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女鬼在我身》作者:韦一同 内容简介 我是一名重案刑警。很多人羡慕我的职业,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不要这铁饭碗,哪怕去工地搬砖都行,好歹活得简单轻松,不用像现在这样,成天与尸体打交道,自己也随时有可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面对比尸体更可怕的存在…… 当上警察,却陷入一场巨大阴谋……一部让你欲罢不能的悬疑大片!!! ☆、第001章 怪老头 人生没有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 我叫徐天童,现在是一名重案刑警,曾经是一名普通巡警,再往前,是一名天真烂漫的小青年。 很多人羡慕公务员,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不要这铁饭碗,哪怕去工地搬砖都行,好歹活得简单轻松,不用像现在这样,成天与尸体打交道,自己也随时有可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面对比尸体更可怕的存在。 我现在枪从来不离身,不管是否有用,至少让我心安。 事情要从我入警那一年说起,招警考试,我笔试第一、面试第一,无奈身高只有1米68,与国家规定的1米7的警察身高差了2厘米。为了让我顺利通过体检,父母带我去市人民医院做牵引手术,正是这一次行程,让我遇上了改变我命运的人,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天在医院,我爸在挂号,我妈拉着一个小护士不停地问牵引手术方面的事情,我去厕所撒尿,完事后正准备往外走,听见有人喊了句“小伙子。”我先是愣了一下,又觉得在这里不可能会有人认识我,于是继续往外走。 “唉,小伙子,这呢。”这一次,声音是如此真切,似乎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我左右看了一下,都没有人。我转过身,刚好对着一个蹲坑,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蹲在那里,他一身黑衣黑裤黑鞋,正仰头盯着我。 “你在叫我?”我问他,他点了点头,还堆起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我怎么看都没有暖意。这时我还发现个奇怪之处,那就是他的裤子并没有脱下,我想你不脱裤子蹲那里干嘛呢,屎尿不得都拉裤子上啊。 “你进来。”他的脸没啥血色,病怏怏的,我估摸着他是得了啥病。看见他这诡异的样子,我不愿与他多说,猜测他是想上厕所却没有纸,于是掏出包里的卫生纸递给他就准备离开。 “别走啊,你不是想长高嘛。”听见他这句话,我再也迈不动步子,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又像刚才那样笑了一下说,“我听见你妈在问那个护士了。” 也怪我当时的注意力都被“长高”这话吸引了,压根没想起我妈是把护士拉到一个角落去问的,一来旁人不可能轻易听到,二来当时我并没与我妈站在一起,他怎么知道那就是我妈。 我往他那走了两步,试探着问:“你有办法?” 我这一走刚好走到了阁子里面,谁知我刚走进去,蹲阁的门就从外关了过来,把我俩关在了里面,我没有在意,只当是外面有人经过时碰到了门让它弹了回来。 “当然有办法,我不仅可以让你长高,还不收你钱。” 一听他话我就笑了——这不是吹牛么,如果他说收我几千元让我长高的话,我或许还会相信,可他竟然说会无偿帮我,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别不相信,我只是说不收你钱,并没说会无偿帮你。” 我暗自吃了一惊,这老头咋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问他:“那你要我做什么?” 恰在这时,厕所外面有人在叫我名字,是我爸的声音。我让老头等我一下,就往厕所外走去,我爸手里拿着挂号单,埋怨我说:“你撒个尿咋撒这么久啊,赶快,到你的号了。” 我心想和老头还没说完呢,但此事现在又还没个谱,我一时不想告诉我爸,就说我手机好像掉厕所了,让他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再找一下。 走回刚才那个蹲阁处,门是关着的,我一拉,拉不动,看来是从里面锁住了。我爸在外面催我快点,我只得往外走了,临出门那一刹,我又听到了病老头的声音:“明天晚上9点,还在这里见面。” 我以为老头出来了,回头一看,那个蹲阁却还是关着的,正纳闷呢,我爸已经对我不耐烦了,干脆拉着我小跑了起来。 医生说手术要花费一万五左右,并且不保证百分百成功,也不保证术后不反弹。听了这话,我就放弃了在医院做手术的想法,爸妈是做小生意的,挣点血汗钱不容易,不能白花了。 我爸却一咬牙说:“只要有成功的希望,那就要做,我们家好不容易能出个公务员,不能错失这次机会。”并和医生约好后天上午做手术。 回到家,我想着要去找怪老头,就对爸妈说手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让他们安心守店。第二天下午,我给我爸说去市里同学家住一晚,手术那天才不用早起赶车。 我是八点半到的医院,此时医院的人已经比较少了,门诊大厅里,咨询台那里的值班护士都无聊得玩起了手机。我盯着她,脸蛋真不错,身材也火辣,反正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我厚着脸皮走过去,假装问她厕所在哪里。 护士见有人咨询,收起手机,站直了身体,我一看,竟然和我一样高,这立马让我自惭形秽,没了想法。她指明厕所位置后,我慌忙逃离了,男人的自尊让我无心去勾搭一个身高大于等于自己的妹子。 厕所里没有人,我出来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玩手机,不时看下厕所那边。9点05分时,我坐不住了,决定再进去看一下。 来到厕所门口,里面一览无遗,小便池没有人,我又往里走,这就看出了点名堂,所有蹲阁门都是开着的,除了昨天怪老头蹲的那一个。看来这老头是趁我没注意已经进来了,我走过去,伸手拉阁门,拉不动,我就问了一句:“喂,是不是你啊?” 没有回音,我心里纳闷,蹲了下来,弯腰去看下面。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一双穿着黑裤子黑鞋子的脚,不是怪老头又是谁。 妈的,明明在里面还不吭声,我站起身,使劲拍打了几下阁门,却还是没动静,我气不打一处来,两只手放在阁门的把手上,使劲一拉,结果这一用力,我整个人都往后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狗日的,偷偷打开了阁门的锁,这不是耍我么。我站起来,几步冲了过去,准备好好骂他一顿。老头还是像昨天那样蹲在那里,仍然没有脱裤子,不同的是,昨天他是脸向外面,今天他是屁股向着外面,所以我走到蹲阁前面时,看不见他的脸。 我那时年轻气盛,走进蹲阁就去抓他衣领,想把他拉起来质问他,哪知怎么也拉不动。 这个时候,背后突然“哐当”一声,我的视线顿时黯淡了下来,我明白是蹲阁的门又关上了。 昏暗的蹲阁里,怪老头一身黑色,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个让自己心里发麻的念头——这老头咋像是个穿着寿衣的死人啊? 一切太过于诡异,我触电似地松开了手,连呼吸也沉重了起来。我再也不想去碰他,只想着赶紧跑出去。我转过身,去推蹲阁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我感觉到身后的东西好像动了起来,我不敢回头,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不停地拍打着门,并大声喊叫。 拍门的声音在厕所里回响,也不知门诊大厅那些医生护士跑哪去了,竟然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老头好像已经完全站起来了,我双腿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我用双手撑着坐了起来,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分钟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我是来找怪老头的,后来我被吓住了,想要离开,我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现在我仍然还在蹲阁里,只是哪里还有怪老头的影子。我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疼得不行,看来是那老头从背后偷袭了我,把我弄晕后离开了。我扶着阁门慢慢站了起来,往厕所外走去。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刚出厕所几步,耳边就传来这温柔的声音。我转过头,正是刚刚那个美女护士,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看着她的脸庞,笑颜如花。只是,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怎么比她高了一个头顶?这个想法强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护士见我发愣,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想到一个可能,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急切问她哪里有身高体重秤,她撇了下嘴,用手指了指医院的大门口。 我几乎是跳上那个身高体重秤的,五秒钟后,显示器上出现了结果:体重65kg,身高171cm。我有点不敢相信,下来后又重新站了上去,仍然是这个结果。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我就长高了3厘米,怪老头还买二送一,让我比预期多长了一厘米。 我顺利通过体检,成为了一名警察。只是有好几次我感觉到腿不受控制,摔了几跤,我怀疑是怪老头在对我做“牵引手术”时,伤到了神经,好在问题不是很大。 而怪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但是我记得他说过,这不是无偿的,我明白,终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 ☆、第002章 消失的同事 根据公安部的规定,新招录的人民警察,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初任培训,就是这期间,发生了我从警后的第一起离奇命案。 市公安局有自己的培训基地,在离市区十公里远的一个风景区。风景区有一个大大的水库,基地就坐落在水库正中的一个小岛上面,三面环水,惟有正面有一条路通向岸边。 我们这批共录用了30名新警,24个男的,6个女的。培训期间,白天上课,晚上休息,周末放假,离家近的可以回家。生活很是规律,让我有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一个周五晚上,大家约好一起去附近的小镇上聚餐。那天一共坐了三桌,为了活跃气氛,六个女生被分成了三组,每桌两名。期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从下午六点一直吃喝到晚上九点半才收场。 散场后,除了回家的、打麻将的和去网吧上网的,只剩下七个人要回基地。这些人中,我和刘鹏是一个寝室的,另三个男生是我们隔壁寝室的,还有两个女生吴君霞和张瑶。 刚开始我们七个人是走在一起的,走着走着,那三个男的急着回寝室斗地主,就撇下我们先走了。刘鹏赌瘾也大,说要回去看他们斗,我喝了酒犯困,也想早点回去睡觉,但觉得大晚上的留下两个女生有点不仗义,便硬是拉住了刘鹏。 走到水库边时,吴君霞说要在这吹吹风、欣赏夜色,我心说你姑奶奶倒是好兴致,我还要睡觉呢。吴君霞似是看出了我和刘鹏的心思,让我俩先回宿舍,我忙说:“那怎么行,你们两女生不安全。” 吴君霞用手指着我们正前方五十米远处的培训基地说:“你们看,基地就在前面,能有什么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风景区晚上人都没有,只要这两美女不自寻短见跳湖,应该是没啥危险的。刘鹏当然求之不得,马上说:“那你们别呆久了,这里晚上蚊虫多,脸上要被咬几个包就不漂亮了。” 说完,这小子就径直往前走了。我刚想跟上去,却发现迈不动步子,奇了怪了,刚刚一路走来明明是好好的,难不成是酒喝多了腿脚发麻?刘鹏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转身说:“童哥,磨蹭啥呢?” 吴君霞以为我还是在担心她,开玩笑说:“唉呀你放心吧,这里面住的都是警察,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刘鹏返回来,把我推着往前走,边推边说:“走走走,我没带钥匙,你不回去我进不了宿舍。” 刘鹏这一推,我发现自己的腿又灵活了,完全没了刚才迈不动步的感觉,真是邪门了。回到宿舍,刘鹏门都没进,直接到隔壁观战去了,我则去洗澡准备睡觉。洗完澡出厕所时,我看到刘鹏进来了,问他咋不看了,他说喝了酒太渴了回来拿饮料,说完就拿了瓶脉动出去了,我直接上床睡觉。 我睡得正香,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推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刘鹏的一张大脸,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说:“快起来,美女失踪了。”当时我迷迷糊糊的,没好气地说:“那肯定是被你这个色鬼藏起来了。”说完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刘鹏,你们快点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宿舍,我一下坐了起来,回想起刚才刘鹏的话,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瑶说吴君霞现在还没有回宿舍,手机也关机了。”我一看时间,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我忙着穿好衣服,把张瑶叫进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和刘鹏走后,她陪吴君霞坐在湖边聊天,过了半个小时,张瑶想回宿舍去洗澡了,吴君霞却意犹未尽,就让张瑶先回去,说她再呆一会儿。 等张瑶洗完澡,吴君霞还没回来,张瑶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她们的宿舍正好面对着小路,虽然晚上路灯昏暗,但站在窗户边仍然可以看到那里的情形,张瑶赶紧跑到窗户边,看到吴君霞还坐在那里,以为只是手机没电了,放下了心,躺床上看起了电视。 张瑶准备睡觉时,已经十一点45了,吴君霞还是没回来,她又走到窗户边,却惊讶地发现刚才吴君霞坐的地方空空如也。大半夜的,她一个人不敢过去找,忙着来到我们这边求助。 听张瑶说完,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上隔壁还在斗地主的罗成他们三个人一起出门去找吴君霞。 我们每人拿上一支各自的警用强光手电筒,来到之前我们与吴君霞分别的地方。这里有一个铁制的长椅,张瑶和吴君霞刚才就是并排着坐在这上面的。刘鹏用手电照着上面,然后“咦”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 “张瑶,你刚才是不是坐在这边的?”刘鹏指着长椅的一边说。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张瑶好奇地问。因为我和刘鹏走的时候,她俩还没有坐下,按道理不应当知道她们的坐法才对。 我明白刘鹏的意思,指着张瑶坐的那一边说:“你们看,这个长椅,张瑶坐的那边,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细小的露水层,这与张瑶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是相符的,而另一边,还是干干的,这说明吴君霞没有离开多久。” “那我们赶快找啊!”张瑶着急地说。 天色已晚,范围有点大,为了提高效率,我们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我和刘鹏张瑶一组就在附近寻找,另外三个男生一组沿路往基地外寻找,有发现马上电话联系。 之后,刘鹏提议我们这组再细分一下,他负责找长椅周围,看有没有吴君霞遗留的什么东西,而我和张瑶负责搜寻湖面。在搜寻时,我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啊,那是什么?”张瑶的声音让我心里紧了一下,忙看了过去。她正用手电射着湖面上的一处,我定睛看去,竟像是一件衣服。由于隔得远,手电的光射过去已经有些微弱了,看不清楚,我把我的手电筒也照过去,还是有点模糊。 我转身想叫刘鹏把他的手电筒也拿过来,刚好看到他正趴在长椅边的地上,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站起身,走过来说什么也没有。我拿过他的手电筒也射向了湖面,三条光束汇在一起,总算把那个东西看明白了,是一个白色的塑料口袋。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张瑶带着哭腔说道。 我如释重负,把电筒还给刘鹏说,“从长椅上的痕迹来看,她离开没多久,宿舍楼不是有两个通道嘛,会不会是在我们下楼时,她刚好从另一个通道上去了,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线索,要不我们再回宿舍看一下,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女生毕竟胆子小一些,再加上刚才吓了一跳,张瑶马上接口说:“好啊好啊,我估计她正躺床上看电视呢,看我回去不好好数落她一番。”我明白,张瑶这话带有很大程度的自我安慰成份。 我看向刘鹏,他也同意了。说定后,我们就准备往回走,恰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腿又发麻了,动不了。我忙让刘鹏来拉我一把。他走过来,开玩笑说:“咋回事,你今晚喝的酒都喝到腿上去了啊。” 结果他一过来,我又能动了,我摇了摇头,心想这多半与我近几次摔跤一样,都是怪老头对我做“牵引手术”的后遗症。 我们一行三人,又顺着小路往基地方向走去,刚走了十来步吧,走在前面的张瑶突然的一声尖叫把我吓得血气上涌,手里的电筒都掉了。 我边低头去捡电筒,边说“姑奶奶,吓死人要偿命的哦。”等我抬起头时,看到张瑶脸朝着湖面,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手里的电筒竖直向下不停地闪动,那是她的手在颤抖。刘鹏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手里的电筒射着水面。 我顺着看过去,只觉心脏跳动到了嗓子眼。这一次,刘鹏手电所指的位置离岸边并不远,就五米左右,所以即便只有他一支电筒照射,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湖面上飘着的,是一条蓝色与白色相间的连衣裙,而这正是今晚聚会时吴君霞身上穿的那一件。我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怕看到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更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第003章 案件转机 吴君霞死了,法医鉴定是割腕后失血过多而死,没有被性侵,没有中毒迹象,没有挣扎痕迹,所以,定性为自杀。现场没有找到吴君霞的手机,初步断定是沉到湖里了。 我很自责,如果我没有丢下她们俩个女生,或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反应更大的是张瑶,从发现那件连衣裙后,她就一直在啜泣。报警电话是刘鹏打的,他还通知了罗成他们三人回来,我们六个人一直在岸边等到刑警过来。 刘鹏是公安院校毕业的,这次报考的也是刑警,通过这一系列事情,我发觉他不仅有严密的逻辑思维,更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是块当刑警的料。我就不行了,虽然逻辑思维尚可,但心理素质明显就比他差多了,好在我报考的巡警职位对这方面要求并不高。 人捞上来后,张瑶也不害怕了,疯一样跑过去,在确认那就是吴君霞后,抱着就哭了起来。寂静的夜里,她的哭声直击现场每一个人的内心,让人无比动容,所谓闻者伤心就是如此吧。 我在悲伤之外,心里有一点小疑惑,晚上吃饭时,吴君霞并没有带提包,连衣裙上面也没有包,那么她割腕的工具是藏在哪里的呢?关于这一点,刘鹏回答了我:“她那一头浓密的黑发里,藏一张刀片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因为没有他杀的任何证据,第二天,这案子就结了。对于吴君霞的离去,我自责与惋惜皆有,刘鹏则安慰我说:“这事不怨你我,如果她是铁了心要自杀,谁都阻止不了。” 周日晚上点名时,市局警训处的处长宣布了一条新的纪律,从那之后直到培训结束前,周末放假时,所有人员均不得离开基地。大家都明白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所以他宣布后,并没有人表示不满意。 虽然我觉得当晚吴君霞一路上说话都很正常,不像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但专业刑警都定案了,我也没再多想。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周一上午,我们按课表在教室上理论课时,突然进来了四个着装警察。其中一个肩膀上挂着两杠一星的警察对上课的老师轻声说了几句,说完就出去了。 正当我们纳闷时,老师点了七个人的名字,让这七个人到教室外面去,刑警有些事要询问。这其中就有我和刘鹏,我心里细数了一下,除了那天晚饭后与吴君霞一起回来的六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杜欣,她刚好是与吴君霞张瑶同一间宿舍的。 在往教室外走时,我低声问刘鹏:“会是什么事?”刘鹏的回答与我的猜测一样:“估计还是与吴君霞的案子有关。” 那天我们七个人出去后,被带到了培训基地的办公区。基地提供了三间办公室给刑警,两杠一那个警察把张瑶叫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剩下的三名警察依次对我们另外六个人进行询问。我们六个人都问完时,张瑶还没出来,一个警察让我们先回去上课。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们几个人交换了警察询问的内容,无外乎就是问我们那天吃饭时的情景,以及后来我们与吴君霞一起回基地途中的一些细节。杜欣那晚吃饭后直接回家了,没有与我们同路,警察主要是问她近期吴君霞在宿舍中是否有异常的表现。 直到上午的课结束,张瑶都没有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寝室三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着今天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吴君霞的案子要重新调查,据说张瑶被列为了嫌疑人。”说话的是顾远洋,我们寝室除了我和刘鹏,就是他了。 顾远洋学的中文专业,这次考的是市局政治部文秘职位,是我们30个新警中唯一的一个机关警察。鉴于政治部这个部门的权力很大,加上顾远洋自身也比较外向,因此他在我们这批新警中很吃得开,甚至和基地的教官都混得很熟,这样一来,他那也就有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为什么啊,不是都结案了吗?”刘鹏不解地问。 “就案发现场以及对吴君霞的尸检来说,定为自杀也说得过去。但好像她的父亲是市里的一个高官,对刑警队的结案报告很不满意。所以这次刑警支队派出了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大队长,也就是刚才和老师说话那个两杠一星的警察,由他亲自带队,过来重新调查。” 我猜测着说,“看今天这架势,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怀疑吴君霞的死与张瑶有关?” “可不是吗,吴君霞死之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张瑶,如果吴君霞死于谋杀,按常理来说张瑶的嫌疑最大。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顾远洋停了下来,左右望了一下,确认我们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接着说道:“张瑶之前说了谎话!” “什么假话?”我和刘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顾远洋再次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埋了埋头,压低声音说:“也就是我们一个寝室的,我才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啊,这可是保密内容,我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的。” “知道了,快说吧。”我催着他说。 “你们知道吗,张瑶和吴君霞事发前一天才吵过架,两人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和,所以你俩走后,张瑶不可能会陪吴君霞坐在那里聊天半个小时才离开。” 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晚回来的路上,虽然她俩都在说话,但要么是吴君霞在和我们说,要么是张瑶在和我们说,她们俩人间似乎真的没有交流。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刘鹏随即证实了这一点。 “这也只能说明她们之间的确有矛盾,更何况,如果张瑶真如你所说没有坐够半小时就走了,这更证明案发时她不在现场啊。”我主观上不愿相信张瑶会是凶手。 “你傻啊,作案动机有了,其他还会是问题么?你俩离开了,吴君霞死了,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全凭她张瑶一张嘴决定。” “我倒想起一件事,找吴君霞时,本来我们不是都准备回宿舍了么,我俩都没再注意湖面了,不知张瑶怎么又去看湖面,并且刚好发现了吴君霞飘在水面的尸体。”刘鹏说出了一个疑点。 这点的确有点蹊跷,但我想起那晚张瑶抱着吴君霞尸体哭时,不似装出来的悲伤,反倒像是本来很好的两个小女生间有了点小矛盾,正在斗气冷战时,一方突然离开,剩下一方心中无比的内疚与自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君霞和张瑶有矛盾这事应该是杜欣说出来的吧。我们录完口供出来她自己都没提及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老实说,我有点怀疑顾远洋消息的准确性。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讲的内容都是他们专案组内部传出来的,保证真实可靠,你俩记得出去别乱讲就是了。”顾远洋得意地说。 我还有几个疑惑,刚准备讲出来和刘鹏探讨一下,就见他已经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然后站起来说:“你俩倒是吃快点啊。” 下午上课时,张瑶也没有出现,听说刑警队审问嫌疑人时,手段多得很,好多人最后受不了都会屈打成招。我仍然不愿相信张瑶是凶手,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希望她能挺住,守住自己的清白。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反复回忆着案发当晚的点滴,如果张瑶真是凶手的话,她割吴君霞的手腕,吴君霞不可能不反抗,而尸检结果显示吴君霞死前并没有与人打斗;那么就有可能是张瑶趁吴君霞不注意,直接把她推进了湖里溺死,可这样一来,又何必再去割她的手腕多此一举,并且她又如何下到湖里去呢? 正想得入神,刘鹏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夜里,吵得我心烦,让我恨不得拿枕头捂住他的脸。刚才想事情时没注意,这时思绪被打断了才感觉到小腹一阵坠胀,我不情愿地起床去上厕所。 为了不吵到他俩,我刻意关上了厕所门。正当我闭上眼睛“嘘嘘”时,听到外面的寝室门被打开了,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要说明一下,基地的每间寝室里都有单独的卫生间,除此外,每层楼上还有公用卫生间。为了方便相互串门,只要寝室里有人,大家都不会锁寝室门的,所以寝室门从外面里面都可以打开。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睡了,当然不会是有人来串门,那么就是寝室有人出去了,我猜是他俩中的一人也起来上厕所,刚好寝室厕所被我占了,他就只有开门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了。 想通了原因,我就释然了,冲了水打开厕所门。寝室门果然是开着的,刚走出来,我感觉到左脚踩到了什么东西,我弯下腰捡了起来,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清是一部手机。 我往走廊望过去,空无一人,我又转头望向寝室里面,这一望让我疑惑了起来,刘鹏和顾远洋都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刘鹏的呼噜声仍然有节奏地响着,那么,是谁打开了我们的寝室门,又是谁落下了这部手机? ☆、第004章 奇怪的手机 这一切显得很是诡异,我有点害怕,走到刘鹏床边,想要叫醒他,可他睡得像死猪一样,我叫了三声都没有反应。没办法,我只得关上寝室门,并上了锁,然后重新躺到了床上。 我手里捏着捡的那部手机,刚才我就看清楚了,这是一部白色的诺基亚直板手机。我试着按了几下键盘,没有反应,看来要么是关机了,要么是没电了。 这部手机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都太过于诡异了,让我对它有种本能的抵触。我把手机放到了枕头下面,准备等天亮了把这事告诉刘鹏,一来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二来研究下能不能打开手机找出点线索。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再也不想去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努力让自己入睡。可越是想让自己睡着,就越是清醒。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采用了最古老的办法——数绵羊。我记得我数到了二百多只,后面就迷糊了。 我看到一只大黄蜂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翅膀煽动时发出恼人的“嗡嗡”声,我伸出手去想要打开它,它却灵巧地躲开我的手,直接飞到了我的头顶上空,这简直是在挑衅我,我豁出去了,伸出手就猛地朝自己头顶上拍了下去,想要拍死它。 眼前漆黑一片,我的头顶和右手掌都传来一阵疼痛,我惊醒了过来,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不对,怎么“嗡嗡”声还在继续,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声音是从枕头下传出来的,我忙着掀开枕头,竟是刚才那个手机在震动。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由于眼睛闭了太久,乍一看手机屏幕,有点模糊。我揉了揉眼睛,这下能看清了,可当我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吓得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地上。因为,因为那句话写的是——我不是自杀的! 手机摔在地上,撞击到了脸盆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顾远洋受到了惊吓,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喊了句:“有贼啊!”他这一声把刘鹏也叫醒了,我就见到他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冲到寝室门边,打开了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即便我当时是处于惊吓状态,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这娃的应急反应能力真强啊。 灯开了,寝室里的状况一目了然,当然没有贼。他们俩个“活”了过来,给了我莫大的底气,加上白炽灯把寝室照得亮堂堂的,也让我踏实不少。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贼,声音是我弄出来的。” 刘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半眯着眼睛说:“大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弄这么大声响,梦游啊?”说完就准备关灯。 “别关!”我忙叫住了他,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补充说:“贼倒是没有,鬼好像就有一只了。”说完,我看向了地上的手机。此时,手机已成摔成了三部分,一个机身,一块电池,一个后盖。 顾远洋捡起机身,自言自语说:“这手机怎么这么眼熟啊?”刚才手机上显示的那句话让我隐隐猜到这手机的主人是谁,也正是这个猜测让我吓得扔掉了手机,现在,顾远洋的话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测。 “你见过这手机?”我想要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嗯,让我想想。”说着,顾远洋把手机正反两面都看了几遍,我和刘鹏在一旁等着他的结果。 “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吴君霞的手机。聚餐那晚上她和杜欣不是坐在我们这一桌嘛,我刚好坐在她旁边,瞥见她用过这手机。” 还真是吴君霞的,顾远洋的话同时也证实了案发当晚她是带着手机的。我再次想起她的连衣裙上面没有包,那在回基地途中,她应该是把手机拿在手上的,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想来应该是当时喝了酒,思维不清晰,加上天色已晚,所以才没留意到这个细节吧。 后来张瑶给她打电话是关机的,在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手机,当时出警的刑警还判定是掉进湖里了。现在手机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们寝室,还闪现了那么一句话,想到这里,我浑身不寒而栗。 听完顾远洋的话后,刘鹏就从门边走了过来。此时,他正准备把电池安上去,并问我:“这手机怎么会在这里?” 我再次阻止了他的动作:“别动它!”说完,我走上前,从他手里夺过了手机。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顾远洋刚诧异地问我:“天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晚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听我说完,他俩都沉默了。过了十来秒,刘鹏镇定地说:“既然这样,我们更应该开机看看手机里有什么,我不相信真是吴君霞的鬼魂显灵。”说罢,他从我手里拿过手机,将电池装了上去,按下了开机键。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也想弄明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在刘鹏长按开机键三秒后,屏幕亮了起来,诺基亚的质量真没得说。我们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我可以感觉到,空气中三人的呼吸声都小了,看来他俩心里也很忐忑。 半分钟后,开机动画结束,出现了待机画面。壁纸是吴君霞的一张生活照,照片中的她披着长发,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像是在看着河水流动,又似在思考着什么,面容娇好,姿态优雅。只可惜画面仍在,伊人已逝。 “看看最近的通话记录。”顾远洋说。 刘鹏依言打开了通话记录,让我们失望的是上面空白一片。刘鹏正准备翻看短信,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刚才那句话。 “你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刘鹏问我。 “嗯。”我回答他的同时,仔细看着屏幕。刚才我在半醒状态,突然看到这句话,加上四周一片黑暗,被吓得扔掉了手机。现在,我才看清,这句话虽然吓人,但它的出现方式并不吓人,这是一个备忘录的提醒,设置的时间是凌晨4点。 我这人平时记性不是很好,因此经常用到手机提醒这功能,对它的原理很清楚,多数手机只要提前设置好,即便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它也会在预定的时间准时提醒。也就是说,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不是鬼魂作怪,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看来,案件另有隐情啊。”刘鹏显然也看出了这个门道,他按下了停止键。 “看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我提醒他说。 刘鹏依次打开了手机的短信箱、电话簿、相册、备忘录。短信箱是完全空白的,电话簿里面有很多电话,相册里都是一些风景照和吴君霞的个人照,备忘录只有一条记录,就是设定在凌晨4点提醒的“我不是自杀的!”这句话,除此外,手机里再没有其他内容。 看完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通话记录和短信箱都是被人为删除的,而手机今晚出现在我们寝室,以及在凌晨四点所提醒的那句话,都有着很明显的针对性,就是要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那么,提供手机的人究竟是谁?顾远洋认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凶手杀害吴君霞后,拿走了她的手机,并删掉了上面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这说明吴君霞在死之前与凶手有过联系。刘鹏却认为提供手机的人应该只是恰好捡到了吴君霞的手机而已,因为如果是凶手的话,巴不得此案以自杀定性,怎么会让手机重新出现,还特意说明吴君霞不是自杀的。 我觉得他俩说得都有道理,单就目前情况来看,无法确定手机提供者的真实身份。但我认为有一点应该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管这人是凶手还是恰好捡到手机的路人,他必定是培训基地的一员,并且就住在宿舍楼里,不然不可能大半夜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手机出现在我们寝室。 顾远洋打了个哈欠,然后说:“管他的,先睡觉吧,天亮了再说,明天还要培训呢。”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过了。 刘鹏把手机递给我说:“这手机是冲着你来的,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我忙摆手说:“放屁哦,难不成那人一直在门外等着我起来上厕所啊,再说,就算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也不能确认就是我啊。我觉得吧,他只是想让我们寝室的人发现这手机,并不在意到底是谁发现的。” “别狡辩了,我知道你是害怕,先放我这吧。”说完,刘鹏就关灯睡床上了。 消除了吴君霞鬼魂现身的可能,加上她的手机也没在我身旁,我放松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快天亮时,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不认识的长发美女站在我面前,不停地说着什么,可不管我多努力,就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她急得不行,又伸出手比划,我却还是不懂她的意思。突然她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消失了。 ☆、第005章 求救 第二天早上,我们寝室三个人都睡过头了,没有去出早操,为此还被扣了分。吃早饭时,我们三个还是焉哒哒的,晚上没休息好,对人的影响真的蛮大的。 我们边吃饭边小声商量着如何处置吴君霞的手机,起床后,刘鹏就把手机交给我了,他说他裤包装不下了。这毕竟是死人用过的手机,我还是有点犹豫,他就开玩笑说:“你没长机巴啊,大白天的,怕个球。”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认怂,就接过来揣进了裤包。 “办案的刑警还在基地,这手机是重大的破案线索,我们应当把手机交给他们。”顾远洋首先发表了意见。 “恩,我同意你的观点,抛开线索不说,这也是吴君霞的遗物,应该交给警察,待警察侦查完后交还给她的家人,这上面还有她的照片呢,也算是留给家人的一点念想吧。”我想起手机壁纸上那个曼妙的人儿就忍不住一阵惋惜。 “我没意见,只不过,警察会不会相信我们所说?毕竟这手机来得太过蹊跷,我担心警察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三个身上。”刘鹏讲了他的顾虑。 “放心,手机由我去交,他们会相信的。”顾远洋拍着胸脯说。 听他一说,我赶紧把手机交给了他,我可不想揣着这个烫手山芋。 恰在这时,罗成寝室三人吃完饭从我们桌旁走过,罗成笑着说:“刘鹏娃,你小子昨晚又拉肚子了不成,今天魔鬼教官陈建国值班,你娃都敢不来出早操。” 陈建国是基地教官里年龄最大的一个,看样子有五十来岁了。按理说年龄越大应该脾气越温和才对,可他是个异数,他绰号“陈一火”,脾气大得很,据说就连市局一些领导在这里培训时,犯了错他都照骂不误。他个子瘦,皮肤黑,长着一幅关公脸,我就从来没见他笑过,这面相倒与他的脾气颇为相符。 “闭上你的乌鸦嘴,哥早没拉了。”刘鹏白了他一眼说。 “你啥时候拉肚子了啊?”等罗成他们走了,我问刘鹏。 “哦,还不就是聚餐那晚上,先是吃了一肚子热的,回到寝室我一口气灌了一瓶脉动下去,这冷热一混合,肚子立马就不舒服了。”刘鹏头也不抬地说。 吃完早饭,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和刘鹏直接回了寝室,顾远洋则去找警察交手机。我还拜托了他一件事,让他打听下张瑶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我忙解释说:“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她那样子怎么都不应该是凶手而已。”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当警察,不要被自己的主观情绪所影响,降低了客观分析事物的能力。”刘鹏提醒我说。 他说得很对,我的确是主观上不愿意相信张瑶会是凶手,或者进一步说,我不愿相信的是,案发当晚她的悲伤与眼泪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作为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生,先是谋划杀人,继而又抱着自己杀的人失声痛哭,这样的老练与深沉,就太可怕了。 上课前五分钟,顾远洋打电话让我帮他把笔记本带过去,他就不回寝室了,直接去教室。我匆匆翻出他的笔记本,和刘鹏一起快步向教室走去。 课上,我好几次都想问顾远洋问到什么消息没有,可看到教室里来回巡视的陈建国,我硬是忍住了。平时上理论课,值班教官都坐在最后一排,也不管我们听不听课,下面好多人都在玩手机,唯独陈建国值班时,大家都规规矩矩的。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我赶紧问顾远洋把手机交给警察没有。他把我和刘鹏拉到了教室外面的空地上,这才开口说:“手机我给了,他们就问了一下发现手机的具体过程,我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们应该是相信了。至于张瑶,我也打听到了,她现在还在基地,刑警说还要问她一些细节。说白了,她现在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了,晚上睡觉也有女警察守着。” “她有没有受伤啊?这几个刑警会不会刑讯逼供?”对于张瑶的处境,我心里有点不安。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是不可能让我见到她的。”顾远洋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把刑警队说得也太黑暗了,动不动就是刑讯逼供,再说,就算要刑讯逼供,也不会是在这个地方,至少要带到他们自己的审讯室吧。”刘鹏语气里很是不满。这也难怪,他自己就是刑警,当然容不得人说刑警的不是,我识趣地闭了嘴。 这时,小路上出现了三辆警车,向着基地驶来。加上昨天过来的两辆,基地一共来了五辆警车。等这三辆车近了,我才看清其中有一辆是警犬车,后面的车厢里拉着两条警犬。车一停好,就有两名警察把它们拉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警犬,就外表来看,就是两条大狼狗而已。 另外的车上下来了一个警察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牵着警犬往小路走去,我估摸着是要到吴君霞坐的那个长椅边去找线索。我心想,都过了好几天了,气味啥的早就消失了吧,现在来闻个屁啊。 “我打赌这两条狗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是做样子给吴君霞她爸看的。”顾远洋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两条警犬顺从地被两个警察牵着,我们三人也往教室走去,谁成想在交错时,警犬突然对着我们三个人吠叫起来,看那架势,要不是那两警察拼命拉着,它们的大嘴已经咬到我们身上了,把我们吓得不轻。两个警察连忙向我们道歉,解释说这两警犬最近在发情,脾气很是暴躁。 教室里传来陈建国的口哨声,我们忙着避开这两条发情的警犬,向教室跑去。哪知慌慌张张的,在进教室时,我又摔了一跤。虽然后面的刘鹏及时扶起了我,不过摔下的糗态已经被人看到了,我还是怪难为情的。 我边往座位走去边骂道:狗日的怪老头,做手术的技术也太差了嘛,让我有了这个后遗症。并且我感觉到最近腿脚不受控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等培训完了,还是得去医院做个腿部的全面检查啊,不然继续恶化下去还了得? 吃午饭时,食堂里冲进来了五六个警察,他们进来后四处张望,像是在找着什么。接着,他们走到了正在食堂吃饭的那桌警察旁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就看见吃饭的警察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然后所有警察都冲出了食堂。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向顾远洋,因为他那消息最多,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问他。 “这我还真不知道,跟出去看看呗。”说完,顾远洋就跟着其他看热闹的七八个学员一起往食堂外走去。 本来我就一直记挂着吴君霞的案子,因此对前来办理此案的这些警察的举动也就格外留意,忙跟在顾远洋身后去看个究竟。等我们走到食堂门口时,已经不见了刚才十多个警察的踪影,就听第一个跑出来的学员说:“他们跑出来就分了四五个组,分散开了,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时,陈建国急匆匆赶了过来,把我们除了吴君霞和张瑶外的28个学员召集到一起,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谜题——张瑶跑了!带队刑警大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回各自寝室,打开门,他们要逐一检查寝室。 他一说完,我们就全往寝室走去。我已经没心思去想张瑶是怎么跑出来的了,我只知道她肯定是跑不掉的,基地就这么大块地方,她能藏哪里啊,更何况,还有两条大狼狗呢,找她只是时间问题。想着,我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我希望我能够找到她,我知道自己没能力帮她逃跑,我只是想问清她一些事情。 到宿舍楼下时,两个通道口分别站着两名警察,他们的人已经分散开了,光靠这四个人没办法对整栋楼进行细致的搜索,只有先守住通道。寝室门都是锁上的,他们担心张瑶那会有某间寝室的钥匙而躲进去,这才叫我们来开门。 警察话还没说完,我就匆匆往楼上赶,刘鹏几步追上我,小声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万一张瑶让我们找到,你可别犯傻想帮她隐藏啊。”我没有吭声,脚上的步子却更快了。 风风火火地走到寝室门口,我掏出钥匙就要开门,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把钥匙扔给后面的刘鹏,就往另一边的公用厕所跑去。这个厕所里面共有五个蹲阁,冲进厕所后,我就准备从靠门的蹲阁开始,逐一看过去。 刚走两步,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个人正在插上门栓。虽然她现在是背对着我,可我仍然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张瑶。我看到她浑身都在发抖,门栓插了好几次才插上去,插完后,她就转过了身。 “徐天童,救我!救我!”张瑶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句话,边说边踉跄着向我走来。 ☆、第006章 偶然的发现 看着张瑶憔悴的脸庞,带泪的双眼,我心中的怜悯再次滋生了起来,我扶着她问:“警察打你了?” “没有,他们就是不让我出门,还不让我睡觉,我快崩溃了。” “那你也不能偷跑啊,这样不反而加深了嫌疑么。”我叹了口气说。 恰在这时,厕所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张瑶颤抖得更厉害了,我紧张地盯着门,故作镇定地问:“谁啊?” “开门啊大哥,我尿急,寝室厕所被占用了。”是罗成的声音。 我心里急个不行,这可怎么办啊。张瑶拉着我的衣领,把嘴凑到我耳边说:“我不是想跑,我知道跑不掉。有人要害我,我就是想出来找你和刘鹏,你们要给我做证要帮我啊,不然我就完了,求你了。”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脸上,那是张瑶的泪水。 “谁在里面,赶紧开门!”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次应该是那几个警察之一了。 张瑶松开我,我看到她的眼里满是期盼,实在不忍心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张瑶松了口气,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是看着张瑶被刑警带走的,当时我怎么都想不通,在专业刑警的看守下,她是如何跑出来的,她又怎么知道在宿舍楼的公用厕所里会等到我。