺着个大肚子,偶尔回头看一看有没有人跟上来。 我越发觉得诡异,说怎么还会舔着肚子的。 谢灵玉思索了许久,告诉我说很可能是黄氏肚子里面要生出鬼来了。 我心想怎么可能会有鬼婴生出来,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哪跟哪啊? 谢灵玉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先跟上去吧。 小山村的交通十分不便利,黄氏走了许久才到。黄氏动作僵硬,走路起来却很习惯,应该经常回来的。 中午的时候,到了小山村。村口有人见了黄氏回来,打招呼道:“小花,你回来了。” 黄氏白色的眼珠子看了一眼,没有打招呼,而是接着往里面走。终于在靠山一间破败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我也不好再追进去。 村子里面人看着我的到来,有好心人问我过来干什么。我撒谎说听说这边有药草可以收没有。 那大叔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这边没什么药草,你怕是走错了地方了吧。那人上了年纪,一看我神情古怪,唤出两个儿子,把我给围住了,老实交代你是干什么,是不是坏人。 我犹豫了一下,说叔你别吵闹,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跟着黄小花来的,她在外面犯事了。 那大叔犹豫了一下,看着我,两个儿子都是青年人,说哥们,把你证件拿出来看一下,别说假话。 我心想,我操,我哪有什么证件,眼看事情就要败露了。 玉尸已经十分警惕地看着两人。两人随时就要把放在一旁的开山刀拿在手上。 谢灵玉笑道,大叔,看来骗不了你了,我们是黄小花的娘家人,她回来生孩子,我们没别的打算,等孩子生出来,我们想把孩子带回去,也算是给我大哥留一个后代。 那大叔听了谢灵玉的话。我又过去塞了两百块钱,说我表嫂在我表哥死后,就跑回来了,可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表哥的,当初表嫂肯嫁过去,我们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那大叔是清楚黄小花嫁出去的故事,也听说中间的交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谢灵玉,说你们追来也为难你们了,刚才黄小花才回来,我看样子,估计是要生了。 我连忙问道,大叔,你能把嫂子家人请来问一问吗? 大叔叫做黄有田,听了我话,当即就吩咐小儿子去喊人。过不了不会,我看到小儿子来了,来了一帮人,走在最中间有点吊样的好像是黄小花的哥哥黄龙。 估摸着大叔黄有田有点吃不透我到底是什么人。所以让小儿子多叫了点人来。 人多势众,估计我也翻不起什么波浪起来。 黄龙给每人发了一根烟,看着我说:“你是我妹妹娘家人,追得很凶啊。”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到一旁说话。 黄龙挑着眉毛说有事你当面说。 我瞧着一行人虎视眈眈的样子,那句黄小花死了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我笑道,表嫂现在还好吧,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黄龙心中盘算清楚,自己妹妹回来,生下孩子,孩子可以卖钱,妹妹还可以再嫁一次,到时候就是几万块的收入,所以才不会跟我单独聊聊。 黄龙冷笑道,少跟我套近乎,我妹妹要不是过得不好,怎么会回来,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你少来那一套。 我见黄龙是吃定我了,笑道,大哥,你别生气。这样吧,表嫂生完孩子,我想把孩子带回去,也算是给表哥一家留点后。营养费和需要的费用我都可以出一点。 黄有田上前跟黄龙说,有个娃给人家传宗接代,不过分的。 黄龙说,那你说出多少钱。 我心中暗骂,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嘴上客气道,八千块钱…… 黄龙说那不行,至少一万五,少一分不行。我叹气道,也罢也罢,我能把孩子带回去就好了,出多少钱我也心甘情愿,那么现在我能和表嫂见面了吧。 黄龙这才点点头,估摸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肯定是不怕我抢了孩子跑了的。 一群人散去,黄龙带我回去。黄有才小儿子嘀咕道,我刚才去把黄龙大哥叫来的时候。见小花姐似乎有点不正常,一回了屋子里面,整个屋子里面都是冰凉的……就好像以前死人房间一样……还有,那个小花姐娘家来的人为什么还带着一只猫一只狗一起来……我看,有点向我见到的阴阳先生…… 黄有才骂道,别乱说,让你黄龙哥听到了,还不得打断你的双腿啊…… 山坡路上面,我跟着黄龙身后。黄龙忽然停下来道,你住在这几天,一天七块吃饭的钱,住宿费也要收你五块钱,你们加起来一共三个人,再加上一只猫一条狗,一天收你们五十块钱…… 我说狗和猫还要收钱…… 忽然听到山头的吆喝声,要生了……要生了…… 第21章鬼婴降世 黄龙嘱咐我一句,你最好是不要弄鬼把戏,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穷山恶水出刁民。不管哪里都一样。我的村子里面是刁民,来了村子里面也是刁民。其实没有刁民,只是穷怕了,被人官欺负怕了。 黄龙最后给我找了一间偏房,让我等在一旁。谢灵玉安慰我说,黄氏回来是生孩子的,不会伤人。要是孩子生出来后,你会怎么办? 我说:“鬼婴吗?”谢灵玉点点头。 小孩子是没有错的,但是鬼婴出世不是好事情。 我便说:“鬼婴是不能活在世界上的,要是生出来,也要丢在火里面烧死。绝对不能让他活在世上,那就要成为西方吸血鬼一样的东西。你知道鬼婴出来,是不会喝奶长大的,是要喝血的,尤其是人血。” 谢灵玉沉默了一会:“事情或许还有周转的可能性。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天天买血喝都可以。” 我问:“还能有什么周转的可能。要是伤人的话……” 谢灵玉没能说服,声音渐渐变小:“要是有人的特征的话,就不要杀死,鬼婴虽然爱血,或许还能可以养大……” 黄龙让妻子烧火,去请接生婆过来,毕竟是离市里面远,送到医院去已经来不及了。村子里面的人也不会这样做。 过了一会,只见黄龙妻子找了一把刚刚剪完辣椒的剪子,放在清水里面洗干净,就送了进去,估计是用来剪断脐带的。 黄龙站在门口踱着步子。我叫道,黄大哥生了没有。黄龙说你丫给我闭嘴。 我说黄大哥你过来,我来跟你说个事情。黄龙不情愿地走过来,问我干什么? 我说,你让嫂子进去摸摸表嫂的鼻息和心跳,我有事情再跟你讲。黄龙狐疑看了我一眼,心中也是嘀咕,自己妹子回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也是难堪得要命,虽然不影响自己认出是自个妹子,但被我这么一说,他终究有点犯嘀咕了。 难不成真的有古怪! 黄龙喊了两声,屋里的,屋里的。 黄龙老婆不高兴地说:“妹子要生了,我都忙不过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你要是自己饿了,锅里面还有剩饭,挖一块猪油自己吵着吃。要是实在没事做,泡一杯白糖水,等下准备给妹子补充下体力。” 黄龙瞪了一下老婆,在她耳语了两句。 他老婆老大不高兴,过了两分钟从屋里面跑出来,脸上已经吓白了直哆嗦:“妹子好像没有气息了,她的心居然是不跳的。怎么还能生孩子……” 黄龙好似听错了一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老婆你没说错吧。他老婆点点头确定万分,自己把手放在黄氏手上,真的是没有动静。 黄龙瞧着我带着一猫一狗,扑通跪在我的地上,说大师,你救我。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了黄龙,黄小花已经死了很久她,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她本能地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黄龙一脑门子的汗水:“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她记我的仇……你们先装作什么都没有……” 黄龙横是横,知道妹妹死而复生,也是吓得嘴唇发白,两口子还是忍不住害怕。 屋里面传来了黄小花的叫喊声,越来刺耳。这种叫喊声一直持续到了天黑的时候,从黄小花临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我也越发地没底。 黄龙老婆已经烧了几回水了,硬着脑袋就往房里面送去,我倒有点怀疑,这一对兄妹到底是不是亲生兄妹。黄龙抽了一地烟蒂。 小猫已经按捺不住了,就要叫了出来。与此同时,从屋里面传来小孩的哭声。鬼婴降世了。与此同时,整个村子里面响起了一阵狗吠的声音。 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咬咬牙,黄氏刚生完孩子一定是脆弱得不行,整这个时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把黄氏收服了,然后把小孩子烧掉…… 我被谢灵玉一把拉住:“让他们母子一起好好地多呆一会吧。” 我点点头,等在窗外。 黄氏已经不明白自己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面,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在身上,一双干瘪的手不断地抚摸着小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很难看,却是母亲的微笑,我有些不忍心。 黄氏眼睛里面流动着对孩子的疼爱,她静默无言,那一刻,我又觉得自己是多余了。 为什么要追上来,让她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可又能怎么样?我伸手就要推门进去。 忽然,从屋檐上面破空而去,一个土大汉也是咯咯地笑着。土大汉上前,一把就夺过了黄氏手里面小孩子。 黄氏生育完之后,精力几乎消耗殆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我叫道:“放下鬼婴……” 土大汉朝我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从窗户里面跳了出去。几根木棍当场就断成粉末和碎片…… 黄氏拼着力气也跟了出去。我也跟着追了出去…… 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方向,只听得到前面传来的动静,依稀可以辨别方向。 玉尸速度最快,一下子就追到我的面前。身后是黄龙带着一帮人追了上来。土大汉抱着鬼婴走得很快,嘴里面咯咯地笑着,也是不说话。 黄氏已经追上来,手舞足蹈地威胁土大汉。土大汉很快就跑到了大路上面,跳上一辆停着的摩托车上面,突突地开了出去。 黄氏发狠地追了上去,终于耗尽了气力倒在了地上面。我上前扶她,她哀求地看着我,让我去追前面的人。 我点头道:“你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世界上……” 黄龙喊道:“你要干什么?” 我扶起了黄氏,她的脸色越发难看。我看了一眼黄龙,说找个棺材把你妹妹埋了吧。 我用玉尺点在了黄氏的脑门上面,黄氏身体越发地僵硬。黄龙站在很远的位置不敢过来,问道:“我妹妹……这回死透了吗……” 我放下了黄氏,顺着山道追了上去。谢灵玉也跟了上来,直到我们消失的时候,黄龙才真正地收殓了黄氏。 只是那个被土大汉夺走的鬼婴不见踪影了。谢灵玉追上来,告诉我说:“那个土大汉是白敬仁,就是那个老尸。” 我惊呆了,嘴巴张不开:“你是说,那个是白敬仁。那坑爹的玩意,怎么跟得那么紧……” 白敬仁把黄氏的儿子给带走了,不知道还要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可怜的鬼婴,生出来就死了爹娘,想起来就让我心痛。鬼婴再厉害,也是襁褓之中的孩子,怎么能够抵得住成年的白敬仁的摧残。 我追了一会,小道上面已经没有了摩托车的声音,暗暗生悔恨,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被白敬仁抢先了。 谢灵玉说:“你让玉尸背着你……” 我心想也没有办法,看着谢灵玉表妹说:“那你被我追上去吧。”玉尸点点头,我被玉尸背上,还有小猫和小狗,身上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玉尸跑起来很快我是知道,而且有月光的话会更快。玉尸顺着山路追了上去,依稀能够听到山间上面摩托车的声音。四周光影浮现,数道黑影,我一度迷乱,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开车带着大胆叔走夜路的情形。 白水村就是山道,走这种山路白敬仁轻车熟路,不过偷来的摩托车不是嘉陵摩托,似乎发动机不行的样子,跑起来很慢。 我看白敬仁似乎就在前面,喝道:“狗东西你给我停住。他是你侄儿,你别乱来。” 玉尸跑起来很快,不过和烧油的摩托还是有点差距,它属于爆发类型的,长期追上去,还是有些难度。 咔咔咔…… 前面传来了摩托车抛锚的声音,我喜出望外。从玉尸身上下来:“白敬仁,狗娘养的,快把鬼婴给放了。” 土大汉白敬仁咯咯笑道:“你要救小孩吗?” 他怀中的鬼婴发出哭声,异常地刺耳,也异常地脆弱。鬼婴和刚生出来的小孩子一样,眼睛还没有完全张开,脑袋上面有一卷毛发,只是偶尔哭声之中,张开嘴巴露出一排密密的牙齿…… 更神奇的是,鬼婴还能呼吸…… 我说:“你是怎么成为老尸的?你怎么追到这里来的?”白敬仁咯咯地笑道:“是我恩人救醒我的。我不杀了黄氏的贱婊子誓不罢休。” 我笑道:“你丫不是说屁话,黄氏原本就是死人一个,你还杀死个屁啊。你的恩人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你弄成这个逼鬼样子……” 白敬仁看着玉尸,有些害怕,估计本能对于玉尸还是恐惧的,用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鬼婴的喉咙,只要稍微用力,就能一刀把脑袋给割下来。 白敬仁道:“你不要跟着我,我带着他走。我不会杀他,他是难得的鬼婴。我不会蠢到杀了他,把他带给我的恩人,那样我就可以成了一个正常的活人了。” 我叹道:“一日为老尸,终生为老尸,你还是死了这颗心吧。” 白敬仁冷笑两声:“你丫,别废话。” 我问道:“既然这样,鬼婴总得有个名字吧!” 白敬仁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就在此刻,黑猫从旁边跳了过去。白敬仁思索的瞬间,忽然受了攻击,往旁边一躲,手上的匕首落在地上。 白敬仁反应也快,在地上一滚,张嘴咬在了鬼婴的脖子上面:“别过来……” 一轮明月正好出来了。我唤住了黑猫:“我不过去。鬼婴既然降世,没有名字不行。我看就叫做白月明吧。希望他一生都能像月亮一样明明亮亮……” 白敬仁疑惑了一会,依旧从两边发出声音:“就叫白月明。就叫白月明……” 白敬仁抱起了白月明,往路边草地一跳,落在了荒野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灵玉见我垂头丧气,安慰我道:“我有办法找到他。” 谢灵玉十分有把握,令我无从怀疑,我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才能找到他?” 第22章追踪 白敬仁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带着鬼婴白月明消失在群山之中,让我捉摸不透,谢灵玉似乎有把握地告诉我,肯定可以追上白敬仁的。 不过白敬仁的出现还是带来了一点好处了。我把停靠在路边的报销的摩托车扶起来一看,有点小毛病,动手修理了一下。摩托车很快就可以开起来了,顺着漆黑的山道跑到天亮的时候,回到了文山市。小贱和小猫已经是饿得不行了,吹了一夜的风,把我身子都吹麻木了。 云南早点是米线、饵丝、包子、花卷。别有一番风味,我点了米线放了点辣椒弄了一点包子,给小贱弄了一些稀饭,谁让它老是晕车。似乎稀饭特别美味,小猫把小贱吃的都给抢走了。 我呵呵笑道:“你丫,什么时候能够像一个男人一样!”小贱让小猫吃完后,接着吃起来,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快乐早餐。 我找了修车的店铺,让着帮忙把把摩托车修一下。老板郭帅看着破摩托车,摇摇头叹道:“修个蛋毛,还不如换一辆新车。” 我看了老板神秘的眼神,笑道:“你有好家伙就给我弄一辆。” 郭帅呵呵笑道:“我昨天改了一辆钢铁怪兽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开。”我连忙递烟说:“来吧,别多说了。” 郭帅引我到了车库,把盖在车上的布一拉,一辆完全架子几乎焊接上去的摩托。我不懂摩托机车一类有什么讲究,不过听了发动机的声音,是有些不一样。样子很是恐怖,看起来很帅的样子。 我想着戒色和尚开着的是机车,给他打了电话。 戒色小声说:“萧棋,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还在上课,《金刚经》的课程还没上完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骂道:“你上个屁课,赶紧去找钟姑娘啪啪去吧。我让你帮我看个车。” 我给戒色拍完照片发了过去,过了一会戒色说不错,要看发动车和耐不耐磨一类的问题。最后看成了,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下来,有了一个翻山越岭的好家伙,心情爽快不少,也不用老实上车要跟司机说一番豪华。 让郭帅给我弄了头盔,就把车子开走了。郭帅丢给我一本驾驶证,嘱咐我贴上自己照片,糊弄一下就差不多可以了。 临走的时候,我让郭帅在车后喷上了“小贱爱小猫”的标语。谢灵玉看了呵呵笑了起来。 在文山市休息了一天,当晚开车就离开了文山市。我给玉尸戴上了头盔,开车的时候,谢灵玉依旧睡在玉尺里面。小贱和小猫睡在了袋子里面,走了云南的省道和过道,有一段高速公路是准备上去的,结果被交警给拦下来,谁说开个破车上个高速,你丫不怕出事我还怕你死了。我急忙给交警叔叔道歉说我脑门子被挤掉了。 离开了高速公路还是走省道,一直往西走到了普洱市,按照谢灵玉的吩咐,又往南走,最后到了云南西双版纳,路上的确有不少人自驾旅行,但见我的摩托车,车上坐着一猫一狗,还坐着一个大美女,都纷纷侧目相看。 惊为神人。一到西双版纳,我的胡子都密密麻麻的。当时夜色正黄昏,很快就有做生意拉我们去看大象,去傣族园一类的景点。 谢灵玉很是高兴地说:“听说西双版纳风景很好,是旅游胜地,要不我们留下来玩几天吧。” 我看了一眼谢灵玉说:“美女,别啊,我们还要追踪白敬仁这只老尸的,都追到这里来了。别让他跑远了。” 谢灵玉不高兴地说:“萧棋你就是不懂风趣,你啊,还在考察期的,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就考虑你外公说的话。”我呵呵笑道:“大美女,你别捉弄我了好吗?我是个单纯的人,不经骗的。” 给车子加油的时候,顺便小贱和小猫换了新的帽子,几个大美女看着小猫,惊讶地叫道:“好猫,好猫。真是一只漂亮的喵星人。” 小猫似乎不闻不动,高傲地扭着头。 大美女是从上海过来旅游的,看着我的装扮;“你是开车自己过来旅游的吗?”我点点头说:“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吗?” 玉尸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我,咬着嘴唇盯着大美女。谢灵玉赶紧催促我继续动身,我笑道:“要不和她们一起同行看看风景。”小贱被人忽视,心中多少有些难过,叫了两声。可怜的小贱,和小猫相比,完全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谢灵玉咳咳两声说:“再不追上去,就被白敬仁跑了。” 我给车子加上油之后,接着往南开去。几个大美女对于小猫念念不忘,站在马路边还在眺望着。我叹道:“听说这里也是艳遇之乡,可惜你又不想玩了。” 谢灵玉骂道:“脑袋里面天天想些龌蹉的事情。” 谢灵玉忽然叫道:“哎呀,不好了。”我把车子停在一旁,看着谢灵玉俊秀的脸庞问道:“怎么了?”谢灵玉说:“白敬仁好像跑到泰国那边去了。” 我见天色已晚,找了一家旅店休息下来,心想着要跑到泰国去的话,就必须办签证,总不能开着破车就跑过去,先休息一下再说。 旅店有不少旅游的人,眼下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来的人很多。最后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子,我瞧着今晚只有打地铺了。 谢灵玉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翻身起来拉我出去喝酒。我说:“我们出去喝酒,那小贱和小猫怎么办?” 谢灵玉跟小猫何青菱说道:“把小贱看好了。我们一会就回来。” 谢灵玉表妹玉尸也跟着去了。酒吧并不是很远,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都有,还有些女人戴着面具孤独地坐着,等着今夜的请她喝酒的人。 谢灵玉似乎有心事,可怎么都不肯说。刚喝了两杯酒,就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宽松灰色衬衣。我见着眼熟得很,急忙站起来,低声说道:“是那个杀手。” 果然鸭舌帽男子将手从袋子里面拿出来,拿出了一个圆形的铜管,咚地一声就打了过来。我躲过了弹珠。 鸭舌帽见失败了,转身就跑出了酒吧。我和玉尸一起追了出去。鸭舌帽低着头一直往前面走。 我追上去喝道:“你是什么人?” 鸭舌帽还要躲开,被玉尸一脚踢倒在地上,我怕玉尸要了他的性命,把他拖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你到底是什么人?” 鸭舌帽看了一眼玉尸,原本身上的杀气也弱了不少。 玉尸将一根废铁棍拗成了麻花,鸭舌帽终于开口说话了:“是河东郭家,他们要你的人头。”我心中明白,虽然虫老五和假王汉是郭家支脉的人,但是折损了郭家的面子,他们要对付我肯定的,可是请杀手来杀我,让虫门的人多少有些不爽。 谢灵玉拔了一根铁钉,一下子钉在了鸭舌帽的右手的上面:“你给我说实话。” 我不解地看着谢灵玉。鸭舌帽叫了两声,被玉尸一巴掌打过来,掉了七八颗牙齿,他估计职业生涯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耻辱。 被一个女的钉钉子,和被另一个女的把牙齿打掉了。 我转念一想,郭家若真是厉害的虫族,肯定不会无聊到请杀手来杀我,扣住鸭舌帽的喉咙,一巴掌又打掉了两颗牙齿。 鸭舌帽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 “我说。我说。是一个贼道人,他让我跟着你的。找机会把你杀了,他给我十万块钱。”鸭舌帽老老实实地说道。 艹,居然是飞天蜈蚣,狗东西吓跑了居然找杀手还杀我,倒是他的作风。 谢灵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鸭舌帽点头道:“吴伟。” 谢灵玉又问:“哪一年出生?”吴伟有点不解地看着谢灵玉,又被谢灵玉钉了一枚锈钉子。 吴伟连忙说了日期。谢灵玉啪啪吴伟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日期了,已经对你下了咒语,你要是还敢回来,我就发动咒语弄死你。” 玉尸听了谢灵玉的话,在原地一跳,就是电视里面僵尸的跳法,一下子就跳了好几米。 吴伟心中把飞天蜈蚣骂上了一千遍,急忙跑到医院去打破伤风的针。医生看了两根铁钉子,不解地看着吴伟,问道:“你丫是玩钉子的吗?” 吴伟打了一个冷颤,难道那女的真的给我下咒了吗? 谢灵玉晚上的兴致完全被弄没了,有些不高兴。不过玉尸算是玩痛快,回到旅店的时候,小贱已经睡了过去。何小猫靠在窗户里面,如同世外高人一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第二天一早,我去办了泰国的旅游签证,从磨憨出发,办理了老挝的临时签证,然后横穿了老挝,过湄公河摆渡到了清孔入关,由此进入泰国。 谢灵玉告诉我,白敬仁从云南去往泰国,肯定是有人牵线,那个救他的恩人或许有诡计,此行怕是凶多吉少,还是小心为妙。 我说:“早就听说泰国人妖美丽,来了还能不看看。一想到美丽的人妖,害怕什么危险……” 石大克之前就讲过人妖从墓穴之中爬出来的故事,当真是匪夷所思,这个地方一定有点意思。 不过除了泰国的人妖之外,还有邪恶的降头师。 白敬仁到了泰国,跟着一起的还有鬼婴白月明,白月明是鬼婴,却不用喝三鹿奶粉,他一般以鲜血为生。 而在泰国,也迎来了我生命之中最强的一个对手。 (第三卷完成。) 第四卷北泰风云 第1章吴铁晴被下了降头 横穿老挝,从清孔进入了泰国。我心事重重,却满怀微笑。离开故乡现在又离开祖国,好似西天取经的唐僧一样,过度的悲喜都应该放下。 命运,有时候不允许人停下脚步。陌生人啊,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走在路上。 谢灵玉只告诉我追到了泰国,别的没有多说,我总觉得她心中有秘密没有告诉我。尤其是在者阴山遇到了铜罐子,我一直都想不通。谢灵玉说自己只跟了外公两年,也不知道铜罐子的秘密,我总是有些不信。 六月底的泰国清迈,游人熙熙融融。清迈是泰国第二大城市,历史上是泰国的都城,异常的繁华,佛教活动兴盛。来此地旅游的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此刻,我带着一猫一狗正坐在泰国的出租车里面,一路上的追踪而来,谢灵玉躺在玉尺里面在休息,没有告诉我接着下一步往怎么办? 我路上买了一本泰国常用语字典,司机“萨瓦迪卡”地说了一大通,大概是告诉我清迈有什么地方好玩。我只能用英语回答听不懂。司机最后该说英语。我用英语告诉他先找一家旅店住下来,然后再作打算。 司机用英语告诉我:“在清迈来玩的话,一定要拜寺庙。不要轻易相信寺庙旁边那些卖佛牌的人,尤其是有些说卖尸油的人。”司机送给我一份清迈的地图,又很好心地告诉我不要随意轻信路边的小贩,特别是有些狗牌大师说帮你改运之类的话。我再三感谢了司机:“你是个好人。” 我笑道:“肯定,地摊上面哪有那么多尸油卖啊!”下车的时候,司机用中文说道:“泰国和中国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我竖起大拇指赞道:“泰国是一个美丽的国家。” 我落脚的酒店有不少中国人来此地落脚,设计都不错比较洋气,部分装饰也有泰国本地特色。 只不过跟前台交流的时候,他们对于我带着猫狗住在酒店里面十分不满。我有些不爽叫道:“它们是我的家人,你们怎么不让我住了呢?”最后他们找了两个箱子给小猫和小贱,而且还要额外加上清洁费用。 我刚办完入住的手续,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心想异国他乡怎么会有人认出我来?难道是我以前的一些朋友,似乎我记忆之中没有人在泰国上班。 我转身来看的瞬间,才发现是小镇里的有过一面之缘的吴铁晴。 我心想,吴铁晴在江城做生意的,怎么跑到泰国来了?吴铁晴脸上有一道黑气,眉头不展,眼窝深深地塌下去,说话也似乎没有多少气力:“大师,你也来泰国旅游了吗?” 我和吴铁晴不熟,只是客套地寒暄道:“是啊,我来泰国来玩一玩。你怎么也来了呢,是来谈生意吗?”吴铁晴连忙掩饰自己的表情:“我没什么事情,我就是生意上有些事情要过来处理一下。萧大师有时间的话,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说:“晚上再看吧。” 我和吴铁晴打了一个照面,就分开了。 到了酒店房间里面,服务员告诉我不要让宠物到处乱跑,特别是那一只黑色小狗,不是优良的品种。小贱朝她叫了两声,十分不满。安顿好之后,谢灵玉才从玉尺里面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告诉我:“白敬仁就在清迈附近,之前我让黑猫何青菱在他身上放了一枚子母钱。所以才可以追上来了。” 谢灵玉口中的子母钱又称青蚨钱,传说青蚨生子必依草叶,大如蚕子。取其子,母即飞来,不以远近。虽潜取其子,母必知处。把这种东西涂在铜钱上面,就制成了子母钱。我才明白谢灵玉装神弄鬼的样子,原来是跟我玩了一个小把戏。我还以为她是一个神机妙算的高人。 我洗了澡,把胡子刮干净了。又把头发搭理一下,就见谢灵玉幽幽地飘进来,我急忙用毛巾挡住自己:“喂,怎么没说呢就进来了?” 谢灵玉噢了一声,说反正看也看了,再说你又不是健美先生,我可不稀罕看,我进来照照镜子,看皮肤有没有变差。 我一脸黑线,急忙跑出去。身后传来谢灵玉:“谁让你没钱,不多开一个房间。”玉尸看着我跑出来的样子,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来谢灵玉瞧不上我,不代表我没有市场…… 我把酒店的电视打开,看一下本地的新闻。小贱看了一会,点点头。我一脚踢过去:“完蛋玩意,你丫听得懂吗?还点头。” 我见天黑了,就带着谢灵玉和她表妹一起出门了。依旧让小猫照看小贱。 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没想到吴铁晴在大厅等我,见了我就伸手招呼叫道:“大师,我等你一起去吃饭。正好一起,我知道有一家餐厅不错。” 我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晚餐。 在一家改良专门招待中国旅客的泰国餐厅里面。 我开门见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吴铁晴隐隐不安,忧心忡忡,最终还是告诉我:“我在江城做生意的时候,被一个泰国人给阴了。我只知道他住在清迈,过来找他,希望可以能够解开我身上奇怪的地方。救回自己一条命。” 吴铁晴把胸前的扣子揭开,看到一排黑点,黑点似乎还在长大。 我眯眼看了两眼,估计是类似于降头或者诅咒一类的东西。吴铁晴肯定是得罪了泰商人,才会落到这个下场。 我冷笑了两句:“你也不用骗我,人家不至于无缘无故对你下手。” 吴铁晴青了脸,显然被我看穿,这才告诉我:“当初做了一个局,坑了泰国佬的钱。没想到摊到这档子事情,一到晚上睡觉就感觉有人压在我的身上,我翻身就翻不过来,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风。睡一晚上精力都恢复不过来……” 我摇摇头道:“你别怪我不帮你,你不仁义在前面,别人才对你动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把你救了,把麻烦弄到自己身上,我没有那么笨……” 吴铁晴抓住我这个救命稻草不肯放:“大师,我也是一时脑热,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愿意把坑来的钱都还回去,另外给你一笔钱你一定出手救我。” 任凭他怎么动嘴,我都没有松口。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把握对于他身上下的小鬼还是降头一类的。祖师爷的那本《集成》成书时间很早,对于东南亚这边记录的降头术一类很少有涉及,因为降头术在东南亚盛传是元代末期。 虽然我知道降头一类是脱胎于道教的邪术,但是我不能打无把握的仗,这一次我来的目标是灭了白敬仁,把鬼婴救回去。 吴铁晴的生死跟我没有关系。 吴铁晴死心了一般,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点好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吃。 我一时心软,让他花高价钱去请当地厉害的降头师,看能不能把那个人找出来,或许可以化解其中的怨恨,如果解不开的话,也只有早日料理后事了。 吴铁晴脑袋一轰,整个脸都吓白了,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虚汗,连气息都变得:“大师,真的没救了吗!” 我们吃饭的位置没有走远,就在入住酒店对面的饭馆。我正对面不远的位置有个年轻的黄袍的僧人,旁边坐着一群妙龄少女,说着泰国话,我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只是偶尔看着僧人的眼神,总觉得透着一丝邪气。 吴铁晴坐立不安,时而懊悔,时而大口漫骂那个泰国商人;时而又说自己当初听信了朋友的蛊惑才设局的;时而抱怨自己老实在家里种地的话现在热炕头睡着也不用担惊害怕工商局派出所叫自己去吃饭。我听得心都烦躁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吃过了饭,吴铁晴依旧不死心,要到我去做一做泰式按摩,然后去看一看泰国出名的人妖。谢灵玉一顿好骂,吴铁晴才道歉不已,说是自己想看,不该拉大师一起去看的。 我拍拍吴铁晴的手臂,低声说道:“你啊,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头放几杯水,弄点水果在旁边,看看情况,在手臂上缠两道红绳,晚上应该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吴铁晴听了我的话,高兴地回去。去超市里面买水果和红线。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吴铁晴被下了什么样的降头。从饭馆里面出来,对面坐着的年轻和尚还在和女人聊天,走进一看,才发现一群妙龄少女有些喉结。 我咯噔一下,看来小和尚的口味有点重,喜欢多盐的。几个少女朝我笑道,用中文跟我打招呼:“你好啊。”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地朝她们点点头。我和谢灵玉、玉尸一起逛着夜市,市里不远就有寺庙,晚上也有些人在放许愿灯。谢灵玉要放许愿灯,我过去买了两个来。 在来往的人海之中,那个黄袍的年轻僧人几次出现在人海之中,满脸笑容,好像在看着我。 第2章寻找何青菱 年轻僧人眉宇之中引动的邪气很快就不见,双手合十走过。买许愿灯的地方,果然有不少人摆地摊。 上满摆满了佛牌一类的东西,其实从正规寺庙里面买到的佛牌,应该说还是很有好处,佛教护佑众生肯定是有作用的。和国内民众戴一些弥勒佛其实道理是一样。但是有些请了“阴神”一类的牌子,从佛法上来讲,希望佩戴者可以与佛牌里面的“阴物”一起修行,行善积德。如果怀了一颗不好的心,最好还是少戴。 有些小罐子里面装满了不少奇怪的液体,和鲁花花生油差不多的颜色。小贩们开着夜灯,叫着说是尸油。白天的出租车司机跟我说过“哪有那么多尸体提炼尸油?” 只有哪些偏远山区巫师和一些邪恶的降头师所提炼的尸油,才是如假包换的婴尸油。所以,在一些偏远乡村,那些死掉的婴孩消息一传出去,就有降头师用金钱和小孩父母交易。 在泰国传统里面,对于生死有他们独特的信念,适应了自己的土地,外人看来觉得奇怪,其实有他的合理之处。 正如我们中国许多地方的本土信仰,在外人看来也是奇奇怪怪的。所以根本不用嘲笑他们,因为民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自然有各自的独特性。 有些好奇的游客正在看着,几个大胆和老板在讨价还价。还有一些人生意上处于低谷,正尝试着看有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花大价钱弄一只小鬼回去养一养给自己转运。 寺庙里面有不少在放许愿灯的,很多人都祈福生病的亲友早日康复,或者远在冥府的朋友过得好,少受些火烧油煎…… 所以许愿灯很好卖,我买了两个许愿灯老板还送了一盒火柴,合十祝愿我心想事成。我再三感谢,多给了十泰铢。 愿望美好,希望佛祖可以听到。泰国佛教是小乘佛教,注重自我的超脱,信众很广,而且佛像做得很精美,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寺庙和佛像。生活在信仰之中,是一件很美妙和很幸福的事情。我很快把许愿灯点起来。 我入了寺庙,和谢灵玉一起放了许愿灯。玉尸很兴奋,见着缓缓升起的许愿灯,鼓掌叫了起来,高兴得很。 我默默地许愿:希望纪千千可以醒过来。谢灵玉许愿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好奇地问她许了一个什么心愿。谢灵玉说:“你先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我许的愿望是希望纪千千能够醒过来,平安无事……” 谢灵玉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不跟我说她的愿望了,看着慢慢升起的许愿灯。 彼时异国他乡的无数的许愿灯越飞越高,天上繁星点点…… 有个年轻的男生在许愿灯写着“妈妈,愿你在天堂过得快乐……”不远处的老人许愿灯写着的是“儿子,在那边过得要快乐……” 我眼角湿润了,低头擦拭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僧人,他远远地看着我,正朝着我笑。 我觉得有些古怪,追了上去。到了一处小门,被两个小僧挡住,告诉我不能进去,大概里面是有高僧在里面打坐,闲杂人不能靠近。 谢灵玉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我有些吃不准:“有个小僧一晚上看了好几次了,刚才他又在跟我笑,等我追上去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谢灵玉看了我两眼:“来来往往的人那多,和尚不一定跟你笑,你别自作多情了。许愿灯也放完了。我们回去吧。” 路上回去的时候,差点迷路,幸好带上了地图。 我边走边问:“谢灵玉,你看出来了吴铁晴身上中的什么降头了吗?” 谢灵玉说:“没什么讲究,很可能就是下了降头……下降头的方法很多,主要是三种:声,药,咒。泰国商人被坑,很可能是下了药降头,不会是飞咒一类的,那个太高深了。” 到了酒店房间,小贱一脸惶恐的样子,低声鸣叫着。 我心想难道是小贱想念我了,一会不见就如此忧伤。 谢灵玉喊道:“小猫,小猫。我给你带好吃的东西了。”谢灵玉一连叫了两声,也没有看到小猫何青菱。把房间里面找了来回,也没有看到何青菱的身影。 我才明白过来,小贱是因为小猫的缘故。 很明显。 小猫何青菱不见了…… 何小猫是少有的灵猫,走失的可能性很低。上次还是靠它把谢灵玉给找回来的。谢灵玉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颇为不安,她和何青菱相处了很长时间,忽然之间不见了何小猫,对她而言,好似丢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下去找工作人员看了视频,没有看到何小猫丢失的痕迹。工作人员十分不满地告诉我,说猫丢了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没有责任帮我们看住宠物。 我和他们吵了起来,说了不少的法克一类的话,也不管用。 服务员很不高兴说:“先生你在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没有何小猫走失的痕迹,小贱只知道乱叫,从它嘴里面也听不到有用的线索。我们的房间是在七楼,我打开窗户,心想难道小猫是从窗户掉下去的。 连忙安慰谢灵玉不要担心,很可能何青菱只是出去玩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谢灵玉忧心地说:“不知道它干什么去了?我担心的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抓走了,做一些恶心的事情。” 谢灵玉这么一说,我心中也越发不安,何青菱是有灵性的黑猫,要是被巫师给骗去了,自然是大有用途,取了灵性的猫骨一类的做法器,或者用猫血来炼鬼,那更是有可能,想起晚上遇到的邪邪和尚,越发透着诡异。 我心中虽是这样想,还是安慰谢灵玉,哈哈大笑道:“没有人可以对付得了厉害的何青菱的。一般人见了它跑还来不及呢。” 谢灵玉捂着心口:“但愿它是贪玩。” 晚上入睡的时候,小贱一直都没有睡觉,眼珠子里面一直都在看着门口,等小猫回来。 我摸着它脑袋:“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如此心慌心乱地没有着落。” 到了第二天早上,何青菱还没有回来。谢灵玉也没有感觉到何青菱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凭空消失一样。 看来何青菱是真的出事情了。我再一次找酒店的管理,让他们把录像调出来,让我仔细辨认。酒店方面很是生气依旧强调:“我们不允许猫住进来的,现在把猫丢了我们是不负责的。” 录像显示显示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酒店房门似乎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看到有人进去也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谢灵玉附耳告诉我:“应该就是刚才那么一会,肯定有人把自己身上的气息盖住了,不让别人发现。” 我惊呆了,隐身法吗? 谢灵玉解释道:“有一些符咒可以暂时盖住人的气息,不被摄像头捕捉到。和忍者之中的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是一样。在道教里面就有专门的符咒。” 我看了一眼谢灵玉,我猜测她的意思是说飞天蜈蚣找上门了,但飞天蜈蚣似乎没有那么强的。 “你是说姬如月来了吗?” 谢灵玉也不敢确认,她估计和我想法一样,姬如月收集内裤可以,让他过来和我较量怕是没有那个胆子。 但证明有人用了隐身法,加上吴伟两次暗杀我,姬如月的嫌疑就很大了。 吴铁晴一大早过来找我,听说我的猫丢了,告诉我说:“有些巫师喜欢用猫骨来作法。很可能是被小偷偷走卖给一些巫师了。”见我没有理他,又说自己昨晚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床头放着的苹果全部没有水分干瘪了。 我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不好了吧。昨晚的苹果替代了你。” 吴铁晴又是恳求我救他,愿意出多少钱都可以。 我心中烦闷不已,瞪了一眼吴铁晴,骂道:“别烦我。” 吴铁晴被我骂了一句,果然闭上嘴巴。小贱趴在地上,早饭都没有心思去吃。 过了一会,吴铁晴见我似乎心情好了一些:“萧大师,要真是你的宝猫别人偷走了,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人家把你猫偷去卖了;第二种可能是有人希望和你见面。” 吴铁晴商场上混过,知道这种把猫抓走的可能性类似于绑架的意思。我倒没有想到这个层面。谢灵玉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和我们见面。才把猫给带走了。怕我们不去。” 吴铁晴点点头:“我也会用这种招数。算是手上面有个筹码。” 听吴铁晴这么一说,姬如月的嫌疑反而会降低,姬如月肯定不会想着和我见面的,他要杀我,见我干啥。 那会是什么人呢? 吴铁晴看准了时机,从包里面拿出了五沓钱推到我面前:“萧大师,我帮你找猫,再加上五万块钱,请你救我一命。” 第3章死掉的曷 吴铁晴比我熟悉清迈的情况,或许可以带我找到要黑猫的巫师,我咬牙答应下来:“吴老板要真肯帮忙,我也不是不仗义的人。”我怕吴铁晴不相信,把五万块钱收了起来。 现在中国发展很好,人民币在东南亚也有市场,带着五万块钱在身上,也是有用途。 毕竟,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是讨厌钱的。 吴铁晴见我答应下来,喜出望外,租了一辆车。 原来吴铁晴过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没少去找巫师救命,是以结实了一些巫师。不过很多巫师都是半桶水,拿了钱没办成事情。 谢灵玉见我要帮吴铁晴,在车上系统地给我介绍了降头术的历来:降头术和养小鬼并名,在东南亚十分盛行。 降头术的根源是来云贵虫术与东南亚巫术结合。 总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声降,顾名思义是利用声音和降师意志力来影响的一个人的行为,有爱情降,针降,鬼仔降; 第二种是药降,就用利用药物,给下降者服下或者抹着身上,从而控制他的行动,有发降和虫降,这样一类主要是水平较弱的一类降师; 第三种是咒降,就是用法门咒语、符仔下降,属于比较高深的一门学问,其中飞头咒,放符仔。迷魂咒等,用咒下降头的人,一般是极为高深的降师。 谢灵玉最后告诉我,下降头的费用很昂贵,因为一般的降头虫养殖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能够雇用降头师的多半就是有权势盛名之人。 谢灵玉最后说的话,差点把吴铁晴给吓哭了。 谢灵玉道:“因为下降头的费用十分昂贵,所以下降头的人多半是不达目标不会罢休。吴老板得罪人肯不肯收手,还不一定,除非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安慰吴铁晴:“降头脱胎中华虫术,我是五行的虫师,到了最后关头,不会让你死的,你专心开车就是了。”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典故。听了谢灵玉说不由地心中暗暗计较,降术和虫术之间肯定有共通的地方。 降头师养降头虫,其实和虫师养虫子是一样的。目前看来,吴铁晴很可能中的是药降,那个泰国商人向降师够买带在身上防身,吴铁晴设局害了他,商人就对吴铁晴下了药降。 车子在一处破巷子里面停了下来。 吴铁晴告诉我:“上面有个很厉害的巫师。我之前来找过他的,我也听说他想要一只黑猫。而且他可以预知未来,说不定能够说出小猫在哪里。” 我让谢灵玉带着玉尸等在车里面,我和吴铁晴上去。谢灵玉嘱咐我小心,眼睛决绝地告诉我,关键时候别手软,要是小猫被他抓来了,你一定给我要回来。 我握紧拳头,答应了谢灵玉。吴铁晴从一旁的小超市弄了一些小礼品,进了小巷子里面,两边伸出了一只妖娆的小手,似乎要把我勾进去一样,我瞧了一眼,那小手主人胸前两块肉可真大。 楼梯黝黑黝黑不知道是受潮还是别的原因,很多地方贴着小广告,好像在做神油一类的广告…… 到了三楼一间屋子里面,传来了燃香的气味,还有不少人在求巫师,墙面上贴着不少佛像,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上了各种各样的小瓶子,神龛中间还有一尊小佛像。 有一个满脸愁容的年轻妈妈抱着小孩,孩子哭个不停,瘦骨嶙峋。巫师带着微笑,将手放在了小孩手上,叫喝了两声,小孩子当即就停止了哭泣。 年轻妈妈再三感谢,巫师并没有要钱。年轻妈妈似乎靠出卖身体养育孩子的,实际上也没有多少钱…… 我和吴铁晴等了好一会才轮到我们。巫师叫做曷·君拉纳拉,身子瘦小,麦黑色的皮肤,说话的语气十分和缓。 曷·君拉纳拉和吴铁晴打过照面:“吴先生……请坐……”吴铁晴坐了下来:“大师,我来问一问你,我朋友丢失了一只猫,对他很重要,能从哪里找到。那个……大师你有没有收购黑猫……” 我坐下来才看清楚了曷,眼珠子泛着奇怪的黄晕,额头上的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我看的时候,总感觉他被一股奇怪的气场覆盖在全身,很难被看穿,但气场却不是醇正,或许也修炼了一些旁门左道,影响了他的气场。 曷眼中扫了一眼我,把我当成了香客:“猫。什么猫?” 我接上话道:“是一只黑猫,一双眼睛是绿色。来自中国。很漂亮很有灵性……是第六胎出生的猫……” 曷故作沉思道:“要让我找到猫,是很难的。不过,看在吴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帮忙。你带了猫的毛发没有?” 我拿出了毛发交给了曷。 曷把毛发拿在手上,放在手心捏了一下,很虔诚的样子,嘴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听不懂的泰语,过了五分钟才睁开眼睛。 我等得心急火燎,曷估计是古老的巫术,寻找丢失的东西,和一些阴阳师用简单的推演,把东西找回来道理是一样的。 我在书里面看过,更高深是奇门推演中的六壬,算出几百种可能,然后高深的风水师可以推演出极为精确的位置。 在我生长的农村就有一些先生可以推算丢失的物件。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先生。 小时候,邻居家水牛走失了,家里的猪跑了,甚至钥匙掉了,都会找我父亲来推演一下,其实口诀很简单,方法也很简单,伸出右手,出去大拇指外,每根手指有三根纹理,四根就是十二个,对应十二个时辰。 口诀全文: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 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甲己阳人乙庚阴,丙辛童子暗来侵; 丁壬不出亲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门; 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归他乡; 辰戌丑未身未动,书书参差细推详; 甲己五里地,乙庚千里乡,丙辛整十里,丁壬三里藏,戊癸团团转,此是失物方。 我心中也默默推算着小猫走失的时间,看能不能和曷对得上。 但曷通过猫的毛就能找回小猫,似乎要更厉害一些…… 在五分钟的等待之中,吴铁晴见机又放上了一沓钱上去。吴铁晴办事经验老到,我显然不如他。 曷似乎闻到了钱的味道,才开口说道:“在城南……” 曷话没说完,喉咙里面咕噜咕噜地卡的难受,脸上肌肉在抽搐,双眼之中露出恐怖的神情。眼珠子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钻洞一样,异常狰狞和绝望。 忽然哇地一声,居然吐出一口不小的鲜血,把自己的袍子都给染红了……出售的小瓶子也沾满了曷的鲜血……血滴慢慢地流下来。 而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把自己掐死一样。吴铁晴和我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曷忽然吐血,全身抽搐,表情痛苦,都是未曾预料的变化。我上前用手想解开曷的手,可铁钳一样的手完全无法松动…… 吴铁晴连忙叫道:“大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曷·君拉纳拉虽然住在小屋子里面,在这一片还是有些地位的。听说隔壁住着几个专门打地下黑拳的泰拳高手,就时常过来找曷开导,舒缓自己的杀戮之意,把曷当成了亲爸爸一样供着的。 曷双手捂着喉咙,发出不成调子的话语。我看着吴铁晴吓白的脸,问道:“他在喊什么?”吴铁晴身子发抖:“他好像在喊,‘他们杀了我,是两个中国人杀了我’。” 我心想完蛋了,这是在泰国,被诬蔑杀人有口也说不清的。曷抽搐了一会,倒在地上没有起来,眼珠子爆红一动不动,通体发红,和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 完蛋了,这把人变成的了虾子,别人会以为我把厨师的活也给干了。 吴铁晴伸手还要去看曷有没有死透。我一把拉着吴铁晴往外面跑:“现在不走,还等警察来吗。” 隔壁住着的几个泰拳高手,一般是晚上打黑拳,白天一般都在家里休息,听了曷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暴喝地跑了出来,看到变成虾子的曷,如丧考妣愤怒地追了出来。 之前军哥跟我说过,泰拳高手一个个都是打不死的家伙,小时候生出来后就开始踢椰子树,等长大后椰子树踢歪了,泰拳就算练成了。每一拳的杀伤力致命而准确,因为杀伤力太狠太暴力,每个泰拳高手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曷忽然死掉了。 我和吴铁晴两人泰语说不麻溜,眼下也只有跑命了。泰拳高手全身通黑,别看身板不大,就是十个我也不够他们一个人打。 我和吴铁晴刚跑出曷的房间拐到楼梯下面。就听到背后的叫喊声,一个个猛虎一样,咚咚地追了上来。 我之前看过一部泰国的电影《盗佛线》,里面乡村少年来追佛头,一个人挑十几个,绝对不是盖的。 我跑出了楼房,吴铁晴跟了上来,发动油门,一下子就跑出去。身后几个泰拳高手一阵叫骂。其中有一个叫做阿天开着一辆破摩托车就追了上来,龇牙咧嘴地叫着,不杀了我和吴铁晴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天车技很好,迎面装上一辆泰国的士,从上面飞跃而下落在地面上,整个人弹了一下依旧开着车往前面跑。 我心想泰国的车真是好,仔细一看发现是中国出口的摩托车,难怪摔不坏。 谢灵玉张大嘴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哥们铁了心要追上你啊。” 我看着阿天飙车技:“上面那个巫师拿着何青菱的猫毛,一下子就吐血死掉了。死的时候通体发红。” 第4章走失的谢灵玉 吴铁晴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很快就被阿天给追上。阿天一拳头打在玻璃上面,车上面的玻璃碎了一地。 丫,手是铁做的吗,打在玻璃上面一点都不痛,和铁榔头一样。玻璃渣子噼噼啪啪地落在我的身上。小贱很生气很愤怒地吠个不停。 我骂道:“吴铁晴,你丫开快点不会啊。” 吴铁晴也是急了:“泰国车开不太习惯……” 谢灵玉愣了半天才觉悟过来:“你是说上面那个巫师死掉了。变成了一只虾子。”谢灵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子一个拐弯,我看着路边穿着僧袍的年轻和尚,就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和尚,当时围着他的是一群极品的泰国人妖。 和尚走得很轻盈,很得意。我趴在窗户上面,看着走得悠闲的和尚。很快就没有他的身影。 拐弯后,终于把阿天甩到了身后,车子开了十多分钟。吴铁晴把车子停下来:“大师,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到警察局去自首?” 谢灵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摇摇头:“要是有人要害你们,去警察局也没有用。那个巫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把曷临死之前的表现给描述出来。谢灵玉听了一会,说很可能是有人躲在远处动手的,栽赃陷害让人以为是你们杀的。 我一拳打在墙上:“一定是那个和尚,我要去寺庙找他。”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一辆消防车跑过去。吴铁晴不安地望了过去,眼睛里面满是迷惘和担心。 谢灵玉说:“去中国大使馆,或者去中国聚集的地方。其他都是不妥。不然泰国人一下子就找来了,那个泰拳手估计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铁晴点点头看着我,让我拿主意。 我说:“乘着警方没有找到我们,开车去酒店,我把东西拿出来。吴老板去大使馆,我去找那个小和尚。” 谢灵玉还是不信是小和尚弄的鬼:“人家一个小和尚,没那么大的能力害你,也不会隔着那么远就弄死了曷。再说,小和尚跟你没有仇怨,为什么要陷害你们。” 我握紧拳头:“我相信我的直觉……” 吴铁晴问道:“会不会是那个泰国商人,怕有人解开我身上的降头,所以弄死了曷。” 谢灵玉严肃地说道:“你还不值得他们动手诬陷你……” 不是和尚,不是针对吴铁晴,会是什么人针对我呢? 吴铁晴脸色不好看,将车子里面的玻璃渣子给清理出来,载着我回到了酒店。我让他等在酒店外面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面。 吴铁晴落在酒店东西多半没什么价值。我却不一样,行李都在酒店里面,那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绝对是至宝,其中就有本门的至宝玉尺,还有铜罐子,总不能丢在酒店不要。 我下车走得很快,酒店门口密密麻麻聚集了一个旅行团,应该是在酒店落脚,现在要去景点游玩了,不远处的大巴车上面写着“清迈旅游”的中泰两只语言。 是从中国来的旅游团,几个大妈说着东北话:“这旮旯听说到处都是人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肉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大美女,其实都是站着撒尿的大老爷们” “我家老头子似乎有些爱好……得把老头子看紧了。”大妈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顺了一顶红帽子戴在头上,跟着队伍一起走了两步,然后折进了酒店里面。走得很自然,刚走过了大厅,就听到背后导游的声音:“现在我们去庙里面。你回去干什么,别掉队。” 我连忙应道:“导游,肚子有点痛,上去方便下,要是等不及的话,我自己跟上去。”导游不耐烦地说:“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一定要下来……” 我连忙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样,导游麻烦你了,麻烦你了,啊呀,我要上厕所了…… 我上了电梯,按了七楼的电梯。 就看到几个泰国警察从门口进来,我心跳加快,速度够快的。 急忙按上关门,在电梯里面也是把头低下来,叮咚,电梯到了七楼,直奔房间而去,几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正在做房间清洁。 我问道:“有没有人进来?” 清洁工不解地看着我,好似明白我的意思:“有,人妖有的……” 我懒得管他们,将行李随便捡了一下,发现玉尺和铜罐子都在,一件都没有少。我把东西收好,给了清洁工小费,将一条白毛巾握在手里面,假装咳嗽地捂住了嘴巴出了房间。 四周没有人看着我,我轻快地下了酒店。下了大厅,刚打开电梯就看到了两个警察用着不太标准的英语说道:“先生,你好,你有没有丢一只猫。酒店告诉我,你丢了一只猫。我们在辖区捡到了一只白猫。” 我低头不语咳嗽两声:“noenglish。中国话。” 警察看着我,瞧出了神情慌张:“你有猫的照片吗?” 此刻的阿天把破摩托车停在了酒店外面,手臂上面还扎着一块白布,眼睛如鹰一样,看着酒店门口忙着合影的成员,一一扫视。 我加快了步伐,绕过警察往前面走。警察不解地看着我:“猫……猫……” 我低着头跟阿天擦肩而过,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走了两步,我便跑了起来。阿天忽然爆喝一声:“站住。” 我站住就是笨蛋,撒丫子就跑。到了僻静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了吴铁晴租来的汽车,路面上什么都没有了。我赶紧给吴铁晴打电话。 电话那头提醒我电话已经关机。我来不及谩骂吴铁晴没有仁义还是骗我坑我,阿天一个飞腿追上来,一脚踢在我的后背心上,我狗吃屎一样跌倒在地面上,钻心地痛感传来,狗日果然是踢椰子树长大的。 跟他讲道理我就是找死,更何况语言不通。所以我扑在地上的瞬间,连滚带爬就往前面跑。自从吃下五只虫族至宝之后,我的身体已经不比以前,要是以前,那一脚后背踢我早就倒在地上吐血了。 现在站起来就往前面跑。阿天踢了两脚之后,叫了一声,刚才来找我丢猫的警察也追了上来,阿天指着我叫道:“杀人凶手,杀人凶手。”警察将随身的哨子解下,吹了起来,让我站着别动。 我别动你妹,能跑多快就跑对快。 红帽子旅行社的车子也慢慢地开动,三十多岁的导游拿着小旗子喊道:“团友们注意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前往寺庙里面游玩,请大家看一看自己的旁边的团友有没有到齐。这一站是我们景点之中第五站,希望大家能够玩得快乐。玩的开心。现在由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娱乐一行。” “好一朵美丽茉莉花……”车里面的大妈有不少就爱这个,跟着就唱了起来。 我看着车子慢慢地开起来,撒丫子就追了上去,叫道:“还有我,还有我。皮蛋,狗蛋,鸭蛋,别我给丢了下来。” 站在车子里面领唱的导游发现了我,让司机停车把我拉上来。导游有些不高兴,见着我吃屎一样跑进来:“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掉在厕所里面了。” 我叫道:“开车开车开车。” 车子又重新开动,悠扬的茉莉花传开了。我见车里面有坐位,上前坐上去,也不管旁边是什么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天和两个警察,他们已经追了上来。 一曲茉莉花后,大家的兴致也高了。 导游又开始熟练地说起来:“我是你们导游阿飞。清迈是泰国第二大城市。在泰国历史上面,多次作为了泰国的首都,这个……所以说名胜古迹还是有很多的。寺庙建筑也非常独特。大家爱礼佛的记得礼佛,但是千万不要去买所谓的佛牌阴牌一类……泰国人崇拜的阴神很多……双头鬼婴……要想买也要找高僧,正规渠道……” 阿飞刚说完,我又听到了东北大妈的声音:“跟我东北出马仙应该也差不多……有黄大仙……狐大仙一类的……五家仙人嘛……” 我把电话拿出来,给吴铁晴打了一个过去,电话没通。我心想,难不成吴铁晴叛变了,投靠了暗中的敌人,吴铁晴居然敢坑我转念一想,似乎谢灵玉不会轻易被吴铁晴给骗了。 又给谢灵玉打电话,依旧是没有打通。如果谢灵玉为了何青菱的话,束手就擒说不定。 现在不仅是何青菱丢了,就连谢灵玉、阿贱、玉尸也不见了,真是糟心,而且还要提防随时被警方追踪。 加上那个该死的阿天。 我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想着可能去大使馆了,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清迈使馆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使馆妹妹告诉我,没有我说的几个人来使馆躲避,核对好信息之后再打电话来问,如果我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大使馆…… 正当我思索着所有线索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声音:“你好像不是我们团的团员吧。我要跟导游说……” 声音很好听很悦耳,充满了故乡的味道。 第5章左善是谁?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扭头看过去,一张精致的脸庞上面扑着淡淡的防晒霜,微微撅起的小嘴上面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等她把墨镜摘下来,我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是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眸。在她看我的瞬间,她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我低声恳求道:“别啊,你说穿了我就要被丢下去,我一个人又不会说泰语和英语,估计要完蛋了,回不去了。” 女生扭过头看着我:“你把你自己丢了吗?” 我见她口气松弛下来,接着求饶:“是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的旅行团叫做大灰狼旅行团,没想到我落到小红帽来了。” 女生伸手要叫导游,我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导游见女生伸手:“怎么了?” 我摇摇头哀求。女生见我窘迫的样子,改口问道:“导演,什么时候到。”我松了一口气,她继而低声说道:“你记得请我吃饭。” 我点头答应下来。车子开了一会,东北大妈忽然扭过头问道:“导演,后面好像有警车追着我们。是不是我们的车违章了。” 导游阿飞呵呵笑道:“我不是导演是导游。警车给我们护航岂不是更好。”东北大妈才松了一口气,直夸这一趟来得值。 女生伸手跟我握了一个手:“我叫祁七七。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后面的警察为什么追你。”听她的口气,应该是湖北人,也算得上是老乡了,她居然看出警察是在追我。 我大方介绍:“我叫萧棋,白羊座,今年二十四岁。住在酒店里面没钱结算了,所以被赶了出来。”祁七七笑了两声,又接着望着车外。 中巴车在清迈城里面转了一圈,把四周的景观都看一遍,阿飞吐沫横飞说起来,终于停靠在一家寺庙门前。 我起身就要出去,祁七七拉住我,说你等下。她勾着我的手臂走了出去,我下了寺庙,身后的警察就追了上来。我急忙进了寺庙,祁七七松开我的手,笑道:“让你占了便宜了。萧棋,现在没事了。你走吧。” 我笑着感谢祁七七:“谢谢你。”祁七七笑得一朵花一样:“我看你不是坏人才会帮你的,你不用感谢我。大灰狼同志,走吧。” 祁七七身材高挑,站在人群之中分外显眼。我走入人流之中,过了许久回望了一眼祁七七,她也跟着东北大妈一起,开始参观寺庙。 我找了一个角落,又给谢灵玉打电话,电话还是打不通,更加确定是吴铁晴出卖我了。 我见寺庙里面有两个和尚,便上前问他们:“你们寺庙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和尚。方方正正的脸蛋……喜欢找人妖玩的……” 两个和尚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说话的时候我把红帽子压低,几个警察已经追进来,正在四处找我。 从一条小路走进去,插进了一条走廊里面,看着禁止入内的几个大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一头了冲了进去。 一排妙龄的小和尚在后面追了上来。属于那种走起来摇曳生姿,不知道要迷死多少来此地旅行的黄花大闺女。觉得是男色可餐的类型,怪不得说这边长得帅都去当和尚了。 有个奶油小和尚告诉我:“那里不能进去。” 这时,那个年轻邪邪的小和尚出现了,把一排小和尚拦住。 小和尚一双很黑的眼睛,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有那种美男子的神色,但我总觉得他的人皮下面藏着一颗祸心,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微笑解释:“他是我的客人。” 人心这么学问实在是看不透,如此俊秀的和尚谁又知道是一个喜欢人妖的和尚呢。他笑了起来:“我等你很久,怕你找不来,被警察给抓走了。” 我强忍着怒火:“你是什么人?我的朋友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会找来。” 小和尚轻快走了两步:“你要知道答案的话,就跟我来吧。”我要拳头捏的很响,暂且看一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越走越偏僻,到了一处佛堂前。小和尚守在门外:“进去吧,里面有你的答案。不过我告诉你,最好安分点,我师父是泰国有名的高僧,手底下养的降头虫叫得上名字有三万多只。” 我推开门的手僵住了:“是不是一万只负责赚钱,一万只负责烧饭,还有的负责叫人起床。剩下负责打屁拉屎上厕所……马嘎巴子,不吹牛会死啊。我看你比师父还要厉害,养了上亿只虫子,专门服务给男人。” 小和尚不解地看着我:“上亿只!什么虫子?” “精虫!” …… 我一咬牙走了进去,门一推开就感觉到一股寒风吹来,吹得我屁股都有点凉了。 佛堂里面的灯光很暗,有些装扮不完全是泰国的风格。尤其是佛堂里面的椅子,和外公家中那一把太师椅差不多。从屏风后面似乎还挂着一幅九州地形图,上面标准了不少位置。 应该是九州龙脉分支和关键龙气所在,我只看了地形图两眼,便觉得把这图画出来的人不简单。 整个布局透发着一股复古的中国风潮在里面。 靠墙一排桌子上面似乎放着降头鬼的面具一类的东西。样式稀奇古怪,和我之前见过的面具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最后才看到蒲团上面坐着眉毛发白。皮肤干瘪的老和尚。眉心隐隐有一股黑气,像一个邪派高手。 见门走了两步,小和尚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忽然一股强大的压力压来,全身皮肤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在撕咬一样,竟然有些呼吸不顺畅。 我的脚步很轻,慢慢地控制自己的气息。 我终于见到了他,眼前的老人,准确地说是个老和尚。 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种奇怪的感觉我在外公身上也体会过。 只是外公身上要纯正一些,老人明显要邪得多,而且要厚一些。 眼前的老和尚和外面的油头小和尚一样,不管怎样掩盖,总有一股无法掩盖的邪气。 似乎是天生就具备了的邪气,后天修佛的缘故盖住了。 老人膝盖上的左手五根手指,但是右手只有三根手指。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就是睁开眼睛看着我。现在,我不仅屁股发凉了,就连屁股前面也开始发凉了。 在者阴山的时候,我被阮三甲望了一眼,吓得几乎迷乱了心智。眼前的老人还没有睁开眼睛望我,我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老人已经把阮三甲甩了几十条大街了。 老人忽然开口说话,把我吓得一跳。 “听说你在清迈杀人了?”老人一口标准的国语。 我断定他是一个中国人。 我把身上的行李拉紧:“不是我杀的。是你的徒弟杀的。” 老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左善的人?” 我摇摇头:“左冷禅我是听过。左善我没听过!” 老人桀桀冷笑了一声:“左冷禅!什么狗屁东西!那你有没有听过叶孤衣?” 叶孤衣!在铜甲尸那一块有他的标注,是我外公的师父,从师承的辈分上面,应该是我师公。 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叶孤衣,是我师公。” 老人沉默了一会:“你是鬼派第十五代传人了!玉尺带来了没有?” 老人说了一个叶孤衣我本来就能吃惊,没想到又说到玉尺,我不由地对他重新审视。 难道是鬼派的大对头。可是鬼派大对头不是日本的阴阳寮一帮畜生吗?怎么在东南亚的泰国清迈也有对头? 我不安地看了一眼佛堂的后门和窗户,计划着怎么跑出去,似乎佛堂后面有一个小门,故作轻松道:“玉尺我随身带着。” 老人点点头:“很好很好。还有……你最好是不要想逃了,出了寺庙,警察就会把你抓去的,我知道还有几个打黑拳的泰拳高手要捏碎你脑门子。” 老人坐在蒲团的上面,始终都没有动,是如何看到我心理的计算的。 我有点急了:“你要怎么办?你让人杀死了巫师曷嫁祸于我,又把我引到这里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人笑道:“年轻人就是心急。如果你聪明的话,就应该明白我是左善,准确说是你的师伯。” 我好笑道:“鬼派一脉单传。我是不会有师伯的。” 左善眼睛终于睁开,嘴角冷冷笑道:“龙游水肯定没有告诉你,我左善的故事吧!” 我点点头,外公在讲到鬼派的传承的时候,的确没有提到了左善这样的一个人。他一直都称赞东陵子如何牛比,丝毫不知道有左善这么一个人。 在《集成》一书之中也没有留下任何左善的踪迹。 鬼派一脉单传,如果爷爷真的有一个师兄的话,那就是违背了鬼派的规矩。 难道左善是从屁眼里面忽然蹦出来的吗,自称是我的师伯? 第6章见面的厮杀 当然,生物学的老师告诉我,世界上绝对不会又从屁眼蹦出来的人!从屁眼蹦出来的,要么是屁,要么是排泄物…… 我还是无知地问了一句:“鬼派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做左善的人,请问我的这个师伯左善先生你是从屁眼蹦出来的吗?” 哼! 左善骂道:“叶孤衣有眼无珠于心有愧,他对不起我。把我赶出了师门,废掉了我的道力,还把我的一双脚筋给废了,把我右手给废了,让我终生不能拿玉尺,握罗经,永生都当不了风水师。他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写下来的。龙游水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他于心有愧,也不会吧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我这才明白左善是被逐出师门的,外公说过鬼派在选择徒弟的时候,一定要求心底善良的。 叶孤衣一定发现了左善不是善茬,下手把左善给废了。 但是挑断脚筋,砍掉三根手指。叶孤衣这份魄力,我是比不上的。 我叹道:“鬼派第一要义就是存天道存正义。你藏不住你的邪气,就这一点你就成不了鬼派的掌门。说多都是鬼话。再说师父废掉徒弟天经地义,而你辱骂鬼派,咒骂师公,是不忠和不孝;你作为师伯设计陷害师侄,对后辈没有关爱之情,是不仁;无辜害死巫师曷,视人命为草芥,拂逆基本社会规范,是不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徒,见了我鬼派掌门,就该匍匐在地,潜心认错,或许我可以把你收回门墙之内……” 左善脸上肌肉抽搐勃然大怒,从屋檐上面落下两只蜘蛛,笔直朝我面孔而来。 左善大声骂道:“你一个人来孤立无援,还有谁可以救你。把玉尺和集成留下来。我给你留全尸。” 我骂道:“鬼派弃徒,不思悔改。祖师爷东陵子岂能饶你。” 我金刚怒目,瞪着左善。后来我才知道,叶孤衣和两个徒弟左善和龙游水的故事,所以在这里先插一段。 一九三七年,叶孤衣于战乱之时收养了孤儿左善,传他道术让他继承鬼派的衣钵。 一九五七年,叶孤衣废掉了二十岁的左善,断其脚筋三根手指。三年后,七十岁叶孤衣传道五行缺水的龙游水。左善消失在中原地区。外公以为左善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告诉我关于左善的一切,毕竟左善的存在是鬼派的不光彩的一面。 而被废掉的左善之后磨难很重,因为腿脚不便,不管漂泊到哪个城市总受人欺负,后来漂泊到云贵地区,被一个阮姓的虫师捕获,成为活药引子,历经种种非人的磨难,无意之中流落到泰国。出家为僧,潜心钻研了泰国养鬼和降头,成为显赫一时的大师。 他虽然名望很高,但是一直都无法忘记自己被遗弃的命运。 尤其是被阮姓虫师圈养的那几年,让他失去了宝贵的男人之身,加深了他的怨念和偏激的个性。也是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中性人,在锤炼自己的降头术上比常人要快。 一般的降头师多半是无法生育的。 左善一直以为自己一切的变故都是外公造成。 他自己才是鬼派的传承人。 错的人是叶孤衣和龙游水。 所以我一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话,让左善失去了保存我性命的打算。 两只小喽啰的蜘蛛扑上来,被玉尺拍死,我额头上面开始冒汗。难不成小和尚没有骗我,左善养的降头虫有几万只,一万只做饭,一万只负责睡觉…… 左善听了东陵子的名字,怒火平静了不少,狐疑地看着我:“祖师爷东陵子梦中传道给你了?你最好不要吹牛!” 左善眼神之中传出一丝惶恐,他依稀记得当年叶孤衣告诉他,要是祖师爷入梦的话,那就说明祖师爷觉得你不简单了,承认你是衣钵继承人了。 可是左善等了一辈子都没有梦到祖师爷。 我点头道:“东陵子的确入我梦了。后来我还给他烧了一座别墅和十个暖被窝的女人过去。” 左善越发激动,心中怒火越发烧得厉害,他愤愤不平,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就有祖师爷入梦了,自己难不成真的成为弃徒吗?还给祖师爷烧去十个暖被窝的人。 而自己出来不知道女人是什么,那是噩梦一样的一天,数不清楚的蜘蛛从石壁上面垂下来,自己靠在墙壁,手臂上面被手臂一样粗壮的铁链所在,喉咙里面觉悟地叫着,忽然一只硕大的蜘蛛落到地面爬得很快,自己来不及躲避,哪知它别的地方不咬。 专门挑了自己的命根子咬下去,一股钻心的痛楚传来,他嚎叫了十分钟才安息下来。 不远处的溶洞外面,四个石像站立着,一个黑袍男子狰狞笑着,耳朵下面还吊着一只小蛇…… 左善叫道:“该死……”于此同时,一只通体血红的蜘蛛从一个全是油的罐子里面跳了出来,朝我扑来……红蜘蛛扑来的瞬间,从后面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嘤嘤的哭泣声音…… 我拿不准,为什么祖师爷十个女人让左善如此激动和癫狂,他是要疯了吗? 我永远不明白,子孙根被毒蜘蛛咬伤后,连续七天七夜的痛苦折磨是多么刻骨铭心,是多么难以忘怀…… …… 左善被叶孤衣废掉之后废掉之后,心灰意冷,不愿意再见到叶孤衣,只身一人离开了中原地区,有几次被人抓去当成残障人士,专门在城市里面乞讨,幸亏当时国家不允许这种乞讨行为,加大打击。左善才得以解救,辗转到了云贵地区,却被一个阮姓虫师给抓住,专门让左善当药引子来喂养各种各样毒虫。 在暗无天日的溶洞里面,反反复复被各种毒虫折磨。左善几乎死掉,不过顽强的左善有着极强的求生能力。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有一天终于看准了时机。 左善用一根磨尖的钉子刺穿了虫师的喉咙,虫师一命呜呼再也醒不过来。左善给自己做了拐杖,把虫术养成最厉害的一只毒蜘蛛带在身上,流落在泰国,后来得到一个老降头师的收留,开始养降头虫。这种阴狠的降头术暗合左善的性格,渐渐有了名声。 那种毒蜘蛛也被左善炼成了通体红色第一毒虫,在泰国的降头界里面,这一只毒蜘蛛闻名遐迩,可以坐在第三把交椅上面。 与血蜘蛛齐名的还有皇家降头师蒙拉差翁·杰拉的一只血蚤,和泰国北部巫师阿郎的一只双头鬼婴降。 红蜘蛛杀人无痕,剧毒无比。世人闻蚤色变,退避三舍。双头鬼婴阴邪无比,举世无双。在泰国降头界三足鼎立…… 世人只知道血蜘蛛是左善耗尽心血养成,却不知道它曾经夺走了左善的男人之身…… …… 血蜘蛛朝我扑来的瞬间,快到让人无法躲避,我一连退了两步。 除了食脑虫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可以喝血蜘蛛喝酒的对头了。 我把玉尺抽了出来,玉尺的蓝光照耀下面,血蜘蛛八条腿来回跳动。 左善内心对于鬼派的玉尺也是心生畏惧,血蜘蛛感念到左善的畏惧,在一旁逡巡不前,但从血蜘蛛身上传来的念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来。 后堂传来的哭泣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嘤嘤的声音,我听出了是白月明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感觉自己被左善完全摆布了,我的整个行程似乎都是左善控制了一样。 我咬牙问道:“白月明和白敬仁都是你设局的,你的目的就是把我给引来吗?你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左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玉尺,宝物在眼前,也是动了心:“没错。当我知道龙游水死了,你接替了鬼派后,我就开始设计把你引导泰国来。把白敬仁变成老尸追踪到了云南,带上了黄氏生出的鬼婴,都是我设计的。目的就是把你引导泰国来。我年纪已经老了,来不及亲自去找你,只有把你引来了。你不用担心,被我小宝贝咬到之后,你很快就会死掉的。” 我一边提防着随时就要跳上来的血蜘蛛,一边跟左善说话:“你果然是用心不浅啊!” 左善似乎没有谦虚的意思:“而且那种女鬼居然会把你带到云南来,那岂不是很好很好,正合我的心愿……” 我心中默念口诀,手上玉尺的蓝光亮了不少:“左善,你处心积虑把我引到泰国,然后陷害我,让我没有活路可走,然后你就好意帮我解开困难,我心存感激,把鬼派的继承人传给你吗?” 左善点头:“我最开始是这个打算。现在,我要你尝一尝血蜘蛛的厉害之处……” “可女鬼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害她……”我低头看了一眼落在地面上和我对抗的血蜘蛛,它好像看着我屁股前面发凉的位置…… 左善话音一落,嘴里面低语了一句。 血蜘蛛似乎受了刺激,不再畏惧玉尺。其速度之快,更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血蜘蛛一下子就落在我的身上,我用玉尺去打,血蜘蛛一下爬到了我的身后,躲过了我的手臂。 彼时,从后面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是鬼婴白月明的哭声,应该是很久没有喝奶了。 鬼婴不会喝奶的,他很久没有喝鲜血了。 鬼婴的哭声越大,血蜘蛛就越来越快似乎越来越兴奋。蓝光照耀之下,我来回跳动,血蜘蛛一时之间似乎没办法下嘴。 我一只手挥舞玉尺,另一只手我守在了裆部…… 第7章被诅咒的命运 左善越来越躁动,气焰也越来越邪恶。 他一双发黑的手开始挥动,右手的三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整个人如同入魔了一样,脸上肌肤也越来丑陋,如同老树皮一样,一双眼睛通红如同群魔在里面舞动一样。 左善完全变成恶魔。 血蜘蛛变成了恶魔的枪,随时都要吐出毒液。 整个佛堂被一股浓厚的红色煞气笼罩着。 我手上的蓝光越来越弱,我没有多少防身的本领,除了本能地反抗之外,丝毫没有进行道法上的反抗。 右手一麻,手上的玉尺一松,玉尺落在地上面,我身子越来越痒,控制不住地靠在椅子上,我感觉全身似乎开始臃肿。 小镇那晚,亲眼见到了白悬化成虚无,难道我也要化成虚无吗?我咳嗽了两声,嘴唇发黑眼睛又一次肿起来,几乎看不清前面的风景,耳边传来了鬼婴白月明有力的哭泣声音。 左善恶毒地看着我:“难道这就是鬼派传人,在我面前不过是纸糊的。我的小宝贝还只是刚刚热身,还没有真正地动手。” 血蜘蛛从我地上落下来,上前将收起光芒的玉尺夹起来,走到了左善的面前,把玉尺放在蒲团一旁,顺着左善的手臂爬过去翻过肩膀又爬下来,最后回到自己的罐子里面,开始休息。 左善看着血蜘蛛,如同看着自己失去的性别一样。 七天七夜的折磨不是所有人可以挺过来的。 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左善悲剧一生是谁的错?是叶孤衣吗,还是外公龙游水的错,还是那个阮姓虫师的错?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性格的错。 血蜘蛛睡觉的罐子里面是一种奇怪的液体,血蜘蛛似乎对于这种液体十分喜欢。我之前收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有老女人的内裤,和山村妇女的月经条,液体传出来的气味似乎就有内裤的气味…… 血蜘蛛似乎睡了过去了。左善嘴巴翕动,原本暴躁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下来。但是看着面前放着的玉尺,眼睛又似乎红了起来,好像还有眼泪,一双残疾的双手瑟瑟发抖,如同秋风之中的落叶一样:“叶孤衣,你不会想到今天,你的传人会被我杀死,而我将是鬼派唯一的传人。我的徒弟曾劫才是鬼派真正的传人。” 原来外面小和尚俗家名字叫做曾劫。 左善说完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似乎自己多年来的磨难都得到了回报。多年前的罪过他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光了,他心中的恨已经平息了不少。 尤其是那个阮姓虫师,后来被他找到尸骨炼成了尸油。他剩下的恨就是对于叶孤衣的。现在一切都好了,他甚至留下了喜悦的眼泪。 我全身浮肿起来,麻木不行。血蜘蛛的毒剧毒无比,比之姬如月的七彩蜈蚣还要厉害,这种降头虫毒很奇怪,我觉得通体都在发凉,如同赤身站在冰天雪地里面,一股邪气在体内肆无忌惮地跑起来,把我的血脉当成了跑道,跑到哪我身子就麻到哪。 我只是期盼五条虫族的宝虫可以解开我体内的毒。 金丝、青木、水绿、土蚕、火虎一个个名字那么好听,不会到关键时候起不到作用吗? 偏偏那股毒流不受控制,我思绪越来越乱,我想起了纪千千,又记起了谢灵玉。白月明的哭泣声音不断地传来,我好心烦不已。 也亏了白月明的哭泣声音,让我保持了一丝的清醒…… 左善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把手伸了出去,要将地上的玉尺拿起来。 我看在眼里面,不知道为何左善有些不敢下手。 难道他把捡起玉尺看成了一个象征性的动作,不想太轻易就伸手就拿起来。如果拿起来,似乎多年来的期待一下子就实现了,反而没有满足感。 左善还是伸手把玉尺拿了起来,动作很庄严很肃穆。好似少年时代第一次解开了女人的红肚兜,肾上腺瞬间上涌…… 到目前为止,左善是我遇到最强的敌人,他用一只蜘蛛就放倒了我,现在把象征我鬼派弟子身份的玉尺也给夺去了。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我心中默念着,一股热力慢慢地从肚子里面蔓延开来,我感觉身子有了力气,好像毒蜘蛛的力量弱了一点。我希望慢慢地解开体内的毒。 左善拿起了玉尺,露出了快意的微笑,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师公叶孤衣还活着:“叶孤衣,你没想到吧。我还是把这把玉尺拿在手上。你现在都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看看你徒弟选的没用的废物,现在马上就要下去地府去见你了。他死了,你放心我保证把鬼派发扬光大。你……你是个有眼无珠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左善说着得意的话,完全没有一个老人应有的口吻。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忽然反过来教训惩罚他的大人。 我笑道:“师公已经过世了……你就算骂上三天三夜……他也听不到一句……你的身份是自己封的……其实屁都不是……” 左善双手紧紧握住玉尺:“即便我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但最后赢的人是我……是我……你个大傻逼……萧棋傻逼名字,傻逼一样的人……” 事实证明,欲要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忽然,左善脸上开始抽搐,表情似乎很痛苦。一瞬间的变化来得太突然。 从玉尺上面蔓延出一条黑色的细线,顺着左善的手臂伸展上去。左善使劲地想把玉尺挣脱掉,怎么都挣脱不掉。原本在罐子里面休息的血蜘蛛也跑了出来,落在左善身上,来来回回地爬动,躁动不安。 左善痛苦地叫道:“叶孤衣,你个老怪物,你妖物,居然设计陷害我。你居然对我下了诅咒,你居然让我一辈子都不能拿起玉尺……” 我渐渐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力量,却听不懂左善话的意思。瞧着黑线的样子,有点类似于封印的味道…… 听了左善的叫喊,我算是明白,原来叶孤衣下了诅咒,要是左善再次拿起玉尺,就被封印钻心,万劫不复…… 看来叶孤衣早已提防了左善,只要拿起玉尺就必死无疑…… 果然,黑线顺着左善的手臂往身上蔓延,很快结成了一张网将左善给网住了。 门外的曾劫听到了左善的叫喊声,喊道:“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能不能进来……” 左善如同触电一样,黑线很快弥散开来,整个头上也长出了十几道黑线,跟蜘蛛侠一样(那只变黑的蜘蛛侠),难不成都是玩蜘蛛都是这个下场吗…… 我担心被曾劫击杀,拼着一口气挣扎起来,上前一把从左善玉尺抢过来。左善动弹不得,双手不肯松开。我一脚踢过去,把左善踢倒在地上,骂道:“你妈个比才是大傻逼……”把玉尺握在手上,准备上前踩两脚左善…… 血蜘蛛爬在地上,保护着左善,忽然从嘴里面射出分泌物…… 我急忙躲开,落在太师椅上面,冒出一股黑烟…… 我转身就往跑到佛堂后面,看着襁褓之中的白月明,身上盖着的破布已经被他的双手推开了,一股血腥味很重,他的嘴角还看到一丝血迹,估计是喝血留下来的,我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白月明旁边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白色头骨,旁边放着一只很小很小的干蛇,白色头骨上面贴着咒骂之词:祝你儿子化成血水,你孙子变成太监……。 咒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骂人的话:阮金卵,你丫就是个蛋。死后魂魄不得安生,入九幽地府,被牛头马面骑在身上,孟婆天天用竹竿捅你屁眼,十大鬼王天天弹你蛋蛋,一天一百下…… 估摸着左善下的毒咒,诅咒一个叫做阮金卵的人,不知道阮金卵的儿子和孙子是什么人,得罪了左善这么一个恶毒的人。 左善不愧是入过鬼派,骂人的方式也是赏心悦目,令人忍俊不禁。 曾劫跑了进来,扶着左善:“师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怎了……” 左善嘴角蹦出几个字:“叶孤衣……你个老妖怪……”然后开始吐血……大失血…… 第8章甜蜜蜜 我抱起哭泣的白月明从佛堂后面一扇门跑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踉跄就要摔倒在地上,脑袋一片昏迷,跑了两步,从佛堂里面出来,才觉得身子一轻。身上的压力也轻了不少。 迎面吹来的凉风,让我精神好了一些。 怀里面的白月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比一般吃牛奶的孩子长得要快一些。他见了我,似乎认得我是故乡人,居然没有再哭。 身后有几个和尚追了上来,我不敢逗留。左善被玉尺咬了一口,够他喝一壶的,曾劫暂时要照顾左善,不会马上追出来的。 只要曾劫没有追出来,我就不会害怕。 在佛堂里面逗留差不多两个小时,已经下午时分。我四处看了一眼,找个时机混出寺庙,但是要是贸然走出去,寺庙外面可能有阿天或者警察等着我。 忽然,喉咙里面传来一阵呕吐感觉,我转身躲进了厕所里面。哇哇地吐了两口,血液里面翻滚着,有两只蜘蛛从里面露出了脑袋,我开着马桶地冲了下去,蜘蛛吐出来后,我整个人觉得一松,脑袋也变得空明起来…… 有从行李袋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打了一个结,将白月明包在胸前,将随身带着的小包也绕在腋下,将玉尺放好,把匕首拿了出来,阿天要是杀我,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刚一出来,满眼就是一个妙龄的少女,身材火爆的女人正在补妆。尤其是那一对奶子至少是d了,平时看了定是摇摇欲坠。 难道是刚才头昏脑涨跑错了地方。我看了一眼厕所里面,一看是男生的厕所。 少女走动两步到了坑外前面,站着开始解溲了…… 我靠,差点忘记自己是在泰国…… 我低头走得很快出了寺庙,在寺庙入口处已经有警察在守卫,还有三个娇媚的小和尚,紧紧地看着来人。 我远远看着祁七七,上去不高兴的喊道:“他娘,孩子还要吃奶,你躲哪里去玩了。” 祁七七愣住了一会,脸有些红了。自己还没有结婚,一下跑出来一个孩子他爹和孩子,让她捉摸不透。 祁七七看了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孩子他爹,你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上前就用粉拳打在我的身上,差点梨花带雨就要哭出来了。 看着怀里面的小孩,也是焦急万分。还真是一个当妈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口停下来十几辆泰式摩托车,阿天头一个从车上面跳下来,十几个身板结实泰拳拳手开始找人了。这一帮人都是阿天打地下黑拳的小伙伴。 祁七七挽住我的手,把她的墨镜给我戴上。 寺庙面前熙熙攘攘的人,小贩子正在叫卖着各种各样泰国本土的艺术品。小贩们目光炯炯有神,善于判断人群之中哪些人有需要。 祁七七拉着我上前,蹲在小贩摊位面前:“给小孩子可以买什么东西……” 我低头侧目看着四周发生的一切,曾劫似乎安置妥当受伤的左善,也从寺庙里面出来,不过他估摸着我早已经离开的了寺庙,所以笔直走了出去,没有想到我在寺庙里面逗留。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句话放到哪里都不会差。加上祁七七的掩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对小夫妻,只当是从中国来的最平凡的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来泰国的寺庙拜佛祈福。 小贩的商人看着祁七七热心细致地挑选,介绍两个佛牌,说可以给孩子好的运气,一生平安的。 阿天和曾劫是两伙人,互不干涉找人。曾劫出了寺庙,阿天一行人却进寺庙里面找人,很快就要找过来了。 我低声道:“赶快走,他们一行人很快就要找到我了。”祁七七神秘地笑道:“再等一下。你身上带钱了吗?” 我点头说有一些。吴铁晴送来的五万块钱还在袋子里面没有用。 “等下把钱洒……开……” 祁七七忽然言语不和,跟小贩骂了起来:“你骗人,我可不好骗,这个佛牌根本没有高僧开光,你居然要一万泰铢……” 寺庙一排小贩都是沆瀣一气的,几个人顿时就围上来了:“喂,你乱说,我们都是老实的商人……”阿天听到了动静也上前来看发生了什么,我戴着眼镜又戴着一个孩子,阿天似乎没有认出我。 我悄悄地将身上的两沓红色的票子握紧…… 祁七七没好气地,叉着腰骂道:“警察警察……他们偷我东西……” 祁七七又朝阿天喊道:“他在这里……” 阿天和远处的警察朝着天跑来了。祁七七给了我颜色,伸手就将小贩的摊位给推开了,把上面坛装着花生油鱼油的罐子全部丢到了地上面,游客们开始哄抢。 与此同时,我把两沓红票子漫天地散开。 对于红色的人民币,大家都是认得的,连四周的小贩子也开始上前哄抢,祁七七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我边走边洒。一路的游客低头捡钱,挤在一起。 被吸引来的警察和阿天一行人,满地哄抢的游客,还有小贩也开始加入捡钱的过程之中。 热热闹闹,可是我,还是有点心痛,丢的可都是钱……我和祁七七有惊无险地从寺庙里面出来,跑到路边,钻进了一辆的士里面。的士是一个中国人,来这边打工,叫做吕昊阳,典型的中国名字,隐约有道家的风范。 我上车之后告诉他:“带我去中国人积聚的地方。有人要杀我。”吕昊阳把烟蒂掐灭了,开着车就跑了起来,整个过程如同赛车手一样。出租车擦肩而过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件褐色的短袖似乎没怎么洗干净,脚上面穿着的是一双国产的解放鞋,裤子并不合身,脚上的袜子也补了几个洞。 是在者阴山寨子里面见到的阮南。他居然也来到了泰国。阮南一日之内父母兄长亡故,肯定在心理留下阴影。 他来泰国,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吕昊阳的车子开得酣畅淋漓,一双脚在油门和离合之间轻松转换,专门走人少路宽的路段:“泰国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撒谎道:“他们要把我孩子夺去……” 吕昊阳没有再追问,知道人在江湖都有苦衷,问多了都是辛酸,车子到了华人聚集的地方,耳边传来熟悉的中国话,有河南话,湖南话,东北话,闽南语……路边有做烧烤,卖天津狗不理包子的,煎饼果子来一套,大音箱里面放着《爱情买卖》的悲壮怨恨歌曲…… 中国聚集的地方在清迈的西边,暂时摆脱了阿天的威胁,我才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天也渐渐地天黑了…… 吕昊阳给我安排了一家叫做“中华情”的小旅店,老板是叫做张京定,脸上带着一条刀疤,坐在前台正在看一部《监狱风云的》电影,放到温馨的地方,监狱里面的人一起过除夕,发哥在橙子上面插上三根烟,祭拜自己失手杀死的老婆……忽然从广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一遍又一遍……烟丝缭绕,囚徒们纷纷起舞,那一段令人落泪。 陆昊阳上前给张京定发了一根烟,又给我一根万宝路香烟,抽了两口我直摇摇头,还是中国的白沙烟老辣味道足。 祁七七皱眉道,你儿子可不喜欢抽烟。我赶紧把烟给掐灭了。 吕昊阳告诉我,呆在这里,别管泰国人多么能打,都不敢找来,要是解决不了,就去大使馆,中国现在强大了,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我连忙感谢吕昊阳。出来走社会的都是有些能耐和韧性的,大家抱成团。 吕昊阳哈哈笑道,都是龙的子孙,你跟我说那么多不是看不起我吗,谁没有个难事。 张京定拿了一把钥匙,带我们去看房间,看了我怀里面的孩子,又看了一眼祁七七的脸色,拿了一把钥匙给我:“你们不是夫妻吧!” 张京定口音有点燕赵口音,燕赵人向来仗义豪爽,我也不隐瞒,眼下无人可以依靠,我也不想说假话,就把事情告诉张京定这个异国他乡的亲人:“她是帮我忙的,我也是刚刚认识她。我怀里面的孩子是我表哥的孩子。被人卖到了清迈的一个庙里面。他们要用它来炼制尸油……” 听了我的话,白月明忽然应景“嘤嘤”哭起来了。 张京定看了一眼我怀里面的孩子,点头道:“看模样的确是中国小孩的样子,倒有些云南人的相貌,不过也有中原一带的特征……孩子都饿了……我给他弄点奶粉来吃……泰国有些人就喜欢弄小孩子……” 张京定四十出头,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出小孩子的出生地,这份识人的能力的确不弱。 我到门口送张京定:“张大哥,有新鲜的鸡血吗?”张京定眉头皱起来,说一会给你送来。 忽然,楼下的电视传来《友谊之光》: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够留在心里。 我悄悄地摸出电话,给沈易虎和戒色、还有军哥各发了一条短信。 三条短信读很简短。 “我想你了。” 第9章子母钱 短信发出去后,我看了两次,没一个人回我。其实发完我就后悔,估计他们以为我性取向有问题,肯定在骂我神经病了。 女人天生就有母性,祁七七很快就动手起来,祁七七就放水给白月明洗澡,把他身上的汗臭和血腥味给洗干净。 算起来,白月明快要满月,流落在异国他乡,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身上黄黄黑黑的皮肤,在水里面游来游去,似乎高兴地翻着跟头,忽然张开嘴巴又哭了起来,看来小家伙是饿了。 祁七七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喊道:“萧棋,你出去吧。我给他喂奶……” 我笑道:“他不是个正常的小孩,不喝奶水的。”祁七七即便再大方,也有些不自然,说那他喝什么。我拿了一个小杯子,咬破了手指头,放在杯沿,鲜血慢慢地流下来。 原本在哭的白月明闻到空气里面的血腥味,不再哭泣,鼻子在不断地嗅闻…… 我边放血边告诉祁七七:“他爸爸叫做白敬水,母亲叫做黄小花,她母亲在生他之前就已经死掉了。被一个老和尚卖回来,估计好似要炼尸油。” 祁七七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是说……他是个……鬼婴……” “他的名字是白月明。白是李白的白。月是月亮的月。明是明亮的明……” 我放了一点血,拿着杯子给白月明解解馋。小东西闻到了血腥味,把舌头伸出来,喝了一点点人血居然兴奋得不行,喝完之后又开始哭起来。 我叹道:“我只是给你尝尝鲜,你呀,要是不喝鸡血,我就摔死你……”我已经打算好了,要是白月明专喝人血不喝鸡血的话,养大也是个祸害,我除魔卫道肯定要摔死白月明的。 祁七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高兴地叫着,完全忘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白月明……他是一只……吸血鬼。”我哪里知道祁七七被《真爱如血》,《夜访吸血鬼》,《吸血鬼日记》迷得神魂颠倒…… 我解释道:“不是吸血鬼。是中国的鬼婴。二者完全是两码事。” 大概半个小时后,张京定送来了一罐奶粉,加上一碗新鲜的鸡血。他悄悄地告诉我,似乎有个叫做阿天的拳手在找我。张京定出门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他们说有个中国年轻人杀了南城里面的一个巫师。是不是真的……是你做的吗?” 我摇摇头道:“张大哥。不是我做的。要是连累你的话,我现在就离开。”张京定淡定地笑道:“没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京定一离开,我就喂白月明喝鸡血。小东西头摆了好几次,要抗拒鸡血,估计忘不了新鲜的人血的味道。祁七七在一旁给白月明加油。 我把他饿了一会,等到他重新哭起来的时候,再喂了一次。白月明张开嘴巴把半杯鸡血喝下去。 我留下了半杯鸡血,等着晚上再喂他一次。 我刚才忙晕了头,暂时安稳下来,便让祁七七离开:“祁姑娘,你快点回去吧。小红帽旅行社就要离开了。” 祁七七摇摇头:“泰国拳手,寺庙高僧,惨死的巫师,还有吸血的鬼婴。这些电影里面才出现的情节,我可不愿意错过如此精彩的镜头……再说了,刚才孩子他娘孩子他妈叫着……我能轻易就走吗?” 祁七七把我说得哑口无言,萍水相逢,她伸手帮助了我。我从身上取出一沓钱:“这个就当我谢谢你。但是你跟着我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跟着旅行社自己去玩吧。你来泰国不是旅游的吗?别破坏了自己的兴致。” 祁七七不高兴地道:“我不是找你要钱。我去看看小吸血鬼睡得怎么样了?” 白月明喝完了鸡血后,已经开始睡觉,呼吸均匀,脸色红扑扑的,头上的发丝也黑了不少。 我又劝祁七七离开,她都是摇头不肯离去,说:“旅游看风景没多大意思,经历一些好玩的事情不是更加难忘……” 我再说也没有用,女人的心思怎么想永远都看不透。这个和我一样是湖北的女孩子,如同一颗火苗一样热情而不畏惧害怕,而且还深深地信任我…… 张京定上来敲门约我下去吃烧烤,吕昊阳已经等下下面。祁七七说我照顾孩子,你下去玩吧。 中华情对面有一家烧烤摊子,晚上过来吃烧烤的人不少,晚上就支起大排档炒菜、烤串,热热闹闹得很,中国人喜欢热闹,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旁边有一家中药店,也顺便卖一些性用品的小店,从药店里面出来一个青年男子,吕昊阳笑道你悠着点,别去找玫瑰了。 吕昊阳低声告诉我,玫瑰是有名人妖,可带劲了,你要是喜欢…… 张京定从中华情出来,提拎着两瓶酒出来,一瓶是劲酒,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一张支起来可以收缩的桌子,铺上白色的塑料桌布。吕昊阳早就点好了菜肴:花生米,水煮毛豆,还有鸡爪一类,外带羊鞭和羊肉串凤爪一类。老板娘很快就上菜,清香的味道散开。 张京定把一次性杯子打开,看了一眼吕昊阳:“多了一个人,怎么喝?”吕昊阳看着我:“你是喝白的,还是喝啤酒的。” 我笑道:“我就好一口敬酒,也贪杯得很。”张京定喊道:“得了。”叫了两声,从中华情的服务员跑了过来,有提来了两瓶劲酒。 吕昊阳呵呵笑道:“看来今天是一场硬仗了。”张京定宝贝一样把牛栏山二锅头打开了,又把劲酒给开。三个塑料杯一字排开,先消灭牛栏山,倒的满满当当,自己拿了一杯,端起来说:“异国他乡,干一个。”一仰脖,咣咣咣喝了下去。吕昊阳也不示弱也干了,呲牙咧嘴,亮出杯底。太猛了,我可饿了一天没吃米饭,但毕竟高兴,不含糊,三两白酒一口下肚。 喝完了牛栏山,把敬酒拧开,开搞。羊腰子,凤爪开始吃了起来。头上的明月照耀下,分外明亮。 月亮还是故乡之中的月亮。吕昊阳来这边打工已经很多年了,开个出租车,老婆经营了一下小店。张京定话很少,多半是吕昊阳再说。谁让出租车司机是话痨。 喝倒半夜,手机还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难道抓走何青菱的和谢灵玉都是等着我去找他们吗?不联络我的吗?作为绑匪是不是太差劲了,脑门子热得很,回到了房间里面。喝了一杯热水,给祁七七点了一个蛋炒饭戴上来给她吃。 三个人喝了四瓶白酒,吕昊阳已经回去了,顺便在中药店买了点东西回去,张京定回到中华情,估计是接着看香港电影。 我把随身的包打开,把《集成》拿出来,看一下师公有没有关于血蜘蛛克制办法,以及克制降头术之道。渐渐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房间里面是两张床的,祁七七洗完澡后自己占了一张床,舒服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面放着芒果台的电视节目,时不时就有爆笑的段子传出来。祁七七笑得花枝颤抖,原本入睡的白月明也睁开了眼睛,时不时看着陌生的世界……祁七七带着白月明看着综艺节目笑个不停。 忽然从《集成》中间的一页掉出了一枚铜钱,落在地上转了半天才停下来,我将铜钱捡起啦闻了气味,估计是子母钱,应该是谢灵玉放在我身上,怕我走丢了好找我的。 子母钱在我手上还在不断地低鸣着,估计是响应着谢灵玉的位置。 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找到谢灵玉。现在忽然有了线索,就着酒劲顿时忍不住叫了起来:“好了好了。小贱,我来救你了。” 祁七七正笑着前仰后翻:“你怎么了,抽筋了。”我道:“我要去救人。你在旅店里面休息吧。要是我没回来,你接着旅游去吧。” 我随身的袋子里面还有一些鬼灵石,拿出来磨成粉,画了几张捕鬼符镇尸符一类的带在身上…… 我怕鬼婴白月明还要遭遇横祸,将襁褓之中的白月明抱起来要带在身上。 祁七七嘲笑道:“你带着一个小婴孩去救人,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严肃地说道:“祁姑娘,我怕他被人抢去了,而且让他跟着你,也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祁七七将电视关上,把鞋子穿好,把腰带扎好,把白月明抢在自己的手上:“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 我连忙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祁七七已经出门了。 我追了上去,张京定见我晚上要出门:“你要干什么去?大晚上可能不太安全。” 我必须要去救谢灵玉:“张大哥,我一会就回来。没事情的。” 街道上的光还是很亮。祁七七上车之前打了一个电话,似乎用泰语说的,我听不懂说了什么话。吕昊阳是开车回来,车子停在烧烤店门口,张京东有时候也会用车,所以多配了一把钥匙。 我把车子借来,上车就发动了。祁七七跟着我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开了起来,子母钱不断地感应前方的变化。 在车上,把剩下的鸡血喂给了白月明喝了下去,希望他可以睡一个好觉。 第10章麻若星 我喝了一斤多酒,车子开出了一百多米,眼看就要上大路,赶紧停在路边,让祁七七给我开车。祁七七嘟囔道:“你看,我不是发挥重要作用了。” 吕昊阳的出租车开了多年,里面满是汽油味,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地图,还有一本简易英语和德语口语,估计是应付外来的客人,祁七七摸索了一下离合,拿定车子的性子,三档松了离合踩油门上开了出去。 到了正道上面,直接加到了五档。车子顺着街道出了清迈城,似乎往郊区而去。我手心里面全部是汗水,期间不断换了几次方向,子母钱的感应中断过两次,幸好都能够接上了。 酒也慢慢地醒了过来,渐渐路边的树越来越高,有些藤蔓缠在树上面,还有鸟的叫声从里面传来,咕咕咕地叫着。 祁七七看着外面,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出租发动机的声音,偶尔有回城的汽车经过。 喝过鸡血的白月明似乎安稳了不少。忽然子母钱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刺耳的声音传来…… 我让祁七七车子停在路边,看了一眼祁七七,见她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心想她是个女子,坏人应该不会对付她的,怀抱里面的鬼婴也睡得安稳。 我一脚踢开了车门,将玉尺和铜罐带在身上,里面摇晃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自从踏上泰国开始,一路上困难险阻,如果多方势力都要抓我,我牢牢记得外公的嘱咐,要是有巨大的危险降临,就把铜罐子打开。 我带着铜罐子就是以防这样的危险来临。 我告诉祁七七,要是我没有回来,自己开着车离开,一定要去大使馆报案,证明我没有杀那个泰国的巫师。说了那么多次的大使馆,我都没有去,只不过不想给国家添麻烦。 祁七七点头道:“也行,我再跟着你进去也是连累你。你自己加把油,我等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没有回来,我就带着白月明离开。” 我心想你啊还知道危险,还屁颠屁颠地跟来。 我笑道,没事我一会就回来。我刚走出了两步,祁七七忽然叫住了我:“萧棋,你等一会。” 我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祁七七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张开怀抱:“我给你点能量。”祁七七笑得跟春天一样,张开怀抱。我犹豫了一会,跟她抱了一个。 祁七七告诉我:“你别死。你别死。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一样……好似前世见过一样……你一定要回来……” “前世见过一样,好俗套的说辞。”我开玩笑地说道,鼻息之间传来了祁七七独特的体香,一种很香的气息。 白月明似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眼珠子很亮很亮看着一切。 祁七七骂道:“你滚蛋。”松开我转身回到车内,坐在驾驶座位上面,要上车窗示意我快去快回。 我走出了两步,前世见过我,祁七七难道还知道前世,或许我和她在前世是好朋友也说不定。我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车里面的祁七七忽然忧伤地落泪……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 从大路下来,是一条很小的小路。小路,不管是白水村的小路,还是者阴山的小路,还是清迈郊外的小路,都是一样,特别到了晚上,漆黑少有人烟。 眼下这条小路,让我更提心吊胆,没有安全感觉,随时都有人从旁边跳出来,把我当成觊觎财物的小偷或者入村偷盗佛头的巨盗。或者树丛之中吊着一根绳子,上面吊着猫骨,吓死人不偿命。 我尽量把声音放低,酒意慢慢过去了,一阵尿意传来,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看着我,走到路边,解开八匹狼的裤腰带,放了一泡。 身上的子母钱越来越响。 这个点的郊外,乡民早就入睡了。 放完水之后,我顺着子母钱感应的位置走了过去。远处传来了两声狗吠的声音,我躲了一会,等狗的声音停下来,又摸索地走了进去。一个泰国的小村子,受了外来文化的影响,村子建筑的建筑风格已经不再明显。 子母钱在一处木屋子面前停息下来,从里面还能看到微弱的光芒,里面似乎还有人的说话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从一旁侧门爬了进去,顺着窗户望了过去。里面并没有谢灵玉的身影,有的是白敬仁的身影。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把白敬仁关在里面,好像是要炼制尸油一类的。 尸油多半用小孩子或者女人来炼制的,用一匹老尸来炼制,这是要闹哪样! 事态的发展远远地超过了我的预料。 白敬仁被绑在一个木柱上面,额头上面贴上了黄色的道符,镇得他一动不动,一双白色眼珠子翻动着,木屋四周更是阴风阵阵。 在白敬仁的下巴下面似乎点着一盏灯,烤着他的下巴,似乎在烤尸油的样子。 着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忽然从木屋里面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我几乎忘记他的存在。他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一件灰色的衣服盖住了他的神情。 他就是麻若星。 当初在外公葬礼上面,他大哭大笑把我骂了一顿,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而且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白敬仁。 我不由地想起左善说的话,设计把白敬仁变成老尸,就是为了引我来泰国。 如果左善不会去中国,难道动手的人是麻若星,他是左善在中国的内应。 我不由地想着,难道外公的死,和麻若星有很深的关系。 和麻若星在一起是也是一个和尚,幸亏他们说的是中国话。我依稀可以听懂。 麻若星看着和尚:“大师,这个老尸怎么破!” 大师看着白敬仁,伸手在白敬仁的额头摸了一下,汉语说得可顺溜:“先生,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吗?” 白敬仁眼珠子转动了一声:“没有,但我不想被你烧死。” 麻若星上前一巴掌打下去:“你还别说,老子就是要烧死你,你不老老实实地睡在棺材里面,怎么跑出来了。” 大师呵呵笑道:“麻先生,你脾气很火爆啊,打起尸来一定都不客气。” 麻若星打完之后,坐在椅子上面:“怎么他还没有来?” 大师又是呵呵笑道:“麻先生急什么。” 我躲在木屋外面,没听出多少隐秘出来,至少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在等人。 麻若星看着和尚,脸上有点犯怵的样子:“听说大师的双头鬼婴纵横东南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巫师阿郎。看来越来越刺激了。 阿郎的双头鬼婴,是一具胎死腹中还没有来得及分裂的连体婴孩,医生取出了婴孩子发现了有两个头,后来孩子的父母在一年之内纷纷死亡,这个双头鬼婴被阿郎得到,经过十几年的炼制,成为他纵横东南亚的无上法宝。 阿郎谦虚地说道:“我的双头鬼婴不厉害。比不上血蜘蛛和血蚤。” 麻若星接着拍马屁:“在我心中,大师的鬼婴灵性之强,放眼东南亚,甚至整个亚洲,都是屈指可数,大师何必谦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到哪里都可以行得通。阿郎的脸很快笑成了菊花一样。慢慢地站了起来,从一旁取了一个盘子,拿了锋利的小刀,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准备点点心。等安倍先生来了,也算我们一点心意。”阿郎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麻若星点头道:“要不要我帮忙下手……” 阿郎说何必劳烦先生动手,说完拿着刀将白敬德下巴和腋下一些皮垢全部挂下来,刮下了一盘的死皮和乌黑的分泌物,将桌上的醋瓶,十三香倒了进去,很快就调制出一盘上好的美味。 麻若星一点都不反感:“没想到安倍先生的口味如此之重。” 这个安倍先生难道和安倍梦流川有什么关联,他们出现在泰国清迈郊外的小村子里面,是为了什么。 阿郎准备好甜点之后,也等待着。 麻若星和阿郎两人坐在一起探讨了一些秘术之类的话,只是麻若星问道关于双头鬼婴的问题,阿郎都很巧妙地避开不谈乱,反而刺探麻若星一些麻衣神相奇门遁甲一类的秘术。 两人面和心不合,都想刺探对方的秘密,肯定是为了利益呆在一起的。 我一时好奇都不忍心离开。 很快过去了十分钟。两人说得妙语连珠,但是等的人还有来,我也有些心急了。麻若星也发脾气说完蛋玩意怎么一点时间经验都没有,不是说日本人很守时吗? 从村子传来两声说话的声音。祁七七骂道:“你个手给我老实点……” 祁七七的声音落下,又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小姐,我对你客气得很。谁让你咬人。” 我大喊遭了,事态变得太快,把祁七七也跟牵连进来了。 等在外面的祁七七被安倍家的人给抓起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鬼婴白月明。 第11章上等的老尸 我在木屋旁边打了一个滚,落到草丛里面潜伏起来,一只讨厌的蜗牛见我一动不动,居然爬到我的额头上面了。 果然祁七七被一个穿着衬衣的日本青年给带了过来。祁七七的身上抱着鬼婴白月明。 祁七七骂道:“你手松开。” 闻到动静的麻若星和阿郎从里面走了出来。阿郎喊道:“天上一颗星。” 日本青年应道:“地上三条龙。” 祁七七哈哈笑起来:“地上三只狗差不多。” 阿郎见暗号对上了,上前点头:“你是安倍唇,进来说话吧。这个女人是谁……”阿郎看了一眼祁七七,又看了她怀里的白月明,也是看出是鬼婴。麻若星惊道:“鬼婴不是被左善夺去的,怎么在你这里?” 祁七七不愧是看过美剧,关键时候所有的应变能力全部爆发出来,冷笑了两句:“左善见了我,还不乖乖地跪在我面前。” 安倍唇松开了祁七七:“你说左善是你的手下。不要开玩笑了。” 阿郎呵呵笑道:“小姐。你不说也可以,等我找一把在你脸上划开两道口子,你再说不迟。” 麻若星急忙上前:“站在外面说也不好,进去说话。”祁七七紧紧地抱着白月明,还是不安地跟了进去。 安倍唇朝我趴在的地方看了过来,幸好夜色昏暗,他肉眼没有看到,只是看到我脑袋上面乘凉的几只蜗牛,跟着阿郎和麻若星进去了。 白敬仁看着祁七七手里的白月明,激动地叫了起来。 阿郎不介意地说道:“安倍先生,你请便吧。给你准备了上好的早点,还有上等的老尸,此刻不享受更待何时。” 安倍唇搓搓手:“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这一路走来还是消耗了体力了。还真是饿了。” 安倍唇将阿郎为他精心调制的美味拿起来喝了下去,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真是人间美味。” 鼻尖还调皮地带着一丝醋在上面。 祁七七闻着怪味:“真的好吃吗?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阿郎说道:“上等的死人皮加上分泌物,还有一点点尸油和上等陈醋调制出来的美味……” 祁七七尖叫一声,差点没有晕过去。这个叫做安倍唇的看起来仪表堂堂,口味还是很重。安倍唇喝完了上等美味,走到了白敬仁面前,前前后后看了一个来回。 “两位先生果然是诚意之人。” 祁七七叫道:“你又要干什么?” 祁七七早就听过泰国男人少女人多,而且男人还喜欢人妖和同性恋的,来了一个日本人应该是正常点,结果看着一个绑在墙上面的人,居然眼中冒着绿光。 阿郎和麻若星转过身去:“先生请慢用。” 祁七七更看不懂了,我躲在暗处却看懂了,阴影再一次侵袭上来,我还记得当初被安倍梦流川压在身上的阴影。 安倍唇上前,将白敬仁按住,上面的符纸随风飘动,安倍唇温柔地说道:“我会温柔对你的。” 祁七七一股恶意涌上心头,再也看不下去了。 只见安倍唇慢慢地呼吸地,用嘴巴堵住了白敬仁的嘴巴。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却移开目光,看着安倍唇堵住了白敬仁的嘴巴。白敬仁或许肠子都悔青,好好顺在椿木千年屋里面好不得的,跑出来,被日本男人堵住了嘴巴。 白敬仁体内上好的尸气慢慢地经过肺部气管流入了安倍唇的体内。 白敬仁的脸色越发干瘪,双脚瞪了两下,反抗已经没有用途。 吸完尸气,安倍唇打了一个饱嗝,悠悠地享受着进食后的美味。 阿郎转过身来,看着安倍唇双手合十:“安倍先生这次来这边,是为了什么事情。” 安倍唇悠悠地说道:“我听说鬼派的萧棋到了泰国,而且我这次来,是我了追寻一只黑猫的。它是从一处古墓里面跑出来的猫……还有,就是戴将军请我来,有要事相商……” 阿郎点头道:“是跟着那个萧棋的那只猫吗?”“戴将军?”麻若星问道。安倍唇道:“到时候您就知道戴将军是谁了?还是来认一认萧棋吧!” 安倍唇点点头,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上面都是我的英俊的样子,还有黑猫何青菱的身形。 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我完全不知道。何青菱是从古墓里面跑出来,我也都不知道,问过谢灵玉,她似乎也不知道。 看来何青菱身上的谜团,似乎不比谢灵玉少。 麻若星看了照片,疑惑道:“这人是谁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安倍唇也没有怀疑,接着说道:“报酬不会少。” 麻若星拿着照片反反复复看了一个来回:“这个人好像样子看起来很贱,报酬也不用太多。七八万就可以了。” 安倍唇看着麻若星又道:“麻先生活动范围在中国江城,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害了我叔叔安倍梦流川,害他变成了一个痴呆儿……” 麻若星咦了一声:“不会吧,这件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一件悲惨的事情……” 我心想,你叔叔刚疯掉了,你就追上了,还要打我黑猫的主意,你们安倍家真的不长记性吗? 阿郎一门心思看着熟睡的白月明:“不错,不错,果然喝血长大的怪物,要是带着一只鬼婴在身上,是一件多么拉风的事情……” 祁七七下意识地抱紧了白月明:“你们三个变态的,给我滚远一点。我不让你碰他的。” 祁七七用微弱的身躯挡住了三个人。 安倍唇冷笑:“你的。很美。做我的老婆怎么地考虑。” 祁七七一股恶心:“做你老妈才可以考虑。” 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厉害的角色,丝毫不害怕。 阿郎笑道:“你和左善是什么关系,他的鬼婴怎么被你弄来了,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祁七七笑道:“我带我儿子来旅游的,开车子迷路了,后来被日本人给抓来了,你说我来干什么,你说我来干什么。” 阿郎和安倍唇已经看出了祁七七没有一句真话,鬼婴是你儿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牛逼人物,一生就能生出鬼婴了。 阿郎和安倍唇上去就要夺人。 阿郎要夺鬼婴,安倍唇要去夺祁七七。原来阿郎和左善起了冲突。阿郎带回了白敬仁,那个鬼婴却被左善带了回去,忽然鬼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带在身上了,阿郎怎么会放过的。 安倍唇刚吃饱了饭,见了祁七七,似乎来了兴趣。他在日本的时候,看上了哪个女人都是用钱砸的,很少有女人拒绝他的容貌和身家的。 安倍唇刚一上前,祁七七一抬腿,猛地就踢在了安倍唇的裆部。 安倍唇猝不及防,没想到祁七七说动手就动手。 祁七七是跆拳道的黑带,刚才那一脚暗含尽力,发脚很隐蔽很快,劲道是醇厚,加上又是打的埋伏。安倍唇当即就中招了,捂着裆部蹲在原地好个痛哭流涕。 麻若星走上前,拉住了阿郎:“对付一个小女人,不要动用绝招吧。” 麻若星对着祁七七叫道:“你还能比死人能打吗?等下安倍先生要是吸干了你,你就是为干尸美人了。跟着安倍先生绝对不会受苦的,过的都是吃香喝辣的命。” 祁七七推到木屋角落里面:“他抱着男人亲嘴,你是搞笑吗?” 祁七七这一退,刚好推到我的面前。 怀里面的白月明好像看到我,张开嘴巴叫道:“爸……爸爸……” 祁七七听了白月明的发音:“不吵,我这就带你找你爸爸……”也往一旁侧开,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板缝。 我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个木桶,里面装着陈年的夜香。我过去将夜香抱了起来。夜香太臭了,就撕下半边衣服将脸给蒙住了…… 安倍唇痛叫了一阵:“你个!良心坏了。”叫完扭动脖子之后,解开了宽大的衬衣。祁七七骂道:“一屋子的小孩大人,你要脱衣服,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安倍唇的衣服解开,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一类,一条蛇一只狗一头猪都露出来,好像里面穿了一个背心一样。 忽然,一只黑色怪物慢慢地从从安倍唇身上爬了下来,也学着安倍唇扭动了脖子,四肢在地上面爬动,和龟田的样子几乎是一样的,黑色的皮肤,样子看起来丑陋无比。 静静地朝祁七七而来。怪物身上披着旧式的日本军装,嘴里面似乎还咬着一把刺刀的样子。祁七七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却感觉不到黑色怪物的靠近。 麻若星有些不忍…… 阿郎竖起大拇指,赞道安倍家族的秘术真是举世无双,放眼东北亚,甚至整个亚洲都可以称得上首屈一指…… 麻若星:“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安倍唇道:“等下我们一起吃美人大餐……我请客,我带了作料来的……”安倍唇从裤袋里面拿出了两瓶黑色作料,大概和中国的十三香差不多……只是不是香,好像混合几种难得动物的粪便精心研制而成的。 有山猪精,有螳螂怪,有大野狗,有单身十九年的孤狼,还有……混合起来的极品美味…… 我喝道:“孩子他娘,你躲开……” 第12章黄金罗盘 我一脚踢在木屋的木板上面。丫,门板活生生地没有动。 祁七七没个好气,一脚踢过去,将整个门板给踢开了。我蒙面就冲上来,暴喝一声:“你们敢打劫小孩妇女!” 一马当先的东洋鬼爬得很快,转眼就朝我攻来。 阿郎和麻若星惊呆了,怎么还有一蒙面大侠忽然出现。 我二话不说,三话不讲,将放下木屋后当作临时厕所的桶子倒豆子一样倒上去。麻若星中午来的时候,还在木桶里面拉过一泡屎尿,阿郎更是熟悉,站在上面悠闲地舒坦过很多回。 东洋鬼还没有来得及蹦跶,就被木桶里面白色卫生纸和树叶铺天盖地地涌上来,黄色的黑色的还有一些绿色的,浇在了身上。 东洋鬼受了污秽的东西,在地上面打了一个滚,一命呜呼了。 安倍唇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加上臭味,更是流下眼泪了,阿郎不由竖起大拇指:“安倍先生这份情愫,天地动容,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 正说着,一片擦屁股的绿叶子忽然飞舞起来落在了他的嘴上,正好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我将木桶一扔,朝安倍唇丢过去,骂道:“去你大爷的。兄弟们,并肩子上,用夜香淋死他们……” 安倍唇躲过扔来的马桶,听说外面还有人要泼粪,连忙往后面退。 麻若星叫道:“大师,你的身份如此高贵,怎么能把如此污秽的东西淋湿……快……快……去把嘴巴先洗一下,让我去追他们……” 转身拉着祁七七就往外面跑,准确地说是祁七七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跑。 “要不是看你有没有死掉了,我肯定不会被那个恶心的日本人抓进来的。”祁七七叫道。 我心头一暖,原来祁七七自愿进来支援我的。 麻若星从后面追了上来,叫道:“哪里走!”我边跑边回应:“你个假仁假义的东西。” 【“文】麻若星见跑远了喊道:“萧棋,我知道是你。” 【“人】我落在了出租车边:“我看错你了。” 【“书】麻若星道:“萧棋,我是要给你爷爷报仇,你自己要当心,快点走吧。” 【“屋】我笑道:“你别骗我了,我不是这样好骗的。我外公不让我报仇,是我还没有那份能力……你和日本人勾结,是为了那七八万……” 我的酒经过刚才那么运动,完全醒了过来,开动车辆跑了出去。麻若星站在路中间远远看着。 祁七七舒缓了一口气:“世界上还有那么恶心的人,真是他妈的恶心。” 祁七七爆了粗口,恶心得不行。车子回到城内,已是夜晚的三点钟。 白月明又饿了,中华情烧烤店有一些剩余的鸡血一类的,我都要了回来,喂了几回。 白月明都喝了下去,喝下去拉下来的便便都臭的要命,我捏着鼻子用一个小瓶子把便便地装起来,到时候肯定是有用的。 我再一次告诫祁七七:“你现在跟着我就是危险重重,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吧。” 祁七七道:“算了吧,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我直摇头:“你就算是跆拳道高手也没有用。你知道我刚才用马桶泼到了什么东西吗?一直在地上爬着的东洋鬼,你看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以要你的性命,还有那个披着和尚人皮的法师,更是奇怪得很,他养的双头鬼婴放出来,你就完蛋了。” 祁七七呆住了:“你是开玩笑吗?世上哪有这种东西,你一定是开玩笑。” 我说:“我没有骗你。而且,那个叫做安倍唇的人看上你了,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祁七七耸耸肩膀:“你正好对付鬼物,我专门对付人,来一个我踢一个。” 睡下来已经是四点钟。第二天九点钟的时候,手机终于来了一条短信:“要救谢灵玉,到金三角。” 短信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提醒是一个空号。 金三角是泰国、缅甸和老挝交错的一个地方,因为气候和地形的原因,是世界着名的毒品生产地。虽然泰国加大了打击力度,但是毒品生意如同癌症一样无法治愈,还有一些村落进行集体的毒品种植。 这些罂粟往北进去中国,往南出口香港欧洲北美,因为利润惊人,很多人都是靠这个发家致富,各种武装集团盘根错节,大小毒枭就跟狗身上的虱子一样多…… 加上众多的山脉河流,形成了各种各样现代交通的死角,要在里面大规模地行军绝对不是简单可以办到的,这也给毒贩的存在提供了天然屏障。 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金三角去吧。 我已经等不及了,难不成谢灵玉被人抓去金三角不成。很快准备好各种各种的需要的东西,我带着了白月明一起出发,祁七七对于金三角之行充满了好奇,居然也跟了上去。 那个在电影和电视剧存在的地方,眼看就要出现在眼前。从清迈出发,往北边走去,就会进入金三角的范围之内,亚热带的雨林景观浮现在眼前。 泰国政府鼓励农民种植经济作物,改善农业的发展,一路过去很多都是大米甘蔗和蔬菜的种植,也算是一份收入,但是据云南禁毒部门用过卫星遥感探知的消息,依旧存在约莫二十万亩的种植面积。 到了泰国清莱府,再往北走就是金山角,西边是缅甸的克钦邦,东边是老挝郎楠塔省。 到了清莱府,我看到车上的阮南,他脚上已经换上了皮鞋,身上已经是衬衣,较之之前的解放鞋已经生活改善了。我连忙躲开,避开了阮南的视线,一辆越野吉普很快就开过去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曾劫。左善的徒弟,不知为何两人坐在了一起。不过曾劫面色很难看,似乎很不情愿地跟着阮南。 在清莱府的小店里面呆了两天,再也没有人给我信息。金三角很大,从哪里寻找谢灵玉还是无从得知,没有一个具体的线索,也是无从下手。 在小店里面休息。祁七七告诉我:“其实白色的罂粟花很美丽,只不过世人不懂它的美。所以才把它当成了毒物了。罂粟本无罪,是贪婪的人群。” 我笑道:“多数人其实不想种植,深山老林子里面,可是不种的话就活不下去。他们用毒品换来美元,然后买回自己需要的日常需要的用品。如果毒品卖不出,很多村子里面就会饿死人的。所以,生存这个问题,没有对错,只有想方设法。” 祁七七显然不知道罂粟种植背后的故事。她以为多半是贪图金钱才疯狂地种植,却不知背后也有辛酸。世界上的事情,存在就是合理的。 到了天黑的时候,从一个本地中泰混血的男子手上搞了一把枪,又弄出两把弹夹,原本是想弄一把五四,那枪我用熟悉,却没有了,一把弄得发黑的枪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估计打几枪就要卡壳。 在小店呆到第三天的时候,祁七七从外面买回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十分紧张地说:“你猜我看到谁了吗?” 放下的篮子,里面的奶瓶已经装好了几瓶买回来的猩红的鲜血。这几日祁七七已经尝试着在鲜血里面加了一些奶粉一类,渐渐地调了鲜血的浓度,白月明对于这种一半鲜血一半奶粉的奇怪饮料也习惯了不少。 但是连日拉下来的便便臭味却淡来了不少。 我连忙问道:“谁呢?”祁七七拍着胸口有点后怕说道:“是那个三个变态的神经病。三个人行色匆匆,我差点被他们看出来,幸好我聪明,跑到一旁假装是过来旅游的。你说他们三个人在干什么……” 安倍唇要去找戴将军,莫非戴将军就在金三角某一处寨子里面…… 祁七七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上的偏男性化的打扮,出门的时候也戴着一定黑帽子,就是提防被人认出来。三个人形色匆匆,怕是没有注意祁七七。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三个人如此厉害要是假装没有认出祁七七,而是一路跟踪的话。 我一把拉过祁七七,把她拉到了一旁,我站在窗口望着,看祁七七有没有人被人跟踪,她没多少心思,要是被人跟踪回来,只怕也是不知晓。 “小心一点,我怕他们跟踪你……” 祁七七一个打转,差点靠在我怀里面,我往旁边挪了一个步子,祁七七撞在墙上面,脸色有些难堪,也有点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敲响了,我开门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盒子。 我先是担心里面有炸弹,后是担心里面跑出虫子。祁七七笑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把盒子撕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差点把我的狗眼给亮瞎了,亮光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圆形的形状,四周的铜有些发黄,上面的玻璃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指着天干地支各方吉凶。 正是天池、内盘、外盘……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字……环绕了几十圈…… 祁七七也是惊讶万分:“这个是什么东西……圆圆的……上面还有细针……中间黄色的东西是什么,你看出来没有……好像是江湖骗子用的家伙……” 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中间镀上了黄金,这是一个罗盘。” 是一个黄金罗盘! 第13章罗盘找人 在接下鬼派衣钵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把玉尺,总觉得当风水师似乎少了一个东西,其实就是罗盘。 当时以为鬼派是专门捕鬼,根本不用罗盘的。 罗盘又称为罗经,风水理气形峦一派都需要用上罗盘,师徒继承都有罗盘传承的。 鬼派没有罗盘传承,不用学罗盘也算是新鲜得很。 祁七七问道:“你会用罗盘吗?” 我点头道,当然会用了。祁七七反反复复看了一个来回:“你难道是传说之中神棍吗?专门拐骗无知少女和市井大妈的吗?” 我凄然笑道:“称呼不重要,神棍也可以,其实我是一个风水师。”祁七七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是一个风水师,怎么这么好笑。” 我没好气地看着祁七七,这个又什么好笑,世界上干什么职业有什么好笑的吗?难道以我的相貌就应该去当男明星吗? 帅,很显然成为了我的负担。从纸箱里面还看到了一张纸“用它找到谢灵玉”。除了这张纸什么都没有了。 我把罗盘把玩了一下,看着里面的指针的方位,我在江城度过关于罗盘使用的基本方法,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才发现上面镀了一些黄金、看着泛着铜绿,这个罗盘是上等的物品,肯定有故事。 祁七七见我认真的神情:“看来你还真是一个神棍。我看白月明饿了没有,给他喂养一些。” 找了鲜血配了奶粉,用了带有奶嘴的奶瓶放在白月明的嘴巴里面。白月明张开嘴巴喝了起来,眼睛却是闭着的,看来还真是舒服得很。 我把罗盘玩通了,就好像新买来的手机一样,我知道说明书的内容,一下子就容易上手,判断一个吉凶,当个指南针用用还是可以的。 但是利用罗盘找人,还真是奇谈。还真是让我为难。最后我先简单卜卦,感念一下谢灵玉去的大概方位,然后用罗盘下手细细寻找,费些时日应该可以找到的。 琢磨了一个下午,才确定了方位,不过天色已经晚了,休息一晚上再出发。第二天从小店出来,遇到了左善踱着步子走来,看到我就喊道:“萧棋,你等我一等。” 我看着左善脸色难堪,装上的假肢走起来也很慢。 我以为他死掉的,没想到还活着,不过看起来奄奄一息,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了,他毕竟是师伯也不会动手把他弄死。 我看着他:“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左善叹气道:“我中了叶孤衣……师父老人家的诅咒之后,瞬间心跳停止差点死去。当时我就醒悟过来,这么多多年我痴痴追求的都是镜花水月,没有意思,我自己为何跟自己过意不去。” 我看着他真心悔改的样子:“既然这样,我原谅你了,你要回到鬼派,我也可以准许你。” 左善嘴唇很激动:“是真的吗?谢谢掌门人。”祁七七听着觉得好玩,电视里面经常放武林大会,什么崆峒派昆仑派掌门人在比赛,后来有个扫地的清洁工路过比赛场地,上前两脚把掌门人踢倒在地上,拂袖而去。 我点头伸手摸摸了左善的脑袋:“你可以回来了。” 左善之所以来到这边,就是在那天我带着鬼婴离开的时候,阮南找来了。当时曾劫离开,左善受了封印几乎丢掉了性命,十成实力也只有一成。当时阮南冲进来,放出了七星虫,大叫:“还我祖上的头骨。” 左善心惊不已,躲在佛堂后面。阮南的七星虫飞来飞去,血蜘蛛从罐子里面跳出来,和七星虫大战一场。阮南知道了左善的气息,就要动手。 左善发动十大降头面具围住自己,不让阮南靠近。 阮南心狠手辣,兄弟父母死光了自己是个光棍,什么担忧都没有,阮三甲早就跟他说过,祖上虫师被一个叫做左善的人害了。那人躲在了泰国清迈的寺庙里面。 阮南家里人死光了,想着阮三甲的遗愿,就来找左善了。 我叹道:“原来阮金卵的阮三甲的父亲,看来天下真是小啊。” 左善接着说道,当时阮南碍于十大降头鬼面具的威力,不敢贸然动手。 而且左善老辣,不善于表现自己的重伤,也加重了阮南的猜疑之心。 从佛堂里面拿了先祖的头骨,看了上面写着咒印,呀呀叫道:“原来我父亲化成血水,你的下的毒咒。你还诅咒我变成一个太监。你他妈的太毒了吧。” 左善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祖上的头骨。整个阮金蛋不是那个阮金蛋。” 阮南大怒:“是金卵,不是金蛋。我不杀你我不是人。” 七星虫飞舞就要扑上去,结果抵不过剧毒的血蜘蛛,吐出来的蜘蛛液体落在七星虫身上,七星虫扑腾了两下,落在了地上化成了血水。 血蜘蛛是契合左善的心思,没有把阮南逼入死地,因为它没有把握,更何况血蜘蛛和我打了一架之后,实力也打了折扣。 阮南和血蜘蛛对抗起来,僵持不小。左善以十大降头面具和血蜘蛛防守。 阮南盛在血脉旺盛,虫术也修炼不差,只是带来的七星虫对付不了血蜘蛛,暂时动不了手。 正在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的曾劫的声音:“师父,狗东西没有找到,被他跑了,现在怎么办?” 那一天是左善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惊险的一天。 眼看曾劫就要进来了。阮南放弃了对付左善,夺门而去,将曾劫给带走了:“你要救回你的徒弟,就带上自己的人头,解开我祖上的诅咒。” 曾劫生长在温室之中,得到左善的极度溺爱。阮南却不一样,他生在老林子里面,做事情十分周详,计划好来对付左善,说抓走曾劫就抓走了曾劫。 阮南知道在清迈对付不了左善,就带着曾劫往金三角而来,来对付左善。我看着左善老迈要死的样子:“你一个人入山里面去救曾劫吗?” 左善点点头:“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不去没有办法。我还指望他给我送终的。” 我见左善真心悔改,佛家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帮他一把也是帮自己,毕竟金三角中心地带,带着他也是一个老向导,就答应带着左善一起进去。 祁七七不知道中间的恩怨,但对于左善当我的向导也是没有多大的坏处。 这奇怪的组合一形成,就马上出发。路上我问了左善是怎么知道我外公去世,我成为鬼派传人的消息。左善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一个叫做麻若星的人告诉他的。那人拿了钱一直帮忙,我才知道你们情况的,就连白敬仁也是他炼成老尸的。 我心中暗骂:“麻若星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 左善随身带了一个布包,里面装上了几个降头面具和血蜘蛛,走了一会就要休息,小路上面出现了一辆吉普车,左善上去报了自己的名字。吉普车几人恶狠狠地看着我和祁七七,但是对于这个左善似乎还是很友善。 用泰语说了一些话,好像是恳求左善可以帮助他们消灭敌对的一个山头。前面也跑着一辆吉普车,里面坐着几个窈窕少女,其中最吸引最有气质的一个女人,手里面夹着一只吕宋烟。 身上的衣服画着一朵白玫瑰。芳香又凄艳坐在车上面,真是落入尘世之中一朵白玫瑰。 左善见我的神情,她是玫瑰,清迈城比女人还要像女人的男人,她迷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祁七七也是看的目不转睛:“从女人的角度来看,的确是大美女。比志玲姐姐还要漂亮,萧棋,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你包一夜玩一玩。” 我瞪了一眼:“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 祁七七哈哈大笑。我把罗盘转动了一下,在一个小路口停了下来,已经快接近金三角的中心位置了,大树茂盛,爬满了藤蔓,偶尔会出现一些小村落,人口不多,在河流和山脉之中的一些开阔的位置,大片白色的罂粟花出现在视野之中。 分为美丽。左善跟我说起了这边的兴衰史,现在金三角种植的打击力度很大,世界第一的位置被金星月给取代了,加上战争,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交界的地方,大量罂粟种植远远超过了金三角。不过金三角毒品的质量还是最厉害的。我边走边听,走得很快,经常会看到一些持枪的私人武装。左善把血蜘蛛从罐子里面放出来,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我学着样子,从森林驯服了一些毒蜘蛛也放在了肩膀上面。 祁七七害怕,我给她弄了一只绿色螳螂,是一只广斧螳,放在她的肩膀上。 左善告诉我,这个东西放在肩膀上,是告诉那些武装,我们是降头师,进山捕虫,不要对付我们,不然让他们没有好果子吃的意思。 之前有一伙人对付左善,后来血蜘蛛弄得一群人成为血水。 毒贩武装对于血蜘蛛都是避而远之,只要不连累自己的利益,都是不会动手的,自讨苦吃,给自己找麻烦的。 有了这个法子,果然一路上没有遇到大的麻烦,其中被一行人给拦住,头目看到左善头顶的血蜘蛛,赶紧道歉把我们给放了。 赶了一天的路,步行和吉普车代步,已经进入了金三角,天黑的时候,我们在一条小河旁边的小村子里面借宿…… 第14章象谷的红衣女鬼 小村子叫做象谷。其实象谷是罂粟的另外一个称呼。据药典记载,罂粟又称御米,象谷。果子可以治疗痢疾,还有胃病和脱肛,当然是量很少的地方。 象谷依靠这一条小河,形成了一片开阔的河积地,背后的一座山上面也不少被开垦出来种上了罂粟。这里的人对于这种草本植物习以为常,有一套成熟的种植经验,很多小孩从小出生就跟着父母种植罂粟,等孩子们长大接着种植。 农民孩子从小跟着爸爸一起种田,到成年自然懂得下秧苗看天气种田;牧人的孩子从小开始放牛羊等长大就懂得怎么给牛羊接生。都是双手劳作。还有一些,从小看着父母笑容满面接着送来的礼盒金条,长大后也自然而言会了…… 山高林密难得有一片开阔地。左善带我们找了一家人,说是一家人,家里面只有一个。家里人并不像想象之中的恶毒凶狠,大多数人都是种大米一样种植,有淳朴农民的属性。 恶毒的是那些垄断的军阀们。 我把罗盘拿在四周看了一下,那家主人见我样子,问道:“你是风水师。” 我好奇地看到:“你是中国人!” 主人于千摇摇头道:“我老婆是中国那边跑过来,她跟我说过,有一种人可以逆天命。我看你样子估计就是风水师。那东西很神奇的……” 于千住的木屋很大,可以容纳五六个人休息。按理说老婆孩子都带在身边的,于千却是一个人自己住,家里面还放着一把ak47,墙上面还挂着一个火箭筒。 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住啊。 于千说道,我老婆回中国了,我想现在罂粟越来越不好种,等这一季收割了我就去找她。 我又问了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国男人,还有一个很漂亮的中国女人,他们带着一条狗,很可能被人挟持了……于千摇摇头,我拿着罗经四处看了一眼,难不成我走错了方向。 于千自己种了一些大米,煮出来的米饭分外地好吃可口,泰国香米果然名不虚传,从河里面也能捞出一些鱼,炖了鱼汤,十分简单。祁七七喝了热汤,也是赞不绝口。 左善吃得很少,神情越发地憔悴,血蜘蛛站在他肩膀上面。于千熟视无睹,不像常人害怕。原来它喝左善之前打过交道,有过交流,对于这种霸道的血蜘蛛已经司空见惯的…… 天一黑,于千在屋前烧了一堆火:“说是烧了火,游魂野鬼就不会跑进屋子里面来了……” 我和祁七七给白月明喂养了血奶之后,小家伙又睡了过去,白天背着他的时候,发现他体重又加重了…… 睡到半夜,耳边幽幽的冷风,似乎有什么东西看着我一样。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距离我眼睛十厘米不到,一双白色的眼珠子空洞地看着我。眼珠子的脸还划着几道伤口…… 陡然出现的眼珠子,我把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久经磨练,已经不会把自己吓出屎尿,下意识就去拿枕头边的玉尺,玉尺感性道女鬼的存在,发出了一道蓝光。 我往旁边一滚,坐在床边,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瞪大眼睛看着我,满头的鬼发垂下来,眼珠子还在转动。 没错,是在转动。她幽怨而悲愤,无奈地游走在无间地狱一样。 我骂道:“滚蛋,想上身找错人了。小心我把你捏碎。” 女鬼张开嘴巴好像要说话,被我一骂,飘到了一边,我才看清楚女鬼身上是红色的衣服。 红衣女鬼向来是异常凶狠,怎么见了我反而满怀委屈。更离奇的是,象谷山里飘出来的女鬼怎么来到了于千家里。 红衣女鬼走在前面,我追了上去,将玉尺和罗盘,事先画好的捕鬼符都装在身上,跟了走出去。红衣女鬼飘在前面,身上的衣带垂下,样子并没有传说之中的恐怖。说实话,在妖精僵尸鬼怪里面,我最怕的还是鬼,因为它们形态虚无,多半是受了冤屈而成,因此最是无法沟通,没有任何情由就会动手。 而且有时候我看不到她们。看不到才是最危险的。 红衣女鬼时不时回头等我,我从于千木屋下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火箭筒,落到门口顺着小路走了出去,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踪影,四周林子里面偶尔会传来虫兽的声音。 有一些山精发出魅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这片土地,死人果遍地开,到处都是杀戮。生活在这里的平民必定是苦难不已。 红衣女鬼停在了一片罂粟田里面,然后就不闹不折腾地飘在半空朝我望来,在一片白色罂粟上面不断地打转。 我问道:“你是让我看下面的吗?” 红衣女鬼还是飘啊飘,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似乎在向我揭开秘密。我上前将两颗罂粟花拔了下来,伸手在上面挖了起来。热带的泥土很硬,我从一旁的篱笆拔出木棍撬开土壤。 土里面有些睡觉的虫子很快被我赶走了。 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头骨,然后是锁骨肋骨,最后浮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尸骨。 大概就是红衣女鬼的尸骨。尸骨上面缠绕着黑色的铁丝,脚上面还拉着一个铁秤砣,依稀还能看到红线和放在有点淡淡气味的木灰。 我将骨头全部挖出来,就这夜色摆好,从胯骨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无疑了。 这一片妖艳的罂粟花下面,为何会挖出女人的尸骨。我从一些书籍里面知道,把人埋在树下,第二年开出来的花会异常妖艳芳香,难不成于千也是用这个方法来祭地。 匪夷所思。 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罂粟花香也不断深呼吸进入了肺部。我眼前一片迷糊,差点晕厥过去,忽然眼前一亮,只见纪千千站在我的面前,微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久不来看我。” 我见纪千千站在灯光下面,如此美丽,愧疚地告诉她:“我在外面找花来救你,你再等等我,别伤心别难过。我马上就回来。” 纪千千原本微笑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张大嘴巴,从嘴巴里面伸出长长火红的舌头,一排密密锋利的牙齿就要咬来。 我心中对不起纪千千,看她张嘴咬过来也不躲开,心想让她咬死我就好了。 突突突。一阵子弹落地的声音把我给惊醒。 我眼前由亮变黑,于千穿着一条短裤赤脚跑了出来,叫道:“你要干嘛!” 我被于千的子弹给惊醒,我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 我居然要把自己杀死了,而出现的纪千千都是幻觉。罂粟花有麻醉人的能力,我的心智一放松居然掉到自己设定的幻境之中。 于千带着一个电筒,亮光照来:“是不是有山妖精来找你……还穿着一件红衣服……她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吸干精血仔细修炼的……” 我点头道:“是的。” 于千拿着电筒在四周照了一遍,看着我挖出的尸骨:“哎呀。你怎么把我镇在地里面的尸骨给挖出来了。”于千将枪放在身边,又重新把尸骨给埋进去,动作十分谨慎…… 手电筒的一道余光照耀下,我看到了于千的手臂上面赫然刺着一个“义”字。林大卫与人火拼重伤,当时就有一个人手臂上面写着“义”字,当时照片是半张脸,现在想起来八成就是于千了。 我看了他手上拿着的一把ak,没有揭穿他。在象谷动手,我除非是不想活了。于千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包藏祸心。 我把玉尺拿出来,玉尺的光芒已经没有,也没有红衣女鬼的身影,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于千把尸骨埋好之后:“压着一个尸骨在里面,罂粟花才会生长茂盛。” 我冷冷地问道:“是吗?”于千点头道:“是的。左大师告诉我的。” 我没有再看于千把尸骨重新埋进去,转身回到了木屋里面。祁七七已经醒过来,睡意惺忪,一件紧身黑色背心把她的好身材给衬托出来,尤其是袖长的双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告诉她没什么事情,估计是跑来一只拱地的野猪被于千赶走了,现在没事情了,你接着休息吧,明白我们还要赶路。 回到我休息的房间里面,我把弄来的枪拿出来贴身放在腰间,将弹夹也装上了。看了时间,才晚上两点钟,完全没有睡意了。这个时候,白月明哭了起来,一直哭个不停,不管是喂养了血奶都不管用。声音刺耳,要把自己的小嗓子给喊破了。 祁七七将白月明抱起来说:“肯定是突突的子弹声。小宝宝,你哭什么,大晚上的,是不是想妈妈了……不要哭了,我给你唱个歌听……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的吻,妈妈的吻……” 我见白月明哭闹不停,心中也是烦躁,刚才差点中邪自己掐死自己,看着祁七七匀称的身材,不由地冲上一股莫名的热流…… 我急忙把眼光移开,心想左善告诉于千把尸骨埋在地里面的,大声喊道:“左师伯……你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我。我下到楼下,墙上面挂着的火箭筒已经不见。 于千不见踪影,我急忙上楼,将袋子提起来,将白月明抱起来,拉着祁七七就往屋子外面走。 白月明一定是感受到危险,才哭个不停。 噗呲,忽然一道亮光从远方传来,我大叫:“是火箭筒……” 第15章见到小贱 轰隆,整个木屋被炸成了粉碎。 一股热浪袭来,我和祁七七被热浪带出,飞了出来,怀抱里面的白月明被我紧紧地护住,在半空之中我一个转身。 我的后背先着地,白月明落在我身上,看着火红的光芒,再也不哭泣了,反而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大火,总觉得似乎在梦中出现过一样。 祁七七落在几米外,我抱着白月明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祁七七已经昏迷过去,左手满是血迹,有些头发已经被火烤焦,从额头两边流下了鲜血。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我把祁七七扶住,用手指在人中的位子掐了几下,还是没有醒过来。 彼时,木屋的大火轰鸣地烧起来,象谷村已经有人跑出来,从我身边跑过去,喊了两句于千的名字,没有人回应又退回去了,看着我抱着祁七七,都很淡然给走了。 我喊道:“你别死了……孩子他妈……你别死了……” 祁七七身上的鲜血顺着从她手臂上流下来,将我的半边身子也给打湿了。白月明问道了鲜血,鼻子嗅闻了两下,张开嘴巴露出牙齿,似乎又要喝血了。 白月明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我把祁七七放倒在地上,用双手按压在她的心头,慢慢地用力心外压,每压一下总觉得心口一痛。 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你? 你为何睡了过去? 祁七七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冰凉,身后熊熊大火照耀下。难道在我前世在战火纷飞之间和你见过面。 老人告诉过我,有时候眼前浮现的陌生而熟悉的情景,是过奈何桥喝少了孟婆汤,或者是把香菜给挑出来了,才残存着前世的记忆。你在路边遇到一只流浪狗,它跟着你一起,对你摇尾巴,或许是因为前世你路过他的门口,朝屋里面的他微笑过,所以在这一世它报答你,让你在前行的路上不要那么寂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果十五分钟她还不能醒过来。 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用力地按压住祁七七的心口,有将她的嘴巴张开,将气息送进去。 冰冷的唇再也没有温度了吗? 哇哇…… 祁七七嘴里面忽然有了气息,咳嗽了两声撑着手站了起来:“萧棋,你怎么哭了。” 我将祁七七一把抱住:“你醒了,你醒了,醒了就好,我以为你要死了。” 祁七七哎呀地叫了两声:“你把我弄痛了。” 我把祁七七抱起来到了小河边,将她伤口清洗干净,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祁七七见头发烧焦了,借了我的短刀将头发给割了:“待到长发及腰时,又有谁来娶我呢?” 祁七七将长发全部给割断,顺着溪水流到远方去了。 白月明已经不再哭泣了。 祁七七的伤并不是很重,只是刚才的气浪冲击下,她一时之间窒息,一口气没有顺上来,所以差点给憋死过去了,在我急救之下醒了过来。 祁七七道:“刚才我差点是见阎王爷,听到你在叫我,我就把阎王爷骂了一顿,我就回来了。” 我摇摇头道:“你啊,别说鬼话了,要不是我给送气息进去……”祁七七看着白月明:“有人偷偷占我的便宜,占我的便宜……” 我一脸的黑线,但只要祁七七还活着,也不会辩解。 “刚才不算的吧。要不现在重新来。” 我一把抱住了祁七七。祁七七用手挡住我的嘴巴:“你还真是大色狼,谁给你重新来。” 从河边回到于千的木屋,火已经渐渐停下来了,等到天完全亮,我在木屋里面找了一会,确认没有左善的尸骨。 看来,我是被左善给骗了。 他估计半夜摸出去,和于千一起,然后发出火箭筒,幸亏是白月明及时的鸣警,才让我和祁七七躲过一劫,木屋的两条挂着的腊猪腿被烧烤之后,除了外面一层烧焦之外,把皮给剥掉了,里面的肉还可以吃。 我又在厨房的位置找出了半包了食盐,把割下烤熟的猪肉,拌上一点食盐,给祁七七端过去,讲究地吃了一段,将剩余的一大块肉切碎,用一张大树叶包在身上,接着走路。 祁七七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流血不少,脸色苍白。我尽量控制速度,而且怕把山中的蚂蝗引来,走的多是高地,不走沿河的小路。顺着罗盘推测出来的方位,重新进了山里面,期间找了一些草药给祁七七敷上。 偶尔看到两只热带的大蝙蝠飞来飞去…… 祁七七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坚强,换草药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安慰我没问题,手上留下伤疤没多大事情,反正又不嫁人。 我苦笑道:“你是要我娶你吗?我没房没车没钱,怎么娶你?” 祁七七哈哈大笑:“不要给自己压力,我没说要你娶我。” 路上面有几只不长眼的兔子被我撞上了,让白月明喝了兔血,依旧把它们放了,走到天黑的时候,还在林子里面。 把烤熟的猪肉给拿出来,让祁七七吃了几片,算是补充能量,找了一个大石头,盘在上面休息。又弄了些草料在石头上面划开,别让吸血蚂蝗靠近,把我们的血给吸干了。 我又弄了一些毒性不大的林中的黑蛇围在大石头中间,别让没长眼的小虫子野兽靠近。祁七七靠在我的肩膀睡了过去,到了半夜的时候,祁七七开始说梦话:“爸……我不要……我要自由……你给我自由吧……” 我伸手摸摸了祁七七的脑袋,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水,应该是伤口没有完全消毒引发炎症从而导致的发烧,一旦时间拖久了很可能因此而重伤而死。需要尽快注射青霉素,也就是战争时期的盘尼西林。 这种类似的原始森林里面,我从哪里去寻找盘尼西林。 我给祁七七喂了一口水,她的身子越发地滚烫,依旧是梦魇缠身,一双手死死地扣着我。听她的梦话,应该是和家里的父亲吵架,才赌气跑出来的。 我将手机拿出来,已经没有电了。根本无法向人求救,都怪我,忽视了伤口。白月明睡得很安稳,没有大碍。 我把祁七七手臂上面的伤口给解开,里面已经传出了怪味,看来草药没能阻止伤口溃烂。我把祁七七给背了起来,将白月明绑在胸前,乘着夜色,往前走去,去寻找附近的小村落。 毒枭们运毒贩毒肯定会有枪伤,盘尼西林肯定是有的。我一脚探了出去,踩在了一只蜗牛身上,连忙踢腿,蜗牛已经被我踩碎了壳,连忙道歉。 “把你的房子给拆掉了,别怪我。可怜的小东西……”罗盘最中间天池可以当成指南针用,往一个方向走,找到小村落肯定是简单的。 忽然从下面传来的人的声音,我喜出望外,急忙背着祁七七跑了过去。 “你轻一点,不要这么野蛮……”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心叫,你丫不会是在这里搞野战吧。 很小的一条路,被各种植物给盖住,如果不熟悉肯定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一盏灯照在上面,一个男人正在抽另一个男人的耳刮子。一辆开蓬的吉普车抛锚在不宽的路上。见到了车子我更是喜出望外,将腰间的枪解下来,随时开枪夺车。 “哎呀,你怎么这样,怎么打脸……”声音传来,十分熟悉。 另一个冷冷地说道:“干你娘的,不打你打谁啊,现在车子都坏了……” 我把枪解开,将祁七七放在一旁,轻灵地走过去:“不想死的就别动……” 走近一看,发现是曾劫和阮南两个大傻逼。车子坏了,阮南在拿曾劫出气。 曾劫见了我,连忙喊道:“掌门人救我。” 阮南双手举起,似乎在催动七星虫。我咚地一枪打在他的手边:“别动,阮南,接着打。在我面前别玩虫子。” 子弹打得火光四射。 阮南不解地看着我:“接着打他?” 我骂道:“对,狗东西师父拿火箭筒炸我。老子差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可劲得打,打死了我负责。” 阮安应道:“好咧。” 啪啪啪,曾劫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一下子面目全非。我忍不住叫道:“难道是失传已久的面目全非耳瓜子。” 阮南投来赞许的眼光:“你丫,果然有眼光。” 我喊道:“喂,阮南,咱们做个交易,联手对付左善,你觉得怎么样。” 阮南沉默了一会:“行。我和你没什么仇怨。我只想杀死左善。” 我把枪收了起来:“和我一样,我不把他炸成碎片。我就不是男的。” 曾劫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我把祁七七抱上车里面,阮南看着祁七七的伤:“不能再让她烧下去,不然会烧成傻瓜的。” 我把车前盖打开:“这都是左善的杰作。搭把手,我把车子修一下……” 阮南用灯照着,原来是发动机出现故障。 花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修好了。阮南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去开车。”曾劫已经打得没有脾气,眼睛已经没有了邪气,剩下的全都是哀求之情。 黎明的时候,我看到蹲在无名村口的小贱。 第16章养尸地 吉普车停在寨子口,一排守卫的本地武装就用枪顶了过来。阮南虽然年轻,说了两句话,枪才收了回去。小贱从地上面跑过来,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面,伸着嘴巴开始舔着我。 我摸着它脑袋:“你怎么在这里?” 小贱可劲地叫着,汪汪地叫着,看着我怀里面的白月明,伸脚要过去试探小怪物是什么,忽然白月明张开嘴巴就要咬来,吓得小贱急忙收回去。 从我肩膀上面落下去,我推开车门,把祁七七抱下去。 阮南道:“这是这里了。在这里等左善一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阮南:“我不会放过他的。你看看有没有盘尼西林……” 我说话的时候,见看到了谢灵玉还有跟着她的玉尸,坐在一间木屋里面,在她们身旁还站着一个断臂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军绿的军装,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 谢灵玉喊道:“这里。”玉尸看了我怀里高烧的祁七七,有些生气。 我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你是谁?” 断臂男子笑道:“我是戴豪。是我请谢姑娘来的。来人,带下去治伤。” 从一旁走出了两个女兵,接过了祁七七,谢灵玉道:“戴先生不会害她的。” 我这才把谢灵玉交给了两个剽悍的女兵。 戴豪笑道:“我请谢姑娘来,是想请她帮忙的。” 我怒道:“有这样请人帮忙的,一句话都不说。”戴豪没有生气:“我说请就是请。我说别的你又能怎么样的?” 谢灵玉让我看着武装寨子深处,有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走到了门口,远远地看了过去,异常凶猛的戾气传来。 “是养尸地。”我惊道。 在风水阴气足的地方,把尸体埋进去之后,尸体不会腐烂,反而随着时间,成为僵尸。不管是郭璞,还是杨筠松的树上,都把养尸地定义为最为恐怖最忌讳的葬地,所以这样的地方都是不能葬在里面。 其中地形: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 戴豪伸出手指赞道:“萧先生果然不简单。仅凭一个罗盘就找来了。昨晚礼物,罗盘是我送个先生的礼物。关于黄金罗盘也是有故事的。” 我将罗盘取出来丢在桌上:“你以为一个罗盘就能收买我吗?” 戴豪笑道:“萧先生生气是应该。是有原因的,萧先生何不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讲一讲。” 谢灵玉也说道:“萧棋,你别生气。当时我们和你失去联系,我也是很担心的。” 我看着谢灵玉的面子,才坐下来。 戴豪道:“者阴山那边有一只玉尸出没我是知道的。我让人去找的时候,发现玉尸已经跟着萧先生了。幸亏萧先生来到了泰国。萧先生被警察追踪和降头师追杀,我只有先把谢姑娘带回来,好照顾她们,避免她们跟着承担风险。” 期间有人来送了一会饮料,居然是一杯很解乏的咖啡。 戴豪接着说道:“我把玉尸请来的缘由,是对付一只马上就要出土的地养尸。” 我深吸了一口气:“玉尸和地养尸可以对付铜甲尸。但是玉尸能不能对付地养尸体,我就不知道。何必等他出土,此刻过去就把地养尸给杀了不是更好吗?” 戴豪道:“不能杀,只能活捉。因为是我的祖先戴忠。” 我看着戴豪,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远征军有戴安澜将军。你说的戴忠和这个戴安澜是什么关系?难道也是远征军吗?” 戴豪微笑地看过来:“没想到先生对于那个历史也是熟悉。不错,我父亲是戴安澜将军的爱将。当时十万远征军归国的时候,进入野人山。我父亲死后,被手下埋在这里了。” 戴安澜是黄埔军校第三期步兵科学员,年少得志。抗日战争之中打了很多硬仗,当时报章盛赞“戴安澜师长颇具北宋大将军狄青的风度”,后带兵远征缅甸,开辟抗日的另外战争。为了给英美军队撤退营造条件,深受重伤,过野人山时候,因为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药品断缺等,不幸壮烈殉国…… 毛主席题赠了挽词“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东瓜守,驱倭棠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周恩来题写了挽词:“黄埔之英,民族之雄。” 我站起身朝戴豪鞠躬敬礼:“谢谢你。”戴豪也站起来回了我一个鞠躬。 “既然这样,我们去看看养尸地吧。”我开口说道。戴豪说道:“不急不急,还有人回来的。” 戴豪有事起身出去忙了,我才有机会和谢灵玉单独相处。坐在门口的玉尸也跟了过来。 谢灵玉道:“何青菱不在这里。它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我附耳说道:“我听一个安倍唇说过,好像何青菱是一只从古墓里面跑出来的小猫。你知道吗?” 谢灵玉表示从来没有听过。谢灵玉问我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我把麻若星和白敬仁完蛋的事情跟她一说。 谢灵玉也是不相信,原来麻若星竟然是个贪图钱财的人。 我放心不下祁七七,和谢灵玉交流完后,就去看祁七七。打过一阵青霉素,伤口重新包扎之后。祁七七的烧已经退下去,基本上不会变成了大傻瓜。 又让女兵弄了一些鲜血,喂给了白月明。在简单的卫生室里面,看到了瘦成干猴一样的吴铁晴,不到四五天的时间,吴铁晴就完全失去了水分,脸上颧骨吐出,身上冒出怪味不断传来。 眼珠子已经没有了精力,躺在床上不断地呻吟着。不过一会全身开始抽搐。把一个胖子变成一个瘦子,这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减肥药还要厉害…… 我有些不忍地走上前:“吴铁晴,你怎么了?”吴铁晴已经没有多少意识,看着我,眼光里面露出哀求的意识,好像在说:“救我,救我。” 我把双手放在的腹部,感知他体内的变化,发现腹部已经完全变黑。吴铁晴是中了药降,被泰国商人下的药降,估计时间逼近,他的死期要到了。 我从外面找来一个盆,把双手按在吴铁晴的腹部,一用力,吴铁晴发出凄惨的叫声,钻心痛楚,嘴里满是白色唾沫。吴铁晴嘴里面似乎有无数的东西开始爬动,他张开嘴巴,哇哇地吐了起来。盆里面很快就满满一盘黑色的头发,而且绵延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 样子恐怖。 最不可思议的是没有断的痕迹,吴铁晴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头发。我也没有看过,除了日本鬼片里面头发越长越多的镇子。 吐完了一地的长发,吴铁晴越来越瘦了,不过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叫嚷肚子有些饿了。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解开他的降头…… …… 白月明身上传来阵阵臭熏熏的气味,我自己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找了一个水桶,看着寨子里面后面有一个水车装扮,从上面流下了水液。 洗澡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阮南,他眼中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想好怎么对付左善了吗?” 我把水淋湿了自己的头发:“我杀左善就给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放心就是了。” 阮南洗完后,提着桶就走了。 我喊住了他:“你在者阴山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戴豪吗?”阮南将桶放下来:“我和戴将军早就有联系了。” 阮南比阮三甲还不安分。玉尸的消息一定是阮南传回来的。 我本来想借一借阮南的卫星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但还是没有开口,暗中总有几个人似乎偷偷地监视着我。 我刚洗到一般就看到小贱跑了过来,一段时间不见,小贱似乎瘦了不少,估计是因为何青菱。 打了一桶水,用毛巾浸湿,把白月明身上的臭味给洗干净,刚洗着,小东西忽然放了很臭的屁,惹得小贱不安分地叫着。 白月明放完屁之后,咯吱咯吱地笑着。已经可以自己爬动了,成长的速度十分惊人。 我把上衣脱掉,连日的奔跑和原始森林的穿行,加上神经紧绷,身上没有赘肉都消失不见,皮肤也开始变黑。我用水淋在脑袋上面,回头看见了玉尸站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连忙叫道:“别看了,这样偷看人家洗澡是不对的。怎么能这样的啊!” 玉尸完全没听懂我的话,反而看得更加肆无忌惮。我赶紧冲完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了玉尸咯吱咯吱的笑声。 第一次被女尸偷看了洗澡,传出去真是个笑话。 小贱汪汪地跟了上来。戴豪让人给我送来一些军绿的衬衣和皮带裤子一类,换上之后还是挺合身的。安排的床铺上面也是干净的被单,我把东西贴身放好,将枪放在了枕头边。又把白月明放在枕头。 小贱重新守在了脚边。我沉沉睡了过去,疲惫的身体让睡意袭来。 梦里面我又梦到了纪千千。 第17章与左善再交锋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眼角下面的枕巾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光线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小贱见我醒过来,张开嘴巴开始舔着我脸。 我把小贱抱起来,看了睁开眼睛的白月明,他看着头上的木板,上面爬着几只蜘蛛。 我把小贱放在地上,把白月明抱起来,去给他觅食,也顺带着给自己觅食。谢灵玉的木屋和我住的木屋连在一起,从中间的一块木板可以走过去。 我抱着白月明领着小贱过来的时候,谢灵玉正在发呆,对着镜子里面发呆。镜子里面照耀的谢灵玉,是森森的白骨,如同月光一样的白骨…… 见了我走过来,谢灵玉急忙把镜子放下来:“你睡饱了,我给你准备了食物,你吃吧。” 谢灵玉桌子上面切好了一盘野猪肉烤熟了,我吃了两块才发现了野猪肉放了茴香,很美味,将一盘野猪肉全部吃光了。谢灵玉又贴心地说道:“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子,我也给她喂了一些清粥,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感激地看着谢灵玉:“还是外公找的老婆好。” 谢灵玉摇摇头叹道:“我只是森森白骨,一阵风吹来就随时会散掉的。还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女孩子,身材又好屁股也不小,将来一定可以给你生几个孩子的。” 谢灵玉忽然醋意浓浓的。 我连忙问她有没有听说过左善这个人?谢灵玉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过左善这个人。” 我破口大骂:“他自称是我的师伯,是龙游水之前的鬼派继承人。狗东西先放血蜘蛛来咬我,我差点就死了。幸好我师公料到他贼心不死,在玉尺上下了很厉害的诅咒和封印,一下子就把把他收拾了。前两天我见到他,他假意悔改,结果拿火箭筒炸我。” 谢灵玉听了我电影一样的遭遇:“萧棋,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好了。左善没炸死你,你就该好好地长个记性。” 天越发地阴沉,似乎又要下大雨了。 正说着,就看到了左善和于昆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我吃饱喝足,见到了左善,岂能不报仇。 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来。 从另外的木屋里面,我看着阮南提着曾劫也出来了。我骂道:“左善,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阮南一脚踢在了曾劫的屁股上面,曾劫的脸已经变成肿大的西瓜,见了左善就哭了起来。 阮南骂道:“你来了啊?” 于千没想到我还活着,脸色已经变了,下意识地将身上背着的两个地瓜雷子握在手上,随时准备动手同归于尽的打算。 左善心痛地看着眼前的曾劫。 双手合十:“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何必为过去的仇怨而活着,我们一起手拉手走向明天。” 左善话声一落,血蜘蛛从袋子里面跳出来爬上了左善的脑袋上面。 于千喊道:“司令,司令。我给你带了一个人回来,肯定可以镇住后山的煞地的。” 戴豪带着一队人出来,单手一挥,四面八方就把枪支给架起来了,枪械方面我不是很懂,但是黑压压的枪架在四面八方,却可以给人造成一种逼迫。 这种现代武器带来的煞气,和自然形成的僵尸鬼怪一样,对于肉体凡胎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戴豪冷冷地说道:“不管你们什么恩怨,到了我这里都是我的客人。我不希望你们动手在这里打起来。即便是要打,也要等我的事情完了之后。” 戴豪已经表态,十分强硬。 阮南一巴掌打在曾劫的脸上,骂道:“滚过去。”曾劫一脸无辜地走到左善面前:“师父,你来救我了。” 左善将曾劫扶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心痛得眼泪的就要掉下来了。 戴豪看了我,等着我的态度。 我咬牙笑道:“戴将军,你是主人,我还有什么话说。”左善呵呵笑道:“掌门人,你何必生气。咱们毕竟同气连枝,应该全心全意为将军服务的。” 我转身回到了谢灵玉的屋内,全身骨骼气得发抖。谢灵玉拉住我的手:“戴豪这个人,没多少立场,能成为占据一方的小军阀,手段绝对十分毒辣。” 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左善已经重伤,要是等他好过来,我怕是对付不了他,到时候他用血蜘蛛和火箭筒的来射我,我就没有办法了。” 谢灵玉把玉尸叫过来,让玉尸贴身保护我。 正在我和谢灵玉说话的时候,忽然从卫生室那边传来了尖叫的声音。只见吴铁晴穿着一个裤头,癫狂地跑了出去,脚上面没有穿鞋,跑起来的速度很快,边跑嘴里面边叫着。 吴铁晴一个跨栏就跳过门口的木栏杆,动作潇洒而敏捷。 我大声喊道:“吴铁晴,吴铁晴……” 吴铁晴一跑出寨子,身后一梭子弹就打了过来,单间吴铁晴身姿矫健,轻松跳到了石头上面,单手一撑,最后落到了地面上,钻到密密麻麻的罂粟花里面去了。 戴豪喝了两声,只见两个凶猛的女兵架起了一个火箭筒,瞄准了吴铁晴,嗖地追了上去,在吴铁晴身后爆炸了。我心想估计这些要成花费了,等火光散去。 吴铁晴从地上爬了起来,光着屁股跑的更快,钻进一旁的老林子里面,很快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绿色里面。 再也看不到他的屁股了。而刚才那个火箭炮只是把他身上穿着的短裤给烧掉了…… 而吴铁晴在瘦了几十斤肥肉之后,差点要死的人忽然跑得比刘翔还要快。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 谢灵玉也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吴铁晴变成了一个运动员?是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笑道:“吴铁晴死了,我就坑了他五万块钱了。” “可不,你还白看了他的屁股,这也没给钱的……” “这……” 中午戴豪设宴款待了我们,左善笑眯眯地看着我,完全没有当初的邪气。阮南也被叫了出来,他坐在我旁边,碍于戴豪的面子没有发作。 刚把酒给倒上,阮南很是生气拿起来就要倒进肚子里面。我瞧着气色不对,伸手推了阮南一把。 他酒杯里面的酒泼了出来,在地上面冒出一股黑烟,两只黑色的蜘蛛从酒水里面爬了出来。 阮南当即一拍桌子,就在不远处晃荡的七星虫飞了起来,张开嘴巴就要朝左善咬去。 左善想干掉阮南失败,本来就理亏:“误会误会,我只是想考校一些贤侄的本领。” 血蜘蛛站在左善的额头上面,朝七星虫示威。 戴豪笑道:“三位果然好本领,本将军算是长了见识了。来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我心想这个戴豪还真是会和稀泥。阮南气愤难忍,当场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伸手的七星虫嗡嗡地追了上去。 左善笑道:“现代的年轻人果然是脾气大,将军,我敬你一杯酒,谢谢你的款待。”左善身边的曾劫看着离开的阮南,眼角似乎有一丝不忍和难过。 戴豪喝了酒:“听说左先生也是中国人。在泰国降头界的名声很大,你肩膀上面的血蜘蛛就是当中的王者,可有此事?” 左善右手残疾,伸手左手,血蜘蛛翻动一下就划到了他的手掌心上面:“将军,可否需要节目助兴……” 戴豪来了性质,点点头,于昆心会神凝地就从一旁拉出了一个女囚犯,女囚犯穿着破衣服,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四周,她的嘴巴被一跟麻绳愣住,无法闭合,也不能说话。 仔细一看,还能看得出有几分姿色…… 左善默念了一声,血蜘蛛从左善的手心跳下来,很快就落在了女囚犯的身上。 我心中一震,难不成左善要表演的血蜘蛛杀人游戏。这剧毒的血蜘蛛绝对可以把女囚犯化成了血水。就算是沾了常人的皮肤,怕是也要烂半边身子。 我将酒杯里面的酒水泼了出去,将血蜘蛛给淋湿。 血蜘蛛被酒水一淋湿,转瞬之间就落在地面上,八只腿在地面爬动着,反而要攻击我来。 我冲上前将女囚犯抱起来:“你们要玩可以,拉一只羊来好不过了。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下。” 血蜘蛛跳起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来回爬动。速度很快,左善额头上面开始冒汗。我在地上面转动的很快,左右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结成了一个淡淡的护身咒印,插在身上的玉尺也发出蓝光。 血蜘蛛爬得很快,在我身上面沾上了蜘蛛网,身上的衣服传来一股烂掉的味道。 我退后了两步,张开了嘴巴。血蜘蛛似乎高兴极了,红通通的身体爬得很快,一下子就从我的大腿之上爬上了腰间,转眼就到了胸口,顺着脖子就钻到了我的嘴巴里面。 左善大叫:“小宝贝,回来。”左善见我被血蜘蛛咬伤了一回,完全没有事情,猜想我有克制血蜘蛛的法门,见了他小宝贝钻进了我的嘴巴里面,吓得要死。 我哪能放过血蜘蛛…… 第18章恶心的血蜘蛛 我把嘴巴给闭上了,血蜘蛛的灼伤的气焰很快就把我嘴巴给弄破皮。我鼓着嘴巴走到了桌子面前。 曾劫嘴巴都合拢了:“刚才那个阮南用小蛇给自己做耳环,怎么现在这个人居然吃起毒虫了……这可是泰国第一毒虫……” 左善的眼珠子已经烧红了,这些血蜘蛛当初咬着自己的命根子的时候,几乎要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把血蜘蛛养成通体红润,煞气惊人,他没少在血蜘蛛身上花费财力和物力,毕竟养虫子是耗费金钱的,不然以左善的地位,脚上的鞋子也不会是八块钱一双的。 左善叫道:“掌门人,不要。不要,手下留情……”但他的恳求已经没有用,说好了自己表演的,结果虫子被人给吃了,也只能认栽。 戴豪眼珠子很亮,看着血蜘蛛落在地板上,木地板很快就被腐蚀一块,我身上的衣服也被烧坏了。 绝对比眼镜蛇还要厉害……最稀奇还是血蜘蛛通体红亮,绝对不是大自然的物件…… 我也不知道当时胆子为什么会这么大。 左善叫道:“它咬过我的小棍子的……” 血蜘蛛被我含在嘴里面,毒液在乱喷,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发蒙,一把撑在桌上面,将半瓶酒拿了起来。 把半瓶酒全部倒进嘴巴里面,这种酿制的老烧酒度数不会很低,经常用来做消毒酒精的用度。血蜘蛛原本在嘴巴里面就没有空气,被铺天盖天的酒味传来,一下子就没有力量支撑,再加上食管润滑无比,咕咚一声落在了胃部里面,很快就被胃液给覆盖。 我的胃是铁打的胃,是金子做成的胃。 左善默默地念着口诀,血蜘蛛也没有少钻人的肚子里面去,每次都是把人弄成血水爬出来的。 左善额头开始冒汗,不管怎么念动口诀,血蜘蛛都似乎没有回应他。 他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样,现在得到的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虚,血蜘蛛的意识越来越弱。 左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撑在桌子上面,哇地一声吐出了两碗血。 血是黑色的。 曾劫连忙上前将左善给扶住:“师父,你没事情吧。” 左善擦掉嘴边的血迹:“小棍子没有了……小宝贝没有了……” 我的口腔被严重腐蚀,血蜘蛛被消化,加上烧酒倒进了肚子里面,很快奇怪的感觉就占据四肢和五脏六腑。 戴豪隔岸观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把瓶子放下来,又用了唯一剩下的手,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面,微微一笑:“左先生,怎么说那血蜘蛛是你的小棍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嘴巴很快就肿起来,脸上也严重变形,和前几天被血蜘蛛咬中的反应还要打,身上的衣服也被撑破了。 “小棍……子……”我嘟囔着。 曾劫道:“这只蜘蛛当初咬掉了我师父的子孙根的……”曾劫居然抢着左善面前把话说了出来。左善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打在曾劫脸上:“你给我闭嘴……这个事情你怎么都能说……” 这是曾劫一段时间以来第一万个耳刮子,原本还没有消肿的脸越发肿了。 他看着我,好似在说,兄弟,人脸变成西瓜也没有多大的坏处啊,至少下雨的时候不用打伞。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但是我见过吴振的样子,大西瓜脑袋,看过一次就很难忘掉了。 我脑袋有点短路,没有听明白曾劫的意思。 “什么是子……孙根……”我问道。 戴豪给自己倒酒,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好像一下子明白,如果以下推断成立的话,我肯定要去切腹自尽了。 一只蜘蛛王咬断了左善的子孙根,后来左善杀死了阮金蛋,好像不是阮金蛋,应该是阮金卵,名字也真是奇怪,叫金蛋也就算了,说明你那方面的能力强,但是前面是一个软的,那不是白废了力气,看来这取名字还是要注意一点。 我拍着脑袋,好像刚才有点跑题了。 左善杀死了阮金蛋后,带走了那只蜘蛛王,养成了自己的法宝,变成来哦血蜘蛛。 结果这只咬了左善命根子的蜘蛛被我吃紧嘴巴里面。 想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撑在桌子哇哇地吐了起来,把喝下去的酒和吃进去的山猪肉全部给吐出来。左善见我吐了起来,撑着建议的拐杖走了过来,说道:“掌门人,你过去一点,我找一找的小宝贝还在不在……” 我捂着嘴巴,控制不住全部吐在了左善的脸上。 左善伸手将脸擦干净,蹲在地上开始看,有没有小宝贝的踪迹。 我吐了一会之后,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嘴巴还是很痛,但是更痛的还是我的心。 戴豪笑道:“萧先生的本领的确是不同凡响,世界难得几回闻。” 我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从呕吐物里面寻找小宝贝的动作,小心谨慎地寻找,结果连一根毛都没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伤心难过。 我好想做了一件十分对不起左善的事情。 觉得左善之前拿着火箭筒炸我好想是应该的。 戴豪安慰道:“左先生,这个人还是要往前面看的。反正没有什么念想,找一根木棍做一个带在身上也是一个念想……” 左善擦掉眼角的泪水:“可以吗?” 戴豪道:“当然可以啊。” 左善站起来,一双手沾满了半消化的猪肉,我心中嘀咕,怎么血蜘蛛就没有踪影了。 其实很简单,血蜘蛛处于一种半实体半灵性的状态,在进入胃部之后,实体很快消化了,邪恶的念力似乎被火虎它们带队给消灭了,所以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外公实在是太给力了。 血蜘蛛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跳了进去,都怪自己太自信了。 左善一下子没有了精气神了,看起来实在是太难过了。 我安慰道:“着名太监海公公说过‘太监只是不完整的男人’,所以嘛,还是男人的,找一根好木头自己做一个呆在身上也是个念想……” 左善咬牙切齿骂道:“滚……” 失去了小宝贝,左善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灵魂一样,愈发地衰老了…… 说话的时候,我的脸慢慢地消肿。几个女兵很快就把地面给擦干净了,两个大铅球掉到地上面,看起来还真是凶狠,这个戴豪还真是重口味。 我可听说有些女兵胸前那两块可以把西瓜给砸开了。 于千上前来问话:“这骚娘们怎么处理……” 戴豪笑道:“送到萧先生房里面去……” 女囚犯眼光恳求地看过来,似乎在恳求我答应。我怕又要遭罪,没有拒绝,接着吃酒吃饭,只是嘴巴不是很舒服,只是坐在宽敞的大厅里面呆着。 过了一会,于千跑了进来,在戴豪的耳朵里面说了两句。 戴豪微笑地点点头。“好……好……好……” 戴豪起身说道:“现在好了,都来齐了。太好了。” 左善心想这去选一根坚硬一点的木棍子,没有太在意戴豪的话。我嘴巴也肿了,起身要回去休息,把血蜘蛛完全消化似乎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戴豪看着我要走,喊住了我:“萧先生,你等一下,有几个人来了,大家一起见面也好。” 不过一会,见看到了麻若星和安倍唇、还有那个阿郎。 我惊呆了,怎么一行人现在才来。安倍唇脸上黑得很,沾满各种奇怪的涂料,麻若星脚上的草鞋已经磨穿了…… 安倍唇抱怨道:“要不是走错了路,我们早就到了。尤其是大的时候!蚊子总是咬我的屁股!可恶!” 阿郎笑道:“路不好走,走错了还是很正经的。” 安倍唇一进木屋大厅,看着一个老头在哭,两个人脸肿起来了,疑惑道:“这边的人都是大脑袋神经病!搜噶。” 戴豪迎上来:“都来了吧。” 麻若星看了一眼我,没有打招呼:“是的。在林子里面迷路了,但总算是来了。” 安倍唇见了戴豪:“我思念将军得很。将军的货源多多给我们一点……以我在日本的销售能力,你来多少我给多少……” 戴豪哈哈大笑,没有答应安倍唇:“这次不谈生意的事情。我请你们来的,主要是为了制服我的祖上。” 安倍唇和戴豪有些生意来往,两人似乎早就熟稔了。 安倍唇看了左善和我:“既然请我来了,何必还请两个废物来!”左善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心中思念着自己的小宝贝,还是没魂人一样。 还是阿郎认出了左善:“这个不是左善大师吗?你的血蜘蛛哪里去了……” 安倍唇指着我道:“那这个脸肿起来的家伙是谁呢?” 戴豪道:“他一时之间还不能说话,刚才把左先生的血蜘蛛给吞进去了。”安倍唇和阿郎看了过来,差点给我跪了。 戴豪咳嗽了两声:“现在抓尸运动会进入倒计时了。” 第19章狼狈为奸 戴豪说完这句话,安倍唇和阿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又看了左善的面部表情,不得不承认血蜘蛛真的被我吃了。 安倍唇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双手抱拳:“敢问先生大名。” 我起身离开,深藏功与名。戴豪呵呵笑道:“他是从中国来的萧先生。”安倍唇思索了一会:“萧先生,从来没有听过。麻先生,有这么一号人吗?” 麻若星耸耸肩膀:“其实我在中国的排名是一千四百二十五位,前面还有上千人在我前面。有个把高人调教出来的徒弟也是正常不过的……” 安倍唇张大嘴巴:“一千四百二十五位啊!有这么多人……” 隐隐约约最后传入耳朵的是安倍唇和左善套近乎,当他知道左善的隐情的时候,忽然拍着胸脯说道:“不管谁的棍子您要是看上了。我安倍唇都有办法给您装上,随便你用……” 左善嘴巴翕动,眼睛里面噙着泪水,把安倍唇紧紧地抱在一起,那双手刚才还在地面上的呕吐物扒拉扒拉的…… 我走出了两步,一股恶臭从胃部传来,急忙跑了起来,到一旁的臭水沟呕吐起来,很快就把胃里面剩余的酒和糟心的血蜘蛛的消化剩下的渣子全部给吐了出来。 吐在水沟里面,很快就爬出了上百只的黑蜘蛛,重新获得自由回到了大自然里面去了。水沟里面也是味道奇怪,从一条木板墙后绵绵不断地流下来,还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粉末状的灰尘。 木墙后面被重兵把守,很可能就是戴豪的炼制鸦片的地方,大量的罂粟果送到里面,熟练的工人被罂粟果割破,取出籽,开始研磨,很快就把做出初级的毒品,然后这些成品部分用于精研。还有一些会被送出去。 吐完之后,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回头一看,只见玉尸站在身边看着我,一双眼珠子满是委屈,一嘴的酒气传来,好像是喝醉了一样。 “别站在外面,你要躲到阴凉的地方去。”我关切地说道。玉尸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回去,她拉着我的手,好像都要掉眼泪了。 她的手很冰冷! 我笑道:“你怎么回事啊!” 问了半天也没有说话答应我,看来是对牛弹琴了,她叹气的时候越发地好看,看来这大自然的灵气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把她变得越发美丽了。 我拉着她回到了谢灵玉的小屋的时候,看着安倍唇谈完事情之后,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着玉尸,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小贱朝安倍唇一断狂吠。 我骂道:“安倍先生还是去找男人吧。”安倍唇反而不怒:“我刚才看的就是你。” “有病啊……” 左善被曾劫扶着,谦卑地问道“安倍先生,你刚才说的换棍大法具体应该怎么准备呢?” 安倍唇看了一眼曾劫,眼神暧昧。 曾劫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虽然是和尚,但是棍子还是自己带着比较好。而且师父用我的还是不好的……” 安倍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换棍之前,需要一根棍子,他看着曾劫的意思,就是看他能不能为了师父显出自己的棍子……曾劫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安倍唇的意思,所以当场就拒绝了。 安倍唇摇摇头道:“你太没孝心了,为了师父献出你的宝贝难道都不愿意吗?” 曾劫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师父在上,我一定给你找一根厉害的……” 远处的阮南手里握着一个手雷,恶狠狠地看着左善,另外一只手提着的正是阮金卵的头骨,牙齿咬的很响。 左善把曾劫扶起来:“你的心意我可记下来了。你一定要弄好用一点的,你知道师父年纪大了。真的想当一回真正的男人。” 安倍唇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鱼贯而出的还有麻若星和阿郎。阿郎和左善有过交锋,一脸同情地看着左善:“左先生,你放心,该有的总会有。你啊,乘着现在多弄点乌龟王八蛋先补一补,如果有虎鞭那就更好了。这样,到时候也就可以用了……” 左善的眼角再一次感动地留下了眼泪。曾劫的后背心已经湿透了,要是师父刚才点头要了自己的那玩意…… …… 我回到小屋的时候,看着地上面几个大瓶子,才知道玉尸难过的原因,原来玉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烈酒,自己喝了起来,被谢灵玉撞见了,谢灵玉不让她喝,挨了谢灵玉的骂之后,过来找我掉眼泪难过。 我哈哈笑了起来:“你表妹酒量还不错啊。” 谢灵玉很是生气:“喝酒误事,她要是喝醉了,有些个贼心不死的人看上她了,可怎么办啊?” 我摆手道:“你别看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有些变态的人可能会垂涎表妹的美色的,还是要当心的好。” 谢灵玉叹道:“谁说不是呢。” 正说着话,只见两个女兵把刚才的女囚犯给带来了,女囚犯已经换上一件稍微干净一点的衣服,身上泥土污渍已经洗干净了,露出一张干净的脸。双手背麻绳绑得紧紧的…… 女兵礼貌地说道:“将军吩咐!女人,已经洗干净了。我们给你送来了。” 女囚犯低着头,头发散开,修长的腿下意识地夹得很紧,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问道:“你们走吧。我知道了。”女兵又说道:“她要是敢反抗,您告诉我们,我们会kill了她。” 我知道kill的意思,是杀了女囚犯。 女囚犯听到“杀”这次词语,身子一抖。 女兵说完就离开了。谢灵玉看着女囚犯饿模样:“实在是不当人看,说杀就杀了。” 女囚犯有点混血的样貌,小麦肤色,身上和脸上都有数道血痕。女囚犯张嘴喊道:“help。你要了我,不然我kill的。” 谢灵玉给女囚犯找了一条稍微长一点的裤子,给她换上了。 问了一会才知道原来一个女记者过来暗访,要写新闻稿拿什么新闻大奖,结果身陷囹圄之中,天天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见了善良的我和谢灵玉,就恳求了我们救她。 问了她的名字,名字很好听,叫做安娜。 我思考着怎么办的时候,玉尸已经在鼾声四起。 我用不太纯正的英语告诉她:“我们也是客人,没有能力救你。”安娜原本微弱的希望之火一下子熄灭了。谢灵玉咳嗽了两声,我才发现外面似乎有人在偷听。 我一巴掌打在安娜的脸上:“bitch,跟我回去。” 拖着安娜就往我休息的房间走去,把门窗都关上之后,才踢开解开了绳子:“刚才sorry了。你没事吧。” 安娜啜泣不已,眼睛里面满是泪水。 Help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怕还有人在偷听,一只手按在床上,使劲地把床摇了起来,让她别哭。 告诉她如果事情办成了,我就像戴豪把她要回去。 安娜感激不已,将身上的衣服解开,转眼就要去脱裤子了。我伸手按住了她。 “你不用这样子感谢我。” 安娜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的。” 我摇摇头:“你不是我的人,你是你自己的人,你要清楚不管在什么环境,都要相信,你永远忠实于自己。你的身体永远是你自己的。” 安娜点点头,将身体重新包裹起来。床边的白月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嘴里面又流出了哈喇子。 安娜看了襁褓之中的白月明,也露出了微笑,直夸白月明长得英俊,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我记得疯子的模样,一头长发下面是不羁的眼神,至于到底帅不帅,那就说不上了。 白月明忽然伸出手放在了安娜的胸前,嘴里面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我把床摇了一下,就松开了手。偷听的女兵面带微笑地离开了。 传言之中的快枪手。 到了晚上,戴豪设宴宽带大家。经过中午那么一闹,左善对于安倍唇奉若神明一样,阮南依旧坐在我身边,碍于戴豪的面子没有动手。不过,曾劫一双眼珠子暧昧地看着阮南,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阿郎和麻若星两人坐在一起,吃到半途。戴豪拍拍巴掌:“大家来到这里,给大家来一点传统的节目,希望大家喜欢满意就好。明天咱们就开始到养尸地去。” 我心想:“运动会要开始了吗?” 戴豪的声音一落下来,从两旁钻出了一群带着面纱的曼妙女子,扭动的身段,魅惑地舞步在大厅中间尽情地舞动。 我虽然不是色鬼,但是有美景可看,有什么好拒绝的……众美女环绕之中,一个妖艳的舞步最是吸引人,在中间极快地旋转,把一干男人的眼光全部吸引过去了。 尤其是安倍唇,好像看着很好吃的东西一样。 中间的舞者一个扭腰下蹲,就在那一刹那,脸上的面纱落了下来…… 正是比女人还要女人的玫瑰。 他其实是一个男的…… 第20章雨夜 一曲舞罢。 玫瑰站了起来,朝戴豪鞠躬,又朝满座的宾客致谢,体态得体。 戴豪问道:“谁想让玫瑰陪一夜!” 曾劫原本想举手的,但是碍于左善的眼光还是收了起来,喉结下意识地咽下口水。 安倍唇笑道:“在下当之无愧,正想试一试泰国的国艺,也不枉来这里一趟……” 阮南骂道:“变态。” 阿郎赞道:“安倍先生这种尝试的精神真是值得我等学习。下次我等去了日本,也要尝试一些日本的国粹。” 安倍唇毫不谦虚地夸道:“我们日本国粹黄金果各位一定要去试一试,就是十四岁少女的排泄物,然后油炸之后。美味无比……” 阿郎一脸黑线,不自然地笑道:“一定一定……” 当晚,玫瑰就被安倍唇带走了。可怜的娇花被狗给糟蹋了,听说当晚,曾劫对着墙面痛哭流涕,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悲愤。 左善则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春梦…… 在大厅吃完饭完之后,戴豪再三强调,大家不要胡乱蹦跶,明天就要去做就是去养尸地,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散场之后,夜很深了,柴油发电机的声音轰鸣作响,如同森林之中的一朵星星一样,充满了光亮。 安娜就睡在我的房间里面,不愿意再回去了。白月明晚上醒了两回,我起来是给喂血奶,都看到安娜惶恐不安地看着窗外,好似灵魂无所皈依一样…… 不知为何今晚我总觉得心头一阵怒火,烧得很旺,不倾泻出来似乎无法安睡,我看着睡在地上的安娜,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我大叫不好,难不成是因为血蜘蛛的原因,害得我荷尔蒙快速分泌…… “安娜小姐,你把腿盖严实一点。我今天有些……”我看了一眼安娜落在外面袖长的长腿。 安娜将麻布盖住了自己的腿,在月光之下反而更加迷人。 忽然从窗户外面传来鸡叫的声音。鸡叫的样子很古怪,声音很小,叫了一声就停了一下。我索性踱着步子走到窗户外面,看着麻若星鬼鬼祟祟地躲在屋檐下面,脑袋上面盖着一块很会的破布。 我从窗户跳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麻若星低声说道:“他们已经计划对付你了。” 我冷笑道:“你不是吗?” “你信还是不信随便你,但是你想好后面的计策。”麻若星说完之后又偷偷地溜回去了。 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来,森林之中漂浮绿色的鬼火。 都是死者肢体分解产生的磷火……当初在缅甸和泰国北部,很多远征军就在这里大战过日本人,很多人死在这里,尸骨再也没有运回去…… 我正看着,忽然看到林子中间似乎漂浮着一个红色的女鬼,整个身子漂浮在半空,虽然隔了上百米的距离,这种红色的光芒还是很明显。 在象谷和她相遇过一次,她怎么又飘到这里来了…… 月光照耀下,忽然下起了下雨。雨中的红衣女鬼分外地凄艳……红衣女鬼忽然张开了嘴巴,将四周漂浮的鬼火吸了进去鬼火进入了她的体内,把她的胸前全部照成了蓝光,蓝光慢慢地消散了。 这种从骨殖里面冒出来的鬼火,应该会有主人最后的念想。 这只红衣女鬼吞食鬼火,可能会慢慢地变强了。我跑了两步,想冲出去,结果一盏打得聚光灯从塔楼之上照下来,突突地打出了一排强子落在我的脚下,把我个逼停了。 “长点眼睛……我是贵宾……”我大声骂道。在林子里面吞噬鬼火的红衣女鬼很快地跑远。显然是被枪声给吓跑了。 枪声一响很快就都惊醒了,寨子里面的灯全部都亮了。 戴豪带一队人出来了:“先生,晚上你要干什么,是想离开这里吗?” “不是,我只是看着林子里面蔓延的鬼火,怕他们有心事……这些鬼火怕是追随你祖上的亡骨……”我很冷地说道。 戴豪叫道:“先生还是回去休息吧。漂泊习惯了就会把这里当成家的。这些游魂就只有这个命了……” “呸……你祖上厉害……”我实在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祖上被日本人杀死了,现在你在他的坟头跟日本人做交易……” 戴豪夺过身边女兵的冲锋枪,顶在我的脑门子上面:“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搞死你。” 忽然,一道绿光,戴豪手上的枪落在地上,变成了废铁。 戴豪脸色煞白。 玉尸站在了戴豪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瞒你说。你别太嚣张,若不是看你祖上是抗日名将,我转身就跑了。你就是带一百个人都是没用的……”我也被逼疯了,知道戴豪这种毒枭,不说狠话,完全没有用。 一味恳求反而显得没有骨气。 安倍唇大战了上千回合,也走出来:“当年发生的事情何必再提?我们没能成为一家人!我也很伤心!很难过!” 安倍唇的论调完全和安倍梦流川一个调子。我祖上为杀日本鬼子流下的鲜血可不是白流的。 我冲上前,提起拳头就打。 戴豪又要从中调停,被麻若星劝住了:“日本人心中傲慢,不如教训一下。”戴豪示意手下人不要动。 安倍唇和梦流川一样修行了御鬼的方法,见我拳头打来,反应慢了点,刚才和玫瑰缠绵起来的时候,现在菊花还有些痛,体力消耗有点大。 来不及躲避,当即被我一拳打在脸上,啐地一声吐出一地的鲜血,退了两步。脚步才站稳了。 安倍唇将嘴巴的鲜血擦掉:“你会付出代价的。”说完之后,又把上衣给解开了,露出一排黑色的刺青一类。咔咔咔,似乎鬼骨扭动的声音,从里面爬出了一只恶鬼。 当初在娘子关被打死的日本鬼子三本八十六。露出一排黑色的牙齿,被龟田还要难看,四肢在地上爬动。 谢灵玉叫道:“弄死他。”一个袋子晃荡两声丢了我过来,我一把接住了,里面正是祖师爷传来的玉尺和画好的上等捕鬼符……。 阿郎和左善两人也站了出来。曾劫原本站在外面,偷偷地溜进了木屋,看着气喘吁吁的玫瑰,将他抱起来,伸手抚摸着他娇媚的容貌:“你吃苦了。” “他是个大变态,你带我走……”玫瑰的嘴巴里面传来很怪的味道。 “你再忍一忍,我受不了。等我舒服了我就带你走……”曾劫顾不上玫瑰身上的气味。双手托住玫瑰胸前,将玫瑰翻了过来,然后把自己的僧袍给脱下来…… 正当曾劫要冲锋的时候。 阮南从一旁溜了出来,一根木棍打在了曾劫的脑袋上面,抱起了玫瑰轻佻佻地走了出去。 “你又是谁……你们男人为何如此野蛮……为何如此好色……”玫瑰有气无力地说道。 寨子中间的战斗刚刚开始。山本八十六在地上面爬动着,转眼就过来了。 小雨越来越密。 “左先生,我听说你也是鬼派的弟子。你是希望谁赢呢?”阿郎说道。 “我希望谁赢!我当然希望……”左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下意识是希望鬼派获胜,但是安倍唇胜了的话,自己成为男人的希望不是更大。 我冷笑道:“没个新招术。”将袋子里面的罐子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是白月明拉下来,被我装在罐子里面,经过原始森燠热天气的发酵气味已经更加厉害了。 左善脸色也变了。 山本八十六爬了过来,我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把掐住了山本八十六喉咙,将他嘴巴给张开了,然后把罐子整个倒进了山本八十六的嘴巴里面。 山本八十六样子虽然吓人,但是智商很低。 罐子倒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下意识用嘴巴开始咬。罐子受了强力一下子就破了,鬼婴的粪便很快就在他山本八十六的嘴巴里面蔓延。 我拿出一张被雨水打湿的捕鬼符堵住了山本八十六的嘴巴。 “这是我们祖师爷传来的捕鬼符‘东陵子捕鬼符’!”左善骄傲地说了起来。 山本八十六不知道自己吞食了鬼婴的便便,当即眼珠子突出,从眼眶上面滚落在地上。山本八十六身子很快腐烂,肚子一下就变成一个大窟窿,转瞬之间就变成一滩黑气,被风一吹就散了。 林子之中传来一阵幽幽的欢迎声,似乎暗中有无数的观众看着山本八十六变成了虚无,都会心给给我鼓掌。 安倍唇环视山寨的四周,叫道:“天皇!万岁!”林子之中传来了另外响应声。是流亡此地的日军的亡魂的声音。 在林间传来沙沙的声音…… 看样子又是恶站,忽然,林子里面冒出一股浓烈的红光…… 安倍唇又退了两步,摆了一个马步,双手往前推,张开嘴巴就要吸气。 我当即抓起了一把泥土,冲上去,将他扑倒在地上,用泥土全部塞进了安倍唇的嘴巴里面。 “操你妈,你又要吸人的气息了。我让你吸气……” 第21章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把烂泥堵住了安倍唇的嘴巴。这小子咳嗽了两声,估计有不少吸入了体内。 我感觉自己速度似乎变快起来,反应的能力也比之前快了数倍。安倍唇骂道:“要不是我今天体力不支,我飞起来杀死你。派出我的恶鬼联队,咬死你……” 我坐在安倍唇的身上,大耳瓜子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过去:“你丫再说一句,再说一句……” “天皇!万岁!”安倍唇叫道。我大巴掌毫不留情,又给了他十巴掌,把他的嘴巴都给打肿了,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麻若星上前劝架:“冤家宜解不宜结,切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我安倍唇身上站起来:“等你休息好之后再来找我。我照样干死你……” 安倍唇又要顶嘴,见我又要打才闭上嘴巴。 被阿郎扶起来:“你们是小孩子打架,不是真正的道术对抗。真是闹着玩的。” 安倍唇将嘴里面的泥土吐干净指着我骂道:“等我休息好,咱们再打一架。” 戴豪见我先是打败了左善,又把安倍唇弄到在地上:“先生吃得蜘蛛,打得鬼子,明日的事情就依靠你了。” 我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小贱跟着我身后,摇着尾巴,走到门口把后腿抬起来,撒了一泡尿。 一夜小雨,寨子安静下来了。 我心中的火气发泄出来后,整个人也好受了不少。安娜看着我:“你们和日本人没有办法和解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战争的创伤还没有愈合吗?需要代代遗传吗?” “安娜记者。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南京大屠杀。”我问道。 安娜狐疑地看着我:“这是个故事吗?” “日本人一直说这是个中国人编造的一个故事。如果他们不认错,我们会跟他们和解吗?南京三十万人的鲜血是白流的吗?整个中国三千万中国人的鲜血是白流吗?”我说完之后。 安娜沉默不语。 哪知道安娜无意之间把盖在身上的被单掀开,露出两条长腿,原本压在心里的火苗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安娜观念开放,见我看了过去,完全把被单给掀开了:“盖在身上太热了……”才发现她胸前没有一丝衣物。 小贱汪地一声跑了出去。 我上前抓住安娜的双腿,抬了起来。安娜是混血儿,既有东方人的柔软,也有西方人持久和深厚,叫的声音也蛊惑人心,和长腿相比,最迷人的还是一张嘴巴,舌头很灵活,给人想不到感觉。血蜘蛛的后劲太大,我终于失控了…… [此处省掉一千四百字……] 次日,雨越下越大,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森林里面更是传来蛙鸣的声音,一片生机勃勃。 祁七七在雨声之中醒了过来,不再发烧,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看到了安倍唇还是一阵恶心,惹得她心情不好,我让谢灵玉照料祁七七。 