直到几个月之后,再次见到她,我才知道了答案。 刘鹏问我怎么知道张瑶在公用厕所里面,我双手一摊说:“如果我说我只是刚好想大便,已经等不及用钥匙打开寝室门了,你信不信?”刘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就没再追问此事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他了解我,既然我这么搪塞他,那就表明我不愿意细说此事,所以他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说到底,我自己也搞不懂当时我脑子里怎么就突然闪现出了张瑶在公用厕所的念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之所以我没有告诉刘鹏张瑶向我求救一事,是因为我顾虑他对张瑶的态度,他太理性了,整个事件中,他都表现得很镇定。好几次,当我对张瑶是凶手表现出不相信时,他都泼了我冷水,更不要指望他会帮张瑶洗脱嫌疑了。 下午的训练,我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因为我一直记挂着张瑶说的话——有人要害她,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张瑶的意思是她的确不是凶手,但是却有人刻意要把她设计成谋杀吴君霞的凶手。 在这个思路的指导下,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吴君霞的手机在张瑶被列为重点嫌疑人的当晚出现在我们寝室,并不是偶然事件。 案子之前定性为自杀,周五晚上发的案,一直到周日晚上,整整两天时间,这部手机都没有出现,恰恰在周一刑警再次对案子进行调查时,手机出现了,还特意向我们指明这不是自杀案。 不是自杀,自然就是谋杀,手机持有人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碰巧捡到手机的人,并在自己不现身的情况下,让我们把手机交给办案刑警,而刑警此时只有张瑶一个怀疑对象,自然就会把火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在刑警轮番的审问下,加上疲劳战术与饥饿战术,张瑶一旦受不了折磨屈打成招,那真正的凶手就逍遥法外了。 “狗日的,太阴险了!”我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手机持有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周一晚上我们寝室三人就得出了结论:手机持有人肯定是基地的一员,要么是教官,要么是学员。我环视了一周,把这二十多个学员都看了一遍,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与推论,没法得到证实。而在所有学员里,我与刘鹏最熟,现在我却没法与他交流心中的想法,只有凭着自己的感觉走。 训练间隙,我找了个机会,让顾远洋等会陪我去湖边转转。训练结束后,我避开刘鹏,故作随意地与顾远洋一起往基地外走去。路上,他问我去干什么,我笑着说:“今天训练这么辛苦,我们去湖边呼吸点新鲜空气噻。” “得了吧,你能有这个闲情逸志?我看你是准备去案发现场看看吧。”顾远洋人精似的,哪能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干笑了两声,也不再遮掩,告诉他说我的确是想去看看有不有什么线索,但我仍然没提张瑶说有人要害她这事。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办案刑警里有人想让她当替罪羊把这起命案扛下来。 而顾远洋明显和那几个刑警中的一人有着特殊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知道案情的一些内幕。如果我贸然把张瑶所说泄露了出来,传到刑警那里,不仅会对张瑶不利,说不定连我自己也会受到莫大的牵连。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吴君霞坐过的那个长椅旁。这里的泥土上,有很多爪子印,不用说,是上午那两条发情的大狼狗留下的,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你还是放弃吧,事情都过了好几天了,这里也被刑警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早就被发现了,还能等着你来?”顾远洋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说。 我当然明白这点,我也不知张瑶为什么会把赌注压在我身上,要知道,我同她一样,也仅仅是一个新警而已,一没钱,二没关系,三没破案经验,我又拿什么去帮她呢?只是我既然答应了要帮她,就要做点事情才行,尽人事,听天命吧,最起码我问心无愧。 “来都来了,我沿着湖边再转转,吸收一点氧离子,你要不想去就先回去。”有了刚才那个想法后,我决定以后查探时不仅要避开刘鹏,还要避开顾远洋。可是这样一来,我就真的成了孤军奋战了,我一个大学毕业生,对查案一窍不通,只有凭着自己的猜测到处撞撞运气。 顾远洋本就对此事没多大兴趣,听我一说,乐得轻松,当真就走了。临走前,他开玩笑说:“你小心点啊,都说溺死的人要找替身,你可别被吴君霞拉下水了。”说完他狡黠地一笑。 我没好气地骂他道:“你狗日不吓老子会死啊。” 顾远洋走后,我一个人沿着岸边慢慢走着。走了三十米远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小水沟前,水库里的水顺着小水沟往外流去,这应该是把水引到风景区内的一处果园里,方便对果树进行浇灌。 水沟宽约四十厘米,我要继续往前走必须要跨过它。我小时候经常在农村爷爷家里玩耍,爬坡上坎不在话下,这个宽度对我来说毫无困难,我甚至都没助跑,左脚一蹬就跨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右脚着地的瞬间,我感觉到后面还在空中的左脚像是绊上了一根绳子,这直接导致我重心不稳,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摔倒了,作狗吃屎状。幸好我双手反应快,及时撑到了地上,不然门牙都要嗑掉。 当我双手用力撑地准备爬起来时,感觉到左手掌下面是软软的泥土,而右手掌下面则是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并且右手还有疼痛的感觉。我以为是块小石头,拿开手一看,却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东西。 这是一个钢制的警徽,我将它拿在手里,反复地查看。警徽的背面很不平滑,上面有些胶水之类的东西,这表明它应该是某个物件上面掉落下来的。因为当时我们刚被录用,多数警用装备都还没有下发,所以我看不出来它具体是从什么东西上落下来的。 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我拉了起来,接着我看到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陈建国。“陈教官你好。”我忙不迭地给他打了个招呼,右手顺势把警徽揣进了右边的裤包。 “我刚才在后面,看到你跨水沟,明明已经过去了,怎么突然摔倒了?”他盯着我问。 “好像是被一根绳子绊住了。”我解释说。 陈建国在水沟旁蹲了下来,查看一番后说:“什么都没有啊。”我当然知道什么都没有,因为在他查看时,我的眼睛也把水沟看了个仔细,我心里也纳闷呢。想起顾远洋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我不禁吸了口气:难不成我要告诉他我是遇到水鬼找替身了么。 “对了陈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转移话题问他。 “没什么,我经常会沿着湖边散步,湖边的空气湿度和氧气浓度都很大,多吸点对身体有好处。倒是你,培训这么久了,我从来没在此地见过你,今天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哦,我这不也是来呼吸氧气嘛,嘿嘿。”我敷衍着说。 陈建国没有说话,我感到很压抑,忙说:“陈教官,我摔了一跤,现在腿还有点痛,就不转悠了,回寝室去休息,您接着散步吧。”说完,也不等他接话,我就转身往回走了。 在过水沟时,我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障碍物后,这才起脚跨过去,这次很是顺利。站定后,我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陈建国又出声了:“徐天童!” 我回过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有多高?” “啊?体检时量是一米七一。”我差点脱口就说成一米六八了,好在反应够快。我心里在想这陈建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了我的身高。 “这样啊,你跳两下我看看。”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他看出来了我的身高有问题?不过迫于他的气场太强大,我还是依言跳了几下。 “嗯,还不错,虽然矮了点,跳得还是蛮高的,打篮球可以了。”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边点头边说。 我简直要吐血了,敢情他是想让我去打篮球啊,我向来对这项运动没兴趣,忙摆手说:“算了吧教官,我没有运动天赋,我当拉拉队就可以了。” “唉,这种事,强求不得的!”说完,他直接转身就向前面走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似乎微微摇了摇头,真是个怪人。 ☆、第007章 神秘的警告 回到寝室,我悄悄把裤包里的警徽收在了背包里,我估计是哪个刑警去查看案发现场时,不小心遗落在那里的。那个时候刚入警嘛,对警察的一切东西都很有兴趣,自己的又还没发下来,我就打算把这个警徽好好收藏起来。 离吃晚饭还有十来分钟,顾远洋吆喝着我和刘鹏一起往食堂走去。远远地,我们看到有两个警察正在给两条警犬喂吃的,吸取了上午的教训,这次我们没敢走得太近。 “唉,你俩吃过狗肉没有?”顾远洋问我和刘鹏。 我白了他一眼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可下不了那个口。” “虽然我也没吃过,不过我只是觉得狗肉吃着一定有骚味,但我并不反对别人吃。”这是刘鹏的回答。 “那可真可惜了,我妈是东北人,我好几次和她一起回娘家,吃过几次狗肉,比牛肉猪肉好吃多了,那味道想起来都流口水啊,说起来我都好几年没吃过了。”顾远洋说这话时,我甚至听见了他咽唾沫的声音。 “要不,你去把那两条宰了,让我们尝尝这美味?”刘鹏盯着远处的两条警犬,戏谑着对顾远洋说。 “开饭了开饭了,快去打饭。”顾远洋忙着叉开了话题。 当天下午的训练科目很多,在地上摸爬滚打了两三个小时,出了一身臭汗不说,衣服裤子都脏了。晚上,洗完澡后,我就准备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洗衣服自然要把包里的东西清理一下,上身穿的T恤,没有包,下面的训练裤,左右各有一个口袋,我先是摸了右边,拿出了手机。 接着我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都是些零钱,是我准备着训练期间买水的。这时,我发现中间多了一样东西:一张白色的卡片。 这卡片我从来没见过,甚至没有一点关于它的印象,也不知怎么跑到裤包里去的。我用右手将它抽了出来,上面一片空白,翻了个面,赫然写着一排字:多管闲事者,死! 我吃了一惊,这是在威胁我啊!我再次翻看了卡片的两面,再无其他字迹。如果说上次吴君霞的手机只是出现在我们寝室,并不是特意让我发现的话,那这次这张卡片无疑就是针对我一个人的了。 卡片当然不会凭空出现,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试图锁定那个将卡片放进我裤包的人。整个一天,与我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并不多,刘鹏、顾远洋、罗成、张瑶,还有下午的陈建国。 从内容来看,显然这个人知道我对吴君霞的案子比较上心。我首先排除了刘鹏和顾远洋,因为这一系列离奇事件发生时,他俩几乎都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昨天晚上手机一事也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经历的。 其次排除的就是罗成和张瑶,这两人都是在中午与我接触的。其中张瑶明明是来求我帮忙的,怎么还会威胁我;而罗成,仅仅是刚好在那个时候想要进厕所方便,他事先也不会知道我在厕所啊。 这样,就只剩下陈建国了。我想起他那张煞气十足的脸,如果有人告诉我他是个杀人犯的话,我是丝毫不会怀疑的。更重要的一个理由是,我下午去湖边,试着查探一下线索,这件事只有顾远洋和后面“偶然”与我相遇的陈建国知道,那么,他因此而恐吓我就是说得通的。再加上当时他那莫名其妙的问话,让我不得不重点怀疑他。 但这样一来,又有了一个矛盾,我去湖边也是临时起意,他陈建国难道可以未卜先知,提前准备好了这张卡片,刚好我又摔倒了,给了他机会,他趁扶我起来的时候把卡片放进了我的裤包。这样的话,巧合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不管怎么说,我深切地感受到,在这个培训基地里,有一双藏在暗中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潜在的危险,让我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担忧与无助,我问自己:还要继续下去吗? 晚上睡觉前,我刻意从寝室里面锁上了寝室门。刘鹏看着我的举动,笑着说:“咋的,怕了啊?” “你想象一下,你睡着的时候,有人偷偷进到寝室来,站在你床边看着你,你会是什么感觉?”昨晚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再加上卡片上的威胁,我不得不对自己的安全想得周到一点。 “哼,怕个鸟,真要有人敢再来,老子定让他出不了寝室!”刘鹏咬着牙说。 “算了吧,晚上就你呼噜打得最响,要我看,我和天童半夜把你从窗户上扔下楼去,你都不会醒。”顾远洋打趣他说。 “老子先把你扔下去再说。”刘鹏向顾远洋冲了过去。 看着刘鹏把顾远洋压在身上,用力地抽打他的屁股,我的心情也随之好多了。去他妈的恐吓,我走进厕所,用力把卡片撕成了碎片,我就不相信了,杀了一个吴君霞,他难道还要再杀了我不成,更何况,现在基地除了我们这些毛小子新警,还有十来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他得有多大的胆量和本事,才敢在眼皮子底下犯案。 这样想着,我底气足了许多。睡觉前,刘鹏冲了一大杯果珍在喝,顾远洋看见了,走过去抢过杯子,边喝边骂:“狗日的刘鹏,你把老子勾子(四川话:屁股的意思)打得飞痛飞痛的(四川话:很痛的意思),还不给老子冲上一杯。” “妈哟,你硬是勾子大些安!还要老子给你冲水!”话虽这样说,刘鹏还是拿杯子给顾远洋冲了一杯果珍。 顾远洋刚好把之前那杯喝完,接过刘鹏手里这杯继续喝,喝了一半后,他问我喝不喝。下午训练出了很多汗,我也很口渴,所以他这么一问,我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口气把剩下的一半喝完了。 喝完水,我们就关灯上床了。或许是下午的训练强度的确太大,身体的疲惫正好也让我没精力再胡思乱想,我感觉躺下后没多大一会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起床的闹铃响起,我才伸了个懒腰醒过来。 每天早上出操时,先要统一在基地教室外面的空地上集合,再统一带到操场去跑步。这天,我们三人洗漱完走向空地时,离着多远就看到空地上的人围着一圈在看什么。 喜欢凑热闹是中国人的特性,我们三也不例外,脚上加快步伐走了过去。离着十米远时,我看到陈建国也站在人群中,眉头紧皱,这更让我好奇了:什么事能让向来面无表情的“魔鬼陈”也扭动了面部肌肉啊。 挤进人群一看,却让我胃里一阵恶心,幸好当时没吃饭,胃里没有东西,不然我铁定吐出来。 人群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不过,不是人的尸体,而是狗的,是昨天那两条警犬的,旁边站着好几个刑警。之所以我看到警犬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诧异而是想呕吐,是因为这两条狗死得实在太惨,它们的肚子都破开了,肚子里的肠子什么的,混合着血液,流了一地。 除此外,两条狗的嘴边也全是干涸的血迹,它们眼睛全都鼓得大大的,用人类的说法,这叫死不瞑目。单就现场看来,它们,似乎是相互撕咬而亡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群中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用在此处,倒显得甚是贴切。我看到有两个刑警马上转头,朝说话的方向瞪了过去,他们正是昨天牵着这两条警犬的警察。对于我们来说,眼前的只是两条狗而已,对他们来讲,这却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亲密战友,现在战友死了,当然听不得人说风凉话。 陈建国吆喝着让我们赶紧集合去操场跑步,看着他那张黑脸,我不禁又想起了卡片一事,不管是不是他放的,我觉得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在去操场的路上,我听见有些学员在议论昨晚听到了狗叫,有些人却表示没有听见,我心想看来也不止我们寝室三个人睡得死啊。 “那两条警犬死得好惨。”吃早饭时,我们三人坐在一起,顾远洋又提起了这事。 我一听,想起那个画面,刚吞下去的一口豆浆就呕到了嘴里。好不容易压住胃里的翻滚,我这才开口骂他道:“你龟儿子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啊!” “咱们是警察,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开展工作呢?我倒是无所谓,写写文章就好了,你和刘鹏不一样啊,他是刑警,与尸体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你是巡警,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天在街上巡逻,指不定会遇着什么渗人的事呢。”顾远洋故意绷着个脸,说教起来。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狗肉么,反正你和那几个刑警关系也好,要不你去给两条警犬收尸?我帮你把菜都想好了,一份土豆烧狗肉,一份烧烤狗头,再来份狗血内脏汤,红红的狗血、花花的肠子,看着多有胃口啊。”说完,刘鹏把手中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喝了一大口豆浆,然后打了个饱嗝。 他说着前面还好,说到后面的狗血和内脏,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吐了起来。顾远洋也好不到哪去,跑到另一个垃圾桶旁,弯下腰就“哇哇”吐了一大堆。看来,他的心理素质也不过如此嘛。 ☆、第008章 艰难的选择 尽管昨天顾远洋才说了吃狗肉的事情,今天狗就死了,我和刘鹏却不会真的傻到以为这两条狗的死与他有关。 等我们从食堂出来时,基地的工人正在用水管冲洗着空地上的污渍,两具狗尸已经不见了。这两条狗的死法过于奇特,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打探消息的任务自然落到了顾远洋身上。 上午上课前,顾远洋告诉我们,就表象来看,的确是两条狗互相撕咬致死,伤口与狗牙的契合度也很高,但据平时训练它们的刑警所说,两条狗平时都在一起生活,感情很好,造成它们性情大变互相攻击的内在缘由,要等到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判定。 下午训练前集合时,我发现停在空地上的警车只剩下了两辆了。本来是有五辆的,除了早上拉警犬尸体走的一辆,中午吃饭时都还有四辆。我担心案子又有什么变故,训练间隙,我问顾远洋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清楚,要等训练完去问问才知道。 谁知等我们训练结束从操场回来时,竟然一辆警车都没有了。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此刻我很关心张瑶的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催着让顾远洋赶紧帮我问问是啥情况,我知道他和刑警队里的一个人特别熟,要不然之前是不可能探听到那么多关于案子的内情的。 同我一样吃惊的人不在少数,晚饭前,就已经流传出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张瑶已经招供了,承认她杀害吴君霞的全部事实,所以刑警队就全部撤离了,张瑶也随同一起被拉走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终于等到了顾远洋打听到的内部消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小道消息就是最真实的消息,张瑶的确招供了。 不过,顾远洋还带来了这次招供的外在原因:此次命案牵扯到市里的一个大领导,市公安局局党委很是重视,限令刑警支队五天破案,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再不破案的话,此次专案组的带队人,刑警支队最年轻的大队长很有可能会被免职,而刑警支队长也会被市局党委追责,专案组的压力很大。 “所以,他们就刑讯逼供了,对吗?”我语气里充满着愤怒。 “我那个朋友只说了那么多,至于究竟有没有用特殊手段,他是不会直接告诉我的。”顾远洋摊开了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们给他们提供的手机呢,这里面明显还大有文章,怎么不见他们调查,他们甚至都没有再把我们剩下这28个人找去问过材料,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张瑶身上,限制人身自由、不让她睡觉,甚至刑讯逼供,刘鹏,你是未来的刑警,你觉得这合理吗?这就是你们办案的方法吗?”说到后面,我几乎把刘鹏当成了这次带队的那个狗屁大队长,话语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你冷静点,事到如今,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刑警不让她睡觉,你又怎么断定他们动了私刑?眼见为实,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就不能理智点么,幸好你不是考的刑警,不然在你手中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冤假错案!” “是,我是不理智,我感性,但我就是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我就是认为张瑶不可能杀人!你最理性,你最适合当刑警,对了吧,满意了吧!”说完,我将面前的碗筷一推,起身就准备离开。 顾远洋见我俩吵红了脸,忙当起了和事佬,说有话好好说,拉着不让我走。我被张瑶的事弄得很难过,加上和刘鹏这样吵了一架,正在气头上,便推开了顾远洋的手,向食堂外面走去。 走了出来,看着远处的湖面,我内心很不平静。我想起了那天在厕所里,张瑶先是无助的表情,然后对我哭诉时几乎绝望的神色,再到乞求我救她时的期盼眼神,最后是我点头答应她时,她那如释重负的轻松,她是将生的希望都托付于我了,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任? 而我呢,又为她做了什么?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做,我甚至都没敢去找那几个刑警理论,为什么他们可以仅凭一些无关紧要的证据,就可以随便关押一个已经被录用的国家公务员。想到这里,巨大的愧疚感与挫败感充满了我的胸腔。 “那就去救她啊……那就去救她啊……”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一句话,一声声地,不停地回响着。 “可以吗?”另一个声音在心中问道。 “可以不可以,只在你一念之间。” 是啊,她只是被刑警队带走刑拘而已,只要一天没有被枪决,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刑事案件要经历公安局侦查、检察院起诉、法院判决这三个程序,特别是这种杀人案件,每个流程都会特别仔细,一套程序走下来,到最后处决,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去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快步向寝室走去。我决定了,马上赶到刑警队去,要求见上张瑶一面,至少看看她怎么样了,给她送点东西也好,也不知刑警有没有通知她的父母,她父母要知道了她现在的状况,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 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刘鹏和顾远洋回来了,我没心思搭理他俩,继续手上的动作。在这件事上,他俩没有一个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不准备告诉他们我的想法。 “天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顾远洋满是关切地问我。 “没啥,家里有点事,我回家两天。”不管怎么说,这几天顾远洋帮我打听了不少案子有关的事情,他主动开口问我了,我不能沉默着不说话。 “什么事啊?要紧吗?怎么没听你提过?”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还是让我心里有了些暖意。 “刚刚才接到的电话,我爷爷病了,我爸让我回去看看,你知道的,老人家嘛,说不准的。”我临时想了个借口。 “那你给基地这边请好假了吗?” “还没有,等会出发时再给陈建国打电话,反正我是要走的,他同不同意我都要走。”这句话我说的是真的,大不了背上个处分。 “家里有事,应该会同意的,实在不行等会我帮你说说看。对了,这么晚了,我帮你叫个车过来吧,不然你怎么去市里。”说着,顾远洋就掏出了手机。 他不说我还真忘了,培训基地离市区还有十公里呢,我总不能走路走过去吧。我满怀感激地看着他。 顾远洋叫的车大概半个小时后到,我正好趁这个时间去找陈建国请假。直到我出门的那一刻,刘鹏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心中叹了口气:这朋友也不知还能不能做下去。 陈建国不在办公室,我站在教室外的空地上,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刚在电话本里找到他的号码,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我点了查看。 “速到湖边水沟旁。”我去看发件人,竟然显示的是“未知号码”四个字。 “你是谁?”我回复他。 “想救张瑶,一个人到水沟来。”看到这句话,我不禁用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我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湖面,路灯照射下,吴君霞坐过的长椅依稀可见,离长椅三十米处就是水沟的位置,只不过水沟是与地面同高的,所以并不能看见。去还是不去?我心里很纠结,脑子里正在快速地思考着。 往好了想,捡到吴君霞手机的人不是凶手,那么他很可能还知道些什么,甚至,他见证了案发的整个过程,但他不想暴露自己,所以用那样一种方式把手机交了出来。而今天,他显然也知道了张瑶招供的事情,他最清楚张瑶不是凶手,虽然良心发现,但仍然不敢直接站出来指认,于是准备向我提供一些线索,让我去救张瑶。这样的话,我去水沟旁必定有重大收获。 往坏了想,放卡片到我裤包里的人就是凶手,他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基地里发生的一切,他希望张瑶当这个替死鬼,如此一来他就安全了,所以在得知我在试图帮张瑶洗脱嫌疑时,不惜冒险来警告我。而现在,他同样知道我要离开基地,去帮助张瑶,所以再次现身,以救张瑶为诱饵,引我到湖边。这样一来,我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去,还是不去? ☆、第009章 鬼门关 事关生死,我还是不敢大意,决定叫上顾远洋陪我同去。 电话响了五声,顾远洋都没有接电话,我不由得跺了跺脚: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时,信息又来了——给你三分钟时间,一个人过来,否则,张瑶死定了。 妈的,这狗日的是不是学了心理学,完全抓住了我想救张瑶的心理。我再次抬头向对面看去,空无一人,湖面一片平静,只是,我的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时间来不及了,万一真是提供重要线索的人,错过就太可惜了。再说,现在才晚上八点过,时而还有学员出入在培训基地周围,是我的话,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杀人吧。 在这两种侥幸心理的驱使下,我终是迈步往水沟方向走了过去。虽然看不见水沟,一路上,我却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方位。从短信息的内容推断,那个人应该就在水沟附近等我才对,可事实上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影。 随着我的走近,慢慢可以看到水沟了,等我越过长椅时,水沟已经很明显了。可此时仍然没有人影,我又环顾了四周,也没见有地方可以藏人。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有人在恶作剧,逗着我玩呢? 尽管如此,眼看着离水沟越来越近,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好不容易挪步到了水沟前,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站在沟边,四周一片安静,只听见水沟里“哗哗”的水流声,我警惕地左右观望着。 确认四周没有异常后,我拿出手机,回复短信——你人呢? 我尽可能短地编辑了这条短信,环境不允许我长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那是很危险的。发完后,我立马放下手机,随时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昏暗中,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我昨天下午在此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当时明明感觉到是被什么绳子绊了一下,可站起来后怎么也找不到那根绳子。此时此景,这件事加剧了我不安的心情。 手机的短信声一直没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尽管离我发送完短信才过了半分钟,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小时,手心都捏出汗了。 就在我看手机屏幕的这一刹那,旁边的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叮咚”的声音,处于高度紧张的我立即把视线转移了过去。然而前面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正在我犹豫时,又响了一声,我大起胆子,往前面走了两小步,想要看仔细一点。 还是看不清楚,我心想要是能有一把强光手电就好了,只可惜我收拾东西时没有把它装在背包里。 突然,我背上受到了猛烈的冲击,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了下去。在落水的那一刻,我才想明白刚才那两声“叮咚”声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意在吸引我注意力,以便于从背后袭击我。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不会游泳。更主要的是,背后的力量是一开始就决心要置我于死地的,他不是用力将我推进湖里,而是从后面冲过来,用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和我一起掉了进去。 我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到攻击的,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我就这样被他抱着,一起往水下沉去。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着我的那双地狱之手。然而,那两只手在我胸前十指相扣,像是一个整体,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始终无法将它们分开。 我喝了很多湖水,我想要呼吸,一张嘴,却又喝了更多的水。我很慌张,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渐渐地,我感到力不从心,挣扎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我感到很累很累,慢慢睡着了…… 我飘浮在水面上,四周一片安静。我睁不开眼睛,身下被一个像是船的东西驼着,只是这船怎么漏水啊,我感觉到全身都湿透了,风一吹来,好冷啊。 我死了吗?难道说被淹死的人,灵魂无法离开,都要这样在水中浸泡飘浮?恩,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有好多的水鬼找替身的故事呢。 我想,水里只是冷了一点而已,还能忍受,我还是不要找替身了吧,不然,他的亲人该多伤心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父母,没想到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不孝。 对了,吴君霞是不是也在这里,现在我和她都是鬼了,我们应该可以碰见吧。我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嘴巴却无法张开。真笨,我现在已经死了啊,只有灵魂了,眼睛和嘴巴当然都不能张开了。 我是不是只剩下意识了?原来,人死后就是这个样子啊。很多人之所以怕死,就是怕死之后意识丧失,不记得生前的一切。要是他们知道人死后意识不会丧失,是不是会很高兴呢?未必吧,至少我就不高兴,现在这样,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手脚不能动,嘴也不能说,这倒有点像我活着时看电视剧里面的那种“人棍”,当时我就想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没想到,我死了后,真成了那种样子。 我想死!不对,我已经死了啊,鬼还能再死么?如果不能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永世都要这样以“人棍”状态飘浮下去?这样的话,我算是明白了水鬼为什么都要找替身了,因为只有找到替身,自己才能跳出这种永恒,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水里的冷是很容易承受的,而这种只有意识的孤寂却是绝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所以,我又改变主意了:我也要找替身。 “你给我撑住,你的功用还没发挥,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我想得正入神呢,突然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吓了我一跳。不过,马上我又兴奋了,声音,我听见声音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没有死?我很想问:你是谁?可是,还是张不开嘴。 那声音就响了一次,再也没响了。我有点失望,难道是错觉?可我刚刚明明听得很真切啊。奇怪的是,现在的水好像没那么冷了,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像是,像是在泡温泉。嗯,真舒服。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不觉又困了,慢慢模糊了意识。 “天童,天童。”“徐天童,徐天童。”“童哥,童哥,你快醒醒。” 好吵啊,怎么这么多人在叫我,我感到头痛欲裂。我好想让他们别吵了,费了好大的劲,却只感觉到嘴皮子动了动。 “教官,你看,他嘴在动。”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嗯,对了,是顾远洋那小子的。 有个东西压在了我的胸上面,用力地按了下去,接着又收了回去。他压得我胃里一阵难受,我还没缓过来呢,又压了下来,“哇”的一下,我吐了好大一口水出来。 “陈教官,别压了,再压我就出不上气了。”我刚睁开眼,就看到陈建国又要把他那大手往我胸上压过来。 “醒了,你丫终于醒了。”这声音说完,紧接着就有一双大手抱住了我。 “徐天童,算你命大,硬是从鬼门关外捡了条命回来。”陈建国扳着脸说,“刘鹏,你放开他,他刚醒过来,被你这样熊抱,很可能会再晕过去的。” 他说完,抱着我的手松开了,我看到了刘鹏那张关切的脸,努力回了他一个微笑。他也笑了,轻捶了我一拳头说:“你龟儿子,和我吵两句嘴而已,也用不着跳湖明志啊。” “是啊,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啊。走之前你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时我在洗澡没听见,你是不是有啥遗言要给我交待啊?下次你再跳之前,记得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啊,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钱全部取出来交给你父母的。”顾远洋接口和刘鹏一唱一和地说。 我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缓和气氛,但我没精力和他俩斗嘴,惟有苦笑了一下。 “我手机呢?”我手机上保存着那几条神秘短信,也不知能不能查到点什么。 “在这呢。”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顺着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这是我打电话叫上来送你去市里的司机老赵,还是他最先发现你的。”顾远洋说。 我接过手机,赶紧去按开机键,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你傻啊,手机都浸水了,怎么可能开得了机。”刘鹏没好气地说。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正好老赵这有车,我们一起送你过去。”顾远洋问我。 “不用,我睡上一觉就恢复了。”我对自己身体状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既然没问题了,你俩先把他扶回寝室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问详细情况。”陈建国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回到寝室,我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点牛奶,这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躺在床上,看着明亮的灯光,我由衷地想:活着真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远洋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010章 培训结束 我反问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顾远洋说他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了老赵的电话,说从外面进入基地的那条路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右手死死地捏着手机,旁边放着一个包,怎么叫都叫不醒。 顾远洋一听他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背着包离开的我,让老赵在那边等着,他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他叫上正躺床上闭目养神的刘鹏就往小路上赶,边走边给陈建国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到现场后,发现果真是我,刘鹏先用手在鼻子边试了下我的呼吸,然后说了句“还是活的”,他们不停地叫我,可我就是不醒。他俩不懂救护知识,正琢磨着把我抬上轿车送我去医院,这时陈建国赶了过来。 他推开刘鹏两人,同样试了下我的呼吸,确认正常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按压我的胸腔,一来刺激心脏跳动,二来有助于我吐出喝进去的一肚子湖水,按了好几下后,我就“哇啦哇啦”吐完水醒了过来。 听他说完,我皱起了眉头,我明明被人推进了河里,怎么就躺在了小路上面。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句话——你给我撑住,你的功用还没发挥,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凶手抱着我一起掉进了湖里,他见我“死”了后肯定就离开了。结果是我没有死,并且还被人救起放到了路面上,那么,是说话的那个人救了我吗?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去基地叫人,而只是把我扔到路上就消失了。 “你究竟遇上什么事了?我不相信你会是不小心滑进了湖里。”刘鹏问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们了。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这短短十来分钟的经过告诉了他们。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那个人是藏在哪里的,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难不成真是遇到水鬼找替身了么。 “简直难以置信,太凶险了。”顾远洋听得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现在回想起来,我仍心有余悸。 “由此看来,凶手就在我们身边啊,对我们的举动了如指掌。天童啊,这次你侥幸躲过一劫,下次就不一定有这种运气了。我们毕竟不是刑警,你看要不这样,我们还是报警吧,把我们所知道的都告诉警察,让他们去查案,让他们承担这种风险。”顾远洋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 “砰”的一声,惊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听到刘鹏义愤填膺的声音:“顾远洋,你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今晚的事证明,吴君霞的案子果然另有玄机。童哥,之前我总说你太感性,看来是我错了,你的直觉还挺准的!只不过你的行为,惹怒了真正的凶手。从今以后,我加入你的队伍,我们一起把真相找出来,你再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叫上我!”刚才那声响是他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顾远洋看着他,不由得叹息:“既然你们都要去,没理由不叫上我吧。” 他俩的话,不由得让我心中一暖:虽说差点死翘翘,却收获了我们三人更坚定的友情,值了! 我们三人一合计,今晚的事情,还是先不报警。所有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的口述,唯一的证据——手机上的神秘短信,又因手机进水而废了。说不定警察来了之后会认为我有妄想症呢。 至于陈建国,刘鹏的意思是也不告诉他真相,理由是看他那样子都不会相信我所说。而我却有不同的想法,不管怎么说,陈建国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我不想欺骗他,所以决定把事实真相告诉他,至于他信不信,那并不重要。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我没说出来,虽然陈建国救了我,却并不能消除我对他的怀疑。神秘短信直接让我去湖边的水沟,他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找得到那水沟呢,而陈建国昨天刚好与我在水沟边碰上,他必定知道这点。所以,我准备对他说真话,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休息了一晚上,我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早操,我仍然坚持着去了。陈建国看到我时显然有点诧异,问我为什么不在寝室里休息,我声音洪亮地告诉他我能行。 跑步时,陈建国把我叫到了一边,让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他,还特别说明不能说漏任何细节。我当然不会说漏,在说到短信和背后有人推我时,我特意去看他的脸色,让我失望的是,整个过程,他听得很认真,认真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能不能让我看看短信?”听我说完,陈建国问我。 我笑了一下说,“陈教官,昨晚你又不是不在现场,我手机进水了开不了机啊。” “你手机借我两天,我有办法。”说着他接过我手机,揣进了裤包。 “你说你被推下去后,又感觉到被什么东西驼着,还听到了那么一句话,这些事情你能确定吗?会不会是你昏迷中做的梦?”放好手机,他又抬头问我。 “应该不是,那种感觉太真切了。并且,如果没有这些事发生的话,怎么解释我躺到小路上啊,这里又不是大海,可以涨潮把我推到岸上。” “可是,培训基地我呆了好些年了,这湖里根本没有船之类的东西啊,甚至连块大的木板都没有,如果真有人救你,他会是用什么东西把你载到岸边的呢?”陈建国像是在问我,可我觉得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想不明白。”我还是回答了他。 陈建国没有再吭声,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他不吭声,我也不敢说话,就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吐着烟雾。这支烟他抽得很急,每一口都吸得很猛,没一会,就抽完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丢下一句话——妖孽丛生啊,连警察基地都不太平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他知道些什么,可仔细一琢磨那句话,却又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短时间内,吴君霞离奇死亡、警犬互相撕咬、神秘人对我的恐吓甚至直接性的谋杀,傻子也知道这个基地不太平。 吃早饭的时候,顾远洋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两条警犬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它们的血液里都检测出了狂犬病毒,加上它们死的症状,判定它们死之前处于发疯的状态,性情狂躁,这才会不顾一切地互相撕咬。 “有狂犬病的狗还能用来当警犬啊?”我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警犬定期都要打各种昂贵的疫苗,它们住的地方也经常消毒,吃的东西也有讲究,说句不好听的,养一条警犬的费用不比养一个警察的费用低。” “那怎么还会得狂犬病?” “这还用说么,明显是有人投毒啊!估计是那两条警犬来基地后,总是不停地叫,惹怒了一些喜欢安静的人吧。” 听顾远洋这么一说,我突然兴奋了起来。“你刚才说养警犬很贵,刑警队一下失去两条警犬,还死那么惨,肯定很不爽。你都想到了有可能是基地的人所为,那些刑警没理由想不到吧。那他们是不是还要回基地来调查此事?”我想着只要他们再来基地,我就有办法让他们对张瑶的案子重新侦查。 “我早上问了,他们最近案子多,特别是要抓紧审理张瑶,上面催得紧,要尽快移交给检察院,抽不出警力再来基地。你想,警犬毕竟只是狗嘛,就算他们真把凶手找了出来,杀狗又不犯法,顶多让人赔点钱。再说,养警犬虽贵,却是公家出钱,又不要他们出钱。他们这几天加班都累成狗了,不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就不来了。”小顾说得头头是道。 这个回答让我垂头丧气,刑警不会再过来,要想帮张瑶,我又该从何做起? 吃完饭,按惯例我们要回寝室休息一会再去教室上课。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吧,我们刚准备出门,陈建国却来到了我们寝室。正常情况下,教官只有在晚上才会到寝室清点人数,陈建国在这个时间点过来肯定是有事情的,所以我们三人给他打过招呼后,就静静等待着他发话。 “徐天童,你爸刚刚打电话到基地办公室,说你手机打不通。你爷爷生病住院了,你爸让你马上回家一趟。”陈建国看着我说。 “什么?啊~~是,是啊,昨晚我就准备找你请假的,谁知出了那档子事。”听到陈建国的话,我无比惊讶,昨晚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顾远洋,没想到爷爷真生病了,我不禁在心里骂自己乌鸦嘴。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放几天假,回去看看你爷爷,再者,经历昨晚一事,你自己的身体也需要好好休养。上午的课你就不用上了,收拾好东西直接到我办公室来开假条。” 陈建国很是爽快地给我批了五天假,这样的话,我回来后差不多就直接参加结业典礼了。临走前,陈建国说我的手机他要拿去市里修复,要等我回来才能还给我。我说没问题,反正我拿着也没时间去弄。 回到家,老爸告诉我爷爷是早上挑水时摔了一跤,腿摔折了,现在打了石膏,医生说要一个月后才能出院。我心里介意是我“诅咒”到了爷爷,所以五天假期,我都在病床边,陪他说话,给他削水果什么的,以便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回到培训基地的当天,陈建国叫我到办公室,把手机还给了我,说手机里的水分已经除掉了,可以正常使用了,只不过存储卡烧坏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我接过手机后开机,短信箱、电话本、相册全都空空如也。我抬起头看着陈建国问:“那不是你就没有看到神秘短信哦?” “恩,没有,你回寝室去吧。”说完,陈建国便不再看我。 尽管我对手机没有烧坏单是存储卡烧坏这一点有些疑虑,不过别人免费帮我修好了手机,我也实在不好当面提出自己的怀疑,只得悻悻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就是结业典礼,因为这期培训班出了命案,市局取消了我们评优秀学员的资格,结业典礼也弄得很草率,可以看出市局领导对我们是相当不待见的。 结业典礼后,所有人失落地回到寝室收拾东西,各自单位都派了车辆来接我们去报道。我们寝室三人约好,等熟悉工作岗位后,找个时间一起聚聚。