祁七七自己喝了些煮好的稀饭,精神也好了不少,手臂也开始慢慢地结痂了,只需慢慢调养并无大事。看了白月明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早上十点钟的样子,戴豪领着我们去寨子后面的养尸地。在制毒工场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几把大雨伞张开,在平地上面,远远看起来地面皱皱的。暗合“死牛肚穴”的地形,从风水术上,这是一块属性为阴性的土地,不适宜殓葬在这里,可能当时兵荒马乱来不及选择墓地。 土壤呈现黑色,上面郁郁葱葱地长着杂草,这些草多半是寒性的草类,其中就有毒性极强断肠草,除了野生的杂草之外,草丛之中很少可以看到跳动的虫子,连蚊虫都很少见到。 我把黄金罗盘取出来把方位给测量一下,指针在中间不安地跳动,果然是一个凶恶之地。黑土壤里面似乎绵延不断地冒出淡淡的尸气,站在中间,全身很容易就起了鸡皮疙瘩。 戴豪道:“几位,你们有什么把握制服土里面的地养尸,请各位记住,不要杀尸,一定要制服。毕竟是我的祖上。” 当时,左善、阿郎、麻若星、安倍唇和我给站了一个位置,身边都是女兵给我们打伞,不远处的高岗上面,准备好了强大的火力。当然不是对付地养尸,是对付我们的。 左善和阿郎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一些降头鬼的面具。阿郎的双头鬼婴一般都放在庙里面,并没有随身带出来,他们二人对于制服地养尸,似乎没有多大的把握,镇压僵尸原本就是阴阳师和茅山派的绝技。 麻若星准备了桃木剑,还有各种各样的辰州符,都是花了大价钱从各地买来的,只是大雨的原因,降低了做法的可行性和难度,雨水雨很容易把符咒给上面的文字弄得不清不楚。 安倍唇换了一身阴阳服的服装,在桌子上面放上一些常见的符箓。日本阴阳师基本理论来源是五行学说,后来混合了道教的一些秘术和密宗占术,飘扬过海传到了扶桑之后,经由日本阴阳师的改造,渐渐壮大,在平安时代达到了巅峰。每一个阴阳师都有自己的“式神”,以此来配合自己的阴阳术的施展,安倍唇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剪好的纸张,准备呼唤出来自己的“式神”,一只藏在异空间里面的妖狗。 我的桌子很大,上面放上一罐白月明的大便,又让戴豪准备了一些女人的内裤,幸好寨子里面女人比较多,这种内裤肯定好收,其次是陈年泔水。若有白水村那个老婆婆的腌制臭豆腐百年泔水,我可能我的把握很更大。用一块黑矿石镇着几张飘荡的镇尸符。 不过在搜集童子尿上面出现很大的麻烦,整个寨子里面都是成年的男女,没有一个人有童子尿,最后把小贱给骗来,让它放点童子尿出来。 戴豪见了安倍唇,眉头舒展。见我桌上飘扬的几条内裤,眉头不展。真是一个高端上档次,一个贴近生活无下限。 “戴将军,要不要找人把棺木给挖出来啊!”我问道,“干等也不是办法。” 戴豪摇摇头道:“有人算过,一定会在今天出来的,就肯定会在今天出来。” “什么人算得这么准?”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你手中罗盘的主人。他告诫我千万不要上前将我祖先挖出来,不然他没有睡够的话,就容易生气,一旦生气后果就不堪设想。”戴豪对于那个人还是深信不疑。 草丛之中忽然动了一下,戴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只见一只野兔子跑了进来,虚惊一场。 期间跑过一两只兔子之外,再也没有动静。一群人在雨中等了许久,身子都被风给吹木了。也不见戴忠从里面破棺而出,就连我感觉到的淡淡湿气也淡薄了不少。 小贱在桌子上面都瞌睡起来。我也有点犯困。心想,地养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还真不好说,但是叶孤衣说地养尸可以克制铜甲尸,那个铜甲尸无坚不摧,那地养尸岂不是更加厉害,反正我要是搞不赢,拍屁股就跑,看一看日本阴阳师能不能请来厉害的式神。 雨越下越大,戴豪告诉我们那个用黄金罗盘的人只告诉了地养尸出来的日子,没有说明时辰,要不大家回去避避雨。 大家当然不愿意站在养尸地被枪支顶着后背。大家散去的时候,我发现亚热带的大雨将养尸地冲刷,黑色的泥土随着雨水流散开来。 我意识到,危险降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在大厅等候的时候,我得闲出来,跟谢灵玉碰了头:“当时为了对付铜甲尸就死了那么多人。地养尸是克制铜甲尸的,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戴豪就是拿一百把机关枪也没有用。所以,一旦地养尸无法收服,我们必须做好逃跑的准备。”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安娜要带走吗?”谢灵玉很现实地问我,毕竟带上一个人的负担很增大很多。 跟着我的有祁七七、玉尸、谢灵玉、小贱、白月明,加上了安娜的话,逃跑的难度和速度都会降低的。 我犹疑了一下:“让她自己逃命吧。我不带着她。” 谢灵玉示意已经记下来。我见玉尸还在睡觉,看来醉酒之后,玉尸就容易睡过去,找了被单盖在她的身上。 “她又不会怕冷。”谢灵玉说道。 我又给祁七七秘密说了今晚的打算,让她带着白月明跟谢灵玉一起,到时候一切都听谢灵玉的安排,千万不要自作聪明,我们面对是穷凶极恶的毒贩,他们杀一个人比杀一个猪还要容易。 “你说谁是猪了……”祁七七。 到了下午的时候,戴豪重新让我们到养尸地集合,又加派了人马监视祁七七一行人,整个寨子里面被一股强大的压力压迫着。 幸运的是下午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太阳投来了热量,一时之间雾气蒸腾,森林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蒸笼,汗水不断地流出来更加不舒服。 镇定冷静的戴豪也有些坐立不安,来回地走动。他的脚边放着粗粗的绳子,准备用来绑住出土的地养尸戴忠的…… “戴将军,运到我日本的货能不能便宜一些……”安倍唇忽然问道。关键时候,安倍唇要敲戴豪的竹竿了。 “好说好说,我把上等货源专供东京。我知道安倍先生手底下吃饭的人不少……”戴豪没有拒绝安倍唇。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到黄昏太阳落下山,就是阴气升起的时候。这个时候,阳气开始衰退,亡魂就开始成群结队地在林间漫游,希望遇到故乡来人,把它们带回去。 就在最后一丝太阳光线完全消失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都听到了一个翻身的声音…… 第22章地养尸与绝代名伶 翻身的同时,几乎所有人下意识地咽下了的口水。 “好热。”安倍唇用白色丝巾把额头的汗水擦干净。 我屏住了呼吸,小贱也从桌子上面站了起来,竖着耳朵,却一声都没有叫出来。我眯眼快一瞥,看着从寒性杂草之间蔓延出了黑色的尸气,那些杂草居然变黑了,快速枯萎。 我感觉胸口被一个大锤顶在上面,呼吸也被压制住。 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巨大的热带黑色大蝙蝠,在夜空之中飞的很快。 我转身看了一眼以百米外的高塔,叫道:“不要开枪。”可一切都晚了,他们只听戴豪的命令,我的叫喊一落。 狙击步枪的杀伤力极强的子弹将黑色大蝙蝠腹部击中,子弹穿透大蝙蝠的飞入远处,将大树上面休息在上面的一只森林的长臂猿打中。 子弹把黑色大蝙蝠打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满是血污的大蝙蝠落在养尸地上面,当场毙命。 血污顺着它身子慢慢地留在地上。这种生长在雨林里面的大蝙蝠,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种蝙蝠,属于哺乳科,体型很大,红色的鲜血异常地多…… 而大树之上长臂猿掉在地上,子弹嵌在它的体内,发出“哎哎”的声音,拼命地挣扎。古诗有云:猿鸣三声泪沾裳。长臂猿剧痛无比叫声如泣如诉,听了特别刺痛人心。 是在呼唤自己的妻儿,还是悲痛自己的命运。长臂猿跑了几部,血流如注,顺着腹部和腿流到地面,沿路都是血印子。 长臂猿最后倒在了养尸地中间,把黑色大蝙蝠压在身下,不断地挣扎,越挣扎流得越快…… 两种腥气十足的鲜血很快凑在一起,慢慢地流入泥土之中。地里面翻身的声音越来越频繁。 出土僵尸闻道了鲜血,其好血的本性会在瞬间爆发出来,战斗力也会升级,就好比运动场打了兴奋剂,常人打了鸡血,小贱喝了烧酒一样。 从寨子里面传来了白月明刺耳的哭声,啊啊啊……一下子就传来了。我下意识地扶在桌子上面,问道:“戴将军,真的要……活捉吗?” “如果不能活捉!”戴豪说道,“那么你们都跟着陪葬!” 话声一落,大家都保持了沉默,很久都没有人说话。除了白月明哭泣的声音,就是每个人汗流的声音。 “安倍唇。戴老将军是抗日名将。要是失控,首先就是杀死你的。你加把劲吧。”我打破了沉默的话。 “安倍家阴阳术冠绝东北亚,不,亚洲……”阿郎也说道,“这个时候正是安倍先生大展身手的时候。” 左善否定道:“安倍先生冠绝世界,这个时候一定要靠他的了。” 众人聚材火焰高。安倍唇哼了一声:“你们就看我的。阴阳术天下无敌,一定可以的。” “安倍唇,我等着你上……”我话声一落。 从养尸地中间传来一声咳嗽声音,有东西开始呼吸了。安倍唇念着口诀,将剪好的纸人捏在手里,看样子是要请妖狗出来了。我一颗心砰砰地开始跳动,今日这一班人显然都有两把刷子。 左善和阿郎两个人估计是要对地养尸下降头,控制地养尸。麻若星准备的辰州纸符箓,用的是道家的符箓,借此封住了地养尸的气息,控制他的行为。 而安倍唇是靠式神出动,收服地养尸的。 而我的方法相对要简单一点,就是先浇白月明的粪便,然后倒上小贱的黑狗尿,最后用树胶堵住地养尸的鼻子和嘴巴,如果有需要肯定要堵住肛门。 这么算下来,我的方法最不靠谱。 养尸地中间“轰鸣”一声开始爆炸,黑土铺天盖地地落开,一块石头落在我的桌子上面。石头上面还沾有血腥味。 戴豪听了动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 “上啊。”我叫道。 “看我安倍家族阴阳术……”安倍唇叫道,但声音里面控制不住地发抖,双腿发软没有动弹。 白云散去,月光散开。 黑土落完之后,原本木板枝条也粉碎了。在月光下面站着的地养尸黑发垂下,一直垂到了地下,双手十根指头指甲弯曲缠绕在一起,把手给连在了一起。 长发上面也是沾满了鲜血。一双脚掌似乎更大了,巨大的尸气比铜甲尸还有浓烈一些。小贱汪汪地低鸣着,没有大声狂吠,它也怕了。 因为被垂下的头发盖住,看不清楚眼珠子。但每个人总觉得眼珠子在看着自己。 在不远处,身穿长裙的玫瑰衣袂翩翩,站在月光下,双脚交叉站着,手里面夹着一根吕宋烟,正宠辱不惊地吐着烟雾。 朦胧了夜色,也温柔了世界。 “看我安倍……”安倍唇再一次叫道,还是没有行动。地养尸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金灿灿的牙齿,其中虎牙已经长了出来,变成了獠牙。头发随风一摆,露出一张青黑色的脸,鼻子稍微塌下去了一点。 地养尸刚出世,张开嘴巴把手掌上面缠绕的指甲给咬碎了,吐了一地的长指甲。 晕死,看来地养尸也知道留长指甲不好。 “安倍先生……你怎么还不上……”阿郎咽下去一声口水。 地养尸站在二十米开外收拾着自己的双手,把指甲修理好后,将长头发卷起来,双手拉住,从中间折断了,长发及腰,掉了一地长发。 “没用的东西……安倍狗屎,你们这种货色要想胜我鬼派,再做一万年春秋大梦吧。”我骂道。 安倍唇脸色都变青了,关键时候靠小鬼子,完全没用。我将两个罐子拿在手里面,将两张镇尸符拿在手上。只有麻若星跟了上来,他提着一把桃木剑和几张辰州符,手上几枚铜钱哐当哐当响着。 “萧棋,等下你小心点……站在我身后……你是龙游水唯一的传人,不能死。我很快就找到留下血手印的那个人了……”麻若星用的是方言,一般人是听不懂。 我笑道:“你自己当心就是了。”越靠近地养尸我的身上就感觉刀割一样。戴豪叫道:“一起上……不管怎么样你们要控制住……”子弹打来,左善和阿郎逼迫地往前面。安倍唇哆哆嗦嗦反反复复地叫着那么一句话:“让你尝尝安倍家的阴阳术……” 一颗子弹打来,飞溅的石头子击在了安倍唇的屁股上。屁股上的薄皮被子弹打通了。 “八格牙路……”安倍唇下意识地骂道。刚出土的地养尸戴忠原本在收拾指甲和头发,听了这“八格牙路”,头猛地一抬起。 “不好。”我把玉尺从腰间拔了出来,玉尺上面的蓝光突然就暴涨了不少。 地养尸戴忠猛地一抬头,看了一眼安倍唇,似乎想起了什么。开足了马力,从我和麻若星之中穿过去。 我只觉得皮肤被刺破了一样,戴忠跟我擦肩而过。麻若星心中不解,难道是不对付中国人。 左善和阿郎两人见地养尸散开,嘴里念叨,似乎一种红线缠绕上前,钻进了地养尸的体内,估计两人都在用降头术的声降来控制戴忠。 “嘀嘀嘀咕咕咕……”左善念着。阿郎也在念着。两个杰出的降头师瞬间变了合体变成了一个人,声音怪异阴森无比。地养尸身子抽搐了一下,脚步变慢。 此刻脸上的鲜血都被风吹干。地养尸还没有完全习惯外面的世间,被左善和阿郎两人极强的念力牵引着不能动弹。 一双瞳仁却看着安倍唇,满是怨恨。眼眸子黑绿色,死死看着安倍唇。安倍唇被戴忠都看麻了,叫道:“我安倍家的阴阳术绝对是天下无双的……” “吹你家八辈祖宗,你狗东西说了多少遍了。”我没好气地骂道。安倍唇将纸人黏在手里,又开始叽里咕噜地叫着,纸上忽然飞起来贴在了戴忠的头上面。 再看阿郎和左善两人都是满头大汗,两人心里面都恨死了安倍唇,完全是大忽悠,这声降下在地养尸身上,其实没有多大的效果,因为地养尸根本没有太多的意识,只能用力量锁住四肢不能动弹。 可是这种地养尸似乎有绵绵不绝的力量从双脚传上来,两人几乎要吐血身亡了。 安倍唇的剪纸贴在了地养尸的额头上面,地养尸的黑绿色的眼眸还是看着他,没有丝毫低头的打算。 “你还是蛮倔强的。”安倍唇说道,“你等我把式神召唤出来……”白色的阴阳服被解开,胸前一条狗的刺身样子搞笑,难不成就是他的式神。 玫瑰将吕宋烟丢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比此刻的月光还要苍白,随身烟头落地的还有一块很薄很薄的刀片。 那个晚上,玫瑰穿了一件很好看的裙子,她似乎想起了八岁的时候,一个老男人找到他的父母,说这样面容娇美的小男孩长大之后一定是很美很美的,花了一笔钱从贫穷的父母手上买走了玫瑰。每天都打各种各样抑制雄性荷尔蒙生长的针…… 玫瑰走得很快,在月光之中传过,她的左手还在不断地流血,右手的碗里面装满了鲜血。 “玫瑰,你来干什么……躲开”我喊道,情急之下,我不会说泰语,半天也没有用。 玫瑰凄然笑道:“愿来世化蝶飞,不做红尘名伶。”玫瑰将满满地一碗鲜血全部倒向了地养尸。 “杀死这些可恶的男人们……”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 莫问魂归处。” 玫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将鲜血倒向了地养尸的时候,自己也倒在地上,手臂上的刀口很深,鲜血流得很快。 第23章寂寞的僵尸 “杀死她。”戴豪叫道。 “不要,鲜血流多了不好……”我大声叫道,这一次依旧是晚了。一颗狙击子弹正中玫瑰的眉心,连救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身子被很多人糟蹋过,但是灵魂是高贵的。我落下来眼泪,转身过去将眼角的泪水擦掉。 “哎呀。这贱人居然弄脏了我的衣服……”安倍唇生气地骂道。我走过去,只见玫瑰眉心处绽放如同一朵红玫瑰,我伸手将她一双眼睛带上,就好像把一扇门带上了一样,明眸之中依旧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将上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苍白的脸,然后将她抱起来,要走到旁边去。 “不要退……不要退……”戴豪以为我要跑,单手拿出一把老式勃朗宁手枪指着我。 几颗子弹打在我四周,溅起了泥土。小贱感知到我的危险,朝着戴豪不断地吠叫。 “我只是将她抱到一边去。”我语言有点梗塞,走到一边的时候,只见阮南也站在月光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眼睛已经红了。 我把玫瑰交给了阮南:“她已经睡着了……” 阮南落下眼泪,抱着还有余温的玫瑰,走到一边,迫不及待地将腰带解下:“你是我爱的女人,你是我爱的女人。” 曾劫等在一旁:“你快点。我也受不了了,乘着还有温度……”曾劫忽然把手伸到了阮南的胸肌上面,三人酣战正畅快。 养尸地上,也是打得惊心动魄。 地养尸伸出了舌头将脸上的鲜血舔得一滴不剩,猛地一拉手将额头上的剪纸撕得粉碎。 然后一跳,你踩跳了几米。 牛比轰轰的地养尸原地一跳就是七米,落在了安倍唇的面前,怒号了一声,远处林子里面熟睡的兽类纷纷惊醒,从洞穴里面爬出来钻了出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两只刚刚行为交配累得要死的蜗牛听了地养尸的叫喊声,急忙起身顺着树枝慢慢地爬下来,也是准备躲得越远越好,走得越快越好…… 安倍唇被地养尸怒号吹来的尸气,吹得脸都变形了。 与此同时,左善和阿郎的声降几乎同时失灵,两人坐在地上汗流如注,脸色苍白,转身就要跑,一梭子弹打来。二人叫苦连天。 “地养尸只要双脚站在地上面……就会有绵绵不断的力量,刚才玫瑰的鲜血扑过来,相当于给他加了汽油,马上就会烧起来的……”麻若星似乎才想起来,边跑边大声朝我喊。 凌空也打出了几道辰州符,全部贴在地养尸的身上。 “三清祖师爷……”嘴里面念叨着这样的话。 听了麻若星的话,差点我把给吓蒙了,地养尸只要不离开地面就有绵绵不断地力气,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再看麻若星打出的辰州符,贴在地养尸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滑稽程度,和电线杆上贴小广告没多大区别。 “看我安倍……阴阳术……”安倍唇见地养尸一双黑绿色眼珠子看着自己,脑门子的汗水越来越密。 啪啪啪……地养尸连着打了安倍唇三巴掌,打出了一嘴的血。 “八格牙路”安倍唇抖个不停,一股尿骚味传来,“妖狗妖狗快出来……” 地养尸没有给安倍唇召唤出妖狗的打算,一把就抓住了安倍唇的双手。用力拉开,“八格牙路”四个字好像魔咒一样,深深刺激了地养尸。 原来戴忠生前和我一样,最讨厌日本人说这句话。 地养尸将安倍唇举了起来,要将安倍唇撕成碎片。好像是噗呲一声,妖艳的红光忽然冒了出来,从安倍唇胸口跳出一只红色妖狗,张开嘴巴就咬向了地养尸的喉咙。 地养尸把安倍唇丢了出去,全力将妖狗抓住。妖狗异常凶猛,咬着脖子不放。地养尸在地上面一股,红黑两股气息交错。 “现在终于知道我安倍家的厉害了吧。”安倍唇落在石头上面,断了几根肋骨,不无得意地说道。 地养尸和妖狗斗了一会,猛地用地,将妖狗撕成粉碎,一团红光散开,不留踪影,只留下一个狗头还死死地咬在地养尸脖子上。 养尸瞬间就要爆发,几乎要癫狂,我乘着空隙,将小贱和白月明的屎尿浇花一样浇上去,几十条内裤也飘了过去。 地养尸背后冒出了一股黑烟。“啊……”地养尸叫了进来。 我随即在地上滑行,将玉尺全部用力捅在了地养尸的菊花上面。 “啊……”地养尸发出奇怪的叫声。 地养尸妈呀个呸转身,我还没来得及玉尺拔出来,就看着他一双墨绿的眼睛看着我。地养尸受了黑狗尿液鬼婴便便,又受了玉尺爆菊的刺激,又转而和我厮杀起来,抬起炭烧一样的左脚朝我胸口踩来。 我是滑行过来,坐在地上,拼力结出大手印,抵住了地养尸踩过来的单脚。 没想到比铜甲尸的力气还要大还要剧烈,嘴里面突出了浓黑的尸气。和铜甲尸尸气比起来,地养尸稍显醇厚一些,没有那么恶心,毕竟地养尸天然所成,而铜甲尸天天喝怀孕而死女人的脑浆。 忽然一道光影过来,将地养尸撞开。原来是酒醒的玉尸及时赶到,和地养尸打了起来。玉尸吸食月光,地养尸力量来源于地面。 斗的是力气,比的是谁狠。 我叫道:“把它抱起来。”玉尸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上前将地养尸拦腰抱住,可是地养尸力量很大,怎么地都离开不了地面。我怕玉尸香消玉损,追上前去,绕到了地养尸身后。 猛地用力一踢,将玉尺踢了进去,估计到直肠的位置了。玉尺蓝光冒出,噗呲一声越发旺盛。我心理暗骂,原来你老人家喜欢干这个。 “啊……”地养尸又发出奇怪的叫声。 玉尸乘机将地养尸举了起来。任凭地养尸反抗就是不放下,一离开地面,地养尸力量开始枯竭。而玉尸吸食月光,力量绵绵无穷,此消彼长,很快占据了上方。 僵持了个把小时,地养尸才安静下来,我上前用树胶一类地封住了地养尸,把准备好的钢钉从地养尸的脖子里面钉进去。 “拿绳子来……”我喊道。 接过绳子将地养尸戴忠给绑个结实,贴上镇尸符放在桌子上面,嘱咐戴豪千万不要放开。 “阿郎啊,那个镇尸符是我们鬼派独有的……”左善对着吓白脸的阿郎吹嘘道。 搬回大厅之后,我让戴豪弄来九大缸树油,着九根粗灯芯,摆了一个九曜星阵,用来镇守着地养尸。 九曜星阵是十大古阵之一,顾名思义,九曜是九颗星辰。阵法之外的算命术里面,其中就有以九星来推演男女命限图,以主星行年断吉凶“行年值太阳,终岁得安康。男子重重喜,女人有灾殃。”盖因世界万物都是星辰影响,利用星辰的力量来镇压地养尸远远胜过人力。 九星之说和西方星座学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关于九曜到底哪几颗星辰颇有争议,祖师爷书上记载,九星是:太阳星、太阴星、木星、火星、土星、太白星(金星)、水星、罗睺星、计都星。 最后打了一盆水,将地养尸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他一双黑绿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安倍唇看着地养尸,心中痒痒的,想跳上去跟他亲密接触,吸走醇厚的尸气。 地养尸被送了进来之后,戴豪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按照他的意思,是要把戴忠做成不朽的木乃伊,留在自己的山寨里面。 我的意思是除掉身上的肉,可以把骨架留下来,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两难的问题:要想地养尸肉身不坏,必须要用地里面阴气,但是一旦接触了地面,地养尸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无法控制。 戴豪犹豫了一下,问我还有没有办法。我犹豫说:“你可以把安倍唇请进来,让他吸走祖上的体内的尸气,当然祖上若知道一个日本人动手的话,肯定不会原谅你。” 最终戴豪也没有听我的话,做了一个专门的水晶棺材一类,准备了各种香料,用符咒镇压着戴忠,把他放了进去。 “叶孤衣。”地养尸进去之前嘀咕地说道,“叶孤衣是个好人……你是他的传人,也是好人……都喜欢用玉尺干那事……”没想到地养尸居然能够感觉出我身上的气息,和叶孤衣一样的气息。 “你认识叶孤衣……”我急忙问道。 “哈哈。当年叶孤衣在这里大战了十个东洋尸人,真是惊心动魄。对了,在我口袋里面有一张牛皮纸……你拿去看一下。”戴忠转动了眼珠子,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戴豪。 我伸手去摸摸牛皮纸的时候,戴忠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从他眼角滑落一滴冰冷的泪水落在我手上,属于他的时代结束了,迎接他的是漫长的寂寞和永远不会腐朽的肉身。 从此戴忠被水晶棺材锁住,戴豪每日烧香祭拜,以此镇宅,在金三角渐渐独大。无人敢惹。 第24章数字之谜 得了牛皮纸,我急忙打开一看,一共两行数字。 第一行数字,我再熟悉不过,却是我出生日期,把我差点吓尿了,难不成师公叶孤衣预料我会继承鬼派的衣钵,而且还料想我会到泰国来,所以把我的出生日期写出来。 也只有我一眼可以看出数字的意思。 第二排数字写着“29-34-110-78”。 戴豪见我眉头紧蹙,以为是什么宝贝,夺去一看,反反复复看了两分钟,又学着用水泡用油泡,叫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张牛皮,我这个祖先也是故弄玄虚。” 顺手一扔丢到火里面,一会就化成灰烬。 但是第二行数字牢牢印在我心里面。 “29-34-110-78”。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看样子也不是一个人的出生日期。叶孤衣托地养尸送我的牛皮纸,应该不是开玩笑的。 转念一想,这个地养尸莫不是叶孤衣养在这里,千万里半个世纪就等着我的出现。很快,我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哪有这么厉害的人,真是思维太发达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个答案,就不再去想了。 …… 事情最后圆满解决,戴豪派人把我和谢灵玉一行人送出金三角,作为酬谢的是五万美金,我把安娜也要走了,戴豪果然没有拒绝,答应了我。 到了清迈的时候,安娜得了自由,也飞回美国去了。至于木屋里面春光无限的一夜,莫逆于心都没有再提,因为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很快,警局关于曷的验尸报告证明,曷是突发心脏病,内因导致死亡,和我没有关系。 这当然也是戴豪按照运作的结果。 左善跟着安倍唇要去日本,一门心思地想要做回男人,暂时没有心思对付我,和他一起的还有弟子曾劫。 而安倍唇和梦流川不一样,对于安倍家族战胜鬼派的打算不是那么上心,也不知道我重伤了梦流川,暂时没有冲突,一门心思去追踪黑猫,赶回国发展毒品交易赚钱要紧。于千作为戴豪的代表,也跟着安倍唇去日本东京。 …… 我回到了中华情,同张京定还有吕昊阳说了不少话,告诉他我现在没有事情,一切都解决了,希望他们回国之后可以找我玩。 两人点头答应下来,又把谢灵玉一行人拉进去,在中华情住下来,吕昊阳开着出租车带游玩清迈,最后我要去看看人妖表演的,看了打死了地养尸表妹的表情,再也不敢提。 一直玩到晚上十二点钟回来,却见麻若星脸色苍白地等着我。 麻若星警惕地看了四周,把我拉到路灯昏暗的小巷子。两个抱在一起干活的男人,急忙把裤带系好跑了出去:“shit。” 泰国的基友多,日本的AV女优多,麻若星肯定没有听过这个话。 “稀奇得很,怎么男人跟男人做那个……。”麻若星说道,随即将胸口打开。 “我可没这个爱好……”我大声叫道。却见一个血手印浮现在眼前。“是谁?”我惊道,“是什么人重伤的你。” “阿郎的神秘朋友。也是这个人重伤了你外公,实质上你外公以为杀死了他,可他还活着。我想尽办法来泰国接近阿郎,绕了一个大弯子,最后还是没有清楚是谁!反而被他偷袭受了重伤。那人的口音似乎是中国山西陕西一带的口音……”麻若星说完,咳嗽出了几口鲜血。 “西北口音!”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萧棋,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来这里还要把鬼婴带走,他不能跟着你。”麻若星很直接地问道。 “为什么?”我见麻若星表情难受,给他点了一根烟。 “你身上深种的阴气虽然拔除了。但鬼婴跟着你会加重你的隐疾。听我的,我是你外公最忠实的朋友。我要带走鬼婴,他跟着我,我有办法让他健康成长。”麻若星一双眼睛深切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对于忠实两个字,最打动了我。或者是我还记得外公灵柩前,麻若星的痛哭大笑,一个虚伪的朋友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也好。跟着你比跟我要好。”我咬牙答应下来。 祁七七见麻若星要带走白月明,一万个不舍,哭得眼泪都花了,最后在白月明的额头吻了一下,送别了白月明。 “记得妈妈。记得妈妈……”说完后忍不住啜泣起来。 “妈妈……”白月明口齿不清地说道。 麻若星看了一眼祁七七,似乎有话要说,最后抱着白月明连夜离开了。 白月明一走,我发现热闹的街市变得冷清了。他若能正常生长,我的心会很快乐吧。 张京定守着小旅店,吕昊阳正好开夜班的车去了。烧烤店坐着一个烂酒鬼,听说清迈城那晚和他一样烂酒鬼很多,我知道原因,是因为玫瑰离世了。 后来有一次听人讲,在金三角的森林里面,有一个穿着裤头的男人在山里面游荡,一到晚上,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红衣服的飘飘……他们恩恩爱爱地生活在森林里面。 夜不知不觉深了。 我关灯睡觉,忽然一道影子开门进来,我以为是杀手吴伟不甘心,来杀我。往前一跳,整个人扑过去,一把军刀贴在了影子的身上。 “什么人!” 咦。好滑的肌肤,好香的人,胸前一颤一颤的,难道来了一个女杀手。 她说:“天涯漫长,留个念想……”进来的人是祁七七,她有一双修长的腿,是个很有活力很青春的身体。 我把小贱赶到卫生间,让它别偷看。 “你和我……只不过是过客。”我不太想这个时候和祁七七发生关系。 “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怪我。也别让儿子怪我。”祁七七用湿润娇艳的嘴唇堵住了我要说话的嘴巴。 祁七七口中的儿子,不是别人,是她照顾了半个月的鬼婴白月明。 娇羞的祁七七主动地贴上来,我不是柳下惠,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当即就把持不住了。 “孩子他娘,地板凉……上去……”我把手里的军刀丢到地上,起身弯腰抱起了祁七七。 祁七七睡袍松开,月光倾泻而下,正好照下来,整个人如同瓷雕玉塑,凹凸有致,浑然天成,娇羞动人,撩人无比。 我的手慢慢地伸到她的身上,由上到下,她娇喘了两声,不由地颤抖,将舌头伸了进来。 [此处省略九百一十五字] 几度云雨。半夜疲惫睡过去的时候,那几个数字一直在梦里面跑来跑去,最后又是皱皮老太太,单脚的僵尸,好像什么东西都来了一样,完全变成热闹的舞会。 清晨醒来的时候,床上还有佳人的芳香,我伸手去一摸,佳人已经不在。 只留下虚幻如梦的春景,在我脑海里面回荡。 在桌子上面我发现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写满了小字“对不起,我叫郭七七。我走了。” 与祁七七一起消失的,还有随身携带的铜罐子。 我脑袋蒙了,桌上面的纸张告诉我,郭家来人了。 我之前听过祁七七之前打过两回电话,里面那个声音就是山西陕西一带口音。 我恍然大悟,整个泰国之行完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了。所有看起来的巧合都是精心安排。 红帽子旅行社,车子上面留给我的空位子,寺庙里面逗留一个下午的祁七七。都是为了靠近我。 祁七七,不,应该是郭七七,就是为铜罐子而来的。 布局后,对我用了美人计。 第25章理清头绪 丢失了铜罐子,我赶紧去找谢灵玉,并把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谢姑娘笑道:“原来她叫郭七七,好厉害的女人,把我都给骗了。可怜的萧棋,你不仅是东西被骗了,而且人还被睡了。” 我正低头不语暗自伤心的时候,手机里面传回了三条短信,是军哥、沈易虎和戒色的,很关心我的境况,把我感动得差点要哭了。 谢姑娘又说了,但凡被女人伤透心的人,最后都会投入男人的怀抱,尤其是来到泰国这个国家,我倒是不建议你爱上男人的。 “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假装生气地说道。 谢灵玉来回地走动,手里面拿着“29-34-110-78”,嘴里咕嘟着:“但凡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心肠,藏得很深对你爱不够的样子,最后捅你一刀……我就不一样,我属于那种很漂亮但是心肠很好的女人。你啊,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爱,去沾花惹草,活该活该……” 我心中戚戚然,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现在爱你来得及吗?”我问道。 “来不及了!”谢灵玉看着数字,“几个数字没有任何联系。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脑海里面千头万绪,我找来一张纸,让谢灵玉帮我分析一下。 我现在纸上面写出了:何青菱、吴铁晴、左善、阮南、阿郎、戴豪、戴忠,郭七七、麻若星、安倍唇、叶孤衣十一个名字。 谢灵玉的提醒下,我把吴铁晴和戴豪这两个次要角色给划掉了。最后剩下九个名字。 我在何青菱的一旁勾上了安倍唇;在阿郎的一旁打上了一个箭头,写了一个A代表人名。把A连上郭七七和麻若星;在戴忠的一旁打上了一个箭头,写了一个B代表人名,这个B就是留下黄金罗盘,后来到了我的手上的,又戴忠勾上了叶孤衣。 泰国发生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地把露了出来。 我给出的第一个问题是,安倍唇说何青菱是从一个古墓里面爬出来的,到底是从哪个古墓出来的,何青菱到底去了哪里,是被人抓走了,还是自己走的?为什么日本人要抓它? 谢灵玉认为,何青菱是很有灵性的小猫,或许被人抓住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先入为主,以为它被人抓走。何青菱并没有被人抓走,而是自己做的假象。不过,还是无法排除它被人抓走的可能……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麻若星说当初接近阿郎是接触神秘的A,那个人是山西口音。但郭七七的口音是湖北口音,她打电话的时候,和一个山西口音的爸爸通过电话。这个两个人是不是一个人?是不是河东郭家的人?而且,郭家的人为什么和东南亚有那么紧密的联系,者阴山那个头骨和归乡猴到底是什么人? 谢灵玉道:“郭七七靠近你,用了湖北口音,是增强你的好感。依我看A就是虫族的人,你在泰国发生的一切都是有计划,最终的目的就是让郭七七偷走你的铜罐子。至于郭家人为什么和东南亚这边联系紧密。这很简单,他们都喜欢玩虫子,应该都有来往,在他么圈子里面,郭家是最厉害的,所以才会这样……” 我不由地想道,郭七七在昏迷的时候,曾经说过梦话“爸爸给我自由”,难道她想用铜罐子换取自由。 听了谢灵玉这么一说,我有点沉默不语。 “你丫,就是心肠好。不相信郭七七出卖你,但事实上很明显。我还有一点证据证明,当时郭七七不是抱着白月明到了郊外。她一个人进去之后,丝毫没有损伤,我敢确定是阿郎帮她演的一场戏……”谢灵玉话很简单,但是每一句都击中我的心。 那晚上用子母钱追踪谢灵玉(后来发现是白敬仁)。但如果阿郎他们之前就发现了白敬仁身上有子母钱,出发之前郭七七也打了电话,当时我以为她是给家人朋友汇报行程。现在想想很可能两人就通过A联系过。布局骗我很容易…… 看来A和郭七七就是虫族的人,而A就是郭七七的老爸。 假王汉和虫老五丢了性命之后,他们改变的策略,不再硬来,所以曲线布局,制造了种种巧合,目的就是让郭七七靠近我,从我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铜罐子。 我脑袋里面想的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道:“看来这个A应该就是重伤我外公的人,也就是郭七七的爸爸了。” 这当中其实还有很多漏洞,但是目前而言,这个A和郭七七的关系是父女关系最为准确的推断。 谢灵玉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铜罐子丢了,暂时可以帮你摆脱虫族的干扰。而且,你不是和郭七七睡了一觉吗……这也不亏……” 我有些不甘心,郭七七说话之中有湖北口音,应该在湖北呆过,或许就在江城上过大学,用手机上校内网,用郭七七和祁七七查了一些信息,倒是有不少人却根本没有匹配,一无所获,心想可以让沈易虎帮我查点消息,默默记在心理。 谢灵玉的意思,我也清楚,她不想我追上门去,丢了铜罐子摆脱虫族的骚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铜罐子是外公传下来的,我不能看着她被人偷走。 铜罐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送我黄金罗盘的B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多年之前我的师公叶孤衣,他算到我会来这里。一排数字有什么意思?”我问道。 谢灵玉揉着脑袋:“头痛头痛。你们鬼派事情可真多,秘密真不少。我真不知道B是谁了?不过要我看你师公,费那么多周章把个罗盘送给你,不是吃饱撑着那就纯碎是脑子有问题……”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师公呢……”我有些不高兴。 谢灵玉笑道:“叶孤衣年纪不一定有我大,我说他怎么啦!叶孤衣安排了一只地养尸在这里等你都是小事,或许是为了对付左善,或许是为了铜罐子。反正我觉得起码上百种可能……” 谢灵玉说了一通,对上面三个问题我倒没有了兴趣。反而对她这只百年女鬼一时兴趣盎然,可是谢灵玉转移话题装傻太厉害,我问了一会,她又绕道了何青菱上面来。 “或许这几个问题表面上看起来不一样,背后可能有联系的。何青菱和铜罐子之间,可能会有联系;A和B这两个人两件事情可能会有联系。”谢灵玉的总结陈词让我头也变大了。 最后,我在纸上最后面总结了一下: 第一个是何青菱之谜; 第二个是铜罐子之谜; 其他枝干问题都是围绕它们而产生的,而这两个问题才是最根本的问题。由两个大的谜团生出种种小谜团,有的还相互缠绕,若要完全解开,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解答何青菱和铜罐子之谜,才能扒开云雾见月明。 脑子想得很痛,如果何青菱真的是从古墓里面跑出来的,年纪也不一定很大的,比不够两岁的小贱不知道大了多少,它们之间还真是不计较年龄在一起。 最后我和谢灵玉决定,马上到清迈郊外找阿郎,看能不能得到A的信息。阿郎却不见踪影,被一个妙龄高挑的美女接走了。 我这信了,阿郎和郭七七真是一伙的。 白天这个泰国小村子游客倒是不少,一打听,原来都是来祭拜庙阿郎养的“双头鬼婴”,但大多数习惯称之为“双头神婴”,听说十分灵验。 我要去问一问,但谢灵玉是灵性的女鬼,不愿意靠得太近,等在庙外面没有进来。我带着小贱走在信众之中,轮到我的时候,我投了不少香油钱,暗地里面祭拜:“我是中国人,想知道七窍玲珑心怎样才能找到,而且想问一问郭七七和谢灵玉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我心里面也只是随意一说,看着神龛上面做成的神婴,还是觉得有些犯怵,虽然说是泰国的传统。但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小孩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保存起来,真是让人难过。 “希望你们过得开心……”我心里慢慢地说道。朝神婴双手合十拜了两下,才离开。 谢灵玉似乎瞧出我心思,伸出食指在我脑袋上面点到:“你不要打听我的事情。问了七窍玲珑心在哪里没有?” 呦呵,谢灵玉还是很懂我的。 我点头道:“问了……” 在村子里面找了一会,也没打听出白敬仁尸骨在哪里,可能被人埋了,再也回不去故乡。 到了晚上,计划第二天回国。睡着的时候我隐隐地看到有人在面前说话。 黑茫茫的一片,忽然看见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孩走过来,两只脚两只手,两个脑袋。应该就是双头鬼婴了,或者说是双头神婴,眼珠子黑漆漆的。 “你问我们的事情……” “你问我们的事情……” 神婴两张嘴巴同时张开,说话轰鸣传来。我看着他们越发地心痛。 “我们照顾不到中国那边去。在香格里拉有个灵媒,她有问必答,你可以去找她……” “我们照顾不到中国那边去。在香格里拉有个灵媒,她有问必答,你可以去找她……” (补充两点) (一)鬼婴哪里来的? 黄氏死后被疯子埋了,因为太思念了,所以又挖出来,最后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大冰箱。在这段时间里面,死了的黄氏怀孕了。黄氏跑了之后,放弃了找我报仇,是因为她察觉到自己有身孕,根据本能回到老家生产。 所以孩子父亲是疯子。动物鲜血可以帮助他成长,最好的是人血。后麻若星带走之后,慢慢改变了他的习性,他成长的速度比常人要快。另外鬼婴不害怕阳光,却不喜欢。 (二)玉尸? 玉尸和人相似,基本似于失魂症的人,吸食月光。智商和三四岁小孩差不多。 可以在阳光下面呆着,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一旦时间太长就会失控,甚至死亡。 第五卷灵媒解谜 第1章灵异故事 双头鬼婴话说完,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双头鬼婴四只眼睛,梦里面不觉害怕,醒来倒是怕得要命。 双头鬼婴的话倒是值得玩味,说中国那边不是自己的范围,难不成在他们的世界里面也分各种范围,你管这一块,我管这一块。 小时候,我就听老人说,我们村子都是归土地庙的土地老头子管,有一回重修土地庙的时候,当时两个吃饭的工匠等了半天还没有人送饭,就骂了:“修个破庙,送饭的还不来。”过了一会,见两个送饭的来了,又骂道:“不来就算了,一来就来两个,真是的。” 后来,我们村子一有人死,都是连着死两个人的,说来也怪,每隔两年村子里面老人老了后,过不了一个月就会跟着老一个。大家都说是土地神被工匠骂了之后,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来就算了,一来就来两个……” 双头神婴的灵性在清迈地区是很知名的,对于他的话我还是比较信任的。而且他说的灵媒,倒让我想起村子里面的安姨,听说她早年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有一次去开春去山来面采笋子,走过水库的时候,差点被水鬼拉到水库里去了,在山上面有个老头叫了她的名字,安姨挣脱水鬼自己爬上来,回来之后迷迷糊糊病了几天几夜,醒来的时候,吃了三斤肉,后来就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当时有个人梦到一根大树倒了,还梦到了爷爷,就去找安姨解梦。安姨听了之后,连忙说:“不急不急,我帮你问一下。” 于是将窗户关上,就点一盏灯,烧点香,烧了通关冥钱,然后就听说那人爷爷附身在安姨身上,说:“孙子,我在地府做生意亏本欠债了,烧点钱过去。越快越好,不然要抓我去坐牢了。” 那人也就那孙子赶紧回去,张罗了一通烧了十几斤火纸冥钱过去,本来以为事情就算完了。后来那孙子又做梦了,又梦到爷爷了。又去找安姨,最后安姨帮忙一问,原来那点钱一大半用来打点关节,地下面派出所和税务局、工商局都收去了,还不够,还要多烧点。 那孙子赶紧张罗才算把事情给弄完了。 而安姨所担任的似乎就是灵媒,有的地方叫做神婆,专门负责沟通灵界和人界的事情,这样的人都是有些奇遇,即便没有开阴阳眼有时候也能看到奇怪的事情。好像地下给他们发了营业执照。 那孙子的爷爷的钱被工商所税务局派出所弄去也算是乐事一件,多半是活着人对当下一些事情不满,添油加醋黑了一通派出所工商局和相关部门…… 翌日,离开了清迈,还是经由老挝回西双版纳。回到西双版纳的时候,小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喂了一些牛奶给它喝,喝了之后小贱不由地吐了起来。若是一条狗也犯了相思,你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它的。 “小贱,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何青菱找回来的。或许等它事情办完了,它就会回来的。”我安慰小贱,“你呢,好好地养好身体,增强本领,等你开了阴阳眼,才配得上一只像何青菱那样完美的黑猫……” 戴豪交给我的十万美金其实就是黑钱,不敢一下子全部兑换了,找了几家中国银行,每次都兑换一千美金,把一部分寄给纪千千的账户上面,给她的护理费用,又给爸妈寄了些钱。 剩余的全部都带在身上,又从落脚的旅店把摩托车给要了。一路骑行到达香格里拉。香格里拉是在云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一个很美的地方。从最南的西双版纳穿越云南到达几乎最北的香格里拉。经过普洱市到景谷,过临沧市到云县抵达南涧,最后在大理市休整了一天,接着出发,经由剑川,最后到达了香格里拉境内,到达了一个虎跳峡的地方。 在大理的时候,我新购了一双阿迪王的板鞋,顿时精神头好了不少。摩托车性能果然不差,一路上经历了阳光和暴雨,小贱也慢慢地恢复过来,吃了几块骨头。玉尺坐在摩托车后面时不时张开双臂大声地叫着。谢灵玉依旧睡在玉尺里面,很少出来说话,我倒觉得孤寂无比,没人说话,嘴巴里面都是木的。 和小贱相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虎跳峡镇上,我把摩托车停靠在一边,把小贱赶下来,找了一家小店“不骗人”住下来,四处漂泊的人走在路上,把小店当成了家。 看着店名,把我乐呵了一阵。 “老板。我们要一间房子,临窗光线好的。车子就放在门外了。”我说道。 老板大包是本地的居民,见我带着小条狗和女朋友千里奔行:“我给你安排房间。像你这样千里单骑出来还真是不多。” 玉尸低头不语似乎羞涩得很。房间不大,是一张大床,我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 将身上的尘土洗干净之后,我带着小贱下去找地方吃饭。大包很好心地告诉我:“镇上面的菜价都有点贵,你自己看好才点。” 虎跳峡镇以少数民族居多,我找了一家小饭馆,看着点了几盘青菜加了米饭。出门的时候怕阳光伤到了玉尸,就打了一把黑伞。 正好有一本杂志拿在手上面介绍本地。“二战期间,有个飞行员失事,落到虎跳峡一个峡谷里面,被当地人的景象美丽的景色惊呆了,里面的人一个个年年轻轻,神色很好,是传言之中的长生谷。金庸在《天龙八部》后面也写过,当时王语嫣担心容颜易老,段誉就带着她去寻找长生谷。” “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开始了西藏历史上最彻底,最血腥的一段灭佛史。在那次灭佛运动中,僧侣们提前将大量经典和圣物埋藏起来,随后将其秘密转移至一个隐秘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修建了神庙,称为帕巴拉-仁博切-达赖神庙。随着时光流失,战火不断,那座隐藏着无尽佛家珍宝的神庙彻底消失于历史尘埃之中,人们似乎早已遗忘了它……传言在香格里拉有密道通往布达拉宫。” 把这个地方吹得天上去了,说得十分神秘,到处都是神迹……而真正传说之中的香格拉据说在青藏高原的神秘地方,地形远远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八瓣莲花异常美丽。代表着人们的一种对美丽乌托邦的幻想。 可能根本不在这里…… 但双头鬼婴告诉我:“那个地方叫做蓝月的狭长山谷。” 在小饭馆的另一边,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约莫七岁的小儿子,三人面容憔悴。尤其是小孩子,更是面黄肌瘦没营养,看着两父母的打扮得体都是,绝不会让小孩子如此,看来小孩子有可能得了什么顽疾。 小孩子眼睛眨动了一下,透着一股狡黠,瞬间就消失不见。小孩子面前放了一盆鸡腿,一双小手上面都是沾满了油腻…… “有东西在小孩子的体内……”我忍不住叫道。 “你看出来了?”年轻的爸爸许俊开口问我。妈妈似乎很警戒地看着我。 我起身过去一看,去摸小孩许小康的脑袋,许小康忽然张开嘴巴就咬过来,不让我摸他的脑袋。 其实我是伸手想试一试许小康的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在世界上有一些东西,不一定是鬼,不一定是妖怪…… 许小康张开嘴巴要咬我,让我吃了一惊。 年轻妈妈刘芸欣连忙将小儿抱在怀里面;:“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我走进一看,才发现许小康的肚子很大,好像肚子上面挺着一个小西瓜一样。 “我没有恶意,只是看着小孩子脸色,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他的身上一样。”我很善意地说道。 许俊直叹气,跟我说起了他小儿的遭遇。 这是我继安姨帮人带话后又听到的一个灵异故事。许小康之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有一次跟小朋友到了一个废弃的楼房玩耍之后,在楼房里面昏迷过去后,等找到之后,回来后食量大增,而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差。 到医院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小孩子有什么古怪,似乎健康得很,医生的意思是小孩子受了惊吓,所以饭量变大,过一阵子就好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许小康越来越瘦,最不可思议的是许小康的肚子越来越大,而饭量越来越大,一到晚上就开始磨牙,有时候还把自己拉出的便便舔几下。 许俊和刘芸欣是外企高管,当初生下许小康就历经千辛万苦,用了人工授精才成功怀孕,对于儿子的变成这样,两人原本是坚定的科学立场,后来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佛道一些宗教都去恳求了,钱没少花,都不得入其门,其中有些高手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孩子耗费自己的道力。 我看着许小康的眼神,总感觉有无数的小脑袋在里面翻动,叽叽喳喳的,丝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废楼里面冤魂或者游魂的话,不至于让小孩子变成贪吃的瘦猴。 “我听说在这边有一个厉害的灵媒所以就找来了。”许俊说完之后不由地叹气,露出一个男人少有的软弱和无力感。 “我也是来找灵媒的……”我说道。 话说回来,许俊一直在江城上班…… (所有故事开始连起来) 第2章皱皮老太 许俊露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以为我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跟我坐在一起的玉尸,好像也是一个痴呆的样子,不由地说道:“兄弟,我懂你的苦衷。” 说这话的时候,给我派了一根黄鹤楼,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抽过这种烟,还是觉得很熟悉,抽了一口,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刘芸欣还是很敌意地看着我,特别是我再一次伸手去摸许小康的脑袋的时候:“你是什么人,你不要碰我的儿子。” “嫂子,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一看小孩有什么问题没有。”我解释道,“我也是要去找本地的灵媒,或许可以帮帮你。” 许俊苦笑说,她有些敏感,你不要见怪。许小康在刘芸欣的护佑之下,至始至终都没有被我碰到。 许小康眼中密密麻麻的小脑袋也没有看到了。许俊要找灵媒,和我不谋而合,找了小饭馆老板石滚来问一下灵媒的情况。老板石滚摇摇头,说没有怎么听过这个灵媒。 我见老板没有说实话,拿了五百块钱给他,见来钱,饭店老板石滚才开始说实话:“向你们这样没头没脑地来找灵媒的,我见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真正能有缘见到他的人还真是很少……” 我连忙说道:“有些事情我非得找到灵媒,找到他我才能知道答案。老板你给我透个底……” “是啊。老板你要是帮我们,我一定好好感激你。”许俊也跟着说道。 石滚道:“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传言之中的灵媒到底是谁……” “我顿时火了,你娘的不知道还收我的钱,你是找揍吗?”我白兴奋了半天,一时没忍住叫了两句。石滚两个厨师拎着两把剁猪肉的菜刀就出来:“老板,怎么了?” “你自己要给钱,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不要,我又不是傻子……”石滚钱已经收到荷包里面,估计是看着我没有办法,欺负外地人的意味在里面。许俊打扮斯文得很,打起架来肯定是不靠谱。 刘芸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 “你以为你是张金嘴……说两句话就是五百块……”我骂道,这种货色,完全没有江湖道义,拿钱不说话。 “丫,这不是找虐吗?”石滚说道。厨师啐了一口口水:“你狗东西还真是不怕死。”踢开凳子把菜刀插进了腰间,身上的肥肉晃荡得很。 我心想,到底是谁找虐? 厨子没到我跟前,被玉尸冲上前,将两个厨子提了起来,用白褂子缠绕着挂在了吊扇上面,还在吱呀吱呀地叫着。 石滚脸色骤变:“这位兄弟好说话好说完。” 玉尸又顺手将石滚给提了起来,把脑袋往桌子撞去,石滚用手挡着自己脑袋,不要叫桌子把自己开瓢了。 “兄弟,我错了。江湖四海,交个朋友吧。”石滚在玉尸面前只有认怂了。 我让玉尸放下来石滚,见他裤子都湿了。 “兄弟你大妈,我跟你讲,我也是金三角滚过的,你这点小把戏别太装了。”我故作生气地说道。 石滚听我是金三角滚过的猛人,顿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不好吧,大兄弟……”许俊在一旁不安地问道。 我冷笑道:“这样的人交给我处理。”哪个地方都耍无赖的人,最好的办法是无赖更猛。 石滚以为我要动手:“你们去问呆子……他知道,他见过灵媒的。” “别惹我。”我起身把结账的单子丢到了石滚面前,“把地址写给我。”我拿了地址,小贱才从椅子上面跳下来,走到门口撒了一泡尿。我把黑伞打开,请玉尸跟我一起走。走到了门口,回头问道:“你们要一起去吗?” 许俊看了一眼刘芸欣:“老婆。要不你先带孩子回旅店,我去看一看。” 刘芸欣似乎对我不太信任,估计看我不像守法的人,我有一段时间一直钻林子,开着摩托车四处吹风,皮肤黑黝黝的。 我瞧她的眼神,丢下话:“不去就算了。” 许俊还是追了上来:“不好意思。她有点敏感。”石滚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醒悟过来,两个厨子吱呀直叫唤,才把他给闹醒了。 “老板,我看那个女的,力气老大的,不像是个活人……” 石滚一屁股瘫痪地坐在地上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拿着上面写的地址,找了一辆摩的一类的车子,许俊也叫了一辆跟着我,终于在镇子上面一处不起眼的小路面前停了下来。路上倒是看到几个漂亮的纳西族美女,笑声清甜,但于我只是过客,无福消受了。 付钱的时候,摩的师傅笑道:“前面走一百米就是呆子的家。你要找呆子也是白找,他呀就是个呆瓜,一点事情都不知道。把你老婆看好……” 我在路边的小摊子边上,买了点水果,又见猪肉摊子弄了点猪肉带去,转眼在零售店弄了点香烟带着。许俊学我的样子也要买,我赶紧说道:“我买的东西你就别买了,你去买点白糖茶叶一类的。带上两瓶酒也可以。咱到时候再准备点红包,试一试总算可以的。” 许俊估计没什么农村生活经验,以为都是送购物卡一类的。在农村请人办个事情,少不了烟酒茶糖和红包,要是收了这几样东西,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了。许俊依照我说的,买了两包茶叶和一些白糖红糖,然后问我,到底红包是给多少,五千少不少。 我下巴都差点都掉下来,还真是白领,开口就是五千。 “咱每人先包两千。要是不行再加。”我说道。期间看到七只黑猫跑过,小贱叫了两声,发现都不是何青菱一阵失落。按照地址就找到了呆子的家。 黑猫顺着巷子往前跑,围墙垂下了一些树叶子,小路中间还一些烂叶子,发出一股霉味。 七只黑猫似乎一路跟着我们,叫个不停,把我神也给搅乱了。小贱生气地,很生气地叫了起来。 我喝道:“别叫,来人家的地方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跑出来这么多黑猫,是不是不吉利?”许俊拿不准地问我。 “没有,黑猫出没是预示好的运气,看来我们有好运气了。等下你先说你的事情,你的要急一些。我无所谓等等也可以。”我把话说在前头,也算是做点好事。 许俊很是感激地看着我。 呆子的屋子很破很旧,门口上面贴着一些奇怪的画纸,可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画,也有可能是佛教的人物像,我只觉得古怪,似乎可以把邪气给挡在门外不能够进去。 我敲了敲门口,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响应,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 我正想着从院子爬进去的时候,门自己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吹来幽幽的冷风,我推门走了进去,玉尸怕我有危险,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也跟了进去,小贱四处看了一眼,才放心地进去。 最后进去的是许俊,他手里的礼品紧了紧。 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皱皮的老太太,坐在院子里面给猫喂食,七只黑猫绕着她来回地叫着,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很整洁很干净。 “你们要干什么,找我孙子吗?”皱皮老太问道。 我开门见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老人面前说假话是最没成功可能的,看着皱皮老太的模样,她走过的桥肯定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 “我找呆子先生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说道,“不知呆子先生在不在家……” “我也是找呆子先生的……”许俊跟着说道,只是看着皱皮老太的模样,心中膈应得慌,因为老太太的面上没有一块是舒展的,甚至一双眼睛都似乎有皱纹一样,头发稀疏,认真数一数半个小时就能数完了。 “呆啊。呆啊。有人找你……”皱皮老婆喊道。 呆子的最基本的意思就是傻,就是智商低。 有种说法是呆子在投胎的时候,喝完孟婆汤,进入轮回盘的时候,不小心把魂魄给抖散了,结果三魂七魄少了半魄,生出来就变成了一个傻子呆子,但是往往这样的人心智单纯,会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往楼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周身上下梳理得干干净净,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穿得一身黑色的衣服。 如果没有看他的双脚,我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呆子。 他的脚上是一双红色的袜子和一双红色的鞋子。完全赶得上国际潮流,这种穿法除了明星大腕很少有人敢穿。我要是穿睡衣出门就是个傻蛋,但是周润发发哥穿睡衣出门,那就是范了。 “漂亮妹妹……漂亮妹妹……”呆子开口说话把自己给出卖了,说话的时候,上前就要去摸玉尸胸前的两坨肉,一双眼珠子似乎被勾住了,再也移动不了。 我怕玉尸动手弄死呆子,连忙挡住玉尸,双手紧紧地扣住了玉尸的手。结果呆子一双手袭在我胸前,我都没有手抗拒。呆子以为抓住的是玉尸,伸手还捏了两下,结果吐了我一脸的口水…… “奶奶,我要……老婆……”呆子哭了起来。 “外地人,你们要是想我孙子帮你们,就把这个姑娘给我孙子当老婆……”皱皮老太把最后一把米饭洒给了七只黑猫,慢慢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第3章玉尸新娘 皱皮老太说话的时候,我把破屋看了一下,不少还是木质结构,墙角是泥巴砖块,带了一个傻呆的孙子,孙子找不到老婆肯定是真的。 “老太太,不能开这种玩笑。不能帮个忙,就让我表妹给你孙子当老婆。这样太不划算了。”我脸上沾了呆子一脸的口水,怕他又要上前非礼,拉着玉尸往后退,手上面的礼品都滚落一地,有七个桔子都在地面上滚得很远。 这才腾出手把脸上的口水给擦掉,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口水里面一股酸味。 七只黑猫跳到桔子上面,站得一动不动。 “喂,我孙子是呆子,难不成你也是呆子吗?你假装答应下来,我再骗骗他,就是了。两个傻呆子。”皱皮老太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没想到皱皮老太一把年纪了,还是走搞怪路线的,我以为是走严谨路线的。 看来先入为主是不好的。 许俊把我拉到一旁,我怕玉尸动手一拉着:“萧兄弟,要不咱们先答应下来,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们见到灵媒了,再把你女朋友……你表妹带走不就可以了。反正那皱皮老太太也不过说着假扮一下的……” 许俊一番话说完之后就看着我。 “我脸上有没写着帅字,你看着我有什么用啊?”我耸耸肩膀地说道。我见许俊榆木脑袋,指了指玉尸,“你跟她商量一下……” 许俊恍然大悟急忙跟玉尸商量:“那个,你看怎样,只是假扮一下,我都帮你盯着,要是那呆子先生对你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非要收拾他不可。他要是跟你睡一个屋子,我们不答应……” 玉尸摇摇头看着我,应该是等我拿主意。 可我不能把玉尸给卖了,还是要问一下谢灵玉的好。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给个准信……”皱皮老太有点不高兴了,听我们叽咕了半天还是没有音信。 “老太太。你孙子要是见面就要亲嘴,见面就要乱摸,我可不敢让我表妹假结婚……”我说的都是实情。 皱皮老太皱着眉头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正好抽空给谢灵玉打电话,把玉尸要嫁妆嫁给呆子的事情跟她讲一讲。 这个许俊等在一边,手上面的礼品拿起来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 谢灵玉听了我的意思,说整个事情不归她管,玉尸的监护人又不是她,结果还嘲笑我办个事情要靠女人。说了半天,把我给气得差点想把手机摔在地上,要不是心痛买手机要钱,我肯定是摔了。 皱皮老太好像想好办法:“我孙子也就是看别人有老婆,自己眼红。我跟他说几句话,到时候就可以了。” 呆子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谢灵玉,口水已经从嘴巴流到地上,快有一米多长了,远远看去,还以为在做凉粉。一双手要往裆部抓…… “呆子啊。你和姑娘结婚后,民政局没发结婚证,你只能牵牵手,别的都不能做的。不然要被抓去坐牢的……”皱皮老太和缓地说道。 呆子一听坐牢两个字,当即就抱着头很是害怕的样子,估计是吃过牢饭,在牢里面没被开垦过菊花。 呆子怕了一阵,又问道:“那亲嘴可不可以……” 皱皮老太坚决说道:“不可以。等过段时间咱们有钱了,再去民政局办个结婚证,到时候随便什么你都可以做了。” 我以为老太说的鬼话是骗三岁小孩子的,结果呆子还真是相信了,看着玉尸,动作收殓很多了。 既然皱皮老太把话都说了这个份子了,完成一些孙子想有个老婆的夙愿,到时候等玉尸跟我走了,再想办法给呆子从网上买一个充气娃娃用一用,也不能说我做人不到位了。 我示意说先跟玉尸商量一下。皱皮老太点头笑眯眯看着我:“年轻人很会办事嘛!” 玉尸哪能听懂那么多,我只是出于尊重的样子。 “那个……表妹你就试一试跟呆子结婚怎么样,不过是假结婚的,我不让你……”我尝试着跟玉尸说道。 玉尸没有反应,我心想可能玉尸听不懂“结婚”二人,后来就用了“新娘”“成亲”。玉尸听了之后,脸上笑了漩出两个酒窝,不过当我把手指向呆子的时候,她一脚躲在我的五根脚趾上面,痛得我嗷嗷叫。 不过我恳请玉尸有重要事情,最后她似乎明白了我的苦衷,答应了下来。 呆子见我和皱皮老太达成协议,上前要去亲嘴,想起了要坐牢的话:“等我们有钱去打结婚证……” “明天晚上十二点,你们过来。我孙子会带你们去。”皱皮老太说完之后,让我在等等她,别看老太年纪一把了,走路还是蛮硬朗,故事被香格里拉的好山水滋润了的。 皱皮老太上楼去的时候。呆子便和玉尸说话:“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呆子。你真好看,而且身材不错。” 玉尸智商和情商,其实只有一个几岁的小孩,完全是靠着喜好来判断,她一点都不喜欢呆子,背过身去,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呆子还是说个不停。 呆子是继林大南之后,第二个看了一眼玉尸,就爱上她的男生。其实我想说男人,但瞧着他的样子,估计还是个男生。我的意思是只说前面。 皱皮老太提了一个木箱子下来:“这里面是一件红嫁衣,明天晚上十二点过来。记得让你表妹穿上红嫁衣,记住十二点过来……到时候再说事情。” 许俊再三感谢,把东西放上去把红包也落下了。 “你看你们,这么客气干什么。既然带来了,我就都收下来了……你们肯定吃不惯我们穷人家的饭菜,老太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皱皮老太把东西都收起来。 我和玉尸、许俊出了门。小贱贱出门的时候朝七只站在桔子上面的猫叫了两声。自从小贱遇上小猫何青菱之后,它就很少对猫不客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瞧见了呆子还站在木门里面看着我们,门上面贴着的古怪画面隐隐浮现,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个人手里面拿着一个木杵。 出了巷子,我发现许俊的衣服完全湿透了,我问他为什么。许俊跟我解释道:“我是研究生物学的。刚才那木屋里面,隐隐传来蛇的噗呲噗呲的声音……听那微弱的声音,似乎是狠毒的蛇……” 我心中好笑,许俊要是见到阮三甲吊在耳朵上面的那条蛇,肯定会汗透自己的。 “你看他们一老一小没有自卫能力,或许养蛇就是为了自卫,提防小偷小毛贼进来……”我这个解释勉勉强强。 许俊笑道:“养条大狼狗比养蛇都要好,万一跑出来就会伤人的……” 许俊这么一说,我心理也犯嘀咕。不过既然是来恳求别人办事,有些隐私还是不要想得好。许俊听了我们住在“不骗人”旅店里面,就把老婆和儿子都带过来住了下来。 玉尸回来的时候一直都不高兴帝看着我,一双眼珠子恶狠狠地想把我吃掉。被她那么一看,我心中倒有个龌蹉的想法,这个玉尸生前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不由地看着她的长腿。 我还是没有再想下去,反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暗骂自己是个变态,没有一点正义感,还怎么当一个捕鬼的风水师。 回到不骗人旅店,谢灵玉醒了过来,我把木箱子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套做工很精细,手艺高超的红嫁衣,一针一线似乎都是手工做成的,这种嫁衣要是再以前估计就是大户人家才可以穿。 红嫁衣红彤彤把谢灵玉的脸也给映红了。 谢灵玉在嫁衣上面反反复复摸着,看着玉尸:“穿在她身上就好像穿在我身上一样。只是可惜新郎不是你。而是别人,不然可能就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了。” 谢灵玉这么一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又不好打断她的怀念。只得默默地听着,玉尸完全不知道红色的嫁衣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自己成为了新娘也是不清不楚。 正好许俊办好了入住手续,过来找我,他过来应该是问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因为他听说灵媒可能不在镇子上面,或许是在蓝月峡谷里面,要真是这样,还需要买一些专用的器材。 我让谢灵玉好好照顾玉尸,和许俊一起出去买东西。刘芸欣对我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下,身边的许小康还是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找大包老板问一下哪些地方有野外装备可以买。大包给我列举了几家店子,一五一十给说哪家态度好哪家专门坑人。我开着我的摩托车带许俊就到了一家专门的小店子,不过和大理昆明大城市比起来,小店落后的多,很多东西都买不到。勉强选了一下冲锋衣还有登山靴,弄了点绳索一类,这些还是刘建国当初带我,我学会的。东西买完之后,我让许俊先打个摩的回去。 我按照惯例到菜市场和养猪场一类四处转一转,收集一点动物粪便一类带在身上,上次白月明拉下的便便应为太重了都丢了,怪可惜的,见一家屋前挂着两条内裤,也被我顺了下来。 “听说皱皮老太又要给她孙子娶新娘了……” 第4章一只饿死鬼 两个乡民骑着自行车边走边聊,说了两句,急忙回头看了一下四周,看着墙头上面蹲着一只黑猫,立马闭嘴不再说话。 回到旅店,我刚把收集的东西放好。和谢灵玉说了两句,又看到表妹在一旁嘀咕。她不能说话,但是有最基本的感情,她充分地信任我,但是我却要把她嫁给别人。 谢灵玉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地说“你舍得她嫁人吗?” “表妹啊,表哥舍不得你。”我装作嚎啕大哭起来,上前要抱着玉尸。谢灵玉抓起枕头打了过来:“躲一边去,你个打色狼。” 我哈哈大笑,说实话,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嫁衣已经准备好了,红扑扑的可喜气。看着嫁衣,不知为何却想起了呆子脚上上穿着的红色袜子红色布鞋。 小贱忽然跑到我身边,咬着我的裤脚,拉拽着我。 我跟着小贱过去一看,发现在路边的一棵树上,也站着一只黑猫,透过窗户正在看着屋里面发生的一切,一双乌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探着脑袋。 如果不是小贱发现了,我真没注意。 我推开窗户喝了一声,黑猫从树上跳下来,灵活地消失在路面上。把黑猫赶走,许俊过来敲门,请我一起去吃饭。我回屋里面换了一双鞋子,把小贱也带上了,谢灵玉说要留下来照顾这个傻表妹,就不跟我去。 “好的。吃晚饭我就回来。表妹,你自己不要乱跑。”我带着小贱出去和许俊吃饭。到了大厅就看到了刘芸欣和许小康。小贱忽然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朝许小康叫了起来。 许小康咬着牙齿示威,咯吱咯吱地作响,后脚蹬地马上就要发动了一下。 “把你狗拉走,吓到我儿子了。快,快。”刘芸欣对我片刻的好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从许小康的眼睛里面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脑袋,我唤了几声,小贱依旧是不断地吠叫。 最后晚饭不欢而散,我拉着小贱找了家面馆随便吃了点,给了小贱半碗,结果面馆师父老大不高兴地看着我:“喂,兄弟,面不好吃你也不用拿来喂狗啊。”我连忙派烟,笑道:“它刚死了老婆,我给你弄点好吃的,大哥你别怪我。” “哎,还真是,你看它瘦的。还没见过这么痴情的小狗。”面馆师父二话不说,给小贱打了一碗肉汤,上面还露出几块骨头,“吃吧吃吧。吃完了就舒服了。” 回来的路上,小贱走得慢悠悠的,估计是吃得太饱走不动了。 “下次见到那小孩子,别乱叫了。人家也难受。”我跟小贱说道,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 …… 第二天白天我用证件到大包作抵押,要了可以上网的笔记本。 我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安倍家族资料,发现安倍家在日本的势力很大,在政坛方面就有很大的影响力,不过因为日语不通,没查到梦流川和安倍唇的消息,要是会日语的话,看日本人拍的电影我也不会老是找有中文字幕的看。 又打开了经纬度查询工具,在来香格里拉的路上,我思索过“29-34-110-78”几个字的意思。师公叶孤衣活动的时间范围大概在上个世纪五零年之前,那经纬度出现则是十九世纪的事情。 所以这一组数字很可能是一个坐标。查下来的时候发现“34-110”也就是纬度34度,经度110的地方居然在黄河风陵渡四周,也就是自古以来我们说的河东地段,这个位置正好是郭家的地方。 难道师公叶孤衣是说秘密在河东地段吗?但是“29”和“78”没有任何线索,两个数字太普通,找不出线索。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风陵渡肯定有秘密,“34-110”就是指的那个地方。 摆弄完了经纬度查询软件。我开了邮箱,除了几封同学发来的邮件,下下来一看,都是电子请柬,“XXX”和“XXX”在某大酒店于某日召开婚礼。 其中有一个女同学的儿子摆满月酒,临到最后还附了一个银行账号,之前就狠狠地拒绝过我,看了照片,我有一种解恨的感觉,但心想总不能老是记仇,就汇了二百五十块钱过去,也算是做叔叔的一点心意。 不过有点意外的收获,看到了一封大概十天之前的邮件。邮件正文很简单的几个字:“要想知道谢灵玉的秘密,联系我。”我看了发件人的邮箱,命名是一组没有规律的数字,看不清楚什么线索。我又不是高级黑客,查不出邮件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背着谢灵玉回复了邮件“你开什么条件,如果没有条件,就爽快地告诉我。Ps我是个穷鬼,你别指望我能有多少钱”,点了发送邮件之后,我做贼一样,急忙关掉电脑,怕被谢灵玉发现了。 这个给我发邮件揭秘谢灵玉的人是谁?难不成是谢灵玉给故意试探我? …… 到了晚上,许俊过来找我,我一看时间还早,才九点钟,离十二点还早。 “我看那老太神神秘秘的,心里没有底,怎么办啊?”许俊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事。到时候你跟着我表妹,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嫂子也要跟着去吗?”我试探地问道。 “一起去,她和孩子一分钟都分不开……”许俊说道。在门口跟许俊说了一阵,说的都是安慰他的话,让他不要担心,出了什么事情还有我。 送走了许俊,回到屋里面。玉尸表妹已经换上了红色的嫁衣,把身上穿着绿衣换了下来,谢灵玉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了的,把红盖头盖上,还真是一个新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真漂亮。”我夸道。谢灵玉又来贼我:“怎么样,心动了吧。要不要不去找灵媒了,今天晚上就给你们两个洞房花烛夜了。” 我正想着要不答应谢灵玉,和她表妹洞房花烛夜不错。毕竟玉尸的样貌也不错,身材也算好的。正要说话,“汪汪汪……”小贱又开始叫了,这回的声音是从厕所里面传出来的。事实上,小贱是破坏气氛高手,这会也没例外。 我跑到厕所里面看,只见马桶上面站着,一个黑不溜秋但又凶神恶煞的东西,说实话我没认出是什么东西,只看得出露出白色锋利的牙齿,密密麻麻的。 但这都不是最明显的特征,最明显的是它的脖子很不协调。她的脑袋有小金桔一样大,身子有土豆大小,如果身边有小金桔和土豆的话,可以摆一下。它的脖子又细又长,还是那种最细最长的习惯,如果脑袋换成金桔,身体换成土豆,大概的样子就是金桔在和土豆泥的感觉。 我喉咙咽下去口水,还真是有点怕。小怪物往上一跳,身子拉长,才发现不是有实体的小动物,不是老鼠不是蟑螂。 小贱汪汪地叫着,扑上去的时候。金桔土豆已经跳到天花板上,四肢吸在了上面。 我跳起来想触摸天花板也够不到。 金桔土豆黑怪物在天花板上面爬来爬去,叫声刺耳。玉尸听到了动静跑了进去,一巴掌打在天花板上,把小东西给抓住了。 “小样,让你蹦跶……”找了一张镇鬼符上来,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叫个不停。往水里面丢还是没用,最后谢灵玉说:“你不是爱抽烟吗?” 还真是提醒了我,我点了一根香烟,用烟头烫小脑袋。 “谢姑娘,认认是什么东西……”我用烟头一趟,小怪物晃动脑袋,还是很怕。 谢灵玉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好像是一种很狡猾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好好想想。”我用烟头烫了一下,再烫的时候小脑袋张开嘴巴迎上来,把烟蒂给吃了下去。把我也吓了一跳,真是水火不侵。 “是饿死鬼。”谢灵玉一拍脑门,“没错,食量大得要命,脖子细得跟管子一样,就是饿死鬼。” 六道轮回之中就有饿死鬼,是属于恶道中,凡是生前做了坏事,后入六道轮回盘的时候,很可能投入饿鬼道,明明吃得很多却很饿。有的肚子很大嘴巴很小,看肚子以为吃得很饱,其实很饿;还有一些饿鬼以屎尿为食;还有一些专门等在有随地吐痰人身边,问道咯咯啊呸的声音,就大喜上前吃掉;还有的专门吃死老鼠…… 佛经里面讲过,饿死鬼一共算下来,据说有三十六类。我面前就出现了一只…… 谢灵玉看了我表情,解释道:“在民国时期有个真实故事,有个老人掉到茅房之后,被沼气给呛死了。准备入殓的时候,后来一跳就跑起来。大喊肚子饿,儿子买了一头百斤猪回来。老人三天就把猪给吃完了。惊到了在三清山修行的老道古热肠,过来做法,从老人身子逼出一只饿死鬼。饿死鬼日日以粪便为食,就是从饿鬼道跳出来,躲在人间的。” 我点点头,看来有点意思。这只饿死鬼它从哪里来我都清楚了,它是过来警示我的。 叮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音响了起来。 第5章夜半车夫 我准备开门的时候,让玉尸松开手,这只黑不溜秋丑得要命的饿死鬼在落到地上,很快就爬在地板上,从门缝钻了出去。我摸了一下小贱的脑袋:“你小子有进步,可以看到饿死鬼了。等人看到那个小孩,暂时不要乱叫。” 开门的时候,许俊带着老婆孩子已经等在门外,换上运动装备,手里面提着两个包。 “现在十一点,可以出发了吧。”许俊说道。 门外的饿死鬼已经不见踪影。我伸手去摸许小康的脑袋,还是很抗拒我,我只得说道:“好的。现在就出发。” 我把笔记本收好,办了退房手续。把摩托车暂时寄放在大包这里,一天给他点钱帮我照看一下。玉尸手里面拿着红盖头来回甩动,我上前拉住她的手。 谢灵玉看了我一眼,还是让我拉上了。出了不骗人小店,半夜里少数几辆摩的还在拉客,我和许俊一人叫了一辆,他们一家子坐一辆。我和玉尸、小贱上来。 “饿死鬼是在哪个小孩身上吧?”谢灵玉小声嘀地问道。 “你也看出来了!”我应道,“还是让灵媒帮忙得好。” “师父,我们到皱皮老太家里去。”我喊道。摩的师傅听了几个字,又看了玉尸身上的红嫁衣,把车子停在一边,从车上跳下来一句话都不说,拍屁股就走了。 “大叔,你车……” “送你了……” 许俊那一辆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一家人被赶了下来,摩的师傅开着三轮飞快地跑了。许俊领着老婆儿子走过来:“那司机可凶了,说我们不下来就开到河里去一起淹死了。” “没事。我们还有一辆。大家挤挤。”我发动了这种简易的电动摩的,突突地就开了起来。小贱不愿意跟许小康呆在一个地方,跳到我头上面蹲了下来。 “还挺爱你的狗的……”刘芸欣嘲讽地说道。 除了几条旅店集中的地方灯光热闹之外,其他地方都安静。 准确地说,是幽静极了。到了小巷子,我让玉尸盖上了红盖头,走过百米长的巷子,两层的老屋黑不溜秋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看着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就没敲门,在门口等一下。 许俊给我发了一支烟:“兄弟,你说能行吗?” “古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就听天由命就是了。”我接过烟,心中也没有地。这皱皮老太神神秘秘,这虎跳峡的摩的司机听到半夜要来这里,连赚钱的工具都不要,这皱皮老太太肯定不简单。 一根烟抽完,许小康吃了一地的鸡腿骨头,瞧着样子还没有吃饱。刘芸欣微怒道:“小康,不能再吃了。” 许小康不高兴地低下头,又过了两分钟,喊着要去拉大便。刘芸欣倒是急了:“要不,你忍忍,等下进屋之后,我带你去厕所解决。” 我咬着烟头,指着墙角喊道:“小孩子就在那边解决,没人看的。”“没素质!听妈妈的话,你忍一下,进屋再解决。”刘芸欣果然是城市人,蛮注重公共卫生。我平时保持良好公民的形象在这一刻完全碎了。 子时一到,两层小楼一下子亮了。我和许俊同时敲门。从门缝之中钻出了一只黑猫,把许小康吓了一跳,急忙躲在了刘芸欣背后。 “进来吧。”皱皮老太的声音传来。我一只手拉着玉尸进门了,刚一进门,就听到呆子拍巴掌喊道:“我有老婆了。我有老婆了。”我一看呆子,妈蛋还是黑色衣服配红色袜子红色鞋子。 嘴角又流出了哈喇子。 再看皱皮老太,脸上扑上一层厚厚的胭脂,还涂上了一层白粉,大半夜的,这么一浓,把小贱都给吓到了。一把年纪了,至于这么装扮吗!身边提着一个黑袋子。 皱皮老太看着玉尸红盖头红嫁衣,满意地点点头。 “老人家,厕所在哪里?”刘芸欣很礼貌地说道。皱皮老太不高兴地说道:“后面自己找。快一点,车子马上就要来了,快一点啊。” “好好。”刘芸欣不敢正面直视皱皮老太,拉着许小康就到后面去找。 “等下你们都不要说话,只能我一个讲。不然我就不带你们去了。”皱皮老太在交代我们注意的事情。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兴奋,让我有点摸不着脑袋。 “一切都仰仗你老人家了。”许俊点头哈腰地说道。 “好好。你们说今天我漂亮吗?”皱皮老太从黑袋子里面提拎出一个小镜子,拿在手上面照了几下。 我心中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在老树皮上面涂上白粉和红胭脂,还真是考验人的底线。我直到此刻要是不看她,很明显就是显得自己太不真诚。 “你啊。是天下第一大美人。我脚得古时候的赵飞燕和杨玉环见了你,只配给你提鞋。”我真诚地看着皱皮老太,说了两句真诚的话,慢慢地数着她的头上还剩下几根头发。 “对啊。西方的维纳斯女神和您一比都只是村姑了。特洛伊的海伦和您都只是站街女了。”许俊不亏是熟知西方文化的,开口就是引经据典,我只能暗暗佩服。 皱皮老太皱眉:“胃拉屎,海门……” “是西方的大美人,名字是有点怪。西方男人每天做梦就指着这两个人活了……”我连忙补充道。 “看来老太太美已经超越国界了。不错不错,好像还少了一点口红。”皱皮老太美滋滋地照了镜子,用从黑袋子里面拿出一根口红,在嘴唇涂了起来。 刘芸欣拉着许小康出来,很是不高兴:“那东西多脏。”边走边教训。徐小康满嘴哈着臭气,刘芸欣连忙开了矿泉水给他漱口…… 等皱皮老太涂上了口红之后,越发地妖艳了。 “敢问老太太您高寿?”我忍不住问道。 “讨厌,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吗?上次有人问我七十岁的表妹年龄,结果我表妹很不客气地骂了那人三天三夜……”皱皮老太不高兴地说道。 叮叮叮……似乎响起了铃声。 “到了。我们走吧。这回人多了点。”皱皮老太把镜子和口红放进了黑袋子里面,一耳瓜子打在呆子脸上,“不看了,没在民政打结婚证的。” 皱皮老太提着黑袋子,走着猫步,可真是风姿绰约。 一步,两步…… 呆子依依不舍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 我赶着小贱拉着玉尸连忙跟了上去。许俊一家人也追了上来。走出了百米的巷子。二层的屋子等一下就熄灭了。 等在巷子的是一辆全身白亮亮的摩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老师傅等在这里。 “莫白,你觉得我好看吗?”皱皮老太上前问道。 “一把年纪还是这么骚,跟你八十岁的表妹一样,没个正经。”墨镜师父扫了一眼,“咦。这回怎么这么多人?” 皱皮老太祝福我们不要说话,我纳闷都有八十岁表妹了,这老太到底多大了。 “就两拨人,挤挤就是了。”皱皮老太又扭动了一下。 “受不了你的骚劲了。上车吧。”莫白说道。我们一行人上了摩的,实在是太小了,最后还是让几个女人坐着。我和许俊、还有傻傻的呆子一起站着。皱皮老太原本要坐在驾驶旁边的小位置,被莫白给赶走了。 喵喵喵喵喵喵喵…… 七只黑猫在前面开路,白色摩的动了两个,一个掉头打弯顺着街道开始走了。整条路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幽静的狠。 皱皮老太可劲得跟司机莫白说话,多半是问司机莫白怎么打光棍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像找个想我这样貌比胃拉屎的美女当老婆。莫白嘀咕了说,什么是胃拉屎啊,啥玩意。皱皮老太显摆道,你就老土了,胃拉屎是洋人眼中的大美女。 莫白哦应了一声,说还是算了,我喜欢一个人单身,平时调戏一下老太太挺好的,我最讨厌就是结婚,有个束缚反而不利于我理想的实现,向我这样优秀的男人,试问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配得上我,有几个啊,志玲姐吗,还是苍老师,还是波多,都不可能,我就是太孤独了。 皱皮老太啜泣地哭了起来,我懂,我懂,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单脚开车神乎其神的技艺,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你欠我的五毛钱该还了。 咳咳咳,我以为以我们的感情是不用还的,那等我回头网上发个帖子再还你,莫白说道。 我和许俊两人一脸的黑线。 很快,摩的就出了虎跳峡镇,顺着宽阔的道路从北边开。 一辆夜行的雅阁车开过,车内小哥喊道:“我怎么看到一辆白色灵车开过……” “傻逼,累了想换人就直说……” 摩的开了一会,到了快下一点了,终于停车了。 “到了。”莫白单脚跳下车…… 第6章假戏真做 莫白单脚落地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他只有一只脚。 我和许俊都惊呆了。 莫白始终带着黑色的墨镜,从摩的上面提了一盏灯笼,照在路上面。从不远处传来了金沙江的轰鸣声。 不远处就是世界深窄峡谷之一的虎跳峡。 湍急的金沙江流经石鼓镇长江第一湾之后,忽然掉头北上,从哈巴雪山和玉龙雪山之间的夹缝中硬挤了过去,形成了世界上最壮观的大峡谷,峡谷中最窄的地方就是着名的虎跳峡景观,相传老虎可以蹬踩江中的一块巨石,跳过金沙江。 我看了一下时间,约莫晚上一点多。 “你带了多少钱来?”许俊忽然小声地问我,“五万够不够?我上去见了一个道士,他找我要了八万。” “没事。我带了。”我心中大骂,是哪个王八蛋道士坑爹,事情没办成要了八万。 许俊说要是用了你的钱,我回去还你。我和许俊原本要开电灯的,被莫白给叫住。莫白单脚在前面跳动,完全不需要拐杖,这份毅力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灯笼在前面照着,莫白跳得又快,没有办法只有抓紧跟上去,简直就是一路小跑。期间呆子几次想拉玉尸的手,都被玉尸给打开了。跑了半个小时,莫白怕我累了,就在前面等我们,让我先休息一会。 两边的树不是很高,石头很多,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不知道到底在一个什么地形的山里面,只觉得可劲地往前面走,完全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忽然从黑暗之中跳出一只捣蛋的老树根精怪,我把包着的玉尺拿出来,眼疾手快戳过去,老树根被玉尺一戳落到地上,变成真正的树根。 太调皮了。 “这把玉尺是你的?”皱皮老太见了发微微蓝光的玉尺,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见皱皮老太随口一问,就没太上心地说道。 皱皮老太噢了一声,走到了呆子身边,在他手上拍了两下。莫白看着玉尺,躲得远远的,“走了。早点到,不要让灵媒多等了。” 乘着休息的空荡,许小康又吃了两条鸡腿,喝了一瓶营养快线,还是觉得没有吃饱。旁边的小贱忍住没有叫喊了。 莫白提着灯笼又在前面跳动。许俊怕儿子走累,将儿子背了起来,紧紧地跟着。终于在一出山脚下的停了下来,篱笆木屋出现在我面前。这个时候,呆子抽搐了一样,在前面跑了起来。 黑暗之中,红色鞋袜异常诡异,简直无法直视。呆在跑了两步,进了破屋里面,嘴里叫着奇怪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自己推开了木屋的门进去,很快就屋里面就有亮光。莫白把灯笼挂在篱笆桩上面,道:“你们明白意思吧。” “准备好钱财没有,大概就是一个意思,灵媒要帮你们破解难题的是要废脑子。”莫白把墨镜解下来,接着说道。 “我们明白意思。我带钱来了。”许俊说道。 我心中不痛快,感觉一群人演戏一样,而且这里也不是泰国的双头鬼婴说的蓝月山谷。我往来路看了一眼,天越来越亮了,才发现这山谷里金沙江似乎并不远。 “灵媒老人家真的在里面吗?”我一把拉住了许俊拿钱的手。 “年轻人,不要等天亮。倒是你你们怕是没有缘分了。”皱皮老太笑道。 木屋关上的门忽然开了,只见呆子站在门口:“进来吧。” “他爸。把我们的礼金拿出来。”刘芸欣说道。我没有办法阻挡了许俊,可能这个山谷就是蓝月吧。 许俊将包好的一把钱交给了莫白,莫白在手里面掂量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轮到我表示,我问美金可不可以。莫白点点头,可以。 我抽了大概五千美金的样子给了莫白。莫白手指在口里面沾了口水开始数钱,神情专注。 “莫大叔,你丫就不是个人。不过我今天不准备对付你。”我一把推开了他,追上了许俊。玉尸一身红嫁衣跟着我进去了。 “怎么样?这回这姑娘还不错吧……”我隐隐听到了皱皮老太的话。 走到木屋门口,我回头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不进来吗?”皱皮老太嗔怒道:“你个小孩好没眼力劲,我和美男子莫白说点悄悄话。一会进进来。” 进了木屋,很浓的香味,屋里面摆了几个蒲团,靠墙的位置放了神龛,神龛上面烧了一炷香,上面放满了苹果橘子,黄色的符纸更是随风摇摆,桌子上面放了一只小猪仔,耳朵摇摆了两下,居然还是活的。 娘的,谁弄了一只活猪在祭拜。 四周挂满了画,各路神仙都有,什么如来观音菩萨老祖,最搞笑的是,居然挂了一幅猪八戒的画像,手里面拿这一个钉耙。 只见呆子面无表情跪在垫子上面,许俊和刘芸欣带着孩子已经跪下来,许小康看着神龛的水鬼更是馋劲来了,尤其是全身白白净净的小猪。 “灵媒大人呢?”我好奇地问道,扫视了屋子。 “你快点跪下来。”刘芸欣急着喊道,“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灵媒大人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儿子。” 呆子睁开眼睛:“你没看到猪大神,他就是灵媒,他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快点跪下来,一一祷告,等猪大神告诉我答案。” 我倒向看看呆子在玩什么古怪,就跪在蒲团上面,看着神龛上面熟睡的小猪仔,真的是可以知道一切的灵媒吗? 该不会真的是被坑了。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炮拿着山猪精…… “神仙老人家,你能告诉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治好吗?”刘芸欣抢先说道,“自从去年开始,他在一个旧楼里面玩,后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肚子很大,人很瘦……”刘芸欣口才很好,把整个事件说了出来。 神龛上面的猪仔叫唤了两声,再也没动静了。只见呆子身子摇晃了两下,抽筋一下,有木有样,过了两分钟,等得我脑门子都要开始流汗水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莫白跳到门口:“那个新娘出来一下。” “表妹,你出去跟他玩一下,不要太狠了。”我告诉玉尸。玉尸看着我,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不要太狠的意思。 呆子眼睛一亮,终于开始说话了。 “猪大神告诉我了。你们小孩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结果被异物怪罪。他这里有一道灵符,烧了之后喝下后,应该就没事情了。一定要赔礼道歉。”呆子说得很溜,完全不像呆呆的样子,有几分代言猪大神的意思。 说完,双手一夹,桌上的黄纸噗呲就烧了起来,很快化成了黑色灰烬,吐一口口水进去:“这是大神的津液,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将旁边一瓶雷碧汽水倒了一些进去,冒出一股起泡。 “这个是大神最爱喝的饮料……” 许俊有些怀疑地看着,估计心理对于这一碗带有口水的汽水不是很信任。 刘芸欣撑起身子,上前把碗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许小康摇摇头不肯喝,被刘芸欣用力掰开嘴巴,把一碗符纸水全部灌了进去。许小康呛得不行了,连连咳嗽,最后喝下去之后,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脸色也慢慢地红润起来。 刘芸欣见效果这样明显,当即大声地喊道:“谢谢神仙。” 桌上白白净净的小猪仔忍不住叫着,咕咕地两声,又闭嘴了,还真是恰到好处。 “轮到我了吧。”我问道。 “对啊。”呆子笑着看着我,“你有什么就问吧。今天灵媒大人心情很好。” 我双手一拜:“大神,能不能告诉我我今天拉了几回屎了,我记性不好都今天刚发生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桌子上面白白净净的猪又哼哼地叫了两声。 呆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是开玩笑吧,千里迢迢就是问这个问题?”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拉屎更重要吗?”我反问道,已经捏着拳头看着呆子。呆子额头上不断地冒汗:“猪大神是不会管这种小事情的,你不要搞笑好不好……” 果然是骗子。 “搞你妹,原来是骗子……”我站起来就抓呆子。 呆子忽然一拍身边的暗板,整个人咚地落了下来。从木屋里面传来咔咔的声音,四周的门窗似乎都被铁链锁住了一样。 我没抓住呆子让他跑了。 “干你娘,你们是什么人?”我站在窗户骂道。 “好小子,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手里面的玉尺。你是叶孤衣的传人吧。”皱皮老太站在木屋外面叫着。 “你是谁?” “你到地府去问叶孤衣去吧。”皱皮老太眼看就要动手。 “别啊,说一说也无所谓。万一没遇到叶孤衣,我可要死不瞑目的。”我连忙问答。 “老神仙,我们是无辜的”许俊喊道。 皱皮老太得意地笑道,风中几百根头发飘扬起来:“我的夫君叫做阮金卵,就是被叶孤衣害死的。” 阮金卵的老婆是皱皮老太,那不是阮三甲的老娘吗,怎么跑到中国来吗? 不对,阮金卵不是被左善杀死的吗? 第7章蓝月山谷 “老太太。阮老夫人,你听我说。阮金卵不是我师公杀死的。”我连忙大声叫道。 “奶奶,动手吗?”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呆子的询问声。 “玉尸,表妹表妹……”我大声喊道。外面没有玉尸的踪影,更没有莫白的声音,我一拳打在木门上面,木屋都是老沉木做成,坚硬无比,手指随即就开始流血了。 刚才那个莫白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脚的单脚僵尸,难不成玉尸着了他的道。 皱皮老太应道:“动手。” 只听到齿轮快速转动的声音,木屋开始倾斜,桌子上面的苹果贡品咚咚地落在了地上面。我把小贱抱起来,想从窗户丢出去,让它逃生,小贱嘴巴紧紧地咬着我的衣服,怎么都拉不掉。 我身体失控,玉尺掉在地上,谢灵玉落出来:“怎么了?” “我们要死了。”我叫道,话还有说完,整人中心失控,桌子上的白白净净的小猪从桌上面落下来,摔在墙上面,哼哼了几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拉出了一段黄黄的猪屎尿。可怜的小东西,我把小猪抱住,和着小狗一起,一只手把它们搂住,另只手想拉住一个柱子,最后重心失控,几乎没有办法,只得将它们抱住,弓着腰用背部来承担重击…… 许俊拉着刘芸欣,刘芸欣抱着许小康。木屋越转越快,我脑袋手臂都撞在墙上面。 如来观音老祖八戒的画像都四处散开,满屋子乱飞。我想,这回估计是要死了,神仙都救不了。 还没想完,就听到了涛涛的流水声。木屋忽然失控腾空,紧接着咚地一声,落在了江水里面,咕咚咕咚全部打湿了,这种沉木做成的木屋越沉越快,不过快速流动的江流降低了木屋下沉的速度,快速地往下游飘去。 转眼之久就冲出几百米,有几个屋角撞击在岸边的石头上面。声音也湮灭在滔天的逃生之中,我肺部的空气也越来越少,似乎感知到谢灵玉沿着江边追着我,哭着痛彻心扉。 许俊一家人只怕也被水淹死了。 忽然,轰鸣一声地落地声音。 …… 阳光明媚,馥郁芳香。 我半梦半醒,哪里有这样美丽的地方,难不成是我上了天堂了。 “醒醒……”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僧人,手里端着一碗清水还在给我喂水喝。 窗户和门楹都是藏族的装饰。 透着窗户看过去,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塔尖上面迎风摇摆的风马旗,一串串地在风的尽头摇晃,连接了天地…… “啊……”我动了一下,发现全身都是剧痛,骨头都被人敲断了一样。只见玉尸站在一旁,似乎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玉尸也跟着我笑了两下。扭头看了一眼我的东西,东西还在,几叠美金在一旁晾着。玉尺也在,《集成》我都是用油纸包着,还好好的。 “这是哪里……”我问道。 僧人很年轻,但是很谦逊:“这里是蓝月山谷。我是庙里面的和尚。” “我怎么来到这里来的……”我好奇地问道。 “很少有人能够找到这里来的。我们早上早课的时候,就发现山谷里面多了一座木屋,里面有几个重伤的人。还有一只狗和一条猪。守在木屋旁边还有一个呆傻的女子。对了,你可以叫我次仁,这是我的名字。”次仁依旧很谦卑很平和地说道。 是什么人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呢? 玉尸摇摇头说不出来话。 “谢谢你,次仁。我的几位朋友都还好吧?”我起身喝了清水。 “他们住在你的隔壁。”次仁答道。次仁给我端了稀饭,让我先吃点稀饭,吃碗稀饭暂时好受了一点,才给我端上了香喷喷的米饭,估计是考虑到我昏迷了时间太久,所以先喝点稀饭让肚子暖暖胃。 小贱很快就跑来了,跟着它一起的还有那只,在木屋里面白白净净小猪仔。小猪仔摇晃了尾巴,要过来舔我的脸,被我挡开了。“兄弟,刷牙了没有。” 小贱很是渐渐地摇晃了尾巴,在我脸上舔了一下。小猪仔似乎不高兴,在地上面扭动了一下。 吃过饭之后,我让玉尸扶着我,才去看许俊一家人。许俊和刘芸欣两人伤得要重一些,许小康的却没有多少伤。两人还是没有醒来,脸色铁青。 阳光照耀下来,鸟鸣不断地传来。 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打不开院子的门,看来门从外面锁上了,估计蓝月里面的人不让我们出去乱走。 回到院子里面一边坐着晒太阳,让玉尸回到屋里面不要被太阳晒坏。我深呼吸活动了一些筋骨,幸运的是都是瘀伤,肺也是好的。最严重的伤口是手臂上被一块木条刺中,伤口很认真地清理过,并没有发烧,加上我吃下去的几条虫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危险。 话说话来,皱皮老太真的是阮金卵的老婆,怎么说是叶孤衣杀死了阮金卵。 真相难道不是,阮金卵把左善给抓了,用来养虫子,后来左善抓住了机会,弄死了左善的吗? 回想着被皱皮老太下了毒招,木屋翻滚地落在了金沙江,后来完全脑袋一片空白,到底是什么怪物将木屋从湍流的江水拉起来,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真是误打误撞,经历了生死才来到了蓝月。 蓝月山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们被锁在小院子里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里真的有双头鬼婴说的能解开我答案的灵媒吗? 我望了一眼坐在屋子里面的玉尸,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感觉一直在我身边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又看了一眼玉尸,才发现谢灵玉不见了。 难道不跟小猫何青菱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原本就坐在院子石板上面一想到这里,连忙站了起来,靠在墙走了进去,把玉尺拿了出来,晃悠了两下,没有谢灵玉的踪影,难道她也走了。 我坐在木板床上,不知为何,忍不住地流下泪水。 江城她跟我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差点是要流下眼泪了,可是最后呢还是没有哭,毅然离开了,直到在云南昆明我和她见面,是一种很独特的情感。 我小时候看过一本童话故事《小王子》,里面的小王子最后离开深爱的玫瑰,遇到了一只淘气的狐狸,狐狸就讲了一个驯服的故事。“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谢灵玉不见了,我心头刀绞一样。挣扎地摸到院门外,用力地敲打着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门紧闭着,无人打开。 似乎永远把我隔断了。风马啊,风马啊,你迎风招展,能不能带走了人的忧伤。 到了晚上,许俊和刘芸欣才醒了过来,两人恢复程度比我慢,只能躺在床上,许小康缩着墙角,已经快饿死了,眼角里面都是小脑袋密密麻麻的。刘芸欣挣扎地站了起来:“儿子,你饿吗?” “饿……” “你要不咬一口我手上的肉吃……”刘芸欣将手臂卷起来,要喂养许小康,我担心许小康真的要吃了刘芸欣,上前一巴掌打在许小康脸上。 “给我滚回去。”我骂了一声,刘芸欣歇斯底里地朝我扑过来:“你是什么人,你敢打我儿子……”还没扑过来,就倒在地上,伤口又开始流血。 我等了一会见她消气了,才上前把扶上床了。天慢慢地黑了,也没有看到僧人来送饭,我肚子饿得不行,最后在院子里面的厨房里面发现了水缸和米缸,还有拳头大小的盐巴,几根红辣椒,旁边还准备了一些动物的肉。 原来是让我们自己做饭,我淘米做饭,给许俊和刘芸欣熬了稀饭。煮了一锅米饭,把干肉全部洗干净切好,放上盐巴,原本是想加点辣椒,怕是对伤口不利,就没放了。很快就有清香的饭食了。 味道了香味的许小康就跟来了,流着口水。 “你们最好老实点……”我对许小康体内的怪物说道。 许小康露出牙齿,我给盛了米饭:“今天只能吃一碗。”给许俊和刘芸欣准备了稀饭,盛好之后给他们送过去。 从厨房出来发现月光明媚,繁星如斗,好一番美景,从远处传来诵经的声音。 最奇妙的是,月亮如同一把车轮一样挂在天上,我一生都没有看过如此美好的月亮以及如此洁净的月光。 月光对玉尸的成长十分有好处,玉尸望着天上的月亮,往前一跳,在院子里面翩翩起舞,身上的红色的嫁衣在风中飞舞,舞步空灵,时快时慢。 月光之下,好一个美丽的女子。让人看了不由地痴了。 “哎呀。”门外传来一个摔倒的声音…… 第8章见到灵媒 “佛祖不怪。”声音一落,就听到慌忙跑动的声音,我听着声音,应该是照顾我的次仁,白白净净一尘不染的小和尚,看到了玉尸的舞步,莫非动心了。 我把稀饭端给了许俊和刘芸欣。 刘芸欣见了许小康端着米饭吃得开心,也没有再生气了。我把稀饭端给他们,把灯芯给拨高一点。 我给小贱盛了米饭,自己却吃不下去。太想念谢灵玉了,我没想到失去之后会是这种感觉。 如果在江城那次分离之后,再不相见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感觉了。 每天早上醒来,水缸里面的水都会被加满,可能是次仁和尚加满的。除了干肉还有一些绿油油的青菜,我不太认得,吃了一口,很清甜,就炒了一个菜。 我养好伤之后,从随身的袋子里面找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里面有些字迹勉强可以看见,是离开江城的时候,戒色送给我的一本手抄本的《心经》,看了两眼,不敢再看下去,因为我正是纠结在世界之中,心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念想,完全没有大能力解开心中的痴心妄想。 小心翼翼地把皱巴巴的书收好,等我心情安静再看上面的内容。 被软禁在院子里面失去自由,刘芸欣下床之后就开始在院子里面叫喊,有几次找来桌子凳子想看一下外面的情景,最后都不知道为什么,都看不到外面。 “好了。嫂子,等我们伤完全好了之后再想办法。”我听了刘芸欣的叫喊声,也是心烦。 我倒不怕出不去,玉尸跟着我,从这里面跳出去,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刘芸欣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里面,好像又喝许俊吵闹,多半是责怪他不该跟着我一起瞎搞,现在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许俊叹气,又接着叹气。 休息了十天时间,慢慢地恢复过来。我发现山谷里面几乎永远都是阳光明媚,晚上月光更是清澈。 许俊和刘芸欣也差不多瘀伤都好了。次仁送来的大米之外,还意外地看到了一瓶美酒。 “你说这里是人间仙境吗?”许俊问我。 “是也不是。武陵桃花源。然后就是香格里拉蓝月。”我说道,“中国人喜欢有个精神寄托。其实我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真正的乐园。” 许俊很赞同我的话,在月光下把一瓶酒给喝了,很醇很好入口的酒,玉尸和小贱都是爱喝酒的,我给她们倒了一杯,小贱喝了一口酒之后,在地上面翻滚,估计是高兴极了。 抬头看了一下月亮,已经快要变成镰刀。 从车轮道镰刀,说明时间飞快地流过。 “已经过去十天了。他们怕不是还是思考怎么处理我们吧。毕竟我们破坏了他们的乐土,打破了这里的安静。”许俊说出我心理的想法,“想来真是匪夷所思,当时掉到水里面去,我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来到这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想也是白想。那天晚上,被皱皮老太推到金沙江里面,你看到是什么东西救我们没有?”我给许俊倒了一杯酒水。 许俊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东西救我。 “伤基本好了。今晚我溜出去看一下。”我低声说道,“其实这几天我早就想出去看了,但是我总感觉暗中有人盯着我们,一直没有行动。” 许俊咦了一声,哈哈大笑,来来,萧兄弟,咱们一起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我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就着月光喝着酒,还是很惬意,到了夜凉,刘芸欣带着许小康回去睡觉,修养了十天的刘芸欣的肤色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连我自然也觉得身子轻灵得很,肯定这个地方可能就是,金庸笔下所描写的那个长生谷了。文人墨客无不对此浮想翩翩,都无缘得见。唯独此刻,我坐在这里。 空气好,水甜,稻米香,吃这些东西生活在这里,真是何愁不长寿。不过最不习惯的是,没有电源,手机什么都没有信号,看不到外面发生的情况。 不然要是在这里小住半年,保准可以年轻十来岁。 到了半夜,月光如白昼。 我轻轻地翻床下来,把玉尺插在伸手,开门被一阵寒风吹来,晚上已经开始变冷。玉尸正坐在院中打坐,吸收月光精华,估计和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没区别。 我推了推玉尸,她张开眼睛,整个人娇艳欲滴,眼眸缓缓睁开。 “我们出去看一下。”我小声说道。玉尸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微微地点头,闻到动静的许俊从房间溜出来:“兄弟,你不会丢下我们吧。” “你放心,看清楚我就回来。”我说完,就让许俊回去休息,我去去就来。一股寒风吹来,直哆嗦。我拉着玉尸的手,顺着墙头就跳了上来,刚一落下来,就听到一阵铜铃的叮咚的声音。 不好,原来装了防盗装置。 “快走,我们到那个挂满风马旗的庙里看一下。”我被玉尸背起来,跑得很快,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次仁带着一群修行僧人赶了过来,一个个手里面拿着木棍。 还真被许俊说对了,对于我们这一群外来之客,他们明显持有警惕的态度。我来不及多想,让玉尸赶紧跑。挂满风马旗的寺庙有几处还点着油灯,满是酥油的香味。 玉尸专门走偏僻的位置,穿过村落,到了庙外面,寺庙的四周都是干净平整的十字路,墙面都是洁白的墙面。 玉尸看准了位子,跳到寺里面。我从玉尸身上下来,没有苍蝇一样四处乱看,躲了几个走来走去的修行僧,被一处灯光给吸引住了。 悄悄地走过去,却看到窗户太高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可感觉心里痒痒,不看到里面的情形就不舒服一样。 这种滋味就像我以前熬夜看一本叫做《最后一个风水师》的小说,结果到了关键时候,就没了下文,简直就是难受。被窗户发出的油光吸引住了,还依稀听到里面说话。 我偷偷地溜达了一圈,在一个围墙边看到一个人字梯,应该是涂料用的那种梯子,满心欢喜地把梯子搬到窗户下面。 刚准备上去,见了修行僧跑的很快,我连忙躲在暗处,用手捂住了玉尸的嘴巴,只见她忽然瞪着我,我低头一看,发现捂得太急,手臂贴在了玉尸的胸前。 我脸都羞红,见修行僧人跑远了,连忙把手给放开了。 玉尸啪啪两巴掌打在我脸上,那个痛啊! 我揉揉脸,顺着人字梯爬了上去,想从窗口看一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形,刚准备往里面一看,结果吓我一跳,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从梯子上面掉下来了,幸好玉尸眼疾手快,将我接住了。 梯子却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面,声音已经就打破幽静的夜晚,把人给引来了。 “快跑。我刚看到了一对猪顺风猪耳朵。”我喊道。玉尸刚要跑,忽然把我丢到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只见红衣喇嘛打扮的僧人德吉从脸走出来,手里面转经筒摇摇晃晃,嘴里面念着密宗口诀。 逼得玉尸无法动弹。我屁股骨头膈应在地板上,痛得要命。我只扫了一眼德吉,我还是后怕地看着窗户里面。 上前一把护住玉尸,死死地看着德吉。 “老和尚,你别念了,她不会害人的,我不跑了,随便你处理。”我大声喊道。德吉听了我的话,转经筒再也没转了,嘴里也不念了。身后的两个和尚手里面提着一个韦陀杵的模样,怕就是用来对付玉尸的。 “你为何要跑出来?”德吉问道,汉语说得很流利,听起来不费力。 “我是活人,总不能乖乖被关在破院子里面。”我把玉尸扶起来,她害怕看德吉,躲在我身后。 有时候我很疑惑,玉尸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何力大无穷,为何又如此柔弱。 “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德吉问道。 “我在泰国拜过双头鬼婴,他告诉我中国事情可以找香格里拉的灵媒,交待了灵媒就在蓝月山谷里面。我在虎跳峡镇以为一个皱皮老太可以找到灵媒,就找她帮忙。结果她害我,把我赶到江水里面。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蓝月了。跟我一起的夫妻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也是要找灵媒的。我们并无恶意,也不想夺你们的法宝。”我老老实实地说道。在念几句经就能制服玉尸的人面前,我选择说真话。 “真的?”德吉有点不相信。 “是的。”我点点头。 德吉用藏语跟身边几个修行喇嘛说了几句,修行喇嘛过来架着我,看意思是要送我回去。 我垂头丧气。 “其实,你刚才已经看到灵媒了。”德吉忽然开口说话,“不过,我们一般不称呼灵媒,我们称呼它猪耳鬼。” 我喉结动了一下,德吉没等我回话,就转身进寺庙了。我刚才从窗户里面看到的是一只长了耳朵的怪物,从他形态来看,似乎又不像一只鬼,难不成他就是双头鬼婴口中的灵媒! 第9章谢灵玉谜团 几个僧人赶着鸭子一样把我赶回去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寺庙,差点跪在寺庙面前,剃度出家了。 如此星辰如此夜,再无红尘羁绊入得空门,我必定可以得到我纯洁无比的灵魂。 可佛说,一切都需要缘分,终究是羁绊太多,遁入不得空门。 到了小院子里面,门口的次仁见了我,又看了受了惊吓的玉尸,眼神恍惚,有些迷离。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位佛子对玉尸动心了。 我记得有一句情诗:“纳木错湖等了我多少年,我便等了你多少年。”从次仁的眼中,我好似也读出了这样的情愫。 关门,睡觉。和许俊说了遭遇,他更是沮丧。 第二天,九点钟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我和许俊一家人都被带去寺庙里面。次仁特意准备了一把伞交给我,我连忙打起来,给玉尸挡住了太阳。 第一次白天出了院子,发现这里面的人真的是容光焕发,很少看到有白头发的人,中间有小小溪水流过,两边的屋子多是用石头和木材做好,涂上了鲜艳的颜料。 有的在家门口树上面缠绕着白色、黄色的哈达,迎风飘扬,昭示着他们自由自在的灵魂。 见了一群喇嘛和修行僧,许俊和刘芸欣感激涕零的跪在面前,希望喇嘛救救他们的儿子。 许小康看着佛像,吓得哆哆嗦嗦。 “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他。”德吉伸手指指我,“还是带你去见灵媒吧。” 刘芸欣听了大师的话,不相信地看了我,咬紧嘴唇没有说话,怕是担心没给我脸色看,我不肯帮忙。 许小康大哭起来,眼睛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脑袋又开始露出来了,看着德吉,张开嘴巴就要咬过去。 德吉猛地一回头,目光一瞅,许小康全身鼓荡,一连退了几步,老老实实地不敢动弹了。果然是厉害的佛爷。 寺庙里面的石柱都历经几个世纪,很有时间的味道。里面香气馥郁,走在里面,我总觉自己肮脏不已。 小贱一见寺庙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去看什么人了,我正想着,就听到了小贱的叫喊声。房间里面,小贱探出了脑袋,还有它的白白净净的猪兄弟,哼哼了两声看着我。 玉尸一进来寺庙就安安静静,吓得不敢动弹。 德吉把我带到门口:“你们进去吧。”我再三感谢,推门进去,只见一道白色的纱帐,里面躺着一个人,等我走进一看,居然是熟睡的谢灵玉。 完好无缺,苍白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比之前要好不少了。 我看床头有一块铜镜,拿起来照了一照。我记得谢灵玉有一回在照镜子的时候,从里面看出了白骨。此刻的镜中的谢灵玉,还是一张娇媚的脸庞。看来谢灵玉越来越健康了,我满心欢喜,见她如此神情,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了一下,若有若无的感觉,告诉我,她只是一个鬼魂。 许俊和刘芸欣满是期待看着四周,也有点害怕。 “怎么没有人?”许俊开口问道。 “我不是人吗?”一个声音传来。许俊和刘芸欣顺着声音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一只白白净净的小猪仔坐在桌子上,桌子上面摆满了一堆发黄的书籍。 书籍旁边还有一个筐子,里面装着了一筐做好的囊一类的食物。 两人扑通地跪在了地上:“原来您真的是猪大神。” 两人看不到猪仔旁边还有一对猪耳朵,准确说是一个长了一对猪耳鬼的鬼。这一只猪耳鬼还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只老旧的钢笔,似乎在写书,看着我:“你终于来了!”猪耳鬼边边写书书边吃零食,好不开心。原本饿得不行的许小康闻到了气味,挣脱了刘芸欣的手,上前就干瘪的囊和大饼拿了两个,张嘴就吃了起来。 许俊和刘芸欣吓得要命。 猪耳鬼看着吃得开心的许小康:“肚子里面有十三只饿死鬼。但是,小崽子们,你们觉得我的东西是随便能吃的吗?”许小康吃了之后,咳嗽起来,坐在一旁开始呕吐,两只饿死鬼从里面跑出来,溜得很快,没到门口就被寺庙里面流动的佛光给灭了。 许小康再也不敢吃了。 “你是谁?”我问道,“我认识你吗?或者说,你认识我吗?为什么说我终于来了。”猪耳鬼将老花镜子放下来,从椅子站起来,我才发现它的脚上锁上了特殊材料做成的铁链,上面封上了密宗法门,无法解开。 看来这只猪耳鬼是被困在这里的,寺庙怕猪耳鬼难过,就给他找了一只白白净净的小猪仔,不知道为什么,小猪仔爬出去后,被皱皮老太抓住了。 猪耳鬼没有说话,而是哐当哐当地走着路,链子很长,足够他在室内自由活动。 “我最近在写一本书,书名叫做《最后一个风水师》。”猪耳鬼开玩笑地说道,眼睛顺着窗户望着远方。 天空上正有一朵白云,从远方飘来,又要漂往远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问道。 “我在想一切都有结局,小说也会结局。我也会有结局,你来了,我就刚刚可以写我的结局了。”猪耳鬼好似和我见过很久一样,话语一落屋里面又是安静。 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内的油灯摇摇晃晃地就要熄灭了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再一次问道。 猪耳鬼依旧不着边际地说道:“不管你在何方,我在何方?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你说是不是缘分?” “你帮我问一下大仙?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儿子?”许俊听到室内的声音,却看不到猪耳鬼,以为我能看到,所以开口求我。 “好的。”我答应了许俊,“你先救救小孩子吧。” “不是我救他。是你救他。”猪耳鬼语气十分和缓地说道,“你有烟吗?” 我赶紧给猪耳鬼点了一根烟。“你也抽啊。”猪耳鬼又说道。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雾缭绕,猪耳鬼抽烟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市侩的大叔。 “就是几只饿死鬼。到中邪的地方,把小孩子吊起来,用千层底的鞋面拍打,把它们逼出来就是了。”猪耳鬼很不耐烦的说道,“我只是知道方法,但是要做还是要靠你的。” 猪耳鬼一根烟的功夫就把对付许小康,肚子里面的饿死鬼给对付了。我点点头,把方法给记下来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猪耳鬼发出声音。许俊赶紧抱着许小康带着孩子就出去了。 “你还好吧。”猪耳鬼没有接着跟我说话,反而是走到了玉尸面前,朝玉尸笑了笑。 玉尸摇摇头,转过身子来,对着猪耳鬼放了一个屁,估计是觉得猪耳鬼太丑的缘故了。 猪耳鬼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越来越高兴。 “她不懂事,你不要怪他。”我连忙说道。 猪耳鬼摆摆手表示没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其实事情很多。第一件事,就是哪里有七窍玲珑心这种植物?第二件事情是谢灵玉到底是什么来历?第三件事情,是郭七七和铜罐子的关系?”我不再怀疑猪耳鬼的身份,一眼就看出了许小康体内的饿死鬼,一根烟的功夫就说出了解决的办法。 “……,……”猪耳鬼没有说话,“谢灵玉不是一般鬼魂。她原本是一只灵狐,在清末脱胎为人,渡最后的情劫。但是最后出了点意外,魂魄化为鬼魂,她的肉身就变成了玉尸。” “你的意思是说,谢灵玉原来是灵狐。不过投胎为人,有了一具肉身……”我只觉得匪夷所思,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太匪夷所思了。 “那么她的魂魄为什么再入轮回?”我问道。 “因为情劫没有真正度过,所以永生永世都不能再是为人为狐。”猪耳鬼并没有卖关子,而是把事情告诉了。 “这样啊。情劫如何渡……”我问道。 “世间有千万种情爱,渡情劫的方法就有千万种。我也不知道。”猪耳鬼摇摇头说道,“谢灵玉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最后会怎么样,你慢慢就知道了。” “至于你说的郭七七,是河东郭家人。她靠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你带着的铜罐子。至于铜罐子有什么谜团?”猪耳鬼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快说……” 我见猪耳鬼有点犹豫,又给他点了一根烟。 猪耳鬼接过烟,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里面是一罐眼泪……具体是谁的眼泪我不知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因为铜罐子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了,所以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出生后的事情。凡是我出生后的事情,我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因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猪耳鬼,绝世无双,千年以来再也不会有第二只了……”说到最后一句话,从他脸上露出了一股骄傲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追问道。 “唐末。那时有个大风水师杨筠松,我和他见过面。”猪耳鬼说道。 “你已经回答了两个问题。那么世上的七窍玲珑心到底在哪里?” 第10章世间已无七窍玲珑心 猪耳鬼又是沉默,抽完了一根烟之后又找我要了一根。我不知道猪耳鬼到底是什么灵物,居然可以抽烟,但见他的模样,倒是憨厚老实。 “你是要找到它去救人吧。”猪耳鬼反问道。 “是的。” “不瞒你说。自从1911辛亥年后,我就再也没看到了七窍玲珑心。”猪耳鬼吐出一口烟雾,慢慢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植株灭绝了吗?那到底什么是七窍玲珑心?是一朵花吗?”我抱着最后的信念问道。 如果真的没有七窍玲珑心的话,纪千千将永远是一个活死人,她面临的将是永久的黑暗。 “呵呵。谁告诉你七窍玲珑心是一种植株了。七窍玲珑心就是一颗玲珑心。只不过每个人都一颗心脏,但是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万中无一,甚至亿中无一。就算有七窍玲珑心,你难道会上前把那人心口挖开,把心取出来吗?”猪耳鬼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闭上嘴巴。 猪耳鬼回答问题的时候,似乎很费体力,回到了椅子上面,脚上的链子当当作响。 “我一思考问题,就肚子饿,一肚子饿就容易吃东西。一吃东西就想睡觉……”猪耳鬼将框子拉过来,将大饼拿起来,吃得很快,唾沫横飞,落在地上桌上面,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 猪耳鬼现在的情形完全就是一副吃货的做派。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七窍玲珑心根本就是一颗心脏。 猪耳鬼说的没错,就算是找到了,谁还会把一颗心让给别人,自己死去啊。 原来就是一个死局。 死局,谢灵玉骗得我好苦啊。 “哎呀,哎呀。”谢灵玉从床上醒了过来,“我是在哪里?萧棋你怎么在这里?猪耳鬼,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谢灵玉下了床,看了一眼猪耳鬼。猪耳鬼把脑袋完全压在筐子里面,似乎不愿意看到谢灵玉。 “萧棋,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问一下猪耳鬼。”谢灵玉开口说道。 我没料想谢灵玉和猪耳鬼是认识的。 我看了一眼谢灵玉,丝毫看不出她原来是一只灵狐,为了渡情劫而逗留在世间。 “帮我再问一问七窍玲珑心在哪里?”我推门之后,看着许俊和刘芸欣等着我,关上的时候,我把小贱也喊了出来。把门关上,我整个人瘫痪地坐在历经几个世纪的墙上,双脚无力伸展,整个人完全放空。 原来是一个死局。 “兄弟,一切都靠你了。”许俊上前说好话。 “之前是我的不对。”刘芸欣也开始说好话。我无力地点点头,告诉许俊,那大神说了,需要回江城破局,我点了烟,终于抽不下去了。 我何尝不是也要渡情劫,何尝不是? 门关上之后,就听到了谢灵玉和猪耳鬼的吵闹声,谢灵玉责怪猪耳鬼不该告诉我七窍玲珑心的真相。 而猪耳鬼则是在嘲笑,谢灵玉你还在找什么白色彼岸花,这不是痴心妄想吗,你以为到了冥河就能找到他吗? 谢灵玉让我找过那个东西,就是为了去冥府寻找那个他的? 谢灵玉很生气,你再乱叫,信不信我打你这只胆小如鼠的猪耳鬼,你还跟我叫嚣,信不信我把你这蠢货丑事都说出来,你就是一只大笨猪,还在我面前说大话。你跟不跟我说哪里有白色彼岸花。 后面有几段我没有听清楚,没过多久,从房间里面传来谢灵玉哭泣的声音,我心中纳闷,从地上挣扎起来,推开门跑了进去,只见谢灵玉抱着猪耳鬼,落下了眼泪,哭的不停。 “我的结局就是今天,一切都解开了。谢姑娘,我之前对不起的地方,请你不要再怪我。”猪耳鬼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样子是要魂飞魄散了一样。 德吉闻到了动静赶来,身后站了一排红衣喇嘛,次仁也站在中间。 “你不能死。你告诉我哪里有七窍玲珑心……”我癫狂一样地叫道。 “世间本无七窍玲珑心……” “他入轮回了。”德吉上前一把拉住我。 猪耳鬼散开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不见。谢灵玉哭得越来越快,我也控制不住地扬天痛哭起来,好似天地都榻了。 一切一切都是谎言。 “谢灵玉。谢灵玉。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我眼珠子泛白,恶狠狠地看着谢灵玉。 “我……我……”谢灵玉无力回答。 …… 我一个人在佛前跪了一天一夜,一句话也没有说,脑袋里面一个词语都没有。 “很多年前,猪耳鬼来到这里。我师父把它锁起来。因为它身上有很大的罪恶,它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一场解脱,为了赎罪的。”德吉很平缓地说道,“而你,是为了寻找答案。可是当有答案的时候,你又不接受了。” 那一刻我在佛前痛哭不止。 经久不息。 那天晚上,我从佛前站了起来,好似忘记了忧愁一样。在德吉安排的院子里面。我看到了谢灵玉,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饿了。 谢灵玉笑道,我给你做饭,你吃饱了睡一觉。食物的气息让我暂时忘记了即将发生悲伤的事情。 闻到气味的小贱和许小康跑了出来,我看了许小康,对他肚里面十一只饿死鬼说:“你们就好好多吃点。不然以后就不能吃了。” “猪耳鬼跟我说,还要等满月的时候,我们才能离开山谷。他们不会把我困在里面。”谢灵玉告诉我,“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离开了。” 白天的时候,我多半会把《集成》拿出来看。 到了晚上,我和谢灵玉在蓝月山谷里面散步。玉尸越来越厉害,在山谷之中吸收养月光,也跟着我们一起玩耍,月光下的小贱时不时打滚。我依稀看到隐隐的身影,次仁总是远远地看着,不愿意被我看到,他更不愿意被玉尸看到。 还真是一个情僧。 从当时差不多满月进来,到离开时候的满月,差不多在蓝月山谷里面呆上一个月的时间。 最后几天,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无忧无虑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 我算着日子,应该是七月半了,这个人间的鬼节,但是在蓝月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月光美好的晚上。 天一黑,月亮果然就出来了。 我把东西都收好,皱巴巴的《心经》经过谢灵玉的巧手舒展后,还看起来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只是有些字看不清楚。《心经》加起来也没有三百字,可是我没有一次读完了。 《心经》放好,把带着的美金都装好,本来要送给寺庙的和尚,但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废纸,用来擦屁股还觉得膈应人。 将黄金罗盘擦干净,把东西都收好了。 刘芸欣把晒干的锅巴都装好,带着路上给儿子吃,这一段日子里面,刘芸欣基本上都忙这个,以免许小康路上饥饿。一切收拾妥当,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大家都吃饱,一点都不剩下。刘芸欣主动把锅碗瓢盆洗的干干净净。 只等次仁过来找我们。 到了七点钟,次仁果然来找我们。领我们到寺庙去,说德吉大师有话跟我们讲,等到月光正中天的时候送我们出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听到寺庙里面传来了咚咚的敲钟音。白白净净的小猪仔哼哼地跑过来,小贱贱见了来送行的小猪仔,迎上去,撞在一块,在地上滚了两下。 小猪仔调头带着小贱就往寺庙跑去。 风马旗噗呲噗呲地吹着,似乎格外地冷,刚追出两步,似乎开始飘雪了。 “不好,有人闯进来了。”次仁喊道,这种钟声的意思是警戒声。跟着就跑了起来,我随即跟了上去,一路小跑跑到了寺庙里面。还没进寺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音。 “好你个德吉,居然救了他们?那个贼小子我一定要杀了他,你把他叫出来。老太等了一个月,今日才有时机闯进来,就是要杀他的。”皱皮老太提着跟黑袋子。 原来皱皮老太把我赶下水之后,想把我找回去做成药人养虫子,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踪影,发现我进入蓝月,就等了一个月,到了满月的时候才进来的。 站在皱皮老太身边的呆子,依旧是黑色的衣服配红色鞋袜。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独脚僵尸莫白。墨镜没有摘下来,时不时地看着德吉。单脚站着很稳很矫健,双手别在身后,极为高傲地抬起头。 “是你没害成,所以佛祖看不过去,才把他救下来了。老太你何必执拗不悟,回头是岸,莫再杀生了。”德吉毅然道,“你若要杀人,就看佛爷我让不让你杀……” 次仁从身边站了上来,要保护德吉。 “佛前我不骂你个老太太。半个小时就数清楚你头上的头发,脸上擦三斤粉也丑成东施的模样。我正好要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反而追来了。正好,正好……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一算……”我冲上前,大声喊道,把玉尺拿了出来。 皱皮老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部憋红,肺部催动,喉咙松动,一口浓痰就吐了过来,皱皮老太浓痰味道特别足,估计和她天天吃臭咸鱼的原因差不多。 寻常人也是闻到了,怕是就要晕倒。我正说着话,话还说完,她张口瞬间就吐了过来,好像篮球队员投篮一样。 篮筐是我的嘴巴…… 第11章僵尸鬼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老太太了,几十年的老痰自己留着就好了,大不了卖给商家,做一桶老痰酸菜面。广告词我都想好了,大巴上坐俩出门的稀世帅哥,就是“怎么你的那么少”“你的那么多啊……” 皱皮老太吐上来的时候,我往后边一躲,躲过了浓痰,吓死我了。要是被这玩意击中,死不死无所谓,那是没脸面的事情,多丢人啊。 浓痰落在地上,和一块钱硬币一样圆,落在地上就一动不动嵌在地里面了。 皱皮老太前招失算,随即从黑袋子里面拿出一条小红蛇…… 我伸手将小红蛇接在手上面,小红蛇在手上来回转动,很乖嘛!随即把小红蛇丢在地上,伸脚把它赶回去了。 “你也玩蛇,那个阮三甲是你什么人?是你儿子吗?”我好奇地问道。 难道说他们一家人都喜欢玩蛇吗? 皱皮老太一听阮三甲的名字,骂道:“别提这个小畜生。他是那贱女人生的贱种……” 说话的时候。 莫白轻轻地跳了两步,猛地发难,一掌打在了德吉的身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德吉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白色的眼珠子。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德吉被次仁扶起来,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伸手拉住了次仁,示意僧众不要乱动,先弄清楚情况。 德吉估计有点失望,没想到德吉没有记得自己。 做人真失败。 “喂。莫白,你先别跑出来抢我风头。我没杀了这小子,你搞什么蛋吗?”皱皮老太有点不高兴,张开嘴巴就吐痰上去。 莫白头一扭,张开嘴巴,把皱皮老太吐来的浓痰一口气吸进去了。咕咚一下就吞进去了。 “你个老王八婆子。两个绝招屁都没用。还不乖乖地退到一边,让我来给你帮忙。”莫白看了一眼皱皮老太,似乎一点性趣都没有了。皱皮老太毒蛇被我抓住了,浓痰也没有用。 皱皮老太默默把袋子一拉,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道:“咱们事情先缓一缓。莫大哥,你先来。” 我一脸黑线,两人真是情深意重,不及痰水深千尺。 “我你都不记得了。当年你废了我一条腿难道你不记得了?”莫白耐着性子问道。 玉尸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比划着手,我听了半天也没有懂。 还是谢灵玉嘀嘀咕咕地说道:“你表妹说。那天晚上就是这个莫白,对她动手动脚,要占她便宜。后来玉尸打了起来。玉尸心急来追你,就没有弄死她……” 我咬得牙痒痒,这一双老虔婆老匹夫,合起伙来骗人骗钱。难怪在虎跳峡镇听到有人说老虔婆又给孙子娶老婆,都觉得害怕。 德吉依旧摇摇头道:“贫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伤了你一条腿,就连你的这张脸我都没有印象。” 莫白脸色都气轻了,仰天吐出了一口老血。 被忽视的感觉来得如此迅猛。 “大师,您退后一点。这老匹夫对我表妹动手动脚,我来收拾一下。”我上前说道,“他是一只独脚的僵尸。可不是常人,只不过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我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 “僵尸还能说话?”次仁都忍不住地问道。 “咦……对啊,既然是一只僵尸,怎么还能说话……”我也是犹豫。虽然白敬仁和戴忠都能说话,都话语都很简单,表情也不会这样丰富,还他娘地仰天吐血,跟拍电影一样。 “莫帅帅,你帮我把这小子给灭了。我考虑跟你睡一晚。我还有两个表妹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陪你。”皱皮老太毫不避讳身处佛门圣地。 “闭嘴。”莫白和我同时说道。 “萧施主,他是一只僵尸,也是一只鬼,他身上住着一只鬼,说以说话才如此地溜……”德吉看出了名堂,说叫了出来。 管你是什么王八蛋,我把玉尺拿在手里面,里面发出了蓝光。 “莫大哥,你要当心。”皱皮老太又开口说话了。 莫白很不高兴,单脚一跳就朝我扑来,我把玉尺拿在手上,随即带出一张捕鬼符和镇尸符,两张白符迎面就贴在了莫白的脸上。 火辣辣的感觉。 白伸手就把脸上的白符是撕下来了,张开嘴巴,一股浓烈的尸气给吐来。 其实这种僵尸鬼属于两种不同的意识和属性。僵尸靠尸气行动,但是鬼是靠阴气,鬼想要控制僵尸的身体,只有一个解释,说明,鬼比僵尸厉害的程度不止一点。 眼前的莫白也符合这个规律,他的身子并不是很强,但是控制身体的念力很强,是一只厉害的男鬼,是一只恶鬼。 僵尸扑来,我在地上面一滚,落到了一边。 玉尸要上来帮忙,被谢灵玉给挡住了。意思是不能什么时候都你上来。 我在地上面一滚,落到佛龛下面,佛光照找来,莫白往后退了两步,嘴巴大声地叫着,几股浓烈的尸气从嘴里面冒出来,一下子把光线变暗了。 德吉赶紧让大家闭上嘴巴。 许俊一家人躲在角落里面,看不到尸气,觉得两个人怎么在地上滚来滚去,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是在变戏法吗? 次仁跑过去,告诉他们屏住呼吸。 “让我尝尝你的鲜血。”莫白弄淡了佛光,才重新靠过来。我见镇尸符捕鬼符都没有用。但是一个月苦读《集成》的方法,让我不再紧紧依靠几张符纸,玉尺和我的默契也越来越强。这把灵气极强的玉尺在我的手掌亮光越来越浓。 我结了一个大手印迎接莫白,光芒一照之下,大厅的尸气一下子就解开了不少。 “小子,不错。”莫白赞道。 我又在地上一滚,这一回滚得很快,这回多了一把白盐,是我带在路上准备用的。 莫白又以为是什么高级材料,伸手一档,密密麻麻,结果有几粒就落到眼睛里面去,小东西还是挺膈应眼睛的。 “小孩子玩的把戏。”莫白不高兴地叫道。我故技重施,转的很快,一瞬间绕到了莫白的身后。 把玉尺戳进了莫白的肛门之中。 刘芸欣脸色一变,挡住了许小康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种大乱斗的绝招,除了天才一般的祖师爷东陵子,真是没有人能够想得出来了。 “不错是不错,只是有点……”德吉苦笑道。 “啊……”莫白大声叫道。 从莫白身上滚出一只通体乌黑的恶鬼,一团雾蒙蒙的黑糊糊,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你。”德吉恍然大悟,“好你个上身鬼,还活着!” 上身鬼落在地上,咯咯地叫着。 说什么话我一个字一个词语都听不懂。 “把他抓住。”我对玉尸喊道。把玉尺从下面拔了出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上身鬼。 《集成》里面讲过,上身鬼其实是一团怨气,不散开,自己不能说话,会附在人的身上,完成未竟的心愿。 没想到这只上身鬼居然上了一只僵尸的身上,真是闻所未见。难怪单脚的僵尸可以开车子,原来还有一条看不见的腿。 “我还以为你是色鬼死而不僵,原来是一只上身鬼。”皱皮老太说完话,把呆子往身后一拉别孙子着道了,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浓痰不让上身鬼靠近。 德吉将转经筒转起来:“多年不思悔改,居然还要寻思报仇,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恳求佛爷收你,在佛前听诵经以求超度……”嘴里面念动了,只是受了莫白的偷袭,念经的威力越来越小。 上身鬼被我拿着玉尺逼着,又被德吉绵延不绝的诵经声音压破着。 呆子从皱皮老太身后走上前,伸出两根食指,堵住了玉尺的耳朵。玉尸手里面扣着单脚僵尸,也感觉到了呆子的善意,没有动手赶走呆子。 “兄弟,别玩了。”我慢慢地靠近了一团黑糊糊气息的上身鬼。 次仁已经拿来了一个竹筒,上面还画着了一个万字符。我斜眼远远地看过去,发现了一面墙壁上都是挂着这样的竹筒。壁画上面画着佛教壁画。 难不成里面都是装着一团雾气的鬼灵吗? “你进来吧。”次仁很耐心地把竹筒的塞子打开,伸手和驾校教练一样指挥学院倒车入库。 上身鬼似乎明白了道理一样,无形的头往前面探过去,要进竹筒了。 “左一点,右一点……左一点……右一点……”次仁在摆手指挥着。 还真是倒车入库。 我看估计这上身鬼要被挂墙上了,瞪着眼睛看着皱皮老太。 “你个小龟儿子,你看着我干什么……”皱皮老太骂道。 就在众人以为上身鬼会乖乖进竹筒的时候,忽然只见它身子一拉长,朝许俊一家人跑去了。 “孽畜……”德吉手中的佛珠打了出去,结果打散了半边身子。剩余的一股钻进了被饿死鬼缠身的许小康的身上。 许俊夫妻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身子一颤,好像是什么阴气袭来一样。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弄死小孩子。”许小康忽然开口说话。把许俊夫妻吓得一跳。 德吉见上身鬼跑到了许小康的身上,德吉转经筒再也不转动了,许小康原本就被饿死鬼缠在体内,现在多了一只上身鬼,再念驱鬼的经咒,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人和鬼一起死掉。 我见德吉停了下来,也是没有走靠近了,干脆把玉尺收了起来。 许小康说完话,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们要对付我,还嫩着一点……”许小康嘴里发出声音。 第12章陈年往事 这些话都不是许小康说的,只是上身鬼借许小康的嘴说出来的。 “我莫白决不会跟那些游魂一样,甘心挂在墙上面的。永远都不可嫩。”许小康的童声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老鬼的话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面出来,却一点都不好笑,听着口气,莫白绝不简单。 事实上,孩子遭难,最难过的是父母,这句话都至理名言。忍心抛弃儿女少之又少。如果去医院,你会发现,很多父母都希望孩子的病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只希望儿女健健康康。 许小康被上身鬼附身,又说出了怪话。 许俊和刘芸欣彻底崩溃了。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跪在了地上:“大师,救救我的儿子。不能让他死。他要是死了……我们也活不下去。” “上身鬼,你不要害了小孩。我不把你带进去。”德吉出言说道。 “嘿嘿。你送我出去。”许小康说这话,见德吉在犹豫,不知道怎么用力,许小康的脸色越来越差。 “等等,你叫莫白,那独脚僵尸叫什么名字?”我都糊涂了。这上身鬼要是爱上身,估计要把自己弄成分裂症不可。 “我也记不得了。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带着他走南闯北,也算是没亏待他。以后有人问起他的名字,就是独脚僵尸吧。”许小康发出声音,其实是莫白在说话。 “好了。牛逼大哥。要我来我身上试一试,纠缠着小孩,你也太不厚道了。”我试探地问道。 “你蠢啊。小孩子多好啊。老和尚,想好了没有。” 德吉叫道:“好,我送你出去。”玉尸把那只独脚僵尸交给了次仁,两个僧人上前用一种特制的锁链把双手铐住了。 叫独脚僵尸,还是很霸气很威风的。 莫白要求德吉亲自送大家出去,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会有一条出去的路,其他的日子都无法出入的。 今天正好是中元节,月亮很圆,月光非常亮。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白雪一片。 洁白的积雪,走在上前发出沙沙的声音。 许俊和刘芸欣拉着儿子,丝毫不介意儿子被上身鬼附身。走在最前面。上身鬼似乎不太习惯这种被人手拉着手的样子,从山谷往西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路上,德吉偷偷地给了我一串佛珠,很小的那种,密密麻麻大概有一百多粒,并告诉我,一出蓝月就戴在小孩子的脖子上,暂时可以压住那只上身鬼。 走到没路的地方,月光忽然转动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 “从这里就可以出去了。”德吉说道。 “你最好别追来。” “贫僧不会追来……”德吉承诺道。 “我记得佛祖割肉食鹰。”莫白说道,声音依旧是尖锐。许小康脸色却越来越虚弱。 “你是要报仇。要我还你一条腿,可是那条腿本不是你的。”德吉表示不解。 “十年前,湘西凤凰城。我上身了僵尸身上,当时就是你废了一条腿,我也散去了不少怨念,天天只能找一些恶心的老太太来修炼,别提多恶心。我要你一条腿并不过分,算是弥补我的精神损失。我没有耐心……当然还有那个老太太,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莫白冷冷地说道。 德吉和许小康并不相识,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德吉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小孩子,而砍掉自己的一条腿…… “把刀给我。”德吉喊道。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慈悲。彼时,远山的寒风吹来,白雪落下,又不少落在了德吉眉毛处。 “不能。我不会给你。”次仁叫道。德吉笑了笑。从次仁手里拿了劈材的刀,手臂一挥,只见白雪染红,一时之间染红四周的白雪。 我眼角湿润:“我记得佛家有个故事:中原禅宗二祖慧可当年出家少林,接受达摩佛祖教诲,佛祖为察其真性修为、慧根几何,提出如能让天降红雪,便收归门下、传其衣钵。二祖苦思数日,参透玄机,待到大雪之夜,于风雪之中自持钢刀、斩断左臂,让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白雪,这就是佛家广为流传的二祖‘断臂映雪’的故事,其‘断臂映雪’之举终于感动佛祖达摩,传衣钵于慧可,是为二祖。大师今日所谓,堪称壮举。” 次仁上前将僧袍解下来,系住了伤口。 皱皮老太,把手按在石头上前,一个地洞浮现。 “救活那个小孩……”德吉说道。 我追了出去,小贱跟着我,嘴里面咬着几张信笺一类。我拿在手上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首情诗,上面是用藏语所写,后面用了汉语翻译过来,字迹工整,情思深种。 “佛曰:刹那就是永恒。 为何我于刹那之中, 不见恋人之欢悦, 而得到永恒的痛苦” “我躲在月光下,看着你, 没有一丝声音, 佛问我:为何不爱这个世界, 我说:世界让我太孤独。 我爱的只是颜面的双手” 我会心一笑,想必是次仁要送给玉尸的情诗,一颗容忍的心克制了自己的心。 地洞并不长,屋里面的样子,从地洞出来,外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莫大哥,现在你换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现在怎么办才好。”皱皮老太问道。 “好说。好说。”莫白道,“等过几天我再换一个……” “你来我身上吧。”许俊哀求道。 “莫先生。我有句话跟你说,大和尚刚才告诉我,十年前湘西凤凰,是有个老太太害了你……”我低声说道。莫白刚才自己就说过,除了德吉,还有湘西凤凰的老太太,我找机会靠近莫白,我佛珠链子套上去。 “你把玉尺收好,我过来听听。” 我把玉尺丢给了谢灵玉。 莫白支配了许小康走了过来,站在两米外不过来。 “小心他害你。”皱皮老太说道。 “你不要害我儿子……他还是个小孩……”刘芸欣只怕差一点就要疯掉了。 “有个女人自己老公嫌弃他,跟别的人女人生了儿子。见到长得帅的人就心生怨念,当时就在凤凰城里面看到你,就对你下毒手。”我指着皱皮老皮就是大骂。 “真的吗?”莫白扭头去看皱皮老太的表情。 “没有那回事情,我天天算计着给你找美女。赚了钱都是你拿大头的。那是湘西老太,我是皱皮老太不是一回事。”皱皮老太显然很怕莫白,即便上了小孩的身还是怕。 “那是你想得到我的口水丸……呸,是那支残废僵尸的口水丸,僵尸的口水,加上牛粪干,蜜蜂屎,狐狸尿,可以变成养颜护肤的化妆品……你不看看你的样子,还是去整容实在……我要是你死鬼老公,早就找别的女人了……”莫白说道。 估计是忘记了自己现在附身在一个小孩身上。 我走了两小步,还有一米多的距离。 “你还真以为你牛逼了,你看看你的恶身高。我孙子过去,一巴掌就能纽断你的脖子……”皱皮老太被人揭开了伤疤。 当初她养蛇身子身上满是蛇咬痕,就连胸前四两肉就被两条蛇咬过。阮金卵很是生气,骂道,给我死远点,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说完就去找了一个全身光滑如玉的苗族美人。 把她给抛弃了。 这件事情,皱皮老太深深地记在心里面。可当时不流行整容,等到她知道整容这回事情的时候,已经一把年纪了,再也整不回来了。 皱皮老太黑袋子里面养的毒蛇全部丢了出来。 莫白下意识往后退,正好撞在我的身上,我二话不说,就佛珠项链一甩就套在了许小康的身上。 身子一甩就将把毒蛇给撞开了。 毒蛇落在地上,又赶紧爬回去了。 “阮金卵这个狗屁东西死得一干二净,老太为什么要给她报仇。我真是个大蠢猪。我要杀的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皱皮老太似乎被莫白给骂醒了,自言自语地说道。 把黑蛇装起来,拉着呆子就往黑处走:“我要去找那个贱人,孙子,咱们走。杀了她。” “老婆。老婆。我的老婆……我带要老婆一起走……”呆子叫声越来越远,只看到脚上一双红皮鞋。 “别走,我还有好多口水丸。僵尸口水做成的,保准你恢复十八岁的青春……”莫白叫声越来越弱,“好你个小子,我一时脑子不够用,轻信了皱皮老太就是湘西老太。妈个巴子,我真是没脑子。” 佛珠项链的威力果然不错,将上身鬼莫白给压住了。就连身上的饿死鬼也老实了不少。 上身鬼老老实实地呆着,许小康恢复了意识,吓得哇哇地哭起来,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 “爸爸妈妈,我饿了。”许小康哭了起来。听到了哭声,许俊夫妇二人却笑了起来,这个哭声就是儿子的。 刘芸欣赶紧把做好的锅巴都拿了出来,喂给了许小康。 “怎么什么鬼都往你儿子身上钻啊,他到底是那天出生的?”我好奇地问道。 “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阴历七月十五……”许俊说完,又一门心思地看着许小康。 我见一家人不适合赶夜路,找了一块石头让大家坐在上面。这片林子比越南北泰那边的森林要好很多了,旱蚂蝗不是很多,加上天气变凉,并没有太多的蚊子。 只等着天亮再赶路。 顺着蓝月的方向看去,一点亮光都没有,那里面在下雪,外面却很正常,真是匪夷所思。 静下来我就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带我们进蓝月里面的。 我问谢灵玉,谢灵玉避而不谈。这个地方,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把次仁写好的两手情诗,交给了玉尸。回味一下,这一趟简直就是玉尸的爱情之旅,先是呆子,然后是蓝月的情僧。玉尸看了纸张,看都没看,就丢到地面去了。 “接着要去哪里呢?要去风陵渡吗?”谢灵玉似乎故意这么问一样,“铜罐子还是要找回来吧。” “猪耳鬼告诉你白色彼岸花在哪里没有?”我黯然地问道。 “今天的月亮好亮,星星很亮。”谢灵玉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出来两个多月了。我们回江城吧。” 第13章入殓师钟离 天一亮,我们就朝金沙江方向走,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看到一队进来探险的驴友,其中有几个是专门摄影的,手里面拿着地图,正在寻找传说之中的蓝月山谷,向我问路的时候,我给他们指了一个相反方向,经过了一些曲折,到了晚上才回到了虎跳峡镇。 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候,可在我看来,似乎只是短短两三天的样子。 不骗人旅店的大包老板,以为我们回去了,没想到忽然出现,很是好奇。我骗他说被野人抓去了,关了一个月才回来的。 大包也不多问,给我开了房间,把摩托车还给了我。我和许俊商量好,我会骑行摩托车穿越云南,然后到贵州,从贵州入湖南,然后回到江城,至于许小康身上的上身鬼和饿死鬼,到时候我想办法,灵媒猪耳鬼已经告诉我对付的办法。 许俊从虎跳峡镇则是坐车到丽江,坐飞机回江城。如果预料得不错的话,我会晚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千里走单骑,怕的就是迷路。晚上,借了大包的电脑把一路上的关关卡卡都记下来了,做好了笔记,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 还电脑的时候,大包老板聊起了皱皮老太,对她的评价是:就是个神经病的老婆子,不过似乎有些神迹,家里面养的七只猫一个个都厉害得很。 “我们不在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她都做了些什么?”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就在家里面,刚开始我们都怀疑你们被害了,可是没线索没证据。又见她心安理得,丝毫不畏惧。也没人提这事情。不过,似乎好久没有回来了。”大包是小店老板,小镇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清楚得很。 阴历七月十七日早上,我结算了大包帮我看摩托的钱,加上住宿费,发动加满油的摩托车,一股脑就跑了出去。许俊一家人也坐大巴去丽江。 江城,我要回来了。 车子在路上面跑了差不多快四十个小时,在过长沙的时候,被交警拦了下来,郭帅给我做的那本假的驾驶本早就掉到金沙江里面泡汤了,我丫好说歹说,交警就是不肯放我们走,说这种摩托车开得太快危害公共交通。 小贱汪汪叫了起来,最后没有办法,我眼睛一红,只能说外公过世了,要赶着回家,玉尸也汪汪地掉眼泪,最后交警也是心软了。放了我。我放慢速度,靠边慢走,市区里面开摩托车还是蛮大危险的。 最后从长沙到江城,我原本迫不及待的心却慢了很多。 可最终还是回到了江城,下午的五点钟,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妈个巴子,从进城回到楚汉军哥汽修所花了两个小时。把我给气坏了。天已经蒙蒙黑,霓虹灯也亮了起来。 …… 刚把车子停下来,小贱就从车子里面跳下来,一路小跑就进了花店,只见鱼雨薇坐在里面,见我回来,又看了一眼玉尸,又看了站着一旁的谢灵玉,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嘴。 军哥准备收工,正好拉我去喝酒,我让他帮我把车子给修一下,喝酒等到明天都可以。 我先给许俊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有惊无险把破车开回了江城,我要找点东西,东西找到了,你就带我去看那楼旧楼房,到时候顺便把上身鬼也赶出来。 许俊再三感谢,问我了花店的地址。没过两个小时,就有专门负责同城礼品快递的小哥,送来了两部手机。 最后又给戒色打了电话,问他的金刚经研读班上完课没有?戒色说还要上个把月才能结束。 我又问他和钟离的情况。 “八卦!”戒色骂了一句挂上了电话。 在花店坐了一会,鱼雨薇介绍花店的生意,谢灵玉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就夸张鱼雨薇。 回到小区四单元四楼四号,谢灵玉开始鼓捣着做清洁卫生,我都累疯了,实在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 晚上两点钟,新手机叮叮地就响了。 “萧棋,江湖救急。你现在在哪里?”是戒色的声音。 “怎么了?我在家里。”我连忙把衣服穿好,从他声音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不好事情。 “带上家伙事,十分钟我就到你楼下。”戒色很干劲地挂上了电话。 我把玉尺罗盘装好,又把画好的符都装好,他没跟我说到底是去干什么,下脚料都没准备好,把憨憨睡觉的小贱也抱了起来。玉尸估计要跟我一起去,我让谢灵玉照看着,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你自己要小心。”谢灵玉嘱咐道,把外套递给我,又给我装上了一把水果刀。 果然,我还没下到楼下,就听到轰鸣的机车声,戒色一个急滑,单脚蹬地,将一个头盔丢给我。 “走。路上跟你说。”我接过头盔,上了机车,一个拐弯,车子就开始发动。小区门口,见了值夜班的许广生,他看着我怀里抱的小黑狗。 “大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广生问道。 “今天回来的。把杠子抬一下。”我喊道。许广生上前发烟:“你不会嫌弃不是好烟吧。” “白沙烟,我喜欢这个味道。” 杠子一台,戒色就把车开了出去。边走边跟我说:“晚上钟离那边出了点问题。” 我心想,这一男一女还真的在一起了,该不会这小子连色戒都破了吧。 风驰电掣,到了钟离上班的殡仪馆。戒色将头盔放下,就往里面走去,边走边给钟离打电话。 我发现殡仪馆不大的停车场上面停满了出租车。 没过两分钟。 钟离一身白衣地走员工通道迎来:“萧棋,我长话短说。今天晚上送来了一个过世的老太太,可是老人现在有些不正常,被我锁在化妆间里面。” 手里面拿着两件白褂,和两副口罩。我和戒色赶紧换上。 殡仪馆里面传来了阵阵哭泣的声音,透过一个走廊,其中一个男子,带着一顶黑帽子坐在长椅子上,一句话没有说,双眼放空。 看来勾魂人又来勾魂了。 殡仪馆有几个主包间,大小规模和价格也不一样。 不远处另外的一个包间那边也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其中一个男孩子啜泣的声音,如同绣花针一样刺在心口。 “哎……”我长叹了一口气。换上了白大褂,又在一个工作间做了简单消毒之类的步骤。 “外面的亲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没有跟他们说。”钟离神情很凝重,眼睛红肿,又掉眼泪了。 “不要担心,萧大师来了,就没有事情了。”戒色出言安慰道,手伸到了钟离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化妆间里面的老太太坐在床上背对着窗户,把我也吓了一跳。 看来钟离说的古怪就是老太太坐起来了。 顺着窗户望进去,看到了一双老式的千层底纳出来的鞋子。 听了钟离介绍。 原来老太太是农村人,养育了三个儿子一双女儿,老人孤苦无依,就接到江城来住。儿子女儿都太忙了,就出钱买了一间独居的小房。结果没想到,发现老太太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三天,可能是死于煤气中毒。发现的时候,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气愤地骂道,一群不孝的儿女,全部拉去枪毙了。 “你看出了一些名堂没有?”钟离在殡仪馆工作,怪事是见了不少,倒也很镇定地看着我。 煤气中毒而死,那就不可能活过来了。 “我再看看……”我眉头紧锁,还是看过去。 “看能是鬼上身了?”我思索了一会说出了我的答案。 “还真有这档子事情……”钟离听了这话,有些坐不住了。戒色连忙问道:“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我进去跟他谈一下。”我和和尚说了两句。关于鬼上身,在蓝月山谷,猪耳鬼告诉过我一切解决的办法。 鬼魂怨气一类上身,但老太太中毒而死,加上肢体老化,已经没有活力,这个杀伤力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 子女和遗体告别后,钟离给老太太化妆,如果时间拖得太久,肯定会露馅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话声一落,我把小贱留在门外,推门就进来了,里面的怨气不是很浓重,但我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太太眼珠子转动地看着我,坐在床上,一双长满皱纹的手放在膝盖上面,从手可以看出,老太太一辈子操劳,没享过一天福。 老太太的眼珠子还在转动,不像是发生尸变,而且殡仪馆这种地方,基本上发生尸变的可能不大,因为太干净了,也不符合发生尸变的原因。 眼珠子在转动,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什么东西上身了。 她的脸有一半已经画好妆容,给人一种水分很充足的感觉;另外一半还是长满了老年斑的脸,已经水分流失干煸。白色的头发也梳得干干净净的,一件老式黑色袄子很合身也很好看。 钟离的手法和技艺看来真的不错。 “你……”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世上……生死轮回,你还有什么眷念吗?” “我……不能死。我还有儿子要养活,我还有儿子要养活……我不能死。”老太太张口说道。 第14章再遇勾魂 “我知道。”我咬咬嘴唇道。 附身在老太太身上的鬼魂,可能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你知道个屁。我一天辛辛苦苦地干活,就是为了我儿子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老太太接着说道。 我注意到老太太住在床上的时候,小脚是八字张开的。 一般多年开车的老司机,容易形成了这种八字脚,属于职业习惯。 “我理解。”我点头道。 “你理解个屁。我一个人包了个车开出租。结果被一群吃饱撑着的飙车富二代给撞得粉碎……”老太太嘴巴冒冒地动着,还能看到嘴里面唯一不多的几颗牙齿。 果然是一个司机。 准确地说,是一个开出租车的司机,今天晚上开夜班,被飙车的傻比给撞得粉碎。 一般鬼魂在脱离肢体之后,还会还残存善良的观念。三魂七魄还可以连在一起,但是时间一久,如果一旦智魄散掉,就会变成恶鬼的。尤其是七天的回魂恶鬼,往往都是凶残得很。 我必须眼疾手快,把鬼魂给赶出来,还可怜的老太太一个安身。 “可以商谈赔偿金,然后把狗日给抓起来。冥府都有安排的。你还是安心地走吧。”我收起恻隐之心,大声地叫道。 老太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忽然爆发了一眼,原本老弱的身子跳动开来,威力不小。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太太干瘪的手一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不是刚刚说的好好的吗?”我终于忍不住要骂他了。 幸好死后长出来的指甲被钟离剪掉了,不然这一下只怕就要刺穿了我的气管,立马完蛋了。 我伸手巴在干瘪的手上面,看来我还是太容易被欺负了,每个僵尸和恶鬼都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最可恶是那些要跟我亲嘴的怪物。 出租车司机越来越强的求生欲望,原本善的一面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恶念,力量越来越大。 我意识还没乱,伸手将带着的玉尺拿了出来,原本撞在的黄金罗盘也落到地面上。 黄金罗盘上面似乎发出一道祥光一样,我将玉尸握住,也跟着顶在老太太的小腹的部分,准确地说实在肚脐的位置。 老太太的身子落在地面上,我腾出手,将一张镇纸符贴在老太的眉心处,将另外一张贴在胸前,按下去发现已经干瘪。 干瘪的乳房,也曾经饱满,它的乳汁喂养了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老太太身子抽搐了两下,最后一动不动了。 “进来,快化妆。马上让老太太的儿女们,一个个单独进来再和遗体告别……”我说道。 老太太的出租车司机暂时被压制住了。 钟离将化妆包拿出来,因为给老人化妆多是讲求慈祥的味道,没有太复杂的步骤,一边脸已经画好了,另外一边脸画起来也不是很慢。 钟离神情凝重,从眼角缓缓地流出了眼泪。 我怕出租车司机再翻出浪花,一边催促钟离加快速度。 十分钟不到,就画好了,白布盖在了身子上面,折了一道,露出了一个脑袋。我将玉尺收起来,示意戒色帮忙,和钟离一起就推着床往灵堂而去。 “最后,家属一个个进来和老太太做最后的告别。”钟离声音极力控制地没有啜泣起来。 我不由心想,情感太丰富的人,其实不太适合干这一行,钟离就不适合这一行。 众人不解,都不太愿意,单独告别就要面对一个死人,一个冰冷老人,没有呼吸。 “不是已经告别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一次。”有个女儿说出话了,之前在关于老人赡养问题上,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她是你们的母亲、奶奶、外婆、丈母娘、婆婆、姑姑。是你们的亲人,马上就要推进去烧了。难不成,你们,最后一次单独送送老人家都不能吗?”戒色忽然很生气地说道。 绝对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样子。 最后大儿子进去了,跪在地上痛哭,似乎想起多年前泥巴屋里面,好不容易一家人有了一条鱼,母亲笑道,你们多吃鱼肉,娘不爱吃鱼。哭得泪流哗啦,现在哭有个屁用,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最后依次进去送别。 我拉着戒色过去抽烟,路过了戴黑帽子的男子,好像是老太太一个上大学的孙子。 直到最后的告别完了,才看到钟离过来,钟离咬牙骂道:“我要是生了不孝的儿女,死了一定不放过他们的。” “等你当了母亲,或许不会这么说了。”我叹道。 吐着烟雾慢慢地升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钟姑娘,你做这个,一个月可以拿不少钱吧。”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个事情,毕竟愿意做的人很少,一定是收入很多。 “也没有多少。可能一个月四千块钱的样子。”钟离怕我不信,“我们组长可能要高一点,会有五千多的样子。” 原来这么一点,而且经常半夜过来加班,都不能好好休息,看来每一行都有每一行难过之处。就连现在的中学生,每天六点起来,晚上十二点才能睡。 “你最后让他们每一个人进去告别是什么意思?”戒色不解地看着我。 “我把出租车司机的魂魄压在了老太太的体内。最后让他们一一进去告别,是让勾魂者可以有机会单独和老太太相处。勾魂者就在那个戴黑帽子的大学生身上。那样子,勾魂者就可以和出租车司机谈一谈。最后把出租车司机带走。也不至于暴露了勾魂者的身份。”我小声地说道。 我怕在阴暗的地方,勾魂者看着我。 戒色听完之后,瞠目结舌,竖起大拇指就要夸人。我把烟蒂掐灭,丢到了垃圾桶里面,看着另外的包间里面,小孩子原本有力的哭泣声,已经变得低声的呜咽。 “我过去看看。你们要是去啪啪啪。我不会拦着你们的。”我甩甩手,走在黑暗之中。 “你说什么了。你个小神棍。”钟离不高兴地叫道。 “钟姑娘,我手里面有几张酒店的贵宾卡……你看。”戒色挠挠脑袋说道。 …… 我拍拍了巴掌,小贱听到了声音跑了过来,嘴里面衔着老太太的千层底的布鞋。我看了看鞋子,除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尸臭。鞋面还是干干净净,老太太几个女儿肯定是不会帮老人洗鞋子。 难道是老太太刚刚换上了鞋子,然后就死了。我其实心里面有个不太光明的想法,那就是老太太换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把衣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把房子打扫个干干净净。 将一幅冷冰冰的照片放在身边,把门窗紧闭,走到厨房,把煤气打开了…… 没有再想下去,把千层底的布鞋收起来。摸着古怪的黄金罗盘,一般有些年成的罗盘,似乎充满了辟邪的能力,它的意外发出光芒,让我大吃一惊。 另外一个包间里面,人员耸动,一张黑白的遗照,看得出是一个勤劳善良的人。 是一个年轻的爸爸。 应该就是他跑到了老太太的身上去了的。 门口停了十几辆出租车,都是赶来的夜班师傅。 我正好看到了石大克,他抱着小男孩,小男孩居然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比许小康还要小。 我偷偷地在一旁看着,最后不敢再看了。 石大克把小男孩放下来:“小明,你放心。我去把那个坏人给找出来。”站起身将黑色的夹克紧了紧,和跟来的十几个出租车司机说了几句。 “大哥,晚上还做生意吗?送我回去。”我喊道了石大克。 石大克迷瞪眼睛看了我两眼。 “你是那天的人妖……”石大克估计也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搞笑的鬼故事。 “人妖……我是听人妖鬼故事的人……”我一脸黑线。 石大克拍拍我肩膀:“我要去找人。顺路我带你。”我把小贱抱起来,跟上了石大克。 绿色的出租车里面还是放着午夜鬼故事,喜欢唠嗑的石大克似乎没有多少话。 关掉了出租车的收音机,将对讲机拿起来:“咳咳,我说几点,大家都听着点……” “石哥,你说……”从对讲机里面传来不断地响应声。 “第一,小明没有了爸爸,以后咱们就是他爸爸;第二,随时汇报红色跑车的踪迹,上面有老李的血迹,别让凶手洗干净了车。”石大克把对讲机放完了。殡仪馆门口停靠的出租车马上开动,全城程搜查红色跑车。 闪光灯同时打亮,鸣笛而出,为老李而去送行和悲泣,很快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你们很都认识老李?”我抑制心中的激动,问道。 “老李一个人拉扯个孩子,紧巴着自己,非要把儿子送到最好的幼儿园里去。我们怎么不认识他?自己吃五毛钱的摸摸,天天给儿子吃牛肉,炖汤,我们怎么能不认识他们?找他打牌只玩一块钱的,我怎么不认识他啊?”石大克低声说道,车子开得很慢,在几个常见飙车的路口寻找着。 其实我想告诉他们,这飙车的车手撞死了人,怕早就躲起来,现在也追不出什么。 可是石大克他们如果不做这件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安心的。 我感觉到罗盘的指针似乎在动,将它拿出来,转得越来越快,我感觉到一股暖流留在我的心口。 顺着街道看过去,只见勾魂人牵着一个人。和灵堂的黑白照片一模一样,就是石大克口中的老李。 蹒跚着走着。 还在留恋人间最后的光景。 “我帮你找那辆红色的跑车。”我咬咬牙喊道。 第15章旧楼 石大克猛地把车子刹住。 “你帮我找。怎么找?”石大克不解地看着我,目光在最终落在了小贱的身上,“是让小狗帮我找吗?” “不是。你等等我。”我推开车门,追了上去,拦住了勾魂者和老李。 勾魂者很是狐疑地看着我,一般挡住勾魂者的路,其实是很严重,如果勾魂者脾气不好,可以把我的魂魄带走的。 “老李,告诉我车牌号。”我大声喊道。 勾魂者将帽子抬起来:“躲开,你别以为拿个罗盘,我就不对付你了。” “告诉我,老李。”我重复地喊道。 勾魂者很是生气:“阴间和阳间不能互通有无。能不能找到线索,是你们的事情。快让开……” 勾魂者似乎没怎么动,我感觉胸口受了一股力量,就被推开。 “是一个光头男子……”勾魂者走过了我,幽幽地说了一句,很快走进了一家中国银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自古阴神勾魂鬼王都是从钱庄出来的,看着还真是对的。老李肯定跟着勾魂者从中国银行下了冥府去了。 “兄弟,刚才你是跟谁说话?”石大克下巴都要掉下来,只见我一个人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你别问。相信我就是了。那个车手是个光头男子。”我神秘地说道。估计那个勾魂者不能说得太多,只是说了一点点线索。但已经足够了。 红色跑车,光头男子,只要让出租车司机们回忆一下,晚上发生的经历,指不定有很人看到的。 “现在已经初步证实,车手可能是一个光头男子。大家好好想一想,之前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车手……”石大克拿着对讲机沉声说道。 没过一会,从对讲机里面传来了令人喜悦的声音。 “晚上我在解放三路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光头,神情慌张,开的是一辆雅阁,到沿江酒吧了。后来,过了十分钟,一个红毛开着红色跑车也来,用黑帆布盖住了车子。会不会是这个人。” “去沿江酒吧……”石大克沉声说道。 “要不要报警?”我问道。 石大克说,没事我们心里有谱。石大克的声音经过漫漫的黑夜,很快就传到了各个角落。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沿江酒吧,门口一长串的出租车。有些上白班的司机从床上爬下来,闻声赶来。 在一旁停车位置,一辆车被帆布盖住了,有司机过去,翻开一看,果然是一辆红色的跑车。 “没有后门吧!”石大克沉声问道。一旁的壮汉道:“大狗六个人已经堵住了。今天不管是黑社会大哥来了,咱们都要堵住。” 石大克道:“走。拿着扳手,六人一组。”石大克拦住我:“你就不要进去,在外面等。” “得了。大哥我怕你们打死人,一起进去看看。”我紧跟着石大克。 性情中人,往往不会依靠理智。 酒吧不是很大,但人很多。一群人进来,很快就把镇场子的混混发现了。石大克彪彪地喊了一声:“我们不是踢场子,只是找一个人。” 混混看着外面的出租车,而且越来越多,完全镇不住了。乖乖地退到一边,拿电话叫人。 很快在一个角落里面发现了光头。 “光哥,你丫别坏了你的兴致,一群穷逼,用钱砸死他们就是了。来来,我们喝酒。晚上找两粉木耳,带回去。”红毛低声说道。 光头骂道:“对对。一群穷逼……” 光头见了一群人走过来,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转到后门的时候,被人一脚踢在小腹上面,倒在地上嗷嗷叫。 “你们,敢打我!”光头小子骂道。 石大克走上前,一脚踩在手掌上满:“北光路肇事逃逸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光头又是嗷嗷叫。 “那你们见了我为什么跑?”石大克拉起了光头,提着就往厕所里面走。 “大克。你小心点……别把自己带进去了……”年长点的老司机叫道。 “没事……” 进了厕所,石大克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啤酒瓶。 “大哥。你说吧。陪多少钱,一百万够不狗。光头见了啤酒瓶,裤子都尿湿了。”光头叫道。 “裤子脱下来……”石大克沉声说道。 光头汗水直往下流,被石大克冷眼看来,终于束手就擒。 我纳闷,到底要脱裤子干什么。 “转过身去……”石大克又命令道。光头完全吓哭了,妈的,不就是撞死个穷逼,至于吗。 “你给我记清楚了。不管是穷逼还是傻逼都是人,都可以把你的菊花给爆掉了。我不废你不杀你,乖乖地去自首。”石大克最后教训完,将啤酒瓶顺着光头的菊花往前一桶。 只听到光头倒在地上,整个人的自信心一下子崩溃了,哀嚎后悔老爸把自己生出来。 “警察在外面等你,出去。”石大克头也不回地出来了。 “走吧。”我拉着石大克,出了厕所门,马上出了酒吧。 门口来了不少记者,还有几辆警车,都被出租车围在外面。过了一会,光头被两个人扶着,从里面走出起来,脸上铁青一瘸一拐,屁股的位置似乎还能看到鲜血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能给小明多赚点抚养费也可以了,光头能不能坐牢,是有些难度。 我游走红尘之外,本不应该管这么多…… 回到住处,已经快要天亮了。闹腾了一个晚上,终于可以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谢灵玉炒了一碗蛋炒饭,还真是好吃,吃完之后将老太太的千层鞋底拿出来,洗干净了,等着晒干。 给许俊打电话,说一切准备好了,明后天就可以开始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旧楼看一下。 许俊说可以马上过来。 “那行,你要是方便,买两袋大米带着。”我低声说道。 “要不要买点油,弄点蔬菜过去,橄榄油对身体有好处,我给你弄点来,正好有地中海带回来的橄榄油。” “哈哈。我不是要自己吃,是有用。只要白米,别的不用。”我挂上电话。 谢灵玉见我要出门,让我买点西红柿、鸡蛋和土豆回来,晚上做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 我连忙点头,这两样东西是我喜欢的两样菜,尤其是酸辣土豆丝,火候到位,酸辣均匀,比吃山珍海味还能下饭,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再加上谢姑娘的手艺,绝对是差不了。 “瞧你个样子,没个出息……”谢灵玉骂道。 …… 已入秋,但中午还是很热。 见了许俊,问了一下许小康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许俊摇摇头道,和之前差不多,不过似乎要好了一些。 “七月十五出生,是难养一些,等到成年就好了。以后结婚,找个稍微壮一点的女生,火气足一点,我看东北湖南妹子就不错。”我安慰道。许俊叹气,过了一会说道:“只希望孩子可以健健康康地活在世界上,吃多少苦我都愿意。以后结婚还早呢,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万一活不下去……” 车子停在大路上面,靠边停了。 “是这里了。”许俊说道。 从大路上去就看到一条青砖小路。石缝中间已经冒出不少青草,很久没有人来了。 路边两棵桃树,站在三只黑色麻雀,唧唧地叫着。 在许俊带领下,很快就看到一栋废弃的旧宿舍楼,早年是我母校的教工宿舍,后来一直遗弃很久。 据说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很多老师被学生批斗。最后有几个研究外国文学的老教授不堪屈辱,大骂学生是王八蛋畜生,没有人伦,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不能出现,学生打骂老师,这种不尊重知识不尊重道德的事情。 学生几巴掌扇来,几口唾沫横飞。教授们平时最欣赏的学生,巴掌打得最响,唾沫分量最足。 “伟大领袖说过,造反有理,你们这些死硬派。我们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天天上课讲外国如何如何浪漫……” “大海航行靠舵手……你们这一群牛鬼蛇神,乖乖接受人民群众对你的改造。” 最后,老教授们一把年纪被人掌掴,在教工宿舍里面用蚊帐自杀身亡。后来旧楼里面容易发生一些怪事,就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 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搬走了,等着拆除盖新的宿舍楼。只是学校资金问题,一直没有动工,可能今年要卖给外面的地产商。 这栋旧楼房离许小康的学校不是很远。 许小康跟同学们偷跑来玩了一次,就是那一次出事情的。 我和许俊两人各扛着一袋米,往上面走。 我特意挑的时间是太阳正旺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阳气旺盛的男人。所以不是很怕。 毕竟荒楼旧楼少人烟,内心里面还是很犯怵。 特别是站在阳光下,看着楼道阴凉地方,似乎黑压压很压抑,偶尔跳出几只夜猫,走起来跟鬼魅一样,内心还是有点抓狂。 第16章眼睛 楼房并不高,只有五层,从外面看上去,白灰已经脱落,有几处因为雨水浸泡,墙面发黑。好像一张将死之人的脸。 或者是一块墓碑。 小贱一个激灵,走在前面。 许俊边走边说,当时找到许小康,是在五楼的一个破屋里面。 我点头表示知道,把罗盘拿出来,罗盘跟我一起有一段时间,拿在手里不再是冰冷的。 指针晃悠悠的,有些游魂在里面,但都是弱得不行,被我们脚步声一跺,早就吓跑了。 小贱跑得很快,在五楼那边汪汪地叫了起来。 “来了。”我扛着一袋大米就往上面跑。 许俊也很进跟上,等我跑到五楼的时候,许俊才到三楼,看来体力不行,天天搞药物研究没有锻炼身体,一袋五十斤的大米都扛不起。 我把大米放下,站在五楼等他。 五楼一共有四间小屋,门板摇摇晃晃,有几块已经落在地上。前几天江城下了几场秋雨,走廊里面还有一些雨渍,都是从走廊一个大的公共窗户飘进来的。 其中一个门口处,还有一些奇怪的白毛,和两块发干的动物粪便。 走廊上面还有其中一间屋里面,阴风阵阵。其实也不能说是阴风,但是吹来身上凉凉。以前看鲁迅的先生的文章,里面写过一句:“一阵阴风,许多蓬头的、秃头的、瘦的、胖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鬼魂出现。”我记忆之中难以忘记,顺着方向看过去,心想千万别来一群高矮胖瘦的鬼魂。 不过,先是看到了门牌号: 502。 然后感觉有一只眼睛看着我。是一只眼睛,不是两只眼睛。 (这种感觉很诡异,如果有人站在门口两只眼睛看着你,可能不会觉得害怕,但是如果有人露出一只眼睛,另外的眼睛遮蔽在墙后面,很显然这只眼睛肯定不怀好意。当然还有另外可能,也就是只有一只眼睛。) 这种感觉很奇怪,揉揉眼睛,再看,又什么都没有。 “许俊。怎么还没有上来?”我站在楼梯旁边问道。 除了我的喊声之外,再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根本没有许俊上楼的声音,也没有他回答我的话。 看来是见鬼了,我不好地预感告诉我自己。 我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跑去,许俊应该在三楼的。刚才跑得太快,把他给丢在后面,看来是太没考量了。 小贱跑在前面,自从它第一次看到饿死鬼后,我感觉它眼睛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异物了。 我一口气下到三楼,只见许俊背着一袋大米,站在一户门前,一动不动,却在做着上楼的动作,看样子,许俊以为自己还走走路。 靠,是鬼遮眼了。 让许俊以为自己还在上楼,额头上面都是汗水。 小贱跑过去,二话不说,将右后腿抬起来。在许俊的脚下撒了一泡尿。小贱尿一泡过去,就是鬼遮掩给破了。 许俊被小贱尿骚味被憋醒了,睁开眼睛叫道:“我怎么在这里走路。是不是已经到楼顶了?” “你说呢?”我幽幽地说了一声,把许俊给吓得够呛。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许俊这才看到了门牌302,知道自己是三楼,说:“刚才背着大米,一直在上楼梯,可把自己累不行了,结果还在三楼,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笑道,许大哥,你别说,估计住户以为你是来送米的,就把你带回家了,也不是什么恶鬼,没事,跟我上五楼。 我一把拉住了许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让我对旧楼的凶险程度有了一定的了解。 现在还是下午的时候,阳光旺旺的,就有鬼遮掩,倒是把饿死鬼给赶下来,还不得翻天啊。 猪耳鬼说,要把饿死鬼全部赶出来,必须在黄昏,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个时候,正是阳气变弱,阴气上升的时候,饿死鬼在那个时候最为活跃。 这回我拉着许俊,可别让他再丢了。 身后的302里面,听到了一声咳嗽声…… 上到了五楼,在许俊的指认下,进了502房间,说当时就在这里发现许小康的。 502房间里面是一个两室一厅,墙面上挂在一幅十大元帅的海报。一间卧房里面墙上的红纸完全变得淡淡,红黄交错,写着一个“福”字。 卧室中间还有一个台老式的大三洋牌收音机,可以收听新闻节目,可以放旧式磁带,在电视没有普及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台。到了八十六年,崔健唱出了《一无所有》,摇滚开始风靡全国大中小城市。各种青年穿大喇叭,男青年留中长发,或者干脆长发,女青年不少穿宽大的西装衬衣。一群人扛着这么一个机器,一边扭头一边跳舞。 后来就有了邓丽君,有了张学友。 “是这里吗?”我问道。 许俊点点头:“当时就在这个旧式收音机下面发现小康的。” 我有点疑惑,这间屋子里面似乎没有多少诡异的地方,就连刚才感觉到的一只眼睛也没有了踪影。 指不定是从别的房间跑来的。 我把摇晃晃的窗户完全打开,从西边射进来一缕阳光,将剩余的阴气也给赶跑了。 许俊一直瑟瑟发抖,连忙站到了阳光下,才舒服一点。 我在屋里面反反复复地走着,又从一个角落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一张黑白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从装扮和竖着两条大辫子,很可能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照片,照片上的姑娘青春活力。 身上穿的是军装。 胸前应该还是一朵红花,可能是姑娘参军时候拍的照片。可惜脸部因为雨水浸透,看不清楚脸部表情。 最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名字:叶文心。 估计姑娘叫做叶文心,只不过过去了多年,年轻的姑娘怕是也化成骷髅了。 许俊见我的表情,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点点头,这个地方奇怪得很,不像是饿死鬼呆的地方。 看了军装姑娘的照片,更是让我怀疑许俊的线索了。许小康真的是晕倒在这里吗? 许俊连忙问为什么。 我说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个奶奶,年轻的时候参军,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不适合恶鬼生长。 《八宅明镜》里面就讲过,人和屋子是一个相互影响的关系。 老奶奶生气正义凛然的话,房屋肯定会受到她的影响,若她在这里住了五十年,房屋就受她道德和正义影响五十年,根本不会形成一个凶宅。 许俊说这个他不懂,先生你看准了,一切都依靠你了。 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直那只令我犯怵的眼睛,对于刚才那番推测,心中没有把握,把罗盘拿出来之后,反反复复地测量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指针发现异常的变动。 许俊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了,转念一想,先试一试也不错,就让许俊帮忙,把两袋大米全部洒在屋子里面。特别是墙角的位置都铺好了。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我发现小贱却一直看着老式的收音机,我打开收音机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叠磁带,磁带已经坏了,上面的螺丝也锈迹斑斑的。 贴在上面是一张小纸片,已经看不出当年磁带里面是什么歌曲。 我赶紧把东西放进去,毕竟是别人的东西贸然拿走,肯定是不好的。 若真是那眼睛看着我拿走,过来找我麻烦就是吃饱撑着,为了一个破磁带不值当。 许俊忽然叫我的名字,我赶过去。 许俊说不小心把一张倒在地上的凳子扶正,结果里面长满了黑蜈蚣。 “蜈蚣生长的潮湿的环境里面,很正常的,没事。”我安慰道。 把大米全部铺在屋里面,我在墙面上面贴了两张东陵子捕鬼符,然后将地上破门板扶起来,将502的门关上了。 许俊问我完事没有? 我点头道,差不多,明天中午我再来看一下,具体什么情况,等我再打电话通知你,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黄昏我就让许小康恢复自由身。 许俊连忙感谢。 到了路边的时候,我打起了桃树的主意,质感很粗,让许俊帮我看一下,将身上带着防身的刀拿出来,将在桃树上面划开一道圆圈,将其中一条主干给扳下来,然后用小刀把树叶劈开,将多余的部分除掉,得到了一根手臂长短大小的树枝。 许俊看着四周,怕有园丁花工跑来,见我最后得了一段桃树,好奇问道:“兄弟,你是要回去做桃木剑吗,我记得好像都用桃木剑来杀人。” 我扫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园丁跑来,拉着许俊跑。 园丁气急败坏,真没公德心,把一棵桃花给折了半边。又转头看了一眼五层的旧楼,赶紧压低了声音,双手合十,朝着旧楼拜了又拜。 许俊无奈地笑了,两个大男人跑过来偷一根值不了两块钱的桃树。 我才说道,不是做桃木剑,我另有他用,做好了明天可以派上用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17章出走 许俊打算请我吃饭的,被我推了,让他把我在菜市场放下来,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去。 临下车,许俊从车里面给我递上了两条中华。 我接过中华,让许俊心理安稳一点。 在菜市场里面买了鸡蛋和西红柿,挑了四个土豆,买了红辣椒。在超市里面买了一袋紫菜回去,挑了上好陈醋、酱油调味品一类。 想着谢灵玉不是喜欢牛栏山二锅头,找了半天才找到,琢磨着家里的玉尸和小贱也要喝,最后拿的是两瓶,又在超市里面买了一把小刀。 回到家里正好下午五点钟,把东西放下来。 小贱就围在谢灵玉身后,等着做饭了,屁颠屁颠在巴结谢灵玉,希望能够赏块肉吃。 我把桃木拿出来,在桃木上面快速地雕刻起来,虽然没学过木雕,但是雕出个人样,还是有把握。 去厨房拿一把大一点刀的时候,看着玉尸居然拿着刨子在给土豆脱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最后雕刻出来的木人有点不成样子。嘴巴太大,眼睛又弄小了,鼻子有太塌。 不过还勉强认出了一个人头。 最后顺着往下面雕刻,划出了两只手臂,把根部磨平,放在桌子上面还可以立住。 干完活的玉尸咯咯地笑了起来,怕是从来没有看到这么丑陋的艺术品。 “这就印象主义。有个叫做莫奈的就是高手。”我哈哈笑道,自己仔细一看,还真是有点丑。 谢灵玉炒出了番茄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外加了一个紫菜汤,看我做出来的桃木人,问我要干什么。我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跑去把两瓶酒拿出来,玉尸闻到了酒气,高兴得直拍巴掌。我找了个杯子给小贱,它也喜欢喝一口。 谢灵玉给我倒上酒,自己倒了一杯。 “萧棋,我骗了你。”谢灵玉自己先喝了下去,玉尸见谢灵玉动手,也喝了下去。 我面前的酒却没有动,她炒两个菜的时候,我知道有深意,在蓝月的时候,我和她之间就有一座火山没有爆发。 我知道谢灵玉说七窍玲珑心这件事骗了我。我沉默了一会,笑道没事,你骗我也是善意的,我不计较。 谢灵玉也是沉默了一会,说萧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要是恨我就直说!就直说,我没什么不承认的。 我皮笑肉不笑道,谢姑娘,我能恨你什么,我没什么好狠你的。 谢灵玉又是沉默。 我也不说话。 只剩下小贱伸着舌头舔着酒杯在喝酒,玉尸不明所以地给自己倒酒喝。 谢灵玉开口道,我吃饱了。起身就进了房间。 我把炒好的西红柿鸡蛋和色香味俱全的土豆丝,全部掀翻,两瓶二锅头也落在地上,发出了醇厚的酒香。 小贱和玉尸都受到惊吓。 坐在客厅里面,看着堆了半个屋子的旧书,一直在发呆。 到底是因为什么心里不痛快! 谢灵玉忽然咚地一声把房门打开。 “萧棋。你不用给我脸色看。我要不是怕你不开心,我骗你干什么,你别给我脸色看,纪千千和我何干?你以为你是谁?你跟郭七七也好,祁七七也好,或者是安娜也好……”谢灵玉骂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咬牙回应道。 谢灵玉大笑起来,回到屋里,将那个瓷娃娃拿在手里面。 “好啊。终于说出来了。你终于还是跟我吵架了。” 谢灵玉开门离开了。 削好的桃木人立在桌子上,一点情感都没有,和我的表情一样一样。 男人多数都爱面子,我是男人,也不例外。 等到晚上十点钟,还没有见到谢灵玉回来,将地扫干净,犹豫了一下,给花店打了电话,鱼雨薇接的电话,说谢灵玉并没有到花店。 我给她打电话,结果电话在她房间里面响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走了吗? 我有点害怕,出了小区,在四周找了一会,没有了看到谢灵玉的身影,徘徊到晚上十二点多,赶回家看,依旧是没有谢灵玉的身影。 我将门咚地关上了:“一大把年纪,还跟一个小女孩一样。爱去玩就去哪里玩,谁管你!” 索性回自己屋里面睡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不睡着。 小贱睡在地上面,时不时地探出脑袋,以为是谢灵玉回来,到了最后都哼哼地就把头放下来,最后什么都没有。 一夜无眠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敲了敲谢灵玉的房间,只见房间虚掩,推门一看,只看到玉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 “今天外面太阳毒对你不好。我出去了,晚上再带你出去。”我跟玉尸说道。 玉尸听懂了一些,点点头。 我带着小贱出了小区,赶到军哥汽修所,摩托车已经修好了,我领了车就出发。到了旧楼下面,幸好没看到昨天的园丁,领着小贱就上楼去了。 到了502门口,我推开门板进去,只见屋的里面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脚印。一个个都延伸到卧室里面去,最后都消失不见了。 看来昨天我看走眼了,应该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 大脚印上面还徘徊着许多的小脚印,感觉有点像大饿死鬼带着一群小饿死鬼在里面走来走去。 门口的东陵子捕鬼符也落到地上了,在门口上面赫然留着一把巴掌印,红色的巴掌印。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发现。 我当即就给许俊打电话,说今晚上黄昏可以了,记住,别让你妻子跟来,我怕到时候她不忍心孩子吃苦,弄到一半她就过来干涉。 许俊答应了下来,问我有没有需要带什么不? “不用,一切我都带着。”我说完挂上电话。 从五楼下到三楼,对于许俊昨天迷瞪的房间302有点好奇。 吱呀一声推开门进去,客厅里面空荡荡的,有一个流浪汉睡在里面,进我进来,微微睁开眼睛,又懒懒地闭上了,世间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客厅里面走了两步,我发现一扇门被封得死死的,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是谁啊,别弄了。里面没钱,我还要睡觉。该干啥干啥去。”流浪汉不耐烦地说着,说完话咳嗽了两声。听了他的咳嗽声,我心中倒是一轻,昨天听到的咳嗽声应该就是流浪大叔的。 “这个房子有点问题。你自己要小心。”我见了流浪汉凶神恶煞就出了门。 “最好来一只女鬼。”流浪汉不高兴地说道,翻身接着睡觉。 下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几只蜈蚣来很有顺序地跑动着,我一脚上前踩死了。 中午,谢灵玉还是没有回来。 我煮了饭,结果煮成了夹生饭,小贱似乎不太高兴。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打开电脑,发现似乎欠了网费,赶紧跑去交了网费,急忙把电脑,登录查看邮件。 因为在虎跳峡镇的时候,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关于谢灵玉的。 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可能除了猪耳鬼,还有人知道关于谢灵玉的事情。 如果猪耳鬼没有告诉我谢灵玉全部的情况,这个人或许有足够的线索。 事情越急,一连连了几次宽带,好不容易连上,登录邮箱。有几封是中国银行招商银行发来的广告贺卡一类的。终于看到了一封回复的邮件,因为在蓝月耽误了一个月,邮件是两个星期之前发来。 打开一看,邮箱写着: “不需要你的钱。 谢灵玉是一只灵狐,转世渡劫之时,遗留肉身在世上。魂魄无法超度。 白色彼岸花,是佛陀之花,传言凭借此花牵引,鬼魂可入冥河。 谢灵玉去冥河是寻找一个人。” 我很快敲了回复:“因事情耽搁,现在才恢复你的邮件。你说的情况我之前已经知道了。我有两个问题问你:第一,谢灵玉去冥河找谁;第二,你是谁?” 我把邮件发过去,准备关电脑的时候,提示来了一封新的邮件。我点开一开,还是那个神秘的字符:“你已经知道了,真了不起。我和你一样,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手上有一点文字材料,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邮寄给你;还有,我是谁,你不要打听。不然我将不会给你发邮件。” 我马上回复了邮件,附上我的地址,等着那人给我邮寄。等了半个小时,邮箱没有回复了。 垃圾箱里面显示了还有一封邮件,点开一看,是上次那个儿子周岁的女同学,在邮件里面一阵臭骂:“萧棋,老娘知道你一直打着老娘的主意,可现在没有办法,老娘已经嫁人生孩子。再说,你不看看你的斤两,居然给老娘打了两百五十块。你个王八蛋,老娘当娘没看上你真是他妈的幸运,不然嫁给你这个二百五,一辈子就是穷命。” 我给她回了四个字“药店碧莲”。 最后登录网银查看了我所有财产,已经没有多少了,外公给我的卡里面的钱基本上都快用完了。寻思着把戴豪给我的美金兑换,还可以撑一段时间。花店的生意我基本不经手,不知道谢灵玉怎么给鱼雨薇交待,我也不好插手。 下午五点钟,谢灵玉还是没有回来。 第18章驱鬼 我去菜市场买了五只大公鸡带着,用一个大肥料袋子装着。五只公鸡在袋子里面唧唧地叫个不停,一些鸡屎还落到了我的身上。 又准备一根松软一点的绳索,和一捆红线,以及蜡烛和手电筒、小铁盆和一瓶可燃烧酒精、若干个打火机。 把削好丑陋的桃木人带着。 见到许俊,已经是六点钟,按照事先说好的,许俊带着许小康一个人来的,刘芸欣并没有跟着来。 许俊见我带着五只大公鸡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屋里面蜈蚣太多,怕出什么幺蛾子,就带五只公鸡进来。一层楼放了一只。” 我捏捏许小康的脸,他气色要好了不少,被佛珠镇着饿鬼,果然效果不错。 “你是男子汉,记住了,不要害怕。”我温情地对着许小康说道,然后又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莫白,你别找不痛快。” 许小康坚毅的小脑袋使劲地点着。 太阳终于落山,黄昏来到了。在历法上所谓的黄昏,是指太阳落山到天完全变黑这一段时间,夏天的时间大概在晚上七点到九点,秋天则是下午六点到七点半的样子。 许俊刚准备上楼,就接到了刘芸欣的电话,可以听出刘芸欣很焦虑,找了不少道士高僧,都不行,不知道我这个小年轻行不行。 许俊再三安慰挂上了电话。 我把公鸡每层楼放一只,边走边放,对于蜈蚣而言,公鸡永远是它们的克星。 502的房间到了,把手电打开了,将房间照亮。 远处,城市里面的灯光慢慢地亮了。 “小康,叔叔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在这里的?”我再确认一遍。 许小康点点头,说当时就是跑到这里来,然后就没有动静了,总感觉有东西在追自己,后来还感觉有人走动一样。 听了许小康的话,我估摸着应该没错了。 “记住,等下可能会很痛很难过,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做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想想你妈妈和爸爸。” “我不怕,打针我都不怕。”许小康握紧了拳头,小英雄一样坚定地说道。 许俊在客厅中间把大米给扫开,把蜡烛点亮,按照我的要求摆了一个七星灯阵。 我则找了一根废旧的架子,用松软的绳子,把许小康双脚系住,找出千层底鞋面,把玉尺罗盘和桃木人放好。 最后红线拿出来,绕在了许小康身上,另外一根缠绕在桃木人身上。 一个小铁盘倒上了酒精,点燃。 我叫道:“等下小康要是叫唤。我怕你不忍心,就站到门外,闭着眼睛塞住耳朵。等好了我喊你。” 许俊咬咬牙说,没事,大风大浪都走过来,我镇得住,我一百个相信你。 我双脚提起许小康,整个人给倒立地挂起来起来。 将装满酒精燃烧的铁盘,移到他脑袋下面,开始用鞋底拍打他的身体。随即将镇鬼的佛珠取了下来。 “你小王八蛋要干什么,还不住手,我对你不客气了。”佛珠一揭开,莫白就开始说话。 我懒得理他,使劲地拍打许俊的身上。 这种千层底的鞋面经过千针万线纳出来的,十分结实,对于恶鬼很有威慑力。如此这般拍打许小康,就是为了把小鬼从天灵盖的缝合处给赶出来。 许小康吃了不少苦,被我拍打,小小年纪居然一声都不可坑。许俊站在一旁,拳头紧紧地握着,还是不忍心看着儿子受罪,扭头不再看了。 不过一会,从天灵盖里面排队掉出了小饿死鬼。 “帅哥,美男,别拍打了,我告诉你秘密,带你去找宝藏好不好。好不好?对了,你怎么弄了这么一个丑的桃木人过来……”莫白焦急地叫道。估计琢磨饿死鬼掉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 我数着饿死鬼的数量,钻到许小康身上的一共有十三只。在蓝月死了两只,应该还有十一只。 落到铁盘就发出噗呲一声,传出恶臭的声音。此刻,整个楼层传出了雄鸡的叫喊声,到处啄食着蜈蚣。 最后一只饿死鬼烧死的时候,我一脚踢开了铁盘。再看许小康的肚子,果然小了不少,几乎和正常的一样。 许小康眼珠子已经充血,再吊下去,出现了晕厥,只怕要出事了。我连忙抱起来,将小康抱好放好。 “好小子,果然有点本事。怎么样,你现在住手,我保你发大财……”莫白大声叫道。 “哈哈。”我笑道。 将许小康身上的红线开始拉紧,然后将玉尺贴在许小康的肚脐上。 肚脐其实是连接母亲和生命的线索,当初就是靠它把营养送到孩子体内的,我把玉尺抵在这里,就有把力量送去的意思。 果然,僵持了两分钟。一股黑乎乎的气息顺着红线开始蔓延。 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我想起祖师爷的骂鬼大法,便凶神恶煞地骂道,你个老王八犊子,我今天收拾不了你。我就不是鬼派的传人。你个老王八犊子,我要挖你眼睛,把你丢到油锅里面煎熬。在你小弟弟上面打个死结,再也打不开。 一岁刚走路出来看老太太换内裤……五岁会爬山,就去挖人家的祖坟……二十四岁,去当城管,抢了瓜农的西瓜,结果吃西瓜撑死了……六十岁找了三个小姐,结果没带钱被人打了一顿……九十九岁那年,过马路倒在地上没人扶你……一百零六岁,带着八个七十岁老太太,当起了皮条…… [部分内容太过少儿不宜,省略一万字] 骂得我口干舌燥。 “我要被你骂死!”终于把莫白给了逼了出来,顺着红线钻到了桃木上面。 我把许小康放地上,伸手将桃木人,红线死死地系在上面。 “怎么样,现在喜欢这个身体吧。”我笑道。莫白一进了桃木人,就叫苦连天:“兄弟,你找个什么东西。我靠……是桃木,你他妈能不能再狠一点。老子最伤心的,还是这么一个丑的桃木人。你不知道老子生前玉树临风吗?” 我耸耸肩膀:“这是印象主义你懂不懂。有个大画家莫奈就是各种好受。” 忽然,小贱开始吠了起来。 “莫白你给我老实点,现在你要是不老实,我一把火烧了你。”我将许小康放了下来,把东西一卷收起来。 小贱飞快地跑了进来,额头已经流出了鲜血。一进旧楼后,小贱四处晃荡,居然流血了。 我感觉可能出事了。 伸手摸了摸许小康的脑袋,感觉脏东西都被我赶跑了,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踢了一脚许俊,让许俊赶紧带着许小康回去,走得越快越好。 “那你呢?”许俊问道。 “我一时之间走不了。”我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窗户外面传来了关窗户的声音。 黑暗处我又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眼睛。刚才不断鸣叫的雄鸡几乎一下子就没有了动静。 我把东陵子捕鬼符贴了几张许俊身上。 “快跑!” “要是到了楼下,叫一声,然后走得越远越好。明天早上再来看我还活着不……” 许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劲地点头:“留下来也没有用。” 我摸了摸小贱额头的狗血,涂在自己脸上,拍着它屁股,“送许俊下去。” 小贱在前面带路。 许俊抱起了许小康,开始往楼下跑去:“唵嘛呢叭咪吽。” 我将桃木人插在腰间,伸手拦住了五楼的走廊,不让脏东西追下去。 我顺着走廊往下看,发现小贱异常凶悍,不断地叫着。 窗户又哐哐地一声,我背后的七星灯噗呲,全部熄灭了。 两分钟后,从楼下传来了许俊的叫喊声。应该已经安全了。 而我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那只眼睛已经爬上了我的肩膀。我来不及回头去看。 我的膝盖在瑟瑟发抖,双手撑在栏杆上,拼着一口气息不被眼睛压下来。 可是,我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眼睛,它的实体到底是什么。 我脑子里面几乎空白,没有了多余时间来得及思考。白天过来踩点的时候几乎是算无遗策,但有些模棱两可的地方没来得及多想,以为带着玉尺和小贱,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眼睛压在我肩膀上,感觉一股凉溜溜的触手顺着脖子往下面钻,有的触角甚至溜到了我的屁股上了。 要进去了吗? 我双手撑在栏杆上,支撑着身体。鬼上了肩膀,一方面本身就有力量,另外一方面是制造一种虚假的幻觉,让人自己觉得自己肩膀压着千斤重担,自己把自己累死。以前,在乡下就看到,十几个壮汉抬着棺木后,走到一个平地上面,忽然十几个壮汉双脚开始颤抖,这个时候,随行送葬的人连忙帮忙,将棺材扶住,不压下来。 然后就会随行有些人就要在心里,开口骂里面的亡者:“都死了,还那么作怪。”果然,棺木一轻,又可以接着往前面走。 这个方法很契合鬼派的做法,我也张口接着开骂。骂道一半,我看到了小贱跑了上来。 [这个晚上发生在旧楼的故事,信息量和交错的故事太多,我先抽根烟,慢慢来讲。咦,烟怎么都湿了。小贱,小贱,你又在我烟盒里面撒你的狗尿了……] 第19章502的聚会 似乎骂人的法子不太有用,骂了几句,肩膀上面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小贱歇斯底里地开始叫着,吠叫的声音十分恐怖。身上的眼睛似乎松动了,我身上的触手也慢慢地轻了下来。 我整个人瘫痪在地上面。刚才那一刹那,玉尺和罗盘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他妈的撞邪了。要不是小贱及时回来救我,我被血眼睛压在地上,怕是就完蛋了。 很快,我从地上爬起来。 回头找那只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它的踪影了。502里面的手电筒还射出了光芒,我转身回去把手电捡起来。 莫白骂道:“你快把我放了。这个地方太吓人了。” “做梦。”我一拍了莫白,心中冷冷地一颤抖。难不成这只上身鬼也觉得害怕。 我把小贱抱起来,用手摸着它的脑袋,是一片玻璃给割破的,并不是致命的人,反正流出来的鲜血不好浪费,我全部抹在脸上了。刚准备走的时候,身后502房间里面的灯居然亮了。 于此同时。 “甜蜜蜜,你笑得好甜蜜……”从502房间卧室里面传出了歌声,我吓了一跳。难不成那个收音机还能放歌不成,那个磁带都变成那个样子了。 就在此刻,楼下传来更多轻微走路的声音。 我耳朵比较尖,听得出走路声音很轻,甚至比猫的脚步还要轻,看样子,不像是人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八点钟了。 唯一的可能,是旧楼里面还活动着鬼魂开始行动了。 小贱的耳朵比我的更灵,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它的嘴巴,不让它叫出来。502房间里面的甜蜜蜜很好听,但现在听来,很像安魂曲一样。 “进来吧。” 我喉结下意思地响了。 “我来了。”我硬着头皮答道。跟我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绝对不是坏人。 我抱着小贱进去,但是奇怪的是,我看不到它。就是那个发声音的人。鬼派有法门,可以运气一类,即便没有阴阳眼,寻常的鬼魂冤魄,我都是可以看到。 可现在我却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得到。就好比有东西子啊你身边吹气说话,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这种感觉很崩溃。 我感觉那声音的主人就在我面前两米不到,莫非是黑白照片上面的叶文心。 “你坐。一会大家都会上来,到我这里来跳舞的。”声音有说道。我看了一下小贱的眼睛,狗娘养的,它似乎也没有看到。 玉尺和罗盘都没有反应,感觉没什么特别,也不觉得古怪。 我心里更没底了,把椅子拉直坐在上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盘石头。红红绿绿的都有,还有黑色的煤渣。 “既然来了。多吃点糖果。还有糖炒栗子,你一定喜欢的。” 我点头。 感觉到脚步走到了门口处,有东西进来了。 接着又有东西进来。 又有东西进来了。 又有东西进来了。 我竖着耳朵,差点崩溃了。看来这里似乎是游魂鬼魅休闲娱乐的地方。 地上面还有不少的米粒还没有,瞧着地面我发现了不少脚印。 三洋收音机里面的“甜蜜蜜”放完了。 换俩一首“但愿人长久”看着米粒的变动,很快就发现脚印转得越来越快。