因刘鹏对张瑶一事态度的转变,我让他去刑警队后,试着找下突破口,他爽快地答应了。 巡警队派来接我的是一个胖警察,名叫郭大强,圆圆的大脸,左右脸各长有一颗痣,还蛮对称的,看起来甚是喜感。 临上车前,我环视了一遍基地,心情很是复杂。吴君霞莫名其妙地死了,张瑶不明不白被当成了凶手,我差点淹死湖中,却又有神秘人救了我。这个培训基地,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迷,基地的教官都出来为我们送别,唯独没看到陈建国的身影。胖强开警车载着我一路驰骋,刚出风景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一路顺风,从警路上,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可以来找我。 短信末尾,署名是陈建国。那时我只当是他作为教官给所有学员群发的祝福语,也没多想,保存好他的号码后,回了个“谢谢陈教官”。 殊不知,没过多久,我真的去找他了。 ☆、第011章 熟人相遇 在车上,胖强简要向我介绍了巡警工作。 巡警支队一共有五个大队,负责整个城区的110接处警。处警采用巡组制,两个民警为一组,设巡长一名。上班实行三班倒,早班、中班、夜班,每班八个小时。 我被分到了四大队二中队,中队共有六个民警,胖强是中队长。中队分成了三个巡组,我和胖强一组,所以,他也是我的巡长。 胖强三十来岁,胖胖的大脸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憨憨的,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中队长,或许这就叫大智若愚吧,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想着以后都要跟他混了,我恭敬地叫了一声“强中队。” “别那么客气,大家都是兄弟,我虚长你几岁,叫我强哥就可以了。”胖强笑着说,他笑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我家在县上,本来大队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准备腾出一间办公室让我先住着,等租好了房子再搬出去。可胖强硬是让我去他家住,我这人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婉拒了他的好意,哪知他提着我的行李包就扔上了他的私家车,然后站在车门处招呼我上车。没办法,我只有无奈地钻了进去。 “别不好意思,我家两间卧室,就我一个人住,你来了正好和我做个伴。” “嫂子呢?”胖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不会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吧。 “她在B县,每周五放假才能回来。我们准备等她调回市里才带孩子,不然顾不过来。” 就这样,我住到了胖强家里,除了每天上班我俩一起,下班也呆在一起。他这人挺豁达的,也挺热心,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惟一让我想不通的是,好几次晚上不上班,我想要出去逛逛他都不同意,让我老实在家呆着,理由是怕我出去瞎逛,找不到路回来。可白天我一个人出门,他却并不阻拦。 这期间,我还是琢磨着早点租间房子搬出去,别人热心,咱自己得自觉啊。可每次我让胖强带我去房屋中介时,他都骂我,说他家反正多一间卧室,我要钱多就请他吃饭,别浪费钱。 我以为他是和我客套,就琢磨着自己去找中介。花了好几个白天的休息时间,总算找到了一间满意的房子。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没有再骂我,我以为他是默认了。然而,他却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看来,我只有给你说实话了。” “强哥,不要告诉我你是同性恋,舍不得我离开哦。”我调笑他说。 “滚滚滚!严肃点,我说正事呢。” “洗耳恭听。”我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特别是晚上。” 本来我想说“啧啧,我说准了吧,你果然是看上我了,离不开我。”然而,和胖强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说话这么认真,让我收住了开玩笑的心思。 “给我个理由。”我看着他说。 胖强点燃了一支烟,他抽烟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上夜班熬夜,要么想事情。 “你可能会有危险,我要看着你。”胖强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后,说出了这句话。 尽管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这句话还是让我吃惊不小。沉默了几秒后,我盯着他说:“说详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用不容拒绝的口吻与他讲话。 “有人嘱托我,至少一个月内,不要让你晚上一个人出门。别问我那个人是谁,我不会说的。” “为什么特别说明是晚上?白天就没问题吗?”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如果时机成熟,那个人会告诉你的。” 我没有说话,从桌上拿过他的烟盒,抽出一只放进嘴里,打火机打了两次都没有打燃。 “你不是不会抽烟嘛。”胖强从我手中拿过打火机,帮我点燃烟后说道。 “不会可以——”后面的“学”字还没有说出来,我就被呛得一阵咳嗽。 “抽烟没啥好处,我是戒不掉了,你还没沾上,就别学了。”说着,他抽出我手中的烟头,掐灭后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过后,我就放弃了租房子搬出去的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一种感觉,就是自从我考上警察后,遇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不得不谨慎一些。特别是有过一次死亡的经历后,我对生命的态度更加认真了。 巡警队的工作很琐碎,无非就是处理一些东西丢了、夫妻邻里吵架、打架这些事情。我和胖强搭档,每次都很轻松地解决了。张瑶的事有刘鹏帮着打探,我想要给自己的思想松下绑,刻意地不去想那些在培训基地发生的事,安心等待刘鹏的电话。 日子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直接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是我到巡警队后上的第三个夜班。夜班的时间是从零点到早上八点,晚上事情很少,一般来说,能接到三个报警电话就算是多的了。可以说,夜班是三个班次里最清闲的一个班,唯独不好的就是不能睡觉,我们只能把手机里多装点小说、游戏,打发时间。 凌晨三点过,正是容易犯困的时候,中队有几个人已经撑不住趴在办公桌上打起了盹。胖强抽着烟,还在手机上执着地打着欢乐斗地主,声音开到了最大。他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了,然而他不能趴桌上睡觉,因为他是中队长,我也不能,因为胖强都没有睡。 刺耳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那几个趴桌上的动也不动,我飞快地起身跑了过去。 “金星小区2单元3楼1号有女子报家庭暴力。”指挥中心这人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明显是困得不行。 挂了电话,我正准备向胖强报告,就听到他手机上一声“轰”的炸弹声音,接着传来胖强愤怒的咆哮:“日他先人,欢乐豆又输光了。” 他这一吼,成功地把睡觉的几个人吼醒了,他堆起笑脸说道:“不好意思,我四个2遇到了双王,输惨了。哥几个,反正你们也醒了,把电话听着啊,我和天童去出警了。” 我麻利地拿着钥匙先出了门。上车后,我笑着问胖强:“强哥,你刚才是故意弄出那么大动静的吧?” “嘿嘿,你懂的。对了,电话里通知的什么事情?” 我的确懂,中队六个民警,除了我之外,胖强是最年轻的,所以他这个中队长当得并不轻松。胖强给那几个老警察安排工作时,他们经常阳奉阴违,无奈别人资历摆在那里,胖强又发不得火。胖强早就对他们夜班睡觉不满意了,刚才纯属找了个借口弄醒他们的。 这个时间段,街上都没什么车,我们很快就到了金星小区。走进小区,我就听到一阵吵闹声,我径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去。到了2单元楼下,我发现胖强没有跟上来,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就看着他和一个人走了过来。走近了,胖强介绍说这是小区的保安,和我们一起上楼。 边上楼,保安边向我们介绍,这两口子经常吵架,小区好多人都知道,据说男的是个刑警,可能平时打犯人打习惯了,回到家里,只要一吵架就喜欢对妻子动手。我听在心里,暗自咋舌:打自己女人,真不是个东西!简直给警察丢脸! 我们敲了三次门,是女人开的门,她的左脸已经肿了,嘴角带着血迹。进了屋,里面一片狼藉,掀翻的茶几,打碎的酒瓶,洒落一地的水果。在电视柜旁边的地上,我看到了男主人,这一看我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到基地来调查吴君霞案子那个带队的刑警大队长么。 此刻他穿着背心和短裤,头发乱糟糟的,光着脚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不停地喘着粗气,哪还有半点警察的样子。 “他疯了,你们把他带走。”女人开口对我们说。 “两口子吵架,床头打了床尾和,何必说这些气话。”本着消除矛盾的原则,胖强劝道。 “是啊,你们俩人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吵完后过两天,还不是好好的,没什么过不去的。”保安想必是知道他俩的脾性的。 “不是,以前他打我,也就是踢我几脚,我知道他平时办案压力大,加上孩子还小,我忍了。可今天不一样,他是想掐死我,还不停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简直就是个疯子!” 听她说完,我才注意到旁边的卧室门开着一条缝,隐约看到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想必孩子就在里面吧。这孩子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甚至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打妈妈,也不知会不会在幼小的心里留下阴影。 “弄死你,弄死你!”坐在地上的大队长突然叫喊着冲了过来,胖强眼疾手快,拦住了他,我也赶紧上去帮忙。 他眼睛里快喷出火了,再加上当刑警的平时抓犯人,力气很大,,要不是胖强用自己硕大的身体将他抵在墙上,光靠拉他手是控制不住的。他的亢奋状态一直持续了三分钟才停了下来,之后,他又恢复了刚才那空洞的眼神,顺着墙面坐到了地上。 我和胖强累得不行,要不是顾及到有其他人在,我俩早就用手铐将他铐上了。 ☆、第012章 顾远洋的消息 女人坚持让我们把她丈夫送去精神病医院。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疯了,我和胖强试着和他沟通,他却就那么坐在地上,无论我们问他什么,都不予理睬。 胖强没耐心了,掏出电话就准备给指挥中心打电话,让医院派辆车过来。话还没说完呢,刑警就骂开了:“老子没病,昨天还和你们大队长在一起打麻将,要不你们打电话问问他。” 胖强也不恼,站起来对女人说:“你也看到了,他说话正常,就算我们把医院叫过来,医院也不会收的。你还是通知你们亲属过来吧。” 那天我和胖强二人一直在他们家里守着,男人后来也没有再“发疯”。等到凌晨六点,双方的父母赶了过来,我把简要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劝劝这两口子,实在不行就和平离婚,好聚好散嘛,何苦把家里弄得像战场一样。 之后我就和胖强走了。车上,我问胖强认不认识那个人,胖强说以前没见过,不过听语气应该是哪个单位的小领导,不然也不会和我们大队长打牌了。我告诉他那是刑警支队最年轻的大队长,我们培训时死了个女同事的命案就是他带队来调查的,听到这里,胖强“咦”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强哥,他那样子,怎么有点像是农村里流传的‘鬼上身’啊?你听他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一会愤怒一会空洞的眼神。” “别瞎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啊怪的。对了,你倒是给我说下你们女同事溺死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局里流传着好几个版本。”胖强叉开话题说。 听了他前面一句话,我本想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世上还是有鬼怪的,只不过不多而已。”却又被他后面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我便把吴君霞的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胖强再怎么说也是进警队十来年的老警察,我以为他听了这个离奇的命案会有一些什么见解,哪知等我说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满地说:“我胖哥,你就不能给我点意见么?” “不是我不想发表意见啊,实在是这案子太复杂了,我一夜没睡,刚才又用了那么多体力,脑子运转吃力,没法去思考这里面的玄机,这样,下班后我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睡醒起来吃晚饭的时候我给你分析分析。” “好嘛,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只有这个样子了。”我白了他一眼说。 八点下班,吃完早饭再回家洗完澡,已经九点半了,我几乎是头挨着床就睡着了。一觉睡醒,已经下午17点了。我洗漱完毕,去叫胖强,他卧室门还关着的,里面鼾声如雷。离吃晚饭还有会,我也不催他,就在客厅看电视,一直到18点他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我撇了撇嘴:难怪长这么胖,太能睡了。 “胖哥,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赶紧的,收拾好了我请你吃黑蚂蚁小酒馆。” “哎哟,今天是有啥喜事啊,难不成你做梦捡到宝了?”胖强听见我要请客,半眯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分析案情嘛,我总该表示一下噻,多的不说,小酒一杯还是妥妥的。”我嘿嘿笑着。 虽然当时我还没有发工资,但是做牵引手术时老爸给我准备的一万五的手术费,一分都没有花。我也没把怪老头的事告诉家里,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我干脆把这钱留着了,一来自己应个急,二来有事没事给爸妈买点衣服啥的。 那天我和胖强刚下楼走到街上,我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名字是顾远洋,看着他我就会心地笑了,他和刘鹏算是我工作后结识的第一批朋友吧,我心情愉悦地接了起来。 “喂,远洋兄,好久不见啊。”我乐呵呵地说。 “天童啊,你在哪里,那边怎么那么吵?” “在街上呢,正准备去吃饭,你吃了没,过来一起吃呗,好些时日没见了。”听他说我这边有点吵,我特意提高了嗓门。 “行,你在哪呢,我马上过来,我正好有事给你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好勒,就在张家巷里面的黑蚂蚁小酒馆,我等你啊。干脆我再给刘鹏娃打个电话,我们三人聚聚。” “别别,我有事给你说,他来了不方便。下次我做东再请你俩就是了。”顾远洋忙制止了我,生怕我把刘鹏叫来似的。 挂了电话,我脑子就转开了,顾远洋突然有事给我说,还不能让刘鹏知道,究竟会是什么事情?难道与吴君霞的案子有关?想着想着,我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不想请客了啊?”胖强看着我脸色的转变,想轻松气氛,故意开玩笑说。 “哪敢啊强哥,呆会你千万别客气,再怎么也要喝个十几二十瓶啤酒啊,我也贿赂贿赂领导。”胖强一打叉,我也不费心思想了,反正等顾远洋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日,你想喝死老子啊。”胖强故作咬牙切齿状说。 “怎么可能,你死了我连靠山都没了。再说,你肚子那么大,装几十瓶啤酒还不是轻而易举。”说完,我就快走了几步,不然,铁定会挨上胖强那有力的拳头。 我和胖强先到,点好菜后,过了五分钟吧,顾远洋就坐酒馆门口走了进来。刚才给顾远洋打电话时,胖强就在旁边听着,知道我还有个朋友要来。在等顾远洋的时间里,我大致向他说了顾远洋的情况。 “政治部可是个好部门,你这朋友说不定很快就会当领导。你小子可以哦,短短一个月培训期间攀上这么个关系。” “尊敬的胖哥,请你不要玷污我和远洋之间纯粹的友谊,那可是不带一丝杂质的,我和他关系好不是因为他是哪个部门的,而是我们谈得来,仅此而已。” 顾远洋坐下后,我对他们双方作了正式介绍。菜和酒都拿上来了,我们便开始了吃喝。胖强和顾远洋都是外向之人,虽是初次见面,却并不叉生,聊得很是投机,有好几次反倒是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一直等着顾远洋说那件事,可他迟迟不提。这可急得我不行,问了他好几次,他都说不急不急,也不是啥大事,等会慢慢说。 “不行,我要去上个厕所,你俩先喝着啊。”胖强捂着肚子,一路小跑向厕所走去。我知道,他定是看出顾远洋对他在场有所顾忌才一直没提那件事,找了个借口离开。他就是这样,人呆心不傻,察言观色很是有一套。 这不,胖强刚走,顾远洋就开口了:“天童,你知道我本是政治部文秘科的,今天人事科抽调我过去帮忙,主要就是整理我们这批新警的档案人事关系什么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日,我哪知道你看到了啥子,别吊我胃口了,快说!”我本以为顾远洋会给我带来点关于吴君霞案子的事情,心一直绷着的。没想到他并不是说的这个,不过,人事上的事向来是各个单位都比较关心的,我对他所说还是很好奇。 “其实这说起来也不算啥事,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而已。”顾远洋自顾自喝了一杯酒后说道。 “你龟儿子故意急我啊,快说,说完了我陪你喝。”我抢过他的酒杯说。 “是这个样子的,我们这批30个新警,就有30份档案嘛。” “请你不要说废话,说重点!”我已经急不可耐了。 “你别急啊,我不介绍清楚基本情况,你就看不出来这事的奇怪之处。你看,30份档案啊,吴君霞的档案袋上,她的名字用黑色的笔圈了一下,说起来这也能理解,她已经死了嘛,用黑圈圈上也没啥。张瑶的名字用红色的笔圈了一下,这也说得通,毕竟她现在是吴君霞命案的重要嫌疑人。关键来了,你的名字是用绿颜色的笔画了一圈,除此外,我们其他27个人的档案袋上什么标记都没有。” “绿色?绿色代表什么?”我是在问他,同时也是自己在心里琢磨着。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感觉到有点蹊跷,这不才忙着打电话告诉你此事啊。”顾远洋从我手中拿过他的杯子,满上啤酒,举杯与我相碰。 黑色代表死亡,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什么呢?这他妈是啥情况,按他所说,就我们三个人的名字上有圈,其中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嫌疑人,难道,我也与这案子有着某种关联,所以被打上了标记? 顾远洋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我心乱如麻。我举起杯子,与他连干了三杯。 “你都没帮我打听一下吗?”放下杯子,我问他。 “咋没有啊,我装作好奇地问了人事科的一个民警,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们科里把我们的档案收上来后,好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知道这些标记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顾远洋摊开双手说。 “天童,我上个厕所,你几分钟不见我而已,也不至于如此忧伤吧。”胖强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我一脸凝重,又洗涮我说。 我没心思开玩笑,想着赶紧把这事弄明白,就转头问他:“强哥,问你个事。” “有屁请放,不用客气。” “黑色,红色,绿色,分别有什么含义?”我盯着他说。 ☆、第013章 非科学之物 胖强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一下傻了眼。 “别想那么多,说你的第一反应,快点。”我催他说。 “黑色自然是代表着黑暗、死亡,红色代表着胜利、血腥或者危险,至于这绿色嘛,我的第一反应是绿帽子……” “日哦,你才戴绿帽子。”我打断他说,一旁的顾远洋则笑出了声。 “老子晕,你让我说第一反应的嘛,我实话实说而已。”胖强作无辜状。 胖强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还和颜色沾上边了。我知道胖强是可以信任的,我把这事告诉他完全没问题,但我怕顾远洋多心,毕竟他刻意等着胖强去上厕所才告诉我,显然他对胖强是有顾忌的,所以我并没有给胖强解释,举杯吆喝着他喝酒。 这时我想起胖强上午说过要好好给我分析一下吴君霞的案子,就让他快说道说道。当时我就想那三种颜色或多或少与吴君霞的案子有关,兴许能从胖强的分析中,找到解开三种颜色谜题的线索。 “这个啊,你俩先喝着,容我再缕一缕案子的前后经过。”说完,胖强就闭上眼睛,用手慢慢地揉着太阳穴。我和顾远洋对视一眼,也不打扰他,端起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喝了几杯。 过了一分钟吧,胖强开口了。 “天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小顾也可以回想一下,吴君霞死亡的案发现场,有没有发现她的血迹?” “这个——”胖强这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显然胖强特意问这个细节是有原因的。 我想了一下后回答他:“现场没有血迹,当时我、张瑶和刘鹏三人在现场寻找痕迹时,并没有发现血迹,甚至没有发现吴君霞的任何东西,这也是我提议回寝室的原因。” “你确定?”胖强再次向我确认。 “我确定,如果有血迹的话,我们三个人不可能一个都看不见。再一个,后面来的刑警也没有发现现场有血迹。” “那你觉得吴君霞的血会在哪里去了?”这是胖强问我的第二个实质性问题。 “还用问么,肯定是流到湖里了啊,她不是割腕了嘛。”我想当然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她是自杀的了。” “为什么啊?”虽然我也一直认为吴君霞并不是自杀的,但我多半凭的是自己的感觉,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听胖强的语气,他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推论出来的,比较靠谱一点。 “我从警快十年了,遇见过割腕自杀的,遇见过跳河自杀的,可就是没有遇到又割腕又跳河的。既然都准备自杀了,何必弄那么麻烦。当然,也不排除怕自己死不了,弄个双重保险的。” “就是啊,我就听说有些人割腕后被人抢救过来了。会不会是吴君霞怕自己一种自杀方式死不了,就先割腕再跳湖呢?”顾远洋纯粹从可能性方面提出了分析。 “理论上说得过去,如果是合二为一,那么有可能是先跳湖再割腕,这显然不可能;另外一种就是先割腕,割了后马上跳湖。可这样一来,割腕割的是动脉,出血速度极快,无论吴君霞动作再迅速,她毕竟只是一个女生,在常理下,是不可能完全不把血滴在岸边就跳进湖里的。”胖强给出了他的解释。 “强哥,既然不是自杀,那你就按谋杀来分析分析后面的事情。”胖强的推理比较符合逻辑,但我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我本来就是断定这是一起谋杀案,所以更关注从谋杀案这方面来分析。不过,胖强的话让我加深了对之前将此案定性为自杀的那几个刑警的鄙视。 “后面的事,后面就是张瑶被列为嫌疑人,吴君霞的手机莫名其妙出现在你们寝室,然后你受到恐吓甚至被推到湖里。” “对啊,我差点就见阎王了,那样就不能认识我英俊潇洒、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强哥了。” “哈哈,我就喜欢说实话的小伙子,来,哥敬你一杯。”胖强说着端起了酒杯,顾远洋也举起杯子说要作个陪,还说他也很荣幸认识强哥。这小子就是会说话。 喝完酒,胖强接着说,“我与张瑶并没有接触过,完全没有个人感情因素的干扰,对她是否是凶手只能从已知的事实来推断,所以我并不能排除她是凶手的可能。我只能推断出,这起案子,背后还有第三方的参与。” “第三方?”这还是一个新的说法。 “是的,第三方,有可能这就是凶手,正如你的推断,他想让张瑶当替死鬼,在暗中操纵着一切,把嫌疑都往张瑶身上引;但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并不是凶手,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让案情的真相公诸于众。” “我晕,这是啥子情况哦。”我对后面一种可能有点想不明白。 “你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之前就遇到过一起警情,涉及到非科学的东西。” “非科学的东西,那不就是鬼嘛。”顾远洋问。 “或许吧,但又不是简单的一个‘鬼’字,有时回想起来,我也不是很确定那究竟是什么。说不定,人类的世界真的与某些东西是共存的。”胖强说着自己喝了一杯。 说来说去,胖强也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团,反而弄出来了个“第三方”,让事情更加复杂了。