一群看不见的东西开始跳舞了。 “咦,怎么不吃糖果啊?”主人的声音问道。 我没有办法,拿起了一颗红色的石头吧,放在嘴里面一咬。牙齿差点掉在地上了,外面一层红纸,里面就是一颗石头。 鬼故事常常讲晚归的人,走在山里面,看到了一家大院,进去休息。院子里面的人热情款待,招呼吃了红烧肉和酱蹄子,吃的饱饱的,第二早上醒来,发在半个身子埋在黄土里面,一股恶心感传来,跑到一边开始吐了,才发现吃了一肚子的黄土和烂红薯。 看来,如果没有人恶作剧,我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形。 我把手身上来,把石头接在手里面,然后放在口袋里面。 邓丽君的歌放完之后,又是邓丽君的歌。 乘着坐在椅子上面的空闲,他们跳舞跳得正开心的时候。我把玉尺拿了出来,见鬼的是,玉尺不靠谱了。我默念了口诀,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最后什么还是看不到。 见鬼了。 东陵子是骗我吗? 我忽然记起了东陵子说过一些简单的方法,因为有些小鬼很古怪,怎么都看不到,但有一个法子,却可以看到,那就弯下腰,从胯下看过去,那就可以看到了。 我拿起了一块煤渣子,手一抖,渣子落到地上,急忙起身去捡,然后弯腰下蹬,从胯下看了过去。只见客厅里面十几个老太太老爷爷正在跳舞。 随着《但愿人长久》翩翩起舞,应该是之前流行的一种旧式的交际舞,动作很简单,很有意思。 我蹲下去一瞬间,想看一看502主人的样子,终于在客厅和卧室的门口看到了她。 眼睛在哪里?我扫了一遍,还是没看到,怕他们怀疑我。急忙起身,坐在椅子的时候,发现眼睛已经可以看到他们了。 站在卧室和客厅的女主人,和照片上面的姑娘很香,只不过是姑娘更年轻,眼前的老人有些老了。 应该就是叶文心了。再仔细看眼前的一帮老头子老奶奶,上学的时候,在一些关于校史的书籍里面,看过一些照片,这一帮老头子可能就是当时的一群老教授。 现在到了晚上,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跳跳舞。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站起来,准备出门。只见叶文心走上来:“怎么,要走了?” “我点点头。说家里还等我回去吃饭,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我撒谎说道。 叶文心道:“你还是等下再下去。有个怪物在楼里面,你现在下去,就要遭罪了。上一会,有个小男孩就得罪了他,还是我带他躲在我这里的。” 我心理咯噔一下,看来许小康是毁灭在这里,但是第一现场绝对不是这样。 而是那个怪物。 “是哪知眼睛吗?”我问道。 叶文心摇摇头道:“哪有什么眼睛,我们一直住在这里。没有看到眼睛的。” 我心中更是疑惑,难不成是我眼睛瞎了,那根本不是眼睛,是我疑神疑鬼才看到的,是我心中有鬼,才出现幻觉。 我倒吸了一口气,见了屋里面几个老教授还在跳舞。 “你们每天晚上都有舞会吗?”我好奇地问道。叶文心点头道:“是的。等下我做了红烧肉和酱蹄子,你吃完再回去吧。反正也不多双筷子。” 叶文心几乎是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原本跳舞几个老头子也探头望了过来:“小伙子。常常叶教授的手艺,很不错。特别是酱蹄子,绝对是味道绝伦。怕是常人无福消受。” 我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那我就试一试。”真是霸王硬上弓,我答应不行。不知道这叶文心做的酱蹄子是怎么弄的。我知道一般的酱蹄子需要猪蹄、花椒、大料、小茴香、香叶、干辣椒、桂皮、草果、陈皮、葱、姜、绍酒、盐、糖、胡椒粉。整个过程精心准备,做出来都是味道独特。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当时长身体,一个人啃好一根猪蹄都没问题。 哎,到底是怎么料子做成的蹄子呢? 叶文心回到了厨房里面,开始忙碌起来,见我不跳舞又在发呆,朝我招手,估计是让我帮忙。小贱也学乖,不吭声,我把它放在地上,进去帮忙。 老式的宿舍最开始都是在走廊做饭,或者是公共厨房的。但是叶文心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面,备了独立的厨房。可能是叶文心的级别比较高。 厨房上面一张蜘蛛网,一张锈迹斑斑的锅盖。上面放了不少材料,仔细一看,都是石子,狗毛,破布一类,估计就是陈皮,茴香,胡椒一类。还有几罐不知道什么水了,那肯定是酱油、陈醋、绍酒和香油一类了。 我亲娘啊,难不成我要当着叶文心的面前,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最后我看到了一只皮鞋底了。我看着皮鞋底心更凉了,就知道大概就是猪蹄了。但转念一想,和那个紧了坟墓吃黄土的傻比要好一点。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个皮鞋底收回去可以做果冻的。 叶文心给了我一把刀,把皮鞋底丢给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没问你了。” 这个时候,我要是说自己的名字我就是傻比。 想起在云南的时候,当时阮南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准备报林大南的名字的。 “我叫林大南。”我说完之中,心里面默默地给林大南说了一百声对不起,关键时候,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哦。那大南,麻烦你把猪腿给剁一下。”叶文心笑眯眯地看着我。眼角里面似乎藏着一丝狡黠。 我接过皮鞋一看,发现是一只四十二码的鞋子,我正想问,这么多人一条猪蹄哪够啊。 叶文心从案板下来抽出一个袋子,倒出了五只皮鞋。 我一看,估计这回够了。 第20章爱吃酱蹄子 叶文心给了我一张白纸:“要是累了,就用它擦擦汗。”我笑着说没事,把菜刀接过来,握在手里面,把皮鞋放在案板上面。 找了半天,才看到了砧板,上面隐隐长满了霉菌。结果一把绣刀砍下去,砧板估计太长时间没用了,都发霉了。结果一下子就碎成渣了。 亲娘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时候道。叶文心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干什么。原来好像是左眼掉下来了,正在把眼睛装回去。 我后背完全湿透了。 叶文心把眼睛装好之后。 “看来眼睛没多大用了,是要换一只了。”说完话也没理我走了出去,“等酱蹄子做好了,叫我们进来吃饭。我出去跳一会舞。” 我下意识把眼睛闭上,换眼镜,这是威胁我吗? 还有,不是说要尝叶教授的手艺吗?怎么要试我的手艺了。鬼知道他们眼里看皮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一堆皮鞋底切成块了一块块,装了一小盆,装样子在水龙头洗了一下,其实根本没有水,但是动作要做到位。 把锅拿来,假装煮一下猪蹄,算是把焯出血沫,捞出待用。最后要倒酱油,看不出什么,乱七八糟就往里面倒,焖了一会,最后把狗毛破布和石头青草全部丢了进去。 又焖了一会,等着大概差不多了。 就找了一个破盆子,把皮鞋全部盛在里面。 “那个,叶教授。酱蹄子做好了。”我喊道。叶文心跳了一会:“大南啊。动作很利索,我来看看。” 闻了一下,就竖起大拇指称赞。 “不错,问道挺香的。看来你有些做菜的天赋啊。端出去吧。”叶文心夸道。 我跟着她身后,把皮鞋给端了出来。 放在地上,几个老头子闻到了气味,也是赞不绝口:“看来小伙子手艺不错。留下来给我做饭。我给你一个月开一万块钱的工资。” 边说话就在口袋里面拿钱。我拿在手里一看,是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留在这里给我们做饭。”另外一个老头子也开口说完。 这气势又和刚才留我下来吃饭一样,变得有些狰狞。 “那个教授们,你们是不是少个厨子。今晚回去我给你寄一个过来。保证手艺比我好一千倍。”我连忙用手擦汗。 叶文心解围道:“别愣着了,先吃吧。光闻着味道不错,不能吃起来味道一般般,那就是徒有其名而无其实了。” 这么一说,我心里头也才安心了一点。 这东西要是好吃,我给他们跪下来了。 叶文心先吃了一块,在嘴里面咬了一口,把东西吐在地上,但是脸上却是微笑,伸出大拇指:“好吃。老太太吃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这么好吃的。” 大姐,大妈,能不这么演吗?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两个老教授见叶文心表演完之后,身后拿了两块,嘴巴还哈哈地吹着热气,好像烫的要命的样子,放在嘴里咬了两口,也涂在地上,伸出大拇指,也是赞扬。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叶教授,看来你要退休了。” 我靠,看来我就是端上一盘狗屎上来,他们都会赞不绝口。我硬着头皮双手表示感谢:“大家过奖了。看来,你们是少个厨子。我回去给你们寄一个过来。” “怎么地,嫌弃我们开的工资低吗?小伙子,一万块钱不少了。”老教授又开始说话。 我眼泪差点要流出来了,说话的教授表演起来最有天赋,到底是老戏骨了,表演起来感情激动,假装把嘴巴的皮给烫掉了。 “不是。”我也算明白了,看来是遇到一群老无赖鬼了。要是缠着不让我走,我还真是没有办法。谁让玉尺和罗盘不听话。 叶文心眉头皱起来:“那你是想怎样?想当年我们工作的时候,一个三十块钱的工资,现在给你开到一万,你都觉得少。太贪心一点了。” 看来协商解决不了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是我太迁就他们。 “叶教授,你过来一下。”我把叶文心喊道一边,想跟她说几句,我看她是个通情理的人,不至于把我困在这里的吧。 “怎么了,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再加点。好不好。”叶文心估计是吃定我了。 “这样,回去我给你们每人弄点纸钱。然后给你弄几个合适的厨子过来,你看好不好。”我准备要跑了,说了半天没有用的话,只能脚底抹油,开溜了。 “你烧的东西都是到下面去了,我们在地上面飘了。地府也不会把东西转给我们,你以为我们这边也有快递啊。所以啊,大南啊,你就踏踏实实地留下来吧。”叶文心看来还是要说服我了。 见我犹豫的样子:“不瞒你说,我们都不会做菜,所以需要个厨子。其实也不是给我们吃。是有个怪物要吃,每次给它做,一点都不喜欢,我们都要受苦,今日看到你来了。我们就觉得苦日子到头了。” 我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原来叶文心不是自己吃,刚才还合伙跟我们演戏。 叶文心正说着,忽然从四楼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叶文心赶紧把吐在地上的皮鞋全部捡了起来,全部丢到了盆子里面。很快把盆子搬到了五楼走廊里面门口,几个老头子畏畏缩缩地等着门口,好像要来大人物了。 我更是纳闷,怎么一群无赖鬼变得如此害怕。完全没有刚才坑我的样子。 小贱想叫没敢叫出来。 我蹲在地上,耐心等着声音的靠近。还真是,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一只肥肥嘟嘟的怪东西走来了,最明显还是很细很长的脖子,不过比我见过的饿死鬼要大很多,而且还很费。眼珠子有一个桔子那么大,走来一晃一晃。 难不成是饿死鬼他老娘来了。白天看到的大脚印,难不成是这只鬼母的。 我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了传说之中的饿鬼鬼母。 肚子很大,人很高,比佛典里面讲的饿死鬼还要大,足足有两米高。 原来这叶文心一群无赖鬼是要给这个饿死鬼鬼母做吃的。 一盆酱蹄子放在门口,饿死鬼跳到盆里面,但是因为脖子太小,似乎吃起来很慢。 将皮鞋咬在嘴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撕拉一口。饿死鬼刚吃完了一口,身后跟着的一群小饿死鬼全部上来了,跳到上面,将一锅皮鞋开吃了。 叶文心还是胆子大一点,另外的一群老教授已经瑟瑟发抖了。 饿死鬼鬼母吃完之后,然后点点头,应该对这一盆皮鞋酱蹄子爱的很,真是少见得很。 叶文心指着我道:“是他做的。留下来当个厨子吧。” 我瞪了一眼饿死鬼鬼母,有几只饿死鬼已经快速地爬上了,爬到我肩膀上,估计又要上我的身了。我担心不是这个,看着屋子里面还剩下酒精气味的酒瓶,里面可是有小饿死鬼的遗体在里面。 鬼母要是发现是我烧死了它的儿子们,还不要吃掉我。或者干脆爬进我的身子里面,那我以后别人可以叫我饿死鬼萧棋了。要是着怪物上我的身子里面,那我一天要吃多少饭钱。 不行,它要是上我身,下不来,我就得而死了。 我点头哈腰,向往里面走。 这个时候,似乎睡着了玉尺开始发光,更他妈倒霉的是,从窗户传来的凉风,把屋里面所有的气息都传出来。 一只小饿死鬼已经钻进了我的手臂里面去了。 我估摸着饿死鬼母可能要发现我,在地上一滚,将玉尺拿了出来,把罗盘拿在手里面,这玩意也在拼命地转动。 唧唧……老鼠的叫喊声一般传来。 我将钻进手臂里面的饿死鬼给拿出来了,往地上一摔,估计没个好歹,可能送了半条命。 “娘啊,没见过这么丑的鬼。”莫白也开始说话了。鬼母身子胖了,需要减肥,所以走起来很慢。 我滚到502里面,叶文心带着几个老教授就跑到卧室里面。把酒精倒上,点燃,来一只我丢一只进去烧。玉尺光芒越来,最后小饿死鬼终于觉得可能上我的身不太可能,只有躲在鬼母身后。 鬼母一般吃的东西比较多,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吃些游魂一类的,估计肚子里面有不少的阴气魂魄一类的,不然叶文心他们不会这样怕它。 不过鬼母好像反应还是很慢,死了一群儿子,似乎也不是很伤心,把铁盘里面最后的一块皮鞋给吃完了,还好像打了一个饱嗝。 叶文心叫道:“等他吃饱了。动作反应就变快的。” 我最后一块皮鞋底在它脖子往下蠕动,整个身子由原来的黑糊糊不堪入目,变成了红煞得很,但依旧是不堪入目。 一般僵尸和鬼都变成红色的,就可怕得很。 “谁整出来这么丑的怪物。”我咽下去口水,基本上这玩意不应该是自然而然生出来。我把玉尺拿在手上,默默地和它感应一下,蓝光越来越浓。 第21章道士易淼 502房间里面。 氛围有点古怪。 这个时候,我一般是不会心软的。再说红色的饿死鬼鬼母,也不过是一只饿死鬼。 饿死鬼吃厉害,其实伤人能力不是很强。很多都只是躲在病人的床下,等着病人吐出来的浓痰,扑上去将浓痰给吃了。 我心想随身还带了一些红线,正好可以用。鬼母并没有多少格斗技巧,直接就扑过来,吃了东西鬼母速度果然变快,我把玉尺拿在手里面。 鬼母顶在玉尺上面,一点都不怕痛。嘴巴里面咕噜咕噜地叫着,又唧唧地叫着。我没站稳,就被扑倒在了墙面上,头顶上是一幅十大元帅的海报,摇摇欲坠,受了震动也飘飘然地落下来了。 从鬼母长出奇怪的触手,缠在我身上,感觉就要往我身体里面钻。玉尺捅在它身上直冒绿烟,它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不舒服。 鬼母扑上来了,儿子们也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到处在找位置钻进去。 我脚底一滑,倒在地上,后脑袋敲在地面上,声音重重地发出。 我被一只大的饿死鬼,和一群小的饿死鬼缠着,密密麻麻地压在身上。 我感觉它们都想钻进我的体内。 在饿死鬼鬼母的身上,我看到一条蜈蚣的图案。玉尺光芒重新照耀出来。小贱也跳到我的身上,张开嘴巴开始撕咬,咬了一只,就要到铁盘里面开始烧。噗呲一声,臭气弥漫开来。 好像有两只钻进去了,鬼母也钻进去了半个身子,似乎就从我的胸口钻进去,一股剧烈疼痛感传来。 大意了,被要被饿死鬼上身了,以后你们要叫我饿死鬼萧棋了。 饿死鬼扑上来的时候,用触角缠住了我的手。 玉尺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小贱烧了两只小饿死鬼后,才发现了问题所在,关键是鬼母太厉害,小贱咬了两口,反而被甩开了,落到了墙壁上,摔昏过去。鬼母不顾一切地往胸腔里面钻去。 最后鬼母脑袋钻进去后,开始往里面钻脖子,只是脖子有点长还要钻一会。我双手不能动弹,玉尺又掉到地上了。 我惟愿五虫可以把鬼母给咬死了。 叶文心躲在卧室门口,后面还有一群老教授,只是他们都无力地看着我,除了同情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心中大骂,胸口的痛一阵阵的,鬼母要是爽快,干脆一下子钻进去,可偏偏速度慢。 痛,感觉有人在小弟弟上面踩了一脚。 或者说女人来大姨妈那样的痛感。到时候变成大肚子的汉子,再找人把它赶出来再说。 我死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502门口跃进了一个三十岁的俊朗汉子,八匹狼皮带上面插着一个拂尘。 汉子来得很快,脚步声也很轻,上前将一张“破秽符”贴在了鬼母的身上,然后一口口水涂在黄色的符纸上,嘴里念叨:“北斗七星之精,降临此水中,百胜之鬼速去万里,如不去者,斩死付西方白童子,急急如律令。” 这种驱鬼的法子,主要是利用北斗七星的降伏妖魔力解开污秽之力,虽然他的口水有点问题。一般说来,符纸用清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吐口水的。 莫非是高手? 汉子眉头紧蹙:“丫。怎么不滚。” 我骂道:“大哥,你别发呆了。把它拉出来,你等着饿死鬼母化化成血水,要等到世界末日吗?” 汉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破秽符难道没有用! 被我叫了两声,伸手把鬼母的一双脚拉起来。 钻进去的时候我痛死了,拉出来更痛。 “你忍着点,生出来是有点痛的。”汉子一头的汗水,从上面流下来了。 汉子把鬼母的双脚往外面拉。我双腿伸开,只顾着叫唤着。太痛了。 躲在卧室里面的几个教授咕噜地问道:“难不成这么快就要生孩子了。叫声也太凄惨了。” “你们几个老头子,不是生孩子。是那抽东西钻进去,硬拔出来。肯定通得很。难为这孩子了,不是男人倒要体会一会生孩子的感觉。”叶文心眼睛满是同情。 汉子咬牙说道:“就要出来,你用点力。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要补充点能量。对不起,我没带吃的东西。说了一句废话。” 我骂道:“你把它腿抓紧,它要回去了。” 经过十分钟漫长的挣扎了,饿死鬼母终于被赶来的汉子给拉出来。 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叫痛,汗水完全把身子弄湿了。另外几只钻进去的小鬼似乎受了惊吓纷纷跑了出来。 汉子将鬼母拉出来,拂尘一拍,又贴上了一张“九凤破秽符” “九凤真宫,破秽凤凰。朱衣仗剑,立于上方。九首吐火,当空飞行。”上面笔走龙蛇不知道画了一个什么东西。听他一念我才看出来上面画了一只凤凰。 我把手边的红线丢给了汉子,他熟练地把鬼母给缠起来。 “丢去烧了吧。”我指着铁盘烧着的酒精说道。 “我还有用。”汉子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叫易淼。是个在家的道士。关于我身份的问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不再再跟别人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易淼,他是个很搞笑的人,因为他跟我说,其实他是一个道士,但是不是一般的道士,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是二班的。 好吧,我没有笑。 “我叫萧棋。是个捕鬼的风水师。当然我身份你也不要随便讲。”我一拉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胸口,“还有在家道士这个说法。” “呵呵,我之前修道。后来出来做生意了。但是有时候心里痒痒的。就时常出来溜达溜达,看能不能遇到些稀奇的事情。”易淼将鬼母系好之后,开始抽烟了。 “那你遇到什么稀奇的事情没有?”我追问道。 “不瞒你说。这鬼怪东西就是大熊猫,稀罕的很。一年也难道碰到一回。”易淼说了两口烟,似乎感觉到门里面的一群鬼。 弯着腰,从裤裆看了一回,也看到了叶文心他们。 对于一群老头子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这一次,让我跟到了一个假道士。这些饿死鬼就是他养的。我把鬼母带着,在这里等他。”易淼说完话,孤独地看着窗户,灯火映照在他纯粹的眼眸里面。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我站了起来,把那个小贱给抱起来。 易淼道:“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一个人会怕的。” “这……”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恶果。这个出场如此拉风的在家道士,居然会说自己害怕。 “我告诉你吧。我不是怕鬼,我只是怕孤独和寂寞。有个人在一起说说话,日子也会好过一点。”易淼给我分了一根烟。 我把小贱放在一旁,毕竟人家救了我,现在丢下他跑了,太没有江湖道义了。 易淼给了一只烟,我看了牌子,也没看出个所以。这个牌子好像没见过,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易淼哈哈笑道,不是什么好烟,是我自己种的烟草,自己晒干的烟叶,抽起来味道很足。 我抽了一口,使劲地咳嗽起来,妈的,这烟叶拿去卖,一块钱都没有人要,老辣地冲得很。 不过我喜欢。 易淼不知道是不是孤独怕了,可劲地跟我说这话,有一次晚上以为遇到鬼,结果发现是两个淋雨的女生回家,在人家脸上贴了两张符。 “哎,我跟你说。现在有些女生还真是,化上妆之后大美人,素颜之后,比有的鬼还要怕。”易淼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一点都不好笑。 我渐渐才明白了为什么易淼的话这么多。好似钟离一样,平时没什么话也不活泼,但是和陈荼荼见面后,话就会很多。 因为是同类,没有太多的顾忌。易淼见到了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平时隐藏道法人模人样地活着,没人说说,好不容易见到我了,就使劲地说。 “有一次,我晚上跟踪一只恶鬼。结果找到之后,妈的,是演完恐怖电影回家的临时演员。因为怕晚上有人抢劫,就干脆穿着戏服回家了。你说这人可气不?”易淼说道,时不时看了看手上的时间。 好吧,一点都不好笑。 我休息了一会,体力已经慢慢地恢复过来。看了一下鬼母,它肚子又饿了,反应已经变慢,我在它的肩膀上面看到了一只蜈蚣。 蜈蚣似乎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我一样。 我头皮发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一样,我连忙抬头看了一眼暗黄的天花板。 天花板都是尘网,并没有眼睛。 “易道士,你是修道的高手。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一只眼睛。”我问道。 易淼又看了一眼手表,把拂尘拿在手里,在屋里面来回走动,摇摇头说,根本没有眼睛,难不成是一只魔出现在这里。 “易道士你别吓我啊。”我擦掉额头上面的汗水。 收拾了鬼母,来了一只魔。 “哈哈。你也不经吓。”易淼心不在焉地说道,又看了一下时间。 “来了。”易淼开口说道。将拂尘拿在手上。 我站了起来,转身到厨房里面把生锈的菜刀拿了出来,守在门口。 “爸爸来晚了没让你们受苦了。”这个声音叫得很急,风风火火的感觉。 很熟悉。 我真的在哪里听过。 第22章杀蜈蚣 听了外面传来的叫喊声,倒在地上的鬼母发出求救的声音。咕咕,咕咕,喉咙很小,发出了癞蛤蟆一样的叫喊声。 “是你!” “是你!!” 我和来的假道士目光交错,幸好没有擦出火花。 来的人是姬如月,飞天蜈蚣,杨炮的师父。 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上次我要找他,让他跑掉了。这回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难怪会出现那么多的蜈蚣,原来是飞天蜈蚣姬如月在这里。 姬如月高挑发髻上面插着一个木簪子,一件黑色的道袍,眉宇之间黑气毕露,相比两个月前精进不少。 背着一个单间的招文袋,里面还有东西在动,手里面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飞天蜈蚣。饿死鬼是你养的吗?”我沉声问道,我把剩余的半瓶酒精,全部倒在鬼母身上。 鬼母被豢养已久,形态有很多的变化,酒精倒在上面可以烧起来,之前在蓝月听猪耳鬼讲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用火可以把鬼烧死。 卧室里面几个老教授,见了姬如月,更加害怕。 “你想怎么样!”飞天蜈蚣眼睛看着我。 “是不是你养的?”我没了脾气,让易淼拉到一边,关键时候,不能让飞天蜈蚣杀人。 易淼倒也不硬来:“既然你们认识,你们先说说话。我不急,我不是急的人。” “是我养的。”飞天蜈蚣把柄握在我手上,不敢作祟。 我立马就点烟了酒精,不过一会,传来腥臭的声音。饿死鬼鬼母叫着凄惨,最后变成了灰烬。 飞天蜈蚣姬如月哭着:“你居然杀死我的宝贝,当年我师父古热肠捕获了一只饿死鬼,然后费劲千辛万苦养活它。你不知道这些小饿死鬼是我用女人的卵子养成的吗?” “你师父就是古热肠!”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一个月前在虎跳峡镇上的时候,听过谢灵玉讲过道士古热肠收服过一只饿死鬼。 那从民国算来,到现在怕也有六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应该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都有文物价值了。鬼母被我烧死之后,有点后悔了。 鬼母被姬如月带到江城来,找了旧楼饲养的。这个姬如月找了一些女人,然后收集卵子。我胃部一阵恶心,原来姬如月找小姐,是为了收集卵子。 不对。 看来我刚才杀死的不是鬼母,可能是一只饿死鬼老爸了。 还是不对。 我问道:“烧死的老饿死鬼,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如果是公的,找卵子是说得通。但你不应该自称老爸。如果是母的,为什么还需要卵子呢?” 姬如月恨得牙痒痒的:“没文化,真可怕。饿死鬼母无法排卵。” 好吧,我没文化。 飞天蜈蚣用自己的精子,女人的卵子和鬼母的子宫,可能是这样的吧。具体的细节我实在是想不通了。但弄死了飞天蜈蚣的儿子们,我实在是抱歉得很。 飞天蜈蚣把密码箱放在地上,咔咔地的开动,两只毒蛇做成的被子上面,是姬如月的宝贝七彩蜈蚣。 足足有老鼠那么大的蜈蚣。 打开七彩蜈蚣剧毒无比,看来鬼母之死,让姬如月肉痛了,不把我咬死肯定是不会收手的。 “道爷,别生气。平时你用手也浪费不少子孙后代,没必要跟我斤斤计较吧。”我感觉自己有些理亏,张口说了好话。 我蹲在地上面,把袜子拉出来,将裤脚扎好。 飞天蜈蚣很生气。 七彩蜈蚣受了姬如月的催动,一落到地上爬得飞快。可惜带来的公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灭掉了,才让蜈蚣如此张狂。 易淼见了蜈蚣爬得爬得很快,抬脚就过去踩。 姬如月冷笑一声:“哪里来的瘪三,在道爷面前装孙子。” 易淼手上拿着的拂尘在地面拍了两下,只感觉一股气浪把蜈蚣给逼停了。 姬如月眉宇微颤:“还有点本领。”口里面又是吹动了口哨,七彩蜈蚣更是发力朝易淼扑去。 “是大毒物。道兄小心。”我大声喊道。 七彩蜈蚣几十只脚爬得很快,易淼拂尘一挥而下,姬如月也是伸手一指,手里面,将拂尘的力量地抵消了。 “是罡气。”易淼惊道。 我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这无形的罡气还真能伤人不成。姬如月如影随形,跟着就是一拳直奔易淼的俊朗的脸蛋。 易淼动作很潇洒,躲过姬如月的迎上来的一拳,退了两步。 几个老教授见姬如月动手。 “是你这个畜生,是你这个畜生。” “是我怎么样。当初你们这些牛鬼蛇神,还不是一样被我毒打,现在又怎么样……”姬如月叫道。手上面多了几枚锁魂钉,嗖地打了出去。 几个老教授还没骂出第二句话,就被锁魂钉打到,魂魄越发残缺,几乎不能再靠近在一起了。 “畜生啊。畜生啊。”教授大声叫道。 叶文心鼓起勇气大声骂道:“怪我们瞎了眼。” 易淼骂道:“看我来收拾你。” “好大的口气。小宝贝,我亲自对付手拿拂尘的傻逼。你去替你鬼母姐姐报仇。”姬如月是三清山传人,修为很高,显然比易淼要强得多,都能发出无形的罡气,没再搭理叶文心,接着就是一手扣过去。 易淼的所有变招被老道士姬如月全部给堵住了。 一把金丝浮尘对鬼母有用,可姬如月是个活人,奈何不了。就在这时,易淼一个白鹤晾翅,往前一推,震开了姬如月,自己又跳了一个位置。 “武当的!”姬如月见了易淼露出功夫,杀心顿起,自己所作所为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好歹还是混个道教协会的。 “我跟你好久了,修道中有你这养的邪道士。人人得而诛之。”易淼丝毫不畏惧。 但,已经占据了下风。 我也好不哪里去了,七彩蜈蚣是姬如月养成,异常凶猛。 我好几次想跟它沟通都无疾而终,完全不能控制它们。我的控虫术的本领有时候管用,有时候没用。 不凑巧,现在没用了。 七彩蜈蚣它爬得很快,我跳到了桌子上面,它跟上来。我无路可退,只能退到厨房里面。 外面的光景看不到了。 “易淼。你快跑。”我喊道。 七彩蜈蚣乘我说话的时候,爬到了脚上。颜色很鲜艳,脚也不少。七彩蜈蚣要是穿鞋出门买东西,我保证它没有半个小时穿不好鞋子。 裤脚已经用袜子扎好了,七彩蜈蚣无处下嘴,爬得很快。转瞬就爬到了我的脖子后,我伸手去打,只感觉脖子一麻。 已经晚了,七彩蜈蚣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要死了。”我大声地喊道。 “我也一样。”易淼从外面传来声音。 我看不到他,他看不到我。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声音。 脖子一麻,瘫坐在地上,七彩蜈蚣也顺着我衣服滚落在地上,百脚朝天,一动不动。 我瘫坐在地上,还有一丝的力气,勉强睁开看着前面。 又看到了好大的一只眼睛。眼睛似乎很诡异,很远很离奇,似乎藏着不少的秘密。 刚才亮着的灯也在这个时候完全熄灭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许久,我感觉身子又有了力量,撑着站起来,刚伸出脚,就踩在了七彩蜈蚣身上,七彩蜈蚣已经变成了一堆白色粉末。 看来是被我毒死了,有可能是左善的血蜘蛛帮了我。 我厨房爬出来,客厅里面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筒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在地上找了半天,摸到了两只脚,两只手,发现是一个人,衣服是斜襟开着的,应该是道袍,估计是飞天蜈蚣。 我摸着鼻子,已经没有气息了。 身子已经冰凉了,大腿上面还缠着两条报复的毒蛇,死死地咬在飞天蜈蚣,毒蛇自己也死了。 我又往前面摸去,又发现了两条腿,往前面摸的时候,发现没有了。 难不成易淼双腿被飞天蜈蚣弄断了。 不对,怎么越来越细,还有脚板子。 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擦,吓自己一跳,原来把方向给摸反了,重新摸回去,跳过关键部位,才摸到胸口,还能感觉到心跳。 最后发现易淼的双手和脑袋还在自己的身上。 看来,易淼把飞天蜈蚣给弄死了,自己也昏迷过去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奶奶,你们还在吗?”我叫了两声,想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可叫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几空荡荡的房屋,好像没有任何鬼魂来过一样。 “叶奶奶……” 没有办法,实在是太黑了,只能接着找火源,屋子里面应该还有打火机。 在地板上面摸了半天,尽是大米,什么都没有。 猛地一回头,只觉得黑暗之中跑过一丝诡异的东西。 又是那知眼睛,真是倒霉透了。 这都哪跟哪啊。 最后还是摸回了易淼的身上,从他口袋里面找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打火机一闪一闪地发亮。 我觉得飞天蜈蚣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怕是有什么龟息的功夫,把他手指头拿起来,用打火机烧了几分钟,最后确认飞天蜈蚣死了。 打火机四处找了一会,终于发现了半截蜡烛。 房间一下子有了光亮。我也终于看清楚了地面上的两人,易淼保持着奇怪的姿势。 飞天蜈蚣脸上乌青,配着他那件黑色的道袍,不由地让我感觉到时光流逝,生命宝贵的感觉,千万不能混着他这个样子。 光线一亮。 易淼也醒了过来。 第23章继续揭秘 易淼醒过来,看着我,丢了一句:“你是人是鬼啊?” 我笑道:“难不成鬼还有影子吗?” 易淼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我有影子。 “他屎了啊?”易淼指着眼前的姬如月看着我。易淼在发这个“死”这个音的时候,舌头是卷起来,我不看不出他有搞笑的成分,可能是太着急了,舌头打卷。 我点点头说当然已经死了,被你弄死后,两条毒蛇跟着也上去补了两口,现在怎么办,死了一个人。 易淼上前看了一眼道:“不是人杀的,是毒蛇杀的。” 易淼估计没说真话,我也没有接着问下去。像这样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实力。 这点我是懂的,江湖上叫做深藏功与名。 再说姬如月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口,就是两条毒蛇咬死的。 “那尸体怎么处置?让他烂在里面吗。”我问道。 易淼挥挥手道:“不急。再看看。”说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不急……”我惊讶地叫道。 忽然,躺在地上面的姬如月一声不吭地坐了起来,嘴角不断地上翘,想笑又笑不出来,眼珠子也睁开,一动不动,手木然地将腿上面的两条毒蛇拿起来,放在嘴里面咔咔咔地摇动着。 溅了一地的蛇血。 我都要窒息了,姬如月是假死了。 两分钟过去了,才确定姬如月已经死了,看样子是剩下的几只饿死鬼上身,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 易淼点头道:“我有办法了。”到厨房里面找出了两只皮鞋,诱惑着带着姬如月就要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江湖上有我的传说就足够了。”易淼摇晃了脑袋,把拂尘插进了八匹狼的腰带里面,拿着皮鞋底把姬如月给带走了。 看着远去的姬如月,桃木人莫白忽然叹气道:“可惜了。多好的身体。那玩意也不小。” 我把姬如月留下来的东西捡起来,全部带走。把我的东西也都带上。 乘着天还没有亮,离开了502。 到了三楼,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302房间,我感觉,旧楼里面还有秘密,至少还要来一趟。 等我回到小区四单元四楼四号房,已经是快天亮了。 回家的时候,谢灵玉还没有回来。 玉尸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酒,喝完之后呼呼地睡觉。 我把玉尺罗盘桃木人放好,给小贱包扎了一下,洗完澡,从厨房找出两个西红柿,吃完之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一点钟,睁开看着面前的谢灵玉,一把将她抱住,叫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不吵架了。 呜呜呜…… 我连忙松开,发现不是谢灵玉,而是玉尸。 她表示很生气地看着我。我连忙安慰:“一直都喊你玉尸,都没有名字。以后喊你谢小玉。” 玉尸听了谢小玉之后,似乎明白我说什么,点点头不再生气。小贱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也醒了过来,因为流了血,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想着可能要给它补点血,找了还剩下来的红糖给冲了红糖水。 小贱没有搭理,估计是嫌弃不是男人喝的东西。 我哈哈大笑。 给手机充电之后,发现了许俊打了不少电话。 我回了电话报了平安。许俊又说许小康似乎精神头好了不少,应该没什么问题,食量也恢复正常。 我嘱咐他,小康之前天天暴饮暴食,很可能把胃吃出了毛病,最好是好好养养胃。许俊找我要了账号,说是给我报酬。 正好我需要钱,就给他账号。半个小时,银行短信提醒多了二十万。我感觉,好像给多了。 回想昨天,如同惊梦一场。 那飞天蜈蚣到底是怎么死的?下次遇到易淼,一定要好好问一下。 小贱又开始叫唤,我换好衣服,出门去买点排骨回来,见外面太阳不是很大,打了一把伞,带着谢小玉一起出去,反正把她关在家里面一天,带出去溜溜。 谢小玉挽着我的手,从小区出来,迎面是下午的凉风,静悄悄的下午,似乎安静无比。 我忍不住望风怀想: 谢灵玉到底去了哪里了? 我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知道,心里面还有心结没有解开,那个心结就是纪千千。 她呢,或许已经从猪耳鬼那里知道了白色彼岸花在哪里,可能已经找到了吧。 …… 从超市里面买了两根排骨,经过女装店时候。带谢小玉进去挑选了两件秋天的衣服,她倒是眼尖得很,挑的都是贵的。 我咬牙买了回来,一件蓝色的,一件是白色,都是很纯很素的颜色,正是她的风格。 秋天静美,落叶翩翩,只剩下佳人在天涯。 回来的时候,谢小玉收拾了个抢包的小贼,一脚飞起来,将小贼踢倒在地,滚到了花坛里面,含着一嘴泥巴。 小贼翻身起来:“老子破了你的脸。” 谢小玉又上前踢了一脚,那人晕倒在地上,在附近执勤的杜轩赶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嫂子生意还好吧?”我问道。 杜轩笑道,还行,反正江城人喜欢吃热干面,只要这个习惯不该,我们就可以做下去。 我说,下次我去照顾着点,多加两块干子。 杜轩还是憨厚地笑道,你好长时间没去了,嫂子都想你了,带上女朋友一起去。 谢小玉打着小伞挽着我的手,走入人群之中。回到了家中,给小贱熬了排骨汤,给它补身子。 手机叮咚叮咚响了起来。戒色告诉我,你上网看一下,有一张照片。 我开了电脑,半天也没有找到戒色说的照片。 最后戒色鄙视地告诉我,现在都玩微博了,你注册一个,记得粉我,我叫“又帅又帅的小僧”。 我鼓捣了半天,才注册了一个账号,在昵称上面困住了,一直都有取名焦虑症,最后决定叫做“小贱爱小猫”,最后发现还要上传头像,把小贱地喊住,把它包扎的样子照了一张照片,上传变成头像。 在找人一块,我搜到了“又帅又帅的小僧”,看到了他分享的照片。 原来是有人把玉尸谢小玉飞踢小偷的照片传到微博上了,被称为江城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美人。 我当然毫不犹豫地分享了。 没过一会,就看到“又帅又帅的小僧”关注了我,还说我就是那个最美路人的男朋友。 我问了戒色有没有增加粉丝的办法。 戒色说,那你得多弄点有意思的东西。 我心想,还是给谢小玉拍几张照片,正好买了两件衣服,拍好之后,上传了照片。 玩了一会,我准备把电脑关掉的时候,看了微博上面分享的一则消息。 “我市精神病院收治了一个奇怪的病人,食量惊人,智商为零,还穿着道袍,时不时就要笑两声。” 仔细一看,才看到是姬如月。 我哈哈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十分钟。 我骑着摩托车回到旧校区的旧楼下面,拿着手机拍了十几张照片。过小门面的时候,买了几桶泡面回去,上网准备将旧楼的照片拼成一组照片,发在微博上。 登录微博后,发现传了几张谢小玉照片后,粉丝量长得很快。有很多人发来私信求交友,最可恶的是有些人传来一些不雅的照片。 旧楼照片上传完之后,我又补充了文字说明: “这是我看到的一处旧楼房,里面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家帮我看看。”我是看有没有网友知道更多关于这一栋的信息。毕竟人多力量大,眼尖的人一定可以看出些名堂。 晚上我用小贱吃剩下的骨头汤泡了泡面。 很快就有网友说了一些情况。 有个叫做“又萌又香的翘翘”说道:“这个地方,以前小时候经过的时候,妈妈就拉着我走快一点。说里面住着怪爷爷怪奶奶。还有人说晚上再里面听到放邓丽君的歌曲。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不过我好想从来没有听过一样。我记得楼下面种过两株桃树。好想一扇门一样,别的我不知道,总之里面住的人都搬走了。怎么现在还没有拆掉,学校真是不作为啊。” 还有一个叫做“左er锦夏”给我发了私信:“以前听我爸爸说过。那旧楼原本住了不少了不起的学者专家,后来发生了一些故事,你懂的。那里面有个女教授,穿着宽大的黑色外衣与一条红色的围巾,她的整个身体悲剧性地混合着不幸的知青气息与安娜式的贵族气质。好像是姓叶。” 看了一些,只有这两条有点意思,其他都是荒楼肯定有鬼,甚至有人就旧楼不拆除,开始思考为什么中国会这样,而欧美不会这样的高度上面了,肯定当初改造的费用被人给吃了,或者是拿去投资面子工程,于是这旧楼房就不改造了,对于这些分析我情感上表示感谢,理智上只能忽视了。 最后搜查了一边之后,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开始后悔易淼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找他要电话号码。 不知不觉过了几个小时,到了半夜,把剩下来最后一点骨头汤炖开,依旧泡了面,泡面这种东西,吃起来香,吃完就恶心得很。 “前后左右都不叫周亮亮”的昵称给我发来了一个信息,把我下巴都震掉了。 只有一句话。 “我在里面看过一只眼睛。” 还真有人看到眼睛了,我赶紧单线回话,已经对方没有回应了。 难道只是随意的回了这么一句,可是随意的话不可能说看到一只眼睛。 我干脆把手机号码留给了他,希望他能给我多一点的线索。 谢小玉过来拉我的手,指着窗户外面难得的月光。 我关了电脑,把手机装好,带谢小玉出去呼吸一下月光。小贱头破了,也跟着一起走,不愿意一只狗留在家里,体会无边的孤独和寂寞。 毕竟,它失去了何青菱。对于一只狗而言,实在是有点难以承受这种痛苦。 这点,我是明白的。 第24章电话 下到了小区,发现有夜巡的保安,可能因为上两回发生的事情小区加强了戒备。 我抱着小贱出了门,正好遇到了许广生带着几个新保安。他最近升了保安小队长,春风得意,经常起到带头作用,带新保安巡视,一边走一边讲,自己请死掉朋友过来喝酒的故事,借此在新保安心目树立崇高的权威。 许广生上前就打招呼:“大师,晚上又出去办事?” 我笑道:“不是,就是出来走走。大队长,旁边有什么公园没有?” 许广生摇摇头道:“有个公园,我不怎么推荐你去。听说一到晚上,尽是男人在那里溜达,找的还是男人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去。” “啊。在哪里呢?”身边有个保安忍不住问道。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许广生喝道。 听了许广生这么一说,我放弃去花园散步的打算,干脆带谢小玉到天桥上面吹吹夜风,听听流浪歌手唱歌,而且在天桥上面也可以晒晒月光。 出了小区,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能看到一个天桥,到了晚上就有流浪歌手在那上面唱歌。 月光倾泻下来,照在来往的车辆上面。 谢小玉依靠在栏杆上面,双手撑在上面,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给了流浪歌手十块钱,点了一首张国荣《当爱已成往事》。凉风吹来,又要吹到远方去了。 流浪歌手调整弦,悠扬的歌声传来。 “往事不要再提……” 口袋里面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刚拿出电话对方就挂上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江城地区。 我心想可能是香港公证处公证,告诉我中奖的消息,就没有回拔。 可是没过一会,电话又打过来了。 我问:“喂,你是谁?说话啊,说话啊。” “你是小贱爱小猫吗?” “对。”我应道。 很可能是那个最后给我发私信的人。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沉声地说了几个字:“我还是给你发短信。”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收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短信。 流浪歌手收起了吉他,我让他再唱一首,他笑道,不了,明天六点钟还要去工地搬砖,说完把音箱收起来,拉着拉杆的行李箱,临走时给我派了一根烟,然后顺着天桥走下去,消失在城市的黑夜之中。 我细细读起了短信。 大概意思是当事人上学时候谈恋爱,晚上就喜欢压马路,学校里面到处乱走。有一次在校园走了很长时间,就走小路到了这个遗弃旧楼下面。当时兴起,进了旧楼里面,想和女朋友啪啪啪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很大的眼睛。那个当事人的女朋友因为承受能力太差,精神失常了,后来还死掉了。 去旧楼很正常,青春期的男女晚上精力旺盛,出来探险,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摸一摸,或者有点越界的举动,倒是有可能,而且旧楼里面还是挡风的。 这样更加佐证了我的想法,里面肯定有一只眼睛。 我尝试着回了一行字:“能不能见一面,我想知道更清楚。”发过去后,没有音信,可能当事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我见面。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在花店前面,和军哥学习近身格斗术,学了两招之后,军哥让我好好琢磨一下。我学几招主要是对付僵尸的,不能每次都在地上面滚,一下子就被摔到了,很没面子。更高级一点的格斗技巧军哥没有教我,不太适合我,因为需要一定的基础。 累了一身汗水,电话响了,沉默了一会,我才听到他的声音:“晚上出来,我跟你聊一聊那件事情。” 我说好的,你给我说个地方,我过去。 “旧楼出来大道的对面街上有一家星巴克咖啡,七点钟就来这里。”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是个年纪不太大的年轻人,“以红玫瑰花作为见面的标志。” …… 晚上七点钟,我拿了一朵玫瑰花,骑车出现在了星巴克里面。小贱留在了花店里面,我把谢小玉带上了。 到了星巴克里面,人有不少。在靠门口的角落里面,咖啡上面放着了一朵玫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看得出来,黑衣做工精细,应该价钱不菲。 我跟谢灵玉走过去,将玫瑰花放在身边,才看清楚男子的脸,完全不像是一个带着女朋友晚上进旧楼缱绻的人。 有一种杀手的感觉。 不过,王家卫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杀手也有小学同学。即便是杀手,上学谈恋爱也正常。 “你是前后左右?”我开门见山。 男子点头道:“你是小贱爱小猫。” 一看都说出来,应该没错了。男子看了一眼,跟着我毫无心机的谢小玉,防备心也放下来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昨天意外接生意的时候,在网上意外看到你发的照片。我就有了回忆了。”男子话说的很快,普通话说得很好。 “恩。然后呢。” “我叫周亮亮。我女朋友叫郭芙蓉。”说到这里,男子笑了一下,“不是吕秀才那个郭芙蓉。我和芙妹一起去旧楼的时候,那天晚上,我见到路边有人在烧纸钱,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是年轻不懂事,爬进去玩,都怪我。后来遇到了那只眼睛。” “在哪个房间看到的?”我问道。 “302。”周亮亮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 我也是一蒙,难道302真的有问题吗? “要不要喝点什么?”周亮亮见我面色有点异样,想缓和一下。 我要了一杯美式咖啡,想了一会:“后来发生什么了?” “我当时感觉有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当时昏迷过去了。芙蓉也跟着昏迷。等我醒来的时候,芙蓉脸色苍白睡在我的脚下,我背着她回去之后。没过两天,芙蓉就疯了,总说自己是一个公主,还能飞。过了一段时间,芙蓉消失了。”周亮亮表情控制得很,说到最后一点完全不动情。 把感情控制得很好的一个人,一定不简单。 我喝了一口咖啡,又把杯子放下。 “我前两天进去过,真的是遇到那只眼睛,但是我感觉它跟着我,却怎么也看不到,如影随形。随时都可以出现。”我毫不夸张地说道。 周亮亮一定是感同身受,没有觉得我有丝毫夸张的地方。 “我走了,我给你打电话。”周亮亮结完账,起身就走了。我注意看了一下,基本上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似乎都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 相对眼睛,对于周亮亮这个人,我似乎更加有更大的兴趣。 周亮亮走出之后,我看着星巴克墙面上的时钟,刚刚过去了半个小时。 周亮亮告诉我的信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302那件房子里面,肯定有古怪。 我没想到最后郭芙蓉不止疯癫,而且还死了。 周亮亮离开的时候,留给我一张照片,是女朋友郭芙蓉的照片,十八岁生日时候的样子,长发及腰,笑容甜美,穿着质朴的连衣裙,笑起来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或许,是丑人千奇百怪,美女都是相识的,我才觉得那样熟悉。 我脑袋一闪,记得在302遇到的那个酣睡的流浪汉大叔,我想到这里,赶紧离开了星巴克。 我来说一说旧楼的位子。 我母校在汉楚大路和北光路相交错的地方,旧楼是母校靠西边的地方,每到太阳落山就有乌鸦成片在那边飞。 旧楼中间有小路出来有条大路,大路也不太热闹,只是从一个西门出来。 那边有不少流浪汉,也有不少的乞丐。 我领着玉尸在西门一块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那个流浪汉。流浪汉的打扮差不多,有几个见我问他们话,都把我骂走。 终于在一个垃圾桶面前,看到了那个大叔。 “大叔,我请你吃鸡子。好不好?”我上前搭话。 “不吃了。昨天抓了五只公鸡烧吃了。”大叔从垃圾桶里面拿出半个没喝完的豆浆,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哭笑不得,带进旧楼的五只公鸡是被大叔吃了。 “弄点鸭脖子,来一瓶枝江大曲,坐这里,我们聊聊。”大叔指着垃圾桶旁边的银行台阶,斜着眼看着我。 我屁话不说,整了五根鸭脖子,弄了鸡翅,整了点藕片,又要了一点煮好的海带,买了一瓶枝江大曲。 大叔搓着手,见我提着东西回来,口水都流出来了,抓起鸭脖子就开始吃,最后手上面嘴上面全部都是油渍,把枝江大曲打开,咕嘟咕嘟就开始喝了起来。 然后渍了一下嘴,特别舒服地说道:“这个时候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娘的,我屁话不说,直接上烟。 大叔抽了一口烟:“问吧。” “你在旧楼里面睡觉有什么异样没有?”我忙活了半天,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大叔抽了一口烟,伸手在背后抓出了一只虱子,嘣脆一声响,飙了一手的好血。 “这贪官污吏就好比百姓伸手的虱子一样。” “大叔你好侠骨。那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我跟你讲。一到晚上就有一只手摸我。”大叔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小玉,下意识地发出声音,“那只手顺着我的胸口摸,一直摸到我的腹部,甚至是我的命根子……有时候那只手还会动,怎么说,还是很快活的。” 大叔说完话,咕嘟咕嘟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 我一股恶寒,难不成怕死的流浪汉大叔每天回去就是为了享受那一只快活的手吗? “大叔,还有别的没有,你看到是什么人都没有?”我忍着心中的恶寒问道。 “不瞒你说。我是个死都不怕的人,不怕鬼的。有的人就不行,做多了亏心事,很怕鬼的。”流浪汉大叔摇摇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第25章医院听到的鬼故事 流浪汉大叔最后的话很凄凉的样子,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我起身将地上面的垃圾都收干净,丢到垃圾桶里面。 垃圾桶旁边站着休息的老环卫工人,皮肤晒得黝黑,穿着橘红马甲,抽着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叹道:“他啊,好像上访了十年了。平时就在附近拣点吃的东西。贴身衣服里面放着两包材料。” “什么情况?”我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他弟弟因为一桩杀人命案被枪毙。他觉得弟弟是冤枉的……就坚持上访。我见过他的腿被打断了两次。”环卫大叔抽完烟,将烟蒂掐灭。 走了两步,将一对情侣刚丢下两串肉串子棍子捡起来。 路灯下面,一个小板凳,坐着认真写作业的小女孩,朝老环卫工人微笑。 “爷爷。我会写‘我爱共和国’了……” 我带着玉尸落荒而逃。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人民,是依靠一种什么样的理念活着的。 赶回白梦花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鱼雨薇收拾着可能要关门了。 现在生意基本上都是鱼雨薇张罗着的。 我问她有没有看上铁牛和刘继保之中的一个。鱼雨薇摇摇头笑道,老板你别问了,我配不上他们,他们心底善良是好人的。 我哈哈大笑,你呀,要是不好选择,就抛硬币决定吧。 鱼雨薇一脸黑线,说着怎么可以抛硬币呢? …… 到了十二点花店关门,我带小贱和谢小玉回家,回到四单元四楼四号房,谢灵玉还是没有回来。 奇怪的是,那个要我地址寄发资料给我的人,迟迟都没有行动。 第二天,我开始叫外卖吃。 查找了所有关于旧楼的资料,很多是从校史档案馆一类上面查找,最后找到了住在旧楼302和502两层楼的户主。 502是叶文心居住的。 302是住了几个人,不过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七个人都离奇的发疯了。七个人在里面没住几天,就发疯受不了,听说最后都离奇死亡了。因为年代关系,多数牛鬼蛇神经受不住群众的考验而疯掉,是很正常的事情。 302的问题比我想象之中要严重得多。 为了弄清楚302的所有情况,我整整七天没有出门。 也就是谢灵玉走后的第七天,小贱才适应过来,对于叫外卖的各种炒饭或者炸鸡一类开始接受了。 这天晚上,我叫了两个小炒回来,给小贱补补,不至于让它瘦了。狗太瘦肯定是不好看的。 吃完饭后,陈荼荼给我打来了电话。 好久没有接到这个上海女人的电话,听了声音还以为是陌生人,不过说了两句还是听了出来。 陈荼荼让我过去,我只好过去,反正不想跟她搞暧昧,干脆把谢小玉和小贱都带上,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家伙事都带上,骑着摩托车就走。 陈荼荼的家在二桥附近,敲门进去,才看见陈荼荼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原来是发烧了。 还真是奇怪,这个陈荼荼发烧了为什么要找我帮忙。转念一想,怕是没有男的愿意大半夜上一个天天摸死人的女人家里,我肯定是例外。 陈荼荼看了一眼谢小玉,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我没有回到陈荼荼,上前摸了陈荼荼的额头,很烫,下命令式地说道:“我总得照顾她们啊,把衣服换上,身份证医保卡都带上。我带你去医院。” 陈荼荼被我说得没话说了,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换了一件衣服,加了一件风衣。 我被床上被单给卷在手里面,把陈荼荼背起来。到了楼下,让陈荼荼用被单裹紧坐在前面,我开着摩托车,谢小玉坐在后面,轰鸣一声开了出去。 陈荼荼有几次差点扑倒,被我扶住了,有些部位还是碰到了。 带到急诊室打针,一量体温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差点要烧成大笨蛋。 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面,我扶着见了医生,要连夜打点滴。 我给陈荼荼盖上被单,见她睡了过去,就尿一泡,吹了口哨,带着小贱过去。 却在厕所门口看到了卖假花的叶清幽,坐在厕所外的长椅子上一个人在哭泣。 手里面拿着一份病危通知书。 之前听他说家里有人生病才出去骗人,好像是老婆得了什么癌症,看来是真的。 若不是遇到难事,一个男人总是不愿意哭泣的。我走得很轻,就连上厕所放水的时候都尽量控制了声音,不愿意打搅叶清幽这个痴情的骗子。 [这天晚上有个小鬼故事,我跟大家讲讲。] 是两个值夜班的护士之间讲着好玩的。一般盛传灵异故事有这么一些地方:医院、女生寝室、殡仪馆、凶宅、然后是出租车。 什么医院太平间女尸,什么女生寝室皮鞋声,什么殡仪馆神秘失踪的死人,以及凶宅里两只黑猫是猫灵。 可大家很好奇为什么出租车里面鬼故事比较多,是因为出租车经常跑夜路,会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接送很多稀奇古怪的人。 说实话,有半数以上的出租车司机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二天早上数钱的时候,发现收来的车前里面夹着若干张冥币。 我下面的这个故事是在医院里面听到,但不是发生在医院里面。 两个护士除了给发烧病人换换瓶子,还真没别的事情。这回零星几个打针的病人都不需要换药。 反正我等着没有事情,陈荼荼正靠着椅子睡过去了,就暂时当一回听众,每次都是我讲故事不太好。 不得不说医院上班的护士胆子都挺肥的。 其中一个护士讲,“有一次回乡下姥姥家玩,听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故事。有一对兄弟,我跟你说啊,我这个故事是真的。我姥姥跟我说得。” 另外一个护士赶紧催她快讲。 护士清清嗓子,就接着讲下去了。 …… 有一对兄弟,家里很穷,一分钱都没有,穷到内裤上面补了七八次还要在穿。 更别说娶老婆了,方圆十里没一个姑娘肯嫁给他们,最可恨的是两人还懒得不行。要真是拼着一身力气,做什么都能赚点小钱。 有天晚上一个小脚的老太太提着一篮鸡蛋,那老太太一身黑衣。正好遇到两兄弟从舅舅家喝酒回来。两兄弟见老太太走路很累,就送奶奶回家,结果到了老人家里。老人再三感谢,要留两人吃饭过夜。 两兄弟去舅舅家是要钱,结果受了一顿臭骂,吃都没吃饱,所以就答应了。老太太做了上好的红烧肉和酱蹄子,招待兄弟二人吃了起来,还送个他们两个一幅画卷,嘱咐带回家去看。 第二天,两兄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埋在坟堆里,嘴里还咬着半块皮鞋底,跑到一边就吐了起来。 不过画卷却是真的,两兄弟不敢在坟地逗留,急忙赶回家。 老大要把画卷烧了,最后老二说打开看一下。 犹豫了七天,这天两人晚上点了油灯。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打开的时候,画卷里面画着一个露背古典美人,头是扭过来,露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庞,眼睛发出夺人的媚波。 头上的发髻也是盘得很有气质,只不过手臂上面画着一只眼睛,有点类似于纹身。 两兄弟打了半辈子光棍,见了画卷美人,当时中邪一样把持不住,有点不能自控。 晚上子时,从窗缝飘来一股幽风,把豆苗一般大小的灯吹灭了。一个光滑的身子从画卷里面走出来,伸出两只手就拉住了两兄弟的手,又把两只粗糙的人往自己身上拉。 只见黑暗之中,露背美女手臂上面的手还在眨动一样…… …… “啊……”听到这里,我吓了一条,“手臂上面不是纹身吗,怎么还能动,是不是有古怪啊?” 讲故事的女护士明显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胆量,大惊小怪地吓死人了。” “后面怎么了?”听故事的护士焦急地问道,“两兄弟怎么样了?” “后来我姥姥村子人发现,一到晚上,两兄弟就关上门,然后传来奇怪的叫声。是那种男女恩爱的声音。大家也没见到他们有老婆。你知道,有的地方太穷,经常会有两个兄弟娶一个老婆。村里面经验老道的老头子就猜测,两兄弟相爱了。彼此消解夜晚的寂寞。” 哎呀,讲故事护士似乎没觉得这个故事口味有点重,反正我有性趣,没有打断他们。 听故事的护士眼珠子眨动得很快:“太有意思了。我喜欢。可惜其实是两兄弟和女鬼那个。要是真的彼此那个的话,真是有点意思。” “少看点耽美小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两兄弟死在家里,身边就放着一张仕女图。并且留下遗言,希望两人合葬在一起,把画卷配着下葬,带入地府之中,不然我们恶灵将会绕在村子里面不散。村民还真答应了他们要求,把一对兄弟葬在一起,两人中间就放着那一幅古画。”讲故事护士说完,正看着有人要换瓶子了,就起身换瓶子。 另外听故事护士被医生叫走了,我等了半天,她们两个都没有回来,听了半截故事。 回去看陈荼荼,打了退烧针消炎针,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烫了,靠在椅子上睡得很甜,我刚准备讲她被单拉上去一点,结果被她一把抓住,握得紧紧地,怎么也拉不回来。 我没有办法,只有坐在旁边,小贱睡在椅子下面,偶尔眼珠子瞪得大大,看着医院游走的亡魂。 不过,它没有乱叫,毕竟鬼魂都在留恋,没有多少恶意。 只是生有依恋,不忍离去。 毕竟人间有朋友有爱人,有星星有月亮。 天亮的时候,我被一巴掌打醒了,退烧的陈荼荼怒目地看着我:“你……你太过分,居然乘着我睡着……拉着我的手……” 幸亏是退烧后的手,打在脸上并不是很痛。 “因为你的手很香很软,还是摸死人的手。我就抓一抓,看一看有什么不一样。”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26章红柜子 陈荼荼气得不行,指着我鼻子一顿骂,最后虚弱地晃动了一下,差点晕倒过去。我是要上前扶住的,陈荼荼坚决地让我站到一边。 我昨天抱都抱过,现在又不让我扶,女人心还真是不好说。 最后划医保卡的时候,护士羡慕地说道:“你真是有个好男朋友。照顾你一夜,你死死地扣着他的手,一晚上怕是也要抓痛。我看他手都没有动过。” 陈荼荼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有涌上了一丝高傲。到点陈荼荼要去上班,步子晃晃地完全没有恢复过来。 “得了。妹子,回去睡觉,煮个稀饭,喝完之后,睡觉。”我把陈荼荼抱起来,放在摩托车,谢小玉坐上车后,十多分钟就回到陈荼荼二桥下的家里。 开了窗户,远眺长江从眼前划过,这一片房价很贵,看来陈荼荼的经济状况不会很差。 煮好了稀饭,看着陈荼荼喝下去之后,又命令她躺着睡觉。陈荼荼似乎老实不少,对待有的女人,就是不能太温柔。等她睡着了,把剩下的稀饭用电饭煲保温放着,等醒过来后可以接着喝两碗,晚上她吃什么,我就管不上。 去五金店买了一个大铁锤,又到集市上面负责杀鸡卖鸡地方弄了两罐子鸡血,想办法搞了一点狗血。把剩下的灵鬼石全部磨成粉,画了几十张东陵子捕鬼符。 忙活到下午三点钟,把桃木人的红线绑紧一点。 莫白大声叫道:“臭小子,你把我放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你好好呆在里面,慢慢适应,过段时间,你就喜欢会桃木身子。” 最后,检查了一遍鸡血狗血和大铁锤,以及玉尺和罗盘,把小贱和玉尸谢小玉带上,摩托车咚咚地响起来,重新回到了旧楼下面,深吸一口气。 距离上次进来已经过去快十天了。 旧楼依旧荒无人烟,这一次我是奔着眼睛来的,不弄清楚它是什么东西,我睡觉都不踏实。 我特意戴了三块表,就是怕时间上出现误差,全部带在左手上面,一般人见我,这个时候会称我三个戴表。 正好下午四点整。 进门的时候,天阴沉沉的,起了怪风,马上就要下雨了。 我把铁锤杠在肩膀上,一口气就冲进到3楼,拐弯就进了302房间,小贱和玉尸也跟在身后。 那一秒,我比狗跑得还快,一连十来日,种种线索在我脑袋里面,不断缠绕,不断交错,各种人物(周亮亮、郭芙蓉、流浪汉,叶文心)在我面前浮现,让我自己憋着一口气。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在这里破局,找到眼睛的来历。 302房间里面,光线射进来,窗户也摇摇晃晃,两张发黑的棉絮应该是流浪汉大叔的,旁边还有几根鸡毛和鸡骨头,墙面上写着有几个大字“明天是个好日子”,可能是流浪汉大叔的自勉的词语。 明天是个好日子,只要希望不灭,就一定是个好日子。 我在手上面吐了两口唾沫,将大铁锤抡起来,一拳头打在了封闭推不开的门上,墙面闷响了两声,传出了轰鸣的声音。 “谁在上面?上面有鬼,快给我滚下来。”我听到了楼下的叫喊声,应该是追赶我的园丁的声音。 “我就是鬼。”我故意阴阳鬼气地叫了一声,把园丁给吓跑了。 我顾不上那么多,又是一铁锤砸了进去。忽然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拉着我的双手,再也提不起铁锤。我只砸了两锤头,就有东西拉我的手。 我嘴角微微一笑,一个猛转身,挂在八匹狼皮带上的鸡血就泼了出去,狗血也泼了出去,那股无形的力量一弱,凭空消失了。 我转瞬之间把捕鬼符贴在背上,嘴里面念着护身的法门,让鬼怪不能靠近。 “我倒要看看你是一只什么样的眼睛。我倒要看看你是一只什么怪物?害的郭芙蓉疯癫,最后死去。流浪汉大叔夜夜有一只男人的人摸他。” 我铁锤重重地打在了门上,门很快就破了,还露出砖头,我把砖头给抽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王八蛋。”园丁大叔带了两个同事赶来。 我瘫坐在地上,砖头刚抽出来,从缝隙里面滚出了七个白色头骨,咚咚地跟弹珠一样,落在地上。 一地的头骨。 园丁和同事的脸色都吓白了,我滚倒地上面,四周看了看有没有那知眼睛,最后什么都没有。 “报警。报警。”我大声喊道。 园丁拿出了电话,慌乱地拨号,结果电话怎么都拨不出去,另外的同时手开始发抖:“用我的打。”最后还是打不通。 好像在一个信号的死角里面,完全打不出去电话。 忽然,一股猛力的冲击力,三个人弹飞起来,撞在了墙面上,后脑壳同时流出了鲜血,倒在地面上没有了动静。 太劲爆了,我完全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玉尸叫了两声,猛地发力,墙面被撞垮了,噼噼啪啪地落了一地的砖头。 然后眼珠子变白,看着四周。 我顺着玉尸撞击的位置看过去,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那股无形之中巨大的力量。 身边是头骨以及倒了一地的砖头。而眼前是三个昏死的园丁。 我把玉尺拿在手上面,激起一股蓝光,喊了两句玉尸,让她站在我身后,小贱则叫个不停,眼珠子扫着四方。 我把罗盘拿了出来,指针转得很快,每个方向都在快速地转动着,十分不安。 我追出了302,顺着长廊看过去,刚才那股不安忽然又没有了。 手机依旧打不通电话,我上前摇晃三个园丁,三个人重击不轻,一时之间醒不过来,把镇鬼符贴在他们身上,暂时不让无形的念力弄死他们。 罗盘又转动了一下,我头皮一凉,眼前似乎朦朦胧胧地觉察一股异常凶猛的念力,追了出去,罗盘转动越来越快。 追了两分钟,重新到了五楼。 五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玉尸跟着一连撞倒了三堵墙,还是没有踪影,感觉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故意捉弄我们一样。 我在墙面上贴上了捕鬼符,大声骂道:“你有本事就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贱东西,别藏头露尾的……” 骂法根本没有用,人家依旧是不搭理我。 “回去。还是回302。”我咬牙喊道,感觉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 问题还是那堵墙后面,我退回了302。整个人高度紧张,步子放得很轻,回到了302。 那只眼睛可以瞒住了进来养饿死鬼的姬如月,甚至瞒住了绝代风华的易淼。 它的厉害和狡猾超过我的想象。 因为它总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当你以为它存在的时候,它又没有音信,可当年忽视它的时候,它甚至会站在你的背后,爬上你的肩膀。 对付它,只有唯一的办法,找到它的老窝。 302地面上正好七个白骨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我将地上面的铁锤捡起来,重新将剩下的破门砖头给砸开了,门后面其实不大,面积最多只有两个平米的大小。 里面是一个大衣柜,用黑色的胶带封好。 大衣柜颜色是红的。 我整个人越发紧张,这种奇怪的大衣柜很容易让人联想。 我不由想起,在白水村疯子家里面那个红色的西门子冰箱。当时冰箱门推开,从里面跳出了一个黄氏。 对于一些触及恐怖的东西,人的记忆总是十分强烈的。而且容易发生联想。 眼前的大红柜被黑色胶带封住了,不像年代很久的样子,从胶带的成色应该是这几年才封上。 和胶带相比,红柜子有些年成。 这种红色的柜子曾经是国民柜子,几乎家家都有一个,挂衣服,父母把糖果藏在里面,有时候还能从爸妈挂着衣服偷到两块硬币,然后跑去买两块薄荷糖…… 从窗户吹来一股凉风,下雨了。 雨最开始很小,慢慢地变大了。悴不及防地打湿了路人,也搅乱了我的思绪。 此刻,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等这场雨下完之后,秋天就更凉了。 风吹进来,七个白骨似乎转动了两下。 302的光线变暗了,我让玉尸打两个电灯,照着大衣柜上面。 当然,和黄氏冰箱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眼前的大衣柜外面封上了黑色胶带,从里面推开是不可能的。 任凭外面下起了大雨,我还是用刀将红柜子的胶带给割开了。 露出一条缝隙,缝隙一露出来,罗盘上面的指针快速地转动。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如果,打开柜子里面,是一只大眼睛,我肯定有点受不了的。玉尸手上的电筒照在上面,起到聚光的作用。 我迟迟不肯下手,将柜子拉开。不肯的因素里面还有更多的不敢。小贱缩着脑袋,在地面趴着。 我把手缩回来又伸过去。 我想起了,有一年我的村子里面,当时正值春节。一对七八岁的兄妹在家里玩耍,年轻父母就在隔壁家打牌。 妹妹说,哥哥,我们来过生日吧,两人拿了根蜡烛和打火机,钻进红色柜子里面,把柜子关上,没等唱完生日歌,柜子衣服就烧了起来。 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后来,一对兄妹就烧死了。 我脑海里面几乎想起所有和红色,柜子,长方体的恐怖凄惨故事和鬼故事。 红衣女鬼,红棺木,晚归的红色高跟鞋。 就像电影快进闪回一样,交错进行,而实质上只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大丈夫岂无胆量,好男儿不惧女鬼……” 我伸手将红柜子打开,就像小时候为了偷拿父亲口袋硬币一样打开…… 第27章香尸 柜子打开,扑来了一股香味。香味沁人心脾。 我手中的罗盘忽然不再转动。 和我之前猜测的不一样,红柜子里面躲着的不是一只眼睛,而是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死人。 只是我感觉眼珠子还是睁开着,还在看着我。 玉尸手中的电筒首先照到了那人的手,很修长的手指,像是女人的手。 然后照到了胸前,最后我确认是一个女人。玉尸的手电筒照在了女人的脸上,我看出了一点点影子,她的样子,我在照片里面看到过。用了奇怪的香料,保存了尸体的水分。 没错,是郭芙蓉。 周亮亮的女朋友,他走的时候给过我一张郭芙蓉的照片。而且周亮亮跟我说,郭芙蓉发疯之后,后来死掉了。 那么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在郭芙蓉背后柜子后面,是一幅画卷,上面是一个古典仕女,发髻高挑,露出了光滑的背部,扭头看着身后。 手臂上面绣着一只眼睛。 见到出现的郭芙蓉,我往后面退了两步,等我看清楚画卷上面的画的时候,我又倒退了两步,靠在另外一堵墙上,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股巨大窒息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拿出了电话,要给周亮亮打电话,也要给沈易虎打电话,我要报案,我要知道真相。 电话依旧打不通,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一脸汗水流了下来。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郭芙蓉的面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尤其双颊和颧骨的,真的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贱感应到我的疑惑。“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是郭七七! 两人模样很像,最重要的一点都是郭姓女子。 从柜子里面传来了绵绵不断的香气。 很醇厚的那种尸气,并且不是那种十分怪的香味。醇厚无比,沁人心脾,这么一刹那。 样子很奇怪的,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莫非是香尸。 2001年。 在安徽砀山,发现过一具清代女尸,这具出土时面色红润、皮肤极富弹性、身着华丽官服、脖子上有两道剑伤的传奇女尸,在当地掀起轩然大波。 各种传说纷至踏来,是乾隆皇帝的香妃?是一名戍边将军被杀的妻子?是乾隆下江南时曾经爱慕的一位女子? 出土的身体还带着香气。 所以大家都称为香尸。 眼前的郭芙蓉出现在302封闭的门里面,连同香尸一起的还有七个人头骨和红色柜子,黑色的胶带。 越来越多的谜团。 暂时没感觉到眼睛的出现,我把用衣服蒙住了自己的嘴巴,上前将郭芙蓉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将挂在柜子里面的画卷给解下来,仔细看了一下画卷。 我虽然不懂美术,对国画没研究,但看得出来。 绝对称得上是艺术品,画里面的女子把头放在肩膀上,光滑如玉的后背,那回头凝望的眼神,更增加妩媚的程度。 看了两分钟,令人无法自控,几乎就要坠入那女人的眼神之中,将她抱在怀来,尽情享受,精尽人亡再所不辞。 猛地收回了心神,将画卷卷起来,画卷收起来之后,我整个人本能地轻松下来,好像那只眼睛终于消失不见了。 再看红柜子的时候,才发现两根黑色的圆圈露出来,圆圈所在就是郭芙蓉站着的位子。 我伸手在圆圈中间摸了一些,一股沁凉之意顺着指尖敏感的神经传入大脑。 是黑铁棍。 估计一直被郭芙蓉的双脚踩着。 用刀把底下的木板给划开,看到黑铁棍是从楼下通上来,小刀不小心碰到黑铁棍,发出一声奇怪碰撞的声音。 一不小心,手臂碰到了郭芙蓉,原本站着的郭芙蓉朝我扑过来。 我伸手将她扶住,重新靠在了柜子上面。生怕发生了尸变,张嘴把我咬死了。 毕竟香尸如何对付,好像在祖师爷的记载之中也没有提过。我找出镇尸符贴在她额头上面。 我提着铁锤下到楼下房间看一下,依据位置,发现黑铁棍眼神下来,在二楼房间一根柱子位置,用铁锤敲打了两下,奇迹发生了,黑铁棒顺着二楼又延伸延伸到一楼。 根据位置判断,在一楼房间里面我找到了黑铁棒延伸的方向,不过也有细微的变化。 接着黑铁棍的是一根白色百年檀木棍。 木棍一直延伸到地面上,我用铁锤敲破了地面的水泥,发现木棍一直伸展在土里面。 光是用铁锤砸不到的,一定要开挖,赶回到了302,我把郭芙蓉重新放好,把七个人头骨也收好了。把三个园丁全部背到楼下,拍打了他们的脸。 其中一个幽幽地醒了过来。 “现在,你们快点报警。让警察快点来。说这里死了七个人,不对,八个人,多派人来,带多点狗来。”我严肃地说道。 赶我的园丁二话不说,将手机拿出来,到了现在才把电话打通了。 我看了手上的三个戴表,都显示了已经下午六点了,我感觉只过去半个小时的样子,没想到过得这么快。 我跟园丁们坐在一起,给沈易虎打了电话:“老沈。你快来,出大事,刚才报案你听到了。出大事了。我快要吓死了。” 沈易虎听了半天,骂道,你小子又趟这趟浑水,你等着我,我马上赶来了。 摊上了七个白骨一具女尸,怎么算起来都是大案子,直接从市局派车过来,沈易虎最先到的,陈荼荼也赶来了,休息一天,气色恢复了六七分。 一群人赶到了楼下,我让沈易虎和陈荼荼跟我,先进去看看:“不要进去多了,我脑子不够用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荼荼休息一天,肤色还是有点苍白。 我们三人进去,我首先带沈易虎看了302柜子上面的女尸和七个头骨。 陈荼荼眯眼看了一会:“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把头骨带下去。我让表妹送你下去。”我说道。谢小玉听了话,把装好的七个头骨送了下去。 楼下拉起警戒线的警察见了头骨送下来,估摸着后脊背都有点发凉,两个新来的队员正询问三个园丁。 我又带沈易虎看了二楼一楼,最后看到了地面上被我砸出来的一个大坑。 我听了陈荼荼带着谢小玉进来,喊住了他们。 “下面有古怪?”沈易虎眉头紧蹙地看着我。 “肯定有古怪!”我肯定地说道,“不过我不敢挖,万一把楼房给牵连,垮了,到时候我们就真正地变成了坟墓里面的枯骨。” 沈易虎来回踱步,说还是先上去看看那具女尸,应该没有多少死多久,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到了302才告诉沈易虎:“死者叫做郭芙蓉。估计死了有几年了。” 陈荼荼和沈易虎两人都是诧异不已,肌肤如常人,散发香气的美女子,居然是死了几年的,两人要不是之前见过我,打死也不会相信。 沈易虎是干刑警出身:“你怎么知道死者叫做郭芙蓉?还有住在里面的流浪汉到底是谁?” “我之前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过旧楼,当时觉得非常诡异。就拍了旧楼照片放在网上,后来有个叫周亮亮的联系过我,说起来和女友夜晚来旧楼探险,后来女友疯癫死掉了。这是照片。”我把照片递给了沈易虎,又接着说道,“住在这里是个上访的流浪汉,可能就在附近,样子很粗犷,胆子很大,有点襄阳口音。” 沈易虎接过照片,把我汇报的情况做了记录。 不过在处理女尸的问题上,我和沈易虎有些犹豫,最后调来了一具棺材,把香尸郭芙蓉暂时装起来,暂时就放在302里面,只是取了头发进行DNA样本分析。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叶文心他们开聚会的时间。 拉着沈易虎离开了旧楼,在旧楼外围百米就拉起了警戒线,对外宣传是用旧楼进行解救人质演习,不过是遗弃的旧校区,并没有太多人过来看热闹。 然后秘密地追查周亮亮和流浪汉大叔,同时加紧对旧楼资料的调查。 接着商讨最后的解决办法。 沈易虎的意思是直接在一楼的地板开挖,我还是觉得太危险,最好的办法是把整栋楼房拆除,然后直接开挖,那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沈易虎反驳说,如果302是凶杀现场,案子没破之前,旧楼肯定是不能拆除,可等到案子破了,不知道要长时间,毕竟是头骨,要查起来很难。 沈易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等化验报告出来,我们再做打算。”我看僵持不下,暂时作了退步。 我隐约听到了甜蜜蜜的歌声。 就让沈易虎在楼下等着,我上去看看。 第28章天煞孤星 沈易虎狐疑地看着我,说大晚上了,旧楼一片漆黑,你上去干什么。 我说,你等我就是了,我五块钱掉在楼上了,我上去找找。沈易虎说那你小心,找不到就下来,不就是五块钱的事情。 上到了502,还在举行舞会。 不管楼下发生了什么大事,叶文心依旧照常开着舞会。沈易虎在楼下似乎也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叶文心见我来了,不是特别意外。 不过这回没有招待我吃什么稀奇古怪的石头了。 “你不是林大南。林大南是我孙子。我以前嫁给了他们林家的男人。”叶文心似乎故意地说道。 “我叫萧棋。”我没想到了这么一层,叶文心居然是林大南那个眼镜男的奶奶。 “萧棋,人生如棋啊,但是真正落子无悔的没有几个。你知道为什么你收拾的玉尺对我起不了作用吗?”叶文心问道。 “为何?” “玉尺是叶孤衣的尺子。而我是叶孤衣的女儿……”叶文心接着说道。 我感觉信息量太大了,接着问道:“那你和龙游水有没有一些故事?” 叶文心哈哈笑道:“我去部队当兵,认识了林大南爷爷,和他结婚,可是后来,他忽然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怪他,毕竟他是根红苗正的子弟,我呢,我只是黑五类牛鬼蛇神的女儿。后来我一个人孤身回到了江城。那个龙游水,或许喜欢我的,但是怎么说,干那一行都有些五弊三缺的。父亲不会同意他和我处对象,龙游水心里面也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喜欢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我比外公要大几岁,我呢,也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看。” 哎,好可怜的外公,被姐姐给拒绝了。 “五弊三缺?”我有点不解地看着叶文心。 “我也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说做这一行的人,要么短命,要么孤独一生,要么天残,少只眼睛断条胳膊少条腿的样子,基本上和权力无关,和金钱无关。”叶文心解释道,“不过我父亲说过,其实有方法躲过的,很多厉害的术士最后都结婚成家,养育儿女的。” 叶文心说的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缺“钱,命,权”这三缺。但凡风水师必定有一样…… 叶文心的话把我震蒙了,我最近还收入不少,不缺钱,我也还算挺帅的,身体也还挺不错很健康,那不成我最后会孤独一生。 成为天煞孤星吗?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接着纠缠下去,问道:“那左善呢,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文心看着我,眼神里面多了一丝奇怪神色,可能是奇怪我知道左善这个人:“左善他年纪比我要大多,不怎么和我接触,而且他做了一件大恶事,被我父亲给废了,没过两年他就跑到南边去了。估计生死未卜,可能也下地府了吧。人啊,总是要下去的。” 我把左善后来的遭遇告诉了叶文心,叶文心感慨不已,说没想到这么多年,左善还是没有改过来。 “你来看我,不是简单跟我聊聊这个吧。”叶文心问道。 我绕了半天,是为眼睛而来的。 “我想说的是,下面有一具香尸,旧楼里面晃荡着一只眼睛,你知道吗?”我问道。 叶文心没有直接回答我:“把我困在这里的是姬如月的师父古热肠。不过,当时姬如月不叫这个名字,好像叫什么红卫……” 我有点不太明白话里面的意思。 叶文心接着解释:“当初姬如月来学校念书,其实不坏好心。他和他师父,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个很大的秘密。后来我们死后都被困在这里。” “什么秘密?” “石棺之谜。”叶文心说道。 锁在旧楼里面,居然是为了石棺,我连忙追问:“什么石棺之谜?” 叶文心站起身,看着夜色,似乎想起了往事。 过了许久,才开始说话。 “石棺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古热肠不相信,以为里面有隐秘的宝物,所以把我困在这里。” “难道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石棺之谜,那么石棺在哪里?”我不解叶文心话里面的意思。 她既然知道有一个石棺,为什么不知道石棺之谜。 叶文心说道:“当时我下乡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面挖出了一个石棺,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打不开石棺。最后当成了文物运到了江城里面,可是一日之间,石棺被盗窃,不知道去了哪里?在挖开石棺的时候,古热肠就在现场,他跟着我,追问石棺的下落。”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向外公求救?” 叶文心语气很平缓地说道:“我找不到他们,尤其是我父亲,更是生死未卜。龙游水因为搞封建活动,被关在了牛棚里面,而我也是朝不保夕,根本找不到他们。” “后来呢?” “我们过世之后,被古热肠锁在这里,还弄来了一只饿死鬼天天折磨我们。我也是没有办法,无法进入轮回之中。”叶文心语气依旧很平缓。 似乎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如今飞天蜈蚣已经死了。你安全了。”我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叶文心道:“其实一切都在轮回之中,暂时躲在生与死之间,拥有生前的记忆,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情。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朋友一起?” “那么,你知道302里面的女尸吗?”我问道。 叶文心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发现了。” “世界上没有藏不住的秘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有一只眼睛看着我,我发现了旧楼更多的古怪的地方。”我一五一十地说道。 叶文心道:“是几年前的样子,一天晚上,好像是来了三个人。在晚上悄悄地进来,三人之中有一个很躁动的女孩子,很漂亮。后来,女孩子喝了一种药水之后就停止了呼吸,被封在红柜子里面,做了一扇死门。” 我心中暗自叹道,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时发生的事情被困在旧楼里面的叶文心看到,叶文心告诉我,让我知道了郭芙蓉的真相了。 看来,郭芙蓉是被人害死的。 “不过。女孩子是自愿进去的。”叶文心补充道。 “啊!”我忍不住大声叫道。 小贱听了我叫喊声,忍不住大声喊道。沈易虎的手机就打进来,看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我连忙告诉他,我没有事情,马上就下去。 叶文心道,说得太多我会遭受劫难的,毕竟阴阳相隔,阳间发生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能再说下去了,到时候下了地府清算起来,我可能要遭罪,萧棋,我不能再跟你说了,你自己解决吧。 我再三感谢叶文心,承诺一定把他们解救,解开旧楼的封印。 …… 雨后的夜晚,凉风阵阵。 刚到了楼下,沈易虎说好像有人在唱甜蜜蜜,问我听到没有啊。 我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最喜欢唱这首歌了,邓丽君这首歌要是经我唱出来,绝对是少有的精品。 沈易虎狐疑地看着我,少跟我贫,事情进展得怎样了,有了线索了吗,能不能让大队人马进去采集指纹,能不能开挖了? 我摇摇头道,还不能,我先回去了休息,不要靠近。 沈易虎估计心中骂娘了,丢了烂摊子给他,结果我一个人走了。我其实想说,不知为何,我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么累,回来洗了热水澡,把露背美女画卷打开,瞧着上面的图画,莫白大声叫起来:“拿进一点,给我看看,好美的女人。” 我看了一眼,实在太累,把画丢到一边,二话不说就熟睡过去了,梦中,走来了一个皮肤光滑的美女,等他过来,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笑道:“大家都叫我苍老师。” “好吧,我明天还有事情,你自己看回电视吧。” 早上被沈易虎的电话给吵醒了,一顿好骂,萧棋你早点过来啊,太阳都很高了。 其实才早上八点钟,我赶紧赶过去,把画卷收好。 连夜的化验报告出来,七具头骨时间久远,起码有二三十年的历史,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死因。 郭芙蓉的化验结果证明身体很年轻,充满了活力,尤其是头发好像从活人的头上拔下来的一样。 周亮亮和流浪汉大叔都没有找到。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寻找工作还在继续。 一缕阳光照在我英俊的脸上。 我咬牙说道:“开挖。找人把墙面给打了,至少让阳光射进去。” 沈易虎马上让人动手,将一口墙面给砸开了,上个世纪建成的建筑十分坚实,砸了许久,才打开了一堵墙,阳光从墙面之中穿透进来。 等到九点多,阳光也越来越旺盛,我和沈易虎决定挖掘了地面,看到底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秘密? 第29章石棺(上) 一楼这间宿舍向阳的墙面给砸开之后,我从砖头之中穿过去,并没有触及到承重墙,所以旧楼还能安稳地站着。 沈易虎安排了三个得力手下进来,在房间中间开始挖,挖出来的泥土很快就被运出去。 足足挖了三个小时,挖出好大一个坑。 沈易虎猛地用力用铲子铲土,只听到咯吱一声响,好像铲子铲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我喜出望外,看来是找到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土壤铲起来,露出了一个石棺,石棺外面是灰色,受了底气的影响,有不少部位发黑。 沈易虎心中有点震惊。(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也瞠目结舌,是石棺,难道是叶文心说的那个石棺,可怎么被埋在屋子里面了。 我跳动坑里面,用铁锹将四周的泥土给挖开了,冰凉的石头,里面到底是什么秘密,最后在房间中间挖出了石棺。 石棺的重量很大,想要把石棺从里面挖出来,绝非容易的事情。 “想办法把石棺弄出来。”我大声叫道。 沈易虎为难地说道,这怎么弄得出来,大型机器进不来,又不能现在就把墙给拆开了,大车子还开不过来。 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几下,让沈易虎准备十根粗木棍,还有若干滑轮,粗绳子,铁钩子一类。 在房间中间搭个架子,架子上面吊上滑轮。 用铁架子勾在石棺下面,在滑轮中间传进几根绳索,绳索放到坑里面,把铁钩子连在一起,用摩托车在外面拉。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准备工作好。 三辆摩托车黑烟滚滚,慢慢地往前面靠动,木架子呀呀地作响。 石棺慢慢地被拉起来,慢慢地浮现地面,我等石棺基本上高过地面,喊人同时在石棺下面垫上了木棍子,同时让摩托车停下来,把绳索解开,重新换了法子,用绳索缠在石棺上面,让大家一起用力,把石棺水平位置拉了出去,停靠在旧楼面前的空地上。 正好,阳光茂盛,在石棺周围围起了帆布,不让外面的人看到。 我钻进了进去,陈荼荼丢给我和沈易虎白手套白口罩。 我在石棺旁边看了一下,最后找到了开关。叶文心说过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打开石棺,估计在开石棺上面还需要消磨些时间。 石棺石盖扣下来,中间有一个锁眼,我瞧着宽度和长度和玉尺差不多,将玉尺插进去。 犹豫了一下,扭动了玉尺。 石棺应声打开了,弹出一条缝隙。 石棺露出一条缝隙的瞬间,冒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白色尸气,属于尸气最弱的一种,被阳光一晒,消失无影无踪。尸气太虚弱了,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一样。 “古怪,尸气太弱了。”我狐疑地说道。 “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沈易虎不快是刑警出身,一下子就点到了关键的位置。 陈荼荼道:“难道是三楼的女尸?吸走了棺木里面所谓的尸气。” 陈荼荼不愧是法医出身,看问题就是要深入。 我说:“是养尸。” 沈易虎问道:“之前你讲过荫尸,有干荫尸,还有湿荫尸。这会的养尸又是什么情况?” 在北泰金三角丛林里面,那是一片凶险之地,湿气重,很适合养尸。没想到在都市里面,也能养尸,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觉得慢慢真相在靠近了。 “沈警官,陈法医。你们两个给了我提示,现在我把我想法说出来,大家分析分析。” 沈易虎点点头,说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捡了两块石头,放在石棺盖上,一个用来表示石棺,另外一个用来表示302房间。 我指着石头说道:“302房间里面死过七个人,是名符其实的凶宅。那里面怨念很多,会吸引亡魂过去。所以把养尸点放在302。光靠凶宅远远不够,用了两根铁棒和木棍,要将楼底下深埋的石棺尸气给输送过来。” 陈荼荼听天书一样:“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我在阳光下走动了一下:“没错。石棺是有人选好了位置,偷偷地埋进去,吸收了几十年地底下的尸气阴气。据我所知,旧楼所在位置,埋过很过横死之人,尤其是抗日战争后,江城会战失败,日本人占据了江城,当时就杀死了不杀手,其中有一些就埋在旧楼这片地方。” 沈易虎点头说道:“老一辈是说过,日本人杀了不少人。后来种了樱花,都开得特别旺盛。” “当年上山下乡搞知青活动的时候,宿舍常年无人居住,也为埋入石棺创造世间条件。等石棺吸收了足够的尸气阴气,然后把郭芙蓉送入凶宅之中,找两根沉木玄铁来吸收尸气。时机得当,机缘巧合,怕是没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了。” 陈荼荼怀疑我刚才说的话:“在这其间,只要发生任何一件微小事件,比如旧楼拆迁改造,之前苦费心机就白费了。” 我说道:“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好好。可见下了多大的苦心经营这种事情。” 陈荼荼再也没有疑问。 可沈易虎毕竟是刑警出身,问题不少,疑问也很多,其中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石棺只是棺材,又不是吸铁石可以吸引磁铁。 我明白沈易虎的意思,他是讲石棺吸收阴气上面,不一定可靠。 “理论上分析后,还是用证据来佐证的。沈警官,你把石棺盖子打开吧?”我清了清嗓子,看着沈易虎。 沈易虎手有点发抖:“不是吧!又让我去开棺材盖?” “这一点你比我熟,还是你开棺材盖比较好。再说了,救你力气大,把棺材盖打开吧。”我笑道。 陈荼荼稍带鄙视地看着我和沈易虎,弯身将盖子拉住,用力一翻开,石棺的盖子被推开了。 我本以为,石棺和比普通的棺木要小得多,只能睡一个人的样子。 打开一看,我发现了两具骸骨。两个成年的骸骨几乎靠在一起。 我嘀咕道:“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小夫妻,合葬在一个小石棺里面。” 沈易虎戴着白手套的手在,骸骨的髋骨测量了一下:“不是一对小夫妻,是一对男的。” 沈易虎的话让我有点震惊,一连多日以来遇到的比较震惊的事情。 时代越往前走,肯定是越开放的,出现同性相恋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从石棺的样子,起码有七八十年的历史,那个时候真的允许一对男子葬在一起吗?难道以前就盛行龙阳之好,比现在还开放; 我想得很快,又听见了沈易虎的声音。 沈易虎接着说道:“两人是一对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对沈易虎佩服的不行,不愧是干刑警的,竖起大拇指夸道:“沈警官真是狄仁杰包拯在世,从骨头就能看出是一对兄弟,这份本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陈荼荼也是很惊讶,自己知识领域里面,还真是很少听到从骨头看出尸骨是兄弟的。 沈易虎神情严肃:“这也分情形,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看出是不是兄弟的。有时候看得出来,有时候看不出。” “什么时候分得出来?”我倒有点好奇,莫非有些民间秘法,可以从骨头看出身份,如果是的真的,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或许可以派上用途。 沈易虎笑道道:“一般写着名字的话,我看得出来。没写名字我就看不出。” 沈易虎很狡猾地拿出了一块木牌子,上满写着“萧氏兄弟合葬于此”。木牌子就放在一旁,我和陈荼荼都没怎么注意。 我一脸黑线,难道沈易虎也开始走无厘头路线了吗? 除了小牌子,在两具骸骨中间,还卧着一个画卷。 一双给女人准备的蓝色绣花鞋。 一双绣花鞋样式很精美。 如果穿在女人脚下肯定很好看。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里面埋着的不是一对小夫妻,而是两个男子。 一双男子,加一双绣花鞋。为什么要在埋着两个男人的坟墓里面放着一双绣花鞋。 “陈法医,绣花鞋穿在你脚上一定好看。”我说道。陈荼荼好像没听到一样,将一块干净的白布扑来,将石棺里面的骨头移开。 “看出了原因了没有,萧大师。石棺为什么可以吸收尸气?”沈易虎将木牌子收好,问道。 “再看看!”我把骸骨中间握着的画卷拿了出来。怕画被太阳光晒没用了,要了一把大伞,在伞里面,慢慢地把伞给打开了。 画卷慢慢地舒展开来,白色的纸张上面什么都没有,画卷舒展到一半,一只眼睛几乎就要跳出来。 没错,画里只有一只眼睛。 眼睛乌黑乌黑,和白色的纸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差点就吓尿了。 这只眼睛,就是在旧楼里面跟着我,压在我肩膀上面的那只眼睛。 充满了迷幻色彩,诡异无比,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是它一直在捉弄我,想把我弄死,不让我发现。 我强提起信心,把画卷的边边角角都看了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落款和印章,借此找出了更多的消息。 但画卷上面只画着一只眼睛,画工很精细,把眼睛所有纹理画出来,如果仔细看过去,似乎在眼睛里面还能看到一个人影。 若有若无的人影,古怪得很。 第30章石棺(下) 等我仔细看进去,只觉得体力不支,差点要被眼睛吸干了一样。 看来石棺里面之所以可以吸四周的尸气和阴气,就是画里面的眼睛。 没错,就是眼睛。 “怪了!” 沈易虎走到伞下,上前来跟我说话:“是什么东西,看的这么入神。” 沈易虎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满头大汗。 我说道:“画里面画了一只眼睛。而我就在楼房里面见过这只眼睛。” “什么?”沈易虎靠了过来,瞧着眼睛,也是目不转睛地看了两眼。 我渐渐地感觉到沈易虎呼吸急促,整个人身体变得僵硬了。 忽然沈易虎的手动了一下。 我感到了一股杀意,本能地将沈易虎一撞,然后我前面一扑,在地上面打了两个滚。 沈易虎双眼通红,倒在底边,伸手就去解开了腰间的配枪,动作很快。 咚…… 一个子弹从弹夹推荐枪膛射出,擦在我的脸上飞过去了,我用手摸摸脸颊,已经是一脸的鲜血。 很鲜艳的鲜血。有几滴还落在了画卷上面。 “救命啊。”我往旁边一躲。 那颗子弹划破了我的脸皮,钉在了墙面上。陈荼荼正在收殓骨头,听了枪声,扭过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伞下的沈易虎看到了陈荼荼的眼神,脸上的肌肉抽搐,异常凶悍。 沈易虎一枪没打死我,调转了枪口对着了陈荼荼。 沈易虎手指轻轻勾动。 “躲开”。我上前撞开了陈荼荼。 咚。 子弹打在了我的大腿上,血流如注,噗呲噗呲地流下来。 陈荼荼整个人往前面一滚,脑袋磕得很痛,将手里拿着的两根骨头砸向了沈易虎。 最先赶来的是小贱。 汪汪汪……小贱一跳而起,将撑着的伞撞歪了,阳光正好照下来,阳光在沈易虎眼前一晃。 他眼睛的红色消退,看着自己手里面拿着枪:“发生什么事情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把枪收起来,上前扶我。 陈荼荼也赶过来,将白手套捂住了我的脚上:“不要动弹。萧棋,你怎么这么傻啊!” “不要扶我,拿火来。把画烧掉。现在就烧掉。快快快!”我忍着痛叫道。 一连三个快字,从我嘴巴里面喊出来。沈易虎似乎呆板了一样,才醒过来拿出打火机,直接就把画给点了。 画卷噗呲了一声,上面沾有我的血迹也变成了黑色的灰烬。 我似乎听到了眼睛的痛苦声音。最后眼睛里面那个人影再也没有动静。 画卷转瞬烧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留下来。 陈荼荼用手捂住我大腿上面的口子。我双手撑在地上,脸色越来越苍白,血扑扑地流出来,好像止不住一样。 “我草……你是被谁打穿了腿,伤到大动脉。这样留下去二十分钟,就失血而死了。”沈易虎纳闷地说道,“是谁要杀你啊?” 我笑道:“大哥,是个大傻逼打伤我的。快叫救护车。我要死了。快。” 我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半条腿都红了,血顺着腿一直流到了地面上,有一些流到了石棺下面。 眼睛看到了几个悠闲的白云。 听到枪声的刑警早就扑来,以为是棺材里面跳出了恶鬼,见我倒在地上,脚上在冒血。 “来担架,来担架。”沈易虎入魔了一瞬间,反应有点慢了,阳光晒了一会才醒过来,大声地叫道。 生前一把撕掉了身上白色衬衣,又左右开弓,将我大腿靠近上身一截拉拉地系住了。 我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眼前一切变得斑驳陆离,好像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看过电影,大动脉受了重伤,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等死。 陈荼荼没等担架到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很快鲜血也将她的半条腿给浸湿了。 身后一双绣花鞋,异样地夺目。 沈易虎跟着陈荼荼一阵地猛跑。 我笑道:“不用为我伤心。我要是……死了,就没有多少念想了……也不用为了秘密……再挣脱了。我太累了……” 沈易虎声音有点哽咽:“不能睡,你睡了……你睡了就成为大笨蛋,我求你,我求你,你别睡了。” 陈荼荼问我:“你是什么血型,萧棋?” “O。”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跟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就说你喜欢戒色,他没答应你。”陈荼荼说道。 我苦笑道:“我清誉要紧。要是钟离听到了,不给我化妆了。”陈荼荼忍者打电话通知医院准备血浆。 路边。石大克刚拉完人,在路边抽烟,见着身穿一个警服的陈荼荼抱着受伤的警察,旁边跟着一个急红眼的配枪便衣警察,靠过来,想看一看是什么人受了重伤,快把血流干了。 “是我。别看了。泰国人妖……”我苦笑道,此刻呼吸越来越急促,伴随着鲜血流失,氧气越来越少,器官将会慢慢地死亡。 石大克把身上的汗衫给脱下来,将口袋里面装着的三包烟全部撕掉烟蒂,用汗衫包成一个球星,递给陈荼荼。 “用这个给人妖兄弟先缓解一些流血的速度。”石大克真诚地说道。 转身赤膊跑回了出租车:“我帮你开路。” 沈易虎打开警车车门,陈荼荼抱我就进去了。沈易虎扭开了车钥匙,嗖地一声开了出去。 “我想睡觉了!”我眼皮越来越重。 “给他点根烟,快。”沈易虎丢了火机和黄鹤楼烟过来。陈荼荼给我点了一根烟。 烟放在我的嘴上面,已经没有力气吸进去。 陈荼荼道:“我之前看过《国产凌凌漆》知道有个转移大法,萧棋。你想一想你现在活的好好的,跟女朋友一起聊天,一天看电影……” “我若死了。告诉我父母的时候,别说我是个……风水师。说我……勇斗罪犯……死的……”我已经看不清陈荼荼的模样了,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流泪。 像她这样的女子,或许就是感情冷漠的人,不会为我流眼泪的。 我若死了,还有我的父母为了流泪。 可是,我不希望他们流眼泪。 陈荼荼将我嘴里面的烟拿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附身下来:“你想着自己和女朋友在约会。”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陈荼荼忽然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眼睛睁开了,看着陈荼荼的睫毛,一条湿滑的舌头,充满了春天的温暖。 那么一刻,我好像忘记了腿上的痛苦,似乎不是在流血。 沈易虎从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嘴里面嘀咕了几声。 专心开车。 石大克的车也紧紧地跟了上来,拿起了对讲机,一边叫喊着。一路上好几个路口,被出租车给拦住了,一时之间鸣笛声和不满声不断地传来。 道路畅通无阻。 沈易虎是车神,车子很快很平缓,呼啸而过,鸣笛声很快传过了街道,在几个拐弯的地方,把速度降下来。过了弯口,有加速。 两辆警用摩托车在前面开路。 石大克的车子车子在后面跟着。 最终停靠在医院门口,陈荼荼才松开了我。她的身上全部是鲜血,染成了一个血人。警车垫子里面也都是鲜血。 我摇晃了脑袋,最终闭上了眼睛,往旁边一摆,世界安静无比清楚无比。 也疼痛无比。 市医院门口的急救车已经等着,准备好了血浆输送在我体内,担架很快就送了进去。沈易虎跟了上去,大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耳边传来了一声枪响,嘈杂不安的声音,很快就安静过来。 是死的感觉吗? 第31章彻悟 不知过了多久。 我醒来的时候,全身无力,大腿上面还很痛,但是有惊无险,医生从鬼门关把我拉了回来。 玉尸谢小玉抱着小贱坐在床边,见我睁开了眼睛,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 谢小玉也拍巴掌叫了起来。 小贱叫了声音之后,我看到陈荼荼,提着一个保暖的饭盒进来。 “陈法医……谢谢你……”我声音很小,只有我自己听得出来。 陈荼荼打开饭盒,里面是熬好的稀饭。 看来做好事还有有报应的,现在可以吃到了陈荼荼熬好的稀饭,我喝了两口,觉得胃部舒服不少。 陈荼荼话很少,气氛有点尴尬。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两天时间。”陈荼荼很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旧楼那边的善后工作已经做好了。后来请了一个叫做易淼的人,过去收尾了。石棺也得到妥善解决。郭芙蓉也送去火化。” “恩。”我点头道,“在车上发生的事情……” 陈荼荼一脸冷漠地说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了。我不知道啊。”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有。你熬的稀饭很香很好喝。”我喝了几口稀饭,力气又好了一点。 最后陈荼荼走的时候,嘱咐我不要乱动,晚上再来看我。我让她给沈易虎打个电话,那天开枪的沈易虎不是他本人,他只是中邪了而已。 我担心,沈易虎明白是自己开枪后,肯定会自责的。而且,这件事情我亲自告诉他还是不好,最后是陈荼荼说一下。 陈荼荼笑了一笑,说我知道。 好奇怪的笑容。等陈荼荼走了之后,我才明白了笑容奇怪的地方。 陈荼荼从来没有对我笑过,这一次却笑了,我才觉得奇怪的。 医生和护士进来例行查房,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就是头晕,没别的感觉。 医生告诉我,失血过多醒来头晕是正常的,你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养着吧,你身体底子不错,个把月就能恢复健康,没什么后遗症,不过你脸上的被子弹擦破的伤口,可能会留下一道疤痕。 我伸手摸了摸脸,上面打了贴袋,在我的右脸上。 我笑道,钟馗不就是比鬼还吓人,才能抓鬼的吗?破相有了伤疤,更好,以后更好行动。 医生摇摇头道,胡言乱语。 我想起进医院的时候,听到过枪声,就接着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医生作完记录后,很可惜地告诉我,有个开出租车司机,被人一枪打在眉心处,当场呜呼。我记得出租车司机,跟着警车一起来的,没想到有人那么大胆。医生说完,嘱咐我好好休息。就领着两个一双修长腿的妹子离开了病房。 石大克死了。被人近距离射杀。 在医院里面呆了一个月,差点把我给憋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沈易虎不让我出院,让我别担心。 我实在受不了,要了一个拐杖,抹黑带着玉尸和小贱偷偷地跑了回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面,半夜听到有人敲门,声音急促。 我开门的一瞬间,只见周亮亮从门缝里面钻进来,压低了帽檐。 “怎么是你?后来警察找到你没有?”我问道。 周亮亮很急的样子,问道:“告诉我。芙蓉是怎么死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警戒地说道。 周亮亮一把枪拿了出来,贴在我的脑门子上面:“说,你说不说吗,不说,我一枪打死你。” “你最好还是把枪收起来,我让你倒在地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的女保镖可以在是一瞬间弄死你。”我伸手推开了他的枪。 “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周亮亮最终还是服软。 “郭芙蓉是自愿死亡的。不过可能跟她的家族有关,她被锁在了302里面,就是为了吸收石棺的尸气。我想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把郭芙蓉炼成香尸,为他们郭家所用。旧楼的风水我看过,如果在下面埋下一具石棺,是形成了一个极具煞气的阴地,再加上郭芙蓉独特的特征,活人养尸,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僵尸。”我把我推测的结果告诉了他。 周亮亮显然不相信:“没有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忽然想死掉的。你不要骗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真相就在那里。”我感觉周亮亮的信心正在崩溃。 “她一定有苦衷,一定有苦衷。”周亮亮抱着头,自己安慰自己。 “事实上,我们都是一样,生活世界这个大谜团之中,看到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甚至我们看到的真相都是虚假的。周亮亮,你一定深爱着郭芙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找一个工作,结婚生子。活得好好的才是对死人最好的安慰!”我对周亮亮说了一顿心灵鸡汤。 事实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心灵鸡汤,特别是有某种信念的人。 周亮亮凄惨地笑道:“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你非要查清楚。我告诉你去一个地方,河东郭家,或许有你的答案。”我说出了郭家地址。 周亮亮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我有没有窗户。 我指着我的卧室,周亮亮传过我的卧室,将窗户推开,很快就顺着窗台上面的缝隙和楼下的空调,如同蝙蝠一样落到了地面。 就在这一瞬间,门被一脚给踢开了。十几个装备精良的警察左手拿着电灯,右手放在左手上面握着手枪,几束光全部照在我身上。 “不要动。”我怕玉尸冲过来,大声喊道。 “周亮亮呢?”领头警察盯着我。 “我不认识他。他从窗户下面跑。”我冷静地说道。 “可惜了,又让他跑了。就是他杀死了石大克的。”警察叹道,“我知道你是萧棋,我也知道你是清白,但是周亮亮要是联系你,希望你及时通知警察。对了,周亮亮是个职业杀手。” 一行人飞快下楼,去追周亮亮。 周亮亮是一个职业杀手,他为什么要杀了石大克,我完全找不到原因。 知道我偷跑回来,陈荼荼很是不高兴,每天都熬了骨头汤给我喝了,喝得我一嘴的猪气。 谢小玉很是不欢迎陈荼荼。不过小贱欢迎得很,每天都能喝到骨头。 到了十月底,基本上丢开拐杖走路。 我准备了工具,到旧楼面前。旧楼已经完全拆除了,听过当时拆除的时候,机器几次失灵,有几个工人受伤,最后易淼过来看了一下,才让旧楼接着拆掉。 我把旧两棵桃树连根都挖出去,一把火给烧了。只见青烟散开,两棵桃树真的是一扇牢门,把叶文心他们锁在里面,现在把门打破了,他们得以自由。 石棺里面的画卷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但是烧掉之后,已经结束了在历史里面接着行走。 到底是谁控制住旧楼不被拆除? 迷雾背后,是意想不到的开始。 …… 修养了两个月,我想了很多问题。 生与死的体会,爱与恨的交缠,都让我成长了不少。我把我所有想法打电话告诉了戒色,他是佛教徒,看问题的高度比我要高,站得远也能给我答案。 我跟他说,我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听了我的想法,戒色道,你自己决定。 我在花店取了一百朵的白玫瑰,到了纪千千的病房外,我一句话都没有,安静地坐在外面。 我把悲伤打开,又藏在心中。 戒色把纪晓晓也带来了。小女孩并不了解多少事情,以为妈妈要醒过来,格外地高兴,高兴的不得了。 “你下定决心了吗?”戒色问我。 我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无望地逗留在世界上,对她是不公平的。来世,若能在路上见到她,我不会再错过她的。” 戒色没有说什么话,他松开来着纪晓晓的手,小声说道,你去跟妈妈说话,过段时间,你舅舅就要来接你吗,跟妈妈说说你想干什么? 纪晓晓问道,我舅舅要来接我了,妈妈会不会跟我一起走的。?戒色笑道,会一起走的。 纪晓晓欢快地跑进了屋里面,开始跟纪晓晓说话,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妈妈,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在白云上面飞来飞去。说了很久的话,戒色陪我坐在房间外面,戒色站起来,萧棋,我去把晓晓带出去,你进去。 等纪晓晓出来,我进去拿走了纪千千脖子上面的鬼泪珠。 纪千千不用沉浸在绵延不绝的黑暗之中,不用睡在冰冷的黑夜之中。 晚上,勾魂者FOX上来带走了纪千千。 尸体送到了殡仪馆后,钟离简单化完妆。准备焚化的时候。 纪千千的哥哥纪买臣赶来了殡仪馆,他们兄妹相依为命,有着人间最醇厚的情感,纪买臣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纪买臣之前和戒色联系过,两人是相识的,戒色把纪买臣给拉开了,纪晓晓似乎感知了什么,开始哭泣。 装在盒子里面的纪千千终于推了进去。 一股青烟之后,剩下了一堆的骨头,碾磨成灰之后,装在了骨灰盒里面。 纪买臣带着骨灰,还有纪晓晓,离开了江城。 戒色不舍纪晓晓,但终究还是放下。 “萧棋,你知道《金刚经》讲了什么吗?”戒色忽然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上《金刚经》研修班的吗?为什么还要问我?”我不解地看着戒色。 戒色面容虔诚:“一个星期前研修班已经结束,我也要走了。那个《金刚经》里面什么都没有讲,我一点收获都没有,还是解不开小僧我心中的困苦……” “那是你渡不过情劫,不知道佛典的奥义……”我嘲笑道。 戒色要走了,钟离肯定不会跟他走的。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歌声: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不更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从此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第五卷结束。) 第六卷三世花开 第1章新的开始 十一月中旬。 我无情地送走了纪千千之后。 有一天,在捉了三只小鬼之后。明亮的一条小路上,冷峭的月光倾泻而下,路边的一棵桂树,枝桠上的桂花纷纷落地。 花开无语,叶落无声。 却能听到自己心里面的声音。我忽然感觉到,我要去找谢灵玉谢姑娘。即便人鬼相隔,我送她最后一程,让她渡过情劫,也是好事。 纪千千是我过去的爱,不会再回来。就好像两块破碎的圆镜子。拼在一起,好像还是完整的,但是中间的缝隙永远存在。而我,不应该和她遇上,继而把灾难带给了她。这一点我将永远无法改变。我爱你,失去的青春。 我在谢灵玉房间里找到了一张纸片,上满写着“佛骨身边,彼岸花开”,是谢灵玉娟秀的字迹,只是最后的“开”字最后一笔没有写完。 佛骨指的是什么?没能想通。可能是佛骨舍利一类的。 我怕谢灵玉回来,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将这间房子给买下来,这样谢灵玉要是回来的话,也能看到我留下来的消息。因为隔壁房子是凶宅的原因,在价格方面我占了很大的便宜,最后花了二十万就买了下来,正好是许俊给我的酬劳。 第二件事情,是让鱼雨薇接着经营花店,毕竟白梦花店是我和谢灵玉一手经营下来的花店,不能让它倒闭。经营的费用都可以给鱼雨薇自己收起来。 戴豪给我的十万美金,被皱皮老太弄去了八千,花费了一些,还剩下差不多八万,找高墨帮我兑换成人民币,大概有六十八万,对我而言,是一笔横财。我不敢随便乱用,存在了银行里面,用作急用。 十一月中旬,建国叔回到了江城,奔波数省处理完战友尸骨之后,心中一颗石头落下。给我打电话,要感谢我。我其实是想拉着他跟我一起走,就去见他。正好建国叔的半仙寿材店所在那条街涉及到拆迁,建国叔也会闲着一段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在半仙寿材店见面的时候,建国叔的神情好了许多。 “你现在没了地方营生,要不跟我一起。我手上有活。”我说道。 建国叔抽烟思考了一下:“行。半仙我以后跟你走了。”我哈哈大笑起来。 建国叔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告诉他,先要去见一个人。我要见的人是戒色。建国叔正好没事,说把徒弟叫来一起,可以一起吃饭,也算跟我见见面。 我没料想建国叔有徒弟,笑道,你也能收徒弟,那真是很牛气了。 建国叔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徒弟就厉害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徒弟还是个美女。 我打电话给戒色约他一起吃饭,正好我还有事情问他。戒色犹豫不决,在处理钟离问题上面。修行《金刚经》完全是白修行了,用金刚之力斩断一切“执”,看清这个如梦幻泡影的世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虽然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看不破还是看不破。在大中华订了一个位子,和建国叔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高墨。 高墨见我和建国叔在一起,很是诧异过来,说师父你怎么跟他一起了?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到底和荼荼是什么关系,不清不白,又是带她去医院打针,她又天天照顾你。 我有点不高兴,高墨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事情管得太宽了吧。我愣笑两声,说我和陈荼荼之间没什么事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建国叔一句话没说上,自己徒弟和我吵起来,连忙摇摇头。 看来算盘是打错了。 没过一会,戒色就赶来了,见了高墨本来是要躲的,可已经来不及了。高墨又是一顿臭骂,说戒色和钟离也是不清不白。 戒色唱了一百多遍阿弥陀佛,善哉也说了七十多遍了。我和建国叔就抽烟唠嗑,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建国叔说起了各地的丧葬礼仪差别很大,黄河沿岸就有不少地方,死了之后一定要请人过来哭丧,哭得惊天动地别人才不会说闲话。 高墨可能是骂累了,才低声下来,开始吃饭。戒色要了一碗米饭,别的没怎么吃。高墨恶狠狠地说道,色戒都破了,还装样子不破荤腥。建国叔终于出口训斥高墨不懂事,最后问起了高墨有没有对象。高墨连忙给建国叔夹菜,说今天天气好冷啊,马上就要下雪了。 我笑道,今天气温十九度。 高墨瞪了我一眼。我往嘴里面扒拉了两口饭,问起了戒色关于佛骨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就在小僧所在的法门寺。法门寺里面就有佛骨,准确地应该叫做佛祖的佛指骨舍利。”戒色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喜出望外,原来是法门寺的佛指骨舍利,现在就好办了。法门寺我是听过。法门寺是在陕西的扶风县里面,十分出名,扶风这个地名更是名传天下。这一趟加上戒色的相陪,路上的风险就少很多。 一顿饭后,我、戒色和建国叔商量好明天就出发。高墨则给陈荼荼和钟离打了电话。 回到小区家里面,我在房屋里面收拾好,在房间里面贴上了纸张:灵玉,我去找你了,要是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最后把桃木人,那一幅随着郭芙蓉出现在红柜子的仕女图,罗盘和玉尺都带上。 两个月里面,我做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把《集成》全部输入电脑纸张,手打了一遍之后,增强了记忆。而《集成》一书被我藏起来。找了一个盒子,把小贱藏起来,因为要上火车。 第二天,和戒色、建国叔在江城火车站碰面。高墨是来送建国叔的。戒色一脸忧心忡忡,害怕见到钟离。 有时候越怕某一件事情发生,就越会发生。钟离来了,问戒色会不会再回来。我第一次就见过钟离,她眼角下的泪痣,表明她是落花流水之命,可能孤苦终生。 戒色犹豫没有吱声,钟离走进了两步,踮起脚尖,吻在了戒色的鼻尖上面。她面前的佛子一句话都没有说,任凭蜻蜓点水,那一丝情愫也被寒风吹散。 “很好。很好。”钟离只说了两组词语,就离开了戒色。好像永远离开了。 谢小玉似乎不懂人类的情感,但是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在了戒色的脸上。 清脆又响亮。 检票的时间到了,还是没有看到陈荼荼来送别,我心里面似乎空荡荡地。上了车上,戒色哭成了一个泪人,鼻涕眼泪全部流出来,抱着我,鼻涕就要流下来。 我急忙推开他。 火车开动了十五分钟,我手机里面收了一条短信,是陈荼荼发来的短信。 一路顺风。 我回了两个字。 谢谢。 建国叔笑道,你们啊,都是狗骨头,贱。睡在箱子里面的小贱听了狗骨头,叫了两声。 加上玉尸,我们一共四个人,刚好买了一个软卧的包厢,把门关上之后,外面的人就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我把小贱从箱子里面拿出来,给它准备了两个卤蛋。 建国叔说,在车上无聊,不如我们来玩斗地主吧。我看戒色还在抽泣,没好气地说他太不争气了。戒色咬咬牙道,来吧,让斗地主带走我的悲伤吧。 话声一落,就从裤袋里面拿出一副扑克。 戒色把牌打开:“我也不是很喜欢玩牌,但是归元寺几个小和尚和找我打牌。咱们不玩大的,五块钱,三炸封顶。那个三个不能带对子。”戒色说得很溜,牌也玩的很顺。 几盘下来,戒色赢了不少。我输了不少,我把桃木人拿出来。莫白帮助之下,最后我反而赢了两百块钱。 “小子,你现在知道带着我,晓得我的厉害了吧。”莫白吹牛皮起来了。我把他重新收起来:“你呀,吹牛皮就可以了。半仙还没开始思考。” 建国叔摆摆手道,没那个事,我不擅长斗地主,我打麻将比较厉害,下次我们玩麻将。 戒色道:“现在就试试,让谢小玉搭台,我们来玩。”说完就要从行李箱里面准备拿麻将,“归元寺几个小和尚没空就找我,打麻将的。” 建国叔和我皆是诧异不已。 天快黑的时候。火车开到了襄阳,要停二十分钟。上来了不少人,我和建国叔下车抽烟,也下来换换空气。 就这会的时候,见到了易淼神色匆匆地从车里面跑下来,身上背着一个长袋子里,估摸装着一把金丝拂尘。 “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上前问道,准备给他分烟。 易淼跟我打了眼神,没有多说话:“我太忙。我要去抓银甲尸。江湖悠远,有缘再见。” 呃?银甲尸。 易淼跑得很快,一瞬间就消失在站台上面。我看他匆忙的步伐,喊道:“小心点。” 易淼最后只丢给我一个背影,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二十分钟一下子就过去,抽完烟回到车厢里面。从襄阳出发到西安还需要十个小时,有点瞌睡。 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车厢的广播响了起来:“乘客们,对不起,打扰了大家的休息。五号车厢里面,有个小孩子发烧。如果哪位乘客是医生,请过来帮下忙。” 建国叔从床上翻下来,踢了一脚我。 “咱过去看一看。” 第2章双面鬼 五号车厢的乘务室里面,已经挤了不少人。建国叔和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八个月大的孩子忽然发烧,已经是三十九度了,再这么下去,估计小孩子要出事,下一站到安康,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烧的时间太长,肯定会出时间。 小孩子是和爷爷一起出门的,到西安去看妈妈的。爷爷急得满头大汗,普通话也不太标准。乘务室挤满了不少热心的乘客,问了很多问题,办法也提出了十几个,但是小孩依旧哭闹不停。 建国叔从人群之中钻过去,喊道:“大家都是好心,但是现在孩子需要通风。热心的朋友先回去休息。我是医生,我来看看。” 我没料想建国叔还是医生,瞧着样子也没看出来。但建国叔声音洪亮,很有说服力,热心的叔叔阿姨很快都散开了。 几个大学生退到了五米外,还在五号车厢等着,等着看能不能可不可以帮忙。 小孩子还在哇哇不停地哭着。女列车员不停地安慰着小孩子,吓得脸色也是发白,怕小孩在她负责的车厢出事情。建国叔上前问道:“怎么穿这么多衣服?” 孩子爷爷说道:“发烧了,我让多穿点衣服,这样流点汗水,就好了。”建国叔沉声道:“穿衣服是可以发汗,但是衣服穿在身上,也容易增加热量。” 建国叔上前就把小孩子两件毛衣给脱下来,将整个衣服都湿透。 “这么穿不发烧才怪。”建国叔说道,最后用一块干毛巾放在小孩子背上,吸走汗水,同时将桌上放着的温水给孩子喂了一点。 小孩子停止了哭泣,舒服了不少,睁大眼睛看着乘务室的白光灯。 女列车员说道:“真是急糊涂,这个大哥还是有解决方法。” 建国叔用手摸了小孩子的头:“能有一点退烧药就好了,那就真正地没有大碍了。”爷爷带了点感冒药,建国叔倒了半包,又给小孩子喝了一点。 过了半个小时,再用温度计量的时候,已经退到37度。建国叔松了一口气,告诉孩子爷爷:“这个药粉,等五个小时之后再冲点。这个孩子穿衣服,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记住了吧!”孩子爷爷用乡话再三感谢。 建国叔见已经没事了,就拉着我回去。 几个热心的大学生,听了建国叔的声音。其中一个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大学生,拿着手机登录微博,昵称是“左er锦夏”:“奔跑列车上,八个月大发烧小孩已经快四十度。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英俊的大叔,站了出来,他以高明的医术,在短短时间就让小孩子降温。不得不说,是一个英俊的大叔。” 我回来的时候,搜了一下微博,正好看到了这条消息。 “建国叔。这个世界萝莉爱大叔,有人发微博夸你厉害了。”我把手机拿给他看。 建国叔笑了两声:“我这样子的,现在还有市场?” 火车早上八点钟到了西安,我和建国叔、戒色,谢小玉抱着小贱下了车。 刚一下来,就看到昨天的女大学生跑过来,要跟建国叔合影,美得建国叔都合不拢嘴吧,笑道:“靠近一点,靠近一点。” 女大学生拍完照片,又开始上传发微博。 戒色摇摇头道:“看来,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没有市场了。” …… 在西安城玩了三天,戒色带我们吃了羊肉泡馍,看了西安的美人,还去看了看传说之中的秦始皇的兵马俑。在兵马俑,又遇到了“左er锦夏”和她的同学们,见了我们,上前打招呼,可热情了。 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热情开放。 后来建国叔一拍胸膛说:“这么有缘,晚上我请你们同学一起吃饭。” 左er锦夏拉着建国叔的胳膊道:“我叫苏苏。大叔,你以后可以叫我苏苏,也可以叫我苏儿。” 我和戒色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市场。苏苏一行五人是逃学过来西安旅游的,住的是青年旅馆,吃得也很节约,属于穷游的一类。 “建国叔晚上去哪里吃饭呢?”我上前问道。 建国叔道:“好说好说,找个有特色一点的小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相聚是缘,吃饭就要吃得开心。” 苏苏喊道:“欧巴。我同学都说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吃晚饭之后,我们一起玩三国杀好不好?” “好好,可以。三国杀是吧,四国军棋我也会……” “欧巴。走吧。”我看着发呆的建国叔,“戒色大师已经定好了位置。” 戒色算半个西安通,定了一家本地饭馆。都是大学生,很热闹,吃饭的时候。苏苏问了建国叔一百个问题。偶尔会问我一个问题。几个男生很腼腆,低头吃饭。 我倒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腼腆的孩子,为了出来玩,做兼职赚钱,然后逃课出来玩的。苏苏问了建国叔问题的时候,忽然看着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古怪,看着我说道:“你好奇怪,我感觉你是不是带着一只鬼啊。” 苏苏的话把我吓一跳,我的确把桃木人莫白带在身上。莫白就是一只上身鬼。 我连忙说道,没有那么一回事,我是个大活人,带着一只鬼干什么。 看来,这个苏苏可以看到或者感觉鬼魂一类的。苏苏见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吃晚饭后,我要和戒色回酒店了。第二天一早坐大巴车从西安出发,去扶风县。 建国叔居然真的跟苏苏一起去玩三国杀。 反正他有精力,就随便他。嘱咐他早点回来,不要玩的太深,都一把年纪,别跟年轻人比。 晚上十点钟的样子,建国叔忽然给我打电话:“萧大师,你快来。出事了。在金步摇KTV里面。”我和戒色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没想到建国叔带着几个学生一边唱歌一边玩三国杀,还真是新潮。 金步摇ktv算是一家中等消费的场所。我赶到的时候,地上面躺着几个看场子的。惹事情的是苏苏,见了一个中等的黑老大,嘴上不牢,说人家肩膀上面站了一只鬼。 建国叔单兵作战能力,可跟了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就被拖累,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后束手就擒,一行六个人就被堵在包房里面了,几张纸牌落了一地。刘备被诸葛亮压在身上。 我和戒色赶来,建国叔叫道:“大师来了。让他帮你看看,或许可以看出点名堂。”建国叔手指着我,拉起了救命的稻草。黑老大脖子上金灿灿的项链,手上来戴了一块大金表。见了我脸上旧伤,算是有点眼力劲,看出是被子弹擦伤。 “你也是道上混的?”黑老大问道。 我笑道:“他们怎么得罪你了?”黑老大就管两条街,和北泰的毒枭戴豪相比,简直差得很远。我冷望了一眼,黑老大果然收敛了不少。 “小妹说我身上站了一只恶鬼。我几个兄弟也被那大爷给弄伤了。”黑老大一只手就指向苏苏和建国叔。估摸着要出钱了事。 戒色摆手道:“都是误会误会。这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我们都要包容。”黑老一打手走上前来,一巴掌打在了戒色脸上:“妈个比,见了和尚就倒霉。” 戒色被打了一巴掌,脸上有点发烫,很是容忍看了打手:“你打我可以,但是别把自己的手弄痛了。” 我看了一眼黑老大:“不是我说你,你的肩膀上面的确站了一只鬼。每天晚上噩梦缠身,两只女鬼天天跟着你。” 黑大哥猛地拍桌子,两个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今天你不让我看看是什么鬼站在我肩膀上,你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两个打手叫道:“我大哥火气旺,就是有鬼都跑了。” “兄弟,别在我面前耍刀。什么年代了,还用刀。”我走上到苏苏面前。 我低声问道:“不要怕,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苏还是有点怕,估计也是头一次见过这种黑老大:“他的身上站了一只鬼魂,不过,鬼魂很狡猾,我发现的时候就躲起来了。我好心告诉他。结果他居然要打我。” 苏苏能够感觉到莫白的存在,肯定是看到小鬼站在黑老大的肩膀上。这点准确无疑。 “你看清楚了小鬼是什么样子吗?”我接着询问。 苏苏抿着嘴,想了一会道:“是一个双面脸的小鬼,头很大,然后没有身子,就是两只脚顶着脑袋瓜子。很是吓人。”黑老大听了苏苏仔细的描述,脑门上也开始流汗。 我走到黑老大面前,看了他双眼,里面看得出有阴影。 “是在左边肩膀还是右边肩膀?”我问道。 苏苏一左一右都指了一下,最后停在了右边:“应该是右边肩膀。没错。就是右边肩膀。”苏苏很坚定地说道。 “把衣服给脱了,让我看看。”我很平静地说道。 黑老大“呸”地一声,把口水吐在了衣服上面:“你傻逼啊,让老子脱就脱啊。” “你信不信。我数三声,你就倒在地上。”我并没有生气,这一口浓痰顺着衣服留下来。 黑老大右手接过手下一把三菱刺,抵在我的心口,左手一把拉住我的脖子:“我帮你数。” “三、二、一……” 黑老大应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屎尿都要出来。那是我暗中催动了他肚子里面的三尸虫。 我夺了他的三菱刺,一脚踩在他胸口,将他的衣服撕了下来。右边肩膀上面,露出两个排着的黑色小脚印。 就在此刻,从门外进来了一群黑西装的汉子。 第3章虫子 进来的一群汉子,比刚才耍刀子战斗力强了不止一个等级。清一色站姿硬朗,还有几个金发外国人,耳朵里面戴着特工专用的耳塞。 我以为这一行人是黑老大请来的后援,将黑老大提起来,喊道:“你们都不要动。不然我废了他。”建国叔守在五个学生面前,别让人伤到了他们。 戒色却神色淡然。 西装汉子进来后,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清癯的脸型,步履轻盈,毕恭毕敬地走到戒色面前:“少爷,你没事吧。” 戒色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你们来了,没什么事情,你们来了又要废掉他们的双手双脚吗?”。 “少爷。你来了西安头一天,我们就知道。这一群人不长眼,伤了你的朋友。”老头和戒色说话的时候,是半弯着腰的。 我看形势逆转,就松开金项链的黑老大,把三菱刺也丢到地上。黑老大疼了出一身汗,肩膀上面两个黑脚印也格外地清晰。 “你是跟笨狗的吗?”老头看了一眼黑老大,再也没看他,估计是太不入眼。 “你是哪根葱?”黑老大骂道,“我们狗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老头也不生气,看着戒色脸上的巴掌印:“少爷,有人打你了?” 戒色道:“算了,放了他们。我回去看看我爸。” 老头道:“我等笨狗来。” 十分钟不到,笨狗就赶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头的脚下:“锤爷,我管教无方,您老人家饶命。” 黑老大这才脸色变了。我也免费看了一场好戏。锤爷道:“把几个学生娃带出去,好好照顾。” 五个大学生早就吓傻,两个西装男子很客气把五人请了出去。 “半仙,后面你猜会怎么样?”我问道。 建国叔道:“等着看就是了,猜起来多费力啊。”锤爷找了一把椅子坐上,戒色很是不高兴,他是不想伤人的。 笨狗一脚踢在黑老大小腹:“黑毛。妈个比,给老子惹祸。” 原来叫黑毛。 锤爷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到了地上:“笨狗,别给我演戏,我也不是无情之人。一个人砍根手指就可以了。” 笨狗咬咬牙,将黑猫的左手拿起来,一刀下去,左手无名指就砍断了,一声惨叫声经久不息。 戒色叹道,不愿再看下去,请我和建国叔出去。 苏苏吓白的脸还没有恢复过来,一个劲地说自己惹祸了。建国叔摇摇头道:“没惹祸,没事情的。现在都解决了。” 不到五分钟,锤爷就出来了,烟灰缸里面装着一盘手指头。 “少爷。跟我回去。”锤爷说道,“老爷出事了,早就想喊你回来。” 我刚准备走,见看到了黑毛追上来,问我有没有办法对付那只双面鬼。 我笑道,它只是在你身上站一会,没对付你,说明没看上你。 锤爷问道:“你们是少爷的朋友,一起去。”建国叔摇摇头:“我先把他们送回去。”找戒色要了地址,说等下办完事再过去。苏苏五人受了惊吓,建国叔送他们回去。 我和戒色回酒店把东西收了,把谢小玉和小贱一起带上,坐车就去了戒色的家里面。一路上小贱似乎很安心地睡在里面,前前后后有几辆黑色的车子跟着。 我看着戒色,等着他给我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倒是锤爷说了几句话:“你们来西安干什么的?”我笑道:“过来旅游的。”锤爷没有再问,估计不相信是过来玩的。 在西安郊外的一家独立的别墅里面,大铁门打开,车子鱼贯而入。谢小玉抱着小贱跟我一起下了车,屋子很气派,院子里面是一个小花园,后院还不知道有多大。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暗合风水要诀,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请风水先生来看过的。 我没想到原来戒色是活脱脱的土豪。 真是瞎了眼睛。 一下车,锤爷把我带到客厅里面休息,然后带着戒色就上楼去。桃木人莫白悄悄告诉我:“这个官家不简单。” 我不想窥看人家的秘密,没有搭理莫白,坐了起来。只见锤爷下来,请我上去,去见戒色的父亲。我让谢小玉和小贱在客厅等着,走了旋转的楼梯到了二楼。 幽深的走廊,上面挂了几幅藏族的唐卡,画得很好,可以说是价钱不菲,看来戒色父亲也应该是佛教信徒,才把戒色送到寺庙修行。整个走廊里面散发一股檀香,走廊的木板装饰都透发着富贵之气。 锤爷走到书房面前,开了门让我进去。 书房里面很幽深的灯光,四周挂上了不少图画,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从服装上面看得出来,应该是满清满族一类的服饰,有几个还是王爷爵爷级别的。 我只是快速扫了一眼,走了两步,看到戒色,身边的男子应该是他父亲了,年纪约莫五十出头,坐在椅子上面,腰板很直,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不过,戒色父亲脸上泛着奇怪的金光,好像中毒了一样。 男子站起来,戒色连忙扶住。 伸出手道:“我叫花满城。你是戒色的朋友吧。令尊多大年纪了?”很宽厚有力的手掌,很有力量。在和花满城握手的时候,我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花满城体内有一只虫子。 给我的感觉,好像是郭家的虫子? “我叫萧棋。家父已过花甲之年。”我说道。花满城在我脸上的伤疤看了一眼,请我过去坐下来。 “那你叫我叔叔。”花满城等我坐下来,然后自己坐上。 我问道:“花叔叔,你是不是中毒了?为何脸上金光闪闪。”花满城摇摇头道:“好眼力,不过不是中毒。” 我让花满城把左手和右手都伸出来:“我帮您再看看。” 花满城犹豫了一下。 “萧棋不是坏人的。”戒色说道。花满城不相信我显然很正常,儿子也是淳朴得很,戒色的话也是不能打消的疑虑。 花满城道:“我不是不相信萧棋,只是这件事情太古怪。”花满城把手掌伸出来,接着说道:“有个老乞丐,全身散发着臭味。我被他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乱,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然后脸开始冒金光。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总是容易觉得很累。” 我把手放在花满城的手心上,感觉在肝上面似乎有一只怪东西。 类似于一种寄生虫的样子。 戒色看着我:“看出什么明目没有?” 我没有直接回答戒色,而且问花满城有没有化验单,比如说静脉血化验单,有的话给我看一下。花满城从起身到抽屉里面拿出两张白色的单子,上面没有名字,可能都偷偷做的化验。 其中,谷丙转氨酶一项过高。 “肝上面有一只虫子。就像黄疸病人一样,时间一久,脸和全身发黄。”我说道,“不过这种虫子寄生在叔叔你身上,泛的是金光。在肝脏上面,提高了转氨酶,增加了肝脏负担,这样你就想睡觉。” 花满城咳嗽了几声,沉思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没错。其实是郭家要对付我。他们一直就要对我动手,终于找了办法下手。” “郭家?虫族郭家吗?”我忍不住问道。 花满城道:“萧棋。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和郭家我深仇。我外公为了救我,被郭家的人打伤最后驾鹤西去。”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花满城噢了一声,接着问道:“你外公是谁?”话声一落,花满城又喊了一声:“锤爷。你到楼下去看看。”门外传来锤爷的声音:“好的。老爷。” 我看不穿眼前沉淀极深的花满城:“我外公是龙游水。是我们镇子上一个不知名的风水师。” “龙游水?”花满城眉头紧蹙,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笑道,原本就是小镇子上面的风水师。 戒色担忧父亲,连忙问我:“有什么解救的办法没有?” 我说:“先不急,我不知道强行把它逼出来会怎么样。我虽然误打误撞成为了五行虫师,但是很多原理我是不懂的。虫术方面的知识我都是很局限。” 如果郭家因为某些怨结,对花满城动手的话,一定会考虑到以花满城的实力,会找能人来驱虫,肯定不会派一只随便的虫子。 显然,花满城肝脏上面的虫子,一定是十分难缠,即便是去医院开刀,也不一定把虫子拿出来。 而且是肝脏,是人体重要的器官。 所以,戒色问我有没有办法的时候,我虽然有把握把虫子强行逼出来,但是没有把握确定花满城还能够好好地活着。 戒色有点难过,咬着嘴唇。 花满城看着戒色:“儿子。别难过。生死多大个事情。” 花满城气势不凡,一代豪杰,估计看淡了生死。 两父子说话的时候,我接着思考这个虫子长在肝脏上面的问题。 之前的虫老五和假王汉,都是五行中一个属性的虫子。郭家的虫子应该就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养殖的。而世界万物在归类都可以用金木水火土来划分。 其中也遵循着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最基本的法则来推演和相生相克的。 我安慰戒色:“我刚刚想了一下,肝脏是木,估计留在上面的虫子是金性。五行相克才能把它逼出来。总会有办法的。” “一切都靠你了。” 第4章银甲尸 我点头说:“我尽力。” 花满城说事情不能急,又看了戒色,说难得回家来,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爹一时之间也死不了。 戒色似乎对于老爹很是关心,也很听话:“那,萧棋我带你下去休息。” 花满城起身把我和戒色送到楼上,本来是要招待吃晚餐的,只是时间已经不晚还是休息要紧。 到了楼下,建国叔已经来了,和谢小玉呆在一起,小贱不安地看着四周。 花满城不由夸道:“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土狗了。真是乖巧得很。”狗小贱听不懂人话,不安地叫了两声。 建国叔看了满脸金光,露出疲惫的花满城,退后了两步,悄声问我,是不是铜甲尸啊? 我微微摇头道:“你说呢?是吃了虫子。不是铜甲尸。要是铜甲尸,早就把你毒死了。” 偏偏建国叔说这句话,隐隐有一股半仙的味道。 仙风道骨! 花满城并没有生气:“大师。你说铜甲尸?我不叫铜甲尸,我叫花满城。晚上让你们在我地盘受欺负,还真是不好意思。” 倒是身后的锤爷,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一把年纪要不是花满城镇着,估计上前就要教训建国叔。 看来花家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的,一句话要了一群人的手指,肯定不是善茬。 这个锤爷不简单。 建国叔也不识趣:“没有,最后面子都挣回来了。花老板果然大手笔,要了一盘手指,回来炸薯条吗?” 我踩了一脚建国叔,难不成跟着萝莉妹妹苏苏之后,智商下降,看不清楚形势了。 锤爷冷哼了一句:“你几个意思啊?” 建国叔故意惊讶:“没几个意思。我只称赞你们办事狠辣,我长了见识。”建国叔眼尖,明白花家如此行事,定然是西安地面上的地头蛇,花家怕是之前混黑的,后来洗白的那一类。 建国叔原本就不喜欢这种作风。 我怕着锤爷和建国叔干起来,连忙从中调和。又说了几句话。 花满城就安排锤爷带我们下去休息。 锤爷很快安排了休息的房间。绕了几十米,我发现别墅比我想象之中大。 “晚安。”锤爷很礼貌地说道,最后眼神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建国叔,似乎有那么一丝挑衅的意思。 我还在惊呆之中,看着独立的别墅和院子,还有暗处活动的保镖和烈犬。安保一个个身形魁梧,肌肉发达都很不简单。 戒色这种土豪的生活远远超出我的想象,那个在火车上打五块钱斗地主的戒色,要完全联系起来,没有充足的想象力肯定是打破脑袋都想不通。 戒色和花满城说完一些话之后,过来客房找我们。 正好建国叔也闹腾了一晚上,无意睡眠,过来找我唠嗑。三个人又凑在一起。 我看着手机,看了苏苏的微博,上面轻描淡写:“晚上遇到点不愉快,但是有个大叔太厉害。” 谢小玉一晚上安静很,不闹腾,甚至有些古怪,太过安静。 我把桃木人拿出来,莫白对着戒色喊道:“真是土豪,土豪。土豪,让我们做朋友吧。” 戒色笑道:“不是我的钱,是我爸的钱,和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 “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戒色将口袋里面的扑克牌拿出来,开始发牌了:“晚上这么一闹,睡不着觉。咱们来斗地主吧,还是五块钱起底。” 建国叔挑了一把:“五块钱。好。咱们接着斗地主” 戒色没有说,我也不好再问,至于戒色为什么跑去当和尚,匪夷所思,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有哥哥一类的。 “戒色,你有哥哥妹妹一类的吗?如果有妹妹,正好,你看我人也不错,怎么样?”我把牌拿起来,发现牌里面一对王四个二。 戒色摇摇头道:“我是独生子女。你知道的,计划生育不能多生的。” 我更是好奇,按理说戒色是家族继承人,怎么会让去当和尚。想着走神,一不小心打出了四个二带对王。 我大呼后悔,要把四个人和对王捡回来。戒色死都不肯,说这是耍赖,坚决不同意。 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到别墅轰轰地一声响,好似有玻璃渣子碎了一地,烈犬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吠叫了起来。 谢小玉和小贱同时不安起来,尤其是谢小玉,比小贱还要焦虑。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尸气,憋人得很。 戒色一跳起来:“出事了。”我将玉尺拿在手上,急忙就赶到了客厅里面。只见大厅客厅上面,已经死了几条高加索猎狗,狗血都溅了一地。 花满城见了戒色出来,喊道:“你带朋友回去休息。这里没你什么事情?” 花满城的面前站着锤爷,手里面拿了一把青龙偃月刀,挥舞起来,格外地滑稽。 “有我锤爷在此,小贼休要猖狂。” 我和建国叔面面相觑。 建国叔骂道:“萧棋,跟你一起还真是倒霉啊,又遇到了这种东西了。这回是什么啊?”我看见客厅中间,一个男子被几根绳索系住了四肢,暂时不动,男子全身银光闪闪,连眼睛都几乎是银色。初冬的天气还赤裸着上身,上半身也是银色的。 连鞋子和袜子都没有穿。 当然,他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头,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钩子,应该是耐克生产,我有点气愤,为什么不穿阿迪王牌的内裤。 建国叔又问道:“萧棋,你看出来没有?” “妈呀,完了。完了。是银甲尸。”我心凉了半截。铜甲尸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养成一只铜甲尸要一百年以上,一只银甲尸的养殖难度比银甲尸还有苦难,肯定是某个大家族才能养成的。所以,银甲尸的战斗力肯定比铜甲尸不知厉害一点。 “银甲尸?和铜甲尸比起来怎么样?咱们不是收拾过一只金甲尸吗?”建国叔倒还沉得住气。不远处站着的花满城听了“银甲尸”三个字,脸色骤变。 耍着大刀的锤爷,也脚步不稳,退后了两步,密密麻麻的汗水从额头流出来。 “建国叔。一块银和一块铜,你会捡哪一样?”我一直在观察不远处的银甲尸。建国叔笑道:“我傻啊,肯定是银子。那都是钱。”愣了一会,问我:“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担忧地点点头。 银子是按克出售的,铜是按吨进行交易的。银甲尸和铜甲尸二者的区别战斗力,就是银价和铜价的区别。 世界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银甲尸肯定有制服的办法,只是我不知道,即便能够找到,也来不及了。我看了一眼谢小玉,发现谢小玉的神色异样,完全没有见到铜甲尸胡阴君临天下的气势。看来,制服银甲尸的肯定不是谢小玉。 我记得《集成》里面,对于银甲尸也没有相关详细的记载,只是说过银甲尸,其实他还有一个同类,就是银僵。 后来我查找了一些古人笔记。 银甲尸和银僵的区别。银甲尸是一种人为的产物,一个家族几代人努力,铜甲尸是用人的脑浆喂养的,而银甲尸的喂养目前还不知道。必定是口耳相传,不为人知道,也不纪录在书籍之中。不过,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与银甲尸是人为的产物不一样。银僵是一种天然形成的僵尸,机缘巧合,出土的时候身上带有一丝银光。 那种夺目纯粹的银光,肯定被银甲尸全身白银的颜色要潇洒得多,而且,神奇的是,银僵出土之后,思维和人一样,甚至比人要聪明要狡猾。 在谢灵玉给我买来的那些书之中,我只看到一起案例,是光绪末年,江西有个叫做孟少锟的风水师,曾经制服过一只银僵。当时那只银僵出世很偶然,就是几个贪财的农民将银僵的墓穴挖开,带走镇尸的法器,才让银僵跑出来,几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银僵收服。 而从墓穴里面的线索推断出,银僵是从北宋代早年下葬,从宋到清光绪,几乎是九百年的历史。 脑袋里面,把所有关于银甲尸相关的内容回炉了一遍,我隐隐可以确定。 银僵是可以对付银甲尸,但是现在去哪里找银僵,就算把银僵找来,银僵收拾完了银甲尸,谁来收拾了银僵。 看来,只有靠自己想办法了。 建国叔喊道:“萧大师,有什么捅屁眼的办法,收拾银甲尸没有?” 我摇摇头道:“没有办法。” 我看几个安保要上前,大声喊道:“只要银甲尸开始呼吸,所有人都不要呼吸。不然下场就跟眼前的小狗一样。” 铜甲尸的尸气让人浮肿中毒,那么银甲尸,后果可想而知,我甚至不敢再去想象。 花满城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愣是一方大豪,也是全身汗透。 可是,我从银甲尸的眼睛里面,完全看不出他要干什么,一动不动,就站在客厅中间。 为什么,他一动不动? 锤爷的刀已经不挥舞,乖乖地站在门口,通风处,随时准备躲避银甲尸呼吸出来的尸气。 “花叔叔,是谁杀上门了?”我见花满城很是紧张。 花满城道:“不知道。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按理说,就算我身家不少,也没必要用这玩意来我这里做客。” 我说道:“一定不是为了寻常的物件。钱,黄金肯定都不是。” 戒色插嘴道:“会不会是为了哪件东西?” 第5章打僵尸 花满城隐忍许久:“有卵毛就亲自来找我。先是放虫子,又是派个银甲尸来。都是些龌蹉的伎俩,让人耻笑。真是卑鄙小人。”花满城困兽一样叫喊了起来,上前夺了锤爷手上青龙偃月刀,左晃右晃,虎虎生威,煞有其事。 赫赫! 叫了两声。花满城脸上的金光更是金光夺目,银甲尸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好像有一丝古怪的神情,估计是被银甲尸看成了金甲尸。 花满城出了一身汗,大刀立地,正在叹气。戒色将随身带着佛珠拿出来,嘴里面开始念着佛经。我和戒色一起收拾过山猪精杨炮,当时佛丢珠过去,对山猪精的杀伤力很大。 我有点好奇,看一看和尚到底能不能收复银甲尸,或许佛家有对付僵尸的办法。要知道高明的密宗高手,佛中高僧,其修成之后,可以离地腾空,最后圆寂成佛。 戒色念了半天,银甲尸似乎没有反应。好像眼前有只没毛的猴子在唧唧叫个不停。 戒色暴喝了一声,手上的佛珠一下子打了出去,打在了银甲尸身上,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就好像几十个鸡蛋同时砸在墙上一样,佛珠全部撞成粉末。银甲尸眼珠子念动,张开嘴里面,一股尸气就要冒出来。 我赶紧喊道:“和尚,你快回来。”戒色满头大汗,连忙退了两步,幸亏来了一阵风,将尸气吹散了,下方向的一棵盆栽被尸气扫过,一下子就失去水分奄奄一息。 戒色正色道:“要对付银甲尸。必须我师叔祖以如来神掌将它封印。” “什么掌?”我顿时惊呆了,传言如来神掌最厉害的一招叫做万佛朝宗,当初佛祖就用这一招制服了十万年的大魔王,最后还人间太平。 戒色将额头的汗水擦掉:“是如来神掌。不过不是武侠小说或者神魔大片,说什么如来最后击败大魔王的。就是一种纯正的佛法,专门制服世间一些邪恶之气。银甲尸的尸气虽然嚣张得很,但是我师叔祖打上十掌,这银甲尸还不乖乖束缚。”我以为真的是无上武功心法,要是练成了,打出去就是一个导弹,收复钓鱼岛就容易多了。 “是这样的。戒色大师,你刚才对银甲尸那样的举动,为什么那个怪东西没有动弹,只是吐了一口臭气。你不觉得有些奇怪,谁个傻逼一样站在中间不动。”我忽然发现银甲尸有点不对劲。傻傻站着。 锤爷已经让手下去拿汽油,准备把银甲尸烧死。 建国叔也是觉得奇怪:“我记得三十六计里面,有声东击西。莫非银甲尸只是一个引子,它站在这里跟我耗时间。其实已经有人行动。戒色大师,你不是说家里有稀世珍宝吗?到底藏在哪里?” 戒色听了我和建国叔的话,脑袋瓜子也是转的很快,回身跑到了花满城面前:“爹。那东西放在哪里?”花满城狐疑地看了一眼建国叔和我,低声跟戒色说了两句。 “没有人可以找到那东西的。即便找到,也没有人能够拿走。” 拿汽油的锤叔已经带了两桶汽油,估计是舍得一间豪宅,把银甲尸烧死。 “没用的。烧没有用的。它是银子,又不是人肉。”我喊道。锤爷手一挥,黑西装带个耳机将汽油桶打开。汽油咕嘟咕嘟将倒在了银甲尸四周。 感觉整个地面一震。 花满城忽然叫了一声:“不好。你太爷爷要出来了。”转身就跑。戒色一脸不解地跟了上去:“萧棋,你帮我盯着点,我进去看一下。” 锤爷的火种已经丢在地上,一瞬间就烧了起来。银甲尸猛地一跳,绳索一下子就断了,上前一扑就朝花满城而来。客厅中间冒着一团火焰,顿时黑烟滚滚。花满城没料到银甲尸追上来,反身急忙就是把青龙偃月刀投标枪一样投出去。 力量很足,钉在了银甲尸的额头中间。嘎巴一声脆响,青龙偃月刀一下子就折弯。 建国叔喊道:“快走吧。这玩意要发疯。” 我摇摇头,上前将花满城往旁边一装,手上握着的玉尺已经做好准备。 银甲尸比铜甲尸的智商可能要高,在半空之中居然可以变身。花满城被我撞到在地。 银甲尸已经扑上来。 我喊道:“谢小玉。”玉尸一直都没敢上前,一来是真心怕银甲尸,更重要的原因,是银甲尸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没出来。听到我的叫喊声,谢小玉才冲了出来。 这中间的时间空隙。花满城已经被银甲尸的尸气熏得头昏脑涨。谢小玉从我身边冲过来,使出了几分蛮力,将银甲尸抱着,就往别墅外面撞去,一个环抱的柱子一下子撞断,转瞬之间墙面也被撞开。 “扶我起来,你太爷爷要出来了。”花满城被戒色扶起来,着急地叫道,“带我去见太爷爷,不要他出来。” 戒色看了一眼我:“萧棋,你看着点。我马上就出来。”锤爷跟过去的时候,被花满城挡在外面:“你照应着外面。” 锤爷忠诚地点点头,明白有些秘密只能父子相传,绝对是不能主仆相传的。 我点头答应了戒色,从墙壁中间冲了出去。迎面吹来了一股寒风,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西北晚上已经这样的冷了。 建国叔跟了过去:“遭罪啊。有没有枪在手。不然我一枪把银甲尸的眼睛给崩了。”别墅外面是花圆,修理整整的花草已经被谢小玉和银甲尸弄得七零八碎。 玉尸和银甲尸打架的人与人之间的打斗差不多。就是靠力气,和尸气比拼。银甲尸嘴里吐出尸气,时不时地就要过来咬谢小玉。 谢小玉当然不能让银甲尸,双手用地死死地夹着这个银甲尸。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更加不安。 天上挂着的月亮,并没有出来。 谢小玉主要靠的是月光,但是谢小玉再这样耗下去,必定是要吃亏。我可不想谢小玉被可恶的和丑陋的银甲尸弄成缺胳膊断腿的。 这个时候,我更加思念谢灵玉,只有她在,一定可以给我一个办法,上次就是她找出了铜甲尸胡阴的破绽。 我将玉尺拿在手上面,默默催动了玉尺,蓝光耀眼。 谢小玉和银甲尸撞在一起,然后快速地分开。花圃中间的草木很快就被弄坏了。谢小玉打架也不喜欢乱叫,倒是银甲尸时不时要怪叫两声。 “谢小玉,我来帮你。”我绕道了银甲尸背后,想故技重施用玉尺攻击银甲尸的下三段,可是,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凑巧。玉尸和银甲尸跳得太快。没等我绕道银甲尸的身后,两尸就跳到了十几米之外。 寒风扑扑地吹来,四周的树叶哗哗地响着。 别墅外面几盏大灯全部打开。围观的保安没一个靠近,只觉得眼前的一个少女,一个打扮奇怪,快零下还穿着黑裤头银人,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高手。 建国叔问保安有没有枪,保安摇摇头道,咱们是不能配枪的。建国叔嘀咕道:“你们居然没枪。按理说,让你们这种土豪弄一个火箭筒,都简单得很,整七八个爱国者导弹在家里放着也不错。”不知哪个保安说了一句,养花的老王头,好像有一把土铳,得空就跑去打个麻雀回来,一把年纪专门打麻雀的眼睛。 建国叔道:“有土铳也行。” 正说着,老王头穿着一件羊皮袄,头上扎着一个白毛巾,拿了一把土铳走来。土铳的枪管已经黑黑的,一把铁珠子:“要不是花老板把我带回来,我就要饿死了。是那个不长眼的玩意来闹。” 建国叔悠悠:“那皮肤上面贴了一层银纸,其实是一个太监,修炼过葵花宝典,看到美丽姑娘就难过。那个美女,是修炼玉女心经的,是我侄媳妇。” 老王头呸了一声,很轻便地装了几粒铁珠:“不瞒你说。老汉玩土铳的时候,当年在太行山中条山,打瞎两个日本联队队长。后来有了个八路军的朱司令,拿了一把汉阳造把我的铳给换了。老汉打的小鬼子,有几十号人。不过,后来建国了。老头的枪也上缴了,一时手痒,就又做了一把土铳。只可惜,现在遇不到那样好的司令了……”老王头说话的空当装好了铁弹珠,将土铳拿起来,也不瞄准,就端在胸前,而且两只眼睛都是睁开的。 建国叔呀呀地叫道:“莫非就是当年响彻太行山,双眼瞄准,指哪打哪,人送外号,神枪手太行山孤狼吗?前辈在此,小子不敢造次,退到后面看前辈一显身手。”原来建国叔那个连队的前身,之前就在太行山活动过的,口耳相传,要是有牛逼的自负的神枪手,政委都会讲:你能用枪子打瞎乱飞麻雀的眼睛吗?不行的话,就给我滚回去好好练枪。 老王头哈哈笑道:“好说。小子退到一边。你看一看。” 我见老王头准备好了:“打那穿银衣服的眼睛。”谢小玉动作已经满了,似乎左脚还受伤了,银甲尸却还灵活得很。 老王头喊道:“打麻雀了。” 第6章叫苦连天 银甲尸眼睛一眨,用双手开始揉眼睛。 老王头叫道:“个阉人,打中了吧。”建国叔赞道:“一睹前辈风范,小子真是万幸万幸。您老什么时候参加奥运会射击,也拿个冠军回来玩玩。我看十米气步枪就很适合您老人家。” 老王头哈哈大笑:“那啥。都是浮云……” 银甲尸眼珠子被打到,得了一个空隙,谢小玉跳后了两步。我跑上前把谢小玉往后拉,才感觉她的身上已经冰得跟铁一样,脸上的肌肤也沾满了树叶渣子,失去固有的光泽:“小玉。难为你了,你受伤了吧。都是我不好,你的脚痛不痛?是他用手捏你的吗?你站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谢小玉摇摇头,表示还能坚持,在灯光照明下,眼眸的深情毕露,虽是寒风吹来,我也不觉得寒冷。她毕竟,是跟着我的女人,我总需要保护她。 我把玉尺握在手上,激起玉尺的光芒:“银甲尸。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靠近她。我萧棋不是好惹的,我的妹子不是你能够随便欺负的。” 在《集成》里面,有几种镇尸符,但现在已经没有世间再去画了。不过也有一种“六丁六甲符”,是一种无形不需要用画在纸上面的,可以对付一些不惧有形纸符的僵尸,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所谓的六丁是: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六甲则是甲子、甲戊、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取名干支,是日神演化组合而成,六丁为阴神玉女,六神为阳神玉南。 这口诀已经被我牢牢记在心里面,我心理默念了一遍,应该没有错。银甲尸似乎并没有被我激怒,我没有办法,猛地一用力,把手指给咬破了。 鲜血滴滴地滴下来。谢小玉的鼻息也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这样不应该。 更加明显的是银甲尸,估计蹦跶了一阵肚子也饿。闻道了空气之中鲜血的味道,自然是欢喜不已,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我的玉尺在空中比划。嘴里面却是念叨:“吾呼六位神,原阳甲子君,急来急速应,愿君济吾身。六丁六甲宣行,真符降伏此邪。”玉尺本是灵性十足,蓝光就是镇尸,六丁六甲符果然横空出世。迎面就撞在了前来吸血的银甲尸,只听到撞击的声音。 银甲尸退后了两步,下巴的一块银皮居然掉下来了,露出了黑色的骨头,脑袋也摇晃晃了两下。 不过,并没有伤到致命的位置。反而更加激怒了银甲尸。还没明白过来,银甲尸又是跳了上来,我的第二道六丁六甲完全念不出去,银甲尸就到了我跟前。谢小玉“啊”叫了一声,抢到了我前面。 然后,我没看清楚发生什么。 谢小玉如同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灯光下面的银甲尸,银光焕发,将谢小玉丢出去之后,跳上来。 咚地一声响。 老王头的铁珠子又打过来。不过这一回,银甲尸张开嘴巴将弹珠给吞了下去。眼睛银光开始变黑,嘴巴张开,一排银色板牙长了出来。 两个虎牙更是一下子长出了十厘米。冒出了一团团浓烈的尸气。 而我很显然被银甲尸给扣住。我看着谢小玉在地上面挣扎几下,想站起来。 “别过来。谢小玉,我要是死了。你去找谢灵玉,让她带你,别被坏人抓走了。”我骨头被银甲尸捏得发痛。黑色的尸气裹着寒风一下子就吹进了我的肺部。 小贱从建国叔身旁跑了出来,脚步很急很快。 “小贱,都是我没用。要是我本领再强一下……我就不会被一只没穿衣服的怪物抓住。”我心中满是歉意地说道。小半年以来,我被小贱,小猫和玉尸救过,只是因为我太差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谈不上去保护他们。 小贱视死如归跳了起来,张嘴咬在了银甲尸的屁股上,结果太滑,加上小贱的牙齿也不够强,顺着银甲尸的腿滑了下来。 哎呀,小贱一不小心把银甲尸的黑裤头给带了下来。 小贱估计是被银甲尸身上散发的尸气所感染,落到地上就晕厥过去。小贱是恶鬼邪恶克星,一时之间没有多大问题。 此刻,一股更加寒冷的西北风吹来,几乎就要把银甲尸银色的小鸟也要冻成冰块。 我有点担心,毕竟小贱这样做真不好,要是冻坏了那可怎么办。 不过,银甲尸哪管穿不穿裤子啊,慢慢地靠近了我的脖子。虎牙长成的獠牙已经触碰在我脖子的皮肤上面。 终究是要成为一盘美食。玉尺落在地上,发出一股耀眼的蓝光,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右脚的膝盖往上一抬,将银甲尸露出来的小鸟给顶了。 而且力量似乎很大。银甲尸的牙齿犹豫了一下,没有下嘴,我只能再用膝盖顶一下银甲尸的小鸟。 他还是没有反应,变黑的眼珠子不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吾呼六位神,原阳甲子君,急来急速应,愿君济吾身。六丁六甲宣行,真符降伏此邪。”我一口气很溜地念出来,玉尺上面扑腾蓝光帮助下,对银甲尸造成了近距离的伤害。银甲尸终于被弹飞,落到了七八米外,胸前的皮肤掉了好大一块。我松了一口气,将玉尺捡起来,准备银甲尸再次攻击。 噼噼啪啪地念着口诀。 六丁六甲不断地飞了出去,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是能把这银甲尸给挡在跟前,也算是好事一件。 “戒色的太爷爷怎么还没出来?”我忍不住大声地喊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把我自己给累死不成。银甲尸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六丁六甲符到了他跟前,就几乎没什么威力,除了一把玉尺,我没什么可以依靠了。 建国叔喊道:“萧棋,你玩命啊。不行咱们就跑。我想起来了,咱们坐车来的时候,不是有个傻大个跑下车,不是要去抓银甲尸的吗?怎么现在不出现了。” 对啊,易淼从襄阳下火车,跑得很急,好像是要去抓银甲尸,可是他娘的他是在襄阳下车,不是在西安,从西安到襄阳,就是飞来也要两个小时。 更何况,指不定易淼是吹牛,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他追到了银甲尸,很可能是去抓蛤蟆精,结果在我面前吹牛。说自己去抓银甲尸去了。 这么说,面子上也好看一点。 万一没抓到蛤蟆精,见到我也可以吹牛:“哪只蛤蟆精太狡猾了,居然躲在水里面游泳。它要是跑到岸上来,我轻而易举就能收服他。不对,说错了,其实我是去抓银甲尸。” 我朝建国叔摇摇头,意思是易淼肯定是来不了。 建国叔喊道:“没有办法了。反正现在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你最好可以熬过三四个小时,等太阳出来再说。” 建国叔身边只站着一个老王头,其余的人和狗都跑了进去。大厅中间的汽油也被扑灭。 对了,看有没有虫子在这里。心中默念了两声:“各位大哥大姐,表哥表姐,表妹表妹,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能帮忙就过来帮忙,这里有个没穿衣服毫无羞耻之心的坏蛋。” 我心中默念,寒风悠悠地吹了起来。顿时死的心都有了,冬天,小动物都躲到温暖的土壤里面睡觉。只有七八条蚯蚓出来,花坛下面好像有两只蜗牛在行动,义无返顾地上前,要将牛逼的银甲尸放倒。 一口气没接上,停止了打出镇尸符。银甲尸得了空隙,扑腾一下就上前了,一巴掌过来,打得我满嘴都是血。舌头都打木,再也念不出咒语。 这下,重新被银甲尸抓住。 可美好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第一件事情,是原本层云深厚的天空,慢慢地露出了月亮他美丽的一面。第二件事情,是厨房里面听到我召唤的,七只准备做手撕鸡、干锅鸡、大盘鸡、三杯鸡、茶树菇焖鸡、土豆烧鸡和宫保鸡丁的公鸡挣脱了牢笼,跑了过来,边跑边打鸣,咯咯噶,咯咯噶。 这两件事情让我看到了希望。银甲尸被谢小玉再一次撞翻在地面上,谢小玉原本低落的精神在洁白的月光下恢复成高昂的斗志。 而赶来观战的公鸡也叫个不停。这种鸡鸣声其实对银甲尸造成不了直接伤害,但是却时时刻刻刺激着银甲尸,天马上就要亮了。果然,银甲尸被玉尸谢小玉的比斗,很快处在了下风。 谢天谢地,月亮女神终于帮忙了。 我叫道:“公鸡哥哥们,声音再大一点,对着那没穿衣服的银人。使劲地叫。” 银甲尸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就是为了喝我的鲜血,有那么难吗? 谢小玉力量越来越重,将银甲尸脑袋瓜子抓住,使劲地往地面撞。咚咚地发响。银甲尸的银头都是泥巴,两只赶来的蚯蚓看样子,要往他鼻子里面钻进去。蜗牛将军也爬到了银甲尸的脚上面,准备重点进攻银甲尸的左脚小拇指。 以及右脚的小拇指。 “原来外面有好戏看啊,两个不孝子孙居然不让我出来。” 第7章银罐子 银甲尸听到说话的声音,全身骨头嘣脆地响起来。双手撑在地上,猛地一弹而起。 谢小玉受了银甲尸的反击,措不及防,一连退了几步。 银甲尸挣脱谢小玉的折磨,转身就要逃跑。 是什么东西让银甲尸如此害怕?他居然转身就跑。 有点不合情理,难不成这个声音比银甲尸还要厉害,难道是传说之中的银僵。 我已经来不及多想,谢小玉也跟着追出去,我怕谢小玉吃亏,拼命地追了上去:“谢小玉,不要追,小心有埋伏。”玉尸谢小玉哪里能听懂我的话,月光正明媚,时机正好,不想让银甲尸跑走。 轰隆哐哐……好像什么东西倒了一样。 我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围墙被撞开,上面的电线还在噗呲噗呲地冒着火光。 玉尸站在缺口处,没有再追出去,等我过来,拉着我的手臂指着门外,不知道说什么。 围墙外面,躲着一个老人,老人蓬头垢面的,头发里面跑来跑去的都是虱子,最大一只虱子比蟑螂小不了多少,一双眼珠子阴阳怪气地看着别墅里面。 银甲尸蹲在老人面前,老人翻身坐在了银甲尸的肩膀。 “你是谁?为什么带着银甲尸来害人,难道不怕警察抓你吗?你和郭家有什么关系!”我追上去大声问道。 老人脸上还涂满了泥巴,看不清楚样子,坐在银甲尸肩膀上,银甲尸对他服服帖帖的,甘心当坐骑。 老人又是阴阳怪气笑道:“我可没让银甲尸伤人,就是打死两只狗而已。警察不至于闲的蛋痛,全世界通缉我吧。小伙子,你也不简单,居然收了一只玉尸,怕跟我是同道中人。我只是来看看,花家的老怪物还在不在,我劝你一句,既然老怪物在的话,你还是不要乱来。” 然后语气一转,颇有温情:“三金,走。你裤头掉了啊,把你冻坏了。没事,回头我给你买一件阿迪王的内裤,倒是穿着就不冷了。”银甲尸原来名字叫做三金,好朴素的名字,怎么都不像银甲尸的名字,老人最后对银甲尸的态度,看来还是很疼爱银甲尸的。 为何劝我不要动手,难不成以为我和他一样的目的。 老人说完话,在银甲尸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银甲尸往前跑得很快,转眼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老人能够制服银甲尸,一定不弱。 我怕谢小玉吃亏:“不要追了。咱们回去,看看说的老怪物是什么东西!你也不要害怕。”我带着谢小玉回来的时候,花满城和戒色站在一排,花满城面前的真皮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人。 其他的安保都自己回去工作,锤爷站的位置更远一下,时刻等着花满城来喊自己办事情。 建国叔把中了尸气暂时没有精神头的小贱,抱着怀里,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着等我回来,嘴里面抽着一根烟,悠悠地吐着烟雾,时而嘴型忽变,一连吐出了十几个圆圈,见了小贱吱呀了两声,将剩下的半截烟塞到了小贱的嘴里面,小贱似乎吸了一口。 “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小狗抽烟。看来老夫今天醒来真是好时机,看到了银甲尸和世间罕见的玉尸。最难得的,居然看到了小狗抽烟。不错,不错。乖孙,去把那小狗买来,炖成狗肉火锅,老夫多年没有吃过狗肉火锅了。”说话的那个怪物,坐在最大一张沙发上面。 花满城听了老人的话,不敢拂逆,见我回来,连忙过来找我问小狗多少钱卖给他,好给爷爷做一个狗肉火锅。 我看了一眼怪物,难道就是戒色的太爷爷,也就是花满城的爷爷。花满城怎么看也有五十多了,如果二十岁一辈的话,这个太爷爷应该快九十,可能已经一百岁。 “银甲尸跑了?”建国叔喊道。 “跑了。有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子,等着银甲尸。然后骑着银甲尸自己就跑了。”我应道。 谢小玉拉着我的手,看了一眼老怪物,瑟瑟发抖,头很低不敢再看。 老怪物坐在沙发上面,脸上咪咪笑地看着我,额头上面画着几道奇怪的描画。衣服很奇怪,黄色的很耀眼,跟一件褂子一样,脚上面是一双旧式的官靴。 我看着眼熟,这种褂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这不,是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的黄马褂吗?皇帝一高兴,就会赏件黄马褂给谁谁的,穿了黄马褂走在路上,跟今天开着军牌官家的车子,效果可能一样。这戒色的爷爷莫非是从清朝反穿过来的吗?看了不少清穿的戏剧,我也不由地浮想翩翩。 脸当然是黑色的,眼珠子也古怪得很。 还拖着一条辫子。 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眼睛也正好看过来,看得我心里发麻。花满城见我诧异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贤侄啊。先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一口狗肉火锅。今日见了这会抽烟的小狗。已经是馋得不行。贤侄,你开个价格,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有点不愉快:“不行。我的狗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哪里因为一点金钱就把它卖了,那我不是成为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吗!” 花满城硬着头皮:“你看,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五块怎么样?” 我下巴都要掉了,五块钱你想要买我家的狗,那小贱岂不是太贱,这是侮辱人,五块钱就要买我百鬼克星狗小贱,太扯淡了。若不是看着戒色的面子,我转身就离开。 “呵呵。”我笑了两声。 花满城不解地看着我,估计是诧异我觉得少。还是锤爷明白其中的缘故笑道:“萧老弟,你可能听错了。我们老爷一般说的一块就是一万块钱。五块就是五万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建国叔手一抖,烟蒂的灰烬落在地上,看来他们家不是一般有钱的,一万都是讲块的,土豪啊。 我半响也没有回应过来:“所谓千金难买贴心狗,更何况这只小狗几次救了我的性命。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我会为了五块钱买了一只狗吗?你觉得我是缺钱的吗?” 花满城有些为难,锤爷脸色也是不高兴,遇到了一个没眼力劲的愣头青。 沙发上从清朝穿越过来的老怪物有点不高兴:“哎呀,一条狗东西还当宝贝一样。” 我他妈更不高兴:“看来今天晚上打搅了,咱们走吧。” 建国叔使劲给我眼色,五万块钱还嫌少啊,五万块钱可以弄几百只这样的狗。 戒色颤颤说道:“太爷爷。感情这个东西不能用价钱来衡量的。正好家里死了几条狗,正好给太爷爷炖火锅。” 老怪物从沙发站起来,走起来动作有点呆板,身上哐当当地作响,一个东西从身后一摆晃到了眼前:“你不怕我吗?” 老怪物走了两步,谢小玉敌意地看着老人。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反问道。眼睛看的却是老人腰间挂的东西,银光闪闪,晃动了两声,还是哗哗液体的声音。其实我很怕眼前的老人,只不过眼前的老人腰间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老怪物哈哈大笑道:“算了。反正有狗肉吃一样,老夫也无所谓。孙子,多放点香菜,弄点辣椒,要是又那种老火锅的锅底,最后是那种反复使用的锅底,大家的口水都在里面,炖出来的火锅才有滋味。” 花满城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道:“有有。”连忙让锤爷派人去找锅底,不过这个点,火锅店基本上都关门了,而且那种大家反反复复吃的锅底,还真不好早。最后锤爷在一家小巷子的火锅店,一群西装男子敲开门,老板瑟瑟发抖,以为是要拆拆还是要干什么。锤爷看着厨房最角落的锅底,上前一问,果然有一股奇异的味道,临出门丢了五百块钱,要了几颗罂粟果,端着锅底就跑。老板发呆了半个小时,难道黑社会召开了半夜抢火锅底料大赛。 老怪物见我看了许久:“小子。你看什么看?你就是再看,老夫一身黄马褂也不会借给你穿的。” 我摇摇头道:“你身上的罐子,我也有一个,只是颜色不一样。” 我指着清朝老人腰间吊着的罐子,上面的图案我也见过,和我那个铜罐子几乎一模一样。形状,给人的质感,很有可能是出自一个工匠之手。 很可能就是花家的稀世珍宝,难怪花满城说不用担心有人声东击西。原来这玩意就挂在老怪物的身上。 “老夫花重阳,黄马褂加身三等男爵花爵爷。”老怪物见我说见过罐子,倒开始认真介绍自己。中国的爵位一般是:公、侯、伯、子、男,一般有显赫战功才能封侯,所以自古以来封侯是很多人的愿望,如果能够被“公”,说明一辈子功绩惊人,看成世人的榜样,比如曾国藩死后谥号“文正公”,韦小宝就被封了鹿鼎公。 男爵的品级不高,也是爵位。 花重阳应该是满清的爵爷,这种老古董实在是难见。 爱吃狗肉火锅的爵爷更是少见。 花重阳接着问道:“你的罐子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我摇摇头道:“你的罐子叫什么?我的叫做铜罐子,我见过一个极为厉害的灵媒,它告诉我,说铜罐子里面装的是眼泪。” “铜罐子。有点意思。老夫这个跟你那个不一样,姓银,全名叫做银罐子。”花重阳干瘦的手将银罐子拿起来,在手上开始把玩。 第8章奇怪的人 罐子外面经过多年的氧化反应,已经有点变黑。花重阳这么一说,我才看出是银的。 “你的罐子要贵一点。”我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身子忍不住地一抖,花重阳似乎有点古怪。 花重阳走进后,我才更仔细看着他的面孔。 花重阳脸上的肌肉干黑,密致紧凑,眼珠子深深地陷下去,眉毛和胡子一类都掉得干干净净的,整张脸上面干干净净,产生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他摸着铜罐子的手,也是干瘦,却给人力量内敛的感觉。我看了他有十分钟以上,我都没办法看清楚他是一只什么怪物。 说是银僵吧,世界上哪有会吃狗肉火锅的僵尸。 再说了,银僵至少需要千年之久才能自然形成,比之铜甲尸和地养尸一类,还要厉害,几乎就是僵尸之中最王道的雄者。 花重阳满打满算也是一百岁。 现在新闻,经常会出现一百二十岁的老人,最长的长寿记录纷纷被打破,莫非是一个长寿老人。 但,要说是人,我也觉得奇怪,首先人总要呼吸,其次,即便是凶再恶的人,都会发出一种人独有的磁场。人与人之中相处,对于磁场相安无事,觉得很习惯,但一旦觉得身边站了一个异类,比如一条蛇,都会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再笨再没感觉的人,要是身边站了一个鬼,都会觉得不自在。 因为鬼的磁场和人的磁场不一样,一只鬼出现,会干扰自己的磁场,那么人就会觉得别扭,即便不知道有鬼,身体也会做出反应。 曾经有个故事,说有个十三楼公司加班很晚,都快凌晨两点了,有个主管幽幽地过来说道,今晚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一行人坐电梯下来,总觉得主管不对劲,好像特别阴森,一个个躲开,不让主管靠近。下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一个同事的手机是狗叫声,汪汪地叫个不停。大家出来的时候,发现主管不见了。第二天,发现主管已经在办公室自杀身亡。 才回忆起来原来电梯里面的主管可能是一只鬼。 眼前的花重阳就给我这样一个感觉,虽然不是僵尸,但是我觉得好像也不是人。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基本不在出气。给我的气场,也很奇怪。 花重阳走过来,我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身边的玉尸也是发抖。 花重阳也跟进了一步;“你的罐子在哪里?告诉我。” 我眼前一黑,只看到了花重阳的眼珠子,嘴巴好像自己要打开:“我……我的铜罐子。被河东郭家偷走。不在我这里。听说里面装的是一个人的眼泪。” 膝盖瑟瑟发软,差点就要跪下去。 建国叔从椅子上面跳起来,用脚尖一勾,把我给拦了。然后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萧大师。你丫别说了。” 我眼前又一亮,发现额头和后背全部是汗水,自己的身子完全,差点给花重阳跪下去。 急忙把眼睛给移开,生气道:“花爵爷果然,好手段。我帮你们赶走了银甲尸,花家就这样对付恩人吗?” 建国叔冷哼道:“我早就不想呆下去了,早年把东西收拾了,早点离开。去找谢姑娘要紧。” 戒色急了:“萧棋,建国叔。你们不要走,我太爷爷只是试一试你们,没别的意思。我爸爸肚子里面的虫子还要靠你,驱除出来的。” 花重阳把玩着银罐子:“见了爵爷让你下跪,是你的福气。好多贱民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爵爷。你莫不识好歹,莫非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扫了一眼,只见锤爷又把青龙偃月刀拿在手上面,甩了一番,估计不让我们出门的意思。 其实花重阳是戒色的爷爷,从辈分上面讲,我和戒色是同辈,给一个百岁的老人磕头祝福,是情理之中。 但是花重阳这样说。 我越发生气,花家难道把所有人看出贱民:“花爵爷。现在是共和国,你就算是宣统皇帝,也要接受人民的改造。少拿你的帝王梦来压我。我不尿你这一壶,你们一起上,将我打趴下,我也不会给你跪” 我其实体力消耗已经很大,打了几十张六丁六甲符,加上用了虫术,要真是打起来,能不能把每个人肚子里面的三尸虫驱动,我是没有把握的。 而且,眼前的花重阳实在是太危险了,看着眼睛我迷失了心智,加上他腰上的银罐子,我更是后悔。 如果铜罐子和银罐子一样是宝贝的话,花重阳肯定不会介意在自己的腰上再挂上一个铜罐子。我刚才说的铜罐子被郭家抢走了,花重阳很可能不会相信,以为是我说的假话。 他硬要把我留在这里,用上他的满清十大酷刑,来一个弹琵琶(用尖刀在肋骨反复弹拨),或者整个剥肠子一类的,谁他妈受得了。 建国叔扭动脖子,自己好歹是军中大比武的第二名,寻常顶着中情局或者雇佣兵名号的安保,也还是可以对付的。 “萧棋。我想起来了,是你请我做事的。咱把工资说一下吧。”建国叔戏谑地问道。 “五块钱吧。” 戒色没料到变成这个样子,上前要挡住花重阳,被花满楼一把死死地卡住,不让戒色靠前。 戒色大声喊道:“太爷爷。萧棋,你们不要争吵了。有事情坐下来谈。冤家宜解不宜结。彼此退一步,那就好了。” 花重阳恨铁不成钢:“你还是我花家的子孙吗?居然帮外人说话。岂有之理,不孝子孙,无用之徒。简直就是大废物。当个屁的和尚,明天就回来,跟我好好练练。”花重阳几句话骂得很。 花重阳骂完戒色,接着看着我:“萧棋是吧。老夫今天不止要把你留下来,还要把你的狗杀了,今天就吃贱狗的火锅。” “对不起。世界上除了我可以骂小贱喂贱狗,别的人都不行。就算你活了一千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都不行。你现在就给它道歉。”我拼着仅存的体力,反正要跟花重阳翻脸,何不来得干脆一点。 花重阳眼角一跳,指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小贱:“滑天下之大稽。堂堂大清黄马褂在身男爵,要给一只狗道歉。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例子。我大清见过两百年也没有这样的事情。我花甲千年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手上面已经的银罐子已经放下了,全身的似乎有什么在爬动一样,看着样子似乎是肌肉在动。原本干黑的右手好像在肿大。 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 非人非僵尸? 锤爷喊道:“老太爷不用出手,让我来收拾他?”锤爷精神矍铄,动作灵敏,手里面的一把大刀虎虎声威。而且刀是开过锋的,经过大师锻造而出,吹毛断发。 锤爷当然不能用刀锋劈来,而是刀背。我和建国叔见锤爷一抡,在地面一跳,躲过了一扫的刀法。建国叔骂道:“你妈干架用大刀,你妈以为你是关公啊。”锤爷一刀拍在我胸口,只感觉胸口一闷,退后了两步。 建国叔躲过劈来的一刀,一拳头打在锤爷的胸前。锤爷收了刀在胸前一挡,也是胸口发闷。建国叔喊道:“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别玩大刀了,刚才那一下要不是我收了几分力气,你现在就得躺下了。” 锤爷似乎没料到建国叔的拳头有那么硬。我学了两招向军哥学习过格斗术,但还是站在一边观战比较好。 花重阳脸上很冷看着我,我更是发麻。这老怪物难带是动了杀心,关键玉尸对于花重阳怕得很,只敢站着观战。锤爷是官家,他动手时候,刚才被银甲尸吓得躲在屋里面的保安,其中有一个就是前中情局退休的外勤特工,赶了过来,是为了给自己挣面子。 “我……来。Sonofabitch。”外勤特工上了年纪,过来挣点养老费。 建国叔一脚踢开锤爷,问道:“萧大师,他说什么?” “婊子养的。他骂你婊子样的。”我喊道。建国叔嗷嗷叫:“老外,咱们比一下。” 老特工当年在阿富汗叙利亚出个外勤,枪械格斗样样精通,见建国叔的身边,摇摇头:“太瘦弱了。”建国叔也不多说,追上前,就是一拳。老特工往左一闪,建国叔后拳又来。 外勤特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建国叔放倒在地上。 花重阳笑道:“有点意思。有点味道。” 我毛骨悚然,花重阳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建国叔重新被八个人被围住了,没过两分钟,放倒了四个,自己的屁股上和胸口也挨了一腿和一拳。 “妈呀,就这样收拾人啊。”我忍无可忍,嘴里念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四个安保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哭个不停。 “原来你是郭家的人。”花重阳脸色骤变,“还在本爵爷面前撒谎。”花重阳右手更加恐怖。 我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脖子就被花重阳扣住脖子:“说,你千方百计接近我的重孙,是为了什么?” 只要用点力,我就断气了。就在瞬间,我插在腰上的玉尺落在地上。 一个全身吓得惨白的保安抱着桃木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就连裤裆也尿湿了一片。 “小花啊。好多年不见了。”桃木人莫白说道。 第9章线索 花重阳看了吓白了安保,那保安手上面拿着了丑陋的桃木人,又多看了两眼。 “小花。往哪里看呢,我在桃树里面,难道你就不认我了吗?”莫白有点不高兴了。 花重阳看着桃木人问道:“你是莫大哥?多年不见,怎么混到这种地步,怎么样?还是这么帅了。” “对了。放了那小子,他是跟我混的。”莫白说道。 花重阳的手松开,安保把桃木人放在地上面,赶紧跑了。我得以喘息,将桃木人捡起来:“莫白,你怎么出来了?” 莫白道:“不怕不怕。花爵爷见了我,就没脾气了。我来跟他说说。” 花重阳看着我,又看着有印象主义的桃木人:“他不是郭家的人,那他是什么人?他的虫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来我这里肯定是为了我的银罐子,还骗我说手上有个铜罐子。” 花重阳看了我掉在地上面的玉尺,在等莫白的回答。莫白笑道:“看了玉尺,你就应该明白。他是叶孤衣的传人。他要是发起飙来,要弄死你轻而易举。” “那他怎么会虫术的?”花重阳还是不相信我。 我额头上面已经是汗水密布,花重阳不尿这一壶的话,莫白也没什么用。 “哈哈。小花,你还是一样多疑。”莫白说道,“不过,刚才赶走银甲尸的人就是他。拿着玉尺的人也是他。至于为什么会用虫术?这么多年来,郭家刺探你们的秘密,你们不是一样刺探他的秘密吗?可能他已经刺探了郭家的虫术的奥秘了。” 我道:“没错。现在郭家已经没有秘密了。而我的铜罐子也让他们弄走了。” 花重阳脸色忽然一笑,一张没有毛的脸更是诡异。 “原来弄错了,来来,我们一起吃狗肉火锅。孙子,现在开始,吃个火锅开始睡觉。”花重阳喊道。 花满城和戒色才轻松下来。 不过一会,老锅底就端上来,红油翻滚,两只被尸气毒死的狗肉全部倒了进去,一下子热气腾腾,什么大葱香菜都往里面倒。四周还放了几盘烧鸡,还有宫保鸡丁,土豆烧鸡。 我和建国叔坐在一起,两人心神交会,这花家戒色虽是好心,但实质上能够拿主意的还是花满城,而太上皇的角色是老怪物花重阳。最后还是带戒色偷跑出去,直接去扶风。 莫白被我放在桌子上面,实质上吃不了东西。又因为是狗肉火锅,我让谢小玉被小贱带回去。 花重阳吃得很快,面前很快就是一堆狗骨头。我从来不吃狗肉,而且是被尸气给弄死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就看着花重阳吃。 花满城等花重阳吃完了:“爷爷,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花重阳不高兴地说道:“我不是刚出来吗?现在郭家的人都赶过来,难不成还要回去接着睡觉。孙子,你有点脑子行不行?” 虽然骂的是戒色,但是花满城脸色难看。 花重阳问我:“你说还有一个铜罐子,里面装的是眼泪。我有一个银罐子,会不会也是眼泪?会不会还有一个金罐子?” 我虽然不吃狗肉,但鸡肉还是吃的,正好几条鸡腿味道不错,刚吃鸡腿,听了花重阳的问话:“我上回见了铜甲尸,没想到还有银甲尸,说不定下回就遇到金甲尸。所以嘛,铜罐子、银罐子,出现一个金罐子也再正常不过。” 花重阳嘴里咬着一条狗鞭:“呀。这狗玩意还真大,估计是外国狗……指不定还真的有个金罐子。话说回来,本爵爷真不知道金罐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也是纳闷:似乎,我手里面有个铜罐子,不知道有个银罐子。花重阳腰上缠着银罐子,也不知道有个铜罐子。 说不定还有个金罐子,可能有金罐子的人也不知道有铜罐子和银罐子,形成一个相互独立的空间。 而如果铜罐子是郭家的话,银罐子是花家的话,那么金罐子会在哪里呢?我的脑袋里面想的很快。 建国叔故意把筷子丢在地上,喊道:“那个站着的老头,给我拿一双筷子。”锤爷是没有资格上桌子的,在一旁帮忙倒酒倒茶的,脸上肌肉抽搐,还是乖乖地给建国叔拿了一双筷子。 火锅吃到天亮,花重阳已经不想回去睡觉,要跟戒色一起,出去走一走。花满城怎么说都没有用。花重阳一脸不高兴,就是重孙不去法门寺,老夫也是要去一趟的。 花满城没有办法,最后只有嘱托戒色小心照顾。天亮才回去休息,外面已经起了很厚的白霜。西北的冬天果然要比南方早。 第二天中午。 调看了昨晚四周的摄像头,老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摄像头里面的银甲尸没穿裤子,我没有没好意思看下去。 花重阳坚持要跟戒色一起回寺庙,戒色暗地里面跟我说了不少好话,让我不用担心。 我和建国叔暗地里也商量过,老怪物带在身边有坏处,至少安全力度会提高,我们两个小心一点就好了。 我还要仰仗戒色带我去找谢灵玉,自然没有拒绝戒色。 花满城的脸色越来越黄,金光满面。 “贤侄。有没有办法帮我把虫子赶出来?想好了没有。”花满城见我们要离开,便追问我。戒色也是一脸关怀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能强行帮你把虫子给逼出来,万一有个好歹,我也没有办法。” 花满城轻笑:“没事。你下手吧。有些治伤的问题,我们花家还是不会怕的。” 既然花满城这么说了,我也没有理由推脱。把虫子逼出来,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当然危害力也是最大的。 花满城话语一落,就把手伸出来,让我动手。锤爷忠心地说道“老爷,要不再想一想别的办法。” 其实我想过别的办法,就是把虫子毒死。可是肝脏是排毒的地方,可是在肝脏生存的虫子,就肯定厉害。 寄生在花满城体内虫子是金性,火克星,我心中思索了一会,将手搭在了花满城的手上面,默默地催动感应的能力,在肝脏里面的虫子动了一下。 花满城也瞬间痛得嗷嗷叫,我抓紧驱赶。 十分钟后,花满城放了一个很臭的屁,然后跑了过去,足足拉了半个小时,最后排除了一条金性的虫子。 看着虫子的模样,我依旧是叫不出名字。 虽然我能驱使它们,但各种的原理养虫用虫的细节依旧是不懂。好比一个奇怪的医生,能够替人看病,却不懂原理。 所以我不能算虫师。只是机缘巧合。 最后那只金性虫子被烧死,花满城吃了一颗奇怪的药丸,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 …… 两辆商务型的大车从西安出发,走高速往扶风而去,不过因为晚上忽然降温,不少路段已经封闭,后来只能走国道和省道,只能缓慢通行。 我和建国叔并排还有谢小玉和小贱,带上莫白坐了一辆车。戒色和他太爷爷一起坐了另一辆车。反正我是不想见到花重阳的,除了银罐子有点兴趣之外,其余的对我而言,都是浮云。 建国叔忧心忡忡:“那个花重阳总是阴森怪气,我真想一拳打死他。你说他要出来散散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建国叔有些拿不准:“我的意思是如果花重阳,从小和尚的嘴里知道咱们去法门寺,是为了谢灵玉去的话。你也知道,小和尚干净得一块玉一样,在花重阳老怪物面前,打听出你要去找谢灵玉还不是轻而易举。” “谢灵玉只是我外公给我找的小鬼,怎么会跟花家有关系?她只是局外人而言。”我疑惑地问道。 建国叔好笑地看着我:“世界上的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之中那样简单。当然也不会那样复杂。花重阳如此厉害的人,会因为莫白两句话就把你给放了。依我看,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会相信你是叶孤衣的传人。甚至还会把你当成郭家的人。你的那一套说辞说辞,连我都不相信。更何况是一只老怪物。” 我觉得十分有可能,花重阳老谋深算,我和建国叔年龄加起来也没有他大,玩不过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见建国叔胸有成竹的样子:“半仙,你有应对之策的话,就找直接说吧,别卖关子。” 建国叔笑道:“我不是卖关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个人知道。就是那又丑又笨的桃木人。让她把花重阳跟你讲一下就知道了。” 还真是,丢着个知道内情的人不问,我是傻还是笨啊。 我把莫白拿出来,让他说一说这个花重阳。 莫白哈哈大笑:“你个小子,终于要问我了。那你求我吧。求得好,我就答应告诉你。” “我求你,又帅又英俊的莫白莫帅哥,我求你告诉我真相。” 桃木人里面的莫白没料到我这么直接:“没意思。老夫以为你会不断地求我的。没想到这么直接就求我了。好吧。我跟你讲一下。” 莫白的一说把我吓一跳,而且说的幅度有点大,跨度也有点长。 把郭家和花家的来历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第10章花郭两家 莫白说,在很久之前,郭家和花家其实是两兄弟,拜了一个师父。师父也很厉害,简直不能用厉害来形容。可以说几乎都能到地府去当差去,逆天改命,道法神通,和龙虎山的天师不分上下。师父担心百年之后,两个徒弟相互之间厮杀。 莫白这一段,和小说的故事几乎一模一样。两个徒弟都不服对方,师父死后没有人压制,肯定会出乱子的。 “那师父最后想了办法没有?要是真的那么弄下去,肯定会出事的。”我问道。 莫白道:“再夸两句我长得帅。” 建国叔看了看桃木人的塌鼻子小眼睛大嘴唇:“你啊,太帅了。万中无一的帅。这鼻子这嘴巴这眼睛,绝对是鹰钩鼻,眉清目秀……”莫白很受用地接着说:“还是先说说那师父吧。”他的师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干尸,藏在家里面。基本上每年都带着花郭两姓兄弟,在老林子里面钻。一遇到古墓里面,有厉害的僵尸,就欣喜不已。好像进士点了状元。寡妇遇到了色狼。懒汉遇到了俏媳妇。激动得很。 “钻林子弄了好几年,也收集了几只厉害特别一点的僵尸。再把僵尸带回去,细心地养起来,铜甲尸,银甲尸就会有了。 “有一年,我是听人说的。那师父在江西地面上。可能也是别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墓穴,觉得里面有一只十分厉害的僵尸。三人忙活了两个多月,终于将墓穴打开。结果里面有一只厉害的血尸,其实血尸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恐怖。师徒三人也对付了不少僵尸,驴粪蛋也用过不少,根本不会出问题的。但是那次,血尸意外重伤师父,后来师父居然死了。 “从那个古墓里面跑出了一只黑猫,都不知道黑猫在里面养了多长时间。言归正传,师父临死之前,就做好了安排。给郭家一只银甲尸,又给花家对付银甲尸的办法。” 我打断一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花重阳可以对付银甲尸?要真是这样的话,银甲尸听到了花重阳的声音,肯定会跑的。” 看来花重阳肯定是秘密炼制的对付银甲尸,难怪似人非鬼。 莫白接着说道:“看来,师父除了给花郭两家银甲尸和对付银甲尸的办法的话,或许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铜罐子和银罐子。” 建国叔很多细节都不知道了,听了半天就没有兴趣。打着哈哈要睡了。 莫白有点不高兴,清清嗓子说道:“别睡了,高潮来了。” 建国叔睁开眼睛,看着开得很慢的车,前面的司机正在抱怨,路太慢走,看来天黑之前是到不了扶风了。 “你讲,我闭着眼睛也可以听的。”建国叔说道。 莫白道:“花家和郭家果然在给师父的七七过后,就开始纷争。在僵尸的分配上面起了纷争。你要一只黑僵尸,我就要一只白僵尸。你要一只地养尸,我就要一只铜甲尸。分到最后,多了一只最差的僵尸。两人互不退让,妈呀,结果打起来了。原本分好的僵尸全部都打得全胳膊断腿。没有一只可以收藏,最后只能烧掉。 “花家有制服银甲尸的办法。郭家有银甲尸。双方僵持不下,争斗了好多年。后来郭家得了养虫的秘术。而花家则开始走去朝堂,用权柄之剑对付郭家。多年以来,花家对郭家打压很厉害,花家在清朝一代还投靠了爱新觉罗氏。不过郭家后来转投叶赫那拉氏。总之,两家最后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听了莫白这么一说,从来就是兄弟阋于墙,本就不会有好事,最后两败俱伤是最常见的结果。 郭家有了银甲尸,花甲又对付银甲尸的办法,双方如何对付。郭家用虫子,花家有权势,肯定也研究过对付虫子的办法。 “这个我知道。听说清朝建国的时候。爱新觉罗氏几乎把叶赫那拉氏族灭的干干净净。后来,叶赫那拉隐忍多年,终于断送爱新觉罗的江山。因为慈禧是叶赫那拉氏。”建国叔忍不住插嘴说道。 “对。野史上面是这么说的。也差不多。有一点,萧棋,就是那只跑出来的灵猫,至今无人找到。”莫白补充了一句。 “咦。哦。呀。”我差点就惊呆了。 何青菱何小猫会不会是从那个古墓里面跑出来的。 我多问了莫白那个古墓的消息,结果莫白也是不太清楚,说花家和郭家的隐秘事情也是他花费了千辛万苦,最后才打听出来。 古墓那么隐秘,跑出来的灵猫何等狡猾,又怎么能轻易就找到呢。 到底是不是何青菱呢? 车子忽然停住了,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黄昏,迎面吹来的寒风刀子一样,瑟瑟发抖,我很少来北方,尤其是冬天,刚从车子下来,就感觉双脚被冻住。前后走不了,应该是前面的地方出现了翻车,把拉去的车子给堵住。 一溜都是鸣笛和按喇叭的声音,天一旦黑下去,会更冷,只能钻在车子里面开空调。 建国叔下车跺跺脚,给我分了一支烟。后面的戒色也下了车,过来说话。摇下车窗后,只见花重阳一双眼珠子望来。 “晚上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戒色说道。 戒色好像已经换回了僧衣,鼻子已经冻红。建国叔拉我上去看一下,国道上什么车都有,一辆拉煤的大货车好像横在马路上,车口开出了路边,车身横在路边。 不过幸好没有人员伤亡,最后的时刻,货车司机把车子停住,加上冻雨,大家都很开心,个把追尾还在扯皮之中。 货车司机一脸疲惫,站在一旁焦急地打电话,报警求救。已经围了一群司机,各种各样的话倒是不少。 建国叔上前看了一眼:“兄弟。不用打电话,我有办法。”货车司机喜出望外:“怎么办?你说?” 建国叔看着一群围观的司机,让大家都尽量把车子后退一点。大家自然想走,可车子堵成了一个长龙,而且还有车子过来。而且见了缝隙就有人往前面插,要想把大货车摆正,必须有几十人维护,别让见缝插针。 建国叔开了一把软中华,让围观的司机让人动车子。到一百米站五个人,不让车子动,然后一百米内车子开始龟缩一下,不要跟过来就过去。 建国叔上了车,把车子发动。只感觉货车慢慢地调整过来。最后的关头还是却一把力,让人用绳子拉还是不够。谢小玉从车子下来,小贱跑了两步。 谢小玉要上前帮忙,几个汉子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过来帮忙。”看着谢小玉蕙心兰质,楚楚动人。 谢小玉伸手用尽一推,车子动了。建国叔轻点离合,在很小范围里面,终于把车子调正,上了正道。 过了十几分钟,堵着的路终于恢复通行,天也慢慢地黑了。到了杏林镇,已经是扶风县的地盘。到法门寺所在的法门镇还有一段距离,天黑难行,最后一段路就不赶路了,暂时在杏林镇休息一晚,到了第二天赶路。 找了馆子喝羊肉泡馍,吃了泡馍,脚底板才有了热气。花重阳依旧点了狗肉火锅,吃得可香。 最后开到镇上最好的一家旅馆,两辆商务车就停在了门口。我和建国叔上去住一个房间,戒色和花重阳一个房间,两个司机一个房间,谢小玉和小贱单独开了一个房间。 我见建国叔在做俯卧撑:“没想到西北这样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建国叔笑道:“呆在家里面烧个火,不知道多么痛快。烤个羊肉,更是舒服透了。” 莫白补充道:“再来个大屁股大奶子的女人抱着,简直就是天上人间,都没有这样舒服的日子。陕西女人一个个丰乳肥臀,绝对是扎实,不比江浙一带的小家子气。那浪起来,绝对是让人受不了。” 我没个好气:“早知道给你弄个那玩意挂着。” 嘟嘟嘟嘟。 宾馆的电话响了起来:“喂,兄弟,晚上寂寞不?”是女人的声音。建国叔一跳而起,夺了我的电话筒:“什么品类的。” “你需要什么的?” 我没等建国叔接着勾搭:“叔啊。出门人不生地不熟,遇到仙人跳我可不管。” 建国叔叹道:“咱这么多人,还怕仙人跳。本地警察眼亮一看和尚家两个车牌,也不敢跟我们玩仙人跳的。” “那我回避一下。”我起身出了房门。建国叔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拨了回去。 我开手机看了微博,看到“左er锦夏”发了微博:“马上就要离西安了。这次旅行对于我而言,让我找到旅行的意义。或许只有那些沉默了千年的兵马俑,才能懂我的心。你若安好,就是晴天。欧巴。” 一个大妈裹着棉袄,腋下提着个黑包敲响了房门。 估计建国叔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大妈,就去谢小玉房间找她玩。谢小玉开着电视机正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第三千八百一十六集,看着懒洋洋偷吃了美羊羊的青草蛋糕,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感兴趣的是,里面的红太狼夫人也长了一粒泪痣,却如此好命,老公任劳任怨,完全不是孤独终老的人。 和红太狼相比,远在江城的入殓师钟离,实在是有点可怜。 我估摸着建国叔应该歇息了,嘱咐谢小玉晚上不要再看,早点休息。 又摸摸小贱的脑袋,就回去。 到了客房走廊里面,一个迎面娇媚女人走来。 第11章蛇精女 女人走路的时候,酥胸盖在黑衣下面,反而让人浮想翩翩。修长的秀腿,远比建国叔挑的大妈要亮丽很多。 不过,青菜豆腐,给有所爱,或许建国叔就喜欢那样的年纪大一点。 当然,有那么一刻,我有点冲动,就是上前掏点钱,问一问价格。但还是胆子小,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女人经过。 走廊灯光暗黄,反而增添女人的魅惑。 一双眼睛,分明就是勾男人。 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削瘦的锥子脸。一拍脑袋,这不是《葫芦兄弟》里面美女蛇精模样吗?但是比那蛇精要饱满一点。而且和扶桑某个女优有几分相似! 我以为蛇精女要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最后还是开了几米外的房间,门口伸出一只干瘦男人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我看着蛇精女浑圆的臀部,急忙移开目光。 蛇精女最后进去的一刹那,似乎有意无意地朝我看过来。惊得我心神不安。 幸好回来的时候,建国叔已经战斗完了,大妈已经去找下一家了。 走廊里面走动的声音很久才安静下来。 …… 到了法门寺,已是第二天中午。 法门寺是名寺,可以称得上千古名寺。 释迦牟尼佛灭度后,遗体火化结成舍利。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统一印度后,为弘扬佛法,将佛的舍利分成八万四千份,使诸鬼神于南阎浮提,分送世界各国建塔供奉。中国有十九处,法门寺为第五处。恒灵年间,法门寺因舍利而置塔,因塔而建寺,原名阿育王寺。 绵延千年之久。 关于佛指骨的故事,要点一点大文学家韩愈。 当年韩愈就反对过皇帝唐宪宗费人力将佛骨迎回长安,写了一篇《佛骨表》,因此触怒圣意被贬,在路上难过伤心,还写了一首《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韩愈对于君主过分沉溺宗教浪费人力迎佛骨,是一个臣子的忠心。但佛教于世俗的意义,也是不能忽视的。 但是现在法门寺的组成,让我下巴差点掉下来了。 法门寺一共有五个组成部分:第一是,真身宝塔;第二是,佛塔地宫;第三法门寺博物馆;第四是合十舍利塔;第五,佛光大道。据戒色跟我说,这个法门寺马上就会有佛学院国教宗教事务局可能会进行本科招生,或许还会招收研究生三年的学历。 我本以为法门寺估计就是山脚旮旯里面,一个破庙,里面住着三个和尚,天天为了跳水的问题进行打架,加上一个老和尚。 没想到,但是佛光大道长1230米。然后那个合十舍利塔居然花费了几十亿人民币,占地面积大的超乎想象。 俨然是个旅游的好地方。门票而且也不便宜。 都说和尚有钱,我信了。 戒色回到法门寺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管事的和尚那里,进行汇报。庙里面的老和尚还要对戒色的几个月研读进行考校。 “晚上我去听听,你上得怎么样了?”我见戒色脸都吓白了,一路上都在看《金刚经》,原来是回来还要考校。 戒色面红耳赤:“算了。别丢脸。” 跟着一个管寺庙交流的和尚走了。 花重阳依旧是满清袍子,还拖着一条辫子。 锤爷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给花重阳弄了一件大氅,然后派两个人抬着摄像机,有人好奇就说是:“《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的剧组,正在采景。” 虽是寒风凛然,还是有不少的信徒来庙里面祭拜。 寺庙里面有看到了蛇精女。 蛇精女稍微收敛了一点,衣服也穿的严实不少。只是勾人的眼神四处游走,古井一般的僧人已经有不少悸动。 随着和尚的收入提高,不少人白天来庙里面当和尚,晚上回去热炕头抱着老婆,都是深知肉味的,不少僧人在蛇精女身上看了几眼,就生了钉子一样。 蛇精女是一个人来的,有两个和尚过来讲解,法门寺的来临:“女施主第一次来法门寺。小僧来讲一讲法门寺的来临。” “对啊,法门寺的佛祖很灵吧。这次来,我就是想找一个如意郎君的。”越走似乎越偏僻。 只在寺庙里面走了几个来回,感觉寺庙已经失去固有的味道,博物馆,佛光大道,吃的喝的到处都是,弄成了一个大乐园的类型。除了游览之外,我也在暗处寻找谢灵玉的踪影。 她是不是已经来到了这里,彼岸花到底有没有开? 或者是已经开了,谢灵玉得到彼岸花,已经去了冥河? 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错过,也注定相遇。等戒色回来,让他带我去找佛骨,去找彼岸花,去找谢灵玉。 建国叔今天走路的时候,似乎步子特别奇怪,走一会就要休息:“如果平时不做好事,不行善积德,天天来拜佛祖有什么用。别说指骨舍利,就算佛祖释迦摩尼自己坐在这里。也没有用。萧大师,我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有点累啊。” 建国叔话一说完,旁边两个大妈眼睛就瞪过来,指着建国叔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心不诚,来这里干什么啊?佛祖,莫怪,莫怪。你还不向佛祖忏悔。” 建国叔没有办法,只得照做,一丝不苟,大妈才算罢休。 我摇头道:“大妈还是很厉害的。” 花重阳看着绵延一片的建筑:“之前破得不行,十几个和尚每天自己种点粮食。现在啊,每天想着多拉业务,多招学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本爵爷真是难过。世道人心凋敝如此。” “好奇怪的装扮啊。能不能合一张影?”两个游客见了奇怪的花重阳。 花重阳瞧着游客,有几分姿色:“好好。本爵爷就破例、靠近一点。靠近一点。”花重阳睁大眼睛,比了一个剪刀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看了一天的佛祖,最后发现有剧组在拍摄僵尸题材的电影。游客们还是很惊喜。 我故意不高兴地说道:“这位是香港知名演员朱德华,你们拍照可以。不能发微博啊?” 游客点点头。 花重阳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不要发微博。对,不要发微博。” 与和尚说完话后的蛇精女也走了过来:“我能不能……跟你合影?”花重阳看了眼前蛇精女,虽然包的毕竟严实,但喉结似乎动了一下,身边两个大妈一把推开,大妈倒在地上,滚到十几米外:“来。来。小姐。靠近一点。” 蛇精女故意把身子靠在花重阳身上。花重阳的手落在了蛇精女的腰上,后来似乎往后面拉低了一点,差点就落在了浑圆的臀部上。 蛇精女拍完照片后,再三道谢,拿了照片,最后朝花重阳回眸三笑,媚波放出,花重阳笑道更得意。 过了一会,花重阳忽然叫道:“呀,完蛋了。女人都是老虎,靠的太近,怕是要把本爵爷的骨头吃得干干净净的。” 很快,有几个知客僧出来找花重阳,原来戒色说了自己太爷爷来了。而花家在法门寺的重建之中投入了不少资金,也是大善主,逢年过节都会送新的僧袍,新捐的一批电脑连快播都装好了,一批小僧人对花家的举动都伸手赞扬,高唱,佛祖一定保佑花家的。 法门寺的知客僧其实就相当于公司的公关,要迎接花家的朋友。我和建国叔也沾光,当成贵宾招待。进了专门给贵宾休息的厢房。没过多久,就有小僧就送茶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 到了晚上,戒色回来陪花重阳用了斋饭,没有狗肉,花重阳吃一口馒头就看一眼小贱。 戒色忧心忡忡地说道:“今晚的考校,有几个高僧来参加。少林寺也来了大师,也要听过讲经。” 戒色在归元寺上了几个月研修班,和钟离不清不白的,谁知道天天干什么去了!他担心害怕也是正常不过的,肚子没货,肯定担忧的很。 我本以为当和尚就是念念经,没想到还会有这个。 看来,当和尚也不容易。 “萧棋,你就不要去了。省的我担忧。”戒色试探地问道。我小时要是表演个朗诵,就害怕在熟人面前丢脸,那样要被笑好几年。戒色怕就是这样的心态。 我附耳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今天晚上躲过一劫。但是你要帮我找一找白色彼岸花会长在哪里?” 戒色露出喜色:“小僧肯定帮你,我问下我师父,佛骨的白色彼岸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跟我说说晚上会怎么办?”我这般这般地跟戒色说到。 戒色狐疑地看着我:“这样行吗?” “行。” 戒色咬咬牙:“好的。” 到点要过去汇报上研修课,建国叔没有一点兴趣,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花重阳也表示四处溜达下,看有没有野狗抓两只吃。谢小玉是女的,小贱是一条狗也不好带进去。 让建国叔照应着谢小玉,要是月亮出来,就带她出去走一走。我和戒色出门。戒色被寒风一吹,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萧棋。你说的那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第12章佛堂断手 我看着戒色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信我。现在想个问题,到时候就知道我的厉害。”戒色边走边想,到了一间高级禅房,里面已经有几个和尚在忙活,准备蒲团,茶水,适当准备一些水果,有些和尚要是抽烟的话,还是准备了一些香烟。 八点整,就看到法门寺的老和尚和少林寺来的高僧。我对少林寺的和尚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毕竟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更有七十二绝技名扬天下,所以多看了两眼。少林高僧走路起来很稳,一双手干瘦干瘦的。和电视里面出现那样肥头大耳的和尚不一样,或许还真有些佛法,驱鬼镇邪,除魔卫道。 后面跟上了一排中年和尚,最后才是几个稚气未脱充满童真的小和尚。我选了最偏僻的一个位置的来听,后来又进了几个在家的弟子,据说是研究《金刚经》的民间权威。有个眉毛特长的和尚做了简单欢迎仪式,然后就轮到戒色上前接受答辩。第一轮很简单,就是背诵,长眉毛和尚说一句,戒色答后面一句。如此这般地对了十几句。 长眉毛和尚满意地看着戒色:“戒色,关于‘诸相非相’你是怎么看的?说一说。”戒色脸色白了,原本以为是自由发挥,而我告诉戒色的计策就是,弄一个相当有争议的问题,让一群佛法高深的老和尚自己争吵起来。没想到计策失算,而是眉毛和尚提出了问题。 戒色思考了一下:“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佛祖说,我们身处的世界里面,只有自己是真是的。其他诸如一切都是虚假。情人、儿子、朋友、青年这些身份都是虚妄。” 长眉毛和尚看了一眼少林来的高僧,见高僧似笑非笑,语气加重:“就这么一点吗?” 我身边的民间在家的居士也是摇摇头:“这和尚悟性太低,终究是难担大任。”戒色刚才发白的脸,因为紧张,已经是满头大汗,在灯光照亮下,分外地油亮。而且眼睛里面,似乎少了童子应有神采。 几个高僧眼睛明亮,这样的汗渍,绝对是吃过不少肉的。按理说,小和尚偷肉吃正常不过,但是长眉毛和尚看了一眼,少林和尚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你这次去归元寺,有没有破戒?”长眉毛话题一转,怒声一喝。震得我心头也是一慌。 少林高僧伸出干瘦干瘦的手:“阿弥陀佛。吃些肉也是正常的。不算什么大错。但是要是未来当方丈,还是有些……”说完话,摇摇头暗暗地叹气。 戒色扑通跪在地上面:“弟子破戒了。” 我丫感觉戒色这回要出大事了,暗地里面希望他不要老老实实,说吃点肉就可以了,别说多。 “戒色。你老老实实有一说一,佛祖面前不能打诳语。”长眉毛大师怒火冲天。本来清规戒律的约束力越来越差,和尚都能娶老婆,谁管你有没有吃肉。但是听长眉毛和尚和少林和尚对话,可能是要培养戒色做方丈的意思。 以花家在陕西地面的影响力,让他当个以后出任方丈肯定是可以,拉赞助当个佛教协会会长更是不在话下。所以要求要严格一下。 戒色咬着牙:“不瞒师叔祖。我这次去江城,不仅破了荤腥戒,还破了酒戒;而且,连色戒也破了。” 靠,戒色居然真的被钟离上了。 少林高僧的脸故作惊讶:“啊,连色戒也破了。” 长眉毛和尚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在很是辜负了方丈的厚望……” “不只是色戒破了。我连杀戒……也破了……杀了一只……”戒色说道。 “啊……啊!”戒色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一声惨叫声。小和尚跑进来:“出事了。出事了。方丈出事了。” 长眉毛和尚拂袖而起:“你居然连杀戒都破了。受完寺规,然后送派出所。” 带着人就赶去了方丈的禅房门外。 我上前将戒色扶起来。“没事。你就是杀了一只猪。去看看方丈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可以将功补过。”我没好气地说着戒色,“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和钟离那点事情说出来的。” 戒色叹道:“小僧离开法门寺,在杏林镇休息一晚。当天晚上就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敲我门。那个时候我就破了色戒,大妈走后反而给了我七十八块钱。” 我叹气道:“走吧。这事情你跟我说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长眉毛老和尚。” 戒色点点头,顺着远处的脚步声追了上去。 方丈的门外,已经有人拦着不让进去。戒色刚才受了长眉毛和尚教训,担心害怕,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等着他,会不会是去敲木棍。 “我和他是一起的。”我看了和尚拦着我们,指着戒色说道。 戒色失神点点头:“是的。我们一起,过去看一下。” 只见佛堂里面传来了一股血腥味,一块白布已经盖上,露出了一只断手,手里面拿着一本《楞严经》。 除了断手,什么都没有。手的主人到底是死还是活,根本不知道。 戒色喊道:“方丈师叔祖。”长眉毛和尚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进去:“让人四处巡查一下,看有没有可以人物。马上报警,保护现场。不要破坏。圆通大师,您先去休息。” 少林高僧在禅房四处看了一边,摇摇头道:“冬瓜大师之死很是蹊跷,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动手的。怕是冬瓜大师常年捉妖捕鬼,会不会结下仇怨,幽深妖物寻仇上面,是以断手为警戒,害了冬瓜大师。” 原来少林高僧叫做释圆通,长眉和尚称他圆通大师也可以。法门寺方丈叫做冬瓜大师。 圆通大师的话一落下,几个小和尚就开始掉眼泪哭泣起来,戒色的滚烫的泪水往下面翻滚,也是哭出了声音。不过,有点奇怪,单是一只手,怎么就能能说冬瓜大师死了。难道圆通大师有隐情,我心中好奇地想道。 长眉和尚也看出这点,道:“哭什么哭。别流眼泪。圆通大师,只是一只手,怎么说我师兄被害了?再说佛指骨舍利镇守本寺,怎么会有妖邪杀人!” 圆通打了个哈哈:“看来是我多想了。”圆通说完话,单手一挥拂袖离开。长眉和尚来回踱步,只等着警察过来。我看着白布下面盖着的手,一本《楞严经》封面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鲜血,指甲也干干净净。我本来想过去看看,断手的伤口怎么样,但是长眉和尚守在一旁,几个壮实一点的和尚也看着。 戒色又失宠,想要过去看,需要等警察过来。方丈的房间里面出现断手,一时之间并没有传开,有些和尚还是不知道。 佛光大道上面灯光耀眼。放佛今夜死的人无关轻重。 夜晚的寒风吹袭,簌簌白雪吹了下来,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却比以往来得要早一些。镇上面的警察开车子很快就过来,因为法门寺在佛界的影响,法门镇派出所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上报给扶风县。扶风县上面是宝鸡市,再往上就是省会西安。要是设计到宗教问题,还要往国家宗教事务局上报。但目前,还是法门镇的干警来处理。 警察来了之后,作了最基本的走访,把方丈房间最基本执勤的和尚找出来问话。 负责记录的是一个老民警。 长眉大师说:“晚上。师兄让贫僧考校弟子戒色的汇报。自己回房间读下《楞严经》,对于破心魔还须仔细体会,‘非禅不得密,非密不证禅’还是不甚理解,要仔细研读。汇报刚开始一刻钟,就有弟子过来喊出事。贫僧是七点五十从师兄房间出来的。晚上八点开始的汇报,八点一十五就出事。可能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发生的。” 警察问道:“大师你看这只断手是不是冬瓜大师的?” 长眉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句,上前仔细辨认:“指甲的大小,和手臂的粗短应该是师兄的。但是,或许世上有相似的地方。贫僧知道现在科技发达,取了头发就应该可以做DNA比对,等下从我师兄衣服和被铺上找一些头发,对比分析,应该会更准确一点。” 警察道:“好的。守班的和尚是哪一位?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值班的和尚说的是:“当时屋里面的灯很亮。长眉师叔祖走了之后。小僧以为方丈专心读佛经,一时之间也不会找小僧。就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推门进去就看到了一只手。手上面拿着《楞严经》,小僧徒然见到断手,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就大声尖叫。” “你看到的时间是几点几分钟?”警察问道。 值班和尚摇摇头道:“小僧没太注意是几点钟。”警察走访了不少和尚,好像方丈进了房间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走出来,也没有人靠近方丈的禅房。 一时之间,圆通大师所谓的妖魔入室杀人的说法,倒有不少小和尚信任。长眉和尚显然严令禁止,再有乱讲的,就每人领十棒喝。戒色见我的样子,觉得罚轻了,悄悄地说道:“就是打断十根棒子。” 我看着断手里面拿着佛经,《楞严经》的中间有一页被撕掉了。 捏着佛经的手也有些奇怪,根据我之前的一些经历,这只断手的肤色变化太快:“这只手应该已经砍断有几天了。不然,一只刚断的手,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第13章另一个死者 记录的民警是个老警察,看我不是和尚,又胡言乱语,有些不高兴:“你胡乱说什么,我觉得肤色和人手一致。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我连忙说道:“我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机缘巧合遇过一些凶杀案。你看,佛经里面还少了一页。手臂上面的毛发也不对,一个长年吃素的人,毛发不会如此,纹理发生了一些简单变化。所以我断定这人肯定不是冬瓜大师。” 老警察看我说的条条是道,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我叫云朝海。是个老的办案民警。”看了一会道,“手臂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割下来?” “手臂旁边有一滩血,看样子是用快刀猛烈砍下来的。如果是快刀的话,肯定会有四处飞溅的鲜血,可这禅房里面,除了断手的旁边有鲜血,其他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冬瓜大师被人劫走,留下了假死的现场来迷惑我们。”我把我的推断说了出来。 云朝海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到时候DNA比对能不能佐证你的分析。” 其余的民警用证据袋收集了毛发,又四处采集了指纹,然后用一个箱子,把断手装进去,《楞严经》也装进了证物袋,其中丢失的一叶是七十七页。 不过,还有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传来,就是有僧人在僧人居住的厢房,看到一个妖娆的女人出现过,当时影子一动,很快就不见了。就跟蛇精一样。 长眉和尚当即怒喝:“胡说八道。” 长眉和尚肯定是出于维护寺庙声誉,要说真是那个蛇精女出现,当初我把她当成了失足妇人,绝对是小看她了。 云朝海当然不愿意放掉任何一条线索,可是说这个情况的小和尚模棱两可,说得似有非无,什么人影一晃,就看不见了。云朝海最后把本子一摔,再也没听下去。估摸着是小和尚一到晚上就想女人,所以才看到个女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冬瓜大师,总之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后来长眉和尚说:“师兄他,看书的时候之前喜欢发微博,看到精彩地方也会发微博,最近换了新式样的苹果手机,也喜欢上网开导一些苦闷的青年。要不打个电话看看微博。” 我急忙上微博,查找冬瓜大师,发现关注的人气还不少。留言就不少。 冬瓜大师的微博最近更新的一条是八点钟的:“《心经》说,远离颠倒梦想,人就会没有烦恼。可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因为世间的诱惑太多,所以烦恼的事情也会多起来,总带来无边无际的困扰。原在佛祖的怀抱里面,把一切的烦恼给消除。守护好我们的心,别让心魔占据了。” 我问道:“冬瓜大师之前有没有说过有烦恼?” 长眉和尚义正言辞地说道:“师兄心怀慈悲,自己却没有烦恼的。他能有什么烦恼。” 最后长眉和尚拿出了自己诺基亚手机,翻出了冬瓜大师的号码。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云朝海把手机开了免提,里面传来“大悲咒”的音乐,嘟嘟地响个不停,却没有人接。 也没有直接把电话挂掉。 云朝海推断,可能是手机掉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了。所以让人四处寻找,把法门寺弄得鸡犬不宁,晚上又越来越冷,可是一旦时间过去,手机随时没有电。 几个警察一脸不痛快,裹着大衣蹦蹦跳跳出去找手机。 天公不作美,冬瓜大师的手机是白色的,偏偏现在的雪已经下下来了。 “要是师兄换一个山寨手机,电池肯定够用。”长眉和尚感慨地说道。几乎找遍了寺庙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冬瓜大师白色的手机。 我也受不了,中途回香客住的厢房入睡了,建国叔无聊的要死,见我回来,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了断手,也是诧异不已。 “杀人案和你没有关系,那是警察的事情。你问出了彼岸花到底会开在哪里吗?”建国叔一阵好奇感过去后,“毕竟法门寺这么大,佛指骨是寺庙至宝,放在哪里还不知道。长在佛骨旁边的白色彼岸花又会在哪里呢?” 建国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想着正事,反而把警察的活干了,但现在戒色出了这档子事情,只能等断手谜底解开后,然后再向戒色寻问。得闲我也找一找佛指骨放在哪里,或许能够找到谢灵玉。 她要是知道我到来,会不会出来见我! “花重阳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建国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最后去哪了?可能真的去拍电视剧《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去了!” 花重阳晚上出去抓野狗,会不会和断手有关系?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面闪过,就再也离不开。 晚上,雪越下越大,幸好厢房的都盖得比较结实,并不觉得寒冷。晚上给手机充满了电,将冬瓜大师所有的微博全部都看了,都是关于佛法,关于生命的体验。语言简单容易理解,却令人受益不浅。 换一种方式向世人传佛法,的确值得称道。把所有的微博看了一遍,连留言都看了一遍。 最后让我发现了两点有意思的地方:第一,就是几乎每条微博,都要一个叫做“我是小青”的网友评论,或短或长;第二,在十月初,冬瓜大师发了一条关于“彼岸花”的短微博,大概的意思是说:“若彼岸花真是三千年开花。花叶不相见,会不会有同样的和尚在深夜里面期盼花静静地开放。如同少年静立街头等待路过的少女,那般故作镇定又激动不已。” 我高兴帝从床上跳起来:“有,绝对有彼岸花。”建国叔翻身骂道:“萧棋,大半夜别说梦话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 我应了一声。冬瓜大师的微博里面,提到了白色彼岸花,但是花没有开。 那么,花肯定是存在的。 生在幽暗处的花,为何会让一个得道高僧如此痴迷? 少年立在街头等到路口的少女了吗? 远山的雪越来越白,街头的少年等到了少年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天一大早,估摸着六点多的样子,寺庙的和尚就开始出来上早课,很快就传来诵经的声音。我踢了两脚建国叔,建国叔本来是部队出身,这几天下来,早期的习惯一直保持,没想到被大妈上了之后,就累得不行。 出了香客居住的厢房,谢小玉和小贱居然在厢房前一片不算开阔的地方,玩起了雪人,小贱在地面打滚翻腾。 和谢小玉在一起的,还有我见到的蛇精女,只是装束简单素朴多了,一条黑裤子,加上一件风衣,也没有化妆,算是素颜,和谢小玉一起,正在堆砌一个雪人。身后的大堂里面传来嗡嗡的诵经声,似乎就是《金刚经》。 蛇精女即便素颜,也给人一种很熟的感觉。 是个蜜桃。 和谢小玉玩堆雪人,两人相得益彰。一时笑声咯吱咯吱地传来,居然也天真烂漫。 套用王家卫说的那句杀手也有小学同学。其实每一个熟透的蜜桃何尝不是少女长成的。不远处,负责扫雪的和尚,明显动作慢了,朝这边看来,秀色可餐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你是谁?”我看了一会,见雪人已经堆好。 是一只喜羊羊,样子可爱。 蛇精女人双手已经红扑扑,边说话出着热气,一笑:“我是香客,见小妹妹在这里玩雪人,就跟她一起玩。她真可爱,就是好像脑子不太好使。是你妹妹吗?现在下大雪,看来估计要被堵在这里。一时也走不了了。” 蛇精女似乎见我男人,眼神就媚波不断传过来,我毕竟年轻,挡不住她这一眼,急忙躲开,喊道:“谢小玉,不要贪玩了。你看你把衣服都要打湿了。狗小贱,你以后改名叫狗撒欢算了。” 蛇精女哈哈大笑:“我又不会张口把你吃掉。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蛇精女居然这样直接:“不是。是你太妖艳,我怕我控制不住。你知道,年轻人,口袋里面没有几个钱,暗地里面想着遇到一个绝世大美女一定要将她拿下。可是等真正遇到了,就不敢吱声,担心自己口袋没钱。” 蛇精女脸上一抽搐,似乎被我击中痛楚,跟谢小玉笑了一笑,踏着积雪沙沙的声音离开,留下一排脚印。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早上,云朝海又来了,送到了扶风县的化验结果,证明断手根本不是冬瓜大师,而比对了数据库,根本找不到断手是什么人的。他特意来找我:“这一手到现在已经有一天一夜,不是昨天晚上的手。那只手是从死人身上砍下来的。” “云警官,我要是你不会高兴的。如果不是冬瓜大师的手,肯定还有一个人死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雪,在法门寺四周的山上,尽快找到尸体,要是晚了,被野猪野兽给拱怀了。”我心中是有喜悦之感。断手不是冬瓜大师,那么他或者的可能性很大。 冬瓜大师活着,一定有另外一个人死了。 “你分析这么清楚,一定是个名侦探。你说说怎么找尸首和凶手?”云朝海看着我,连忙派了一根陕西地界的金丝猴烟。 第14章走火之谜 我考虑一下,接过金丝猴的香烟,算是答应云朝海。原来云朝海回去之后调查过我的资料,知道我是个身家清白的人,而且往江城那边的警察局打电话的时候,知道我协助破了十年的未破的白雨碎尸断头案。所以这天早上就过来找我,把我当成了名侦探。 我笑道:“尸首藏在哪里,和凶手是谁,我真不知道。既然我答应你,我尽力帮忙。”云朝海再三感谢,说自己再过半年就可以退休了,没想到忽然遇到这样一件事情,实在是不走运。 在方丈禅房里面出现的无名断手,加上无影无踪的冬瓜大师,种种线索,的确够云朝海喝一壶的。 “云警官。法门寺这么多年,有没有上报过有人偷窃佛指骨舍利的案子。毕竟,若是佛骨在寺庙里面,有些狂热的佛教徒,手里面有点钱,觊觎佛祖的舍利,铤而走险,或许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说道。法门寺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佛指骨。凶杀案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云朝海做个卷宗分析:“之前有一些不入流的偷盗者,偷走一些舍利子一类,但最终证明都不是佛祖的指骨,是一些高僧留下来的。法门寺千年以来,得道的高僧不少,最后火化之后,会留下不少舍利子。很多都留在佛塔里面,至于佛指骨舍利,几年前还展示过。现在,不知道收在法门寺哪里了。” “云警官,我有预感。怕是还会有变动。断手可能只是开始。”我的话刚落。云朝海脸色聚变,不解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从来解谜需要线索,一直无名人氏的断手只是个开始。” 我点头沉思,望着灰茫茫的天,似乎又要下雪了。 可僧人们还在扫雪,扫完之后,又会被白雪覆盖,为什么不等雪停了再扫。 或许白雪就是人的烦恼,下完之后还会有,所以再等下一次烦恼降临的时候,把心打扫干干净净,坦然接受。 又或者,打扫卫生,是僧人每日的修行课业。就算大雪漫天,还是要去做。 这就是禅吧。 小贱在雪中打滚后,嘴里面哈着热气,看着云朝海叫了两声。就在这个时候,戒色上过早课,带我去吃早饭,建国叔悠悠地醒过来,也跟来了。云朝海又开始四处收集证据,不敢确定最后那句话,断手只是开始,令云朝海整个人一颤。 关于佛祖的指骨,戒色居然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用白玉做成几块灵骨,用来陪衬指骨,后来丢了几块白玉灵骨,佛指骨就被放起来。可能在地宫里面,也有可能在佛塔里面。 建国叔吃了馒头之后,忽然告诉我:“花重阳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直到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回来的。” 莫非是花重阳,为了佛指骨,把冬瓜大师抓走了,然后留着一只断手。到了天亮才悄悄地溜回来的。 这只是一个猜想,根本没有足够的线索证明,花重阳可能遇到了好吃的狗肉,吃晚了才回来的。 戒色疑惑道:“太爷爷一晚上都不在房间里面,他会干什么去了。按理说,他和本寺没有任何恩怨,根本不会伤人的。而且来的路上,小僧和太爷爷约法三章,太爷爷也答应小僧,绝对不会与本寺为难。” 建国叔没有兴趣再听,对于花家的事情,建国叔根本没有兴趣。戒色看了建国叔的表情,没有再说下去。花重阳来法门寺,若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不过,可能就是单纯地监视我,没有别的原因。 吃过了早餐,天慢慢地亮了堂起来,风渐渐地变小。 我和建国叔领着谢小玉一起去法门寺的佛塔。因为大雪的原因,游客少了很多,但附近村落还是有些信徒过来。 佛塔里面多是高僧的舍利子。一般得道高僧,往往在火化的时候,从骨头里面发先一些黑色的石头,就是舍利子了。当然有些搞笑没良的人说,那是高僧肚子里面的结石,因为火化烧不掉留下来,被当成了舍利子。 当然舍利和舍利子是不一样的。舍利是高僧死后留下的头发骨骼、骨灰等;而舍利子是火化后产生的结晶体,又称坚固子。舍利子是经过历代高僧通过戒定慧的功德熏修,以及宏达愿力实现的。 佛塔上面是厚厚的白雪,四周看了一下,几棵松柏上上茂密的白雪,根本就不会有彼岸花所在。已经是冬天了,还会有鲜花吗? 佛塔四周找不到,本来想进入地宫看一下,但是地宫根本不让人进去,在上个世纪的地宫挖掘之中,发现了大量的唐代文物,而地宫考古是得益于发现了一股盗贼。 据说当年四个盗贼组成了一个团队,花费半年的时间,从很远的地方开始挖地洞,一直绵延上千米,进入地宫之后,将地洞的砖墙撞开。 不过,当时传言进入地宫之后的四个人,因为种种缘故,三个都横死在地宫之中,其中一人带着出土的文物跑出去,被英勇的公安民警给缉拿,连带牵扯一条文物买卖的线索。 后来就有专家开始挖掘,当时在如何进入地宫出现了难题。后来有个聪明的专家提出,可以从盗贼留下的地洞进去。里面三个盗贼的尸首居然是风干的,并没有腐烂,后来地宫文物发掘出来,将唐代文化展现世人面前,为研究唐代文化提供了殷实的文物实证和文献资料。 佛塔和地宫都无缘进去,只能在四周寻找。因为白雪的缘故,地表都被积雪覆盖,根本没看到花草。而且谢小玉和小贱也没有反应,没有感觉到谢灵玉的消息。 “戒色,你有空带我去见一见长眉和尚?”我恳求道。 戒色道:“师叔祖正生小僧的气,怕是不肯见小僧。不过,你要是捐赠一百万的话,师叔祖老人家肯定会见你的。” “一百万!”我当时惊呆了。我去哪里找一百万来。 建国叔问道:“方丈叫做冬瓜大师。长眉和尚叫什么?” 戒色笑道:“外面人一般称呼他为长眉大师。其实呢……师叔祖叫做木瓜大师。不过有一次下山做法事的时候。无意之中知道有女人专门用木瓜那个那个,他就不喜欢别人叫这个名字了?” “丰胸吗?都是佛门弟子,居然还有这样的顾忌。”我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 找了一上午没有踪迹,外面太冷,只有回房间里面暖和暖和。云朝海一上午忙活,根本没有线索,只有把搜查的范围放大一点。 到了下午,依旧没有线索。 云朝海只有暂时回去,看能不能从断手上面找到更多的线索,至少找出断手的主人是谁,或许可以找到突破口。 晚上八点钟,花重阳醒了过来,白天睡了一天,精神头又恢复了过来,戒色送来的稀饭馒头大饼都吃了几个,我问他今晚还要不要出去偷野狗。 花重阳道:“本爵爷今天晚上好好拜佛,不去偷狗。再说了,我吃哪条狗是那狗的荣幸。” “花爵爷,你的银罐子一直都挂在身上吗?”我小心地问道。花重阳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妙。我要不是看在我莫大哥的面子上,我肯定不会绕了你。” “好好。我问你,这次你来法门寺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花重阳没有眉毛眼睛看过来,光秃秃的脸上,嘴角微微地翘起:“本爵爷来法门寺,是为了重孙来的。因为法门寺马上就会发生重大变故。” “你知道些什么?”我追问道。 看来,事情真的与花重阳有关系。他带着个银罐子,肯定会把郭家的人引来,甚至银甲尸也会引来,再加上他说法门寺会发生变故。种种故事挤在一起,会让事情变得越发复杂。 花重阳昨天晚上绝对不是去偷狗。 晚上八点钟,昨天晚上,就是这个点,在冬瓜大师的禅房发现了断手,而冬瓜大师失踪。 忽然传来烟味,应该什么东西烧了。法门寺虽然经过改造,新建不少景点,都是用水泥和青砖,但是还是有不少地方,一些陈旧的厢房用了木建筑,要是走火的话,后果还是很严重。 我和建国叔闻讯跑了出来,烟味迷茫地传来,在寺庙一见破屋着火。黑烟滚滚,在白雪映衬下显示出,如同恐怖的野兽。 寺里面提水救火,后来滚了大雪球,往屋里面推。二十分钟就把火给扑灭了,没有将其他老建筑给烧坏。是旧庙旁边,一个独立柴房,有个烧火的老和尚住在里面。 长眉和尚喊道:“去看看里面的人在不在?” 烧坏的旧屋还冒着黑烟,里面的东西基本上报废,枕头底下,一本《桃花和尚》也烧掉了一半。 在两根倒掉的木柱子下面,一具尸体已经烧焦。衣服已经无法辨认,尸体四周已经被烤出来的尸油弄得滑滑的。 正在这时。烧火和尚醉醺醺走过来:“怎么今天都到老和尚这里做客?” 第15章雪人的头 长眉大师喝道:“你晚上哪里去了?” 烧火的老和尚资历比较老,根本没有把长眉大师放在眼里:“我出去喝点素酒,怎么了,你要管我吗?”长眉衣袖一拂:“把这一块围起来,等警察来。” 云朝海刚准备睡觉,只能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昨天弄出没有头绪的断手,今天又多了一具烧成他妈都不认识的干尸,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几乎和昨天调查的情况一样,根本没有发现是谁烧火,忽然出现的干尸。干尸被装走运回去,连夜送到扶风县做进一步分析。云朝海很沮丧对我说:“果然没猜错,又死了一个人,而且是被火烧死的,难道是见鬼不成。世界上真的有鬼过来杀人放火吗?” 我摇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鬼?还是查清楚身份再下判断,过早下结论,反而影响后面的判断。” 圆通大师闻到声音也赶过来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长眉大师问道:“大师如何不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都是一条性命。木瓜大师,让我们一起为亡魂念一遍往生咒吧。”圆通大师悲痛地说道。 干瘦手上面并没有太多的肉,只是身上面的衣服很厚实,看起来有几分滑稽,脖子被厚袍子遮住,似乎还贴着两张云南白药创口贴。空气之中传出淡淡的药味。 长眉大师就不一样,身板很结实,身上却是一件单衣,在寒风之中依旧镇定自若。 长眉和尚听了有人称呼自己木瓜大师,有点不高兴:“圆通大师。往生咒刚才我已经念了几遍,外面冷,大师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圆通大师道:“佛门有难,贫僧岂能袖手旁观。” 两人开始打嘴仗。云朝海在火屋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第二天,法门寺的景点都暂时关闭。这天的雪下得更大,几乎没有停下来。佛光大道,合十舍利塔上面,上百个佛像都被大雪打在身上。我和建国叔在厢房里面,实在是闲得蛋疼。戒色一天到晚,都被长眉和尚叫去。 后来实在是没人来玩,就把花重阳喊来。费了半个小时,才让他学会了斗地主。 花重阳笑道:“这个游戏不错。本爵爷喜欢,咱们也不玩大。五块钱一把,玩一天应该差不多了。”花重阳从身上拿出了十块钱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和建国叔眉目传情,自然有了对策。可事实上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我和建国叔每人输掉了两百。花重阳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斗地主这么好玩,我们那个年代就没有好玩的游戏。真是可惜了。”我捶胸顿足,气得要死,居然输给了一个新手。 建国叔也是感叹,两百块钱可以找四回大妈,现在白白浪费。 …… 早上,醒来的时候,又传来一声尖叫的声音。 原本斗地主放松下来的心情又陡然紧绷起来。这回声音很近,就在屋外面。建国叔很灵敏地踢了我,两人边跑边穿衣服,跑到了厢房外面。 原来谢小玉做成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滚在地上面,露出的脖子,已经冻僵,但是可以看得出还有鲜红的样子。 脖子很整齐地被刀割过。 雪人的脑袋就是放在上面,估计被晚上停在上面的鸟类给拨下来了。 我眼睛傻掉了,这个雪人是谢小玉做的,有和尚看到过,要是把谢小玉给牵连进去,我可不愿意。到时候警方用蛮力,肯定会坐实这件事情,指不定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谢小玉,而我和建国叔很可能诬为幕后操纵的人。 雪人的身子是白雪做成的,只有脑袋是临时装上去的脑袋。我松了一口气,因为第二种可能是存在的,那就是晚上有人偷偷换过了。 谢小玉被几个和尚指指点点,不太高兴。我瞧着她委屈的样子,大喊道:“你们不要乱指。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把人头装在雪人身上,肯定是有人偷偷地换了一个脑袋上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蛇精女,她当时和谢小玉一起堆的雪人。难道是她弄的鬼。 我怕谢小玉伤到和尚,伸手将她护在怀里面,等情况稳定再做打算。 “原来是这个妖女。”长眉和尚赶来,“她不是什么正常的人吧。” 我怕长眉和尚动手,戒色在对付银甲尸的时候,说过他师叔祖会“如来神掌”,当时我不信有什么如来神掌,但是我看长眉大冬天站在雪地里面穿的都是单衣,不得不相信。 “大师。她的心智相当于几岁大的小女孩,根本不会危害人间。您高抬贵手。”我脸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留下来。 看着长眉和尚,我真的没有把握对付这个和尚。要真是会如来神掌,玉尸还不得浑身碎骨。 长眉恨恨地骂道:“人道是活人走的。何必逗留人间?贫僧暂且把这件事情放下来。” “让一让,让一让!”云朝海被人从被窝里面叫出来,赶来的时候,看着雪地里面露出带血的脖子,将积雪弄掉,一张长满胡子的脸,肌肤已经完全发白,眼睛是紧紧闭着的。 只是嘴角翘起一丝奇怪的微笑,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云朝海询问僧人,最后知道雪人是谢小玉做的,上来问话,谢小玉很凶,差点就要打云朝海。我告诉他:“她脑子有点问题,不是个正常人。所以不会杀人的。那天跟她一起堆雪人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妖艳女子。我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应该还在寺里面,你去找来问一问。而且单凭一个雪人根本证实不了我表妹是嫌疑犯。” 云朝海狐疑地看着我:“是吗?”转身安排人去找我说的那个黑衣妖艳女子。但是找遍了寺庙,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云朝海和长眉和尚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越发狐疑看着我,应该是开始怀疑我了。 我干,该死的蛇精女。 难道两天前早上就把人头放在上面,然后在要陷害我。 建国叔冷眼旁观,低声说道:“第一断手出现在佛堂,手里面拿着一本佛经,佛经是木头做的;第二个人被火烧死;第三个人脑袋埋在了冰雪里面,雪是水受寒而形成。你觉不觉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土和金还没有出现。还要死两个人。”我惊讶地看着建国叔。 建国叔点点头:“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才是完整。当然我的想法不一定对。我只是跟你提提。” 云朝海和长眉和尚说了两句后,对我态度大变,我把建国叔的意思转达给云朝海。 “大师告诉我,你不是什么好人。亏我把你当成名侦探。你到底是谁?”云朝海看着我。 到了这个时候,我看再隐瞒身份已经没有用了。 “不满云警官,我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风水师,带着一条黑狗行走天下,为民除害的。这一次到法门寺,就是担心有人作祟。”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眉冷笑道:“敝寺不需要你的帮助。路上面走的八个人里面就有九个风水师。与其说是风水师,不如说是神棍。” 长眉要跟我针尖对麦芒。 我在骂人上还是很有心得:“大师。你说的没错。的确八个人里面就有九个风水师。但是十个和尚里面,二十个有老婆,三十个生了儿女,四十个当了爷爷。” 长眉吹眉毛瞪眼:“你风水师算什么东西。不入流。我佛门之中有驱魔办法,也有捉妖捕鬼的方法。在佛爷面前插大葱,你装象。” 今日倒是碰到对手了。 云朝海一脸无奈,和尚对神棍,骂就让他们骂吧。 云朝海最后还是过来求我帮忙,在他看来,要是我杀人的话,肯定早就跑了:“大师。你刚才说。佛堂上的是木杀。火屋里面是火杀。雪人是火杀。那么土杀和金杀会出现在哪里?” 云朝海叫我大师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自在。 “整个连环杀人事件里面,最复杂的一点,就是所有杀人命案发生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动手,也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我只能等待土杀和金杀的出现。才能破开谜团。”我低声说道。 断手、干尸、人头; 木、火、水。 为何要按照五行来布局来杀人,真是难上加难。凶手狡猾的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云朝海也没料想退休之前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和我说了半天。最近一段时间鬼魂杀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但实质上,任何一只鬼魂杀人都不会如此缜密不留下线索。比如人会感觉到浓烈的怨气;比如,死者根本不会带有微笑。 这种鬼魂杀人,最不可能发生的地方就是佛寺里面。寺庙四周出现的鬼魂很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佛法超度自己,摆脱游走无间红尘的苦痛。 在寺庙,鬼魂杀人,绝对没有这个可能,这里面镇着上百尊佛像,四处都流动着佛光。 唯一的可能是人杀人。 我告诉云朝海:的确有一个风衣妖艳的女子,长着一张蛇精一样的脸蛋,迷死人的那种。 她若跟你睡一觉,让你去杀人都有可能。 第16章少林和尚猝死之谜 云朝海折腾了来回,干脆在寺庙里面住了下来,让几个年轻人来回跑,把化验结果证据分析都带来这边办公,每天得闲的时候,就在庙里面乱转。紧绷的神经让他一下子老了不少。 看起来心事重重,有时也跑到佛像面前诚心祷告。后来干脆把小和尚轮流叫过去问话,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人海战术果然起到了作用。 问到晚上的时候,找到了一点有意思的地方,还真有人看到了黑衣女人,因为长得像葫芦娃里面的蛇精,所以被大家记住了。 大概半夜凌晨两点的时候,进了少林寺来的释圆通的房间里面。然后天亮才离开。 问出了消息的云朝海当即就带了两个年轻警察,去找少林来的高僧圆通大师。也顾不上已经晚上天黑,打扰了大师的休息。我全程陪伴审查询问,乘着云朝海离去带圆通大师回来问话空隙打打盹。 刚有点瞌睡的时候,嗖地一声,一把飞刀飞了进来,钉在墙上面,上面还有一张白纸的条子:“若想知道谢灵玉在什么地方,速速追来。”我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出,追了上去。只见雪地里面一排脚印,往寺里面东南方位而去。 我追的很快,看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站在墙角下面:“你是萧棋吧?” 黑衣人开口说话,声音很奇怪,似乎有变声。 “对,您是什么人?”我接着问道。 黑衣人笑了两声:“我给你发了几封邮件,是关于谢灵玉的。你忘记了吗?” “是你。我最后给过你地址,为什么你没有给我寄资料?”我问道。 当初有一个用一组无规律字母命名人给我发过邮件,第一次收到邮件是在香格里拉的虎跳峡镇,后来一个月之后收到,在江城的时候,他给我发了几封,告诉谢灵玉是灵狐,但是对于谢灵玉要去找什么人他也不知道,只是掌握了一些资料,准备邮寄给我,让我分析一下。 后来杳无音讯。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了法门寺。 “你不用责怪我不守信。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协议。因为我已经解开了谢灵玉的谜团,她到底要去找谁,我已经调查清楚。反而我很担心你,让谢灵玉知道你在背后调查她。她会怎么想?”黑衣人冷笑道。 笑声似乎充满了阴谋。 我追问道:“谢灵玉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我丢一张纸条你就相信我知道谢灵玉的消息,看来,这只女鬼,在你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你想过没有,人鬼殊途,到时候你想怎么收场。” “我干你娘。不知道你给我装精。”我破口大骂。 黑衣人笑道:“现在开始,你跟我交易。我告诉你关于谢灵玉的一切。保证你不吃亏。怎么样?” “我要付出代价是什么?”我问道。 “凡是圆通说的话,你都点头说是就可以。”黑衣人的话说完,顺着墙角的一根绳子一拉,就翻出了墙外。 背后手电筒的光芒照过来:“什么人,站住。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 …… 我把手老老实实地举起,一动不动地:“是我。云警官。你不是去找圆通大师吗?怎么来这里了?” 云朝海听了我的声音:“圆通大师被人害了。我追踪一个黑衣人来到这里。”云朝海把配枪收起来,看了墙角垂下来的绳索。 “你看到有什么人没有?”云朝海声音很怪。 忽然上前将手铐铐在我的身上:“不用跑了。” 我不解地看着白雪映照的云朝海:“怎么了,为什么要抓我?” “好小子,我差点也被你骗了。圆通大师临死之前说,杀我的人叫做萧棋。”云朝海将我系住之后,一脚踢在我的后腿肚子上面,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黑衣人让我答应,凡是圆通大师说的一切都要答应,难道这件事情也要答应吗? 我沉默不语。 两个年轻的警察追上来:“师父,你把凶手抓到了。果然是他。我知道,一些杀人凶手,在杀完人后,总是会躲在现场看的。” 你妹,我要是杀完人,我开火箭跑。 云朝海看着我:“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嘛?把你杀人的过程,和来法门寺的目的都说出来吧。” 我来法门寺的第五天,被云朝海踢倒在雪地上,成为了几宗命案的凶手。 干瘦的圆通大师在厢房里面被刺杀,嘴巴被厚厚的布匹堵住了嘴巴。手臂的大动脉被割破,目的就是为了流干鲜血而死。 云朝海赶来找圆通大师问话的时候,圆通大师已经奄奄一息,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我来法门寺只有五天,之前从来没有和圆通大师见过面。虽然我的手机号码用的是联通,也不必要因此而陷害我。 云朝海押我回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拷上,把金丝猴的烟丢到我面前,让我自己想一想,先把问题交代清楚,到底是怎么杀人的,怎么放火,怎么把头装在雪人上面的。 最重要的一点,方丈冬瓜大师现在在哪里?说完之后,把我关在房里面,自己出门休息抽烟去。留下一个稚嫩的徒弟看着我。 我沉默不语,看着桌上的烟丝,不由地有点心动,但是拿起香烟,就表示我要招供。 黑衣人实在是太牛逼了。前面几个人都是无名之辈,但是圆通大师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为什么要杀害。 “少林和尚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没有?金属一类的?”我看着小警察,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明天天亮,就带你回去。还是想清楚点,不然有你苦吃的。”小警察说道。 警局我去过好几回,小警察毕竟还是稚嫩了一点,完全压不住人。 “你要是想说了,就用手敲敲地面。”我看着眼前的小警察,毕竟有点不忍心。 小警察警惕看着我,忽然,哎呀地一声,直接从桌子上面掉到地上,肚子里面翻滚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绞动一样,终于受不了,用手敲打地面。 “你现在可以说了。”我收住小伎俩。 小警察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被我看得直发抖,好似菊花都被我窥探一样:“和尚死的时候。身边放着五枚铜钱。最后全身发白,整个屋子里面都是鲜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别提多么惨。” “别看我,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要害我。你再跟我说说五枚铜钱上面有什么特征?”我笑道。 小警察道:“五枚铜钱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康熙通宝,还有乾隆的,都是清朝几个皇帝,就压在胸口。奇怪的是,其实那个少林和尚除了五枚铜钱。嘴里面堵住了毛巾之外,并没有用绳子绑住身子不能动弹。大师,是不是你用了妖法。不然哪有人手在流血还乖乖睡在床上的!” “妈个巴子。说了不是我杀的。还有没有别的痕迹没有?”我接着问道。 小警察揉着脑袋:“好像在脖子上,有两个窟窿,大概是两个虎牙的长度。” 妈呀,我大叫一声。把小警察吓得要死。 圆通大师死得也开愿望了,被五枚铜钱压在胸口,是金杀的一个。放血死掉的话,为什么脖子上面还有两个窟窿,距离跟两个虎牙的宽度差不多。 “不好。出事了。带我去现场看一看。大雪封路,和尚尸体还没有被拉走吧!快去。”我连叫两声,暗地催动了小警察肚子里面的虫子,他微微地觉得又开始绞痛。 最后开了我的脚铐,手铐没有打开。 小警察眉清目秀,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的,按理说,这种的小警察应该上电视台宣传打击犯罪人人有责的。 调戏一下小警察,其实不是我的本意。 因为要出大事了。 真的要出大事了。 圆通的脖子,很可能是被僵尸给咬了,这种伤口看起来就很两个窟窿一样。可怜干瘦的和尚,一点水分都没有到底,是什么僵尸看上他了。为什么压了五枚铜钱在他的身上。 英俊的小警察带着我走得很快,沙沙的积雪越来越厚。 今年这场初雪下得很大,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去年那场雪斋,难道今年又会遇到连绵的大雪吗? 圆通大师是少林派的高僧,横死在法门寺。 指不定会引起寺庙之间的决斗,去圆通大师的房间里面,我忽然热血沸腾。要是少林寺的武僧一日之间全部赶来,会不会像武侠那样,比斗。不对,他们要是来了,第一个打的就是我。 圆通大师是贵客,住的禅房级别很高。被警戒线围住,云朝海带着几个人还在勘探,还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我居然走来。 “师父,他说要出事情。出大事情。让我带他过来看。”小警察急忙解释,担心被师父骂。 云朝海斜了我一眼,用手拍拍腰上面的枪:“老实点。” 睡在床上的圆通大师手臂的血迹已经干了,血里面迷茫着一股浓厚的怪味,而且奇怪的是血色之中夹杂着暗黑的神色。 胸口压着的五枚铜钱还没有动,我跳着步子看着内侧脖子上面的两个窟窿。 我几乎可以确定,圆通大师脖子上面,窟窿是僵尸咬出来的。 “这里发现了几张创口贴……” “铜钱装起来,看一看有没有这神棍大师的指纹。”云朝海说道。 第17章阻止尸变 我还来得及阻止云朝海,压在胸口五枚铜钱就被收起来。 圆通大师睡在床上,忍不住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憋气。”我来不及多说,赶紧憋着了气息。 云朝海见圆通大师坐起来,下意识相信我的说话的。憋住了气息,不知道是那个小王八蛋不小心,原本开着的房门吱呀一声,给锁上了。 圆通大师将自己流血的手拿起,放在嘴里面吸起来。然后鼻子动了两下,原本修佛太苦,身子本来就瘦弱,这回从床上站起来,更像传说之中的僵尸。 当然是那种体型苗条的僵尸,光头的僵尸。 我身边没有玉尺,也没有镇尸符一类的。圆通大师从床上坐起来,跳了两步,骨头咯吱咯吱地响,我本以为他会跳个七八米的,没想到只跳了二十厘米,很是疲惫,可能是被人放血的原因,没有了汽油车子也开不起来。 我不敢确定,圆通能不能看移动的东西,所以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云朝海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嘴鼻。整个禅房忙碌的几个人,都屏住呼吸,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我其实占不到一点好处,我得过肺痨,这个时候比憋气绝对是找虐,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 不知道是那个年轻的娃不懂事自作聪明,伸手就房间里面的灯关了。 四处黑通通的。 难道以为这样就把自己藏起了吗? 我真是死的冲动都有了,完全是遇到一群猪队友的。为什么要把灯关嘛? 我原本想着等圆通跳过去,然后冲过去把门打开,夺门而走,现在看不清楚,连路都没有了。 我眯着眼睛,听着圆通大师跳动的声音,小步子跳动走得很慢。我感觉已经鳖了好长时间,再也受不了,想呼吸。 不知道谁忽然动了要开门跑出去,没办法我也冲过去,最后失去先机,赶到门的时候,一群警察出身的人已经堵在门口。一群人憋不住都是出气,到了最后可劲地出气。 一双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脖子上面。 指甲已经贴在我的脖子上面。圆通大师已经看上了我,我没有办法,我一转身,打在了圆通大师脑袋上面。 他没动,死死地顶着我的双手。当然我的双手目前为止还是被手铐铐住的。 圆通脑袋僵硬不动,我当时发现自己脑子有点傻了,他是摸我,只要我不呼吸,是不会吸我的血的。现在倒好,转身一打,嘴里憋的一口气就冒出来。 只感觉黑洞洞之中圆通张嘴就咬过来。 我下意思地闪开,往旁边跑过去。圆通居然追上来,地上面原本就是鲜血,踩在脚下全部是脚印。 “拿手机照一下。”云朝海沉声说道。 锁着的门终于打开了,几个警察爬出去跑出去,留下一排脚印,把我这个群众留下来,面对一只即将变成僵尸的和尚。 “你顶住,我去叫人。”云朝海看了一眼屋里面的情况喊道。 此刻,顺着门传来的光亮,照在圆通身上,他双眼发直,步子跳得很小,但是却很快,鼻子一直在嗅。 应该还在成长期,并没有完全变成无敌僵尸。 我跑到一张桌子上面,憋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他。圆通果然停下了步伐,四处乱闻,很是生气的样子,刚才明明有不少鲜血跑来跑去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圆通跳呀跳,一直不走。 我没得办法,偷偷地从放一点气出去,结果圆通猛地一转,似乎看到了我,就朝桌子而来,咚地一声,桌子粉碎。 “佛门净地。岂容你撒野。”长眉和尚怒喝一声。僧袍嗖地一展,一粒佛珠打了出来,正中圆通的后脑勺。圆通回头,闻到了长眉的气息,欣喜不已,急忙跳上去。 长眉嘴里念叨,一些佛教降魔的口诀,而圆通居然走得越来越近,丝毫不受影响。 长眉嘀咕:“怎么对付不了还未成形的僵尸?” 我喊道:“他原本佛身。怕佛祖降魔法门对付不了他。僵尸好对付,但是僵尸和尚就不好对付。” 长眉喝道:“一派胡言。”手里面拿的韦陀杵等着圆通扑上来,猛地一击,将圆通击飞,果然是火光四射。 圆通飞起撞在了墙面上,又重新爬了起来,依旧是身轻如燕,而且跳得越来越远,果然是在战斗之中成长。不到一会,圆通就进步了,我得表扬他。 长眉见韦陀杵重击之下的圆通还能站起来,眉宇之间已是露出胆怯之意。 “我吃亏一点,把圆通给双腿双脚给扣住。你把喉咙里面存着的一口气,给吸出来,然后用创口贴把他鼻子堵住。”我喊道。 长眉疑惑了一下:“好。” 我喊道:“你不是说我杀你的吗?秃驴,我忍你很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边说边使劲地喘气。 圆通二话不说,朝我跳过啦。 我学过两招格斗,其中有一招就是可以把人放倒的。圆通跳过来,我低头弯了身子,手铐铐住的双手一旋转,套在了圆通的脖子上面,已是到了圆通背后,随即单脚猛地用地,顶在圆通后腿上面。 人急三倍力,说的是在危急的时候,力量会比平时大好几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遇到危急情况,可以推倒一头大象,盖因求生的本能激发出人的欲望。 圆通被我压倒在地,勒住脖子。 “大师,快上前。吸出喉咙里面的一口气。”我用力,说话的时候脸都憋红了。长眉和尚脸色发青:“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说,不然,贫僧颜面何存啊?现在流行男人喜欢男人,贫僧可不想被人误会。”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说的。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长眉犹疑一下,走上前,半蹲着腿,双手钳住圆通的手:“贫僧的初吻就没了。” 张嘴将圆通的嘴堵住,深吸一口气,将圆通喉咙里面存着的一口气吸了出来。 “师叔祖,你们这是干什么?”戒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看着两个男人锁在一个男人,另外一个男人去亲被锁在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奇特的世界里面。 然后呸地几声,连续吐了几回口水。 “没……没干什么。我们在收服僵尸……”长眉的话有点慌张,“刚才你看到的一幕,绝对不能对外面人讲。” 圆通力量慢慢地消了,最后用创口贴暂时封住圆通的嘴巴。我怕创口贴没用,弄了点煮熟的糯米把圆通的嘴鼻给封住,这才算完成。 长眉把戒色叫道一旁再三叮嘱:“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不要乱讲。小心再加你十棒。” 戒色点点头:“师叔祖,戒色记住了。定然不会乱讲。您和申通大师亲嘴的事情戒色不会说出去的。” “咳咳。是圆通。不是申通。”长眉直叹气,没见过这么笨的和尚。 云朝海躲得很远,听说已经被高僧降伏了,才赶回来。 小警察警惕地看着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交待情况了吧。”云朝海喝道:“笨小子,死一边去。那个大师,你能不能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出来可能大家不信,他是被僵尸咬死,有人在他胸口压了五帝钱,把他的血放干,就是为了延缓尸变的。”我小声说道。 云朝海脸笑成了菊花:“那个。大师,抽烟抽烟。”给我点上烟,把手铐也解开了。 我重新解脱嫌疑,悠悠地抽了一口烟。 “师父,他可是嫌疑犯啊!”英俊小警察这个时候坚决不能让师父处错误,“死者最后喊出了他的名字。” 云朝海喝道:“你再去找一找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木瓜大师。方丈大师现在还是杳无音讯,接连出现的怪案着实让人担忧,最近在微博上面,还有人爆料影响贵寺的声誉。希望您能够对于寺里面用手机上网发帖子的和尚,那个稍微监督一下。我们身上的压力也重。”云朝海眼圈已经发黑,说得声情并茂,差点就要掉眼泪了。 长眉怒喝:“岂有之理。戒色,去把你几个师伯喊来。老衲要训话。”戒色吓得一惊,跑过叫人。 “其实也简单。你就说现在贵寺采点拍摄《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有些场景引起了大家的误会。”我给云朝海出了个注意。 “高。现在有些电影就是搞噱头。大家注意力转移了,我的压力就小了。就说是拍摄《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讲一个少女爱上僵尸爵爷的故事。”云朝海倒有点当编剧的潜质。 “对。后来少女为了救僵尸爵爷,被和尚所伤。”我补充道。 长眉吹着眉毛:“我们和尚是这样的人吗?那时候的僵尸爵爷已经走火入魔,不能由己,和尚及时救下少女。最后和尚舍身成佛。而少女醒悟过来,用刀杀死了僵尸爵爷,岂料僵尸爵爷并未死亡,反而是少女亡故。最后感念和尚的恩德,僵尸爵爷遁入空门。三十年后,少女的女儿,回来为母报仇。” 我靠,长眉的不去当编剧,跑来当和尚简直是浪费。 他讲的整个故事,有看点,有噱头,牵扯两代人的恩怨,还有僵尸恋上少女,少女爱上和尚,还有为母寻仇。 “师父。你过来看看。有点意思。”英俊小警察喊道,似乎发现了新的线索。 第18章三十年 小警察在禅房之中找出了一个小本子。 上面写着圆通的感悟日记一类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里面记录有点奇怪:九月八日,我见到小莲,情难自禁,请佛祖原谅。九月十七日,我又见到小莲,身不由己,一夜缠绵,请佛祖原谅。十月五日,我再见小莲,又是身不由己,终夜缱绻,请佛祖原谅。十月二十日,小莲让我来法门寺,当晚,我更是忘记佛法,请佛祖原谅。十一月,我增杀孽。 最后一段时间里面,圆通笔下出现了一个小莲,而且从最开始情不自禁到情身不由己发生了关系。高僧背德,古往今来,并不缺少这样的例子。 只是最后一句,写到在十一月,增加杀孽。圆通难道为了一个小莲的人犯下了杀戒。云朝海让长眉看一看,小本子上面的字迹。 长眉点点头道:“是圆通大师的字迹。”说完这话,也是叹息良久。 “小莲。找出这个人。”云朝海当即拍板,“很可能就是小莲从中驱使圆通杀人。他是庙里面的高僧贵宾,自然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即便是第一刻出现的命案现场,也不会有人怀疑。” 小警察把云朝海说的情况记录下来。长眉给圆通做了净身仪式,换上新的僧袍,准备火化圆通。以求达生。 事情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杀死圆通的人是谁?是那个叫做小莲的人吗?断手、火尸和脑袋,真的是圆通做的吗?我总觉得其中有人安排一样,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是小莲吗? 云朝海安排之后,过来给我道歉:“你之前见过圆通大师没有?” “没有!” “那么小莲呢?” 我凝思了一会:“也没有。依我看小莲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她和圆通之间,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只是为了简单地利用圆通。小莲,不一定是真的名字。” 云朝海闷了一声,好不容易知道了一点线索,最后还是断了,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晚节不保,压根就是倒霉。 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往西安市上报,请专家过来,仔细侦探,加大力度。 不过,事情有了转机。 第二天。早上。在附近几个地方调查圆通的出没痕迹。 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在杏林镇上面的一件宾馆里面,有摄像头拍到了圆通和人私会的身影。 当云朝海欣喜不已的时候,又出现新的转机。自称小莲的人投案自首,不过她坚持要在法门寺里面交待情况。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见过的蛇精女,自称小莲的人。 据她交待。 …… 三十年前。新闻报纸上面出现过报道,当时是四个盗墓贼,三个困死在地宫里面。而一个带着文物跑出去,跑出去的那个盗墓贼,被警察抓住,顺着这条线索,还摸出了一条走私文物的完整通道。 事实上是,三十年前,四个盗墓贼在进入法门寺盗挖地宫的时候,(法门寺之中建过不少地宫,其中文物最多就是唐地宫),被当时的冬瓜大师给发觉。 四个盗墓贼都是有名的班底,筹划半年以上,而且极有忍耐性,在筹划半年之后,进行了几个月地道挖掘,运出来的土壤都送到很远的地方,可以说是计划精密,运筹帷幄,只等进入地宫后,将文物运出,然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从筹划到开挖,熬过漫长的一年。 但终究被当时的冬瓜和尚发现了端倪。他听出了地底下面有规律的敲动声音,查阅了寺庙的典籍,发现了在庙里面存在了一个唐地宫。所在的位子就是十八层佛塔下面某个位置。 其中有些波折,除了当事人之外,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四个盗墓贼到底是来自于何方,姓甚名谁,从哪里得知佛塔下面的唐地宫线索,也被卷宗封锁,不为外人所知道。 冬瓜大师后来成为了法门寺住持,因其佛法精道,传播善念,信众成千上万,上至名流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敬仰冬瓜大师的品性。法华寺重建工作,渐渐上了步伐。尤其是到了本世纪初,法门寺翻建速度以极快速度增长。 三十年后,四个盗墓贼的后人已经长大成人,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他们纠结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几次谋划,要将佛指骨盗走,法门寺也就失去存在的可能。 因为佛指骨若不在佛塔之中,还有谁千里迢迢来祭拜。 但幸苍天有眼,盗走的都不过是美玉做成的指骨,根本不是释迦摩尼的真身佛指骨。 今年,四人又重新集合,目的转为法门寺住持冬瓜大师,他们千辛万苦,要设计出一个迷局,让冬瓜大师死得跟正常死亡一样。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合理谋杀。 …… 云朝海三十年前,刚刚参加工作,听说过这个案子,当时线索很少,刑侦科技手段很欠缺,根本无法提取到指纹,也不存在摄像头监控,火车站买票也不需要身份证。恰逢那个时候,又是中国蓬勃发展,人口开始急剧流动的时候,要追到丢失的文物,抓到逃走的盗墓贼,好似大海捞针,难过登天。 丢失的是一件很重要的文物,若不能找回,所有警察一律脱衣服回家种地。当时的气愤很诡秘,历经五个月,终于在湖北江城找到了最后一个盗墓贼。 最后一个盗墓贼被逼到了一处破楼上面,破楼里面零星住着几乎人家,更多的房间都被人遗弃了。 最后一个盗墓贼从五楼跳了下来。脑袋着地,整个脊骨都断了,当场毙命,事实上,那件文物根本没有找回来,只是拉出一条走私文物的案子弥补失误。 云朝海倒是把这些隐瞒的事情告诉了我,听了蛇精女小莲的话,我有些迷糊。 云朝海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几次眼光游移,桌上面都是他抽下来的烟头,可能是案子压在心头,文物多年没有找到,才会如此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四个盗墓贼后人齐聚在一起,你为了保护冬瓜大师。把他们都给杀了吗?不对,一直断手,一具被火烧死的干尸,还有一个人头,一共是三个人,而圆通大师年纪已高,不可能是盗墓在的后人,自然不能算到他们四个人当中去。那么还有一个人呢?”我问道。 蛇精女眼神媚人,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看她的眼睛。 坐禅多年的圆通都不躲不过这一双夺魂摄魄的眼睛,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尽量不去看的眼神。 云朝海没办法,让小警察找了一副墨镜给蛇精女戴上。小警察被蛇精女一看,处男的羞红马上爬上了脸蛋,别提多俊俏。 “就算是他们要害死冬瓜大师,这也不关你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救他?还有他现在在哪里?”云朝海这才正式地看着蛇精女。 我只想着四个盗墓贼的事情,没有云朝海看问题深刻。 为什么妖精女要想办法救冬瓜大师? 蛇精女嘴角微微翘起,随即慢慢地放松:“有酒吗?什么酒都可以,白酒,啤酒,红酒,都可以,我想喝点酒。” “这里是寺庙,哪里去找酒?”小警察提醒云朝海,千万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云朝海有点为难,寺庙里面哪里去找酒。好比找处男小警官要保险套一样。但这个要求,云朝海是不会拒绝的,一般嫌疑犯要一根烟,抽完烟之后,多半都会交待情况。 蛇精女要酒,也是交待情况的前奏。 “好办。你随便找个小和尚,给他一百块钱。他马上给你变出一瓶酒出来。”我善意地告诉小警察。 小警察点点头,跑了出去。 蛇精女说了两句不关主题的话:“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成家?” 我笑道:“二十五。还没有成家。” “还年轻。不过你家中肯定催你催的紧。像你这样年轻人,生活压力很大。要娶一个花样少女,没有一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怕是娶不到。结婚也不敢乱生孩子,也养不起。”蛇精女的话很快。 我沉默不语,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为何还要拆破! “还有你。当了一辈子警察,还在基层混。退休了工资也没有几个钱,没少被老婆骂被孩子嫌弃,半夜刚睡下来,一个电话就拖起来。”蛇精女感叹我之后,又感叹了云朝海。 云朝海悠悠地抽了一根烟,表示沉默不语。虽然回家被老婆嫌弃,但骂完自己,第二天还是起床给自己做早餐,两个儿子还算孝顺,平时回家也会把孙子带回来,只是和自己一起干,很多已经是局长了,这一点他心中隐隐作痛。 “可是。你们这种挣扎的生活,这种劳碌的日子却是我梦寐以求。我只希望活得跟一个平凡人一样,省点钱买两斤肉回去,给孩子炖汤补身子,老婆骂自己骂得很,早餐还是会给自己做。这种生活,我却没有。”蛇精女自言自语说道这里。 小警察已经带着一瓶西凤酒和一个一次性酒杯,小和尚还给了一包油炸的花生米。 云朝海道:“给她倒上。喝完,就该把问题都交待。” 第19章明天就好了 西凤酒倒出来之后,蛇精女喝了一口酒,渍了一声。花生米没有动,喝了一口之后:“还有一个人被我埋在土里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出来。” 云朝海敲在桌面:“你和冬瓜大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仰仗冬瓜大师的道德佛法,听到有人要害他岂能袖手旁观,所以动手把他们给除了,我这也算为舍身成佛。”蛇精女冷笑地说道。 “是吗?你是骗我吗?”云朝海对于蛇精女说的话不相信。 若真是蛇精女喝冬瓜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听了佛法,就杀人灭口,手段残忍,而且以清白之身引诱了少林高僧。这种动机太过简单了。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为什么蛇精女会说出这样一个令人不信的动机? 我追问道:“是土杀吗?你为什么要布置一个五行杀出来?” 蛇精女道:“还有一个人没出来,我要把他引出来。等到晚上八点钟我带你们去找埋在土里面的尸体,所有的谜团就会解开。你说是吧,云警官。” 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 “还有谁?你要把谁引出来?”我问道。 蛇精女又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再说。至于最后反问云朝海的话,也是莫名其妙,这件事情难不成和云朝海有关系。 还真是谍影重重。 云朝海气得直瞪眼,一点线索都没有,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时而上前说两句狠话,都被蛇精女冷漠以对。 “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问道,“你是叫小莲吗?” “我叫薛幼娘。”蛇精女话声一落。我诧异不已,完全看不出如此风尘的女子,会有如此动人的名字,她似乎有什么故事。 我和云朝海出来抽烟,对于线索到底还有什么一类讨论了一下。云朝海忽然很感兴趣地问我:“风水师都是干什么的?什么就做五行金杀。” 我笑道:“一般的风水师就是帮人看看宅子,有一些还需要帮人盖盖房子的。有的还要帮人看看阴宅。有时候,风水师和阴阳先生分不开的。不过我不一样,我是专门浪迹江湖,游山玩水的。” 云朝海不解地看着我:“你这个样子,就是吊儿郎当的人。怎么能当起风水师。要不去考警察算了?” “哈哈。我还是算了。现在离晚上还早,我回去休息一下。薛幼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礼貌对待。”我起身寂寞地离去。 我这样的风水师,其实并不是一个风水师。我是什么,并不重要。 回到厢房里面,建国叔告诉我,有警察来问过话,后来突然没有再问走了,很多都是关于你,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 我叹道:“有人死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今晚可能还要出事情。总之糟糕透了,千年的古寺蒙上杀戮,都不是好的事情。今天晚上,我把东西都要带上。半仙,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你也可以打一打僵尸的。” 建国叔道:“不是吧。又有僵尸了,你不是玩我吧。再说了你来这是为了谢灵玉,别把正事耽误了。” “也许,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会水落石出。”我这句话似乎安慰建国叔,更是安慰自己,“谢小玉还好吗?” 建国叔道:“小女孩子,肯定是有心事的。” “花爵爷呢?最近在忙什么?”我关心地问道。这个奇怪的老怪物,来了之后,似乎很安稳,有点不符合他的个性。 建国叔笑道:“这你就问对了。我是侦察兵出身。要跟踪一个老怪物,还是很简单的。他晚上出门之后,到了天亮就带两只狗回来,还是用火烤熟的野狗。白天都在房间里面睡觉,偶尔躲在房间里面吃吃狗肉一类,几个小和尚见他是贵宾,也不敢招惹,每天都有狗骨头扫出来。不过,晚上到底干什么,我没有跟出去,我又不是专门负责抓偷狗贼的。外面贼冷的天,我可不想出去。” 和建国叔说完话,我去找谢小玉。 我找了一把油纸伞,带谢小玉出去走走。 白雪皑皑,绵延起伏的远方,一片洁白。 “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的。明天我就能见到你姐姐的。”我安慰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谢小玉。 我怕。我怕长眉这个木瓜和尚会收拾了谢小玉。 谢小玉似乎懂得我的话,害怕的心思变得安静下来。 一缕白雪忽然悠悠地从天上飘下来,落在了谢小玉的鼻子上面,停在上面,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落在玉雕上面。 我伸手将白雪拨走。 远处寺庙里面,千百年坐着佛祖,充满了温情和慈悲。 那一刻,我的心被掏空一样,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朝着佛祖跪倒在白雪之中,我哀求他,我恳求他。 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面,遇见属于我的爱人。 让我温暖她。 冰冷的白雪贴在脸上,肌肤吹着寒风,只有这个时候,人才是清醒,才能真正地体会到自己需要什么? 可人鬼殊途,真的能在一起吗? 那个韩宗楠,也不是错过了逗留人间十年的白雨。 我和他是否也是一样的命运? 就在此刻,我才明白韩宗楠当时的心情,当时他看着我,怨恨而痛苦地看着我,心里面是不是失去恋人的痛苦。 谢小玉伸手将我扶起来,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小贱伸脚在雪地里面画出了一朵梅花,又画了一朵梅花,然后画了七八朵,零零散散毫无章法,也浑然天成,毫无心机,足见它快乐无比,自由自在。 人啊,有时候过得比不上一只狗。 我看它专心的样子,已经从何青菱的身影之中走出来了。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已经被雨水打湿,风吹来,很快就结成冰。 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僧人,毕恭毕敬,脚上面穿着一双草鞋,站着白雪之中,没有打伞,双手合十,见我转身过来:“萧施主,木瓜大师有请。” “大师在雪中等待多久了?”我问道。 “小僧并未等你。只是赏雪。反而是你,一直在等待自己。”中年僧人道。 禅机毕露,无从捕捉。 我说先把小玉送回去,还有小狗。 中年僧人道,无妨,一起带去。话声说完之中,转身离去,雪地上面沙沙的声音单调而美好。 我跟在他后面。 到了长眉和尚的房外,是一件很旧很破的禅房,门是虚掩着。屋里面烧着一炉炭火,在炭火上面烧着一壶茶水,茶嘴上面冒着热气。但依旧挡不住从门缝吹来的冷风。倒有几分古人寒冬白雪,清茶待友的风韵。 若无这寒风,或者缺了白雪,又少了炭烧的火炉。 那可真是意境全无。 谢小玉进了房门之后,找了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长眉见小贱跑过去,丢给了一块饼子过来。小贱兴许是画梅花耗费了精力,吃的很欢快。 “是一条很聪明的小狗。只是阴阳眼还没有开。”长眉和尚开口说道。 我赞道,没想到大师一眼就看出来,我这条狗不是我吹,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小狗,有人给我五万块钱都不没买。 长眉把壶子拿起来,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回归正题:“听戒色说了。佛骨身旁,彼岸花开。” “恳请大师告知。小子之前孟浪,还请大师多多原谅。白色彼岸花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一定要找到。”我没想到长眉大师主动约见,出言恳求。 长眉道:“世上一共两种彼岸花。曼陀沙华是红色彼岸花,生长在地狱之中,红如火焰。而白色彼岸花叫做曼陀罗华。《妙法莲华经》说: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漫珠沙华?赤团华。白色彼岸花,其实是佛界上面的圣洁之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有,也只是凡花托付了名字。” 长眉接着说道:“白色彼岸花是天界之花。红色彼岸花是堕落被驱赶在地狱中的花。相传在忘川河畔有绵延一片的红色彼岸花。而你你要白色彼岸花干什么?” 我问道,白色彼岸花能否渡人去冥河,去找一个人。 长眉深思了一会:“或许用天界之花,能带人进去忘川河畔。白色彼岸花可以消解红色彼岸花的戾气吧。各种奇妙,老衲也不清楚。话说话来,可能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白色的彼岸花。” 我说道:“不对。是一只无所不知的灵媒告诉我,它长着一对猪耳朵,叫做猪耳鬼,它说的佛骨身边,彼岸花开。” 长眉扶着自己眉毛:“我师兄见过白色彼岸花。不过,他说守了多年都没有开花。” “花果在哪里?”我控制了心跳问道。 “事情很不凑巧。老衲只是听师兄讲过,到底存不存在老衲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师兄一个人知道。”长眉道。 我沉默了一会,现在冬瓜大师失踪不见,会不会和谢灵玉有关系。 “可是冬瓜大师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他把花放在哪?”我问道。 长眉沉思了许久:“老衲知道,你的身边有一只女鬼相伴。白色彼岸花去往忘川寻人,且不说千山万水。到处都是恶鬼盘杂。即便是去了那里也不一定寻到人。而你,是一个人。女鬼所要做的事情根本很没有关系。人鬼殊途,鬼有所爱。而你要过的生活,就是平平凡凡地过着你的日子,结婚生子。你又何必去管花开花落。放下才能解脱。” 我摇摇头:“她数次救我。情缘早就扯在一起。我如何放得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长眉再也没有说话。 伸手在火炉上面烤了烤,看得出来,在他的手上面,还能看到凸出的筋骨。 “或许,过了今晚,明天就会好的。”长眉若有意味地说道。 聊完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起身离开的时候。 我朝长眉鞠躬:“也许明天就好了。” 长眉闭目养神再也不说话了。谢小玉跟我一起出来,小贱吃完饼子后,很饱很享受,我这条狗不得不赞扬一下,基本上什么都吃,能啃骨头,还能吃饼子,吃饱之后就知足。 走了两步,我看到远远的白雪之中,一个很高很高的一头乱发的人看着我。 足足有三米高的人。 第20章舟筏 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高的人,三米高,比晓明还要高。 我带着玉尸赶紧跑过去,才看清楚原来是蓬头垢面的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 银甲尸全身银白,加上换了一条银白色的短裤,这条短裤还是小贱咬掉之后,老人换了阿迪王的短裤,不过颜色由黑色变成了银白色。 远远看过来,还真是没看清楚原来下面是一只僵尸。 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我看上你很久了,你带着玉尸,我带着银甲尸。要不我们一起合作,对付花爵爷才有把握。” “对不起,我是风水师。”我坚毅地拒绝了蓬头垢面的老人。 老人从头发里面又抓出一只蟑螂一样大的跳蚤,捏了一下,飙了一手老血。 “妈呀,你还《无间道》啊!算了,你没开化,我走了。青山绿水,有缘再见。三金啊,走吧。”老人拍打了银甲尸的肩膀。走得如此潇洒。 银甲尸在白雪之中跳了几下,跑得很远。 只留下一群孤独的脚印。 茫茫天地之间,佛祖不朽,人和永恒的孤独也将不朽。 晚上八点钟。薛幼娘要了一根金丝猴烟,带我们去找最后一具尸首,就是她设置成的土杀。 云朝海和我,还有长眉。戒色,建国叔以及年轻英俊的小警察,跟着一起。 谢小玉跟着我。寒风四起,我把衣服裹紧一点,别让寒风吹到我了。 往往结局的时候,才是高潮的开始。今晚,依旧是迷幻一样的夜晚。 故事刚刚开始一样,却要迎来结局。 我的心很忐忑,会不会在今晚之后,再也见不到谢灵玉。迷梦一样的人生,错失我们固有的东西,又去追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今夜的风很冷,我也很冷。 仿佛世界都是冷。 一行人踩着积雪沙沙作响,脚步密密麻麻地走在雪地里面,从法门寺的大门走出来,走了很远的一条路,改造之后,之前很多不属于法门寺的地方,都划入法门寺。 云朝海说道,三十年前,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很破很破的寺庙。薛幼娘用脚踩了踩地面。指着脚下的位子:“就是这里。” 云朝海上前,用铲子将积雪刨开,慢慢地露出一层土壤,挖开了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块铁板盖着的位置。 把铁板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小的通道,恰好人可以钻进去。和盗洞一样,不过比盗洞要大。 “最后一个人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薛幼娘说道。 长眉叹道:“老夫在这里面好多年了。居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地道。” 小警察忽然说道:“师父,你怎么一手的汗水。今天可冷了。”云朝海笑道:“师父激动,案子终于要破了。” 从地洞钻进去,曲曲折折,手电筒照耀之下,走到最后面,翻过了一堵墙之后,是一个开阔的地宫。只见地洞里面坐着两人,这两个人都认识。 一个是花重阳,另一个就是冬瓜大师。 冬瓜大师看着花重阳。花重阳看着冬瓜大师。两人对视,一言不发,见了众人进来,花重阳站了起来,冬瓜大师还是盘腿而坐,眼神在薛幼娘扫过。 薛幼娘指着花重阳道:“就是他。就是他。”花重阳斜视地看着薛幼娘:“你是谁?” “三十年前,就是他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薛幼娘见众人不解大声喊道。 花爵爷果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简单。 但是要说他从地宫之中跑出来,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戒色。他不是你太爷爷吗?他是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吗?”我问道。 戒色摇摇头:“太爷爷一般就是在睡觉。再说三十年前小僧还没有出声,发生什么事情,小僧也不知道。” 花重阳哈哈笑了起来:“没错。老夫被困在地宫之中多年。幸亏有一群不长眼的盗墓贼跑进来,挖开了一个盗洞,老夫才能跑出去的。” 长眉大师走到冬瓜大师面前:“师兄。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妨。” 冬瓜大师摇摇头道:“幼娘。你终究还是来了。”薛幼娘身子一颤抖:“没错。我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做了错事。” 云朝海走上前,要把花重阳铐起来:“你偷盗国家文物,跟我回去。” 薛幼娘声调一变:“云警官,你可记得当年地宫里面发生的一切。” 花爵爷就是从地宫之中跑出来,四个盗墓贼进入地宫之后,从中醒了过来,四个盗墓贼没有办法,和花重阳打了起来,最后三个人死在里面,被人发掘的时候,三个盗墓贼已经死了,而且身体完整无缺,没有腐烂。 地面上几个佛像,断了一只手。另一个玉佛掉在地上,头摔碎了。 还有一本极品的佛经本火烧了。所以三个盗墓贼的死法,就是以上的死法。 冬瓜大师苦笑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幼娘,你能原谅我吗?” “爸爸。”薛幼娘双珠垂泪,从嘴里面喊出两个字。 满屋的人都是一惊。薛幼娘叫了一声之后,又喊了一声爸爸。 冬瓜大师闭着眼睛,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贫僧于佛前坐禅,每每看到父母带着子女,享受天伦之乐,心中羡慕不已。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上。只是为何,你做下此等杀戮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我没有爸爸。后来从母亲的遗物之中发现,原来我有爸爸的。”薛幼娘说道这里哭泣起来。 她的一生就是守护自己这个父亲吗?三十年前,中年的佛法高僧,在一次讲经过程,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爱上,女孩子身体清白,两人情不自禁,与佛前缠绵,最后生出了一个女儿。 一夜过后,高僧离开回到寺庙里面,从此尘世之中的旧事都忘掉。 那个高僧就是冬瓜大师,那个女儿就是薛幼娘。花重阳和我们一样,看着这一对父女,没有再说话。 “师弟。师兄今日所犯过错,再也不能担任主持职位,你就担任大位。”冬瓜大师说道。 长眉道:“师兄!” 我还怕冬瓜大师要为之前的过错自杀连忙跪在他面前:“大师。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在哪里?你可曾见到一只来找花的女鬼。” 冬瓜大师眉宇露出慈悲之心,将我扶起来。 “她来过。而且现在就在这里。”冬瓜大师小声说道。 “灵玉。灵玉。你在哪里?”我大声喊道,地宫里面没有看到谢灵玉的身影。 冬瓜大师指着一卷画卷:“你看过去,她就在画里面。等待着花开。” 在幽深的地宫角落里面,一幅发黄的画卷里面,栩栩如生的仕女图,上面的女子脱俗难以用言语形容,等我看过去,画卷上的女子似乎动了一下。 “是你吗?”我问道。 画卷里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有时候逗留百年未能开脱,有时只须三两天就能看破一切。”冬瓜大师说道,“你可曾听过渡筏?” “请大师赐教!”我问道。 长眉和尚道:“渡海之舟筏。人要过河到彼岸去,都需要船过去。就是渡筏。佛家说,一旦过去,留下的就是舟筏。你寻的女鬼以你为舟筏,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幅画卷给你。看来她渡劫成功了。” 在画卷下面,我看到一股枯萎的小花,没有多余的叶子。 我瘫痪在地上,或许这就是那朵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 谢灵玉真的走了吗? 薛幼娘也说道:“既然已经超脱了,舟筏就不重要的。我们坐车到某地区,那辆车再美丽再可爱,等我们到了某地,就再也不记得。因为只要往前面走,就会遇到更多更多的过程。” 苦海无尽头,渡海而过,既然已经到了彼岸,何必再回来。 在外公的木屋里,有人喊醒了我,说要出来见我。 后来在云南昆明,有人历经千山万水来相见,说不放心我。 有人会伸出手指头在我脑门上推我。 原来我只是舟筏而已。 “能不能把画卷给我,我带回去?”我问道。 话声一落,眼前的画卷慢慢地烧了起来,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烟味。 冬瓜大师道:“谢姑娘在三十天之前来过。满怀伤心,她留给你一个东西。她说,如果有缘,她会回来的。请你送走玉尸,别让她无辜地生存在世界之上。” “有缘再回来。送走玉尸。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冬瓜大师的双手,看着他。 冬瓜大师阿弥陀佛道:“我也不知道有缘再回来是什么意思。人鬼二界的事情,是难以捉摸,地藏王居幽冥地府之中,也未必能看透其中的秘密。至于送走玉尸,就是将她埋入地下,自然腐化,就想种子化在泥土之中。” “玉尸为女鬼生前尸骨。女鬼幽怨解开,玉尸的活力也会慢慢消解。她过不了多久也会失去活力,变成一只恶毒的僵尸。所以只有现在,平安喜乐,在佛祖面前送她离开。”长眉大师补充道。 我看了一眼跟着建国叔的谢小玉,她已经大不如以前,被银甲尸追过之后,来了寺庙后,也没有以前有活力。 我走过去:“小玉。你没事吧。” 谢小玉晃晃脑袋,看不清楚我要表达什么,忽然伸出右手,将食指露出顶在我的脑门上面,我以为她会像谢灵玉一样用力,推我。 哪知冰冷的手指落在脑门上面,居然没有动。 “哎。神迹。一只玉尸居然有这样的情感。老衲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迹。”冬瓜大师摇摇头。 我上前,将玉尺的手拉起来,然后跟着长眉往地宫的更深处走去。 身后的小贱拼命地叫起来。 建国叔眼疾手快,将要追来的小贱抱起来。 第21章疑云背后 地宫下面,更深处。 当中放着的是一个很小佛指骨,就放在泥墩子上面,朴素质朴,没有人料想它就是佛骨。 长眉跪在佛指骨面前:“佛祖啊。您带走人生一切苦难吧。”佛指骨忽然耀眼光芒万丈,地宫里面洋溢着一股暖人的气流,四周流动都是浮光掠影。 各种藏着佛像也似乎在歌唱一样。 谢小玉看着我,眼睛里面没有苦痛。 “我等你回来找我。”我将谢小玉抱住,轻轻地在她额头轻吻。 终于,逗留世间百年之久的谢小玉,如同恒河泥沙慢慢地浮现在半空之中。 佛说,如何在一沙之中得见一世界。 我伸手,触摸到最后,眼角不知道为何留下了眼泪。 我扑通跪在佛骨面前,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最后控制不住。到了最后啜泣起来,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生活之中习惯的东西,忽然不见了,心中被人挖空一样。 白水村的疯子,因为受不了这种挖空的感觉,将黄氏藏在冰箱里面,我和他一样,突然被挖空的感觉。 都难以承受。 长眉将我扶起来:“走吧。转身离开后。就是一片新的天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等下出去,麻烦施主帮老衲演一场戏。”随即附在我耳边这样这样地说道。 原来是为了他而布的局,若不是长眉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从地宫底层上来。上面的气氛有了变化。云朝海看上了花重阳腰间的银罐子,说是当年丢失的文物。 花重阳冷笑道:“滚一边玩蛋去。银罐子是我花家的珍宝,本爵爷根本不会进地宫里面来偷盗。” 云朝海按在腰上:“你最好是把文物交上来,我就算了。不然,我管你是爵爷,还是皇帝,我都不会客气的。” 花重阳气得不行:“贱民没大没小。” 冬瓜大师道:“这东西的确是花家的,不是本寺的。”云朝海才松了一口气,眼前的黄马褂怪物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怎么看起来跟一个怪物一样,要真的动手,不知道手里面的枪支能不能有用。 花重阳道:“要不是看在大师面子上,本爵爷肯定不客气了。” “办妥了吗?”冬瓜大师问道。 长眉大师点点头。 小贱看着谢小玉跟我一起进去的,却没有看到谢小玉跟我出来,汪汪地叫起来。很是不满,看着我,要上前咬我。 建国叔将小贱抱得紧紧:“你个小东西懂什么?” “既然这样。现在开始动手吧。”冬瓜大师说完话。 薛幼娘上前将冬瓜大师抱住,看着长眉大师:“你不能,你不能惩罚他。徒增杀戮之罪。” 冬瓜大师笑道:“没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三十年的旧事,总该浮出水面。我不会死的。幼娘,你是好孩子。现在不是要惩罚我,而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薛幼娘松开冬瓜大师,警觉地看着长眉和尚,就站在冬瓜大师身边,没有动弹。此刻的薛幼娘,一点风尘气都没有了。 三人眼神交错,格外地奇怪。 花重阳一张没有眉毛的脸,也颇有隐情,呼吸也变得急促。 长眉点头道:“是该如此了。云警官,多年不见,你还好吧。你藏着的那本书是不是应该还给本寺了。” 云朝海一脸不解地看着长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书还给你。” 建国叔抱着小贱退到一边:“萧棋,真正的好戏现在才上演。兵是贼。贼就是兵的故事现在才开始。” 我听了长眉大师的话,朝云朝海看过去,只见他微微地笑,刚才说话的时候,微微落下的手,又重新压在枪套上面,脸上的神情依旧是迷惑,但眼睛深处却有一丝闪过的狡黠和不安。 长眉笑道:“可能你不知道。你在法门寺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人头。断手。被烧死的干尸。都是假象。盗墓贼四个后人的故事,都是假的。花爵爷的出场,还有薛幼娘的登场,都是为了找出当年为何四个盗墓贼进去地宫后,盗墓贼纷纷死去,唯独文物不见踪影。不然,全寺上下为何无一人见到杀手?” 我心中嘀咕,原来我也被蒙在鼓里面。不管薛幼娘也好,还是冬瓜。花重阳执意要来法门寺,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话说,当年到底是什么东西丢失了?”建国叔听了一遍,也约莫明白当中发生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即将退休的老民警云朝海。 “是唐朝雕版印刷的第一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就是今日世人所称《金刚经》。是玄奘法师的译本,就藏在地宫里面。这件文物对于外人而言可能一文不值,却是佛门珍宝。”长眉和尚说道。 玄奘法师,原本是唐朝高僧,为了去印度取经,历经千山万水,后来带回经文之后,从事翻译佛经工作。根据玄奘法师去印度的故事,加工了很多故事,其中以带着四个徒弟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取经故事,最为国人得知。 当然,玄奘法师另外一个名字唐僧,更是为全世界的华人知晓,据说唐僧肉还做成了美食。我小时候一毛钱买一包,吃了上百包发现不能长生,才大呼上当受骗。 云朝海道:“大师。你说得对,当年丢失的那本《金刚经》。我们也花费了人力寻找,但是世界这么大,一本书那么小,根本就没有下落。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头憾事。” “到了今日你难道还要隐藏吗?最后一个盗墓贼被你逼到绝境之后,你得了经书,将最后一个盗墓贼从楼上推下去。幸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盗墓贼最后鬼魂游走不散,最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师兄。要我把他请出来吗?”长眉正色说道。 云朝海喉结动了一下:“大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鬼神之说,根本就没有虚假的。大师怎么能轻易相信这样的话?” 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英俊的小警官原本站在云朝海背后一米位置,也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冬瓜大师脸色神色变化,整个人抽搐一下:“云朝海,你为什么把我推下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云朝海将枪拔出来:“有鬼有鬼。” 英俊小警察上前将云朝海扑住,把枪给打掉。 建国叔动作很快,将枪收在手里面:“没有鬼啊。这顶多只是鬼上身。这位警官,还是听下去。很难听到这样的故事。曲折动人,鬼魂喊冤,古往今来,只有包拯审过乌盆案。” 长眉一挥手叫道:“花爵爷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找一些尸体回来。附近村落有人死亡,我们都找回来。所犯下的过错,到时候我们会登门道歉。” 花爵爷笑道:“本爵爷做事谨慎,神不鬼不觉,找些尸首回来,稍稍动了些手段,就查不出是什么人的。云警官,你是不是天天睡不好觉。” 建国叔笑道:“我说呢,还以为你晚上偷狗去了。原来是去挖坟了。” 花爵爷道:“小子懂个屁,懒得跟你说。” 云朝海猛地惊醒:“原来,原来果然是你们。小柳,你压着我干什么,他偷窃尸体,他冤枉好人装神弄鬼。我根本就是被冤枉,我哪里知道有什么金刚经,都是骗人的。” “师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小警官扣住了云朝海。 云朝海挣脱不了,大骂道:“你个白眼狼,亏我手把手教你。” “惩处罪恶,发扬正义。”小警官说道。 云朝海长叹一口气:“小蠢货。” 冬瓜大师往前一跳,双手恰在云朝海脖子上面:“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云朝海笑道:“大师,你别装了不就是腹语吗?弄个鬼怪来。” 冬瓜大师手收回来:“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老夫用腹语,只是看一看,你有没有敬畏之心。” “哈哈。你带我去见见黄河吧,那样我才死心了。”云朝海道。 薛幼娘道:“圆通交待,就是你跟他联系,要把金刚经卖给他。以及海外的一些买家,都被警察抓捕。不出意外,被你藏起来的金刚经,很快就会找到的。” 云朝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云朝海挣脱小警官的控制,上前将薛幼娘死死地勒住,“你个贱人,勾引了申通。害得我满盘皆输。” 戒色上前,一脚就踢开了云朝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云朝海撞在地宫石砖上面,嘴角流出了鲜血:“还有救吗?一切还有救吗?哈哈,哈哈,哈哈……” 云朝海猛地用力,咬断了舌头,然后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在砖上面。气绝身亡,几十年的隐藏终于曝光,对于他而言,只因一时贪念。 果然。 在云朝海家中的米缸下面,发现了雕版印刷《金刚经》,有几处被虫子咬破,已经残缺不全。被警方带走的断手断头被花重阳重新放回。 这一出法门寺入冬大案子虚乌有,当年的文物也被找了回来。各方面皆大欢喜。法门寺的微博对外宣传《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在本寺的拍摄已经结束,谢谢大家对本寺的关注,佛渡众生,种善因得善果。 被僵尸咬伤发生尸变的圆通大师,查明为一具银甲尸所伤。只不过线索中断,成了一起悬案。 冬瓜大师四十岁那年过错,终究难以消解,领了一百棒喝,在破屋之中,用木棒敲击自己,自卸方丈一职,得宗教局批准,由长眉和尚担任,而我最终也没能看到长眉和尚的“如来神掌”,想来只是戒色的吹嘘。 戒色因为破了色戒、酒戒、杀戒(杀了山猪精)几大戒条,领了十棒,然后开除出门,不能再当和尚。 木棒要震断,怕也要费些日子。 薛幼娘叩拜之后,终日想和冬瓜大师见面,都被拒绝。冬瓜大师自感罪孽深重,对不起薛幼娘母女二人。而薛幼娘风尘劫一破,要在寺里面出家,只是庙里面不收尼姑。长眉让她多住几日,待心平和下来,再离去也不迟。因为生活要继续,毕竟年轻。 薛幼娘点头答应。建国叔百无聊赖,居然和花重阳还有莫白一起,一起玩起了炸金花,经过这件事情,建国叔对花重阳改观不少。 至于我,也得到了谢灵玉托冬瓜大师给我的物件。 一个盒子,和一封泣血而成的书信。 第22章告别基友 小贱钻到我的胸前,我将谢灵玉留下的书信打开: “萧棋,总是要离开你的。我不忍心当着你的面离开,所以留下这封书信,当做我与你告别,原谅我的忽然离去。 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可把你吓到了吧!后来,我和你熟了,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我觉得缘分很奇妙,走来走去,居然又会遇到。所以江城一别,我去云南等你。 毕竟我不是人,游走的另一个世界之中,终归是要走的。前世今生,我们可能会错过。我要去冥河找的那个人,我想你不会因此而吃醋的。只因放不下前世的夙愿,所以必须去看一看。不去看一下,我又如何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如果,那一天我回到了人间,你千万别跟我擦肩而过,你喊住我,告诉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以及我不在的时候,你发生的一切。 如果三年之内,我还没有回来,请你忘记我。 答应我,好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 信只有短短两百字,没有复杂的词汇。东陵子祖师爷说过,冥河之路,千辛万苦。 灵玉啊,你可一定要回来,我答应你的。 小贱不知道发生什么。汪汪地叫了两声。我摸着它的脑袋:“从此之后,我们一起走。” 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跳下桌去。我也走出来,只见远山一片洁白,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把整个世界找的亮堂堂明亮亮的。 戒色敲到了第十根木棒,收拾东西,死乞白赖地求了一通,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还俗当和尚。算起来正好二十五岁。与佛祖的缘分已经尽了,回家去过日子。 后来我才知道,戒色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说是妨母之命。 请高人看过,必须在戒色五岁的时候,送到寺庙里面寄养,每年可以回家十日,二十年后才可还俗回家。 二十年一过。带在身上的关煞才可以解开。 关煞一说,起源于古代星象家,就是人生之中必须遭受灾难。一般是小儿关煞比较多,因为小孩子难养,体弱,容易病死,后来星象家演绎,民间对于小儿带关煞,常常十分注重。后来算命子平术里面,也加入关煞一说,与命理结合,糅合八字,太岁,贵人等等,方才今日民间流传批命算命的学问。 戒色今年二十五岁,自五岁入寺。 算来正好二十年,戒色已是旧日的称呼。是过去的生活,过去的记忆。 还俗之后,依旧使用俗家原名花长生。 花长生一名是戒色母亲断气之前,给戒色取的名字。意思是长生不老,福寿永驻的意思,一生平平安安的意思。 戒色接下来的生活是学习接管花家的生意,其中最大头的是房地产,和西安一带的高铁承建工作。等待他的是慢慢的生意人的生活,或许二十年后,再见他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呼风唤雨,已经不是当年的和尚。 古庙生活二十年,他也是个孤独的人。 离开法门寺的之前,薛幼娘来找我。 薛幼娘告诉我:“圆通杀的那人,是日本来的。除了雕版的《金刚经》之外,他们还想得到佛指骨舍利子。这件事情极为隐秘,据我所知,这一批人一直在寻找一只猫。” 我诧异不已:“黑猫?那人叫什么名字?” 难道又是何青菱,依旧是安倍唇这个家伙。 薛幼娘缓缓道:“我不清楚。圆通虽沉迷于我的美色。他只想得到那本《金刚经》,对于佛骨没有奢望。日本人不了解他,所以葬送了生命。不过,我不清楚,到底有几个日本人,可能不止来一个人。” 我心中疑惑,圆通死的那个晚上,有个黑衣人跑来找我,后来销声匿迹,难道就是日本人。 莫非安倍家的人知道谢灵玉的秘密以及知道她要去找谁?之前给我电邮联系的人,一直就是安倍家的。 我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梦流川被我废掉的消息被他们得知了。 我缓缓地问道:“你觉得来了几个人?” 薛幼娘眉宇之间凝思,沉默,风华难当,瞧着神态,让我想起了林仙儿,那个古龙笔下的江湖第一美人。 她可能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薛幼娘眉毛舒展:“应该是来了三个人。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虽说死了一个,这种情况,他们绝对是不会报案的。” 我犹豫了一下:“刚才你说自己不知道,怎么现在又说应该来了三个人。” 薛幼娘忽然笑了起来:“我只是猜测。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薛幼娘这样的女子,自幼跟着母亲长大,被父亲遗弃,会义无返顾地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不顾自己的清白身躯,去勾引一个道德修养高深的和尚吗? 我道:“整个事件里面,只有你是谜一样的女人,因为所有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有跟你没关系。我不清楚你话里面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但是外人看来,你是最可怜最值得同情的人。首先,你父亲抛弃你,你反而不计前嫌,帮助他,甚至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要了;其次,你是美人,遭受这样事情,原本的同情会增加几分。” 薛幼娘幽幽一笑:“自古以来,相貌出众的女人都会得到优待。这是惯例,也是真理。因为世界是你们男人操控的,你们争夺的目标,自然是金钱、权利和美女。” 薛幼娘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缓,很动听,但说出来都是真理,一般的美人要是掌握了这一点,奇货可居,就能过上好日子。 要是聪明的美人利用这一点,化被动为主动,她拥有的就是一群叫做好色男人的狗。 我叹息道:“你说的没错。连我这样的人见到你,也砰然心跳加速。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薛幼娘沉默了一会:“我来这里,其实是感谢你。”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感谢我?” 薛幼娘沉吟片刻:“日本有一帮人换了手段,拿钱砸,都会把你弄死的,你自己要小心。我找你,是因为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薛幼娘把话说完的时候,没有说明白事情。 从进入法门寺那天开始,我就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围绕着三十年前丢失的《金刚经》,走出地宫和冬瓜大师蜜如老友的花重阳,以及三十年隐忍不发的老警察云朝海,还有暗地里面联系圆通的日本人。 都没有和我发生关系。 除了莫白告诉我的,花郭两家的师父被古墓里面的血尸重伤,从里面跑出的一只黑猫。 以及薛幼娘说的,那一批日本人在追寻一只黑猫。 我来法门寺,是为了谢灵玉。寺里面发生的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我晚来几天,云朝海还是会跳进一等人挖好的坑。 那么,薛幼娘为什么要感谢我?有时候女人说的话,费解难懂,苦了男人。 薛幼娘转身离开后,我没有追上去问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 毕竟不是什么大的悬念,她不说我也不问。 至于薛幼娘身上的谜,我也没有兴趣再去深究。 等戒色领完处罚后,我等一行人离开法门寺,回到了西安。 花重阳腰间的银罐子晃动了几下:“萧棋,一旦出现了问题,我们花家是你最好的支持。”花重阳说完话,就回去睡觉去了。 我看了花重阳的卧室,娘个呸,是一个石头做成的棺材,躺进去后,拍拍手,就把盖子给盖上。 翌日,戒色订好飞机票,给小贱办好托运,上午的飞机,从西安起飞到达江城。 各自开始不同的人生。 “不用再送了,戒色,马上就要过安检。我和建国叔走了。”我对和尚还是有些不舍,毕竟我和他比较像的两个人。 除了一个穷,一个富之外。都是又高又帅,我脸上的枪伤更是多多了沧桑感。 当然。他和我一样,都是深受孤独折磨的人。 戒色除去了僧袍,换上了皮衣高领毛衣,已然是都市里面最为常见的年轻人。 “萧棋。拥抱一个。”戒色张开翅膀要和我拥抱。 我本来想拒绝他。 建国叔猛地在背后一推:“别装了。” 我被戒色死死地抱住,自古基友分手必有拥抱,必有流泪,我本以为我是例外,没想到还是被和尚死死地抱住。 他的双拳拍打在我的肩膀上:“萧棋啊。你以后,记得想我。” “得了。和尚,别把我打傻了。”我挣脱掉戒色,“你要想见我,随时跟我打电话。我走了。” “我叫花长生。不叫和尚……” 我点头道:“长生。那我走了。” 我刚走出了两步,花长生忽然喊道:“再喊两遍那个名字。” 我愣了一下,张口喊道:“女色大师,女色大师……” 花长生哈哈大笑:“小僧不叫女色,是戒色……” 其实不管叫什么名字,戒色、女色、老狗、长生、王八蛋、狗东西、二狗、二蛋,他都是我的朋友。 转身过安检的时候,我眼泪猛地落下,把地板砸出了两个大坑…… (第六卷完请期待第七卷。) 第七卷都市迷离 第1章都市风云 建国叔很奇怪地看着我,萧大师,您老人家为何为一个男人流眼泪,而且还是一个和尚。 我没有搭理半仙。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要看我笑话。不过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为一个男人流眼泪? 你有过这样的遭遇,如此落泪过吗?机场外面,飞机飞来飞去,送别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而相遇也一样进行。一个系着红围巾的女孩子跑得飞快,将焦急等待男孩子紧紧抱住,幸福泪水从眼角自然流下。 起飞的时候颠簸了两下进入平流层开始平稳飞行。透过窗户看着地面,发现城市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建筑,人儿都太小看不见了。离开江城到西安然后去扶风,去法门寺,然后转回去。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个月。诗人说过,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这句话倒是很符合我现在的处境。 飞机上面,我和建国叔聊了起来,说这一趟本来凶险万分,没想多如此顺利。建国叔几分古怪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犯贱,顺利了你倒说三说四的。我呸了一声,骂道,你才犯贱,我这是忧患意识好不好。 建国叔笑道,咱俩都犯贱,加上你家小贱。我们是三贱客。不过接下来你要干什么!还要去杀僵尸,抓鬼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三贱客,半仙你太有才。 我笑得很大声,是因为半仙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难住了。铜罐子已经被郭家拿去了,谢灵玉三年之后才回来,纪千千已经离开,似乎忽然之间我已经没有事情可做。没有了谢灵玉和谢小玉,我都没有可能找到血手印的主人。而且银行卡里面,还有戴豪给我一笔钱,暂时不存在温饱问题。 建国叔见我为难,戏谑道:“要不咱搭伙。你不是懂点风水术拿得住僵尸,咱们合伙去盗墓算。弄个宝贝出来,也能发家致富。听说有个南派三叔擅长挖墓的。” 我摇摇头道,南派三叔,你让他写小说可以,让他去盗墓,进得去出不来。 建国叔一脸不信地看着我建国叔鼓舞了半天,我就是不听,我还想过自由的生活,弄出了文物,最后关到牢里面可不好。 我没有兴趣,闭上眼睛,在飞机上面打盹,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飞机平缓地降落在江城天河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建国叔用手肘推了推我:“前面走的人有点奇怪,好像走路很僵硬。” 我顺着建国叔的手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神色淡然,身边的人套了很厚的衣服,从身形来看,是一个女子,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领子都翻起来,头上戴了一顶帽子,手上戴了黑手套手套。 女子走路有点僵之外,根本就没有异样。 我摇摇头说,没看出什么异样,可能是腿脚不方便。建国叔揉揉自己眼睛,奇怪道,难不成是我疑神疑鬼。 我笑道,你想着去盗墓,这回看了谁都是粽子。出机舱的时候,身后可人空姐忙碌地收拾垃圾:“咦。这里,怎么这么多的指甲……” 在机场等了一会,才把托运的小贱收到,等的士的时候,只见一个女子拉着拉杆箱,脖子上面系着一条蓝色丝巾,戴着一顶方方的帽子,一身蓝色的加厚空乘服,朝我多看了两眼,寒风之中修长的长腿吸引不少男人的注意力。 一阵寒风吹来,空姐将丝巾拉了拉,上了机场大巴,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那一双明媚的眼睛,却萦绕在我的脑袋里面,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建国叔拍拍我脑袋,往哪看呢? 我摸摸下巴,说那个空姐好像我认识。 建国叔抖了一根烟,递给我,笑道,平日里少看点不正经的电影。我也觉得我眼花了,毕业后听说她出国了,怎么没几年就回来当空姐!可能是我看错了。 建国叔抽了两口烟,指着前面:“那一对夫妻还没有走。那女人有点怪异。” 建国叔干过侦察兵,观察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他这么一说,我也看过去。 女人应该在三十出头,头发很黑,和刚才不一样的是,女人戴上深红的面具,露出眼睛和嘴巴,眼珠子偶尔才会转动。女人的丈夫发现我和建国叔在看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急忙拉开车,车子开动一下子跑出去。 建国叔问,到底有什么异常没有。我笑道,可能是一只僵尸,具体说是一头女僵尸,我看她黑手套的手指特别长,应该是长出了长指甲。 建国叔叫道:“还不追吗?” 我道:“你别闲得蛋疼,回去吧。逗你玩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僵尸。” 带个红面具,总不能说人家是僵尸吧。 打了的士回到楚汉大道,已经是下午一点。建国叔也回自己的破家,等在拆迁款发出来,寻思再找个地方开个寿材店。鱼雨薇见我这次回来的人数越发变少,只有我和黑狗:“那个,老板娘什么时候回来吗?” “三年后会回来。”我微微一笑道,将小贱放下来,将花剪好,扫干净地。鱼雨薇瞧着神情,没有再问,连忙让我休息。我又把摩托车擦得干干净,车子给铁牛用的,倒也没有生锈退化。 五菱车沾满了灰尘,想让军哥做个保养。 军哥踢了两脚五菱车,骂道:“保养个毛线,就这个破车,当废铁卖了算了。” 我可不乐意,我卖了车,你的富康车给我开吗?我总不能弄得三轮车去拉花。 军哥说,那我还是帮你保养保养,咱们熟归熟,三包该多少钱还是多少,一分钱不能少,我听说你现在成土豪了的。将手擦了擦,要跟我握手,土豪咱们做朋友吧。 我被军哥活活给憋死,不知道说什么好,土豪是和尚。 刘继保和铁牛两人刚上网回来,边走边在抱怨,黑狗当给我们提鞋都不配,现在都有自己的盘口了。 刘军生气骂人:“你们两个得空就去上网,拿点钱就去买装备。攒点钱娶个媳妇。人家宗宝老婆已经怀孕了,你们还打光棍。” 刘继保却道,叔,当个修理工没什么意思,跟我一起的黑狗,混生活的,现在脖子上吊着jb一样粗的链子,还养了两个大学生,我想过去找黑狗,看个场子一天就有上千。 军哥抽鸡毛掸子就要打,混是吧,钱来得快是吧。 刘继保愣是不动,打在背上,怎么都不交换。铁牛上千拉军哥,也被鸡毛掸子可劲地打,边打边骂,一副恨铁不成钢,十分心痛。 我上前拉着军哥,徒弟不懂事,说两句就是了,打坏了你的修理厂还做生意嘛?你别怨他们,社会风气不好。 我踢了两下刘继保和铁牛,你们两个混蛋,快点跟你师父认错。刘继保和铁牛对军哥怕得很,低声认错。 师父我不敢了。 军哥把鸡毛掸子丢在地上,你们以后谁去打混,我娘个逼,一人断一条腿。 军哥把鸡毛掸子丢到一边,给我丢了一根烟,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抽了两口,想说什么,军哥见我预言欲言又止,喊着有屁话快放。 我倒也不急,直到手上的烟抽完才道,我呢,想跟你学点真实上道的本领,军拳、搏斗格击都叫教我。 军哥愣了一下,听得入迷,新点的烟都忘记抽了:“行。怎么下这么大决心了?” 我苦笑道,人总是要长大的。 临了天黑,铁牛把锅洗好,支了个酒精炉倒上火锅底料把筒装水放了一盆进去,然后放白萝卜红萝卜丢进去,切好牛肉超市买来的火腿,不过十分钟噼噼啪啪地炖起来,再炖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筷子。 火锅香混杂着修车厂独有机油和汽油的味道,更是刺激了男人的荷尔蒙。再加上两瓶酒。 大冬天吃火锅,没有比这更快乐更爽的事情。再加上四瓶十七块钱的黄鹤楼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军哥的白沙烟时不时递过来,老辣的烟味,爽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我正想问要不要把鱼雨薇小丫头叫来,见刘继保和铁牛没有动静,两人话语之中也没有出现过鱼雨薇。 看来这半年来,鱼雨薇已经把他们两个拒绝。 “来来。喝酒吧。”军哥倒上酒,照例给小贱倒了一杯。 军哥平心静气道:“继保,笨牛。等熬过明年半年,我送你们去蓝翔技校深造。到时候过硬本领在身,到县城和镇上门,师父一个人给你开个修理厂。黑狗算个玩意,渣都不是,早晚要蹲监牢等着捡肥皂的。” 我也说道:“现在小城镇汽车数量越来越多,这一门绝对赚钱。”刘继保和铁牛一声不吭,拿着酒杯就往嘴里面灌。 几轮下来,铁牛和刘继保都钻到地面,哭着喊着,鱼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们拒绝了。 哎。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最后加了七八块酒精,舔了两回水。把锅底炖干了,几瓶十七块钱一瓶的黄鹤楼坊也喝完。 军哥酒性起来,依旧把瓶子给踢倒在地,哐哐地作响骂道:“世面上的低度酒,都是酒精兑出来的。可恨的是,有时候人的感情也是假的。”军哥说到这里,情不能自已,又说了半天我听不懂的话,话里面似乎有一个女主人公,因为房子户口的原因,没有能够在一起。 “这么多年,我连个本地的江城户口都弄不到。她离开我也是情理之中的。”军哥在火锅里面戳了两下,将一跟火腿夹起来,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丢给了小贱。 小贱也不嫌弃,两下子就吃完了。 我告诉他,总会有爱你的女人出现的。 军哥摇头苦笑,阿菲和承鹏都离婚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摸了半天手机想把话录下来,摸了半天却摸到小贱的脑袋。小贱也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 忽然觉得不对劲,阿菲是和亚鹏离婚的,大哥。承鹏是另外一个人。 军哥一本正经道:“反正都是鹏,右边都带了一只鸟。我没事,两瓶酒还办不到我。你先回吧,我要再哭会。” 我摇摇晃晃地把小贱抱起来,就往家里面而去。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触动伤心处的军哥,还是流泪了。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你为你放逐天地……”身后传来了军哥鬼哭狼嚎。 马路上面,寒风吹在我发烫的脸上。霓虹灯尽处似乎站了一个人,好像是谢灵玉的身影,等我冲过去,才发现只是一个幻影。控制不住胃部的不适,我趴在垃圾桶吐了起来,脑袋涨得要命,差点晕厥过去,吐了两分钟,才觉得整人轻松了不少,坐在马路边,累累如丧家之犬,小贱也坐在我旁边,任凭车水马龙,只觉得世界如此之大,只有自己爱自己。 “小贱,你说。我们的孤独对于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是一个狗屁。对不起,是个人屁吧。”我迷迷糊糊地说着话。 小贱耳朵忽然扇动两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狗屁,什么是人屁。 路过一对情侣侧目走了过去。 “你妈逼。看你逼。”我朝男骂道。 男的走过来,一脚踢在我的小腹处:“神经病啊。”女的把男的给拉走了,不然要照我的脸踩两脚。 我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夜晚的洒水车开过,浇了我一脸的冰水。 天空,一片漆黑,也遥不可及。 我摸着小贱的脑袋说道,从此以后我和你都要变强,再也不会有好运气,也不会有人关键时候救我们的。你明白吗? 第2章艰难成长 小贱似乎明白,谢灵玉不会,玉尸也不会了,一切只能靠我小贱了。小贱伸出热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两下。我挣扎地爬起来,一声不吭地回到了住处。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把胡子刮干净,找了一把剪刀把头发修理一下,依旧是英俊帅气逼人,潇洒豪爽俊俏,又给小贱洗了一个澡,然后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把桃木人和玉尺罗盘、画卷放好,带着小贱,去雷红红面馆吃热干面。 “嫂子。热干面,豆浆,四个面窝,外加两个鸡蛋。”我喊道。 不过一会,热干面上来,热气腾腾的。雷红红道:“好久没见你了,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好吧。” 我说道,还不错,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痛,有点小钱,日子还不错,父母身体也健康。 雷红红笑得很灿烂,那就是幸福,我问你个问题啊,爱国者会让你想到什么?我一脸黑线,爱国者导弹吧。 一碗热干面下肚,全身就充满了力量,我带小贱去花店,晨曦照下来,这个清晨寒冷而又温馨。 街头上面,老人送孙子上学,将帽子拉一拉,把露出来的两只小耳朵盖上了。路边的志愿者挥舞着报纸,来回跑动,时不时给手哈着热气。赶去上班的人骂着路上面堵得太厉害,得空给老婆爸妈发短信,今天晚上想吃红烧肉。睡了一晚上的乞儿,也开始新的一天的谋生。 “老板,再给我一碗稀饭。”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稀饭,脸上带有一丝羞涩和自豪,将稀饭送到了乞儿的手上。 乞儿接过稀饭,朝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排列整齐又带有一点涩黄的牙齿。高中生收获了笑容,心想着中午要少吃一个鸡蛋了,不然今天的钱就不够花了。 我走得正快活。 “波波!”鸣笛的声音响起,一辆QQ车停在路边。 “萧棋。”车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秀发垂下,是一张明媚的脸庞。 “你是谁?”我很诧异在路边被人认出。 “我是无双啊。我昨天在机场就见到你,以为认错,没想到真是你啊。元旦咱们班聚会,你要来的。大家都在说,你在神秘部门工作的。”女子稍带撅嘴地说道。 我搜尽脑海:“你是风无双,你不是出国了吗?还有,你别听大家胡言乱语。我就开了家花店。” “得了。我专门查过你的班机。坐的是头等舱。来吧来吧。你电话号码多少?”风无双不信地看着我。 我心中叫苦,那是土豪戒色花长生给我订的头等舱。 风无双一副不拿我电话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只好把电话给给她。等她拨通之后,风无双才开车走了,说有班机要飞上海。 我带小贱到了白梦花店,因为从今天开始。花店白天也营业,到晚上鱼雨薇来接班。我又给花圃的禹帆多送点货。忙碌了四五天,渐渐有了些门道。 每天到了中午抽两个小时,在楚汉大道后面临湖的空地边。 军哥教我功夫,最开始都是最简单的动作,踢腿和出拳,然后慢慢地组合起来。因为吃了五条虫子改造了身体,加上一只血蜘蛛,身体的灵敏度大大地增加。常人出拳踢腿要练很长时间,我只花了一个星期。 下午鱼雨薇过来接班的时候,我自己再单独练两个小时,有时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梦中练习搏击一样。而小贱的任务也不简单,为了让它早日开阴阳眼,我也用了不少办法,我时而把它吊起来,时而给它蒙上眼睛训练,时而把它赶到破楼里面去撞鬼,时而带到坟山去郊游。 狗眼属阴,可以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距离绝世无双的阴阳眼,还需要不断地训练。对于小贱,着实少了一次质变。不过,我有预感,小贱的变化很快就要来到。 每天练完之后,我补充一定量的食物。体能发生了明显变化。 到了晚上,练得骨头发痛,十分难受,只能让小贱给我按按摩,这样才会好受一些。 毕竟,所有成长,都是艰难的。 晚上也不能闲下来。到了晚上,我把《集成》里面的内容重新温故知新,一定要有足够的本领,才能活下去。 三年,对我而言,正是我成长的机会,之前我太依赖谢灵玉和谢小玉,现在反而是个机会。 《集成》原本是集合民间方术的精髓,也糅合了道家的秘术,温故下来,发现当初谢灵玉让我读书的效果出来。很多系统的东西在书中被打乱,捕鬼一块讲过养鬼,镇尸里面说过用尸(赶尸、炼尸和驱尸),而在捉怪一章里面,补录了造畜的文字,就是有些险恶用心的人用牛皮羊皮套在人身上,把人变成牛羊赶到集市上面出售,或者给自己干活。 在各种章节下面补充的小字,有几个祖师一些补充稀奇门派的介绍。 养鬼术上,以茅山最为显赫。 灵符神霄派一类有些奇怪的把戏。 辰州派多是赶尸,在湘西隐秘的地方,用辰州符控制尸体游弋在外的天地命三魂,控制移动。 还有北人造畜等。 其中叶孤衣在《擒魔》一章里面,写了几条破解“翻戏党”的法子,我弄了半天,才查清楚翻戏党是什么,原来是一种骗子,民国当年在江城盛行,作局行骗,害怕不少人破产。翻戏党有党魁,一群人合伙布局,各司其职,一旦得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骗术发展至今,眼花缭乱,叶孤衣说的几条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过失望的是,关于郭家和花家的记载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这么多年,鬼派和郭家花家一点交际都没有吗? 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弄一条虫子,自己养着,但《集成》里面有对付虫子的办法,却没有养虫子的法门,只能望洋向若而兴叹。 零星的东西打乱,换一个角度去看,又能得到新的东西。而所有的根本,在于一个变字,同样的方法经过变化,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而同类的饿死鬼,上吊鬼,落水鬼,它们也会因为环境,地形的变化,发生改变。用传统的道术和方术,不是因循守旧,也要变化。 这是一个道理。掌握应变的规律,再加磨难,必定可以成就鬼派的名声。忽然之间,我感觉眼前似乎开了一扇门,门里面金光耀眼,看来是时候登堂入室了。 …… 在学过一套军拳过后,军哥又教我军警格斗和擒敌,道理也很简单,看准了一招制敌,然后下手重,不给对方还手机会。这种格斗糅合了跆拳道截拳道之前的种种精华。 军哥说,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是真理。 但快的基础是力量。 军哥教了两天后,又说招术容易掌握,要真正地掌握,还是出去打两回架,流过两回血才能领悟精髓,在实战中成长,是永恒的真理。 我心中乐了,等我打了两回僵尸,就回来跟军哥比一比。 但军哥再三叮嘱我,遇到江湖上古门派,修习传统武术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嚣张,因为中国传统武术绝对不是电视里面说的那样。一把年纪的叶问早上跑步抓小偷的新闻,你不会没听过吧!民国高手孙禄堂,你也应该知道的,日本空手道高手在他手下没走一招。八卦掌,形意门,六合拳,八级拳,戳脚,世代相传,都有绝招,都有杀手锏。 军哥又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跟一个练了几十年太极推手的老头,还没能靠近,就整个人受了猛力滚到一边去。 真的是滚过去的。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也是永恒的真理。 按照军哥的话,我练了一个月,相当于笨蛋练三年。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夸我呢。 转眼过了一个月,马上就是冬至。冬至一阳生,全年也由阴性转阳。民间传统,冬至要吃饺子,不然会冻掉耳朵的。所以说,冬至日一定要吃饺子的。不然,耳朵就要坏掉,和所有的节日一样,如果是一个人过的话,都会变成光棍节。清明除外。 而且冬至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一过冬至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然后再过五天就是元旦。 元旦要开同学会,不知道是什么节奏。历来开同学会,总会哭一群,散几对,成两双,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风无双给我打了两回电话,一定要让我去,班里面的QQ群这一段时间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我和风无双根本就不太熟悉,我不暗恋她,她也不至于暗恋我,为什么非要我去参加什么同学会? 我和风无双不熟,但是有一点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她和我相貌上面有几分相似,大学刚入学的那一会,甚至有人把我和风无双当成一对兄妹,让我们尴尬了好一阵子。 还有一点,我对这个相貌出众的女子有点留心,那就是她和我母亲是一个姓氏。都是风姓。 风无双,再三嘱咐我要去。我只能说一定去一定去。风无双又说,要是不来,我就说你当年追我被我拒绝,不敢来见我。我哭笑不得,说你这招太狠了,我去还不成嘛!风无双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月里面,还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钟离结婚,结婚的对象是新来的男同事,对她极好。和尚给我打电话,带着哭泣的声音,说刚分没两个月,就结婚了。 我骂道,你不能给别人什么,难不成别人还不能结婚吗?你要哭,自己哭去,我不想听你哭。 和尚叹道,萧棋,你不懂,我是有苦衷。我很气愤地骂道,管你妈有没有苦衷,你失去就失去了,还有个什么用。 这个消息,是高墨告诉我,我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去,毕竟我去没个身份,要是见了我,钟离联想到和尚,哭个稀里哗啦,岂不是不让人结婚,至于是不是落花流水之命,我惟愿我看错。 第二件事情,也是高墨告诉我的,那就是冰山一样的陈荼荼,交了一个男朋友,据说是大学的教授,年轻有为,见了陈荼荼第一眼就义无返顾地爱上,说好像前世见过一样,让高墨意想不到的是,陈荼荼居然答应了。 高墨的口气很夸张地说道:“陈荼荼个死妮子,居然答应了。” 我苦笑道:“你跟我说那么多干什么。年轻有为,还是教授。配上英俊公安法医,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高墨笑道:“怎么有一股溜溜的醋意!”我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谁说我有溜溜的醋意。 离冬至还有两天的12月20日。 半仙建国叔忽然给我打电话:“萧棋,快乐救场。搞不定了,你快开车到江城旁边的绿港镇来。记住,带本字典过来。” 第3章假冒道士 我有点不高兴,骂道:“你干嘛了?不会是趴窑子,被人玩了仙人跳!” 建国叔把绿港的详细地址发给我,说道:“再不来,一到天黑,半仙我就要完蛋了。” 我没办法,回了小区,把玉尺和罗盘装起来,用谢灵玉剩下的灵鬼石碾磨画了两张捕鬼符。 过书店的时候,买了一本字典带上。字典砖头一样沉,关键这玩意不能当砖头用,真正打架的话也用不上,背在身上还挺沉。跑起来不方便。 摩托车好久不骑有点生疏,一路寒风吹来,寒风阵阵,全身都冷麻了,小贱更是缩着脑袋。一路颠簸,走错了两回。下午四点钟才到叫做绿港的小镇。 一处三层楼洋房里面,门口镇两个石头球,房间布局暗合风水要义,铁门虚掩,我给建国叔打了电话,让他出来。 只见建国叔穿着一件淘宝买来的道袍,一顶奇奇怪怪的帽子,看不出是哪一派道士。两个墨镜男子凶神恶煞地跟着他,两人都是黑夹克,大冬天里面就是一件保暖内衣,站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我师弟来了。”建国叔笑道,迎了上来。 小贱从车上跳下来。建国叔将小贱抱起来,又说这狗有阴阳眼,是龙虎山的张天山开的阴阳眼。它看见叫了两声,是说你们两个肩膀上面站着两只小鬼。 墨镜男子面面相觑,瞪了两眼建国叔,又瞧着小贱的眼珠子,兴许是害怕,悻悻地退到一边。 我见建国叔的打扮,问道:“叔啊。你这是闹哪样?怎么几天不见变身道士了?把我叫来出啥子事情了?” 建国叔苦着脸:“屋里土大款发了点财,想给死去的老头子过寿,要找个道士做场法事。这种冤枉钱是好挣。我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赚点钱。结果就出事情了。” 建国叔是读了一本《麻衣神相》的相术,能帮人看相,扮龙虎山下来的道士,外人肯定是看不出来,帮死人过寿赚点钱,土大款大方都有钱,这种钱肯定好赚。 我有点不耐烦,道:“说重点。” 建国叔道:“那个老头子好像没被我超度,反而留下来不肯走了。” 我心咯噔一下,按说给死人过生日。 一般就三项活动。 第一项是烧东西过去,比如,天堂银行的冥钱,折好的金元宝,以及请人专门做好的衣服,纸做的房子,扎好的美女,现在还会烧去笔记本电脑,手机以及汽车一类,总之时代越进步花样就越多,我听说已经有人做碟片烧过去,就是拿张纸片,写上黄梅戏,京剧,反正不知道下面的人收到之后,能不能放出来; 第二项就是祭拜,常见的水果、米饭、腊肉、腊鱼一类的食物,放在桌子上面,请先人享用; 最后一项,其实就是做法事,一般的和尚会念往生咒、《地藏菩萨本愿经》和《阿弥陀经》,道士多半念的是《血湖科》《老君令》《召墓科》一类,念一遍是一重,一般都是念十三重。 民间有专门帮人念经超度的道士,这一类道士被称为火居道士。 火居道士。若有死者,就请来念经。平时和常人一样,抽烟喝酒结婚生孩子,做得好的,盖洋房开好车不在少数。说起来也不是念经,应该是唱经,四字一顿或者一字一顿,有很多老道士唱出来经文虽然听不懂。但一旁听的人很多受到感染,也会流下眼泪。 我都也听过一次,老道士唱到深处,我也几乎眼泪湿润,我是个很冷漠的人,很少流眼泪。 建国叔见我发愣,额头上面开始不断地冒汗:“萧大师,怎么了,我得罪了老人家,走不了吗?” 我摇头道:“道士的经不是一般人能念的,进去看一下吧。” 建国叔道袍挥了两下,大踏步地带我进去。 我进门的刹那,看了四周方位,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若是老人回来过生日,断然不会给人留下这个感觉。土大款见建国叔领了一个年轻人回来,大声叫嚷:“你个假道士。这回请了什么人回来。我听到我老头子的哭声,你到底能不能帮我老头子过生日。你会不会念经的?” 土大款脖子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手上面带了七八个金戒指,大拇指上面套着一个翡翠玉扳指。 “这是我师弟。骨骼惊奇,深得家师的亲传。远远胜过我。”建国叔站得笔挺,即便是在夸我的时候,也是仙风道骨,远远看起来,还真像一个隐居的道士。 土大款呸地一声,将嘴里面嚼动的槟榔吐在桌上:“是吗?我要是再听到哭声,你妈个逼。每个人留下一只手。” 建国叔冷笑道:“我们师兄弟联手,肯定能把事情办妥。但是这个价钱可能要贵一点。” 土大款见建国叔神情鄙视,拍着胸膛:“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 我深深被这句话给刺痛了,什么叫穷得只剩下钱,简直是活生生的炫富。 妈蛋,事情办成,我不狠狠敲你一笔,我就不是好汉。 我咳嗽了两声:“我们修道的人救济世人,钱这个东西其实好说。事情办完了,你看着给。给少我们不嫌少,令尊地下有知,肯定是知道你的心意的。” 我转身让建国叔带我去补好的道场,小贱跟着我,摇摇尾巴,抬脚又要拉尿。 我大声喊道:“等等。还有用。大哥,拿个东西来接一下。快。” 土大款看着黑狗举动,疑惑道,那东西还要接! 耐不住好奇给了一个铁盆子。很快,小贱抬脚打在盆子上面咚咚响。 “这只狗是经过龙虎山天师开过阴阳眼,这个尿更是百鬼克星。你要是带点身上,大晚上到坟头跳舞都没事。”建国叔煞有其事地说道,“要是常人喝了,还能补肾气。” 土大款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问道:“真的吗?” 我把小盆子里面的液体装进小罐子里面:“师哥。天机不可泄露。你怎么把事情给说了。” 建国叔连忙打了哈哈,带我去二楼布置好的道场。土大款并没有跟上来。上楼的时候,我问,老板你不跟着上来吗? 土大款摇摇头,说你们上去就可以了,我这手头还有事情要处理。 到了二楼,我愈发觉得屋子的诡异。 给我的不好感觉,甚至超过了在五层旧楼那一会,虽然没有恐怖的眼睛跟着我,但背后还是阴风飕飕地吹来。 我出了一身汗:“这个屋子,有点诡异,怕是凶宅。” 建国叔四处看了一眼道:“你别骗我,难不成咱们丢一只手,走过去跟土大款说,对不起,我骗你了吗!” 建国叔告诉我,这土大款手底下几个煤矿,常年都有人死,是心狠手辣的人。 我叹道,没得办法,只有看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二楼一间房子里面,一张桌子,铺上了黄布,灵位放在中间,上面写着:“故考夏公耕田大人之灵位”,小字写着:儿锦荣立。 桌子上面放满了鸡鸭鱼还有各色水果,香炉上面点满了香,一片还摆着两个纸人,脸蛋红扑扑的,火桶里面满是纸元宝的灰烬。 在灵位旁边是一个宽三十厘米高四十厘米的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里面的男子带着一顶瓜皮帽,嘴角微微翘起,很是慈祥地看着人间,我看着相框不觉得奇怪,很好的一个老人,不然,也不会是这种笑容。 相片的老人应该就是夏耕田,土大款应该就是夏耕田的儿子夏锦荣。 那顶瓜皮帽,一看就带了很多年成。 我抽了根烟,又把道场所设的房间,看了一遍:“屋里面没什么怪异的。你是不是念错了经?” 建国叔指着桌上面的经书:“有一次我见了一个道士,用了一条烟,把他的书拿去复印的。就是有几个字我不太认识,可能跳过了。” 跳!过!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不认得字不会查字典吗?” 本来这一套就是人骗鬼,鬼骗人的东西,万一真的遇到一只较真的鬼,站在你旁边看着你的经书,原本是七个字一句话,结果三个字不认识,只念四个字,又或者是好多鬼一起来听,就笑他:“耕田啊,这个道士念得偷工减料,难不成是你儿子舍不得花钱,请了一个假道士来。” 夏耕田拨不开面子,发起疯来不肯走,这是很有可能的。 “半仙。哪些字不认识,你跟我说一说。我帮你注音,然后你再老老实实地念个十三遍,算是重新做个十三重。看能不能让耕田大爷谢谢气。”我把字典拿出来。 建国叔顺势走过去,将门关上,说这种查字典认字的事情要是被夏锦荣看到,估计要进来砍手了。 把门关上后,建国叔踮着脚步走过来。我能认的子就把注音写出来,剩下实在是不知道的,就让建国叔查字典。把《血湖科》上面字标出来,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天就黑了。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送饭,建国叔把字典一抓丢到了火里面烧。 几十块钱啊!半仙。 “我们大哥说了。今天晚上还听到哭声,你们两个人手就不要了。办成了,下去喝酒。”建国叔打开门,墨镜男说完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能是感冒了。 只看到门口放着两桶泡好的老坛酸菜面。 “妈的。我们堂堂正一派火居道士,居然这么不尊重我们。忙活了半天,一人一桶面。”建国叔抱怨道,将面给端进来。 我看了时间,大概已经六点,把窗帘拉开,外面已经天黑:“别骂了,吃饱了咱们赶紧把正确的十三重念完,不然万一耕田大爷真的跑出来,我可不管你的。” 老坛酸菜面吃了两口,我终觉得有些别扭,当初皱皮老太就是吐老痰的,算了,还是不吃了,我先去念一遍《血湖科》。 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忽然见黑白照片里面夏耕田眼睛里面的眼珠子。 转动着。 时而左,时而右…… 第4章红杏出墙 按理说,人的眼睛转动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是照片里面的人,眼睛转动,那就是不正常。 而且还是时而左时而右,甚至变成了斗鸡眼,实在让我兜不住。他如果不是捉弄我,就是再捉弄自己。 我这一生都没有见过相片里面的人可以动。 你要是手边有过世老人的黑白照片,不妨看一看,看眼珠子能不能动,要是可以动,不妨告诉我一下。 我连忙喊道:“半仙。你来看看。照片里面的人眼珠子在转动。” 建国叔把桶放到一旁,上前盯着照片里面的瓜皮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了所以然:“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眼珠子没转动。” 我盯着照片里面的夏耕田,好像又没动了。 草,遇到老鬼了。 老鬼往往是很难缠的。 “快点念吧。”我寻思可能夏耕田不耐烦了,转动眼珠子给我警告。 建国叔骂了我两句,又不是没见过鬼,眼珠子转动就吓得要死,完全没有正一派的威严了。 我打了个哈哈,将一旁的金元宝丢到了火桶里面,将玉尺拿起来,插在腰上,要是夏耕田来了,我也不客气,玉尺对付眨眼睛的夏耕田还是很简单的。 再说我也想试一试,最近的钻研《集成》到什么地步。 建国叔带上帽子,把三清的画像展开,开是唱了起来。建国叔念经的声音,还真是难听,完全不顺畅,老是停顿,让人受不了,要是我是夏耕田听了建国叔的唱经,估计也要发毛。 我硬着耳朵听了一遍,看着相框里面的人,幸好没有动。小贱趴在地上,也玩起了左眼看右眼的斗鸡眼游戏,难不成是学习镜框里面的夏耕田。 建国叔中间喝了一回水,重新念到十三重。 双手合十,对着相框和灵位说道:“大爷,我诚心诚意帮你重新做过了,您老好好休息。等下钱我就少收一点。本道济世救民,不是为钱财来的。” 我看着建国叔恭恭敬敬的样子,心中好笑,入戏太深,把自己当成真的道士了。 夏锦荣带人过来了:“都弄好了吧。”上前给夏耕田上了香,有四周看了一下,露出害怕的样子。 建国叔道:“我师弟来了,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夏老先生是因为地下面钱不够花,想多要点,烧了一些后,就安生了。您知道的,过生日拜寿,晚辈的红包要包厚点的。” 夏锦荣来回踱步,两个眼珠子四处乱瞄,点点头道:“行。可以,办事不错。下去吃饭吧,吃泡面难为你们了。” 我跟着建国叔一起,到了饭桌下面,建国叔特意个小贱安了一个位置,把最大的一条鸡腿挑给了小贱。 夏锦荣开了两瓶上好的四供酒,给我们倒上,拉着建国叔喝酒。 两人一茬一茬地说话。夏锦荣看着建国叔的举动,好奇地问道:“怎么这狗比你们人的待遇还要好。不就是一只土狗吗?” 建国叔道:“不是一般的土狗,是一只开光过的土狗,狗眼能断阴阳。在明朝万历年间。对了,明朝万历年间你知道吧?”夏锦荣连忙点头:“知道知道。当时乾隆皇帝七下江南的,就是那个时候。” 建国叔竖起大拇指:“夏老板真是见识渊博,有学问的人。当时有个道士叫做王麻子,一直都被各种鬼欺负。后来机缘巧合,撞上了一只开光的狗眼,从此能断阴阳,成就了一代着名道士的风光之路,青史留名后人教授称赞。至今民间还流传王麻子道士惩善扬恶的威名。” 夏锦荣听得神乎其神,点头道:“我记得有个菜叫做麻婆豆腐。和这个王麻子有什么关系。”建国叔夹起了两片腰花,放在嘴里面嚼得很带劲:“你说的麻婆豆腐。是麻子道长的老婆发明的。” 我听了两人对话,忍着不好意思说出来。 明朝万年年间的乾隆皇帝。麻婆豆腐和王麻子是夫妻关系。建国叔夹起了一条鸡腿丢到我的碗里面:“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个夏锦荣阅历丰富,有些手段,手底几个煤矿每天都是钱,不过说起来,也是苦衷,每天都有一些相关部门过来检查,吃饱喝足之后,红包不足的话,麻烦不断,自己的一辆卡宴没开两天,就被某个局长借去开着玩了。 我看着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夏锦荣也差不多醉了七八分了:“晚上你们就在我这睡,明天早上送你们回江城,这个心意我懂的。楼上的房间收拾好的,可以到楼上睡。” 建国叔赞道:“没见过像夏老板这么客气的人。” 我扶着建国叔站起来,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从幽深处传来的哭声,如泣如诉,断断续续地传来。 夏锦荣猛地一惊醒,大喊了两句,两个墨镜男从外面跑进来,手里面提着两把斧头过来。咚地一声把我和建国叔撞在墙上面,建国叔眼神示意我不要乱动。 夏锦荣骂道,我去你姥姥的,老子好心好意招待你们喝酒,结果还是有哭声,你不是说可以让老头子别哭吗?夏锦荣生前不怕老头子夏耕田,死后还是不怕,只是这哭声让他心烦不已。 我听着哭声,心中也是奇怪,鬼的哭声虽然和人的不一样,但是女鬼和男鬼哭声肯定不一样的。 阳间一般喜欢哭泣的是女人,这是女人独特表达的方式。男人们一般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就是头可断也轻易不会哭泣,这种如泣如诉的哭声根本不是一只男鬼应有的哭声。 应该是一只女鬼。 建国叔里面说到,夏老板,这哭声等过了明天就好了,就跟吃药一样,疗效还没有到。 夏锦荣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动,发起飙来:“一人砍一只手,把这只小狗杀了,明天炖狗肉火锅过早。” 建国叔看着我,说现在只能靠你了,萧大师,你是抓鬼的专家,能听出来是什么鬼在哭吗? 我心中也没底,但夏锦荣听了鬼的哭声,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着实奇怪得很,认为是他老头子的哭声,一个屋子里面住,不是老头子,就是夏锦荣的老娘。 我见墨镜男要砍我来,念了两句,墨镜男肚子里面的虫子搅在一起,倒在地上,叫苦连天。 我整个人一变,声音变得粗犷叫道:“尔等畜生居然敢对我无力。夏锦荣,哭的不是你父亲,是你的老娘。你个不孝的东西,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孝的事情。让你老娘夜夜哭泣,让你老头子不得安宁。” 夏锦荣见到底的两个保镖弓着身子,脑门子流了汗水:“我……我娘她在哭……不应该,这么多年。我可劲烧钱过去,逢年过节更是加倍的。” 我啪地一声,猛地跺脚。小贱也应声叫了一声。 夏锦荣瑟瑟发抖,扶住桌子上,双腿也发软,就差点给我跪下来。 “夏锦荣。今天晚上你就跪在你老头子灵位面前,待我查清楚令堂为何哭泣。今日我师兄十三重原本已经做好,只因你毫无孝心没有跪在你父亲夏耕田面前。”我骂道。 夏锦荣实在是受不了,扑通地跪在地上。 我耳边幽幽寒风吹来,阴风习习,顺着门望过去,好像只见一个小脚女人的影子。 我也是一抖。小脚女人的鞋子和袜子那都是治鬼的好方子。 这种老太太一个精得很,当初在白水村我就被做臭豆腐的老太太给坐地起价,二十块钱卖给我半罐老泔水。 要是真的是一只老太太,半夜哭泣,肯定是遇到极为委屈的事情,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或者帮她把事情办了,她肯定是不会安生的。 伟大哲学家某某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种人就是女人,比女人更可怕的是七八十岁彪悍的老女人,站在街口可以骂一天而且从来不重复,骂完之后还是中气十足,回家之后还要把老头子折磨一顿。 遇到这种极品的老女鬼,只能谢天谢地,祈祷她的要求不要太过分。 建国叔拍拍夏锦荣的肩膀,说夏老板,你也别担心,在你老头子面前下跪的时候,不要看相框里面,镜框里面眼珠子可能会转动的。 上楼去的时候,夏锦荣脸上似乎轻松了不少,有点奸计得逞的感觉。 又一股寒风吹来。 夏锦荣走到夏耕田的灵位前,跪了下来。 相框里面的夏耕田眼珠子转动。 夏锦荣哎呀叫了一声:“爹啊。孩子不孝。应该把慧芳和孩子带来给你下跪的。孩子不是在城里面读书,最近还在要月考了,抽不出空来嘛!”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有声有色。 我心中好笑:“夏老板,我带着小狗四处走一下,你多磕头。” 夏锦荣捣头如蒜:“大师,救我啊。救我啊。” 我踢了一脚小贱,小贱跑得很快,追到了一楼的厨房里面。 在厨房里面哐哐的声音,我顺着门缝看过去,只见桌子上米饭动了两下,又没动了,案板上面的一条猪腿也在动。 我蹲下来从胯下看过去。只见案板面前站着个小脚老太太,边吃边嘀咕道:“夏耕田个死鬼。儿子给你吃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分给我一点。老太我自己不会来吃啊。你个老王八蛋,天天欺负我。我偏要跟隔壁老王一起跳舞,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有儿子给你烧来的俊俏丫头,还不许我出去玩一玩吗?” 听了半天,看了半天,我算是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5章老女鬼难缠 小脚老太太身上穿着一件老式青色衣服,头上压着一个头巾,一双三寸金莲的小鞋子也是青色的,裤子也是青色,手臂上面还提着一个包。 吃了一会,又把猪肉放下来了,还是原封不动。这种人间贡品,鬼魂来了,都是把食物的精华给吃了,所以有时候祭拜食物回煮的时候,一般都是多放盐多方佐料,不然味道会很一般。 小脚的青衣老太太吃完了猪腿,将一旁的饮料拿了出来,倒了两口,解掉了油腻,拍拍肚子,自言自语道:“我再去哭会,让儿子知道老头子欺负我。” 瞧着标签,骂道:“咋是雷碧!”我心想奶奶啊,您都跟隔壁老王好上了,难怪人家耕田大爷要对付你了,要是在你们那个时代,都要浸猪笼骑木驴的。 难不成你们下面也受了人间的影响,风气开放,小脚女人跳舞勾搭隔壁老王,这种事情也允许了? 我听了小脚青衣老太的话,顿时觉得时代在进步,人民生活日益提高,阴间的观念也在革新。 小脚青衣老太呜咽两声,又是如泣如诉死哭起来。 该是小贱登台的时候了,小贱黑乎乎的身子,一对眼珠子在黑暗之中特别明显,上前叫了两声,我进了厨房的门,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靠近了老太太,我才看清楚了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还算不是很多,擦了儿子烧过去的香奈儿香水,手上提着的包是爱马仕的包,配着这一身青衣衣服特别奇怪。 洋不洋土不土,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尤其是脚上的三寸金莲。 小脚青衣老太的眉心处还长着一粒美人痣,推测年轻时候的样子,应该是十里八寨的一枝花,难怪隔壁老王会恋上她的。 “老奶奶,大半夜别哭了,影响隔壁睡觉。”我忍住笑声说道。 小脚青衣老太太看了一眼我:“帅哥啊。你和吴彦祖很像啊!不过你脸上多了一道伤疤,沧桑不少,不过我也换。” 夸我像吴彦祖这样的人,已经可以绕地球三圈了。 我镇定自若地说道:“老奶奶,你这半夜吃饱也喝饱,该回去睡觉,你儿子听到你的哭,都要杀人了。” 虽然说给夏耕田过生日被孩子们接回家来玩一玩,但是玩够就应该回阴宅的,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面,逢年过节回来看看就是了,打断活着人的生活总不对了。 小脚青衣老太很不高兴:“我不想回去,每天回去就跟老鬼吵架。我要跟老王一起过,你帮我坟给移了,让我和老王过。不然,我坚决不回去。老太要是不想走,你想一万种办法都送不走我!哼。” 说完这句话,这老太眼神之中满是高傲。是美人的特有的骄傲。当年凭着一双小脚,迷倒万千痴男几百正太。 迁坟。我丫当时差点就要哭了。 且不说我能帮你迁坟。 夏锦荣打死也不会同意,把父母的坟给开了,然后把老娘的棺材抬出来,然后和隔壁老王合葬。夏锦荣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或者进水了,才会答应,这种概率太小。 就算是夏锦荣同意了,那么隔壁老王的儿子会答应吗?人家好好地爹,平白无故就要挖开,然后放一个棺材在旁边,落谁的头上都不会答应,除非是掉粪坑里面被喝了屎尿,才会答应,这种概率太小。 就算隔壁老王儿子答应了,老王的老婆会答应吗?自己好好地一个家庭,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女人,任凭谁也不会答应,除非是吃王八下的蛋吃多了,把自己变傻了,才会答应。 就算前面的人都答应了。 但是夏家和王家怎么办?指不定夏家还有七八个兄弟,二十几个叔公叔伯。王家也有三十几个侄女婿一类,到时候操作起来,指不定是要干大架的。闹到政府去,还不得给我安排一个搞迷信活动的帽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小脚青衣老太追求自己幸福,我是应该可以鼓励。 但给我出的难题实在是太难。 从概率上面来看,一件事情每个环节成功概率相乘就是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是不会成功的。 想清楚了这一重之后。 我笑道:“老奶奶,你是跟晚辈开玩笑吧。你再不回去,就别怪晚辈动粗了。” 我把玉尺拿了出来。老太太将爱马仕的包紧了紧,这个包在手,在一群老鬼面前,就是有身份的象征。 “小年轻啊。我跟你说,老太,我呢,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帮我把事情办成之后,我就走。要是办不成,老太,我呢,也有些朋友。她们当然是跟我玩得好的。当然我不会跟她们说,你欺负我的。老太,我呢,是一个好心人。但万一她们知道了,天天找你,在你耳边哭,我呢,也是没有办法的。我还认识个跑江湖瞎眼老头,最擅长的就是说书,一口气可以连说八个小时,你要是喜欢《封神》《三国》《水浒》《说岳》,可以让他跟你说说。” 小脚青衣老太说起来,笑眯眯的眼珠子看着我。 小脚青衣老太的话一说完,我一连退了两步,靠在门上,若是来了十个老太婆女鬼,晚上也不害人也不干别的,就蹲在我窗户上面哭,我下半辈子算是毁了。 还来个说书的,这还让不让人活。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姜还是老的辣的,醋还是陈的香,女鬼还是老的狠。 我希望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老奶奶,太狠了吧。我就是过来帮你们老头子过过生日,犯不着吃定我了吧。” 小脚青衣老太从包里面把香水拿出来,在脸上洒洒:“吴彦祖,你就帮帮忙,事成了我有好处。我那边有不少年轻还没结婚的小女鬼,到时候给你拉两只。” 我连忙摆手道:“老奶奶,我不叫吴彦祖,我叫林大南。吴彦祖是我表哥。话说话来,我觉得吴彦祖根本不帅。我大外甥王宝强才帅呢。我呢,现在也不用你介绍什么女鬼,咱们还是再聊一聊吧。” 我干脆把玉尺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只能智取,不能用武力。我后悔没有把桃木人莫白带来,以他的智商,要拿下这个刁蛮的老太,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小脚青衣老太把包拍了拍,将上面灰尘拍干净,指着我的口袋说:“我到你口袋里面睡一会。事情办好了老太就出来。”我没有办法,把口袋拉开一点,小脚青衣老太钻了进来。 小贱吟了两声,估计是对我太失望了。 我从厨房回来,看了时间,已经是半夜二点钟了,夏锦荣在蒲团上面瞌睡过去。建国叔见我回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只简单的鬼魂应该可以对付的吧。 我把建国叔拉到一旁,把小脚青衣老太的话全部告诉了建国叔了。 建国叔也被惊呆,低声说道,贫道行走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狠毒的女子,果然是巾帼英雄,当代女英。 我骂道,你少贫了,半仙,你说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移坟吗?建国叔摇摇头,耸耸肩膀,笑道,你搞笑吧,她又不是找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该操心的是你,你问我我能怎么办? 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半仙,太不厚道,关键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建国叔看我要发火,说古人有名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急,办法总比问题多,人总不能被问题困死,爱因斯坦也说过,天才是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产生的。 我默默地转身,将夏锦荣叫醒:“夏老板,你不用跪在这里。你带我师兄下去休息一下。我跟你父亲聊一聊,不要偷看。” 自古阴阳相隔,鬼魂之间虽有情感留恋人间,但和自己家人相见,还是有一些不吉利的因素存在,所以我把夏锦荣请出去。 跟照片里面的人好好聊一下。 按照佛道两家对于人三魂七魄的理论分析,人在死后,魂魄会在各路阴差勾魂鬼王的带领下,下黄泉入地府最后判断给你断案,善人得好报,恶人下地狱,以此轮回。奈何桥上就有,只剩三颗门牙的孟婆煮着一锅孟婆汤的,时不时往里面丢香菜,大锅旁边放两把鬼头刀,要是不喝,就一刀砍下去。 三魂分为天地命三魂,据说还留有命魂住在坟墓里面,以接受子孙的祭拜。等到过完奈何桥喝完带有香菜的孟婆汤之后,魂魄要入轮回,这个时候命魂就会归位。 但有时候地府鬼魂太多,办事效率也会降低,所以有的命魂就在坟墓里面住上好长一段时间。遇到个把被忘掉的,重名的,生辰一样的,那还有的等。 这个夏耕田和小脚青衣老太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形。 夏锦荣领着建国叔下楼休息,又交代我要是睡觉,隔壁就有房间可以休息,里面有准备好的被子。 夏锦荣临时的嘱咐,我倒没有起怀疑。 等两人走了,我赶紧把门关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两点钟,离鸡鸣还有段时间。 镜框里面瓜皮帽的夏耕田眼珠子没动了。 我把玉尺抽出来,喊道:“你个老王八羔子,别跟我装蒜。我是鬼派第十五代弟子,对付你这种老王八羔子的老鬼,有的是办法。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镜框里面的夏耕田眼珠子动了一下:“哎,你个小娃娃脾气好大,俺告诉你就是了。俺老婆叫做朱如花。” 第6章来了七只鬼 原来小脚青衣老太叫做朱如花,我想到这里:“你和她最近闹什么别扭?” 夏耕田恨得牙痒痒,说了半天朱如花爱打扮,不做饭天天找隔壁老王跳舞,有时候扒拉十几个老太太一起唠嗑,总之苦不堪言,最恨的,最近还跟自己闹离婚,说要搬去跟隔壁老王一起住。 夏耕田受委屈的样子,我没得办法,只有好言相劝,说这个日子还是要继续,总不能因为隔壁老王而破坏家庭的和谐。 一说到隔壁老王,夏耕田更是气愤,头上的瓜皮帽都差点掉下来,说这老王仗着跳舞跳得好,跟这一片老太太闹着玩,本质上就是个大色狼。 我豁然开朗,这个隔壁老王还是要去见一下。 其实这是个突破口,让朱如花知道隔壁老王的真面目,让朱如花放弃这个念头,比移坟简单得多。 我问了隔壁老王的地址,夏耕田说了几句气话,告诉我隔壁老王狡猾异常,不要轻易去找他,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 我叹道,现在被你老婆给缠上了,我的麻烦更大,要不你跟你老婆说一下,早点回去,也别让老女鬼到我窗口哭了,好吗? 夏耕田叹道:“小伙子啊,俺要是有办法,早就收拾她了,难为你了,天不早了,俺要睡觉了。” 我说道:“我问你,你是哪个月份出生的?” 夏耕田道:“我是上半年五月生的。” 我心想不对,五月份生的,现在都年底了。 …… 夏耕田说睡就睡,眼珠子变正常,再也没有声音了。 隔壁老王是谁啊?喊了两声,夏耕田再也不说话。 只有明天再问一下。 我抱了小贱,到隔壁的房间里面休息,吱呀一声把门关起来。 小贱打了个喷嚏,我把它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它盖上了被子。 我刚睡了一会,瑟瑟的寒风吹来,总感觉门没关紧,起身把门关上,找了一把椅子把门地抵住,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三点钟,很快就会有鸡叫,还是赶紧睡觉,明天再想办法对付朱如花。 刚躺下迷迷糊糊睡过去,门又开了,瑟瑟的寒风吹过来,从门缝里面望过去,似乎有几双眼睛看着我。 我猛地一哆嗦,以为是朱如花的老同伴来了,不对啊,朱如花睡在我的外衣口袋里面,没这么快把女鬼老太太们请来,而且这些眼睛一只只跟真人一样大,而且还不小。 我猛地惊醒,也不是女鬼的眼睛,是男鬼的眼睛。世界上,若是有什么东西是我害怕,那就是眼睛。 特别是黑暗之中黑洞洞的眼珠子,往往充满绝望。 我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将房间里面灯打开,因为不熟悉环境,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了开关的位置。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慢慢地往上面移动。 有一只男鬼上了我的床。 我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发现这回出大事。 这夏锦荣的房间果然有问题,进门之前觉得绝对深深符合风水要义。但是进门之后,却深藏玄机,竟然有凶宅的诡异。 我背后的冷汗不断,那手轻触在我的手背上面,冰凉刺骨,向来都是我对付鬼,见了我恨不得跑得远远的,这一回反而被鬼给欺负上头。 手顺着我手背往上面动,落在白色的墙面上,只听到开关响动,房间里面的白光灯一下子开了。 靠,这到底是怎么了,门被推开了,反而有鬼把灯开了。小贱睡在被窝里面,一动不动,好像梦里面有三只俊俏的母狗围着他们。 白光灯打开,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只感觉房间进了脚步声音,很轻微很轻微的那种,这种鬼魂的磁场侵袭而来,将我给围住了。 忽然感觉被单在动了,睡在床上的小贱被什么东西一脚给踢下了床,汪汪叫了两声,钻到柜子里面被单睡了起来。 小贱的眼神似乎有点迷离。 就着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和脚步声全部停在了床边,灯一下又被关上了,只感觉被子里面钻进了若干只鬼,我憋着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冤鬼。 “睡吧,愣在干什么。”似乎有人跟我说话。 我喉结动了一下,幸好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就完蛋了。被窝里面不知道睡进来几只鬼,不辨男女,我睡在床上。根本看不到他们。 当然,从眼睛和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是女鬼。 而是一群男鬼。 还是男色鬼。 我从床上跳起来,将外衣披起来,发现门已经被奇怪的方法锁起来,从里面居然打不开。口袋里面的朱如花也睡得很安稳,我将玉尺拿在手里面,玉尺上面更是没有光芒。 我暗想,莫非是遇到了鬼打墙,把下午接着小贱的尿顺着门缝倒出来,狗骚味传来,门依旧是不动,不管我怎么动还是没有反应。 不是鬼打墙,是一个幻境,更是一个局。 幻术是迷心智的,若是意志力坚强,是看得透的。 夏锦荣再三叮嘱我,到这个房间休息,等我睡下之后,进来了若干只鬼,难道让我给男鬼门消遣,专门干那事的。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好了。早点睡觉吧。等下还要办正事呢?”又是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犯怵,几只男鬼睡一张床算怎么一回事啊,这个男鬼若寂寞了,我可怎么办,毕竟我是鬼派弟子,逼到这种程度只能拼死一搏。 “尔等鬼物,还不快快显身。”我喊了两声,被子里面的鬼物睡得安安稳稳,没有一只搭理我,反而在床上面睡觉,我自感毫无面子,被人忽视了我都没有这么难过,好像老师在班里喊一声大家都不要吵,可学生还是照样吵吵闹闹,胆子大的情侣还在亲亲抱抱。 我将玉尺握在手里面,借着微弱的蓝光,到柜子里面,把两张被子拿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个地板,幸好是木地板,不然我会被冻死的。 在柜子上面一层,我意外地发现一堆奇怪的东西。 多半是黑色的,还有肉色,少量绿色红色紫色。厚度上面有几乎透明和浓黑很厚的。 居然都是女人穿的丝袜。基本上都用过,还有一些沾有口水。 我自认倒霉,赶紧丢开。 睡下的时候,看了时间赶紧休息,反正人鬼不相犯,相安无事过了一夜就好了。 打了地铺,看了地上面的解放鞋,一共十四只。 也就是床上们有七只鬼,差点跟他们同床共枕了。 七只鬼,一堆丝袜。 长着阴阳眼的小贱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我将玉尺放在胸口,一直不敢睡过去,怕我睡过去的时候,就被男鬼给上了。 实在熬不住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敲门的声音响起来,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建国叔上楼来看我,不解得问我为什么睡在地上,大冬天是在练武功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练武功,是昨天晚上床上面睡了七只鬼,我没有办法,只能给小鬼让路了。 建国叔一听乐了,说萧棋你别开玩笑,床上睡七只鬼,你以为你是潘安再世,有七只鬼上你的床。 我就知道半仙会想歪。 在我地铺四周,留着不少的哈喇子。是一种奇怪的液体,似乎是口水。 难道我是昨晚的七只鬼的食物,因为玉尺护身,七鬼吃不到,留了干巴巴的口水。 我把小贱抱起来:“是七只男鬼。咱们可能被夏锦荣给坑了。晚上我被锁在里面,门怎么打都打不开,不过七只男鬼没有作恶,我才饶了他们。” 小贱也是很疲惫,似乎昨晚睡觉没有休息,而是打了一场硬仗。 建国叔脸色一变,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夏锦荣估计把你骗到房间里面,就是给七只男鬼服务的。 建国叔特意把七只和服务重读,我心中叹息,这思想已经完全堕落了,每天想的都是服务。 我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建国叔道:“是有个熟人之前在我寿材店买个纸人,后来就专门来找我,说有个土大款要找个道士做个法事。我就买了装备过来的。” 我问道:“夏锦荣什么都没问,就相信你了。” 建国叔有些奇怪:“可能是我演得太逼真了。家伙都备齐。” 听了建国叔,我想起昨晚看到的丝袜,一拳把柜子给砸了,将各式各样的丝袜拿了出来,洒落一地,在房间四周看了一遍,福尔摩斯说过,只要有一点点线索,都能还原凶杀现场。 我四周来回走动,顺着墙角踱步,有抬头目测了房间的高度,神情凝重。又在墙角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地板和墙面的白灰吻合不是很好,似乎要掩盖什么。 我踱步,叹息,思考,脑袋里面快速地思考。 建国叔手有点抖了,怎么了,不对劲吗?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又看了开门的位置,走过去,试了试门。 我恍然大悟,问道:“半仙,有没有去过湖北省博物馆。那里面曾侯乙的棺椁你记不记得?就是棺材。” 第7章活棺材 建国叔犯迷糊,忽然说到棺材,摇摇头道,博物馆没怎么去,哪些宝贝看了心痒痒。不过我知道里面有一把越王剑,是勾践所用,不少人打它注意,似乎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听说挖出来,几千年还能砍断钢钉。 我道,勾践的越王剑从来没有展示过,展出的是一把仿造的,我去了几回,就想一睹宝剑的真面目。 我来回踱步,找了一个笔,在被单上面画了出来,根据房间的高度、长度、宽度画了出来,在进门的位置开了一扇门。 我把笔丢在地上。 建国叔喉结动了一下:“这个比例,似乎是一个长方形的棺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湖北省博物馆展出的那个棺椁是三件套,大棺材面装着小棺材,小棺材里面再装着一个。陪葬的东西,更是奢华无比。最大的最外面的棺材几乎和我脚下踩着的房间一样大。” 而那种两千年前的棺椁,就是在棺材正前面开的门。 跟这个房间里面的构造一模一样。 这房间门开在最前面的。 我看了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墙面似乎还只是假象。房间里面没有顺手的工具。 我问道,有没有锤子,墙面上有古怪。建国叔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昨天我没有来的话,睡在里面的人就是他,能不能躲过七鬼,还不一定。 建国叔二话不说,抬脚将硬板门给踢倒在地。将硬板门抬了起来:“往哪砸?” 我苦笑,我只要一个工具,你却拿个门板来,半仙你也太冲动。建国叔一念想,将门板抬起来,顺着门就丢了出去,落在一楼后面的天井中,哐当一声,聋子也能听得见。 我找建国叔要了一把钥匙,找了恰当的位置,用最大的钥匙,猛地用力。 只听吱呀刺耳的声音。白墙后面似乎是一层铜皮,无法撼动,小贱也受了惊吓。夏锦荣听了门板落地的声音,提了一把长刀跑了上来:“你们两个干什么,要抢劫吗?”我眼前一亮,上前一个近身,夺了夏锦荣的刀。 建国叔忍不住赞道,好一个空手入白刃。 我得了长刀,腰马合一,钉在了墙面上。夏锦荣脸色骤变,金链子晃悠悠朝我扑过来。建国叔左右两手,如影随形将夏锦荣给锁住。 我猛地一拉,铜皮极为痛苦地被分开。再划两刀,一张铜皮轰然倒在地面上,墙面上赫然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是血眼,嗜血的血眼。 仿佛九幽冥王的使者一样,画工精致,比在五层旧楼地底下发现的深埋地下用来养尸的石棺里那一只眼睛还要恐怖。 三面墙铜皮完全被撕开了。是一幅现代的壁画,色调呈现暗黑幽红交错。 建国叔也不含糊,走到夏锦荣的面前,大耳瓜子可劲地扇,别看建国叔神神叨叨,打巴掌力度还是很大,啪啪地作响,边打边骂:“你觉得我是好坑的吗?” 夏锦荣脸上出现了淤青,咬着牙一声不吭。我喊道,半仙,别打了。夏锦荣一句话都不说,因为他心理清楚,要是说了下场会更惨,所以选择沉默。建国叔愤懑不已,将画着棺材的被单一拉,很快将夏锦荣绑得死死的。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先抽根烟,再收拾你。建国叔丢给我一根烟,跟我一起看壁画。 有什么不妥吗? 夏锦荣看着墙面上的壁画,瞳孔放大,似乎慢慢地迷离的心智。 壁画以幽红和暗黑交错使用,里面画了一只眼睛,环绕着四周是几只鬼王,属于佛教系统里面的神魔,凶神恶煞。另外一面墙上,画着一幅飞天的画像,敦煌莫高窟里面,有一幅飞天的壁画,里面的女子舞姿优美,是一股向上的阳刚的美。 但是现在眼前的变化,暗黑笔调画成飞天,里面曼妙的女子,却是另外的极端,充满魅惑和摄魂夺魄的能力。她引诱着众生坠入地狱。 我忽然往前面一滚,虽然滚不好看,但很多时候,滚是一种致胜的救命的法宝。建国叔双手失控,咕咕地叫了起来,跟一只青蛙一样,准确地说,和癞蛤蟆差不多。 “我要吃你的肉。” 建国叔狞笑起来,一抓失控,下一招已经跟上来。 我一滚,正面看着建国叔,看来是壁画有引人入邪的作用。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努力地扑向建国叔。建国叔眼珠子发红,抬脚将把小贱给踢飞。 小贱撞在壁画上,慢慢地划了下来。沈易虎见了石棺里面的画卷,也有这样的反应。我来不多想,躲过建国叔新一波进攻,看着外面出来了悠悠的懒懒的太阳。 上前两巴掌,把建国叔打蒙之后,拖了出去,顺便把夏锦荣丢到外面。建国叔幡然醒悟,刚才怎么了,我觉得眼前红红,眼前站着一只怪物,好像名字叫做丑八。 我一脸黑线,刚才是我,你中邪了。 建国叔嘀咕道,我说呢,哪有叫做丑八的怪。 我问夏锦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锦荣也是狞笑,说有种你们就动手,我是不会让你走出绿港镇的。建国叔听了夏锦荣的话,四处找东西,在窗户边发现了一把锤子,过来二话不说,猛地敲下来。夏锦荣把腿往后一缩,脑门子也吓出了汗,看来建国叔是来真的,自己缩慢一点,一双脚掌就变成肉糊糊。 从门外传来一阵轰鸣的暴动摩托车声音。建国叔侧耳一听,大呼不好,看来要被人给围住了。 夏锦荣上楼之前已是打了电话叫人。站在楼上,往来路一看,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来,每辆车上面都挤着四五个人,凤凰传奇的歌惊天冬天,清一色的钢管,有几个手上面还背着刀。 我喊道,建国叔,把大铁门给锁上,房门也关上。 夏锦荣盖得这间房子,当初为了安全考虑,怕半夜有仇家上门,围墙很高,进了院子,要想进房间里面来,基本上很难。而且房间是夏锦荣的,外面小弟们,也不会放火烧。 建国叔二话不说,把大铁门锁上,又把洋房的正门给封死,在二楼开了一个窗户,把夏锦荣提过去,临到窗户,把夏锦荣深山被单给解开。 夏锦荣冷笑道:“你们是作死的节奏。”顿了一会,又说道,“绿港镇上面,一半姓夏的,你动了我,还能出绿港吗?” 和城市不一样。乡镇一级的大乱斗,马仔多是同姓的人,一般混得不错的,多半是大名大姓的人,要是有五六个亲兄弟,没个兄弟再生五六个儿子,你横着走了,没人敢说你走的不好看。 绿港镇真正扛把子的,就是姓夏的和姓王。基本上群架打起来,受伤大家一起出钱,要是死人,遗孀都是大家帮着养。战斗力还是很强,拼力上前,争的就是利益。 建国叔数着来的摩托车,来了十三辆,因为年关的原因,来的他娘亲一色都是年轻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杀马特站了一大片,见了窗户站着的夏锦荣,张口就喊,叔,爷,你没事吧。 一个十五岁天天上网吧登陆草榴小男孩跳出来喊道:“大侄子,你没事吧。叔来救你了。” 夏锦荣一脸不高兴:“没事。叔,我没事。” 建国叔问我,咱们这算不算入室绑架啊? 我沉思了一会,你觉得他会报警吗? 夏锦荣是明白,道,不会,我请你们来,不过就是一场法事,因为报酬问题起纠纷,我没必要报警。夏锦荣说完,又对楼下喊道,没事,你们在外面蹲着,我一会就出来。楼下叫嚷的一群人立马安稳下来。 出于安全考虑,我给沈易虎打了电话。沈易虎接了电话,说自己在办案,听了我的话,让我自己看着办,这种事情说好处理好处理,说不好处理,也难办,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现在都快要哭了,七具尸体都不见了。”沈易虎说完。丢了两句屁话就把电话给挂上了。 我有给军哥打了电话,军哥说了两句,让我把电话给夏锦荣听。夏锦荣半信半疑接过我的电话,口气变得像个小学生连忙承认错误,说原来是军哥的朋友,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了两句客套话,才把电话挂上。 夏锦荣神色是更加难看,早年夏锦荣过江城玩,被军哥救过,江湖上面,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关键是军哥走江湖,不靠人多,但是狠人。 夏锦荣想到这里,顿时吓得一哆嗦,两方面为难,活活地把自己鳖哭了,眼睛通红,用手不停地拨头发,事情闹大,都不能收拾。 我倒也没有想到,军哥的威慑力会有这么强。听说当年,军哥因为一个女人后来洗白专门修车的。 建国叔尸山血海也见过:“萧棋,你跟他说什么废话。你给他下个毒咒语,摆个风水阵,让他家破人亡,灵魂不超生,不就是了。” 夏锦荣终于开口道:“别。我只是一时贪心,没想到要害你们。”建国叔有点不高兴,没想害我们,把我师弟安排棺材里面睡觉。 夏锦荣有苦说不出,我先把小弟们给送走吧。 我点点头。夏锦荣开了门,又把大铁门打开,怕自己叫来的人不放心,喊了几个沉稳一点的人跟了进来,其余的人都散了。 夏锦荣忐忑不已,跟我说了起来。 第8章开始 夏锦荣道:“七只鬼是帮我干活的。有个道士告诉我一个法子,抓一些过路的鬼魂,用中指的鲜血洒在他们身上。鬼魂就乖乖听我话,帮我干活,三年后给他们吃一顿饭,然后就把他们送走。” 我问道:“昨天晚上我就是那一顿饭吗?” 夏锦荣只能承认地点点头:“我没想到你如此厉害,一个人对付七只鬼。我之所以找刘道长,是知道他是个假道士。” 我冷笑一声:“我没有对付他们。他们乖乖在床上睡觉。据我所知,这种让鬼帮你干活的禁术,对主人的伤害也很大的。现在他们没吃饱,就会过来找你麻烦。” 夏锦荣终于察觉到问题的严重。建国叔才明白过来,根本不是给死去的夏耕田过生日,而是给七只干活的过路鬼找一顿食物。而建国叔要把我叫来的时候,夏锦荣并没有阻止,他的想法是给七只鬼找两个人。 建国叔笑着问道:“要是被七只小鬼吃饱了,会怎么样?” 我记得《集成》里面有过用鬼来干活的民间秘法,和养鬼一起的,还有用尸和种畜。养鬼御鬼之术十分麻烦,因为鬼魂干活多半是靠着念力,所以对鬼魂的本身伤害很大,三年期满,必须用上好的青壮年喂养,活人身上所有的生气和魂魄都被吸收之后,就会枯萎干涸而死。 我道,会死的。 夏锦荣道,我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了,这样可以了吧。 我摇摇头道,不够。棺材是谁做的,那壁画是谁帮你画的。你还要跟我隐瞒吗,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夏锦荣脑门子的汗大把地往下流,才说出了事情。差不多一个月之前被人布局,欠下了两百万钱,后来才知道是翻戏党作局骗自己,为首是鹰飞集团的人。 有个年轻的道士出面帮夏锦荣摆平了这件事情。然后让夏锦荣帮忙,把房间改成一件棺材,还在墙面上画上壁画,装上铜皮然后再涂上白灰。 他的目的就是要请建国叔过来帮忙。 建国叔愣了一下,找我? 夏锦荣点头道,小道士就是那样说的,找刘建国过来帮忙,然后让他会请帮手来,让他的帮手在房间里面睡一晚。 我艹,原来是冲我来的。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害我吗?这个小道士会是谁?帮夏锦荣养鬼的道士是谁? 我问道,你这么害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夏锦荣苦笑道,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儿子就会遭殃,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两位大师,你们高抬贵手,不要说是我说的,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冷笑啊,你别跟我装,七鬼帮你干了三年活,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了。是谁帮你养的鬼? 夏锦荣沉默不语,却是默认了。 我叹道,你是作死,我帮不了你了。我不问你帮你养的鬼。最后,我问你一遍,哪里可以找到那个小道士? 夏锦荣跟一滩烂泥一样,完全没有当初的不可一世的气焰,反而变成了可怜的虫子,我差点就心软了。 夏锦荣摇头道:“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从厨房里面找了两瓶酱油,陈醋,建国叔把两包大米提起来,拿着拖把上了二楼的棺材房。 我先把酱油陈醋倒在墙上面,用拖把在壁画上一拖,把壁画给毁了,用长刀划上几道,将飞天的魔女和眼珠子全部划的稀巴烂,原本暗黑和幽红交错的艺术品壁画,现在就好像一块抹布挂在墙面上。 再让建国叔进来,把两袋大米泼在地上,密密麻麻扑满了,地面上一地的丝袜也被陈醋泼上,七零八碎。 建国叔道,莫非七鬼也是丝袜控? 我苦笑一声,半仙,你别那么黄好不好? 又让夏锦荣弄了几大公鸡,放在了房间里面,把门装好,我弄了鸡血在门上面画了一个符箓,专门是镇墓所用,画完之后。 再用黑狗血和黑鸡血,加上陈年老墨,在镇上面弄了一个木匠用的曲尺和墨斗,在门上面弹出一个五角星在上面,标上金木水火土在门上面。是一个五行捕鬼符箓。 小贱站在门口,叫了起来。不过一会,从屋里面传来低鸣惨叫的声音,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但从叫声里面也能听出些动静。 棺材出口,就是我门前的这扇门,也被猛力地撞击着。有几次已经变形,墨斗弹出的封印隐隐作响,把里面的东西逼回去,叫声更是惨烈。 夏锦荣瘫坐在地上,这是一间什么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门缝下面,钻出了一只还剩下三条腿的蜈蚣,跑得很慢,一出来就被小贱咬碎在地上面。 建国叔大气也不敢出,看着我。 我看着夏锦荣,三年前帮你养鬼的道士,是不是很变态,会穿一件黑袍,常年提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偶尔还会备着一个招文袋,最爱的朋友是蜈蚣。 夏锦荣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到了中午,我把门打开,房间白米到处都是脚印,丝袜已经完全是撕碎了,墙上面还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手印。 建国叔四处看了一遍,叹道,萧棋,你怎么能这么狠,这是魂飞魄散的杀伐决断吗? 我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在门口放在的醋瓶里面,已经变成一团乌黑的气焰,把盖子盖上了。 我指着瓶子说道,都在瓶子里面,我太善良,下不了手,所以给她们留了个瓶子。半仙,你还是不了解我。 建国叔有点歉意,我不了解你,或许你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是的,人渴望被了解,可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何必要求别人了解自己。 哲学家张三说,世界只有一个人了解我的思想,他就是李四,但是他对我的了解也是错的。 把醋瓶子盖好,退出来,已经把门关上。 夏锦荣过来求我,让我一定要救他。 我拒绝了他,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天要收你,我怎么敢插手。 我带着小贱、和建国叔要离开。 夏锦荣看着我离去,竟然没有追出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儿子,不忍把小道士的事情说出来。 刚出了绿港,一个牙齿掉光的老头蹒跚地过马路,衣服乌黑抹七,一看是流浪小镇上面的老乞丐。 我赶紧刹车,老人要是倒在地上,我倒要犹豫要不要过去扶。 老头看了一眼我,喊道,小先生,你过来,我跟你说电话。 我愣了一下,怎么要找我说话。 跟着老头拐到小巷子里面,他不太结巴地说道,我跟你讲,人都变成畜生了。 巷子口闪过两个杀马特,老头又瞧着竹竿往前面走,行行好,行行好。 人都变成畜生了,难道是说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老乞丐的口音好像是安徽那边,断然不是绿港本地人。 莫非,意思是? 我催促建国叔赶紧上车,溜溜地开了出去。 建国叔坐上摩托车,跑了一会,喊道:“尿急了,靠在旁边的仔猪厂,我蹲墙角尿一泡。” 我刚把车子停下来,建国叔一拳打过来,骂道,萧棋,你个小王八蛋,夏锦荣该死,但是他儿子是无辜的。 我跌倒在地上,几颗牙齿都被打松了,吐了一嘴的血。仔猪厂今天新了一头种猪,是不是叫唤两声,该是雄风大展。 我一声不吭站了起来,刘建国,别以为我打不赢你,要不是我,你估计早就完蛋了。 建国叔闷声不说话,过了半晌,语气和缓,那个萧大师,咱不赌气,夏锦荣是王八蛋,但是孩子是无辜,咱该帮忙还是帮忙。 我拍着摩托车,上去吧,我心里有数。 上了车,寒风冻得鼻涕直流。嘴巴更是痛。 这个半仙下手也太狠了,我至于那么无情吗? 我给沈易虎打电话,说有案子要跟他说。沈易虎下午过来,我和建国叔在火锅店里面等着他。 沈易虎把黑包往旁边一放,问我怎么了,咱快点说,我一会还要走的。 沈易虎看着建国叔,你是高墨的师父?说完,开始发烟抽,是软中华,看来沈易虎最近老婆给她发钱了。 建国叔点头,对。 三人瞬间就炊烟袅袅。沈易虎先说话的,市中医院太平间的七具尸体不见了,医院报案,家属也正闹,这偷尸体的人一直没找到,蹊跷得很。 建国叔吐了个烟圈,把烟给了小贱。沈易虎把中华烟丢过来,建国叔推开,把白沙烟拿出来,点了起来,习惯抽便宜烟,好的抽不习惯。 沈易虎从变戏法拿出两包白沙,不早说,我以为是高人,不抽这烟。 小贱累得够呛,抽两口,精神头好了不少。 妈的,一只狗又抽烟又喝酒,就差嫖了。 沈易虎一脸黑线,没料到高墨的师父这样豪放不羁。 我问道,是七具尸体吗? 沈易虎说对啊,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我摇头道,我找来,是关于夏锦荣的,你知道这个人吗? 沈易虎抽了两口烟,说似乎听过,但是小镇子上面一霸,入不了市局的法眼,偶尔会在江城露面,但也是小弟一样的角色,怎么了? 我脸一沉,说可能出事情了,夏锦荣常年开煤矿,死的人都不见踪影,今天被一个老乞丐给拦住,说人都变畜生。 建国叔说,难道老乞丐的意思是说,煤矿里面死的人都变成畜生了吗? 第9章走失的七具尸体 沈易虎有点失望,不耐烦地说,什么人变畜生,都是骗人的。我冷笑一声,造畜一门邪术,世上多年未见,这一次遇到了造畜,和养鬼,怕是有好戏要在江城上演。 沈易虎嗅觉敏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和丢失的七具尸体有关系!我不可置否,说,咱们先点东西。 建国叔点了酸菜鱼火锅,说味道酸溜溜的,和初恋的味道一样。让服务员上了两瓶酒,吃火锅喝酒,边吃边说。 那酒是五块钱一瓶兑出来的烈酒。 沈易虎露出一丝崇拜,说大叔一把年轻还记得初恋的味道。建国叔瞪了一眼,谁是大叔啊,别乱叫,我今年才五十多。 沈易虎遇到搞怪的建国叔,没有办法,改口叫大哥。我就不高兴,咱这辈分完全乱了,我喊沈警官是大哥,喊半仙为叔,现在沈警官要喊半仙为大哥,这是论哪啊。 建国叔直接倒上酒,看着沈警官说道,那你还是叫我叔吧,都喊叔了,叔敬你一个,我随意,你干了。 我瞧着阵势有点不对,半仙和沈易虎之前没有过节,怎么见面就掐上,能把两人连在一起的就是高墨。 难道是因为高墨! 而且今晚莫名其妙点了一个有初恋味道的酸菜鱼火锅。 沈易虎到点不高兴,但喊了叔,酒都倒上了,自己再不喝,就是没礼貌不懂礼节。端起满满一杯酒,说道,叔我敬你。 沈易虎酒量是练出来,三两杯子的白酒一口气就闷了下去,干脆利索。 建国叔端着酒杯,舔了两口,又拿起酒瓶子,给沈易虎倒上:“敬一个哪够?” 我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推了推建国叔,喊道,行了,沈警官还有事情忙。沈易虎耿直性子,也有些不爽,僵持在桌上。 建国叔把头扭在一边,忍了许久,终于开口骂起了沈易虎。 妈个巴子,老子算是第一次见到半仙骂人。沈易虎起初要反驳,最后低头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羞愧难忍,一句话不吭。建国叔号称半仙,帮人相面,口才就不弱。 沈易虎只有硬着头皮听下去的份子。我算是听清楚,半仙是替高墨教训沈易虎。高墨当初拒绝我,说的是她心中有个男神,建国叔一顿劈头盖脸,我才明白,原来高墨的男神是沈易虎。 建国叔喝斥沈易虎耽误了高墨的大好青春。 其实沈易虎愿望得很,这种单相思事情的发生。他也没有办法。沈易虎和刘建国一个警察,一个军人,身上带有硬朗阳刚的气息。 女孩子找老公,多半是按照老爹的样子来选。高墨谁都瞧不上,独独沈易虎身上硬朗阳刚,和师父刘建国有几分相似,一颗芳心落在沈易虎身上。 只是天意弄人,好不容易单恋上的沈易虎,已经娶妻成家,老婆孟小鱼容貌过人,更是商界之中的风云人物。 建国叔旁敲侧击,知道高墨的心思,平时没看到沈易虎,眼下瞧见了,人都有护犊子的心,是以要找沈易虎的茬。 沈易虎性子硬朗,但没料到高墨恋着自己,平时见面也是觉得高墨奇奇怪怪,原来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所以建国叔一顿臭骂,也只能听着。 我笑道,好了好了,到时候我给高墨介绍个高富帅,咱们接着说事。 建国叔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也不是小气之人,点了一根烟,懒懒地说道,你们说,我听着。 酸菜鱼火锅吃起来,倒也有一股初恋味道。 酸酸的却很好吃,对着烈酒,还真不错。酸过之后,在脑海之中难以忘记。 看建国叔消气了,我也说话了。我道,造畜就是给人套上一张兽皮,然后跑下来就变成了牛羊驴等畜生了,医院走失了七具尸体,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能凭空下结论。 沈易虎伸筷子在铁锅里面摆了摆,脸色一变,靠,鱼都没有了。我不好意思地把面前的鱼骨头往一旁拨了拨,小贱有吃了一顿好伙食。 刚才他们吵架的时候,我把鱼都吃光了。 建国叔道,你开玩笑吧,蒙一张兽皮就变成畜生,天方夜谭吧。 沈易虎扒拉两口酸菜,压了涌上来的酒意:“你是要跟我说,太平间丢的七具尸体被人偷走,用来种畜了。” 我点点头,只是一种可能,但是谁明目张胆,去医院里面偷七具尸体,不是太高调了嘛!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买七具尸体轻而易举的。 流浪汉死了,拉到医院里面,尸体都是无人认领,有些执行死刑的嫌疑犯,他们留给世上的最后的见证,都被用来交易的。 所以,七具尸体是可以用钱去买,完全不用去偷。 沈易虎沉默了一会,说道:“事情闹这么大,是有人找抽的,我过两天就把他给抓住,夏锦荣的事情,没有线索没有证据,办不了他,下面的派出所都不管用,夏锦荣肯定是买通了的。” 我问道,怎么办才好?你是警察,要想办一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沈易虎沉思一会,道,夏锦荣顶多是个卒子,要想办他,就是动他的背后的将军,自古弃卒保帅,是任何利益团体的方案。 建国叔补充道,绿港镇镇长有问题吗? 沈易虎沉默不语,眼皮子网上抬了抬。 我明白了意思,镇长还是小,肯定要去再往上,去找隶属宁县的县长,估计有用。 酸菜鱼吃完后,再叫了两个硬菜,沈易虎吃了两碗米饭,让店员炒几个菜打包,自己的组员还没有吃,带回去给队友们垫吧垫吧肚子。 我拍着建国叔的背,多劝劝高墨,介绍个好男人给她。出了火锅店,我送建国叔回去,刚下车,高墨就打来了电话,之前建国叔骂沈易虎啊的话,全部还回来了。 临了,高墨补充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刘建国,你自己单身那么多年,还要管我。 建国叔气得直跺脚,你敢说我! 高墨完全不服气,大哥,你要是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把自己嫁了,我决不食言。 嘎巴一声,电话挂上了。 建国叔生了一阵闷气,睁大眼珠子问我,萧大师,你看我这个样子还有市场吗,能把自己嫁出去吗?要不我也报名参加非诚勿扰大型相亲类节目。 我笑道,之前不是有个苏苏喜欢你喜欢的不行,那说明你还是有魅力,我支持你参加非诚勿扰,以你的魅力,绝对会爆灯的。 建国叔低头寻思这件事情,第二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网上报名了非诚勿扰了,等着面试,看能不能通过。 我说,我精神上鼓励你,到时候好友采访能不能让我露一面。 建国叔挂了电话。 我看着时间,才六点钟,天还完全亮,又眯了一会。找沈易虎探到了夏锦荣老婆慧芳在江城的住处,夏锦荣儿子学习不错,在江城一中上学。 而慧芳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件两室一厅的房子,专门照顾儿子。 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敲门进去,慧芳一个人在家,正在熬汤,给儿子补身体,今天正好要月考,耗费脑力,要补补身体。 —.文.—慧芳道,你是什么人? —.人.—我道,我叫萧棋,夏锦荣是你丈夫吗? —.书.—慧芳听了夏锦荣名字,眼睛就红了,说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做,我要跟他离婚,不能让我儿子也学坏。 —.屋.—我以为慧芳是个乡村悍妇,没料到如此通情达理。 屋里面咕咚咕咚地传来莲藕汤的香味,还有葱花的香味,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客厅桌子上面还放着一盆饺子,看来今天已经是冬至日了。 我问道,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慧芳问道,你是公安局的同志吗?过来调查夏锦荣吗? 我摇摇头,我昨天去绿港镇帮你父亲夏耕田作法事,遇到些事情,我过来是看看你儿子的。 慧芳脸色变白,上前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指甲有嵌进去了,他,他个畜生,又弄法事,每年都是冬至日,这回,你怎么没事情。 慧芳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把我的手松开了。 我笑道,我是个正宗有师承的风水师,不是假神棍,所以没什么事情,只是你儿子,能跟我说说夏锦荣的事情吗,我想可能有些事情牵扯到你的儿子。 慧芳听了关于儿子,有点慌了。一股脑把事情都给我说出来,几年前夏锦荣认识了一个道士,后来弄了勾当,都请些瘪三过来给父母做法事。 结束后,瘪三假神棍都傻不啦叽,人变傻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我又问,一个月之前,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慧芳摇摇头,我专门带孩子,很久没有回家,这个月的事情都不知道。 看来,慧芳不知道小道士。 我催促慧芳带我去见她儿子。慧芳问道,现在就去吗?他上午要考英语,下午要考数学,现在去的话可能打断孩子考试的。 我沉声道,事情宜早不宜迟。 慧芳赶紧把围裙解开,把熬着的汤的火关上,将包好的饺子盖上,洗了手,套上一件红色的外套,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走得很急切。 从租房下来,十分钟就能到学校。 远远看到江城一中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从学校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钻了进去。 慧芳跑了两步,喊道:“宝瑞,宝瑞……” 我撒腿追上去,只看清楚开车的是夏锦荣,车后面另一个人是谁没有看清楚。 第10章冬至日饺子事件 慧芳捡了个大石头,使劲丢过去,落在五米外,车子已经开远了。 过了一会,慧芳的手机就响了,是夏锦荣打来的电话,说好久没见儿子,带着一起玩一下,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慧芳骂道,夏狗蛋。你个挨千刀的,儿子要是少了半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我咯噔一下,原来夏锦荣又叫下狗蛋。 夏锦荣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儿子我也有份,我会让他出事。嘎巴地把电话挂上。我安慰了慧芳两句,然后把夏锦荣儿子这件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建国叔。建国叔沉默了一会,说,夏锦荣是作死的节奏。 我问道,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见不到夏宝瑞,不是我不想救他。 建国叔道,今天冬至日,给家里父母打个电话,找个人一起吃饺子吧。事情暂时放下来,咱们道门中人也是要过节的,再说了,儿子被老子带走了,应该没有事情的。 电话里面传来高墨的喊声,师父,你把韭菜洗一下。好吧,我把电话挂上。这一对师徒,昨天说话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和解了。 遥遥的北风吹来,中午的街头,来来往往的车辆只留我一个人站在街头。 我忽然开始思念谢灵玉。 措不及防的思念,几乎让我流下泪水。 坐公交的时候,广告牌前,一个干瘦戴着眼镜的年轻男生,留着三七分的头发,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阿迪王的板鞋,看着广告牌上极为养眼的女模特。 放声大哭,竟然难以控制,瑟瑟寒风之中,好像触动了难以忘怀的往事,触动了难以控制的情感。 眼泪奔涌地流出来。 我心想,他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他在风中哭了半个小时,我上前宽慰了两句,还是停不了。只得放弃,一个人若深哭,我又何必打断他。 等哭完了,或许就好了。 我拿起手机,登录小贱爱小猫的新浪微博,发布了对着广告牌哭泣的男生,配了一张背影照片。 我鼻涕在风中凌乱,上了公交到了楚汉大道,军哥汽修所也拉开了大门,打了电话问军哥干什么去,军哥说带着刘继保一干人回家过冬至节了,冬至日要吃狗肉火锅,因为小贱的缘故就没有喊上我。 路边的兰州热干面已经打出了招牌,牛肉饺子八块钱三两,羊肉饺子八块钱三两,时不时有人进去大快朵颐,摸着肚子舒服地走出来。 特别到节日的时候,人总会觉得寂寞。 这句话太对了。 我到菜市场整了一斤排骨,买了白菜和猪肉,又买了三块钱的饺子皮,整了海天酱油陈醋,备了辣椒油。提拎着就回到小区,许广生见我提着的东西,笑道,大师回去包饺子啊,一个人吗? 恩,一个人。 上了四楼,开门进去,我喊了小贱出来,咱们晚上吃饺子。小贱迎出来,尾巴摇起来灵活,围绕着我转来转去。 我把大白菜洗干净,把买来的猪肉切碎。准备给母亲打个电话,问一问这个白菜饺子的馅怎么折腾。 母子连心,我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母亲的电话就打过来。我笑道,妈,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就打过来。母亲笑道,我猜到了,你今天忙什么在呢,没去吃饺子吧。我笑道,没有朋友今天过来一起吃饺子,可热闹了。 小贱应景地叫了两声。母亲道,那就好,一定要用温水和面。我笑道,不用了,我买了饺子皮的。 母亲笑道,我倒忘记你是个懒孩子,肉一定要剁烂,下锅的时候,记得放点盐,以防饺子煮烂。我这边信号不好,等会我再给你打电话,再告诉你怎么注意火候,你爸身体好不用担心,电话费贵,就不多说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父亲可爱而狡猾的笑声。 挂上电话,我把猪肉切碎,咚咚地响声格外悦耳,只是房间里面空荡荡,除了小贱,除了我自己这个贱人,就没有别的人。我加重了剁肉的力度,剁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开门,只见许广生站在门口,手里面拿着两个大蒜。我让他进来。 他笑着说,说两句话就走,就不进了。 我点点头。 他道,大师,我看你没有买大蒜回来,给你拿两块上来……还有,我问你一件事情,我想给双喜煮点饺子,请他来吃有什么注意的吗? 我没想到许广生如此重情义:“他生前没什么忌口吧,香菜,大葱,辣椒一类的。” 许广生道:“他是喜欢成都妹子。没什么忌口。” 我笑道:“你是想给孙君柳也一起祭拜了吧。” 许广生挠挠脑袋,承认了这个想法,说双喜生前喜欢这么一个女人,我希望两人到了地府之下,可以见见面,要是能够走到一块也是好的,所以我想多煮一份饺子,一份给双喜,一份为孙君柳。 许广生想法如此朴素,令我羞愧不已。 我道:“没事,还是用柳枝放在煮好的饺子里面,把作料放在一旁,等他们自行使用。” 许广生点头记下来,把蒜坨给了我,刚要离去,又问我,那……那给两个最后撞死的小混混,也可以吧,他们不会再打架吧。 我再一次许广生被感动了,笑道,他们要是打架喊我,我去劝架。 许广生得到答案,再三感谢。走出两步,我喊道,谢谢你的大蒜。 平时普普通通转身的保安,竟然有无限的魅力。 平凡人的魅力,``才是真正的伟大。 把肉剁好,把白菜切碎,放在一起糅合起来,没想到电话又响了,我按了免提,是风无双打来的电话,笑呵呵地问我在忙什么。 我道,在包饺子。 风无双又问,好男人啊,老婆孩子都享福了吧。 我道,不带这样埋汰人,你成双成对,刺激我这样孤苦无依的人,同学会我一定去,大美女别埋汰人了。 风无双又笑哈哈,那正好,我也落单,告诉我地址,我过来。不然我,就说你当初追我,被我拒绝。 我没得办法答应下来,我呢,毕竟面皮太薄。 风无双素面朝天过来,饶是素面朝天,也难以抵挡住天生丽质,进门看了小黑狗,又看了一客厅里面的书,啧啧地说道,还真是隐居的都市读书的高人。 我和风无双并不熟,但风无双天生热情,见谁都有话说,加上我和风无双常常被人说成兄妹一类的话,风无双就拿这件事情在说笑,也不冷场。 我笑道,大美女工作怎么养?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风无双熟练系上围裙,道,帮我把头发拉一下。 厨房本来就不大,我倒有些尴尬。风无双又笑我,都说你是我大哥,还怕什么。 女孩子都不怕,我有什么好顾虑,把黑色头发挑出来,喵了一眼修长的长腿,都说空姐长腿好看,真是不错。 风无双第六感倒也灵敏:“当哥能这么看妹妹吗。” 我吐了吐舌头。 风无双接着道“就那样天天飞来飞去,有几个迷瞪眼的男人,老实缠着我,我没搭理。饺子包好后,风无双又来问题,咱们总不能干吃饺子吧,你这也没有现成的菜,去买点菜回来,我要做一个红曲酱油蹄子,加可乐鸡翅,老干妈土豆块,带瓶酒回来。” 我这糊涂了,风无双怎么地,还要喝酒,不就是吃顿饺子。熬不住她的口舌,牵着小贱就出去超市里面。 下楼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是寂寞惹得祸。 都市里面的人,谁不寂寞,衣冠楚楚活着,到了节日,就发现原来都是过路人。 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手机落厨房没有带,心想也没什么找我,裹紧衣服,去菜市场和超市里面买东西。 菜场大妈哈着热气。我选了三个土豆,大妈,这土豆怎么这么可爱。 大妈装好土豆:“来来我帮你问一下土豆小姐。” “土豆,土豆,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付钱提着土豆拉着小贱,回头喊道,大妈你今年才二十岁,可漂亮了。 大妈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将头上斑驳的白发顺了顺,蹲下身子拍拍自己长年操劳犯了风湿的腿。 又将钱筒里面的钱数了数,从胳肢窝下拿出几张带有体温红毛爷爷,算着儿子下个月放寒假还要买车票,路上还要花销,这点钱够不够,又忽然想起,儿子新交的女朋友好像是一月份过生日,又加了一点。用手拍拍脑袋,责怪自己不记事情,差点耽误儿子大事。 把钱用小包子装好,将饭盒里面的饭拿出来,啪啦两口已经发冷的米饭,越嚼越开心。 我找了半天才买了蹄子,然后买了老干妈红抽大瓶的可乐,只是找鸡翅花了时间,最后在选了一瓶最便宜的解百纳,小贱冻得直哆嗦,我提着一包东西就往小区里面跑。 小贱跟在我身后也飞快跑起来。到了小区楼下,已是下午了,小区里面传来了一股香味。 我叫道,小贱,看谁先跑到四楼。我还没说完,小贱就跑了出去。 咦,笨狗也开始变聪明。 到了门口,我把钥匙拿出来,屋里面传来几个人的声音。我纳闷,不只有风无双一个人在的吗?正要开门,门开了。 风无双笑靥如花:“快。进来,你妈和你爸来看你了。” 第11章棺材本被骗 “啊!”我又惊又喜。想起打电话的时候,父亲就在电话那边怪怪地笑,估计那是已经在路上了。原来是给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出门手机落在家里,是风无双接的电话,就把我父母接过来。 门缝一开,小贱自己先钻进去,尾巴可劲地摇晃着,特别高兴。我推门进去,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客厅的桌上面,放着两张新棉絮,还有一个罐子,可以闻得出来是猪油的香味,放了茴香熬出来的猪油,每年到冬天,母亲就会熬猪肉吃,为了就是防寒防冻。两张新棉絮肯定是用摘棉花打出来的被子,睡在新被子里面,满满都是阳光味道。 地上面还有一个用胶带绑好的纸箱,旁边绑着一个袋子,是两双做好的棉鞋。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干叶子,睡了几十个土鸡蛋,旁边还有一罐辣椒酱和豆豉。 妈呀,独这辣椒酱和豆豉,就立马把我的肚子里面的蛔虫勾出来,顿时就想把豆豉拿出来,吃上几粒,让那独特的香味占据我的味蕾。 父亲和母亲衣服干干净净,父亲脚上一双老皮鞋,用鞋油擦得干干净净,老式的中山装也袋子里面放着一个眼镜盒。母亲是一件无领暗花的棉袄,脚上面是一双自己做的棉鞋。 风无双接过我手上的食材,笑眯眯地说,伯母伯父你们先坐着休息。进厨房开始张罗起来。 母亲把我拉到一边,开始问了五百个关于风无双的问题,年纪多大,父母是干什么的,是什么工作。 父亲得意极了,听了是空姐,插嘴道,不愧是我儿子。母亲白了一眼,父亲赶紧闭嘴在一旁听着。我心想,这风无双还真是会选日子,来吃顿饺子,结果我爸妈跑来看我了。连忙解释,是我以前的同学,以前那帮人说我们两个人相像,就闹着玩,我当大哥,收她当妹妹。 父亲又插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之前哥哥妹妹叫着,后来就谈上恋爱了。我问父亲看的什么电视。父亲皱眉道,《一起去看流星雨》,后来还拍了一部《一起又看流星雨》。 