并且,听胖强后面的话,第三方还有可能是神秘的‘鬼’,这让我烦恼的同时,也有了些不安。 “童哥,别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喝酒~”顾远洋见我愁眉苦脸的,劝我说道。 那天晚上,后来,我们都没有再提这个案子的事,我和顾远洋说着到了新岗位上的一些心得,而胖强也给我们讲述了他从警多年来处理过的一些有趣事情,只是,他再也没有提到所谓的“非科学”之物。 从酒馆出来已经夜里十点过了,我们三个人,就胖强酒量大一点,还能走直线,我和顾远洋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胖强看顾远洋这个样子,有点不放心,问他家在哪里,准备先把他送回家,可顾远洋一把推开胖强,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就钻上了一辆出租车,扬尘而去。 “强哥,别担心他,他就是走路有点飘,脑子清楚着呢。”我笑着说。 “是吗,我看你脑子也很清醒嘛,那你自己往回走啊,可别靠着我。”胖强说完故意不管我,径直往前走去。 “小瞧人么,你在前面先走,看我能不能自己——哎哟……”话还没说完,我就一个剪刀步,打了个踉跄向前摔去。要不是胖强是假意在前面走,时刻留意着身后的我,及时回来扶住了我,我铁定摔个狗啃屎。 “嘿嘿,强哥,你,你真不用扶我,刚才,刚才那是不小心呢。”我说话都打起了结巴。 胖强知道我喝多了,干脆不理我,扶着我慢慢往他家走去。 我晕乎乎的,被胖强一路扶着。路上,我不停地给他说这说那,说到他感兴趣的事他就应我两句,说到他不感兴趣的,就扯着我快步地走。好几次,我跟不上他的脚步,他就直接把我提了起来,好歹我也是一百三十多斤,竟然被他轻易地提了起来,事后我想起来,对他是五体投地。 胖强家的房子刚买了两年,电梯公寓,在一个比较新的小区里。小区的入住率并不是很高,到了晚上,好多房子里都没有灯光,黑乎乎的,小区下面的坝子也没多少人走动。不知是不是开发商房子没卖掉,资金不足,连保安都是请的廉价的老头子,让人看着很没安全感。总之一句话,就是少了点人气。 终于到了小区门口,我听见守门的老头对胖强说:“刚吃完饭啊?这小伙子是喝醉了?” “恩,多喝了几杯。”胖强回话说。因为胖强经常下夜班后,衣服都懒得换,直接回家。所以小区保安很快就认识他了,胖强进出小区,他们都喜欢和他打招呼。而我住在胖强家后,下夜班也不换衣服,跟着他一起回家,保安便知道胖强家住了两个警察,平时见着我也要打招呼。这是我当警察后,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警察的不同。 胖强的房子在最里面那一栋楼里,进小区后要先走过一个小坝子,坝子上安着些长椅,供小区内的住户休闲乘凉,过了坝子,顺着小路往前走到底,就是胖强房子所在的楼了。小路的左边,是一些移植过来的树木,小路的右边,是一个椭圆形的游泳池,为了防止小孩滑落,游泳池的周围一圈都安有铁栅栏。 走上小路时,我尿涨得不行,便让胖强等我一下。他知道我想干啥,就说:“再忍一会,马上到家了,小区保安都认识咱俩,可别坏了警察形象。” 我那时喝得醉乎乎的,只知道撒了尿舒服,哪管什么警察形象,话都没听完就摇晃着往小路左边的一棵树下走去。 给小树灌溉完毕后,我又晃悠着走回小路。胖强是面朝着我站的,借着路灯,我看到他一脸鄙视的表情,我呵呵笑着说:“强哥,我这是为你们小区做贡献呢,你看啊,都两年了,小区的树木还这么小,我给它们施点肥。” 话刚说完,我看到胖强背后的游泳池旁,有个小孩正趴在边上往这边看呢。小孩估计八九岁大,头露在外面,双手撑在游泳池的边上,身子以下都被游泳池的边遮住的。 虽然我当时没看手机,却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这个点游泳池不可能还开着。我以为自己喝了酒眼睛花了,就揉了揉眼睛,可再看过去,小孩还在那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可吓得我不行,生怕他掉进池子里,我忙着加快了步子。 我酒还没有完全醒,走路本有点飘,这一突然加快步子,腿不听使唤,直接就摔地上了,胖强走过来扶起我说:“你尿都撒完了,还急个啥啊。” “强哥,游泳池里有个小娃儿啊,我怕他掉水里去了。”我站起来说。 “哪里有小娃儿?”胖强往游泳池方向看去问我。 ☆、第014章 游泳池小孩 “明明就在那里啊,你眼睛怎么在看哦?”我用手指着那个小孩说。说完,我拉着胖强往游泳池走。 胖强没再说什么,我以为他是看见那个小孩了。此时小孩已经发现我们在向他走过去,竟然拿起一只手向我们挥动,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说“拜拜”。 他这动作很危险,因为只留有一只手撑在边上,不稳定。我不禁大喊了一声“小朋友,抓牢啊!” 我刚喊完,小孩的头就向下滑落了,整个人掉进了游泳池,吓得我直接双腿用力一蹬向前扑去,想要抓住小孩的手,可是距离实在远了一点,我摔了一跤不说,手离游泳池都还有一米远。 “强哥,快救人啊!”我焦急地喊着。 胖强再次扶起了我,我几步冲到游泳池边,向下望去,水面平静如镜,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不对劲啊,明明有个小孩掉下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去吧。”胖强对我说。 “强哥,你刚才真没看到那个小孩?他还向我们摆手啊。”虽然我喝了酒,但我意识真的很清楚,我记得一路上回来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喝多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说完,胖强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以往我喝了酒,都很容易入睡,可那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不时浮现出那个小孩的样子,很是真切。 我不记得是几点睡着的了,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过。我起床没看到胖强,当天我们是轮休,也不知这胖哥大清早跑哪里去了。 刚洗漱完毕,响起了开门声音,胖强提着豆浆油条出现在门口,我乐呵呵地迎上去说:“强哥,这种事让小弟去就行了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边说,我边拿出一根油条啃了起来。 “算了吧,等你去买,我都要饿瘦好几斤。”胖强看着狼吞虎咽的我说。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就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吃完早饭,我再次和他提起了昨晚的小孩,胖强问我:“这事你还惦记着啊?” “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昨晚喝多了在瞎说啊,我的酒量你应该了解的啊。” “我当然知道你没说胡话,不然你一定会闹着下水去救小孩的。”胖强看着电视说。 “对啊,好歹我也是个警察,自认思考能力还是不错,哪怕是喝了几瓶啤酒。即便开始我很真切地看到了小孩,可小孩落水第一没声音,第二水面没有丝毫反应,这让我很是奇怪,也对之前看到的情形产生了怀疑,不然也不会任由你拖着走了。” 胖强没有吭声,我脑海里突然想起胖强昨晚吃饭提到的“非科学”的东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试探着问:“强哥,你说我昨晚看到的那小孩该不会不是人吧?”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区交房两年了入住率还这么低?”胖强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是不是因为这里离市中心太近了,多数人都嫌吵啊。”虽然我嘴上这么回答,可我知道胖强既然刻意问我,答案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正是因为这里离市中心近,多数人就图个购物方便,还有部分人是买来投资的,所以小区的房子很好卖,我估计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卖掉了的。” “那为什么小区里的人这么少啊,好多房子都没有装修。”我不解地问。 “大概在一年前吧,我刚搬进来没住多久。有一天我下早班回来,看到小区的坝子里停着一辆救护车,我以为是哪家的老人心脏病犯了什么的,并没有在意。可往里走时,我发现游泳池上面围了很多人,按理说人应该都在池子里游泳才对,可那天人都围在了岸上。凭着多年当警察的经验,我猜测有人落水了。我走到人群外围,随便问了一个看热闹的,他告诉我是一个小孩在游戏时溺水了。” “什么?那小孩多大?长什么样子?死了没有?”听到这里,我已然明白胖强是什么意思,心中无比骇然。 “你别激动,我当警察多年了,对死人这种事没太大感觉,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加上医生也在现场,没我啥事,我径直就回家了。后来,我听说溺水的是个小男孩,只有八岁多,当场就死了。这事传了出去,影响很不好,那以后小区的游泳池就关闭了。好多住户迟迟没搬进来,甚至有些已经住进来的住户,也把此处房子卖了搬了出去。” 虽然是大白天,可听完胖强的话,我全身都感到了一阵寒意。虽然胖强没办法给我说出小孩的相貌如何,可他仅说出的两个限定条件——男孩、八岁多,都与我昨晚看到的小孩一致,加上小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水中,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胖强看着我的样子,知道我的不安,故意调笑我说:“看吧,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下把自己吓着了,不是自寻烦恼么。要不然,你就当自己酒喝多了看花眼了。” 我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摇了摇头,然后说:“强哥,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去年死的那个小孩的照片?” “……”胖强很是无语地看了我十来秒钟,这才说:“你还真嗑上了啊,也不怕晦气?”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这事我必须要弄明白,不然心里更没底,说不定哪天,我会自己把自己吓死。”如果换作从警以前,我一定会装糊涂,将此事一笔带过。可自从经历了吴君霞一案,我对未知的东西有了新的认识,这件事正好是对我心里想法的一个证明,我必须要弄清楚。 胖强见我是较真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然后就让我和他一起下楼去。我知道他这是帮我找照片去了,心里忐忑不已。 胖强直接把我带到了门卫室,开门见山地问了去年在小区发生的那起小孩溺水案。门卫知道我俩都是警察,所以对我俩问此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诧异。老头让我俩坐下后,开始讲述起来。 死的小孩名叫杨小勇,死时只有九岁,那天下午他本来是和他爸爸一起在游泳的,救生员对有大人看护的孩子并没有太在意。中途他爸爸去岸上接电话,却忘了给救生员打招呼,杨小勇一个人在水里,不知什么时候沉了下去,等到他爸爸打完电话回来,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此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呢?”胖强问道。 “杨小勇的家人找小区物业闹,说是救生员没有尽到看护责任,可小区游泳池进门的告示牌上注明了,小孩进游泳池必须要由监护人陪同,救生员只是第二看护人。因此,最后小区物业与杨小勇家里各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物业公司赔了20万。那以后,游泳池关了,杨小勇一家人也把房子卖了,搬离了小区。” “大爷,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杨小勇的照片?当时小区出了这么大的事,物业方面肯定有人照相的。”我对双方的责任划分以及物业赔了多少钱并不关心,我只关心我昨晚看到的那个小孩究竟是不是杨小勇。 大爷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愿意配合你们,只是这事都过去一年了,并且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孩,可毕竟是个死人,我们还是比较避讳的,哪还会留着这些东西。” 大爷的话也是情理之中,换作其他人,也不会留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死人的东西。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有其他方法看到杨小勇的相貌。 “怎么,这案子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有什么说道?”大爷好奇地问。他明显是误会了,以为我们是以警察的身份重新来调查此案。 “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听小区里的人闲聊此事,有点好奇,这才向你打听打听嘛。大爷,抽烟抽烟。”说着,胖强掏出包里的软中华,给大爷发了一只。 大爷连忙双手接过,笑盈盈的,他哪里抽过这么贵的烟啊,边点火边说:“不是我吹牛,这小区里发生的事,十件有十件半我都是知道的,你们要想打听什么,直接问我就是。” “好的,今天就不打扰了,以后有感兴趣的我们再来找你啊。”说完,胖强就推着我走出了门卫室。 我们没有回胖强家里,直接出了小区。我问胖强准备去哪里,他说他有办法帮我找到杨小勇的照片。我忙问他怎么弄,他不屑地笑了一下,两边胖脸上的两颗痣抖动了一下,这才说:“亏你当了这么段时间的警察了,难不成还不会查户籍资料?” 听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赶紧催促他去开车,然后我们直奔大队。到了大队值班室,值班的民警诧异地看着我俩说:“你们中队今天不是休息嘛?” “顺路从大队过,我来查下最近一个月我的车子有没有违章记录。”胖强轻松就掩饰了过去。 胖强熟练地操作着电脑,我看着他进入人口信息查询系统,锁定了年龄、籍贯、性别几个要素,再勾选了“显示照片”一项。看着他点“确定”二字时,我屏住了呼吸。 结果出来了,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没有照片,有照片的那一个,我认真看去,明显不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小孩。胖强问我是不是,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真是看花眼了,所以说,有些时候,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别太自信,我看啊,你昨晚是的确喝得有点多。”胖强轻松地说。 这时,我已经挨着点开了两个查找结果的详细信息,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两个杨小勇的户籍地址都不是胖强他们那个小区。当我把这一点告诉胖强时,他也有点奇怪,反应了几秒后,他一拍桌子说:“我知道了,我们要找的那个杨小勇很可能已经销户了。” “对啊,死亡人口都要销户的,所以说,我们查不到他的信息?”户籍信息是派出所在负责,巡警队不参与,我对这方面并不懂。 “没事,我们查不到,派出所应该能查到,我给辖区派出所的兄弟打个电话。” 十分钟后,我守在大队的传真机旁边,紧张地看着正在往外出的打印纸。胖强在派出所的朋友查到了去年死亡的那个杨小勇照片,打印出来后,通过传真给我们传了过来。 看着那张慢慢完整的照片,我愣住了,这小孩,正是昨晚我见过的那一个。虽然当时灯光昏暗,但五官的轮廓还是很好认的。 “真是他?”胖强发现了我的异样,拿起已经打好的信息,轻声地问我。 我没有说话,怀着压抑的心情,点了点头,然后,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第015章 胖强的故事 “兄弟,别想那么多,不就是看到鬼了么,没啥好担心的。”胖强几步追上我说。 我没有理他,心里想的却是:你看不见,你当然不担心。我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鬼故事,但无论讲述的人说得再逼真,即便他当时把我吓得屁滚尿流,事后我却只当是个故事。可是现在,我是真真正正的见到了传说中的鬼,这让我如何淡定。 见我不吭声,胖强知道此时劝我也没用,直接把我塞进车里,把车开回小区。路上我都没有说话,我倒不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只是想不明白,昨晚我和胖强都喝了酒,又都在现场,为啥他看不见小孩,偏偏我能看见。 我又想起,别人不都说警察阳气强,小鬼什么的都不敢近身么,我和胖强都是警察,为啥杨小勇的鬼魂还敢现身。难道是因为我俩没穿制服的原因么?还有,昨晚他那个样子,明显是在看着我,还在摆手,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问号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停地想,却一个答案也想不出来。直到胖强把我按在了一张椅子上面,我四周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又坐进了黑蚂蚁小酒馆。现在还不到中午,酒馆里除了服务员,就我们两个客人。 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勉强挤了个笑容说:“强哥,才刚十一点啊,这就吃午饭了?” “早上就吃了点油条,哪够啊,我们慢慢吃着,我看你状态不好,给你讲点事情。或许你听了后,就不会这么压抑了。”胖强帮我拆开面前的一次性碗筷后说。 这段时间,胖强的一系列表现,我知道他身上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是他不说,我也不问。现在,看他的样子,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了,这倒也激发了我的好奇,很好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服务员把酒拿了上来,她正准备给我们开酒,被我制止了,我让她把起子留下就好了,我不想和胖强的谈话有人在一旁打扰。我开了一瓶啤酒,给我和胖强都满上了。 “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能看见那东西的人。”胖强端起酒,和我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之后,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个人是谁?”我急切地问,这人也算是我的同伴了。 “是我的师父。”胖强不急不缓地说。 “师父?啥子师父,你别告诉我你是茅山道士的传人啊。”听到师父二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电视剧里那些教授武术或道术的人。 “我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茅山道士的传人,但我肯定不是,要不然昨晚你就看不到那个小鬼了。” “为什么啊?” “废话,我要是茅山道士的传人,在你看见他之前,就把他收了。智商拙计。”胖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晕死,那你说是什么师父。” “我入警时和你一样,直接分到了巡警队,那个时候也是两个人一个巡组。我现在好多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都是我巡长教我的,你说这算不算是师父?说起来,老子也是你的师父啊,只可惜你天资愚钝,悟性极差。” 我直接无视胖强的洗涮,心里琢磨着:原来胖强说的师父是这个意思,这么说来,他的师父也是一个警察才对,准确地说,是一个巡警。 “好了,胖师父,快给我讲一讲师公与鬼的故事。”我催着他说。 胖强自顾自喝了两杯了,开始娓娓道来—— 在胖强入警的第二个年头,有一天夜班,他和师公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是住户反映楼上有一个老头,大前夜的哭个不停,吵得人没法睡觉。 起初,胖强二人只当是老年人半夜失眠睡不着觉,家中又无儿女照顾,一时内心凄凉,悲伤而哭,想着去劝一劝就好了,这种警情他们已遇到过好几次了。 他们按电话里说的地址,来到了老头家门口。胖强正准备敲门,师公阻止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胖强当时听到他从牙缝里吸了口气,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让胖强敲门。 门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看样子很是正常,问他们有什么事情。胖强说明了来意,问老大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老大爷表情很是尴尬,忙着道歉,说吵到了邻居,他只是半夜和老伴聊天,聊到过去的一些苦日子,一时感慨,哭了几声。 说着,老头打开了门,把他们迎了进去。胖强听见老头不是独居在家,而是与老伴一起住,心里就不舒服了。心想老两口这么大岁数,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还聊什么天啊,都聊了一辈子了,非要这个时候聊,聊就聊呗,还哭上了,影响他人休息,害得胖强也睡眼朦胧地跑来出警。 本来胖强是想给老头打个招呼,让他们老两口早点睡觉别影响邻居,然后就准备走的。可师公直接就往屋里走,没辙,胖强也只有跟了进去。进屋后,老头招呼他们坐,师公没有坐,目光环视着屋里。 胖强也大致看了一下,这是一套一的小房子,除了他们站的这个客厅,就只有一个卧室,门是关着的。屋内的摆设很陈旧,家具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没有沙发,有一个长的用竹藤编的椅子,椅子旁边还有一个木头制的摇摇椅。 胖强不知道师公进屋来干啥,就想先坐下来。他怕自己一屁股上去把藤椅坐垮了,就向看起来比较牢靠的摇摇椅走过去。走到摇摇椅跟前,转过身,刚准备坐下去,师公看到了他的动作,突然大吼了一声“别坐!” 哪知胖强当时本来就有点困,晕晕沉沉的,哪受得了这种吓,本来师公是让他别坐的,他却吓得一屁股坐了上去,摇摇椅顺势摇了起来。 师公几步冲上去,就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然后用手把摇摇椅按住,让它别再晃动,然后向着摇摇椅鞠躬。胖强问师公在做啥呢,师公没理他,对老头说了声“大爷,不打扰了,您早点休息”,之后就拉着他就出了门,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帮老头把门关上。 整个路上,师公都没有说话,胖强问了他几次怎么了,他都没说,只是叮嘱胖强别回头。胖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也跟着师公两年了,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便跟着师公往前走,没有回头。 直到上了车,师公才长舒了口气,但还是没有说话。回到大队值班室,师公这才解开了胖强心头的疑惑。 进屋前,师公贴在门上听,屋内只有大爷一个人的说话声音,但从内容上听,并不是自言自语,更向是在与人交流一样。按常理,师公判断大爷是独居,且有精神病。可敲门后,大爷没多久就开门了,神态和说话都很正常,并不像是有病。大爷又说是在与老伴交流,这就让师公改变了想法:大爷的确是在与老伴交流,只不过,他的老伴已经不在了。 进屋后,师公仔细观察房内,果然在墙上看到挂了一副老太婆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一看就是遗像,不用说,这正是大爷逝去的老伴,说不定是回魂夜来看望老头的。 而师公之所以不让胖强坐摇摇椅,是因为他看到那个老太婆正坐在上面,他想阻止胖强,可胖强还是冲撞了她。胖强当时一听就急了,问师公那老太婆会不会上他身。师公说胖强是无心的,并且师公还代他鞠躬道歉了,大事应该没有,可能会拉几天肚子。 之后的几天里,胖强拉得那是昏天暗地,浑身乏力。从那以后,胖强就经常缠着师公,让他讲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可师公总是言辞烁烁,不肯敞开心扉,不知道是在顾虑什么。只过了半年,师公就离开了巡警队,调到了其他的部门。 离开前,师公告诉胖强,那次的事只是一个偶然,让胖强别太关注这种事情,有些时候,本来不会沾染,你越是关注就越容易陷进去,而陷进去并没有什么好处。师公是为了保护胖强,所以才一直没有带他进入那个神秘的世界。 师公离开后,胖强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直到我看到那个淹死的杨小勇。 “或许,他们一直存在于我们的身边,只是一般人都看不到而已,恰好是师父和你这类人,证实了他们的存在。”故事的最后,胖强用了这么一句话来总结。 “看来师公知道的很多啊,什么时候你带我去找他,我要请教请教他。”我殷切地看着胖强说。 “你别想了,当初我那么软磨硬泡,他都没多说什么。现在也不可能会告诉你这方面的事情。” “不一样啊,你只是一个平凡人,眼不见心不烦。如果我没有看到杨小勇,我也不想去沾染这些东西,可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总要弄个明白啊。你只管带我去找师公,我来和他说。”我坚持要去,其实不仅是因为我的好奇心,而是我觉得自己只有把这些事弄明白,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最后,胖强答应了我,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我问他等什么,他说等我的一个月危险期结束。 我问他说我有一个月危险期的,是不是师公,他点了点头,这更让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公产生了好奇心。 ☆、第016章 单纯与真诚 那天中午,我俩都没有喝太多,回到胖强小区时,还不到下午一点。 胖强的故事果真起到了减轻我心理负担的作用,同时他告诉我师公的事,无形中让我找到了依靠,胆子也大了不少。 路过游泳池时,我提议过去看一下,胖强也没多说,跟着我一起走了过去。以前没怎么注意,这走近了我才看到,池子里的水虽说不能游泳,倒还算干净。胖强说,出了事后,池子就荒废了,几个月后里面的水都变黑发臭了,投诉的住户多了,物业这才把里面清理了。 “那怎么还有水啊?”我问他。按理说,放一池子水还是要不少钱的,游泳池不开放盈利的话,清理完污水后直接空起就好了,没必要再把水放上吧。 “前段时间,物业准备重新启用这个游泳池,水都放好了,有几个住户联名告到了区政府,又提起了去年淹死人的事,这事就搁置了。”胖强解释说。 我站在那晚杨小勇双手撑着的地方,向下看去,除了水面上的几片树叶,水中什么都没有。我自嘲地笑了笑:当然不会有什么,那小鬼还会大白天跑出来不成? “电视机不都写的人死了要投胎么,一年过去了,这杨小勇怎么还在池子里?”胖强疑惑地说。 胖强的话唤起了我那晚被推进湖里的记忆,当时漂在水上,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水鬼找替身的事。难道,杨小勇真的成了一个水鬼,必须要找到替身,才能进入轮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物业贸然重新启用游泳池,恐怕会出大事,我后怕地想着。 另外,这是不是表明吴君霞的魂魄也还留在培训基地的湖里,可我怎么又看不见她?心头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想得我头疼,好在有了师公这么一个人物,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回到家里,我和胖强都直接倒床上睡了。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五点。胖强叫我去网吧上网,我想起毕业后很久没上网了,都快与同学们失去联系了,欣然应允。 走到楼下,我恍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始我还不确定,等着走近了一看,果然是熟人——刘鹏。 我看见他时,他正站在游泳池边上,慢慢走动着。我准备和他开个玩笑,悄悄绕了过去,胖强问我做什么,我说等会就知道了。直到我绕到刘鹏背后,他都没有发觉。我猛地拍向他的肩膀,并喊道:“刘鹏娃!”吓了他一跳,手里的什么东西都掉了。 刘鹏没有马上转过身,而是蹲下去捡了个什么东西,站起来揣进裤包后才转了过来,惊讶地说:“童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里啊,倒是你,怎么就凭空出现了?”我笑着问他。这是培训结束后我第一次见到刘鹏,还是有亲切感的。 “哦,我家离这也不远,天气太热了,我打听到你们这里有游泳池,想过来凉快凉快呢,哪知道进来才发现游泳池根本没有开。”刘鹏解释说。 “这池子废了一年多了,短期内你也别指望它再开。”说着,我就推着刘鹏走到了小路上,向他介绍了胖强,告诉他其实我住的是胖强的房子。 刘鹏问胖强为什么明明有游泳池却不开放,我直接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懊恼地说看来这个夏天只有热过去了。 “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吓得手机都掉地上了,没有摔坏吧?”我想起刚才他捡东西一事,关心地问。我想的是如果因为我开玩笑摔坏了他的手机,还是要给他修好。他忙说没事,哪那么容易就摔坏了。 难得重逢,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也可以吃晚饭了,就邀约他一起吃个饭,我还想问问他张瑶的案子呢。 这次没走多远,我们就在小区旁边随便找了个饭店。我本想叫顾远洋一起来的,那小子却说佳人有约了,我问他是不是要去耍朋友,他就嘿嘿傻笑。 吃饭的时候,还没等我问,刘鹏就主动把张瑶的事告诉我了。他问我还记得当初带队来基地调查吴君霞案子的那个大队长不,我说当然记得,年轻有为嘛,他说他就被分到了那个大队,大队长叫梁辉。 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与当日参与审问张瑶的刑警,打听到了一些事情。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对张瑶动用皮肉之刑,却如我所言,不让她睡觉。刘鹏说,很多时候,不让睡觉比打你一顿还要难受,或许张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被逼承认了的。再一个,就是现在这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了,基本上可以定案了,除非真正的凶手被抓,不然翻案无望。 刘鹏所说的前面一点,我早就知道,所以并不吃惊。第二点却让我很是无法淡定,一起杀人命案,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侦查移送检察院了。 刘鹏马上就解答了我的疑惑,在基地时,我们只知道吴君霞的老爸是个市里的高官,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刘鹏到刑警队后,总算是问清楚了,是市委秘书长吴明。正是如此,此案本已以自杀结案,后又调用大量警力,从谋杀方面重新调查,再后面,为了尽快给吴明一个交代,整个案子才加快了进度。 听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个吴明又气又恨又悲又叹。气的是他以权谋私,私自调用警力;恨的是因为他不断给公安局施压,导致刑警为了尽快破案,把张瑶当成了替死鬼,可以说是草菅人命;悲的是他官当这么大,却要经历中年丧女之痛,值得同情;叹的是或许他到最后都不知道,现在的凶手张瑶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他并没有帮吴君霞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我再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内疚,虽说当初答应张瑶,更多是因为看到她恳切目光时的不忍,可毕竟是答应了,最终却还是没能帮上她。 刘鹏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安慰我说:“你也别太自责的,我们只是没有关系的新警而已,有什么本事能帮她翻案呢,只能希望凶手能自己跳出来了。” “天童徒儿,刘鹏的大队长就是上次夜班我们出警遇到的那个打他婆娘的男的啊?”胖强适时转移话题说。 “啥?我们大队长打他老婆?”刘鹏显然很吃惊。 “对啊,并且据小区保安说,他们俩夫妻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说你们刑警队的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啊?”胖强问他。 “怎么可能,刑警平时会打犯人这我承认,可很少会有人把这种情绪带回家,如果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还当什么警察。” “强哥,我还是觉得他那样子像是鬼上身,之前我没见过鬼就算了,现在既然证明有这东西存在……” “来,喝酒喝酒。”胖强举起酒杯,打断了我的话,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胖强不会这么没素质打断我说话,必定有他的道理,便停下了这个话题,也端起了酒杯。 等刘鹏喝完酒问我刚才说什么有鬼时,我也只是说他听错了。刘鹏多会察言观色的人,他刚才很有可能看到了胖强给我使眼色,加上我又说他听错了,便不再问此事,只是说看不出来他们大队长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开玩笑说让他别把这事传出去,不然他们大队长梁辉知道了,铁定知道是我和胖强泄露的,凭他和我们大队长打麻将的关系,肯定会让我们大队长给我穿小鞋的。 刘鹏很配合地说:“那你可得把我好好供着啊,不然指不定哪天我一个心情不好,就把这事捅了出去。梁辉可是很爱面子的一个人,你好好想想他会怎么收拾你吧。”说完,刘鹏就嘿嘿笑了起来。 “日,老子用啤酒供你行不行,再给你上三柱香。” “啤酒我收了,香就算了,你莫咒我,别以为我不敢,我明天上班就说出去,哼哼。”刘鹏故意威胁我说。 “鹏哥,你别把我拉下水啊,我这个中队长还想再往上爬一爬呢。”胖强忙举杯,堆着笑脸说,一副贱样子。 虽说胖强也是开玩笑,可刘鹏是第一次与他接触,摸不清底细。再者胖强毕竟比我们大十来岁,算是兄长,刘鹏娃也不敢造次,忙举杯相迎说:“强哥,您折煞我了。” 后来,我还问了刘鹏一个问题,那就是梁辉是怎么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大队长,要知道公安队伍很是庞大,不是光凭能力就可以上位的,很多时候,你得熬个十年五年的。 “小道消息,梁辉与吴明关系不一般。”刘鹏低声说到。 “这就说得通了,现在这个社会,关系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有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胖强说。 “强哥,我敬你一杯,我先把你这关系攀上再说。”我笑着说。 “你攀上老子屁的用,我毛关系没有,只是比你多吃了几年干饭而已。” 送走刘鹏后,我问胖强为什么阻止我说杨小勇的事,他说堂堂一个警察,嘴里说着鬼啊怪的,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我说刘鹏是我兄弟,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他却回我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混迹社会,别太单纯了。 我不服气,反驳他说:“如果时刻抱着怀疑的心对待每个人,会不会太累了。朋友之间,还是应该真诚一点。” “很傻很天真,你倒是对他真诚了,他对你呢?你是真笨呢还是真笨呢,就没看出来他对你说谎话了。” “啥子谎话?” “他说准备来游泳,你可见他手中带有泳裤之类的东西,游完泳后要洗澡,他的毛巾又放在哪里的呢?”胖强再次展示了他卓越的洞察力。 而我,无言以对。 ☆、第017章 奇怪的一家 第二天,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倒班。 两个早班,16点下班后,吃了晚饭,我和胖强在网吧上网上到晚上八点过接近九点才回家,路过游泳池时,我总是好奇又紧张地瞥向游泳池那边,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小孩。 胖强笑着说:“我看你还挺想杨小勇的嘛。”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嘛,那晚上我也没看清楚,也不知道鬼究竟长成啥样的。” “那你看见了没?” “没有,这两天我们路过游泳池我都刻意看了一下,没啥异常。” “我们那天晚上回来都十点过了,现在才八点过,是不是还不到他出现的时间?”胖强推断说。 “或许吧,不过我可不想在这里等到十点过。”说完,我就先走了,胖强也跟了上来。 两个早班过后,就是中班,中班在晚上12点下班。这次,回胖强小区时,我感觉到自己明显紧张多了。前两天,时间毕竟还早,小区里的人熙熙攘攘的也还有那么几个,我胆子自然要大些。 可这个时间点,整个小区,除了门口守门的老头,就我和胖强两人,在这极为安静的环境下,我俩走路的声音都听得见,我不自觉向胖强靠紧了一点,他那硕大的身躯能有效增强我的安全感。 路过游泳池时,我很纠结,看还是不看。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先是飞快地扭头看向游泳池那边,接着马上又转了回来,我是想先确认一下他在与不在。结果是,游泳池那里一切正常。 有了刚才那一眼,我心里有底了点,拉着胖强一起看向那边,这次,我就仔细地搜寻着杨小勇的鬼影。胖强问我咋样了,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说“没有”二字时,我心里舒了口气,可同时也隐隐有了种失落,似乎,我的内心其实很期待看到那个小孩。 胖强再次分析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对的,与那晚上你看到他不同的是,那晚你是喝了酒的,是不是酒可以让你身上的阳气减弱一点,他才敢现身。你现在一身正气,他害怕了?” “日,哪来那么多说法啊。看不到更好,我倒是希望那天晚上我只是机缘巧合见到了他,最好从此都让我看不到这些东西。” 两个中班过去,又到了夜班。夜班是晚上12点接班,第一个夜班,我和胖强下午吃了饭就去了网吧,一直玩到快上班时,直接去了大队。 夜里无事,中队几个人又围着会议室的大桌子坐了一圈,各自玩着手机,时而闲扯几句。不知不觉又到了凌晨三点过,几个老民警开始哈欠连天,渐渐地,有人趴在了桌子上。我偷偷看胖强,他那胖脸都小了一圈,俨然是皱起了眉头,脸部肌肉收缩了。 我到中队也上了几个夜班了,几乎每个夜班都是这样,有一次大队长半夜来查岗,就撞上了他们睡觉,把胖强狠狠骂了一顿。可事后,那些老民警还是该睡就睡,胖强心里那个窝火啊。 “强哥,走,我们出去巡逻一圈。”我故意喊得很大声,两个老民警抬头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 出了值班室,胖强笑着说:“你小子,学得挺快的嘛。”他自然指的是我学着他大声说话吵醒睡觉的老民警,我嘿嘿一笑,发动了车子。 刚来了五六分钟吧,胖强接到了值班室打过来的出警电话。挂了电话,胖强就说:“这个梁辉,不打他婆娘,浑身不自在啊!” “又是金星小区?”我一听胖强的话,就知道准是刘鹏他们大队长又整家庭暴力了,直接调头往金星小区开去。 “你说那女人也真是,知道自己男人是那个德行,还天天回家,不知道回娘家去躲躲,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又被打了,是我的话早就起诉离婚了。”胖强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 “或许,她是舍不得他们的孩子吧,大人离婚倒是容易,可怜的是孩子啊。”我想起了上次去梁辉家里时,虚掩的房门后那双眼睛。 进了小区,我们还是叫上了值班的保安,因为上次来过,我轻车熟路地到了梁辉家门口。 我刚准备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滚出去,滚出去,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正是梁辉的声音。 “你疯够了没有?”女人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的。 胖强冲过来,用力拍打了几下防盗门,表明身份后,让女人开门。奇怪的是,女人并不开门,并说她没有报警,这是他们的家事,不需要警察处理。 胖强愣了一下,和我对视一眼。我马上掏出电话,打进了110指挥中心,之后与报案人联系上了。这次还真不是女人报的警,电话接通后,是个男的接的,原来他是楼下的住户,半夜被吵醒了听到楼上闹得厉害,怕出点什么事,忙着打电话报了警。 听房内这动静,明显比上次厉害得多,女人竟然没有报警。我猜是因为上次女人要求我和胖强把梁辉带走,我俩没有照办,这次她就觉得反正报警也没用,干脆就不报了。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老子掐死你!啊~啊~啊!”房内再次传来梁辉凶狠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挣扎声。 “强哥,怎么办,可别弄出人命啊。”我有些不安地说。 胖强猛烈地拍门,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可这时梁辉两口子撕打在一起,哪有功夫来开门呢。 终于,胖强下了决心,让我闪到一边,深吸了口气,右腿一下踹在门上。“轰”的一声,门没有开,我却看到门框与墙的连接处裂了好大的缝,足见胖强这一脚的威力。 里面突然没了动静,我心里不安地想:难道女人已经被掐死了?胖强显然也和我一个想法,赶紧退后了一步,准备继续踹。 就在这时,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梁辉的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他看见我和胖强,直接就开骂了:“日你妈,又是你们两个小崽子,把老子门撞坏了你们赔不起!”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不就是个科级领导么,拽个锤子,你这门是金子做的不成,老子当警察,又没有拿你的工资,凭啥让你骂着耍啊。 想着,我就要开口骂回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我回头一看,正是胖强,他摇了摇头,把我拉到了他身后。我看到他的脸扭在一起,都可以拧出水了,显然,他也很愤怒,只不过拼命忍住了。 这时,小区保安走上前,笑着对梁辉说:“梁大队,这两位警官听着里面不对劲,也是怕你们夫妻出事,刚才你们又一直不开门,他们这才撞门的。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互相理解嘛。” “老子两口子吵架,又没有报警,就算出了事,也不用你们负责,你们走吧。”梁辉显然连门都不愿意让我们进。 我想起之前听到他说要掐死谁,而开门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也没听见她说话,难道她真被掐死了?想到这里,我悄悄在胖强耳边说了我的担心。 “梁大队,请问你妻子呢?刚才我们听到了她的声音。”胖强用平静的语气问他。 “老子婆娘在哪里,管你球事。” 听了这句话,我只觉一股热血上涌,冲过去,猛地把梁辉往后一推说:“我们怀疑你谋杀你妻子!”说完,我就冲进了房内。 胖强见事已至此,也跟着进来了,站到了我旁边。我知道,他这是在保护我,怕梁辉对我不利,我一个地方大学的毕业生,哪打得过经常与嫌疑人搏斗的刑警。 客厅里,一地的玻璃渣,女人趴在地板上,浑身是血,脸朝下一动不动。我几步上前,翻过她的身子,她脸上也有多处血迹,脖子上红红的一圈,我用手试了一下,好在还有呼吸,我赶紧给120打了个电话。 “梁辉,你已经涉嫌谋杀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胖强紧紧盯着梁辉说。 “哼!她不是人,她该死!她该死!”说着,梁辉就向他女人冲了过去,被胖强一掌推到了地上。 “够了!”胖强吼了他一句。 女人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左侧嘴角往上扯动了一下,竟似在笑,配合着她那张血脸,很是诡异。可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又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事性质很恶劣,以故意杀人定性也不足为过,并且看样子我和胖强已经把梁辉得罪了,干脆就公事公办。胖强说他在房里盯着梁辉,让我去给我们大队长打电话请示。 请示的结果让我很不爽,大队长说这事可大可小,二人毕竟是夫妻关系。我问他意思是不是直接不管,他又说让我们现场灵活掌握。我想起上次梁辉说与他打麻将,心里骂道:狗日的,明明是让我放了梁辉,却不说出来,就算出了事也不用负责。 我悄悄把结果告诉胖强后,他也骂了句“狗日的,人精!” 这时医院的车来了,护士把女人抬上了担架,临出门时,女人又睁开了眼睛,双手扶在担架边上支撑着身体,看着我说:“你们别抓他,我不怪他。”说完不忘对我笑了一下才躺下去,这一笑笑得我发麻。 “吱呀——”恰在这时,旁边的卧室门开了,这声音吓了我一跳。 卧室内走出一个小男孩,走到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一杯水,仰头喝完后,又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我和胖强一眼,他的老爸也不例外。 “强哥,走吧。”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我压抑的屋子。 我走得很快,一直走到小区大门才停了下来,胖强问我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一家人都很怪吗,男的像是着了魔,女的差点被掐死还笑着为男的求情,娃儿就更不得了,仿佛屋内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小小年纪,简直太镇定了,镇定得可怕!”我一口气说到。 ☆、第018章 长发美女 从梁辉家回到大队值班室,天已经亮了。我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胖强给我总结说是我刚从象牙塔进入社会,初次见到这些阴暗面,一时间适应不了,在巡警队呆个两三年,我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下班回到胖强家里,他洗了澡直接进屋睡了,不一会就响起了打鼾的声音。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冒出梁辉儿子跑出卧室来喝水那一幕,回想起来,他那样子怪怪的,从走路到面部表情,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冷”字,哪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啊。 因为警察职业的特殊性,我们单位要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我到巡警队后,就养成了手机不离身的习惯,连洗澡都是带到厕所去的。这也导致好几次我下夜班回来睡觉时,被一些骚扰电话和短信吵醒,不胜其烦。 我躺在床上,拼命想睡着却偏偏睡不着,过一会儿就要看下手机几点了,直到上午十一点,我都还没睡着,这让我很是恼火。最后,我干脆把手机开了静音,扔到了沙发上,反正单位有紧急事情也是先通知中队长,到时候胖强自然会叫我的。 手机不在枕头下,我就不会一直记着去看几点了,不知不觉的,竟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一个长发美女,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有涵养的姑娘。 她就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我并不认识她,却觉得很是眼熟。她先是向我挥了挥手,这么漂亮一姑娘打招呼,我自然回了一个微笑。 然后,我看到她想朝我走过来,却又迟迟不迈脚,像是有什么顾虑。我想那我就主动一点呗,试着走过去,谁知我走一步,她就退一步,并不停地摆手,意思是让我别动了,我只好又停了下来。 接着,美女张嘴向我说话,我根本听不见,无奈地摇头。她见我听不到,神色就焦急了起来,看样子是加大了声音在对我喊,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弄得我都紧张了起来,可我仍然听不见,我就大声问她在说什么。 “起来吃饭了,睡个觉说梦话还那么大声,吵死个人了。”胖强边说边扔了个沙发上的抱枕砸到我头上。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感到浑身乏力,根本就是没睡醒的感觉。我问胖强我说什么梦话了,他说他也没听清楚,反正我就是大喊大叫,把他吵醒了。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他直接走过来,一脚踢我屁股上,让我赶紧起来。我问他几点了,他说都下午六点过了。以前我睡到五点左右自然就醒了,今天竟然睡到六点还感觉没睡好,我不相信他的话,一骨碌爬起来,去沙发上翻出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十分。 胖强走过来对着我屁股又是一脚,问我啥意思,刚问了他几点了又自己跑去看时间,明摆着不相信他啊。我忙笑着说我是看看睡觉期间有不有人给我打电话。 手机上还真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老爸打来的,我回过去,他说我爷爷已经出院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要小心点,别再摔着,老年人骨头脆弱经不起摔。挂电话时,老爸让我放假回去一趟,说是我妈想我了,我应了下来。 看到第二个未接来电时,我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是林依然打的。林依然是我大学一个系的,虽说算不上系花,排进前五还是没问题的。 我俩是同系不同专业,平时上课并不在一起,所以本来是没有交集的。大二体育课,我和林依然都选的交谊舞,学院选交谊舞的人不少,可只有我和林依然分到了一个班,为此,同寝室的几个撸男都对我艳羡不已。 因为是一个系,相比于其他学院不认识的人,我俩好歹还算是认识,所以,交谊舞课上搭对子时,我俩很自然成了一对。借着跳舞的机会,我们慢慢熟悉了起来。后来,正如很多俗气的爱情故事一样,平凡的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姑娘。 然而,好景不长,大三大四都没有体育课,我再没有机会与林依然双手相接共舞一曲。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太一般,在她面前有种深深的自卑感,所以直到毕业,我都没能鼓起勇气向她表白,这也成了我大学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遗憾。 林依然突然给我打电话,会是什么事呢?我心里有好奇,有忐忑,更多的却是欣喜。 我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按下了回拨键。 林依然问我是不是在M市当警察,我说是啊,她说她的公司近期要派她到M市出差一年,她打听了下,她认识的大学同学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在M市,这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还开玩笑说让我以后要罩着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忙不迭地说没问题,让她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她。 