母亲看了一眼厨房里面忙碌的风无双,正在切土豆,进厨房去帮风无双的忙,被风无双请出来,说她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母亲又把我叫到一旁:“我刚才仔细看了,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挺像的。” 母亲自小是孤儿,只知道名字叫做风青鱼,被外公捡回来养大,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又见了一个和我挺像的风无双,不由地联想。 我再三解释,我和她是很纯真同学友谊,今天正好都落单,所以才过来一起包饺子的。父亲说道,你个婆娘,想什么呢,姓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总不能是咱儿子的表妹吧。 我心中好笑,想起十分流行的一句话,愿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看来,亲表哥表妹也玩不起。 我见母亲沉默,知道这是她的一件心事,不忍心打扰。父亲要喝茶,我跑去厨房烧水。风无双玩笑道:“你爸妈对我这个儿媳妇还满意吧!” 我黑着脸道:“我妈说咱们是失散多年表哥表妹!”风无双嘴巴张大,樱桃小嘴都能放两个鸡蛋进去,愣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 把桌子擦干净,铺上碗筷,把红酒打开醒一会,准备了杯子。 红曲酱油蹄子,加可乐鸡翅,老干妈土豆块全部上来,母亲说菜少,又用土鸡蛋炒了一盘蛋子,然后下饺子,全部端上。我把大蒜陈醋,和家里带来的辣椒酱打开。 风无双尝了母亲自制的辣椒酱,赞不绝口。母亲看了风无双,有几丝欢喜,也有几丝担忧。 我挑开话题,问爸妈来江城要不玩两天再回去?父亲一拍脑袋,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起身从自己带的小黑包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 母亲道,吃晚饭再看也不迟啊。 父亲道:“今天高兴,也算是咱们家……我们萧家一件大事情。我倒好奇,是什么喜事?” 父亲把小袋子递给我,说这是我和你妈买的,咱们镇上面不少人都买了。我们两个老人来江城除了看你,还要去鹰飞集团江城总部看一下。 听了鹰飞集团四个字,我就觉得不对劲,夏锦荣就是被鹰飞集团的人摆了一道的。 我接过小袋子,风无双也凑过来看。 一份印着“鹰飞集团”的合同,是一份理财产品,主要内容是说鹰飞集团旗下,要在全国建一千个养老院,在全国设立了一百个生态疗养院,巴马、三亚等着名景点都有。买了理财产品后,到了十年后,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一份彩页介绍文中说,鹰飞集团老总受国家重要领导人接见,对于他们公司这种做好事,深表欢迎,国家在政策上大力支持。 而鹰飞集团经营的范围,包括矿产房地产,甚至能源等方面,回报绝对客观。 而且每个月都有高于银行利息的不菲的回报。 我脸上微微一变,心想,完了,俺爸俺妈最后的棺材本被人给骗了。江城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鹰飞集团,难道他们用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一个心理,就是别被孩子嫌弃。父母买这个鹰飞集团的理财产品,一来可以解决自己养老问题和晚年旅游问题;二来,还能给儿子们赚点钱。 鹰飞集团就是看准了老人们的这个心理。 合同最开始是投了一万,后来拿了利息之后,又投了加三万进去,后面又加了五万进去,一共是九万块。 我暗骂,我操,该死的骗子。 风无双桌子下面踩了我一脚,笑道:“阿姨,这么好的项目明天带我也去,我也想买一点。” 母亲松了一口气,说我还怕我和你爸被人骗了。 我笑了笑,让父亲把几份文件收好,到时候再看,骗到我爸妈和俺镇子穷苦老百姓头上了,俺能不管嘛。 一顿饭吃完,我下楼送风无双,再三感谢她。风无双道,明天我再陪伯父伯母一起去看一下,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我摇头道,怎么上学没发现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风无双也是玩笑道,当时你跟学文学的纪千千天天黏在一起,哪能发现我啊。 我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风无双也摇摇头:“原来你是这个浪荡不羁,没个正经的人。我看错你了。” 上了小QQ车,就开走了。 我喊道,那个,你听我解释,我是纯洁善良的人。 回到楼上,父亲和母亲合计着,屋里面没有家具电器,要帮我买电视家具,我见天色已经晚了,把之前谢灵玉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带来的被子正好铺上。 一晚上老两口没少规划着以后的日子,说等我结婚了,先到北京去玩,然后去西湖,看一看白蛇到底美不美。 第二天,七点钟不到,母亲就起来做早饭,熬好了稀饭,让父亲下去买点馒头回来,做好才叫我起来吃饭。到了八点钟,风无双开着小QQ过来接我们,父亲把一袋文件准备好,小心翼翼地,满怀期待上了车子。 鹰飞集团的地址是过二桥的位置,走了一会,遇到了上班高峰期。车子走得很慢,到了鹰飞集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到了一栋不算太高建筑的楼下,只见一群老太太老爷爷们,都在打电话,有几个老人白发苍苍,十分斯文,一看就有退休的大学教授,也在焦急打电话。 风无双把车停在路边,我下车把父母迎下来,上前一问,原来鹰飞集团一群人已经连夜卷铺盖跑路了。 办公楼里面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来得早的人搬走了,满地都是文件。到处都是老头老太太在哭,还有一些从江城下面城镇赶来的爷爷奶奶,大声叫骂。 母亲责怪父亲,我说你不信,非要投钱,九万块打水漂了。 父亲也是不甘心,不可能,这个月还给我们打了一千五的利息的。站在一旁的大学教授插嘴道,谁说不是,我这个月就拿了五千块钱,本想再投点进去,没想到是一群骗子。 看来,鹰飞集团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等骗的钱够了,然后就滚蛋。 我见母亲要流泪,连安慰,咱相信政府,相信组织。父亲也是急了,九万块钱算是最后压箱底的钱,本以为能买个保障。叹气,蹲在地上,拿了白沙烟开始抽起来。 老教授也蹲下来,讨了一根烟,抽了两口,骂道,咱都是猪肉蒙了心,这帮骗子太可恶,老子日他八辈祖宗。 风无双也安慰母亲,说没事,多少会追回一些。母亲低头不语,只是在掉眼泪。 我此刻,恨不得抓住那一群骗子,一个个吊死在长江大桥上面。老人的钱骗完了,以后可怎么办,青年人钱骗了,还有力气活,还能赚钱养活自己。 忽然一阵叫喊声,咚咚,两个老人接受不了,跳进了寒冬的江水。我赶过去的时候,老人已经被江边采砂船救起来,却已经气绝身亡。 风无双咬牙切齿,给公安局和报社爆料。 我劝父母先回去,事情我来处理。 父母怎么也不肯,就等在鹰飞集团的下面,两人都一把年纪,又寒冬腊月,冻出毛病可不值当。我劝父母,早点回去休息,就在这是。 看见高墨带着几个人过啦,随行的还有几个公安干警。 第12章又出事了 我看了高墨出现,心想这回骗子玩得蛮大,把孟小鱼都给骗了。孟小鱼在江城的生意其实很简单,有几家大型的夜总会,主要的生意是万国百货,江城有名的百货大楼都是孟小鱼,还建有商业中心,电影院一类都在里面。针对的消费群体是女性消费群体,女人一直都是鸡的屁的不小推动力。 我之前问过沈易虎,孟小鱼到底有多少钱。沈易虎告诉我说,孟家的钱很多,孟小鱼只是一小部分,他们孟家主要是在美国,国内涉及的并不多。 以孟小鱼的本领,鹰飞公司居然把她给骗了。高墨和一等公安干警的出现,一群老人一窝蜂上前,开始哭诉,有几个老太太抓着干警,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话都是钻心。有一个高血压,每个月降压药就不少钱,一激动就昏过去,干警赶紧打电话送医院去。 我让风无双照看父母,钻过人群,喊道,高墨,这里这里。高墨看了我过来:“你也被骗了,你不是专门骗人感情的吗。” 我一脸黑线,道,是我父母被人骗我九万块。 高墨也没再拿陈荼荼挤兑我,领我一起上楼,楼上面电脑和显示器早就被人搬走了,空空的办公室里面,几张大桌子也被砸的稀巴烂。 高墨叉出三根指头,道,我们集团被鹰飞集团骗了这个数。 我问道,三百万? 高墨摇摇头,三百万还轮不到我出马,是三个亿,合作项目是高新科技这一块,一起接洽的还有日本的一家高新科技公司。 高墨是孟小鱼第一大秘,后面还有二三四五六的小秘,若不是三个亿,高墨肯定不会出场。 我问道,三个亿这个轻易就过去吗,应该追得回来的。我虽然不懂合同,但是空壳公司要拿下三个亿,肯定没那么简单。 高墨道,问题是日本那家公司是真的。三个亿已经订合同,我们拿到的只是一堆废纸一样的技术,而且我们已经选好了厂址,现在谣言四起,总之孟总压力很大。 我心中也想通这个问题。鹰飞公司这一帮人可真不简单,到时候三个亿分一半的,都够自己吃几辈子了,而且让孟小鱼上当,必然是有真东西在里面。真真假假,才是骗术之中高明的地方。 日本?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之前第一次见到安倍梦流川,他就说在魔都上海给松下选地址,那是半年之前,莫非也和这次事件有关系? 我问道,日本什么公司? 高墨侧目看了我,说是安倍财团,怎么了?你也懂商界,你不是抓鬼的吗?我苦笑道,安倍里面有几个人我见过,不知道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回头有照片的话,你给我看看。 高墨在鹰飞集团的五层楼里面看了一个来回,也没有线索,公安叔叔也没什么收获,临走前,高墨告诉我:“鹰飞集团的老板叫做萧不全,你要是要钱,就去找他,话说回来,萧不全指不定已经跑到了国外去过日子了。” 萧不全,我念叨名字,太不厚道,居然坑本家人。我得了老板的名字,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回来。 高墨走得飞快,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喊住了她,你们公司不是生意很好,怎么一下子就想着做高科技产业。” 高墨苦笑:“这两年一直走下坡,为了找出路,算是下了血本,没想到掉坑里面。” 出了大楼,门口风吹得更大,一半老太太被儿女们接走,另有一些晕倒送医院去了,还有一些不甘心等着这里,警察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说有消息会通知大家。 老教授和父亲已经约定好,一定要把钱讨回来,怎么都不肯离去。老教授道:“我这一辈子没被人骗过,这一群骗子太可恨。”我安慰道:“骗子都没好报应,以后生孩子没有屁眼。而且那个老板,叫做萧不全,是最大的骗子。” 老教授看我几眼,看得我特别不顺眼,把我手拿起来:“你骨骼惊奇。是块好料子。”我道:“你摸的手干什么?” 老教授打了哈哈道:“我最近研究国内古来武术,想把一本失传的《葵花宝典》送给你。” 最后老教授要了父亲的电话,两人抱成团要把钱找回来。最后好不容易把两老人拉回来,母亲气得吃不下饭,面上没有表情。风无双下午要飞东京,和母亲说了些安慰的话,离开之前让我别忘了元旦的聚会。 我到乐了,天天聚会,咱俩到时候可以是一对了。 风无双转身离去,风吹着脖子上的丝巾,传来一股绝美的风华:“萧棋,你想得美,我可是你妹妹啊。” 我心想,我也是这么一想。 回来的时候,我先在网上查了一下萧不全的信息。 忽地想起安倍财团,心中犯嘀咕,阴阳师出身会不会动些诡计。给高墨打电话,让她给我传一份孟小鱼公司万国百货的城区分布。半个小时后,分布图就传过来,从选址上,几处百货大楼的风水都是上佳,连在一起还是上风上水的布局。看来孟小鱼的万国百货一定请过风水先生布局的。 当然,如果有人从风水上面动手脚,可能从当初风水师手上动手,要知道,一般风水上帮人设局,一般会留一手。我再打电话询问高墨的时候,高墨沉默了一会,把电话交给了孟小鱼。 孟小鱼沉声道,风水师绝对不会出问题,你别多想了。言辞很奇怪,我也不想多问,等孟小鱼挂上电话的时候,继续寻找萧不全的信息。 转念一想,若真是鹰飞集团骗子公司的老总,怎么会用真名,顶多是个假名。 母亲又不肯吃饭,说萧棋,过来我跟你说说话。我开怀笑道,妈,你说啊。母亲把父亲喊来,做主地说道,他爹,咱们这会钱也找不回来,我们两人身体还好,咱不能坐吃山空。我看城里有人拉摊做早点,我有个想法,咱们做点汤圆馄饨上街上买。 我一听火,这劳累不说,到时候被城管撵,我为人子如何看得下去。 我急了:“妈,我手上还有些钱,你和爸过日子肯定是够了,城里面人心不好,空气差,你和我爸一辈子在乡下住,何必来城市遭这份罪。” 父亲沉默不语,这件事情是他拍板,所以他担着责任。母亲也急了,那行,城里面人心不好,你怕我遭罪,来年我多养几只猪。 父亲还是沉默不语,抽的烟往地上一丢,自己气愤不过,忽然站起来,朝母亲喊:“你是责怪我,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钱找回来。” 母亲扭过过去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僵在一块。我瞧这架势,父亲是不甘心自己决策失误,母亲是生气父亲不肯认错。我听母亲讲过,两人早年结婚的时候,吵过一回架。父亲一椅子砸过来,被母亲躲开,反而被母亲手里面端的碗打得头破血流。 当时母亲跑过去,外公龙游水护女心切。父亲来接母亲,外公龙游水一巴掌啪地打在父亲脸上,第二巴掌没打下来,就被母亲赶出来,把手给拉住。 外公双手别在身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行了,回去吧。有一回,父亲跟我说,隔壁宋溪村有个宋大笨,跟老婆吵架不认输,结果老婆跑了。说完后,父亲把高乐高的杯子打开,喝了一口苦茶,觉得被母亲一碗打得头破血流不是一件丑事,反而是件可以一直说下去的事情,反正挺骄傲的。 我每次听着故事,就牢牢地记住了教训,不管怎样,都不能跟老婆吵架。 我见两人僵持,心中从二十倒数着数字。果然倒数到五的时候。父亲过来拉拉母亲的手,他娘,你说得算,我听你的。 我心想,老爸还从来没让我侧目想看一次,你倒让我把五数完啊。母亲点点头,到厨房把鸡蛋倒上,煎了四个荷包蛋,把剩余饺子下锅煮了,然后把醋拿出来,挖了半铲猪肉倒在锅里面。忙碌了一会,端了三碗饺子上来。 又给小贱弄了几个。 父亲摸着肚子,我不饿。把碗里面的荷包蛋挑到母亲碗里面,你做饭辛苦,多吃一个。 我忍不住笑起来,妈,你说这个大碗要是打在头上,会不会头破血流啊。 母亲抿嘴一笑,棋,你个不懂事的孩子。 父亲也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让爸妈暂时在江城玩几天,黄鹤楼也要楚天极目一下,长江轮渡也去坐坐,我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找到那个萧不全。 母亲把碗筷收拾了,不,明天,我和你爸去你花店帮帮忙。 我心中拿定主意,要想找到萧不全,还是要从沈易虎那条线下手,再用些异能的话,要找到萧不全应该不能。 因为,孟小鱼这边三个亿,肯定还没有完全协商好。 萧不全很可能还在江城。 正想着问题,我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你是萧棋先生吗?你的朋友出了车祸,现在在中心医院救治,医药费口子还是少了一些。你最好是送点过来,要是不方便过来,也可以汇到你朋友……在医院的账户上面,账户号码是…… 我道歉道,我叫林大南。刚遇到大骗子,又来了电话诈骗,难道骗子界没有交流的吗,改天在骗不行吗? 我毫不留情地挂掉了电话。 没过一会,电话又打过来。 我沉声道,美女骗子,你再打来我就报警。 电话里面满是不高兴。又是清甜的女生,我是市中心医院护士孙小琳,我不是骗子,一共三个人,一个叫做刘军,一个铁牛,还有一个刘继保,你快点来交钱。 第13章军哥只是个传说 我一想,军哥,铁牛和刘继保名字都对上了,骗子不会这么厉害啊,而且军哥带几人回去过冬至日,要是今天回江城的话,指不定真出车祸了。 连忙道歉,说,我这不是刚遇到骗子了,是市中心医院吗?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里面孙小琳不耐烦地说道,市中心医院,快点过来。耐心地把我地址告诉我之后,然后清脆一声响,咚挂上了电话。 我心想坏了,把报消息的女护士给得罪了。我跟父母说了一下,晚上可能不回来,下楼自己小心一点,要去买菜出了小区走五分钟就有个菜市场,旁边还有个大超市。我拍拍小贱脑袋,让它看家。小贱汪汪叫了两声,答应下来。 我怕父母等我走了还要吵架,临出门再嘱咐,不许吵架。 老爸笑道,我怕你妈,不敢跟他吵。 我把钱包和卡都带上,带上头盔骑着机车出去了。已经是下午了,路上面车不多,我钻着车缝往前面跑,旁边一辆奔驰车不高兴,一肉瘤汉子不高兴地喊道,你个傻逼,再钻我就撞死你。说完竖了中指。 我连忙点头连忙道歉。 二十分钟,摩托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门口,一路狂奔上了住院部,问了两回护士才找到了军哥师徒三人。忽然,一个带着白色护帽子白白净净的护士喊着,谁是刘军的家属? 我连忙招手示意,这里呢。护士斜眼一看,是你啊,不是说我是骗子吗,怎么来了。我看了一眼胸牌,赶紧赔笑,我不是被人骗了吗,对不起,孙护士。 孙小琳撅嘴道,来吧,人已经在治疗了,把钱交了。我屁颠屁颠跟着孙小琳身后,把住院的费用交了上去。划卡的时候,我都是有点心痛的。 钱交好了,我问了几句关于军哥三人的伤情。 孙小琳不太耐烦地说道,那个牛一样的肉多,没什么大事情。另外两个可能要伤重一点,想来没多大的性命之忧。刚说着,两个黑衣长发男子跟着一个汉字走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提了尼龙袋。 而两个黑衣长发男子前面就是开奔驰过来的肉瘤汉子,喊道,妹子,我们是给军哥……刘军交住院费的。 孙小琳这回倒奇怪了,往往住院费难以收起来,伸手指了我:“他已经帮忙交了。” 暗地里面嘀咕,这个刘军到底是什么人啊? 肉瘤汉子看出是我抄了他车位,又看了我脸上的枪伤,问道,兄弟在哪续的家谱? 道上面人说话奇奇怪怪,我也听不明白,估计是问我在哪混的。 “我是军哥邻居,他开汽修所,我在隔壁开的花店,平时邻里相助。军哥出车祸,我就过来了。”我老实说道。 肉瘤汉子道,你个小本生意,多少钱,我出,妹子,你把他的钱退了,我来交。 孙小琳更是奇了:“划卡的,不过交现金也不能退的。”长发男子不高兴了,嚷着喊道,我们钱也是钱。 肉瘤汉子啪一掌打在长发男子脸上,素质,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素质啊,我怎么带了这么一群傻逼。 肉瘤汉子把尼龙袋递给我,说钱拿着,应该够了。我把尼龙袋打开一看,全部是红色的乱七八糟的红色毛爷爷,比我的交的钱多了不少。 我刚要开口,肉瘤汉子道,别说了,多了,是我的心意,你这样的邻居我也想有一个。 转身离去,这话说得我飘飘然。 孙小琳却道:“没想到黑社会大哥,也说得这么伤感的话。” 我摸摸鼻子,好像是有点伤感,肉瘤头汉子肯定是少一个可靠的邻居。 我和孙小琳交完钱,一前一后上去,到了走廊外面,顿时把我给震蒙了,不光是我,孙小琳也没走稳,差点摔了一跤。 军哥病房外面,整整齐齐站着一排黑衣的混混,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平时三五个在一起就要骂娘翻天的混生活的人,现在都安安静静,跟一具具僵尸一样。 有几个都提着尼龙袋。 孙小琳揉揉眼睛,妈呀,这是把谁撞到了,来了一排僵尸吗? 孙小琳自言自语地说了两句,齐齐目光看来,孙小琳里面闭着嘴巴。 我虽听过军哥之前,在江湖飘过,但是这个场面,我是没有见过。有首歌这么唱,哥只是个传说,不要迷恋哥。我有点好奇,当时写歌的人是不是见过军哥的。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首歌在江湖传唱。 事情是这样的,军歌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小弟重感冒在医院打针,看到了负伤的军哥,就打电话喊大哥。没想到除了自己的大哥,另外几个大哥也来。 孙小琳忽然察觉到自己是护士,怕个鬼,上前清清嗓子:“你们站在这里,把空气都堵住了,都不新鲜。” 过了一会,一群踱着猫步,都到楼梯上站着。几个家属瞧着十几个人,不敢作声。 肉瘤汉子和另外几个人正说着话,我过去听了一下,肉瘤汉子说是自己人,骑个破电动车,赶来给军哥送钱差点被撞死了。另外几个大哥,问我,军哥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奇了,不是说出车祸了吗,和得罪人有什么关系吗? 肉瘤汉子道:“被一辆后八轮给追来过来,幸亏军哥车技高超,冲出了高速的护栏,掉到坑下面,才躲过被后八轮给碾碎的命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后八轮就是那种常见的大货车,解放牌大货车都是能拉三十吨货物的,军哥的车是白色富康,要被后八轮给撵上,骨头渣子都没有。 得亏军哥,冲出高速路,才躲过后八轮。 到底是什么人要撞死军哥,我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没什么争执,之前跟一个叫做火龙的有个一次争端,没出什么大事。是不是退隐江湖之前,得罪了什么人。 我脑海里面浮现香港电影种种情节,其中一种,就是隐居江湖的老大,正在给花浇水,忽然,从暗处打来一颗子弹,正中眉心,老大倒在地上面,眉心在冒血,水壶还在往外面流血。 临终眼睛都没有闭上。 肉瘤汉子摇头道,绝对不会。 最后说了半天,到了个病房,里面没什么病人,暂时当做调查中心。我数了一下,一共五个大哥。 肉瘤汉子敲了敲桌子,去把火龙提来,谁管高速车一块,拉土方的问一问,查出什么车干的。 我脑袋里面思索,理清头绪,这两天的事情,颇为有些怪异。抽空出去上厕所,孙小琳喊住我,那个病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一张脸红扑扑的,满是崇敬。 我笑道,是一个退伍军人,现在是一名汽车修理工。 孙小琳哦了一声,和自己心目之中的对象标准,还是有些差距,又问我,那个,一个汽车修理工,怎么跑了这么多黑社会过来? 我摇摇头说道,哥不在江湖,江湖有哥的传说,军哥就是这样的人,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孙小琳抢答似的,我有男朋友了。 我心中乐了,有男朋友还问那么多军哥的问题。我喊道,美女,我又不是癞皮狗,我是问你,你们医院被人偷走的七具尸体,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啊? 孙小琳估摸自己也想多了,听了七具尸体,护士都是胆大的主,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淘宝天猫没有好看的衣服,倒也不顾及地说了,鬼知道是怎么偷走的,有人说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这谁相信啊,能有死了好几天的人走出去,我觉得肯定是看守太平间的老何自己把尸体弄去卖了。 孙小琳讲到一半,看着我:“咦,你怎么不怕啊。”我故意抖了一下:“好怕啊。” 孙小琳抿嘴笑道,你也是胆大的主,我们那个老何平时就看的阴阳怪气,还喜欢吓小孩,指不定心理有问题。 我记下了老何的名字,又和孙小琳说了几句,临去厕所之前,我问她,要不我请你吃饭,刚才说你是骗子,我真的很抱歉。 孙小琳拉着脸,我真的有男朋友的。 一泡尿回来,火龙已经被提回来,左眼已经淤青。嘴巴里面已经塞了一把烟丝。火龙见我出现,呜呜地把嘴里面的烟吐出来,哥,我错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也不至于现在算账吧。 火龙一把鼻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 五个大哥倒也镇定,没说什么话,示意可以离开了。 我把门打开,走吧,没事别欺负人。 火龙捡了一条命一样,冲出门遇到过来调查的警察,看了一眼病房里面,也是吓了不轻,拦住火龙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火龙道,警察叔叔辛苦了,这不,我长了一双眼睛不会用,活生生撞墙上了。没事,这不来医院看病,跑错病房了吗。 警察狐疑地看着屋里面,放走了火龙。 我看警察现在才来,有时候办事速度还是不如外面混的。 孙小琳跑到门口,那个刘军,瞧着一帮大老爷们,改口叫道,军哥,已经醒过来,可以说话了。 加五个大哥,还有我赶过去。进病房的时候,孙小琳再三嘱咐,病人受伤,不能多说话。 军哥见我和五个大哥进来,道,你们几位老大怎么来了? 看了我,沉声道,萧棋,我知道是谁要害我! 第14章第一具尸体 军哥的腹背被绑带缠住,两只手脱臼,猛地撞击导致了严重的脑震荡,昏迷了三个多小时才醒过来。 五个大哥年纪都比较大,最年轻一个也比军哥要大个三四岁。孙小琳站在门口,不肯出去,倒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肉瘤汉子喊道,军哥,您没事吧。军哥摇摇头:“五位大哥你们先出去,这件事情跟你们说没用。我跟萧棋说一下,你们回去,改日等我出院了,再请五位大哥喝茶。” 五人不急不躁,人醒过来,还能说话,滚刀子过来的,还怕一点擦伤吗?拍拍我肩膀,走了出去。 军哥看着孙小琳笑道,你也出去吧。孙小琳一脸不满意,吩咐道,不要多少话。 等人都出去了,我问军哥发生什么事情。军哥道,当时和我并排开要挤我的时候,我让铁牛拍了照片,你看一下,很奇怪的一个人。 照片里面出现的人神情单板。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说,这是一个死人。 军哥点点头,是的,安倍梦流川回来了。 我呆了,安倍梦流川被我用五四手枪废了,虽然没有丢性命,但是变成一个痴呆儿,跟着的两个忍者,也变成傻瓜的。那件事情绝对没有人知道的。可是若不是安倍梦流川的话,这死人开车的事情怎么解决。 我满头流汗,后背心都开始发凉,就连脚板心都开始发凉,安倍家族若有方法把呆傻的梦流川救回来,那不是一切都……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一枪打碎那杂碎。 军哥道,从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发呆没有用,咱们从来就不怕日本人的。 军哥话很朴素,也很振奋。 我稳定军心,笑道,我明白,我大不了再揍傻一次。 我把军哥手机相片传到了我的手机上面,出门的时候,军哥让我把肉瘤汉子叫过来,有点事情。 我听力一直都敏锐,能够听到军哥的话,他是让肉瘤汉子弄一把黑星五四和几个弹夹压在枕头下面。 肉瘤汉子出了病房,说了两句,脸色也十分紧张。 军哥有人保护,我暂时不用担忧,拿着拍下来的照片找孙小琳,请她帮我去找老何。 孙小琳很是不情愿,最后我把以交待军哥所有个人信息为鱼饵,包括婚否,包括喜好,包括QQ。孙小琳才不情愿地带我去找老何。经过走廊一个电视上面,一个熟透了的主持人正在播放新闻,我市今日与日本安倍财团达成重大合作项目。 孙小琳不愿见老何,只是在门口喊了两句,老何,有人请你喝酒了。 孙小琳临走嘱咐我别忘了答应的事情。老何年纪不大,可能不到五张,其实医术也不错,出了两次事故,又喜欢和领导顶嘴,混到看守太平间了,之前喝酒壮胆,慢慢就有瘾了,现在不怕僵直没有温度的尸体,但是这一口酒却怎么也戒不掉。 一般太平间作为停尸地方,和义庄一样,就是为了确定人完全死了。这样的人,往往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老何显然也不例外,我把照片给的时候,也觉得他身上的寒气逼人。老何道,那七具尸体真的是自己走出去的,可警察不信,说是我拿去卖了,被调查过好几次。 老何看了我手机的照片,赶紧扶住眼镜,这不是……叫什么来着。用手使劲地瞧着脑袋,是一号。 我问道,一号?你确定是从太平间自己走出去的尸体吗?老何有些不高兴,虽然自己喝酒,但是工作也不会马虎,不耐烦地说道,是的。 那其他六个人你还有照片吗? 老何一声不吭地看着我,我从提着尼龙袋里面拿出了两张红色毛爷爷,帮个忙,死人都能开车,要出怪事总是影响和谐社会建设的。 老何拿了一沓记录本,指着里面照片说,这个,二号,这个三号,这个四号……这个七号。 我拿手机拍完之后,再三感谢。 等我要走时候,老何喊住我:“除魔卫道是所有时代都需要的,游走红尘希望你不要觉得寂寞。”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喧腾都市里面,寂静太平间的老何,居然跟我说出了这份两句话,虽然是收了我两百块钱。 我大踏步走出去,自信满满,充满了信心,感觉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改变情形,逆袭成功。事实上并非易事。老何把苹果手机拿出来,开了客户端,冷不丁骂道,妈的又没更新。他原来也在看《最后一个风水师》。 刚走出不远,不知道谁骂我,打了个喷嚏。 我给沈易虎打电话,要把军哥被撞,死尸开车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首先都响了两声被挂上了。 我琢磨着沈易虎可能在开会,等了一会打过去的时候,还是没有打通。 难不成,沈易虎也出事情了。我只好给陈荼荼打电话,陈荼荼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很温柔,十有八九和那个大学教授在约会。陈荼荼低声说道,沈警官昨天晚上就被停职检查了,你不知道吗? 我惊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前天晚上我还跟他一起吃饭的?他不是正在调查七具尸体失踪案件吗? 陈荼荼沉声道,不是这件事情,昨天晚上,有人告密,说沈易虎在处理一起伤害案件的时候,涉嫌包庇和隐瞒,正在局里交待问题,可能短时间里面接不了你的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儒雅男人的声音,陈荼荼说了再见就挂上电话。在这个档口,沈易虎被停职交代问题。是个狗都知道有问题,更何况我是个人。难道是因为梦流川的事情,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我给高墨打电话,让孟小鱼接电话。 高墨很不耐烦,现在焦头烂额,说孟总昨天下午的飞机,去了美国,想从那边孟家弄点钱过来周转。 我问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沈易虎被调查了,这件事情孟总知不知道? 高墨道,我这边有些关系,会联系的。 沈易虎是高墨男神,高墨肯定会保护的。但是政商界而言,最没有力量就是商界的人,眼下有些风声,孟小鱼大旗要倒,平时被喂饱了的官员,会不会有人照顾沈易虎,现在还说不定。 我让高墨有消息一定要联系我,不管怎么样,沈警官可能是因为我出事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怕正面过来跟我比试,最怕就是背后操作,让我无从下手。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什么事情都缠绕在一块,焦头烂额无从下手。只剩下两个手还是自己可以把握,回到军哥病房外面,从窗户看过去。军哥暂时没有危险,闭目养神睡了过去。 铁牛早就醒过来,病床边放了两束鲜花,鱼雨薇拿着小刀正在轻快地削平果,只是刘继保,目前还在昏迷之中。鱼雨薇和铁牛说话,多半时间都是铁牛在听,而鱼雨薇在说话,苹果削好之后,鱼雨薇用刀削成小片,挑着喂给铁牛。铁牛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张嘴咬了两口,声音翠翠的。 军哥这边暂时不需要我费心,应该有人保护,一群滚刀肉级别的汉子蹲着守护,老老实实,不闹不折腾。也是少见的很。 肉瘤汉子在空的病房里面,还在说话,我上去问后八轮找到了没有。肉瘤汉子点头道,我们已经找到那辆后八轮,但是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 我强提精神,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敌人在明我在暗,交手起来毫无还手能力。 我给肉瘤汉子留了电话。他露出两颗金牙,你是军哥朋友,我叫龙奇山,可以喊我山哥。 我喊道,山哥,军哥就拜托你。龙奇山点点头,说没事,你去,军哥要是出了事,我在道上也没法混了。 我出医院走动大厅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电话毫不征兆地响起来。因为一个电话就是要命的事情发生,我都有点神经过敏了。 我一看手机,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听了声音,却是亲切的声音,特别有劲。 是大胆叔的声音。大胆叔笑哈哈的说道,萧棋啊,我来江城买点猪苗回去,晚上我来找你喝酒吧? 我扶在墙上,问道,大胆叔,又没有开春,你怎么忽然过来买猪苗,冬天怪冷的。 我怕大胆叔逗我玩,就问道。乡下一般抓猪苗,都是过了开春,河水解冻的时候,春暖花开的时候,养两个月,请师父把猪给骟掉,可劲长膘,年底就是一头三四百斤的肥猪。 大胆叔道,我跟别人不一样,这个时候猪苗便宜。 我扶住墙上,沉声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不管什么人来找你,都不要相信,除了我之外,还有把那边铜钱的剔骨刀握在手上。记住了吗? 大胆叔答应了,笑道,没事,我一杀猪的不怕死的。 远处的天空簌簌的白雪飘下来。大胆叔被巨大的漩涡也拉进来了。 第15章三农问题调查员 大胆叔的进入,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个人。 张大胆老婆孩子都要养,他若死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知道大胆叔所在的位子,带上头盔,尼龙袋的钱放在车后锁上来,一个发动,车子轰鸣两声飞奔开了出去,驶出医院,飞到北光大道,直接上了三环,往郊区养猪和种菜地方过去。再往外围走,就到了绿港镇夏锦荣的地界了。 寒风之中,策马奔腾,也是人生一种激情的表达。到了三环外,我看见张大胆脚上穿着解放鞋,一件绿色的军大衣,乱乱的头发,嘴里面咬着白沙烟,不停地抖脚,抵抗寒冷。背后的院墙上面,写着“花山仔猪厂”,大铁门虚掩着。 我按了个喇叭,喊道,大胆叔。 张大胆应道,我这呢。就在这时,大胆叔忽然喊道,萧棋,快跑,快跑。 烟头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跑过来,我瞧着形势不对,从仔猪厂子斜对面的马路,过来一群跑动的猪仔,不对,是一群马仔。 马仔骑着摩托车过来,有几个发行怪异,风格囧特,在人群之中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们站住。你们给老子站住。 领头杀马特的叫声最为惊人,应该就是夏锦荣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叔子。 也就在这时,仔猪厂铁门打开,一辆运着上百只二师兄的小货车来了出来,嗯嗯哼哼地叫着。 咚咚咚咚……又接着咚咚咚…… 一群骑着摩托车的马仔来不及刹车,全部撞在了货车上面,小货车没料到会猛地出来这么多的车子,一个急转弯,车子一摆,车门被撞开了,上百只小巧毛发还没有长满的二师兄从车上面颠簸下来,之前一直被关在厂子里面,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现在,突然,遽然看到外面世界,远处的高架桥上,一辆飞奔的和谐号列车跑过,二师兄们纷纷思考,到底什么是和谐?铁门里面,一只体格强壮每天坚持一千个俯卧撑的一等种猪王,不屑地看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猪仔,老子当年纵横东南亚,征服欧亚美,思考人生存在意义的时候,你们还是液体,不就是看了外面的世界,一列跑动的河蟹号动车吗? 靠,有必要这么兴奋吗?只是万万没想到,被抓来做种猪的活,别的猪看我风光无限,其实啊…… 二师兄们嗯嗯哼哼地跑了起来,货车司机喊道,人都死了,快来抓猪。仔猪厂跑了一群工人,把猪往里面赶。 种猪王忽然想起自己少年时代,原本趴在没有兴趣,一跳而起,从一米多高的猪圈跑了出来,飞奔而出,撞倒两个工人,叫喝了两声,冲出铁门外,迎接了新世界。 少年时代,我的梦想就是在大自然之中尽情驰骋,现在我要老了,还可以吗? 种猪王仰天长叫,儿子们,跟我跑,去追求新的世界。 我把手机拿出来,将这一幕拍下来,登录“小贱爱小猫”,发布了“牢笼锁不住二师兄追求自由的心,大师兄,你和师父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带它们一起去西天取经!” 张大胆跑了两步,到了我车边,又重新点了烟,悠闲地看着。 两面人言语不和就打起来。仔猪厂几个师父平时没少吃猪腰子,都是虎背熊腰,马仔们看起来人多,其实不占优势。 我发完微博,带张大胆离开了仔猪厂,回市区。我问大胆叔,怎么赶到现在来江城来。大胆叔问道,有人打电话说仔猪厂便宜,我就过来了。 我点头笑着说没事。 大胆叔道,是上回那个事情吗?我默认点点头。 上楼的时候,半仙给我电话,晚上有行动,都准备好了。 回到小区,爸妈正在家里面做饭,见了张大胆,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人,说的都是家乡话。加上大胆叔和我爸都是性情中人,话赶话就说到一起了。 天也慢慢黑了,大胆叔说不方便,出去找个旅社自己住。爸妈坚决不同意,哪有让客人到外面睡的道理,让大胆叔跟我挤一挤。我说没事,今晚我要出门,大胆叔睡我床就可以了。 大胆叔给我爸发烟,说起来被鹰飞集团骗的事情,也是义愤填膺,镇上有不少人上当了,骗子实在是可恨。反正张大胆陪老爸唠嗑,也不会无聊,我特意买了些瓜子花生干果一类回来,我摸摸小贱的脑袋,让它看家。 …… 我加了件大衣,给半仙打电话。 半仙没过一会,就来了,换了很正式的大衣,皮鞋也是很亮。见面的时间是八点钟,我本来是要开我的破五菱车出发。 建国叔连说了几个no,手里面一把钥匙晃动,是一辆黑色奥迪。我笑道,半仙,不错啊,现在发了啊。 建国叔笑道,发个蛋啊,是租来的,等下你当我保镖,我是新农村建设重大课题三农建设研究部调研员,记住了吗? 什么部?我吃了虫子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听力出现了问题。 建国叔一字一顿地说道,新农村建设重大课题三农建设研究部。我丫抽建国叔,反反复复念了几遍,才算记住了。建国叔道,还有比这更长的。 我心想,能有多长啊,建国叔张嘴就说了一个七十八字的长单位。 厉来算命和看相,断风水和判阴阳,都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一头猪说成一只狗的。我和建国叔联手,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建国叔说:“绿港镇上面的宁县陈县长今日来江城开会,晚上应该会在美丽天堂有活动的,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记住了你叫林大南,我叫阮三甲。” 反正不是真名,所以干脆用了这两个我们熟悉的名字。 我点头道,半仙,是让陈县长帮我查夏锦荣的节奏吗? 建国叔正色道,不要叫我半仙,我现在是阮调研员。 那个陈县长长得帅不帅?幽幽的声音传来,还带有几分色眯眯的味道。建国叔看了我,我看了建国叔。 咋突然冒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连忙摸口袋,拍着脑袋,喊道:“原来是夏夫人,朱如花朱大美女,您一直睡在我的口袋里面,今天这个陈县长是宁县第三十七届选美大赛的冠军,应该比隔壁老王要帅的。” 朱如花小脚青衣,听了直接冒绿光,嘴巴里面的口水落到地上,嗖地一口全部吸回去了,催促我们上路,赶快去见陈县长。 我是保镖,自然去开车门迎接领导上车。黑色奥迪车,是官员最喜欢开的。 建国叔头发磕了两个蛋清浇上,也是光滑亮泽,别提多风骚,口袋里面硬中华,说话的口气也变成两字一段,还是有点领导腔的。 建国叔敲了个响指,今天去办陈县长。我发动了车,车子很平缓地开着,过了一会,到了美丽天堂。我给建国叔开车门,门前一水的奥迪,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觉得牛逼轰轰的车。 朱如花就蹲在我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进门就被挡住了,保安面无表情,对不起,我们是会员制。 我上前推了保安,这是农业部阮调研员,过来是考察工作的,里面有人等着呢。保安依旧不动,正说着只见龙奇山带着两个小弟过来,喊道,自己人。保安不说话,让开了路。 刘建国不高兴地喊道,现在地方上都兴这么一套吗? 进了会所。龙奇山问我干什么来,是军哥那件事情吗?我低声道,低调行事,我也在查幕后黑手,山哥您忙你的去? 龙奇山点头说有事喊他。美丽天堂外面装潢一般,穿过一条很深很破的走廊,上了两个台阶,才是美丽天堂的会所所在,主要三层楼的位子。像宁县陈县长的角色,一般都是在一楼坐一坐的。 装修奢华,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找到了陈县长,已经有点醉醺醺了,建国叔推门进去,嘀咕两声,是不是进错房间了。陈县长也不管,拉着建国叔要接着喝。 建国叔一顿猛吹,说现在工作难做,又要喝酒。陈县长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建国叔道,说出来你别笑,我们这个部门分叫新农村建设重大课题三农建设研究部,我是个调研员。 陈县长眉头一看,是农村问题的吗?是什么级别的。 建国叔道,我们想搞点基层资料,挂名农业部,你是武县县长吗?不对,我看错了,看错了。我走了。陈县长哪能让建国叔走,上前就拉了建国叔,喊道,今夜我请客,我请客,一水的大白腿给你。 我见机上前,领导,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陈县长眉宇示意了两下,两个秘书上前就拉着建国叔换场子。 朱如花看着微醺头发不多的陈县长,忍不住啪啪巴掌,漂亮漂亮,英俊英俊,太帅气了。 陈县长猛地揉揉眼睛,自言自语说道,看来酒量越来越不行了。越想越好笑,怎么有个小脚老太太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建国叔喊道,黄县长,是要换场子吗? 陈县长怕我点醒建国叔,大秘是个干练的研究生毕业的学生,上前就给塞红包。我也不点破,一行人出了大门。 研究生大秘说道,县长,胡千林胡神医上厕所去了,要不要等一等。 陈县长挥挥手,神医个鬼,喝一顿酒自己跑了五回厕所,他要是能帮我补肾,我把眼珠子挖出来。 大秘不再乱说。 第16章江湖凶险 陈县长一共配了五个秘书,这回出来带了大秘和二秘。 大秘是研究生毕业的学历,还是很狐疑地看着建国叔的身份,刚才建国叔报名字的时候,他也是皱眉没有听清楚,只是暂时还不好问起。 我和建国叔都看在眼里,陈县长好拿下,这个大秘有点难度,毕竟是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今晚的主题是,建国叔搞定陈县长。我搞定陈县长的大秘,二十八岁的农村问题研究生毕业的大秘。 我差点忘记了,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哲学系出身的大学生。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争取忽悠成功。 我开奥迪拉着建国叔和陈县长,期间建国叔使劲地倒迷魂汤。 大秘二秘和陈县长司机开车跟着,晃悠悠地杀到了江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未央酒店。我上次来,是来找梦流川的。 大秘花钱毫不顾忌,直接要了两个总统套房,另外几个跟班就开了普通房间休息。 然后大秘要喊小姐过来的时候,我一把手拉住了他,那个不能这样,领导不喜欢玩女人,作风问题可大可小。 大秘手一抖,眼睛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顿了一下,问道:“要不喊几只鸭子来?” 我看他没明白我的话,笑道,我们领导也没有龙阳之好,只是见到陈县长,有要事商量。 大秘和我商量好,只是要了简单酒店叫餐服务,没有喊小姐上来。建国叔吹到半夜,陈县长连打哈欠,建国叔还要拉着陈县长连夜谈国事。 大秘狐疑了看了我一眼,甚是奇怪,陈县长鼻子比眼睛小,眼睛比嘴巴大,这样的人,怎么上面的领导看上了。大秘察言观色,见陈县长没有反对,只是说了两句话,尽到职责,悄悄将两个加大号的杜蕾斯放在一旁。 建国叔跟我打了眼神,我也退出来,和大秘一起离开。当然按照要求,我把朱如花留给了建国叔和陈县长。 大秘放松下来,点了一瓶红酒,跟我喝酒,我怕他要问我关于“新农村建设重大课题三农建设研究部”的事情,哪知倒上酒后,问了一些不找边际的问题。 我也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宋有为,大意是人生之路大有作为。倒腾半天家谱,宋有为是宋溪村出来的。 我赶紧撒谎说是从江西山里面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我的名字叫做林大南。 过了一会,宋有为坐得离我更近了一点,宋有为最后喊我南哥,我一身鸡皮疙瘩和节操掉了一点。 宋有为年纪比我大,应该喊我大南或者南弟的。 我忽然感觉江湖凶险的味道,妈呀,感觉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宋有为问道,南哥,你脸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 我喉结动了一下,我强压心中打人冲动,冷冷一笑,这个是我在金三角执行任务时候留下来的。 我心想吹吹牛,反正我现在是保镖,我脸上的伤是沈易虎走火入魔,擦枪走火打伤的,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宋有为露出崇拜的神情,他娘又坐近了一点,南哥,你跟我讲讲在金三甲执行了什么任务? 我隐隐觉得宋有为有点变态,但是担心这狗东西故意装神经病试探我,从侧面试探我。我也顾不上坐近哈着热气的宋有为,反正金三角我也是去过的,很平静地诉说,当时环境多么恶劣,我在潜伏点蹲守了两天两夜,和一群匪徒进行搏斗,最后伤到了脸,后来因为连受伤了,女友和我分手,我无心从军,后来就退伍了,其实女人没多大意思。 宋有为听完之后,不断地鼓掌,兴奋地说道,好棒啊,好棒啊。 宋有为又问道,南哥是喜欢黑丝还是肉丝。 我顿了一下,是黑丝吧。 我心想这宋有为莫非是要叫小姐。宋有为站起来,轻快跳了两步,钻进套间里面,探出脑袋,喊道:“不要偷看啊。” 我不知道宋有为要干什么,可能要给我什么惊喜一类的,躲着叫两个黑丝妹妹过来,空调吹得我也好热,就把外套给脱下来。将杯子里面的酒喝完,心想要不要看看建国叔那边的情况,转念一想,老骗子出马,还拿不定一个陈县长。 那就是门缝里面看半仙了,把他看扁了。 我站在窗口眺望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城市里面,尽是迷人的景色,霓虹灯划过街道,如同梦境一样。 其实,如果爱上了一座城市,就会发现城市处处都是美景。 一座城,一个人。 一个人,一颗心。 我正感慨人生的时候,宋有为喊道,南国,你回头看一看。我心想,黑丝妹妹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大冬天穿黑丝出来做生意,肯定蛮冷,需要暖和的被子温暖一下身心的。 我转身看了几个来回,除了宋有为自己觉得冷包了一张被单之后,哪里有黑丝妹妹? 说好的黑丝妹妹呢。 我大感失望,又不能表现出来。宋有为喝了酒之后,红扑扑的脸蛋,问道,南国说,女人没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 我心中大骂,还要试探啊!连忙点头,对啊,我是这个意思。 宋有为喊道,你看我美吗? 说完,顺手一拉,被单飞了出去,一条满是毛发的长腿套在黑色的丝袜上面,当真是……我该怎么形容……我要撞墙了……我要撞墙了,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胃里面的酒,扭头看一边,差点想把眼睛挖掉。 宋有为追问道,南锅,你喜欢吗? 我将被单捡起来丢过去,上前一巴掌打过去,你丫给我完蛋去,我不喜欢这一款的。宋有为越发兴奋,眼珠子红得更恶心。 我丫实在受不了,拿了外套,出门去了。 宋有为难过自言自语道,明明已经把外套都脱了,口是心非,南哥一定是不喜欢我这么快这么直接的。 江湖凶险啊,哪里都是坑! 肚子有点饿了,看了时间差不多已经十一点多了,下了大厅上面,没看到之前的徐磊了,我第一回来未央酒店,当时他在前台接待,勾搭了前台的小妹妹,才知道徐磊已经当销售经理了,下午下班就回宿舍休息了。 出了未央酒店不远,就能看到烤红薯的老伯伯,脸上全部是褶皱,全副武装,一件比被子还要大的袄子,双手捅在一起,脚下面是一双黑皮靴,不停地跺脚。 瞧着不少男男女女来往,垃圾桶全部堆满了花,问大伯是什么日子。 大伯熟练给我称了一个大的,说道:“三块二,你给三块,今天圣诞节,娃娃们都出来耍耍。” 我说怎么这么多人,拿出手机准备给陈荼荼发了短信,祝福圣诞快乐,猛地一想,今天她和年轻教授约会在,我发短信也不是个事,于是作罢,拎着红薯,就在蹲在路边,等宋有为稍微酒醒一点再回去。 眼前一堆情侣手牵手偎依地要去开房,忽然从后面走上一个挺英俊的小男生,戴着眼镜,很快追上来,喊道:“小美,你不喜欢我了吗?” 小美稍显难为情,道:“对不起,阿学,虽然你给我写了七十万字的情书,我十分感动,但是阿富说元旦带我去巴厘岛旅游,还送了我一个手机,我是深爱阿富的。” 阿学失魂落魄地站着马路上,我喊道:“阿学,过来吃块烤红薯,你看垃圾桶的花,我也刚被拒绝了,咱这叫同是天涯沦落人,大伯,请客一只火热滚烫的烤红薯,安慰一下小帅哥的心。” 老伯应道,好了,刚烤好红薯,保准温暖你受伤的心。 我蹲着没蹲稳,差点摔倒,一个前跃,回身跳起,站了稳当当的。不经意间抬头,似乎未央酒店房间里面,宋有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阿学上前把红薯接在手里,眼泪流出来。 我聊了一会,才知道阿学外号学霸,平均学分九十八分,已经给阿美写了七十万的情书。 我安慰道,以后赚钱了,女人有的是。 阿学问我,是不是女人没什么意思,都是那样子的。 烤红薯的大伯插嘴道,女人滋味曼妙无穷。 我拍手叫好:“曼妙无穷,阿学,一定要努力学习。”阿学点点头,我一定要考到九十九分,那样小美就会回心转意,说完,迈着步子自信满满地离开了。 我晃悠了一会,觉得太冷了,还是回酒店了。到时候,万一宋有为要来硬的来软的,我只能再开一间房间。 到了大厅,陈荼荼一袭风衣,嘴唇擦着淡淡口红,头发自然垂下,只是似乎有泪痕。我怕她看见,闪到柱子下面,心想她可能是来酒店过平安夜的。 不过一会,只见一个男子,西装革履,皮鞋上面更是锃亮锃亮,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算是棱骨分明,有些儒雅气质,追了出来,喊道,荼荼你听我说。 陈荼荼被男子拉住双手,挣脱不得。听着吵架的内容,好像是年轻的教授已经有了家室。 陈荼荼急了,让他滚蛋。 我忍无可忍,从柱子后面冲出来,沉声说道,你把手松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陈荼荼露出一丝喜悦随即很快被巧妙压住,一声不吭,看着我。 我一把推开年轻教授,左手上前,提起衣领,左右开弓,转身一把将陈荼荼抱住,吻了一下,骂道,衣冠禽兽,还不快滚。 其实我下嘴的时候,虽然有红薯的味道。但我总感觉和曾小贤一样,下嘴吻胡一菲的时候,是豁出性命的。 陈荼荼推开我,上前一脚踢在年轻教授的裆部。 然后愉悦地笑了出来。要是照这样的剧情发展,那就是太完美了。但生活往往那个不遂人的愿望。年轻教授滚了之后。 大厅之中带着怒火的宋有为,冲上前来,指着我对着陈荼荼示威,他是我的男人。 我低头想找个缝钻进去。 我只能说,江湖险恶啊。人在江湖漂,常常都挨刀! 第17章牛到哪里去了 陈荼荼啥话不说,一袭风衣出门的时候,更是美丽绝伦。过旋转门,回头看了一眼我,尽是失望。 我有口难辩,看了宋有为,只觉得眼神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猛地一想,半年前,和吴振在宋溪村庙里面吃斋的时候,当时宋溪村村支书宋出息就问过儿子宋八豆能不能考上公务猿。 难不成这个宋有为是宋出息的大儿子,是宋八豆的哥哥,刚才在拉家谱的时候,宋有为就说自己是宋溪村,看来就是他了。 我感觉面子完全掉在地上,转身就上楼上去,宋有为跟了上来。前台服务员已经惊呆了,偷偷拿手机发了微博,还艾特了几个好朋友。 晚上,我实在是镇不住,另外开了个单间,给陈荼荼发了短信解释,我是有任务在身的。陈荼荼依旧冷漠,一句字都没有回。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过去接领导,宋有为已经等在门外,眼神极为复杂,我懒得理他。建国叔出来,打了个哈欠,不过红光满面,晚上休息得不错。 陈县长脸色倒是苍白不少,眼神古怪地落在建国叔身上,有些话想说也不敢说,走路起来,双腿有点打摆。小脚青衣的朱如花跳上我肩膀,低声说道,这个英俊县长,不错,就是持久力差了点。 我笑道,看来,您老昨晚是痛快了。 朱如花斜眼看我,道:“只盼夜夜笙歌起,从此恩爱到天荒。” 离开未央酒店的时候,车子刚开动,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五十岁出头的汉子,摇着手喊道,县长,县长。 陈县长要下车窗,这不是胡神医吗?怎么了,有事情吗? 宋有为告诉我道,这是着名神医胡千林,专治疑难杂症,还是妇科圣手,号称治愈五千癌症患者。 胡千林道,县长,你那病我还没帮你瞧好,我不踏实。 陈县长赞道,神医真是医者仁心,上后面的车,跟上。胡千林点头哈腰,上了后面的车。 我负责开车,宋有为坐在副驾驶上,后面坐着的是陈县长和我领导阮三甲,一路行驶到了宁县。陈县长传达了江城开会的会议精神,主要是做保障基层穷苦百姓的过冬生活,最后陈县长拍板,低保户和五保户,每家发放八斤大米和十六个鸡蛋,外加两百块抚恤金,由县财政局设专项资金,由党员带头,一定要落实到位,把人民过冬生活放在首位,打一场持久战,从思想上重视,行动上落实,坚决杜绝不作为的现象,宣传部门也要跟进,做好宣传,要注意镜头,把群众对党感激流泪的瞬间要一个不落地拍下来。 陈县长话一讲完,掌声一片。 不过,财政局副局长鲍菊华提出不同意见,说政府大楼需要修理,能不能把十六个鸡蛋变成十五个鸡蛋。 陈县长发扬民主作风,举手表决,最后该为每户五斤大米和十四个鸡蛋,会议结束,一起到百胜猪蹄店进行会餐。 下午,建国叔提出想去绿港镇考察一下,最好是微服出巡。陈县长相陪就到了绿港镇,宋有为讲解了风光民俗。 胡千林也跟在一起上来,说道根据《黄帝内经》气生于筋骨,生命在于运动的法则,陈县长要多运动,后面讲了一万多字,都是关于运动疗法。 陈县长低声问道,我是问补肾气的法子,说那么多干什么。胡神医点头,摸出个小瓶子塞给了陈县长。 到了绿港镇,建国叔低调出行,戴了眼镜,随着陈县长东拐西走,就到了夏锦荣的绿港后面两个大理石厂子,和不远处的煤矿,低头说道,这里环境不错,只是生产太过粗放,破坏的乡村原有的自然美,国家提倡绿色生产,看来绿港镇落实不到位,不适合新农村投资项目。 陈县长问道,这个项目,能投多少。建国叔叉了五根手指,不少于这个数,得有五亿。 宋有为解释道,经济发展都要走一条这样的道路,先开发后治理,现在国家提倡跨越式发展,是一剂好药。 到了煤矿,一个大高塔上面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我拿着手机开始拍摄。把煤矿四周地形拍摄,风水布局,查看有无奇怪的动物出现,若真是出现造畜,动物指不定就在里面。 看着山脉走势,忍不住叹道,这个地方似乎隐隐过穴,似乎是一处龙脉交结的地方。中华龙脉起源神山昆仑,分南北中三条大龙脉,又分出无数的大小龙脉,这是杨筠松在《撼龙经》里面讲过。此处必定是一条分支龙脉结穴的地方。 看了地形,我又寻找四周有无动物。 其实我心理也没有底,因为造畜这种方法听起来太过邪恶,即便是今日的科学也没有听说过把人变成动物。 忽然,从煤矿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的牛叫声音,我的心一震,只感觉仿佛牛仔掉眼泪一样,满满地都是辛酸。 陈县长疑惑道,为何这里的羊会这样叫声。 娘啊,是牛叫,我心理把陈县长一顿鄙视。 正说着话,从煤矿里面走来一群人,手持钢棍,凶神恶煞。宋有为警觉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二话不说,骂道,我操你妈,谁让你们在这里拍照片的! 建国叔直摇头,叹道,如此刁蛮。 陈县长脸色不好看,发起官威道,你们是什么人?把你们管事找来。 只可惜,迎面就打倒在地,我护着建国叔转身就跑,可怜的宋有为和陈县长被绑住,带了回去。胡千林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也被带回去了。 在绿港镇外面走了一圈,瞧着两只老牛在晒太阳,过去接了点牛眼泪。 到了晚上,我和建国叔偷偷溜了进去,煤矿外面是一个空地,堆成小山一样高的煤堆。东边是工人宿舍,西边专门用来办公,里面有些打手镇场子混混住在里面,旁边是厨房。 宋有为、陈县长和胡万林三人被绑在一间空房子里面,嘴巴被堵住。 两人聊天道,那个傻逼说自己是县长?另一个笑道,你说我像省长吗? 像,太他妈像了。 一个人走过来,瞧着宋有为,赞道,还是很英俊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另一个实在受不了,闷头地走了出去。 我拉建国叔,先去看看牛在哪里,是不是人造的! 灯光不是很亮,跳着步子,顺了两个矿灯,提了两把铲子,就往矿井里面走,矿井旁边都是木头桩子,绵延很深,并没有那种升降台,走了两步,就感觉煤矿随时要垮了一样。 走了十五分钟,就听到里面正在工作的声音,我和建国叔低声不说话,以免被人发现。走到嘴里面,并无看到人影,只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劳动。 我把一瓶牛眼泪拿出来,让建国叔也擦上一点,这才看清楚,煤矿里面正在干活的是七只瘦骨嶙峋的鬼物。脚上面是解放鞋。分工明确,有的挖煤,有的把煤装车里面,有的负责打挖出来的硬石头搬开。 每一个动作基本都是拼劲了全力。 这样干活的老鬼,必定是深深的怨念,夏锦荣把我和建国叔骗来,就是喂养这七只老鬼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愿意相信,用鬼干活这件事情。 七只老鬼脚上面,似乎都一块奇怪的斑点,依稀可辨的图案,倒象是一只蜈蚣的样子。 是飞天蜈蚣的标志,我问过夏锦荣,是飞天蜈蚣让他来养鬼干活的。 那么,此次出现要坑害我和建国叔的那个小道士,应该是姬如月的师弟、儿子一类的。 建国叔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低声说道,七鬼肯定要回夏锦荣的房子里面去休息的,等他们出发了,我们再跟上,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找一找下午听到的怪牛的叫声。 建国叔又问,那陈县长怎么办? 我笑道,官商勾结,难得见一回狗咬狗,你又没爱上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刘建国听了我话,知道我取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会爱上陈县长,我看那个大秘书倒是爱上你了,一路幽怨地看着你,眼神还贼复杂,你没把他的菊花怎么样吧。” 妈的,我踢了建国叔一脚,骂道,改天把你这张嘴撕烂。 蹑手蹑脚出了煤矿,看着时间已是晚上九点钟,煤矿出来后,堆在空场子中间,四处寻找了一下,别说牛了,就连一根牛毛都没有。 但是下午根本没有听错的,偌大的一个地方怎么就不见了,下午我也是盯着的,除了出煤的车,根本就没看到牛把拉出去。 建国叔问道,牛不见了,会不会是被杀了? 我也急了,要真是把人造成牛,那杀的不是牛,而是人了。往厨房一带过去,微弱的灯光下面,地上面一洼水已经结冰,还能看得出来,冰晶下面还能看出血迹。 我伸手摸了冰水,放在舌头尝了一下,摇头道,不是牛,是猪血的味道。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乱放一堆,几个大白菜和乌黑的土豆丢在角落里面,大锅里面横着一把铲子,旁边大桶里面是沉渣泛起的地沟油。 厨房里面躺在半扇肉,看不到有牛肚牛肉的踪影。 奇了怪了,难道真如陈县长所言,叫不的不是牛,而是羊。可怪就怪在,不仅没有牛,也没有羊,有的只是半扇的猪肉。还有几个大白菜和土豆。 建国叔压低声音道,有车子来了,而且还不少。 我从厨房望出去,果然是几辆车打着灯开了过来。几个屋子里面的人也开始闹腾起来。我和建国叔急忙从厨房里面出来,只是站在门口处。 夏锦荣下了车。 给车后面的人开门。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张很平常的国字脸。 女的黑衣黑裤。脸上还戴着一个狰狞的红面具。 建国叔摇晃了一下,道,萧大师,赶紧扶我一下,我脑子有点缺氧。 第18章七鬼驱牛 我扶住了建国叔:“还别说,我脑子也有点缺氧,这一对同班飞机的奇怪夫妻,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蹲在地上面,捡了两块煤渣,悄悄把脸地抹黑了。建国叔也学着样子,把脸给抹黑了,就是小贱过来,也不认识我们。 夏锦荣毕恭毕敬地开门,把这一对奇怪的夫妻迎出来。另个小弟上来报告,下午抓了三个人要怎么处理? 夏锦荣喝道:“这种小事还要我问我吗,器材没收,打一顿,关两天再丢出去。”小弟领了命令,退到一旁,怕被夏锦荣骂。 夫妇二人走路很慢,搀扶着就往煤矿里面走去。 红面具女人的动作依旧很慢,但是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显得自然一些,而且更有规律,男子反而显得要弱一下。 建国叔低声问道,难道他娘真的是僵尸吗? 我低声道,进去看一下,我也不知道。 要真是僵尸,夏锦荣胆子那就太大了,红面具女人的嘴被面具挡住了,我也看不清楚她有没有长出獠牙。 也没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 但是气息若被巧妙的掩藏起来,就是站在她面前也看不出来,更何况我只是远远看一眼。 夏锦荣喊了几个人跟着,我拍拍建国叔,跟了上去,这个煤矿我刚才进过,没有异常,除了干活的七只瘦成干狗一样的老鬼,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我下午听到的牛就藏在矿井里面。 夏锦荣土包子,还是有点心机。 我和建国叔跟进来,走了两步,头上面咚地一下,夏锦荣喊道跳开,从上面滚下一块石头,落在众人中间。 我操,这那是挖煤啊,这完全挖坑,进来一个死一个,死了直接埋里面。夏锦荣笑道,没事,二位,大家都是命大之人,就是掉刀子也死不了的。 国字脸男人道:“妈蛋啊,你站在这里,我拿一百把刀在上面丢,你要是还活着,我请今晚的夜宵。” 夏锦荣只能赔笑,暗叹,现代人都是怎么了,一点幽默都听不懂。越往里面走,越是阴风阵阵,我丫顿时觉得心神不宁,怎么和刚才进来的感觉不一样。 建国叔低声道,是不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刚说着,前面一阵嗒嗒嗒嗒的声音跑来,瞧着声音是牛跑动的声音。我把建国叔往旁边一拉,贴在了两边。西班牙有个节日,就是一群牛撵着几百个人,就是讲求一个刺激一种狂欢。 每次总有几个被踩得头破血流的。 这回,这种事情要在矿井里面发生了,从里面跑出嗒嗒的声音,就是发疯的牛。 红面具女人动作忽然变快,也靠在了两边。 夏锦荣喊道,他们疯了,他们疯了。 果然,幽深的矿井里面,因为剧烈运动带来的狂风,从里面传出来。 夏锦荣也是找了个位置。 声音越来越响,灯光齐齐照过去,一群水牛拼力向前挤在一起往前面跑去。 我和建国叔抹过牛眼泪,看得清楚,有几只牛上面,坐着的就是干活的七只老鬼。 它们忍受不了每日长时间的折磨,终于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奋起了。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天天吃不饱饭,睁开眼睛就要干活,没有假期,长年累月的加班,混得比IT还要难熬,关键是不把我们当鬼,没有一点尊严。 七只老鬼驱赶着群牛,我借着灯光,快速地数了群牛,应该是七只。 冲击力巨大无比,等牛跑出去,夏锦荣笑道,没事,各位都是有福气的人,不可能就这样被一群牛给冲击死了的。 国字脸汉子冷笑,妈蛋啊,下面你让他们再踩一会。 夏锦荣笑得得意,这一群畜生是人的时候我都不怕他们,变成了水牛,难道我害怕他们吗? 我呀吓了一跳,夏锦荣居然害死了七个人以上,真是没有一点畏惧的鬼神之心,建国叔拳头捏得爆豆一样,强忍着怒火,没有把夏锦荣打成肉泥。 汉子摇摇头看着夏锦荣又是冷笑,你真是没上过学,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牛上面骑着的七只鬼你没看到吗? 夏锦荣听了七只鬼,这才觉得有点怕了,手有点发抖,说道,还请二位救我。 汉子道,进去再说,谅七只老鬼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红面具女子一马当先,速度忽然变快,完全变了一个人。汉子不在和夏锦荣说话,往前面跑去,夏锦荣有些害怕,这个地方不是常进来,自己也没底,里面被石头砸死了两回,心里也有些犯怵。 那个,老板,咱们要不要进去看,有人开口问了。 夏锦荣骂道,娘比的,进去看一下。夏锦荣追进去,我和建国叔才能跟着进去,井里面的灯已经打开,照的暗黄暗黄的,一路追上去,到了最里面,煤渣子已经堆了一地。 红面具女子停在煤渣面前。 我也寻思,这回已经进到山肚子里面了。 红面具女子来回眺望,把四周的样子看了仔细。夏锦荣也被气愤感染,不敢大声出气,只能小声问道,二位在着山肚子里面,要看什么啊。 汉子喝道,不该问的别问。 建国叔顶上前,你是怎么跟我老板说话的。 汉子笑了两声,守在外围,不让人靠近。红面具女子忽然挥出了两根手指。 汉子应声就拿出一个罗盘毕恭毕敬地送了上去。 我这才看明白,两人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而是主仆关系,女人是住,汉子是仆。红面具女子拿着罗盘,很专业的是用方法,而且罗盘的样子也很精致,小指针转动很快。 我用过几回罗盘,知道它的妙处。 有时候人可以感念里面的指针的变动,形成一个感应的磁场。 那么红面具女人到底在寻找什么? 我看着里面,瞧不出个所以然。红面具女人忽然把罗盘丢给汉子,指了一个方位。汉子让人过去,把这个地方再挖一下,或者用钻煤机动工。 几个人上去,忙碌了大半个小时。 一个铁钻子断了,遇到了很硬的东西。最后清理出来,是一个深埋在地下的石棺,样子很古朴,被拉出来之后,红面具女人跳了上去,还会不说话,在四周寻找位子。 我在旧楼下面见过石棺,当时开石棺的机关是用玉尺,不知道眼前出现的机关是干什么用的? 红面具女子还是没做声,看了半天,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打开,从石棺上面跳下来。 动作又变慢了。石棺的规格和旧楼发现的大小一样,被拉了出去,然后装上车后,直接运走了。 我和建国叔想追都追不上。 夏锦荣松了一口气,骂道,两个傻逼,老子要不是能忍,早就弄死你们了,有钱了不起啊。 夏锦荣是土鳖,遇到更有钱的只能认怂,等人家走了才出口说话。 我和建国叔得空溜到一旁,都觉得红面具女人和国字脸汉子,不安好心,从煤矿里面拉走了一个石棺。 建国叔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沉思了一会道,进来的时候,我看过煤矿的地形,似乎山行走时压在一条龙脉山,绵延走动,气脉所成,结成了一个尚风水的结点,有人把棺木埋在里面。这两个人莫非是石棺里面那人的后代? 建国叔摇摇头说咱们在这琢磨也没有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夏锦荣给办了,总能问出点消息出来。 我和建国叔拿定主意,早就想办夏锦荣了,前几天过去办法事的钱还没算。两人从厨房里面顺了两个尖刀。 建国叔在淘宝上面买回来的道袍,各种法器的钱都没挣回来。夏锦荣晚上就在外面的办公室休息,楼下面一片宿舍都工人住的,还有一些工人是绿港镇的人,晚上回家睡热炕头,跟老婆睡。 夏锦荣上了办公室,喊了几个人过来,嘱咐天一亮就要把跑出去的牛找回来,每只牛脚上面都有一只蜈蚣标志的。 大哥,放心,就是七头牛,保证找回来。 夏锦荣一愣:“量词都不会用。是一只牛,哪有一头牛的?” “老板你休息。” 等人走了,建国叔鬼魅一样跳到门口,敲敲门,捏着鼻子说道,老板,今年我想早点回家,能不能把工钱提前结了。 夏锦荣骂道,年底用煤高峰,你要回家。 门开了一条缝,建国叔上前,直接扣住了夏锦荣。 夏锦荣瞧着建国叔出现,问道,你想干嘛。我跟进去,道,是我们,你坐好,问你一件事情,今晚来的一男一女是谁啊? 夏锦荣倒也镇定,笑道,你们两个贼道士啊,想怎么样? 建国叔早就很生气,啪啪一连打了八个耳刮子,你告诉我,你害死了几个人? 夏锦荣依旧是冷笑,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我说让一下,我让他痛一回。拍拍夏锦荣的肩膀,催动他体内的三尸虫,常人受三尸虫折磨,恨不得求死,之前我都是催动一只,或者干脆是催动蛔虫,但是夏锦荣的确让我忍无可忍。 夏锦荣瞪大眼睛看着我忽然倒在地上,感觉小弟都要断了一样,敲着地上求饶。 夏锦荣道,这一对男女花钱砸过来,说来我矿里面看一下,我不嫌钱咬手就把他们带来了,帮我养鬼的人叫做飞天蜈蚣,是中国道教协会的。后来飞天蜈蚣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我就去把他的师弟请来了,他师弟叫做古秀连。 夏锦荣刚说到一半,有小弟过来敲门,焦急地说道,县公安局来人,说县长陪领导过调研,已经失去联系,有人看到他出现在我们煤矿。 第19章草泥马 话已经问出来了,做了个墓室要害我的人就是古秀连,姬如月的师弟。 夏锦荣蹲在地上骂道,怎么会在我们这里啊?外面小弟应道:“今天下午有几个人在外面拍照,我们以为是记者,抓了进来。” 我和建国叔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起身就要走了。夏锦荣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我死不要紧,我的小儿宝瑞还是高中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我怕古秀连会动手害他。 建国叔一脚踢到夏锦荣,骂道,谁人无儿,谁人无母,到了临死,你才知道这一点。 是啊! 若不是失去了,怎么知道拥有的美。 若不是自己的失去了,又岂能知道别人的一样珍贵。 我摇摇头道:“轮回的盘子开这么大,如何能逃得掉啊?” 夏锦荣不再说话,只是低头不语。 我和建国叔悄然离去,警笛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在一间屋子里面发现了陈县长和宋有为,还有主张运动疗法的胡千林。陈县长半条命也没了,两腿抖得更厉害,几天下来,都是便秘,吃什么都恶心。宋有为更是羞愧难忍,自己守身如玉二十八年,最后在一个破旧仓库里面,失去了贞操。 贞操掉了,还能捡回来吗?昨天过去的时光,现在还能回来吗?东流的水,永远不会在回来了,同样,逝去的贞操也回不来了。伤心欲绝的宋有为发了一条泣血的微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江湖悠远,有缘再见。明天是一个好日子,我将鼓起勇气好好面对未来,希望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能和你再见面,南哥。” 晃悠着开着奥迪车回到江城,已经是圣诞夜的十二点种,大百货商店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远远就听到了女人叽叽咕咕的声音。原来是圣诞狂欢,二十四小时特价活动,所以女人们都来买东西。 建国叔问道,那个朱如花哪里去了?我把几个口袋都找了,什么都没有,喊道,朱奶奶,如花大美女,夏夫人。 没有人答应,我寻思道,昨天在未央酒店,她说要跟陈县长一起共度平安夜的,难不成是看上了陈县长了。 建国叔啪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喊道,我不该问的,不然你又以为我爱上了陈县长。 我把车子停在靠边的位子,让半仙滚下车去。建国叔问我要干什么。我骂道,明摆着,我要过圣诞,跟你老人家不一样。 建国叔气愤不过,看了手机发来的短信,冷笑道,我也有任务,非诚勿扰好像要让我去面试。建国叔关上车门,打了的士回去,把车子留给了我,我挤进商场里面,好不容易买到了一个打折扣的毛茸茸的玩具,服务员帮我包好,打发票说我中奖了,送一盘vcd。开车就到了陈荼荼楼下。 我拨通了陈荼荼电话,喊道,在不在家啊? 陈荼荼好奇道:“怎么了,你不是有任务吗,问我在家干嘛,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不闹了,我知道你是直的还不成吗?” 我笑道,我在你楼下,你家里面还有吃的饭,我肚子饿了。陈荼荼啊了一声,随即倒冷谈地说道,好像有些稀饭,腌好的萝卜干还有一些,别的就没了……对了,还有三个鸡蛋和两根火腿肠,小贱跟你一起的话,可以吃两根火腿肠。 我挂上电话,之前来过一次,轻车熟路,按了门铃,陈荼荼开门让我进来,看了两眼,撅嘴问道,那个小贱呢? 我双手别在身后,把买好的玩具送给陈荼荼,笑道,我精心给你挑选的圣诞礼物,不算迟吧。 陈荼荼因为吹暖气的原因,双颊原本有点红,有些慌张,接过礼物,当面就拆开了。 陈荼荼嗔怒道:“这就是你的玩具。”我点头道,对啊。陈荼荼问我,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我问道,不就是一个玩具吗? 陈荼荼一字一顿道,这是草泥马,圣诞节你送我这个。我完全没注意笑道:“不是喜羊羊吗,怎么是草泥马了。” 连忙道歉,说我还有另外一个礼物,是一盘VCD,要不咱一起看一下。 陈荼荼兴冲冲打电视,没看两分钟就红着脸关了。我摇头辩论道:“是百货公司中奖送的,我不是想拿着个的。” 陈荼荼道:“你个小王八蛋,狼子野心,草泥马加《金瓶梅》的碟片,你还想说什么?” 我有理说不清,只得叹气,那家百货公司是孟小鱼开的,妈蛋的,这不是把我坑了吗? 我笑道:“算了,礼物我下次再送,我肚子饿了。” 陈荼荼把草泥马往自己面前一拉,道,送出去的礼物还能再收回吗。我等你下回再送。又冷冷道,你又不是没来过,还有点稀饭你自己去热。 我热好了稀饭,就着萝卜干还是味道不错。陈荼荼说小贱没来鸡蛋和火腿肠就省下,反正你吃也是不长脑子。 吃完之后,看了一会电视。陈荼荼问我,吃完了你还想干什么,还不滚回去睡觉。 我说,要不你收留我一晚?陈荼荼指着我鼻子骂,自己照照镜子先,丑的跟苦瓜一样,我可不敢收留你。 闹了几句,陈荼荼还是不笑,出门的时候,我问她,元旦我们班要聚会,可以带家属的,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陈荼荼呆了一下,吐吐舌头,这样啊,我再想想。 …… 第二天,建国叔过来拿钥匙把车退了。我打电话给高墨,问孟小鱼回来没有?高墨接我电话的时候,变得热情了不少,想必是和陈荼荼通气,打电话的时候,赞了我好几次。 当然孟小鱼去了美国还是没有回来。到了中午,陈荼荼打电话告诉我,沈易虎现在已经停职,问题暂时没有深究,但是复职遥遥无期。我决定打电话去找沈易虎,沈易虎还是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我电话,我心中纳闷,要是真的出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难道是暗中被人跟踪,电话被监控了。 这时,母亲熬好了一大锅山药排骨汤,大胆叔还有我爸一起,开了破五菱车到了市中心医院,看望军哥和刘继保还有铁牛三人。刘继保也在昨天晚上醒了过来,并无大事。 母亲准备好了三个红包,每人给一个,寓意平平安安,早日康复的意思。 军哥硬说一把年纪三十多岁的人不肯要。我低声说道,我们那边规矩,只要没结婚,长辈给红包就不能推辞的。 一旁的孙小琳听了这话,倒有几分美滋滋的感觉。母亲笑道,三十多岁的人还是小孩,我们村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也在江城上班的。要不给你说说,见见面谈得来就慢慢接触,谈不拢也就当个朋友。军哥稍显尴尬,只能苦笑。 孙小琳上前喊道,该换药了。刘继保和铁牛两个嘴甜,说阿姨,见到您就跟跟见到俺娘一样。母亲笑了。 换好药之后,军哥把大胆叔拉一边,求着给支烟,说这里护士管得太严,都好几天没抽烟了。大胆叔刚要递烟,孙小琳耗子鼻子灵敏,夺了白沙烟,叉着腰喊道:“不能抽烟,病人还在恢复期。”军哥只能苦笑。大胆叔走的时候还是偷偷塞了一包烟在枕头下面,生怕被小护士孙小琳看到了。 军哥问道:“怎么样了!”我不太乐观地说道:“大胆叔也被人请来了,应该就是安倍家的人。可能是在等什么人来才行动。” 军哥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话:“这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有些遗憾。” 我安慰军哥好好疗伤,不用多想,我正想着反击的办法。军哥点点头。 我带着爸妈和大胆叔回了小区,让大胆叔暂时住下来,等事情完全解决后再回去也不迟,大胆叔点头答应。随便吃了一顿饭之后,风无双的电话却打来了,原来班机从东京飞回来的时候,被一个日本青年缠上了,现在就在机场服务中心不肯走,要拉着她吃晚饭。 风无双让我过去给她解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本不想去做。我妈听了风无双的声音,把电话接过去。听完情况,便开始斥责我:“朋友有难就当出手相助。助人为乐是咱萧家的门风。” 没办法,老娘发号令,我没啥话说,开着破五菱从小区出发,正赶着晚高峰,爬也爬不动。风无双几次打电话过来:“萧棋,你快来。遇到变态,快来啊。” 终于颠簸到了机场,靠了车,直奔了大厅,找到风无双的时候,已经被一群人围住,一个风度翩翩的款款俊朗男子,已经把风无双给堵住了,摆满了鲜花,要追风无双,嘴里面还唱着情歌。 风无双在休息室里面不敢出来,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外面的人。 见我从人群中钻出来。 风无双喊道:“萧棋,我在这里。”原本唱着情歌的翩跹少男,转过身子看着我。 正是金三角撞到的安倍唇。 第20章好戏登场 安倍唇看着我,眉毛动了动:“没想到是你。”风无双从里面出来,拉着我,附耳说着安倍唇在飞机上种种变态的做法。 我听完之后,斜着眼看着安倍唇:“你的日本子来我这里干什么?” 安倍唇倒也没生气,将西装上面的白灰拍拍:“我来干什么,你是知道的。中国有句古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我心中明白,安倍唇是为梦流川来的。纪千千的死是安倍梦流川造成的,他要挑战我们鬼派,被我弄残,我现在还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梦流川之后,毁尸灭迹,一了百了,也不会出这么多后事。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安倍唇终于来了。 我点头笑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原本要去日本,没想到你来了。我的恋人死在你们安倍家手里,我一直想报仇。安倍唇,在金三角没弄死你,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我的拳头已经捏得发响,很脆很脆的那种响声,血管里面流动的鲜血几乎要我心脏撑破。 纪千千,已经化成了灰烬。 人若要忘记过去的痛,除了时间这一味药来治疗之外,更好的办法是面对这种惨痛的痛苦。如果不是安倍唇出现,如果不是说这些话,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痛。 事实上,远远没有开始遗忘。遗忘,原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分手多年的恋人以为忘记自己的情人,可是独立风中,看着广告牌的模特,却痛苦不已,终于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可逝去的将永远不会回来,没有一种爱是可以重来的。 直到带入坟墓之中,虫子钻出来把身体吃得干干净净,当了那时才会忘记,可就算如此,身体被虫子吃掉,魂魄到了轮回盘面前,重新为人为万物的时候,也会带着记忆。 若你变成一只蝴蝶,前世恋人经过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面;当你成为一棵大树,也会站在路边,等他在树下躲雨遮蔽太阳的光芒。 甚至你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只因遗忘太艰难。 安倍唇看着我,道:“若不是戴豪,我早在金三角弄死你了。” 我问道:“你确定吗?”安倍唇答道:“你不信吗?” 一时间空气凝固,人群走动,我只听得到安倍唇的呼吸,别的都安静无比。 安倍唇忽然笑道:“要在这里动手吗?我承认你现在比几个月前要厉害多了,而且还有仇恨。但是仇恨,可以给你力量,也是一把锁,会把你锁住。” 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仇恨也不例外。 我压住心中的怒火:“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倍唇道:“我想,你现在动手,我会死,但是会有更多人死。你看看坐在那边的人是谁!” 我慢慢地望过去,坐在椅子上面的,是左善。 左善面露出男人独特魅力,甚至长出了胡须,喉结比半年前也大了不少。难道安倍唇真的给左善装老一个新的命根子,瞧他的气息,越发地狰狞。他坐在椅子上面,身边放着一个箱子,里面会装着什么东西? 我没有把握,左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夫妻刚结婚两个星期,准备去三亚度蜜月。小夫妻为了省钱,特意买了下午飞过去的飞机。 我认输了,道:“你走。” 安倍唇道:“你永远都不会胜的。因为你心肠太好。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安倍阴阳师传下组训,一定要打败你们鬼派。因为你太弱,根本就不需要打败。” 安倍唇说完话后,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心软,或许一双年轻的生命,比一个死去的纪千千,应该要重一些的。 我沉默不语。 安倍唇缓缓地有些失望:“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当风水师,而是雷锋。”我还是沉默不语。广播响了起来,去往三亚乘客请从一号口进入。 安倍唇有些不想再说话:“如果你这样,我根本没必要来中国。因为你太弱了。”我笑道:“你永远不懂,为什么我会这样?因为你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人,而我,不只是为自己活着。我拥有的一种力量,远远比仇恨要强大得多。” 安倍唇有了一丝兴趣:“是什么力量。” 我道:“说了你也不懂,何必跟你说。”安倍唇咬咬嘴唇:“你想方法去救人吧。” 安倍唇踢开地上面的鲜花,左善也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拐着一条拐杖,走得很奇怪,却不太费力。 左善身上是一件泰国和尚穿的僧袍,朝我鞠躬:“掌门人,别来无恙。左善等了几十年,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要回来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订好棺材,到时候你会发现棺材用不上的。” 我咬着牙齿,拳头捏动。但我心里面有个声音告诉我,要冷静,要冷静,不要因为仇恨夺走你的理智。 我笑道:“左善。师伯叶文心让我告诉你,你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你最好还是清楚。”左善听了叶文心的名字,原本聚起来男人的气息:“你见过了叶文心?” 我答道:“我不止见过,而且她还请我吃了酱肘子。她说,左善终究是欺师灭祖了,我来收拾他。”左善额头的汗水流出来,安倍唇催促:“左大师,话说多了就没意思。只有斗法才有意思。” 左善骂了安倍唇:“你给我闭嘴。斗个地养尸你差点把自己斗死了,说起话来跟演武侠一样。叶文心若来了,咱们什么都不要玩了。”安倍唇双手抱拳:“为什么这么说?” 左善摇摇头道:“因为她嫁得好。” 左善说完话,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安倍唇跟在身后,两人保持着奇妙的默契。安倍唇的脚步正好踩在左善的脚步上面。 有人喊道:“那个大爷,你的箱子怎么没带走?” 我喊道:“别动,是给我的。” 风无双听了莫名其妙的话,四处看了一下,拍拍胸脯道:“没有隐形摄像机啊,你们不是在拍《都市奇侠传》吗?掌门人都出来。纪千千怎么了?” 我跑到长椅上面,黑色的箱子里面,悄无声息。 我默默闭上眼睛,感应着箱子里面的动静,心中推测,里面会是什么虫子,为何一点气息都没感觉出来。 左善是降师,难道在里面种上了虫降?为何巷子里面,一定动静都没有?风无双见我脸上不断冒汗,奇怪道,大冬天怎么还流这么多汗水。 风无双递给我一块纸巾,我叹气道:“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所以担心得很。” 风无双瞧着黑箱平稀松平常,这样的箱子机场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个,好奇地看着我,你不要说里面有炸弹。 我摇摇头道:“要是炸弹就好了,这东西比炸弹还恐怖,我现在感应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风无双看样子就要报警,失声道,难道是生化武器。 我摇摇头道,你退后一点,我过去把它打开。风无双受我影响,退到一旁,呼吸也变急促的。 箱子很普通,甚至没有密码,只是一个简单的扣子。 但是往往越简单的东西,就越恐怖。 我的手有点发抖,即便是被我吞下的血蜘蛛,当初我也能感觉到它的气息,难道箱子里面有着比血蜘蛛更厉害的东西,玉尺没有带在身上,不然可以试探一下。 手终于放在箱子上面,还是没有感觉到里面动静。 一咬牙,把口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面躺着封面五颜六色的碟片,是左善专门从岛国提拎过来的,算是那边的特产的。风无双看着里面的东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是在拍喜剧片吗? 我哪想到一代奇人左善从日本玩了一趟之后,带了一箱子这玩意回来。 沈易虎之前跟我讲过一个笑话,公安局接到一个电话,说在大桥下有个麻袋,里面装了两个炸弹,经过警方的排查疏散人群,打开麻袋,结果里面放着一对王四个二。 我苦笑道:“无双大美女。这是你们机场入关没做好,怎么能让这种污秽的东西进入和谐社会。” …… 我替风无双解决了矛盾之后,风无双本来是要坐大巴回去,但是我五菱车开来了,就坐我的五菱车回去。几个漂亮的空姐见了风无双拉着箱子,蓝丝带随风飘扬进了五菱车。忍不住叹道,真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另一个说道,那是天鹅心甘情愿被癞蛤蟆吃的,不要白马王子。 风无双把车门拉开,骂道,齐美艳,郑婉婷,你们两个小妖精,给我把嘴放干净一点,他是我亲哥。我嫂子比我漂亮一万倍。 两个长腿空姐闭嘴不说话。 风无双咚一声,把车门关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笑道,改天带你去见嫂子。 当然内心还是有一股刺痛感,有个亲妹妹挺好的,在大学就该认了,拖到现在。 风无双下车时候问我:“刚才我问你,纪千千怎么样了?你们是分手还是怎么?” 我凄然一笑,她已经化为尘土,离开人间了。 回到小区,爸妈和大胆叔还在唠嗑。母亲问我,妹妹变成女朋友没有? 我笑道,这回真的变成亲妹妹了! 第21章祖师爷 母亲听了妹妹变成了亲妹妹,笑道,肚子饿了没有,晚上还有剩饭给你炒个蛋炒饭。 我心中一肚子事情:“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不断翻身,安倍唇,左善还有那个沈易虎,刘军,大胆叔,父亲被骗走的九万块。种种事情,千头万绪,焦头烂额。 大胆叔说:“我,那个,萧棋,我没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人要睡觉,烦心事明天再想。” 我道:“大胆叔要是秦末就是樊哙,我要在秦末就是樊恼。” 大胆叔笑道:“你这个年纪就是忧愁的时候。我在你这个大的时候,晚上不知道第二天去哪里挣钱,家里还有几个户口要吃饭,晚上都急得流眼泪,感觉天不会亮了。最难的一次,是你姨害了病躺在床上,两个孩子还要吃饭,家里只剩下一碗米了,口袋里面只有五角钱。可不,还不是过来了。” 大胆叔话简单,却都是道理。 老婆生病,孩子要吃饭,家里面却只剩下一碗米,口袋还剩下五角钱,老婆随时病死,两个孩子随时就饿死了。千头万绪,一个家就算完了。 我问道,您是怎么度过那一关的呢? 大胆叔道:“天还没亮,我给你姨说,我不偷不抢,晚上我要是没回来,就说明我跳崖死掉了,我这辈子就不当你男人了。你把卖一个孩子,把病治好,再嫁人,我不怪你。你姨说,你不回来我带孩子一起死。我把一碗米煮成干饭,填饱肚子,就出门了。我找粉店老板,赊了一百五十斤米线,坐车到江西那边换成谷子,也不认路,一下子走了一百多公理地。当时有家人家正嫁女儿,正需要米线。我跟那人家说,我要是今天回不去,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人家道,客,你先吃饭,我给称谷子。给我端了一碗白米饭盖着几块白豆腐,我吃了一半,说谷子少称点算碗的钱。半碗饭我带回家给我婆娘吃。那人家给我个罐子,装满了白米饭,问我挑不挑得动。我可劲点头,说可以的。等我吃完饭,谷子已经装好,换了两百斤的谷子。回去的车只有一趟,我挑着谷子往回赶,我生怕,没赶上车,你姨带着孩子死了。司机抽烟等我,‘我知道你要回去的,没走。’回到我们镇子上的米粉店,把谷子卖给老板,还了差价,那一趟我赚了八块钱。当时羊肉是一块一,我买了五斤羊肉,下午三点钟就赶回家,炖了羊肉。没想到,你姨吃了羊肉后,病居然好了。我力气大肯吃苦,挑了半年的米线,买了两百斤大米回来放着,又买了几只猪苗回来。” 大胆叔道:“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三个人。米粉店老板,前几年死了,他们家办丧事,我送了两头猪过去。还有那个开车司机,我一直都没找到。江西那户人家,我特意去找过,只是道路千变万化,世界上人那么多,我希望那户人家儿女孝顺,无灾无祸。” 听了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何眼角处的泪水落下来。 我道,大胆叔,谢谢你的故事。 …… 也不知道是故事起了作用,还是心安静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又是蒙眼的黑烟缠绕在一起,巨大的石头连在一起,几条手臂一样粗的藤条缠绕在一起,远传灯火辉煌,我的脚下一只鞋子都没有。左脚五根脚趾头,右脚五根脚趾头,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黑色的小石子,树边是几只魑魅魍魉,看着我,眼珠子转悠转悠。 我分不清楚是哪里,只觉得之前来过这里。 往前面走了一阵子,才看到一栋大洋房,推门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我。 这是哪里? “那个,这里。”我抬头一看,只见大洋房里面,沙发上面坐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和你见面的?” 老头手里面拿着两腿猪腿,吃得可欢,倒也很生气:“小东西。我是谁你不记得了。我是你祖师爷东陵子。”我挠挠头发:“我们之前见过你吗?” 老头骂道:“玩蛋玩意,那回扶桑来人,就是我告诉你的。” 我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看着老头,依旧邋遢得很,手里面的猪腿也是油往外面冒,似乎有点印象,渐渐明白了我的名字。 “我记得了,我是萧棋。我之前见过你。您是祖师爷东陵子。”我扑通跪了下来,给东陵子磕头。 东陵子摇摇头:“之前见你,那时候你古灵精怪,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木讷。丝毫没有我的作风了。” 我道:“祖师爷的风范无人可以超越。不知道祖师爷这次深夜召见,所为何事。我很忙,还要回去睡觉的。”东陵子哈哈大笑:“这两句话倒回来了。你先站起来说话。” 我站起来,房间四处一看,才记起这豪宅是我烧给祖师爷的,里面的空调是格力的,彩电是长虹,电饭煲和电磁炉是美的的,冰箱是西门子的,还有马桶装的是龟牌子,全套的红木家具。 扫了一眼,我感觉少了点东西。 我问道:“十个大美人怎么不见了?” 祖师爷拿了抹布把嘴上的油给擦掉:“你以为我给你托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上一会托梦,是我打牌赢了谢老爷和范老爷,才可以托梦给你。这一次,我把十个大洋马送给了谢老爷,才可以给你托梦的,让你和我见面的。” 谢老爷是白无常,范老爷是黑无常。 我想着脱着长舌头的谢老爷带着十个大洋妞组织会议,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问道:“谢老爷这么厉害吗?” 东陵子笑道:“谢老爷又不是自己要用的。他手底下跟着他吃饭的鬼不少,洋妞是给他几个至今还单身的手底下鬼当老婆的。也只有这一招才能打动他,我这个梦才能把你喊来。” 我忍不住联想,白无常托着下巴,召开冬季勾魂动员大会,鼓励大家创收,争取在十大鬼王鬼差里面拿出一个好成绩。原本觉得滑稽无比,想到最后不寒而栗,要真是这样,搞创收的话,那人间就要一片片死人了。 我竖起大拇指:“祖师爷你下得了血本,徒孙回去再给烧点过来。”东陵子摇摇头:“不来也罢,我听说你今晚得了一箱不错的碟片,给我烧过来就行了,这个下面现在比较流行。” 我义无返顾点头答应了祖师爷,拍胸脯作保证。 祖师爷接着说道:“我们鬼派和安倍家族的恩怨其实很长。从唐代开始,扶桑遣唐使之中就专门有人来唐学习。其中五行阴阳,风水堪舆,以及命理式神一类的学问,也被扶桑遣唐使带回了扶桑。当时就有了安倍家族祖先过来。从此安倍一家在扶桑创立阴阳师,以日本当地一些神秘宗教结合,如神道,如截尸道,形成自己独特的一部分。” 我问道:“怎么起冲突的?” 东陵子道:“就是当年安倍有个年轻人,要跟我挑战,被我动了一根手指打败。从此他发誓要找我报仇。” 我摇摇头不太相信:“打败了打败了,没必要世代都要找你报仇吧。” 东陵子苦笑道:“其实怎么说,那个人用毒招阴我,我就很生气。当时男风比较胜,有些专供男人享用男人的馆子是很多的。安倍祖先下毒手不成,我把他抓了,卖到了那馆子里面,他在里面折腾了三个月之后才得以脱身。祖师爷我这样做,虽然有点搞怪,其实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我哭笑不得,祖师爷的古灵精怪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理解。安倍祖先三个月进入了馆子里面,怕真是遭罪了。 我问道:“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陵子笑道:“后来一直纠缠不清。第二代鬼派弟子出世,正是盛唐五代后,当时恶鬼横行,大展身手,安倍人来了,结果失败了。后北宋和南宋三百多年是中国的治世,鬼派潜伏在民间,没有动作。直到元明之际,僵尸巫术蛊虫赶尸养鬼盛行,几代鬼派弟子大江南北纵横,最后斩杀无数僵尸,杀死邪道士也是双手数不过来,放眼天下,已无穷凶极恶的僵尸。当时安倍来人,也就被战败。到了清代,满人入朝,萨满一教横行。鬼派潜伏,杀杀小鬼。直到清末,此刻距离明代已是几百年,新的一批僵尸形成,十三代鬼派弟子叶孤衣横空出世,此刻,也是鬼派存亡危难之际。” 我说道:“此刻不仅仅是鬼派存亡危难之际,也是我华夏民族存亡危难之际。美俄英法德意日等等国家,都吞食中国。尤其扶桑岛国祸心毕露。” 东陵子点头道:“然也。当时叶孤衣崛起之速,超过鬼派前十二代。” 原来东陵子是要传授关于鬼派的知识。 第22章虚幻飘渺间 东陵子说道:“之所以说十三代弟子叶孤衣崛起之快,力量之优秀。盖因我鬼派与安倍家族争斗,所依基石,皆因国强民盛。扶桑一国在清末之前,都是小蚂蚁,安倍世家每每挑战,都只是偷偷摸摸,而我华夏昌平之时,鬼派虽一脉相传,自有各方支援。然独独清末以后五十年历史,扶桑入侵,借用军队之力量,诛杀鬼派的朋友。当时,叶孤衣,一人,纵横四海,战乱不断,僵尸乱生,叶孤衣一面杀尸,一面要面对安倍家族的威胁,安倍家族带来上百东洋尸。正是因为此种磨难,才构成了其崛起之快。” 我问道:“他超过了前面所有的传人吗?” 东陵子点头道:“然也。此所谓,时势造英雄。” 我没想到叶孤衣如此厉害,基本上《集成》一书上面,叶孤衣的批注最多,看来是与时代的有关。 民国初年,先是军阀混战,而后日军侵华,生民横死不计其数。必定有僵尸大量俗称,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了所有的时代。 明末之后,经过清代酝酿,当时正是僵尸出世的时代。 此两种僵尸,一个速成,一个沉寂百年破土而出,外架安倍家族引来上百东洋尸。危险的程度远远地比我今日遇到的还要危险。 艰难的程度只要想一想就可以知道了。 我不得不承认,经祖师爷这么一说,鬼派十三代弟子叶孤衣牛逼的程度,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这样的人物,只能用传说两字来表达。 或许传说两个,根本就不够。 我由衷赞道:“我已经找不多词语来形容他。” 东陵子道:“也正是叶孤衣这一个时代,因叶孤衣已经不能用词语来形容。杀死的安倍家豢养东洋尸数量之多,而且安倍家死在叶孤衣的手下就达十五人之多。” 我诧异道:“十五个人?” 东陵子道:“没错。杀一百个都不嫌少。一群狼子野心的人,我华夏子民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八年抗战,中华民族惨胜。安倍家族积极谋划,就需要承担战争的罪孽。他现在杀上门来,是报仇。如果我们华夏子民人人到扶桑报仇,你说我们要去多少人?” 我摇摇头道:“怎么得去几亿人吧。哪家和日本人没有仇啊?” 东陵子道:“可是我们没有去。是因为我们祖先教育我们,以德报怨,原谅别人。” 我点点头。 东陵子忽然衣袍一挥,声音抬高:“我们以德报怨,他们反而杀上门来,我老头子都看不过去。萧棋,你说怎么办?” 我握着拳头,单手一挥:“干他。” “今日的形势较之叶孤衣会更复杂,因为当时敌我分明,出手之时可以不顾及。但你所处的时代,更复杂,他们是来报仇,但眼睛被金钱蒙蔽的人,是不知道他们来报仇的。因为他们带着金钱。”东陵子看起来邋遢。 但有些话说得太好了。 我双手一拜:“没错。现在我焦头烂额,祖师爷可以妙法帮我。” 东陵子道:“我送了十个美人买通了白无常,把你叫来,就是要传你牛逼的招术。” 我问道:“是什么?” 东陵子道:“鬼派虽一脉单传,却并不是一个人。我教你办法,请来帮手。一共有三家,后人肯定来帮助。”东陵子祖师爷附耳如此如此说道,嘱咐我千万不要忘记,不然,下次要再托梦,就难上加难了。人情不能老用,白无常也是有上司的。 我点头表示已经记下来。 东陵子又道:“《集成》最后三卷,醒过之后速速阅读。杨筠松我虽气愤不过,但是他的才华牛逼的程度把我甩几条街,我所写三卷,是他的奥义精华,你读懂了有助于把安倍家揍得服服帖帖的。” 我点头表示已经记下来,回去就读书。 东陵子最后道:“此等种种机密,你不能说给第三个人知道。我在地府下面也是受人管的。记住了吗?” 我点头表示已经记下来,绝对不告诉第三个人,就连鬼也不告诉。 东陵子说完再后看着我,见我好像有事情要问:“除了这些事情。别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像肯尼迪到底怎么死的?美国有没有外星人?这种机密是不能讲。” 我下了很大决心:“祖师爷,你带我去冥河望一望,我想去看一个人。” 东陵子眉头紧蹙,有点不敢相信,要去冥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祖师爷最终答应了我,换了一身衣服,顺着山路,两边是无边无际的虚无,山路中间是各种鬼差。 到了山顶上,面前是一片断崖。 眺望过去,远处红红一片的红色彼岸花,迷人而绝望。一条宽一千三百一十四米的冥河,往远方飘去,那是世界的尽头吗?冥河上面,是漂泊的棺材,大大小小数不清楚有多少只。很拥挤地行驶在河面上,比北京城早上上班的马路还要堵。 有的棺木很大,上面画着龙凤,坐在棺材里面的人,油头满面,手里面吃着黑色的瓜子;有的棺材很小很薄,是一个聪明可爱长相甜美的小女孩,手里面拿着一把大白兔奶糖;有的棺木只是一张草席子,死的时候,无钱下葬,用草席子一裹,挖坑就埋进土里面,所以在冥河漂泊,是一张草席子。 草席子摇摇晃晃,也安稳。 村里面老人说,棺材是人最后的摇篮,顺着冥河漂到世界尽头。 东陵子说,看着冥河就在眼前,走过去有十万里。棺木漂到前面断崖,是一个巨大瀑布,在这里一票子人算是完了,后面有个渡口。上了渡口…… 山头远远看着,忽然只见远远的河面上,飘着一朵白色的花,圣洁无比,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是被花挡住,看不清楚是谁。 从山下传来了两个鬼差的声音。 “灵玉。灵玉……” 东陵子捂住了我要叫喊的嘴巴:“此刻所见,皆是梦中虚幻,不真不假,不黑不白,不实不虚。”猛地把我往前一推,山崖不知道有多高。 那个坐在花上的女子,是谢灵玉吗?还是我的幻觉。 “啊……”我惊叫地了起来。大胆叔揉揉眼睛看着我;“谢灵玉。刚才在梦里你喊了七十二遍她的名字,她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钱。不然,不会在梦中喊这么多遍的。” 我摇头道:“不是她欠我的钱,是我欠她的钱,似乎一辈子都还不清。” 大胆叔问道:“那你觉得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我问道:“不需要吗?” 大胆叔道:“需要吗?” 我又问道:“不需要吗?”大胆叔道:“不需要吗?” “需要吗?” 大胆叔翻身睡了过去。 我看着窗外,天还未亮。 第二天,大胆叔说不能再呆下去,猪苗没买成,回家接着杀猪。 …… 《集成》最后三卷的内容主要是堪舆,是地形风水布局,奇门一术主要是源于古代的军队布阵,后来有推演占卜预测一门加在里面,现代不少企业用于决策,往往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这两个人,都是奇门遁甲一门之中的佼佼者,撬动天机一类牛逼人物。《集成》最后一卷天极,更是一部天书,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捉摸。只有堪舆和奇门两卷,对我有些帮助。 其中第一关就是孟小鱼万国百货的布局问题,实乃一大风水局,当初布下的吸水局,如今忽然走下坡路,应该是有人被扼杀了孟小鱼的声音。动手之人,必定是安倍唇。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在晃悠了孟小鱼几家百货大商场之后,还是发现了一些蹊跷。所为生门被堵,财源枯竭。 想来曼妙之处,绝非一日可以突破。外公龙游水曾说杨筠松当初被困赣州,就是点出了天子气所在,为当地卢王所扣,此等学问,还是不要碰为好。一时无奈,只能了解一二,破了安倍唇补下的局。 东陵子祖师爷,有三家守护鬼派。 第二天,我在报纸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东哥近日身患恶疾,不日即将人世,盼好友前来相见。” 建国叔打来电话,要去找夏锦荣的儿子夏宝瑞。 虽说夏锦荣该死,夏宝润是无辜的。 我开车破五菱去接他,然后去夏锦荣老婆慧芳,去江城市第一中学找夏宝瑞。慧芳道;“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他那没良心的爹做的。” 夏宝瑞人高马大,只是高中生,就已经一米七了,最近闹着跟慧芳要钱买个苹果手机,正是搞创作把妹子谈恋爱的大好时机,见到夏宝润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深深地陷下去。很容易睡觉,在学校上课就打瞌睡。即便站着,也是要睡觉的样子。 建国叔问我,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救过来? 我摸着夏宝瑞的手,心中更是顾虑,夏宝瑞身子颤动两条古怪的气息,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在腹部结肠处,有两只虫子。不是我不救他,因为救了他,我必定元气大伤。 而古秀连似乎就是等着这一刻。 第23章驱虫 夏宝瑞的脸色已经起了很吓人的变化。古秀连养虫和姬如月是一路子。在几个月前,花圃老板禹帆就吃了姬如月的药丸,当时那虫子叫做“子夜虫”,在半夜的时候难过痛苦,所以禹帆设局坑我,就是为了抓到谢灵玉。 他们走道家一门,道家道法自然,其所养的虫子,多半是自然的物品,但入了邪道,往往就发生交界,类似饿死鬼其实就是邪道虫子的产物,用鬼母是阴物,以人的精子和卵子,养成一种虫子,躯体实虚不定,可谓令人捉摸不透。 这一点上,郭家的虫术显得正宗,以虫交配,一条虫子经过数代杂交培养,养出新的虫子,是虫术的正宗。当然,深山密林里面,长满无数的虫子,经过繁复的方法养出的虫子,并不弱于古秀连和姬如月所养的虫子。 但虫术一门,本是邪路。 郭家是邪中正宗,古秀连是邪中之邪,到底哪一条是养虫的真正法门,更无从评价。 我把手搭在夏宝瑞的手上,感觉到的就是那种既是实体又是虚体的感觉,要把虫子赶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建国叔骂道,你可以帮花满城把虫子赶出来,难道替一个小孩子把虫赶出来不能吗? 慧芳恳求地看着我。 夏宝瑞道:“妈,我没生病,就是有点感冒。今天还要上课,老师还要讲这次月考的卷子。最后一门我没考成,都排不了名。” 我咬咬牙道:“刘建国,我若死了,就是你害的。” 建国叔不知我有苦衷,大大咧咧道:“死不了的。” 夏宝瑞不高兴地道:“物质决定意识。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告诉我,要相信科学,相信真理。你说的我肚子里面有虫子,我就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听信你话,让你给我动手。我问你,你有行医证吗?” 我看了一眼夏宝瑞:“好了,再不听话,那位大叔就要动手打你了。” 夏宝瑞道:“我继承前辈光荣传统,不会惧怕危险和恐吓的。”建国叔袖子一拉:“我来试试。”夏宝瑞喊了两声,建国叔就上前给拉住了,找根绳子给绑住。 我把手放在夏宝瑞的小腹上面,催动了虫子,虫子一动,牵连了身上的两股奇怪的气息,夏宝瑞嗷嗷地叫起来。 我又抹在夏宝瑞两边肋骨缠着奇怪气息,要把气息给推出来,气息缠绕着不肯出来,又把小腹的虫子给带动了。 夏宝瑞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神棍,摸得我身子好难受啊?” 我笑了两声。 这虫子,比禹帆那一只不知道要厉害多少,阴阳二体,虚实交合,而且种植的方式也不一样,肯定是先两股邪气或者阴气进去,然后把虫子种进去。 如果我没猜错,这虫子的名字,应该是“鬼蜈蚣”。所谓的鬼蜈蚣,乃是把刚出生的洁白的蜈蚣,放在破庙,一到晚上,破庙里面前来躲避的游魂,被小蜈蚣吸食进来,改变了小蜈蚣的性子,而游魂原本就因为无法超度而带有很弱的念力,一旦被小蜈蚣吃下去,会增加念力,久而久之,小蜈蚣的脚开始退化,而自己的形体也开始虚化。这种蜈蚣为成为“鬼蜈蚣”。 最厉害的“鬼蜈蚣”和姬如月的“七彩蜈蚣”不分上下。但“鬼蜈蚣”有一大优势,就是其数量要多,要好养。 夏宝瑞里面的两只不算太强,也不算太弱。 我道:“我需要弄七只公鸡来,和七盏油灯。”慧芳和建国叔忙碌一阵子,很快就准备好了。 公鸡在房间里面跳来跳去,夏宝瑞的肚子开始绞痛。一旁的慧芳不忍心看,咬牙齿在掉眼泪。我让建国叔在一旁点了七星灯,摆成一个七星阵。 七只公鸡叫起来,夏宝瑞满头大汗,不断地流出来,嘴巴开始叫着,我拿了毛巾干脆堵住他的嘴巴。 小肠两只鬼蜈蚣开始受不了要四处翻滚。我把手放在夏宝瑞小腹上面,把他裤子给脱了,另外一只手耷拉在心田上面,堵住两股奇怪的气息,莫让它们逼到心上面去了。我额头也是流汗,我喊道,建国叔,杀两只鸡放血。 建国叔操刀动手,手起刀落接了一碗鸡血。 我把夏宝瑞的毛巾拉出来,把鸡血放在鼻子给夏宝瑞闻一下,刺耳的鸡血们顺着味蕾蔓延全身。夏宝瑞脸色已经苍白到几乎透明。 我猛地一喝,滚出来。 五行虫师萧棋发话,两只初级的鬼蜈蚣开始挪动。 我把装满鸡血的碗端过来,接住了两只沾满人黄的鬼蜈蚣,鬼蜈蚣惧怕大雄鸡,落在鸡血里面,再也没有动静。 我把碗放到一边,摇曳的七根蜡烛已经灭了两根。建国叔瞧着不对劲,赶紧去点。 我随即在夏宝瑞两个腹部结了两个大手印,两股顽劣的气息被迫之下,猛地发动,从夏宝瑞身上冒出来,一下子钻进了我的体内。 是两道阴气。我之前百阴缠身,吃了山里面白色的百足虫,对于两股阴气向来不放在心上。 只是刚才用力逼出两只鬼蜈蚣,耗费不少元气,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刚走出两步,两步阴气似乎得了命令一样,开始乱串,全身发冷,几乎跟结冰一样。 建国叔点燃了熄灭的两根蜡烛,很快烧得汪汪的,夏宝瑞流了一身汗水,刚才还要睡觉,现在已经快很清醒,只是流汗有点脱水,喝了两杯水之后,精神头比刚才要好很多了。 我把鸡血摇动,两只虫子已经完全化在里面,我推给了夏宝瑞:“你把它喝了,你就完全没事情。” 夏宝瑞怎么也不肯喝,那玩意从自己肚子里面出来,现在要把它喝进去,他怎么也不肯。 建国叔二话不说,上前将他嘴巴打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灌了进去,有一小半泼了出来,咕噜咕噜地作响。 夏宝瑞喝完之后,肚子开始有了反应,喊着:“我要上厕所。”建国叔松开他,跑完厕所之后,连带剩余的一些阴气也被逼出来了。 自古蜈蚣怕鸡。从来都不会变。除非那一天鸡爱上了蜈蚣就像狼爱上羊那般。 门敲响了,是邻居问怎么家里面有鸡在乱叫。慧芳连忙陪笑道:“乡下表哥带了几只鸡来,没想到没系紧,让它们跑了。” 邻居骂道:“一群土狗。” 夏宝瑞听了这话,就要上前理论:“我们农村人怎么了,你往上数三代,还不一样是农民。没有我们种菜种粮食,你们天天吃汽车喝汽油去。”被慧芳给拉住了。 建国叔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萧大师,你怎么了,不会出事了吧。” 我咬牙道:“鸡已经买来了,炖汤给我喝两口。”我心想喝鸡汤吃鸡肉加鸡血,能不能把这两股和蜈蚣缠在一起的阴气给制服了。 喝了半碗生鸡血,加上两碗鸡汤和三只鸡腿,依旧觉得脑袋很重,而脚却轻飘飘的。 我心想,好人不能做啊。 我让建国叔扶我,离开了慧芳,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出了小区,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我一把推开建国叔,朝前面跑去,一个身影转动,我感觉眼前一迷糊。 好似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样。 站在眼前的少年,脸上很僵直:“我是古秀连。” 我道:“你带了人皮面具吗?” 古秀连道:“是的。今日原本是你的死期。没想到你果然会为一个小孩子,现在你已经必死无疑,我再放两只蜈蚣,你就必死无疑的。” 古秀连并没有穿道袍,而是黑色皮衣,全身所有的气息都被很巧妙地掩盖了。他的话平平淡淡,说出来很简单。 我摇摇晃晃,很容易就要晕过去。此刻杀我,当真是易如反掌。 我道:“你不应该杀我。姬如月不是我杀死的。你不应该找我报仇。” 古秀连道:“不管是不是你杀的。但和有关系,我就要杀你。” 我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杀我。” 古秀连道:“我费劲心思想了这个一个办法。通过那个半吊子相师,然后引你上局,想用活棺材困死你,但是你有些本领,居然安然无恙。但是还有后招,你必定要救小孩,就必须耗费元气,我守着小孩,就能收拾你。到了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还不能杀你!” 姬如月和古秀连比起来,那就是渣,眼前这小道士,邪得很有魅力,是读过书的人,认真修道,也不会像姬如月那样好名声和爱女人。 古秀连的追求,会更高一些,追求布局,是一个有境界的坏蛋。 我道:“因为我若死了,你就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对手。岂不是寂寞了。” 第24章安倍唇的局 我的话刚说完,古秀连笑了两声:“你太看重自己了。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噢了一声:“怎么讲?” 古秀连道:“我本来是要收拾你。但是日本人来了。我收拾你,就是帮日本人,我就显得太汉奸了。所以,我现在不杀你。但是也不放过你。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我心想,古秀连的境界比飞天蜈蚣果然要高不少,便问是什么交易。 “你帮我从红面具女人手上夺回石棺。我就暂且放你。”古秀连说道。 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我问道:“她是谁?”古秀连道:“原本我是想得到石棺的,没想到夏锦荣临时变卦,被红面具女人抢先了。原本是我的东西,被她抢走了,我怕我对付不了她,所以找你帮忙。” 我问道:“石棺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古秀连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很迷人,很珍贵。” 最后,我答应了古秀连,用砖头敲下了一颗牙齿。古秀连得了我的牙齿,告诫我不要忘记我今日的承诺,以一颗牙齿换一条性命还是很划得来。 古秀连在我的牙齿上面,滴上他的鲜血,嘴里面念了一些咒语,忙活了半个小时,把我的牙齿吞进了肚子里面:“萧棋,你若违背了你的诺言,你将生不如死。我对你的毒咒在你帮我拿来石棺回来为止。” 古秀连吞下我的牙齿,这种下咒我从未见过。我知道降头师里面有一周公下降的方式,就是利用头发,衣服一类。降头之术,起初是来源中土,其中就有茅山鬼道的影响,古秀连是道教中人,利用牙齿下咒,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一般这种咒语拿回牙齿,就可以解开,古秀连把我的牙齿吞进肚子里面,是在告诫我,拿回牙齿的可能已经没有了,只能是他出手帮我解开。 我点头答应了古秀连:“安倍家族来了不少人,我若活着,一定不负今日的承诺。” 古秀连道:“你若被小日本弄死了,那只能说我看错你了。其实,红面具女人,多多少少和你有点关系。她从风陵渡到西安,然后从西安飞到江城,怎么说,她十有八九就是郭家的人。” 古秀连手里面有个道教结印,似乎还隐隐看到了道家的罡气,我体内搅扰的两股阴气,迎面就被古秀连给赶出来了。 没等我再问话,古秀连就转身走开。 当初飞天蜈蚣和易淼打架,到底怎么死的,只有易淼知道,我不得而知。但古秀连没有对我赶尽杀绝,我生出一股好感,只盼到时候易淼和古秀连见面的时候,不要斗得天昏地暗就是了。 至于红面具女人,居然是郭家人。 深埋在山肚子里面的石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想着就头痛,郭家和花家,似乎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子。而我只是里面的棋子。 建国叔喊道:“萧大师,你在哪里啊?”我听了声音应道,我在这里。 建国叔看着我,这个地方我刚才找过,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我苦笑道,建国叔我差点被你害死了,遇到的古秀连还有些良心,说让我活着对付日本人,我和他的事情再做打算。 建国叔道,有时候我不太认识你了,你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残忍起来。 我道,人总是会变的。 …… 军哥还在医院休息,我看过两回,已经没有多少大碍,不会落下残疾,不能生孩子的。 除了每天研究《集成》之外,把玩了黄金罗盘,这两日暂时风平浪静,但我知道,更大的波浪还在酝酿,而且一旦卷来就把我碾碎。黄金罗盘似乎充满魅力,我把玩两天,就感觉深深地爱上。 父亲这两日一直跟老教授打电话联系,是关于找到萧不全的,最后还是失望地挂上电话。 我安慰他,警察会查出来的,我一定把你的九万块追回来的。 转眼就是元旦。 陈荼荼打电话问我,同学聚会什么时候开始。我才明白,才想起今天是元旦,吃饭的是晚上八点,可以带家属过去。陈荼荼这么一问,我半天才明白过来。换上了两件最普通的衣服,骑着摩托车过去接了陈荼荼。 位子是当年风无双的追求者陈永明订的,听说留在江城的同学里面,数他混的最好,人脉最广,所以他负责大家晚上的活动。在至尊中华,开了一个大包间。我带陈荼荼来的时候,风无双早就来了,和几个同学聊起来,数她最闹。 陈荼荼的出现,引起一阵喧哗,风无双嫂子嫂子地叫着,陈荼荼笑道,别乱叫,还没呢。陈荼荼是上海女孩,做派都属于比较精细的一类,风无双看了两眼,得空赞道,哥,不错啊,这妞不错啊。 我哈哈大笑。陈永明风风火火赶来,一身声装备没有几万拿不下来,手里面的表估计也值不少钱,我一时之间还认不出来,跟着一起的居然是个大三的音乐系女生,比较乖巧,只是浓妆艳抹,瞧着胚子,和风无双几分相似。 陈永明道,事情太忙,半个月都在干工程,和日商有合作项目,刚才还和市长办公室秘书喝酒。 话一说完,直接把车钥匙丢桌子,把1916黄鹤楼拿出来,给大家分。 “不错啊。老陈。” 原本有三十个同学,多数留在湖北的同学过来,太远地方的云南和内蒙古两个同学没来,算来来了十七个,加上带家属的,还有四个小孩子,加起来得有三十号人。有小孩坐在一起,交流养孩子的经验,单身的女生和男生错开做,当年暗恋没成的,或者互相仰慕的,都在说话。 有的孩子在哭,大人在笑,闹得天翻地覆。毕业没有几年,暂时还能有些青涩的回忆,而且大多数毕业之后,要么当政治老师,要么当历史老师,处的环境都比较简单,大家都算青春朝气,没有腐气和浮夸。 陈荼荼笑道,你怎么不去围那陈永明,人家和办公室秘书长喝过酒的。我道,咱开花店,八竿子打不着的。 到了饭点大家就坐,带孩子的坐一桌,单身男女坐一桌,有对象的坐一桌。 可不巧,我可陈永明坐一起。 我问风无双,陈永明都忙什么的?风无双道,他是在什么建筑公司干,平时坐一些改造工作,好像他爹是中建几局来着,我给忘记了。 同学聚会都无聊得很,陈荼荼原本不喜欢热闹场合。 陈永明看着我,左边坐着陈荼荼,左边坐着风无双,老实低声说话,原本就恋着风无双,奈何郎有意妾无情,到了最后两杯酒下肚。 “萧棋,你都忙什么去了?听说你发大财了。”陈永明问道,“你车是多少钱,我车七十万的。安倍集团听过没有,我就做他的大项目的。” 我拉了一把陈荼荼,这妮子容不得半点沙子:“我车子是五菱,专门拉花的。我开了花店。” 我心中沉思,安倍集团,那不是安倍唇的公司,他找建筑公司干什么的。 风无双不高兴了:“显摆个屁,当年打架被人踩地上,是谁上前帮你一把手,结果自己脱身就跑了。”陈永明听了风无双不冷不热的话,脸更红。我沉默不语,那一次,连累我躺了一个月。陈永明屁都不是。陈永明道:“萧棋,你开什么破花店,跟我干。以后我吃肉,你喝汤,保准日子过得滋润。” 我把筷子一丢:“老婆,再走。”陈荼荼是女警,英姿飒爽,站起来,咚地一声:“你就是个屁。” 陈永明一脸不高兴:“太没素质了。咱们都是文明人。” 我和陈荼荼还是年轻了。陈永明估计就等着我们骂人。最后闹剧收场。风无双拉着我等大家一起散场。最后吃完饭,本来准备来第二场,带孩子的早就回去了,其余都没了兴致。 陈永明道:“小狐,你把车开出来。无双,我送送你吧。”年轻小妹子拿了车钥匙,是一辆白色的宝马。 风无双附在陈永明耳中说道:“他要办你,就是一个电话,陈永明,你玩大了。姐当年看不上你,现在还是看不上你。”陈永明嘴巴抖动一下,那次的确是自己跑了,怕被人打死。 陈荼荼上了我的机车,更是英姿飒爽,风无双喊道:“哥,嫂子太漂亮,你太拉风了。” “各位再见,下次我请大家。”我道歉道。 我把车子开出去一会,停在路边,拿去电话,喂,山哥。有个人你帮我办一下,车牌号是多少多少,我查出点眉目了。 陈荼荼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道,我不是要办陈永明,是要把安倍集团。没过一会,前面路口,一辆白色富康装上了白色的宝马。陈永明刚下车就被一阵猛打。小狐吓得花容失色,电话也被砸了。 我开车过去喊道:“行了,别打人。是我朋友。” 陈永明看着我,咬得牙都要碎了。 第25章孟家的风水师 我笑道:“咱换个地方说话。我认识山哥,但是你把人家富康车撞了,你赔得起吗?” 陈永明道:“萧棋,你狠。” 不过十五分钟,我和陈永明在肯德基单独开会。陈荼荼陪着年轻的小狐,要开导开导小姑娘。陈永明道:“萧棋,当年替我挨了一顿打,我记在心中。” “操你妈。老子当时以为人家冤枉你,没想到你是真的摸人家屁股。我找你没别的事情,把安倍集团让你改造建筑的图纸地址全部给我。我给你二十万块钱。”我气愤不已,当年那件事情,陈永明后来推说是我摸的屁股,结果挨打了一顿不算,我当年的入党积极分子,直接变成共青团员。反而陈永明理所当然成为了预备党员。 陈永明道:“涉及商业机密,我不能乱讲。” “二十万都嫌少。我跟你讲,你赔得起富康车吗?”我抖了一跟白沙。陈永明明知道自己赔得起,但是不跟说话。 “你这是搞间谍。日本人不安好心。”我劝道。 陈永明疑惑道,难道你真的到国安部上班了,表面上是花店老板。我笑道,你以为开个花店,能把这么英姿飒爽的妞吗? 陈永明沉默不语。 出来的时候,陈荼荼进来让我等一等,外面已经吵起来了。我瞧着一会,把脸给吓白了。 宋有为哭着鼻子眼泪:“陈永明,你个没良心的。人家不就是在煤矿里面……你就……抛弃了我……” 我有点难过,可怜的宋有为啊。 俺,对不起你。 我和陈荼荼吃了一个全家桶,外面才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陈永明就把改造的图纸送来,果然没错,在孟小鱼万国百货大楼,都有几处动工的位子,图纸的改变,就是为了把孟小鱼的布的大风水局给破了。 我给陈永明打了二十万,这钱还要找孟小鱼要回来。我给高墨打电话,说找到有人动手的证据。高墨电话打开,说来接我。我把黄金罗盘带上,上了孟小鱼的公司,直接进了办公室一间安静的里面。孟小鱼头发盘起,高高的发髻,越发成熟和迷人。 沈易虎个王八蛋,真是好福气,如此熟透的女人让他给娶上了,但是老天是公平的,享受如此美貌,却也要沈易虎承受孟小鱼大老爷们的脾气。 孟小鱼见我来了,你有了图纸,我们找了好几家公司,都没有找到,你开个价,要多少钱。 孟小鱼是商人,在商言商。 孟小鱼背后是两个长袍老者,对着两张大地图和一张大沙盘,反反复复地在计算什么,我看着一些数字,其中就有奇门遁甲的内容。 我道:“二十九万。” 二十万是我花的钱,九万是父母的亏空,从孟小鱼这赚回来,不是难事。 孟小鱼敲了响指,马上就数了二十九万给我。我把图纸丢上来,看着一个老者,来回走动。 孟小鱼又问我:“你也是风水师,破了困局,我再给你这个数。”孟小鱼竖起一根手指,我也不知道多少,应该是不少。 一个老者来回布局,拿了图纸之后,反反复复地看着。我在上面已经画了一些关键的窍门,破流水之困,开青龙之气,连接五处,成一体。 孟小鱼几处大厦,只有五处至关重要,开了这个五处,才能把断了的气连起来,紫气自东来,必要从青龙处开。 老者瞧着上面几句话:“你师承何处?” 我道:“我师承龙游水。鬼派弟子。”老者道:“我从来没有听过,怎么会有个鬼派,龙游水是谁?知名一点的风水师,我都是知道的。” 孟小鱼介绍道:“他是我孟家的风水师,孟神龙。当初我江城布的风水局就是他布的。”一般大的集团都有自己的风水师,但眼前孟神龙也是孟家人,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看来的孟家就是一个风水世家,我从未听过丑闻,孟小鱼更是踏踏实实的做慈善,沈易虎输了钱都要挨骂,看来孟家是心存敬畏的,赚来的钱不敢乱花,人在做天在看。 利用风水术赚的钱,不敢乱花。 我朝孟神龙拜了一拜:“龙游水是我的外公。鬼派也是一脉单传,知道的人并不多。前辈身居国外,不知道是正常的。不妨一起找一找大局如何破吧。” 我把罗盘拿出来,里面金光射出。 孟神龙忍不住发抖:“是黄金罗盘……是黄金罗盘。”说到深情的地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当真是老泪横流。 我奇怪道:“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罗盘吗?老人家,你怎么了?”孟神龙摇摇头道:“没事。只是见了这罗盘,我忍不住流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心想老头子也太激动,连忙道:“当时去云南边境,机缘巧合得到的。怎么,老人家你认识这个罗盘!” 孟神龙道:“不认识,但是用这个黄金罗盘的人一样不简单,你能得到,说明你福缘深厚。” 沙盘推了起来,孟神龙找出了破解的办法,方法就是很简单,把几家百货大楼附近的店门给关了,破了煞位。安倍唇选择的几件铺子,专门做了改造,有的在地下,有的在大楼上面,目的就是破万国百货的气。 孟神龙又说了几招反扑的计划,每一条都是极为狠毒,不像是从一个慈善的老人嘴里面说出来的,比如布局堵死安倍集团的生门,断了他们的生气。 而孟神龙仅仅需要的只是几面镜子。 古时,风水师帮人建造房屋,就留了后手,如果主人按照约定,把之前说好的之前给了悄悄地把后手给拿走,一旦事情完工,主人家卸磨杀驴,克扣工钱之类,那么风水师就暗中破坏风水,十年之内,就能导致家道中落。某年战乱,一风水师发现了一处宝穴,赠予一个贫穷人,约定十年后,若发家致富,需十根金条酬谢,十年后,那贫穷人果真发家致富,后风水师前来索取,结果被乱棍打出,风水师恼羞成怒,破了宝穴的风水,不出几年,那人家道就中落,晚年不幸。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风水师是不能轻易得罪。 真正精研很深的人,对于大自然中的气的流动,对于它的规律已经了然于心,只需动很小很小的地方,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现代气象学上,有一个蝴蝶效应的原理,说的是在地球某个地方,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能带来一次巨大的气象灾害。 这样的风水师并不多,而孟神龙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孟神龙道:“你这份图纸很重要,信息很完整。” 解决的办法找到,孟小鱼自然会行动起来,临走的时候,孟神龙恳请我把黄金罗盘给他看一下。我见他一把年纪没见到宝贝一样,就把罗盘给他看了。 孟神龙摩挲着黄金罗盘,又磕巴地开始流眼泪,我若不知道这是宝贝,早就送给他了。他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分钟:“我终究是无缘,年轻人,望你妥善使用。要不,你再拜在我门下。” 我道:“江湖上最重传承。我若改投在你们孟家,岂不是背叛师门,岂不是让玄门中人耻笑。” 孟神龙道:“我这是……不该……年轻人。好了,我只是有点寂寞,不知道为何会寂寞。” 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寂寞。 因为他们有一肚子的故事,而故事里面的人都死了。年轻人在他们面前跑来跑去,不愿意再听。 我接回了罗盘,忽然,罗盘上面的指针快速地转动,几乎不安分,很快指向了东南位置。 孟神龙和我齐齐望过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爬得很快。孟神龙抓了沙盘上的沙子,猛地打过去,墙面原本是洁白无比的,忽然就被黑了。 被一把沙子打中,落在地上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穿着日本二战军衣的东洋鬼。 刚才很巧妙地躲角落上面。我和孟神龙跑去过,堵住了东洋鬼。乌黑黑的皮肤,现形之后,开始挣扎寻找逃命的出来。 孟小鱼走过去,将窗户拉开,冬日阳光招来。孟神龙暴喝一声,此刻不死,还要我动手吗? 东洋鬼在地上哒哒哒地爬动,我守着他,怕他动手伤人。东洋鬼被逼迫着无路可退,落在阳光下,很快晒得魂飞魄散。 孟神龙道:“黄金罗盘,十分敏感,若不是它发威,隐藏的丑鬼我也是发现不了。” 我问道:“安倍家为何要对付你们?”孟神龙道:“因为我们不让他们进军江城。这里是九省通衢,长江经过这里,还有几条大龙脉在此处回合。这里,绝对不允许安倍集团插手进来。” 若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不相信,我却信孟神龙。 孟小鱼将窗户关上:“居然到了我们这里来。这一帮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高墨站在门口:“孟总。安倍集团要跟我们打官司了,是关于三个亿和新科技发展的。” 孟小鱼骂道:“该死的骗子。该死的翻戏党。该死的萧不全。” 我的电话已经响了,是母亲打开的电话:“阿棋。你爸跟那个老教授一起,去找萧不全了。” 第26章骗神被骗了 我脑门子流汗,这个关头,千万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所谓翻戏党,就是一种骗子。设有魁首,统筹规划。有人好赌,设局带你,夏锦荣是例子。有人求财,孟小鱼也被骗了。我父亲其实也是贪了便宜。骗子得手之后,拍屁股走人,中国这么大,换个地方照样有人上当。 孟小鱼骂归骂,但这回去美国,并没有拿到钱,只是带了一个风水师回来。 “我们白梦财团,并没有拿钱出来。鹰飞集团的一群人,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切掉他们的脑袋。更气人的是,那家日本公司是安倍集团的,这会要坑大了。在美国,他们就跟我们千方百计的作对。”孟小鱼道。 白梦财团,谢灵玉让我开的是白梦花店,似乎有些关联。我没有深想,我对孟小鱼说道:“嫂子。沈大哥一直联系不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孟小鱼道:“他现在停职,还不能和你见面。” 和孟小鱼聊了一些关于鹰飞集团的事情,更是了解了孟小鱼的风格,她已经请了八家私人侦探,没有一家找到这一帮人,好像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离开了孟小鱼公司,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和老教授已经到了未央酒店。未央酒店很多是外宾居住,难不成说萧不全躲在里面。我赶到的时候,父亲和老教授两人蹲在门口,父亲手里吃着红薯,老教授的皮鞋擦得很亮,一双眼珠子看着酒店门口。腋下还藏着一份报纸,看我来了,问道:“我有本《葵花宝典》,是三宝太监的,要不要给你练啊。” 老教授身边还提了个大袋子。 我白了一眼老东西,来本《天外飞仙》我肯定高兴。 父亲见我来:“萧棋,这回我一定要堵住萧不全,他就是伤天害理的家伙。不知道骗了多少像我这样的老汉。” 教授憨憨地笑道:“可能他也是身不由己吧。” 老教授把眼镜拿出来放在嘴里面哈了哈,用衣角擦干净:“要把萧不全引出来,咱们得想办法。” 我不想父亲跟着老教授胡闹,但是父亲倔脾气,如今教授说萧不全就在里面,肯定是不会走的。我陪着站了一下去,临了,老教授从包里面拿出几件衣服和帽子,一看是环卫工人的。换上之后,就在酒店一块晃悠。 反正环卫工人吗,没多少人注意,到了下午的时候,老教授又聚拢吩咐了几句。 从门口走出来一个穿鞋蓝色修理服的中年人。 老教授忽然喊道:“那就是萧不全。”父亲老当益壮,冲上前就要动手,我跟上去,把父亲往后面一拉,只见刀光一闪,我胸前两件环卫工人马甲就被划破了,看来手上面带有刀片。 中年人道:“我不是萧不全。你们认错人了。”我骂道:“那你动刀子干什么?” 中年人道:“你们冲过来,我自然要动刀。” 哐当一声,身上面落下了几个苹果手机和一些现金。 我擦,看来是小偷,专门来高档酒店下手。中年人晃着刀,让我散开。我怕父亲受伤,退到一边,小偷跑远,后面的保安才追了上来。 再去找老教授,已经没有了踪影。在一堆衣服上面,有张破纸上面写着,我就是萧不全,但我不是坏人。 父亲一口气不顺,憋着脸都红了,我反反复复地拍着背,过了一会,父亲才舒畅了。 “原来这个斯斯文文的老东西就是萧不全。咱报警抓它。”父亲恨恨不平。 我伸手去裤袋里面拿手机,一拍口袋,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掉包了,里面就只有一包维达纸巾。 哪里还有萧不全的背影,这老东西居然把我的手机给偷了。把我也气得七窍生烟,老东西,来未央饭店抓自己,把我和父亲两人都给玩了。 父亲的手机倒还在,准备报警的时候,电话来了,显示的是我的号码,我接了电话,一顿臭骂。 萧不全呵呵笑道,年轻人别紧张,我告诉你,不是我骗走了大家的钱,而是我徒弟九头鸟骗走了大家的钱。不瞒你说,业内称我骗神,但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一把,九头鸟骗了大家,现在人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公安局也在通缉我,你说我冤不冤。 我倒了乐了,原来老教授就是萧不全,人送外号骗神,业内说骗神骗你的钱,要你十块,你恨不得给他一百。这回倒好,老马失蹄,被自己徒弟给完了。 我笑道,那你要怎么样? 萧不全道,我找你们来,是有一桩大买卖。我知道你们认识孟小鱼,想请你搭个线,到时候我把当初签的合同给骗回来,只想孟小鱼给点养老保证金。对于你们而言,孟小鱼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到时候百八十万不在话下。 萧不全又接着说道,刚才扫了一下午地,我看出了九头鸟的踪影,他不知道我这个师父还留了两手。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萧不全道,这件事情百利无一害。我收拾了九头鸟,拿了养老金,日本人得不到便宜,我还可以把那些老头子老太太的钱退回去,你呢还能的一个优秀市民奖,孟小鱼的那一份彩头也不会少,我也打听清楚,前两天你就骗得不错,把陈县长那个小贪官都耍了。 萧不全的话打动了我,经他这么一说,我的确没有理由拒绝他。只是最后他说手机借他用几天。 把父亲送回去,又被母亲一顿好说:“这回又被人骗了吧。不如回去好好上上小学一年级。” 我给孟小鱼打电话,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孟小鱼沉吟片刻,说事情她不管。我正纳闷,孟小鱼怎么不管。 反而是高墨打电话过来,意思很简单,孟小鱼不会出面,骗回了合同,自然有钱,但是没回来,后果自负。但是这件事情跟孟总没有任何关系。 我才觉得自己太嫩了,完全不了解商道的运作。 再次见到萧不全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高墨跟我一起,萧不全已经看起来是个老了退休的教授,三个人在江边见面,寒风吹来,鼻子都要冻掉了。 萧不全说道:“九头鸟外号是我封的。脑子灵活,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我说:“费什么话,怎么行动。没时间了。” 高墨道:“骗神,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刻。” 萧不全笑道:“二位稍安勿躁。九头鸟虽然青出于蓝。但是我有两手没教他,第一是易容术,很多时候你被人骗了,后来再也找不到,是因为那人骗你时候易容了,等他再换一副面孔的时候,再来跟你交朋友,你都认不出来。我出师那会,就是一年之内连骗一个人,骗了七次。” 萧不全说着自己光荣史,开始骄傲起来。 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是骄傲的。只是那个被骗的人,太作孽了,被骗了七次,着智商得多低啊。 “那第二点是什么?”高墨问道。 萧不全道:“那就是九头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一次都没有。”我和高墨对望一眼,都不敢相信。 我问道:“那我们去哪里骗回合同,是去找九头鸟,还是找日本人。” 萧不全道:“都找。又都不找。” 我骂道:“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萧不全神秘一笑:“从来骗神不是好做的。我见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跟我学一学骗术,到时候纵横大江南北,无人敢动你。” 我笑道:“你来晚了。我现在已经修炼了如来神掌,不能再学别的。” 萧不全道:“合同还在九头鸟手里,他要和日本人拿钱。明天晚上要在未央饭店见面。而未央饭店里面的是个木偶,九头鸟根本就不住在未央饭店。真正的九头鸟,住在鹰飞大厦旁边小旅馆里面,手底下卷铺盖卷走的时候。他就一直睡在那边。” 但是据萧不全讲,九头鸟变态的聪明,一个人九个脑袋,用起来还不重样。我心想这不是人格分裂吗,九个脑袋到时候打架,岂不是发神经病! 第27章再破安倍唇的局 第二天。 我和高墨约好,见到了萧不全。 萧不全装备齐全,狡兔八窟。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粉团,几张薄皮面具,两把小刷子,还有一些泥团,扑打两下,一双手动起来很快,扑在脸上,凉凉的感觉。 我和高墨经他一弄,完全变了样子,我自己出来都不认得,我对着镜子一照,吓了一跳,这不是安倍唇吗! 高墨换了个发型,变成了一个日本女人,尤其是一双眼睛被拉直,格外妖娆。 萧不全拿着老式手表:“我们提早一个小时过去,未央饭店和九头鸟的提线木偶见面。” 我和高墨带着萧不全,开车到了未央饭店。上前之前,萧不全给了两个耳机戴上,下车到了五楼的酒店。敲门进去,开门的是一个胖子:“我是九头鸟。你是安倍唇先生吗?” 胖子翻动手机,看着照片,对上头,又看了高墨,放心请了进去。屋里面闹哄哄的七八个年轻的女模特,床上地上,盖着被单,还有斜拉半边身子。 萧不全道:“开门见山,你给三千万。” 我笑道:“我和贵公司搭伙的事情。三千万够不够。”胖子眉头紧锁,头微微地摆到一边,脸上随即一变:“少了点。” 我心中骂道,狗日,真正九头鸟也在遥控,这师徒二人,完全是在搞斗法。争论了一阵子,说了一个合理、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胖子说,合同不在这里,要在外面交货。萧不全道,我去交货,该抓九头鸟了。 胖子笑着招呼,几个嫩模过来要招呼我。我看到屋里面还有几个等着的保镖,应该是确定交易是否成功。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萧不全给我打电话,胖子也接到电话。交易成功了。胖子笑着起身跟我握手,安倍先生,你们要去西安发展,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笑道,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起身离开的时候,高墨也站了起来。忽然门打开了,只见萧不全走进来,叫道,这两个人是假的,他们是警方的人。 萧不全进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跟着后面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干瘦干瘦的脸,头发很少,身上穿着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脚上面白色袜子,一只是阿迪王,一只是安踏,一双皮鞋已经沾满了尘土,这样的人走在路上面,谁能知道他是个骗子。 男子冷笑道:“师父。你老现在还没有被抓进去啊。” 是九头鸟,看来萧不全的一点诡计被看穿了。 我说嘛,方法这么简单,九头鸟除非是傻子,不然一只眼睛都看得出来。 萧不全进来,倒也很儒雅,找了各位置坐下来,看了几个嫩模:“我们这一行,千万不能沾女色,这样我们的精力就会耗损,骗术就会退步。你说是吧,萧大师,他就是我徒弟九头鸟。” 我骂道:“你个老不死,你设局坑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九头鸟走过来,二话不说,两巴掌打在萧不全的脸上:“师父,你是想骗我吗!两个人要演双簧。” 我被两把尖刀抵住,高墨也被制住。 萧不全耸肩膀道:“这个人想从你手里把合同骗回来,然后找日本人,然后再去找孟小鱼。” 九头鸟坐了下来,随身拿出了一个农夫山泉的矿泉水,自己喝了两口,一巴掌拍在嫩模的屁股上,脆响。 “两人拉下去废了。”九头鸟手挥动了两下,“师父,不是我仁义。自古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只要干掉你,骗神的才会落到我身上。” 萧不全脸色变化:“难道,我的老命你都不留吗?” 我道:“九头鸟。杀了我们容易,但是你师父对你的骗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九头鸟侧目看过来:“他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是我骗他,他不可能再骗我了。他的一切已经学会了。我有九个脑袋,早把他看穿了。” 九头鸟不安分地看着四周,喝的还是自己带来的农夫山泉。 萧不全笑道:“也罢。当年猫教徒弟老虎,也懂得留了一手。我萧不全今日落到这样的下场,没有什么话说。萧大师,今日咱们三个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伴。” 我啐了口水,吐在萧不全脸上。萧不全笑得摆摆头,没有伸手去擦掉,只是随着口水慢慢地变干。 三个大麻袋套上,萧不全骂道:“九头鸟。咱们行骗不杀人,是骗子行业的组训,欺师灭祖,你不得好死。” 三个大汉套上之后,用大行李箱装好,运到了行李车上,一路行驶到了江边。萧不全敲响了车子:“老狗,傻兔。可以了,跟你的人已经回去了。”车子停在江边,两个汉子把行李箱打开。萧不全道:“里面每人五十万,换个正当职业,足够你们重新开始了。不要再跟九头蛇了。他是个神经病,老夫也自己清理门户。” 两个汉子点头道:“江湖悠远,不复相见。” 江边一艘快艇停靠着,老狗和傻兔上了快艇,很快消失在江面上。萧不全把我和高墨放出来:“难为二位了。” 我笑道:“口水吐在脸上都无动于衷,还真是好境界。”萧不全道:“九头鸟要是那么容易上当,还不定数。刚才来的那个喝农夫山泉,还不是九头鸟。” “娘个呸,你们骗子还真是牛逼,一套一套地来。还有几个替身。”高墨也是忍不住骂道。 萧不全道:“咱们还有下一场。”在江湖停好了一辆车,里面准备好了工具。萧不全动手,又是一阵折腾,这会我他娘变成了刚才的假的九头鸟,换上了一双满是灰尘的皮鞋,两袜子也是一只阿迪王,一直就是安踏的。 还是回到了未央饭店。这回见的是安倍唇。萧不全这回把自己易容,变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口红加胸前顶了两个馒头,屁股上面还加了两块垫子,一件大红袍套上加红色手套,加上一个坎肩,摇摇晃晃地就进了未央酒店。 身上喷上了浓厚的六神牌花露水,站在他身边,看了两眼,我就一股恶心感。 看来骗子不好当,这样的装扮,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方圆五里不敢走苍蝇。 活脱脱一个烈火奶奶。 萧不全道:“等下见了日本人,咱们不说话,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在理就是了。” 进门之前,我让高墨和萧不全,每人装上了一张护身符,怕的就是安倍唇动阴招。 萧不全大红袍浓妆,脸上还点了美人痣,口气一变,活脱脱的都市贵妇人。 我有点纳闷,为什么萧不全去见安倍唇的时候,要换上这样的装扮。萧不全把我拉到一旁,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两句。 高墨敲门进去,开门的是个不太高的日本人,里面已经谈起来了。 我笑道:“对不起,来晚了。安倍先生已经来了吧。” 那人嘀咕了两句日语,进去了一会,就看到安倍唇换上了日本和服,走了进来,看了我一样,扫过了高墨,最后落在了萧不全的身上,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我伸手在萧不全屁股拍了两巴掌:“还愣着干什么?进去。”萧不全没站稳,一个晃荡,安倍唇伸手扶住了萧不全。萧不全捏着手:“讨厌。” 安倍唇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萧不全道:“老板,是这位帅哥吗?”这一摆手,浓厚香味散开。我点头道:“对。” 安倍唇引着我们进去,拉起了萧不全的手,幸亏戴上了红手套,不然一双老手是个人都看出来:“阿姨,你小心点。” 安倍唇被萧不全迷上,进了房间,动手动脚。 我和高墨进来,把矿泉水放在桌上面,在沙发上面落座。对面的那人,跟我一模一样,也是拿着一瓶矿泉水。脚上面也是两只不一样的袜子。 安倍唇请萧不全坐上:“阿姨,你先坐一会,我还有事情忙。”也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萧不全屁股上面。 一声脆响。 萧不全嗔怒道:“讨厌。”我是不敢再看萧不全了,怕万一忍不住,笑场的话,那就一切前功尽弃了。 安倍唇笑道:“来了两个真假的九头鸟。有点意思。” 安倍唇打死也会相信,眼前的九头鸟都是假的。 安倍唇的手指动了两下,从沙发下面钻出了两只丑鬼,一只蹲在我的面前,另外一只蹲在假九头鸟身上。 我当然不能跳起来。对面的假九头鸟自然看不到丑鬼。 一只丑鬼爬到我面前眼珠子转动,看着我的眼珠子。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骗子不好当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镇定和从容。 比如,这个时候,丑鬼的手从我的后面八匹狼皮带伸了进去……他的嘴巴就在我面前,张开嘴巴,看得牙齿里面似乎有什么虫子在爬动一样,好黑的牙齿。自古行行出状元,要干成状元还真不见。比如说,眼前浓妆艳抹,极品贵妇人的专门提供上面服务,的萧不全。 谁说骗神好当,我跟他拼了。 安倍唇道:“两位,哪个是真的,说来听听。” 第28章回来了 假九头鸟道:“我是假的。” 我艹,完全不按规矩出牌。 我张嘴道:“我也是假的。” 安倍唇摇摇头道:“是吗?”丑鬼的手一直爬到臀部上面,另外一只摸到了胸口处。对面的假九头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看不到丑鬼,但是应该是可以感觉得到有人在摸他的。 摸,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男人摸女人,女人摸男人,当人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但是人被鬼摸,是一种独特的感受。我被摸过了好多次,但是对面的假九头鸟肯定是一回尝试到了这种妙不可言苦不堪言的滋味,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我道:“开个玩笑。我是真的。这份有效的合同我带来了,按照约定,安倍先生,你给我四千万。”安倍唇哈哈笑道:“都是骗子贪得无厌。” 假九头鸟道:“我才是真的。我带的合同就是真的。” 安倍唇一句话不少,吵了半天,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示弱。 最后出现了转机,安倍唇一巴掌打在假九头鸟身上,丑鬼顺着他的鼻子钻了进去。假九头鸟开始跳舞,唱了一首《最炫民族风》。安倍唇道:“九头鸟先生,现在我看看合同。” 我把合同丢给安倍唇。安倍唇看了两眼,旁边的顾问一类上前看了两眼,点点头。安倍唇示意倒酒庆祝。 假九头鸟的人也被送出去,钻进俩丑鬼的假九头鸟完全疯了。当晚,萧不全被安倍唇留下来。钱是转到九头鸟的户口上的。 我和高墨离开了未央酒店,在孟小鱼公司过了一夜。 第二天,萧不全来找我,丢给我是昨天的合同。萧不全告诉我:“九头鸟其实已经死了。死在骗子的世界里面,被手下害死的。” 我叹道,骗子世界太复杂了,九头鸟不是有九个脑袋吗?怎么会被手下弄死的。 萧不全笑道,骗子的所有窍门只有三个字。 没真的。 按照约定,萧不全退回了鹰飞集团骗老人一部分的钱。 萧不全道:“但很多被团伙的人挥霍,天天玩嫩模都是要钱的。而且天天住总统套房。我年轻的时候,住的都是五块钱一个晚上小旅店,哪能这样花钱。” 萧不全恨铁不成钢。 安倍唇给他的一千万一分钱也没有吐出来。孟小鱼得了合同,还给了萧不全一笔钱。 萧不全道,萧大师,你是个不错的苗子,想不想当我徒弟。 我摇摇头道:“我啊,心态好了,看到老人吃不饱饭,好人看不了病,我就觉得难过。我怎么会下得了手?” 萧不全道:“我被九头鸟架空之后,鹰飞集团弄的养老计划,真的跟老夫没有关系。不瞒你说,有几个明星和江城官员可是伸手在这个里面的。” 说了很多,我有些感触。 我问萧不全,为什么肯帮我,帮我对付安倍唇。 萧不全道:“我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我惊呆在原地。祖师爷东陵子告诉我,有三个家族可以帮我,用来解开眼前的困难。 难道萧不全就是其中一个。 我追问道:“告诉我。你是谁?我能看你的真面目吗?” 萧不全道:“我从来没有人看我真面目。你看了我的真面目,就要娶我吗?我发誓只给我心爱的女人看我的真面目。”一把年纪的萧不全,说出这样的话。我好奇了,难道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老,或许和我一样,年纪轻轻。 我摇头道,我不能娶你。 他是等了多少年了,我开始怀疑他的年纪了,但是脸上的皱纹了和他的动作。 萧不全变成高级服务的贵妇人,陪安倍唇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安倍唇把合同偷出来,肯定废了一番心血。萧不全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愉快的神色,很快被掩盖住。 萧不全道:“我的作用已经起到了。萧棋,再见。”他把手机还给给我:“里面有个号码,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萧不全远离的背影,我在想,似乎在人群之中见过他,是什么时候见过。 他又会是谁? “喂,你准备干什么去,不做骗神的话?”我喊道。 萧不全喊道:“我想好了。凭我的演技,我准备去香港闯一闯。我听说《蜜桃成熟时》正在招募演员。或许能够看上我。” 萧不全拍拍屁股。 显得那样落寞。 带着面具生活,他岂不是一样寂寞和孤独。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孟小鱼出手,将周围的安倍集团的公司迅速攻破。孟小鱼给了我一笔钱,请龙奇山出门,动用了几车人,将一些店子强力突破,砸了稀巴烂,在相应的门面或者楼房里面,都发现镜子和八卦镜,还有一些阴毒的东西,都射向了孟小鱼万国百货大楼。 在江城地产竞标过程之中。 安倍集团最终被来自西安大集团花氏财团打败,很大一笔资金用于地铁和码头改造。 新形势的逆转,江城一大批官员,因为鹰飞集团公司诈骗案的深入调查,一些实权部门领导撤职改由他地低调复出,新的官员空降。 孟小鱼的复活,以及安倍集团的败走,让人瞠目结舌。 大家纷纷赞叹,孟小鱼的能力惊人,绝非一个资金雄厚的日本企业可以企及。 还是地头蛇厉害。 沈易虎很快恢复原来的职务,继续调查七具尸体走失的案件。并得到相关领导的信任。 高墨打电话,问我的账号,说按照约定,要给我报仇。我记得孟小鱼当初竖起了一根手指,按照她的豪爽程度,应该起码在六位数以上,高高兴兴地把账号报过去。 大概十分钟之后,银行提醒,账号多了一百块钱。打电话过去问了高墨,高墨道,你不知道商人都是奸商,孟总给你一百块钱,算是给你考虑你的感受的,你以为钱那么好赚的吗? 我气得要把电话摔倒地上。 高墨哈哈大笑告诉我,原本用于发展高科技的产业的那片地,现在用于养老院的建造,将建成一个环绕花园,建成全国最大的养老院。萧大师,你也算献爱心,我知道你是个老好人,所以就给你自主主张,其余的酬劳全部用于新的养老院建设。 与此同时,军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孙小琳忙碌着给军哥送饭。军哥倒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都不太想见我,龙奇山过来了一会,把一把枪偷偷拿走了,能走路了,军哥就不会害怕走尸和日本人了。 元月二十号,离农历新年还有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 江城下了一场半天的大雪。 这天下午,我提着鸡汤去看军哥,在病房里面找了一个来回,前前后后又找了一个来回。我找了孙小琳:“刘军去哪里了,你见到没有?” 孙小琳也是急出了眼泪:“怎么人不见了。”我带两包烟,找了楼层保安,看了摄像头,发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两个人来找军哥。当时军哥搀扶着就离开了病房。 从摄像头看不出,军哥是不是情愿的。我心想,难道军哥想喝酒,喊了两个小弟,把自己带出去喝酒。 我心中有点不安,给军哥打电话。 “喂。萧棋。大雪绵延,我们又可以见面了。”电话里面声音很沉重,很闷,传来的时候,我的背后已经凉飕飕的。 当初纪千千被绑走,就是这个声音。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安倍唇雏鸟被萧不全放倒之后。安倍梦流川回来了,而且把军哥带走了,一样的把戏,一样的套路,没有任何创意,依旧是在威胁我。依旧是变态的很。 我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安倍梦流川道:“要求不变。你跪在我面前,还是当我面把《古今捕鬼大法集成》烧掉,然后再问面前磕头承认鬼派输给了安倍阴阳师。把玉尺带来,当面把玉尺折断,而且你要把位子传给左善。左善现改投在我门下,从此放眼全世界,再也没有鬼派了。” 我咬得牙很响:“你做梦的。”一旁似乎左善说话:“不是没有鬼派,而是鬼派臣服安倍阴阳寮了。结成一家了。” 我骂道:“欺师灭祖,乱臣贼子,当代汉奸,数典忘祖。左善,你已经不是鬼派弟子,你说的话就是放屁。这一次我见到你,将再也不会放过你。洗干净你的脖子。” 梦流川笑道:“萧棋。不要着急。刘军只是引你来的筹码,我不会动手杀人。我没那么笨。这一次,我让你心服口服。时间和地点还是等我安排。” 出了医院,凛冽的寒风吹来。 我手不断发抖。眼前浮现纪千千,种种影子,“萧棋,我终究还是死在你的怀抱里面。”那是纪千千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 孙小琳跑出来:“喂。他要是没事,记得我跟我打电话啊。”我看了孙小琳,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能不能把肩膀借我用一用。”孙小琳警觉给看着我:“王姐,接肩膀用一些。他刚查出有绝症。” 从楼梯上来的胖护士上前,看着我:“来吧。我就牺牲一下。”我抱着陌生人的肩膀,想起时光飞逝,是在暖春的时候,美丽女孩在桂花树下等我。两条长辫子,在车水马龙之中,远远看我走来,伸手朝我招手,满带微笑。 胖护士道:“没事的。你看白雪这样洁白,你还有理由哭泣,却没有理由悲伤呢?” 第29章小贱开阴阳眼 我舒缓了情愫,看着王姐:“谢谢你。姐姐。你一定可以找到个白马王子,也会有几个大胖小子。” 胖护士王姐道:“可不,有个帅哥追我,说我菜做得好吃。” 我心想那些说好的约定,再也不能实现了。 出了医院,陈荼荼打电话给我,说晚上有空一起吃饭。我说,还有点事情。陈荼荼追问了两句,怎么心情不好。我不想瞒他:“梦流川活了过来。”陈荼荼挂了电话,十分钟后,发来短信问我:是否每个女人都战胜不了初恋女友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陈荼荼,我说什么,都会伤害她的。回到家中,父母看着我失魂落魄回来的样子,问道,怎么和小陈吵架了吗?过了一会,母亲说道:“人家是正儿八经有编制的工作,人又漂亮,看上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我回到屋里面,蜷缩在被窝里面,一句话也不知道说,我发现越来越热,心越跳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才明白,我是感冒发烧了。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冒,到了半夜,我咳嗽起来,全身开始流汗水,不断地梦呓。小贱睡在地上,忽然,叹气脑袋,拼命地叫起来,叫得很厉害,很闹。 我无力地说道:“小贱,不要叫了。好吵。”直到父母醒过来,父亲一摸脑袋,发现高烧不退,已经把人烧迷糊,老两头找了电筒,准备了大衣,父亲将我背起来,小贱在前面开路。 我看着白茫茫的积雪。我在想,我以为我变坚强,可是,还是这样没用。 看来,若要忘掉过去,拥抱未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忽然的发烧退后,已是第二天下午,我并无大碍。抽空和沈易虎见了一次面,之前通气说了一些关于七具尸体的一些情况,只是走尸和安倍唇有关系,暂时也没有证据。 去年十月二十日七具丢失,而安倍唇是几天后入境的,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我让沈易虎帮我查一查安倍梦流川的入境线索,沈易虎告诉我梦流川是一个星期前才入境,时间已经往后拉了差不多一个月。 我疑惑了,如果不是安倍唇对付军哥,还会有谁呢?没错,应该就是安倍唇,他在日本遥控,要动手肯定很容易。但办案需要证据,七具尸体自己走出来,上了一辆没有报废的汽车,一直到了郊区外,就不见踪影,简直就是一起无头案子。 而且到了郊区之后,再走几步就是到了江边,江面上没有监控摄像头一类,根本无法查找最后在哪里落脚,然后换上新衣服,回到城里面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此刻正是三九,也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尸体的腐烂得到缓慢的控制。 沈易虎最后又问我,安倍梦流川来的,会不会杀人? 我咬牙道,他要我的命。 沈易虎道,他要是杀了你,我就抓他。我笑道:“大哥,你别搞笑。我别杀死了,你抓他有个蛋用?”沈易虎抽了一根烟可劲地抽:“妈个巴子,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好好已经死的人,结果跑了。” 我安慰了两句,琢磨着其中的细节,总觉得某个重要环节被我忽视了,所以一些情节虽然在面前,却连不起来。 到了晚上,梦流川依旧没有给我打电话,回到家里。 母亲给我熬了冰糖雪梨,说从来没见你发着猛的烧,喝点冰糖雪梨。 我吃完之后,关上门。把桃木人和画卷拿出来,把小贱抱进来,来回踱步。 画卷里面是一个美丽的露背女人,高高的发髻,只有手臂上面还有一只眼睛。 莫白问我:“你小子心事重重,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我把的谜团告诉了莫白:“七具尸体一个找不到。夏锦荣家里面的七只鬼。从矿井里面跑出来的七只牛,是人变的。还有来扶桑风水师。” 莫白道:“走尸、养鬼和造畜,都被遇到了,看来是很麻烦。” 我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讲废话啊!” 莫白道:“而且还是七。” 我骂道:“你再废话,我把你拿去烧了。” 莫白道:“一切表象背后,都隐藏着必然的联系。为什么都是七,为什么用七?你应该想一想这样的问题。” 莫白的话给了我提醒,所有东西都是七。说明和七有关。 莫白看了好像懂了一样,也不再说话了。我原本想追问下去,但是已经没必要了。 所有的七都是一个东西,不管是谁,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东西。 我将画卷收起来,因为我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天更加深了,深了之后,自然是黎明。 第二天,我画了捕鬼符,用来对付梦流川养的丑鬼,还画了一些简单的镇尸符,目的是对于走失的尸体。忙得我大汗淋漓,花费了几个小时,把黄金罗盘,玉尺和莫白还有小贱带上。 我有预感,今晚,是开始也会是短暂的结束。 我跟爸爸妈妈说:“今天事情结束了,咱们在江城鼓捣年货,回去过年。”老两口开始估摸着要买些什么东西回去,最后问我,能不能把陈荼荼带回家过年。 我道,她正生我的气。 到花店的时候,鱼雨薇身边压着一份《江城晚报》,身后放着一把十分古朴的铁剑,一缕鲜红的穗子,见我来了店里面,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点头道:“是的。对面的军哥汽修所,已经好多天没有开张。你怎么还玩剑起来了。”鱼雨薇道:“最近这一片有一只色狼,我带着防身的。”鱼雨薇犹疑了一下,问道:“军哥是不是出事了?” 我道:“会没事的。小薇,你在我这里做了半年了,我也不知道你赚了多少。我看马上就要过年,你要不要提前回去,我再给你发一万块钱的年终奖。” 鱼雨薇张大嘴巴:“这么多啊。现在还早,还有两个星期才过年,我也不想这么早回去,回去的话,家里人又会忙着张罗给我相亲。有时候不去的话,都是熟人介绍的,怕伤了面子,去了的话,我就不自在。” 我笑道:“你不是挺好看的一个妹子。害怕嫁不出去。”鱼雨薇道:“只可惜你不是他,若他这样说。我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鱼雨薇是个很安静很能干的女孩,做事很细心,花店一直开着,都是鱼雨薇的撑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嘴里面挤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鱼雨薇问道,老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鱼雨薇默默小贱的脑袋:“小贱,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贱嗷嗷地低声叫喊着。鱼雨薇忽然喊道:“它是不是生病了,眼睛奇怪得很。”我这段时间没太注意小贱,将小贱拿起来看,只见它一只眼睛一只红一只黑。想着出门的时候,小贱还吃了不少,肯定是没有生病的节奏。 我心中暗喜,看来是要变成百鬼克星,登上狗中王者的节奏。 这是阴阳眼要开的节奏。 我将小贱抱起来,忍不住亲了起来。鱼雨薇笑道:“你们两个好像。一个模样,一人一狗,好像。”小贱被我猛亲,显然不高心,只是奈何身不由已,只能无奈地接受。 它眼睛在说,要把吻留给何青菱何小猫的。 是啊,这么久,我也有点想念何青菱,它漂泊到哪里去了,现在还好吗? 下午五点钟,又下了大雪,来买花的人越来越少,一辆公交在门口的道路上抛锚,冒着热气,司机下来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车子的乘客怨声不断。 我想,此刻军哥在这里的,没准三五分钟就能解决。 手机震动地很猛,小贱也叫了起来,是一条信息。 我将一把消防斧包好,找了一条麻绳将斧头绑在身上,将帽子给小贱带上,把皮手套皮靴带上,风衣套上,出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雪,还在下。 我已经上了摩托车,从车里面传过。孩子摇下窗户,指着我的背影道:“爸爸。你看那个人,似乎背了一把斧头,他是古代的用斧头的侠客吗?” 年轻爸爸笑道:“世界上再也没有侠客了,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和恶霸了。”孩子道:“我要去少林寺学功夫。”爸爸笑道:“那都是骗人了,我们要相信。社会是进步的。” 江边。旧仓库。还是老地方。大雪,一人一狗。 我发动了摩托车,突突地冲了起来,旧仓库里面已经装好了大灯。此刻的江雪越来越大,这个旧仓库不会有人过来了。 小贱从我胸前跳下来,头一甩,帽子掉到一旁,动作潇洒,狗东西,看来今天发飙了。 安倍唇站在仓库中间,已经换好了阴阳师的衣服,这套衣服我也见过我。 小贱猛地叫喊着。安倍唇念动口诀,催出了他的式神,是一只妖狗。在金三甲,见到地养尸戴忠,妖狗就差点被弄死的。现在,只不过多活了几个月,它是小贱的盘中餐。 小贱猛地一打激灵,眼珠子一只黑一只红。 小贱扑上去,要将安倍唇的式神妖狗弄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这个道理。 狗也一样。 第30章斗妖狗 小贱全身黑毛,最近母亲的伙食提起来,吃得饱饱的,黑毛特别光亮,但从刚刚一甩帽子这一点,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狗,不超过十只。 不好意思,小贱是其中的一只。 安倍唇一句话没说,我也没有说话。式神是阴阳师一种类似外挂的东西,遇到恶鬼的时候,就会跳出来帮忙,休戚相关,一般式神各种各样,有小鬼,也有猴子。 安倍唇是一只狗。这狗很小贱不一样。小贱是有肉体的。但妖狗是虚体的。妖狗养成,是吞灭了不少小鬼,其威力着实不弱。在金三角的时候,是一只僵尸,所以安倍唇的妖狗显得呆笨一些,若要来了一只猛鬼,安倍唇肯定会争气一点。 安倍唇身后,只有左善一人,其他的人我没看到,但暗处,楼上,绝对有不少人。 左善赞道:“放眼全世界,全太阳系,全银河系,安倍家的妙法说第二的,没有人敢说第一。我早些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拜在了叶孤衣的门下,要是拜在安倍先生门下,也不会这样。老夫真是瞎了眼睛……” 安倍唇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小贱看着妖狗,这只跟安倍唇一样,以鬼魂为食的怪物,张开嘴巴,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小贱是在磨牙齿。妖狗听了声音,也叫了起来。只是和小贱不一样的是,妖狗的叫声着实有点难听。 左善赞道:“妖狗大人出生高贵,叫声如同黄莺出谷,听在耳朵里面,三个月都不想吃肉了。小黑狗就是贱民,吓得不敢叫喊。……” 狗打架之前都是乱叫,但是有一种狗,从来不叫,却是打架最猛的狗。所以古话说,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打架jb吹牛吹翻天的人,有一百多个兄弟的人,打架最怕死。闷声不吭,见面直接亮刀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安倍唇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世界上有很多的狗,小贱也是其中一只,此刻,这次不太重甚至很小的狗,一声都没有坑,只是牙齿在磨着。 第一次交锋转瞬就过去。小贱二话不说,你丫叫了半天,有没有把戏,直接冲上来就是了,许是听烦了。小贱冲上去,跳上去那一瞬间,那个动作,世界上左右七只狗可以做出来。不好意思,小贱就是其中一只。 小贱之前被我吊在树上,被我赶到旧楼,被我丢在水里,寒风之中,也曾痛苦,也曾失望,也曾对生活失去信心,也曾难过,也曾想念何青菱,但是跳起来的一瞬间,我眼睛露出崇拜光芒。 它是狗小贱,它是天下无双的黑狗。从此,它将有了新的名字,它将以狗哥,相伴在我的左右。 因为它成长,因为它懂得坚强。 小贱扑上去,凌空将四肢张开,一股带有浓浓气味的小贱牌驱鬼灵尿,迎面就落了下来。 妖狗叫了两声,没想到小贱居然扑上来了,还有狗尿够来,可是来不及,已经被淋上了,好大一阵雨。左善赞道:“这种后发制人的策略,当真是恰到好处。” 小贱落在地上,猛地一回头。妖狗吓得连退了两步。左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毕竟下面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妖狗身子慢慢变红,被压住了,只能反击。 妖狗的气焰变红,有很强的杀伤力。我原本要上前,毕竟小贱是肉身凡体,但是安倍唇笑着看我,这个时候我出手,小贱的尿性全没了。我喊道:“你若跟大老爷们一样战斗,我给你准备三十平米的墓地,外家三十只漂亮的母狗。狗哥。小贱。” 小贱不太懂我说什么,怕是想,我要死了,不要把我炖了就可以。 文字看起来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事实上小贱和妖狗的战争只进行两分钟。妖狗冒着红光,往前一扑,很快就撕咬起来。小贱的左眼是通红的,爪子也不是吃素的。斗在一起,小贱背上慢慢地露出了红色的印迹。 地上面也沾满了鲜血,斗得轰轰烈烈。是一场忘我的战斗。这一场战斗,在卢沟桥打过,在台儿庄也打过,在娘子关也打过,在中条山打过。狗有一种精神,那就是贱。贱到某种程度,是人生一种很高的境界。 贱命一条,何必畏死。贱命一条,何必偷生。大刀上前,虽死也不后退。 小贱猛地一叫,看准了时机,张开嘴巴咬在妖狗的脖子上猛地用力,左眼越发通红,是力量,是力量,小贱终于也变成哥了。 用力猛地一撕。 小贱落在一旁,站得稳稳的,身上都是红通通的鲜血。妖狗落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似乎已经没有生气。 安倍唇脸色很难看,我念着口诀催动小贱。 小贱扭动身子,很高贵。世界上可以把一条妖狗弄到这种地步,加起来也没有两只。不好意思,小贱就是这样的一只狗。 天下只有这样一只,给我五万块钱我也不会卖了它。小贱得胜归来,一瘸一拐,四条腿已经有三条腿受伤,耳朵上面已经掉了一块皮,这样的狗,好了之后该有多丑,可是没办法,丑就丑点。 小贱,狗小贱,狗哥,你太拉风了。 小贱转身朝我走来,我蹲下来,张开翅膀迎接它。原本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妖狗没有记住小贱饶了它的性命。拼着剩余的力气,从地上跳起来,身子还脱着脑袋。 左善喊道:“这才是后发制人。”安倍唇眼珠子通红:“弄死这只贱狗。” 我怒了,我可以骂小贱为贱狗,但是安倍唇却不能。 我超前跑去,要把小贱包在怀来,但是妖狗要挣回面子,看来要下毒手。 我过不去了。一道光从天上扑了下来,妖狗还没有碰到小贱,就被光踩在脚下,几爪子下来,妖狗被死得粉碎,腿和手都飘在空中,但是已经粉碎了。安倍唇“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妖狗狗屁了,小贱回头看了清楚,是谁救了它。 我也看清楚是谁救了它? 何小猫何青菱一双漂亮的宝石一样,眼珠子,通身乌黑的毛发上面还带有一些白雪,从高空落下来,正中目标,将最后以怨报德的妖狗踩在地上,利爪两下子就将妖狗给灭了。 是它,何青菱,何小猫,在外漂泊了半年,它又回来。小贱高兴帝叫了起来。何小猫踱着猫步,跳了起来,将空气之中胳膊和腿给扑灭了。 左善这回成为哑巴了。 我看着何青菱:“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里了?小贱现在很想你啊。”何青菱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贱耳朵上面的伤口,又伸出前爪在它脑袋上面抓了抓。 安倍唇叫道:“好你个萧棋。居然弄死了式神。” 我耸耸肩膀:“背后偷袭,该死。” 左善道:“就是这只猫。要找的就是这只猫,从墓穴里面跑出来了。”安倍唇眼睛里面露出贪婪的神采:“是吗?就是这只猫吗?” 左善点点头。安倍唇看着何青菱,似乎忘记了妖狗之死。 “你这猫是从哪里来的,给我,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萧棋。”安倍唇道。 左善也插嘴:“萧棋。安倍先生大发慈悲,你把黑猫放下来,得了一条性命,还不快走。” 我骂道:“它不属于我。它是独立,不属于任何人。你不需要问我,你要问它。对了,它的名字叫做何青菱。” 安倍唇看着漂亮的黑猫:“那个。大美猫,跟我回去,我给你找一只大公猫。”何青菱一句话也没有说。左善道:“天天请你吃鱼。酸菜鱼。剁椒鱼头。生鱼片,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何青菱一声也没有叫。 我道:“左善。安倍唇,把刘军还给我。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安倍唇手机响了,看了手机哈哈笑道:“你叫什么啊?我叔路上堵车了,要晚来一点,你等着吧。这会办不了你,我就不是安倍唇了。” 左善赞道:“安倍先生的中国话说得越来越好了,还会用办人这种词语了。” 我问道:“左善。我很好奇,你那玩意最后换上了没有,换上之后还能用吗?”左善自豪地说道:“安倍先生找了一个年轻人,换上之后,现在还不错,一晚上怎么都要来一回。” 我呸地一声,吐了口水:“都八十岁的人了,为了色欲,忘记祖宗。还好一说夸耀。左善,你忘记了师公叶孤衣对你的教诲吗?”左善腿脚不方便,血蜘蛛已经死了,知道一般的降头虫对我没有,只能瞪着我,气得不行,还是没有上前。 我清楚得很,左善这种人,内心奸诈。依附安倍家,就是为了对付我。 安倍唇第一场斗败,叫嚣着安倍梦流川要过来。 果然,从外面响起了喇叭的声音。梦流川坐在轮椅上面,缓缓地出现在仓库门口,脸上木讷了不少,进门就喊道:“萧棋。没想到半年时间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上天保佑,你居然还活着。” 我侧身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死!” 第31章七只东洋尸 梦流川已经残废,被人推进来的,残忍地笑道:“萧棋。那个纪千千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化成灰烬了!” 我将绑着的斧头解了下来,落在地上敲得很响。 梦流川狞笑,接着说道:“萧棋。看着你痛苦,我他妈就一个爽字。我虽然残废了,但是你也失去了心爱的人。我现在想想,我还是赚了。” 我握着斧头,恨不得冲过去:“刘军在哪里?” 梦流川又是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本来可以让你万劫不复的。但是遇到了一个蠢货。” 一个残废的人居然有这么多话。 安倍唇走过来:“叔,你可来了。” 梦流川骂道:“你就是那个蠢货。白白大好的机会,你放着不要,却等着那小子扳回了一局。在东京你就爱找一些良家妇女。来了中国还是改不了这个性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安倍唇低头一句话都不敢吱声,那妖娆多姿的贵妇人,红火的激情,烈火奶奶一样,安倍唇哪里受得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被人绑得死死的,东西也被人偷走了。 把安倍唇给骗了的,就是骗神萧不全。 梦流川看了一眼左善:“这老小子也不知道换了什么玩意,来了江城之后,啥时也不会想也不会干了,就知道找女人。把我们这边的智商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左善伪善道:“我一切都听安倍老先生的安排。” 梦流川叹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安倍唇道:“叔啊,你别骂了。办正事要紧啊,咱们今天把局都扳回来就是了。那只猫咱们也可以带回去。” 安倍唇打了个响指,几个忍根本开始张罗,架好了摄像头,准备妥当了盆子,要把《集成》给烧了,还准备好了上好的锤子,要把玉尺敲成碎片。 左善拿不了玉尺,拍手叫好。 我沉声问道:“刘军在哪里?” 梦流川道:“上回是我大意。你也不服气。这回,我让你服气。”又说了两句狠话,梦流川说最近鼓捣出一个七尸阵,如果我能破了,就说明我厉害。我笑道,来吧。梦流川拿出个笛子,吹了几声,仓库盖着的白布后面,就跳出了七个东洋尸,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 我将玉尺拿出来,把镇尸符带在身上,学过的近身格斗正好可以用上,将一堆泥块放好,随时准备。梦流川催动七只东洋尸上前,分别布的是一个北斗七星阵,把我困在里面。 东洋尸已经干瘦。 我见到的僵尸都是一只一只的,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群一群的僵尸,这会一下子来了七只,着实让我有点吃不消。 梦流川道:“我们家三十六只鬼,十三只神尸子。还对付不了你。”安倍唇纠正道:“叔,上回你带了不少过来。现在咱们家只有十六只鬼。僵尸还是有十三只。” 我被围在中间。外面的小猫看着小贱,一双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将玉尺握在手上,喊道:“开。”玉尺在手里面半响,都没有发出蓝光,甚至也没有原先的独有感觉。也没能和我发生感应。 我心中大叫不好,玉尺被人掉包了,这是一把假的玉尺,丝毫不是祖师爷传下灵性十足的玉尺。 我气愤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掉包的。我猛地把玉尺当成了匕首头像安倍梦流川。 安倍梦流川从轮椅上站起来,一双黑色鬼腿露了出来,伸手就把玉尺接住。左善喊道:“不要。”安倍梦流川哪里听得进去,接住了玉尺,猛地用力,就把玉尺给折断,啪啪地落在地上。左善瘫痪在地上:“叶孤衣啊。叶孤衣啊。你选了一个什么传人,本门至宝玉尺如今已断,鬼派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梦流川笑道:“萧棋啊,萧棋啊,你现在变成一只没有翅膀的鸟,看你如何挡得住七只东洋尸。” 失了玉尺,我如同断了翅膀的鸟一样,失去了天空。我在地上面一滚,把消防斧我在手上面。七只东洋尸也跟在一起。我迎面就劈下来去,劈在其中一只的肩膀上面。手臂还在,东洋尸伸手将斧头按住,带着一甩。我虎口麻木。流出了鲜血,手皮都磨破了,往外面冒血。 斧头也脱手了。 东洋尸闻到了鲜血,如同饿狼闻到了肉,左跳右跳,来来回回地动,我的空间越来越小,镇尸符打出两张,暂时前面两只,后面五只又跟了上来。 我唯一的好处就是动作灵敏,从其中一个胯下钻过去,将钉子钉在后背上面,把泥巴堵住嘴巴和耳朵,刚收拾了一只,后背被东洋尸的指甲戳中,哎呀叫了一声,赶紧跳开。 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镇尸符也越来越少,七只东洋尸除了衣服被我撕掉之后,有两只眼珠子被我戳中,依旧是蹦蹦跳真可恨。 梦流川笑道:“现在你承认自己没用了吧。” 我将剩下的两只镇尸符收起来,松动了一下脖子。 唯有一战。很快结了两个手印“六丁六甲符”,左右开工,即便是没有法器在手,就把自己当成法器。我体内既然有五只虫族至宝,说明我本身就是有灵性的躯体,没有了玉尺,我还有我自己。 六丁六甲符,我用来对付过银甲尸。银甲尸是僵尸王者,但是打在他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害,我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符箓,这一回,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两只被六丁六甲击中的东洋尸,胸口冒出一股黑烟,好大一个窟窿,黑色的尸气正从窟窿往外面冒。闻到尸气,安倍唇也蠢蠢欲动,想上前,试一试东洋尸尸气的味道。 另外五只东洋尸看着变化,往后退了几步。梦流川喊道:“八嘎,都给冲上去。一个赤手空拳的支那猪,你们还会还怕吗?” 我冷笑了两声,又打出了六丁六甲符。 何青菱这个时候,安慰好了狗小贱,上前张开嘴巴,全身的毛发涨起来,它开口的叫声格外刺耳。 东洋尸听了叫声,畏畏缩缩。 我打出的六丁六甲符,又放倒了两只东洋尸。 安倍唇道:“该死的猫!”上来就要抢猫。我上前操起斧头:“没有人可以喊我们家的狗是贱狗的。我家的猫也不是你能碰的。” 安倍唇躲过劈来的斧头:“你敢杀我吗?不怕坐牢吗!不怕枪毙吗?” 我横刀立马,把斧头扛着肩上:“我不杀你们。谁杀!” 梦流川拍巴掌:“没想到萧桑进步如此之大,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七尸被你和你的猫吓成这样子,再也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梦流川打出七道符,噗呲一声,原本的七只东洋尸被火烧起来,顿时烧成灰烬。 安倍唇跺脚喊道:“可惜可惜啊。上好的尸气要是吸进来,我就比神仙还要快活了。” 我再次问道:“刘军呢?” 梦流川摇摇头道:“东洋尸就让我放人吗?那不是太简单了。” “你还有什么把戏?”我问道。 梦流川笑着拍拍巴掌,两人把刘军带了上来,因为伤还没好利索,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梦流川道:“阴气入神,只要半个小时,他就要变成了活死人。你怎么救他。” 梦流川当时就是用同样的办法,阴气入了纪千千的体内,最后魂魄不得不离开身子,被鬼泪珠镇住,才得以延续。 军哥头罩被解开:“萧棋。没事,哥是命大之人。如果救不了我。我不怪你。大老爷就是嘎嘣脆的,不要跟娘们磨磨唧唧的。” 军哥被解开,过来的时候,已经脸色发黑。 没有什么精神。 “我来了。” “我也来了。” 满是积雪,脸上红通通的鱼雨薇,一件白色风衣,斜挎着一把古剑,从仓库过来的时候,看着梦流川。 梦流川有点惊讶,外面守了自己带来的忍者,怎么被一个带剑的人进来。 鱼雨薇双手一拜:“我也是三家之一。” 跟着鱼雨薇一起来的,是一个很少年,手里面提着是一把锤子,走起来看着,感觉就是下地干活的农民工,帮人装修,只是锤子看起来,有点古怪,是一把青铜做成的锤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老东西。你的东洋尸被破了,布的风水阵也被鬼派弟子破了。我要是你,就没有脸回来。” 转身对我一拜:“我叫黄小锤。常年在工地搬砖,今天发了工资就过来了。我也是三家之一。” 我看着鱼雨薇,和眼前的农民工打扮的黄小锤:“你们都来了。”黄小锤手中锤子不大,但是很称手的感觉。鱼雨薇手上的古剑很长,也恰恰好到其处。 我道:“辛苦你们了。” 鱼雨薇英姿勃发,手中长剑在手。黄小锤也不弱,虽是可爱的农民工,但锤头绝对可以敲碎人的头骨。 梦流川道:“八嘎,居然有后援。” 我把军哥放在地上,之前我研究过纪千千魂魄受损的痕迹,一般七魄都是在天灵盖,练着脊骨一排,我用手种种拍在他的脖子上面,顺着锁骨后后背脊梁猛拍,这个时候,要是有玉尺在会更好一点。 终于,忙活了半个小时,从脊骨上面把几团黑气给赶出来了。 梦流川道:“哈哈。萧棋。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我。接着录像,我的晚年若是孤独,每天看看就不会觉得孤独。” “道长。出来吧。” 第32章古秀连的招 道长,听了梦流川的叫喊。我有些奇怪,怎么跑出道长出来了。日本是没有道士的,道长会是谁? “等了半天,终于到我上场了,怎么还弄得摄像机,跟拍电影一样。”声音很年轻,等完全露面。我才看清楚了,是古秀连。手上拿着一把尺子,晶莹透明,却是我的玉尺。 我问道:“古秀连,我的尺子怎么在你的手上面?” 古秀连道:“你以为呢?” 跟着古秀连一起出来的,是张大胆,走出来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张大胆才说道道:“我没有回去。我找你,就是要把你的尺子换了的。”张大胆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已经没有当年的豪气,不复当初的豪杰。 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只不过是因为一次意外,被我带来杀了一回山猪精,不巧的是,山猪精杨炮是飞天蜈蚣的徒弟,是古秀连的师侄。 古秀连虽然对师兄飞天蜈蚣和山猪精不太感冒,但是却不能接受有人杀了他们。 而张大胆出现在江城,也就是因为古秀连弄来的。 古秀连和我达成协议,又和日本人联系,原本就是要做两面派的打算,他本质上没有什么原则。 奈何我当初相信了他! 古秀连道:“我问你,我师兄飞天蜈蚣是不是你杀的?”我冷笑道:“这个时候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古秀连愣了一下,道:“没有意义。” 梦流川道:“道长,你不用问了,就是他杀的令师兄。” 古秀连没有说话,而是把玉尺拿在手上:“这是鬼派的宝贝,只要我用力,我相信,他可以断了吧。”梦流川喊道:“等等。机器对准道长,一定要拍清楚。” 左善嘴巴在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表情表情复杂,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步子慢慢地靠了过来。 梦流川看着我动:“注意把鬼派传承人的表情拍下来。”负责摄像的忍者赶紧把镜头对准了我的面部表情。 鱼雨薇把捡拔出来,光芒耀眼,只见暗处耸动着人头,似有忍者在动。 梦流川喊道:“你们这些人,都要死。什么三家之一。都要死。” 黄小锤乐了:“你是阎王爷不成,说让我们死,就让我们死。我问你件事情好不好,你个残废。”梦流川眼看愿望就要达成:“我不跟你计较。我今天心情比较好。问吧。”黄小锤道:“你带了多少人来的?”梦流川道:“不多。不多。比你们多一点。” 古秀连笑道:“萧大师,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 “夏家的活棺材,是你画的壁画吗?”我问道。古秀连道:“不是我画的。是我请人画的,但是是我提供的一些颜料,加入独特的香料,可以让心神不安的人走火入魔,如同见到地狱的鬼神一样。” 我问道:“是对付我吗?” 古秀连并没有拒绝:“是的。你杀死山猪精杨炮。我师兄因为你而死。令我师父受辱,我要害死你,但是又不想担负杀人的罪业。你是知道,现在是法治时代,杀人是会死的。所以我最好的办法是七鬼弄死你,或者让别人走火入魔弄死你。没想到还是被你躲过。” 我见古秀连说了真话:“市中心医院走失的七局尸体,是你弄的吗?” 古秀连摇头道:“不是我偷的。我在报纸上看过,七具尸体走出来,看样子是走尸一类的秘法。事实上,赶尸我不擅长。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么就是我做的。” 我心中明白,古秀连若是做了,不会推脱不是的。 我看着梦流川问道:“七具尸体是你们偷的吗?”说话的时候,又看了安倍唇。安倍唇摇摇头。 梦流川道:“我们有的是钱,要弄七具尸体,就不会用偷的,而是买的。” 已经醒过来的军哥惊道:“不是你们。” 我也有点吃惊,之前一直以为是安倍梦流川,我也怀疑过古秀连。但现在两帮人都不是,那么七尸走失,会是谁做的,难不成是他们自己活过来走出去的。 但是活过来,为什么弄后八轮撞了军哥,然后没有后手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想浑水摸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在梦流川和古秀连身上。 我忍不住笑道:“真傻。真傻。三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都被人给骗了。” 古秀连手僵直了一下,拿着玉尺在拍打着:“我会被骗吗?”梦流川也不服气:“若不是出了个笨蛋安倍唇。现在我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安倍集团已经接下了江城大生意,孟小鱼也被我整垮了。” 安倍唇插嘴道:“我的货也能进入她几家夜总会里面。” 梦流川气愤不过,一巴掌打过来,骂道:“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安倍唇退到了一边。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终究捂着肚子再笑。 古秀连耐不住好奇的心思:“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被耍了?”我道:“你们两帮人看准了我,要吃了我。我原本没注意是你们,但是有人引我把注意力放在你们身上。这个时候,还有人在找一个东西。”古秀连沉思了片刻:“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被人利用过。” 我叹道:“现在已经是个死局,不管我怎么说,都不会解开。梦流川要我承认鬼派输掉,古秀连你则要杀我,逼问出谁害死了飞天蜈蚣。暗处那人高明就高明在这一点。因为他这样做,已经将我逼入绝境。杀了我,你们的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你们也不会觉得被人利用的。” 梦流川冷笑道:“若不是爱因斯坦排在我面前,我的智商就是全球第一。我不会被人利用的。道长,你不要多说。快把玉尺折断,让我来拍照,快。我收拾这个他。”古秀连耸耸肩膀:“我把玉尺折断,你当真是不说谁害了我师兄吗?” 我摇摇头。 古秀连只能说:“那么,我没有办法了。”我要上前的时候,已经被梦流川挡住了。鱼雨薇长剑一挥,挡在寒光。 宝剑配英雄。此刻,配的却是女英雄,也是风姿勃发,难以用形容词来形容。刘军退到一旁,将小贱和何小猫挡在身后道:“我保护他们。” 黄小锤手里面是青铜锤子,不大但是砸在脑袋上面,肯定会痛。 梦流川上前,鬼脚很快,很快就到了我面前,嘴巴张开,就在哈气,我知道他依旧在用妖法,要吸人的气息。我没有玉尺护身,不敢靠近。 吊在仓库上面,藏在垃圾堆里面的,或者化身隐伏在柱子后面的忍者都跳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叫着,手里拿着链球,还有几把匕首短剑把玩着。 军哥道:“要不是我不能动,弄死你们。” 鱼雨薇长剑一挥:“嚯嚯。” 军哥眼睛一亮:“看来中华古剑术有人传承了。” 黄大锤把膀子一甩,将脖子上擦汗用的毛巾给系好,青铜挥动,似乎有一声脆响。军哥眼睛又是一亮:“看来这青铜古锤,也定是一门绝学,今日能够看到此等绝技重现于世,就算此刻死去,又有何妨。” 描写的文字可能很多,实质上已经动了起来。 鱼雨薇单剑一挥,两把飞刀和飞剑被削成两段落在地上。黄小锤动手的时候,已经把一个满是钉子的链球给锤扁了。 一个剑术柔美,一个动作阳刚。 一柔一刚,才是中华武术美丽所在的地方。 我退后两步,捕鬼符打出两张,都被梦流川躲过了。古秀连在一旁游走:“萧棋,你说还是不说。” 我道:“为了宝物,出卖朋友。祖师爷东陵子在世也不会这样做的。”梦流川鬼腿乌黑,动起来很快,我喊了两声,胸口中了一招,衣服一下子就变黑。 我落地一滚。军哥喊道:“我教过你的。你莫非全部都忘记了吗?”听了军哥的喊声,我被一脚踢到在地,单掌撑住:“梦流川。今日,我就让看看鬼派的绝技,我要亲手撕碎你的鬼手,让你重新变成废物。” 梦流川听了绝技二字,还是有些害怕,口耳相传叶孤衣如何了得,对于鬼派还是很害怕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抓了一把气息,胸口越觉得发胀,我感觉五条虫子似乎又活了过来。 古秀连听了我坚决的话,终于下定决心,嘴角微微翘起来,双手合在一起。玉尺的硬度虽然很强,但毕竟是玉器,古秀连是成年人又是修道之人,用力折断玉尺轻而易举。 玉,本来就是易碎的。 左善腿脚不方便,猛地上前用脑袋当成了武器,措不及防,撞在了古秀连的小腹处。左善血蜘蛛已经死了,降头术对古秀连没有作用。他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就是自己。 左善道:“你,不知道,我原来也是鬼派的弟子。” 古秀连没料到左善撞来,身上爬出两只蜈蚣就咬上来:“你是找死。” 第33章死即永生 与此同时,古秀连手里面的玉尺也落在地上,很完整,没有断掉。 蜈蚣钻的很快,左善撞到了古秀连,双手掐住了古秀连的脖子。古秀连也慌了,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搏斗,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没有任何搏斗技巧,死死地掐住了古秀连的脖子。 左善年少时候,因为性格的原因,犯下了大错,但是,他想回归鬼派的愿望是永远存在。他原本以为把玉尺折断了,可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气,可古秀连要折断玉尺,他想起的却是少年时候,握着玉尺在山林之间驰骋的时候。 古秀连见蜈蚣没能放倒左善,双手压在脖子上面,要把双手睁开:“你疯了吗?” 他哪里知道,左善在云南边境,肉身被蜘蛛叮咬过,别说两只蜈蚣,就算来了一百只蜘蛛,也不过是挠痒痒。 左善忘情地笑道:“爷爷我,也曾经手握玉尺,收拾百鬼,对付僵尸。爷爷我,也曾是风中少年……” 玉尺,原本也是左善少年一段可贵的记忆,后半生的痛苦和非人的日子,他对玉尺的渴望越来越深,所以他眼看玉尺被折断的时候,他冲了上前,这一刻,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古秀连脸越来越白,这种斗法,自己肯定是要死的。伸手摸到了掉到面前的飞刀:“我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猛地用力,飞刀刺中了左善的心口,又准又狠。 左善一口鲜血吐在了古秀连脸上。 左善被蜘蛛咬,原本就是老毒物,吐出来的鲜血贱在了古秀连的脸上,古秀连顿时觉得脸上发麻,一种腐蚀的感觉很快传开。 古秀连啊啊啊地叫起来:“我英俊的脸庞,水,水,水……”疯子一样,眼睛通红,冲出仓库外面,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掉了一半,到了门口,用白雪抹在了脸上。 而我,和梦流川也斗得不分上下。 我胸口要炸开一样,梦流川鬼手和鬼脚过来,胸口更是钻出了两手,嘴巴里面更是长成一排黑色的牙齿。人不人鬼不鬼。 我猛地一推,打出了四象封印,专门对付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左善被踢倒在地上,古秀连那一刀很准很稳,刺中了心口,左善笑道:“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你看看徒弟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当年那件事情,你真的怪我吗?”左善笑得很可怜,猛地把心口的刀拔出来:“我是中国人。” 刀猛地挥了起来,只见裆部染红,将在日本东京换上的子孙根割了下来。 “左善,我允许你回归门墙,依旧是我鬼派的弟子。”我喊道。 左善手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刀落在地上,当当地响了一声,脑袋往下一沉,胸口还在往外面冒出,坐在原地。 却已经死了,不过一会就被结冰了。 梦流川扑上来,被四象封印重重地一击,弹飞了几米外。 “小心。”鱼雨薇喊道。一剑劈掉射向我眼睛的飞刀,将攻上来的忍者挑断了脚筋。 左善一动不动,鲜血流动落在了玉尺上面。 血还是鲜红的。 张大胆站在后面,无法过来,旁边守着一个忍者。猛地一推,跑上前,将玉尺捡起来:“萧棋。东西我捡回来。我还给你……” 唔唔唔。 大胆叔还没有说完话,厚实的胸膛面前插上了一把东洋刀,刀尖还在不断地流血。大胆叔喊道:“萧棋,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家人……”大胆叔把玉尺凭空一甩,丢向了守在一边的军哥。 大胆叔是相信军哥的。 大胆叔给我讲过,他有一个婆娘,还有两个孩子,当时吃不饱饭的时候,孩子差点饿死了的。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辛苦,几乎过不下去了。后来遇到了三个好人,现在孩子应该都大了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生孩子的。 安倍唇刀更插进去了一点。 大胆叔嘴里面还是往外面冒血:“萧棋。我是为了。祖上告诉过我,要杀山猪精,肯定会流血的。……” 安倍唇手里面的刀在绞动。 军哥挣扎地站起来,将玉尺接住。黄小锤已经锤到了五个忍者的膝盖,自己的身上也中了两把飞刀。已经强力支撑。鱼雨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腿还在流血。 我呢,救了军哥,又和梦流川打过,现在也是体力不支。 军哥叫道:“你把大胆叔给杀了。”军哥拖着步子冲上前,安倍唇咚一声响,军哥的小腿上面被击中,落在地上面。 梦流川道:“你个蠢货,你个蠢货。逼不得已,不要杀不懂玄术的人。你是笨蛋。”安倍唇将腰上的一把手枪拿出来:“你个残废不要再叫了。老子忍你很久了,他们能打,能打得赢我手里面的枪。你不知道吗?金三角都是金钱,我回东京要拓展市场,你却不肯,你要是死在这里,谁又知道呢。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支持弄孟小鱼,是因为她的夜总会,不准买毒品。我怎么能放过这么大的市场,你知道江城有多少人口,三千万啊,你个傻逼。” 梦流川摇摇头道:“太爷爷啊。再过一千年,安倍家都胜不了鬼派。胜不了鬼派的。”梦流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追求的名誉和声望,在下一代安倍弟子的心目中,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金钱。 安倍唇笑道:“现在是枪支的年代。什么捕鬼术,养尸术,通通都会淘汰的。只有它,才是……才是永远胜利的原因。” 如果现在还有人说安倍唇笨的话,我肯定举双手反对。 跟来的忍者似乎原本就听安倍唇的话。 大胆叔站在那里,鲜血从胸口流下来,我眼角湿润。 我原本就是天煞孤星之命,若不是因为我,大胆叔也不会死。 “你不要自责。我宿命就和山猪精有一段恩怨。现在好了。那个蠢东西。你永远不懂,捕鬼术,萧棋他们,传承的是一种精神,你永远也聪明不起来的。”大胆叔最后两句话说得很清楚。 是生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我喊道:“大胆叔,你……走好。” 大胆叔笑道:“现在终于好了。我下去问一问地藏王菩萨。是杀猪承担杀猪的罪业,还是吃猪的人承担杀猪的罪业。” 依旧是头低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也是死了。 大胆叔一辈子都在进行一种哲学上的思考,杀猪的人和吃猪的人,谁承担杀戮的罪业。 安倍唇骂道:“我不懂。精神,狗屁精神。若有精神,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用传承下来的救下你,而你为什么又会死了。” 我骂道:“安倍唇。我日你姥姥。你有本事就朝我开枪。大老爷们,正儿八经咱们斗一场。” 梦流川再也不说话,回到了轮椅上面,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出了仓库,雪地已经很深,几个脚印跑远了,古秀连去救自己一张脸,他需要一个医生。 梦流川推着轮椅,往前面走去。很快江面传来扑通的声音,沉入水中。 安倍唇哈哈大笑;“现在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我接过军哥递给我的玉尺,上面沾满了几人的鲜血。 鱼雨薇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了。你若死了。我算是失信了承诺,我也会死。所以,请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她手上的长剑已经沾满了鲜血,只是头发还能整齐。 眼神还很镇定,一丝都不乱。 安倍唇笑道:“二十一世纪。你们一群追求古代武术的傻瓜。”安倍唇手势一挥,剩下的忍者齐齐把枪拿出来,清一色的都是黑压压的长枪。 黄小锤把铜锤擦了擦:“我在你们家附近的工地已经干了大半年了。你要是死了。明天新闻就会看到我,从二十楼掉下来。我得到的赔偿金将资助一家孤儿院。孤儿院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做小锤孤儿院。” 我摇头道:“要不,我也在旁边开一家,叫做大锤小学,等孩子长大了,就来我的小学上学。” 军哥捂着伤口:“我也开一家,叫做巨锤中学,等上完小学,来我这里上初中和高中。” 鱼雨薇忍不住笑道:“名字被你们用完了。我不知道用什么好了。” 军哥问我,还有没有香烟。我摇摇头。 黄小锤道:“我这有,四块钱一包的劣质白沙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骂道:“不早说嘛,就是要这个。”黄小锤沾满泥土的袋子里面,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四根。 黄小锤道:“呀,多了一根。”我笑道:“不多。人要抽,狗也要抽的。” 我先给小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鱼雨薇笑道:“挨近一点,咱们拍张合影。”鱼雨薇把手机拿起来。军哥站在中间,将头发弄了弄,比出了剪刀手,别提多老土。黄小锤把锤头扛在肩膀上,摆出了一个蛮拽的动作。我把小贱和小猫抱在一起,小贱嘴里面吊着烟,眼睛斜视前方,别提多帅,何小猫把身子蜷缩,尾巴盘在身上。鱼雨薇鼓着嘴巴,做了一个很萌的动作,左手把手机拿在前面。 站好了位子。 “一二三……茄子……” 第34章悬案 鱼雨薇按下了快门。 就在同时,军哥还有我,黄小锤鱼雨薇同时王地上面扑,很快往里面打滚。安倍唇见我们扑倒在地上,手里面的手枪已经打开。 黄小锤的锤子已经打出去了,很快就飞了出去。鱼雨薇手里面的剑也丢了出去。就在此时,几个烟雾弹丢了进来,很快就起了迷雾。悄无声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滚到一边,身边咚咚地全部是子弹的声音,只听到仓库的门口和玻璃一时之间就来了不少人,又是枪声。 安倍唇喊道:“我投降。” 足足十五分钟,烟雾才散掉。几个要跑的忍者打成筛子,另外两个要跳出去,被渔网给网住,看来来人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安倍唇双手托着枪支举在头上,跪在地上。我和军哥也蹲在地上,黄小锤和鱼雨薇蹲在地上。 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还有若干个便衣,还有几个全身武装的特战队一类的人。有个看了摄像机:“你们看。他们一个用锤,一个用剑。”军哥和鱼雨薇和黄小锤很快送医,我等着法医过来现场勘探,等着让人收殓大胆叔和左善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从仓库顶上面吊下来一根吊绳,笔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萧棋,没想到我们有见面。”过来朝我敬礼的军人,器宇轩昂。 正是林大南的哥哥林大卫。我奇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大卫道:“上次在云南边境,我受了伤,好了之后就回边防。后来我们发现金三角戴忠的大量海洛因从泰国进入日本。而这日本人有一部分进入了中国,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拿下了不少声音。不少缉毒警反应,这一群毒贩都能从很小窗户逃出去,甚至还能易容。侦查得知是一些叫做忍者的人。后来有关部门挂牌,我正好也接触过这条线索,就被拉来了。一个月之前,听说他们头目来的了江城。我们就跟过来,没想到在这里将他们抓到了。” “有证据吗?”我看过不少港片,要将他们抓到,必须是在交货的时候,抓到的。 林大卫道:“自然。” 安倍唇道:“我知道你们政策,坦白从宽。我都说。”我上前踢了两句铐住的安倍唇:“你死了。也换不回大胆叔的性命。” 林大卫拦住了上前拉开我的便衣。 安倍唇喊道:“我要告他打人。”林大卫笑道:“我没看到。” 大概半个小时候,了几个就过来,对现场做初步的勘察。陈荼荼就在里面,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上半年见到陈荼荼,还是实习法医,今年九月份已经转正,但是这种大案子还是暂时担任助手,没让她独挑大梁。 我问道:“鱼雨薇和黄小锤会不会有事。” 林大卫道:“我也不知道。若杀了人,那肯定是坐牢。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 大胆叔站在原地还有倒地,我上前,伸手把他眼睛闭上:“大胆叔,你走好。” 现场有摄像头全程录像,法医出现,对现场做了一个仔细侦查。 第二天,案子做了新闻通气会,主要内容是关于警方和国际刑警联合,打破了跨越东南亚多地的贩毒网络,在抓捕过程之中出现了死伤,两个人质被害,其中一个就是中国籍张某某,另一个是泰国国籍的左某。 毒枭对此供认不讳,考虑缉毒工作的隐秘性,对于参与此次工作的公安干警对于表扬,对于我们的卧底表示感谢,人民群众感谢你。我们有信心打击毒贩。还我们一个和谐的社会。 新闻记者鼓掌经久不息,这是江城冬天里面少有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和林大卫也不是特别熟,一起去见了建国叔,林大卫只是借调过来,很快就要回去了。见了林大卫,我问了一些关于林大南的情况,毕竟有时候我觉得对不起林大南的,时刻用了林大南的名字。 我与林大南和林大卫兄弟还是有些关系。如果叶文心当初真的嫁给了林家的人,左善也说过,叶文心嫁的很好。林大卫说,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些变化,开始思考人生问题了。 我问了一些林大卫奶奶是谁的时候。林大卫说奶奶姓赵,我没有再问下去,指不定叶文心后来是被抛弃了,林大卫的爷爷可能再娶了一个太太了。 林大卫道:“怎么说,这个奶奶不是亲奶奶。是我爸告诉我的。”林大卫不太说起自己的出身,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江城。黄小锤和鱼雨薇养好伤之后,也得了自由身。只可惜,见他们的时候,都已经走了。 鱼雨薇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是我没有想到。军哥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脚又被枪打中,回到医院,孙小琳得空又来照料。 梦流川的尸体也被发现了,一直漂到了长江下游,被渔夫发现的,尸体已经不堪入目了。梦流川死不瞑目,荣誉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梦流川和安倍唇都受损,我的事情也算完成了。 梦流川虽然很过分,但是他是毕生追求的理想失败而死。 而安倍唇为了金钱,他只是个凡人。梦流川却能升华了灵魂。 大胆叔死因鉴定完毕,尸体就火化,装好了罐子,我见过大胆叔婆娘,两个大儿子过来,把骨灰运回去了,也得了一些补偿,其实不多,我和军哥每人出了一点,也算是意思。 一时之间,联系不上曾劫,左善也火化了。 我把他骨头渣子碾成灰,装在骨灰盒里面,寄存在公墓那边,等遇到曾劫,让他取走,左善为了保全玉尺而死,最后我把他收回门墙,叶孤衣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最后的那么一刻,左善算是回头了。 大胆叔和左善同时死亡,走在黄泉路上,也可以结伴同行,不觉得孤单。 古秀连至今没有线索,他是杀死左善的凶手,因为面容的原因,无法推测出准确的面貌,逃入了茫茫人海一时之间,也没有具体的线索,无从下手。 我给陈荼荼打电话,约她出来吃个饭。陈荼荼说最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出来。我问她:“年底回不回上海过年的。”陈荼荼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和你说话了。” 挂上电话,我也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 沈易虎夹着小皮包到花店找我,进门就问:“萧棋。安倍唇招供了,从来没有偷过七具尸体。要是年底没有破案,我的大队就会被人笑死的。” 我把地扫干净,正好有人打电话订一束鲜花,鱼雨薇走了之后,这活都是我干的。 我忙活半天,又是包装,又是剪叶子,加满天星,忙得不亦乐乎。沈易虎问道:“大师,帮帮忙,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笑道:“你们家老婆,一百块钱就把我打发了。”沈易虎笑道:“那个,咱好商量,要是破了案子肯定有奖金的。” 我把花包好,等着那人取花。 有奖金,肯定还要帮忙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要去哪里找还真是麻烦。把玉尺和罗盘还有随身带着的捕鬼符镇尸符都带上了。 我跟沈易虎回了警局,沈易虎把当天七尸走出去的视频给我看了,看了大半天的镜头,都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以至于前面三天的录像都看了,还是毛都没有看出。 从警局出来,沈易虎请我吃夜宵,说这回事情古怪了。我道,何止是怪,简直就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唯一被甩的人,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日本人做的,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人只是利用了其中一个简单的原理,就是让人互相怀疑。 沈易虎点了火锅,巧了,居然也是酸菜鱼。我问高墨怎么样了,你老婆孟小鱼孟老虎知道这件事情吗? 沈易虎自然明白我的说的事情,是高墨喜欢他这件事情。 沈易虎笑得不自然,拿出了黄鹤楼请我抽。我才不上当,将原本不多的鱼给吃了,酸菜留给沈易虎。 沈易虎笑道,你真狡猾。给我倒了一杯酒,又说道:“吃饱了,咱们再回去接着分析线索。” 我哭道:“大哥,你绕了我吧,来来往往看的都是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不是你们的小弟干的活吗?” 沈易虎道:“没办法,都出去找线索去了。说实话,你是我的福星,案子都靠你了。” 我说:“拉倒吧,我就是被你坑了。你要是不喜欢高墨,就直接跟她说吧。你不会是把她推倒了吧?” 沈易虎骂道:“你怎么又绕到上面来了?”我望着火锅店外面,已经很黑,沈易虎常常加班过来吃火锅,已经和店老板很熟悉,所以没有赶沈易虎,还送了酒过来。说的也是最近医院被偷走的七具尸体,难不成是燕子李三的后人,穿墙入室神不知鬼不觉。我笑道,老板,你以前也是爱看武侠的。 老板笑道,还珠楼主,金庸古龙,金庸新,我都看过。我笑道,金庸新的你都看。老板骂道,谁知道写着金庸新着,不是金庸写的,而是一个叫做金庸新的人写得的,《风流老顽童》《大侠风清扬》《九阴九阳》。店老板开店迎四方,租滔滔不绝,把金庸古龙一顿喊,最后抱怨,现在年轻都不看武侠,整什么《小时代》,太弱了。 我笑道,大叔,这是每个时代有独特的氛围,不存在高低,当时俺们看武侠还不是被骂死。我光《小李的刀》就被收了好多本。更可气的是,等后来有点常识,我才知道原来他妈应该是《小李飞刀》或者叫做《风云第一刀》。 店老板说了半天,过去算账了。 我接着骂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结婚了,还有小姑娘恋着你。你这样的大叔完全不给我们这样的文艺青年留一条活路了。”沈易虎苦笑道:“哥也是有苦衷的,长得太阳刚太豪爽太英俊,有时候就会有烦恼的。” 我骂道:“你怎么不分享一点烦恼给我。要不是你在我脸上留了一道疤,我也不算太差吧……”话说到一半,我没有再说下去。 沈易虎闷了二两酒:“萧棋,差点把你弄死的事情,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沈易虎眼神恍惚,似乎要掉眼泪老。 就在这时,沈易虎电话响了起来。 “沈警官,在江面上。七个尸体扛着一个棺材在江上……” 第35章怪事 单是出现一个棺材就够吓人的,还是七具尸体。 我和沈易虎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就给惊醒了,沈易虎丢了钱在桌上,和老板说一声不用找了,就跑了出去,我赶紧跟了上去,上了车就往江面去了。 已经是半夜了,大冬天的晚上很少人在江面晃悠,报警是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说江面上有浮起的尸首。这是尸体的话,肯定是命案,有警察过来,发现缓缓的江面上,有七个尸体扛着一个棺材,要从江这边走到江那边去,好像是进行一个神秘的仪式。 沈易虎和我赶来的时候,一脚踢开了车门,迎面就是一股凛冽的寒风,吹得鼻子不是鼻子,耳朵不是耳朵,手拿在嘴巴哈气,一首船开过来,我和沈易虎上船直接追上去。 天气预报说晚上的气温是零下五度,在江面更是寒冷。 果然,暗黑的江面上,一具尸体正在水中探水,手里面拿着一个经幡一类在前面引路,一左一右各三个人抬着石棺。 我感觉石棺有点熟悉,好像是从夏锦荣煤矿里面挖出来的。当时拉走石棺的就是红面具女人和随从,但是距离太远,我也不敢确定。 船没敢靠近,怕弄翻了棺材。只是慢慢跟在十米外。 沈易虎登船,拿着对讲讲到,在江边两岸都找一下,看有没有抛弃的车子和可疑的人物,把两条沿江的路给暂时封住,暂时不要让人看到,沿着江面巡查,看有没有可疑的线索。 沈易虎脸色发白,稳重的一个人也有点慌神。长江江面很宽,江面的尸体走得很慢,但是水流很快。不被水冲走,反而在江面行走。这不符合科学规律。 不仅是沈易虎脸色发白,我的脸也发白了。原本江风就大,吹了一会鼻涕和眼泪就开始往外面流。 七尸的照片拍上来,正是医院走失的尸体。 沈易虎问我:“萧大师。你跟我说说,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人都死了,还给人抬棺材。抬棺材就算了,还在江水里面抬棺材。”我摇头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自古民俗之中,楚人爱水,古梦泽一带多是湖水。但我也没听说过,抬棺材过江的说法。” 我的确是不知道原因,这一段时间来,我的脑子不止一次短路,甚至缺氧,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不知道为什么。 沈易虎问我:“现在把尸体捞起来,还是等上岸了再行动。”我思索了一会,水里面也不好办事,我们到对面等他们。 领头的尸体摇晃了手中阴幡,好似地狱阴鬼的阴差,阴幡在寒风之后呼呼作响。沈易虎贴着船看着,我也贴在船边看着。 风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不一会我就胸口都吹冷,干脆在船上跳了两下,别把自己冻死了。 江面一千米宽,棺材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完。 我看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过奖,这丫太高科技了。 我问沈易虎:“你以前和我外公龙游水合作,遇到这种情况没有。” 沈易虎道:“我这一辈子也是第一回遇到。你说石头做的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道:“棺材里面肯定是人了。” 我瞧着有点不对劲,问道:“沈警官,上次你不是看得到白雨和韩宗楠一起的吗,牛眼泪还带在身上吗?” 沈易虎道:“当然带在身上的。”沈易虎把这小瓶子拿出来,我倒了点牛眼泪抹在眼皮子上面,沈易虎也抹在眼皮子上面。 咚咚…… 两声脆响。我和沈易虎同时坐在地上面。沈易虎把对讲拿起来喊道,岸上面等着的人都退后一百米,棺材上岸之后,所有人都不要上前,记住了,这是命令,不要上前。 我揉揉眼睛,只见七具干尸上面,都坐着一只干瘦干瘦的瘦鬼。瘦鬼的脚踝上面都有蜈蚣的标志。 在石棺上面还坐着三个红衣服的女鬼,衣服飘渺,特别阴邪,就是传说之中的厉鬼。说是厉鬼,又不是厉鬼。 怪怪的。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这样的场面,比我之前见过还要吓人。 沈易虎对讲说完,然后看着我:“萧大师,这下子怎么办?这么多鬼物在上面。” 我算是死的心都有了,我现在想做就是转身跑回去,睡在被子做个美梦,指不定能梦到苍老师和波多老师,这么冷的,跑到江面上来,吹着风,数着鬼,看着僵尸,我真是笨到家了。 我说,要不,沈警官,你先忙你的,咱先回去吧。 沈易虎一把拎着我的衣领,萧大师,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跑,你跑了我指望谁啊,今天不论怎么样,你帮我把七具尸体弄下来,七只小鬼加三只女鬼走了就走了,我不勉强你。 我心中叫苦,大哥,是七只女尸和十只鬼,你以为是出去打群架啊。 沈易虎威武正义蛋疼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能咬牙点头:“大哥。我要是被老鬼们弄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是烈士。我是守卫人民安全和犯罪分子做斗争而牺牲的,可以吗?” 沈易虎松了我的衣领:“行了。别那么煽情,大老爷们,哪那么容易死啊。”我叹道:“那可是七只走动的尸体和十只鬼魂啊。更何况,尸体不知道有没有变成僵尸。” 沈易虎笑道:“没事。对了,萧棋。牛粪干你还有吗?给我一块我含在嘴里面。” 我道,没有,谁让城市里面面不能养牛,我去哪里捡牛粪干啊。 说了几句生离死别的话,我让沈易虎把船开快一点,早点到了江边。 沈易虎靠了岸,让开船的干警都撤到两百米外等着。沈易虎安排完之后,给了我一个对讲机,自己也要走。 我问道:“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易虎笑道:“我不是专业人士。僵尸和鬼都是你应该对付的。还怕什么啊。” 我这回可不能松开沈易虎,关键时候他还是可以收拾两只僵尸的。沈易虎可不情愿,上回被黄氏吓怕了,说,大师,我拿把狙击枪一类,在两百外支援你。 沈易虎挣脱后,跑得贼快。 这么黑,你要是能够开枪打死僵尸和恶鬼,我就服你了,沈警官。 没有办法,沈易虎抓坏人打强盗,是他的责任。我捕僵尸,收恶鬼也是我的责任,只不过他比我舒服,有人给他发工资。 人比人,气死人。 上了岸边,我算是到了江北了,东边和西边都有不少干涸的芦苇,白茫茫又黑茫茫的样子,特别让人觉得犯嘀咕,也不知道水边芦苇有没有水鬼水鬼一类躲在岸边,看上了我醇美的魂魄或者是女鬼看上了我身上的精元。 我要了一个手电筒,照着江面,约莫还有五十米就要上岸了,我喊道:“一个人孤独无依,来江边坐坐,这里的风光好美丽,这里的江水好清澈。”我一想不对,我说这话是要骗鬼的,就是为了让它们相信我是个路人,就在这里看风景的,但刚才我睁眼说瞎话了。 江水一点都不清澈,多年来,据一份资料报告显示,长江的水源受到很大的污染,沿岸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不经处理就排到了长江里面,两岸的树木也砍的坎,泥土流入。 我急忙喊道:“我是个忧国忧民的人,一想着长江水不干净晚上就睡不着觉,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治理没有。俗话说,要治水,肯定要领导重视,也要宣传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形成大家的意识,那么治理起来就算成功了一半。俗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想治理长江,当然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有了钱才好办事。” 我正说着,从芦苇丛里面钻出了一只水鬼:“我有一策。保准可以让长江水从此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我双手抱拳:“敢问兄台,你有何良策。我这一颗赤子心,若能闻得良策,必定把它落实下来。” 水鬼道:“但凡大小官员,上到市长、局长、厅长,班长、科长、队长、行长、科员、老总。由我们水鬼负责,每人不管是喝水还是做饭洗澡,我们直接把江水挑到他们家去,看着他们喝,你说过不了一段时间,江面还不干净跟块镜子一样。” 我哈哈大笑道:“你水鬼太少了。赶不上我们领导的数量。”水鬼不信,报了数量,自以为是,结果偃旗息鼓,双手一拜:“妈个比,还是你们领导多。我提了个馊主意。滚蛋了。” 说了十多分钟,领头举着阴幡的走尸已经上了岸。后面六只抬着棺材也上来,脚上面缠着水草,有一只腿上面还贴着一个杜蕾斯,伸手把杜蕾斯撕下来。 它们脖子上面的七只老鬼,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似乎对生没有了留恋,对世间也是绝望,对爱也无念想。 那是一种复杂无奈,挣脱不了轮回而带有一丝绝望的眼神。 它们已经忍耐了很多。 上了岸,石棺上面跳舞的红衣女鬼翩翩飞舞。 跳了就是那一曲“飞天”。 第36章三朵玫瑰花 我踱着步子走过去,最前面的走尸把阴幡一插,后面六尸哐当一声把石棺丢在地上,从声音可以看出,石棺够沉的。我看了一眼黑暗处猫着的一双双眼珠子,那是沈易虎他们。 妈个巴子,躲了两百米开外。 六尸放下了棺木,走得很整齐,最后排成一排站在江边,一动不动,任凭寒风在吹袭在脸上,当真是岿然不动。 我心想,哥几个站在这里不觉得冷吗?后来一想,人都死了,那还觉得冷,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七尸抬棺过河,不符合物理学现象,因为尸体是死的,棺材也是死的,要不沉下去,要么被水冲走。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的。沈易虎的催促声传过来,萧大师,你怎么还不上,你是在思考人生吗? 我思考你妹的人生,我是看要是镇不住,从哪个地方逃命最好最快最安全最容易。我把玉尺拿出来,隐隐的蓝光浮现。 七尸站在一旁,就连七鬼也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一动不动,偶尔打打哆嗦,脚踝上面还有蜈蚣的标志,七鬼受尽磨难,干了好几年的活,本以为他们骑着牛跑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又好像被抓回来,蹲在死尸脖子上,跟着棺材过江。 我走到十米的外,看着棺材上面跳完舞的三只女鬼,越发觉得奇怪,好像又不是鬼,虽说阴气逼人,但总觉得不是鬼物应该有的气场,也不是妖怪,仿佛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不属于大自然的一样。 走到五米外的时候,七尸和七鬼都扭过头来看着我,加起来是二七一十四,二七一十四,一共是二十八眼睛,有的白色,有的黑色,我最怕的就是眼睛。 哪里还管害怕不害怕,只是不想再看上去。上里面摸了镇尸符镇鬼符,玉尺的蓝光放出来,我加快了步伐,暴喝一声:“我乃鬼派第十五弟子萧棋。尔等妖孽还不快快现形。”一阵快跑,打小广告一样,把镇尸符贴在了七尸的身上,把捕鬼符贴在了七鬼的身上,这速度绝对超过了博尔特的百米冲刺速度。 我停下来的时候。七尸和七鬼都没有动弹,好像站在那里等我动手,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根本不会手软。七尸的脖子上发现了几枚银针,手臂面上还有奇怪的花纹,我有泥巴堵住了尸体的嘴巴和耳朵的时候,从含着的嘴巴里面拿出了奇怪的铁片,拿在手里面是奇怪的冷,上面有一些的文字,笔走龙蛇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字,一共七块,我装上之后带回去研究研究。 取出来了铁片还有银针,尸体晃悠悠了两下,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也不坐起来,看来这回是踏实了。我寻思着估摸控制尸体就是这些银针和铁片,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尸体处理好之后,七鬼也一动不动。 太瘦了,看着他们的样子,我都不太忍心下手,脚踝上面的蜈蚣还好像要跑动一样。脸上的也没什么表情,站着这里一动不动。我把玉尺贴在其中一只的脚踝上,那老鬼没动,看来没什么感觉了。 鬼是飞天蜈蚣养成的。 尸体不是古秀连偷的。 这东西凑在一起,那就奇怪了。古秀连至今不见踪影,没有个真面目,上次逃走之后已经有几天了,难道他就在四周。 我咬牙下定决心,沈易虎一帮人就在四周,古秀连现在出来搞我,那就是作死的节奏。我把玉尺拿在手上,激起了灵光,我想起了正一派超度人的《血湖科》里面的内容,心中孕育了感情,为他们超度,送他们离开这个苦难的地方。 人要过人的生活。 鬼要过鬼的生活。 七鬼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心中想了一会,用玉尺在他们下面画了一个圆圈,开始将《血湖科》念了起来,一遍下来另外一遍又念了下来,等到了十三重,七鬼脸上渐渐又了表情,似乎在动了。 其中有一只告诉我,他原本是山西那边的煤矿工人,死在煤矿里面,本以为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后来被人抓了,放在一个炉子里面,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出来的时候接着换了一个地方干活,没想到还是挖煤。 另外还有一只告诉我,自己原来是黑砖窑的工人,没日没夜干活,吃饭的还是猪吃的,有一次逃跑的时候,被两只大狼狗咬死了,本以为可以进入轮回再活一回的时候,没想到被人抓住了,放在一个炉子里面,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来出现在一个煤矿里面,接着干活。 其余五只的命运差不多,差不多都是横死异乡回不去了,所以流落在外地,被当地的恶鬼欺负。 它们原本没有太多的时间,长年累月的辛苦,就要消亡了。我把《血湖科》念完,也唱了两句:你们走好,你们走好。 从湖面摇晃来了一只无底的船,一个带着面具的鬼渡船船夫把车靠在岸边,喊道:“上船吧,去冥河,过轮回盘了。”船夫带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 船是无底的船。 船夫是带着面具的船夫。 我伸手把它们的头上面的捕鬼符揭下来,七鬼排着队,全部坐上了无底船上面,坐在上面。船夫喊道:“你们坐稳当。”猛地一撑蒿,船划出了十多米外,江面飘渺的地方,就是生与死的尽头。 船夫的动作很娴熟,往来江面上,专门拉人的魂魄回去,顺着江面往后走,估计就能到达冥河了。 水上是鬼船夫,地上是勾魂者,山间是无常客。 配有十大鬼王,数不清的阴差,就是为了把魂魄带回去。可世间无数人,横死不计其数,最终还有人犹疑在世间,外加上不甘心逗留世间,是以阳间有鬼魂逗留,也是常情。 送走了鬼魂收拾了七尸。也说不上收拾,因为它们似乎就完成了任务,全心全意就是离开,我只是个帮手而已。石棺上面跳舞的女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在棺材上面留着三朵玫瑰花,我把花拿起来,花很香。 玫瑰从来就很香,虽然在棺材上面还是很香。 我拿着对讲机喊沈易虎过来,说都收拾了,把尸体都运回去吧。沈易虎喊了人过来,用运尸袋把尸体装好,装上车。 沈易虎看着面前的石棺喊道:“又来了。萧棋,这回你把我眼睛给蒙上吧。不然我又要走火入魔,把你弄死了。”沈易虎看了我手里的玫瑰花,也是好奇:“你手里面怎么有玫瑰花。” 我道:“沈警官,这石棺很熟悉吧。玫瑰花是石棺上的。” 我看了石棺的打开的位置,发现已经打开过一次。我被沈易虎那么一说,还真不太敢打开了,里面有什么老僵尸出来,寒冬腊月大晚上,把我咬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把黄金罗盘拿出来,反反复复地测量了,又把玉尺在四周比量了一下,都没有多大的反应,里面应该没有怪东西。 再说,要真是打开过了,里面的东西怪物早就被拿走了,也不至于还留在里面,再想着尸体和七鬼都安安稳稳,今晚不像是不走运的时候。 我把玉尺插在棺材盖上面,转动了一下,从玉尺蔓延出一到蓝光,顺着棺材盖四周蔓延。 彼时,寒风吹拂之下,蓝光鬼魅却美得不可胜收。 玉尺的从来没有这一次的蓝光茂盛,好像全部的蓝光都激发出来了。我沐浴在蓝光之中,脑袋里面一片澄净,从来没有此刻般要忘记眼前的世界。 一个棺材,还是石头做的。 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感觉?沈易虎也迷瞪了眼睛:“怎么玉尺光芒这么旺盛,你的东西不是遇到怪物就冒蓝光的吗?不会是遇到僵尸王了吧。” 沈易虎本能地守在石棺旁边,若真有僵尸王,怕是早就跑到两百外了,这回可好,他没有跑,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我一样,不觉得气息古怪。 我手僵持了一下:“僵尸王!大哥,你是被黄氏吓怕了,哪有那么多的僵尸王。沈大哥,要是真的出一只僵尸王,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父母,我是守卫人民安全而牺牲的,我是烈士。” 沈易虎道:“现在你会死,我肯定不信。咦好奇怪。”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易虎指着天上忽然出现的月亮:“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你记不记得在白水村,那天下午就有月亮出来的。” 我原本相信自己感受的,听了沈易虎这么一说,我有点拿不准了。 我道:“大哥,我好好的稳稳的心被你吓坏了……” 我看了一眼天空,果然还有月亮,怪了怪了,真是怪了。上半夜还是寒风阵阵,天上都是乌云,怎么现在就出来了月亮了。 怪了怪了。 石棺忽然动了,瞬间就被推开了,我和沈易虎吓一哆嗦,猛地往后面一跳,沈易虎后跳了两米,我跳了三米。 石棺里面站出来了一个人,在月光下,特别美丽,特别动人。 我把三朵玫瑰花递上去:“我等你好久了。这是送给你的花。” 第37章红面具女人 石棺开着,里面站出来的人居然是谢小玉,呆呆萌萌的感觉,呼吸也很正常,很熟练地石棺上面下来,笑了一下,接过我手上的玫瑰花,将我左手拿起来,恨恨地咬了一口。 沈易虎道:“扶住哥一下,哥有点受不了,缺氧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小玉落下来,我忍住她咬我的痛感,用手摸摸脑袋,月光照耀下来,还是明媚动人。 我问道:“你怎么来了啊?” 我是亲眼见到谢小玉在佛骨面前化成光影的,可现在出现的谢小玉还是那个小玉,还是当初的感觉,我知道谢小玉是真的谢小玉。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机响了,是和尚花长生打来的电话。 “萧棋。跟你一起的谢小玉没有消失。佛骨面前只是一个障眼法,长眉师叔祖让她在佛前过了一段时间,变成了一个纯洁的玉尸。”花长生说道。 我道:“花长生,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花长生说道:“因为她会很难受,所以要瞒着你。是薛幼娘给你带回去的,你看到她和小玉没有?” 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薛幼娘的踪影,在远处大桥上面,似乎有个影子,距离太远,将手里面的烟花拿出来,拿在手里点了起来。 霎时之间,烟花迷乱。 都市迷离,寒风之中的人,如同一朵孤独的黑玫瑰。 沈易虎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薛幼娘。 谢小玉的忽然回归,比之之前还要纯洁,出现在石棺里面,如同奇怪的仪式。 很可能是薛幼娘换走了石棺里面的东西,然后弄了一个古古怪怪的抬棺,把谢小玉以这种的方式还给我。 当然,在谢小玉之前回来的,还有的就是黑猫何青菱。 看来,我原本以为一切都解开了的时候,根本就是我的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七具尸体找回来了。 但是是谁偷走尸体的,还是没有找出来。 石棺被运了回去,加上上次就是两个,我让沈易虎通过关系弄了回来,在江城郊区租下了一个还很宽敞的房子,把两个石棺都放在里面,几乎一模一样棺材,同样的花纹,同样的石材,同样的大小,几乎可以断定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谢小玉越发地美丽,也越发地懂事了,或许她是唯一一只在佛骨面前潜心修佛的一只僵尸的,天上地下似乎只有这么一只。只是不能说话,倒有些缺憾,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我总感觉我,变成了一个父亲,带着不太听话的女儿。 为什么有人说,女儿是前辈子的情人,这话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 尸体送回医院后,经过一些简单检查,并没有特别的伤害。通知了家属来拉走了。太平间的老何还在喝酒,我一脚把门踢开,沈易虎跟了进去。沈易虎把枪咚地放在桌上。拉出了一把椅子看着。我问道:“老何,你再说一说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何笑道:“你逗我吧。警方问了不下二十遍,你还不如回去看笔录。” 我一巴掌打下去:“老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把七块铁片丢在地上。老何冷笑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易虎上前,一脚踢在老何的小肚子上面。 “你骗了我一个月,老子忙活得要死。告诉你,铁片上面有你的指纹,你还想说什么呢!”沈易虎咬牙说道。 我拉住沈易虎:“你是警察,打人别人投诉你。我就不一样了,我来试一试老酒鬼有没有力气?”老何往回退了两步,看着我摩拳擦掌:“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我耸耸肩膀:“不是我想打人,是你想逼我打人。”老何嘴里面一苦,两个牙齿就被打掉,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沈易虎笑道:“谁来救你啊,这里是太平间啊。” 老何叹道:“你们两个是魔鬼。给我倒一杯酒,我来说。”沈易虎给倒了一杯酒。老何吐了一口血,喝了一杯酒笑道:“我是心甘情愿的。铁片就是我放进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何的眼睛放出一种奇怪的光芒。 能让人一个醉鬼心甘情愿的做一件事情,除了钱就是美色。 “谁给你的钱?”我沉声问道。 老何喝了酒,脸色微红,吐了吐沫:“我老何原本是一把好手,视金钱如粪土。” 我问道:“那为了什么?是什么人?”如果不是金钱,就是美人了。 老何道:“出点事故我被派来看太平间。我老婆跟我离婚,带着儿子嫁人了。院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拿我当人看。我本来不喜欢争名夺利,来到了这里,倒也觉得远离了都市,一个人看看书,偶尔幻想一下未来,倒也过得不苦闷。” 我问道:“也不错,想得开,在什么职位都是为和谐社会建设贡献力气。然后呢?” 老何道:“可是我遇到她之后。她把我当一个人,还把我当一个男人看。让我觉得原来我这样活着就是窝囊。沈警官,我问你一件事情。白雨悬案有十年之长。后来破了,那个医生你知道吗?” 沈易虎笑道:“就是我么两人破的。医生叫叶准,和叶问儿子一个名字。” 老何惨笑道:“你们可能永远不知道真相。他是我带的徒弟,来的时候,意气风发,是个英俊的少年,我和他也是因为那次意外而承担过错的。” 白雨的断头案子,沉寂十年,因为白雨的十年阴魂路没走完,回来寻仇,正好被我遇到,后来才找出了刀疤医生叶准。 老何道:“其实怪不得我们。当时我和叶准进去,是接替另外一个完成手术的。” 我和沈易虎同时惊叫道:“居然有这回事。” 老何道:“没错。我是替人承担过错的。言归正传,自从见到她之后,我才得我这十年过得浑浑噩噩的。她温柔的话鼓励我要有信心,要相信爱是存在。她爱我,爱我的沧桑,也爱我的默默忍受。” 我问道:“她是谁?” 老何道:“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她叫小莲,每次见我的时候,总是关爱我。如同母亲对孩子一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小莲。 又是小莲。高僧背德少林寺大师圆通大师的笔记里面出现的就是小莲,而小莲就是薛幼娘。 我问道:“她让你把铁片放在尸体的嘴巴里面的吗?” 老何点点头道:“是的。我心甘情愿,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我心甘情愿。” 我好奇地问道:“她和你上床了没有?” 老何骂道:“不要把人想得这么龌龊。我喜欢古典诗歌,她就跟我谈论古典诗歌。我和她是精神恋爱,我连她的手都没握过。”老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遗憾。 沈易虎站起来:“回去,我让人把画像画出来。”我拦住了沈易虎:“没用的。画出来也没有用。男人为了女人顶罪,更何况是她精神上的爱人,他会说吗?老何也不容易,他替人承受了十年过错。尸体找回来了,要是没有太多的过错。就算了,关两天就算了。” 老何见我要出门,喊住我:“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她还会回来见我吗?” 我笑道:“你已经没有用了,她不会回来找你的。” 走出后。 老何唱到:“将进酒,杯莫停……” 老何还是被沈易虎带回警局询问情况。我回到花店。军哥汽修所停顿了半天,已经开门营业了,军哥的脚受伤,坐在店子里面,开着烤炉。刘继保和铁牛伤好了不少,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就干活了,年底了,不少人来保养车,到时候开车回老家,路上不能抛锚,店里面的生意不错。 军哥是不是骂了几声,多半是责怪刘继保的三心二意。刘继保把扳手往地上一丢,师父,叔,黑狗一个月都拿三万了,刚泡上了一个空姐,我这修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军哥气愤不已,腿上缠了绑带:“你丫,不知道好歹。我带你去见见。”拿起电话给龙奇山打电话,说周日一起喝茶,感谢上次的事情。龙奇山毕恭毕敬地说到时候兄弟们都到。 军哥沉声道:“有个叫做黑狗,带来,没事,我想见见,听说他上了个空姐,一起带来。” 军哥见我站在门外:“萧棋,到时候一起去。”我点点头,回到花店的时候,鱼雨薇不见了,母亲张罗卖花,我决定等年初了,在请一个帮手回来。小贱和小猫蹲在地上,母亲怕它们冷,在地上垫了一件旧衣服。 电话响了起来。 “萧老板。昨天订的花晚上八点之前,送到未央酒店对面马路的浪漫人生。” 我愣了一下,浪漫人生旁边的花园多半是同志们过去玩的。浪漫人生去的多是帅哥们勾引帅哥的地方。 “我是薛幼娘。”声音一变。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第38章意外惊喜! 我看了时间,下午五点钟,让爸妈张罗着关门,拉着猫狗就回去了。谢小玉的出现,让爸妈觉得奇奇怪怪,毕竟小姑娘漂亮,唯一就是傻傻的不会说话。 我告诉父母,她是我老朋友表妹,我帮忙照顾,人很好说话,力气很大,也不容易生气。 母亲道,要是荼荼姑娘看到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下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 母亲也愣了一下,问道,那无双姑娘呢? 我沮丧道:“年底,班机比较多。她现在满天飞了。而且她已经是我的亲妹妹了。” 母亲叹道:“你啊,总不能娶一个笨姑娘回去吧。”谢小玉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有点不高兴,瞪了两眼母亲。母亲笑道:“看来不是笨姑娘,还能听懂我的话。”父亲不高兴道:“又不是你选老婆。一个男人没有几个选项,那就说明那男人混得不好,混得不成功。” 母亲一跺脚:“好你个萧清河,你跟我说说,你当时娶我的时候有几个选项?”父亲赶紧求饶:“我第一回去你们家小屋相亲,你在门缝看了我一眼,我就看上你了,就你是我的唯一。” 我叫道,爸啊,你不愧是看《一起去看流星雨》。 吃了饭之后,我换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到花店取了鲜花,骑着摩托车就去浪漫人生了。八点钟的时候,酒吧慢慢地有人多了,我没有薛幼娘的电话,到的时候在浪漫人生等了一会,一个欧洲帅哥看来问我:“晚上,我请你喝杯酒吧。我中国话说得不好,你教教我。” 我警觉地看着:“你要干嘛?” 帅哥眼珠子转动了两下,点点头道:“干。” 薛幼娘换了一件男装,风衣盖住,一顶脑子灯光之中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女人,上前推开了帅哥,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变了:“滚蛋。我们是一起的。” 我把花递给了薛幼娘道:“一共五百块。”薛幼娘道:“来都来了,进去坐一坐吧。”我说道:“换一个地方。” 薛幼娘笑道:“不进去也可以,有些话我可不告诉你了。”我闷声低头开了门,推开门请薛幼娘进来,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刚坐下来没一会,有酒吧服务员过来送酒,说几个帅哥请我喝的。 薛幼娘袖子一挥,酒瓶酒杯啪啪啪地全部摔倒在地上,恶狠狠地一扫,果然没有人再看过来了。 我低声道,娘啊,我这个样子怎么有人喜欢。薛幼娘道,你这一款是很多娘炮喜欢的,萧大师,你回头看三点钟方向。 我刚才没注意,现在看过去,那不是宋有为和陈永明嘛?薛幼娘道,等下还有惊喜的。 我急忙把衣服拉下一点,别让这两人发现了。 我问道,算了,我怕你了,你把我找来是干什么的?薛幼娘拿出两张照片:“这个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面是红面具的女人,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薛幼娘叹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我问道:“谢小玉是你带回来的吗?”薛幼娘点点头,没有否认。 我又问道:“偷走七具尸体的人是你吗?” 薛幼娘道:“是我。” “那么军哥是你派人撞的?”我问道。 薛幼娘摇头道“不是我。是古秀连。” 我不相信摇摇头。 “我来告诉你。我弄出七具尸体出来。然后古秀连借了一具过去,就是为了引出你和日本人的比斗。”薛幼娘说道,叫了一杯酒。 “古秀连说尸体不是他偷出来,看来没有骗我。”我想了一会说道,“那么你们偷尸体是为了什么?” 薛幼娘道:“很简单,就是为了红面具女人,以及石棺里面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和古秀连都是为了红面具女人。” 薛幼娘道:“是的。” 石棺要出世的时候。 古秀连和薛幼娘要想得到石棺。古秀连正想着时机把我杀了,所以设局把建国叔拉进来,没想到我意外活了下来。这个时候,古秀连发现日本人出现在江城。所以想了办法,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日本人身上,在此种斗法之中,古秀连有几次机会想杀我。 但是没想到,红面具女人直接出手,挖出了石棺,连夜就离开了。古秀连转而想拉我一起对付红面具女人。 薛幼娘和古秀连扑了一场空。准备好的七尸和养了三年的小鬼都没派上用场。 等到薛幼娘出现追到石棺的时候,石棺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的。 红面具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想清楚里面的勾当:“你们弄了这么多迷雾,还真是费尽心思。只是最后被人玩了,不觉得难过吗?” 薛幼娘道:“比不上别人,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问道:“古秀连现在在哪?” 薛幼娘道:“你要找他。我也要找他。他听说是去韩国整容了,他那个人,我第一回和他见面就在这里见面的。迷倒了一片。现在好了,脸给废掉了。不知道去韩国有没有用。” 我捶桌子:“他害死我了我师伯。” 薛幼娘道:“好了。以后你再跟他算账吧。如果有这个红面具女人的消息,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薛幼娘起身,付了酒钱,忽然拿起酒杯,泼在我脸上骂道:“林大南,你个该死的。”原本在角落里面的宋有为,听了薛幼娘一声暴喝,也站了起来。朝我这边看过来。 宋有为喊道:“南哥。” 薛幼娘小声喊道:“萧大师,我有惊喜送给你。” 我看着宋有为跑过来,又怕陈永明认出了我,赶紧开门就跑,刚起来,发现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系在桌子上面。 宋有为喊道:“南哥,等等我。” 薛幼娘一脸无辜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宋有为站起来的时候,陈永明也跟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挣脱出了浪漫人生,宋有为已经追了过来。刚出门,只见在这边逛街的陈荼荼和高墨经过。高墨道:“有人跟我说,萧棋就在这边。” 我靠,这就是薛幼娘的惊喜吧。 高墨看着浪漫人生,嘀咕道:“荼荼,这不是传说之中的同志酒吧吗?” 陈荼荼脸色很难看,看着我,又看了追出来的宋有为以及陈永明。我说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的。” 陈荼荼一巴掌打上来。宋有为冲上来:“你谁啊。你谁啊。你谁啊。谁让你打我南哥的。” 陈永明侧目看到:“你叫他什么?” 宋有为义正言辞地喊道:“我就他南哥。” 陈永明冷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萧同学。你这样对付我。不就是当年一巴掌吗,我还能说什么?你都这样对付了,费尽心思来撬我的墙角,还用小号。” 我骂道:“滚你妈的,我懒得跟你说。” 宋有为道:“南哥。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就是叫做无名,你也是我的男人。绿港镇你不能怪我,我已经好好收拾夏锦荣了。” 陈荼荼和高墨两人面面相觑,基本上没有听懂,但是已经明白里面有些故事。南哥也好,萧同学都是我的代号,而且还牵扯了两段爱情,还有因爱报复,夺了伙伴一类的。 其中还牵扯了一巴掌。 高墨把陈荼荼往后一拉:“萧大师。我真是有眼无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还跟荼荼说你的好话。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你个小王八蛋。本姑娘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叫高墨了。” 薛幼娘站在门口,忍着笑。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过去给了宋有为和陈永明每人一巴掌骂道:“给我滚。老子心里烦躁。” 宋有为道:“南哥。我听你的。” 陈荼荼话也不多说,走过来,看着我。我有点后怕:“荼荼。你误会我了。” 陈荼荼上前,双手拉住我的手,忽然抬腿,猛地用力。 我叫了一声,蹲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妮子还真是下得了手。陈荼荼拉着高墨消失在迷幻的黑夜之中。 我疼了半天。宋有为也被陈永明拉走了。 薛幼娘笑道,这小妮子太狠了。 我骂道:“你个蛇蝎心肠。”薛幼娘道:“自古美人多蛇蝎,你请好吧。我走了。还有,萧大师,你以后不要那么花心了,看了姑娘就心动。哎,我也是为你好的。” 薛幼娘也走了,前前后后我和她呆了不多一个小时,就整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实在是倒霉透顶,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了。 最后玫瑰花的钱也没有收到。 建国叔给我打电话说:“周日你一定要看电视。我上非诚勿扰了。记得要看哦。” 我骂道:“你怎么不让导演组采访一下我。我也好为你说你好话。太不厚道了,想上一次电视都那么难吗?” 建国叔呵呵笑道:“别说了,要是真让你做好友采访,我就完蛋了。灯全部灭了。” 我就不高兴听了,挂了电话,没有我露面,建国叔的样子,一出场就全部灭灯,要是说两句话,那就要掉到地上了,我就等着看好戏吧。 回到家中,父亲和母亲已经商量着准备回家过年,现在江城买点年货,到时候拉回去。 张罗了晚上,我在客厅支了一床,睡在外面。谢小玉和小猫睡在原来谢灵玉房间里面。 小贱则睡在我的身边。 第39章旧年结束 第二天醒来,父亲和母亲张罗了要买些年货带回去。我的意思是镇里面都有,带回去多麻烦,还不如回家买。父亲就不高兴,说我们老人家买点东西,你们年轻人就不高兴了。 我啥话不说,带着老两口,领着谢小玉就出门,反正新衣服给父母整两件,谢小玉的衣服也要换了,把钱全部用完算了。父母买了好些糖果巧克力,说带回去给村里面孩子吃。我笑道,现在孩子哪跟我们小时候那样,都不吃糖了,给钱就好了,有的小孩年底的压岁钱都上万了。 超市里面弄了一趟,又道干货市场逛了一圈。母亲是掌柜,我和父亲是小二的。选好了墨鱼,弄了干花椒。 香菇木耳大红枣,茴香桂皮陈皮样样不少,走了一天,中午送回来吃了饭,然后又赶下一波,是买点好烟好酒回去,我以为体力不错,哪知道跟母亲走了一趟,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坐着就不想动。 母亲看着谢小玉赞道:“别看小姑娘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上百斤的东西提在手里面跟提块泡沫一样。” 我哈哈笑道。 周日上午也没什么,父亲母亲已经计划着要回家,鼓捣要不要把破五菱开回去,我说拉倒吧,这破车不被人笑死,要不我租给车开回去,就奥迪了。 母亲问了价格,就说算了,咱们还是坐大巴回去,年底回去的人多了,你等下就去售票点把票买了,四张票,把狗和猫装盒子里面,咕噜着就回去了。 我喊道,二老请好吧。 晚上,和军哥有局,军哥受伤来了不少兄弟看望,是要摆个酒席庆祝庆祝的,虽然腿脚好的不利索。我早早去军哥汽修店和军哥见面,军哥也没多大变化,腿上面缠着绑带一瘸一拐的。刘继保和铁牛兴奋的不行。 到点来了辆车,把我们四个人拉走了。军哥不喜欢高调,找的很一般的酒楼,楼下停了一水的好车。下了车,刘继保就看到黑狗,旁边的空姐,好像就是风无双的同事齐美艳,见了我,脸上更是鄙视。 黑狗看了刘继保:“哈哈,你小子怎么来了。今天几个大哥要吃饭。你也拿了帖子了?” 刘继保看着黑狗脖子上金链子,身边的女人腿长屁股大,眼中都是羡慕眼神:“黑狗哥,我没帖子,吃饭还要帖子吗?” 黑狗道:“没帖子,你来个蛋毛啊。不会是要来酒楼吃饭吧。换别地吧。” 军哥笑道:“我刘军吃饭,从来没有帖子的。”黑狗火大了:“你个死瘸子,你装大哥啊。玩蛋去吧。” 我瞧着阵势,黑狗要动手了,教训个把不长眼的东西,还有兄弟们叫好。铁牛骂道:“黑狗。他是我师父。你骂谁了?” 黑狗也不含糊:“死瘸子。死瘸子怎么了?” 军哥倒也不生气,一瘸一拐就往酒楼里面走。黑狗跟上去,对着门口的两汉子喊道:“他没帖子。” 军哥头一摆:“我两徒弟,和我一兄弟。”两汉子点头就放我们进去。上了二楼,一水的大哥已经坐好。龙奇山肉瘤脑袋在门口迎人。军哥一瘸一拐过去,坐了一桌子没一个人偏远地方,原本正中央一桌大哥都过来了。 饭店一起,大家过来敬酒。 军哥说:“黑狗叫来一下。”黑狗在包厢外面吃饭,以为要上位了。见了众星捧月的军哥,只打哆嗦,扑通就跪下来了。 “我错了。军哥。”黑狗说道。 军哥道:“不长眼的东西。打断一条腿。”完了问刘继保,你要混黑狗这样的吗?刘继保傻眼一样,看得出黑狗就是渣,连忙摇头,我要混师父这样的。 军哥一巴掌打来,师父现在也不是退隐江湖,你不知道平常日子的珍贵吗?叹气之后。刘继保还要跟人混日子。军哥开口求了龙奇山,让看好一点。龙奇山点头,一顿海喝胡吹,我也喝了不少,不过是局外人,无法体会他们圈子里面的文化和法则。 只是越发觉得修车师傅刘军不是一般人。军哥喝了一会,让我带他回去,铁牛跟了来,刘继保却留了下来。 军哥摇摇头,三人出了酒楼,身后还是闹腾腾的一片,上了出租车刚启动,就有摔瓶子的声音,似乎已经打起来了。 我问军哥为什么要让刘继保去。军哥笑道,大人告诉小孩,那个烧水壶子烫,小孩不听,觉得壶嘴不断冒气,很厉害,伸手摸了就知道烫了。 回到家里面,已经是《非诚勿扰》开始的时间,前面几个人要么是长得太寒碜,要么就是嘴贱讨人嫌,居然没有一个牵手成功。母亲过来给我送夜宵醒酒的时候,叹道,你自己好好找老婆,看什么非诚勿扰啊。 终于挨到最后一个,刘建国换了一件英伦风格的西装,有领结,穿了黑皮鞋,身板硬朗,除了脸上的皱纹之外,真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大叔啊。 人要是帅,皱纹那是时间的味道。 建国叔上前,拿着话筒道,我是一名退伍军人,我叫刘建国,今年五十五岁。我原本不想结婚,但是女徒弟跟我一个性子,不嫁人,她说,除非我娶了老婆,她才嫁人。 台上光头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问道,女嘉宾对这位老大哥有什么印象。话声一落,这家话,二十四盏灯全部亮着。还有第二十四号爆灯了。 光头当即问了二十四号。我这一看不要紧,惊呆了,这不是那个在西安遇到的苏苏姑娘吗?怎么现在到这上面来了。苏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建国叔看了一会,把自己也给吓蒙了。 光头八卦之心顿时起了,苏苏一阵倒苦水,观众朋友们当即明白,原来苏苏只从西安一别,居然恋上了五十五岁的大叔。 这太狗血了。光头一阵尖锐的问题出来。建国叔慌不择言,说那个年纪太小了不好,耽误人家事情。 苏苏哭得泪如雨下。 其他二十三女嘉宾一愤怒,当即全部灭灯,好家伙,这是要成全苏苏和建国叔的吗? 建国叔也是慌了,之后跟苏苏说了一堆好话:“那个,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比你大的阿姨都灭灯了。我不能带走你。那个,你还年轻。真要结婚,三十年我就八十五岁了。你才五十多岁。苏苏,你别哭啊。” 苏苏呜咽地说道:“我不管。” 最后一场狗血八卦的戏份,建国叔落荒而走,年纪一把,还真是如他说讲的那样。 我看着电视里面的苏苏,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说,觉得有些古怪。 好像不太阳光,和之前见到那个苏苏完全不一样了。 不对,是双面鬼。在西安那次,苏苏见看到一只双面鬼站在一个地痞身上,差点打起来了。难不成双面鬼跟着苏苏了。 我赶紧给建国叔打电话,电话处于占线状态,难不成是观众把他的电话都打爆了。 这苏苏的姑娘要真是被双面鬼跟上了,那可就麻烦了。我登录了微博,找到了“左er锦夏”的微博,微博上面发了一条很伤感的内容,看着心里面发酸。 转发量的还不小。想着事情不能急,就先睡下来了。 看了节目,回客厅睡觉。 风无双给我打电话,喊道,咱们真的成表兄妹了。我说,拉倒吧,你别逗我了。 风无双道,我不骗你,我拿了你一根头发和我做dna一比对,就是表兄妹,你妈和我爸是兄妹,我爸从国外要来江城见你母亲。 我寻思这死丫头不像是骗我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变成老我表妹,我爸还成了他姑爹。我要喊他爸为舅舅了,这不是搞笑吗? 我妈小时候被爷爷抱回来养大,就是个孤女,除了姓氏奇怪之外,怎么地就有了个哥哥,这些年我母亲一个人在没有个兄弟,我爸也是没有个亲兄弟,没少被人欺负,忽然来了个舅舅,要是真的,我见了这舅舅,我必须把他一顿臭骂。 合着风无双的性子,我不敢确信,喊道:“表妹。妹妹。你别逗我了。一点都不好玩,真的。” 风无双也急了:“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这件事情你跟姑妈她说一下。我爸真的要过来。我爷爷身体不好,听了消息也要过来。” 我道:“要是真的。这么多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一点钟的票,我要回家。管你是皇帝老爷,我母亲不想见你们,对不起了。” 风无双打来的电话,我再也没接了。 早上天没亮的时候,我找了偏僻的地方,把在夏家活棺材坟墓里面接到的魂魄打开,应该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怨气都被我净化了,放回的时候,路上买了一封报纸。 是讲绿港镇的事情的,绿港镇地方黑恶势力夏锦荣被打掉。夏锦荣走在路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七只发疯的水牛,将夏锦荣踩死了,后来七只发疯的水牛跑到山里面,不见了踪影。 而绿港镇里面,夏家夏锦荣被抓。隔壁老王的儿子花钱弄下了夏锦荣的大理石厂子和煤矿。 我把苏苏可能站着一只双面鬼的消息告诉了刘建国,若他有良心,就该去找苏苏。 最后的电话是打给陈荼荼的。陈荼荼冷冷道,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也不存在结束,你回家好好过年。我下午也要回上海了,再见。 再见。 十一点就收拾东西,下楼的时候碰到许广生,他今年不回家过年,要留着加班。 母亲喊道,恭喜发财啊。 旧的一年只剩下十天了,马上就是新年了。 第八卷五行养虫 第1章冬日捕虫 除夕,转眼就要到了。 恋人,早就已经不在。 我和父母张罗了不少年货,从江城出发,提着大包小包,上了从江城回家的大包。当然,谢小玉拎着所有的包,让路上男人一顿羡慕,要是有这样的老婆,以后上街买东西都不用自己拎。 车子一路欢快,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爸妈四处看了一遍,发现家里面遭了贼。米缸的米被人全部盗走,油缸也干干净净。酱油和盐巴都不见了。隔壁大叔也经常帮着看房子,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遭了贼。 我安慰老两口别生气,上街买了白米、花生油一类的各种各样,镇上面堵死了,到处都是车,外出挣生活的人都回来,吵吵闹闹,街口站着个流血的男子,摩托车倒在地上,一块板砖还握在手上,拿着山寨手机在喊:“二哥,我骑车跟人撞了,你快点带人过来。干架。” 各种外地牌照挤在马路上,牛逼哄哄,谁也不让谁。我扛着一袋米,一壶油好不容易才拦住一摩的。 师父张口就喊:“十块钱起步价。” 我无奈的喊道:“走。”太杀黑了,几分钟的路要十块钱。 上了摩的,坑坑洼洼地走着,摩的师傅又说,路怎么这么地不好走,早就该修一修了,到家门口的时候,问道:“你是龙游水外孙吧。” 我哈哈点了头给了他十五,有一回没敢要我钱就跑了的,正好补上。最后丢上一句恭喜你明天打工发大财,调转了车头,开得飞快,可带劲了。 估摸这几天生意要好到爆,五分钟一个人,一人十块钱,一个小时上百了,整一天那就是好几百入账,年底加年初一段时间,个把月,那都是万把块。 当然,寒风凛凛,挣点钱也不容易。 我开了米袋,把油开了。母亲已经从地里面弄来了几颗白菜,小贱和小猫已经肚子饿了,母亲系上围裙就开始做饭。 开了电闸,把电视打开,叨咕着看看新闻,一多半都是关于春运的,火车站汽车站,摩托大军已经开始全国总动员,到哪都是人多,到哪都是车多。大冬天,谁都是一颗火热的心,只为了回家看一看,独守家中的老父母,和茁壮成长的儿女,肩上背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熬了几天几夜不合眼,也要赶回来。 家,虽是破砖破瓦,也是眼泪和乡愁盖成的。 我们一家人吃过饭,母亲开始安排工作,第一步是张罗大扫除,支角旮旯不留死角,门窗屋檐面面俱到,四处破烂废品全部卖钱,屋前屋后不留垃圾,五大战场三个主战场,统一划分责任区,谁没有落实到位,谁就要接受舆论的谴责,而我的责任区是我自己的房间;第二步是腌制鱼肉,青鱼和鲢鱼,买半扇猪回来,用盐腌制一段时间,然后烧火烟熏,制成腊鱼腊肉;第三步,是准备炒花生葵瓜子南瓜子,有一包葵瓜子是白水村村长白长德专门送来的,应该就是白敬仁那块坟地长出来的;第四步,是做豆腐炸豆腐,做鱼糕等等。 这些事情要都忙活完了,就到除夕了。 但是第一步,我就累了,连忙偷懒。刚没一会,就看到隔壁隔壁的四婶子找母亲唠嗑,时不时看了我两眼。说了几句话,母亲笑着婉拒了。等四婶子走了,母亲说四婶子过来,是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我当然说我们阿棋有对象了,就是屋里面的傻傻呆呆的姑娘。我赞道,妈,您老真是聪明的妈。 第二天,母亲把被单全部爆出来,在院子里面支架子晒被子,把螨虫晒死。 而我和父亲正式上街,弄些鱼肉回来,刚进菜市场差点被人挤出来,清一色脑袋壳。小孩子拉着爸爸的手,爸爸肩膀扛着满满的年货,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衣服后面是一只漂亮的喜洋洋,刚才爸爸开玩笑,说买灰太狼算了,小孩子哭着说那是坏蛋,我可不要当坏蛋,可不,现在脸上都有泪痕。 一个个说话都是用吼的,蛇皮袋肥料带洗得干干净净,捆在一起夹在腋下,见了熟人念叨两句。 卖鱼的老板短了三两秤,已经和买鱼的大爷吵起来,推推搡搡,差点打起来,还是有人从旁解说,说新春年头,都退两步。 我买好鱼扛着肉出来,在菜市场门口看到了麻若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手里面提了个罐子,里面装着的是新鲜的猪血,脚上面一双草鞋已经快破了,大冬天还露出了大拇指出来,冻得通红的。我拦了摩的,让父亲把东西先带回去。 麻若星见我,苦笑道,我没事,都习惯了,这猪血是带回去给白月明吃的,他是鬼婴嘛。 我给麻若星买了一双解放鞋,又弄了一件黑色羽绒服。麻若星摸着衣服:“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我问了一些白月明的情况,知道白月明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再说了,黄氏死后生出来的孩子,送回白水村也没有人相信,就没有送回白水村。麻若星住在宋溪村,从泰国回来之后,就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养着白月明,之前调养了奶粉加各种猪血,孩子花钱大,把麻若星的积蓄都快用完了。 我和麻若星到了麻若星家里,房间很旧,是泥巴转砌成的,灯光很弱,卧房和厨房是一起,外面放了个桶,用两个草帘子挂着,就是厕所。白月明睡在木做的摇篮里面,见我来了,伸出手呢喃喊道:“爸爸。”我心想,这小子还是有些良心的,还记得我是爸爸。 我将他抱起来,发现白月明比一般小孩长得要快一些,才半年的时间,已经赶上快一岁半的孩子了,而且记忆力也比常人要好,居然认出我了。麻若星用猪血拿出来,白月明鼻子动了一下。 麻若星告诉我,鬼婴成长的速度要快,那么衰老得要快,一年的时间比得上人的三倍,可能活到二十多岁就会死的。 白月明双眼明亮,常年喝血液,让他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就是比一般孩子的皮肤要白很多,而且头发很黑,眼珠子似乎是蓝色的,总而言之,很帅气很忧郁的那样。 麻若星把猪血用火炖了半熟,加上奶粉,然后喂养白月明。白月明吃得很开心。麻若星让我把白月明放下来,只见白月明走在地面上,摇摇晃晃,靠在桌上面还敢往前面走两步。 我夸道:“小明,你很厉害啊,走这么稳了。” 白月明咯咯地笑道,刚加快速度,扑通摔倒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将白月明抱起来,擦掉眼泪。 麻若星笑道:“小顽皮。” 呆到晚上,我才离开宋溪村。麻若星临走前,让我回去收拾一下,乘着年底弄点好东西回来,就一个人来,玉尸就留在家上面。 第二天,我和父母说一下,让谢小玉好好呆在家中,小贱和小猫也没有带上,只把玉尺和黄金罗盘带在身上,直接就去找麻若星。麻若星准备好了一个竹篓子,垫上了棉被,把白月明放进去,把白月明也要带上。 我好奇了:“麻叔,把小孩子带上不方便,要不找人照顾一下。” 麻若星摇摇头:“算了。不用了,反正是要进山,给小娃弄点好吃的。” 我心想这回是要进山,山里面笨兔子和笨野猪撞上了,割下来的鲜血就是白月明的美食了。麻若星给我准备了一把刀,还有十几个竹筒子,都乌黑乌黑的,我也不知道麻若星要我进山干什么,备了一点水和一些干粮,我和麻若星就进了山里面。 宋溪村是湖北和江西交界的地方,走两步就是江西的范围里面。顺着小路走了一会,麻若星告诉我:“江西山多,里面的虫子虽然比不上湘西云贵一带,但是也有自己的特产。咱们这会进山就是抓两只虫子来。到时候你也有用。” 我这才明白麻若星背着白月明带我进山,是为了抓虫子。 我虽然是五行虫师,实质上养虫术上面一点都不痛,要真是郭家害死了外公,在我身上种下种种奇怪的阴气,就必须学会真正的虫术,上山捉虫肯定是必须的。麻若星也应该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我好奇地问道:“那个麻叔。你不是麻衣神相的传人,怎么还会养虫啊。”麻若星笑道:“不瞒你说。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其实这里面是有道理的。要说出些道道我觉得应该是顺其规律。我们宋溪村宋十九的老婆,养猪是一把好手。有人就问她养猪有什么诀窍,她说就是吃的时候给它吃,睡的时候给它睡。养虫也是一样,顺其自然。” 我心想,按照事物的规律来认识事物,改造事物,这就是哲学里面讲的,也是“道”,任何东西都有“道”,摸到了“道”,做什么就容易了。要是掌握了“虫道”,成为厉害的虫师肯定指日可待。 第2章追虫 但自古所有的技艺都是熟能生巧,拳若要精打千遍,曲若熟唱千回,这就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道理。若要掌握虫道,需要做的是从万千复杂的虫子之中掌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接触虫子。 麻若星见我想了正开心:“萧棋啊。你想了什么事情呢,似乎有所体悟啊。” 我摇摇头道:“你知道段誉吗?”麻若星道:“我以前偷看武侠的时候,接触这样一个人。” 我接着说道:“我和他有点相像。我对虫术的了解直接从无基础跳到了最高明的虫术。就好比从来不会武功的段誉学会了最厉害的武功。我现在就是虫术有时候奏效,有时候不灵活。必须经过数次的磨难,才可以灵活掌握的。” 边说边走。我替麻若星把白月明背了过来,不知不觉已经上午十点钟了,白月明开始哭了起来。麻若星早就准备好了给白月明喝的鲜血。刚喝了一半,白月明忽然坐在篓子,眼珠子警觉地看着四方。麻若星示意我安静下来,将腰上解下了柴刀,拿在手上,四处扫视。 我也把柴刀解下来,光天化日之下,难不倒是遇到老虎了。可我们这一片除了最厉害的野猪之外,就是野鸡和兔子一类,没有别的猛兽。 就在这时。 白月明身子一动,从篓子上面跳了起来,落在几米外,顺着黄黄的杂草就钻了进去,杂草里面传出一股怪叫声音。 我就觉得奇怪了,白月明昨天刚学会走路,怎么今天动作如此之快。 麻若星已经追了上去。麻若星跑起来也不慢,等我追上去的时候。 已经跑了一百多米。因外外出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山林常年没有人进来,很多路都没有了,要不是冬天,枯萎的枯萎,掉叶子的掉叶子,不然进了山里面,走路都难,要是不熟悉山林,走半天就迷路了,指不定冒犯了野猪,突出一只山猪就被顶死,被活活啃死。野猪的耐性很强,你要是爬上树去,这猪东西可以一直顶下去将树顶倒为止。加上一些毒蛇毒蝎子毒蜈蚣,要是钻出来咬你一口,都有得你受的。 不过,现在是冬天,除了野猪这一条危险状况外,其他都可以忽视了。 我跟上麻若星,只见白月明已经将一只出来觅食的兔子给抓住了,咬在兔子的脖子上面,嘴角都是鲜血,兔子还在蹬腿,而白月明的肚子也慢慢地变大。 麻若星面带微笑看着白月明,说道:“萧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说,让小孩子追兔子,杀生肯定不好是不是。”我没有否认,点点头,因为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麻若星带白月明上身,这鬼婴毕竟不是常人,现在喝兔子的血,等以后还不要喝人的血。 麻若星上前将白月明抱起来,重新放在竹篓里面,又把兔子捡起来,挂在腰上面:“萧棋。白月明他有纯真的一面。但是我不能扼杀他自存的一命。他只能活三十年。以后还有面对很多居心叵测的人。让他有些技能,也不那么容易死去。” 我点点头,麻若星的话说的很多。社会太复杂了,白月明长大了,肯定是跟常人不一样的,若没有过人的生存法门,会很艰难的。 我问道:“这是你第几次带他进山了?”麻若星眉头动了一下,说道:“这是第一次。我要改变他的性子。不可能天天带他到山里面来的。以后要是读书,上学,过正常人的生活,那样在就最好不过了。” 不得不承认,过了这么半年时间。麻若星对白月明的感情已经很深了,他估计也很矛盾,有时候想着把鬼婴当成一般人来养,有时候又想让他多一份自我保护的能力。 矛盾,是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 顺着山里面一直往江西地面走了几个小时,到了中午一点多,找了一个山洞。我把带出来的干粮,饼干一类拿出来,把水拿出来。 走了半天,除了遇到一只兔子,还真没有遇到大猛兽。 因为这一带在地理上面属于丘陵,山不高,没有大毒物,最厉害就是一些蛇,但蛇多半是热带的毕竟毒,江西和湖北交界都到温带气候了,大毒蛇还真没有,即便是有,现在遇到也很难。 山洞口子烧了火,麻若星十分谨慎,冬天很少下雨,都是枯木,要是走了火,指不定一下子就烧起来,把林子烧了,自己也给烧死了。烤了兔子之后,很快就把火用土埋了。 麻若星看了四周,道,下次还是不烤东西了,把山烧了,可要坐牢的,把兔子肉放点带着。 我吃了两块兔肉,喝了点水。白月明吃了兔血之后,又睡了过去,天真无邪的脸上还有一丝鲜血。我看着白月明,不知道他长大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当初出生的时候,就应该让他离开世间的。 我这样做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麻若星拿了竹筒,把一小撮香料点燃放在竹筒里面,放在山洞里面,山洞不大,有些虫蛇会在里面安身。麻若星蹲在洞口,拨了茅草挡住自己的视线,连呼吸也极力控制。 我也蹲在麻若星身边,过了半个小时的时候,微微的声音传来,从土里面钻出了一只全身绿绿的虫子,起初探出脑袋,十分谨慎,然后再猛地出来,很快顺着香料,就往竹筒里面爬去了。 麻若星此刻也露出了欢喜的神情,看着地上面爬动的虫子。绿虫子往前面爬了两步,就不懂,看来还是十分警惕,等了足足十分钟,把我等得不耐烦,想来虫师捕虫子最需要的就是性子,这第一回放罐子出去,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更是还不能发出多余的声音。 绿虫子等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危险,就顺着香气接着爬动,顺着竹筒就到了桶壁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只孤独飞鸟嘎嘎的叫声。绿虫二话不说,转身就从筒壁上面落下来,一瞬间就回去了。麻若星冲进去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绿虫已经不见了。 麻若星这才说道:“这条绿虫子是木性的虫子,是属于毛虫一类。大家都把它叫做绿美人。因为美人害羞,这虫子就是这个性子。有了它,可以解毒,要是生了肺病,吃了这虫子,也能恢复了几成。” 我笑道:“就是奇怪一点的毛毛虫,说什么绿美人啊。” 麻若星叹道:“这回它算是躲着不出来了,这虫子聪明得很。刚才我在洞里烧兔子,只不过是假扮进山的猎人,它现在肯定是知道我们是来抓它的了。” 我的嘴巴惊得可以放进一个大鹅蛋了,这绿美人不是虫子,而是一只智能机器人了,这他娘的也太聪明了。 麻若星让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把白月明背了起来。 山并不高,但是很长,走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琢磨着要不要现在转回去,不然大冬天也没有准备东西,在外面过夜还不得冻死啊。 我问了麻若星。麻若星笑道:“冻不死的,再往前面走。咱们就算真正进入江西地段,那边有个山村,咱们就能进村子过一夜。” 我这才放心下来。 整个下午边走边停,抓了两只寻常的蜈蚣,麻若星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丢草丛里面去了。走到下午,好不容易抓了两只蜈蚣,被麻若星留了下来,谁知道没过一个小时,蜈蚣就死了。 我看着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弱了,提议道:“要不我站在山里面吼两句,肯定有虫子出来的。”麻若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要不你试一试?” 我心想早就应该试一试这个办法,让麻若星站远一点,用刀在面前刨开了一个小坑,将泥土打开,本想着在坑里面烧一把火,让土壤变热一点,想着麻若星已经不让生活了,心中默念道:“冬天睡时间太长,还是出来活动活动一下。要真是冻死了不能怪我啊。” 麻若星退到一边,喊道:“萧棋啊。你是用什么法子啊,能吼出来吗?” 我笑了一下,点头道:“你就看好了吧。” 话声一落,我就喊道,大过年,都出来看一看吧,玩一玩吧。声音一落,就看到原本的草丛里面就有东西在动弹了,钻出了两条毒蛇竹叶青,还有几只游蛇科,爬出来的时候打了冷颤,全部钻到了土坑里面,几只黄黄的百足虫,还有蜈蚣,蝈蝈,喜喜虫等等,都钻到了土坑里面,老老实实的。 两只在山里面吃了死人脑髓的刺猬也钻了出来。 麻若星瞧着动静,也是乐了,忍不住叫道:“没想到萧棋你还有这个本事,喊一喊就出来,不过你这些还是没用,只是俗物,没有灵物出现,就说这些游蛇除了竹叶青比较上档次一等,抓回去熬点蛇羹差不多,你以后要是失业了,可以上山抓蛇,拿去卖,肯定可以发家致富,两年就可以找一个大屁股苏氏,就和我们宋溪村宋十九老婆那样的大屁股女人,生两个笨小孩,盖一栋房子。儿子长大了,送去考公务员,那日子就爽了,我看现在的公务员还真是好日子。我们村子里面,宋出息大儿子宋有为在宁县当秘书,小儿子宋八豆好像也在市妇联干起来了。” 这个宋十九的老婆,麻若星一天之内提到了两次,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极品女人,让相师麻若星如此念念不忘。 我打住了麻若星的话:“叔,你还是接着说俗物来,蛇是俗物的话,哪还有什么是灵物!” 第3章明月出云局 麻若星叹道:“我平时没人跟我说话,看到了你有些想说话了。一般的俗物被你一逼,自然会出来的。就跟人一样,软蛋没骨气的人被一逼迫就投降。但是真正的有骨气你再怎么逼迫都不会出来。你这个方法抓蛇可以。但是捉特别的虫子还是不行,还是用我的办法。” 我觉得也是,难怪前面几次弄虫子,都是蚯蚓蜗牛一样,一样的小蛇,除了在者阴山那次,出来一条大蛇王,其他都是白搭。 我喊道:“你们都累,要不先回去吧。”有几只蛇爬了两步,就冻僵过去了,我刨了土将它们盖上了。 就在这时,一只蜗牛出现在我的脚下,估计睡了很长时间被我叫醒,又不敢不来,所以赶来了。 我看着蜗牛有些奇怪,样子还挺可爱的,一对触角就是接收信号的信号塔一样。而且个头还不小,我抓在手心上面,默默了背在身上的房子,笑道,还真是有房一族。 麻若星忽然看着我,说道,萧棋啊,听说城市里面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要几万,那是金子做的吗? 我把小蜗牛装进竹筒,笑道:“那是首都。” 小蜗牛进了竹筒里面,适应了一下,对于这个牢笼没多大感觉,钻进自己壳里面。我把盖子盖上了之后,随身带着。玉尺不经意之间发出一道蓝光。 我把那个白月明背上。 麻若星道:“你别沮丧。今天看来是没有希望抓到宝贝了,休息一天,明天再说。当然蜗牛也能算得上是一只虫子,这东西爱吃草莓莴苣,还有青菜叶子。好养活” 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蜗牛。” 之前很多次叫虫子来的时候,蜗牛君是最给面子的,不管速度多么忙,睡觉还是吃饭,蹲茅坑还是尿尿,听了我的召唤,都赶过来,所以这回我就把这只蜗牛带上了。 谁曾想,无意的举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走到天黑的时候,到了江西地界的古树村,零星几盏灯光。 古树村是两个山之间的开阔带,要出山的话,需要骑着摩托车开到山下,路很难走。大概有七八十户人家,两根虚弱的电线从山下拉进来,家家户户都通了电。不少家庭都是用一个小卫星锅收电视的,家家户户有一个不太大的电视,家家户户有一对老夫妻。 远远看过去,古树村就是弱弱的星辰。 此刻,若在九天之上,可能会看到这里是一片星云。 又或者只是茫茫地一片。麻若星拍了我肩膀,喊道,走啊,发什么愣啊。 我叹道,人生如此漫长,看到灯光发呆,也是一种生存方式。麻若星呵呵笑了两声,笑道,你个傻不拉几。 进了古树村,村口的大狗就喊了起来。麻若星丢了两块兔肉过去,喊道:“小黄,带我去你家。”大黄狗叫唤了两声,果然很聪明地带着前面,走了一阵不太宽的石板路,就到了一家门前。 迎面的是主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和麻若星很熟悉。麻若星帮着这家主人看过阴宅,进山时候,麻若星多半来这里休息。我进门之后,不太礼貌地四处看了一下,在墙面上面看着一排精工制作的蛇骨,排在一起特别有美感。 麻若星喊道:“萧棋。这个是古顿先生,叫人。” 我看了两眼,这个古顿大叔和香港古天乐还有几分相似,喊道:“古大叔,晚上打扰你了。” 古顿憨憨地笑道:“没事,就是多两双筷子,床也有,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山民多半是热心肠,古顿大叔婆娘苏氏煮了几个山味,拿了一个玻璃樽的,里面有一只蛇在里面,看这样子,似乎还在动:“走一天路。风冷。喝点这个热热身子。”麻若星要了一杯,我摆手没有喝,只是觉得这个古顿肯定是和蛇有不解之缘。做饭的是古顿老婆苏氏。 墙上的蛇骨,泡酒的活蛇。吃饱之后,古顿和麻若星两人在拉家常,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古顿的老婆苏氏过来收拾,把新棉絮拿出来铺了床。我连忙感谢,苏氏不太会表达,说了都是方言,有几句我没听懂,过了一会,又送来一盆滚烫的水,让我泡脚,然后就站在门口。 “姨。你去休息,我自己倒水。”我喊道。 苏氏站在门外只是笑了笑,等我泡完脚之后,进来帮我把水给倒了。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只能再三感谢,外面的麻若星还在和古顿在说话,多半是收成怎么样。古顿说:“没办法糊口,两个儿子都不想回村里面,在山外的镇子上面弄个地基盖新房,每一样都要花钱。” 我躺在下来,总感觉不安,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很慢很慢,很多东西都缩在一块,猛地睁开眼睛。我睡觉的地方下面或者四周肯定睡了不少的蛇,现在是冬天,蛇基本上都不怎么动了。 我正躺着,又见苏氏站在门口,还发出两声笑容,手上的动作比划似乎,让我出去看。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村子里面还有怕客人晚上睡觉冷,过来陪着一起睡觉的习俗吗? 我裹着被子问道,姨,你怎么了,笑什么? 苏氏摇摇头道,支吾着,示意我出来。 我心中一阵发麻,灯光很暗,爬上来的时候,看着屋里面,麻若星和古顿两个人已经喝醉睡在地上,打着呼噜,我大概明白了意思,看来苏氏是让我帮忙,把麻若星背回去。弄好之后,苏氏还是朝着我手,说了半天,我才听清楚孩子怎么怎么了。 对啊,白月明倒给忘记,我一拍脑袋,要是真让我带孩子,孩子早就被卖到外省去了。结果一找,白月明不见了。我心中害怕,麻若星和古顿已经喝醉了,烂醉如泥。 白月明白天跳下来追兔子可是不慢的,难不成现在又跟猴子一样跳出去找东西吃了。古树村早已瞎灯熄火,荒山野岭要我去哪里找啊。苏氏把家里大黄狗找来,把竹篓的被子给狗闻了一下,说了些话,大黄狗扑腾两声就跳了出去,在院子里面走了两圈,就到了院后面的一间小院里面,里面窸窸窣窣地发出一些声音。 我把玉尺拿出来,照着光芒很亮,小院门是一扇结实铁门,进了院子,不大的地方全部用水泥打的地面,小屋里面,只见白月明爬在地上,手里面抓着几条蛇,嘴里面满是血迹,地上面有几只蛇的蛇头。还真点恐怖。 原来后面还有一个蛇窝,是古顿养的蛇,当做谋生的生计。我进去把白月明抱出来的时候,满嘴都是蛇血,身上沾满了奇怪的味道。抱回来,给白月明洗干净,苏氏换了衣服,我怕小王八蛋又跑出去,特意放在我的身边。我越发地不安,毕竟是鬼婴,要喝血的。 “爸爸。妈妈。”白月明喊道。 我摸着白月明脑袋:“你个小王八蛋。你要在人的世界里面生活,就必须适应人的世界,才也不能胡乱去偷血喝了。”白月明哪里听得这么多话,含着自己的手指,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赔偿给了古顿的损失。我和麻若星、白月明三个人出门的时候。发现古顿苏氏站在门口,笑容怪异,还摇摇手了。 麻若星喊道,回吧,晚上我们还回来落脚。 我问麻若星怎么昨晚喝得那么醉。麻若星道,古顿是我老朋友了,见面当然要多喝一点,怎么了,昨晚撞鬼了。 我叹道:“哎,我怎么觉得她老婆有点古怪啊?”麻若星道:“没什么古怪。可靠的女氏,又勤劳又听话。能有什么古怪啊?” 我一拍脑袋,可能是我想多了。村里面有些过年的味道,有几家正在杀猪,哀嚎声不断地传开。猪是阳间一道菜,杀就杀了。麻若星花了两块钱,装了一瓶新鲜的猪血给白月明带着。 我告诫麻若星:“昨天晚上。这小王八蛋就出去咬蛇喝血,现在不能这么惯着他。”麻若星道:“没事。难得进一回山,就让他多喝一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白天在山里面折腾了一天,几条像样的宝贝愣是一条没见到,倒是蜈蚣毒蛇有不少。麻若星倒也不闲着,连挑了几个蛇胆,都自己吃了,他还问我吃不吃,我摇头说吃不了这大补药。 依稀走了两里地,我瞧着山形有点意思,好像是风水穴里面不错的穴位,拿了罗盘在中间一看,指针转得很快,群山环绕,独独长出了一个半圆的山墩子,东西走向,背山往南。就是灵穴之一的,明月出云局。好比一片浓云,忽然月明露出半张脸。有点意思。 忽地从东南边传来一股阴风,吹得我后背只发凉。 冬天是西伯利亚的寒流控制,一般都是西北风,这东南风吹来,自然是古怪,山地走南往北,过去一看,就看到一个坟墓,上面上好的花岗岩做的墓碑,我摆了两摆,蹲到坟头上面,看清楚了墓碑上面的名字,是古顿的爷爷和奶奶的合葬的坟墓,后面还写这落葬年份,两人过世是一九七三的时候,坟墓是十五年前立起来的。 上面刻满了名字,还有古顿三个儿子的生辰时间已经名讳,还有一些文字是称赞坟墓主人的,多半是人品高尚,忠孝仁义一类的。 黄金罗盘忽然猛烈地转动,有些不对劲。 第4章古姓道士 我喊道:“麻叔。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我蹲在这里,好像觉得这坟墓有问题啊。” 麻若星相面,肯定是懂一点阴阳。经我这么一说,暂时没有管竹筒能不能引来宝贝,也在坟墓四周看了一下。 “风水不错。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麻若星也这么说,那就说明我的推测没有错。 我又问:“要是里面真的有僵尸,咱们还是挖开看一看得好。” 麻若星吓了一跳:“萧棋啊。你别吓我。你看古顿很好一个人。你要把他奶奶的坟墓给开了。他肯定要跟我们拼命的。” 我笑道:“麻叔。把道理讲清楚了,也算是为他好。怎么会跟我们拼命的,他应该了解你的为人。也知道你的名声的,你不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相师吗?” 麻若星摆手道:“这里是江西,虽然和我们那相隔不远。但是毕竟是两个不同省份,而且他们不和我们来往。而且昨晚古顿跟我讲,他三个儿子准备在镇子上面盖房。肯定是生意做的不错。你说他们家爷爷奶奶的坟墓有问题,谁相信啊?” 我在四周走了一下,拍着墓碑,看了墓碑上名字,知道古顿爷爷叫做古自觉,奶奶叫做柳氏,说道:“老爷爷老奶奶,你们家这宅子要真是有问题,就给你那孙子托个梦。不然变成老僵尸,就完蛋了。” 说完这些话,我毕恭毕敬给二位过世的老人磕头。估计这么多年,这古自觉和柳氏应该早入轮回的大盘子了。 麻若星将地上面两颗草拔掉:“我也帮你把家门口草拔了。”白月明站在竹篓上面,眼珠子蓝中带黑。 麻若星拔完草,蹲在墓碑边。看着不远处竹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了。绿油油的样子,就是昨天没抓到的绿美人。 我不由地想道,不就是一只绿得比较纯粹一点的毛毛虫。值得大惊小怪吗? 我看麻若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也不好动弹。 绿美人原本要进竹筒里面,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拐了一个弯直接就朝麻若星过来。速度很快,麻若星以为天上掉馅饼,上去就要抓,哪知道绿美人躲过了麻若星。 从墓碑下面一条缝隙钻了进去。墓碑下面用水泥生根的,在水泥和泥土交界的地方,有个缝隙,绿美人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去的。 绿美人钻了墓碑里面,不管麻若星怎么想办法都不出来。麻若星痛心疾首,恨不得立马就把墓碑给人家下了。 我问道:“麻叔。这绿美人毛毛虫有什么特性。我记得以前有吸阴百足虫,是吸收尸气,爱在坟墓里面钻。毛毛虫为什么也要往里面钻。该不会是虫子都往里面钻吧。” 麻若星沉思了道:“绿美人是治病疗伤的宝虫,钻到里面去,肯定是有古怪,这古怪还是要把墓碑给下了才行,才能看出来。” 我哈哈大笑:“你是要去骗古顿,给睡在里面的老人家开坟了吗?”麻若星动了动,站了起来,准备锊胡子,发现没有胡须,正色道:“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咱们再去找找别的虫子。” 我忍不住哈哈大气,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忙活了一天,最后一只宝贝也没看到。 我白激动了一天,菊花都被风吹感冒了。 说实话,我开始怀疑麻若星到底有没有本事,大冬天进山,除了赶走几只野鸡之外,偶尔找到两只吃脑袋壳子的刺猬,根本就没有收获。 忙碌到下午,麻若星心中拿了主意,弄了几只山鸡带上,顺便让我喊出两条蛇出来,都抓了,提拎起来,又回去古树村,到了古顿家里面。 古顿开着电视,正在看《新闻联播》,正播放新闻,百姓的幸福指数高达百分之一万,孩子上学坐上了豪华大巴车,古顿忍不住骂道,放屁,我们村孩子上学走三个小时的山路。 麻若星领着我直接走进来,开门见山就开始说情况,开门见山,就说山里面那棺坟墓有问题。 古顿想了一会,说道:“不能够啊。麻哥,我家里好好的。按说要是我爷爷奶奶那坟墓有问题,这些年总有些征兆,或者说越变越差,或者是老人给我们托梦,可没一点征兆啊。麻哥,你不会是逗我吧。” 麻若星没有解释,接着问道:“你还记得是谁选址下葬的吗?” 古顿答道:“有个道士帮忙选的墓地,才把两人合葬在一起的。我当时十几岁的人,不太喜欢和道士们一起,也没太注意。不过我记得那道士年纪很大,好像还是跟我古树村的人一个姓氏。也是姓古。” 麻若星问道:“下葬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有什么注意的没有。必须遇到天灾干旱,就要迁坟。”古顿呵呵笑了两声:“麻哥。那道士走的时候,说了八个字。穷不改户,富不移坟。” 麻若星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就着八个字把麻若星呛死了,再说也是白说,人家雷打不动。 我破口而出:“姓古的道士,年纪很大了?” 古顿点头:“是的,还在我家里睡过几天。一把年纪头发,偏偏走几十里山路过来,身上一尘不染。我们都当成神仙了。” 说话的时候,苏氏就站在门外,侧耳听着。我看过去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神秘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麻若星又开始说要古顿移坟,最后甚至是要出钱了,可古顿还是没有松口,说什么为钱移坟,那是天大的不孝顺,死后如何下地下见老人。 得了,看来麻若星是得不到宝贝,我闷口吃饭。 麻若星没辙,也不多说,毕竟为了一只虫子逼人移坟,不是正人君子应该做的事情。他这回给白月明喂了点米饭,白月明起初不愿意,还是吃得很开心。 吃完后。望着坟墓的方向,暗暗有点担忧,黄金罗盘指针最后的摆动,是什么原因。 我看着古顿,很严肃地说道:“大叔明早你跟我去山上,我让你瞧瞧,你再作打算。要真是有僵尸,咱们还是要迁坟的。” 一夜无事,第二天,古顿跟我们上山,到了古自觉和柳氏的坟墓上面。 将罗盘拿出来,在坟墓上走动了一下,指针转动很快。 我告诉他:“坟墓里面的人已经变成僵尸了,你要是不信我带你看看。” 古顿一双手上面都是蛇咬的印痕,点了一根香烟,眉头紧锁跟着我。 我接着说道:“大叔。不瞒你说。当初这个风水穴叫做明月出云局,如今渐渐变成了煞局,可能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我打包票,里面的人已经变成僵尸了。要是你还不信,你去抓两条狗和黑公鸡,顺便弄个墨斗来,我让你瞧瞧。若是你爷爷奶奶变成僵尸,从里面跳出来,到时候我可帮不了忙。即便没跳出来,老人家的魂在地下也会有怨言。” “别说。昨晚我还真梦到了爷爷和奶奶了。爷爷说,不该发家而让自己的肉身遭罪,不会是真的吧?”古顿毕竟是山民,被我这么一说脸色有点发白。而且事情还真是那么巧,昨天晚上真的梦到爷爷手里面拿着一根皮鞭,大骂古顿不孝顺,为了一个风水穴,作践自己的身体。 古顿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古怪,难道是古姓道士,当初弄了一个局,改了风水运作,加快了古家的发迹,让古自觉在坟墓里面变成僵尸。如果是灵穴,就不会变成僵尸。如果变成僵尸,更不能发迹后人的? 古姓道士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本领一定不弱。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弄僵尸在这里做什么勾当? 想着,就觉得脑子痛! 我沉声道:“一切都有可能是真的。古顿大叔,速去弄点公鸡血和黑狗血。记得带点牛粪干来。两个铁秤砣。墨斗。八十岁老人的亵裤,二十五岁俏媳妇的月经条。快快。” 古顿听了我的叫喊声,咬牙转身跑回去。回来的时候,提回了狗血和秤砣,牛粪干和铁秤砣,墨斗一干物件。 陪着一起的还有村里的几个男丁,刚才动手杀了三只猪,刚准备给猪拔毛的时候,被古顿喊来。 我将狗血和鸡血倒着一些墨斗里面,其余全部倒在了四周。古顿和村里面的人议论了说着话。有人问到:“古顿啊,这小年轻神神叨叨,又是老婆婆的内裤,又是小媳妇的月经条,到底是要干什么?”古顿道:“这是大师,他说里面变成僵尸了。” 那人冷笑道,扯淡…… 就在这时。古自觉的坟墓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古顿赶紧准备,在两边山上砍下了木棍,把两根藤条也拉来当绳子用。 用木棍搭好台子,磕头之外,就开始动手。 墓碑被放下来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条缝隙,别说,还真是要遇到宝贝。 黄金罗盘也很奇怪,时而是凶兆,时而是吉利的表现。我已经确定棺材里面有僵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时而大吉时而大凶。 阴穴要么是凶地,要么是吉地。 我忽然明白了。古姓道士做了什么事情了! 第5章养尸镇宝 一群人看着我的表情,其中有个问道,那个阴阳先生,是出幺蛾子了吗? 我斥责道:“光天化日,举头三尺有神明,能出什么幺蛾子。我是在思考问题。” 其实古姓道士是玩了一处障眼法而已。 我手一挥:“开挖不过要小心,不要把棺材弄坏了。死人跟活人一个道理,房子被弄坏了,还不得找你们拼命。”我又给每人发了一块牛粪干,让他们含在嘴里面。古顿也含了一块,见我不含,就多嘴问了一句:“大师,你怎么不用啊?” 我说道:“我是大师。” 虽是农历年底,但已经是出了三九了,今日的太阳也挂在头上,现在挖出来,应该不会尸变的。况且黑狗血黑鸡血倒在四周,也能克制一二。要是有外公那些稀奇的东西,我保准调制一个僵尸十全大杀丸。 只能把老内裤和月经条提在手上。 见几人开始在四周开挖。我一边看着,不由地想起,我这大半年来,似乎光挖人家的祖坟就挖了不少次,虽然说这是做好事,但挖坟毕竟是挖坟,估计半年来阳寿折损了不少。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棺材板子给挖开,准备好的绳索钩子一起上去,套得牢牢的,把木架子往上一架,大家一起动手,闷地一声,硬是没动。 我过去拍了拍棺材:“古老头子。我也是为你好。”心中将老头子一阵大骂,毕竟古顿站在身旁,我也不好骂出来。 我说完之后,大家一起用力,才把棺材拉了起来,一帮人投来了崇拜的眼神。 我神秘一笑:“没事。有本大师在,没事的。”棺材被吊了起来,移到一旁。然后又吊起了一个棺材。废了半天,把棺材盖打开。推开棺材盖,棺材经过多年,已经有些变轻,古自觉的是一件黑色的寿衣,带了一顶帽子,陪葬的东西没有多少,一把火钳已经生锈锈迹斑斑。把柳氏的棺材盖打开的时候,也是冒出黑色的尸气。 古顿过来一看,脸顿时吓绿:“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顿看着我,也看着麻若星。 麻若星指着我道:“你问大师。” 我随时见过僵尸,特别是第一回那只从冰箱里面走出来的黄氏,但是第一次挖出坟墓,里面的棺材打开的时候。古自觉和柳氏二人,已经发生了变化,脸上的肌肉变得很结实,黑黑的感觉。一双手也变黑了,和梦流川带来东洋尸差不多。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两人的嘴巴鼓鼓的。 黑黑干干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样。 我告诉古顿:“僵尸要是出世了,首先就要找自己的亲人。因为是他们害自己尸变的。叔啊,你要当心啊。” 古顿之前怎么也不信,现在一切都在眼前:“大师。我爷爷和奶奶怎么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好像遭了难一样,怎么就跟鬼一样。”我咳嗽了两声,指责古顿不该这么说,长得在奇怪,遭再大的罪也是你长辈啊。 古顿连忙磕头问我怎么办?我把墨斗拿来,把棺材盖重新盖上:“不怕。本大师在啊。”棺材面面我用黑狗血黑鸡血的调成墨汁,把墨斗拉开,在棺材四周弹了横竖密密麻麻的黑线,算是加上了一重保障。 麻若星问道:“萧大师,我现在能不能进去……找一找墓穴里面?”我好笑地问道:“麻叔,你怎么流汗水了啊?”麻若星呵呵笑道,说不是天热啊。 古顿也符合道:“是热。好大的太阳啊。” 身后的一群人也说道:“有点热。今天怎么热。” 看来一群人都被吓到了。 古自觉和柳氏两人已经变成了黑僵,一旦吸了人血肯定会无法无天,这些我都没有说出来。 把两个秤砣压在棺材上面,就算古自觉和柳氏这两只黑僵力气再大,也顶不动判定世间公平的秤砣。 衡量的秤砣就是一种诚信和公正的力量。我做好了一切喊道:“可以了。麻叔,你下去吧。” 我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没有把小贱带来,它已经开了阴阳眼的。麻若星下到坑里面,用一把小刀动了一下。 毕竟,挖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找里面有没有至宝。麻若星也就是为了这一刻,上前动手将地下面的地挖起来,这里面还真是睡了不少虫子,蚂蚁,百足虫。 看着麻若星动手。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地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切。 是古自觉和柳氏的样子,两人手生缠着黑线。我脑子转的很快,为什么罗盘转动不安,一吉一凶,原来是这样。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的。 古姓道士的障眼法很简单。打开棺材我更确定了。在这个明月出云局肯定有宝物,他怕被人弄走,索性就在这里做了两个僵尸守着。 只要宝物动弹,僵尸肯定就会催动。 我大声喊道:“不好。”赶紧把内裤和月经条放在秤砣下面,山风吹来,分外奇特,还真是一道奇观。古顿虽然觉得不太雅观,但想着棺材里面,黑黑的爷爷奶奶,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在这时,麻若星已经挖出了两个很大的土卵,绿美人就乖乖地睡在土卵边,好像已经爱上了土卵一样。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此刻,我身边是两个棺材。一棺是古自觉,一棺是柳氏。坐下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原本是一个稍显风骚的文艺青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抽一包几块钱的劣质香烟,有点时间把把妹子,请妹子看看电影,然后有下一步就跟好,七天如家都可以选的。 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原因,寒冬腊月在江西的穷山沟里面,冻得要死不说,现在估计是要玩完了。 麻若星已经把绿美人给抓住,两个土卵已经装起来,脸笑起来比一朵菊花还要好看,还要奔放。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兴的事情。在一些很好的风水灵穴,大自然会形成一些土卵,而这些土卵经过机缘巧合,就能孵化出一些灵异非凡的虫子。 土卵是大自然的宝物,难怪麻若星会这样高兴。 麻若星笑道:“大师。你看这个!” 我哭道:“完蛋完蛋了。” 古顿脸色下白然后变青,刚才一脑门子汗水,现在被风吹干了,鼻子开始流水。瞧着麻若星在笑,我在哭:“大师,这是闹哪样,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啊?”古顿话还没说完,一群喊来帮忙的人已经站到二十米之外,一群人都是江湖高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了,我居然神不知鬼不觉。 麻若星问道:“大师,你哭什么啊?” 他还把土卵晃动了两下。 古自觉和柳氏的墓穴传动咚咚的声音,古自觉和柳氏用头装棺材盖子。多年之前原本就是一般树木做成的棺材,经过多年雨水,在土壤里面被蚊虫照顾,已经很脆弱了。 我站起来:“古叔。回去把家里面好吃的都做了,不然过了今晚就没有脑袋吃了。” 人若没有脑袋,就没有嘴巴,没有嘴巴,再好的东西都是狗屎一样。 古顿又要问下去。 我喝道:“快回去。乘着最后时间跟老婆再来一回。”古顿被我一喝,嘴里面的话堵住了,一股脑跑回去,把远门和房门锁起来了。 两个棺材里面,传来咚咚敲动棺材盖的声音。声音富有节奏,咚咚……咚咚咚咚…… 要真是这样下去,很快就要破棺而出了。我喊道:“快放回去。快啊。” 麻若星喊道:“这东西可是宝贝啊。” 我摇头道:“麻叔,现在有两条路。那就是你把土卵放进去。然后我们把棺材挪个位子,没事咱们就走。” 麻若星有点看不懂:“那第二条道路呢?”我道:“那就是把土卵装起来,等着人杀上门。” 麻若星摇摇头。我解释道,古自觉和柳氏下葬的样子就很奇怪,是捆着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人嘴巴鼓鼓的,肯定是被堵住,就是被喉咙的一口气堵在里面。 麻若星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我心中骂道,我外公何等厉害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笨的伙伴啊。 但事实往往都是这样,聪明的人一般都是和笨蛋做朋友的。就好比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养了条笨狗不说,什么和尚,什么沈易虎,什么半仙,都是以笨横行于世的人。 我原谅了麻若星。 我说道:“两人同时死的,这种概率是很小的,虽然可能不排除老两头感情很深,所以一起离世。两人受伤被捆住,不让动弹,嘴巴鼓鼓的,里面堵住了东西。一旦动弹,就把嘴里面的气给逼出来,这就是为了养尸。” 麻若星好像懂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比我早就看上了两个土卵,所以埋了两个棺材在里面,目的就是为了看住两个土卵。一旦土卵被人挖走了,棺材里面的僵尸就跑出来。” Bingo,我竖起了大拇指。 麻若星更是疑惑:“兵狗是什么啊?有个士兵跟狗一样吗?” 我解释道:“这是英语正确的意思,刚才用罗盘推测,凶吉不定,就是这个原因。僵尸养在这里,就是看着土卵的。而且,那个道士,废了这么多大力气守着土卵,要是我们拿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找上门来?” 第6章黑夜的女人 就算我和麻若星拿了土卵滚蛋的话,古树村这么多人,我和麻若星也不会跟小说那样,为了两个土卵把一村人给杀了。 道士养了两只僵尸,看着两个还没有长大土卵,本事一定不简单,要找到我和麻若星应该不是难事。一个年轻人,一个上年纪的人,背着一个小孩,从湖北那边过来,顺着这几条线索,很快就可以打听出来。 麻若星想通了这个关节,左右两手拿着两个圆圆的土卵放着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但对于两个宝物,很显然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萧大师,你说怎么办啊?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会不会当年的老道士已经死了。”麻若星问道。 我无奈道:“麻叔啊。老子死了,还有儿子。师父死了,还有徒弟。” 麻若星又是没话说。我也没话说了,自古就有古话,行走江湖,有几类人是不能惹的。 第一类是和尚,即僧。第二种是道士,即道。第三个是女人和小孩。因为这三种人,都有杀手锏。而且有时候性子比较极端。 麻若星又想起了理由:“总不能说荒山野岭就说是人家的。咱们发现拿走,不犯法的吧。” 麻若星从坑里面跳起来,把土卵用纸包住,就装在竹篓里面。白月明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土卵。 我叹道:“也罢也罢。养尸本来就不仁义。咱们收拾了两具黑尸,拿了土卵,也算是报酬了。”我上前喊道:“古自觉,柳氏,你们两个还蹦跶,我现在把你们骨头渣子给敲碎了。”喊了两句,将两个大秤砣重新摆好位子,撞击棺材的声音才停止下来。双手掌心翻过来一看,发现十指已经变黑,竟然受了棺材里面的尸气的影响。 看来,土卵被取出来后,棺材里面的黑僵还是要发作了,被我镇住之后暂时安静下来了。 麻若星叫好:“你们鬼派还怕什么杂毛老道啊,养僵尸肯定不是什么好道士。” 我心中叹道,要是好道士谁会养尸在这里,万一跳出来害了古树村的人百姓。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一个邪道士。而且还姓古。 麻若星装好了土卵,我商量着还是用火烧了棺材最好,或者是想办法把黑僵喉咙里面的气给吸出来,这样就万事大吉。 回到古顿家,从家里面传来啊啊啊的声音。我和麻若星在门边等了一会。 我笑道,叔,你说这古大叔多久能好。 麻若星想了一会,笑道,怎么得也要一个小时才好,想我和宋十九老婆…… 五分钟之后,古顿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大师。麻哥。我是不是大限将至了。我爷爷奶奶晚上不会现在来找我吧?”古顿问道。 身边大黄狗跑来跑去,特别不安分。 我笑道,叔啊,刚才骗你的,没事的,我是这样想的,要不就火化,这样会妥当一些,要不想办法换个位子,你看着办啊? 古顿引我进屋里,苏氏刚收拾头发,脸色红润。 “毕竟是我爷爷奶奶,还是换个位子,不要火化了。”古顿说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后院蛇屋里面的蛇似乎躁动不安。 苏氏端上下好的面条的时候,我感觉苏氏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很快被掩饰住了,这很奇怪,一个山村的女人,普普通通,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苏氏还是有时候笑了起来,只不过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奇怪。问了两句关于苏氏的,原来苏氏是童养媳,和古顿一起长大的,就是给他当老婆的。一辈子没有去过外地,所以说的话都是山里面的话,不会讲外面普通话。 就是现在,很多地方都有童养媳,女儿养不活,有的人家也想省下一部分聘礼一类的,就促成了童养媳。当然,和所有女人一样,童养媳有的很幸福,也有很受折磨的,当然后者要占的比例要大,不幸福的人占多数。古顿的女人可能属于前者,因为生了三个儿子。 下午,我和麻若星选了另外一个地方,就在这明月出云局不远处,应该也不错,最后就是要把古自觉和柳氏的最后一口气给放掉,把尸身给毁掉这样才好。 选好时辰,明天动手埋进去就好了。找了两个土卵,麻若星下午没有去山上面找虫子,还把绿美人给我看了一眼,看着绿油油的,用来吓女生挺不错的。 麻若星打来了一盆清水,把两个土卵放在水面洗干净,外面黄黄的,和一般的鸭梨差不多,放在耳朵听了一下,根本听不出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我还真不相信,从土卵里面能够钻出一条神奇的虫子。世上哪有这种事情? 下午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明月出云局,想找一幅地图来看看,原本想用手机上下谷歌地图,看一看这个地面的龙脉走向,但是很可惜,除了电信的电话可以用。移动和联通信号用不上,又看不到很详细的地图,只能作罢。 不过这边连着我们那边山脉,属于走长江一脉,九宫山,黄山山脉,或者连到大别山这一脉,不算是至尊的灵穴,也应该是个中等的灵穴,这样的灵穴不会出现僵尸的。那么僵尸形成,肯定是每人有人过来动手脚的,加点戾气进来,或者动点手脚。 想到这里,我把事情跟麻若星说了。 最后补充了一句,古姓道士随时甚至可能每年回来,检查一下坟墓的状况,或者悄悄来,或者明目张胆来。 麻若星不信地看着我,拉到吧。你这是骗我吗?你不会是说,年底了,他要来检查土卵在不在? 我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晚上,吃了饭之后。听到了苏氏打了水,拿了一块磨刀石,坐在厨房门口,在磨刀,嚯嚯作响。 睡下了之后,我想着明天把古自觉和柳氏重新给葬了,回去接着做我的文艺青年的生活,再也不想挖人的坟墓。而且我也想好,等我不干风水师了,我要写一本书,回忆这些年我做的事情。至于能不能赚钱,也不重要,至少可以过上文艺青年的生活。 不过,有些为难,书名还没有想好。正美美想着。门敲响了。 白月明探出脑袋,一双蓝黑的眼珠子看着木板门。打开房门,只见古顿的女人苏氏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我面前。 苏氏朝我笑了笑,单手挥刀,猛地就砍了过来。我做着文艺青年梦的时候,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实在是太不应该。而是时间还早,还没睡着意识还是清醒的过来砍人更是没有技术含量。我几乎可以确定,苏氏已经很不正常,不正常的笑容,不正常的举动。 我往旁边一躲,跳到一边,苏氏也不管那么多追了过来,嘴里面喊道:“小儿无知无畏,居然动我的宝贝。”我现在终于听懂苏氏嘴里面说什么了。菜刀砍空了,我滚到了一边,头也撞在墙上,痛得很,刚才似乎头皮被刀扫过。 我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退到床边,将被子抓起来往苏氏一扔,猛地一挥,被子被砍碎了,动作很犀利。山里面的女人上山可以打老虎的,更何况是一个发疯失去理智的女人。 我骂道:“我动了你什么宝贝了?”苏氏动作很快,劈人的动作虽然凌乱,仔细一看,看得见刀法出来道:“还不认错,还不交出来。” 我问道:“是什么宝贝!你总说清楚啊。”又把一张椅子抓起。挡住了一阵,椅子也快砍没了。 苏氏愣是没说,而是大声喊道让我把宝贝叫出来。古顿和麻若星赶来。麻若星喊道:“弟媳,苏氏给你怎么了?”古顿找了一根绳子:“孩子他娘,你发神经病了啊?” 苏氏转过后,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眼睛变红,看了麻若星,喊道:“老东西,还不把宝贝交出来。”乘着苏氏转身的空隙,我和古顿打了个眼神,古顿把绳子往我面前一丢,我俩同时用力,废了一番力气,好不容易把苏氏给绑住了。 古顿陪笑道:“孩子他娘每年都会发病的,大师你见谅。” 我心中大骂,这是发病吗,对着我有对着麻若星,要的宝贝就是土卵,她是留在古顿家里面,守着坟墓的无间道,是间谍啊。 麻若星哈哈笑道:“没事。我们大师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说是吧,大师。” 睡在床在的白月明,忽然张口哭了起来。 刚才我被人砍没有哭,现在反而哭了起来。鬼婴异常敏感,对于危险反应就是哭,半年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就是鬼婴的哭泣,让我躲过了左善的火箭筒。 粉碎性的爆炸声传来一声。 跟着又传来了一声。 我将白月明抱起来,安慰道,小明别哭,等下会来两个僵尸而已。黑黑的,不吓人的,爸爸准备好了收拾他们。 第7章两只黑僵 古树村的狗叫了几声,鸡也叫了几声,然后集体沉默,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是被古自觉给吓傻了。 我安慰白月明的话,麻若星和古顿都是听到了的。 意思很简单,古自觉和柳氏已经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古顿问道:“大师。那两个秤砣是我家的,平时都是少三两称的,一只一斤七两的蛇我给称到二斤。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现在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原本称东西就是讲个公平交易,现在可好,碰到了黑心的老板,指望着秤砣压着古自觉和柳氏一个晚上,看来已经没用了。 我还是骂了一顿古顿:“平时缺斤少两,现在就要送命了。古自觉两口子变成黑僵,第一个就是要找自己的亲人,你最好是藏起来。” 古顿问道,那我躲在地窖里面好不好。 苏氏被绑住,嘴巴还在不停地叫着,我用布堵住的她的嘴巴,差点被咬到了。我摇摇头说道,躲在地窖里面不好,你不如躲到厕所里面去,记住,有臭袜子臭鞋子都带在身上,躲在厕所里面我不叫你出来你不要出来,千万记住了。古顿一顿猛点头,转身将苏氏抱起来,就往厕所里面去,厕所有一旁堆满了木柴,爬上去躲在里面,各种气味绵绵不断地传来。 我推测着时间,古自觉和柳氏从里面跳出来,跳到古家怎么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麻若星看着我,问道,萧棋,要不我也躲起来。 我冷笑一声,麻叔,你把两个土卵给我,万一不行就还给古自觉。 麻若星十分不舍得,将两个土卵交给了我,嘱咐了我一定要小心。 我心中已经将他一顿臭骂了。 我出了屋子,用墨斗在院子中间画了一个阵型,等下古自觉带老婆进院子,肯定要跳在里面。 阵型是个五角星,是个五行阵,在中间放着钓僵尸的鱼饵,两个土卵,然后蹲在一旁,将玉尺插在腰上,看着罗盘上面的指针。摆动越来越快,就说明古自觉来得越来越近了。 麻若星也蹲在旁边,看着两个土卵。 白月明吃了两块成块的猪血也没有哭泣了。 彼时,大冬天寒风吹来,蹲在一旁,还真是冷啊。耳朵不是耳朵,鼻子不是鼻子。月光很有美感,从九天之上落下来。 所有的等待都是漫长的,也是焦急的。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人往往变得焦急。终于,石板路上面传来了蹦跶的声音。 闻着后来的气息,感应着土卵而来的古自觉和柳氏来了。 忽然,传来狗的凄惨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麻若星小声问道,是不是狗被僵尸也咬死了。 我默认了,应该是普通的小狗,没有黑狗血厉害,被古自觉撞见了,就当了跳跃人世的第一盘美食。 门被撞了两下,扑通一声就垮掉了。古自觉走在前面,柳氏跟了进来,落在院子里面,听着不动,应该是在闻人的气味,在洁白的月光下面。古自觉穿着一件黑色的寿衣,一双黑色的布鞋,脸上乌黑乌黑的。 手臂上面活动开了,喝过狗血之后,还能看到长出了黑色密密麻麻的小毛,嘴角也长出了十多厘米。 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眼珠子变得很小,却是白色。 白眼睛,黑毛,长指甲,獠牙也不断。喝狗血,也喝人的鲜血,应该就是黑僵了。黑僵是僵尸级别里面不算太厉害的,如果按照博士毕业是最强的僵尸的话,那么黑僵应该是小学五六年级的水平。 古自觉身边是柳氏。柳氏是清末出生的人,虽然民国成立后,就废除了女人裹脚的陋习,但是柳氏没赶上,现在脚上面还是一双很小的金莲,一双蓝色绣花鞋也很奇怪,不太符合现代的审美观。若不是身上是女式衣服,真的看不出是一个女人。 柳氏的特征和古自觉差不多,最大一点不同就在于,柳氏的牙齿好像是红色的。看着把我吓蒙了。 两个小学生僵尸出现在我面前,按理说我没必要害怕。事情难就难在古姓道士养尸的法门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黑僵有可能是小学生里面的天才,这样的话,对付起来的可能性就非常难办了。 古自觉的眼神扫了一下,鼻子在动,最后落在院子中间的两个土卵上面,要跳上去,被柳氏拦了一下,叽叽咕咕地好像在交流一样。 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两个僵尸在说什么,难道他们跟人一样,还能交流不成。 古自觉有些生气,甩开了柳氏,往前面一跳,落在了五行阵上面,墨斗里面的墨汁加入了鸡血和狗血的,是专门对付僵尸的,古自觉落在了中间,弹出来的线一下子从地上面长出来,发出红光,顺着古自觉的身子往上面蔓延,将古自觉牢牢地锁住。古自觉不能动弹,拼命地大叫。 柳氏也应和了两声,没有跳到中间,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跳去。这个方向就是我和麻若星藏起来的位子。 古自觉以为自己老婆抛弃了自己,喊起来真是个伤心难过。 等到柳氏到了我面前,我才完全看清楚柳氏的脸,上面的皱纹很深很密,这样一张脸说明水分已经完全流失了,嘴唇上面沾满了几根狗毛。 麻若星看的发呆,我暗处伸出了手,手上面多了一根小木棍。 当然,我和麻若星是蹲在地上,极力控制着呼气的。 我手中的小木棍拐了一个弯,已经到了麻若星菊花开放的地方,猛地用力,朝着菊花的位子用力。 麻若星看得发呆,害怕得很,忽然感觉到一股刺痛感传来,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我等麻若星跳起来的时候,然后帮了一把,伸手在身后推了一下。 麻若星喊道,对不起宋十九老婆了。 站在面前的柳氏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就忽然跳出个人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麻若星扑上来,再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 麻若星遭了我的暗算,将柳氏扑倒在地。 古自觉看着有人扑倒了自己的老婆,叫声更是凄惨,只是被锁在阵里面出不来。 麻若星扑倒了柳氏,此刻,天上落下的月光照在麻若星的脸上,从柳氏的角度来看,月光下的麻若星变得有些英俊,一时之间不知道下口咬麻若星,而是作了一个快速而轻微的举动,就是用一双手拉住了麻若星的一双手。 麻若星也是愣了一会,可是想起宋溪村宋十九的老婆,那个养猪的媳妇,眼角却湿润了:“我曾经发过誓,我生命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可是现在我却跟另外一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麻若星想到这里,想到了那一次。麻若星在破屋里面想着师父的教诲,行走人间,为人消灾解难,马上就要修养到了另外的一个境界,苦于下一顿饭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是宋十九的老婆走了进来,送来了两块刚做好的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闻着就有淡淡大豆香味。就是那一次,宋十九老婆夺走了他的童子之身,也夺走了少年一样的心。那一年,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所以现在,麻若星想到这里流出了眼泪。不知为何,人会如此容易地流眼泪。 柳氏抓得很紧,伸出了一条乌黑僵直的舌头。 我喊道:“麻叔,抓紧机会,把它喉咙里面一口僵尸气给吸出来。” 柳氏被麻若星给压住,这个机会几万年都难得出现一次,现在就在眼前。麻若星听了我的叫喊,下定了决心,低下头,要把柳氏口中的一股僵尸气给吸出来。 看着慢慢低下头的麻若星,和丝毫没有反抗之心的柳氏。古自觉气愤难忍,这种事情居然在自己眼前发生。 我又喊道:“麻叔。这件事情打死我也不会告诉宋十九的老婆的。” 麻若星吃了定心丸一样,猛地就低头下去,看了一眼柳氏嘴边沾着的黄黄的狗毛,还有几滴狗血,闭上眼睛,用嘴巴嘟了上去。 我看麻若星下嘴。 也不犹豫,上前用镇尸符贴在了柳氏的两只手上面。 嗯。嗯。嗯。啊。 麻若星忽然颤抖了一下,好像是柳氏的舌头伸了进来,麻若星急忙移开,呸地一声吐出了口水。 我也急了:“麻叔,坚持住。好好享受一下。就把它当成宋十九的老婆。” 柳氏原本沉浸在幸福之中,我悄悄贴上去的镇尸符也没有被发觉,现在可好已经叫出来了。 我看到,麻若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种眼泪,在月光下竟然如此地透明。麻若星有附身堵住了柳氏的嘴巴,任凭柳氏的舌头绞动。 比我更着急的就是古自觉,他看着自己老婆在和别的男人亲嘴,这种罪过是要浸猪笼骑木驴的,已经不能再忍了。 猛地一抬脚,古自觉半边挣脱了五行阵。 就在此刻,白月明又哭了上来。一股山风呼啸而至,吹得林中的枯枝颤抖不安。 我站起来,看着西南方,似乎来了一股很浓烈的气息。 是妖气。 第8章易淼 我眺望远方的时候,麻若星正拼命地要把柳氏喉结的一口气给吸出来,同时还要避免被柳氏的咬到,还要躲开舌头的困扰,和麻若星比起来,我感觉我占了很大的便宜。 妖气来得很快,山猪精杨炮最开始活动范围就是在湖北江西交界,难道来的是山猪精的女朋友一类的。 我不敢确定。 古自觉猛地喝了一声,从五行阵中间跳了出来,身上的黑色寿衣已经被撕破了半边,露出了半边的身子,身子上面黑黑的毛发更是茂密,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 我咽下去一口口水,喊道:“麻叔,你加点油啊。” 麻若星也感觉到了危险,古自觉跳上来,第一个要找就是他,自古不共戴天无非两样,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古自觉冲上来,要拼命的第一个人就是麻若星,我相对还要安全一些。 古自觉跳了出来,叫了两声,就好比一个大老爷们喉咙被人掐住那样的叫喊声,满满的愤怒,一跳跳出了五米,已经超越了黄氏的三米,看来果然是发怒了。 我把玉尺拿在手上,喝道:“鬼派第十五代弟子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玉尺克制僵尸的法门之一,就是攻击僵尸的菊花,其实是有一点道理。在现代医学上面讲,人的两个地方是最怕攻击的,第一是眼睛,所以武学上面阴毒的招数就有攻击招子的;第二是菊花,用学术名词就是肛门,国术大师黄飞鸿传言就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用了一招鹰抓,两根手指攻击了肛门,最后将肠子给拉出来,羞辱难过而死。 僵尸也不例外,只是眼珠子已经完全变化,不是用来看东西了,所以唯一害怕攻击的地方就是肛门了。所以鬼派之绝招,就有这一招攻击菊花的。之所以现在才讲,是很多人认为鬼派打僵尸就那么一招,是不是太弱了。 要知道,绝招太多了就不是绝招了。 小李飞刀也只有一刀,所以说,鬼派这一招,正是研究了人的特征结合了僵尸的特征研究出来的,不管是茅山派,还是少林派,还是凌霄派,都没有人想过这一招。 这一招之普通,之超然,岂能是言语来形容的。 古自觉露出半边黑乎乎的身子,一双白色的眼珠子看着我一会,鼻子闻动了,还是可以感觉我的呼吸,也能感觉到玉尺的能力,跳了五米之后就在我的眼前了,然后下一个工作就是要跳到麻若星面前。 我自报家门之后,惹怒了古自觉。 要收拾第三者麻若星之前,古自觉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我忽然觉得有些惭愧,为什么我成为一个呵护第三者的宵小之辈了。 我喊道:“前辈,对不起了。我不是不帮你,是因为这是你老婆自愿的。” 古自觉十指很长,双手伸直,月光照在十指上面,跳上来,十指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人给戳死。 他瞄准的位置主要是我的两个地方,一个是脖子上面大动脉的地方,这里最致命的,还有一个地方是心口,心脏被刺中的话,我一瞬间就会死的。 古自觉跳上来,我迎上一脚,古自觉整个人弹开了,落到几米外,然后又不甘心地跳上来,这一次更加生气。身上的尸气更加重了,身上的黑毛似乎变得更加剧烈。 我急了喊道:“麻若星,你快点啊。”麻若星喊道:“她把我的舌头咬到了。” 舌头被她咬住了。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对啊。 好吧,我多想了,麻若星肯定不是故意把舌头送进去的,肯定不是舌吻。 这个世道,世风日下啊。 古自觉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被我用同样的无影脚踢飞之后,还是往前面跳过来,脑子还真是有点笨啊。 踢了两脚,我大汗淋漓。 终于,古自觉换了一个方式,而是往上跳想从我的头顶跳过去,肯定是这样轻易败给我了。 一跳起来,有两米多高,我伸手他将的一双脚给拉住了。古自觉似乎哎呀叫了一声,落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一下。 我心中奇怪,怎么黑僵这么不经打。 忽然一股黑黑麻麻的感觉用我手上传来,我大喊,大意了,大意了。 只见从黑僵身上长出来的黑色毛发已经缠在了我的身上,半边身子已经已经失去了知觉。这种毛发很奇怪,贴在了我的肌肤上面,好像是黑色的尸气,又好像是毛毛的感觉。 我用玉尺在上面滑动,可是黑色的毛发还是疯长一样。 我喊道:“麻叔,救我。” 喊了两句,才发现麻若星已经没有动静了。我扭头一看,只见要吸走柳氏尸气的麻若星已经不见了,只见道一个黑色椭圆形的长球,密密麻麻,从缝隙似乎还能看到我贴在柳氏手臂上面的镇尸符。 这是什么黑僵啊,这个绝招似乎太猛了啊。 古自觉将我缠住了,跳了起来,一双眼珠子看着我。我赔笑道:“大过年的,我现在就回去了。你把手放一下吧。我年纪还小,不懂事,你老人家就不要放在心上,大冬天比较冷。” 古自觉眼珠子看着我,张开嘴巴,猛地用力,我半个身子失去了控制,被他拉了过去。他张开了嘴巴,要咬我鼻子处的大动脉,上面还流动着我翻滚的新鲜的血液,肯定味道不错。 院子里面跑进了几只刺猬,刺猬喜欢吃人的脑壳子,兴许是闻到了黑僵的脑壳味道,跑到了院子来哦。或许是知道我要死了,来吃脑髓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厕所里面传来了古顿的惨叫声音。 苏氏挣脱了绳索,从里面跑了出来。 将两个土卵拿在手上,跃出了院子跑了出去。 只听到重重一摔。 苏氏被什么人撞回,落在了院子上面。古顿追了出来,左耳已经咬破,不断地流血。 而古自觉已经张开了嘴巴,我往旁边一摆,还能动的一只手的玉尺插在他的嘴巴里面。 古自觉嘴巴被玉尺的蓝光给烫到嘴巴了,黑色的尸气飞快地回手,我半边身子重新得到了自己的控制。古自觉一颗獠牙也被我敲了下来,痛得原地不断地跳着。 这个时候,已经是关键时候,我暴喝一声,结出了一个六丁六甲符,打了出去,在地上面一转动,绕到了古自觉的背后。我心中默念,我和你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对不起了。 对不起了,可能会有点痛。 我忽然想起了护士小姐给小孩子打针的时候,会说一点都不会痛,要做勇敢的孩子。 我喊道:“一点都不会痛的,要做勇敢的孩子。” 玉尺猛地用地,自己冲击了古自觉的肛门所在的位置。 只见苏氏落在地上面,院子落下了一个人,月光浮现在他英俊的脸庞上面,带有一丝冷漠和孤独。 是一个男人。 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没有时间去看,玉尺正中目标,古自觉全身黑色的尸气好像是一道火焰被点燃了,在月光之中可以看得出来,是黑色的火焰,月光之下,为何会这样美丽。 是的,黑夜之中,火焰总是给人希望的,不管是什么颜色。 古自觉身上的火焰从肛门开始,烧遍了全身,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着,随后。古自觉原本黑色的脸慢慢地发生了变化,肌肉不见了,变成了白骨。 刺猬绕在四周,唧唧地叫着。 英俊的男子上前,手上的拂尘在黑球上面一弹,喊道:“急急如律令。”大手掌拍在上面,只见无形尸气绕成的黑球应声化成灰烬。 男子一把拉开了麻若星,将柳氏压在,两张灵符打在上面,喝道:“解。” 柳氏身上的黑色尸气也散开了,很快就变成了两具。 我将玉尺收起来,喊道:“易淼,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英俊男子将拂尘收起来,插在八匹狼皮带上,伸手将鼻子轻轻一摸:“没错。我正好来了。” 易淼半夜出现在江西地面的山林之间,衣服上面已经划破了一道口子,头发起码有二十天没有洗了。 我问道:“上次你去追银甲尸,怎么样,有线索没有?” 易淼摇摇头道:“没呢。” 古顿将苏氏抱起来,问道:“大师。我老婆怎么样了?”我看了易淼,易淼道:“是中邪了,被我打昏过去,没多大的事情。” 我将古自觉的獠牙拿起来磨成了粉,给瑟瑟发抖的麻若星喝了下去,麻若星醒了过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到了一旁哇哇地干呕起来,把前天吃的兔肉似乎都给吐出来了。 易淼问道:“是怎么了?” 我笑道:“被女僵尸给推倒了,可能舌吻了吧。” 一阵寒风吹来,是妖气。 易淼脸色一变:“救我。” 第9章练小腰 易淼转身躲进了屋子里面。古顿也把苏氏抱回了房间里面。把易淼吓成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妖怪。我倒有点好奇。 麻若星跌跌撞撞地将落在地上面的两个土卵捡起来,将白月明抱起来也进了屋子里面。 伴随着妖气而来是香气。出现在院子面前,是一个着绿色衣服的美女,这哪里是妖怪了,完全就是一个落单的美女,在荒山之中出现,小小的嘴唇,寒风之中,衣袂翩翩,可以看得出曼妙的身材,绝对是一个大美女,为什么易淼会落荒而逃。 美女在院子四周环视了一下,看着我喊道:“喂,你见过一个用拂尘的假道士吗?” 我眯眼睛看了一下,没有看出眼前的美女是什么妖怪。 我把玉尺拿在手上,摇摇头道:“你是什么妖物?还不赶快走,不然我不客气了。”玉尺上面的灵光。美女冷笑了两声:“你那个破尺子就装大师吗?我再问一遍,那个假道士在不在这里?” 易淼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让一只美丽的妖怪追着。 我将身子往旁边移开:“你叫什么名字啊,假道士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屋里面的易淼传来一声低骂。 美女道:“我看你不是坏人。我姓练,我叫练小腰。我来这里,是因为那个假道士做了缺德的事情,我非要找他算账不可。”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缺德的事情?” 练小腰不太自然地忸怩了一下:“不能说出口。” 我又移动了身子,拦着门口:“不说我不让你进去的。”练小腰气得直跺脚:“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讨厌的人。好了,我现在就跟你说。” “这事情还有什么说的。大师,你实在是高明啊!”易淼已经从里面冲出来了。 走出来的之后,身子不断地发抖。 应该是惧怕练小腰才会这样的。 我笑道,那个小腰姑娘,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 练小腰见了易淼出来,骂道:“你个假道士,现在当着这个好心人面,我说说你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我有了兴致,说易淼,你就听听练姑娘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易淼气得脸都变青了。 听了练小腰这么一说,原来易淼无意之中做了不应该的事情,被练小腰追着跑,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难以启齿。 所以我也不说出来了。 易淼青着脸道:“我家里有个很好的女朋友,我不会娶你的?” 练小腰插着腰喊道:“你是不是找死啊。我看上你是你一辈子修来的福气。要真是不娶我,我就把你家里的女朋友杀了。” 练小腰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肯定是说得出来做得到的那一款。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易淼会让我救命了,看来有时候男人是不能好色,要管住自己的眼睛。练小腰和易淼说了几个小时。易淼说自己是道士。我插嘴道,好像易道士之前说自己是在家的道士,我想应该可以娶老婆的。易淼白了我一眼。练小腰感激地看了一眼。 易淼又说道,自己是除魔卫道的道士,不能娶一只妖怪的,这样我师父要是知道了,会从武当山赶下来把你杀了的。练小腰冷笑道,你师父要是下来,我就把他给杀了。我从中调解道,要不你们求求师父,反正他老人家应该不会破坏徒弟的幸福的。易淼白了我一眼。练小腰感激地看了一眼。 易淼又说了,自己最多活五十岁,妖怪要活几百岁,这样不公平。练小腰冷笑道,没事,你要是死了,我立马拿刀一把捅在心口,跟着你死去。我从中调解道,现在科学发展这么快,好像最近美国一个着名的科学家说,在2050年,人类的寿命肯能会延长到两百岁的。易淼白了我一眼。练小腰感激地看了一眼。 一直僵持不下去,外面风又冷,渐渐地到了半夜,更是越发寒风,再这么耗下去,我非得冻傻不可。 最后我总结陈词,说这个结婚不是一朝一夕的,两个人相处是需要时间是需要感觉的,万一没有感觉,在一起也不好,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勉勉强强在一起,两个人也不会幸福,如果不幸福,在一起又什么用啊,还不如彼此放手拥抱着各自的天空,也算成全了自己和对方。 易淼和练小腰最后达成协议,先试着接触,万一不行的话再说。 好不容易把事情说完,进了屋子里面,古顿烧了大火,我暖暖手,练小腰坐在易淼身边。 苏氏已经醒了过来,易淼看了几眼,说是中邪的表现。我摇摇头道,应该是吃了虫子进去了,明天再想办法把虫子逼出来。 终于有机会单独和易淼相处。 易淼不太高兴地说道,大师,你好手段啊,说什么谈恋爱需要感觉,差点把我忽悠了。 我乐道,易道士,你得了,偷看别人洗澡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了,那小女妖很保守很单纯,你把她引到正路上来,也算是除魔卫道了,你说是不是啊。 易淼自己思考了一点,看着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再声明一点,我只是看了练小腰的后背而已,别的地方没有看到,在她右手手臂上面还有一只奇怪的眼睛。 我问道:“你不是追银甲尸去的吗?怎么来这里了啊?” 易淼道:“当时我在旧楼里面和飞天蜈蚣打个照面的,他的师父叫做古热肠,在这里养了两只僵尸。我算定僵尸要作怪就赶过来了。” 当时在旧楼,易淼意外出现,收拾了飞天蜈蚣姬如月的,而姬如月的确是古热肠的徒弟。而古热肠也是姓古,看来就是在这里养尸的道士了。 我乐道:“看来人山人海,我们这么有缘啊。这么远居然可以见面。易道士,我在西安见到了银甲尸,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结果没有你的号码,不如把你号码给我,要是再遇到银甲尸,我给你打电话。” 易淼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个。上次我是去抓蛤蟆精去了,是骗你的。要是来了银甲尸,我怕是对付不了的。” 我哈哈大笑,最后易淼还是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了,又讲了一下关于捕捉蛤蟆精的有趣故事,听说蛤蟆精当时可精了,变成了一个老太太,提着个篮子,里面还装着几个罐子,都是好吃的糖果,说要请易淼吃东西。易淼差点被蛤蟆精给骗了,可是蛤蟆精毕竟是太笨蛋了,一双脚丫子忘记变了,还是一双蛤蟆脚,上面还带有衣膜连在一起。 最后易淼大喝了一声,喊道,你个蛤蟆精居然敢假扮老奶奶,敢当我奶奶,我现在就把你烤了。蛤蟆精现了原型,咕咕地叫着,骂道:“道长。我给你十万块钱,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易淼是金钱如粪土,看了一眼递上的钱,废话不说,把蛤蟆精给收拾了,篮子里面罐子落在地上,都是死了苍蝇。 我忍不住赞道,易道士,你果然是除妖的好手,要是我就要被那蛤蟆精变成的老奶奶给骗了。 易淼翻身,十沓钱落在床下。 第二天一大早,练小腰就过来敲门了,把易淼给喊了起来,说是要培养感情,产生感觉。 我看着练小腰,想起了昨晚易淼跟我一个床睡觉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只是看了练小腰的后背,在右手手臂上面还有一只奇怪的眼睛。 我盯着练小腰看了几个来回,觉得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了。 可天下的事情往往就是取巧不成书,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写在天上一样。甲遇见乙,似乎已经注定了一样,你上她,也是已经预约好了一样。 人如果孤独,也是一样。 我在哪里见过练小腰。我忍不住揉揉眼睛,昨晚没太注意,可是的确是这样的。 我把易淼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好好表现,我要和练小腰姑娘聊聊天。 练小腰喊道,你们两个男的在一起干什么啊,不是在搞基吗? 我惊呆了,不是山里面的女妖吗,怎么还懂得这种时髦的词汇。 练小腰解释道,嘿嘿,我也是会上网的。 易淼奇怪地看着我,你第一回见到这一只妖怪,你到底是干什么啊? 我神秘一笑,低声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易淼以为我要帮忙,把这尾巴给赶走,当即答应了下来。 我把练小腰喊道一边,小声说道:“刚才听了道士说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哪里长大的,现在家里面还有什么人啊?” 练小腰以为是在调查家庭背景,看过《非诚勿扰》,里面就有关于相互了解的环节的,有一期很奇怪,有个叫做刘建国的退伍军人,把一个小女孩弄哭了,然后落荒而逃,连忙说道:“我现在家里面就我一个人。我好多年没有见过我爸爸和妈妈了,上一次见到他们,好像是小日本投降那年,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还在不在人间。” 日本战败投降那年是一九四五年,现在已经过去快七十年了。 我问道:“你这么些年,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呢?” 练小腰道:“没什么事情。有几十年我躲在山洞里面修炼,没怎么见人,也就是最近才出来活动的,没想到就遇到了假道士了。” 练小腰似乎并不知道太多,她虽然性子很烈,但是本质是很单纯的小妖,不像是会骗人的,对于我问的问题,她知无不言能说的都告诉我了。看来,小女妖是真的不知道了。 第10章打架 易淼有些不高兴,走过来问道,你们是在说什么呢?练小腰红着脸道,不告诉你。 我赶紧安慰易淼,不要着急,慢慢好的。 易淼不相信地看着我:“是不是又要整我啊?”我连忙摇头:“你是如此拉风的男人,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把你看出来,我怎么会整你呢?就算我想整你,你会上当吗?你的智商比爱因斯坦都要高,你说是吧。” 易淼点点头,若有其事的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智商比爱因斯坦还要高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小学老师知道的。”我无语了。 过了一会,我告诉易淼和练小腰:“跟我一起回去一下,我有事情跟你们讲的。”两人答应下来。 麻若星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毕竟是有个女人的嘴巴舌头在他嘴巴里面搅动过,而且他心里面充满了负担,肯定觉得对不起宋十九的老婆。 哎,这样的一个男人,到哪里去找啊。 古顿准备了两具棺材,把爷爷奶奶收殓了,两人的骨头在寒风之中吹了半夜,里面的尸气早已散得干干净净,拿着很轻的骨头,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了,在明月出云局旁边我选了一个新的坟墓,在中午午时下葬。 将原本的墓碑移过来,重新立起来,忙活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苏氏已经清醒过来,喃喃地说话,好像完全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让古顿准备了清水,弄来了陈醋,找了公鸡过来,又要了一个碗,放满了鸡血。花费了不少时间,一只虫子从苏氏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落在碗里面,晃荡了两下,等蜈蚣完全死了之后,让苏氏喝了进去,排泄了一阵,苏氏已经没有大碍了。 见到了蜈蚣,我才完全确定易淼说的话,肯定是古热肠在这里弄的鬼。 到了下午,麻若星还是失魂落魄的。 还是没有恢复过来,期间练小腰瞧着鬼婴白月明可爱,给他喂养了一些米糊糊。白月明原本一口都不吃,被练小腰提起脚倒着提起来一会,白月明一声都不敢哭,乖乖地吃了起来。 晚上,古顿张罗了两桌饭菜,招呼帮忙的亲戚子侄,喝得开心,说明天就准备去山下的小镇子,准备去儿子家里过年了,就不在山里面过年了。 苏氏笑了笑,这会笑容变得正常起来。 到了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古顿和苏氏也收拾好了,把蛇屋锁好,等着儿子骑摩托车接自己下山。 麻若星缓解了一点,得了两个土卵,也心满意足,说先回去把土卵孵出来再说。 我告诉他,这土卵是古热肠的,这老道士估计已经死了,他有个徒弟叫做古秀连,很狡猾的,你最好小心一点。 麻若星呆呆道,呵呵。 从古树村出发,原路返回。易淼和练小腰一路上走着,吵吵闹闹。我背着白月明,麻若星依旧在前面带路。 也不知道麻若星是吃了什么药了,走得飞快,来的时候走了一天的路,回去的时候半天就到了。易淼和练小腰等在门外,我把白月明送了进去。麻若星把竹筒放下来,将绿美人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两个土卵扒灰埋在灶台里面。 “先孵出来看看,看两只小虫到底是属于什么属性!”麻若星说道。 土卵得自然精华,孕育出来必定是灵物。从里面钻出来的虫子,属于金木水火土中的一种,只不过土卵还没有出来,暂时不能定性。我又问了几个关于土卵的问题。 麻若星都做了简答。原来这种一窝长出来的两个土卵,是有名字的,叫做阴阳土卵,一阴一阳,正说着,听着门外的喊声:“麻哥在家吗?” 麻若星忽然声音一抖,急忙走到水盆里面,对着水盆照了一下,把自己脸上的灰尘洗干净,将头发理理,又把衣服拍拍,应道:“在呢。你等下,我就出来。” 我笑道:“是宋十九老婆来了吧!” 麻若星道:“我们是纯洁的关系,你不要多想。”我也跟着走了出来,是一个很高大的女人,约莫在五十岁左右,手里面篮子里面,装着炸好的油果子,还有两块做好的白豆腐,和两条鱼,喊道:“麻哥。过年我给你拿来的,你也好好补身子。” 麻若星心中有愧,结果篮子:“那个。以后你就少给我送了,我知道你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宋十九老婆笑道:“我走了,好好补身子。” 我让易淼把蛤蟆精那得来的钱分了一沓给麻若星,然后带着易淼和练小腰回我家。 刚出宋溪村,就见宋出息别着手,喝高了,见了我,喊道:“大师,大师,当初你算得准啊。我小子现在在市妇联上班,他的女上司对他可好了。只不过,上回我见到他,消瘦了不少。”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了两句客套话,心想当初宋出息要给宋八豆算命的时候,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宋出息走了两步,又是喊道:“老十九啊,过年还不好好休息。看你这样子,活不长的。” 我回头一看,只见宋十九挑着一担刚挖出来的莲藕要赶到菜市场去卖,莲藕洗的干干净净,还在滴水。一旦莲藕估计上百斤重,宋十九干干瘦瘦,一点肉都没有走起来却风风火火。 我拦了个摩的,把易淼和练小腰带上,回家去,在村口小卖部,易淼让车子停了,跑下去买了些烟酒提着。反正这小子诓了蛤蟆精十万块,我也不拦着。 下车的时候,易淼问我:“你把我带来,是为了练小腰吧。说,你到底有什么阳谋!” 我笑道:“就是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摩的停在门口,只见隔壁大哥提着一根木棍,从我家院子里面出来,母亲喊道:“不要动手。”隔壁大哥见我回来,急忙地喊道:“萧棋,你爸在街上被人打了。” 母亲急忙追了出来:“萧棋,你不要去。”我下车门:“妈。这是我两个朋友。我过去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母亲跺脚道:“你可长点心啊。”易淼喊人:“伯母好。我叫易淼。”练小腰也喊道:“伯母好。我叫练小腰,是他的女朋友。” 我在院子里面捡了一根长棍,易淼喊道:“伯母,我过去照应着点,没事的。小妖,你好好照顾伯母。”练小腰答应了下来,拉着母亲就回去了。 我喊了一声:“小贱,走。” 小贱被谢小玉抱着,跟我一起。何青菱站在屋檐上面来回走着猫步。 正好摩的还没有走。 隔壁大哥上了车就给易淼发烟,点烟起来。我再三感谢大哥,肯定是有人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就让隔壁大哥去把父亲接回来。 父亲一辈子好脾气,怎么会被人打呢? 我捏紧拳头。 隔壁大哥说道,对方来了不少人,倒时候你看着点,别伤到自己了,你的这位朋友也就别太冲上前。 村镇一级别的,过年的时候,打架就跟放屁一样正常。不少年轻娃在城市里面赚了几个钱,回到村里面就牛逼哄哄的,完全没有足够的礼节,不尊重老人,开口就骂人。而且,派出所对于这种打架的事情,很多都是事后上门抓人,若真是打群架,都躲得远远的。我还是给镇上面的派出所所长吴振打了电话。 摩的开了一会,就到了镇上面,半条街都是围观的人。隔壁大哥把棍子一档,甩了起来,喊道:“长眼了,长眼了。”我跟着走过去。 到了人群中心,只见父亲额头上面已经流血,不过眼神还算坚定,没有严重的内伤。旁边放着一个大罐子,另外一个已经破在地上面了,流出了山茶油。 中间横着一辆卡宴。 原来我几天前离开的时候,父亲把家里面的山茶籽晒了两天,拿在镇上面的榨油厂打了油,寻思着上集市把油给卖了,还能赚个几百块钱。中午吃过饭,来的时候,摆好了位置,一辆车开得很快进了集市,父亲罐子来不及收起来,就给撞到在地上。 父亲气愤不过,找车主理论。哪知车里面下来几个刺龙画虎,脖子挂链子流氓,下车看了车子后面沾了不少油,一拳就打上来。 围观的人就把车子堵了,哪知车里面又下来一人,寸头手上面带带着翡翠扳指,套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不伦不类哈哈狞笑道,我看你们这些人是想干什么。走到父亲面前,我车子被你油泼了,陪五千块钱钱。 拿电话,又喊了七八个子侄过来。 原本父亲没有兄弟,围观的人见了下来的人都不敢上前。 我上前扶住了父亲:“爸。没事,我来了。”父亲也急了:“阿琪,你来干什么。把钱给他。咱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人看我过来,上前喊道:“傻逼。带钱来了吗?你不知道这车多少钱吗?清洁费你知道又多少吗?” 我上前,一脚踢到在地:“妈逼,你跟我说说多少钱。让能说话的人上来。” 坐车里面的寸头踢开车门,走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问道,你是马艳什么人? 第11章折华强 寸头男愣了一下,骂道:“你个穷逼,还会打人是吧。我看你能打几个。”易淼已经把我父亲已经扶起来了,站在一边,反正相信我应该可以对付,也没有上前。 寸头男已经喊了两个面包车的人,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人,要么长发飘飘,要不光头,都是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刺头一类的,叫着嚷着要动手打死人。 易淼有点罩不住地问道:“这是要干大架的阵势啊。” 我笑道,没事,是有人要对付我,你是外乡人,你扶着我爸往后面退后一点,不要出手。 隔壁大哥喊道,萧棋,咱们这回要吃大亏了。 我让谢小玉站在一边,不要动手,现在是正儿八经地干架,不是打僵尸。 谢小玉身边站着的是小贱,小贱虽然开了阴阳眼,但是也挡不住一棍子打开。谢小玉点点头,很是生气地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寸头男骂道:“妈个比,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里。” 我叹气道:“就是马艳那个骚婊子。我就知道是他。”寸头男身上弥漫的怪味,就是马艳身上传来的,大半年前,马艳就是想弄死我,后来被我整得服服帖帖的,现在找了这么个二货来,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 寸头男阴测测地笑道:“怎么样,你摊上大事了!”乡下人打架,之前总是会叫骂几句,叫骂远远比打架要好看。你一句我一句,比如说你不宁死我就是我儿子,比如说,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叫骂得越狠往往都打不起,因为怨气都在叫骂之中给散了。 寸头男喊了几句狠话,已经承认了是马艳驱使的。原来父亲挑着油担子来集市的时候,正好被马艳看了。心生一计,就让寸头男动手打人。 寸头男一声令下:“给我照死里打,一老一小都给我收拾了。” 父亲喊道,我们赔钱就是了。 可是已经晚了。一群人上来,有的提着铁棍,有的是铁锹,没有一根木的。我上前,迎面就是用拳头打过去。军哥说,再厉害的搏斗技巧,也要在大家之中历练。一群人围上来,毫无章法,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放冷箭,捅黑刀的。 父亲在一旁看着,有几人过来,易淼也顾不上了,还真有些本领,就几拳就放倒了赶上来的两个。 父亲忽然喊道,小心。 我只感觉一股寒风袭来,有人暗中拿了一把短刀,就刺来。 我扫脸就是一巴掌:“操你妈,又没有深仇大恨,拳头解决的事情,你动刀子。” 我心中念叨了几句,让一群仗势欺人的恶霸肚子里面的蛔虫三尸虫醒来,在肚子里面打滚。 为了怕人看出我动用了虫术,只是在出拳的时候才使用。不过十分钟,地面躺下了一片,嗷嗷地怪叫。 小贱忍不住叫好,哇哇地叫喊着。 寸头男一看阵势不对,转身从卡宴车内取出了一把三菱刺,这种军用的三菱刺放血极快,看着我走过来:“你要干什么?” 我冷笑道:“我说过,事不过三。马艳笨就算了,你居然跟着傻逼,不能怪我了。”寸头男是打过架的,腹部就被人捅过。只可惜,他打架找错了对象。 “我操你妈。”寸头男冲上来。手中三菱刺已经刺来,速度很快,力量也很猛,但是一切都晚了。我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刺来的三菱刺,随即一拳打在了寸头男的脸上,几颗牙齿就松了。 我拎着风衣衣领,把寸头男往车窗上面猛地撞击:“你呀,是不是要比谁的拳头硬。” 一连撞了几下,寸头男额头开始流血:“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杀你全家。” 寸头男还是嘴很硬。 这么多人看着,我不能下杀手。松开了寸头男,喊道:“我等着你来报仇。” 我把父亲扶起来,去小诊所打了膏药,人群散开,才看到吴振带了人赶来,看了一地痛苦流涕的地痞,还有满头是血的寸头男,喊道:“把折华强和萧棋给我带回去。” 我让隔壁大哥把易淼和父亲带回去,谢小玉没有出到力,有点不高兴,我笑道:“下次。让你打个痛快。” 寸头男叫做折华强,是马艳的对象,多半在温州混日子,回到镇上面也是一个恶霸,进了派出所口吐狂言,声称要灭了我全家。 吴振很是抹不开面子,笑道:“强子啊。都是自家兄弟,摆两桌酒算喝酒了吧。” 折华强伸出食指:“不可能。我的头白撞了。” 我一拍桌子:“我是斯文人,不会轻易伤人。你打我父亲,我就跟你拼命,就这么简单。有本事,你就来试一试,看你死不死得了。” 折华强冷笑道:“你知道咱们镇上能说话的人是谁,是我折华强。我们折家有多少兄弟你知道吗?拉出来几百号壮丁。” 吴振忽然问我:“萧棋,你脸上怎么有枪伤?”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在江湖漂,总是会挨刀的。”看着折华强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心中有好笑,你的马子马艳可不是单纯的货,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了。 折华强乐道:“谁没玩过枪啊?” 镇上面折姓一姓坐大,能赚钱的都是姓折的人干了,拉沙,砖厂煤厂餐馆总之什么都要分一杯羹,就连菜市场也是折姓人有股份,出了名的跋扈。吴振很为难,折华强是折家年轻一辈混得最好的,温州地界弄了几个地下赌场,还兼营若干家鸡店。当然这一切都还好,毕竟是在温州。 但折华强二叔折大彪是镇长,连镇委书记都要让三分。吴振考虑权衡的话,要想自己这位子坐得稳,他肯定是要帮折华强的,而我当初只是出手救了他一命而已。 吴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出了如下调解:第一,被打伤的折家兄弟的医药费由萧棋承担;第二,明天早上在折家酒店摆酒摆茶,由萧棋道歉。 吴振说完这些话,怕我要跳起来,赶紧拉到一边:“萧大师,没有办法,折家那么多人,你们家有几个兄弟啊,打得赢吗,打不赢的,折华强就是要给马艳挣面子,你就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默默点点头,吴振这样判决也没错,我要是离开了镇子,以后我父母两人在家里呆着,没有人照应着,保不定一群泼皮无赖纠缠。 吴振约定在腊月二十七在镇上折家开的大酒店摆酒道歉。 到了天黑的时候,折华强和我被放出了派出所。 折华强指着我脑门子说道:“甭管你是干什么的,到了这里,就给我躺着。” 我默不作声。 停靠在门口等着折华强的车子里面,坐着的就是马艳。 我冷哼了一声,拦了一辆摩的回到了村子里,过了桥,摩的师傅道:“还是忍一忍为好。这几年,跟折家干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镇上面落户的冷诠龙你知道吧?” 我点头问道:“怎么了?”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冷诠龙是老婆是我们镇子上面,两人在镇子上面开了一家店,一楼是饭馆,楼上面是旅店,专门给跑国道的师父休息的,冷诠龙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我和虫老五见面就在冷诠龙的旅店里面。 摩的师傅道:“折家人看上了冷老板店面的生意。要买下来。没谈妥。卫生局一个月去七八趟,几个流氓进去吃饭就往汤菜里面丢蚂蚁苍蝇,没有办法。冷诠龙低价转让,带着老婆孩子搬走了。” 我忍不住骂道:“这还是共和国吗?土匪横行没人管啊?” 摩的师傅道:“这就是共和国。” 天黑回来的时候,父亲没什么大碍。母亲已经开始抱怨,说好好在家等着过年就是了,还跑去干什么热闹,现在可好了。 父亲叹气道,我没惹他们的。 母亲吵闹了一会,张罗了饭菜招待易淼。饭桌上我把派出所的解决方案说了出来,父亲气得不行,说还是新中国吗? 易淼一拍桌子:“是啊,要不要我晚上过去把那个折华强打一顿。” 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易淼。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折华强掉进了马艳的深穴里面去了,要找我麻烦,只是不巧被父亲撞到了。 找了不少人,村支书也联系了,说赔罪酒的时候帮衬一下,不要紧的。派出所都出面了,应该没问题。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才想起了带练小腰回来的事情。一天的鬼事情都把自己给弄迷糊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七。 我把易淼和练小腰喊进来,嘱咐易淼一定要把持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走火入魔乱了心性。 易淼拍着胸脯说道:“我能有什么保持不住心性的。” 练小腰很是不解地看着我。 我将包好的画卷拿了出来,这个画卷是在旧楼里面发现的,当时跟着画卷一起出现的,还有香尸郭芙蓉,画卷上面是个露背的古典美人,高高的发髻,美人扭头看着后面,这种美人回头的仕女图也有不少画家画过。 我当时留了个心意,把这幅画卷给收了起来,自己留着。 画卷慢慢打开的时候,里面美人跃然纸上。 易淼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对着练小腰说道:“里面的人跟你好像!” 重要章节 第八卷开始已经有十多章了,本书的字数已经很长了,因为网络小说的特征,把故事写成了发散性的情节,就好像一个大树一样,上面又许多树叶,不是走的一条直线的,里面很多直线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在这个时候,我对于故事后面的发展做一个简单的交待。 因为所有的故事从第八卷开始,由发展转到收拢,开始收尾了。收尾的工作其实很难,我也觉得很有难度,好不夸张地说,有时候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人跑出来跟我讲,这个时候你应该让他死去了,不然后面就不好看了,第二天醒来,我就答应他把他写死了。 第八卷的这一卷内容比较长,可能在五十章上下,也就是十五万字。十五万字的长度需要我一个月的时间来构思和写作,反反复复地改正的话,肯定会有瑕疵的。但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啊。 在写完第八卷的十五万字的时候,剩下的一卷就是第九卷,应该就是结尾了。中国数字里面九是最大的数字,很吉利,是长长久久后面还会有的意思。 第九卷的结尾的数字到底有多少,应该和第八卷的内容差不多的样子,要把一切交待清楚,不知道还会死多少脑细胞。但是我享受创作的乐趣,事实上,我一直很享受这个过程、前面跑了六十万字的话,怕是大家快忘记前面到底写了什么了,我将后面的几大看点作一个简单的说明,也算是帮大家回忆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当然我不会完全说明白,以免是大家失去了探索揭秘的乐趣。 关于看点的说明: (一) 大家可以回忆一下之前出现的僵尸,但是还好好活着的。黄氏已经挂了的,当然东洋尸已经挂了,西双版纳的铜甲尸被谢小玉撕成了碎片。现在大家应该有记忆了。 一共有如下的几只厉害的僵尸出现,并且肉体存在的僵尸: 第一只是,金三角的地养尸戴忠,这只僵尸是叶孤衣养在这里的,是利用阴煞之力,后来锁在水晶棺材里面,成为戴豪的镇宅之宝了; 第二只是跟着主人公萧棋的玉尸,是谢灵玉渡情劫时候留下来的肉身,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成为了一只玉尸,以月光为食物,不像其他僵尸一样害怕阳光,但是在阳光下面的时间太长也会走火入魔的; 第三只是,在西安出现的,跟着老乞丐的银甲尸,银甲尸的战斗力很竟然,全身银白,现在穿着一条阿迪王内裤,不穿衣服,当然内裤不能算衣服的说; 第四只,是花家的花重阳,他其实也是一直特殊一点的僵尸,大家如果还记得的话,他应该是睡在了棺材里面,常年睡觉,醒过来的时候,花满楼和花长生吓得要死,他也算一只的; 第五只,是在江城绿港镇,夏锦荣家煤矿挖出来的石棺,里面就有一只僵尸,只不过红面具女人出现后,将石棺打开,将僵尸带走了,里面是一只什么样的僵尸,目前还没有交待,大家应该不会忘记吧。 第六只,是香尸郭芙蓉,前情讲过送去火葬场了,其实没有,还存在世上,其中有偷龙转凤,被送去火化只不过是一具病死的女尸而言。香尸郭芙蓉是郭家千辛万苦养成的,自然不会轻易就烧掉,我相信大家应该有记忆的。 以上六只。 那会出现第七只,这样,故事就会进入了一个收尾。 而这七只厉害僵尸集合的时候。何青菱何小猫就是一把钥匙,要回到它出现的地方。 何青菱是来自古墓,还是迷宫,是神山之中,还是大海之上,一切都在你们的猜想之中,这是贯穿本书一个隐秘的线索之一,这个故事牵连到很多人的命运的,值得大家期待。 这是本文结束前的第一个比较重要的谜团。 (二) 第二个看点是谢灵玉的冥河之征途,到底以何种方式出现和回归。 谢灵玉为什么去了冥河,到底是前生的眷恋,还是今生的无奈,谁又能说得准,亲爱的读者,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在阴阳两界,有很多铁规定,其实就是死掉的人肯定是不能还阳。除非是重新投胎,但是轮回来了之后,所有记忆都会变成乌有。 如果没有了记忆,就不谈三年之后回来的谢灵玉。 如果谢灵玉回来的时候,还是魂魄的话,又要什么意义呢? 你说呢? (三) 第三个看点。就是铜罐子和银罐子。 铜罐子里面是一罐眼泪,可能大家都还记得,到底是谁的眼泪,往前面走的那么多年的时间之中,会有谁把眼泪流下来的呢?离开的生活充满了爱,流下的眼泪为何会被阳光晒干,为什么会被风吹干,是什么让我们流眼泪,为什么我的眼中会流下眼泪,为什么世界那么漫长,以至于千山万水无法相见? 亲爱的读者,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不能相见呢? (四) 第四个看点。 到底是谁在萧棋身上种下的阴气,龙游水身上的血手印到底是谁流下来的。 可能种种线索都会指向了郭家的。我在文章命名为A。 A到底会是谁? 或者说真的是A吗? (五) 最后的看点,就是,到底是一个悲剧还是一个喜剧。 这也是本文最为重要的一个思路。在最开始我设定是个喜剧结局,但是若是喜剧收场,我是否觉得现实生活之中,我真的快乐了吗? 但要真是设定为一个悲剧。那么会让更多在笔下死去。第一个死去的纪千千,她是幻影,永远都是幻影,破碎的镜子再也不能合拢,可是幻影虽然不真实,却可以感受得到。后来有了更多人的死亡,我才发现,不应该这样写了,不能写悲剧了。或者称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悲剧,只是一大段悲催而伤了自己神的故事。 是一个悲剧故事,还是一个喜剧故事。 我真的不知道。 这或许要看后面文章的发展,或者根本就不是我可以主宰,因为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故事里面的人物有了充足的生命,他们爱就让他们爱,他们恨就让他恨。 若要生就让他们生,若要死就让他们死。 爱恨情仇,生老病死,已经不是我做主的。 我希望,解决是一个美满的喜剧。你们呢? …… 上面列举的是几个比较大的看点,还有一些小的谜团,如果不出意外,当然都会一个个解决了,我不会把遗憾带到书外面去的。把这些写出来,以来是大家明白,而来也是给自己提醒,别把思路写开了。主要字数。 这样算来,全书会在一百万字结束的。 本着很负责的心,全书没有多少水笔,有些不好看的地方是我构思上面,或者是自身的遭遇出现了变故,影响了写作的情绪。 …… 最后还有一个看点,就是贯穿在文章开始出现的关于虫师的。会在第八卷表现一下,那么我还有什么说的。 这章是收费的,大家不要说我可耻啊。 哈哈,我多要了你们一毛钱。 说起来,我写这一段文字的时候,正好是十一月十一号,祝大家一生一世都能够一双人,没有遗憾,在爱情的世界里面,珍惜所爱之人。 鼓起勇气去追求你爱的人,因为时光过得太快,要不然,她就要嫁人生子,又或者是离开人间的。 请爱,这个世界。 请爱,那个人吧。 第12章古热肠 画卷上面的女人眉宇之间稍显魅惑,带有一丝高贵。 而眼前的练小腰却是纯朴之中带有一丝天真,想一个豆蔻初开情窦初萌的女孩。 画中人和眼前人虽然气质不一样,但脸型是很相似的。好像眼前的练小腰经过岁月的磨练,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变成一个成熟的妇人。 易淼的惊呆可想而知。 练小腰眼神没有从画中移开,嘴巴微微抿着,眉毛紧蹙,似乎也在思索其中的关联。 我问道:“易淼,你和练小腰是在哪里碰到面的?” 易淼道:“几个月前,我在襄阳下车,追踪蛤蟆精,那次遇到你了。蛤蟆精从襄阳开始往南边逃,进去江西地面,一直到了江西南边的赣州。” “那不是要快要到广东了?” 易淼道:“是的。在赣州我抓到了变成老太太的蛤蟆精。这蛤蟆精变成了一个小孩,被我发现了。” 我打断了易淼:“你不是说变成一个老太太的吗?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孩了?” 易淼拍拍自己脑袋:“是变成老太太。在赣州的时候,我抓住了蛤蟆精之后,就要回江城。正走着路,想着莫名其妙死了的飞天蜈蚣是三清山的道士,我就想去三清山去看看,也当是交流。你们这些不修道的人肯定是不明白的。” 练小腰看完了画卷,接上话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之前见到了两个道观的道士一起交流关于如何赚钱,如何养女人的心得,你上三清山不会是去学习这方面的学问去了吧。” 易淼严肃地说道:“姬如月既然是三清山的道士,我是过去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是保卫我们道士队伍的纯洁性的。” 我纠正道:“易道士,你是在家的道士。” 易淼脸一黑:“你们都挖坑坑我,我都没法讲下去了。” 我给易淼派上好烟,亲自给他点上,又泡了一杯热茶笑道:“易道士,您老人家就好好给讲一讲吧。” …… 三清山位于中国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与上饶德兴市交界处,为怀玉山脉主峰。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峻拔、如道教三清尊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即通天教主、太清道德天尊)列坐其巅”而得其名。 三国魏晋时期,道士葛洪就曾经在三清山搭了草庐炼丹。这炼丹的传统在三清山就很旺盛,不少人来这里,就为了求一颗仙丹。 有古诗这样写道: “两腋生风上少华,始知人世有仙家。 丹炉无主犹存火,珠树非春自着花。 石向虚空排玉笋,地随高下布金沙。 题诗欲纪兹游胜,翠壁挥毫染落霞。” 易淼收拾完了蛤蟆精的时候,从赣州出发,到了上饶市,到了三清山下面,三清山是有名的旅游景点,来这里看风景的人不少。 十一月份,也是落叶的时节,秋收冬藏,秋天是收敛气息,万物丰收的季节,满山怪石和枫叶,天气不是太冷,有人也不少。其中不乏万里来这里寻求求仙之道的凡夫俗子,只为了超脱出有限生命。 每一个人都有长生不老,羽化登仙的诉求。超脱出生死的轮回,避开轮回的痛苦,千百年都是这样的。 造物主轮回的盘子太过无情,也太过痛苦了,即便是我也想超脱世间,羽化登仙了。 毕竟行走在世间,每天为了早上吃什么而担忧,为了中午吃什么而担忧,甚至为了下午吃什么而担忧,思索着很多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那就会一次无边无际的痛苦。 羽化登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进去另外的仙境,从此告别了烦恼,再也不用为了一个几千块钱而痛苦。 可梦境毕竟是梦境。 和佛家的彼岸一样。 那仙境,又有多少人可以到达。或者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到达了仙境或者是彼岸,才发现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好。 易淼特意弄了一个背包,把自己的金丝拂尘装起来不让人看到,随着信徒们,进去了三清山的三清道观,拜见了三清祖师爷,然后找了道观里面的道士问了一下关于姬如月的情况。 小道士似乎不太知道姬如月的情况,也不太愿意说。易淼给了五块钱小道士:“我只不过是想找他,帮我做一场法事,我过世的爷爷托梦于我,必须找到姬如月道士,帮他老人家做这场法事,才可以的。” 小道士拿了五块钱,心想下次下山的话,可以去山下网吧上一个叫做1024的网站,看两部好看的电影,满心满意地答应下来。 易淼问了半天,结果发现小道士说的都不着边际,安全不知道说什么。易淼时候后悔,一个小小的道士居然为了五块钱而说了假话,真是不应该,这样的道士就应该送到剧组专门演太监的。 太没骨气了,为了五块钱,怎么说,也应该为了六块钱才差不多。 易淼大感失望的时候,从道观走出一个中年道士,鼻子里面冒出了浓黑的鼻毛,戴着一顶帽子,穿着宽松的道袍,腰间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发光,似乎有人发来了聊天的消息。 中年道士最近忙着玩微博,眼睛还有点发红,看着易淼站着面前,有些迷糊,不过眼力劲不差,看出了易淼背包易淼立起来的一端应该就是个拂尘。 连忙把易淼青岛了后堂禁止游客走动的地方,进了后面静室,静室里面还能看到一个很小的丹炉。易淼将金丝拂尘给请出来。中年道士连忙起身,说这个金丝拂尘肯定是有修为道士用过。 中年道士自己报了法号震阳子,名字叫做曹清华。易淼报上了姓名,说自己是在武当修道,现在奉师命下山,目的就是为了除魔卫道,前段时间对付了六只蛤蟆精,还收拾了一只白虎精。 震阳子连忙竖起了大拇指,称赞武当道士厉害。两人相互吹捧了三个小时。易淼拿出了三千块钱,问起了飞天蜈蚣姬如月的消息。 震阳子这才说道:“他们不在三清道观里面,而是在后面第三座山峰里面。师父叫做古热肠,贫道小时候上山的时候,还见过一回古热肠,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了。不知道现在还活没活着。之所以搬到了山后面去,还要说起差不多四十年前,应该是上个十九六十年代末。那个时候,一群年轻的红卫兵冲上山来,把道观的道士一顿毒打,叫嚣着守卫伟大红太阳,你们封建宗教蛊惑人心。当时古热肠被三个红卫兵被拉下来,一顿毒打,一嘴的牙齿都打掉了。受了很多的酷刑。” 易淼道:“还有这样的劫难,我没怎么听说过。” 震阳子道:“不光是三清山,那个时候,江苏的茅山,还有龙虎山天师派的道观都被烧了,道观被烧,神像被推倒在地。一群红卫兵闹得很厉害,年长的道士被赶下山,在山下的小镇子里面游行批斗。古热肠一把年纪,身体不错,也经不住那样的折磨。我听说有几个老道士不肯放弃信仰的,被吊起来,用钩子勾出了肠子,那场面别提多惨了。” 易淼道:“不会啊,怎么我不知道啊。” 震阳子道:“现在,没有那么红卫兵肯站出来回忆当初的往事。因为他们都犯罪了,很多人当时十七八岁,一下子就被鼓动。现在差不多刚好退休,都是六七十岁的人,祖师爷会惩罚他们的。” 易淼道:“肯定不是,我生活在共和国旗帜下面。我们绝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震阳子也没有反驳易淼:“我只是陈述一段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重要。古热肠受不了了,挣断了绳索,逃入了荒无人烟的后山里面,然后在里面搭建了一个草庐,开始最哪里炼丹。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到三清道观里面了。后来收养了一个徒弟,他的名字就是姬如月。当时古热肠的醒性格大变,等到姬如月长大之后,受了古热肠的影响,似乎走了邪道。” 易淼道:“你的意思是古热肠最开始是个好道士。经过你说的子虚乌有的变故之后,才变成坏道士的吗?” 震阳子点头道:“就是这样的。” 易淼还是不相信震阳子说的那些话,现在三清道观修葺一新,根本看不出遭受火灾的样子。不少海内外名士纷纷题词,一看就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态势,震阳子说过的那些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着这片美丽的国土上面。 对,一定是欺骗我的。 震阳子道:“我当时只有几岁,记不太清楚。我记得那一队红卫兵的头子好像姓林。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红卫兵。带着红色的袖章,当时看起来英姿勃发,不爱红装爱军装,很多女孩子那么看的。好像那个时候看起来很漂亮,那个姓林的红卫兵似乎叫女红卫兵,好像是叫……好像……对,是文心。他们斗古热肠斗得最狠。” 易淼道:“文心?” 震阳子一拍桌子:“没错。男的叫做林右。女的叫做叶文心。” 第13章丹炉 易淼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妙淡写,对我的震撼就如同五雷轰顶一样,无疑是一个巨型的炸弹在我的耳边爆炸一样。居然是师伯叶文心,带着红袖章穿着军装的叶文心,和一个叫做林右的人一起出现在三清山。 如果没错的话,这个叫做林右的人应该就是叶文心的丈夫,后来和叶文心划清了界限。那么林大南和林大卫兄弟就是这个林右的孙子,后来林右又娶了一个姓赵的女人。师伯叶文心回到了江城之后,没过两年,姬如月就来了,当时斗得最恨的就是姬如月,用了同样的伎俩对付了叶文心和帮一般同事。 甚至一群人的魂魄都被锁在了旧楼里面。 我在想,到底是叶文心错了,还是古热肠错了,或者他们都没有错,只是那个时代错了。 芸芸众生,都只是生错了时代而已。他们本来没有错,却要相互为难。我泪眼模糊,不知为何竟然留下了眼泪。 我告诉易淼,这个叶文心其实是我的师伯。 易淼见我发呆,问还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我道,你说下去吧,故事若讲到一半,不说下去就是你的罪过,或许坐在你的四周,就有无数的魂魄还在听着你的故事,你若不说了,对不起不要紧,对不起他们就不对了,你要知道,游走在世间的魂魄们,也是喜欢听故事的。 练小腰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我的四周真的有游走的魂魄吗?” 易淼又点了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起,重新开始讲故事,或许讲的不是故事,而是关于某个特定历史,一段口述的历史而已。 =>文<=大多数选择了忘却。 =>人<=但阵痛还在。 =>书<=…… =>屋<=震阳子说得真真切切的,有名有姓。易淼想反驳,也找不到言语,他似乎想起了师父当时说话的一些话,易淼问起了一些事情,师父总是没有说。易淼从震阳子口中听了一些关于山后草庐的信息。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 震阳子再三告诫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古热肠的丹炉在里面,他后来发疯一样,做了很多的实验,比如用丹炉来提炼鬼魂,或者拿蜈蚣丢进炼丹炉里面,反正千奇百怪。 易淼看着时间已经完了,决定第二天早上在出发。震阳子请易淼吃了一顿三清山着名的席宴,最后买单的时候花了一千块钱,易淼见了震阳子的笑容,才明白,原来这老道跟我说了这么多话目的就是留我吃晚饭宰我一顿吗? 一夜无事到了天亮。易淼五点钟就醒了过来,听了道观里面的钟声,盘腿而坐默默地走了一遍修炼的法门,走河车入周天,到了六点钟把晚上睡觉沉浸在身上的浊气给逼出来,辞别了震阳子。 震阳子出门前小声说道:“那个道兄。昨天晚上住宿费用是二百,加上早餐五十,一共是二百五。”易淼差点摔倒在地,拿出了三张红色的钞票交给了震阳子。震阳子说没有零钱。 易淼心中想着,看来以后身上还是要多准备点零钱。碎话不多说,且看易淼爬山涉水,在山间迷糊了半天,差点从悬崖上面掉下去。还有两只野猴子对他一阵骚扰,其余都没有遇到危险。 有惊无险到震阳子说的后山的山峰上方,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怪石,上面站着一个人,在哪里呼气吸气,看起来还有点仙人的气息。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仙人的模样。 易淼赶紧原地下跪,给飞仙的仙人下跪,一连磕了十八个头,因为没太记住,实质上磕了二十个头,嘴里喊道:“仙人还在世上修炼。我今日看到了仙人,是我莫大的造化。” 话一说完。易淼就朝着山后的草庐走去,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在后山的第三座山峰一处开阔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草庐,四周树木繁盛,清风徐来,空气新鲜,几乎没有污染,可以称得上隐居修炼的绝佳胜地。 在草庐面前,开垦出了一片菜地,只是很久没有人耕种了,上面已经长满了草籽,不过看得出来,几颗白菜秧子,还有一棵枯萎的南瓜树。 易淼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草庐紧闭的门始终没有打开,悄无声息,没有人走出来,就连一只飞过的小鸟都没有。 易淼额头上的汗水留下来,草庐静悄悄让他害怕。 他本以为还有一个两个道士在里面修行,看着田园荒芜,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不过易淼还是小心等在外面,在四周喊了两嗓子,还是没有进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草庐中间放着一个丹炉,就跟电视里面太上老君的那个一样,只是稍微小一点。 丹炉被人推倒在地上面,上面沾满了灰尘,在口子还能看到几只蜈蚣的尸体,旁边是一些用来炼制弹药的矿石。还有一些草药。易淼看着丹炉,一时觉得奇怪,丹炉四周的花纹古朴,看样子有了一定年份了。 易淼不由想到,难道是葛洪留下的丹炉。在炉子里面摸了一下,感觉冰凉凉的感觉。 易淼觉得炉子大小合适,正好可以钻进去一个人,于是一时好奇,就钻进了躺在地上面的丹炉。 刚一进去,只听见哐当一声,丹炉的盖子盖上。原本倒在地上的炉子一下子就了起来。易淼大声喊道,还是没有半点用。 用力跳起来,怎么也撞不开。 …… 正说着话,只见何小猫和谢小玉走了进来。谢小玉指着门外说道,好像是来了什么人?小贱在屋内已经叫了起来,汪汪地喊个不停。 练小腰原本要让易淼接着说,掉到丹炉里面,有没有人炼成仙丹了。 我急忙起身出来,走到院子外面,只见来了不少人,最先看到的是风无双。后面是几辆车,看得出来都是好车,还有一辆是市委一号牌的车。 父母认识最大的官就是村支书,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大官,都有些拘谨。 风无双下车喊道:“我的亲表哥,你让我一阵好找啊。” 风无双说的我是她表哥事情。母亲是她姑妈,她爸是我舅舅的事情,我都瞒住父母。 父亲警觉地将一把榔头握在手上,以为是来抓人了。 风无双跟着的是市里面贾书记,后面的才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年纪不大,还算儒雅,衣服还算朴素,头发不长,疏得干干净净的。见了一号车停在了我家门口,镇上面的几个领导早就把这个情况上报县里面,不消片刻,就会有人过来的。 村长喊道:“清河家里的。有人来找你们了。” 父亲喝道:“要抓就抓我,不要抓我的儿子。”风无双看着父亲脸上的膏药:“姑妈,姑父的头怎么被人打了?”母亲好奇地问道:“无双姑娘,你怎么喊我们为姑父啊?” 我把母亲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一下。母亲也是有点接受不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生身父母来找我了?”风无双这个时候把跟来的五十岁的人拉过来:“姑妈,这是我爸。大号风石桥。” 风石桥双手搓着,嘴巴翕动着,看了我和风无双站在一起,果然有几分相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过了许久,才喊道:“姐。”又对着父亲喊道:“姐夫。” 父亲手里的榔头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响:“你是青鱼娘家的人。她找了你们半辈子的。” 母亲看了眼前布满皱纹的风石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父亲:“我什么时候找过。我只是一个被丢弃的女孩子,我还去找他们干什么?” 母亲一句话都没有跟风石桥说,转身就回到屋里面,应声把门关上了。咚咚镇得我的心也是一颤一颤。 母亲是个孤儿,跟着外公龙游水一起长大的,后来经媒人的撮合,嫁给了老实本分的父亲,后来生下了我。母亲是打听过自己的身世,只是多年以来,以为被抛弃了。 风石桥看着我,又看了一眼父亲。第一回见面,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让我喊他舅舅,他做梦去吧。风无双看着我:“表哥,你怎么了?姑父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一声:“没事。我可以解决。” 我推开围观的人,喊了隔壁大哥,借了摩托车,就去镇上面折家开的酒店,今天就是腊月二十七,要给折华强赔礼道歉的。 父亲也是叹气``,转身回到屋里面。 一时之间,院子里面来了一群陌生人。 我把车子停靠在折家酒店门前,就是冷诠龙原来那家,只是装修之后,变得更加豪华。吴振换上了便装,作为调节的人过来。 吴振看我一个人过来,关切问道:“你没有请点有分量的人来镇场子啊。”我笑道:“孤家寡人,镇个几把场子。等下我要办折华强和马艳,你不要插手。” 吴振见我眼中放出的光芒,忍不住也是一颤。到了中午十二点。折华强一辆卡宴就开来了,还有三辆面包车的叔伯兄弟都来了。折华强已经通知好,上最好的酒肉。 折华强身边跟着马艳,一件黑色的皮衣也盖不住她贬值的木耳,跟着马艳身边是一个秃头,穿得却是单衣。 走起来四平八稳,丝毫不乱,眼光内敛,一看就是高手,手指甲隐隐发黑,似乎是用毒的高手,身上似乎虫子的气息。 我看了折华强的气焰,想了想马艳的举动。看来这个秃头应该是一个虫师。看来马艳是找了帮手,才敢挑起事件。 折华强把椅子一拉:“你就来了一个人。”我笑而不语,看着他身后站着的秃头,倒是有点意思。 忽然跑来一个小弟,小声说道:“几个副镇长都没能来,扶贫办的张主任,工商所的蔡会计,好像有什么事情去了。” 第14章虫老四 折华强脸色微微一变:“没事,人没来照样办事。吴所长,你看现在怎么办的好。” 吴振是和事佬,招呼着上菜,一排做开,折家居然来了三十多人,坐了四周。 我和折华强、马艳还有秃头吴振坐在一起。这一桌本来是谈事的人坐的。现在寥寥几人。 折华强踢开了两条凳子:“萧棋是吧。还是个风水师。你知道错了吗?”吴振推推我:“给折大哥倒一杯茶就是了。” 我看着折华强说道:“你觉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划得来吗?” 折华强又骂道:“别给我啰啰嗦嗦的,跪下来,把茶端到我面前。” 秃头开口道:“没事。我虫老四先请他喝一杯茶。”虫老四,难道是虫老五的哥吗。按理说,铜罐子被郭家虫族拿走之后,我和郭家之间暂时没有恩怨,怎么忽然只见又冒出了个老四。 折华强敲了个响指。服务员很快送上了一个绿色熟料开水瓶,倒上了一杯滚烫的茶,虫老四端上来,上面还在冒着热气,这要是喝到肚子里面肯定会把嘴巴烫破了。 折华强问道:“怎么,不想喝。” 虫老四倒茶端茶我都看在眼里的,要真是下毒或者下虫子进来,我是看在眼里面的。 虫老四忽然手动了一下,看似不轻易的动作,估计已经有了动作了。 我冷笑着结果茶杯:“你知不知道虫老五是怎么死的?”虫老四道:“不知道。” 我道:“他是请我喝茶的时候。后来自己被虫子咬死而死的。”听了虫子,马艳忽然干呕了一下。折华强里面给倒上了水让压一压。 我看了一眼吴振的表情,似乎也很紧张。 看来马艳是怀孕了,折华强是名符其实的喜当爹。 虫老四道:“你不会是不给面子吧!” 我手里用了暗力,接住茶杯的时候,已经在转动茶杯,让温度低一点。 折华强一拍桌子骂道:“喝还是不喝。” 我道:“别急,有人敬一杯茶,我当然是会喝的。”第一口试了一下,最后一口气喝了。 我也找了一个杯子,倒上了开水,再加上半杯冷水,推到了虫老四面前,问道:“老四啊。我也请你喝一杯茶,你就说你敢不敢。不敢的话就给我滚蛋。” 折华强看着虫老四,等着虫老四回答。 虫老四摸摸一根头发都没有的头:“我不渴。” 我骂道:“我的一杯茶都不敢喝。你还来给人出头,不如现在就给我滚蛋。” 虫老四将茶杯端起来,觉得温度合适,一口气也喝了下去,然后脸色发白地看着我。 虫老四的茶水里面的确有东西进来,我是仗着五条宝贝在里面,才下决心喝进肚子里面的。 而我茶水里面,什么都没有。虫老四如果是个多疑的人,肯定会胡思乱想,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的。 折华强骂道:“一点用都没有。” 马艳咳嗽了两声,有点不高兴,这个虫老四可是花了不少钱请来的。 吴振呵呵笑道:“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萧棋,你现在给折大哥敬一杯就可以了。” 折华强沉声道:“是跪着。” 吴振的手有点发抖,倒上了一杯热茶之后。 折华强咳嗽了两声,说大家都静一静,我们来看看着名风水师萧棋萧大师给我敬酒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他有个没有的外公叫做什么来着。 马艳接道,龙游水,不过已经死了。 折华强哈哈笑道,我草,原来已经死了,大家都看仔细了,就是这个烂杂碎得罪我媳妇。 我把茶水端起来说道:“折华强,马艳我外公人死都死了,你们两口没有必要得理不饶人吧。” 折文强道:“你不知道镇上面是谁的天下,你早知道今日,干嘛得罪我媳妇啊。” 马艳终于开头说话了:“萧棋。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在我面前装好人,说什么事不过三。我现在都第四回了。” 来的都是折文强的人,见我迟迟不动,已经围过来了。 吴振有点招架不住了,连忙看着我:“那个。萧棋,服个软,这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也有受过胯下之辱的时候。” 折华强得意地笑道:“没想到吴所长还读过几句书的,还知道韩信的。” 我看着围着的折家老老少少,道:“看来这个社会已经没有正义了。” 我端起茶杯直接浇在了折华强的脸上。吴振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马艳也是骂道:“贱骨头。打残了为止。” 折华强一拍桌子,饭店的门应声就关上了。看来这一招就做关门打狗,是三十六计之中的一计。吴振喊道:“别动手。” 虫老四看着机会,上前喊道:“让我来试一试。折老板你们往后面退一点。”折华强挥挥手让一行人往后面退一点。 我看着虫老四,倒要看看他比虫老五狠在哪里? 折华强护着马艳退到一旁,两张桌子往后一拉。虫老四开始念叨,嘴里面奇奇怪怪的词汇跳了出来。边念边跳,好不滑稽。 我问道:“老四啊。你是要干什么啊?” 虫老四一连古怪地看着我:“那个你刚才不是喝了我端上来的茶了吗?” 我问道:“你是不是在念口诀,催动我喝进去的虫子吗?” 虫老四点头:“是的。过了十五分钟,就会发作,让你倒地吐血变成一个傻瓜的。怎么你没事情啊。” 我好笑地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五行虫师?” 虫老四沉默了一会,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五行虫师。对,有一个,可惜不是你。怎么了?” 我看着虫老四:“对不起,我就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体内的三尸虫有没有拔掉的?” 虫老四问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三尸虫,我又不是修道的人,把三尸虫赶出来干什么?” 三尸虫是人欲望之虫,僧道修炼到一定程度,都有驱赶三尸虫的步骤,虫师却不会。 我摇摇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喊道:“老四肚子里面的三尸虫停好了。现在开始做第七套广播体操。做完一遍再做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虫老四听着奇怪的话,道:“你还真以为……啊啊啊啊啊……”虫老四话还没说完,倒在地上,已经有虫子在动了,的确是第七套广播体操。 嘴里面还在嗷嗷叫,当然有两只虫子开始拼命地在体内活动,要从菊花爬出来。 折华强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怕,强忍着喝道:“动手。” 我哎呀一声,倒在地上也跟着叫了起来。 就在此刻,酒店的门被撞开了。隔壁大哥手里面提着一把大锤头。 镇扶贫办富领导,镇工商局,教育组大大小小的人全部跟了进来。折华强哈哈笑道,这小子动手打人,你们来得正好。 我哎呀大叫了几声。 吴振上前,看着镇长折大彪,连忙应道:“您来了啊。”折大彪虽是镇长,却是真正管事的人,镇委书记却是好人佬,从来不得罪人,真正说得上话有实权的就是折大彪了。事实上帮着折华强的。 折大彪走到在折华强面前,脸色铁青。 折华强喊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折大彪迎面就是一巴掌打在折华强的脸上,骂道:“败家玩意。”折华强喊道:“二叔,你怎么打我了。” 折大彪一巴掌打完之后,看着满脸都是雀斑的马艳,冷哼了一声,骂道:“你肚子里面是谁的孩子,给我老老实实地说。”马艳被折大彪乡村土霸王的威严吓得不敢说话。吴振上前说道:“折镇长,你息怒啊。” 折大彪骂道:“叫个蛋镇长。我被停职了。”走了两步,到了我跟前,把我扶了起来,连忙道歉。折华强不懂是什么意思,喊道,二叔,这狗东西贱。折大彪脸一沉:“吴所长,把这几十号人全部给我关起来。一个都不要放。” 折华强还要说话,被折大彪狠狠瞪了一眼,再也不说话了。被带走关进派出所,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边骂边喊一些很嚣张的话。虫老四肚子里面的三尸虫的广播体操还没有做完,上车被拉回去的时候,还是在怪叫着。 折华强一脚踢上去:“叫你妈,把自己吹得神仙一样厉害,没想到是个软蛋。” 有人问道:“强哥。折镇长怎么把你打了,把那萧家人给扶起来。我看这里面有阴谋啊。” 折华强也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事情:“我叔年纪大了。”心想着难道二叔要为民当家做主,要是真是这样,早就应该做了,也轮不到现在。 开车的小民警笑道:“强哥。不是当家做主。是萧棋他把市委书记喊道家里面来了。现在在他家里面。折镇长就是在他们家院子里面被停职的。我还给透个风,县纪委已经跟进调查了。扶贫办富领导也被停职调查,听说扣了一笔钱,拿钱是给吃不饱饭的孤寡老人过年的。” 折华强忽然明白了什么,喊道:“我要立功。我要立功。折大彪贪污腐败。我有证据。” 我走出折家酒店,只见天上白白的太阳透过雾霾。 天上有太阳,说明人间还是白的。 第15章贾书记的超友谊 吴振明白了情况之后,笑咪咪地说道,那个萧大师,没想到你的门路挺广的,贾书记忽然就下乡视察,还真是少见啊。 我打心底里面瞧不起吴振,他现在的表现很明显就是墙头草的做派,让我很讨厌。 我附耳问道,马艳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吧,没想到你的命中率不错啊。 话一说完,我就准备回家。 吴振追上来,喊道:“大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大师。这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大师。” 回到了家中。风石桥和风无双坐在客厅里面,母亲还是没有出来。风无双见我回来,喊道:“表哥。你回来了?” 易淼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刚才可有一场好戏。那个你们镇上镇长当场就被免职了。” 我对于折大彪被免职没有想法,看着风无双的忽然出现,只有点头:“我去看看。”母亲的房间里面静悄悄地。我敲门喊了两声。母亲没让父亲进去,把我放了进去,眼睛里面满是泪水。 我告诉母亲:“大道理我也不会讲。现在找回来,说明当初有苦衷。妈,您现在已经把他们晾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出去见一见就好了。” 母亲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想了什么,起身将眼角的泪痕擦掉,将衣服拉了一下。起身出了门,风石桥走上前喊道:“姐。我来找你了。”母亲勉强笑了一下:“那来了就在家里吃个饭吧。孩子他爸,准备做饭。” 贾书记跟着村长和村主任视察了一下,小村的环境卫生以及村风建设,一共提了八条意见和若干点感想,说这个农村是国家的根本,农民是国家的脊梁。这么些年来,农村还是有发展,只是还存在一些不足,希望大家加把劲,争取创造更好的生活。 贾书记的一番话引起了大家鼓掌和热烈的赞扬。村支书和村主任两人更是留下了激动的眼泪,忍不住直抒胸臆,多少年,党和政府还是没有忘记我们农村,我们村子里面一派欣欣向荣,没有恶霸没有坏人。 村支书和村主任两人正说着,八奶奶将刚刷的夜壶的臭水往外面一倒,转身咚地把门关上了。 贾书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个镇子,当年就是红色革命根据地,后来还有不少人参加到抗日的洪流之中,传统是好的,国家当然是不会忘记的。 村支书听了贾书记的话,当即提出,村口的马路一直都没有修好,希望市里面可以拔点款。贾书记呵呵笑道,应该,修好马路才能发家致富。立刻让县里面和镇上面同志作了方案,把路修起来。 贾书记巡视完村里面的状况,接下来就是吃饭的问题了。贾书记呵呵笑道,就跟风老板一起吃饭,他是回我们市里面投资的,我正好要下来视察,就在一起了。 贾书记说完之后,就说这个咱们按标准来,不要铺张浪费,我本人最不喜欢就是铺张浪费,民脂民膏,都是血汗钱的。 贾书记回到小院子里面,和风石桥见面,说了不少的话。风无双帮忙做饭,只是农村的土灶不太会用,没过一会就弄得额头满满的灰尘。 我让她出去,别碍事。 倒是练小腰是一把好手,做饭起来还很勤快也很熟练。只是问我,这贾书记是什么官员,坐在院子里面,外面跟着那么多人在一起。 我也不清楚,按理说贾书记应该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下面来视察,年底不都是视察工作的。还是易淼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贾书记应该是马上要退二线了,过了今年肯定要退下来,手头上没有多少实权,就陪着风石桥过来玩玩。 正说着,手机电话响了,是村支书给我打电话,让我出了院子外面,出来一看,原来是贾书记在院子里面吃饭,一帮镇里面官员,还有县里面官员总不能去镇上面下馆子。 所以想在院子里面张罗桌子,只是饭菜要多做点。 我笑道:“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还来问我干什么?”村支书笑道:“我懂。镇上折家酒店的酒菜已经送来了,等下你小心地提到厨房里面,到时候张罗着吃就是了。” 果然,在马路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我以前听到一个笑话,说是上面领导下来视察,中午要在百姓家里吃饭。到点,当地官员就在酒店里面炒好菜,领导进了谁家的门,不出五分钟,炒好的菜就送来,只要热锅就可以了。 说是体察民情,一看百姓家里吃得比餐馆都好,感觉工作已经做到位了,自己很高兴地吃饱喝足,喝了一口玻璃罐头装的酒,把自己吓了一跳,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喝上五粮液和茅台酒了。 我跑了好几趟,才把送来的饭菜搬了进去,在隔壁几家要了板凳,张罗好,大小官员就全部坐好,上完酒菜。贾书记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大家都跟着吃粗茶淡饭。 酒席开动,菜热好端上来,整整坐了三桌人,还有司机都有位置。吃完之后,贾书记要回去,嘱咐大家要为农民多谋福利,也不知道车后面装了多少土特产回去。 临上车内,贾书记和风石桥进来说话,把我喊了进来。贾书记笑着问我,最近哪上班啊? 我答道,就在江城里面打工。 贾书记道,不错。 风石桥道,是这样的,萧棋啊,这个贾书记最近遇到了一点小小波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他出点主意,他之前可是听说过你外公龙游水的名号的,听说是你接了他的班了。所以想问一问这个事情。 贾书记等风石桥说完话,点点头看着我:“小萧,你要是能帮我的忙,那个报酬肯定是不会少的。” 我想了一下,贾书记要退二线,难道是出了一点变故,要是扭转了,前程还是不错,点头说道:“说来听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贾书记道:“我和乌市长历来不合。最近他好像找了一个道士,找出了我一点把柄,我最近啊就为这个事情烦躁。” 贾书记话说得很慢,很难从他的话语里面听出他内心情感的变化,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完全是在作报告。 我问道:“道士?” 风石桥听到这里,很自觉地开门出去了。 贾书记等风石桥出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我呢,和市里面一个师专的小朋友发生了一点超友谊的关系,结果别秦市长派人给录下来了。是一个道士,还特别不好找到这个道士。” 我有点一愣愣的,贾书记的超友谊,说穿了就是在师专包养一个小女生,然后被人拍照了,这种作风问题,关键时候是很要命的。只不过贾书记放着私家侦探不找,专门来找我,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我不太明白地摇摇头:“这个我能帮上忙吗?” 贾书记道:“可以。你看我的手臂上面。” 说完话,把手臂拉开,只见手臂上面有一条黑线,我心中嘀咕了两下,这个不是有虫子在体内的表现吗? 我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是生病,最好去看医生啊。” 贾书记又是很平静地说道:“小萧啊。这件事情只能你来办。到大年初三的时候,你到市里面来找我。”贾书记的口吻是命令式的。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是一定要去吗?” 贾书记点头道:“是的。” 我思绪很乱,忽然跳出来的一个道士,拍到了贾书记的作风问题,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又是有什么诡计,如风无双真的是我表妹,风石桥是我舅舅的话。 风石桥带了贾书记,那么按理说不应该害我的。 我最终下定了决心:“好的。到了初三,我去市里面找你。” 贾书记拿了一个新电话给我,这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到时候你打这个号码就是了。 我接过电话,将手机放在荷包里面。贾书记最后祝福我全家新春快乐,合家欢乐。 我心中骂道,我祝你全家快乐。 出了奥迪车,风石桥心知肚明朝我笑了一笑,转身跟车里面的贾书记说了两句话,一号牌照的奥迪车缓缓开了出去。 送别的官员留下了不舍的眼泪。 村支书过来,给我分烟,笑着道,萧棋,刚才书记跟你说了什么。 我沉声道,他问我最近我们村子里面这个有没有存在贪污腐败,地方恶霸的现象。 村支书脸色一变,自己当了四十年的村支书,好事没多做,是不是去井冈山学习长征精神,当年在小旅店就找过两个江西妹子的,这种事情,大家都当成笑资的,这件事情要是进去了贾书记的耳朵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自己的好果子。 闷声不吭地回家去了。 父亲走来跟我感叹,这一群人太能吃了,我看过年的猪肉不够了,我再去街上面买点回来。 我说,还是我去吧,我骑车去。 借了隔壁大哥的摩托车,最近他的音箱好像换个了,有一首叫做《老男孩》,好像是大哥最近很沧桑,年轻时候喜欢一个美女,后来因为出不起十万块的彩礼钱,只有作罢,但是心中的痛一直都在,有一次偶尔上网,看到了一个歌曲,就是这首《老男孩》。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的人,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只是原本好好的歌曲,却是dj版本的,我听了一遍,觉得沧桑的歌曲,变得格外搞笑。 只不过,听了一回,眼角飞进去了沙子,很难受。 可能是我也曾经年轻过。 “未来在哪里平凡呢?梦想遥不可,是不是应该放弃。” 呵呵,什么是梦想。 呵呵,我什么时候拥有个梦想。 摩托车开到了集市上面,经过派出所的时候,只见派出所出来两人,前面一个好像是贾书记的司机,后面一个好像是虫老四。 摩托车开得很快,我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好像两个人就是认识的一样。 第16章易淼接着讲冒险故事 在集市上面买了二十斤猪肉回去,想着晚上要是风无双和风石桥不回去的话,应该在镇子上面住,我找了两家专门给国道上跑长途司机休息的旅店,选了几间上好的房子,暂时给订下来,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来。 毕竟已经住上了易淼和练小腰,再加进去几个人肯定是住不下来的。我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想着今天过得可真快啊。一切的变化就好像跟梦一样。 回到家里面。母亲已经把杂乱的院子收拾干净,有几个是折家酒店的伙计一类,把东西都送回去了,我把从邻居家借来的桌椅还回去,人总算清静了,大大小小各种嘴脸的官员早就拍屁股走人。 风石桥面前已经泡上了一壶苦茶,茶叶是五块钱一斤的,风石桥没有喝习惯,喝着喝着眉头就紧蹙。母亲坐在椅子上面,倒也没有多少话。一般的兄弟姐妹有感情,那是因为从小就在一起吃饭打架,日久长出感情出来。 除了风青鱼这个名字,母亲的所有印迹和记忆,都和风石桥没有任何关系,两人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太多的话说。 母亲的世界只有小山村,小家庭,见识短,没有跟人玩过心机。 风石桥是做生意的,见惯场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唯一能够引起一点话题的就是风无双,她在江城的时候,和母亲是见过面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父亲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真的变成真的了。 我问道,那个风无双,我和你真的是表兄妹吗? 风无双道,那肯定,医学上证明的事情,那还能有假的,对了,我把报告书都带来了。母亲急忙戴上了老花眼镜,风无双讲解了一下,我和母亲都似懂非懂,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说了那么多,我就是有了一个表妹了。 风石桥喊道:“姐姐。咱爸,现在在美国。他们那边还是天黑,等下要不你跟他打个电话。” 母亲道:“风老板。我不想跟他打电话。” 风石桥有点尴尬,拿起苦茶喝了起来,喝了一口就咳嗽起来。苦茶太苦,味道太重,不符合他的生活氛围,他喝的是大红袍龙井,比五块钱一斤的茶叶要舒服爽口。 风石桥道:“那个姐姐。父亲已经多次表明,要是找到你了,你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遗产。我相信这些遗产,可以然你过上比现在好上十遍的生活。” 母亲食指竖起,大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风石桥不知道为什么惹怒了母亲。 父亲听了母亲话,将一把扫帚拿起来,在屋里面扫了起来,喊道:“让你走就走。” 风石桥喊了两声姐姐。母亲就是不搭理。 我推了两把:“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风老板,请您出去。” 风石桥和风无双被扫卷出门,在院子里面呆着,僵持不下去,只有坐车回去了,说等过段时间再来看母亲。 风无双无奈给给我发发短信,萧棋,你好好劝劝姑妈。 我没有回她短信。 母亲虽然生气,还是送走了风石桥,还是接着张罗过年的事情,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正好是准备糕点花生,打豆腐来过年的。我见母亲跟没事人,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易淼告诉我,风石桥看着老实忠厚,要请你妈妈回去,其实是不安好心。 我想了其中的环节。忽然明白。 最可恶的是,风石桥已经把母亲给置于不仁不义的地方,他们家老爷子已经准备了一笔遗产,好像母亲回去就是为了那样一笔钱一样。 无商不奸,这句话是对的。 这个风石桥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要对付我们这一家子,根本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电视上面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为争夺遗产,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争斗。帝王家的遗产是皇位,兄弟相残史书上面不知道写了多少,平民家就是钱财,为此打官司,最后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情上面,似乎母亲做得对。 她并不想认这个亲。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到了天黑的时候,炒花生,是父亲地里面自己种的,大锅下面上烧起了柴火,弄了半桶细砂回来。易淼自告奋勇说自己是炒花生的好手。 我正好也想让他炒了花生,等花生炒好了,可以接着说在三清山道观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他讲,我吃花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炒花生是要注意功夫的,第一轮倒进去的两斤花生,没过一会就炒糊了。父亲摇摇头道:“这活还是我老头子能干的。”易淼笑道:“没事,等下这炒糊掉的花生就给他们听故事的人来吃就可以了。” 易淼在外漂泊习惯了,很少这样过年,说好了跟我一起过年,什么事情都要投入其中。帮忙了父亲炒花生后,又准备去看母亲磨豆腐。 做豆腐的黄豆是五月份种下去,九月份收获的,晒干之后放在二楼的坛子里面,小偷偷走的米缸的米之后,黄豆是留下来,用井水将黄豆浸泡,等黄豆泡到一定时间。母亲见易淼实在是好奇,就让易淼将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推磨搬出来,将石磨洗干净。井水是温热,一点都不冷,易淼洗得干干净净。 黄豆泡好之后,就是用手推磨来磨,因为是自己家吃的,也不用做太多,手推磨很小,母亲一边浇水,一边推磨,易淼就用小桶拉井水上来。 豆子磨碎之后,用干净的白布,将磨碎的豆子装起来,经过挤压,出来的就是白色的豆浆了,剩下就是豆渣了。然后在豆浆里面点上石膏,过一段时间,就变成豆腐脑了。然后豆腐脑上了木架子,用白布抱着,最后压上一个大石头,过一会就变成了豆腐。 练小腰和谢小玉在屋里面忙活着,小贱和小猫也都在里面看着。练小腰心灵手巧,一会就剪出不少好玩的窗花一类的。谢小玉看了直叫好。 花生炒好了。母亲给每人打了一碗豆花,准备了上好的白砂糖,加上了白砂糖,就是好喝的豆花了。一切准备妥当。 易淼接着讲在三清山发生的事情。 我吃着香喷喷的花生,喝着香甜的豆腐脑,听着故事,别提多开心,这才是过年应该有的节奏。 易淼正色道,要把这江西三清山讲完,还真是麻烦,现在我就一鼓作气把后面发生的事情都说完,你们千万不要惊呆了,因为刚刚才开始,后面发生的才叫精彩。 …… 易淼上回说到,在三清山后面一座山峰后面,见到了一处草庐,是木材搭建,屋前还有一片荒芜的菜园子,一旁的南瓜树已经枯萎了不知道有些年成了。 在四周喊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进了草庐里面发现了一个倒在的丹炉,丹炉和太上老君的差不多人。历史上面的着名道士葛洪曾经在三清山上面炼丹,所以易淼以为这个丹炉就是道士葛洪留下来的。 因为年份久远,很有历史感。 而且丹炉很大,似乎一个人钻进去都可以。 也不知道易淼脑袋里面的哪根葱接错了,他感觉丹炉很大,正好可以装进去一个人。 而他自己就是一个人。 所以他就把自己装进去了,等他装进去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就是原本开着盖子的丹炉忽然之间就关上了,而且原本倒在地上的丹炉居然站了起来。 四周还有声音在动。 易淼伸手顶着盖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可是居然没有把盖子给推开。 易淼后来就想,一般的丹炉都是有两个盖子的,一个盖子是上面的,另外一个是在四周,就好像房间的窗户一样,在四周摸了一下,似乎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脚步声。 易淼大声喊道:“有本事就出来跟我真刀真枪地打一场。老子钻到炉子里面来,就出来了。” 易淼喊得大声,奈何在丹炉里面,这回声更大,震得他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易淼细细地听起来,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会是有人要点火吧。想到这里,易淼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遭受孙悟空一样的命运了。可是结局不一样。西游里面将孙悟空躲在了巽位,躲过了一劫,但是易淼显然不是孙悟空的铜皮铁骨,要在丹炉上面点火,不出半个小时就被被烤熟。 人跟动物一样,要是丢在火里面烤。 这第一步是身上的毛发会烧掉变成黑灰,第二部就是身上面的水分流失,然后就会出油,最后就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吃过烤鸭的人都知道,吃过烤乳猪的人也能明白,吃过烧鹅的人肯定可以体会。 反正人的构造和鸭子猪啊鹅是一样的,有毛发有水分有骨头,被火烤的话,自然是回熟的。 易淼这回也是,遇上了巧大姐她娘,巧极了,自己正想着会不会被人用火烤,会不会跟烤乳猪一样的时候,当然这么说,不是说易淼是乳猪,易淼一想,可巧,这事情就发生了。 有东西在丹炉下面开始烧火了。 而且火还不小。 这老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易淼不一样,钻个丹炉就被人烤。 易淼喊道:“兄弟。大哥。大爷。你们不是在炼仙丹,是在烤人啊。” 第17章七尸面世长生不老 任凭易淼如何大声地叫,可是火还是越来越大。易淼感觉自己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丹炉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而且四周都是铜,怎么打都打不破,这个时候,人一般都会回想起自己一生之中发生的事情。 易淼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而已,一生之中没有多少值得骄傲的事情,在弥留人生那一刹那,高兴的事情还是悲伤难过的事情都在脑海里面浮现。其中有两件事情,易淼后悔得很。 第一事情,是师父说的,不要留恋红尘,好好修炼的话,或许可以羽化登仙,这件事情易淼没有答应下来,所以进了红尘之中,但是又觉得寂寞难耐,时常做一下除魔卫道的事情,抓两只蛤蟆精蜘蛛精,或者是狐狸精。现在想起,还是师父说得对。 第二件事情,就是武当山景点开宾馆的七寡妇的七块钱没有还。易淼一生之中从来都是不欠人钱的,尤其是女人的钱,而且还是寡妇的钱,这种钱是不能欠,易淼想想自己马上就要被烤死了,钱没有能还上,自己也就成为了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了。 这两件事情,易淼想起来就觉得心痛。 易淼额头在流汗,忽然大叫了一声,怎么我变成了一个火炬了。易淼也觉得奇怪,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火炬了,难道是自己头发烧起来了。 没错,易淼一摸自己的头发,还真是烧起来了,这不是坑爹吗。易淼终于跳不动了,感觉自己身上也烧起来,是要死了。 终于筋疲力竭,死了过去。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面,易淼看到了数不清的蜈蚣在地上面爬来跑去,有的颜色斑斓,有的乌黑乌黑的丑得要命,还有在玩叠罗汉,有二十二蜈蚣组成了两队足球队,目标是打败中国足球,争取代表国家队出赛。有的蜈蚣在思考人生,最后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一只特别大特别大的蜈蚣,跟彩虹一样的颜色,落到蜈蚣中间,将这些蜈蚣全部都给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那只大的七彩蜈蚣变成了一只超级厉害的蜈蚣。 七彩蜈蚣翻滚,很孤独的样子。 等蜈蚣消失之后。又出来了几只丑鬼,身上带着很奇怪的味道,他们生前都似乎干过了很苦的活,死后被铁链锁住,不得动弹,他们的嘴里面在惨叫,在控诉社会的不公平,在抱怨老天不开眼,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已经做了最苦最累的事情,死了还不能超生。也不知道他们煎熬了多长时间,后来有天他们都走了。 易淼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七只丑鬼,他们每人的脚踝上面都有一只蜈蚣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淼眼珠子睁开,想着自己在丹炉里面烧了半天,这会应该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伸手一摸自己的脸蛋,脸蛋还在,用力掐了一下,还挺痛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头发也在。 易淼想到,我真是傻,谁说当鬼就不怕痛的,就没有脸蛋没有头发了,想来我现在已经变成一只鬼了,怕是无常大叔马上就要来带我下地狱去了。 易淼起身,猛地一用力,发现自己把丹炉给撞开,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丹炉还是躺在地上面,出了丹炉,还是在草庐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天色已经灰暗,思前想后,才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昏迷过去,应该是吸入矿石的香味,这些矿石很多都有令人出现幻想的能力。 在魏晋时期,很多名士就向道士花重金购买五石散,往往会出现各种幻想,成为他们躲避政治黑暗保持自己节气的一种方式。大概和罂粟花一样,全身及其兴奋,皮肤发烫,所以魏晋人士不少是穿着宽大的衣服。 易淼将草庐里面石头拿起来看了看,多半是道士用来炼制仙丹的,知道这种东西使用太多,肯定是要死的,天天吃石头当仙丹,那肯定是会死的。 易淼见天色已经暗了,山里面黑不溜秋,除了自己头上面的几颗孤星,实在是没有灯火,只有在草庐里面休息一晚上,等天亮再回去。 回想起自己梦境里面出现的那么多蜈蚣和七只小鬼,偏偏又是那么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原来炼丹就需要不少焦煤,准备好了之后,还有引火的木材,秋高气爽,木材都是干的,易淼找来,点了起来,一会就烧了起来。易淼坐在一旁,点了一根烟,思索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觉得丹炉很奇怪。 又想起在三清道观里面震阳子讲过,当初古热肠很是受了人的屈辱,最后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躲避世俗的干扰。那个林右似乎专门审查过古热肠,难不成是因为古热肠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易淼做了个火把,点在火把在倒掉的丹炉四周看了一下,只是发现八个卦象,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易淼睡了几个小时,睁开眼睛,看着门槛上面蹲着一只很小很小的七彩蜈蚣。七彩蜈蚣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易淼追上去,七彩蜈蚣跑得很快。 很快,易淼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七彩蜈蚣钻进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洞穴。洞口被各种藤蔓挡住了,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易淼将金丝佛尘拿在手上,回到了草庐里面做了两个火把,钻进洞穴里面,洞穴并不是很深,大概五六米的样子那样深,洞穴里面有几块石壁,在洞穴里面放着一个停着一个石棺。 石棺上面有些奇怪的花纹。 石棺四周有不少灰尘,借着火把的光芒,在洞穴里面发现了几盏长明灯,点燃之后,才完全看清楚了洞穴里面的样子。 洞穴上面立着几块石壁,其中有一块光洁的白色大理石,而大理石里面似乎有个人影。易淼起初以为遇到鬼了,走进去伸手摸了摸石棺,才感觉是一个人影,在大理石面前还有一个发霉几乎烂掉的蒲团。 易淼这才明白,因为有人长年在大理石面前打坐修炼,因为光线从洞外传来,所以才在大理石里面留下了一个身影。 足见打坐的人在蒲团面前打坐了很多年。 易淼在另外的一块石壁上面,发现写着八个小字:七尸面世,长生不老。 易淼一时之间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觉得很是奇怪,难道跟电视里面《七龙珠》一样,收集了七颗龙珠,就能实现一个愿望,这不是太扯淡了吗? 在石壁上面,还能看到一些小字,不过多半是讲在石洞里面修炼的人的情况,记载就是古热肠的事情,大致情况是:我古热肠出生在清朝末年,家庭贫寒,不能活命,就送到了道观里面当道士,后来学习了道法,开始行侠仗义,少年时期曾经捕捉了从阴间逃入阳间的饿死鬼,只是在七十岁高龄的时候,因为一场变故,使我心灰意冷从此在此地修炼。第一个徒弟叫做姬如月,后来在将近九十岁的时候,收了第二个徒弟叫做古秀连。 易淼看到最后,也不知道古热肠最后修炼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羽化登仙而去了。又或者是云游四方去了。道士云游四方,走遍名山大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去哪里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云游磨练自己的意义也几乎消失。 易淼和古热肠毕竟也是道门中人。 出于对前辈的尊敬。 易淼给古热肠的影子鞠躬三次,念叨:“古前辈,我看你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好事情。还在北京打过八国联军,就这一点我就敬佩您老人家,您徒弟混蛋跟你没有关系,我已经把他收拾了。前辈在北京和八国联军干架的时候,一定是很威风的。要真是有机会,我真想和你一块并肩作战。” 易淼对于古热肠,有敬佩也有同情,人都是复杂的组合部分。想来古热肠也是如此。易淼鞠躬完毕,却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说起来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师父老人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师父年纪很大了,很可能已经离开的人世。 易淼想起心中有不少的自责。 想着往事,眼睛一扫,那只带自己进来的七彩蜈蚣又出现在自己眼前。易淼之前是见过飞天蜈蚣姬如月的那知七彩蜈蚣。 这小蜈蚣是七彩的,但是不大。 可毒性绝对不会弱的,要真是被它咬一口,烂死在洞穴里面,几百年都不会被人发现,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多少年能来一回人。七彩蜈蚣比一般黑蜈蚣颜色就要多六种,这脑子也似乎灵活的很。 易淼将金丝拂尘拿在手里面,随时准备着小蜈蚣的攻击,走到小蜈蚣面前,只见它落脚的地方,是一块通明的石头,还发着寒光。 易淼走过来,七彩蜈蚣往后退了两米。 易淼摸着通明的石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往外面流逝。 七彩蜈蚣停着的地方,好像是一堆白色的骨头。其中就有几个人头骨。 对,没错,就是人头骨。这个时候,易淼没有怀疑自己的视力,因为不可能出现幻觉。 七个人头骨摆在最上面,下面则是骨头渣子。 第18章五行养虫 易淼还是被人头骨吓了一跳,七彩蜈蚣在人头骨里面钻来钻去,还能看出人头骨上面被蜈蚣咬过的痕迹。 很显然这些人头骨是经过蜈蚣的撕咬,才留下来的,看来这些个蜈蚣已经不是一般的蜈蚣了。 易淼第一次想到了关于养虫的知识。在中医上面虫子的尸体,或者是植物的尸体都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他们的功用各不一样。就是蜈蚣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一种药。像金钱子这种毒药,少量的话也可以救活人命,一切就需要一个度掌握了这种办法,那么就而已让世间一切虫子还有植物还给人工饲养。 但是大自然的植物或者虫子的生长不能满足人的需要。于是我们就需要进行养殖,其中就有养殖虫子来救病。 后来在养殖虫子的时候,人们渐渐地发现,虫子除了救人之外,还可以用来杀人,因为一只肉眼看不到的虫子,用来杀人的话可以说是无法洞察。 于是慢慢地就有了养虫子的专门学问,而起初虫术是用来救人的,杀人只是它另外一方面的副作用。而渐渐被一些人利用了,虫术一门渐渐有了派系。如果如多世家利用虫术进行治病救人的大有人在。 在古书上面,将世界上面的虫子分成了很多种,其中以五行来分的最为普遍。 毛虫属木,羽虫属火,倮虫属土,介虫属金,鳞虫属水。但是在虫师的世界里面,却不是这样子分的,具体如何判断,易淼也不是很清楚。 而从更大的角度来看,人也算是虫子。如果抛开形态上来讲,鬼可以被列入了虫子一类,只是形态上面不一样,躯体不一样。在虫术更进一步拓展的,还有养鬼术。养人术上面。 一切都是在控制上面。 而随着虫师对自己的追求或者达到更邪恶的目的,自然世界之中寻常的虫子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新的尝试。 将蜈蚣练成更毒辣,或者养出一条蜈蚣和蝎子交配结合出来的虫子,这些的技术和当今社会生物学上面的知识有类似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起初的虫术渐渐发展,后来就有巫蛊之术的蛊虫,这种结合人的怨念而出来的虫子,就是虫术发展到巅峰的产物,一个人忽然之间得了疾病而死,而实质上是一条虫子诱发了病因,随着事主的死亡,蛊虫也会死亡,这种杀人手法肯定是非常令人称赞的。 历朝历代的政府对于这种行为的打击力度加大,精通此类的虫师就逃入荒芜的山区或者去往别的国家,虫术又会又各种形态新的发展。 总而言之,虫师一行里面,有治病救人的好虫师,也有一些利用虫术谋取权利和金钱的坏虫师。 易淼看着眼前的人头骨和里面钻来钻去的蜈蚣,知道了古热肠也加入了养虫和炼鬼的行当里面,很显然,这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七彩蜈蚣就是被炼出来的。 易淼在头骨里面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小小的七彩蜈蚣,用火把伸上前,将小蜈蚣烧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蜈蚣没有变成大怪物出现在眼前,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不然以自己的肉身,肯定当不住七彩蜈蚣的攻击了。 易淼在洞穴里面四处看了一眼,没能再看到七彩蜈蚣,除了石壁文字和古热肠留下的倒影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这说明,洞穴很久没有人来了。 虫子被丢弃在这里,可能是发生了一些变故,走得太聪明才把虫子漏下来了,又或者说这虫子根本就是一只失败的半成品,没有被带走的价值。 易淼最后的注意力落在了石棺上面。石棺有一个十分精致的机关,易淼尝试了不少于二十种方法,这二十中方法之中任何一种,都可以打开世界上最精密的保险箱。 但是石棺还是好好地没有打开。上面的锁很简单,就是一把简单的锁,锁眼也很奇怪,可是就是打不开。易淼在石棺四周拍打了几下,根据拍打的声音,易淼判断石棺里面睡了一个人,当然活人的概率很小,因为要真是睡着活人早就饿死了。 石棺里面,睡着一个死人。 从洞穴的藤蔓和洞穴里面的灰尘来判断的话,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易淼伸手推了一下石棺,发现石棺的重量很重,根本无法撼动。石棺接着地下面。易淼发现通明的石头就连在了石棺下面,伸手把石头全部弄干净,才发现一共有五条纹理,都扑满了石头,然后石头延伸出去,好像一个奇怪的阵法一样。 易淼额头开始出汗了,看起来,这石棺里面放在这里,是在养尸。 一旦时间到了,里面的人的就会变成尸体出来,那个时候就不是一般的僵尸。只是易淼没有带上火药带上炸弹一类,不然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石棺给炸了,里面的要养的僵尸就变成了稀巴烂,什么都不是了。也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废了半天劲,这个养尸的石棺还是不能动弹。 易淼记得一脑门子的汗水,不过还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那么就是棺材僵尸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变成僵尸,所以稍微好受了一点,一颗行侠仗义的心也稍微安静下来。 但是很快就被饥渴给占领了,忙活了半天,饿是可以忍的,但是渴是不能容忍的。于是出了山洞,看哪里可以找点水喝,恰好听到了泉水流动的声音,从里面里面钻过去,在一旁的草窝里面发现了几个野鸡蛋,心中说了一百句对不起,把野鸡蛋全部打碎了,生吃进了肚子里面。 到了一眼泉水旁边,痛快地喝了两口。 秋日和煦的阳光照射下来,懒洋洋有一股想睡的冲动。从旁边跑出了一只野山猪,恩恩地叫着。易淼听了山猪的叫喊声,在前面跑着,山猪在后面追。易淼边跑边喊道:“山猪大哥,我没得罪你吧。你赶来追我干什么啊?” 山猪当然听不懂人话,要是听得懂人话也就不会在后面追易淼了。看着山猪跑得疯狂的样子,易淼一个搭手,抓住一条藤条,上了一根树上面,山猪从下面跑过去,易淼才发现原来山猪不是追自己的,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被什么东西追的样子。 等等,被什么东西追。 山里面没有老虎狮子,一般都是山猪称王称霸的,现在山猪在前面跑。还没等易淼想清楚事情,只看着一只黑色的蟒蛇出现在眼前,蟒蛇很长,见易淼吊在树上面,尾巴一甩过来。 易淼吓得一跳,急忙松开了双手,落在地上,喊道,娘啊。二话也不说就往前面,这一回着队形发生了变化,跑在最前面的变成了山猪,自己在中间,后面是大蟒蛇。 大蟒蛇爬行的速度很快,估计是准备打了野猪,吃饱了之后可以回去睡觉了,准备冬眠了,不然不吃饱的话,是没有机会度过漫长的冬天的。 冬天,是很漫长的。 大蟒蛇现在发现了两只山猪了,很显然冬天就不会怕冷了,反正多吃一点,睡一觉起来还能多长点肉的。而易淼本来是不想跟着山猪一起跑的,只不过实在是山里面的荒芜根本就没有道路,若不是山猪精在前面开路,自己根本就走不了,指不定跑两步,大蟒蛇就在追上来了。 自己打出的符一定用都没有。易淼几乎就可以断定大蟒蛇已经闻到自己屁股的香味,现在不跑估计一会就完蛋了,到时候吃进去,在蛇的肚子里面就有机会抱怨人生了。 刚才犯困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回复过来了,而且吃了几个野鸡蛋,体力还算有,不然会更惨。 山猪在前面跑,易淼在中间,大蟒蛇在后面,谁都没有料想世界上面会发现这么多奇妙的事情。 跳过了两块石头,山猪被易淼超过了。山猪在一块石头上面上不来了,眼看大蟒蛇的嘴巴就要张开把山猪给咬住,易淼出于同情之心,将手中的拂尘一卷,将山猪一带,山猪上了石头上面,一跳就往前面。 山猪似乎很感激地叫唤了两声,乘着空隙又超过了易淼,易淼又感觉到大蟒蛇在自己屁股后面。 也就是这一次,易淼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被人追着屁股跑了。 山猪很灵敏,很聪明,终于拐着拐着。 易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从武当下来的假道士,不知道还活着不活着。没有他探路,我还真不敢来这里。”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前山三清道观的震阳子,身后是两个说话的小道士。 “师父英明。” “师父英明。” 山猪转动着跑,已经回到了洞穴的地方。洞穴不远处的草庐里面,似乎也有几个人在动弹,看着样子好像就是三清道观的道士们,好像在用巨大的绳索,要将丹炉给运回去。 而震阳子和两个弟子正在查看洞穴里面的情形,声音就是从洞穴里面传来。山猪在原地跑了两圈。 易淼一个跟斗跳到了洞穴旁边的一颗大树上面,然后像武当山的猴子一样,顺着树就爬到了上面去了。 大蟒蛇似乎忘记了易淼,一门心思就往洞穴里面跑去。易淼上了书上面,才想清楚,这大蟒蛇着实奇怪,太大太粗了,应该是人养殖出来的吧。 现在想想,而且看着洞穴就是它的家了。 不然,古热肠把石棺留在里面,还是有些风险的。 易淼听出震阳子的声音,虽然人家用了自己当开路先锋,但大蟒蛇进去的话,指不定就把他们咬死了。 出于人道上面的考虑。易淼大声喊道:“震阳子,曹清华曹道士,快出来的啊。” 只听见哎呀,啊啊啊的几声叫喊。 只见震阳子半边身子在流血,从里面跑了出来。 第19章丹炉交易 震阳子半边身子被蛇的尾巴一甩,撞在石壁上面,然后跑出来的时候被石头砸中了,自己的两个徒弟显然没有那么幸运,而是成为了大蟒蛇的食物。 震阳子跑出来没两步,回头看着洞穴,洞口很快就塌陷了,露出黄土,还有一些树根。埋得严严实实的。 易淼喊道:“那个曹道长,你怎么也来了,早知道我们一起啊。” 震阳子看着易淼站在树上面,紧紧地扒着树,额头也在流汗,一看就是很后怕的样子:“道兄,你也被蟒蛇追吗。只是可怜我两个无辜的徒弟。” 易淼应道:“不瞒道兄。我在草庐里面呆了一夜,后来早上起来太渴了,就找了一眼泉水,跟喝了两口,就发现有头野猪在追我,没料到后来才知道山猪也是被追的。那么大的蟒蛇我还是第一回看到。要是被吃了,怕是没有救了。” 震阳子喊道:“没事了。大蛇已经被埋住了。你下来吧。”易淼从树上面下来的时候,估计摔了一觉,问道:“曹道长,你怎么跑进了蛇洞里面了?蛇洞里面有什么啊?” 震阳子因为徒弟死了,还在流眼泪:“这不是我见你没有回来,以为你出事情了,就上山来找你了。看着洞穴,以为你在里面过夜,就进去看一看你在不在里面。洞穴里面什么都没有。” 易淼是进过山洞,很显然听得出震阳子说了假话,山洞里面很明显有石棺的,而大蟒蛇是留守石棺的。 因为准备过冬,所以大蟒蛇出去寻找食物了。 易淼在眼角挤出了泪水:“道兄,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的。您老人家要注意身体,我们国家的道教发展还需要道兄献身的。” 震阳子擦掉眼角两滴鳄鱼的眼泪:“是啊。我要鼓起勇气,好好面对未来,为祖国的道教事业奉献自己的青春,让更多人体会到道教的魅力。” 易淼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听了道兄一番话,我才明白原来我苦苦寻找的高人就在我面前。曹道长请受我一拜。” 震阳子连忙扶住了易淼,两人又是说了一些客气话。易淼提议要不要给两个徒弟诵经。震阳子举双手赞成,两人开始念了半天,谁也不知道在念什么。 易淼道:“逝者已逝,让我们拥抱未来吧。” 震阳子点头道:“是的。让我们拥抱未来。”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洞穴面前,虽然洞穴里面有石棺,但是他显然不是为了洞穴里面的石棺来的。 易淼心理清楚,这个震阳子似乎来这里的目的很特别。所以暂时跟着震阳子一起,当然要提放着震阳子出手对付自己,毕竟自己徒弟死了流几分钟眼泪的道士,易淼觉得德行肯定是不纯正的。 回到了草庐里面。 震阳子宣布了两个弟子死亡的消息,说他们是为了三清道观的未来发展付出了青春,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楷模。 震阳子一番话说话了,来的道士开始鼓掌,从眼角流出了感动的眼泪。震阳子接着说道,把丹炉拉回去之后,每人发十五块钱。 掌声更大,眼泪留的更多了。 易淼将自己的金丝拂尘收起来,远远看着倒下去的洞穴位置,那里有一只山猪眺望过来,满怀深情地看着。 她的老公已经有多年没有回来了,这种思念之情最终落在了易淼的身上。她的老公在之前有个很土的名字,叫帅,她喜欢跟着老公喊着,帅老公。后来帅老公离开了,说要去红尘万里见识一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市列珠玑,繁华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走的时候,帅老公,告诉她,他有了一个好听人的名字,叫杨炮。对于她而言,只有帅老公三个字才是最好听的名字。 易淼浑然不觉,只觉得山猪可爱,居然还能感激得看着自己。 易淼把眼神收起来,知道自己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虽然山猪这样望着自己,还是阻挡不住自己想把她吃掉的愿望,这个时候要是来一条烧猪腿,味道肯定是差不了的。 震阳子鼓舞人心,一群人将丹炉放倒,用绳索缠住,将带来的扁担上了架子,看来已经准备好了,就是要把丹炉运回去。 按照震阳子的说话,这个丹炉原本就是三清道观的宝贝,当时被古热肠给运来了。现在拿回去也是应该的。 易淼跟着一行人回三清道观去,看着洞穴里面。 他在想,会不会是古热肠,把自己放在石棺里面,然后派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看着石棺,不让任何人拿走。 山路难走,丹炉很重。 几个道士一般有多是吃得不多,十几个人跳着丹炉走起来很慢。最后震阳子说,回去的话每个人多发两块钱,此次修行是对于内心的考验,要忘记自己的肉体,这样就有可能飞升。 跟着震阳子过来云丹炉的,其中有一个是半路来修道,点头道,师父说得对,我们要用精神占领身体,这样就不怕累的。 震阳子点头赞许道,有进步有进步。 易淼也帮衬着,实在是怕丹炉失控,压死两个人,这样就划不来了。一路上,震阳子说道,这个丹炉很有来历,传言是当年着名道士葛洪。 其实道教里面也一样,称得上着名道士不是很多。算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张道陵、左慈、葛洪、陶弘景、陈抟、吕洞宾、张三丰、王重阳、丘处机、兰道行。 易淼还知道一个着名道士李一,只不过被打倒,发现是个假道士,不是知名的道士。很所有行业一样,要混成着名很难。 天下剑客那么多,着名剑客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风清扬和独孤求败这样几个。 天下医生那么多,着名被大家记住的也就是华佗扁鹊、孙思邈和李时珍为数不多的几个。 易淼少年时候想成为着名道士,后来发现自己生长错了年代,好像有点难,所以等二十岁那年的时候,易淼就没有再做这样的梦了。 震阳子的意思很简单,这丹炉是着名道士葛洪用过的,就是宝贝。这宝贝就应该放在三清道观的装饰一新的房间里面,受到香火的祭拜。 震阳子又说道,我们三清山有了葛洪留下的丹炉,就能和龙虎山的天师派比一比了,还能比对江苏的茅山,当然你们武当近年来也不错,武当剑法也很了不起。 易淼点头应道。 震阳子又问道,你觉得李慕白的剑法怎么样?李慕白是王度庐武侠小说《藏龙卧虎》里面的人物。这是一本武侠书,还是民国时候的一本武侠书,若不是资深的武侠迷,很少有人去看这本书。李慕白就是这本书里面的主人公,学的是武当剑法。 易淼没有看过《藏龙卧虎》这本书,但是电影看过,其实易淼在看李安导演的电影《卧虎藏龙》之前,就听过这本小说,对于李慕白很是敬佩。 易淼点头道,我觉得李慕白的剑法已经是进入道的层面了,所以最后他把青冥宝剑送给玉娇龙。不过,现在放眼天下,很少能有这样的剑客了。 震阳子道,不错,武当剑法还是很厉害的。 易淼很是受用地点点头,这个是当然,我们武当练剑的就有不少。 震阳子最后就着名导演李安的《断背山》的问题,和易淼进行了几个层面的讨论,第一个层面是电影的镜头语言;第二个层面是电影内容情节;第三个层面是从心理学上面讨论,尤其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臂山,这句话对不会。 震阳子是赞同的,可能人在懵懂时期,会有一些奇怪的感受。 易淼想了一下,没有发表评论。最后震阳子邀请易淼:“要不晚上,我们回到三清道观里面,再重新温故一下《断背山》,或许可以对这个问题达成一点的共识。” 易淼的鸡皮疙瘩落了一点,将头高傲地扭到一边去,很冷静地说道:“我在家乡已经有了未婚妻的。” 震阳子呵呵笑道:“道兄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只是严谨的科学研究精神,你以为我要捡肥皂吗?” 易淼抱拳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先说我对李安导演不是很感兴趣。 在山里抬着丹炉走起来很慢,到了天黑的时候回到了三清山上面的三清道观。震阳子道,大家好好休息,把丹炉送到我的静室里面去。 易淼被小道士领了房间休息,回想在草庐里面梦到的一切,自己也差点吓死自己,又被大蟒蛇追,还是觉得自己修为不够,等小道士走之后,盘腿打坐,在河车周天之间徘徊不能超脱。 等到半夜的时候,易淼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吵醒了,自己睁开眼睛,很灵敏地落地,第六感很强,觉得肯定有问题要发生。 易淼将金丝拂尘插在八匹狼的皮带上,出门跟了上来。门开了,有人进了震阳子的房门。 放里面是一盏不太亮的灯,易淼靠在窗下,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来了两个人,几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只听到震阳子曹清华曹道士的静室里面传来声音:“这个丹炉是着名道士葛洪用过炼丹的。传言从里面炼出了一颗仙丹,葛洪服用之后,就尸解飞仙了。价格不少于这个数字。” …… [河车,周天是道教修行一些词语,打通之后就能炼筋骨一类的说法。] 第20章易淼搅局种下祸根 易淼小心从窗户的缝隙看过去,只见震阳子坐在椅子上面,竖着五根手指,来的两个人换的是道袍,背对着窗户,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人说道:“五十万吗?” 震阳子轻声笑道:“五十万现在能买什么,在北京只能买一个厕所,好一点的车也买不上。就算在我的这乡下,也只能盖一间房子。” 一人摇摇头:“道长您是不是太贪心了。五百万你给我一个破炉子吗?” 震阳子也没动怒:“不瞒你说。我随便弄出点仙丹出来,就有大把的老板花钱来买。”言下之意,是五百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易淼拳头捏紧,原来震阳子费尽辛苦,把丹炉运回来,是有人想要花了大价钱想把丹炉买走。 而且震阳子的开价还不低。 来人犹豫了一下:“价格太高了,我也没办法交待,能不能少一点。”双方的交易,最后以四百万成交。这个丹炉易淼是看过,根本就看不出玄机,就是一个丹炉,难道是买回去炼丹啊,世界上还真有人相信吃两颗丹药就能长生不老吗? 那岂不是太笨了。 易淼躲在窗户下面,听了一阵,始终没有看清楚来的两人容貌。从两人的话语之中,很难断定是哪里的人,用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很少有方言。 如果丹炉真的是葛洪的,应该是三清山上面的宝物,震阳子把丹炉卖了,那就是极大的罪过了,这应该是中饱私囊,完全是没有一个道士的骨气。 三人同时起身。震阳子送了来人下山,约好了交易的时间,到时候会运下山去,在山下交易,到时候钱转到震阳子的户头上,丹炉就被来人运走。 等两人离开震阳子房间的时候,易淼追了上去,想看清楚来了两个什么样的人。似乎来人发现追踪的易淼,走得很快,出了道观的时候,忽然拿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 易淼跟踪的时候警觉性很高,见其中一人转身,手里面多了一把枪,急忙往旁边木柱一躲开。 嘟嘟。 子弹打出来,将木屑纷飞,两人很快就消失在道观门口。易淼再次跟上去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看到人了,看来是两个训练有序的高手,警觉性很好。易淼只得跺脚,暗暗回到了房间里面。 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震阳子:“易道长不好好休息,怎么在道观里面四处游走。” 易淼镇定地说道:“我是来找道兄一起回味李安大导演《断背山》这部电影的。” 震阳子欢笑得开放成一朵鲜花,个别片段不讲。 …… 第二天早上。 震阳子起来安排了一个大木匣子,将丹炉装进去,上了观光缆车,最后到了三清山下面镇子上面,上了车就往上饶市里面。 易淼悄悄地报警了,说有人盗卖了三清道观珍贵的丹炉。 最后警方蜂拥上来,只是把震阳子的大徒弟抓住,还有两个说着本地话的司机,昨晚两个神秘的高手不见踪影。木匣子里面的丹炉被解救,易淼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来的两人很奇怪,不见踪影。 而震阳子也得意脱身。丹炉照旧回到了三清道观。 易淼花得空和震阳子见了一面,逼问了交易人的信息。 震阳子呵呵笑道:“你真以为你是好人吗?这年头倒卖点文物的人还少吗?我也不是第一个。那两个人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行业规定。” 易淼气得给了震阳子两个巴掌。 不过震阳子告诉易淼:“这件事情肯定和古热肠有关系。我可以断定这一帮人,很可能就是几十年前那群红卫兵的后人。” 易淼松开了震阳子,独自离去。说起来,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震阳子说的话太正确不过了。古今中外,只要是宝物总会有人惦记。不只是中国,国外倒卖珍贵文物的现象常常在发生。易淼还听人说过,罗浮宫里面,那个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是个赝品,真的已经被人偷走藏在一处秘密庄园里面。 没过多久,震阳子生了一场无妄之灾,好好命根子被什么东西咬了,肿起来特别大。原来震阳子在洞穴里面做了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一时之间内急,就在里面方便了,乌黑乌黑的东西落在里面,当时就有一只存留的七彩蜈蚣就钻进他的裤子里面,找到了机会咬住了震阳子那玩意。震阳子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中了着。 为此,震阳子在心里面把古热肠骂了几千几万遍。 而,易淼,也成为震阳子的肉中刺,眼中钉。 易淼在三清山与古热肠发生了一场时空上的交错后,想起了古热肠似乎提过在江西和湖北边界的地方养了两只僵尸,就赶过去,在过去的时候在庐山遇到了在水旁边洗澡的练小腰,没有办法,无意之中看到了练小腰的背后,就被练小腰追上了。 易淼在江西和湖北边界躲避练小腰的追踪,一边寻找古热肠留下来的坟墓,花费了不少时日,等到找到的时候,就遇到了鬼派风水师萧棋了。 …… 易淼绘声绘色地讲着,把江西一带的风貌讲得很详细,还说了鄱阳湖的野生大草鱼有一百斤多重。 我听了入迷了,没想到易淼还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他这样的水平估计可以当作家,加上他这么多年捕捉妖怪的故事,我本来想着以后不想当风水师就退休当一个作家,现在想想似乎易淼的故事不少,可以找他问一问抓妖杀怪的经历,按照他的道士的出身,可以写一本关于道士的书了。题目我都想好了,叫做《第一帅道士》。 易淼咳嗽了两声:“讲完了,没有茶水的吗?”练小腰起身赶紧倒茶:“您老人家讲得辛苦,喝口茶润润嗓子吧。”易淼端着茶杯喝了起来。 我问道:“你在古热肠的洞穴里面看到什么了?” 易淼道:“七尸面世,长生不老。八个字,怎么了?” 我思索了一段时间,我见过的僵尸远远不少于七只,但古热肠所说的七尸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和长生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母亲过来敲门催促,说豆腐已经做好了,还有时间不晚了,早点休息。我连忙说道:“好的,现在就去睡觉。” 谢小玉看着月光不错,出去补充了点月光,回来的时候,已经荣光满面。 我想,要真是七尸面世的话,也应该是谢小玉这样绝代风华的玉尸,力气大的惊人的玉尸。其他的充其量只能算过家家的小朋友。和玉尸比起来,倒还是有几只厉害的僵尸。比如在金三角被戴豪封起来的地养尸戴忠,还有跟着老乞丐的银甲尸三金了。 其他的都不过是最简单的僵尸,太初级,肯定不能算得上绝世大僵尸。 小贱今天晚上也很高兴,跳来跳去,没见过这么欢快的,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原来是母亲给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小贱吃,所以才这么开心。小贱这东西,最近没有怎么动,身上都开始长肉了,尤其是母亲好像把小狗当我弟弟一样。 特别是有一回我跟母亲讲过,小贱救我一回的时候。母亲当时就是小贱做了一盘红烧肉,从此对小贱更好,看着小贱的肉嘟嘟的身材。 我喊道,“小贱啊,你是条狗,是鬼界和妖界有狗哥的称呼,你要是吃胖了,就变成了一头小香猪。以后小鬼见你,是喊你狗哥好,还是喊你猪哥呢?” 小贱转过高傲的脑袋,懒得理我。 母亲道:“你管那么多,小贱好不容易长胖了,你就有话说了。一条狗长胖点才好看。” 我感觉小贱最后是找到靠山,这个靠山我还不敢惹,只有哈哈大笑地走开了,心想一定找个时间好好收拾一下小贱,不然这东西还无法无天,最重要的长得胖,跑不快以后就死得快。 在我的房间里面支起的一张新床,是给易淼休息的。谢小玉和练小腰的房间,里面也是安排了两张床,这母亲安排的,何青菱就跟谢小玉在一起。小贱过去玩了两回,都被何青菱赶出来,小贱有点难过地回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看着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钟了。豆腐做好了,花生也炒好。父亲将门锁好,就去休息。过完二十七,就是二十八,过完二十八就是二十九。接下来就是大年三十了。 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升起来了,天气预报上面讲,我们这里除夕夜是个晴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气也没想到这么好。早上开门的时候。父亲将院子里面扫干净,准备等开年的时候,开几个平米出来,种点花菜,我出了一个主意,要不就种点玫瑰花,花开了还可以送给母亲。父亲摇摇头道,都一把年纪的人,还送什么玫瑰花,你以为是城市里面啊。 最后决定了还是移来桂花,然后弄一几棵金桔树回来种着,这样到了秋天,桂花飘香,也能看到灿烂金黄的金桔了。 院门大开,不少人经过,手里面都是满满地,几个小孩子已经巴望着过年,准备要穿衣服,玩新的玩具枪,除夕已经进去按小时的倒计时了。 路口走来了村支书,旁边跟着两人。 只见折华强陪着马艳提着不少夏虫鹿茸,还有两盒香烟几瓶好酒:“那个,我是来看伯父的。” 这个时候,隔壁大哥也跟了出来,见了折华强一个人,才将手里面的斧头放了下来。 我看着马艳,脸上的雀斑还是有增无少。 马艳开口道:“萧棋,对不起。我来给你赔礼道歉。” 第21章沉睡的蜗牛 马艳忽然之间出现,让我有点诧异。 当然折华强这么快就放出来,虽然是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村支书笑道:“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就是来做个中间人的。清河,你出来一下。” 父亲老实本分人,见了村支书来,也没有什么架子,让折华强把东西放下来走就是了。也不想多说话,大过年的,谁都想过一个稍微清净一点的年份。马艳看着我,又道,我是鬼迷心窍了,对不起,萧大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沉声道:“不管你们小两口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们。但是我之前说过,事不过三,我要是就这么算了,我就言而无信了。” 折华强听了我话,重重两巴掌打在了马艳的脸上,骂道:“你个死婊子。” 马艳脸上映着重重的手指印,嘴角流出了鲜血,眼睛里面满是愤怒。 我内心里面叹了一口气,马艳现在已经是当妈的人,不管肚子里面是谁的孩子,一个当妈的人,我就不该下手。 我开口道:“算了。你们走吧。马艳啊,我送你两句话,如果你现在不好好行善积德,你的中年晚年将会很不幸运的。” 马艳道:“谢谢。” 马艳后来的生活的确不容易,因为很多东西都是现世报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躲也躲不掉。 折华强把东西放下,准备离开,我喊住了折华强,问了一些关于虫老四的问题。 折华强告诉我,虫老四是自己花了三万块钱请来的。我看了马艳一眼,马艳说道,人是我找来的,没想到一点都不厉害,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伸手在马艳背后拍了一下,告诉她,若你还要对付我,你应该记得白悬吧,你的下场和他一样,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马艳终于服软了,和折华强一起离开,上了车出了村子。村支书和父亲聊天,大有巴结父亲的意思。父亲没有太多的兴趣,跟村支书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没有再说,回家张罗着写对联,院子上面对联加大厅对联。 刚提起虫老四,我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急忙跑进屋子里面,将竹筒找出来,被我带回来的一只蜗牛已经好几天没有照顾,不知道有没有死掉。 我赶紧找来了青菜叶子,准备了一点清水。 蜗牛睡在竹筒里面,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过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从壳里面钻出来,我在想,难道这小蜗牛已经牺牲,被我活活关在里面饿死了,或者说是被活活地闷死了。 要真是死了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好找一个坑把它给埋了,祝它来世寿终正寝,我呢,只能很抱歉地告诉它,我不是真心想把它饿死的,只是忘记了。 过了一会,又过了一会。 蜗牛还是没有把脑袋伸出来,易淼过来看一下,建议让我放在火边烤一下。我心想可能是冻过去了,急忙起身到厨房里面,在火盆上面烧了火,将竹筒放在旁边,等火烧起来,慢慢有了温度,我的胸前也变热了,这样过了十多分钟,蜗牛终于伸出了脑袋,小触角跟一个天线一样,闻到了青菜的味道,吃了起来,看样子没死,只是太冷睡过去。 易淼见我养着一只蜗牛:“这不会是你进山抓住的虫子吧。” 我点点头:“不瞒你说。蜗牛跟我有很深的缘分。我见它不畏惧严寒,就把它带回来了。或许我和它之间成为很好的朋友。谁规定蜗牛不能厉害?” 易淼乐哈哈地说道,要是蜗牛能够变成厉害的虫子,我把脑袋给你当尿壶用。 我懒得搭理易淼,给蜗牛烤热之后,喂它吃了青菜,它又慢慢地把脑袋缩回去了。看样子这蜗牛还是蛮懂得享受的。 二十八二十九号没什么事情,我除了定点给蜗牛喂点菜叶子,也没有多少事情,看了两回麻若星,他带回来的两个土卵也没有孵化出什么宝贝来,我觉得就是两个土疙瘩。能从里面孵化出一只虫子出来,那真是大白天见鬼。 回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古热肠的丹炉,他用丹炉来炼鬼养鬼炼丹,肯定是宝贝,那想从震阳子手上买到丹炉的人会是谁呢? 看来虫术一门似乎有不少的秘密。 算了,我还是回去好好把我带回来的蜗牛养大吧,以后总虫师打起来,丢出一只蜗牛,也是很拉风的,至少能把别人吓一跳,吓到泪流满面,当然我觉得可能还有一种情况,会有人笑得要死。 姬如月和古秀连两人带着身边的都是蜈蚣,名字也很惊人,一个蜈蚣叫做七彩蜈蚣,一个叫做小鬼蜈蚣。 虫老五丢出一跳青蛇,就让吴振的脑袋变成了西瓜。 蜗牛能有什么技能,看来要研究和开发一下的。 回到家里面,我把蜗牛从竹筒给倒出来,正好在阳光下面,蜗牛伸出脑袋。母亲笑眯眯地看过来,萧棋啊,你不是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吗?怎么现在又多了一只蜗牛呢? 躲在屋檐下面的谢小玉,伸直双腿,舒展懒腰,看着小蜗牛,似乎也笑了起来。 我叹道:“小蜗牛,你能有什么技能,我好开发一下。要不要先给你喂点毒鼠强敌敌畏这种农药,增强你的抗毒性,然后给你找一只兔子当老婆,看能不能生出一只绝世的虫子。” 练小腰笑道:“萧大师,那是蜗牛啊,兔子那么大,怎么生孩子,你不是搞笑吗?” 我耸耸肩膀:“你不知道,蜗牛一辈子的愿望就是追上兔子的。” 易淼插嘴道:“不是乌龟的愿望吗?乌龟的愿望是追上兔子的,怎么变成蜗牛了。蜗牛的愿望不是爬上屋顶吗?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易淼说道最后,唱了两句周杰伦的歌,最后还跑调了,大家一阵哄笑。我将玉尺拿出来,放在蜗牛的背上,在阳光下面,有微弱的一道亮光。 玉尺是很有灵性的东西,见了亮光,我心中一喜,看来蜗牛很是不简单,不然玉尺不会发出亮光的,只会很微弱。我尝试着和蜗牛沟通了一下,蜗牛听了召唤,伸出了脑袋,走动了两下,我算了一下,蜗牛从现在出发去北京的话,应该需要走很长时间。 我一拍脑袋,这不是明显的吗?还要算吗? 蜗牛给我面子,把脑袋伸出来,然后又把脑袋收了回去。 我把它装起来。让它多睡一会,或许未来还有漫长的道路等着它。 大年三十,终于来了。 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张罗着年夜饭了。 母亲将糖果和苹果准备好,放在桌子上面,等着下午村里面的小朋友来辞年,这个时候,每人给些糖果。 父亲负责杀鸡,杀鸭子,都是买回来的,还有一条鲤鱼准备好,是要给祖先吃的。以前都是三个人吃的,现在忽然多了不少嘴巴。母亲和父亲忙碌了起来,青菜有几个,鸡鸭鱼肉都要做好,然后还有酱肘子也要做好吃,上好的白酒,也不能少。 忙碌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父亲准备了竹篮,将鲤鱼装上,两块肉也装好,又把米饭盛了两碗,香和上好油烛备好,这是香火延续的意思,这些东西父亲提着,我抱上一个大烟花,就往村里面的祠堂赶去。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供奉了,爆竹声响个不停,我把烟花抱到外面放了起来,咚咚突突地飞上天空,彩纸落了下来。 点上了香和油烛,然后就插在香炉里面。 我看着神龛上面放着的祖先牌位,大大小小很多,有很多已经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历史,听说族谱上面记载,我们这一脉是辅佐汉高祖刘邦推翻暴秦统治的萧何的后人,传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年。 我看着神龛上面,祖先也热热闹闹在吵个不停,说的是今晚要不要搞点娱乐项目,或者去谁家里看春晚,有个祖先说道,要是没有赵本山表演小品,也没什么看头。 另外一个表示反对,好像听说周杰伦要上台唱歌,我就喜欢这吐词不清唱起来没人听得懂的歌手表演,他今年上春晚肯定是了不得的。 当然,最好大家商定还是好好吃一顿,等吃饱再看去哪里消遣,都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子一样那是不好的。 我怕被他们发现,连忙作揖,心理念叨,保佑我早日中五百万的彩票,被一群美女围着,最后保佑一家人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在这过程之中,来了不少叔伯兄弟,父亲和他们一一相互祝贺,希望来年心想事成,恭喜发财。依旧是喧闹的爆竹声,宗祠前面的广场上升起了烟花,只是有响声,白天看不见烟花绚烂,消失在天空之中。我之前看过一个文艺女青年说:“我比烟花还要寂寞。”说实话,我是在是想不清楚,烟花到底哪里寂寞了。 开起来的时候,那么绚烂,完全感觉不到寂寞在哪里。哎,谁能告诉我文艺女青年的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 我出宗祠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神龛上面,忽然发现有个老头子,眼神和我交汇,似乎停顿了两秒钟。 老头子眼神似乎搞怪地发生了一点变化。 我心中咯噔一下,完了,他知道我看见他了。 第22章乌龟双层巴士 从宗祠里面出来,我看了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一刻,天黑的时间还早,但是年夜饭肯定是早吃的。回到家里面,我把院子门关上,又把客厅的门关好,张罗碗筷就开始吃年夜饭了。今年多了不少人,易淼练小腰加上谢灵玉,还有何青菱和小贱,坐满了一桌子。 谢小玉不吃东西,但是喜欢喝酒,已经准备好了酒。饭桌开动,父亲先敬母亲一杯酒,说一年到头忙活辛苦了。母亲呵呵笑,又敬了父亲一杯,说你一家之主,操心也辛苦了。 我单独敬酒,给父亲还有母亲,喝到最后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一年到头也不知道都干了什么事情,荒废了一年的时间。父母却笑道,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就好了。 易淼和练小腰两个人一起敬父母一杯。母亲平时很少喝酒,这回也喝了两杯。 我看小贱也高兴,就给他倒了一杯,远处的小猫似乎很难融入到这种氛围里面。 它,身上带有各种各样的秘密,所以很难融入在其中,又或者说,猫的本性决定,它不太合群。 四点钟开始吃,吃到了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基本上吃完了,桌上面的菜吃了一些,最后母亲要求每人要吃一碗米饭,大年三十晚上要守岁的,晚上肚子会饿。 吃完饭,按照习俗就是发压岁钱。 父亲和母亲早就准备好了,给易淼和练小腰每人一个红包。两人不太好意思地笑笑,这个我也有啊?母亲笑道,长辈给晚辈,就是个心意,再说你们还没有结婚,等你们结婚了就没有了。易淼笑道,看来我要晚点结婚才好。练小腰一脚踩过去。 谢小玉也得了一个红包。 我准备好两个很厚的红包,是给父亲和母亲,告诉他们以后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不要舍不得。父亲和母亲也不推辞接了下来。 母亲最后年底感言,萧棋啊,你年纪不大了,我没别的愿望,就是你能早日成家,我们老两头还可以帮你带孩子的。 我打了马虎眼,说这事情我放在心上,开春我一定加倍努力。收拾了碗筷,把院门打开,火盆烧了旺旺的炭火,桌子收拾出来,将糖果放在桌子上面,旁边准备好的苹果。到了天黑的时候,小孩子就会背书包挨家挨户地给长辈辞年了。 当然作为回报,将会从各家各户得到糖,还有饼子,还有苹果一类的。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做这个,早半个月之前就让母亲帮我把单肩包洗干净,放在阳光下晒一晒,到了大年三十黄昏来临的时候,小孩子就出动了,按照各自的顺序,挨家挨户就紧忙喊着:“辞年了。” 可爱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就被抓一把糖果,我伸手接住,然后放在了单肩包里面,这样接着跑到下一家,这当中的记忆,想起来全部是糖果的味道。 甜甜的。 我长大以后,问了很多人,似乎只有我们那一带有这种风俗,想来也是一种很好的传承。一来,解决了小孩子口腹之欲;二来,也让小孩懂得感恩和礼貌;三来,就是村子里面人的情感会更深。 只是后来,慢慢地经济条件变好了。糖果自己家就能买好多样回来,慢慢地孩子出门给长辈辞年要糖果就变少了。 时间流逝,很多东西都会消失。 到了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小孩子过来辞年要糖果。母亲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明年啊,咱们就不用准备那么多糖果了。” 母亲当然也没有闲下来,吃完年夜饭之后,一般都会包饺子,做圆子,这活是女孩子做的,母亲从里不让我们插手,灶台里面烧大火准备包心。面粉勺粉都拿下里,这还真是有得一忙。 父亲喝了不少酒,端着富光杯,泡好了一壶茶,开着电视,锁定了中央一台的春节晚会,主持人正在讲解各地的风俗,一身喜洋洋的衣服。 我把糖果收起来,隔壁几家已经传来了麻将的声音,三十晚家家户户打麻将斗地主,本来就是一种风俗,算是阖家欢乐了。母亲会玩麻将,说等饺子包好了,大家就开始打麻将。加上我,易淼和练小腰一共四人,正好四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谢小玉这个傻妞,喝多酒,好像有点困,早早地就去睡觉了。我怕她被子没盖好,过去看她的时候,只见她趴在窗户上,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好像思索着未来,又害怕现在的困顿。 她的眼角不知为何有泪珠? 我笑着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痛。看着她,我在想,冥河之上漂泊的谢灵玉现在在干什么? 如果阳间在过除夕,地下面肯定也要过新年的,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活动,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张罗一台联欢晚会,又或者找些演员来表演小品。 谢小玉终于在遥望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晚上吃饭的时候,足足喝了一瓶白酒,这一觉肯定要睡到第二天的天亮。 把谢小玉放好睡在床上,顺着窗户看过去,只见一辆很大很大的双层巴士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面。双层巴士上面是两个红灯笼,车头是一只巨大的乌龟,车轮是很多只乌龟脚。 从双层巴士下来了不少人,第一个是村西头的六爷爷,我记得小时候他就过世了,怎么从这奇怪的双层巴士下来。 后来下来的还有三爷爷,六伯伯,都是之前已经离开人间的人。 巴士的司机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黑色的长袍,胸前还挂着恭喜发财的字样。 看样子,是死去的人回村子过年了。 这个乌龟双层巴士就是把它们送回来的。回来当然不是人,而是鬼魂。 六爷爷走起来很忙,但是往家里面去。 我在想,我爷爷到底是什么样子,看了半天都没看到爷爷的样子,又再找外公的身影,还是没有。心想,可能他们已经进入轮回的大盘子,重新投胎做人了,所以暂时不用回来过年了。 这样也好,进入轮回了,那么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我本想用手机把外面乌龟车拍下来,但是手机里面显示,前面空地上面什么都没有,拍下来的照片都是一片黑糊糊的。 戴面具司机喊道:“大家到点记得回来。”从谢灵玉房间出来,已经是七点半了,新闻联播已经放完,到了八点钟就开始晚会。母亲包饺子和圆子有了练小腰的帮忙,速度比往年要快很多,估计在八点钟的时候可以上桌,开始打麻将。 我把角落放着的麻将找出来,已经有一年没有出来过了,今天晚上正好出来活动一下。 我正把麻将拿出来,忽然感觉院子有动静,小贱也喊了两声。我心中默念,难道是爷爷他们回来过年了。我当然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的。 到了门口一看,吓我一跳,原来是宗祠那一帮老祖宗过来我们家看春节联欢晚会了。 我下午和其中一个老头子对视了一眼,被他给发觉了,没想到居然欺负上我了。他们都是老祖宗一辈的灵物,很多时候是子孙诚心的产物,进了我们家门,就在几把椅子上坐起来,有几个干脆就坐在地上面,专心等着晚会的开始。 我倒抽了一口气,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就多准备了一些糖果和花生一类。母亲看着我,萧棋啊,你拿这么多出来干什么,吃的完吗? 我摸摸脑门子,笑道,这不是年年有余吗,吃不完明年再吃咯。 母亲嘀咕了两声,这也实在是太多了。 易淼已经摩拳擦掌,说自己是麻将高手,就等着今晚要赢萧大师的钱了,还不准备开始吗? 当即,桌子摆好。 火盆就放在桌子下面。 父亲坐在一旁看着电视节目,津津有味。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抽空父亲还去了一会厕所。回来自己笑道,我真是喝醉了,居然看到了一只乌龟,变成了一辆大巴车,你说是不是奇怪啊。 母亲没好气地说到,你不能喝酒偏偏还要吹牛自己厉害,今天是过年我才没管你,下回可不许。 父亲笑道,得令。 手上面已经开始在剥花生,吃了一颗,觉得嘴里面没有味道,又吃了一颗,还是没味道,又是抱怨,这花生都没有什么花生味。 我看着地上面的老祖宗们,心中已是流了几斤的汗水了,花生被他们吃过之后,有花生味才奇怪。 桌子已摆好,长城已经砌成。 我喝了一口气,看着一屋子的老祖宗们,言语都不敢太放肆。刚打了一盘,手气不太好,输了。是练小腰胡了一把,哈哈大笑起来,逼着易淼给钱。 母亲道,小姑娘脑袋就是好使,不过第一盘是不用给钱的,刚开始是先打四盘才给钱的。易淼喊道,嘿嘿,下面就是麻将高手表演的时间了。 我一连输了四盘,一家输钱,三家赢钱,灰心丧气都不想玩了。 忽然这时,老头子朝我眨眼睛。 第23章新年开始 老头子朝我眨眼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了改变。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运气过,不到两个小时出了八个清一色外加碰碰胡,收钱都收到我手软。 当然这其中有几盘是让母亲赢了两把,母亲的火气也不错。易淼脸已经拉青了,炒花生高手的封号不攻自破,打麻将的高手也岌岌可危,因为已经连着有十七把没有开胡了。 易淼拿起了一张牌在手里面搓了五分钟,犹豫了一下,丢了出来,喊道:“红中。”我将牌推倒,哈哈笑道:“胡了。”我就是胡风一色,等的就是红中。 练小腰不高兴道:“你这手太臭了,害得我也要出钱。” 终于等到了本山大叔的小品,还是蛮好笑的。老祖宗们看了也哈哈笑起来,估计也蛮开心的。后来还有几段相声,听起来也不错,只是都在讲和谐社会的美好,丈夫怕老婆的主题,也没什么新意。 到了晚上十二钟,长脸李咏开始让大家倒数的十个数字的时候。已经酒醒过来的父亲将烟火抱出来,放在院子中间,最后数道零的时候,点燃了烟花。 突突地飞上天空。 整个夜晚开始了烟花飞上天空,很好看,很美,很幸福,也很短暂。小贱和小猫也走了出来。小贱将脑袋靠在小猫的身边,小猫可能也感觉到人类的节日,没有躲开小贱的脑袋。 我心中好笑,小贱加起来也没有两岁,但是小猫就不一样,它是从古墓里面跑出来,想来也是一把年纪了,估计现在就是奶奶带着孙子的感觉。 只要幸福,狗都不管那么多,我想那些干什么? 烟花一共是六十响的,一个八十块钱。准备了两个,放完了一个再放第二个,漫天都在掉花纸,密密麻麻地如同雨一样,遥远的苍穹上面,有不少星星。 我忽然明白了文艺女青年说过的那句话。 我比烟花寂寞。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了。 人的感情看来,烟花之所以寂寞,可能是因为它短暂,而且在夜晚开放,而夜晚,会让人有很多的感慨。 只有在夜晚,才会觉得孤独和寂寞。 而孤独和寂寞,有时就是癌症一样,无法治愈。 晚会看完之后,老祖宗们开始回宗祠了,他们今天晚上过来看晚会,还让我麻将赢了不少钱,我心里面默默祈祷,明年除夕也要来哈。把远门打开,送他们离开。 小贱跑过来叫喊了两声,它的阴阳眼开了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看到的。 站在院门口,乌龟双层巴士开始亮灯,似乎要开动了,大乌龟的眼睛很大,嘴巴里面还能看到很大的舌头。我仔仔细细数了一下,好像每边都有八只脚,跑起来应该不慢吧,不然要真是乌龟的话,走到地府下面去,还不得上万年的过程。 也不知道是十大冥王中,那个负责设计这种车子的。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还是蛮有中国风的。四大神兽里面,其中就有一只玄武。当然玄武不是乌龟,类似乌龟,玄武的背上面好像是有一条蛇的。 我没见过玄武,只是在一些神话故事里面见过,或许是人们的想象了。 双层巴士的灯笼红彤彤烧得很旺。带着鬼面具的司机再一次按了喇叭,催促回家过年的老人早点回来。除了老人,还有一些年纪并不大因为车祸,因为疾病而离开人世的人。他们更加不舍。 但是喇叭已经响了,就必须上车。阴阳两界也只能在有些节日才会在一起,我小时候感觉过年的时候,有个老太太站在床边看我,还帮我盖被子,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我死去的奶奶。 不少鬼魂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慢慢地上了车,到了车里面,开始哭了起来,毕竟是魂魄,再怎么哭也没有眼泪,但是哭是真的。 司机不高兴地说道:“行了。大过年应该高兴才是,哭可不好。” 有哭自然也有笑。 哭哭笑笑才是生活的全貌,才是完整的人生啊。 我把小贱抱回来,以免它惊扰了要上车的魂魄。到了一点钟,双层巴士开动,一下子就跳到了上百米外,最后的光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应该是回到地府下面了。 可不,他们也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和我一样。 …… 到了初三,按照和贾书记说好的,我去市里面找他。易淼和练小腰一起,我把小贱和小猫都带上,谢小玉自然也不会落下。 我让父母在家里呆着,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如果风石桥再来找,就告诉我。 父亲道,没事,我还在家里面,不会让你母亲吃亏的。 江城是省会城市。我要去的市是地级市,叫做江南市,靠近江城,贾书记就是在江南市当市委书记。我的小镇就是江南市下面的小镇。 从小镇坐大巴两个小时就能到江南市区。找了一家酒店,安排住好之后,才中午十二点钟。我用贾书记给我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贾书记。 贾书记寒暄了两句,说会派人来接我,时间定好之后就给我打电话。 我挂上电话,就问易淼这个市委书记和市长有什么区别。 易淼告诉我说,市委书记按理说是一把手,按照政策,是要管行政工作,有任免权,市长主要抓经济这一块,而市委书记发布政策,市长只能根据政策来实施。但是市长一般都是上级任免,市委书记对他是没有辙,加上市长一般都是市常委里面,很多问题都是常委开会决定的。如果市长手腕过硬,能够拉拢市常委里面的多数常委,那么,这个市委书记很有可能就会被架空了,市长就会乘势而上,是名符其实的一把手。很多地方,这个书记和市长之间,有些矛盾是很正常的。 我起初没想那么多,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这其中如果真的涉及到争斗,我这种小角色,说不定就要被牺牲了。贾书记的超友谊事件,找我来处理,看样子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中午吃了个便饭。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个车牌号和地点。我让易淼照顾好我的一猫一狗,把玉尺和罗盘都戴上,就去见面。 在江南市人民广场上面,是一辆不起眼的丰田。我看着车牌号,车牌号还不是本地的号牌。 过去敲了敲车窗,车开了一个门,我很快就钻进去。 依旧是贾书记带着的司机,带着一个墨镜,手臂很粗,一看就是很有力量的那一种。上车之后,车子就开动了。 我问道:“是要去哪里?” 司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开着车就往前面走,在路口转了几个弯,猛地打了方向盘。我心想,难不成还有人跟踪不成。 过了几个路口,从后视镜里面看不到可疑的车辆,司机才开口说话:“我叫符东。” 我笑道:“我叫萧棋。这个,你们给领导当差应该很累吧。” 符东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还好。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小区里面,在车库里面停好车。算是江南市高档的小区,房价应该都在七千了,这种房价在江南市这种二线城市已经很高了。 我跟着符东就上了三楼,符东人不是很高,但是很结实,因为还没上班,穿的是一件夹克,一看就能硬朗的感觉。 到了三楼,开门进去。 里面传来一股扑鼻的清香,应该是那种薰衣草的香味,在空气循环系统里面,准备薰衣草香料。这种小清新的香料,肯定不是贾书记自己用的,只有十七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小女孩比较喜欢,看来,住在房间里面的应该是个小女生。 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和贾书记发生超友谊关系,那个师专的女学生。 朝气、阳光、有活力、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这样的小女生,一定是相貌甜美,有些幻想的情绪在里面,在大学里面一定会有很多男生追的。 墙面上挂着一幅梵高的《星空》,看来小女生对于寂寞肯定会有很深刻的体会。符东没有进门,而是把门关上,然后下楼去了。 贾书记从里面走出来,问道,小萧,你四处看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没有? 我点点头。四处看了一眼,没什么不对劲的,一切很正常,卧室里面还放着一只很大的龙猫,也没有放绣花针草人一类的厌镇之术,更没有补了风水煞一类的阵法在里面。薰衣草,龙猫,星空,足见小女生是一个性格单纯质朴的孩子,应该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了孙君柳,她就是养了蛊虫的,而且还养了一只小鬼。她年轻时候也应该是个单纯的样子。 或许,我应该好好看看。要是真的养了蛊虫,贾书记指不定就要死翘翘了。 就在这时,从卫生间传来冲马桶的声音。 出来的是虫老四,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好像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一样,见了我戳在哪里,挤出了笑容,笑道:“萧大师,你也来了!” 第24章和老四合作 虫老四因为肚子里的虫子广播体操做得太勤快,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有点闹肚子,这不,来了这小金屋里面,也忍不住上了一回厕所。 这一点,贾书记很不高兴,毕竟一个得力助手天天上厕所的话,肯定是不能担任重要任务的。廉颇一顿饭吃斗米和十斤肉,没料到仇人郭开使坏,回来使者告诉赵王,这个老将军吃是吃不少,身体还可以,就是坐了半个小时不到,就上了三回厕所。 我笑道:“老四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贾书记道:“虫先生有些名气,所以我过找他过来看看的。你们之前有些过节,现在就划上句号了。” 贾书记善于做总结陈词,他这么一说,我当然没意见。 虫老四伸手表示跟我握手,我迎上去。 虫老四手一接住,就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感觉侵袭而来。看来虫老四还是不死心,上一回输得莫名其妙的。这回借着握手的机会,要把面子找回来。 虫老四下虫的手段,明明比虫老五要弱很多。当初我在派出所就是喝了一杯水,差点被咬得干干净净,虫老五下虫的手段不仅仅狠,而且隐蔽,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就陷入了死亡的边界。 老四就不一样,握手下虫实在有点逊色。其实不是老四比老五高明。而是老五下手的那个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虫术,也没有吃过血蜘蛛这种极为阴邪的虫子,所以才中招。 而现在的老四面对的我,实质上已经是五行虫师,五条吃下去的虫族至宝已经发挥了作用,异常敏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小伙伴,而且随着历史的进步和发展,我也在进步之中。 所以对于老四自己看起来比较高明一点的手段,在我看来都不过是小学生才玩的。 虫子落在我的手上面,似乎要往肉里面钻,应该是线虫一类。我心中喊道,小王八犊子,你要钻进我体内,你就是一个死,你还是回去把那个老四咬一下。线虫有点犹豫,毕竟自己接受的号令是来自于虫老四。 虫老四握着我的手,我握着虫老四的手。 两人心知肚明,没有把手放下来。 那线虫最后还是被我一喝,钻进了虫老四自己的体内,虽然是自己养的虫子,也不敢太担忧。 虫老四甩开我的手,喊道:“肚子又痛了。”转身跑回去,接着解决问题去了,这回是要把自己的虫子给逼出来。 在我的记忆里面,老五当年用了狠毒的一种虫子,名字叫做食脑虫。 顾名思义,就是吃人脑子的虫子,当时就把白悬的脑髓吃得干干净净。说实话对于这种虫子我还是十分害怕的。 因为它太霸道了,而且太凶猛了。 如果说食脑虫是老五的绝招的话。 那么老四的绝招是什么? 肯定不会比这虫子差太多的,看来,虫老四至今还只是跟我试探之中。 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手段,足见老四比老五要厉害了。 虫老四钻进厕所里面把虫子逼出来的时候,中间传出两声便秘时候才有的声音。贾书记很不高兴,直摇头。 我笑道,上了年纪的人,肠胃一般都不会太好的。 贾书记疑惑地问道,上了年龄?看着老四不就是四十多岁的人,怎么是上了年纪的人? 我摇摇头道,这都是障眼法,虫老四的年纪一定不少于五十五岁,甚至比这个还要大。 最新的美容里面就有一种方法,就是用鳗鱼来咬掉身体肌肤上面的表层老化的肌肤,以此来刺激皮肤的重新生长,可以达到年轻几岁的功用,当然现在流行的这种方法也有危险,前段时间就有新闻报告,有人用鳗鱼的时候,不小心让鳗鱼从某个关键部位钻了进去,痛不欲生送到医院才完全解决。 虫老四精通虫术,肯定在这方面要比鳗鱼美容高明不少,所以他真实年龄远远比看起来的年龄要大。 要真是把这个技术用在美容上面,肯定可以赚大钱。 虫老四出来了,脸色更加苍白。 贾书记问道,你们二位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虫老四点头道:“没有虫子,也没有养虫子的迹象,就连虫卵没有。” 我沉思了一会道:“从风水角度,布局很合理,小范围的改变煞气的可能基本等于零。我也只能看风水布局,像针孔摄像头一类我的就查不出来了。” 贾书记沉声说道,这个你们放心,符东是一把好手,他已经完全确定了没有危险,针孔摄像头偷拍都是小儿科。 我丫心想,现在当个官还真不容易,感觉跟特工一样,得长八只眼睛二十只耳朵,不然指不定就被人抓住把柄,坑了都不知道。 贾书记的电话响了,开头就是有人喊干爹,贾书记很不高兴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来太私密的话就没有听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住在小区里面的女生叫做潘舒雅,回家过年去了,应该最近一段时间就会回江南。 贾书记给了我一张潘舒雅的照片,让我好好看看这个人。另外一张是一个侧面,看不到正面是谁。 应该就是贾书记口中说的那个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道士。 我不由地想道,怎么又是道士,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到处都是道士。 临走的时候,贾书记告诉我,你们两个一起把这件事情办了,报酬不会少你们的。 贾书记还有一个会,就是关于招商引资的政策落实问题。 这个时候,风无双给我打电话:“表哥。贾书记的忙你一定要帮的。在江南市,我们想圈一块地来盖厂房,这边的长江航运,火车交通都不错,而且地皮也不贵。” 近些年,经济危机,不少企业往内地走,就是考虑成本原因,富士康就有不少内迁的。 我顿了一下问道:“是你老爸让你打的电话吗?”风无双默认了。 这个事情,我本来是可以拒绝的。但事实上,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贾书记帮我收拾了折大彪一等人,而我就必须要为他做一件事情来回报。世界永远都在交易里面,让我没有选择。 我把潘舒雅的照片收好,和虫老四一起。虫老四落脚的地方是一间郊区的房间。风石桥走的是贾书记的一线,肯定还有人走乌市长的一线。 这里面的情节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涉及内幕交易,不干不净。 虫老四的住的地方是靠近郊区,花了三百块钱包了一个月,楼下老板是江南市本地人,靠出租房屋吃饭。郊区不远处一片都是杂乱的房屋,看样子是要划入拆迁的范围。 虫老四指着面前的地方,就是这片地方。我对于拆迁没有太多的感触,城市要发展,需要钱,政府从开放商得到高额金额,然后给居民的补偿款却不是很高。 说到底,这当中赚钱的还是政府。但每个国家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纳税人本来就是羊,羊毛肯定是从出在羊身上的。 虫老四道:“现在贾书记怀疑了那个小女生,怕是要动黑手的。”虫老四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当初的孙君柳手里面拿了把柄,被渣土车撞了一回,没死成,后来就人来抢劫。 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虫老四道:“我想的是,如果我们能拉她一把,就拉一把。毕竟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正是阳光女孩,还要结婚生孩子的。” 虫老四的一番话着实让我改观不少,至少他的境界比老五高出几个档次。 虫老五刚上楼回屋里面,就被剽悍的包租婆给挡住了,包租婆腰上背了一个包,楼下开阔阳光下,几个麻友还在喊着:“快点,等着你回来扳本呢?” 包租婆手气不好,一连五把大胡都没有打出来,反而是放了两炮:“虫先生,虽说是大年初三不能要账,但是几百块钱的房租你都拖了半个月了,有意思吗?” 虫老四赶紧赔笑:“包租婆,新年好,恭喜发财。我让朋友出一下。”虫老五看着我:“有没有三百块钱,借一下。”我看着包租婆的膀子比我还粗,腰上面都是肥肉,下意识喉结动了一下,心想难道虫老五让我跟他回来一趟,原来是让我来当冤大头了。 我还是拿了三百块钱。 虫老四感激地差点就要流下眼泪。包租婆收了三百块钱。我才跟虫老四上了他的房间,在五楼一间很小的房间,打开房门,传来一股方便面和袜子的臭味。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掩鼻进去。 老四把桌子东西收拾干净,道:“你要是不嫌弃,就坐在床上面吧。”我看了床上发黄的被子,里面还卷着一条内裤,和两双黄色的袜子。 我摇摇头道,我还是站着,坐久了话,会的颈椎病的。 老四将被子叠好,将内裤很快压在被子里面,眼神一变,看着我道,现在开始吧。 我额头流下一滴汗水,看着被单上面不知道是沾了多少汤汁,指着床问道:“现在就要开始吗?要在这里开始吗?” 第25章金罐子面世 虫老四很是无辜地看着我,说道:“我这个地方是有点不干净,但是不影响我们做事的。” 做……事。好吧!我想歪了。 只见虫老四从床下面拉出一个肥料袋,外面沾满了黄土,袋口还藏着两只黑线虫,应该是守卫功能的。不被人偷走的。 老四将蛇皮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是这些东西,你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地方吗?” 我看了一下,其中一部分照片上面,是贾书记办公地点的照片,布局是深谙风水要术。很多高官依赖风水师布局,不做实事,以为这样子可以走近路升官发财,实在是让人觉得可叹。 最后还有更多的照片,是乌市长背后道士的照片,多数都是不清晰的照片。我问道:“为什么没有一张清晰的照片,这个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历的?” 虫老四道:“他很神秘,我暗地里面拍了几回照片,都没有看清楚。可能是用了一些道法。” 我又问道:“你和他之间除了贾书记和乌市长之间的争斗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恩怨吗?” 虫老四道:“既然我们之间合作,我就告诉你。他要做生意,我也要做生意。两人之间肯定会有争夺的。” “生意?” 虫老四道:“他是一个卖丹药的道士。我是用虫术帮人的虫师。这之间显然肯定有争夺的。” 我叹道:“你们都是邪路子。靠这种办法赚钱,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都是民脂民膏。” 虫老四笑道:“我也没有自己用。” 虫老四没有说下去,继续分析麻袋上面的资料。我忽然想起了易淼说过三清山的道士是专门炼丹,便问道:“来的道士是不是三清山的道士?” 虫老四抬头看着我:“好像是的。” 我心中大喊,看来世上的世界就是无巧不成书,神秘一笑:“有人可以认出他。” 虫老四疑惑地问道:“真的吗?” 我要了一张道士的背影照片,和虫老四说了几句话,问出了线索再联系,而虫老四也要去堵住那个道士,两人分头行动。 我和虫老四从出租屋出来,包租婆已经赢了钱,见了虫老四,喊道:“虫先生,你这个钱还真是好用。别说,我这几本回本很快。” 虫老四应道:“没有,是包租婆的手气好。” 分手的时候,我告诉虫老四:“三百块钱一定要还我。” 虫老四道:“等这件事情完了,我再补上十块钱的利息。能不能再借十块钱我买包烟。” 我无语了。 …… 拿了道士的照片,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我怕谢小玉不听话,易淼照顾不了,赶紧打车回到住宿的酒店。 谢小玉正在酒店房间里面看《灰太狼与喜羊羊》,时不时地笑了出来,见我进来,也只是朝我笑了两声。小贱和小猫也没有吵闹,就在一旁休息。 易淼和练小腰却不见踪影,应该是出去逛街一类。小贱肚子饿了,叫了两声。这个时候,易淼和练小腰正好回来,手里面提回来的牛肉面,还有几根鸭脖子,一看就格外地诱人。 我咽下涎水,吃了两根鸭脖子。然后从口袋里面把道士侧面的照片拿出来,让易淼认一认,这个人是谁。 易淼只看了一眼,把手里面的鸭脖子放下来,问道:“这个人是震阳子。他的鼻毛很茂盛的。后脑壳很尖。” 我将手放在嘴巴吸了两口,将手弄干净。 练小腰连连摇头:“你这太不讲卫生,估计要打一辈子的光棍。”易淼也将手放在嘴里吸了两口。练小腰哼了一声,也跟着谢小玉一起看《灰太狼与喜羊羊》,这一集已经是灰太狼第一千零一次失败,但是它还是鼓足了勇气,为了老婆和孩子吃上一口肉而努力,可怜的是,自己的儿子却坚持要去羊村上学,儿子的名字叫做小灰灰。 最让灰太狼觉得难过的是,儿子已经和羊群成为了好朋友。 那是动画片,真实世界里面,从来就不会有狼和羊成为朋友的。 我把照片接过来,问道:“你确定这个就是震阳子吗?好奇怪的,他怎么跑到江南市来了。” 易淼道:“估计没安好心。你想想,他为了五百万把丹炉给卖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果子。最后交易的时候,还把自己的大徒弟给卖了,这样的人一看就是长了几个脑袋,而且每个脑袋都是坏的。” 我第一次见易淼这么评价一个人,看来他虽然是在家的道士,但是对于道士里面的败类还是深恶痛绝的。 我告诉易淼,震阳子这回来江南市,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帮贾书记干活这件事情,我什么人都没有告诉。毕竟这种官斗,还是很凶险的。我没有一点经验,易淼也没有,官场这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被出卖。 易淼点头道,我晓得,我照看你的小黑狗和小黑猫,还有你的大美人。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震阳子这个人不简单,我最开始上山就被他利用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被大蟒蛇吃了无动于衷,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对付他。 我问道,是什么办法? 易淼笑了一笑:“狠。一次将他弄死在地上。不过,萧棋,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要真是震阳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帮你。” 我沉默不语。我心软,关键时候下不了手,我虽然想过改正,但是性格里面的东西如果长在肉里面,想改正还是改正不过来。 易淼这么一说,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易淼怕我过意不去,又补充道,既然是道教里面的败类,就应该是我出手,你要知道,我是一个道士,你是一个风水师。 易淼的话很简单,其实是帮我很大的忙。 说完话,练小腰和谢小玉的声音传来。原来电视里面放到了灰太狼掉到水里面,两只很凶狠的鳄鱼追上来,把灰太狼的尾巴给咬住了。 灰太狼大声喊道:“我会回来的。” 我上网查询了一些关于三清山历史的资料,才明白三清山历史悠久,传承多年,很多朝代都花了不少钱财用来修葺道观,出过不少着名的道士。 易淼又跟我讲了一些道士的道法,其中最扯淡的就是有的道士可以用道法日行千里。易淼见我不相信,还告诉我,还真的有这样的例子,其中他师父就是这样的例子。 我反驳他,即便真的可以用道法行走,但是很显然,现在社会每个人都可以日行千里,坐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出国。 易淼说,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还有更多的道法是用来打斗,用来伤人的,武侠小说里面经常使用一个词语“罡气”,王重阳最厉害的就是先天罡气,因此毒霸武林。其实,有些厉害的道士,也能修炼出罡气。震阳子他要伤人,或许会用一些奇门道法,这个是你要当心的。 易淼的话说得很吓人,我还真不知道道士有这么厉害的地方。我之前机缘巧合看过一些道士传下来的古籍,也有一些遁地法,或者是五雷轰顶法一类的,但是看到关键地方,都是画上圈圈的,外人根本看不懂。 这就是提防古籍丢失之后,外人看了。泄露了本门的绝技。而这一切靠的就是师父口耳相传授。也正是因为这个典故,很多道法都流失在时间的长河里面。又或者是因为现在的弟子,再也没有必要修炼类似于千里飞行一类的仙术了,因为科技已经替代。 在道法上面的交流了一会。 我上了一下QQ,发现是和尚花长生给我发了一条新闻,是一条链接。上面是香港着名拍卖行苏富比的一个拍卖的网页,其中有一个金光灿灿的唐代罐子要在苏富比进行拍卖,时间是今年的四月一号。 苏富比对于这个金罐子的介绍文字很简单,大概就是说金罐子可能是唐朝中期的产物,唐朝是金银器生产的巅峰期,金罐子肯定是出自一位金银器高手。 而在讲用途上面,也没有太详细说明,说有可能是闺房里面的用品。金罐子的花纹和铜罐子和银罐子的花纹一模一样,既然可以在香港苏比富进行拍卖,那么金罐子应该就是唐朝的真品。 我呼吸急促,忍不住站起来喊道:“看来最后一个罐子出来了!!让我想死你了。” 铜罐子之后的银罐子。当初我见到花重阳身上带着的银罐子的时候,就推测会不会有一个金罐子。 事实证明。果然是存在一个金罐子。 万万没想到,最后出现的金罐子将是拍卖的方式面世,看来到时候又必定是引起知情人士的争夺。到底是什么人把金罐子放在大众面前进行拍卖,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为了争夺金罐子,会有哪些人明里暗里用动心思。看来,似乎要上演好戏了。花长生的留言上面,还邀请我一起去香港走一趟。 我毫无考虑答应了下来。 电话响了,是虫老四打来的电话。 “那个道士已经找到了。速来。” 第26章震阳子夺舍 虫老四挂上电话,我要关电脑出门。易淼喊道,别急,我上上新华网看看新闻。我拍拍易淼的肩膀,道,你还看新闻,到晚上看新闻联播那个比较,我人生困顿的时候就爱,保证第二天满血复活。 易淼骂道,完蛋玩意,我有时候翻墙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国内外到底发生什么新闻。 我把玉尺和罗盘带上,出门打的和虫老四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江南市最高档的花好月圆酒店。 虫老四蹲在门口草坪,喊道:“这里啊。”虫老四蹲在地上,好像一只蟋蟀。我跟过去,问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道士叫做震阳子,大号曹清华。”虫老四为难地说道:“现在出了点问题,我进不去,衣服太旧了,怕进去就被轰出来。” 我问道:“震阳子已经进去多长时间了?”虫老四道:“应该有一个小时了。”我叹道:“你个狗屁。看来你是吃上我了,走,隔壁就有商铺,我带你去换两件衣服。”虫老四指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子:“这个东西最好也换一下。最好就是红蜻蜓皮鞋最好,我挺喜欢,其他太贵的我也穿不习惯。” 花好月圆旁边的衣服还挺贵的,这才配得上最高档的酒店的名号,店里面几个女工作人员都长相甜美,过年的时候没回家,就是为了一份加班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有多少人。进门我指着虫老四道,小姐,你给他找两件黑可以穿的衣服就额可以。 虫老四摇摇头道,我挑挑。 里面的正派西装和皮鞋一看就不是便宜。虫老四拍胸脯喊道,不要紧的,欠多少钱我还给你就是了。 两个服务员很勤快,帮虫老四选择好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和大衣,又鼓舞我好好地挑一件。 我可不想花这个钱,摇摇头拒绝了。 虫老四自己选择了一件合适的,最后要了一件大号的,换好衣服,把自己破衣服给给装好。 出了服装店,我跟着虫老四进了花好月圆饭店。这边晚上正好发生有一个晚会。好像是酬宾晚宴,来了不少员工。酒店方面接到通知,今天晚上乌市长也会参加,算是答谢旧的一年对江南市有贡献的市民和政商界人士,还有对新的一年工作展望。 虫老四换上西装,一看就是风度翩翩的,只是一双手指上面隐隐发黑,我给虫老四准备了一双手套戴着,别让被人发现了。虫老四进门直接订了一间房间,上了四楼,很快就发现对面走来了传说之中震阳子,也是换了一件西装,鼻子里面果然是长了一撮黑黑的鼻毛。 脑袋果然很尖,这些症状都对上之后,我几乎确定眼前的就是传说之中的震阳子。这完蛋玩意,还真是让然好早,看着一双眼珠子就不知道是好货。 虫老四手一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镇定让我把门打开,震阳子走得很快,但是脚步声几乎跳不动。自从吃下五虫之后的,我的听觉就是很灵敏的,任何人走动的声音都是可以听到。 但这回,震阳子走路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说震阳子在控制自己的气息,已经控制自己的肌肉方面,已经到达了高手的层面。 开了酒店房门,虫老四先进去,我跟着进去。 虫老四道:“震阳子已经发觉我们了!” 我惊道:“我们又没有露马脚,怎么会发觉我们的呢?” 虫老四道:“我和他目光交错一刹那,就发现他看出了我们。而且我差点被他诱惑了。他刚才对我用了很厉害的读心术。” 诱惑!满鼻子的鼻毛,还能诱惑人。 虫老四见我一脸的诧异,知道我不相信他,接着解释:“我刚才一刹那,他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不过,幸好我比较稳重,没有被他突破。” 我想了一会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在酒店睡一晚上吗?” 虫老四道:“等下。” 大概半个小时候,符东上来,送来了两张入场券,是今晚酒宴的入场券,九点钟开始,过一会就上去。符东交待完了之后,推门就出去。 到了八点半的时候,我和虫老四一起,就往酒宴而去,酒宴在花好月圆顶楼,视野比较开阔,里面开着暖气,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远处的长江。 我和虫老四顺利进场之后,远远就发现了震阳子。震阳子现在被一群土豪富商围着,正讲着一年四季的养生之道。 其中着重推荐一款用三清山特意炼制的丹药,十三全大仙丹。 有个土豪问道,电视上面都是说十全大补丸,先生你怎么弄出十三全大仙丹。 震阳子很不高兴地说道:“那是骗人的,能跟我的相比吗?我是祖师爷的丹炉炼出来的丹药,这十三位草药,结合我神秘的炼制道法,才能炼出来。一万块钱一颗,我这次带了十颗过来。” 土豪大手一挥:“我全要了。” 震阳子道:“成交。” 震阳子转眼之间就卖出了不少丹药。虫老四悄悄告诉我,其实很多人并不想买震阳子的丹药,但是,大家都知道,震阳子是乌市长的人,买大仙丹的人都是看乌市长的面子,其实仙丹就是外面的朱古力巧克力,根本就没有区别。 娘的,这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震阳子拿着朱古力当仙丹卖,这种生意实在是太划算了。 虫老四又告诉我,当然这钱还是进了震阳子的口袋里面,乌市长是要政绩的人,这点钱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人家是干大事的,不像震阳子为了两万块钱又是吹嘘又是表演的,跟猴子一样,这群土豪也就是看个新鲜。找点乐子。 经虫老四这么一说,这最牛逼还是当官的。 震阳子玩得再开心,不就是十几万上下的事情,当官就不一样了。 虫老四走过去,拦住了震阳子,笑道:“道长,你有多少仙丹,都卖给我,我愿意花钱买。我家里的老婆最近快病死了,我正头痛呢。” 虫老四直接上前,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震阳子问道,那你是想病好,还是想再娶一个漂亮的太太。 虫老四道,还是道长了解我。虫老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震阳子很识趣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过去。震阳子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和我的眼睛接触,果然我眼前一亮,似乎有个大美女站在面前一样,而且感觉双手很是不听话。 虫老四推了一下我。我才醒悟过来。 震阳子放下心来,大概是虫老四带了一个菜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虫老四开门见山问道:“道长神龙见尾不见首,我找了你好久啊。关于那件事情,我请你开个价出来。”震阳子笑眯眯地看着虫老四。两人有说有笑,外人看起来就好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在回忆当年的往事。 震阳子没说话。虫老四接着说道:“我相信任何人心理都有一个价的。” 震阳子道:“你要知道。你背后那人开的价,我也可以得到。我肯定不会为了一点钱,而放弃我的原则的。” 我冷笑了一声,道:“你的原则是什么?” 震阳子原本笑眯眯的神色一变,忽地变冷:“大的说话,哪有小的说话的份。”震阳子眼神忽然施加压力,有些积淀,常人看来肯定是受不了。我经过刚才的读心术,现在已经有了准备。震阳子压来的气息,我迎面就追上,易淼的话在我脑海里面回顾,对于震阳子这样的人,要搞就把他搞残。 震阳子没想到我迎面就接上,震阳子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我也不避让,也伸出了右手。两人针尖对麦芒。震阳子手上已经用了几分力气,而眼睛已经用上的读心术。 国外FBI业务里面就有读心术,是通过对人动作和眼神,包括嘴唇细微变化,来感知人的心理状况。 震阳子的不一样,其实虫老五用读心术来形容震阳子,还不是很合适。 在道教和佛界里面,有一个名词叫做夺舍,一般厉害的道士,修炼之后,灵魂脱离身体进去一具鲜活的肉体之中,占据了肉体之后,又开始新的生命。 震阳子虽然没有到达夺舍的最高层面,但是使用的原理几乎一样。他一双犀利的眼睛,开始在寻找我的突破口,类似于无声无息的气息要从我脑海里面钻进去。 和虫师用虫子钻进我体内,控制我身体是一个道理。 震阳子和虫老四几乎一样凶险。 震阳子手上的力气也很大,内息很均匀,已经到了化工的境界,我捏着他的手,就好像捏了一把棉花一样。 我渐渐地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喊:“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脑壳里面还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往里面钻。 我感觉这回要被震阳子给搞残了。 手上面几乎没有力量,脑袋也要被他攻破。 那么我将没有一丝秘密。看来道士是不能惹,这句话是很对的。我还是没有考虑自己的骨头轻重。 人没有自知之明,只能叫做活该。 我张嘴就要老老实实说话:“我叫做……” 就在这里,只听迎宾的妹妹喊道:“贾书记和乌市长来了。” 第27章阴谋已成 虫老四见机把手放在我和震阳子中间,道:“这里不合适,人太多。”震阳子笑眯眯地收回了手,丢下一句狠话,就从人群之中钻过去。 我身上一松,大口地出气。没想到震阳子这样厉害。 虫老四道:“他若真是三清山下来的道士,没有几分硬功夫就不敢抢我的生意。要知道,和我这样的虫师作对,没有两把刷子是不敢的。年轻人,输给他没什么丢脸的。你现在还年轻,过不了几年就能打败他了。” 我狠狠地跺脚,气得不行。 虫老四和我找了一个位子,我则在人群之中看到新来的人之中,有风石桥和风无双的影子,他们也来了。 这个小规模内部晚宴,能来参加除了少数被震阳子忽悠的土豪暴发户之外。不少都是江南市坐地户,很多都是小世家一类,不少子女子侄女婿在江南市担任要职,世家里面也有从商的,政商合流的生意世家,这种家庭涵养还算不错,整体氛围很好。 贾书记做了简单鼓励之后,是乌市长讲话。乌市长年轻气盛,风度翩翩,喊了口号,希望在座各位把江南市建设成更加光辉更加幸福的城市。 贾书记讲话官腔中,乌市长显然更有亲民性。两人鼓声,贾书记要小一点,乌市长显然要强一些。讲完话后,就是晚宴开始我。我晚上没吃饭,刚才被震阳子一逼,也是消耗不少体内,有些自选吃的东西。我过去找肉吃。没想到虫老四跟我一样,等乌市长把花说完,就过来吃。 却看见震阳子面前手上面的盘子已经装了不少。 震阳子道:“没事。咱们吃饱再打也可以,年轻人,你说对不对。”震阳子看着我,我没有硬来,而是把眼神移开,怕再一次被他算计。 风无双原本就是空姐,刚一进舞池中间,就被一群中年大叔给围住。其中乌市长的时而投来儒雅的眼神,落在了风无双修长的背影上面。 吃饱后喝了一点酒,酒足饭饱。我很警觉地看着震阳子。震阳子反而忙碌了别的事情,嘀咕两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第一回照面败下阵来,我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到了晚上,酒宴散开的时候。虫老四回到了订好的房间里面,把好衣服换下来,依旧穿上的破衣服。刚走出没有多久。虫老四将收好的新衣服交给扫地的五十多岁的大叔。 “张师傅。听说你要带女儿见亲家。我这有一套西装,我穿了一会,你拿去穿吧。”虫老四说道。 张师傅将扫帚收起来,将衣服接过来,看了一眼,连忙摇手:“这个衣服太好了。” 虫老四笑道:“上回你请我吃过一碗面的。算是我报答你。” 张师傅搓搓手,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盒烟,发了一根给虫老四,又给我一根。将衣服收好,放在一旁报刊亭边,一辆破破的自行车上。 我三人站在街头上面,吹着寒风,抽完了应验。 然后虫老四他回出租屋去。我去和易淼回合。 一连两日,都不见虫老四的踪影,也没有找到震阳子。乌市长和震阳子作为搭档,正好去省会江城市开会,暂时没有动静。在花好月圆见了一次风无双之后,风无双又给我打了两回电话,让我劝一劝母亲。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母亲没松口答应之前,请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谢谢。 风无双叹气道,你这是何必呢? …… 在江南市玩了三天,到了初八的时候。正好是很多学校开学的日子。江南市有一些二本的院校,还有一些技术学校,回学校的人渐渐变多了,城市也慢慢热闹起来。 贾书记和乌市长开完会也回到了江南市。这天晚上,符东打电话,让我和虫老四先出去办一件事情。 我心中奇怪,难道是要摊牌了,这回去省里面开会,又有什么变动一类的。不过,新闻上面没有征兆啊。 符东电话里面沉声说道,潘舒雅今天回江南了,在某商场刷卡消费,但是潘舒雅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贾书记。 符东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贾书记肯定是怀疑潘舒雅,第一时间回江南市,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和虫老四见面之后,在小区门口等到了回来的潘舒雅。虫老四叹道:“我本来是一个虫师,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盯梢的。” 我道:“我本来是一个风水师,却变成了一个盯梢的。” 牢骚归牢骚。虫老四卯足劲,在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只见潘舒雅开了一辆小甲壳虫出来,隐隐可以看到车里面还坐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郎。 虫老四叹道:“这小年轻算是完蛋了。给贾书记带了绿帽子。” 我也料想不到居然潘舒雅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小年轻进屋里面私会,贾书记带了绿帽子,少年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看到这种东西,我实在是没有跟踪下去的打算。 虫老四已经拦上了出租车,跟着甲壳虫,到了江南师专的大门,一打听,才知道潘舒雅和少年郎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日久生情,少年郎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潘舒雅追到手。 潘舒雅果然是明媚女孩子,清新可爱,青春活力,少年也是阳光朝气,身体不错很结实。到了晚上,潘舒雅和少年一起开车去酒吧玩。在酒吧里面,少年还为了帮潘舒雅出风头,还跟酒吧的混蛋打了一架,动刀子的时候,震阳子忽然出现。 虫老四暗叫不好,看来是有预谋的。远远看过去,潘舒雅对于少年的举动很是感激。 震阳子出现,救了少年一条性命。单纯的情侣对震阳子再三感谢。 震阳子附耳在潘舒雅耳朵里面说了两句话。潘舒雅脸色大变,几乎可以看出已经吓得魂都没有了。最后,震阳子把潘舒雅和少年人都带走了。潘舒雅脚步十分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虫老四道:“出事了。震阳子肯定跟潘舒雅说,动手找茬的人是贾书记的人,贾书记已经知道她养了小白脸了。” 我和虫老四追上去,拦路跳出了一群壮大汉,手里面都是铁棍:“有人出钱,让我们把你揍一顿。对不起了。” 虫老四道:“你对付,我出手就要杀了他们。”虫老四这话外人听来完全是在吹牛,但我是相信的,那种随身带的线虫,都是致命的。 幸运的是这一群壮汉不是跟我拼命的,前面冲上来两个出头鸟被打倒在地之后,后面的几个直接转身跑了。 虫老四叹道,太不专业了,既然收人钱财却不把事情办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着实没话说了:“大哥。你丫操心操得太多了吧。” 虫老四道:“这从侧面反映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诚信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追出去的时候,只见甲壳虫车子红色的霓虹灯,已经不见去向。 我道:“这回出大事了。” 虫老四宠辱不惊,很淡定地说道:“没事。我有办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还是拦了一辆的士,老四坐在副驾驶前面,告诉司机如何开,在城里面绕了半个小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钟,终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巷子里面。 司机不肯开进去了,说里面的路都不是好路,而且指不定路中间就放满了石头。虫老四下车,让我付了车费。 虫老四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潘舒雅走不脱。顺着小巷子走过去,几个夜市摊子已经手工,地面上各种一次性碗筷,还有白色的卫生纸撒满一地。店老板对着年轻的娃道:“小明,你早点回去。你妈生了病,需要人照顾。”小明看着我和老四的出现,道:“叔,没事,我还有力气干活。” 我把小巷子看了一遍,这应该就是夜市一类巷子。到了晚上这个点开始收工了。 我戏谑道:“这个震阳子和老四你一样,都喜欢住在这种人流复杂的地方。” 虫老四道:“这种地方流动性大,很安全的。” 找了一会,在一个破楼下面发现了甲壳虫车。一旁的路灯时明时暗,楼上住房还晾着几件衣服,巷子里面有个晚上干营生的飞贼,顺着水管就往下滑。跟一只燕子一样,梭地一声就落下来,正好停在我和虫老四面前。 虫老四丢根烟过去:“这一片你干一晚上都得不了多少钱。我给你指个地方,保准发大财。” 飞贼接过烟,点了起来:“盗亦有道,我来这里不是偷的。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我是劫富济贫。” 飞贼把烟抽完,双手一拜,转身就走。 老四喊道:“敢问英雄大名?”飞贼道:“无名无姓。”转身走得飞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老四很确定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燕子李三的传人了。” “燕子李三!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是忍不住叫道。 虫老四道:“大侠存于世,永远都不会熄灭的。还有燕子李三是清末民国初的事情,没有几百年。上楼去看看吧。” 小明托着疲惫的身体,也进了同样的一栋楼,楼梯很窄。我用了点灵敏的听力,听到小明见门的时候,病重的母亲道:“刚才有个神仙说,看你儿子是个孝子,送五万块钱给你,快去治病。” 我心想,看来,真是遇到了侠盗燕子李三。 上到七楼,虫老四在我后背推了一手,我没有提防,踉跄进了七楼。 进门就看到震阳子笑眯眯地说道:“虫老哥,你终于把他带来了。” 第28章中国合伙人 我没明白状况,虫老四应声就把门关上。我先看到的是震阳子,然后看到睡在他身边就是潘舒雅和少年。虫老四道:“这小子心机很重,要想把他骗来不容易。幸亏道兄的表演到位,把他给骗了。” 震阳子道:“不满虫老哥,我之前给李安导演写过信,反应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拍了一部外国人的《断背山》,不拍一部中国人出演的《断背山》。不然的话,我可以出演男一号的。” 虫老四正色道:“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没想到虫老四表面上和我合作,其实暗地里面和震阳子是一伙的,两个老王八蛋把我给骗了,然后还把我带到这里来。 震阳子看着我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服气。” 我沉声道:“没有。我很服气。你们二人如此演技,的确是让我觉得诧异。虫先生,在折家酒店,我发动三尸虫的时候,那时候你就开始表演了吧。” 虫老四默认了。 我又问道:“你故意给贾书记制造假象,就是乌市长一直要对付他。然后震阳子制作假象就是贾书记一直要对付乌市长吧。” 震阳子摇头道:“这不是我们造谣。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已经有了斗争。自从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贾书记不甘心被架空。乌市长害怕贾书记反咬一口。所以才让我调查贾书记。当然,到目前为止,关于贾书记和潘舒雅的不雅视频,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看过。他们二人之间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视频,但是都没有看到。” 我问道,那两个人就是你和虫老四吗? 震阳子没有否认,看来被我说中了。 震阳子指着一旁的椅子道:“你已经和我试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坐在椅子上面,听着好消息吧。” 虫老四从手上面放出了两只黑色的线虫:“萧大师,我跟你普及我的虫子的名字和属性。不然你以为我是纸糊的。” 我问道:“你和郭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郭家的人。” 虫老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不是什么铁线虫。是钢线虫。它是金螳螂蛊虫养出来的,钢线虫,进入人的体内,会占据人的中枢神经,控制人的行为。”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钢线虫钻进人的体内之后。那个人就成为一个傀儡。” 虫老四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不是傀儡,会变成一只僵尸。” 我又问道:“老五的食脑虫和你的钢线虫相比,那个厉害一些。” 虫老四道:“不相上下。但是你应该明白。一个屠夫拿着刀,永远也抵不过岳不群手里拿根绣花针。” 虫老四的意思很简单,钢线虫和食脑虫不分上下,但是他自己本人在虫术上面要高出几个层面。老五在他面前就是渣一样的东西。这回轮到我沉默了,谁他娘也没想到老四的演技这么好。 要真是要拍中国版的《断背山》的话,震阳子和虫老四绝对是一对上好的人选,我一定给李安导演推荐他们两个。 震阳子拿起电话,开始给乌市长打电话,大概的意思是,贾书记已经派人找上门了,小妹妹潘舒雅已经认识到贾书记的面目,准备揭发贾书记。 乌市长电话里面说道:“但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是对付不了这个老东西的。” 震阳子道:“乌市长。其实我告诉你,有人已经在你身上面下了一只虫子。明天天亮之前必须解了,不然就完蛋。” 乌市长年富力强,听到这里,精神头马上就来了,立马就要和震阳子见面。震阳子挂了电话之后。虫老四也是同样的说辞,不过这回变成了潘舒雅出卖了他,必须要在今晚把身上的虫子解开,不然就要出大事。 两人说完之后。震阳子拿出两瓶百事可乐,要庆祝大功告成,即将圆满收工。 虫老四接住了震阳子送来的百事可乐。却没有打开,而是说这玩意喝多了杀精,新闻上面好像是这么说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老四啊,你又不玩女人,管杀不杀精啊。 说到底,这可乐是震阳子送上来的可乐。虫老四可不想无缘无故着了震阳子的道。震阳子和虫老四两人始终都保持了一定距离。 虫老四脸色不高兴:“萧棋啊,忙碌一晚上了。你喝瓶可乐吧。”我没什么好怕的,把可乐打开,喝了一口。 震阳子叹道:“这可乐三块钱一瓶的,你给他喝了!” 我电话响了起来,应该是易淼或者是贾书记打开的电话。震阳子摇摇头,说,仙子阿不能接电话。 我问虫老四:“你会杀了我吗?” 虫老四道:“先不说这个问题好吗?” 震阳子起身道:“现在差不多可以出发了。”震阳子起身拍了拍潘舒雅和少年的脖子,两人昏迷地醒了过来。 潘舒雅明眸皓齿,细看之下有一种惊艳感觉。我见过谢灵玉和郭七七之后,已经对美女没有惊艳的感觉。 所以很快就把眼神落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有一股正太的气息,留着一个蘑菇头,额头上面还有一道印痕,应该是在酒吧打架留下来。 潘舒雅声音也很好听:“那个,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震阳子手一挥:“现在我们回家。” 震阳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潘舒雅和少年都毕恭毕敬地没有多余的反驳。 虫老四让我开门,在前面带路。 下到楼下,回头看了一眼破楼。已经是熟睡的人们,很安静的生活,小明家里,却时刻传来母亲的咳嗽声,夜对于一个年幼的小明而言,着实有些漫长和难熬。燕子李三,我倒想请他喝一杯酒。 甲壳虫车子很小。震阳子坐在副驾驶上面。后面挤着虫老四和潘舒雅以及小正太。 我负责开车,震阳子则是告诉怎么走,路上面走得很快,漆黑的道路上面,除了上早班的环卫工人开始洒水。 最后在江南市临近江边的一个码头上面,车子停在路边,震阳子让我上了一艘渔船。震阳子很熟练开灯:“里面很小,等下就好了。” 潘舒雅和小正太并排坐着,两人的落在一起。 震阳子看着小正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正太道:“我叫贾鹏。” 震阳子道:“有意思,你也姓贾。”小正太点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贾鹏比潘舒雅看起来要镇定一些,看着洁白的皮肤,明显是出身不错的,只是他爱上的女孩,已经是别人金屋里面的金丝雀。我为他可惜。 虫老四进门道,震阳子,等下你不要杀太多的人。震阳子冷笑,鼻孔的黑毛很有规律地冻着。 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眼神深入骨髓,我忍不住发抖:“你要干什么?” 震阳子笑道:“你可知道贫道为什么要和虫先生合作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震阳子道:“其实很简单。你是龙游水的传人。叶文心是叶孤衣的女儿。从辈分上讲,叶文心是你的师伯了。” 我还是有些发抖:“对。”震阳子接着说道:“三清山烧过一把火,就是一群红卫兵干的。领头的一个叫做林右,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叶文心。” 我听易淼给我讲过这个事情,当时发生的事情,另古热肠心灰意冷,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最后性子大变,一度走入了魔道。 我不解地问道:“即便是这样。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震阳子道:“父债子偿,叶文心犯错,我就要你来承担。” 我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懂。”震阳子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吧。我差点饿死的时候。古道长请我吃了一碗面,后来还让我进道观里面当小道童。我曹清华震阳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的红卫兵我已经收拾了不少,这当中还有几个没有对付。现在总算快要完成了。” 我猛地想明白,原来震阳子受了古热肠的恩德,一门心思要消解古热肠的屈辱。反观古热肠的两个徒弟姬如月和古秀连,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从这一点讲,震阳子似乎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我道:“可是。你是要杀我吗?” 震阳子似乎有些犹豫:“没……错。” 震阳子要杀我,而虫老四为了替老五和假王汉报仇,肯定也是要杀我的。 两人合伙,我无力招架。 虫老四也说道:“老五和老二不见踪影,我已经打听出来和你有关系。所以,你跑不了的。” 虫老四先发制人。钢线虫钻的很快,从手上面跳下来,落入我的脖子上面。我正想说原来假王汉,是老二啊。 虫老四就下手。我和虫老四交手,钢线虫想往我身上钻过一会,当时就被我逼出来的,可是这一回似乎没有作用。 我忽然明白看来,这回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虫老四冷笑道:“我这铁线虫是金螳螂蛊养成的。就算你是五行虫师也没有用。没有用的。” 震阳子也说道:“他们也来了。” 第29章中国式孽债 我震惊了。金螳螂蛊的钢线虫,转了好几个弯。震阳子的话一落,人也站了起来。 虫老四接着说道:“金螳螂蛊原本就难养,能够寄生在它身上的虫子本来就少。这钢线虫的厉害,就是如此。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只僵尸。” 虫老四的钢线虫落在我的手臂上面,我在船里面跳起来,伸手要把钢线虫拨出来,最后还是被钢线虫钻了进去。这虫子钻进体内之后,我的中枢神经就失去了控制,我就变成了僵尸一样。 没有意识,甚至可能变成杀人武器。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网上追逃的杀人凶手的。 道门玄门中人严禁对一般人使用虫术和蛊术,或者绝杀局。这一点我不符合。我半个身子已经在玄门之中,和钢线虫斗了一会,但我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应该是五条宝贝虫子的作用吧。嘴巴麻木了,双手麻木,一切都不适应。 好厉害的钢线虫。 虫老四果然没有吹牛,就算我是五行虫师,也挡不住这钢线虫。它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就控制了我的身体。最终身体不能动弹,身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完蛋了,这回真的是僵尸的朕兆了,尸体僵硬,呼吸变慢,慢慢地就开始对人的鲜血感兴趣,我杀了好几只僵尸,难道这就是报应,让我自己变成了一只僵尸,这就是报应吗。我的眼角急出了眼泪。性格上致命的弱点,让我对虫老四放松了警惕是报应吗? 贾鹏指着我说道:“好奇怪,为什么他的眼角有眼泪?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吗?” 潘舒雅道:“可能是因为眼里面进了沙子吧。” 虫老四看了我一眼,把我搬到渔船的一边,我成为了一个雕像一样,或许成为了一个工艺品。眼珠子还能转动,听力还在,这是上天对我最后的照顾吧。 震阳子道:“看来今晚一切都要结束。古恩人,我对得起你了。” 震阳子握紧拳头,好像是给自己鼓起勇气。脚步很快出了渔船,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又听到两声打斗的声音。很快乌市长鼻青脸肿地走了进来。乌市长为了赶时间,是一个人来的,穿了一件黑色风衣,脸上也有些疲惫,为了保持每天旺盛的战斗力,乌市长最开始是以来咖啡和红牛,后来就找到了震阳子要了药丸,这种药丸的作用很好,加强了乌市长的斗志,而也伤害了乌市长的身体健康。 乌市长走进来,看着潘舒雅和贾鹏,说道:“我是乌市长,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反映。” 潘舒雅道:“有人要杀我。我会不会死啊?我还没有活够,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弟弟还要上学的。”乌市长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在共和国的旗帜下面,没有人会伤害你们,你相信我。” 震阳子上前,一巴掌打在乌市长的脸上,说道:“你给我闭嘴。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说话。”乌市长一巴掌就打得没有性子,坐在一旁,原本拥挤的小渔船更加拥挤了。 虫老四也起身道:“贾书记这回来了。”没过一回,虫老四也进来了,跟着后面是贾书记。贾书记眼尖,看到了乌市长没有说话,贾鹏见贾书记进来,把头低下来,贾书记没太注意眼前的小伙子。在角落里面,看到站着不动的我:“萧大师怎么了?” 震阳子道:“他已经死了!”贾书记看着震阳子,转眼就要跑。被虫老四给提了回来,一巴掌打在贾书记的脸上:“谁让你跑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的贾鹏站忽然冲上来,撞开了虫老四,将倒在地上嘴角带着鲜血的贾书记扶起来,对着虫老四喊道:“不准伤害我爸爸。” 渔船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乌市长知道有人给贾书记戴绿帽子,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白脸是贾书记的私生子。 潘舒雅尖叫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震阳子道:“姑娘,一切很简单。就是一对父子都要抢你一个人。” 乌市长忍不住笑道:“这真是一场喜剧啊。当年的唐明皇就是从儿子手上面夺了儿媳妇。现在反过来,儿子要把后妈抢过去。” 震阳子竖起大拇指:“乌市长果然学贯中西,就连这个都知道。”贾鹏的身子在发抖。贾书记早年第一胎是个女儿,但是因为公职原因,不能再生第二胎,所以让原配躲在乡下生了一个儿子,自己在暗地里面照顾。后来原配死了之后,自己再娶了一个老婆,小老婆从中作祟,一直都没让贾鹏认祖归宗。 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贾书记脸上无光,但多年官场生活,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没有脸面的事情。贾书记站起来,看着虫老五道:“我没有亏待你吧,虫先生,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虫老四上前,一巴掌打过去。“赵文婷是你害死的吧。” 贾书记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赵文婷是谁啊?我不认识她的。”潘舒雅已经冷静下来喊道:“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潘舒雅开学的时候,就听过赵文婷,是很漂亮的女生,气质出众,后来因为一场车祸死了,校内传言,说赵文婷死得蹊跷,有人甚至在教学楼,在湖边看到了赵文婷的影子。潘舒雅专门找了报纸来看,赵文婷开车回来的时候,路边十字路口,被一辆开得很快的渣土车给撞到,当场死了。为此,政府还专门展开了整顿渣土车的专门行动。半个月后报纸上面对行动的效果还做了反馈,群众对于该次整顿工作的满意度是百分之百的。 潘舒雅觉得报纸上面说的清清楚楚,因为连夜开车,渣土司机疲劳驾驶,没有看出清楚赵文婷开着的车子,所以出现了车祸,为此,司机也承担了一定的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 而潘舒雅从来没有看过一次鬼魂。现在想想,车祸是不是人为的。加上震阳子说贾书记会杀她灭口的。潘舒雅脑子聪明,很显然就明白这个赵文婷是贾书记设计害死的。 虫老四道:“我不是想杀你。赵文婷老家在陕西,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女儿的骨灰运回去的时候。老两口哭得很伤心,几乎就要死了,到现在,两人还以为女儿在外地上学,过年就会回来的。我不是想杀你。” 虫老四顿了一下。 “我只不过是想吃你的肉而已。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听到这里,我有点惊呆的感觉。为了邻居报仇,虫老四居然犯险杀人,用古代的词汇来说的话。这就是侠。韩非子说,侠以武犯禁。虫老四选择的这个办法无疑是最直接的。 贾书记还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贾鹏站起来拦住了贾书记:“不能。你不能杀他。”虫老四单手一挥:“我不收拾你。我本来是想让你们两人打一架的,没想到是一对父子。” 乌市长鼓掌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的书记,居然会买凶杀人,实在隐藏在幸福社会的蛀虫。有这样的人存在,如何实现中国梦啊?你们放心,这样的人,我已经让省纪委调查清楚,为可怜” 贾书记冷笑道:“乌市长,你以为你就干干净净吗?我告诉你,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乌市长和贾书记两人吵了起来,两人知根知底,好像两口子一样。乌市长说,修沿江大堤的时候,贾书记就收了一百万。 贾书记冷笑说,我这是小数目,盖经适房的时候,你不是收了一千万的好处费吗?两人谈恋爱一样,回味了彼此的过程。震阳子一巴掌打在乌市长的脸上,这会力度很强,乌市长几乎打成了脑震汤,两颗门牙都掉了下来。 震阳子冷笑道:“你们还真是玩味啊。”乌市长忽然冷笑道:“你们最好是放了我。我给这一片派出所的局长打过电话,然他半个小时过来找我的。”震阳子道:“你还是嫩了一点。只可惜乌印死得早,没让我赶上。” 乌市长道:“我父亲跟你有什么仇恨!”震阳子又说了那句话:“父债子偿。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告诉你,当年你父亲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面。” 我默默地叹道,乌市长父亲乌印肯定就是折磨古热肠其中的一个知青。面前两个大贪官,我实在是同情不来他们,两人死了干干净净。 只是潘舒雅和贾鹏两个人还是年轻人,肯定还有大好青春,还有美好的生活的。我自能听着看着,不能说话。 贾书记看着我:“他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流眼泪,是对生的留恋吗?还是对于命运无言的控诉?” 乌市长接着看表,因为人马上就会到来,自己不会死的。虫老四问道:“贾老狗。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赵文婷这样一个毫无害人能力的小女孩的。” 贾书记道:“我杀她。是因为她该死。” 震阳子道:“从来就没有该死的人。只有作孽不可活的人。” 虫老四看着震阳子。震阳子看着虫老四。两人同时说道:“那就开始吧。”我也闭上了眼睛。只感觉眼前一黑,眼睛闭上,身体完全僵直。 似乎世界结束了。 第30章身在何方?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身在何方,前面很黑,感觉不断地往前走。脚下车轮时刻在转动,旁边是铁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家禽。叽叽咕咕地叫着,有鸭子,也有大鹅,还有鸡。 我身体依旧僵硬,站在车厢里面,被一群家禽欺负。我在想,难道我是要开始僵尸生涯了,开始了尸王的修炼过程了吗?难道是说,我现在的思维方式就是僵尸的思维方式吗? 等下,我好好想一想,一加一是等于几?过了五分钟,我想明白了应该是等于三。我心想,没错,我应该是正常人的思维,不可能是僵尸的思维。 想过了思维方式,我决定想一想我想吃什么东西,因为我知道一般的僵尸特别喜欢吃包子和饺子,还有混沌和云吞,最厉害的僵尸还喜欢吃西瓜苹果香蕉以及西红柿。还有女僵尸老是减肥,只喜欢吃点稀饭。我肯定不会这样的,而人是喜欢吃新鲜的东西,比如是鲜血一类的。 我想了半天,觉得现在最好是喝点新鲜的血液比较好,这个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嘛。只是面前这些该死的鸡鸭鹅太不厚道,叫个不停,时不时还要拉便便,真是烦死人了。我鼻子上面似乎沾满了几根鸭毛和鸡毛。大腿上面全是脏兮兮的东西,还软乎乎的。 我要是能动能看得见你们,我把你们这些该死的鸡鸭鹅全部送到火葬场去。车厢里面也没有新鲜的空气。又颠簸,又转弯,时刻有铁笼子撞在我的身上,害的一些粪便落在我的身上,幸好没有人看到我。 幸好没有光,我不用看自己,真是万幸。我感觉货车老式在转动,应该在走山路。也不知道去什么穷山恶水,会是什么人带着我一起走路,该不会是把我当鸡鸭鹅一样卖给火锅店。 Oh,no,没门啊。 我到底是在哪里啊?是在哪里啊?车子忽然进入了平路,平整了不少,外面的声音也嘈杂了起来,听到有人在买东西,好像是大白菜多少钱一斤,难道我已经进去菜市场里面,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买鸡鸭鹅的,太好了,这些小东西终于可以被人买走,回去杀了炖鸡汤喝,做成鸭脖子了。 我左等也没见货车开门,右等也没有等到货车开门。 等了一个小时,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见货车开门。就在我快要绝望死心的时候。货车重新开始晃悠晃悠,走了平路,又开始走山路,山路比之前走过的还要抖,你铁笼里面的鸡鸭鹅的叫喊声更是频繁,似乎自己要摔死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城府。我站在货车中间,顺着缝隙就往后面滑动,咚撞在车厢门上,然后车又在走一个漫长的下坡路,我从车尾又滑翔,咚撞在车厢前面。 他姥爷的,到底是什么人看我不顺眼,把我丢在车厢里面,陪着鸡鸭鹅一起,还在里面划破起来。也不知道反反复来了多少次,车子终于停了,然后是倒车。停在一个地方。驾驶室里面,开门,然后是重重关上的声音。我心中骂道,现在终于要看清楚是什么人把我关在里面,出去之后我一定要死他,不要死他我就不是好僵尸,不对,不要死他我就不是好僵尸。 后车门开了,一个黑衣人带着黑帽子,戴了一个很厚的口罩,咔咔就把货车门打开,然后就把铁笼往外面搬。 已经是晚上了,一轮月光照耀下来,地面一片洁白。鸡鸭鹅全部都搬到了一个很破的木屋里面。最后黑衣人上前将我搬了下来。我睁大了眼睛,出了货车的瞬间,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远远的树木黑黑的,似乎还有不少石头,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瀑布淋下来的声音。 是在山里面。头顶上一轮明月洁白无瑕,好一个风光秀美的地方,要是来这里旅游的确是件好事。这到底是在什么山里面,我心里面已经骂娘了。黑衣人把我扛下去之后,我看着院子围墙上面还写着标语:种烟草,发家致富。穷什么不能穷教育。 黑衣人把我背进了院子里面,我面前还是一些鸡鸭鹅。 该死的家禽。 黑衣人上前将铁笼子里面的鸡鸭鹅全部打开了,从随身袋子里面洒了几把谷子,鸡鸭鹅高兴低头寻找谷子吃了起来。然后走到院子一旁,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破碗,又弄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将手割破,在破碗里面放了不少鲜血,把碗放在了一个高低,别让乱飞的鸡鸭鹅给弄翻。我看黑衣人放自己手上的血,暗暗惊道,娘的,对自己下刀子,真下得了手。 黑衣人出远门的时候,拍拍身上的灰尘,背对着我将口罩接下来,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盒烟,抖出一根,很悠闲地抽了起来,抽完之后把烟蒂丢在地上,头也不回,上了货车就开了出去。 不知道是在什么荒山野岭! 不知道在谁家的院子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院子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什么家禽在这里! 我想问题的时候,两只鸭子走过来,晃悠悠地走过来,伸嘴啄了两下,把我脚板上面的几颗谷子吃进嘴里面,然后抬头嘎嘎地叫了两声,估计是觉得我身上的气味太难闻,所以又到别地方。 荒山、野岭、破院、鸡、鸭子、鹅鹅鹅。 院子里面房屋已经布满了蜘蛛网,有几只黑蜘蛛这个时候似乎从里面钻出来,等待着猎物。屋子里面,似乎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唧唧唧唧地叫着。 等等,我好想在院里面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准确地说不是方方正正的,应该是长长,两条长凳子放着,上面放着大盒子。 我回忆了五分钟,终于确定这种长盒子就是棺材。我数了一下,应该是七个棺材,棺材上面都是灰尘,两只蜘蛛就在中间结网,六只老鼠还是不是用棺材来磨牙,棺材四周已经出现了不少齿痕。 我忍不住想到,该死的老鼠,破坏活人的房子就算了,怎么死人的房子还要对付,这样实在是太不应该,应该要批评的。老鼠贼头贼脑地看着我,好像是不个不动的大家伙,终于有几只耐不住性子赶了过来,估计是很多年没有吃过肉了。来的三只耗子唧唧叫了两声,破屋里面的老鼠也跟着出来,一起冲上来。 忽然,一阵风吹来,冲在最前面的老鼠到底不动,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跟过来的老鼠都停在几米外,好像唧唧地商量着要不要靠近一点。 我在想,该不是我太臭了。把它们给吓晕了。 又有一群老鼠耐不住肉的勾引,冲到我的面前,最后到底抽搐口吐白沫。 新一轮冲上来的一波,已经冲到了我的脚板上面,最终还是耐不住扛不住已经不能再坚持,终于抽搐晕过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一个人?义无返顾的老鼠死的死废的废,剩下的已经商量着要给死去的老鼠开追悼会了,暂时没有心思对付我。 起风了,而且越来越大。放在高处的鲜血慢慢地散开腥味。我忽然感觉气味特别好闻。就在这个时候,七具棺材里面似乎又动静,好像咚咚地瞧着棺材板的声音。 起初我想,可能棺材里面没有死人,只不过是有一些老鼠没有洞穴可以住,才住在棺材里面,要知道老鼠太多,这个住房问题也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很多老鼠干了一辈子活,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山洞给自己安身。 所以才在棺材里面住。 但是我否决了。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还有不是老鼠的叫声嗷嗷地传来,吓死我了。要真是跳出怪物,我又不能动弹的话,肯定是要被怪物给吃了。现在唯一的愿望,是里面住着两只夜猫,这些老鼠是它们养着的食物。 事实上证明,我太天真了。棺材撞击声此起彼伏,七个棺材而且很有节奏。我仔细一听,按照节奏,我想起了一首歌:“爱情不是你要买,想买就能买……”肯定是这个节奏。 我几乎都会唱着歌,很多英姿飒爽的摩托车车手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很多人爱的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在《爱情买卖》敲完的时候。轰轰轰轰轰轰轰轰鸣起来。计划开追悼会的老鼠这会跑得比猫还要快,它们住了有些年,却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些东西。 我也惊呆了,爆炸声后,并排地出现了七只怪物。它们围在房屋下来,跳了几下,就是要和屋檐上面的那碗新鲜的人血,刚放的没过一会。 应该还是热的。只不过刚出来,七只怪物还跳不高,暂时够不到瓷碗。叽叽咕咕地说些话。 我居然听懂了。 “这里只有一碗血,你们不要争了。有你们其余的都去喝鸡血和鸭血。”有怪物说道。 另外的表示反对:“为什么我们喝难喝的鸡血,你要喝人血。这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听懂了他们说话了。 风吹。 起来。 院门被风带上。 七个怪物忽然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叽叽咕咕地说着,大意是不要争,今天我们可以加餐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 我忽然就能开口说话,问道:“你们是谁啊?” 有怪物应道:“我们是僵尸七兄弟。相亲相爱,最讲义气的七兄弟。天下闻名,世界闻名的七兄弟。” 第31章虫老四把我送到湘西 七兄弟。一根藤上七个葫芦。那不是葫芦娃吗? 我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借着月光我才看清楚,头发很长,一条辫子托在脑袋后面,每个人都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样子差不多,不过似乎为了容易辨认,在胸前都贴上白色的圈圈,上面就写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几个数字,估计名字就是数字了。 其中大娃说道:“我们是湘西老太手下的僵尸七兄弟。”我摇摇头道:“从来没有听过湘西老太。” 二娃不高兴了:“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湘西老太的威名你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僵尸啊?” 湘西老太,难道说我从湖北的江南市跑到了湖南与贵州交界的湘西了。 我正想着。 只听三娃开始说话了:“看来这个不是僵尸,估计是混入我们僵尸界的臭道士。你看他僵尸牙齿都没有。” 七兄弟听了三娃的话,开始嘀咕议论起来,跳啊跳跳啊跳,上前将我围住了。我也觉得奇怪,但僵尸七兄弟将我围住之后。心中确实害怕,这几只从棺材跳出来的僵尸要上来,把我身上的血喝干净的时候,那就是我末日了。 我叫了一声之后,发现身子也可以动弹。准备开溜,但已经晚了,看着七僵尸跳来跳去,最后都朝我来,只是被我身上的怪味地熏得,不敢靠近。 最后把我围在了圆圈的中心。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七兄弟。我又不是蛇妖,你们要抓我干什么,七兄弟不是要去对付蛇妖的吗?” 就在我可以动弹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我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玉尺,谢天谢地,玉尺一直都跟着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在身体可以动弹的一刹那,我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摸到玉尺的瞬间,我的思绪快速地运转,很快就想清楚这当中的一些问题。在江南市渔船上面,我被虫老四的金螳螂蛊的钢线虫咬住,身体渐渐麻木,变成一个僵硬的活死人。就在震阳子和虫老四处理乌市长和贾书记的时候,我就失去了知觉,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等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已经在一辆装满了鸡鸭鹅的货车里面,颠簸了一天,然后在山里绕了半夜,最后出现在院子里面。而等待我的居然是湘西老太的僵尸七兄弟。而开货车的黑衣人割破自己的手指放的鲜血,大概就是要把七兄弟给引出来。说起湘西老太,其实我并不陌生,当初在香格里拉的时候。皱皮老太原本是要除掉我的,后来明白过来,自己的幸福是被一个叫做湘西老太的女人破坏的。 湘西老太年轻的时候,勾引了她的老公阮金卵,致使自己没过上好日子,晚年凄惨不已,没有人说说枕边话。从蓝月出来的时候。皱皮老太就下决心到湖南凤凰,寻找这个湘西老太,目的就是给自己报仇。 虫老四在我身上种下了钢线虫,让我成为活僵尸之后,然后被运到湘西的破屋里面,不是来喂饱这僵尸七兄弟的,还是让我收拾僵尸七兄弟的。 把玉尺留给我,让我收拾七兄弟。而且算准时间,就在关键时候我可以恢复行动的能力。 想到这里,我已经问候了虫老四的八辈祖宗,你要是慢一点,我不能动弹的话,早就被七兄弟当成奶茶给喝了,到时候就会有人看到,在破旧山路边,有个失血而亡的年轻人。年轻人身上还沾满了鸡毛和鸭毛、鹅毛。 而我还是活僵尸的时候,能听到七兄弟说的话。就在恢复正常人的知觉后,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了。院子里面的家禽被七兄弟身上浓浓的尸气弄得受不了,到处在乱飞,乱叫。又两只撞在七娃的身上,被一下子碎成一道手撕鸡了。鲜血落在地上。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用把我锁在家禽堆里面,这浑身的气味完全就是保护我的。七兄弟的炼制方法很奇怪,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身上的尸气是黑色的,不算太狠。只是六娃身上的尸气有些古怪,黑色的尸气冒出来,好像还带有一点红色的。 我看着地面上的家禽的粪便,心想这个时候要是有点糯米就好了,七只僵尸就是我的菜。用糯米堵住僵尸的嘴巴,然后用玉尺攻击他们的罩门,铁钉子刺穿他们的心脏,那一切就是轻而易举了。 正想着,猛地发现,在左边腰上面挂着一个黑袋子,里面满满就是糯米,还有一盒钢钉。 虫老四啊,你小子牛啊,让我来帮你打僵尸,这都想好了。我往前走了两步,五娃和四娃后退了两米。如果是湘西老太养的僵尸,和我见过应该会不一样。但是不管怎么不一样,只要是僵尸,就是害怕玉尺和糯米,还有满地的粪便。 想到这,我越发佩服虫老四。 我加速上前,玉尺上面的蓝光激发出来,心中已经想了几个封印,念出了“六丁六甲符”,蓝光符飞上前,五娃和四娃被撞飞落在院墙上面,发出闷响。 大娃估计见自己弟弟受了欺负,跟上前来。我快跑上前,将糯米沾了鸡屎,看准时机,塞进了五娃的嘴巴里面:“吃饱热乎乎的糯米包油条……包鸡屎吧。” 然后翻过五娃的身子,将玉尺插进去肛门,两枚钢钉钉入五娃的腹背上面。一股浓浓的尸气腾起,躲闪不及,吸如两口,顿时脑袋昏迷。没有办法,靠在院边,暂时缓一缓。 倒在地上的四娃乘机爬了起来。 大娃很是不高兴地叫了起来,嘴里面黑黑的牙齿。我看着还站着的六兄弟,心中叹道,我这是亲手毁掉了我童年葫芦娃的节奏。这回我倒成了蛇精和妖怪大王的角色。 大娃朝六娃叫喊了两声。六娃也应了两声,瞧这意思,老大让六娃动手。身上的臭气保护了我,找准时机,故伎重演,又收拾了三娃和七娃。不过大娃指甲锋利,也将我的后背划破,血慢慢地留下来。 最后,只有六娃还站在我面前。其他的嘴里面塞满了糯米,心口上面钉上了钢钉,尸气也被我给放了,已经没有战斗力。 整个过程,六娃都没有插手。只是渐渐地发现,六娃身上黑色的尸气越来越红。 在《集成》上面讲过。尸气分为三种:第一种白色。埋入地下的尸体二十内以内,若是开棺的,眯眼快速一扫,会看到白烟一样的尸气,最为简单,寻常人吸入体内,就跟抽烟一样,没什么影响;第二种是黑色的尸气,一般越浓越黑,对人的危害就越来,百年以内的石棺打开,会有尸气,体质稍弱一点的人,若是大量吸入,必定全身臃肿,若不想办法解救的话。过了一段日子必死无疑,而且死相及其难看。 最厉害的一种,就是红色的尸气。一般说来很难出现。即便是在阴煞之地,经过多年的养殖,都不一定会出现红色的尸气。六娃身上诡异的红色尸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把七个兄弟都放倒在地上,那还得了。红色尸气吸入体内,厉害的可以在瞬间毙命,全身腐烂而死。一般是极为妖邪。七个棺材放在一起养着的尸体,有一只有了红色的尸气。足以说明六娃的奇怪。 我说道:“不能怪我。要怪是怪把你们养在这里的人。对,就是那个湘西老太。”六娃大叫数声,声音很尖锐,传到远山。远山黑暗一片,六娃的叫喊声让我心头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难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院子已经没有家禽的叫喊声,静得可怕。寒风吹来,阴风兮兮。 我手中玉尺随着六娃的叫喊声,也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一股暖流从玉尺慢慢地在我身上流转。我猛地发现,原本胸口不适的感觉,慢慢地恢复。 六娃的叫喊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地停下来。让我对于深山的恐惧感加强。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红色尸气的六娃。我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六娃的眼珠子是绿色中带有白仁。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因为肌肉已经干黑。若不是身上圆圈上面写着“六”,让它看起来稍显滑稽一点。不然它的恐怖程度远远超过了铜甲尸和银甲尸。 我往后退了两步,目光看了两米高的院子,如果一鼓作气翻墙逃走的话,成功的概率应该是存在的。但是很小。而且在我内心深处,有一股极强的好奇心控制了我。六娃拼命喊叫,到底是在喊什么? 难道是要把湘西老太喊过来吗?而我,现在到底在湘西什么地方?是在凤凰郊外的山区里面吗?关于湘西这一代的秘术,书籍里面不知道记载了多少。其中最为知名的就是巫术和养蛊。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月亮越来越亮。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声,由远而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声音,瘫坐在地上面。 而被我用糯米和铁钉、玉尺捅死的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五娃和七娃。 一个个晃悠悠地都站起来。 第32章湘西老太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被糯米封死,被玉尺破了尸气的僵尸还能站起来。种种情形,再一次将我的储备的知识给刷新了。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苗族衣服的少女将门推开。六娃也变得安静起来,身上的红色尸气变得安静和祥和。 原本站起来的僵尸开始伸手最嘴巴里面的糯米给吐出来,有把胸口的钉子给拔掉,最后伸手将背后的衣服拉了一下,站在一排,好像没事人一样。 我这回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我费了老半天才收拾的僵尸现在完完整整,又变回来了。看来湘西老太养的僵尸的确是不简单。 少女走到我面前,头上的帽子晃动了两下,一双明眸如同月亮一样,肌肤也格外光泽。眉头微蹙:“你身上的气味怎么这么重?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身子已经发软,看着眼前的少女,千头万绪,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样。 因为,眼前站着的少女。 竟然是郭七七。 我靠着墙,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郭七七脸上的表情很独特,看不清楚心里面想了什么。铜罐子是她从我身上拿走的,现在两人忽然在这种场合见面,别提多尴尬。 郭七七站在门口,摇晃手里的铃铛。七兄弟排列顺序从院门跳了出去。郭七七问我:“你也跟我一起走吧。”山高林密,路很难走,刚才那么一折腾,我才感觉到身体的空虚,胃里面不断往上面冒苦水,肚子已经开始叫了,实在是太饿。 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才到了一个叫做茶花峒。在凤凰县城西南边三十公里的地方,不远处的天坑石洞那边,就是传说之中的乌龙山。解放战争的时候,发生过解放军剿匪的故事,文艺工作者还创作了小说,后来拍了电视剧。 茶花峒也修了不太宽的公路,可以坐上车到达凤凰县城。郭七七把七兄弟关在入寨子的小屋里面,在每个兄弟的门口贴上了一张辰州符。我见上面的图案,应该就是正宗的辰州符。 郭七七进寨子的时候告诉我,现在还是过年的时候,所以有不少地方都是年俗很重,你不懂的话不要乱问,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可能上面都有蛊虫的。 我耸耸肩膀,说,郭姑娘,一切听你的,我现在最想要的事情,就是洗个澡然后踏踏实实地吃一顿睡一觉。 郭七七又嘱咐我两句,千万不要乱走乱看。带我到了茶花峒休息木屋里面,进屋之后我就觉得屋里面古怪。郭七七给我弄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又烧火煮好了米饭,弄了一碗炒腊肉给下饭。 我把身体彻彻底底洗干净,随身带着的玉尺和黄金罗盘洗干净,出来吃饭。郭七七局促地坐在一边,已经没有在泰国相遇时候的气质。她已经变了,变得我不认得了。 我吃到第三碗米饭的时候,将腊肉的油全部倒进去,吃得干干净净。郭七七带我进了木屋楼上一间房子里面,天色已经越来亮。郭七七忽然问我,这些日子还好吧! 我苦笑道,谈不上好,稀里糊涂地从湖北到了湖南,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郭七七噢了一声,关门出去。 我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下午,被争吵声音弄醒。郭七七的声音很尖锐,还有另外一个阴沉的声音。争论的焦点是关于我的。老太对于我莫名其妙的出现,还重伤了僵尸七兄弟很是不高兴。 郭七七的意思是说,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被人利用。他身上就有蛊虫,不受自己控制。郭七七显然害怕老太,很担心我的安全,声音里面虽然是极力抗争,但是更多的是哀求。 我推门下去,到了大厅里面,看到了郭七七和面前的老太。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已经老掉,眼珠子里面已经泛黄,年纪应该很大很老了。但是目光聚集,看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冷的眼神,让我藏不住秘密。 “我就是湘西老太。”老太太开口说话。 郭七七很自觉地闭上嘴巴站到了一边,低着头没有说话,双手拉着裙角,很慌乱。 我打了哆嗦道:“我是萧棋。是鬼派第十五代的风水师。素闻前辈的名声,今日有缘得见,着实三生有幸。” 湘西老太淡淡地说道:“油嘴滑舌。” 郭七七听到这里,吓得一哆嗦:“老太饶他一命。”湘西老太问道:“我听人说你是五行虫师。” 我道:“算不上。因为我根本不懂虫子。”湘西老太站起来,只比我矮一点,想象着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高挑的少女,或许迷得倒阮金卵也说不定。只是性格和皱皮老太一样,显得有些极品,似乎对人不太友善。 湘西老太忽然拍拍巴掌道:“没事。没事。你要是能帮老太办成一件事情,老太就饶你一条性命。” 我笑道:“老人家,你是在威胁我吗?” 湘西老太点头道:“是的。”笑眯眯地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只是话的内容有些奇怪。郭七七摇头道:“老太,你要什么事情就让我去吧?他不懂虫子的。” 湘西老太啧啧地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你呆一边去。好小子,你刚才说,早就听过老太的名字。你说说,是不是皱皮让你来的。” 湘西老太和皱皮之间的恩怨看来是不能化解。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肚子里面万箭齐发一般,好像什么东西在钻一样,我强忍着痛楚,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基本上强忍着。湘西老太呵呵笑道:“没事。看来你果然不简单。” 我咬牙坚持住:“你到底是给我吃了什么虫子?” 湘西老太道:“你和皱皮是什么关系?”我单手扶住椅子:“他以为师公叶孤衣害死了阮金卵。就要害我。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湘西老太看着郭七七道:“拿鸡蛋来。”郭七七急忙拿来了鸡蛋,在我手心和手背上面转动了一下,我才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刚才万箭穿心的感觉也消失了。 把鸡蛋磕破,里面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湘西老太道:“你要是皱皮的人,我立马就把你杀死。” 最后,我才弄明白。湘西老太让我去找的东西,是一种就做阴蛇的东西,生长一个遗弃的村子里面。而且湘西老太答应我,要是找到了阴蛇,就把我身上的钢线虫给解开。 虫老四下的虫蛊,除了虫老四自己,也只有湘西老太可以解。 我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有想到,虫老四的钢线虫这么厉害!而且按照湘西老太的意思。 虫老四把我送来,就是试探一下她的七兄弟到底有没有炼成极为厉害的僵尸。 很快,我就问出来了,原来湘西老太也知道古热肠的那八个字“七尸面世,长生不老”,所以湘西老太自己炼制了七兄弟,目的就是要解开这句话的谜团。 七尸面世,长生不老。不过多年以来,始终没有解开这句话的意思。 …… 正月十五,是上月佳节。 远在湖北的易淼终于接到了我的电话,他已经快疯掉了。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好,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湖南凤凰一个叫做茶花峒的地方,我是被一个叫做虫老四的人算计了。 易淼听了之后,也是觉得神奇得很。告诉我,尽快赶到凤凰来,到时候和我再见面。我问了乌市长和贾书记的案子怎么样了。易淼笑道,这段时间,都成了国内新闻了。网上各大网站出现了一个视频,乌市长和贾书记各自数落对方贪赃枉法。两人大打出手,乌市长的脸全部变相,相貌都毁了,贾书记的三只腿被乌市长咬掉几块肉,再也不能祸害人了。贾书记更是闹出了丑闻,两父子争一个大学生。现在两人罢官,不知道会不会审判。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震阳子和虫老四没有杀人,只是让两人身败名裂,失去了政治前途而已,这种报应或许不算太重,但是总算报应。老天爷算是开眼。 易淼接我电话,从江南市赶到江城,坐飞机到贵州铜仁,然后租车从铜仁开到凤凰县城,在县城找了旅行社,然后让导游带到茶花峒,原本导游要宰易淼,听了湘西老太的名字,不敢再收,连忙说道:“你们是麻神婆的客人啊不敢不敢。” 湘西老太全名麻若兰。而皱皮老太全名毕闺花。因为阮金卵的缘故,两人交恶。 湘西老太让我抓的阴蛇,是在一个遗弃的小山村里面,听说当初有一只军队路过那里,对村子里面的人进行了屠杀,尸骨不存。后来军队的若干将领,也离奇死亡。郭七七告诉我说,这件事情发生在明朝中期,当时本地部落反叛,其中有个村子被灭村,多年都没有人进去,不过多年以来,很少有人知道村子在哪里。 第二日下午,我就在茶花峒见到了易淼,着实让我感动一番。跟着易淼一起的还有练小腰。小贱和小猫也跟来了。湘西老太见了我们家黑猫和出落大方的谢小玉,眼睛亮,开口找我要人和猫,听着意思,是让何青菱陪她一段时间,因为何青菱的眼珠子里面藏的东西太多,她居然看不透,所以想研究,而谢小玉可以给僵尸七兄弟一起。毕竟都是尸不是人类。 对于这个要求,我显然不答应。湘西老太也没有强求,只是冷冷一笑,不再强求。 第33章寻找阴蛇 易淼来到,让我有了勇气把眼前局面给打破。 那八个字谶语是谁流下来的?虫老四为什么要把我送到湘西?郭七七又怎么会出现在湘西老太的身边? 我让易淼帮我看看体内的钢线虫到底是什么属性。郭七七插嘴,老太的话是对的,除了她和虫老四之外,没有人可以解开这钢线虫。我追问道,难道虫族的五条虫子也不能吗? 郭七七道,可是可以,你五条虫子只是寄生在你的体内,但你还没有完全掌控它们,它们不会让你死,但是也不会费力气把钢线虫赶出来。 我又问道,虫老四不是你们郭家的人,为什么他知道你在湘西老太的手下,还要把我送来对付七只僵尸。 郭七七下意思看了一眼湘西老太麻若兰的房间,没有说话,显然是个秘密,这件事情不会再说。 我很知趣地闭上嘴巴。 进山找阴蛇的准备工作做的很扎实,准备好干粮、绳索、电灯、和雨衣一类,还有各种驱虫的香料,还有几根做好的火把。以防发生意外被野兽攻击,我和易淼、郭七七还带上了本地的苗刀。 到了晚上。湘西老太把六娃叫出来,让六娃跟着郭七七。六娃很瘦弱的感觉,和郭七七站在一起,要矮上半个头。没有发怒的时候,六娃显得很沉默,很低调。 把玉尸和六娃加起来,一共五人,外加一条狗和一只猫,还有练小腰。 因为带着僵尸出发,所以选在晚上出发。 湘西老太麻若兰送我们出发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萧大师,抓不到阴蛇就不要回来,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易淼当即就要发火,叫道,你个老太太吹什么牛啊,要不是师父教育我尊老爱幼,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郭七七连忙赔笑,说这傻道士是说胡话。 我劝住易淼。苗人的虫术以蛊术见长,湘西贵州东部这一代大山蔓延,许多地方人迹罕至,加上气候潮湿。漫山遍野都是毒虫毒蛇蜥蜴螳螂毒蝎子毒蜘蛛。老太麻若兰是茶花峒的神婆,肯定不简单。 易淼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哼地一声跟上了步伐。 可以说十万大山,正是虫术密集发展的地方,也是一片最原始的试验场。 六娃叫了两声算是给老太麻若兰告别,他跟着郭七七一起,走的最亲密,样子看起来古古怪怪的。谢小玉跟我一起。小贱和小猫走山路不方便,我就背在身上。 六娃对于我背着的何青菱,似乎本能觉得不接受,很是害怕,只要何青菱叫一声,六娃就会打哆嗦。 郭七七摇摇头,叹道,这最舒服还是猫狗啊。 天一黑,我们就出了茶花峒,打着电灯,走西边的小路出了寨子。走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要往十万大山什么地方去,渐渐地听不到了鸡鸣狗吠的声音,已经完全进入了森林里面。易淼冷不丁地说道,这要是搁以前,指不定咱们晚上就遇到万里行尸的人了,现在好多了,不需要赶尸。 练小腰问道,吹牛吧,死了的人怎么会跟着活人走。两人开始吵闹起来,这一路上面都吃吵吵闹闹的。 六娃跟着郭七七,生怕郭七七受伤的样子。我问郭七七是怎么跟老太麻若兰的。郭七七最开始不说,警觉地看了两眼六娃。后来到了后半夜,在山里面走了半天,已经离茶花峒很远很远,才慢慢才告诉我真相。从泰国清迈回来的时候。郭七七就随着旅游的人流来凤凰游玩,体会一下沈从文笔下的风光山色和人文情怀。 郭七七又说,茶花峒是一个生苗寨子,寨子里面的神婆就是麻若兰。郭七七说道这里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六娃。六娃正看着天空上面大大的月亮,一只不怕冷的蝎子出来要对付郭七七,被六娃给抓住了。 我猜测问道,你要从老太手里面偷东西,但是失败了,被老太给留住了?郭七七颔首点头,说没错,郭家的虫子和苗人蛊虫有各自的特征,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我们郭家一直都解决不了,就让我过来盗走一只螳螂蛊! 我笑道,你还真是偷东西的一把好手。说完这话我当然有些后悔。郭七七也能听得出来我讥讽的意思。 郭七七道,你不懂我的世界,我虽然拿走你的铜罐子,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我也有些窘迫,连忙转移话题,说虫老四不是也能养出金螳螂蛊,而且还会用钢线虫,我现在就是钢线虫的受害者。 郭七七道:“不一样,二者本质上不一样,我在茶花峒里面看准了麻若兰的破屋,准备偷走螳螂蛊的时候,被麻若兰发现,最后我被困在茶花峒里面,因为麻若兰对我下蛊,如果我要活命,就乖乖地呆在她身边三年,还要给六娃当三年的新娘子,这样我才能活命。” 我问道,你们郭家解不开吗? 郭七七点头,是的。当时我想,我从小就接触虫子,还怕老婆子下的蛊虫不成,回到凤凰的晚上,我差点把魂魄都痛死了,只有回来找麻若兰,期间就是帮她照顾七兄弟,然后就是养蛊。 听了这么多,我才算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郭七七被困在这里。郭家想救她肯定是想了不少办法。后来饶了一个很大的弯,把我兜进来。用来来对付七尸,想让我打败麻若兰,逼她解开郭七七身上的蛊。 我又问道,麻若兰会让你养蛊虫吗?这样你不是偷看她的秘术了吗? 郭七七摇头道,麻若兰岂非是你想象之中那样简单,她让我帮她养蛊,我每学会一种蛊虫,就必须以郭家一种养虫的秘法告诉她,而麻若兰是极其聪明的人,我根本弄不出花样,是以,我虽然学会一种养蛊的法子,也必须告诉她一种养虫的法子。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月亮一直都在头顶上,谢小玉吸食了月光,精神头也好了不少。远处有些怪物的叫声,嗷嗷地叫着,像是精怪的叫声。 易淼喝道,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离开。很快就听到精怪跑动的声音,只不过是几只山魈,平白无故被易淼吓了一大跳。 我喊道,易淼,你收收脾气,这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现在要去找的是阴蛇。易淼道,我已经忍很久,那个叫做湘西老太的老太婆,脸上的皮肤跟用了十年的抹布一样,你看她的头发,跟是几根腋毛一样。 易淼话刚说完,哎呀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面打滚,满额头的大汗。我想起刚才郭七七很紧张的样子,就是害怕老太麻若兰动手。 易淼喊道,疼死爷,疼死爷了。郭七七喊道,抱住他,往嘴巴里面塞根木棒,别让他咬舌头把自己咬死了。我听了郭七七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折了树枝,将易淼的嘴巴撬开,把树枝塞进去,易淼嘴角流出涎水。 练小腰咬牙切齿,道,敢欺负我的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练小腰一巴掌打在岩石上面,岩石裂开了一条缝,地下面钻出两只毒蝎子,很快跑开了。 足足疼了一刻钟,易淼才清醒过来,身上衣服完全湿透,眼珠子通红,再也不敢说皱皮老太的坏话,咬着嘴巴,站起来,看着我,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喊道:“萧大师。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咱们二人一直都被人欺负。先是震阳子,后是虫老四。然后又遇到了聪明绝顶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湘西着名老太。是不是太倒霉了。” 易淼这么一说,我觉得觉得这新年刚开始,完全没有好兆头。 第34章命运 尤其是虫老四差点把我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反而要替老太麻若兰卖命。真是走到人生的低谷,什么人都可以欺负我。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骂道:“易道士,你也快三十岁的人,能不能有个人样,别伤心了。” 易淼将嘴角沾着的木屑擦掉,叹道:“我下山的时候。师父告诉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了今日我才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郭七七捂着肚子,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地声音传得老远,说,你们两个太搞笑了,真是难兄难弟,别激情四射可不可以。 郭七七这么一笑,反而让我看到她之前的影子。可能是跟着麻若兰的时间久了,变成一个人,跟我们接触一过后,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练小腰哈哈也笑了起来,妈呀,我眼泪都掉出来了,两个大男人这是捡肥皂的节奏啊,还手握着手,你们能不能严肃点。我们可是要去一个废弃上百年的地方,去找一只叫做阴蛇的蛇,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原本多么严肃的事情,被你们这么一弄,现在完全没有气氛。 六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是看着笑靥如花的郭七七,好似也很开心,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回看到郭七七的笑容。一种笑容,忘却忧愁。 六娃,肯定也是有忧愁的。他忽然把眼神投在我的身上。绿色的眼珠子很空洞,看不出到底包含了那样的深情。 易淼急忙松开我的手,额头上都是汗水,眼角都是眼泪,鼻子都是鼻涕,擦干净后,又是一个英俊潇洒的道士。远处传来瀑布的声音,一条很小的溪流从四十米的高地落下来,水柱迸发,雾气传得很开。 天色也进入了黎明,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天快亮的时候,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也挡不住春寒料峭。 郭七七指着瀑布落下来的地方,道,传说就在瀑布的山后,就是一座被遗弃的村子,里面有百年不散的阴魂。有一种蛇,叫做阴蛇,生在那个村子里面,至今也没有人捕捉过。可能你们不知道村子的名字,大家都喊作三鬼村。 易淼问,这是为什么。 郭七七顿了一会道,因为去三鬼村的虫师,再也没有回来过。 郭七七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郭七七在茶花峒呆了几个月的时间,关于这个村子的传言是听过很多次的。见到有人进村子抓虫,然后再也回来过。 易淼说道,那你们进去吧,我在这外面等你们。 我心想也是,于是便道,易淼,你在外面等我,不用进去,风险还是很大,我有祖师爷东陵子保佑,福大命大。你们所有人都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郭七七举手道,我跟你一起进去,他们都留下来。我要进去,玉尸和小贱还有小猫也跟进去。 郭七七要进去的话,六娃肯定要跟着进去。易淼瞧着架势,摇摇头道,既然大部分人要进去,我还是进去陪你们玩吧。反正我觉得活着的意义是虚无,让我在虚无之中消亡自己吧。 这个时候,易淼倒像是一个哲学家,充满了智慧。人很多存在的意义都是虚无的。易淼肯定不愿意在外面漫长的等待,而是跟进去冒险。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但是背后蕴涵了深刻的哲学意义。 我伸手和易淼击掌,说我没有多少朋友,但是你是个朋友。易淼把手躲过,叹道,还是算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带了两个腐女,正常的兄弟朋友之情,会被人当成断背山的。 郭七七听了断背山三个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连忙摇头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断背山,我又想起了震阳子,这个鼻孔里面满是鼻毛的道士,最喜欢看的电影就是《断背山》。 易淼了解我说什么,当时在三清山,易淼和震阳子一起,在静室里面看完过一部三个多小时的《断背山》。 原本被郭七七最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调整好的气愤,一下子又变味。 郭七七决定现在翻过悬崖,天亮的时候应该就到达三鬼村,抓到阴蛇马上回来,也不用在三鬼呆一个晚上。郭七七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急忙就往瀑布下面赶过去。 易淼忽然低声说道,这话在嘈杂瀑布声分外地小,只有我一人听到。易淼是这样说道,最开始郭七七说村子是被一只军队屠杀了的,是反叛的村落。可一个藏在这么隐秘后山的村落,是怎么会被灭村的。 易淼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就是郭七七说了假话,这个叫做三鬼村的寨子或许不是什么军队杀死的。 那么,难道是因为虫祸。养虫的村寨最后都被虫子咬死了。 这个可能也是有的。 瀑布的雨水落在脸上,很冷很凉。我是个不善于记仇的人,听了郭七七被老太的蛊虫折磨,三年都不能自由活动,我开始心软。易淼的却点醒了我,那就是郭七七可能说谎。 我第一次见到郭七七是在泰国,当时被警察和泰拳高手追踪,当时郭七七还是祁七七,意外地把我救了,帮我的忙,最后我才发生我被一个女人骗了,那个铜罐子我至今还没有找回来。 我假装明白这一切。易淼警觉地问我,你和她睡过了,不然你的反应不会这么差。 我的脸上一热,半天都没有说话。易淼好像懂了什么,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个没事,你把人家睡了,被人家骗几回也是应该。我也急了,低声说,不是我睡了她,是她把我睡了。 我发誓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但还是情急之下告诉了易淼。易淼更是诧异,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瀑布很小,但水流很急。大概在四十米左右。准备好绳索和钩子,但是三十米的距离着实太高,完全丢不上去,要爬上去肯定很难。我看着练小腰,说道,妖怪不都是能够飞天遁地的,要不你飞上去,把绳索掉下来。练小腰白了我一眼,道,你都是被电视害,那是神仙。 郭七七想了办法,就是让六娃把绳索丢上去,勾在上面树上。六娃不负众望,将绳索丢上去,拉了一下,很稳妥。郭七七夸奖了六娃。六娃很高兴。 上到三十米的山上面,天慢慢亮了,林子里面传来嘎嘎鸟叫的声音,从天色来看,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一行人全部上来之后,将绳索收起来,堆在树下面。 再过一个月,冬眠的虫子和蛇类都会出来。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有见到大的毒物,而且带来的驱虫的香料很有效,并没有见到传说之中的毒虫。 天亮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坐下来吃了东西。多半在树下面走动,玉尸并不觉得难受,但是六娃打了一个特制的铁伞,挡住树缝隙之间传来的阳光,也算没有大事。 一路走来,我在六娃上面看到的红色尸气不见了。我对于六娃的僵尸分类,到目前为此还没能想出来。 难道是新的品种。之前的典籍里面没有出现过。吃了一点东西。郭七七提议,大家先休息两个小时,要是实在困的话,就找个地方睡觉。 郭七七用香料在一块石头上面画了一个圈,坐在中间开始打坐起来。 易淼也学样子,找了地方打坐,算是休息。我找了树枝爬上去睡觉,刚睡一会,就看到两只毒蜘蛛落在我脸上,爬了一会,兴许是被我毒死,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也沉沉睡过去了。玉尸在四周巡视,提防出现的怪物。 到了早上九点钟。我先醒了过来,只见郭七七的身旁围着上百只毒蝎子,在一旁不敢动弹。一般女孩子对于虫子是天生害怕的,郭七七却必须接受虫子。 命运是什么,对于人的意义是什么? 自由是什么? 我在想,我如果没有从外公手里面接过玉尺,现在会是什么人? 哲人说,如果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不如活在当下。我从树下面跳下来,默默地感性地上面虫子的反应,虫子都几乎是静止,呼吸和郭七七也是一样,好像人虫之间有一种默契。 郭七七很快醒了过来,因为已经感受到虫子受了干扰,默契被打破了。郭七七起身脸色通红,精力充沛。而围着她的虫子,一动不动,我再感应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虫子已经死了。 郭七七道,走吧。如果传言没错,我们再走一个小时就能到三鬼村。 易淼啸了两声,底气十足。只有我睡的姿势有问题,腰酸背痛腿抽筋,完全不在状态。越往林子深处走,就越觉得阴森森的,似乎人迹罕至。 小贱的叫了起来。何青菱也跟着叫了起来。 很快出现在面前的是破败村子,房屋倒塌,墙上面都是枯黄的草。木屋也基本腐烂,有些菌类从木材上面走出来,村子里面的道路已经看不出来,只能从大致的方向判断出是一个左右对称的村落,村子中间有很大的一块空地,有一根个狗头身子黑色的木雕立在广场中间。 这种雕像好像是用阴沉木乌木雕刻而成,经过多少年立在村中都没有烂掉,依稀可以看见狗头神相精神炯炯的样子。 易淼见了阴沉木的雕像,叫道,娘啊,一块阴沉木就是一块黄金的价格,要真是运出去,那真是发大财。 阴沉木又称为乌木,是一种地质运动的产物,树木被埋在地底下面,隔绝空气,经历多年,称为乌木,十分结实。近年来的新闻就多次报告,某农民盖房子,挖地基挖出了乌木价值几千万,后来政府把乌木收走,说是文物属于国家。 能和阴沉木比肩的就是沉香。巴掌大的沉香,就够一般人吃一辈子。 我道,你不怕上面种了蛊虫啊,我记得有的家庭在最值钱的宝物上面种蛊下咒,要真是偷走,只怕要被虫子咬死,死无全尸。 易淼念了两句,老君莫怪弟子,不敢再想。 郭七七是虫师,抓捕阴蛇的工作主要是她负责。老太麻若兰让我跟她一起。事实上我的本领就是站在村里面喊两句,让阴蛇跑出来,除了这个办法没有第二种办法。 但麻若星已经把我这个方法变得一无是处,因为这种威逼利诱,只能把一般的小虫子给引来,而稍微有点骨气都是不出来的。 我问郭七七,我能做什么。 郭七七道,人饵。 我不解地问道,是什么意思,人饵是什么意思? 郭七七解释道,要抓到阴蛇,就必须有诱饵,而你是五行虫师,正好是上等的鱼饵。 我还是不解地看着郭七七,问道,我是五行虫师,和我是鱼饵,这有什么关系吗? 郭七七摇头叹气道,你到底懂不懂啊,真不知道老五是怎么莫名其妙被你弄没的,阴蛇是一条蛇,又不是一条蛇。当初养它的虫师让它受尽苦头,它对于五行虫师是异常敏感的,你要是出现在这里,肯定会把它引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 难道真是命运捉弄我。在钓过水鬼之后,还要再钓一回阴蛇吗? 第35章另一个五行虫师 郭七七没等我完全明白之后,接着告诉我,在你之前出行过一个五行虫师,集合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养虫术和控虫术,你应该听说过这件事情吧。 我点头道,听过。郭七七将带着的一个竹筒打开,放在地上,应该是用来装阴蛇的,接着说道:“阴蛇就是他养出来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上不来气,差点就窒息过去。我之所以会觉得窒息,是因为终于见到传说中人,会激动。生活在传奇之中人很多,比如篮球之中的乔丹;又比如超级明星之中的迈克·杰克逊;还有李小龙。 所有人向往传奇,却很少有机会接触传奇。我只是在很多人只言片语之中听说过五行的虫师,现在接触了五行虫师养出的阴蛇。很有一种乔丹把自己的签名的球鞋送给我的感觉。 郭七七伸手将我拉起来:“你怎么了?是害怕了?” 我摇摇头道:“我是有些害怕。倒也有些激动。对了。郭姑娘,你是虫师之中什么属性的?”郭七七愣了一下,说自己是木性,当年一直寻找青木的线索,不过最后被你吃了,我恨了你很长时间。 我被从郭七七地面上拉起来,想起吃下来木性的宝虫里面,好像有一条是叫做青木,想来郭七七从小接触虫子,肯定是对青木向往。要是知道我吃了青木之后,肯定恨我。 我苦笑道,早知道你想要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吃的,说起来,我也是被人骗了,才吃下了五条虫子,从此走上不归路。 郭七七边说话,边做准备工作,把一些香料放在四周。一缕阳光照耀下来,正好落在郭七七的脸上,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特别好看。 郭七七应道,你倒好,吃了就吃了,还说自己不想吃,你难道不知道多少虫师想吃吗? 我不由地想起,当初郭七七在北泰和我见面的时候,难道就记恨我吃了青木,那条属于她的虫子的。 我又问道,当初虫子是怎么被我外公拿走的?我本来想用偷走的,想想还是换成了拿走。郭七七喊道:“我不知道。你过来帮下忙。”郭七七又让我帮忙,在四个角落准备好香料,还备了一些奇怪的土壤,味道也很怪异。 郭七七让我帮忙拉红线,一切准备妥当。正好是中午时间。易淼和练小腰在广场上面晃悠玩着。六娃和谢小玉躲在树下面没有出来,怕被阳光晒。 准备工作做好。站在外围一看,果然在五个角落放着土壤,混合在一起,空气之中缠绕着一股极为风骚的气味,使人春情荡漾一样。 郭七七见我眼神有异样,娇喝道:“别乱看了。这种香料是把阴蛇引出来的。” 我收住心神,把眼神收回来。郭七七笑道:“风水师先生,办正事要紧,抓不到阴蛇。老太肯定放不过你的。” 郭七七让大家都退出村子,易淼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狗神的雕像上面移开。我要跟走出去的时候。郭七七伸出一双玉手挡在我的面前:“这个给你。你要是把阴蛇钓住了,就大喊一声。” 郭七七手里面是一个银铃铛,晃一下叮咚叮咚作响。我接在手里面,感觉怪阴凉,问郭七七怎么用。郭七七告诉我,过一段时间就摇一下铃铛,记得一定要温柔些,让听起来舒服一下。 我站在了郭七七布的钓虫的阵子。郭七七示意坐下来。然后带着易淼出村子去了。小贱和小猫也被带走。谢小玉看了我一眼,示意有危险就过来救我。 走前来,我让易淼把蜗牛留在了我身边,竹筒里面的蜗牛,当成我的陪伴。 我喊道:“你们别走远了。”我坐下来,面前是个竹筒。摇了一下铃铛,心中喊道,阴蛇,你来啊,阴蛇,你来啊。 渐渐感觉郭七七带着几人走得远远的。我猛地抬头,只见六娃躲在一个百年大树上面,露出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悄无声息,把我吓了一跳。 六娃眼珠子守在上面,我暂时安稳下来。毕竟,散发红色尸气的僵尸肯定不简单,我承认他是个厉害的僵尸,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僵尸本来就没有气息,阴蛇不会发现。我干脆闭上眼睛,精心地感受三鬼村的气息。三鬼村是全村人被屠杀,应该阴气缭绕,即便是大白天,也会觉得阴森森的。 可此刻,我坐在地上面,被阳光晒着,觉得暖洋洋。三鬼村完全不是一个荒弃多年,村民横死。 一般横死难以超生,积怨多年,肯定是极为恐怖的。闭目养神,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渐渐听不到郭七七他们的声音,就连气息也感觉不到,也不用走这么远吧,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空气之中混杂复杂的气味,有几分催情的作用。我收住心田,还是不由地想起郭七七的身影,在清迈那个晚上,好像真实虚幻之间,有了一夜欢愉。 就在此刻,一股来势汹汹的怪异的气息,徒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原本的思绪徒然之间断开,只感觉皮肤上面又上百只蚂蚁在叮咬,还要往我体内钻进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天上已经阴沉下来,大树上面的六娃已经不见踪影。最可怕的是,我的身上爬满了红色大蚂蚁,这种大蚂蚁在非洲南美洲横行,我在地里杂志上面见过介绍,一头奔跑的狮子被迁徙的蚂蚁群赶上。 最后蚂蚁走过,只留下了狮子的白骨。红色大蚂蚁密密麻麻,起码不少于三百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蚂蚁好像不是在咬我身上的肉。我把手拿起来一看,银铃铛上面有一朵诡异的茶花,我接过来的时候没有怎么注意。 我全身麻麻的,想跳起来,已经无法动弹。原本举起来的手也不能动了。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个时候该死的钢线虫又开始作祟。让我变得僵硬不能动弹。大红蚂蚁来回地动弹,我目光停留在大红蚂蚁咬过的手上面。 我的手已经由肉黄色变成了黑色,好像上面的生气被人吸走一样。这种黑色斑块,应该就是尸斑。我在安倍梦流川身上见到过,长满这种尸斑后,活人站在灯光下,甚至会没有影子。 在一瞬间,我明白过来。这种大红蚂蚁不是动物世界里面,吃肉的蚂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们要吃的是人的魂魄。把生气从我身上完全剥离,然后将魂魄吃掉。 当然,现在它们吃掉的是我的魂魄。在每一只蚂蚁的身体里面,都是住在一只恐怖绝望生气偏执的魂魄。 这些蚂蚁的身体里面,注满了各种各样的冤魂。这些蚂蚁里面,都是三鬼村的村民。他们遭人屠杀,没有一个活下来,他们对新鲜的身体充满了欲望,他们渴望进去轮回之中,甚至消亡在虚无之中。 在这些蚂蚁魂魄之中,还有一些撕碎的魂魄,他们是陌生的,恐惧的,害怕的魂魄。轰鸣一声巨响,一面院墙倒坍在地上,他们一个个全身乌黑,如同干尸一样盘腿而坐。他们就是之前所有进入三鬼村无一生还的虫师。 魂魄被蚂蚁吃掉,成为了黑乎乎的干尸。 我想大声喊叫:“救命。救命。易淼救命啊。小玉救命。”但喉咙里面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忽然想,他们还是不要来了,来了怕是也要死掉,我一个人死了,总比所有人死要好。我死了,他们还可以替我活下去,把人世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魂魄。 大蚂蚁顺着手臂往上面爬。我感觉到脊骨上面已经有一缕魂魄被吸出去。我只希望,它们不要把我吃干净,还能留给我的魂魄一些记忆。因为这些记忆对我很重要。在里面住满了谢灵玉,住满了我的母亲。 我宁愿死,也不想失去这些记忆。 此刻在我体内,忽然有一些变化。好像水滴落在了一片安静的湖面上,层层波浪散开。在丹田里面似乎传出了热流。我激动不已,这五只该死的虫子终于意识到我要死了,所以要出手收拾这该死的蚂蚁。 我屏住气息,在心里面大声喊道:“该死的蚂蚁,给我停住你们贪婪的嘴巴,你们死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蚂蚁原本叮咬渐渐停了下来,还在犹豫之中。 所有的蚂蚁似乎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意识,在对抗我的命令。它们集合在一起,身上发出的正是红通通的尸气。这种尸气我在六娃身上看到过。我让它们退去,它们不退。 种种声音传来。 “是他。是他。我要他的魂魄。” 我再一次加强了命令,五虫的威力也慢慢加大,我喊道:“快快离去,不然你们都会被毒死的。” “我要他的魂魄。我要他的魂魄。” “是谁?” “郭天劫。郭天劫。”蚂蚁的声音越来越密。 我从来没有听过郭天劫的名字,从来没有。但是傻子都能想到,郭天劫一定不简单,肯定不简单。 这个郭天劫指不定就是郭家的五行虫师。这三鬼村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难道这个人就是我苦苦追寻,在我外公身上留下血手印的人吗? 我再一次屏住气息,喝道:“速速离去。不然化为齑粉。” 嘣,只听到一声脆响。 放在身边的竹筒,一只蜗牛从里面跳出来,落在我的天灵盖上,一股舒服清凉的感觉传遍周身。 第36章灭村惨案的真相 原本还在僵持之下的红蚂蚁开始撤退,纷纷滚下去。 蜗牛的动作如此灵敏,完全不是蜗牛的表现。我心口上也渐渐舒缓过来,身上的黑色尸斑渐渐地消解。 我喊道:“谢谢你。”蜗牛在我脑袋上面扭动了一下,似乎在响应我。 我暗想,这应该是一段美妙的缘分,我无意之中捡回来的蜗牛,居然这样厉害,当真应了一句古话,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样的蜗牛,你值得拥有!! 我感觉到蜗牛身上浓浓的正能量,红蚂蚁给赶走之后。蜗牛触角摆动,缩进壳里面,慢慢地睡了过去。大红蚂蚁来势汹汹,去的也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三鬼村的残壁断垣里面。 树上面的六娃重新出现,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我。一股浓烈的红色尸气渐渐将他覆盖住,周身上下笼盖一层薄薄的红色尸衣。 我来不及消化刚才出现在眼前的大红蚂蚁,以及三鬼村发生的一切。六娃从树上跳下来,他进攻的节奏完全不是一只僵尸应该有的动作。他很快很快,转瞬之间就到了我跟前。我在地上面一滚,四周香料被六娃几脚踩碎,什么都看不到。六娃的额头上更是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红色封印。 他痛苦,他愤怒,他充满了杀气,和刚才红蚂蚁一样的表现,对整个世界充满偏执的恨。 我怕蜗牛受伤,滚动的时候,顺手将头上的蜗牛拿在手上,往旁边的墙壁上一扔。蜗牛是壳先着地,落在墙壁上然后滚到一旁,又探出了脑袋,最后不安地收回了脑袋。 六娃开始大声喊着。红色的尸气更是浓密,他原本绿白交错的眼珠子也烧红一起。叫声尖锐,一股极大的风吹来,我感觉我整个人差点就要聋。 立在天地之间的六娃,一定是发生了极其痛苦的事情。不然他的叫声不可能这样绝望。不然,他的人生一定平平凡凡,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结婚生子,慢慢变好,阳光下,看着夕阳回望过去一生发生的故事,等到老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放了一个悠长而漫长屁。 我喊道:“六娃,你怎么了?我不是坏人,我是跟你一起来的。” 六娃还在叫喊,几间房屋的窗户破了,屋顶的瓦落下来。 怎么郭七七还没有赶来?六娃发狂的叫声,就是方圆十里之内还是可以听到的。三鬼村不大,郭七七就算躲到很远,应该也会赶过来。我把玉尺拿了出来,心中已经默默念起了“六丁六甲符”,找准时机将六娃给收拾。 我喉结动了一下。玉尺在红光映衬之下,蓝光也大长起来。一时之间红蓝光芒交错,我肉眼几乎看不前眼前的东西。六娃叫了几声,大喝一声,居然反而朝墙面而去。 我听到了小贱汪汪的叫喊声,才明白是小贱赶来帮我的忙。只不过小贱刚出现在三鬼村的小路上面,就被忽然发动的六娃给抓住。 小贱汪汪叫喊了两声,喉咙就被六娃扣住。 我惊惶喊道:“不要。”六娃抓起了小贱,转身就往三鬼村西边跑去。六娃动作保持一定的速度,我的小贱是百鬼的克星,它的鲜血可以对付僵尸。 但是对付不了六娃。我绝对不能让小贱被六娃把我的兄弟狗哥弄死。我走动两步,发现眼前有点昏暗,体力有些虚弱,该死的红蚂蚁让我元气大伤。我将舌头伸长一点,用力咬破,在《集成》一书里面,记载过一种方法,可以在瞬间恢复体力,就跟打兴奋剂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那就是咬破舌头,激发全身的能力,然后打出一个无字符在身上,可以瞬间暴涨实力,唯一的后果就是会折寿。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我猛地用力,接触蓝光的符咒打在自己的胸口,只感觉脑袋一痛,就是脊椎的位子——那里是中枢神经的位置,已经被钢线虫寄生在里面,时不时使坏。打出的符咒就是刺激中枢神经,两种力量极快交错。 我渐渐感觉到体内的已经有了力量,六娃已经跑到三鬼村的西区小路的尽头。我跟上去,只见路边的红蚂蚁跟上去,也跑得很快。 三鬼村到处都是荒草。人间又何尝不是如此。人心也何尝不是。繁华也好,荒草也好,都不如情人的一个拥抱。 六娃上西路,然后钻进三鬼村背后的一条山路。山上面是茶花树,这个时候,正是茶花第二批开放的时候,花香沁人心脾,雾气逼人。 六娃进入了茶花林,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进去。无人来过这里,几十年花开花落,最容易形成瘴气。瘴气类似于一种毒气,很容易让人出现幻觉,甚至身化血水而死。我正踟蹰的时候。小贱的叫声传来,我连忙追上去。小贱可以叫喊,说明花瘴并不能致命。 我追上去,只见花树下面,有个洞穴,中间的蜘蛛网藤条已经被人撞破了。小贱的声音也是从里面传出来。我低头钻进去。洞里面很暗。进到洞穴里面,发现石洞里面很深,旁边却是一洼清澈的水,里面还有各种萤石,依稀可以照见道路。我顺着走过痕迹追过去,在石洞里面,发现了六娃。小贱把六娃抓在手里面,奄奄一息。 我喊道:“我来了,你把他放走。” 我大喊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扑向六娃。这是最简单的搏斗,也是最有效的搏斗。玉尺也滚到在地上面。六娃没料想我的反应这样大,速度这样快。两人种种撞在石壁上。好像是促动了一个机关,原本微弱光芒的石室里面变亮。 好像是长明灯被点亮。六娃被我撞到在地面上,手上一松。小贱乘机逃出了魔掌,掉头就在六娃的手上撕咬。我骂道:“狗东西,快跑,快逃命去。”小贱不依不挠。我双手死死地抓住六娃,但是肉身力量完全挡不住一只养了多年的僵尸。 六娃用脑袋重重撞击在我脑袋上面,我差点晕过去,力量变弱。六娃双手一甩,我被救飞了出去。一口黑色鲜血吐出来。小贱也跑过来,站在我身边,放声大叫起来,汪汪地叫喊声,声音充沛,看来并无性命之忧。 我这才看清楚了石室里面的布置,一面墙壁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筒,上面贴着的标签,写着各种各样的小字,纸张已经变色,有几个还能辨认的,末尾是一个“虫”字,看来竹筒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虫子,从厚厚的灰尘来看,不知道里面虫子是死了,还是活着。 谁能想到孤独的地球上面,湘西的十万大山上面,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洞穴,里面放满了竹筒? 我在细看了石壁上面,才发现石壁构造奇怪得很。墙上面石洞是呈现五边形,从竹筒的上面贴着的纸张颜色可以看出。青色是木。红色是火。黄色是土。白色金。黑色是土。五边形一层一层往中间递减。 往中间看过去,最中间的石洞里却是空的。 很显然,最中间的竹筒已经不见。在石壁下面,还能看到一些器皿,还有一些动物的骨头,认真甄别的话,还能发现里面有人的骨头。很显然,这个三鬼村后面的洞穴,洞穴里面的石洞,是一个虫师养虫的静室。 而湘西老太麻若兰和郭七七所说的三鬼村是因为兵灾而灭村肯定是假的。三鬼村的里面的人惨遭横祸,不是兵灾,而是石洞里面的虫师所带来的。 从第一次跟着麻若星去江西湖北交界地面抓虫开始,我就觉得虫子古怪吓人,但是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我才明白虫师养虫的巨大危害性,可以杀死一个村子里面所有的人。这个虫师应该就是红蚂蚁告诉我的那个。 郭天劫!! 我在扫视石壁上面留下的虫子,如果它们还活着,肯定是杀伤力惊人,这些虫子绝对不能带出去。六娃对于眼前出现的一切没有丝毫惊讶的地方。他已经死了,根本不会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面发光的玉尺上面。刚才为了救小贱的时候。玉尺落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干黑的手掌,将玉尺捡了起来。很奇怪,玉尺被僵尸拿在手上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变化。 玉尸是僵尸的克星,为什么反而变成变得温顺起来?这当然不是第一回发生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发生在江城的旧楼里面,那时候我遇到了师伯叶文心,玉尺第一次失灵,这是第二次。 难道六娃认得我手上的这把尺子? 六娃拿着玉尺,嘴巴开始翕动,手也在发抖,好像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六娃身上红色尸气也渐渐缓解下来,他走上前将手上面的玉尺递给我。 小贱似乎感受到六娃的敌意慢慢消解,最后也变得温顺起来。我见六娃没有敌意,接过玉尺,将身上的符咒解开,送了一口气。托着沉重的步子找了一会,我告诉六娃:“这些虫子再惊天动地。再厉害,我也要把它们杀死。” 六娃点点头,眼珠子里面似乎有了感情。 在石壁最下面,我看到了一本破书《养虫笔记》,写书的人就是郭天劫。 我怀着犹豫的心情,打开了发黄的页面。 开到一半,我咬紧嘴唇。我心想,还是烧了吧,毕竟太过吓人,会让很多人死掉。我想起了《葵花宝典》这本书。两本书是一个道理,留在世上,厉害是厉害,但是是祸害人的东西。 我拿出了打火机,准备把书烧掉。 飙飙。两颗无声子弹打开,将我手上面的火机打飞了…… 第37章虫老四的局 火机被打飞。 我往旁边一躲,再把火机捡起来的时候。火机已经打得稀巴烂,要想打出火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拿着书转身就要跑到长明灯下,借着火光把《养虫笔记》给烧掉。 “再动一步,我就打死你。”从石屋门口传来声音,枪口已经瞄准了我致命部位。我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鱼贯而入的有虫老四,虫老四旁边站着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从站着的姿势和拿枪的稳稳的手,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 易淼和郭七七都被绳子绑住,练小腰和谢小玉也被制服住。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虫老四脸上的似乎带有一丝得意的表情,我喊道:“虫老四,你费尽了千辛万苦弄这么一盘棋,到底想干什么?”我又看了郭七七:“她不是你们郭家小姐,怎么也被铐住了?” 虫老四手上面钻出一只钢线虫,顺着手臂就要往易淼的身上爬:“把书丢过来。不然我就弄死他。” 郭七七喊道:“老四。你忤逆犯上,居然敢把我绑了,你不想活了吗?” 虫老四毕恭毕敬地回答郭七七的话:“大小姐。不把你绑着。指不定你要心软,放了这小子一条性命。当然这话,你现在对我讲可以,以后再也不能。因为我虫家要脱离你们郭家。” 易淼呸了一声:“妈个蛋,你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灭了!”虫老四反手一巴掌打过来:“你小子给我老实一点,你要是真的能把我灭了,还会被我抓到。” 练小腰气得不行,对着虫老四大叫,你个恶心的王八蛋,你要是还敢动他,老娘就不客气了。 虫老四连连摇头,说这样泼妇实在是没有家教了,谁要是娶了这样的老婆,还不得遭受一辈子的罪。易淼脸上留着血手印,呵呵笑道,你他妈的管那么多,像你这种老光棍,没有老婆才会这样说的。虫老四手上的钢线虫已经到了易淼的脖子,易淼识趣没有再骂下去,喊道,大师啊,这两个带枪的高手就是我在三清山的三清道观遇到的两个,他们就是要买走震阳子的丹炉。 我看着钢线虫要钻进易淼的脖子上面,没有办法,只有《养虫笔记》丢过去。虫老四收回黑黑的钢线虫,接住了《养虫笔记》,忍不住翻看了里面的记录。 郭七七喝道:“大胆家奴。此书岂是你能看的。” 虫老四隐忍地将书收起来,又指着石壁上面大大小小的罐子竹筒:“你们把竹筒带走。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两个汉子没有说话,把枪收起来。虫老四来回踱步,看着我,笑道:“萧大师。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是鱼饵,还以为能够活下去。真是可笑啊。” 两人已经开始把竹筒装起来,有些位置太高,一时都不好拿下来,石壁一旁的木梯子已经多年没用,一碰就化成了灰烬。两人正捉摸着把竹筒拿下来。 我问道:“郭七七,你来找湘西老太。不是偷金螳螂蛊吧!” 郭七七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虫老四笑道:“大小姐怎么会为了一只螳螂蛊犯险?我来告诉你吧。郭家的光辉历史上面出现过一个全能的五行虫师,叫做郭天劫。大概在抗日战争时期,他躲在了湘西养虫。当时写过一封信回过河东郭家,说自己已经想通了虫术里面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而且是实验养出了一种具有五种属性的虫子。就是阴蛇。” 我问道:“然后呢。” 虫老四看着装竹筒的两人,喊道,你们当心点。 又接着说道,“这封书信寄回去的时候,可那封信直到十年后才被郭家收到。已经是解放战争打完了。其中三个人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一个是叶孤衣;第二个是阮金卵;第三个是湘西老太麻若兰知道。那时候叶孤衣年纪最大。阮金卵和麻若兰都是青春年少,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一段故事。这个是题外话,就不多说了。 “虫子太过邪恶,阮金卵和麻若兰都想得到这只虫子,而过了十年,已经不知道郭天劫到底在何处养虫。一行人赶到湘西寻找。当时正遇到了大西南剿匪。盘查得紧,加上新政府对虫师风水师打击力度加大,叶孤衣和阮金卵只得放弃,离开了湘西。只有麻若兰留下来继续寻找。” 我笑道:“原来如此啊。只是可惜最后师公叶孤衣和阮金卵,这一生都没有回到湘西。” 郭七七道:“这件事情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虫老四道:“呵呵。我们虫家世代是郭家的家奴。我早就想改变这个事实。”虫老四说出这个话,看来连郭七七也要杀了。 郭七七怎么也没想到,一度忠实还有点侠义心肠的虫老四居然会背叛自己:“这是为什么?” 虫老四道:“我二哥和老五无缘无故死了。结果你们郭家得了铜罐子之后,就不再提报仇的事情。所以我想,必须要让你知道我们虫家的人不是白白死的。” 郭七七话没有再说下去。郭家很多不干净的事情,其实都是虫家去做的,郭七七虽然没有接触太多的这方面的事情,多少也有耳闻。 虫家为郭家的牺牲很大,是事实,不用多说什么。站在虫老四的角度上来想,郭家真的对不起虫家。郭七七看着虫老四:“我们郭家是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能害死这么多人。” 虫老四笑道:“哈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大陆的风波渐渐停息。当时又有人来了湘西,就有萧大师的外公龙游水。不过也是空手而回。后来可能大家觉得,五行虫师养出来的虫子,应该必须要一个五行虫师来发现。所以龙游水弄了五条虫子。” 我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五行虫师的?” 虫老四顿了一会,道:“当时老五和老二消失无影无踪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的。但是你是鬼派的传人,成为五行虫师的可能性不大。在折家酒店我试过你,那时候我才相信。” “所以你就把我引到这里。因为你也猜测麻若兰肯定也知道,或许五行虫师能够找到郭天劫的虫子。”我问道。 虫老四露出很是欣赏的眼神:“然也。” 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郭七七却问道:“七尸面世,长生不死。是什么意思?” 虫老四摇摇头道:“这个秘密,只有你爷爷知道。”虫老四长袖一挥,两个高手已经把所有的竹筒全部装起来,提了过来。 “中间空出了一只。”其中一个高手说道。 虫老四道:“阴蛇这种东西我怕驾驭不了,找不找得到无所谓。反正已经有这么多虫子。还有这么一本养尸笔记。哈哈哈,足够我虫老四对抗郭家的人了!” 虫老四接过一把手枪。 我喊道:“是我害死虫老五和假王汉的。他们被虫子咬死。这件事情跟他们无关,你杀我一个人就是了。”虫老四把枪口对准了我:“我答应你。不过在杀你之前,我欠你的钱还给你。” 我嘲讽道:“你还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虫老四把一个信封丢给我面前,落在地上,引起了灰尘。 六娃上前挡在石屋的口中,不断地摇头。 郭七七插嘴道:“他的意思是不让你拿走虫子。很危险。很危险的。” 虫老四笑道,一只小小的僵尸而已。 虫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六娃撞倒,虫老四手上的枪上面的子弹全部打在六娃的身上。六娃全身通红,红色恐怖的尸气蔓延开来。 就在这是,易淼两个谭退,喊道:“上次在三清观,让你们跑了。今儿个我试试你们的招术。”易淼手上被铐住,只能用脚。两人往旁边一躲,迎面就是砂锅般的拳头打来,易淼的脸顿时肿了。 其中一人,手上面的枪已经打出子弹。两人身板结实,枪法也准。易淼只感觉胸口一痛,顿时流血。 易淼喊道:“我日你祖宗。你敢用枪打我!”枪口又对准了郭七七。虫老四一脚踢开了六娃,喊道:“别打大小姐。”六娃撞飞落在墙面上,身上的红色尸气越发浓烈。 虫老四额头上开始冒汗,胸口也被六娃撕破衣服,脸上面已经开始流血。嘴里面念叨了两句,我全身抽搐,钢线虫又开始发动瞬间就倒在地上面。 “大毛,二毛。走。快走。阴蛇在小僵尸身上。”虫老四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两人不明所以地跟着虫老四跑了。 六娃追了出去,只听到轰的一声响,兴许是炸弹爆炸的声音。我倒在地上,看着易淼的胸口还在流血。 练小腰和谢小玉两人不知道受了什么招,站着不动。也在干着急。我自感这痛苦难忍,钢线虫这次似乎得了虫老四的死命令,要把我弄死,全身如同烈火烧滚油煎的。 被藏在石洞里面,另一个五行虫师郭天劫耗费半生养出来的虫子,和那本发黄的《养虫笔记》,已经被虫老四带出了山洞。而他们一直寻找的阴蛇就寄生在一只小僵尸的身上,谁又能料到! 不过也对,或许只有邪恶之极的阴蛇才能发出如此凶猛的尸气,让嚣张的虫老四落荒而逃。 郭七七双手被绑住,走到练小腰,面前说道:“帮我把绳子解开。” 洞口,赫然出现,被炸弹气浪轰成爆炸头的六娃。 他的身子里面寄生着阴蛇。 第38章一百年前故人 练小腰和郭七七两人背对背,正解着绳子。 易淼喊道:“这六娃回来了。”郭七七照顾过六娃一段时间,喊道:“六娃,没事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娃身上已经被打了几个窟窿,说明他的身体其实不是很坚硬。要是一般的铜甲尸,子弹根本打不穿。但六娃显然不是铜甲尸的无坚不摧。 他能够站着,肯定是和体内的阴蛇有关系。 想起来,也真是太讽刺了。湘西老太麻若兰找了几十年的阴蛇,其实就在她养的一只僵尸的体内,看来这个六娃还真是有故事的。 我躺在地上面,身体如火烧一样,冰凉的石板能够给我带来一丝安慰。我看着易淼捂着流血的胸口,看着已经几乎失去理智的六娃,原来这回大团圆,全部死在里面。 我挣扎地坐起来:“易道士,这回圆满了。”易淼捂着胸口:“哈哈。圆满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透明。 练小腰的哭声越来越大,郭七七手上是个死结很难打开:“臭道士,你不能死啊。还有,萧棋啊,你是五行虫师。你若是死了,那个变态的虫变态谁去收拾啊。” 我哇地一声吐出了鲜血。钢线虫已经顺着脊骨往脑袋上面爬了,这一回是要来真的了。站在一动不动的,谢小玉如同一朵玫瑰静静地站着,悄无声息,只是为何在她的眼睛里面还闪烁着晶莹透明的东西。 那是什么,是泪水吗?嘀嘀嘀哒哒哒落在地面上。 我喊道:“对不起了。小玉。我不能陪你了。”又接着哇了一声,感觉脖子已经完全僵直,钢线虫已经要进去左脑里面。易淼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回。我们两个是流血流干净,这样死了。萧大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还会讲笑话。”我问道。 “有个人得了一种病。就是天天吃饭天天吃饭,后来变成了一只猪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易淼讲完之后大声笑起来。只是笑到最后,倒像是哭。 我听了这么一个笑话,似乎好了一点:“练姑娘,你为什么不笑,你为什么不笑。” 练小腰也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两声就哭了起来。郭七七也哭了起来:“你们别哭了,赶紧把绳子解开。六娃过来帮忙。”六娃站在洞口已经有几分钟,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 郭七七脸色惊惶,喊道:“不能喝他的血。你不能喝他的血。” 我正乐意,我的身体里面的血都是剧毒的,要是六娃喝下去毒死了,或许体内的阴蛇也就死了,我和易淼死了,六娃死了,就不会难为她们的,她们几个还能走出去。 “练小腰。帮我照顾小玉。她还是个小女孩……不懂事的。”我终于再也没有力气,眼皮子越来越重。 是它们在吃我脑髓的声音吗? 咔咔咔咔咔。 六娃走到面前,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灰尘擦掉。奇迹发生了,原本干黑的脸,怎么变成干干净净,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脸。一定是我眼花了。六娃将我脑袋往后扶,张开嘴巴猛地一咬,只听到猛地一声,似乎有一条滑溜溜的小蛇顺着脖子钻了进去。黑色的钢线虫一下子就被小蛇咬死。小蛇若有若无,从脖子退回里,顺着脊骨就往下走,似乎就停在脊骨里面。 我有了力气,将六娃推开,只见黑色衣服里面躺着的竟是一个少女。花开一样的少女,水一样的少女,眼珠子不再是绿色,而是充满了柔情。这黑衣少年,仿佛柔弱的一潭碧水一样。无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你终于来了。”六娃说道。 我不明白六娃怎么变成了一个少女。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白,六娃个子不高,很可能就是一个女的。 我将她抱住:“你是谁,你见过我吗?” 六娃道:“我是小巫。我等了你一百年了。你离开茶花峒的时候。就有人来养虫子。” 我暗想,这个小巫的人为什么说等我一百年,难道我真的见过她吗,又或者只是因为相貌的原因,小巫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才把我当成了另外那个人了。 那个人,会是谁呢? 我问道:“你是说,这里才是茶花峒?” 小巫道:“三鬼村才是真正的茶花峒。外面那个只是后来才有的。”我想着满山的茶花开放,这里才是真正的茶花峒无疑。 “然后呢?” “虫师郭天劫养虫发生一次意外。全村的人都死了。而我的体内钻进了阴蛇,坠入悬崖之后,伏尸几日都没有腐烂。后来有好心人将我埋葬。直到麻若兰将我挖出来,和另外六具尸体一样养成七兄弟。而我的记忆也因为阴蛇寄生,而得以保存。”小巫说道。她深情款款的眼神里面,是抱怨,也是等待。 我替那个人说道:“小巫,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了。” “你终究还是这样让人心疼!” 小巫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如虚烟迷茫一样,慢慢地消失了。到最后,我怀抱里面美丽如同春水一样的女孩子,顷刻之间化成了白骨。 谁能想到,小巫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体内的阴蛇送到了我的体内。 谁能想到,一百年前,出现在茶花峒的那个人是谁呢? 莫非是前世的孽债。 有情皆孽,世人皆冤。还是那句话,世间六道轮回的大盘子开得太大,解不开逃不了挣不脱啊! 我站了起来,撕下衣服,将易淼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易淼已经昏死过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见阎王爷了。将郭七七和练小腰的绳子割开,谢小玉的上面符咒撕下来,她的后背上面贴上至少十张。谢小玉伸手打在了我的肩膀上面,将小贱抱起来,放在身上。 我过去将小巫的尸骨也收殓装好。 练小腰背着易淼出去,到了洞口被堵住了。外面传来小猫的叫声。谢小玉上前,将石头移开,找出了道路,出了洞穴。找了一处茶花,把小巫埋在了茶花树下。上百只蚂蚁积聚在小巫四周,这些原本小巫的乡亲父老都来了。 我颇费了一番心机,才将蚂蚁上面禁锢的魂魄放了出来,也算是重新进入轮回,功德一件。只见山腰上面,一个人身狗首的人看着我,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身后跟着的就是茶花峒的亡魂。 或许广场上面的狗头雕像原本就是寨子的图腾,是他们的守护神狗大人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我生火把刀烧了一会,将易淼体内的子弹取出来,又砍木柴做了担架,把易淼装上,顺着原路返回新的茶花峒。把蜗牛从倒掉的围墙上面找出来,它已经睡过去了。 火把打起来。连夜回去。走出旧茶花峒的时候,身后传来绵延的歌声,好似古老的记忆。 我对练小腰说:“这回,我一定要把虫老四弄死。”练小腰点点头,说道,我看好你。下瀑布的绳索已经剪断。焦急万分,已经天色渐渐的沉。忽然瀑布之下一道灯光找上来。 “萧棋,你在上面吗?我是麻若星。”瀑布下面传来了声音。经过一番周折,麻若星把绳索丢上来,我垂下去。 我问道:“麻叔,你怎么来了?” 麻若星道:“我初八去找你的时候。后来才知道原来虫老四来找过你。我怕你玩不过他,赶到江南市,不见你们的踪影。废了一番周折,让我遇到了道士震阳子。才知道虫老四到湘西来了。” 我问道:“麻叔,你和湘西老太麻若兰是什么关系呢?” 麻若星道:“她是我堂姐。只不过多年没有联系了。”边走边说,走得很快。到了茶花峒,要了一辆车,到了沱江边,花了五百块钱,才让船家顺着沱江连夜把我们送下去。两岸青山相对出,夜晚风光无人闻。多少断魂今夜去,又见人间增伤悲。 易淼,也会死吧! 到了凤凰县城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易淼被送入了医院,当天下午就要转入长沙医院。从凤凰颠簸下来,走高速,到下午才到达长沙医院。而离易淼昏迷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 到了二天,易淼才脱离危险。我飞回铜仁之后,然后包车回到凤凰。郭七七和麻若星都在,而白月明也带了回来,喊着:“爸爸。妈妈。”。麻若兰见我回来,笑道:“你是让我解螳螂蛊钢线虫吗?”我摇摇头道:“不用你解开。我是接郭七七走的。”麻若星道:“姐。你就放了她们两个走吧。” 麻若星比麻若兰小三十岁,但是的确是她堂弟。 麻若兰冷笑道:“世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在这里找了这么多年,被虫老四把东西都偷走了,你说我会就此善罢甘休吗?”郭七七眼神虽然是希望,但是听了这句话已经是捂着胸口。麻若兰说了这话,已经拒绝了我。 麻若星将包着的两个土卵拿出来。 “姐。两个土卵给你,里面应该会有宝物。你放了他们两个吧。”麻若星把白布里面包的两个土卵拿了出来。 麻若兰见了两个土卵,答应放了我和郭七七。麻若星带着白月明,说暂时住在茶花峒陪一陪这个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堂姐:“一来是为了鬼婴白月明;二来,我知道皱皮老太毕闺花可能马上就要找来。” 郭七七依依不舍与白月明告别。按照桃木人莫白的要求,我把他留在了麻若兰那里,毕竟他认识麻若兰和毕闺花,在一起的话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存在的。 到了凤凰县城,我很严肃地问郭七七:“去哪里找到虫老四?我要杀了他。” 第39章郭家小院 郭七七望着沱江的水穿过凤凰的古城而去,似乎记起《边城》故事里面的阿秀,她似乎在等着老二,秀秀梦里面有听到有人在唱山歌。梦里面,她爬上高高的山崖上面,采摘了一朵猫耳草。 我看着走神的郭七七,重新问道:“哪里可以找到虫老四?”郭七七回神过来,说,虫老四现在应该回去风陵渡去了,他的目的很简单,找到了那么多虫子,带着一本《养虫笔记》,肯定要扭转虫家多年被压制的命运。 在等车的一个多小时里面,我陪郭七七走了一下古城,走过凤凰城的古朴,静静的沱江边,几个阿妹正在水边浣衣。三四个游人临江拍照。 我和郭七七到了长沙。易淼已经醒过来了一次接着沉沉睡过去,已无大碍死不了,但是要养病,起码要卧床两个月的时间。有练小腰照顾,我放心下来,再说易淼有的是钱,住两个月的院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休假,有练小腰陪伴的话,两人还能生出感觉。 医院里面鬼魂游荡,充满了不舍。易淼是幸运的,至少没有死掉。从长沙坐飞机,飞到了西安。我给花长生打电话。花长生已经留起了胡须,性格也世故了不少,最近学着做生意,而且还是大生意,见了我,花长生却哭了起来。他说,这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他想念在江城的岁月,那时候有课可以上,还可以和钟离一起在江边看流逝的时间。 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会把一个男人变成一个诗人。我陪花长生抽了几根烟,就起身离别。花长生也恢复了见我时候的样子,开始慢慢有城府,他终归是要成长,即便青春岁月再美好,人都是要成长的。 我呢,何尝会例外。两人约好了去香港的事宜,花长生给我安排一辆车,我带上谢小玉,小猫和小狗,下一站要去风陵渡。在我和花长生叙旧的时候。郭七七已经提前回风陵渡,她在电话里面已经向家里上报了虫老四叛变的消息,但是其中的细节还要当面讲。已经早我一步回到风陵渡。 我喊道:“和尚。香港再见。”花长生应道:“大师。香港再见。” 他急忙转身,消失在长安来来往往的车辆之中。古城长安,藏着多少人的迷梦和失落呢?躲着多少人的孤独和寂寞呢? 从西安出发,不出几个小时就到了风陵渡。风陵渡位于陕西、陕西与河南三省交会的地方,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千百年不知道多少人从此过黄河进入关中地面。又或者经由这里到出关中。而风陵渡的原来,听说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被蚩尤困在这里,后来黄帝的贤相风后发明了指南针从迷雾之中走出来。风后死后就埋在风陵渡这个地方。 传言,风后的陵寝就是风陵。随身下葬的还有《风后十三幅八阵图》。而天真活泼的郭襄在大雪天,就是在风陵渡和神雕大侠杨过见面,从此一片芳心暗许。后来杨过携妻子远遁江湖,郭襄心伤,远遁峨眉,创出峨嵋派,而武当张三丰对于郭襄也有交际。 风陵渡镇此刻已经不同往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修好了两座大桥,往日靠渡船的历史已经不会重现。道路宽阔。 春天虽然已经来临,但是天还是冷。 这不,春雪又缓缓地落下。 到了风陵渡镇的时候,我给郭七七打了电话。大概半个小时,郭七七一袭黑色的风衣,带着一顶帽子,撑着一把伞,出现在街头。 郭七七哈着气:“萧棋。这就是我的家乡。” 我问道:“虫老四回来了吗?” 郭七七沉默了一声:“我带你去见我爷爷。他是郭家的家主,虫老四若要回来,肯定会找他的。” 我问:“为什么?” 郭七七咬牙,矛盾了一会,才说道:“因为虫家与郭家之间有契约,虫家要想最终自由,就必须解开那份契约。而那份契约就在我爷爷的手上。” 车子开了一会。郭七七让我下车步行,我把小贱和小猫背起来,打了一把雨伞,别让白雪落在谢小玉的脸上。从风陵渡的小镇上面,往下走,走了一段小路,最后到了郭家村。郭家村后面是一座小山包,小村子已经盖上了洋房,已经焕然了一新。 跟着郭七七走了一阵,在一间带院子独立的小屋停了下来,屋子很旧,院前有两个树。 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 “就是这里?”我诧异地问道。 郭七七道:“我爷爷住这里。其他郭家人都在大城市里面居住。” 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大石磙,旁边还有一个水井,水井上面还有一个摇动的架子,旁边的水桶已经打了一桶水,还在冒着热气。大雪落在水里面,慢慢地化开了。 郭七七道:“进屋之前,把手洗干净吧。”温热的井水早就准备好了,我洗干净手,又把谢小玉一双冰凉的手拿在水桶里面洗了起来。她的手可真冰凉。我指着小贱和小猫,问道:“它们也要洗吗?” 郭七七嫣然一笑:“算了。你把它们背着就是了。” 我看着面前一座古老的破屋,在风陵渡镇下面,在无名的郭家村里面,就是虫族大家族郭家的中枢。我本来以为,至少是一个防守严密的大宅子,四周有千百种的虫子镇守。 谁又能想到,眼前的小屋,就是农村最为普遍的小屋。 郭七七自己也把手洗干净,穿过院子,皑皑白雪飘下来,推开了木门。木门上面还贴着秦叔宝尉迟恭的门神纸。郭七七喊道:“爷爷。我把他给你带来了。” 推门进去,客厅里面中间烧着一个旺旺的火盆,噗呲的火苗上面温着一壶酒,一旁凳子上面放着三个杯子。火盆旁边是几把椅子,客厅没人。从旁边的西厢房传来声音:“客人先烤烤火,喝一杯热酒驱驱寒气。” 郭家的家主,应该不至于在酒里面下虫子的。一共三个杯子,显然是为了迎接我。我把酒壶拿起来,温度刚刚好,倒上了三杯酒。我喝了一杯,给小贱喝了一杯,另外一杯给谢小玉,喝下去之后,才感觉身上的寒意被驱走。 郭七七等我们喝完酒,引我进了西边的西方。屋子里面挂上了一幅王者寿江山的山水图,一旁挂着一把二胡。中间的桌子上,一个包着头巾的老汉,他的手边放着就是离开我大半年的铜罐子。 老汉道:“七七。你出去。” 郭七七退出去,将门关上。老汉喊道:“你去村东的小卖部,买点鸡蛋和挂面回来,等下煮点面条吃。”郭七七知道爷爷也把自己支走,还是没有多说话,直到开了远门的声音走远了。 老汉才对我说道:“客人请坐,让你久等。老汉郭维新。不知客人怎么称呼?” 郭维新肯定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是很礼貌对说道:“我叫萧棋。我师公是叶孤衣。外公龙游水传给我鬼派的衣钵。” 郭维新把铜罐子推到我面前:“这东西怎么也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你把它拿走吧。” 我愣了一下,郭家花费不少人力,筹划了不少方案,最终得到了铜罐子,然后一下子还给了我,我有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过,既然东西已经还给我,我还是很礼貌地把铜罐子接回来。 郭维新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道:“第一件事,我是为虫老四而来的;第二件事,我是为我外公龙游水而来的,我知道,是你们郭家的人害死他,你是家主,制下无力,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任。” 郭维新哈哈笑道,带着眼中陕西腔看着我:“小娃娃。天不藏奸。世间的事情就是一个证据,你若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你要是有证据,拿出来。” 我一拍桌子:“我外公死的时候,身上留着血手印。麻若星就是被你郭家的人重创,在胸口也留着血手印。而且虫老四,虫老五,还有老二,都想杀了我。没有比这更明显的事情。” 郭维新摇摇头:“这都只是你的推断。你怎么确定麻若星身上的血手印和龙游水身上的血手印一样。虫老四一行人如果早就有反叛之心,他们的举动又怎么能说和我郭家有关系?” 郭维新的两句话让我瞬间哑然失语。 我想了一会,接着说道:“那么在泰国清迈。郭七七假装跟我一起,她一直跟一个郭家人联系,然后想了很多办法,目的就是偷走我的铜罐子。这你们不能抵赖吧。” 郭维新道:“你这些话都是麻若星告诉你的。其次,我孙女有没有多次救你。她可曾害过你,她甚至为了你差点被火箭筒烧死了。你觉得我要对付你,会让我孙女去冒险吗?” 我道:“谁知道啊,谁知道你会不会用自己的孙女?郭芙蓉不是你孙女吗?她还不是一样被你们害死,变成香尸了?这件事情难道是假的吗?” 郭维新厉声打断我的话:“够了。” 我看郭维新的脸色难看,应该是被我刺中了痛处,老头子终于在郭芙蓉的事情上面露出了马脚。 郭维新控制自己脸上的神情的变化,将抽屉打开,拿出一张信封:“这个你自己看。” 第40章打开数字之谜 郭维新把信封丢给我,上面盖着邮政的戳,是去年三月份从湖北寄出来的一封信。打开信封,信封里面内容让我震惊,而信尾部的落款则是外公龙游水的名字。 郭维新等我看信的时候,将身后的一个暗格打开。 我抬头瞄了一眼,里面出现的居然是周亮亮。周亮亮知道郭芙蓉的消息后,好像要来风陵渡报仇。却被郭家的家主收拾了,被放在暗格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受罪。 郭维新道:“这小子已经被我关了半个月,他好像认识你,你跟他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周亮亮身上无法动弹,但眼珠子可以动,满是愤怒地看着郭维新,半个月没吃饱饭没睡好觉,已经瘦到我不认识了,看着样子还是很惨。 外公龙游水寄来的信上面是告诉郭维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不放心把衣钵传给自己的外孙萧棋,希望郭维新能够照顾,最后提出希望,让郭维新把虫族的五条宝虫送给自己。 从信上面的内容可以断定,是外公的字迹,而且似乎看不出捏造的痕迹,而在信里面,跟郭维新交流了自己的意见,希望尽快破解铜罐子的密码。 因为外公龙游水信件上面,有几个很明显的秘密,这几个秘密是关于母亲的,目的就是希望用几个小秘密来证明这封信是自己写,而我有一天和郭维新见面的时候,可以证明郭维新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而这几个秘密,除了我们一家人,是没有人知道的。 郭维新:“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郭家五条宝虫,会送到你的身上了吗?那是老汉我看着龙游水的面子,不,应该是叶孤衣的面子上,送个你的。” 我没有料想到,居然五条被我吃下去的虫子,是郭家家主郭维新送给我外公,然后才被我吃下去的。 我的手在发抖:“那我外公到底是谁害死的?” 郭维新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带着银甲尸的流浪的乞丐?” 我点头道:“见过。” 郭维新道:“就是他。就是他。这原本是我郭家一件十分不雅的过去,但是我还告诉你,萧棋。因为你鬼派传人,或许可以帮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我被郭维新的话说服了。 我点点头。 郭维新看着身后的谢小玉。我告诉他,她不会说出话来的。郭维新道:“和所有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一样。每到旧家主过世,在册立新的家主的时候,总会发生争斗。康熙大帝一生英名,最后也因为传位的问题痛苦不已。上一代家主过世的时候,郭家就需要册立新家主。当时我和那个老乞丐最有资格接任家主一位。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我和他闹翻了起来。我因为得到虫家的支持,顺利当上新的家主。而他带着银甲尸出走郭家,一直都没有回来。他是大我一岁的堂哥,也是郭天劫的儿子。他叫郭决。” 我问道:“据我所知。银甲尸是花郭两人相互制衡的关键砝码。若被老乞丐带走,你们岂不是遭殃了吗?” 郭维新道:“你听我说完。我把五虫送给你外公。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鬼派弟子帮我找回银甲尸。而且我也希望,你成为五行虫师,可以早一日找到郭天劫留下的一笔财富,可惜,被虫老四拿走了。你外公答应,但是他没想到,你身上被郭决种下的百阴,他找了郭决之后,受了重伤熬了几天才离开人世的。” 我回想当时的时光,外公让我不要报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郭决能够带着银甲尸,肯定就不简单。 我点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郭维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用虫术救人。不让郭家的人用虫术害人赚钱。后来渐渐郭家内部有人开始不服气。原本支持我的虫家,也开始动摇了。而现在,我几乎要被架空,失去了郭家的大权。” 我没想到厉害的虫族大世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看着周亮亮,问道:“那么郭芙蓉是怎么一回事?” 郭维新道:“郭决带走了银甲尸。我一直担心花家会动手,就要接着养尸。而芙蓉正符合成为香尸的要求。她是自愿,为了让郭家能够继续走在正路上面。” 周亮亮对于郭维新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眼珠子已经爆出来,要上前把郭维新给咬死,吃掉。如果真是郭维新那样说,郭芙蓉的牺牲是自愿,那么她除了爱情上面的不舍之外,真正的生命意义已经实现。 郭维新伸手在周亮亮的身上拍了拍:“好了,你杀不了的。等下吃点鸡蛋面就回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结婚生子也好。” 周亮亮恢复了自由的身子,但是体力不支,已经大大打了折扣,但依旧跳上前要杀死郭维新。 郭维新退到一边,周亮亮倒在地上。 我把他扶起来:“如果是郭芙蓉自己的心愿。亮亮,你又何必再因此而添加罪恶。这一切都是命运,是无所不在的老天爷。” 周亮亮咬着嘴唇,满嘴都是鲜血,痛苦流涕。 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会把一个男人变成一个疯子。 我扶起了周亮亮,见周亮亮还是满怀杀意,我只能安慰他:“即便要杀人,也要等吃饱饭再说,你现在连一条狗都打不赢,还要杀人吗?” 我看了郭维新道:“我不是说你,是说我们家的小贱。”周亮亮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断地抽泣着。 郭七七买回了鸡蛋和挂面,正好看到我肩膀上痛苦的周亮亮,眼泪落下,是对恋人无比的眷恋眼神,郭七七张大嘴巴合不拢了,默默转身去煮饭。 生火煮面条,鸡蛋打破下锅,下面条,很快就端上来,还有陈醋放在桌上面。周亮亮吃了两碗,七个鸡蛋,精神头恢复。 我告诉他:“你吃了人家的面,还能下手害人吗?你至少要等肚子里面的面条消化才动手。”周亮亮推门,大风雪铺天盖地而来,立在门中:“我周亮亮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老头。”转身走得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归去雪漫人间路。 郭维新却道:“若有个念头让他活下去,也是好的。” 我吃了鸡蛋面,郭七七煮出来的面食不错,很可口,就着陈醋吃起来很香,小贱吃了一碗,连忙叫唤起来。郭维新道:“还真是一条不错的狗。很聪明,很有灵性。要是被花重阳那个老怪物看到,一定要把它给炖了,此狗肉火锅。” 看来郭维新对花重阳还是很了解,当初花重阳见了小贱就要花钱买下来炖火锅,被我严词拒绝。 在郭家休息一晚上。郭维新让我把在北泰牛皮纸上面数字写出来,或许可以解开铜罐子的谜团。 29-34-110-78。 是牛皮纸上面的信息。我写出来后。郭七七眼前一亮,说29就是铜的意思,在元素周期表里面铜是第二十九元素。 我暗想,看来这个化学学得好还是有用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数字,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意思。元素周期表在俄国人门捷列夫发现的,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叶孤衣可能就看到过。 34和110是经纬度的意思,应该就是风陵渡这一带。那么78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深邃的郭维新问道。郭七七道,既然前面的数字都有特定的含义,后面的数字肯定也有深意。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要没有特定的含义,写下来干嘛?郭七七没好气地伸手在我手上狠狠揪一下。 这意思应该很简单,就是铜罐子的秘密在风陵渡里面。 只有78两个数字还没有解开。塔罗牌里面一共有七十八章,但是很显然跟这里的78没有任何关系。还是年长的郭维新给出了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答案。 那就是按照《河图》来说,从先天八卦来推,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这个七是火,八是木。但是如果从后天八卦来推,这个七八两个数字就是金的意思。 如果牛皮纸上面是要告诉我们地点的话,那么应该是金的意思。 郭维新老头子的死路比较广,最后告诉我。 叶孤衣留下的牛皮纸上面,大概的意思是讲,铜(29)罐子的秘密在风陵渡(纬度34,经度110)中一座属性是金的山上(78)。这个意思最符合这串数字的意思。 这也许可能是最好的意思。在《地理子须知》一书里面,根绝山的形状把山化成五类:金木水火土。其中每一种山的发性也各不一样,其中金性的山脉,主要是圆柱形,山上面的弧度忽然减低,就是金性山了。 我问道,既然是在金性山上,风陵渡应该有不少山脉的,怎么找啊。 郭维新沉声道,让我想一晚上。 郭家有几件房屋,收拾了两间出来,郭七七睡一间,我睡一间。谢小玉晚上不睡觉,把门关上之后,就守在门外,应该是保护我的。 我躺在床上,想起外公写给郭维新的信,没想到我几次和老乞丐郭决擦肩而过,原本居然是他害我。见到我的时候,居然好要我联合一起来对付花重阳。肯定是因为谢小玉跟着我,才没有动手弄死我,我看着坐在门口的谢小玉,心生感激,若不是她,怕我早就下地府和祖师爷东陵子一起打麻将了。 如果花重阳可以对付银甲尸,那么下回见到我就应该向他请教一下对付银甲尸的习惯。 外面雪落地无声。希望明天可以在白雪之中的风陵渡四周,找到那座金性的山脉。 第41章石门后 当我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感觉一条爬动的小蛇来回在我的经络里面走动一样。随着而动的是另外的五只虫子,而我好似从里没有这样舒服睡过。 早上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开始化雪,要比昨天冷许多。郭维新道:“我昨天想了,咱们先去西边山上找一找。铜罐子如果真的从里面出来,肯定是会有感应的。” 郭七七却说:“今天山雪融化,怕是山路不好走的。”郭维新道:“你小女孩就在家里呆着,我把这小子带出去看一看风光。”我说,要是虫老四来了怎么办,要不郭姑娘跟我一起走吧。走动了人就不会冷了。 郭维新看着我和郭七七:“说小子。你别喊郭姑娘,郭姑娘,多见外。我和你外公是认得的,你叫七七就可以了。”郭维新的话让我脸一下子红了,我连忙说道,看天色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郭家院子里面工具不少,铁锹和绳索。一一带上,煮了十几个白鸡蛋带在身上,到时候在路上吃。出了郭家村,往西边走去,是一条公路。郭维新拦了一辆车,走了十几分钟,就上山里面去了。 郭七七瞪大眼睛道:“爷爷。这不是传言风后就葬在这里面的吗?”郭维新道,谁知道会葬在哪里,有人说风后是葬在黄河中间,他的陵寝修完之后,那批工匠就消失不见,咱们办正事要紧。 我把黄金罗盘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郭维新看着罗盘,啧啧称赞,说这是个好东西,应该好好研究一下。 郭七七拿着铜罐子在手,似乎等在那一座跟铜罐子发生感应。事实上,除了吹了山风,看着阳光照在积雪上面,满山都是灰白茫茫没有一点绿叶之外,没有任何感应。 上到山上面,到看着黄河猛地拐弯,在风陵渡这里以六十五度来了一个大逆转,然后直上经过山西,当真是壮观无比。郭七七握着铜罐子,手已经冻得通红。 我责怪道:“你怎么这么傻不带手套?”郭七七白了我一眼:“我才不傻呢。我要是戴着手套感应不到铜罐子的变化怎么办啊?” 我哈哈笑道:“你爷爷说的话,你还相信啊。算了还是我拿着铜罐子。”郭维新叫道:“小子。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到你的话啊,我告诉你吧。你说的话都听到了。孙女,我跟你讲,这小子是心痛你,怕你手冻坏了。” 凉风之中的郭七七脸颊一下子红了,把铜罐子丢给我,走快了两步,追上了郭维新。上到山上面,林子里面跑过几只野鸡,转眼就到山中间的山神庙。郭维新说进去休息一下,进了破庙,整理思路,一致认为这样找也不是办法。 郭七七给我一个鸡蛋,剥开壳吃起来,凉冰冰的,但是为了补充体力,没有办法。郭七七忽然推了一下我:“你身上怎么有东西在发光啊?” 我笑道,我又不是萤火虫,还能发光,郭姑娘,这个笑话不好笑啊。 郭七七脸一沉,说道,我没有跟你瞎说,你看看。 我一摸,玉尺上面发出蓝光。郭七七撅嘴道,你现在相信自己是萤火虫了吧。郭维新道,女人让男人变笨蛋,这句话没有说错。 玉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蓝光的,看来有点意思。吃了鸡蛋,接着赶路,不过找了两个细绳子,将玉尺绑在了何小猫的背上面,让它在前面带路。小贱叫了两声,要跟上去,我默默小贱的脑袋,道,你还是算了,这山高林密,我不放心你这只笨狗。把小贱抱起来,跟着小猫。 一行人跟着何青菱背后。 何青菱是灵猫,又跟谢灵玉呆在一起,而谢灵玉之前就睡在玉尺李敏,所以何青菱对于玉尺其实是很敏感的。再加上何青菱是一只灵猫。 追着何青菱在山里面走。 很快就看到了山形是金性的小山了。郭维新把我和郭七七叫到一边,低声道,咱们被人跟踪了。 我看了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大雪天进山里面,不是吃饱就是撑着的人。郭七七道:“不是人跟着,人还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是有虫子跟着我们了。” 郭维新道:“然也。” 我暗想,看来是虫老四跟上了。最后到了山里面一个斜坡上面,何青菱已经停下来了。玉尺的光芒已经发挥到极致,周围几米都沉浸在其中。我伸手把何青菱接上来。小贱挪动位置,给何青菱腾出来。何青菱从我手走到肩膀,落到右边的口袋上面,很是灵敏。小贱靠了过来,想给何青菱暖暖身子。 被它拒绝了。可怜的小狗。 小猫停着的地方,不远处还有几个墓碑,应该是有人葬在这里的。郭维新喊道:“虫老四,出来吧。”喊了两声,果然就看到虫老四带着大毛和二毛来了,远远地走得很快,虫老四还是很破的衣服,看起来就跟一个农民伯伯一样,大毛和二毛也是走得飞快,在雪地上面似乎踏雪无痕。 虫老四见了郭维新,低头道:“老爷。”郭维新道:“带火药了吗?”虫老四点头道:“带了。” 郭维新不高兴道:“你把这炸开。”虫老四喉结动了几下,让二毛和大毛动手,在空地上面挖了一个坑,放了炸药进去,一群人走得远远的。轰鸣了一声。土壤掀开了一个大坑,似乎遇到了坚硬的石头了。 郭维新看着虫老四的熊样问道:“你是要来杀我。拿走契约的。”虫老四道:“是的。” 郭维新呵呵一笑,好像挺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样。 虫老四毕恭毕敬道:“我已经该给你三个儿子吃下郭天劫的虫子,解救的办法只有我知道。你最好把我们虫家和郭家的那张血契还给我。不然,老爷一把年纪了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情形是我不想看到的。” 郭维新笑道:“看来,你真是要带着虫家脱离了郭家。那张血契,我会给你的。自古天要下雨,狗要吃屎,是挡不住的。”虫老四的手捏得很紧,始终没有把手松开,既害怕又愤怒。 我还是很有礼貌,等郭老爷子教训完了虫老四,喊道:“老四,你不是要杀死我吗?我现在等着了。要是你没弄死我,是不是该我出手了。你这个演技派大师。”虫老四呵呵一笑,和郭维新神似:“萧大师。我看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你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上,想起来好笑。” 郭维新道:“还是办正事要紧。” 郭七七已经上前开挖,在炸开的土壤中间,山中小石头划开不少,我也上前帮忙。 虫老四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郭维新道:“你要的那张血契就在里面。” 虫老四深思一变,喊道:“一毛、二毛上前帮忙。”炸开的口子,很快把挖出来,大家的动作很快,丝毫不觉得寒冷。虫老四也满是憧憬,对郭维新却是很抵抗。中间休息一会,郭维新让郭七七拿出三个鸡蛋出来,分给虫老四他们三个。 虫老四摆手道:“我们不饿。”说完话的时候,肚子打雷一样咕咕地响了起来。郭维新笑道:“老四,你既然要走出去自己做事情,胆子就应该放大点。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煮熟的白鸡蛋是不能被人下虫子进去的。” 虫老四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没有接过鸡蛋。郭维新几十年的余威还在,虫老四不敢吃鸡蛋。和一毛二毛三人吃了白雪,然后接着在山坡开挖,终于挖到了一扇石门。 郭七七问道:“当年的风后的陵寝就在这座山里面,会不会是这个地方。” 郭维新道:“要真是风后的陵寝,我们怎么能够挖到。真正的陵寝在黄河中间,我小时候进去过。里面守着十八只神兽。” 郭七七哦了一声。虫老四听了郭七七的话,很是气愤,刚才又被郭维新给甩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郭老头子,你不把血契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大毛和二毛又拿出了手枪,装着消声器,对着郭维新。 郭维新道:“老四啊。你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你的事情已经快成,最后关头怎么能够不镇定。这个地方就是郭家放秘密的地方。我听说你要过来,就过来把血契挖出来,发动血契,让你们虫家人万箭穿心受万虫噬咬的痛苦。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七七不懂才胡乱说的。” 郭维新一把年纪说起假话就跟真的一样,来这里是解开铜罐子的秘密的,可不是为了拿什么血契,偏偏这个虫老四被郭维新几句话就能得脑子短路,看来虫老四和郭维新比起来,就是渣。 虫老四接过一把手枪,指着郭维新道:“你不要再骗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郭维新耸耸肩膀:“那就把石门打开,进去看一看的秘密吧。对了,老四,你准备好了吗?” 第42章争端一起 虫老四站在寒风之中,流出了汗水:“我……准备好了吧!”郭维新骂道:“你丫,你都准备好,就想自立门户。”一毛看着有点不爽:“你个死老头,你是怎么跟我哥说话的。” 虫老四反手一巴掌打在一毛脸上:“没你的说话的份。”一毛嘴角流出的鲜血,老老实实退到一边。郭维新又叹气:“这就是你驾驭手下的手段,哎。进去吧。” 郭维新走到挖出石门之前,左看看右看看,推了一下石门,怎么都推不开。我心中好笑,老头子,让你忽悠虫老四,现在看你怎么开石门吧。 郭维新喊道:“孙女婿,过来把石门打开。” 我愣了半天,郭维新一脚踢过来:“你傻小子发什么愣啊。我不都告诉你开门的方法了吗?难道这个石门还要我老人家自己开吗?”我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老头子啊,想来郭维新要真是和外公成为好朋友也有可能,两人睿智之中都还有了一丝狡猾。 我舒展手臂,看了一眼郭七七。郭七七并没有露出几丝不高兴的神色。好像真有这样的事情。虫老四看着我,说,你小子还不快点。 我走到石门看了一眼,一旁的花纹似乎和铜罐子上面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是两种风格。 我推了一下石门,开不了,在门中间似乎有个锁眼。我看着大大小小的宽度,似乎和玉尺的宽度一样,而且玉尺里面发出了力奇怪的光芒,将玉尺拿出来。 郭维新站在一边煞有其事地嘱咐道:“小心点,里面有机关的。”好像我真的是他孙女婿一样,好像他真的知道怎么打开石门一样,好像里面真的有机关一样。我恨不得一口盐气喷死他。虫老四警觉地看着石门,他和郭维新相处很多年的时间,害怕一直都在。若是常人这样说,虫老四这种演技派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只可惜他面对的是郭维新。 虫老四就看不出来了。玉尺插进石门里面,慢慢听到锁的齿轮咔咔的声音。我不由地想起,好多次我打开了几次石棺,都是一样用玉尺打开的,难道当初造出这些机关的人,是鬼派的传人。 石门打开了。 郭维新站在洞头,让我等一回。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天黑,还是最快解决的好。虫老四的大毛和二毛也要冲进去。 郭维新冷言道:“要是进去被憋死了,可不能怪我!”虫老四骂道:“这石门刚打开,里面没有氧气的。你们啊,要好好跟老人家学一学。”郭维新摆摆手:“不敢不敢。虫先生,你才是他们的老大。” 一阵猛烈的风吹来,顺着石门就往里面吹。郭维新敲了一个响指:“孙女婿,你在前面打一个火机,要是火机熄灭,怎么就退出来。”我咬牙看了一眼郭维新,我是怎么掉到这个坑里面来的。打了火机,走在前面,走了一会,火熄灭了。身后一票人往出外跑。 妈的,我赶紧喊道:“不是熄火了,是火机太烫了,我让它冷一下。”郭维新跑的最快,转回来责怪道,小孩子还喜欢吓人啊。虫老四也跑得快,转回来。 后来风顺着洞口往里面风越吹越大,估计空气都吹进来。我把火机收起来,两边的石砖砌成的,很宽敞,进了拐弯处,只听到石门一下子就关上。 哒哒哒哒哒哒。 我四处一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跑动。小贱也汪汪叫了起来。小猫把脑袋伸长,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一毛问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跑啊?” 二毛摇摇头道:“这是回声,是我们进了石洞里面,想起来的回声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鬼的。” 我白了一眼二毛,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你说不会有鬼偏偏有鬼,二毛嘴巴也太不见机说话了。 我根本想不出到底是进了什么一个石洞,不会是谁的坟墓,要真是里面的人没有烂掉,机缘巧合变成了干尸,那不是要和僵尸打起来了吗? 幸好走了弯,就看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屋,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张楠木做成的桌子,和一张椅子。一旁的油灯里面的灯芯拨出来,点上之后,把四周照得通亮。 四面的墙壁上面挂着几幅山水图,一一看下来,应该都是大家的画卷,画都是按平方尺拍卖的,这一屋的画肯定值不少钱。桌上面的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个铜镜,上面擦得干干净净。 虫老四说道:“血契放在哪里?” 郭维新四处看了一下:“不要着急,四处找一下吧。”山水图后面的暗格都找了一个来回,根本没有暗格。我又不好问,到底里面会有什么铜罐子的秘密。 这根本就是避难的一间屋子,也不是坟墓,甚至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来人,哪里还有铜罐子的秘密。 一般来说,里面出现两只僵尸,然后发现了一张地图一类,或者来一个秘密的结语。 郭七七看着桌上面的铜镜:“里面该不会是住着一个女人吧!”要真是男人的地方,不会在正中央放一块镜子。这里面难道住着一个女人。 虫老四看着郭维新,留下汗水:“找出血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话声一落,大毛和二毛同时把枪拔出来。郭维新摇摇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啊,办不成大事的。你觉得我会把血契放在这里面吗?” 虫老四脸上铁青,咬牙喊道:“郭维新,别怪我不客气了。”虫老四已经准备动手。我见大毛和二毛手上枪支其实很要命,心中默念了一声,大毛和二毛同时倒在地上,三尸虫死命地在翻滚。虫老四手上面一条钢线虫飞了出来。 郭维新迈开步子,上前张开嘴巴,将钢线虫给吞了进去,看这样子好像吃了好吃的东西,嘴巴嚼了两下,钢线虫落在地上,变成一堆杂碎。 虫老四上前,在一毛和二毛背上贴了两张镇压三尸虫的符箓,我也跟上前,将两把落在地上的枪踢开,落到偏僻的角落里面。 虫老四冷笑一声:“郭维新。我不是跟你打架。你的三个儿子还要不要救。我对付不了你,但是我要死,也要拉你三个儿子一起死。” 郭维新上前,伸手就掐住虫老四的脖子:“你不看看你有几斤骨头!”虫老四脖子被掐住。大毛和二毛伸手的三尸虫被镇住了,马上就要动手。郭维新顺手一会,两只寻常的食脑虫从袖子里面飞出去,落在大毛和二毛的头上。 虫老四喊道:“别动。” 只要郭维新稍微用点力,大毛二毛随时就要死。两人健硕身板,头上落上两只食脑虫,被虫老四一喊,没有再动弹。 我看戏一样。原本觉得虫老四已经是极牛逼的人,把我给骗了,还拿走了郭天劫的虫子,现在看看,和老汉郭维新比起来。 虫老四就是渣了。 要知道钢线虫是虫老四最称道的虫子,是他的法宝,没想到被郭维新张嘴就咬成渣子了。 我问道:“老爷子。钢线虫是什么味道的?”郭维新说,地上面不是有杂碎,你拿起来尝一下就是了。 我上前一脚将杂碎给踩碎。 虫老四表情痛苦,喊道:“我饶不了你。”我道:“在凤凰城,我就想杀死你。你知道吗,还钱的时候应该恭恭敬敬把钱还到对方的手里面,而是不是丢到地上面的。” 郭维新骂道:“跑题了。老四啊,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虫老四额头的汗水更多,喉结被郭维新紧紧握住,只要用力瞬间就死了。 “我选了郭天劫养出的三条极为厉害的虫子,把他们种在你三个儿子身上。七天之后,如果不经我解开的话。到时候化成血水,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来,甚至魂魄都不剩下。”虫老四说道。 郭维新愣了一下:“你真的把郭天劫的虫子都带出来了吗?” 虫老四见郭维新气场变弱,底气足了。 郭维新手上面的力气也变弱。对于一个年老的人,最可怜的就是老无所依,白发人送黑发人。 郭维新似乎在犹豫。虫老四接着说道:“我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拿不到血契。我们虫家人即便全部都死掉,也要你们郭家人陪葬。这么多年,我们虫家忍耐得太多,牺牲得太多。” 郭七七插嘴道:“虫叔叔。我们郭家对你们已经很好。衣食无忧,而且你们也有很大的自主权。” 虫老四眼角肌肉抽搐,喊道:“你们郭家的人永远不懂,虫家上百口人对于自由的向往。你们永远都不懂。我们虫家即使饿死,也不需要你们的赏赐。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郭维新没有下杀手,而是放开了虫老四。 其实我觉得虫老四本质上不是个坏人,他把西装送给扫地的张师傅,是出于真心,只希望张师傅见亲家的时候,能有一件好衣服。 虫老四,只是命运车轮一个牺牲者。 我见虫老四手上面已经拿出一把匕首,急忙喊道:“当心!” 第43章又见郭盈盈 虫老四的刀锋一出,瞬间就刺进了郭维新腹部。郭维新反应也很灵敏,往后一退。虫老四的刀顺势一带,将郭维新的手上面划开,厚厚的棉袄里面的手臂也被划开了口子,流出了一道血口子。 郭维新退后两步,一把封住了左手。 我见忽然变化,而郭维新手臂上面流出的鲜血似乎变黑。虫老四的指甲原本就是发黑的。刀上面肯定是喂毒在上面了。我一脚踢上去,骂道:“卑鄙。” 虫老四手上的刀落在地上。郭维新退到一边,坐在椅子上面,嘴唇已经发黑:“好狠的虫子。” 虫老四也是愣住了,道:“我错了。”然后又换了一种口气:“没错,他就是该死。”“我的一身本领都是他传给我的。”“没错,他传你本领,是利用你。” 我原本要追上去打一拳头的,但是虫老四似乎人格分裂了一样,一个说着自己不应该对郭维新用刀,另外一个说郭维新该死。而且这种争斗越来越梦,吵得越来越快。 看来,虫老四已经变成了两个虫老四,在自己的体内打起来。一个善意的人,另外一个则是坏人。我说虫老四演技怎么那么好,原来是已经衍化出两个自己,但也说明虫老四内心的挣扎。 我咬牙道:“老四。不管打死哪一个,我都要杀了你。”其实我犹豫的时候,要是把好的那个打死了,岂不是坏的要出来祸害人间。 谢小玉也是看不明白虫老四的变化。 虫老四用刀伤了郭维新,这个引子刺激了他两个人格的争斗。大毛见我拳头打上来,用自己的肉身挡在虫老四面前,我砂锅般的拳头打在大毛身上。 大毛闷声不吭,将虫老四推到了一边。虫老四撞在石壁上面,将一幅小青山水画给撞下来,从虫老四手上面飞出了一只钢线虫,正好缠绕在大毛的脖子上面。 大毛一跑动,原本顶在脑袋上面的食脑虫也开始钻动。食脑虫顺着大毛的耳朵钻进去。 我喊道:“郭老头,快让食脑虫出来。” 郭维新咬牙道:“是他找死。” 大毛没料想发生的事情,食脑虫爬得飞快,就耳朵钻进去。而虫老四发疯状态下,出于自保状态打出的钢线虫给击中。钢线虫从肉里面钻,很快就进入骨髓里面。我被钢线虫打中,瞬间就会成为活死人。 大毛最后喊道:“大哥,是我。” 二毛头上顶着食脑虫,见了大毛中招,喊道:“大哥,你把大毛打中了。”我上前一把扶住了大毛,伸手放在他的手上面,默默地念叨:“都给我滚出来。” 钢线虫和食脑虫我都是熟悉的。虫老四和郭维新的虫术对于两虫的控制十分厉害。我额头大汗淋漓,还是没有能把虫子逼出来。大毛的眼珠子慢慢地变得不懂,眼皮似乎都不眨动。 我喊道:“都给我死出来。”这叫喊声在小小的石屋里面反复来回响应。大毛的眼睛泛白,过了两分钟,从食脑虫从鼻子钻出来,我用火烧死。 钢线虫也被我逼出来。大毛身子一软,嘴里面口吐白沫,四肢无力,不过看着眼神已经恢复了过来。应该没有性命之虞,但是智商正不正常,就不一定了。再看郭维新,嘴唇已经肿得跟香肠一样,看样子可能在刀上面喂毒,而且还有虫卵,虫卵顺着皮肤进去郭维新的体内,然后开始发作了。只是郭维新比较牛,暂时还能压住虫卵,但是郭天劫五行虫师弄出来的虫子,要一时之间弄出来,还是有点难。 —郭七七在一旁也没有办法。 —虫老四还在自己跟自己打架。 —我心中大喊,这他妈虫族的人都是玩狠的,说不定人都变傻,或者中毒身亡,或者自己跟自己打架,都变成神经病了,玩虫子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虫老四忽然呵呵笑了两声,从地上面站起来了,沉声道:“郭维新,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血契交出来吧。” 郭维新脸色铁青,已经处于奔溃的边缘,见了虫老四:“你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吗?”虫老四道:“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郭维新叹道:“也罢。也罢。” 说完站了起来,将身上的羊毛袄子解开,贴身的衣服拉起来,在他的肚子上面,就是一张黑色的结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郭维新道:“这就是那种血契。郭家和虫家的关系因此而连在一起。上一代家主会把血契传到下一地啊家主身上。” 虫老四走进一看:“怎么才能解开?” 郭维新道:“你把解开虫子的办法告诉我。然后我就把血契解开。”虫老四的喉结很明显被春情触动一样,好似看到一个赤身的女人站在面前,虽然他只是看到郭维新小腹上面的一块肚皮,上面是奇怪的花纹。 郭家奴役虫家,就是一张血契。 虫老四想伸手摸一下,但还是收回来。虫老四最终还是把善良的自己给杀死。帮郭维新把肚里面的虫子暂时压制住了,双方约定:虫老四解开郭维新三个儿子身上的虫子,而郭维新解开血契。 虫老四气势大变,郭维新的气势大弱,两人出现了逆转。 虫老四逆袭成功。 郭七七道:“爷爷你没事情吧。”郭维新点头道:“无妨。把铜罐子拿出来,看一看到底里面有什么秘密?” 虫老四得了郭维新的话,退到一边,赶走了食脑虫,二毛上前将大毛扶起来。虫老四见了大毛傻傻的样子,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二毛摇摇头苦笑道:“没事。大毛自己变傻了。” 虫老四没有说话。大毛呵呵笑道:“好玩。好玩。老虎爱上了猫。狼爱上了羊。苹果爱上香蕉。人生从此无忧无虑。”我看二毛的眼角是泪水,却无法宣泄。 铜罐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铜镜里面照着铜罐子,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花纹,折射从来的光芒照在石室上面,奇怪的光芒,让石屋里面充满了祥和之气。 铜罐子里面原本是眼泪,又会是什么人的眼泪,现在看来,原来世间最遥远的事情,不知道眼泪为什么而流。 我喊道:“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不要躲躲藏藏了。”郭七七和郭维新同时说话:“什么人?” 我进了石屋之内,就发现有人在里面,当然不是人,准确地说,是鬼魂。这个鬼魂我之前还接触过,而且还和她说过话的。小贱和何小猫肯定都感应出来,它们没有叫喊,说明这里面的鬼魂我是见过的。 虫老四不安地看着四周:“难道四周有人?” 一阵幽幽的寒风吹动,满屋的画卷都在吹动,终于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鬼魂。 我当初在半仙寿材店买过纸人,当时建国叔送了一个纸人,是第十一个纸人,后来她跟我回来,让我解开她手上面的封印,黑黑的封印,在魂魄里面还住着一只虫子。 我当时很是犹豫,要不要给她解开封印,后来还是帮忙了。她就是郭盈盈。她当时说一定要回河东来,当时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多年前的恩怨。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 郭盈盈依旧是丰腴的身材,是鬼里面比较好看的一类,当初出现在白梦花店的时候,害的谢灵玉无端醋意顿起。 郭盈盈道:“萧棋,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我笑道:“没想到。你怎么住在这里。我是通过玉尺和叶孤衣的玉尺才找到你的。你现在还好吧?” 郭盈盈道:“我还好。回到了风陵渡之后,我发现很多都变了。当初让我无法魂魄受苦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就住在这里面。这里面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一个特别的屋子。我年少的时候,在里面呆过,养过虫子。” 我问道:“那么铜罐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郭盈盈道:“我记得许久之前,你问过我同样的话。我就说铜罐子的秘密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师公叶孤衣的羊皮纸会把我引到这里?或许这根本就和铜罐子没有关系。”我思绪万千地说道。 郭盈盈道:“是的。” 郭维新见到了郭盈盈,站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郭盈盈面前,郭七七见郭维新跪下来,当即也跟着跪下来。 虫老四身份尴尬,原本是郭家的家臣,现在已经脱离,就再也不能下跪。 郭维新一跪下来喊道:“姑姑。”郭七七跟着喊道:“姑奶奶。” 我感觉一下子凌乱了。郭盈盈居然是郭维新的姑姑,也就是说她和郭天劫应该是兄妹。可能看官们不记得了。当时郭盈盈找到我的时候,让我解开她手上的封印,我问她是谁放的虫子。她当时说:“是我哥哥,你能有什么办法?”(详见第三卷第1章《第十一个纸人》) 而且郭盈盈说,家丑不可外扬,没有说出为什么哥哥用虫子对付她。 我出于谨慎,问道:“那郭天劫是你哥哥吗?” 第44章叶孤衣的思念 郭盈盈表情很复杂,在听到郭天劫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怒火,转而叹道:“他既然是我哥哥,我能有什么办法?没错,萧棋,当年就是他在我的身上种下了虫子。而一切根源,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 郭维新和郭七七跪在地上,郭盈盈没让他们起来,见了长辈在说话,不敢插嘴,只好听着,郭七七跪了一下,双腿有些发麻,有些埋怨地看着我。 我问道,不会是我师公叶孤衣吧? 郭盈盈似乎娇羞不少。凡是动情的男女,在时隔多年,当听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总会有些悸动,呼吸加快,脸颊变红。因为这个名字寄托了自己最淳朴美好感情,再一次听到的时候,那些感情会涌现上来。 我们把那个时代那个青春萌动的岁月唤作,纯真年代。 郭盈盈微微点头,我想,看来就是叶孤衣了。 我只听闻叶孤衣是鬼派崛起速度最快的一人,当年在缅甸抗日战场,与安倍家族的东洋尸大战,杀死安倍家十五人,祖师爷东陵子对于叶孤衣更是赞不绝口。 而《集成》一书里面,叶孤衣的批注最多。 还真是英雄也有儿女情长。郭盈盈若爱上了叶孤衣。如果叶孤衣恰好和郭天劫交恶的话,很显然郭盈盈夹在中间,肯定会左右为难,没有好日子可过。一面是自己的恋人,而另一面是自己的亲人。 我默默地祈祷师公叶孤衣不要怪我,因为我接下来还要问一个问题。 我试探地问道,郭女侠,你知不知道我师公叶孤衣有一个女儿! 郭盈盈款款一笑:“你不用喊我女侠。我不是黄蓉。叶文心不是叶孤衣亲生的女儿。你可能不知道,鬼派的弟子是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儿女的。他们一般会收养一个孤女。” 我愣了半天都不能再说话。叶文心当时也说过,可能我的命是天煞孤星。郭盈盈再一次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叶孤衣收养了师伯叶文心。 而外公龙游水收养了风家孤女风青鱼,也就是我的母亲。看来真是逃不过了。该死的龙游水,我咬咬牙,开始在心里面咒骂。 郭盈盈见我脸色大变,安慰道:“其实也完全不是没有办法的。我记得历史上面很多大风水师都是有后代的。” 郭盈盈这话说得很勉强,我也清楚,我和其他风水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还是一个虫师。我的体内不知道住进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虫子,像什么虫族五宝,还有什么血蜘蛛,最近还有小巫送来了一只阴蛇。 我惨笑道,没什么,到时候,我再收养一个小女孩,跟我姓,等我死掉了,也能供奉香火,我在地下也能收到她烧来的纸钱。 郭七七道,萧棋,你要相信自己,实在不行的话,我嫁给你就是了。 郭盈盈哈哈笑道,小闺女啊,你是虫族郭家的人,他是鬼派风水师,你以为有可能嫁给他吗?当年的我想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完成,最后被也只能在这个密室里面孤独终老,魂魄无法超生入轮回,要是这萧棋只是一个平凡人,你倒可以嫁给他的。 郭维新的腿已经跪麻,问道,那个姑姑,能不能站起来了?郭盈盈愣了一下,笑道,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好好不站着,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原来是等我的消息啊,那你站起来吧。 郭维新一脸黑线,郭七七先站起来把他扶起来,晃悠悠的,刚才遭受了虫老四的虫子,已经有点体力不支,跪了这么长时间,站起来差点晕倒在地上面。 我问道:“29-34-110-78。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盈盈道:“意思很简单,就是铜罐子是在七月八号找到的,那天是我陪着叶孤衣一起,就在风陵渡附近。那时候黄河发生了鬼事,从上面浮现出一个石棺,叶孤衣追踪石棺没有得手,却无意之中得到了铜罐子。而郭天劫说罐子是郭家的。” 我心中已经开始忍着怒火,告诉自己不要骂叶孤衣了。弄了一张牛皮纸,上面写一串数字,最后78两个数字就是发现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金性的山,若不是他的玉尺发生了作用,让我找到了郭盈盈,谁又能知道原来是在黄河里面发现铜罐子的。 郭维新叹道,看来这个秘密是解不开了,罢了,罢了。虫老四,你随我出去,我把血契解开的方法告诉你,从此,郭家和虫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虫老四对于铜罐子没有多大兴趣,当初老二和老五为了铜罐子,最终丢了性命,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不吉祥的,还是办正事要紧。二毛把变傻了大毛背起来,跟着虫老四走出密室。 郭维新对我说道:“萧棋,原本是要解开铜罐子密码的。但是现在来看,似乎刚刚开始,黄河上面浮出来的石棺,后面的路还长。老头子已经等不及,郭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点。” 郭维新关怀之情全在话里面,我朝他鞠躬表示对他的感谢。 郭维新见了郭七七,喊道:“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郭七七看了一眼我,说道:“萧棋,你自己当心一点。我们郭家估计要发生大的变动了,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当心啊。” 我说道:“你也要当心。实在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郭七七走了出去。郭家内部的争斗,外人是不允许插手的。郭维新带着郭七七离去,当个就是这个意思。 我喊住虫老四:“你的性命暂且寄存在你的身上,我到时候来取。” …… 郭盈盈坐在铜镜面前,告诉我:“从江城出来后,我就回到风陵渡,回到这个密室,当年我就是被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见孤衣。想来人世间最让人念念不忘的爱情往往是破碎了的爱情。” 对于一个男人的思念,让一个女人变成一个诗人。 这句话看来是对的。 我问她:“郭家马上要发生变故,你要不要去看看?” 郭盈盈道:“我都已经死了。后人的斗争也好,死伤也好,跟我已经没有关系。” 我沉默了一回:“难道你就要在这个深山密室里面住上一辈子吗?” 郭盈盈反问我,有何不可吗? 我要说的话被她完全堵死了,想来若她觉得住在这里心静如水,对于轮回没有兴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帮她重入轮回。这回轮到我说不出话来了。 郭盈盈笑道:“没事。我若哪一天修炼好了,或许会升仙。只是要过一百年,或者更长。萧棋,其实你告诉我那几个数字。我就知道,孤衣,对我还是有情愫的。七月八号,我和他一起找到了铜罐子。” 原来叶孤衣留下的数字,只是对一个女人的眷恋而已。 我问道:“你可知道铜罐子里面是眼泪?” 郭盈盈有点不敢相信,看着我手里面拿着的铜罐子:“你说里面是眼泪?” 我点点头:“是的。我在蓝月,遇到过一只长着猪耳鬼的灵媒,它无所不知,说铜罐子里面是一个人的眼泪。” 郭盈盈感怀地叹道:“若真是眼泪,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眼泪。这个世界上,也有女人才会留这么多眼泪?” 二月十二出生的林黛玉,传言是天上的绛珠草,生在三生石搬,转世为人,就是为了还泪而来,她要还神瑛侍者化做的贾宝玉的灌溉之恩。 也只有女人流出这么多眼泪。 满满一罐的眼泪。 话说回来,这一次也不算是空手而行,至少让我知道了铜罐子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眼泪。 从密室里面出来,石门重新关上,外面已是天黑,茫茫一片白雪。我让谢小玉帮忙,用黄土重新把石门给盖住,怕有人过来打断了郭盈盈的清修。我让谢小玉找来了几块大石头,把石门给围住了。 不过,郭盈盈说我来一趟不容易,给了两幅画卷,我正想着要去香港拍卖行,到时候顺手一起卖了最好。也能有一笔收入。 到了郭家村。郭家小院已经空空如也。郭维新和郭七七离开了风陵渡的小院子,去了城市里面。 到了风陵渡镇子上面,休息一晚上。 第二天,我开了车到风陵渡的黄河公路大桥,连同陕西和山西,传言当年黄帝的风后的陵寝就在黄河中间,石棺就是从黄河下面浮上来的,会是什么力量让石棺浮上来。而为什么叶孤衣没有追到石棺,而是得到了铜罐子。 我把车停在公路大桥下面,上了大桥,绵延寒风吹来,看着黄河浑浊的水面。 不少诗人把黄河水必成中华民族的血液,充满了不屈的精神。但在我看来,这黄河下面似乎深藏着不少秘密。 我想,就想郭天劫藏在湘西深山里面的秘密一样。有些秘密还是不要打开的好,因为这些秘密被藏起来,肯定是有它们的被藏起来的理由。 我将铜罐子那在手上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几只鱼鹰在贴着水面飞翔,不断地叫着。 当真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出了全身力气,想把铜罐子扔了出去。 第九卷七尸落幕 第1章新的漩涡 黄河依旧流淌。日月照样升起。我的生活也是美好无比。我是想让铜罐子的秘密一直深藏下去。但是牵连太多的人,我还是把铜罐子收了回来。我希望这个秘密,是个造福于人的秘密,而不是邪恶的狠毒秘密。 回长安把车还给花家,坐飞机回到江城,已经是正月底,公历三月中旬。白梦花店无人照料,已经关门很长时间。铁牛和张宗宝正在忙着手上面的活。小贱从我身上跳下来,进了军哥的汽修所。 军哥拿着纸笔,准备把汽修所重新装修,已经有几年没有装修。见了小贱忽然,喝了一声,哪里来的小狗。把小贱吓得一哆嗦,军哥哈哈大笑起来。铁牛和张宗宝喊了我叔。我笑道,宗宝,有儿子是什么感觉跟大家分享一下啊。 张宗宝手上站着油污,笑道:“也没什么感受。就是以后自称老子了。”军哥喊道:“萧棋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个汽修所该怎么装修为好?”我连忙摆手拒绝,说这个不是我专业,军哥你要是相信我的审美眼光,到时候效果会让人笑死的。 军哥点头道,也是,看看你们家的小贱狗就知道了,太没品位了。小贱马上有了意见,刚才被军哥吓了一跳,现在又鄙视自己,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汪汪地叫了起来。军哥把纸笔丢到一边,将小贱抱起来:“中午请你吃排骨可好。” 小贱估计是想了一会,觉得排骨应该不错,叫声也变得温和。我把白梦花店打开,里面跑过了几只老鼠。自从鱼雨薇忽然之间消失之后,花店再也没有人帮忙打理了。我对花店有感情,不忍心再把它转出去,但是过几天就要离开江城没有办法。连连叹气。 毕竟白梦花店开着的话,到时候谢灵玉要是回来,还能够在花店里面照应着。军哥看出了我的顾虑,给我提了意见。提意见之前,让张宗宝暂时停下手上的活,过来听听。军哥说要不就把宗笑请来,要好赚点奶粉钱,反正离家里进,老人就是五十多岁,孩子可以给老人带,平时周末周六还可以回去看孩子。 张宗宝正愁着现在奶粉钱的事情,当即答应下来。然后再请两个女工帮忙,有张宗宝照顾,花店肯定不会吃亏。 我说道:“行。只要花店的名字不该,我就可以。赚多少钱都跟我没有关系。”张宗宝急了:“叔。我不是贪财的人。宗笑是帮你做事的。你还是老板。” 我见宗宝是耿直之人,不多说。开店把老鼠赶走,把地打扫干净,五菱车还能开,就开着去找花圃老板禹帆进一批花。禹帆说好久都见我,以为不做了。我说,有点事情耽误了,过段时间我会离开江城,我花店还在,你别照应着点。禹帆点头答应了我。算好花钱,就把花运回来,张罗生意。和军哥吃了个便饭,打扫干净,妥当。 第二天。宗笑就来了,只是眼睛已经肿了,想必是舍不得家里面的儿子,不过已经安排好,家里隔壁有个姐妹,奶水足,到时候就让她帮着喂一段时间,一个月给点钱,然后到了八个月一年的样子,就把奶水给断了。 宗笑我之前没怎么见过,唯一有一次过来,张宗宝在花店里面买了一朵玫瑰送给她的。是个踏实的姑娘,梳着一条鞭子,和张宗宝曾经一起在一所技校上过学,宗笑是学计算机的,张宗宝是学汽车修理。两人认识还是因为名字里面有一个宗。张宗宝都喊他宗宝,后来有人他有个妹妹叫宗笑。闹着闹着就在一起了。 我见宗笑过来,告诉她如何进花卖花,需要注意什么。宗笑计算机能力强,都打下来记住了。接下来是要请两个踏实勤快的女工。宗笑是建议自己找一个同乡姐妹,然后再请一个兼职的大学生。 我点头赞许。事情处理妥当。我问宗笑,你们儿子叫什么。宗笑腼腆一笑,说宗宝不想太高调,取名叫张无忌。 …… 头几天我都在店里面张罗,和花长生联系了一下去香港后的准备工作,需要多少钱。花长生,这东西说起来一般人不认得,不会当成宝贝,但是要是想得到的人,肯定会不辞辛苦,花费大量的财力得到,而且,很有可能会有流血冲突。 最后,花长生强调因为这个是金罐子。我呀当时就偃旗息鼓,我这到哪里找钱,到时候花长生就会压倒我一头,而且我和花长生虽然交好,但是花家还有花满楼,还有花爵爷花重阳,他们都不是善茬,所以,我自己藏着私心,这个金罐子最后能够被我得到,别人拿到了,我不太放心。我思索半天,想到了孟小鱼,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她借钱,毕竟去年我帮了她一个忙。 我先给沈易虎打电话,想走沈易虎这条线接近孟小鱼。沈易虎又说工作忙,没有搭理我,让我该干嘛干嘛去。我正想开头骂他,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掉。完全不给我机会。沈易虎不靠谱,只有给高墨打电话。高墨干脆就不接我电话,估计是看了我电话就挂了,估计心中直骂,该死的死基佬又给我打电话。我现在相信那句话了:有时候存你号码不是为了接你电话,而是为了不接你的电话。 高墨完全不接我电话,我之前找孟小鱼都是通过沈易虎或者高墨,见不到孟小鱼就不谈借钱的事情了。最后又想起了风无双,她老板风石桥肯定有钱,但转念一想,我找她借钱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作罢。 眼看就是三月底,借钱借不到,只能和花长生搭伙了。忽然想起了郭盈盈给我两幅山水画,当时说是见面礼,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就给了两幅山水画。干脆把画给卖掉,这样应该有钱,据我对书画市场的了解,名人的山水画应该价格不菲的。想到这里,直接带上了谢小玉和小贱和小猫,骑上摩托车从江城出发,此刻正是阳春三月,越往南走天气越好,到了深圳的时候,已经是夏天的感觉,只要穿上一件外套。 我之前给谢小玉办好过身份证和港澳通行证,入关的时候也废了一些周折,才把小贱和小猫带上来,而且这种通行证进入香港,必须在七天之内离关。 我心想,七天就七天,管他娘的,反正香港玩归玩。玩够再走,把我加黑名单就入名单。 进入香港,已经是三月二十五号,我先去了金钟道苏富比公司位置,进入大厅之后,我来之前给公司前台打过电话,交代好情况,我带来的一共是两幅着名山水图,在把画拿出来的时候,发现拍卖周期太长,来钱也太慢了,索性不卖了。当时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留着短短胡须,年底不大,看我身上还带有一幅画卷,让我打开看一看。 我见男人不是苏富比的工作人员,可能是过来竞拍的,倒是好眼光,居然看出了身上带有一幅画卷。画卷打开,正是发髻高高的露背古典美人,手臂上面还有一只眼睛的那一幅画。 那人当即投了一张名牌,递给我,说想卖这幅画的可以联系他。我礼貌性地接过名片,说考虑好再给他打电话。拿了名片一看,上面写着“赵半山”三个字,挂名的是一家国际文化咨询公司的董事长。 出了苏富比已是下午,刚看着大厦旁边蹲着一个乞丐,瞧着模样,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珠子,根本就不是寻常乞丐那种哀求的眼神,我也没在意。 路上面车子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我怕小贱和小猫走失,我又不想弄绳子牵着它们,都是背在身上,然后左手拉着谢小玉,我的宝贝都是谢小玉帮我背着的,玉尺罗盘蜗牛,还有画卷,寻常小偷若是遭遇了这个超级保镖,根本就是找死。 肚子很饿,找地方吃饭,看着前面蛮多人排队,最后排了十分钟,弄了一份鸡蛋仔。坐车去从金钟到尖沙咀兰芳园,听说丝袜奶茶一绝,点了一份菠萝包,鸡扒捞丁。吃饱一半,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个乞丐,就是在江南市遇到的侠盗燕子李三。那个眼神狡猾之中带有一丝侠气,常人不可能会有的。在江南市燕子李三正给小明家里送钱。燕子李三出现在苏富比,莫非是有动作。 吃饱之后,给小贱和小猫喂点,看着地图,准备四处逛一下,看一看香港风光,然后打电话订了一家酒店,准备住几天。 刚想着事情,忽然听到轰鸣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疯起传来,嘀嘀嘀特别急促。小贱汪汪叫了起来,只见人群纷纷躲避,一辆失控的汽车在横冲直撞,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自然遭殃。 最后汽车撞倒了路灯,最终停在了路边。就在我的门前十多米。 我和小玉冲上前,小玉猛地用力,把车门给打开。我从里面拉出一个昏迷的短发男子,一身黑色夹克装,脸上已经是血液。 我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给你的朋友!”我怕他听不懂国语,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我叫Laughing!”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2章又见地养尸 这个叫Lauging男子说完话,已经昏迷过去。 小贱又叫了起来,从不远处跟来两辆机车停在路边,有两个已经提着铁棍冲上来,来势汹汹,看样子是要找这个Laughing的。我急忙将Laughing抱起来,转身就往人群里面跑,正巧一条下坡路走下来穿着制服的巡逻女警,我喊道:“救命。help。” 女警冲上来,一个已经请求支援,另外一个已经准备拔枪,跟上来的几个混混见了女警出现,很快就躲远了,只留下一人跟在四周,还在查看像是盯梢一样。 伤者Laughing紧急送到医院,我也在女警的要求下回到了警局里面做了一份口供,把我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幸好我英语说得还可以,不然这回估计是无法交流。 女警问完我之后,又开始问谢小玉的当时情况,我说我表妹谢小玉虽然看起来是成年人,但是智商一般,不能回到问题。女警知道我是来香港旅游,帮我叫了外卖,然后小心地给小贱和小猫喂食。小猫伸手就要挠她。我说道,这小猫脾气不好。女警告诉我,可以买三个定位用的GPS给她们带着,这样就不怕走失了。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天黑,女警最后开车送我去酒店。我说我订了丽晶酒店。我称赞香港女警漂亮热心肠。女警很官方地说,为市民服务,是我们警方的责任。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问道。 女警莞尔一笑:“我叫薇薇,你可以叫我vivi。”下了警车,徐薇薇在丽晶酒店,祝福我在香港旅游愉快,提醒过七天之后就要出境的。 我再三感谢。薇薇很快就走了,进了丽晶酒店,装饰豪华。反正出来旅游,就不在意住在什么地方,多花点钱就多花点。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前台经理查看了说有信息,最后告诉我没有我的信息。又看了我身上沾满了鲜血,捏着鼻子看着我:“说要不你再看看信息。”我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说是丽晶……大酒店。 前台小姐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你定的是丽晶大酒店,我们这里是丽晶酒店。我发现是自己弄错。带着小贱和小猫,转了十八道弯,终于在一处夜生活比较热闹的巷子找到丽晶大酒店,几个荧光灯闪闪的。 老板一嘴粤语带我上了楼,扭着两个大屁股,找了一间房子给我,看了一眼谢小玉,开口道:“隔壁有几家马房,可以上去玩一下。就说是德叔介绍过去的。”我说:“不用了。”老板又告诉我:“这个房间之前是凌凌漆住过的,他可是传说之中的人。”刚进了房间,地上面跑走了几只蟑螂,谢小玉眼疾手快,上前两脚就踩死,开了热水,又跑过几只。床上乱乱的,桌子上面放了几本成人杂志,一个个都穿得很暴露,我看了一眼就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贱跳在桌子看着特别仔细。 我一巴掌打过去,骂道,你个死色狗。小贱急忙躲开,将书带着掉到水里面,只见书上面浮现出几行字:“带上玉尸,清明节解谜底。” 我把书拿起来看了一看,上面的字很快就消失了,意思很明显,大意就是:带上玉尸,在四月份的清明节将会解开谜底。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来。 只觉得越来越好玩的。居然有人用这种古老的办法来传递消息,而且马上要在清明节解开谜底,自从去年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幸好天气还算不错,不是很冷,随便睡一下就可以。刚睡到半夜,忽然觉得一股浓烈的气息传来,我警觉地从床上跳起来,这一股淡淡的气息,虽然被压抑住了,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了,这是厉害的尸气。 没错,是尸气。 难道丽晶大酒店之前发生杀人事件,这香港是号称亚洲治安最好的城市,难道是徒有虚名。小贱的眼珠子也在转动,四处焦急地看着。小猫也跳在了窗台。谢小玉也不安分地看着外面。我把玉尺拿出来,上面要冒出了蓝光。 看来还真是遇到僵尸。 我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下,感觉气息就在外面,从门口源源不断地传来。我将衣服披起来,谢小玉喃喃自语,显得惊恐不已,好似遇到很厉害的怪物。 是什么让谢小玉觉得如此害怕。我把玉尺拿起来,画了两只镇尸符,打开房门,已经是晚上一点钟。尸气是从楼上传来的,弄得灯光都显得格外地迷惑人,我喉结咽下去口水。没想到在香港这样的大都市里面,也会遇到厉害厉害的僵尸。楼道有几个人守在门口,脖子上面画着两只大蝎子,本来看着我以为是上来玩,又见了跟着的谢小玉,有点看不穿,瞧着我脸上的枪伤:“你是来干嘛的?”我说想进去看一下。 几人又看见地上跟着一只黑色的狗,更是看不懂意思了。几个小混混叫喊了两声,就被谢小玉冲上前收拾了。 我开了门进去,嗖嗖的几只枪就指向我。我举起手,道:“我是德叔介绍来玩的。”我看了一眼嘴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就是从里面传来的浓厚的尸气。 一帮人凶神恶煞,皮肤很黑,一看就不是香港本地,站在门口,居然就是手臂上面刺着一个义字的于千,我在金三角的时候,住在象谷,当时于千和左善一起,用火箭筒轰我。 于千从人群之中看过来,喊道:“这不是萧大师吗?” 看着于千,我就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尸气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戴豪锁着水晶棺材里面的戴忠一定是被带出来了。戴忠是师公叶孤衣在金三甲养成的地养尸。其战斗力极强,要是站在地面上,什么东西都不能放倒他。最开始我和麻若星,还有安倍唇已经左善等几人,都没有收拾住地养尸。后来还是因为月光明亮。谢小玉和他打架,将他给拦腰抱起来脱离了地面,后来颇为花费一番气力,才将地养尸给收拾了。 现在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大毒枭独臂戴豪也跟来了,戴豪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把戴忠给带出来。有了这样的大保镖,也似乎没有危险。 好像忽然流行起来,带着僵尸当保镖。 难道是最新流行起来的潮流,干我们这一行不带一个僵尸,还真是没有名字。我应道:“这不是于哥。”于千对面坐着一个没有头发的光头,十分警觉地看着我:“不是卧底吗?”于千道:“他是个算命的人。” 我问道:“那个戴将军也来了吗,我是感觉到尸气来的。”光头摸摸脑袋:“湿气。你妈是来踢场子的吗?”光头喝了一声,枪他妈地顶着我的脑子上面。我手心开始冒汗,竖着一共五人,同时用虫术的,必须一瞬间让他们倒在地上,这样枪支才能不伤到我。 何青菱的眼珠子看着前面,蓝色眼珠子特别摇曳。光头身子抽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于千叹道:“你得罪大师了吧。”其余人看着光头倒在地上,半生不死,不知道发生什么。于千跟着的几人都是毒枭,倒也见怪不怪,对于我的出现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几个是见过我的,知道我帮了将军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外面吵闹声一起,里面话事的大哥很快就出来。 只见Laughing头上包着白纱走了出来,满头大汗。后面跟着就是毒手的戴豪,一个全身黑衣服的戴忠是坐在轮椅上面,皮肤发黑,不能跟谢小玉一样正常走路,所以就用轮椅,到了关键时候才动手。Laughing撞车昏过去,是因为脑震荡,在医院醒来,没等警察过来录口供,就从厕所窗户跑了出来。 Laughing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身黑色的西装加白色衬衣。我看他的样子,估计是跟地养尸呆一个房间,伤了元气。戴豪见了我,眼睛一亮,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谢小玉,却是哈哈大笑道:“萧大师,你也来香港了吗?” Laughing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认识吗?”我不知道Laughing有没有认出是我将他从车里面拉出来。戴豪伸出自己的断手,上前就把我抱住:“当然,我和萧大师是多年的好朋友。你看着萧大师脸上的枪伤,就是在老林子里面打出来的。”我心中大喊,我脸上的枪伤是在江城留下来,我和你这个大毒枭没有关系。 Laughing道:“看来是戴将军今天让他救我的?” 戴豪道“不要喊我将军。喊我教授吧。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学问?”两人十分默契,不再探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Laughing道:“戴教授,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看怎么办?”戴豪指着于千道:“有什么事情你跟谈!我来香港是旅游的。”于千点头哈腰道:“多多关照。” 戴豪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而是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也是接到了那个暗号了吗?” 我不解地看着戴豪。 Laughing准备离开马房,忽然拔出了枪支指着我的脑袋:“我怀疑他是大陆公安派来的卧底。” 第3章把我变成僵尸 戴豪脸色一变。 Laughing话一出,原本放松下来的氛围一下子就提起来。戴豪道:“这是Laughing你的地盘,这事情我不管。我和萧大师只是朋友,我不了解他。” 我示意谢小玉先不要动弹。我额头上面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我只是来这边玩的。只是闻到了老爷子的气味,才找过来的。” Laughing笑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 我笑道:“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无巧不成书。今天要不是我救下来,你汽车失控指不定你就是死了。即便受的是轻伤,也会被追上来的人弄死。你们香港人不是讲求义气吗,难道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你怀疑我是卧底,也应该有证据吧。” Laughing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九七纪念版的五块钱硬币,道:“废话少说,我这个信天命。要是字的话,我就饶你一命。”说完,叮地一声,把硬币弹了出去,瞬间飞上两米高。Laughing伸手一接缓缓地打开,手上面是字,瞬间将枪收起来,带着一帮小弟离开了屋子里面,地上面口吐白沫的光头也被抬了起来,走了出去。到了走廊,听到啪啪的巴掌声,好像是在教训光头。 戴豪笑道:“香港人比较迷信。萧大师只是个风水师,怎么会是大陆公安,笑死人了。刚才说到哪里了?”于千上前道:“教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说话吧。”戴豪看着我。我表示没意见。 一行人走马灯换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摆脱了跟踪,到了一处平房里面,进去之后窗户都用报纸封上,对面平台都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戴豪推着戴忠,很关切,很孝顺。戴忠被水晶棺材关了一段时间,背上面更有盯上的七枚钢钉,暂时还是很安生,但是还会发出淡淡的尸气,不过在人群之中,很轻易被掩盖的。 我问道:“戴教授,祖上是哪里人士?” 戴豪道:“我是河北保定人士。”河北是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戴忠原本是少年郎,日寇入侵,占领华北,天涯漂泊,后来参军入缅甸远征,最终死在异国他乡,至今尸骨还安宁。他进水晶棺材之前,说着话流着眼泪,充满了孤独。 我走到了戴忠的面前,单脚跪在地上,给他磕磕头,这样的英雄,我应该跪他。戴忠的嘴巴似乎动了一下,墨黑色的眼也似乎动了一下。戴豪拿了一瓶鲜血给戴忠喂了进去,过了一会戴忠又拿了一瓶鲜血。 我说道:“何不把戴老将军送回故土去?”戴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才我问你的话,你也收到话了吧?” 言归正传。 戴豪问我,我原本不想说。最后戴豪还是告诉我,他收到一封神秘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带上地养尸,清明节解开谜团。而目的地是香港。所以戴豪就带着地养尸戴忠过来,而于千跟来,只是和香港卖粉的一帮人见见面。 戴豪一说,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以为戴豪是为了赚钱来的,居然是有人给他传了信息。 我说我刚才才收到消息,就在酒店里面,就是丽晶大酒店里面,一本杂志泼水了,上面居然浮现出了一行字。只不过不同的地方,是我带着玉尸过来。时间同样是清明节。 戴豪找我来的意思,是要跟我联盟。最后戴豪和我托盘而出,他这次也是为了金罐子,听说里面有很诱人的秘密。戴豪拥有金钱,而且是不少的金钱,为什么金罐子会把他吸引来的。 我拒绝了戴豪,我的意思很简单,是我已经有了搭档的人,就是花长生,不能跟再跟教授你合作了,实在是对不起。我临走的时候,戴豪问我,我给你的十万美金用完没有啊。 我终于感觉到有钱和没钱的区别了。回到丽晶大酒店,已经快凌晨三点钟。的哥道:“你这女朋友怪怪的。好像不是一个人。”我给了钱,道:“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在丽晶大酒店休息几个小时,我实在受不了,蟑螂太多了,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传奇人物凌凌漆是怎么度过来香港第一个晚上,后来神奇般地找回恐龙头骨。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老板喊道:“记得常回来看看。住过那个房间的人都是了不起的。”我找了电子店,给小贱小猫还有谢小玉买了GPS定位用的,给她们戴上,这样子走失了也能找回来。我现在才想到这个法子,实在是太笨了。 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花长生花家来人了。香港这天太阳很大,我怕谢小玉被太阳暴晒而死,坐巴士到金钟苏比富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就在酒店里面呆着,结果又被我看到燕子李三假扮成一个老太太。 当初萧不全在帮我易容的时候,告诉过我一种识别人易容的办法,基本上有两点,第一个是一般人易容的话,眼中的精气神是无法掩盖的,往往从眼神里面就能看出;第二个就很专业的,那就是不管易容术多么厉害,两个眼角的距离是不会变的,记住这个距离,认识这个感觉,不管是什么人易容,就会被攻破,一下子就揭穿。 所以我很发现了燕子李三,我更加确定这小子肯定是要打什么东西的主意。 在新落脚地点,我先睡了一个回笼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正好是天阴,吃饭逛街带着小贱一起出去看海,去金紫荆广场,然后去香港中文大学看一下,感受一下人文氛围。这么多年,原本在大学里面磨练出来的书生气,后来渐渐因为生活的缘故,慢慢消失了,无形之中多了一股煞气。在大学校园里面,才会渐渐化解身上的煞气。 我想,如果一生可能的话,我多么想生活在校园里面。 谢小玉不知道大学是什么,也不了解人类的生活是什么。这一次秘密解开和谢小玉有关系,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在一棵树下,来来往往的人之中,我想起在法门寺地宫之下,佛骨前,幡然醒悟又好似从来没有想通过。 也许只有在校园里面,才会让我安静下来。不管身在何方,为何我如此悲伤,为何眼泪会留不下来。谢小玉天真无邪,她无忧无虑。我忽然想拍一张照片,给我们两人纪念,如果离开了,也有照片回忆一下。 我把手机拿出来,让小贱和小猫过来一下,我之前给谢小玉拍过照片的,谢小玉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帮你拍吧?”一身干练黑衣的周亮亮忽然出现。但我已经见怪不怪,这一段时间,肯定还会见到更多认得的人。周亮亮又解释道,“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从河东风陵渡到江城。” “为什么?”我问道。 周亮亮接过手机:“还是先拍照吧。”我把小贱抱着。小玉把小猫抱着,坐在长椅,背后是迷蒙的人群。周亮亮拍完之后,照片已经拍照上传,已经传到微博上面。 我的ID名称是“小贱爱小猫”,见照片已经上传,我就在文字上面写道:“小贱是条狗。小猫是只猫。我是个人。她是个远方的人。” 我问道:“你跟着我是干什么?你不是要杀郭维新报仇的?” 周亮亮沉默了一会道:“我想问一问,僵尸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不知道周亮亮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他。毕竟他是个杀手,从事最古老的职业。杀手和妓女,这两个职业几乎伴随着人类的整个文明史,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 但是一个杀手居然问我,僵尸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我恰好当过两天活僵尸,那个世界是无边黑暗,脑子没有意思。 “僵尸遗弃在三界之中的。不老不死不灰。没有意识,只有无边的黑暗。当然会有极个别的例外。”我知道周亮亮是大学毕业,我没有多解释,因为他应该明白我话里面的意思。 周亮亮最后说了一句,我至今都觉得是最美情诗一样的话。至少对于我而言,我觉得是美丽的情书。 周亮亮杀手身份决定他做事谨慎果断,但是这一回他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我让他沉默,让他思考。 周亮亮忽然说道:“把我变成僵尸。这样我就和芙蓉是同样一个种类。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说道:“你们要是变成僵尸。会有数不清的捕鬼师道士和尚对付你。他们要把你们这种生物完完全全灭掉。因为你们是不应该存在的。你们将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可能被一些邪恶的道士抓住,放在丹炉里面炼尸。从此永远游走在无间地狱之中。” 周亮亮道:“我没有一日不是生活在无间地狱之中。”我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抽了,点头道:“我可以帮你。” “正好。芙蓉也来香港了。”周亮亮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好似多年前,梧桐树下,那个少年。他的恋人就走在他的身边,两人手拉手。彼此带着纯洁的笑容。 第4章来了六只 我答应周亮亮这种奇怪的要求,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是卫道士,是打僵尸的人。世界上面出现的僵尸,都是我需要收拾的。可现在我却答应了一件让我觉得荒唐怪诞,甚至违背了鬼派精神的事情。 如果我真做了这件事情,很可能成为鬼派不肖的弟子。祖师爷东陵子都要从地府之中跳上来,把我除名,不再是鬼派的人。尽管有千万种不好的结果。但是我还答应了。 或许是因为我自己的爱情不圆满。我想帮周亮亮去做一件事情,让他的爱情可以圆满一点。因为周亮亮不顾一切地要和郭芙蓉在一起的话,我已经无法拒绝他。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抓他们一回放一回。 周亮亮雷厉风行,见我答应,说干就干,已经有辆车停在路边,是一辆黑色的奔驰。郭芙蓉是香尸,在旧楼被发现了。后面的事情是易淼处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后来听陈荼荼说,当时郭芙蓉被送去火化了。看来没有火化成。郭家费劲辛苦,在大都市江城养成的香尸,绝对不可能轻易就被烧掉。 周亮亮车技很好,开起来很快。 路上,花长生给我打电话,说西安下了暴雨,只能推迟一天飞香港。我让他路上小心一点。最后我想了一下,问他是几个人来。 花长生说,这回锤爷会来,还有我的太爷爷也回来。 我心中嘀咕一下,挂上电话。 周亮亮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说,看来是要发生大事了。 当然有些事情我没有细细过问。但花爵爷花爵爷的神态奇怪,很可能是僵尸里面之中怪异的一种,而《集成》一书之中根本没有记载。加上戴忠、谢小玉、郭芙蓉、花爵爷花重阳一共来了四只厉害的僵尸。 我脑门似乎打开一样,好似开窍一样。 最开始接触“七尸面世,长生不老”这八个字的时候,我就想过要真是七尸,至少应该是极为厉害的僵尸。现在神秘人给人送口信,已经来了四头绝对风华的僵尸,还差三只。 会不会验证这句话。 看来这一段时间香港入关口岸就被上演各种瞒天过海的方法,要把僵尸带入香港。 难道一切的秘密会在香港解开。铜罐子、银罐子和金罐子的秘密是不是都打开呢? 那个传口信的人会是谁呢?我只能说越来越越有意思,折磨我一年了,现在终于要揭穿谜底。 周亮亮是外围的人,没有再问下去。他很好的操守,不再追问人的秘密,他在杀手行当,很有光明和前景的。 我愣了一下问道,当初石大克是你杀的吗?周亮亮道,是的,有人出钱买他的命。 后面我也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不会再说下去,因为周亮亮也不会说出来是谁雇凶杀人的。周亮亮身上的冷酷的煞气掩藏得很,几乎感觉不出来,只是觉得很沉稳冷酷的样子。车子开得很快,谢小玉将窗户打开,把手伸出来,看着两边的建筑森林,好似回到了者阴山的绿色森林之中。 周亮亮带我上郭芙蓉落脚酒店,走得很轻快。谢小玉悄无声息跟着后面。我用两个纸盒子把小狗和小贱给装住,让谢小玉背着。周亮亮办事的风格果断,上了酒店的808号房间,指着房间说道,就是这里。然后拿出一张准备房卡,开门就进去,腋下拿着一把手枪。开门进去,房间里面有了动静。 周亮亮上前,一枪逼近屋里面的人。 “其他人呢?”周亮亮喝道。男子很平静地说道:“我就是一个人。”我看着男子,就是跟着红面具女人的男子,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说。”男子两颗牙齿被我抽打落在地面上。 男子揉揉下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杀了我也不会说的。”周亮亮一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咚地一声打在男子的脚上。男子叫道:“你……”周亮亮上前就把男子嘴巴堵住。 我附耳说道:“你要是再叫出来,他要杀你我也不管。”男子额头开始流汗,看着周亮亮的眼神,已经明白这眼神,绝对是杀了不少人的。 男子喉结咽了一下:“大小姐不在这里。大小姐去海洋公园,在那里跟人接头。”男子看了一眼跟着我呆呆的谢小玉,道:“原来你也带僵尸来了。” 周亮亮一手刀将男子打昏过去。我猛地推开周亮亮,从床边跑出了两只黑色的食脑虫,要是钻进周亮亮的脑袋,周亮亮瞬间就死了。我用火机把食脑虫给烧死,一屋子臭气。出了房间,直奔海洋公园。 海洋公园晚上八点关门,还有几个小时。周亮亮心急如焚,车子开得很快。我也很紧张,屋里男子的话很明显,就是红面具女人也是郭家的大小姐,她带着郭芙蓉来的。 这么说来,红面具女人可能带着两只僵尸来的。 第一只是香尸郭芙蓉。第二只应该就是绿港镇煤矿里面挖出来的石棺(那一只被挖出来。被红面具女人带走。而赶来的薛幼娘只是得到了石棺,后来上演了一起石棺送小玉的过江戏份。当时把沈易虎差点吓死过去。)而且,她是去与人接头,那接头的人会是谁? 而且郭芙蓉是红面具女人带来的。那么郭七七和郭维新为什么没有来,难道是郭家内部的争斗,让他们失去了自由。 我想了一下道:“亮兄。可能有点棘手。”周亮亮道:“我知道。萧大师,到时候我要把芙蓉救出来,然后变成僵尸。我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你到时候危险,自己先走。”周亮亮从车里面拿出一把手枪,交给我,是一把黑星五四。我见了这枪,久违感觉,身上的血管加速流动。豪气干云,竟有一种人生当如此的感觉。 把枪收起来,放在腰间,用衣服拉下来盖上。看了一眼谢小玉,心中的忧虑更加严重了。 到了海洋公园,海洋公园很大,要找到红面具女人根本很难。但是我记得她行动不太便利,这是一个特征。周亮亮告诉我,他有办法。周亮亮就如同人群之中孤狼,要找一个他要找的人,很容易,绝对比一般人要容易多。 在“海洋馆”看到了红面具的女人,她依旧带着面具,正在看海豚表演。远处的山风吹来,不见人的表情。 周亮亮道,我现在就过去。我摇摇头道,再等一下,她不是在跟人接头吗?要不我们再等等,或许她把郭芙蓉藏在什么地方。 周亮亮和我找了位子,坐在另外一边。我看着红面具女人,看不清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面具背后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忽然,红面具女人看了过来,很快站了起来,脚步虽然很机械,但是走动起来很快。 我叫道,不好,她发现我们了。 周亮亮跟着站起来。我拉着谢小玉,跟着追上去。人很多,动物都很孤独。不远处的高山之上缆车上上下下,也显得那样孤独。 我们追上去,红面具女人已经没有身影。 “别动。”周亮亮四处寻找,忽然被一把枪抵在了身上。 周亮亮竖起手,红面具女人伸手把他身上的枪给解下来。我喊道:“这里人多,找个地方再说。” 红面具女人点点头:“你是萧棋。我见过你。没想到你找来了。”我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面具女人没有再说,而是从随身袋子拿出了几个面具,我带上了一个黑色的面具,而周亮亮带上一个白色面具,另外丢给谢小玉一个绿色的面具。 而她自己是一个红色面具。 红面具女人道:“不管我是谁,我都没想过要害你。毕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周亮亮原本是杀手,却被人抄了近路,给控制了。我是见识红面具女人的威力,她若真是郭家的人,三尸虫可能对付不了她,眼下还真是棘手。 周亮亮对我摇摇头,我带上面具就跟着红面具女人。 远远看着Laughing,将领子拉高,登上了缆车,眼神很散漫,但若有若无地看着四周。他不是黑社会大哥吗,怎么忽然来海洋公园游玩呢。 红面具女人带着我们走了几步,到了海洋公园一棵树下。已经是下午,眼看就是黄昏来临。 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戴着一顶帽子,他带着的面具是紫色。看着身段和修身的西装,一看就是翩跹美少年,至少应该是一个帅哥。 紫面具走过来。 红面具女人说道:“你们都老实点。” 我看着的打扮,好似就是古秀连。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协议,我敲下牙齿给他,他给我下过诅咒的。当时就是为了对付红面具女人。 红面具女人开口道:“是你要见我?” 紫面具道:“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人。好多颜色啊。红的,白的,黑的,绿的。” 红面具女人道:“没错。” 紫面具点点头道:“也好,也好。我正好想今天把你除了,你带了这么多僵尸来,正好我带回去。” 红面具女人问道:“莫非你也受到了邀请?” 紫面具道:“把你的僵尸给我带回去。那样,我就能多一层把我。” 我的心中明亮。基本上已经到齐了。我有一只。花长生有一只。戴豪有一只。红面具女人有两只。眼前的紫面具有一只。就是六只。 紫面具忽然胸前贴身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指着红面具,然后开枪。 周亮亮猛地喊道:“芙蓉。你小心啊。”只见周亮亮一把推来了红面具,胸前的血液开放,如同一朵火红的玫瑰。 异常绚烂。 我们都知道,红玫瑰其实是爱情的意思。 第5章最后的银甲尸 我暴喝一声:“古秀连,你敢杀人?”紫面具嘀咕一声:“是你。萧大师。莫要忘记了当日的我给你下的毒咒。要和我一起对付这红面具女人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真的是古秀连。而让我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红面具女人居然是郭芙蓉,这个周亮亮一直寻找的女人。 红面具将倒在地上的周亮亮抱在怀里面。古秀连还要动手。谢小玉发力,将古秀连撞倒在地。古秀连倒在地上面,面具落在地上,露出他的脸庞。 半边脸已经是伤疤。他在杀手左善的时候,被左善吐出一脸的毒血,已经毁容,后来说是去了韩国整容,没想到还是毁容。 原本俊秀的脸满是伤疤,如同地狱出来的魔鬼之中。 古秀连已经撕破脸,拿着枪开了起来,一颗子弹飞出来将小孩手里面的气球打破,哇哇的哭了起来。有人已经看到留了一地血的周亮亮,被一个红面具的女人抱着。 古秀连手上的枪已经明晃晃地拿出来。人群瞬间就响起了尖叫声音。我将黑星五四拿出来,对着古秀连开枪。 这枪上面没有消声器,枪声一响,很快就有人发觉了有枪战发生。 红面具女人,不,是郭芙蓉将周亮亮抱起来。走起来的姿势有些问题,但是很镇定地走着,走得很快。我喊住谢小玉回来,边走边开枪。古秀连见没有希望将我们全部灭了,转身逃进慌乱的人群。 走出两步,我们把面具都摘掉丢进垃圾桶里面。出了海洋公园,上了一辆卡斯特商务汽车。里面坐着的一具披着黑布的僵尸,我看了两眼,原来是一只不化骨,修为也是十分惊人,应该就是从绿港镇煤矿里面挖出来的僵尸。 车子开出了两里,就停在路边一个僻静的地方。 古秀连子弹致命,打在了周亮亮关键部位,鲜血往下流,已经没有回天之术。 周亮亮是杀手,他应该是反应异常灵敏的人。他被红面具女人抄近路逼住了,只说明了一件事实,那就是靠近他的人是他觉得安全的。这气息虽然被掩盖了,但还是让周亮亮发现了。所以周亮亮为了救打向郭芙蓉的子弹,他挺身而出。因为他知道,这个红面具女人其实是他的爱人。 这是一种情人之间很微妙的感觉,用言语难以形容,只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出来。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来。 红面具摘下来。白色的嘴唇上面,沾满了薄薄雾霜一样。手上面的指甲已经长出来,长长的绿绿的。 周亮亮道:“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发现是你了。只有你,才能让我悴不及防。” 我看过周亮亮给我的照片,和照片上的郭芙蓉相比,眼前的郭芙蓉脸部发生很明显的变化,眼睛看的不那么黑,眉毛也很长,指甲那么长,她已经不完全是一个人。郭芙蓉的面容变化很大,和我在旧楼第一回见到她那时相比,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她的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而且动作也缓慢了不少,似乎情感也变得缓慢。 和当初年少时候相比,郭芙蓉已经是变得难看,变丑了。似乎青春不再,年老过去。 周亮亮接着说道:“芙蓉。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周亮亮的脸色越来越白。我心中堵得慌,推开车门,将车门关上,单脚靠在车门上,点上了一根香烟,看着迷迷糊糊的风景,夜色急不可耐地降临。 烟雾升起,充满了迷蒙一样的夜色。车里面,生死别离。 郭芙蓉终于说话:“你真傻。那颗子弹打在我的身上。我不会痛的。” 周亮亮说了很多俗话,他又说了一句俗话,即便你不会痛,但是我的心会觉得痛。鲜血从车里面流出来,滴滴地落在路面上。周亮亮喊道:“萧大师。快快……把我变成僵尸吧!” 我将烟蒂掐灭,开门进去。周亮亮一把抓住我的手,喉结在动,眼睛已经无力了。 我看着郭芙蓉道:“要不,你上前咬一口他。让他变成僵尸。我再想办法帮你们。”我这句话是违背鬼派宗旨。周亮亮也想郭芙蓉投来眼神,可是郭芙蓉一直没有动好似感情枯竭一样。 郭芙蓉摇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忽然浅浅地低下头,用嘴唇吻在了周亮亮的额头上面。 周亮亮的气息慢慢地没了,身边变冷。郭芙蓉终于也流下来了眼泪。 她说道:“没事的。让他安安静静地死去吧。变成僵尸,还是算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变成僵尸了?”我也愣了,郭芙蓉很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是郭家的一个失败的产品。我原本是变成香尸,奇怪的是魂魄却还留在身上。整个人也慢慢地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我指甲长得很快,而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而起我还会变丑的。” 我没有再问下去,关乎郭家养尸的秘法,肯定是极为隐秘。我问了另外一件事情,你们郭家和虫家最后怎么样了?郭七七她怎么样了? 郭芙蓉说道,虫老四策划了很久,再加上了他得到了郭天劫的《养虫笔记》和养在山里面的虫子,所以占据很有利的地位,再加上郭家内部几人都不团结,在虫老四带领的虫家面前,几乎不堪一击,若不是家主郭维新苦苦撑着,只怕郭家将倒下去。 我道,郭老爷子倒是个了不起的人。 郭芙蓉道,后来郭决伸手帮忙,虫老四这才收敛,解开种在郭家人的虫子,后来血契也解开,从此郭家和虫家已经没有任何关联。 我没想到,郭决出手帮忙,看来他还是承认是郭家的人。 郭芙蓉又说道,不过虫老四拒绝交出郭天劫的《养虫笔记》,和郭决闹起来,有些人无辜而死。 我骂道,充老四,我早有一天回收拾他的。郭芙蓉忧虑地说道,他要真是学会了《养虫笔记》的所有内容,怕是…… …… 周亮亮死了,他没有变成僵尸,或许这对于他而言,死在情人的怀中,并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而我,最终食言,对不起周亮亮。 但世上,能如他这般死去的人并不多。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今夜的月光分外明亮。 海洋公园的枪战发生,很快就上了新闻,镜头里面看到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在跑动。我新买了两件衣服,把衣服和鞋子全部扔到了垃圾桶,给小玉换上新的绿色外套,又换上一双平底鞋,戴上了帽子。回到金钟附近的酒店。所幸没有人发觉。 但香港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我内心深深地觉得担忧。 第二天,花爵爷花重阳带着花长生和锤爷来香港,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苏富比登记了名单。 花长生长满了胡须,头发也很长,一看就阳刚不少,和之前的奶油小生有千差万别。花长生订好了五星级总统套房,让我过去跟他一起住,商量关于拍卖的中的事情。我便带着谢小玉一起去了。对于和土豪做朋友这件事情,我从来不会反对。 花长生办好手续,等着五天后的拍卖会,在这期间参加了一些业务洽谈。一切都是锤爷陪伴,花长生出门办事。倒把花爵爷留给我,这个老怪物,性子高傲,让然受不了。 花重阳让我带他出去玩一下。我在海洋公园上演了枪击事件,怕出去招惹风声,加上外面太阳大,谢小玉又不能出去。我找来扑克牌,和花重阳玩起了扑克,两人玩牌着实太无聊。 熬到晚上,没等花长生回来。花爵爷就要出去走走。看看香港夜生活。我也憋得不行,看着花重阳这种老脸,实在是受不了。但花爵爷身上的褂子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完全不像是都市人。我给他弄了几件牛仔裤和格子衬衣,弄了一定帽子,只是皮肤黑的吓人,进了店子,把美女店员给吓过去。我眼睛一红,告诉她们,这是我爷爷得了绝症,现在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们一定不要歧视他。 美女店员露出同情的眼神,看着干瘪要死一样的花重阳,选好了几件衣服,换下来的黄马褂提在手上面。花重阳让我带着他找一找吃狗肉火锅的地方,捉摸了半天,只找到家羊肉火锅店,花重阳笑得牙齿都要掉下来,我让他把帽子压低一点,他还是把帽子给摘下来。我抱歉地说道:“我爷爷得了绝症,所以变得要这个样子。你们不要介意啊。” 店老板嘀咕道:“今天也真是奇怪。好几个得了绝症的人赶来吃羊肉火锅。” 老板的话我没当回事,真是遇到绝症病人,那还是有缘分,至少不会让花爵爷觉得难看。 吃羊肉火锅店,最难受的当然是小贱,它高傲的灵魂对于这样一群食客表示极度的愤怒很不满。叫了两声,店老板目光看来,小贱终于不叫了,怕是要被人杀了做成狗肉火锅。 我无意之中看过去,只见火锅店最西段坐着的,不就是吃着羊肉火锅的老乞丐,只不过这回衣服稍微整洁了一点。而坐着他身边,全身银白应该就是老板口中另外一个绝症病人。 这不是银甲尸,这不是三金吗? 第6章越来越好玩 店老板估计纳闷了,今天还真是来了不少绝症的病人。一个皮肤银白,露出一张脸,样子看起来跟死了一样。忽然只见又来了一个脸上干煸几乎没有肉的人。估计一个是白化病,一个是食道癌很多年没有吃饱饭才会饿成这样的。 店老板有个远方表哥,多年之前生过食道癌,后来就是花重阳这个样子。吃不得东西,看着东西都流口水,最后只能吃粉条,一根根地往胃里面吸进去。所以店老板特意端上了一盘米线过来,十分同情地看着花重阳。店里面人很多,雾气升起。我看着三金。三金也看着我。 老乞丐也就是郭决。他忽然也看了过来。郭维新说过,郭决和外公起争端的,我之前身上的百阴也是他种上来的。只是没想到郭决带着银甲尸就这样出现在香港羊肉火锅店,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躲过海关的,把三金带进来的。 郭决朝我示意,伸筷子夹起了两块羊肉晒给了三金。三金咕咕地咬起来,吃了两口,骨头也没有吐出来。再看花爵爷,吃了羊肉,也很开心,不过花爵爷好在一点,就是还能吐骨头的。 过了一会,郭决带着银甲尸三金过来拼座。谢小玉警觉地看着三金,我轻拍她冰凉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花爵爷一直忙着吃羊肉,抬头看了一眼郭决,喊道:“老板,加两双碗筷。” 店老板看着两人坐在一起,一黑一个银白,赶紧跑过去加了碗筷,只是觉得两人太可怜。店老板道:“你们好好吃一顿,这一顿我请。” 花爵爷听了老板的话,喊道:“你再加点肉来吧。”店老板赶紧让服务员加肉,估计是最后时刻,还能吃多少啊。郭决也没有说话,拿起干净的筷子,将锅里面的羊肉夹起来放在三金的嘴巴里面。 人生最荒唐的事情之一,就是出门吃火锅,对面坐着两只老僵尸。 郭决很耐心地喂着。花爵爷很仔细地吃着。完全不像是有仇的人。小贱更是气愤,但是还是放弃反抗,感觉把脑袋缩了回去,安安分分,守着四条腿和一个脑袋,还好,没有把自己炖成火锅。 花爵爷吃得差不多:“还是差了一点。萧棋啊,你的狗味道肯定不错。什么时候可以吃起来就好了。”郭决说道:“是的。肯定不差。” 我这心里面更纳闷了。郭决不是带着银甲尸都打到了花家总部去了吗。现在还可以坐在一起吃羊肉,而且还很友好地商量着把我家的小狗哥给炖成火锅。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银甲尸打到花家去,我真以为两人是很好的朋友,多少年没见,见面就赶着一起过来吃火锅。 我问道,你们二位,确定不会在这里打起来,要是打起来,我就躲远一点,你们打完之后我再出来。 郭决夹起块羊肉,自己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才说道:“谁没事天天打架,我们是多年好朋友,见面之后吃点火锅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花重阳也应道:“是啊。萧大师,你怎么巴不得我们打架呢?” 我更是听蒙了,郭决带着银甲尸冲到花家去。第一次和花重阳见面,他以为我是郭家的人,差点就把我杀了,现在跟我说,我巴不得打架。 我摇头说道:“有点看不懂你们了?” 郭决道:“你肯定是中了郭维新那小子的迷魂汤了。他是不是还要把孙女嫁给你啊?鬼派传人都是杰出之人,没想到到了你们这一代反而变成这个样子了。” 郭决接着说道:“郭维新甚至拿出一封信告诉你。说我和你爷爷本来就是认识的。然后根本就没有想着告诉你。说你笨你还别顶嘴。他只是想让你解开铜罐子的秘密而已。” 我把铜罐子拿出来,道:“那为何他要把铜罐子还给我?”郭决嘀咕一下,将他的长头发扎成的辫子往后面拉了一下,道:“这老小子肯来是铁定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了,他一定说我害死了龙游水。该死啊。那封信本来就是寄给我的。” 郭决说道这里。我不由地想起信里面开头称呼是“郭兄。”两人都姓郭,称呼郭兄都有可能。照郭决这么一说,郭维新也有嫌疑。 我之前觉得自己智商不算低的,现在跟着一群怪物打过交道之后,我就开始变笨了。完完全全的菜鸟级别。花重阳吃饱了之后,对着郭决说道:“怎么你也过来了,不是找死吗?我都来了,你的小银甲尸还不是我的小菜吗?” 郭决神色一变,回道:“花重阳你个老妖物。我这三金跟我相处多年,你要是敢对他动手。老夫拼了一条老命也要弄死你。将你的骨头剥下来,做成拐杖。反正你的骨头硬得很。” 花重阳呵呵笑道:“要不你试一试!”郭决起身喊道:“三金。咱们走。”花重阳喊道:“不送了。”等到郭决带着银甲尸离开。我问花重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重阳笑道:“他心痛银甲尸,而我可以对付银甲尸,所以他怕我把银甲尸给吸干了?” “吸干了?这不是安倍家的妖法吗?”我问道。安倍唇就把老尸白敬仁给吸干了,这种妖法专门就吸人的生气,或者是僵尸体内的尸气,化为己用的。花重阳呸了一声:“请不要把我和日本人相提并论,好不好?我和他们的不一样。我吸走尸气,是为了正义,而他们是为了修炼,变成老妖物的。”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郭家这么惧怕花重阳,原来人家还有这一手。我心中呵呵一笑,自己就是老妖物。 我问道:“那你到底是人还是僵尸呢?” 花重阳站起来,舒展了腰身,喊道:“走吧。没吃到狗肉。吃了羊肉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上火的。”花重阳将褂子提在手里面,身上充满快活的神色,怕是很多年没有这样痛快地吃过,在热闹的都市里面玩过。 出了火锅店,一群人手里面提着长刀,笔直朝我们这边跑来。领头一个喊着粤语:“大哥,就是他。我看他和金三甲来的人接头的,是laughing的人。”花重阳很是生气道:“这不是逼我动手吗?萧大师,你来解决吧。” 我还真担心花重阳动手,一群人变成人肉干,这事情就变大了。我转身回到火锅店,将一张折叠凳子拿在手上面,喊道:“你们这是群殴吗?” 看来就是群殴了,有两人把刀用白布条绑住手上,冲上来就动手,我折叠椅迎面就打上去,两人倒还没下来,就照脸打过去,几颗牙齿掉在地上。花重阳喊道:“那个萧大师啊,打人动作还是很潇洒的啊。” 我心中暗骂,你当然觉得潇洒啊。 一群人将我围住,叫喊声越来越大。谢小玉也站在一边看着,没有上前。三下五除二,一群人战斗力太弱,被我放倒在地上。不走远的是,我和花重阳还有谢小玉被带回了警局,十几个地痞进了警察局,闹得不行。 花重阳很快就被锤爷带着律师给保释走了。而锤爷对我心中记恨,对着警察局的人说瞎话,说不认识我,让我和谢小玉呆在警察局里面过夜,无人保释。 我将口袋里面的一张名片拿出来,看着上面“赵半山”的名字,上面还有号码。他要花钱卖我的画,干脆给他打电话,让他把我保释走了。或许能有作用。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给赵半山打了电话,没过半个小时,就看到赵半山带律师来警署保释我。 赵半山的车里面还带着一只白色的鹦鹉。咯咯地叫着,说着两句鸟语,反正我是没听到的。赵半山道:“它是讲欢迎你的意思的。” 我抱歉地说道:“那个赵先生,麻烦你了。” 赵半山道:“你怎么跟蓝星的人打在一起了呢?你是白星的人吗?”我摇摇头道:“可能是他们误会我了。”肯定是我救下laughing的时候,有人跟踪我了。后来有看到我和于千在一起。 看来这个叫做蓝星的社团要和白星社团争生意。而这一笔生意就是戴豪戴来的。只是这样明目张胆,上街砍我,太不给我面子了。 赵半山和煦微笑道:“萧先生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倒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赵先生了!” 白鹦鹉又叫道:“不客气。不客气。”赵半山道:“这鹦鹉叫小飞。一直跟着我的。萧先生,如果需要帮忙,就告诉我一声。我乐意为先生帮忙。” 我奇道:“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要求你帮我呢?” 赵半山把车子停在我休息的酒店门口:“萧先生。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龙游水老先生的传人。我帮你是应该的。” 我问道:“龙游水是我外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赵先生如此仗义。” 赵半山淡淡一笑:“这件事情对于龙老先生是件小事,但是对于我而言就是天大的恩惠。我说不说无所谓。我见你来苏富比,莫非是为了金罐子而来的?” 小贱捣蛋地叫了一声,吓得白鹦鹉喊道:“坏人……坏人……” 第7章身陷囹圄 赵半山见我犹豫:“我也看到铜罐子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苏富比等恩人的弟子过来。所以那天碰到你之后。我提出要买你的画,其实我只是要验证你是否带着那把玉尺。” 我摸着小贱的脑袋的,让小贱不要欺负可怜的鹦鹉,小鸟愤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小贱被我摸了一下,就没有再调戏白色鹦鹉。 我道:“赵先生。谢谢你。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事情到此为止了。谢谢你。这一幅就当你送你的礼物。”我从谢小玉身上拿出一幅山水画,递给了赵半山。 赵半山犹豫了一会,接过画:“你要是真的信得过我。两幅古画都给我,我给你买个好价钱。” 我思索了一下,把两幅画都递给了赵半山。我开门,小贱跳下去。何小猫看了一眼白色鹦鹉。谢小玉跟了出来。 赵半山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这回来的要么是银甲尸,要么是地养尸,还有郭家带来的一只不化骨,就连炼尸失败的香尸郭芙蓉,也绝对不是吃素的。让他卷入漩涡里面来,不见得有太好的下场。 若因为外公有恩于他赵家,害得他牺牲了。我又怎么对得起外公。下榻酒店门口,花长生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是锤爷。 花长生见我回来,连忙道歉:“锤爷做得太过分了。”我冷笑道:“和尚。世间事情是这样的。你和我虽然是好朋友。但是我和你们花家不一定是朋友的。你们的锤爷这样做是对的。” 锤爷上前喝道:“别以为少爷把你当成朋友,你就能随便说话了。”锤爷在西安的时候被建国叔教训过,怕是因此怀恨在心中。 他是花家的大管事,西安一片黑道都被他镇住。有时候花长生都镇不住的锤爷。花长生只能喊道:“锤爷,没你的事。”锤爷又教训起花长生,说不能让这假风水师影响了少爷你的智商,少爷是聪明的人,跟智商低于五十的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就会变笨的。 我虽然不能聪明,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当面说我笨。我喊道:“小玉,上。” 谢小玉听了我的声音,走得很快,没等锤爷反应过来,已经两巴掌打过过去。啪啪两声响,干脆利落。锤爷见了谢小玉的神色,竟是不敢动弹。我骂道:“大色狼。” 过路的人指指点点地说着话,说一把年纪了,还做着事情。锤爷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反而坐实了我的声音。 我道:“和尚啊。我虽和你是好朋友。但你有世族在你身后。我不跟你回去住了。锤爷怕是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我可不想醒来的时候,变成了缺胳膊断腿的。”花长生道:“那……随你吧……” “人在江湖,总会身不由己的。”我说道。 带着谢小玉,谢小玉走之前,又给了锤爷两巴掌,锤爷的脸已经肿成大包子了。嘴里面几颗牙齿又开始松动,原本的牙病也被打发作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热闹市井气很浓的丽晶大酒店里面住下来。 回头看了五星级酒店门口站着的花长生。 我和他是朋友。 可惜他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人。他不自由地叹息。他不自由地叹息。他不自由地爱恨情仇背后,是一个孤独的心。 和尚啊,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丽晶大酒店的德叔小拇指挖着鼻屎,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拉着这么一条土狗,还是在丽晶大酒店符合的你的品位。” 我笑道:“还是原来的那间房子吧!”徳叔今天换了一件豹纹的衣服。 我问道:“如花呢?” 徳叔道:“前几年生病过世了。后来就把店转给我了。这生老病死就如同一种梦一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我笑道:“老板,你是隐藏在闹市里的哲学家,似乎看透了人生的真谛一样。” 徳叔摇摇头道:“生活是最好的磨难。当你经历生活,你会明白整个人生,原来是痛快比幸福要多,可我们记住了幸福,忘记了痛苦。所以我们会最后快乐,一直快乐的。” 德叔说道这里,流下来了眼泪。 我问道:“你还在思念如花吗?” 徳叔没再说。 我开门进去,将床上地板上面的蟑螂给赶走,收拾干净后。给小贱和小猫找吃的,路过超市弄了青菜叶子,给蜗牛喂养了一点。 望着北方,看着灯火繁华的香港。 情不自禁给家里面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她告诉我,最近流行广场舞,村里面有人组织广场舞学习,可能在五一劳动节的时候,要去镇里面参加比赛,然后去江南市里面比赛,拿了第一名,会去香港旅游。 我呵呵笑道,真巧,我现在就在香港旅游呢? 母亲道,那真好,你去过哪些地方,回来告诉我,到时候我们要去,我跟他们将,我家萧棋就在这里玩过…… 父亲在屋里面看电视,打瞌睡睡过去。母亲没让他接电话。 挂上电话,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小玉坐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小贱靠在小猫的身边,打了哈欠,睡了过去。 小猫呢。 小猫并没有睡过去。 …… 翌日。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下楼买了早点,拿了两份报纸,一份是讲八卦,一份是新闻时政的。回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八卦报纸上面讲:刘德华暗恋梁朝伟,王菲昨日出家。真是看起来吓死人,报纸敢这样写。 我垫在快餐盒下面,将新闻时政报纸打开,报纸上面报答了两起离奇的凶杀案,和失窃的案件。 有人被旺角被人割破了大动脉,流血而死,奇怪的是四周并没有发现了流出来的鲜血。 我把报纸反反复复看了一个遍,打了一个寒颤。不是所有僵尸跟谢小玉一样不用喝血。肯定是有人带了僵尸过来,又不让僵尸直接咬人脖子上面的大动脉,怕发生尸变,所以刚才打昏放血喂养僵尸。 另外一宗案件,是有个女警被打死,好像是撞进了毒贩交易,被毒贩开枪打死。重案组已经开始跟进。另外的失窃案件,是医院里面的血浆被人偷走。一共是丢失了十包新鲜的血浆。 我猛地把报纸拍在桌上。 第割破大动脉放血的人实在是太狠了。可以跟医院偷血浆,干嘛杀人啊? 忽然两条绳子从上面垂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端着两把MP5冲锋枪,我脖子上面也有红点,谢小玉脖子上面也要红点。 我喊道:“小玉,不要动。” 我将双手举在头上。飞虎队员喊道:“里面已经安全了。”很快有人破门而入,是毒品调查科NB的警察。 将房间里外里查了一个遍,发现了那边黑星五四手枪。而且还有蜗牛,玉尺和罗盘铜罐子全部被找出来。谢小玉也被铐上了手铐。 我喊道:“不要伤害她。她只是个小女孩。”小贱和小猫也被带走,我被戴了头罩押下车去。 德叔喊道:“猫狗,也要抓走吗?” 小猫忽然利爪一划,带着小贱冲出了警方严密的布局,逃之夭夭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有何小猫照顾小贱,我也放心了。 只是谢小玉没有被戴走,跟着压上了警车。到了香港警察总部大楼。很快就被人带上去了。很快,海洋公园枪击案提取到的子弹,跟我黑星五四完全一样。这种大杀伤力的枪支,也是很多毒贩的标配。 审讯室里面,几张照片丢在我面前。前面几张是在金三角,我在戴豪寨子里面说说笑笑的样子,另外一张是入境的照片。另外一张,是我跟着戴豪上车时候拍下来的照片。 还有是割喉案件凶杀现场旁边,居然有人留下了一行字迹:“是我萧棋干的,你们抓得到我吗?” 是谁带僵尸杀人喝血,然后往我身上破脏水。我把所有人都想了一个遍。跟我吃羊肉火锅的郭决有可能,那个毁掉半张脸的古秀连也有可能。以他的性子,带一只性子毒辣的僵尸入港,也是有可能的。 这两个人,肯定是他们其中一人做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审判的李警官道:“老实交代问题吧。萧棋,告诉我,你到香港来干什么,你已经杀了几个人。大毒枭戴豪现在住在哪里,这会你们准备在香港买多少毒品?” 早上十点,来香港的第一场大雨来得猝不及防。 看着各种各样的照片,我说道:“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我贩毒和杀人。你们是警察,应该明白我要是杀人不会蠢到留下字迹的。我去金三角,只是去旅游的。” 很快更多的资料被送来。昨天我和蓝星的帮派的人打架斗殴,而且还和毒品调查科的重点监视的白星社团的大哥之一Laughing有交往。 种种线索提醒李警官相信,我来香港不是简单的旅游。 “啊啊啊……”我似乎听到了谢小玉的声音。 我发狂扑上去,喊道:“我表妹只是智商五岁的小孩子。你们不要审问她的……” 两人上前将我压住。李警官道:“你的同伙在哪里?” 我杀意一起,喊道:“不要伤害我的表妹。” 第8章准备好了 李警官站了起来,我脸上肌肉抖动,枪伤留下来的刀疤更是惊人。两人上前将我压住压住。外面传来了重击声音,审讯室打开,小警官喊道:“那个女毒贩抓住了老鸟。”李警官看了一眼。 我被压住桌面上:“我要是不出去,你们所有人都会死的,都会死。我表妹会杀光你们的。带我出去见她。”李警官额头流汗水,点头答应我。 NB的办公地区已经一片杂乱。谢小玉已经撞倒了不少桌子,地面上满是办公纸张。不远处,已经有人拔枪。 她抓着一个上年纪的警官,下个月就准备退休。谢小玉嘴里面不知道说什么,一般人听不懂。我被带出去,看着谢小玉的表情。我喊道:“小玉,没事的。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抓坏人的。不会冤枉坏人的。” 谢小玉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扣着老鸟的手没有松下来。我又说道:“给我拷着,也是为了保护我的。”谢小玉不信地摇摇头,叽叽咕咕地说着。老鸟已经开始翻白眼。谢小玉要杀死老鸟,不用说,一瞬间就会成功,但真要下手,我这回跳到太平洋也洗不干净了。 我朝李警官喊道:“还不把我的手铐下了。”李警官看着谢小玉,最终还是把我的手铐解开。我走过去,把谢小玉的手拿开,老鸟捡回一条命,乘机跑了回去。 谢小玉原本气息吓人,瞬间变得温柔可爱。李警官示意大家可以把手放下来。 我把谢小玉带在身边,重新接受李警官的询问。贩毒和杀人罪可能都可以解脱,但是海洋公园的开枪,这件事情肯定是真的。违背了香港法律,我可能失去自由。现在不管是金罐子最后会落入谁家,我已经被成功地排解出了局。 我让李警官一人留下来,因为从面相上看,我觉得他是个充满正气的人,绝不会是一个社团打入内部的卧底。 我道:“我是清白的。我在海洋公园开枪也是为了救人。其次,你的级别不够。找你们的警司一类的过来跟我讲话,希望是可靠的人。最后,我可以帮你们把最近发生的几宗命案破了。” 李警官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低声道:“我只相信你一个人。我是大陆公安的卧底。我现在还不能死。我不能失去自由。我知道对你说出这一句话,你会把消息传出去。但是我只能对你讲了。” 李警官犹豫了一会。他犹疑了一会,最后答应了我。只是他也在担忧NB有奸细,废了一番心思,才让我见到了黄警司。 我告诉他,只能跟他一个人谈。我让他联系云南边防耿登峰,还要联系中国江城市刑警大队的邢队长。黄警司示意李警官出去,关上门之后,看了看我身边的谢小玉,笑道:“听说她很能打。” 我苦笑道:“她根本不是一个人。所以很能打。” 黄警司笑道:“那你跟我讲讲,你怎么帮警方破案?”我答道:“大动脉被割破。是有人杀人,放血喂养他的僵尸……” “等等……你说的是僵尸……”黄警司看过一些电影,但是听到僵尸二字,还是觉得有些怪谈。 我说道:“僵尸不会割腕,但是那个带着僵尸来的人就有罪的。我不妨告诉你一点。目前,有七只杀人无敌的僵尸已经进入香港了。” 黄警司神色位置,点头道:“你接着说下去。” 我说道:“医院丢失血浆肯定还会发生。我知道有谁有嫌疑。这是第一件案子。女警被杀,我怀疑那个人叫做于千。是你们要抓的大毒枭戴豪的手下。他这回来香港,所有事情都是于千做的。所以你们要抓住他是没有把柄的。最后只会指向于千的。” 黄警司点了一根烟,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我道:“我或许可以帮你们抓住他。” 黄警司电脑里面已经收到了我的一份资料,是从大陆公安发来的,零六年大学毕业后,都做的是一些小生意,有出境进入泰国的记录,在泰国呆了一个月的时间。 我告诉黄警司,差不多今年年初,在江城市有一起重大案件。 黄警司笑道,你似乎有点嫩,你不可能是卧底的! 我道,世间卧底千千万万,从来没有一个规定的样子。 …… 大雨下了很大。 我和谢小玉出了警察总部大楼,已经晚上半夜,悄无声息送到黑夜之中。李警官送我一把伞,我带着的东西一件不少,玉尺和罗盘,蜗牛铜罐子都在。何小猫和小贱已经没有影子。 我在它们身上装上了定位仪,到了一点钟。我身上淋上了大雨,彻底地湿透了。在港湾的附近,终于找到了何小猫和狗小贱的信号,只不过在居民楼上。楼下面没有开,不能上去。我在想,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小猫带着小贱躲到楼上去了。我小声叫了两声,躲在楼下面无处避雨,雨下得太大。谢小玉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铁门却开了。只见一身便装睡意朦胧的女巡警看着我,脚下面跟着一只猫和一只狗。正是小猫和小贱。聪明的何小猫居然来找好人vivi了。 薇薇看着我道:“你没事了吗?” 我点头道:“没事了。”薇薇今天在丽晶大酒店附近巡逻的时候,正好小猫和小贱逃跑,小猫认得薇薇,就跟着薇薇。薇薇知道我被抓走,小猫和小狗没有照顾,她本是一个有爱心女子,就把小猫和小狗带上了。 薇薇把我带九楼的住处。她一个人住很大的房间,已经帮小贱和小猫搭了一个临时的窝。我让她帮谢小玉换件衣服。我自己洗个澡。薇薇找出过世父亲的衬衣,给我换上,又煮了两碗面出来。 我说小玉不吃的。结果我把两碗面全部吃了。再三感谢薇薇女警官。她倒说没事情,反正这小猫自己挺喜欢。 我说,这猫很灵性的,它是只好猫。 薇薇要上早班,回去休息。我在沙发上面睡了过去,小贱睡在我身边。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小贱飞升当了神仙。小猫离开了我,回到墓穴里面,成为了一个石像。小玉,也不见踪影。 晚上,我开始发抖。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人生充满了恐惧。 第二天,我感觉全身骨头酸痛,有气无力,原来是感冒。我让谢小玉扶我离开薇薇家,薇薇她正好要上班,带我去药店买了一点感冒药。下了一天加一晚上的雨,空气格外地潮湿。路上面到处是鸣笛的消防车,似乎有什么大楼发生了火灾。回到了丽晶大酒店,躺着休息了一会。 蜗牛从竹筒里面爬出去,落在我的身上,只感觉全身暖烘烘的,原本酸痛的骨头渐渐有了力气,精神头好起来。 今天是二十九号,马上就要准备苏富比拍卖会了。下午的时候。赵半山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将我的两幅画转出去,本来价格可以更高一点,但是急着拿钱就只能打了折扣。 赵半山约我在金钟一家咖啡店见面,他给了我一张中国银行的支票,上面写着四百万人民币,即便是带回大陆还是可以兑换出来。我再三感谢。赵半山道,我能做的只是这么一点。 苏富比所在大厦似乎有一间店面发生了火灾、不过很快就扑灭了。燕子李三也坐在咖啡店,他变身一个成功商人,悠闲地看着消防车。 和赵半山分手后。因为空气潮湿的原因,阳光格外地有热度。我怕谢小玉守不住阳光,一直躲在酒店里面。 只等四月一日,愚人节的到来。 …… 第9章开船 四月一日,愚人节。不少歌迷开始纪念在这天死去的张国荣。原本愚人的气息也变得悲伤起来。选择在四月一日离开人间,多少有些哲学上形而上的意味在里面。 四月一日,上午九点钟开拍。我把小贱和小猫带上,和谢小玉到了拍卖大厅。 金罐子是第五件拍卖的藏品。 花长生锤爷和花爵爷坐在第一排。然后一个是戴豪请的一个代理人坐在身边。戴豪推着戴忠就坐在第四排位置。于千不在身边,而是两个得力手下,手上面还拿着一个卫星电话在用。 我找了一会,没有看到古秀连的踪影。不知道有没有来,还是化妆躲起来了。我在海洋公园见过古秀连,至今还不知道到底他带来了什么僵尸过来。凶杀案是不是他造成的。 郭芙蓉带了很大的墨镜,坐在第三排中间,旁边有郭决和坐在的三金。三金换上了一套黑色的阿迪达斯运动装,带了一顶帽子,也带上了黑色的墨镜,坐在下面安静地等着。 我坐在最后一排,赵半山帮我卖了画,得了四百万。我准备用这钱和他们两家比一比,虽有些少,但也要试一试。 前面四件藏品很快就成交了。到了第五件的时候,就是金罐子开始拍卖。起价十五万。戴豪很快抬到了三十万。锤爷不服气,加到七十万。郭芙蓉已经加到了九十万。 我还在等。苏富比拍卖出过上亿,但是一个唐代金罐子,起价十五万,转瞬就飙到了九十万,已经算是高拍了。但是这个架势还在往上面涨。锤爷已经举起了两百万的牌子了。 郭决朝花爵爷看了一眼,最后已经竖起三百万的牌子。这他妈都是畜生。我只有一张四百万的中国银行支票。我犹豫了一下,喊道,两百零一万。一阵哗然。戴豪也似乎起了性子,两百零三万。最后一阵喊叫。转瞬就到了三百万。 花爵爷乐呵呵地看着郭决。 郭芙蓉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了。这个金罐子即便全部是到了三百万已经是顶级金器的价格。这个金罐子标价十五万,说明专家的眼光,并不是什么做工精细的金器。 已经到了三百万。 郭决举手,到了三百一十万。戴豪举牌子,到三百五十万。我一咬牙,喊道,四百万。没过多久,戴豪已经打出了五百万的牌子。 戴豪什么不多,就是美金多。这老小子势在必得,单手不断地举起。郭芙蓉下定决心,抬到了六百万,和郭决耳语,已经说是最后的一把。 戴豪已经加到了六百五十万的。我已经无力再和他们比拼了。我起身带着谢小玉从大厅离去,等在大厅门口。现在我惟愿花长生可以得到金罐子,加上花爵爷身上带的银罐子,这样花家筹码就会加多。大厅门口穿着安保西装的保安手里面拿着对讲机。 我仔细看过去,正是侠盗燕子李三。我走了过去:“你是要偷东西吗?”燕子李三看了我,没料到我把他认出来了。 “我只是过来玩一下而已。”燕子李三低声说道。 最后戴豪丢下了一千三百万,将金罐子收入囊中。燕子李三笑道,跟我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我觉得肯定有好戏看。燕子李三带我离开了大厦,拐弯到了一条巷子里面,交给我一个盒子。嘱咐我等他走了之后,晚点再打开。我打开盒子,里面金光灿灿,就是我铜罐子一样的金罐子。 “在骗的世界有个人叫做萧不全。在偷的时间里面有个人叫做李三。”燕子李三说完,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当真是深藏功与名,离去不带一片尘土。我也是惊呆了,整个拍卖过程闹得跌宕起伏,没想到金罐子已经被李三偷出来。 李三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话的意思再简单不过。李三是受了萧不全的嘱托,帮我把这个金罐子偷出来的,然后把金罐子送给我。 我急忙把金罐子收好。 对于燕子李三,我实在表示神乎其神的绝技,堪称中华绝技。 我拿出了电话,给黄警司打电话:“于千已经开始交易。戴豪的户头肯定会转出一千三百万的资产。你们做好把户头给封住的打算吧。” 黄警司道:“我也收到了线索。” “于千在中国也有命案。一定让他伏法。” 挂上了电话,我带着谢小玉钻进了出租车里面,离开了金钟,一直到达了北区,一旦发生变化,直接从此入关进入深圳罗湖区。 一直到四月二日是寒食。三天之后是清明。把玉尸带到香港之后,得到了金罐子之后会怎么样,那个发暗号的人还没有回应。这天下午,我和花长生打了电话。花长生很遗憾的是,没有能把金罐子买回来。我并没有把金罐子在我这里的消息告诉和尚。我怕有人对我不利。我已经做好的了所有准备,要是入关进去不了大陆,准备夜间坐快艇到深圳,然后北上回到江城市。 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回是一起阴谋。 利用金罐子使得各方厮杀,而且厉害的七只僵尸出现在一起,肯定会打起来的。 四月四号下午晚上,七天个人陆游签证已经过去了两天,我逗留在香港已经是非法的。 我给黄警司打过电话,询问了于千和戴豪的情况,这一群毒枭配备极强的活力。于千重伤被当场打死,而戴豪却消失一样,不过幸运的是,他的一个户头已经被追踪到,正向瑞士银行交涉。而调查显示,是一个半张脸被毁的人,有重大杀人嫌疑,但是至今也没有找出他住在哪里。 我告诉黄警司,第一,让他的卧底马上停止行动,戴豪异常野蛮;第二,加大巡逻力度,晚上还会有僵尸横行的。如果可以的话,给巡夜的警察每人发一块干的牛粪干,这样有助于躲开僵尸的攻击。 黄警司说考虑考虑就挂上电话。 入夜。已经是清明的之前的晚上。我的手机忽然接到了信息。让我从房间里面出来,将会有车子接我们,而打开一切谜团的背后,就上车。 我已经藏在北区一段时间,莫不是这背后的人能发现了我。我惊呆了。 出门黑色的幽灵车已经等在外面,车里面司机面无表情。上了车之后。我忐忑不安,这幽灵一样的人跟着我们,幽灵一样的司机。莫非是冥王的邀请。 车子停在奥港码头。上了一艘不小的轮船。而我不是第一个上船的人。上到船之后,我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古秀连。 我道:“古秀连。你妈逼杀人,居然赖在我的头上。”古秀连道:“你能怎样,难道放狗咬我吗?”我骂道:“我们家小贱看不上你。” 古秀连站在甲板上,没有再跟我说话。 到了晚上十二点之后。轮船上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戴豪带着戴忠上了轮船。 花长生带着花重阳和锤爷也上了轮船。 郭决带着银甲尸三金上了轮船。 郭芙蓉是香尸。 跟着郭芙蓉一起的,是带着的不化骨。 我带着谢小玉。 而古秀连一起的,还有一个石棺,里面应该也睡着一只僵尸。 应该是七尸。 已经到齐了。 花长生见了我,喊道:“萧棋。好几天没见你,你还好吧。”我点头道:“还好。我正准备会大陆的。”锤爷冷冷地说道:“回去最好,这样子也能少点人来争。” 谢小玉走过去,毫不留情地给了锤爷两巴掌。锤爷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所在花长生背后,再也不敢出来。 花爵爷呵呵笑道,腰间的银罐子不断地晃悠着:“这小姑娘脾气可真不小啊。” 郭决喊道:“花爵爷,你也来赶场子啊?” 花爵爷道:“我一直看着你们家的三金。他来了,我肯定要跟着来。我还想把它给吃干净了的。”郭决冷冷笑道:“你不怕撑死你啊?要不我杀只狗给你吃!”小贱看着郭决投来的眼神,又生气地汪汪叫着。轮船上面来了不少人。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西装男,没见到船长是谁? 戴豪脾气很大,最近被警方四处抓捕,喊道:“是谁把我们喊来的,把你们老大喊出来,让我见上一见啊?不然,本教授放火把你们轮船烧了。”古秀连道:“还不出来,我也放火把轮船烧了。再不开船我就去杀几个人啊。” 身后传来警笛的声音,应该是警察的车追来了。来了不少车,水警估计也要出动。到时候堵住这里面,毒贩和杀人凶手跑也跑不了。 一排僵尸已经等着。 我走到一边给黄警司打电话,让他不要靠近,七只僵尸等着轮船上,这杀点人祭船出行,那是风俗啊。黄警司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不行子弹打不死他们。 我再说已经没有用。我让谢小玉不要动手。 就在这是。终于走出来蛇精脸的薛幼娘,喊道:“不急。这叫开船。” 我和花长生同时一惊,没想到出现的是薛幼娘。 何小猫也叫了一声。 第10章往北航行的轮船 薛幼娘下令开船。 从码头开出来的轮船加快了速度。将追来的香港警察给抛在身后,水警的船只也没有追上来,很快就到了南海上面。天亮的时候就到达了公海之上,然后转身往北方开过去。 到了公海之上,就挂上了英国的旗帜。似乎在英国注册的轮船。轮船不大但是也不小,开起来很快,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航行,看着驾驶往北航行,要达到日本的方向去了。 往北行驶过程之中。薛幼娘给每人安排了房间,里面准备足衣物和必备的物品。然后到了第二天中午招待大家在一起吃饭。 吃的东西也比较丰富。薛幼娘作为东道主招待大家:“请柬是我们发出来的。幸运的是每个人都上了轮船,不然就不好玩了。凑不齐七尸。也就解不开谜底了。放心,本船上面准备足够新鲜的人的血液。”薛幼娘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一件日本的和服,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脚上面是个木屐。 我和花长生对视了几眼,在法门寺所发生的一切,看起来还真是有许多悬而未决的地方。我当时跟着一个黑衣人出来,那个人会是谁呢? 如果薛幼娘是日本人的话,很有可能的是:方丈冬瓜大师中年乱红尘生出来的女儿,已经死了。只是薛幼娘假扮成冬瓜大师的女儿。 古秀连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薛幼娘道:“七尸面世,长生不老。这句话肯定是对的。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太平洋一座小岛上面。而这黑猫肯定去过的。”小猫的叫声喵喵地喊着,有些不安。 之前黑猫是从古墓之中跑出来的,难道是从海岛上面跑出来的。何青菱的秘密难道是海上面的吗? 莫白讲过花郭两人跟着他们师父到了古墓上面,后来遇到了一只极为厉害的血尸,从里面跑出来了一只黑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何小猫不会说话。但是很警觉。 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不用看着我。我告诉你们,我的猫命比你们金贵,不要打我猫的主意。 薛幼娘笑道:“萧大师,还是这样爱护动物。” 花重阳没有多少兴致,喊道:“到底还要不要吃午饭了。没有狗肉我是不吃的。我宁愿跳下海水游回去的。”薛幼娘笑道:“有的。有的。” 还真他妈的有狗肉火锅。 我吃了一份便饭,看着郭七七和郭决两人,还有一旁的古秀连,断定他们不会在饭食里面下虫子,这才吃下去。花长生显然已经忘却和尚的身份,开始喝酒吃肉,喝了准备好的法国红酒,眼神之中微微有了迷离的神色。 锤爷没见过薛幼娘,很快就被她迷住了。薛幼娘令人看不透,也摸不着。 薛幼娘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很礼貌地离开。我猜测薛幼娘肯定不是轮船的主人,背后肯定还有人,照这样推测,薛幼娘肯定是日本人。 我打了一个寒颤,看来这轮船是安倍家族的人,现在想起来,安倍家族贼心不死,要报复鬼派,肯定还有阴谋。 戴豪其实不是道门中人,跟这么多僵尸住在轮船上面,还是有些害怕。 郭芙蓉和郭决两人稍显安稳。吃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估计下毒下虫子都对付不了他们的。 轮船在海上面开动了两天。我才知道了薛幼娘的名字叫做安倍慧子,的确是安倍家进入大陆的人。 同时在轮船上面发生了两场争斗。 第一场是古秀连的石棺打开之后,里面跳出了一只道士打扮的僵尸,战斗力很强,是古热肠临死之前把自己炼成的僵尸,就睡在三清山后山里面,被一条大蟒蛇守着。后来古秀连把石棺挖出来,走私到了香港。古热肠从里面出来,和郭芙蓉的不化骨打了三架。打得天翻地覆,最后好不容易才劝住,饶是如此,不分上下,看样子似乎还要打下去的准备。 安倍惠子似乎没有劝住两人打斗的打算。但是打斗都是在黑夜里面进行,因为白天阳光大。弄得晚上不能睡觉,只有白天补觉。到了晚上,甲板上面,古热肠和不化骨打起来,斗得天翻地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轮船上面还准备了瓜子,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僵尸的打斗。小贱本来就晕车,上了轮船,开始迷糊了,晕的不行,我赶紧弄了酒把它灌醉,它迷糊糊地睡觉。 古秀连喊道:“弄死它。” 郭芙蓉要把周亮亮之死的仇恨记在古秀连的头上:“呵呵。”冷笑了两声。 第一天有点兴致。后面两天我再也没上来看了,船里面还有准备好的书籍,其中有《最后一个风水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到了结尾的地方。 书里面讲了一个少年,走世界,只是繁华的都市迷梦一样,让他觉得很孤单,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和一只女鬼发生了一段故事。不过女鬼不见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忍不住想到,若真是如此,所有漫长的等待意义在于等到的那一刻。如果那女鬼再也不回来,故事里面的那个少年会怎样,最后结局那就是跟一条狗一样。 流浪在人世间,该有的岁月,该有的故事,都只是一个屁。 悠悠岁月,只能在平静的孤独之中度过了。看到最后的时候。外面传来不化骨暴喝的一声。我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看到最后一页的结尾。我大骂了七声,把书掉在下面,伸脚猛地踩了几脚。过了一会,我又把书捡起来,把结尾又看了一遍,不知不觉,眼角之中留下了眼泪。 第二场打斗,是银甲尸和地养尸打起来。本来没什么大事,就是戴豪和郭决两人一个没看上眼,最后闹腾起来。银甲尸上前就打起来。戴豪让戴忠帮忙,于是乎又打了起来。银甲尸的战斗力明显要强,但是地养尸的耐力也不差,而且站在甲板上面,只要脚下面有东西支撑,地养尸的战斗力也不会弱。 好吧,两只厉害的僵尸又打了一个晚上。没有办法,只有白天接着睡觉。对于跟一群这样人坐一艘轮船,我实在是觉得无聊之极。怎么就是发动僵尸打架,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打打麻将一团和气不是很好吗? 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小贱醉过酒之后,已经醒过来,在我的脖子上面舔了几下。我睁开眼睛,只见小贱轻声叫了两声。 这已经黎明的时分。小贱的叫喊的确奇怪。我跟着小贱出了甲板。果然看见海面上,一条破旧的帆船在海面摇晃着,远远看过去似乎还有人影。 出海的海员回来的时候,总会讲起在大海之中遇到幽灵船,还有人会讲鱼妖的故事。鬼魂们在大海之中漂泊,幽灵船神出鬼没,不见踪影,关于它们的传说也更是不计其数。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船上面有什么东西。但至少可以断定是海上面的亡魂了。上百年一直在海上面晃荡。 幽灵船迎着黎明消失的地方而去。 而太阳就升了起来。 到了早上。轮船停止航行,按照安倍惠子的意思,轮船要在这个地方上岸。我在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岛屿一类的,难不成大家从这里跳海淹死在这里。 不远处一只蓝鲸在翻滚,巨大的水龙冲上天,缓缓地落下来。 安倍惠子道:“好像这条鲸鱼的名字叫做小龙。当年有人跳上鲸鱼的上面,在暴风之中把蓝鲸给驯服了。然后给他取了小龙的名字。” 古秀连笑道:“开玩笑吧。世界上要真是有这样的人,我把头砍下来当墩子坐。” 我站在甲板上,大喊一声:“小龙。”远处的蓝鲸响应了一声。又叫了两声,鲸鱼又喊了起来。看着还真是,当年驯服鲸鱼的人,当真是厉害牛逼。似乎金庸笔下的周伯通就驯养一只小鲸鱼。但是蓝鲸不一样,蓝鲸可比小鲸鱼要大的。 我看着古秀连说道:“你要不要把头砍下来当墩子坐。”古秀连仰望了一下星空,看着东方的早霞道:“多好的天空。真是谈一谈人生理想的时候。” 我看着早霞,心中暗叫不好。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是从小就学会的谚语,意思是要是早上有彩霞的话,多半会有雨的。 在大海里面遭遇大雨并不是一件太过幸运的事情。 在大海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 安倍惠子指着平静的海面,道:“就是这里了!”坐标仪显示在这里,就是这个位置。 我把黄金罗盘拿出来。 罗盘不自觉地转动着。 的确,似乎在平静的海面上,应该有隐藏的秘密。 第11章海上仙岛 轮船在这一带不断地打转。确定就是这里。但海平面平静无比,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海岛。此刻所在的位置是东海这一带的位置,依旧远离了大陆。大家的打斗也渐渐地停息下来,索性的是带来的食物充足,鲜血也充沛。不然僵尸们没有鲜血喝的话,车上的人都会死掉。此刻距离钓鱼岛的位置应该就在上百里的位置。处于环太平洋岛链上,亚欧快板和太平洋板块似乎在这一带交汇,大海之中有很多褶皱。 轮船一直在晃悠,两个潜水员也落入水中,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倍惠子神情凝重。我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搞错位子了啊?” 安倍惠子道,肯定没有错,就是这里了。只是传说之中的海上仙岛不见踪影。 七尸好不容易到齐,眼看无功而返。戴豪第一个不高兴,地养尸也开始躁动不安。连带着银甲尸和不化骨,都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它们每个人都在叫着,闹着。似乎要挣脱人的控制。谢小玉也似乎有些难受,额头一直在出汗。海风越来越大,只见高处的何青菱迎着海风一直在叫着。 喵喵喵…… 忽然,从远处袭来的狂风,浪越来越高,似乎有龙卷风来了。原本只是上午十点天空,一下子就暗了起来。船上面的人都没有与大海打过交道。龙卷风袭来,船只只有沉默的命运,一船的人都会死掉。这些僵尸也会沉入大海,被大海巨大的压力压成碎片。狂风交错,甲板上面站不住了。 我手上面的黄金罗盘变化很快。我看着西北方隐隐奇怪,在灰暗之中似乎有一道结界封印了海面。 龙卷风从东南方袭来。我喊道:“往东南方冲进去。”安倍惠子一声令下,船只加快了速度,往东南方位冲进去。龙卷风吹袭而来。一股奇怪的颠簸之后。忽然眼前一亮。我把谢小玉拉到了阴处。 在大海之中,的确是有一个小岛,但四周布上了一个风水阵,过往的船只很难发现。到了下午,太阳消失之后。轮船沉下锚,听闻跟之后,放下了快艇,所有人上岸,带上了七尸。 花爵爷和郭决同时叫道:“没错。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黑暗之中茂密的树林,看不见中间有什么。沙滩上面有几只螃蟹被海浪卷到沙滩上面。 安倍惠子道:“就是这里了。”和安倍惠子一起下来的,还有六个船员,一个个目光内敛,神色不凡,应该是她的得力助手。 这座东海之上沉睡多年的岛屿,也第一次展现在我的面前。安倍惠子说是仙岛,难不成是有仙人住在岛上面。 而花爵爷和郭决花郭两家的后人。当年进去一座古墓之中。本想收集僵尸,没想到被里面僵尸重伤,从里面逃出了一只猫,这猫就是何青菱。谁也没想到,古墓在茫茫东海之中的。若真是如此,当初花郭二人的师父为什么会来到这古墓之内?又和我鬼派牵上了什么关系。 到了岸边,发现一条溪水从小岛上面流出来。绵延数日。水声叮咚。谁也不知道这海岛里面会有什么怪物。 花重阳和郭决一人拿出一半羊皮纸,居然是海岛的地图,两人对着看,找到进入岛内的小路。我跟花长生说:“你是和尚,心肠很软。到时候真要争起来的话,你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不然丢失的是自己性命。” 花长生点点头,说这话记下来了。我看了一眼锤爷,他的腰间鼓鼓的。看样子,应该也是带了家伙来了的。我的黑星五四被警方没收,我现在可以说身无长物。 古秀连找我到一边说话:“萧大师。这来的人之中,数我们的实力最弱,你看他们打枪的带枪,拿着刀的拿着刀。别看现在大家都没事人一样。到时候动起手来,肯定我们先吃亏。你看那日本人安倍惠子,我和她打过交道,不知道留了多少心眼。” 郭家实力最强。僵尸带来了三只。其次是郭家。然后安倍家。戴豪肯定是带了重武器来的。这么一说,最弱的还真是我和古秀连。实力最弱。 但是我没有答应古秀连。古秀连的心里面有鬼。我跟他合作只能是作死的节奏。没过一会,古秀连又去找戴震说话去了。 晚上的海风吹来,海岛里面一片祥和。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蒙蒙天,众人就带着僵尸顺着小溪水往里面走。没过一会,就看到路边的累累白骨,浸泡在溪水中间。我昨天晚上还喝过溪水,看着白骨,胃里面一阵反胃。其他人都面无反应,好像没事人一样。 白骨不知道留下来多少年了,溪水流过本来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心里觉得膈应。我折了一根木棍在手上,将白骨拨弄了一下,发现一共是十四根腿骨,这说明了死了七个人了,骨头干干净净的,七根是白色的,七根是黑色的。 我喊道:“奇怪啊。怎么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头骨。”花重阳和郭决两人按照地图往里面找去,根本就没有关注地上面的腿骨,也不计较头骨哪里去了。 戴豪道:“杀人把脑袋砍了。野兽把脑袋给叼走了。” 我心中将一群人痛骂。 走过秘密的林子,结果穿过漫长一个平地,橡胶树上面挂着七个脑袋,跟灯笼一样。 我说:“这头骨也是野兽绑上去的吗?”戴豪道:“就算是有妖怪。我们都是吃素的吗?” 看着头骨的样子,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藤条上面沾满了绿色的树叶。早橡树下面,还有一个石碑。只见上面写着“此乃七尸头骨”。石碑上面的字迹刻得十分有利,原来已经有人收集过七尸来到这里,只是被什么怪力怪兽一类给弄死,把脑袋给拧下来,然后挂在树上面,又怕后来人不知道是僵尸的脑袋,所以在树下面写了一个碑文。 花长生道:“难不成真的有僵尸王在上面啊?把带来的僵尸都给灭了。”花长生这么一说,看着花重阳。花重阳终于觉得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停住步伐,喊住了郭决,说要真是有人带来七尸,那把它们脑袋弄下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戴豪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这些老年人就是想多了。我虽然不懂你们道门之内的情形。但是我也知道。厉害的七尸和一般的七尸是不一样的。”安倍惠子赞道:“戴教授的话很有道理。普通七只僵尸萧大师闭上眼睛就能对付了。但是要是我们这里七只僵尸一起上。萧大师,那你还能对付吗?” 我摇摇头,老实说道:“一只就够我受的了。”古秀连道:“事实上,我师父出动,肯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郭芙蓉冷笑一声:“我看未必吧。它不是没有打赢我的不化骨吧!” 古秀连也冷哼了一声,怎样,你是不是还想在这里打一场。古秀连的话一落,古热肠似乎听懂古秀连的话,身上的尸气更加旺盛,我退了两步。郭芙蓉头发一甩,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咱们就在这里打个痛快,我让你知道我的不化骨的厉害。 我心中只喊倒霉,跟了一群急功近利的人在一起。目前海岛上面一切都是未知,自己反而要打起来。 花长生唱了一个阿弥陀佛:“一切都可以商量。现在打起来,我们都要吃亏的。我们还是往里面赶路吧。” 古秀连的半张脸恐怖狰狞,袖子一挥。穿着道袍的古热肠跟着古秀连就往前面。古热肠跳起来,咚咚地跟上去。走了两步。我喊道:“帅哥。你走错了吧。”古秀连噢了一声,转身又跟上大部队,身后的古热肠又在咚咚地跳着,看起来十分滑稽。 古热肠在跳之外,跟着一起的还有不化骨。三金有时候不习惯走路,也跟着跳。 地养尸也是跳动的,不过跳起来的姿势要英俊潇洒一点。 最好看的还是我们家的谢小玉,不是跳的,走起来和正常人几乎一样。岛中间怪石林立,更有很多从未见过的树木、郭芙蓉和郭决放出香料,一般的虫子和野兽被香味驱散不敢前来骚扰。在一棵大树下面,安倍惠子提议大家休息。 花重阳和郭决又将两张一半的地图拼起来。指示在岛中间的位子应该有秘密。 我自言自语道:“这要真是海上仙岛。那只能说明神仙比我们的日子还要难熬,没有鲜花也没有甜美果子。就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谁相信是海上的仙岛啊?” 古秀连是三清道士,他也研究过道教历史,道:“也不一定只有名山大川有仙人。说不定仙人烦扰有人一直找他们。所以躲在大海之中的小岛上面,反正心境自由,又何必计较居住的环境。再三了,神仙不用吃东西的,有没有鲜美的果子无所谓的。” 安倍惠子说:“中国个哲人讲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同样,岛上有仙人。就是仙岛。” 第12章最后的真相 我听了安倍惠子的话,站起来,对着大树喊道:“仙人啊。仙人啊。你出来见见我。要真是觉得我们讨厌,就把我们都杀了吧。” 花长生喊道:“萧棋,你怎么了啊?” 我坐在树下,笑了一笑,说开了一个玩笑。小猫躲在我的怀里面,上了岛之后它就格外地不安。超过了之前说有的不安。而且我感觉到这一群人里面,很多人都在看着小猫。 小贱受小猫的影响,心情不好。 我受了这一猫一狗的影响,心情更不好。我心中烦躁,我想离开这个小岛,再也不用回来,回到江城,开一家花店,经营各种各样的玫瑰花,那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谢小玉坐在我身边,咕嘟着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穿过大树,终于走到了山底下面,按照羊皮纸的方向,终于找到了上山的小路。在天黑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山里面一面光滑的石壁。 石壁上面写着:七尸面世,长生不老;人不如狗,黑心黑肺。石壁前面八个字,就是那八个字。 我第一回听说,是易淼告诉我的。从古热肠哪里得知的。没想到出处来源于这里。只是最后还有八个字:人不如狗,黑心黑肺。似乎在石壁上面刻字的人死在了这里,而且还是别人出卖的,才发出人不如狗的感慨。 石壁一边,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严密合缝,这里应该就是古墓的入口锁在。郭决和花重阳两人睁着到了门边,四处查看,在门上面发现了三个圆孔。看着样子,似乎奇怪得很。又不想是钥匙眼。众人被石门挡住,不由一惊是黄昏落下,一轮夕阳照耀下来,眼前的岛屿景色在夕光之下,异常美妙无比。 倒腾了半天,也没有见把石门打开,只有在洞口开阔地段休息。晚上还是鼓捣着把石门打开。但是古代的机关坐起来格外不容易。最后戴豪提议用炸弹把石门打开。 我说,得了,要是把石门炸开。还没进去,里面估计就垮掉了。 我看着石门上面三个圆柱子奇怪,里面似乎还有纹理,好像锁眼一样。 我把铜罐子拿出来,试了一下,其中一个眼正好可以把铜罐子放进去。花爵爷喊道:“原来这罐子还有这样的作用。”将自己腰上面挂了多年的银罐子也试了一下,放进石门之中。 戴豪见大家都动手,也把自己的金罐子拿出来,准备放进去,只见金罐子里面传来了动人的歌曲,听得我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由着名歌星演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戴豪嘀咕道“这玩意不是唐朝的东西吗?怎么还能放现代的歌曲。” 郭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争个你死我活,没想到是一个假的。哈哈。是不是太滑稽了啊。”戴豪脸上肌肉抽搐,将手里面假的金罐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面,从里面跳出一个奇怪喇叭,还在唱着歌曲“今天……今天……是个……是个……”。戴豪上前,一脚踩在喇叭上面,再也没有声音。自己花了一千多万就成为这个玩意俩。 我喊道,那个戴教授,你别开枪打我。 戴豪不解地看着我。我变戏法一样拿出了金罐子,戴豪看着我,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你牛,来了一个偷龙转凤,把真的给偷出来了。 我将金罐子插进最后一个圆柱里面。花重阳同时用力。我一左一右两只手压住了铜罐子和金罐子。转动了一下。重大万斤的石门缓缓地升了起来,咔咔地作响。石门一开,小猫就从我的手里面跑出来,钻到古墓里面去了。 铜罐子受了影响,突地一声,里面的泪水顺着铜罐子流处理,落在地面上,在石门之前的一片地板上,噗呲一声冒出了雾气。 只见地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看上去,果然还能够看出一些名堂所在,字迹娟秀,是一个女人刻在上面。 用电灯照上去,依稀可辨。 我大声读了出来:我古青青封古墓于此,世人若要进入,必须痛骂东陵子三声。 我读完之后,倍感诧异。古青青会是什么人,为何在洞口留下这么一句话在这里面。而且,她为什么还要咒骂东陵子。每一个进去的人还要骂东陵子。 我见过两回祖师爷,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古青青这样的人。古秀连对着刻下来的自己,叩拜,大骂道:“东陵子狼心狗肺,东陵子无情无义。东陵子奸诈小人。”我骂道:“古秀连,你是不是找死啊?” 戴豪咚地一声,开枪打在我的脚跟前:“萧大师,你祖师爷是东陵子。你要是不想听就给我站得远远的。不然,别怪我手上面的枪不饶你。”戴豪下枪打人。谢小玉就冲上前教训戴豪。地养尸已经没有意识,根本记不住我,却依稀记得当初是玉尸谢小玉将他举起来,后来被封住的。 地养尸将谢小玉撞倒在地上,很快就打了起来。小贱汪汪地叫喊着。我将玉尺拿出来,跳上前将地养尸和玉尸挡开,带着玉尸走到一边,他们一行人轮流在洞口大骂了三声祖师爷。每骂一声,我就赞扬一具东陵子,说他英明神武,说他气质不凡。这样骂几句夸一句,加起来也应该是抵消掉了的。郭决和花重阳上前之后,没怎么骂。 说东陵子不厚道一类的话的。 骂得最狠的是古秀连。 我看着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大家好像迫不及待地就要进去,甚至连休息都不休息了。我进这古墓之前,夸了祖师爷。要真是这个古青青跳出来,她和东陵子祖师爷是一千年前的人,总不能现在出来找我算账吧。 我和小贱还有谢小玉走在最后面,跟着他们往里面走。古墓很破很久,并没有完全做好。也没有太多的机关。 我心中暗想,可能就是因为在荒岛之上,很少有人能够进入古墓里面,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机关。石门一封,再也没有人进去古墓里面。隔绝了世间,用结界封住海岛,只怕永远也没有人可以进来。 一群人小心翼翼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走得很慢很谨慎。到了古墓里面,在大厅中间点上了带来的蜡烛,明晃晃的照在厅堂上面。只见东西两面,正是两幅壁画。众人围上去,才看清楚壁画上面讲的故事。一个师父带着两个徒弟历经千辛万苦到了一个岛上面。然后遇到危险,两个徒弟居然自己跑了。十年之后,师父在古墓里面呆了十年。两个徒弟又回来,带走古墓里面的宝贝。 但是失败逃走了。最可恶的是两个徒弟还把师父的心上人带来,让师父交出宝贝。 计划失败,乘船逃走了。 我骂道:“这两个徒弟实在是太恶心了,世界上面居然有这样的徒弟。” 安倍惠子道:“其实完整故事是这样的。这个师父叫做东陵子。大徒弟姓花。二徒弟姓郭。东陵子带着两个徒弟到了仙岛上面。发现了古墓,里面就有长生不老的灵药。两个徒弟就联手对付师父。无奈师父太厉害,只有乘船逃走。师父躲进了古墓里面,需要用七具厉害的僵尸将门打开。厚礼花郭两位师兄弟抓来了师父的心上人古青青。目的就是逼东陵子,把长生的灵药交出来。” 郭决骂道:“不可能。” 花重阳也是反驳道:“你这小孩子别乱说。” 我把玉尺拿出来,单手一挥:“你们都给我闭嘴。薛姑娘,你接着讲。” 安倍惠子道:“你可以叫我惠子姐姐。但两个徒弟都是道德败坏之人。东陵子不肯把灵药交给这两人。但是古青青以为东陵子不爱她。爱恨交错之际,心生恨意。所以在石门之前,古青青入洞的时候,让人大骂东陵子就是这个原因。” 我心想,鬼派弟子考校最为重要的就是道德,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对于道德败坏的弟子下狠手废掉,左善因为品行不行,被师公叶孤衣废掉,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安倍惠子接着说道:“第二次花郭二人找上门的时候。东陵子被困古墓之中。古青青更是丧命。花郭两人逼迫东陵子发下毒誓,绝不食用不死之药。后离去。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东陵子从古墓之中逃出来,被路过安倍家的海船带回了扶桑。后来和我安倍家之间也起了冲突。后辗转回到中国,在生命最后的尽头。收养了弟子,并开创了鬼派,以玉尺传世。花郭两家对于不死之药世代相传,就是为了找回灵药。” 我听到这里,已经是叹为观止。 原来祖师爷东陵子的一生也有这么多曲折。从皇城之中逃出来,写成了举世无双的《集成》,收了两个徒弟,到处抓僵尸,后到海岛之上寻找灵药。最后反而被自己的徒弟陷害,在海岛幽居多年,耗费了一生之中宝贵的时间。 而最让人扼腕叹息的是,自己心爱之人误会自己。 戴豪不想听故事:“那古墓里面的不死之药有没有被东陵子带走?” 第13章谁害死了龙游水? 安倍惠子道:“这个时候是最好玩的时候。戴教授何必心急。你想想,若东陵子带走了不死之药。我还会把大家带回这个海岛吗?” 戴豪道:“也是。” 安倍惠子道:“花郭二家先祖杀死了古青青之后。回到中原,反而告诉古青青的侄子,说是东陵子害死了古青青。两人涕泗横流,绝对是演技派。古家侄儿也是听到一些消息,但对鬼派心生怨恨。是不是,古秀连?” 古秀连沉默不语,但没有否认安倍惠子说的话。 郭决袖子一挥,骂道:“岂有之理。胡说八道。”锤爷更是叫嚣着,要教训安倍惠子。 花重阳已经气得跺脚,诋毁花家祖先实在是该死,该死。 我玉尺握在手里面,不让他们打断安倍惠子的讲话,喝道:“天不藏奸。听她说完。” 苍天有眼,即便是等待千年的结局,还是会展现出原来的面目,是做了对不起良心的事情,谁辜负了师门,绝对是有一双眼睛看着。 安倍惠子冷笑一声:“郭决、花重阳,你们何必演戏。我直说一句话,就让你们再也打不开嘴巴了。” 郭决冷哼了一声,伸手拉了拉三金,好似在表示自己的三金不是吃素的,话可不能乱讲,不然就对她不客气了。 安倍惠子锥形脸分外动人,因为说了不少话,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安倍惠子沉声道:“郭决、花重阳。龙游水是不是你们合伙害死的?”我手上玉尺光芒暴涨。郭决额头上面开始流汗水。花重阳脸色本来就黝黑,看不出表情。 郭决道:“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你们还不承认吗,真是没有一点骨气。还要我接着说吗!”安倍惠子说道。 我已经七八成相信了安倍惠子。锤爷慢慢地抬手要杀人了。我念叨,倒。锤爷肚子里面的三尸虫发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把手枪落在身边。 戴豪笑道:“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没最后的结局,就把枪拿出来了。真是个好玩的故事。” 花重阳道:“没错。是我和郭决一起重伤了龙游水。”花重阳承认了事实。 天南地北寻找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是谁害死了外公龙游水。难怪外公不让我给他报仇。一个是花家,在陕西是一个大财团,一个是郭家,是虫术起家,这两人联手重伤了龙游水。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朋友,在这两只怪物面前,绝对是翻不起大的波浪。 花长生惊恐万分,喊道:“这是真的吗?萧棋,我……”我挥手止住了花长生:“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确信一点。因为我们是朋友。但是大仇不报,我良心不安。对不起了朋友。你和我之间还能不能做朋友,就看这件事情最后会怎样。” 郭决冷笑一声:“萧棋。你还是太弱。太早知道真相对你不好。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是你的末日来临了。知不知道啊。安倍小姐,你害了一个无辜的年轻人。” 我警觉地看着郭决。他杀意顿起,身上的气息也忽然大变。银甲尸已经重新发动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撕下来,光脚赤着身子,露出黑色的内裤,头发更是舒展起来。 花重阳全身的骨头也在作响,整个人变得恐怖起来。我只听闻花重阳可以对付银甲尸,可以和安倍家族一样的吸食尸气的方法。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急忙将玉尸往后拉,一连退了几米,到了石屋最旁边的一间。就是不让花重阳将玉尸身上的尸气给吸走。 小贱跟着我退后,汪汪地叫着,等着花重阳,之前被花重阳威胁数次,现在撕开脸面。小贱叫喊声之中,眼珠子变红,对着花重阳吸进体内的尸气慢慢地变得大胆起来。 安倍惠子道:“他们二人之所以还留你的性命。只是因为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帮忙。现在你们要在古墓里面撕开脸皮打起来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古墓最神秘的部分我们永远进不去了。” 安倍惠子这个时候把真相说出来,实质上是在分化来的几方势力。她好坐收渔翁之利。郭决和花重阳长袖一挥,暂且压住了火气。 古秀连一直没说话,这千年之前的恩怨,古家只是一个相对而言的旁观者,一千年过去了。再说什么对错已经不重要。关键是自己师兄飞天蜈蚣的死和我有十分重大的嫌疑。就这一点,古秀连根本不会和我站在一边的。 而戴豪是独立的一方。如果真如安倍惠子所言。花郭两家先祖忽然发难,那长生的灵药肯定只够一个人使用,所以才会忽然发难,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得到长生之药。 现在站在这里的人,花家花长生锤爷古秀连加上安倍惠子这边的几人,外加戴豪加起来,十几人。只有一个人的神药那岂不是死的死伤的伤。 郭决强压住火气,道:“怎么进去。” 安倍惠子道:“在西边有一道门,需要七尸站稳之后,用力将石门打开。那时候古墓沉睡的秘密将会开启。” 安倍惠子说完,就指着西边壁画上面,走过去轻轻一拍,果然露出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面的转轮很奇怪,刚好准备了七个用于推动的石柄。 郭芙蓉道:“我是香尸。原本香气淳朴,虽然是失败的成品,但是还有些力气。” 郭芙蓉站在石门第一石柄,双手握紧。 郭决道:“银甲尸,没有几百年不会出现一只。他比铜甲尸还要厉害,几乎可以成为僵尸之中的王者。只有千年难得一见的银僵和旱魃才能战胜它。说它是王者,几乎没有僵尸有反对意见的。” 郭决话说完,就让穿着裤衩的三金走过去,裤头下的青春,已经逝去了,看样子是活了很多年。他是银甲尸,他年轻过,他自由过,他为自己代言。 花重阳说道:“我天生九阴之命。学习吸食尸气的正宗法门,专门对付僵尸。体内积攒的尸气,已经百年之雄厚。我既是僵尸又可以说是僵尸的克星。” 花重阳说完,走过去拿住了第三根石柄。 戴豪独臂一挥道:“地养尸,还是萧大师你来介绍吧。”我看着形势,已经不允许我退缩了,喊道:“戴忠戴将军。河北保定人,因日寇入侵往南逃亡。后投入军队入缅甸对日作战,死于金三甲。经叶孤衣养尸,成为地养尸。可以从大地之中得到绵延的力量。是僵尸界之中少见的灵物。” 戴忠动作迟缓上前将石柄握在手上了。 古秀连说道:“我师父古热肠乃是一代着名道士,行侠仗义。救生民于水火。杀僵尸十一只,捕捉饿死鬼母。后历经浩劫,入深山专心炼丹养虫。”古热肠原本是个好人,只是经历一场浩劫后,性子大变,心灰意冷而远遁深山,古热肠本质上是一个好人。 古热肠把自己炼成了僵尸,肯定有一番功力才会炼成。站在了第五石柄上面双双握住。 我道:“谢小玉是个美丽的女孩!”我让她也握住了石门上面的石柄。 最后还剩下一个,依旧是郭家不化骨。不化骨其实性子古怪,有时候几乎和常人一样,杀伤力惊人,有的嫉恶如仇,专门对付僵尸,有的阴狠毒辣,专门害人。茅山派之中曾经有个道士死后成为不化骨,依旧除魔卫道,后来性子大变,难以控制,被门派中人追击绞杀,时,五名茅山派的弟子为此而死。 足见不化骨的惊人力量。 七尸可以说几乎代表了僵尸界之中最高的水平。我手上的玉尺已经鸣叫了有一会,就是因为这七尸身上的尸气太过厉害,而且同时发作,所以克制百鬼百僵尸的玉尺发出了境界。 小贱的眼珠子也越来越红,从眼角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安倍惠子赞道:“这七尸几乎可以代表了华夏僵尸界最高水平。有他们的力量,打开这最后石门肯定没有问题的。” 戴豪饶是一代大豪,看着这场景,额头也在流汗水,手压在腰上的墙上。锤爷看着花长生,低声说道:“老太爷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这七尸里面。花爵爷是异类,他以人的姿态站在当中。反观“九阴吸尸大法”之逆天可想而知,把一个活人变成怪物,可以和顶级的僵尸站在一起。 当年的安倍唇对尸气贪婪,怕就是渴望这样情形的发生。 众人站立不住,只能退到一边。 安倍惠子几个东洋人退到一边。七尸双手握着石柄,忽然之间石门之上,满是奇怪黑色的花纹,样子古怪,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一样,花纹似乎很贪婪,在吸食七尸身上的尸气。 僵尸暴喝的声音传来,石柄缓缓地转动。这最后的石门终于被打开了。一道寒风吹来,从里面席卷而来的红色尸气吹袭而来。 这种最醇厚最凶横的红色尸气,才是真正的红色尸气。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白色淡入白烟的尸气,也见过黑色的尸气。红色的尸气只是在被阴蛇寄身的小巫身上见过。 但这样醇厚最凶猛的红色尸气还是第一次见过。 而这红色尸气正从封闭的石门后面传来。 第14章小贱爱小猫 请容许我再说一点。人时候会产生一种气息,存留在尸体之内,就是尸气。肉身烂掉之后,也留在骨头里面。开棺的时候,会散开,被阳光一晒就化为乌有。白色为最弱,对人几乎没有伤害,体质差的人休息几天就可以了。黑色对人的危害比较大,吸入之后若无解决的方法,可能全身腐烂。 红色是最为厉害的一样,而且这种妖红,只能说明石门背后的僵尸已经到了极为妖孽的底部。俯视天下无人能敌。成为万人敌,如果这打开门的七尸是绝顶高手。那么这只发出红色尸气的僵尸,就是绝顶高手之中的绝顶高手。 石门很重,而且花纹设计独特,好像只能僵尸打开。顺着花纹似乎在吸食僵尸们的气息。 我喊道:“谢小玉,你要当心。”石柄牵动着巨大齿轮,设计独特的机关咚咚地开着,从打开的缝隙下面。 红色尸气慢慢地流出来。石门被打开了一米,两米,咔咔一声停在半空再也不动。红色尸气流出来。戴豪看不太清楚,要走过去看一下。我上前一把把戴豪开过来。戴豪以为我要动手,单手把枪一气呵成,我往旁边一闪,子弹擦着我的头皮过去。 我喊道:“我是救你。里面冒出了红色尸气。眯着快速一扫。”戴豪赶紧照我的办法做了,果然看到了红色的尸气,将口袋里面装着一块猪肉丢过去,被红色尸气腐蚀,很快就化成了血水。 安倍惠子喊道:“大家小心。”跟来的六人都退到背后。我从红色尸气之中把小玉拉回来,将她脸上苍白,几乎虚脱,看来打开石门耗费了过多的力气。 郭芙蓉道:“这石门古怪。一沾手几乎松不开手。”除了谢小玉,另外的六只僵尸也几乎耗尽了力气。郭决道:“这是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还有动静。” “是有人住在里面吗?”古秀连说道。 我骂道:“你妹啊。人会发出这样红色尸气吗?” 这一群人其实都明白是什么东西,只是避而不谈,还在幻想这里面是一个正常人住在里面。 “现在长生不死的药就在里面,一只发着红色尸气的僵尸王就在里面,要是喜欢的就进去看一看,要是不想得到的人就转身离开吧。”我喊道。 在僵尸王面前,一切都只是虚妄的争斗,除非是祖师爷这样逆天的人出现,又或者是崛起速度最快的叶孤衣出现,或许可以把里面的僵尸王给收拾了。不然常人被红色尸气沾染在手上,瞬间就化成血水还打个屁啊。 别提什么郭决,也别提花重阳,这些人都只是渣一样的存在。 石门打开之后,黑洞洞,只有红色尸气还在冒着雾气。所有人往后退,却不敢靠近。我连着叫了两声。只有和尚阿弥陀佛地叫着:“至宝必有恶魔镇守,不如现在离去。人生百代之客,何必求长生不死呢?” 石洞背后传来猫的叫声,那种猫炸毛的声音,刺耳痛苦,如同婴孩的哭泣声音。是何小猫的叫喊声。一进去古墓里面,何小猫就消失不见。 此刻从里面传来了叫喊声,凄惨的叫喊声。 小贱原本退后最后面,听了何小猫的叫喊声。发狂一样汪汪地叫了起来,朝红色尸气的来源叫喊了一声,已经没有半点晕船的记录,冲了进去。 我大喊,小贱当心,回来。 小贱跑得很快,哪里还能听懂我的话,它从人群之中钻了进去,很灵活地躲开红色的尸气,从开的石门跑进去。 小贱冲进去之后,黑压压一片,似乎是死亡的颜色。我已经不能再跑出去了。为了把小狗和小猫救回来,我一咬牙,将玉尺握在手里面,跟着冲了进去。玉尺上面的蓝光越来越亮,将红色的尸气逼了回去。 戴豪的声音传来:“你们是等着这小子办完事情再进去旅游吗?”戴豪的声音很大。锤爷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道:“老太爷,要不要进去。” 我跑得很快,蓝光照耀之下,看着两边石壁发黑,后面的人也跟了进来。小贱汪汪的叫声在前面响应。后面脚步声传来,很快古墓第二层的油灯全部亮了起来,照亮了尘土和来人。 古墓中间放着巨大的石棺,和我在旧楼见到在绿港见到的小镇颜色几乎一样石棺,只是样子更大,红色的尸气从里面冒出来。小贱蹲在石棺三外左侧。只见黑猫锋利的爪子使劲地抓着红色的尸气。这尸气将它缠住而且绵延不绝。 何青菱身上还在不断地流血。 小贱汪汪地叫着。 小贱爱小猫,原本只是我的一句戏谑的话语。没想到今时今刻已经成真了。小贱忽然吓了很大的决心,上前跳到了小猫的身边,用一双爪子抓着缠绕着小猫伸手的尸气。 我从石棺一侧绕过去,却被红色尸气给挡住了。尸气打在我的身上,衣服破了,但是手臂还没有大碍。我想,可能是阴蛇的作用。见红色尸气伤不到我,把玉尺握在手里面,走上前两步,把玉尺压在石棺上面。红色尸气一下子缩回去。大石棺也才变得安静起来。何小猫全身都在流血,黑的纯粹的小猫奄奄一息。黑色毛发掉了不少在地上。 小贱汪汪地叫着,伸着舌头帮小猫舔着伤口,好似遭受了全天下最难过的事情。我将小猫的嘴巴打开,喂了一点水进去,发现小猫的身体越来越冷,嘴角也开始流血,才发现小猫已经中了很厉害的尸毒。 而且,奇怪的是,小猫的双腿似乎变得越来越僵硬。谢小玉已经追了上来,她和何小猫相处的时间很长,蹲下来,用自己冰凉的手摸着小猫的脑袋。 小猫喵喵地叫着,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外面的人进来。看着玉尺压住大石棺。 郭决道:“没想到这把玉尺有这样巨大的威力,可以把尸王给锁在里面。” 花重阳道:“这就是最后的墓室吗?让我们找一找长生不死之药放在哪里了?”花重阳的话说出来。锤爷第一个上前将墓室看了看。墓室留着很久很久之前的文字,看不出什么内容。找到一处,锤爷欣喜,忽然一枚毒镖飞了出来。花长生喊道:“小心。” 但锤爷已经顾不上什么毒镖,一心想着长生。毒镖从脖子射中,从脖颈穿过去。锤爷握住自己的脖子。奇怪里面的气乱出。血还在流出。 锤爷道:“少爷。跟……我孙子说……爷爷没时间陪他看喜羊羊……”锤爷鲜血咕咚地流出来,在石板地面上,顺着地板上的图案流动。鲜血流出来,屋里面的僵尸又开始激动起来。被玉尺压住的石棺又有一丝尸气慢慢地流出来…… 花长生哭道:“锤爷。这话我不带回去……”锤爷的身体僵硬,毒箭穿喉,气绝身亡,没有半点可以拯救的机会。只留下后悔的泪水,在世间,一阵清风吹来,泪水很快就吹干。 你若死了,路人不会伤心,只有你的亲人难过。 死,打开了另外的一扇门。 何小猫的神情痛苦,身体慢慢地僵硬。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玉。依旧保存黑猫的特征。 谁能料想,何小猫原来是一块黑色的玉!黑得纯粹,价值连城的一块墨玉,是何小猫。只是为何她活在古墓里面。 小贱汪汪地叫道,忽然晕倒在地。四只就靠在冰冷的墨玉身上。从小贱身上跃出一丝青烟,落在了锤爷的身上。 原本倒地而亡的锤爷也动弹了。 “青青。” 第15章小贱的长梦 锤爷原本已经死了,但是站起来。古秀连看出了明目,道:“这是借尸还魂。这只黑狗身上的魂魄落在了锤爷的身上。”花长生喊道;“锤爷。” 但眼前的锤爷明显没有答应。 郭决不由地道:“这狗绝非一般的小狗。”我知道,声音虽然是从锤爷的身体里面传出来,但肯定是小贱的声音。我没想到,小贱居然能有人的意思。而且还把何青菱的名字,叫青青两个人。若真是两个人,肯定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小贱冷眼一横:“不肖子孙。”小贱的眼神却是落在不化骨和银甲尸身上,不化骨和银甲尸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练练退后了好几步。这让我没有想到,也让在场所有人没有想到。 小贱看着我:“萧棋。你实在是让我失望了。做事情请优柔寡断,没有杀伐决断的作风。被虫老四这样的小角色欺负。什么折华强这样的玩蛋的家伙都敢骑在你脖子拉屎。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鬼派风水师,也算你是一个异类。你的心态柔弱,却也能够真正帮助人。” 我听了小贱的话,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家的狗吗?怎么说话跟有个人那么像。那个人出现在我梦里,自称是祖师爷东陵子的。 我道:“小贱。你难道是仙人吗?”倒在地上的小贱,昏迷过去,挣扎了两下站了起来,晃悠悠地缩在了我的脚下,伸出嘴巴舔了舔我的鞋子。小贱似乎才醒过来一样,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自己到了这里,这么多人。 我看它的神色,好像一年前,我在白水村,在老村长家里面,和它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熟悉。 这会古秀连也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是你祖师爷东陵子。”站着的锤爷,我以为是小贱的借尸还魂忽然开口说话。我惊道:“你不是在地府当差的吗?怎么就在小贱身上了。” 东陵子看了一眼不化骨和银甲尸,喝道:“还不给我跪下。”不化骨和银甲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郭决道:“三金,你怎么跪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银甲尸扶起来,银甲尸始终不敢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把脑袋贴在地面上,惊恐万分。 不化骨也和银甲尸一样。跪在地面上一声不吭,头贴着地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东陵子的魂魄居然寄居在小贱的身上,现在到了锤爷的身上。我脑袋里面有点缺氧,不解地看着锤爷的身子东领子魂魄组成奇怪的东西。 我道:“祖师爷。” 东陵子道:“在白水镇第一个晚上。你带着小贱去探白敬仁的墓穴的时候,当时小贱就奄奄一息。你带回来胡乱巴扎。当时小贱就死定了。我就寄生在小贱体内,把它受伤的魂魄暂时养着。后来,我就遇到了谢灵玉,也就是你的老婆。还有青青。” 我回想起一年前那天,小贱原本几乎就要死了,第二天生龙活虎一样,看来是祖师爷寄生小贱体内,才会这样。 我点了点头。 “那青青是谁?”我问道。 东陵子道:“她最开始叫做古青青。后来叫做何青菱。但不管怎么样,就是青青。我在古墓里面呆了很多年。一直不知道呆在我身边的墨玉里面有古青青的魂魄寄生在里面。”东陵子说道这里,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古秀连听到墨玉里面居然是古青青。当即跪下来,对着墨玉叩拜,一共磕了九下。 我回想一年的发生的故事里面。小贱和小猫之间磕磕绊绊,发生那么多事情。原来只是祖师爷寄身在一只黑狗身上,就是为了苛求古青青的原谅。 我问道:“那在泰国。为何何青菱……为何祖师奶奶忽然之间就离开了……” 东陵子有点难以启齿地说道:“只不过是我多看了一眼三个泰国人妖。它就生气走了。” 我下巴差点掉了。当初我猜测小猫是遇到极为复杂的原因才离开的。没想到只是因为吃醋才会离开的。难怪哲人们说,世界上女人吃醋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祖师奶奶还真是倔强的一只小猫。 生前必定是拥有鲜明个性的女子。 不然,祖师爷也不会寄身在一只小狗上面,就是为了苛求祖师奶奶原谅。这种事情,我他妈只能赞一声:祖师奶奶,你实在太帅太漂亮了,就应该这样对付这个古灵精怪的祖师爷,对于传言之中的祖师奶奶,我实在是太崇拜了。 我问道:“祖师爷。那么两次托梦的事情呢?”祖师爷骂道:“你小子怎么这么笨啊?我跟在你身边,要给你托梦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摸摸脑袋,在古灵精怪的祖师爷面前,我还是太幼稚了。我连忙说,弟子愚笨,祖师爷您老人家别放在心上。 戴豪听不下去了,喊道:“听了这么多猫和狗,还有祖师爷祖师奶奶的。我都听烦了。古墓的长生不死的灵药到底在哪里啊?” 东陵子很生气,他喊道:“花千楼,把他给我杀了。这个大毒枭,我早就弄死他了。”原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不化骨忽然站了起来,跳上前,动作很快。戴豪手里面的枪打出一梭子弹打在不化骨身上:“祖先啊。救我啊。” 地养尸似乎没有动静,他原本是国家民族的影响,对于子孙做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十分反感。而且奇怪的是,地养尸也似乎动不了。 不化骨是郭芙蓉带来的加以控制的,现在没想到居然对于不化骨失去了控制。这一只叫做花千楼的不化骨听了东陵子魂魄的声音,当真不顾子弹。 戴豪躲避不过,转身就往洞口跑去。 不化骨上前,抓住戴豪,猛地一撕裂,将戴豪的剩下的一只手给撕下来,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不化骨伸出叫将手臂踩碎了,再也接不回去。戴豪骂道:“我操你妈?” 戴豪随身还带着一个手雷地瓜子,用脑袋一磕,准备跟所有人同归于尽,不化骨一脚将他的下巴踢开,手雷滚在一边。 不化骨一脚力气巨大,戴豪当即丧命。其实戴豪本可以不死,如果他不去拉开手雷的话,就能活下来。 我看着站在一边的地养尸,似乎眼角又流出了泪水。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掉眼泪。 花长生“阿弥陀佛”地喊了几遍。这是入洞来死的第二个人。金三角的毒枭死掉了。 不化骨杀死了戴豪之后重新走回来,跪在了东陵子面前。花重阳惊呆了:“是……叫什么……花千楼。”花长生问道:“怎么了?” 安倍惠子插嘴道:“当年东陵子收的花家徒弟。大徒弟就是花千楼。这不化骨是你们花家的祖先。”花重阳终于想起了族谱上面有这方面的记录,拉着花长生对着不化骨跪下来:“祖先,不要见怪。祖先,不要见怪。” 我心中默默地感叹,东陵子的逆天出现,现在形势已经大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东陵子接下来要收拾的人应该就是安倍惠子了。 我看着安倍惠子脸上挂着的笑容,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东陵子道:“安倍现在家主叫做安倍困吧。来了就出来吧。”安倍惠子脸色一变,她没想到东陵子还是知道来了。 从安倍惠子跟班之中走出一人,年纪约莫五十岁出头,带着微笑,微微一鞠躬:“东陵子先生你好。欲求长生药,何必靠别人。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们就永远困在海岛之上。就像当年你被困在这海岛上一样。” 说话正是安倍家主安倍困先生。 第16章情字 安倍困普普通通,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人一个人。他的意思很简单。没有船,所有人就困死在岛上。 东陵子道:“安倍家在一百年被一个叫做孟少锟的风水师赶到了东京,杀得安倍家一败涂地,甚至把东京的风水给封住了。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改一改傲娇的脾气,真是可笑啊。” 我似乎听说过孟少锟,好像他对付了一只银僵,当时我就惊为天人。但是只身一人赶到东京,将安倍家挫败,这种故事听起来当真是故事里面一样。安倍困脸色难堪,想反驳还是找不到言语,看起来是真的。古秀连惊叫道:“这人岂不是逆天了!” 东陵子道:“他是杨筠松的隔代弟子。后来英年早逝。那个谢灵玉下到冥府之中就是为了寻找他的。” 我原本是要听安倍家被孟少锟放倒的故事,听到东陵子的话,也惊叫道:“孟少锟。谢灵玉下去是寻找孟少锟的?” 东陵子道:“我不会骗你的。谢灵玉原本是灵狐渡劫来到世上的,是官家小姐。但是在京城官府之内,遭人杀害。死的时候,是俯身葬的。” 我知道俯身葬,就是将死人脑袋朝下,背朝天这样压住,其实就是提防魂魄报仇的。而谢灵玉要求和北京二锅头,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我问道:“是什么人杀死谢灵玉的?” 东陵子道:“这段公案当年已经有了结局,不说也罢。孟少锟找到了谢灵玉的墓穴,在里面发现了玉尸谢小玉。谢小玉也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距今应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后来谢小玉在孟少锟过世之后流落到了云南一带。” 孟少锟,大风水师,封住了日本东京的风水。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英杰。难怪谢灵玉回去寻找他的。一想到这里,我感觉心中完全不是滋味。我和一般男人一样,发现原本恋恋不舍的女人,心中存放着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这个男人所站立的高度远远超过我。 我心中苦笑,原来原来,我不过是替代品。 难道这就是我放不下的爱情吗?在云南边境,在湘西深山里面出现的小巫。难道都因为我和那个人很像。我整个人一蒙,难道是因为我和孟少锟有点相似。 天啊,我有点头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负责轮回的鬼差们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让人看起来很相似,而且不沾亲不带故。 该死的鬼差,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找他们算账。 安倍惠子道:“这件事情,我小时候听家族讲过。但是孟少锟所爱之人并非是谢灵玉。据我所知,而是一个叫做叶白梦的女子。孟小鱼的孟家集团,便是孟少锟的后代。” 我转念一想,谢灵玉在江城开的花店取名白梦,莫非也是这个原因。我依稀听过孟小鱼孟家的财团名字,取名白梦财团。莫非也是这个原因。 我道:“若谢灵玉知道这一点,可比苦苦去地府之中寻找这个叫做孟少锟的人?” 安倍惠子道:“情知所起,有何原因可循。据我所知,今日的你,何尝不对谢灵玉牵肠挂肚。虽然她只是灵狐所留在人世的魂魄。” 古秀连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谢灵玉追寻孟少锟。孟少锟爱着另外的人。而可怜的萧大师,却爱着谢灵玉。想来,人世间的情爱纠结,让人看不懂摸不着。” 古秀连是道士,从未体会过爱恨情仇。但正好从局外人看红尘之事,正是点明爱恨情仇。不过两字而已,便是纠结二字,纠结得让人痛不欲生。 郭芙蓉却是冷笑:“你这道士何尝知道儿女之情,便是一刻欢愉远胜过长生不老。我若不是亮亮深仇未报,便入黄泉与他为伴。” 古秀连自幼生长于山野之中,所接触无非是草木鸟兽,对于郭芙蓉所说不屑一顾:“若得长生之法,何必眷恋人世俗情。” 而郭芙蓉似乎下定决心,等报了周亮亮被杀之仇,便了结自己的生命。 花长生在江城的时候,和入殓师钟离有过一段交往,道:“只可惜世间的情愫这东西。诵读再多佛经也驱散不掉。” 我听着明白,谢灵玉追寻之人孟少锟,所爱是一个叫做叶白梦的人;而我所爱的谢灵玉,她所爱之人是一个叫做孟少锟的人。 而于郭芙蓉和周亮亮二人,虽然相爱。却不能相爱存活于人间,只求死后团聚。花长生虽可以与相爱之人在一起,奈何那人已嫁人妻,回首之时,只不过是增添几分叹息而已。 世间之事往往不如人愿,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想到这里,我道:“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也算了却心中的旧事。”却将那三年之约丢弃一边,心中嘲笑自己。 安倍惠子却道:“萧棋。你何必神伤?想那谢灵玉何等聪明之人。眷恋在你身旁,怕你受到伤害。于她而言,她是爱过孟少锟。但她现在爱着的一定是你。孟少锟与她有恩,她去寻他只不过是报恩而已。我是女人,我懂女人的心。” 我猛地惊醒,记得谢灵玉说话谨慎,原来是害怕我伤害,她曾说过,不去找那个人,如何可以更好地爱我。原来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想来三年之约必定算数,想到这里,我精神为之振奋,笼罩在心头的烦躁之情为之一散,露出了笑容,回首看了一眼谢小玉,仿佛佳人在身边,如同仙人一般,而我面对如此玉人,竟然觉得自惭形秽。 东陵子道:“解开这个心结也算好事。言归正传,安被困,你来这里是干什么?你们家族已经输了。”安倍氏族除了和鬼派有渊源外,和孟少锟必定也发生过另外的故事。方才牵扯孟少锟一人,才因此让我了结谢灵玉,解开心中的结。而东陵子祖师爷的本意,是想知道安被困为什么来这里。 安倍困道:“世上没有不败的人。再说过去一百年。我们没必要生活在失败之中。若不能站起来,白长出一双人腿。” 东陵子赞道:“你们家族的确比一般家族要优秀,在困顿之中崛起。有你么的一套。可长生之药于你们并无帮助,你们得到有合作为?” 安倍困鞠躬道:“谢谢您的夸奖。” 东陵子很少夸奖人,他夸奖了安倍家族,说明这个家族的确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而东陵子的夸奖,在安倍困看来是肯定,所以他不觉得没有面子。 安被困接着说道:“求长生之药,便是为了长生不死。别无它用。” 古秀连道:“花果山水帘洞的着名石猴,听闻肉身之死恐惧不已,不辞万里拜在须菩提门下,寻找长生的法门。猴子都渴求不死,奈何人呼!” 东陵子长叹一声,指着我说道:“你过去吧玉尺拿起来。让尸王从里面出来。那长生之药就在棺材里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东陵子虽然占据了锤爷的身体,但是打尸王只能是我。我有点不敢上前,好似一年前,我不敢打开那个红色的冰箱一样,看到黄氏从里面出来一样。 我道:“祖师爷,你不是搞我吧。我过去打开石棺,就要被里面跳出来的尸王弄死了。” 东陵子骂道:“你是鬼派弟子,还会还怕一只尸王吗,我太生气了。你小子完全没有一点骨气,实在是气人啊!” 我连忙说道:“祖师爷,你别生气。要不你自己过去拿?或者让这些渴望长生的人自己过去拿?”尸王还没死,大家目前还没有内斗,但尸王一旦被打死。怕是众人厮杀,只剩最后一人,独享长生之药。 东陵子又骂道:“我要是有肉身的话,还不跳上去,还跟你胡说。这一群王八蛋,拿药有胆子,但是对付尸王就不敢。再说,尸王已经醒了,单靠一把玉尺是镇不住的。我们不杀尸王。尸王也会杀我们。” 我道:“行。我便上前拿开玉尺,对付尸王。” 东陵子喊道:“花千楼。郭大笨。你准备好了没有?”不化骨和银甲尸顿时点头,吓得不敢哆嗦。 这下郭决的下巴快掉了。这郭大笨是郭家祖先的名字,没想到就是自己一直带着的银甲尸。世界的事情似乎命中注定一样,不管怎么努力,好像就写在天上,说发生就发生。 郭决扑通也跪在地上,给三金也就是叫做郭大笨的银甲尸磕头。他平时没少骑在银甲尸的脖子上面,原来是自己的祖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害怕。 花郭二人祖先和后人全部跪在东陵子的面前。花千楼和郭大笨便是千年之前,跟着东陵子两个不肖之徒。千年之后跪在东陵子面前,盖因本能。只能说东陵子厉害了。东陵子为了恳请古青青原谅,寄身在一只黑狗身上,那么只能说古青青厉害。 安被困也准备随时对付棺材里面出来的尸王。我迈着步子,地面上的鲜血不少。锤爷和戴豪的鲜血绵延地留在地板上,空气里面蔓延着鲜血的躁动的气息。这些鲜血肯定是对石棺里面的尸王是极大的诱惑。一旁的地养尸也有些悸动,鲜血对僵尸而言,就像金钱对贪婪的人类一样。 古热肠也有些躁动。 我面前的石棺很大,足足比一般的棺材要大了好几倍。我心在想,这么大的棺材里面,难道里面还睡着了不止一只尸王吗,而是一家人。我眉角开始流汗水…… 第17章一王一后 东陵子见我走得很慢,瞻前顾后,害怕得很。又是骂道:“萧棋。你吃了虫族五条宝虫,还有郭天劫炼出来的阴蛇,怕个蛋啊。” 我道:“临到关键时候。我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我两步就到了大石棺面前,将玉尺拿了下来。石棺的盖子轰然炸开,石块飞溅,红色的尸气更是冒出来。然后就是石块噼噼啪啪地落在地面。小贱躲闪很快,没有被石头砸到。原本跪在地上的僵尸和人都站了起来,四处躲开,有一块石头落在地养尸的身上,弹了一下,落在地面上,发出哐哐的声音,也停下来。 石块落地之后,变得安静起来。整个石墓里面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长生之药在石棺里面,但没有人过去拿。如果被尸王撕成碎片了,人都死了,还长生个蛋,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古秀连道:“日本人,你不是想要长生吗?过去把不死之药拿来吧。” 安倍困这时候也谦虚:“道长年轻有为,肯定身手不凡,何不过去试一下。”古秀连又道:“花家少爷,你过去看看石棺里面有什么吧!”花长生道:“也好,我过去看一看。” 花重阳一把拉住:“你个呆笨的和尚。枪打出头鸟。你一上去就被尸王弄死。后面人踩着你的尸体上去,是不会念想你们的好。” 想来最后关头,无人敢动。空气之中的红色尸气和地面上红色血迹交相呼应,颇有点地狱阎罗殿的感觉。原本就在古墓里面,想到这里,我更是觉得胆寒。但相比尸王而言,这一群人更让人害怕。正如花重阳而言,我若上前,被尸王弄死之后,说不定后面的人踩着我的尸体上前。 古秀连道:“这样等待也不是办法!”将已经死透凉透的戴豪提起来,用尽了力气,把戴豪当成暗器丢进石棺里面。此刻,石棺里面发生什么,无人愿意过去看。戴豪的尸体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石棺里面。戴豪的身子还在滴血。 我骂道:“你倒是聪明。白白喂养了尸王的人的鲜血。”古秀连耸肩道:“没事,我们人多。”古秀连的袖子里面已经张罗几张符咒,应该是道教道法一类的东西,专门对付僵尸的。其余七尸也作好准备。 石棺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忽然,里面拔地飞升,跳出了一只僵尸,正是尸王。然后跟着跳出了一只僵尸,正是尸后。 我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没想到一王一后,嘴角沾满了鲜血,已经吃饱了饭,力气肯定不小。我深吸一口气,打出了六丁六甲符,尸王转身从嘴里吹出一口气,把六丁六甲符打掉。 一王一后东西站立,眼珠子转动,全身笼罩在红色的尸气之中。镇守长生之药的一王一后对于来人仇恨,必定要杀得干干净净。 我喊道:“若要长生。还是先活命,别让自己变成死人。”古秀连应道:“尸王不过如此。”手上面符咒打上去,最后嘴里面念到。花长生用的是佛门除魔金刚之力,嘴里面念着金刚经,对付尸后。 很快,就形成了两个战场。 我和古秀连对付尸王。古热肠和谢小玉在一旁帮助。花郭两家专门对付尸后。郭芙蓉和不化骨银甲尸将尸后围着。 地养尸却呆笨站在一边,看着棺材里面。安倍惠子一群人退到一边。东陵子笑道:“你们果然是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安倍困道:“我们不是对付僵尸的高手。”尸王战斗力很强。我打出的符根本没有杀伤力。玉尺想从尸王的肛门攻击进去,却被尸王躲过。 众人耽误了最好的时机,又把戴豪丢进去喂饱了尸王和尸后。当真是愚笨到家。古热肠被尸王抓住,猛地用地,把脑袋给拧下来。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身子还在往前面跑,撞在墙上面,不断地往前走,最后原地不动。古秀连喊道:“师父!”眼珠子通红,身上的符箓打的更快,但对于尸王还是无动于衷。 我怕谢小玉遭遇古热肠一样的命运,将她挡在身后。额头上不断地流汗水。花重阳叫道:“让我来帮你们。”花重阳吸尸气,张开嘴巴,把尸王身上的红色尸气吸进了不少。奈何尸气绵延不绝。花重阳的肚子越来越大,几乎控制不住,反而遭受了灭顶之灾。也倒在地上了。全身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但毕竟让尸王身上的尸气减弱了不少。 玉尺对他的攻击似乎有了杀伤力。 尸王几乎逆天。这尸后也是不弱。它被花长生和不化骨给围住,加上刀枪不入的银甲尸,简直就是大乱斗。却偏偏处于上风。似乎后比王还要厉害一些。不化骨的左手几乎透明,每一招式都几乎可以劈成一头牛。但尸后打在身上,觉得跟挠痒痒一样。 安倍惠子将一把手枪拿出来,喊道:“躲开。”蹦蹦两声,专门打的是尸后的眼珠子。这子弹比一般暗器要厉害,打在尸后眼睛里面。 东陵子骂道:“谁家笨女人。尸后会用眼睛看东西吗?太天真了!”安倍惠子悻悻退到一边。花长生一个不小心,手臂被尸后的手指甲划破,露出了鲜血。加上吸入少量的尸气,瞬间嘴唇发黑倒在地上,全身很快就僵硬,看样子,似乎要死掉变成僵尸。 花长生喊道:“薛幼娘,朝我眉心打一枪。我不想成为僵尸。”花长生还把安倍惠子当成了薛幼娘,在法门寺也算是相识,乘着意识清醒的时候,希望安倍惠子可以帮他。 安倍惠子叹道:“若真是打在你眉心上,那你岂不是再无救活的可能了。”花长生道:“我不想成为僵尸。”安倍惠子叹道:“也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几人,除了安倍困这自己之外。另外几人在吸入红色尸气之后,倒在地上抽搐,只怕很快就要化成血水。 花重阳倒在地上,肚子里面的红色尸气跑得很快,已经压不住。他一生之中吸食了不少尸气,品类复杂,都跟着尸王的红色尸气开始胡乱跑动,眼看花家的独苗花长生眼看就要被尸变,哀求安倍惠子开枪打死他。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对于“七尸面世,长生不死”这八字的追求,不由地苦笑。想到这里,喊道:“不要。” 花长生指甲疯长已经缠绕在一起,身上也几乎结成一层薄薄的霜:“幼娘。动手吧……” 安倍惠子喊道:“萧棋。我怎么办?”我也被尸王逼到最后,若不是不惧怕红色尸气,不然我就要死掉。听了安倍惠子的叫喊,我也是无力回天,腾不出手来。想来艰难苦恨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和尚居然也有死在这里。 我道:“你看着办吧。”安倍惠子跺脚道:“让你拿主意,现在又让我看着办!”但转瞬也明白我的意思,应该是放弃花长生。 安倍惠子咬咬牙,将枪举起来,对准了花长生的脖子,从这里打进去,断了气息,防止死后也变成僵尸。 安倍惠子叹道:“方才勾心斗角,哪里想到,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东陵子上前,伸手将安倍惠子的手枪压下来:“这个肉身实在不好用。要是老夫正世……还能让这尸王尸后嚣张……”走过去,将花长生的嘴巴搬开,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放在花长生的嘴巴里面,脱到一边:“还能撑十分钟。十分钟就要变成僵尸,那个时候只能杀死了。” 东陵子看着还在原地踏步走路的古热肠,伸手准备将它扶正,浮现刚才把花和尚拉到一旁的时候。肉身锤爷的左手已经被红色尸气腐烂,少了三根指头。 东陵子扶正古热肠,拍拍他的胸膛道:“你有些本事。算起来也是个厉害的道士,可以把自己变成僵尸。也算空前绝后,但是脑袋没有了,就坐下来休息吧。”古热肠当真坐下来,一动不动。 东陵子喊道:“要是我活着。早就收拾这一王一后了。萧棋,你争点气可以吗?” 我不是不争气,是实力差距太大。我手上的玉尺只有挡住尸王的一双毫无规律但是动作巨快的双手。 双手上面的指甲比锋利的匕首还要快。 我想,我虽然不害怕红色尸气。但是抵抗尸王,必定会力竭而死。我是人,体力是不能跟尸王相比的。尸王毫无章法的打法,全部是进攻。我根本找不到空隙,把玉尺插进他的肛门之中。 东陵子气得直跺脚:“一代不如一代。” 我拼着力气打出几道无形符咒。见古秀连危险,把古秀连给救下来,手上面也被红色尸气给伤了一道。古秀连道:“多谢。打了这么一会,萧大师,你看出尸王的破绽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这怪物根本没有破绽。”古秀连半张鬼脸忽然一笑:“我已经发现尸王的破绽了。”我急忙问道:“是什么破绽?” 古秀连道:“整个过程。尸王从来没有打开过嘴巴。” 第18章苦战 古秀连原本是极为聪明的人,他设计害过我,几乎成功,他的观察力也是惊人。我认真看了过去,发现尸王果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张开嘴巴,这是不对的。僵尸王若要吸血肯定是有牙齿。而且会经常把嘴巴张开,有时候还能看到黑色的舌头。尸王嘴巴紧紧闭着,只能说明在他嘴巴里面咬着东西,不能张开嘴巴。 我和古秀连两人对望数眼,双双跳到后面,喊道:“这长生不死之药就在尸王嘴巴里面。”这几乎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内容。安倍困和安倍惠子原本躲在一边,听了我二人的叫喊声,都看过来。安倍困道:“果然。原来藏在尸王的嘴巴。” 安倍惠子手枪咚咚打过来。安倍困也是上前,他是安倍家主,是阴阳师,捉妖捕鬼上面是能手,在日本对付过僵尸,祖上安倍晴明对付过一只金甲尸,那是日本历史上面唯一一次出现的金甲尸,就连神州大地也没有见过金甲尸。金甲尸和尸王可以想抵抗。当今日的安倍困绝非当年安倍晴明。只是对于不死之药的渴求,竟然挺身犯险。从腰间解下了一根红色的绳子,似乎也是一件法宝。看安倍困的打算,怕是要用红绳子把尸王给封住,然后把嘴巴给撬开,拿出不死之药。 古秀连和我两人颇有默契:“谢谢你。”古秀连走到师父身边,咚咚地磕头,又对着锤爷的身体和东陵子的尸体磕头。 古秀连不像我的身体,红色尸气对他伤害很大,虽然他有道教罡气护身,我几次在危急关头,伸手挡住尸气,避免他尸气的伤害。 我道:“我不是帮你。你师父古热肠原本是有侠义心肠的道士。我实在不想他的衣钵在你这里终结。”古秀连性子刚强,是不屑于我救他的:“萧大师,你不要假仁假义。我师父所受的困苦,和你鬼派有极大的关联。叶文心和林右他们,对他的折磨绝非言语可以形容。” 我满怀歉意道:“或许他们也不想这样吧。对不起。”东陵子道:“叶文心不是鬼派中人。” 古秀连师父脑袋掉到地上,将脑袋捡起来,放了几次在脖子上面,都要滚下来,只得长叹一声,把脑袋放在古热肠自己双腿上。 我心想,若叶文心和林右在那场浩劫之中没有折磨古热肠,古热肠的性子没有大变的话,他的两个徒弟姬如月和古秀连或许成为正派有侠义的人,就和古热肠年轻时候一样。但假设根本是没有用。后来姬如月没少折磨叶文心。这种怨报,其实不该有。 东陵子道:“当年古热肠被拷打,其实是林右意外地从叶文心口里面,知道了长生之药。而古热肠和长生之药有关系。林右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不死之药。给一位退居二线的老首长饮用。” 古秀连骂道:“不死之药。不死之药。我恨死这个东西。” 直到今日古秀连才明白当年古热肠竟然是为了这个一句话而死。 我从林大卫的前途来看,他必定是大好前途,他爷爷林右为了自己前途,给老首长寻找不死之药,合情合理。林右能够得知长生之药,肯定是从叶文心口中得知。而叶文心知道这一切,多多少少和师公叶孤衣以及外公龙游水又有莫大的关联。 而我在之前根本不知道关于长生的秘密,怕就是外公龙游水不愿意我因此而受牵连,知道得越少就不会躁动。 古热肠受到折磨,鬼派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古热肠一边,古秀连和姬如月的命运就发生了变化。古秀连要毁掉玉尺,我都觉得情有可原。 如今,古秀连面容已毁。师父死去,师兄死掉。他当真是世间孤苦无依的人。我呢,还有一些朋友,家里面还有父母。当初一点变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改变了古秀连一生的命运。 我深吸一口气道:“古秀连。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孤独。我以后请你喝酒。” 古秀连神色凄惨,默默不语。将自己外套脱下来。默默地把古热肠的身体盖住,从眼眶里面流出清澈的泪水。古秀连忽然看过来,指着花长生道:“你还不救他。怕是他要变成僵尸了。” 花长生的两颗虎牙似乎长出了不少,已经嵌进去石块里面。我上前一巴掌拍在花长生的脑门上,在他额头上面画了一个镇尸符,暂且镇住他发作。 东陵子道:“他是尸后弄成这样的。需用尸后牙齿磨成粉给他喝下去。”我点头,和古秀连说话花去了几分钟。安倍困想尽了办法就是要把尸王给困住,然后撬开嘴巴。 他手中的绳子看起来是一件法宝。安倍困身上的皮肤发黑,布满了尸斑。这黑色的样子,比梦流川还要厉害。看来走的和花重阳一路子,都是吸食死人气息来练功的。 安倍惠子取出一瓶僵尸油涂在身上,才敢上前。红色绳子将尸王绑住。安倍困祭出鬼身,将尸王紧紧地扣住了。于此同时。银甲尸、不化骨并上花重阳和香尸郭芙蓉已经将尸后给压制住。 但银甲尸的一只手臂也被撕下来,不化骨也受了很厉害的折磨。这一场决斗,可以说杀得昏天暗地。我将玉尺提起来,捡起了一块石头,过去要把尸后的僵尸牙敲下来,把花长生给救回来。 尸后不断地挣扎,奈何被力气消耗,被四肢僵尸给制住。我喊道:“对不住你了。”石头砸下去,石头反而碎了,僵尸牙没动。 尸后眼珠子死死地转动,似乎在看着我。我心中一阵发麻。但现在是不能心软的时候。古秀连丢过来一把匕首。我猛地用地,将其中一颗獠牙给扣下来。我体内有了五虫,一年时间走南闯北,力量已比常人胜过数倍。尸后的一颗僵尸牙给敲掉,我就要敲另外一颗。尸后声音恐怖,发出奇怪的求救声音。 尸王被安倍困绑住,听到了尸后的呐喊声。似乎多了一股强大的力气,强忍着红绳子对自己的伤害,从安倍困身上挣脱出来。 速度极快冲到我面前。我躲闪不过,被撞飞,落在墙面上,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晕厥过去。银甲尸千年之久,已经断了一只手,被尸王一拳打透了胸口,抓住了一颗发黑的心脏。银甲尸脸上表情恐怖。和他相处很久的郭决,见银甲尸被尸王一招致命。极为痛心。尸王猛地用地,捏碎了银甲尸郭大笨的黑色心脏。银甲尸继古热肠之后,倒在地上。 安倍困双手指头交错,口中念着口诀,应该是催动红色的绳子。但尸王为了救尸后,完全不顾自己命运,腰间已经冒出一股青烟,在红色的尸气纠缠之中,显得十分迷幻无比。 不化骨大喊数声,也不敌尸王。也跟着倒在地上面。香尸郭芙蓉和花重阳有人的意识,所以躲过尸王发狂的攻击。退后一边,不敢再靠前,举手投足之间就灭掉不化骨和银甲尸的尸王,加上腰间冒着的青烟,如同地狱的修罗一样。 尸后复得自由,对我恨得牙痒痒。我把玉尺拿在手上,靠在墙面上,尸后转瞬就来。我连忙结出了一个大手印,挡住尸后的攻击。但还是没有,只靠着玉尺发出的蓝光。东陵子连连摇头,依旧恨铁不成钢。却无奈帮不上忙。 咚咚。谢小玉原本被我拉到一边,没有参与进来。发狠起来,将尸后撞倒在地。玉尸谢小玉在古墓里面没有月光,本来就不占优势。尸后丢了一颗牙齿,加上之前的打斗,也实力弱了不少。尸后却胜在力气更大,尸气更凶猛,剩下最后一个牙齿也是凶猛,要是要在谢小玉身上,谢小玉怕是要消亡。 我来不及多想,追上去,上前将几个厉害的镇尸符打在尸后身上,玉尺光芒万丈,忽然第一次感应到我心中急切救人的念想。 尸后被玉尺光芒和灵符重创,重新大喊。尸王爱妻也是心切,猛地伸手将腰间的红绳子抓住,暴喝一声,红绳断裂。安倍困也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上的尸气快速蔓延反噬肉身,原本一双黑瞳的眼睛瞬间全黑。 安倍困倒在地上,全身发出一股腐烂气味,化成一滩血水。安倍惠子冲上前喊道:“家主。”但一切已经晚了。用尸气修炼,死于尸气之下。再无话可讲。 尸王挣断红绳子,修罗一般跳上来,落在我身边,手上利刀一样的指甲转瞬就割来。谢小玉原本面对尸后,动作转动很快,一把将我撞开。谢小玉的动作很野蛮,但里面却包含深情。尸王指甲划在谢小玉伸手,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割破,绝美的容貌上面露出一丝淡淡的痛楚,似乎怕我察觉,又很快掩饰住,露出一股无邪的笑容。 我跌倒在五米之外,撞在巨大的石棺上面。石棺很高,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谢小玉忽然眼神迷离,被尸王和尸后给前后围住。 我眼泪夺眶而去:“不要!” 第19章不见之缘 古墓里面光线黑暗,红色尸气缠绕。我的眼泪还是流下来。谢小玉被尸王指甲划破了身子,眼神迷离,忽然伸手一手抓走了尸王,一手抓住了尸后。嘴角微微地笑起来,只是表情呆滞,看不出是否痛苦。 她的眼神忽而迷离,忽而清澈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一刻我似乎感受她身体里面鲜活的灵魂。刹那间,好似漫长,看到了很多事情。我对谢灵玉的魂魄和对谢小玉是两种不同的情感。谢灵玉古灵精怪。谢小玉有时候可爱,需要人照顾。我把谢小玉当表妹,有时候当成不懂事的女儿。 东陵子喝道:“现在不下手,还等什么时候。集成最后一卷《天极》里面的内容还记得不,用绝招。”郭芙蓉、郭决、花重阳已经是屏住呼吸。 古秀连叹道:“只是这仙女下凡一样的谢姑娘,怕也要玉石俱焚了。”我犹豫不决,但现在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尸王和尸后挣脱,就再也没有好几回。一瞬间,好比一生漫长。 东陵子喊道:“你爱的那个灵魂,可以重塑身体的。不用留恋的。”谢小玉毕竟与我相处一年,似乎隐隐的小女儿的情愫。我把嘴巴咬出了鲜血。一口血吐在双手,也吐在了玉尺上面。尸王和尸后一手被抓走,空出来的手在玉尸的身上杀戮。 我暴喝数声,《天极》最后一卷里面有一个逆天的四象封印,以星辰力量,比一般的四象封印要强百倍不止。我来不及再犹豫,玉尺上前,接触两个大手印,推出两个四象封印,一个打在尸王,一个打在尸后身上。玉尺直击攻击在尸王的菊花上,然后将尸后另外的一颗僵尸牙给拔掉。我大汗淋淋,倒在地上,干呕出鲜血。尸王和尸后受了我鲜血结成的封印,东陵子张开嘴巴,喃喃地念着奇怪的口诀,外人听来,只觉得异常刺耳。我跟着东陵子一起念起来。 玉尸随着尸王和尸后一起倒在地上,满屋的尸气也化成了一片虚空。花重阳得了尸后的牙齿,碾碎喂给了花长生,花长生慢慢恢复了知觉。 地养尸戴忠终于挪动了身子,冲上前要去打开尸王的嘴巴。郭决和花重阳也都等着这一刻。两人齐齐冲过去。地养尸怒瞪一眼。 郭决笑道:“小小地养尸何足挂齿,我能收拾银甲尸,害怕收拾不了你吗?” 花重阳拔出一把短刀,悄然靠过来。郭芙蓉喊道:“郭决,小心。”郭决回头之时,一把短刀已经斜向上捅进了郭决的身体。 花重阳笑道:“你对付得了银甲尸,对付得了地养尸。但你的身体还是会死,会痛的。”花长生喊道:“不要,太爷爷,杀人徒增罪孽。” 郭决脸上抽搐,嘴角流出鲜血,花重阳这一刀斜刺上去,是人身上的致命部位。 郭决生死之际,一把握住花重阳的手,冷笑道:“你可知道。我郭决……精通……金木……”话还没说完,怕要说的是我郭决精通金木二属性的虫术。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握住了花重阳的手。花重阳干瘪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少有的恐惧。顺着匕首很快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虫子,金光闪闪的一下子就暴涨,转瞬之间就上了花重阳的身上,起初只有三四只,一下子上百只之多。花重阳原本可以对付这些虫子,但是今日和尸后打斗之中消耗体内过多,吸入体内的尸气也开始乱串难以压制。 虫子一上身,瞬间就占据了花重阳的身体。 花长生恳求郭芙蓉:“你们郭家的虫子,你能收回去吗?”郭芙蓉摇头道:“郭决老爷临死之前下了死命令,我虫术不行。但我知道萧大师精通五行虫术或许可以驱虫。” 我道:“不是我不帮忙。我体力消耗过度,已经驱动不了虫子。”话声一落,我哇地吐了两口鲜血,脸色苍白。 花长生冲上前,但已经拨不开了。花重阳被虫子咬得,最后只剩下了白骨。郭决算是好心,没有让虫子把白骨咬掉。至少还留有念想。这两人联手对付龙游水,没想到结果相互残杀,落到如此地步,令人唏嘘不已。 地养尸不太明白冲过来要对付自己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倒在地上面。地养尸戴忠的战斗力也不差,现在一个个死得死,伤得伤,最后他反而占据了优势。人算天算不如僵尸算计了。 地养尸走到尸王面前。尸王忽然动弹了一下,身子往前倾,张开嘴巴,里面一颗黑珍珠一样的药丸,落在地面上,滚动着。正好停在了黑不溜秋吓得够呛的小贱面前。小贱嘴巴张开,舌头垂下来。 小贱身上祖师爷住过,有时候祖师爷睡觉,小贱自己就会作主。所以小贱有时候看起来神经病一样,其实是因为体内住着一人一狗,这落谁头上,谁也要疯掉。 古秀连站起来道:“小狗。我给你找五条美丽大花狗。你千万别吃了。”安倍惠子已经悄悄地摸手枪:“小狗。我给你盖一间大房子,你天天舒舒服服地睡觉。”郭芙蓉也说道:“小狗。这药丸要了不少人的性命。你是一条狗,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狗命。要不,我给你一百万。” 对于一条狗而言,大房子和金钱其实不如两条鸡腿的诱惑力大。 小贱汪汪地叫了几声,低头闻了两下,好似觉得气味不太好闻的感觉。但小贱进来这么久,觉得肚子的确是饿了,张开嘴巴就把黑色药丸给吃了。古秀连追上来:“给我吐出来,不然我把你炖了。” 东陵子拍拍巴掌喊道:“好玩好玩。千年来,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这不死之药。倒便宜这只狗了。这药丸入口就化,你吃了它的肉也没有用。只能说冥冥之间自有天意。”古秀连、安倍惠子和郭芙蓉都是聪明之人,只是一时之间迷乱心智,见不死之药被狗吃掉,把狗杀了也没有用,只有作罢。 花长生说道:“古道士。道教有修炼法门,你可以修炼成仙,或许可以长生不老。薛幼娘……不惠子小姐。我听说日本有个传说。从青竹之内出来一个绝世美女辉夜姬,天皇为追求她,被她拒绝。辉夜姬送给天皇不死之药。但天皇却道;不见之缘,悲泪满衣襟,长生之药有何益。把不死之药丢弃,形成东京的富士山。” 安倍惠子沉吟片刻道:“富士山的确有长生不死的意思。这个故事在日本也流传很广。” 花长生又道:“长生不死并不是什么好事。亲人死去,爱人不在又要什么意义。更何况现在医药发展,到以后想活一百岁一千岁都可以。怕那时人还要寻找短命的药了。你说我对不对,古道士。” 古秀连是心智聪慧之人,花长生简单话语道理浅显,于是点头道:“然也。”东陵子拍手道:“你当真是个妙和尚。只是可惜了还俗娶妻生子。”花长生道:“在家出家都可以修行。《维摩诘经》里面便讲,俗世生活也能修炼成佛。何不计较有无头发,何必计较在家出家。” 东陵子赞道:“不成料想,经此一番变化,戒色和尚居然顿悟。” 花长生道,一日看遍爱恨情仇,生死纠缠,如何不惊心如何不顿悟。让我为众人诵一遍往生咒吧。 小贱吃完黑色药丸,兴许是药力发作,在古墓里面不断地跑动。花长生诵往生咒。小贱何曾能够听得懂。 东陵子脱离锤爷的身子,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离开了古墓。古青青已经早一步离开。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个伤心的地方。 在古墓里面休息了一会。活着人的把死去的人的尸骨全部搬出古墓之外。地养尸从古墓出来,冲向了大太阳,最后全身冒黑烟。指着北方,倒在地上。我想,是让我把他尸骨送回家乡吧。 郭决和花重阳被埋在古墓口中。不化骨花千楼,银甲尸郭大笨也埋在古墓之中。锤爷也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毒地。戴豪也被葬下来。 不管生前如何显赫,死后便是一块墓地。 他们都追求长生,就让他们沉睡在这仙人之岛。古秀连把古热肠火化,把骨灰带回三清山。安倍困化成血水,安倍惠子将另外五个手下尸体火化,把骨灰带回日本。 直忙活了一天,到了天黑,才准备妥当。郭芙蓉叫道:“古秀连,今日我便要杀你。为亮亮报仇。”古秀连冷笑一声:“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两人斗了几个小时,不分胜负。 我将谢小玉洗干净,将她头发洗干净,把泥土和石屑弄下来,只可惜没有梳子。我用五根手指当梳子,将她头发梳理漂漂亮亮,垂在肩头上。长发及腰的少女,竟如此美丽。 我砍下木材和藤条做成木筏。正逢春夏之际,海上也有鲜花,我把鲜花放在谢小玉四周。 将她推入茫茫大海之中。 彼时,明月经天,月光落下来,她的脸洁白,如同玉那般。 第20章仙踪难寻 我带着一狗回到了岸上。小贱懵懵懂懂,似乎还有一些关于小猫的记忆。它身上的东陵子已经离开。属于小贱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带着玉尺和罗盘回到了江城,再过两天就是五一劳动节,约莫一年时间。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江城的空气越来越差,到处都有雾霾。地铁和快速公交车道一直在修,到处都有拆拆盖房子的工程。而汉楚大道也划入拆迁的范围。军哥的汽修所装修了三分之一再也不用装修下去。白梦花店也在开了一年的时间面临着被拆迁的命运。 社会发展轰鸣的步骤在往前面开动,小人物的情愫总是会被牺牲的。军哥说既然拆迁,就带着宗宝几人回他们县城开一家大一点的修理厂,反正县里面开车的人很多。送别的前一天晚上,我请军哥喝酒,祝贺他生意兴隆,早日结婚,然后生几个胖娃娃。军哥笑道,我要是有儿子,让他拜你为师。 我点头答应军哥。依旧是枝江酒,依旧是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抽起来烟雾缭绕,梦想之中的苦闷,现实的漫长都会慢慢习惯的。军哥笑容背后藏不住落寞。军哥说,感情深一口闷,愿我们以后再见面。我闷了白酒,滴答滴答的眼泪席卷地落下来。 茫茫人海,为何人会流泪啊? 陌生人,请你停住脚步,把你故事告诉我,和我交换,我也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不能再经营花店,我再一次失业了。也许是和社会脱节太久了,找工作总觉得不太适应。但易淼告诉我,不是你不适应,是你不习惯和人打交道,因为僵尸虽然杀伤力强,但其实是呆笨的物种,有方法对付,但是人却不一样,人要复杂许多。 易淼养好枪伤之后,就开始隐居生活,好像是回到武当山修行去了,只是练小腰跟着他,估计修行是有点难度。他最后在武当山开了一家旅店,练小腰好像当了老板娘。 建国叔和cici之间磕磕绊绊,建国叔赶走了cici身上的双面鬼,两人的感情似乎加深。只是世俗的眼光很奇怪。但建国叔怀抱之下,cici过得很幸福。高墨和建国叔之间约定好的。建国叔现在结束单身生活。高墨也要把自己嫁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高墨真的找了一个小男友,完全是照着沈易虎的样子找的,只是稍显青涩一点,未经岁月的磨练,不懂人生而已。建国叔拍拍小男友的肩膀:“你要是对我徒弟不好。我会让一个专门对付……”高墨不高兴地喊道,闭嘴。建国叔其实是想说,让一个专门收拾僵尸的人把你收拾了的。但这句话没说完。毕竟说起抓僵尸的人,听起来像是拍电影的感觉。 高墨谈恋爱,他的男神沈易虎也似乎松了一口气。沈易虎最近狗屎运,孟小鱼居然怀孕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当爸爸。我跟他说,三十多岁的人当了爸爸再也不能那么拼。 沈易虎原本拼命三郎,现在变得惜命起来。在抓捕了犯罪分子过程之中,两颗子弹打在胸膛,差点死掉,昏迷一天一夜醒过来。孟小鱼强势要求沈易虎辞职,辗转一段时间,说江城雾霾空气质量有问题。带沈易虎离开江城去美国西雅图,开始超级奶爸的生活。 钟离结婚之后,很快就怀孕,带薪休假,我从高墨的口中听了她的消息,她最近计划盘下店面,准备开一家奶茶店请两个人。不再去当入殓师,毕竟她老公是入殓师,所以下定决心准备当半全职太太,奶茶店就当贴补家用。怕是我看错钟离的落花流水之命,她眼角的泪痣和她自己的人生幸福根本没有关系。若爱对人,命运会默默地发生改变。同笑同悲,脸上面相便发生改变的。 从高墨的口中,我更是听到了一些陈荼荼的消息。陈荼荼原本做事认真,勤快,能力强,被领导看准,最近办了几件大案子。四月份走家里面的关系,把工作从江城调到了上海,离开了江城。高墨骂我,白白放掉了一个好女孩,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打光棍,遭雷劈的。我苦笑道,你不是我,你如何懂我。 我转身离去。高墨身边酷似沈易虎的青涩小男人指着我的背影道:“他好像一条狗。” …… 回到我的小镇上面。村子里的队伍,在五一广场舞比赛之中,没有进入下一轮,这让母亲很难过很沮丧,不能去香港玩了。 我告诉她以后有机会再去香港玩。在那边我认识一只白色鹦鹉,可好玩了。母亲道,那肯定要花钱的,还是不去了,咱们这里山清水秀,跑那么远干什么呢。没过几天,风石桥打了电话过来,说母亲的生父,那个法律名义上真正的外公已经奄奄一息。母亲在我和父亲陪同下,去送了那个老人最后一面。母亲对于风家的财产没有半点兴趣,送走之后回到村子过田园生活。 父亲最近不看芒果台的言情剧,最近迷上了香港电视剧《潜行狙击》,说这电视剧实在太好看。只是可惜女主人公最后死掉了,着实可惜,该死的坏人,可恨的结局。 我说:“要怪就怪编剧,要是我写,我肯定不让陈法拉死掉,我让Laughing死掉。让女主活在世上。不过这是电视剧,指不定导演心情好,编剧脑门一热,又人投资,再拍一部,下一集女主人公就能活过来。没有绝对的结局的。” 父亲道:“算了,想起来可惜。我还是找本《三国》看一下。不想大结局了。”父亲过了一会,合上了三国,问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家小黑狗有点奇怪,我有两天看到它似乎可以飞起来。 我哈哈笑道,怎么可能,老爸,你眼睛看花了,狗能飞起来,那还得了。父亲摇摇头,接着看三国了。时不时看了一眼蹲在院门口的小贱,眼神很奇怪。我知道小贱吃了不死之药,莫非它真的成为一条仙狗了。 我查遍了古籍,寻找关于冥河的记录,或者是去冥河的办法,却无踪可寻,无路可去。又去燕赵大地寻找谢灵玉的踪影,只是经历百年历史,谢灵玉只是一个寻常官家女儿,世上根本不存在她的记录,更不用说修仙的灵狐的踪影。想必三年之约终是无妄,不由眼眶湿润。 某一日惠风和畅,清风徐来。我忽然心有所感,辞别父母,带上玉尺罗盘,背上三五件衣服,一人一狗,往南而去。 (全书完。) 注:1.“此去经年”句,出自宋代词人柳永笔下。词牌名《雨霖铃》,这句讲的是,离别后,好景无人分享,只是虚设。 2.谢灵玉灵狐女鬼玉尸之说。谢灵玉原本是修行千年的灵狐,但最后投入人世,为度过情劫,与正常女孩一样,当时并无任何功力和法术。惨遭横祸,故而魂魄离身,尸身下葬成为玉尸。魂魄成为女鬼,灵性极强,可以在玉尺里面睡觉。玉尸吸食月光,不以鲜血为生。 3.东陵子花郭二家鬼派。花郭二家先祖行事偏狭。困住东陵子后。极力隐藏自己生前丑事。当莫白告知萧棋花郭祖先之事,并不知道二人伤害师父的举动。东陵子所擅长的是捕鬼镇尸,当时对于虫术和以尸气修炼只是有所研究。花郭先祖知捕鬼镇尸只能对付恶鬼,不对遏制彼此。估两人各自钻研东陵子的虫术和尸气炼身。两人害怕对方发难,估加紧钻研,后各有大成。而郭家虫术大成之后,征服当时虫术世家虫家。至郭七七一代,虫家最终脱离郭家,而郭家内部也发生变化。郭维新极力要把郭家虫术引上正途,继而被架空。乃与龙游水合作。后面故事不再赘述。 4.关于鬼婴。画眼。虫老四。郭七七等故事,在后面故事会涉及。 5.公元878-884黄巢之乱,“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公元881年,黄巢进入长安,唐僖宗出走。灵台地理部,东陵子先师带书出走皇宫,与此同时还有杨筠松,孟布天两人,从此风水秘书,天极道藏,奇门遁甲一类传入民间。杨筠松成万世祖师,孟步天秘书世代相传,孟家成千古大家族。唯独东陵子一脉,择命格孤苦之人,单脉相传,千年之内无人知晓。东陵子公元900年,创立鬼派,得到一把玉尺,多年累积而成写出了《集成》。同年日本遣唐使归国,安倍家族在日本开始崛起。 公元1890年,叶孤衣出生,成为鬼派十三代。 公元1937年,叶孤衣传术捡到因战争爆发被遗弃的左善。(左善到2009年,八十二岁)。公元1940年,叶孤衣五十岁,育有一女,取名叶文心。(叶文心到2009年,六十九岁)。 1944年,在南方边境,叶孤衣大战日本东洋尸,将戴忠养在养尸地里面,在戴忠口袋藏了牛皮纸。当时和阮金卵碰面。 公元1947年,龙游水出生。 公元1957年二十七岁的左善被逐出师门。当时叶文心十七岁童年,六十七岁叶孤衣收五行缺水的龙游水,龙游水已经十岁。(龙游水在2009年,六十二岁。) 1962年,左善出走,遇见了阮金卵,被豢养在药人,后左善杀死阮金卵。 皱皮老太被阮金卵抛弃。 1965年,十八岁的龙游水捡到孤女风青鱼。 1985年,风青鱼嫁萧清河。 1989年清明节第二天,生下独子萧棋。 1999年,莫白在凤凰遇到德吉,以及湘西老太。 公元2009年,萧棋三年之灾满。龙游水传道萧棋。萧棋入行。 2009年,萧棋与左善,阮金卵见面。 遇叶文心。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