挂了电话,我一扫刚才的没精打采,直接跳了起来,胖强问我是不是中彩票了,中了的话要给他分一半,我白了他一眼说,还没见过用这种方式索要贿赂的,他说这种方式才不容易被纪委发现…… 后来我是追着胖强告诉他我大学时的女神要来M市的,还非让他听我讲我和林依然的故事。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必须找一个人倾诉一番。直到胖强催我赶紧洗漱出去吃饭,我都还没从兴奋劲中缓过来。 我走到洗漱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刷牙,边刷边笑。刷着刷着,我就想起了那个梦,想起我在梦里也是这样与长发美女相对而立,我看着她笑。 刷牙结束时,我终于想了起来,之所以我觉得她面熟,是因为在基地培训时,我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梦里的主角正是她,连梦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她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我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这个女的,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我,这不是偶然的,我与她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只是目前的我还无法找到这种联系而已。 我再次将解开这个谜题的希望寄托在了师公头上。我猜师公如果知道我在见面前就准备了这么多问题问他,一定有掐死我的冲动。 吃完饭,我又和胖强去上网。其实我经常看到林依然在线,很想和她说说话,却没有那个勇气。那天,林依然又在,有了下午的一通电话在先,我终于大着胆子主动给她发了个笑脸。 没想到,这一开始,根本就停不下来,我们一直聊到快上夜班的时间,我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下了机。走出网吧,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相对论的奇妙,明明上了四五个小时的网,却感觉只过了几分钟。 那晚的夜班,我心情很好,格外的精神,毫无睡意。甚至到了三点过,我看着那几个偷懒睡觉的老民警,也不再觉得他们没有责任感,反而认为他们一把年纪了,睡一会也没什么好指责的,谁都知道熬夜伤身。 到了四点过,值班室又只剩下我和胖强在硬抗着,他哈欠连天,只有不停抽烟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走过去,让他别抽了,困了就睡会吧,我听着电话就是了,这种方式抽烟,迟早要出问题的。 胖强拒绝了我的提议,尽管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起了。他说去厕所洗把冷水脸,说着站了起来,身体却晃了两下,明显是脑子都晕乎了。 刺耳的铃声想了起来,胖强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眼睛一下就睁圆了,同时嘴里骂道:“日他妈,又是这个时间点,该不会又是梁辉打他婆娘的事吧!” 胖强说话时,我已经冲到了桌子前接起了电话。“嗯……金星小区……什么?……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怎么了?”胖强显然听出了我声音里流露出来的惊讶,走过来问我。 我边找车钥匙边说:“指挥中心通知说,有个小男孩报警说他杀了自己的爸妈,地址是金星小区2单元3楼1号。” “什么?!这地址不正是那个刑警大队长梁辉家的么!”说完,胖强赶紧叫醒了几个老民警,除了留下一个守着值班室,我们中队剩下五个民警开着两辆警车,快速向金星小区驶去。 一路上,车里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案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一个看起来最多十岁大的孩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又自己打电话报警,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我想不仅是我和胖强,就连那几个老警察想必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吧。 警车停在了金星小区大门口,这是我第三次到这里,地形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可我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快,想象着房内此时的场景,我就想退步,那会是怎样的一副人间地狱之画啊! ☆、第019章 地狱现场 胖强叫上门卫室的保安,就带头快步向前走了,几个老民警步子也不慢。警察当久了,职业素养在那里,纵然心里再震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还是想着尽快到达案发现场的。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我的确是太嫩了。 到了梁辉家门口,防盗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一点声音,这是死亡的寂静。 “怎么房内没有开灯?”一个老民警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才发觉防盗门的猫眼处是一片黑暗,显然门背后的客厅处没有开灯。我清楚地记得上两次来时,猫眼处是泛着黄光的。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杀人凶手——小男孩与他死去的父母都在黑暗中。 “咚、咚、咚。”胖强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静,太安静了,我感觉自己的听觉一下强大了很多,我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旁边人的心跳声。 “梁大队,梁大队。”胖强并没有告诉小区保安案件的内容,保安还以为又是梁辉两口子半夜吵架。我想他要知道了案件的真相,恐怕就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过来了,很多人对看见死人都是有忌讳的。 正当胖强准备第二次敲门时,传来了开启防盗门的声音,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做出了警戒姿势。这是警察当久了的正常反应,不管怎么说,开门的很可能是一个杀人犯,必须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门朝里面开了一个缝,仅此而已,没有人出来,也再没有其他动静。过了一分钟,胖强慢慢移动过去,用脚尖轻轻在门上点了一下,门就向里面打开了去。 门后,一片黑暗,楼道的昏暗灯光根本照不亮里面。我们纷纷拿出了手电筒,胖强仍然一马当先,走到门口,用手电筒扫视着屋内。 我心想总不能给胖强丢脸吧,就一狠心,上前两步,紧跟着胖强身后进了屋。进屋后,胖强在前面警戒,我凭着上两次的记忆,在门后摸到了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 开灯前,针对有可能看见的画面,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让我没想到的是,客厅里一切正常,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活人,也没有尸体。 其他人也进到了客厅,预想的凶案场景没有出现,却没有人轻松地说上一句:“什么事都没有啊,原来是虚惊一场。”相反的是,我深切地感受到,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压抑的情绪,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两间卧室门上。 厨房和厕所门都开着,我们用手电筒扫视一圈后,未见有异常。两间卧室门都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开灯。保安正准备开口讲话,被胖强制止了。 根据胖强的手势,我们五个警察分成了两组,三个老警察站在左边卧室门口,负责警戒,由我和胖强先进入右边的卧室查看。 分工完成,我和胖强猫着步子,慢慢移动到了右边卧室门口,胖强用手轻轻推开了卧室门,我顺势把手电筒的光线射了进去,初步判定,里面没有异常。胖强的手电灯光也照了进来,房内一下就明亮了不少,我看到除了床上的凉被有一半已经掉落在地上外,这间卧室一切正常。 我和胖强走了进去,在墙上找到开关,打开了灯。再次确认之后,我和胖强对视了一下就挨个退了出来。 几个老警察也看见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客厅和右边卧室都没有人,左边这间卧室里面的情况就耐人寻味了。我明显感觉到我和胖强从右边卧室出来后,所有人盯向左边卧室的目光都紧张了许多。 三个老警察仍然保持着警戒的姿势,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胖强没有犹豫,再次当了排头兵,慢慢走了过去,我心里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胖强伸手推了一下门后,马上退后了一步,和我并排站着。之后我俩的手电筒照射了进去,身后三个老警察的手电也一起照了过来。在五只强光手电的光芒下,卧室内亮如白昼。 所有人预想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卧室的地板上,躺着两具尸体,尸体下面都是血,一直流到了卧室门口,被卧室与客厅之间的一个小坎挡住了。尸体的旁边,背对着门口,跪着一个小孩,正是梁辉的儿子。 门开的那一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我几欲作呕。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闻到如此大的血腥味,上次吴君霞死时,她虽然手腕割坏了,却因为尸体在湖中,流出的血都消散开了,没有像这样堆积在一起。 恰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小孩突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们。他的脸上没有沾上血液,很是干净,是一张正常的小孩的脸,只是此刻他的脸庞,没有孩子般天真的笑,而是让人心里发寒的僵硬。 现场没有危险,胖强冲了进去,身后的老警察也冲了进去,除了被吓得跑出门的保安,我是最后一个进入卧室的人。 我进去时,两个老警察已经控制住了小孩。其实也说不上控制,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反抗,很是配合地被两个警察拉到了一边。鉴于他未成年人的身份,老警察并没有给他上手铐。 胖强在打电话,报告指挥中心,通知医院,通知辖区派出所,通知刑警队,通知殡仪馆…… 我细细探视着现场,躺在地上的正是梁辉两口子,梁辉在左,女人在右,两人紧紧挨着,梁辉的右手搭在女人的左手上面。我心里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死前经常争吵,死后终于可以恩爱一次,携手赴黄泉了。 女人穿着睡衣,梁辉只穿了条三角内裤,二人死之前显然都在睡觉。两人的脖子处都是凝固的血块,从流了一地的血迹以及尸体旁边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判断,他们都是被人用菜刀割破了喉咙,颈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我的内心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看向了梁辉的儿子,就是这个小孩,趁父母熟睡时,在厨房拿出菜刀,把刀口狠狠地割向了他们的脖子。我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胖强打完了电话,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我走到了胖强身边,感觉这样能让我镇定不少。看守小孩的两个老警察试图从他嘴里问出整个事件的经过,遗憾的是,那小孩至从刚才诡异地笑了一下后,再也没有任何表情,更不要谈回答警察的提问了。 胖强走到小孩面前,蹲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爸爸妈妈?”我听得出来,胖强语气很是平和,完全不像是在审问犯罪嫌疑人,大概是不想让他受到惊吓。 胖强问话后,我就看着小孩,等着他的回答。不过,我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因为两个老警察已经问了他好些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回答。 果然,小孩没有任何反应。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让胖强起来时,小孩却突然仰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我愣了一下,接着听到了小孩毫无情绪的声音:“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吵架了。” 这句话,给了我内心莫大的冲击:梁辉两夫妻平常的争吵与打架,给这孩子心里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啊。或许他们到死都不会想到,在他们争吵时,看似表现平静的孩子,最终成了了结自己生命的刽子手。 听了这句话,胖强什么都没再问,站了起来。 胖强掏出烟盒,给几个老警察一人发了一只,自己也抽了一只。刚准备把烟盒放回裤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我说:“要不,你也来一只?” 胖强向来不主张我学抽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我发烟,他是了解我的,知道我现在的心里不好受,需要这么个东西转移下注意力。我啥都没说,接过了胖强递来的烟。胖强去客厅拿来了垃圾桶,叮嘱我们别把烟灰掉落在了现场。 过了七八分钟,医院的车来了,一个中年男医生带着一个年轻女护士进来的。一进来,女护士就吓出一声尖叫,退回到了客厅。医生想必是见过很多死人的,显得比较镇定,蹲下身子检查两具尸体,在确认两人已死亡后,他告诉胖强,人已经死了,属于殡仪馆的工作范围,然后,就带着惊魂未定的小护士离开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三个刑警过来了,我认出其中有一个正是调查吴君霞案子时,与梁辉一同来基地的一个刑警。如此看来,他们三个人都是梁辉的部下,也与刘鹏在同一个大队。果然,他们三个人看到躺在地上的梁辉后,不约而同地惊得张大了嘴巴。 刑警的现场勘验结果与我的判断一样,两人都是被割断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只是,中途我听到那个我认识的刑警“咦”的一声,其他两人问他怎么了,他说“回去再说”,想必是顾及到我们在旁边,一些涉及到案子深层次的东西,不便于说出来。 现场交给了刑警,除了留下一个老警察协助刑警看着小孩,我们其他人都退到了客厅里面。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六点过,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又是一个通宵。我双眼胀得不行,大脑也有些晕晕的,白天没有睡好,刚才又高度紧张地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时放松下来,我感觉到困得不行,恨不得躺梁辉家的沙发上直接睡了。 殡仪馆的人终于来了,等着刑警勘验结束,他们把尸体装袋,抬着往屋外走去。我们一行人跟着下楼,我困得走路都是飘飘然的,只好扶着前面的胖强,胖强忙让我别碰他,说他自己都困得快站不稳了,我只得收回手,把着楼道间的扶手往下走。 快出单元楼时,我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惊得我一下睁大了眼睛。而这一睁,却让我再也没了睡意。我看到,在抬梁辉尸体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全身上下,同死去的梁辉一样,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 ☆、第020章 梁辉鬼魂 我吓得“啊”地大叫了一声,身后的人被我这么突然一喊,吓得滚落了楼梯,向前扑来,直接扑到了我的背上,继而把我压到了单元楼前的地板上。 “徐天童,你见鬼了啊!”身后传来的是中队老民警李军的声音,显然是他压在了我身上,接着,他撑着地上站了起来。 老李起来后,我也想撑着地面站起来,这一转头,我却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脸上一双死鱼般的白眼睛正盯着我,我双手一软,头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了,脸上传来阵痛。 “你干啥呢?”一个人扶起了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胖强。 站起来后,我才看见,刚才那双死鱼眼的主人,竟然是梁辉儿子。刚才他被一个刑警拉着走在老李后面,老李摔倒后,他就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刚好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他。 此时他被刑警拉着,眼睛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仍然没有一丝生气,整张脸都没有血色。他害得我脸都摔破了,现在还疼得不行,我本来想瞪他两眼的,可看着他那冷冷的小脸,我心里发堵,忙别过了脸。 “你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了?”胖强把我拉到了一旁,小声问我。他是知道我看见杨小勇一事的,在这个情景下,我吓得突然大叫,他自然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强,强哥,我好像,看到梁辉了……”我感觉自己说这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上次见鬼时,我是喝了酒的状态,并且之前并不知道那是鬼,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情绪。而这次,我是打心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 “啊——在,在哪里?”胖强显然也被我这句话吓着了,左右看了一下后问我。 “就,就跟在他的尸体后面。”说这句话时,我没敢看向那边确认。 “没有啊?”胖强说。这时,其他人见我和老李都没事了,就继续往小区门口走去。眼见着我和胖强被落在最后了,我赶紧叫他跟上大部队,身边活人多点,我心里也要踏实一些。 听胖强说没有,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觉,我一咬牙,再次看了过去。这一次,我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我看到了比刚才更诡异的一幕。 浑身是血的梁辉仍然跟在抬他尸体的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后面,而他的儿子竟然与他并排走在一起,两人还手牵着手一起向前。 “强哥,那,那小孩怎么跑到前面去了?”我感觉到脚步有些发软。 “不知道,可能是刑警怕他突然跑掉,就把他押在人群中间吧。”胖强回答说。 “你,你看见他的动作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起上次我看见杨小勇时,胖强是看不见的。那现在胖强很有可能看不见梁辉,但小孩又不是鬼,胖强总该看得见吧。 “他啊,他这动作倒是有点怪,右手自然地晃一晃的,左手又不动。”胖强的回答证实了我眼睛见到的情景。 “那,那是因为,他的,他的左手,是被梁辉牵着的。” 听完我的话,胖强停下了脚步。我定定地看着前面诡异的两父子,上下牙不停地嗑着。突然,身旁的胖强扔下我冲了过去。我见着他一把拉过小孩吼道:“你个小崽子,走路都不老实,给老子做啥怪动作呢!” 小孩被胖强这么一拉,就和梁辉分开了,胖强给押送小孩的刑警说了两句,就把他塞到了后面的位置。就在这时,穿着三角裤的梁辉毫无征兆地回过了头,直直地看着我。他面无表情,而他脖子上还在不停地冒出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去内裤都染红完了。 我看得喉头发紧,想要叫胖强过来,可我的牙齿颤动频率已经让我无法喊出话来。我就这么与梁辉对视着,突然,他刚刚还没有表情的面庞变得扭曲起来,眼睛也越睁越大,像是在狠狠地瞪着我。 我吓得倒退了两步,接着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视线已经模糊了,我看到两个人影跑了过来。当胖强和老李扶起我时,我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已经形成了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身上的警服也湿透了。 他俩扶着我慢慢跟在人群的最后,我不敢再向人群看去,一直把目光盯着地面。好不容易,终于上了警车。胖强安慰我说:“好了,尸体都被殡仪馆拉走了,小孩也被刑警队接走了。” 我没有说话,背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刚闭上眼,浑身是血的梁辉、小孩那双死鱼眼,都出现在我脑海里,吓得我忙睁开了眼。 “你这娃儿,胆子也太小了点,见个死人就吓这么厉害,以后咋办哦。”老李他们几个只以为我是第一次见死人,被吓住了。 只有胖强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也没细问。等回到大队值班室,已经快七点了,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胖强让我坐一会,他给我弄杯热水来。 我没有等到胖强的热水,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胖强说,看你这样子,等不到一个月之久了,得提前让你去见他啊。 后来,我脑子一直不清醒,只大概记得自己下班后钻进胖强车里又睡着了,然后又被胖强扶着回到他家里,倒头继续睡。睡梦中,我总是看到一些带血的脸,好几次在梦里被吓得不行,却因为身体太虚弱,竟然都没被吓醒。 等我睡醒过来,已经下午五点半了,我躺在沙发上,胖强坐在地板上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我问胖强自己怎么睡在沙发上,胖强说我在床上一直做噩梦,他就叫醒了我,然后我自己跌跌撞撞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睡的,而我竟然对此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天童醒啦,正好喝碗蹄花汤恢复下体力,刚刚炖好的。”是强嫂的声音。我们上班是三班倒,平时都不怎么记星期几,每次强嫂回到家里,我才知道又到了周末。此时强嫂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我忙坐了起来,接过碗,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嫂子。” 强嫂把汤递给我后,又回厨房忙活了。平时我和胖强两个男人在家,基本上不做饭,都在外面馆子吃。每个周末强嫂回来,都要做不少好吃的给我们,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胖强的这个房子里有了家的味道。 趁着嫂子不在,胖强就问我早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吓得那么厉害。我把看到的血淋淋的梁辉,和他瞪我的表情,都告诉了胖强。尽管此时是大白天,在讲的过程中,我仍然心有余悸。 讲完后,我看到胖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他:“你不相信啊?”我担心他会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那小孩难道也能看见他死去的老爹?竟然还跑过去牵起他的手。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崽子从来就不像是个正常的小孩。”胖强咂巴着舌头说。 “恩,他是挺有问题的。”胖强提起小孩,我又给他说了我在楼道口摔倒时,转头看到小孩那死鱼般的眼睛。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他那张脸还真没有活人的血色。妈的,难道是被鬼附体了?!” 我没有接胖强的话,喝起了蹄花汤。当我喝完一整碗蹄花汤时,胖强问我:“这么说来,人的鬼魂就是自己死的时候的样子啊,那你有没有看到女人的鬼魂?” “好像是没有。”我回答说。 “你好好想一下,那女人的尸体不是抬在梁辉的前面么,会不会是你先看到后面的梁辉,被吓住了,就没有注意到前面。说不定,女的鬼魂也跟在她尸体后面。”胖强总是表现出对这类事情的好奇。 尽管我非常不愿意去回想那段过程,可为了满足胖强的好奇心,我还是认真想了一下。之后,我给了胖强一个准确的答复:“没有,我只看到了梁辉。虽然我没有刻意去看,但眼睛看到的景象总会在脑海里留下印象的,我脑海里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那女人的样子。” “嗯,应该是这个样子,不然的话,如果女鬼也出现,梁辉都放不下小孩,她也一样放不下,她肯定会去牵着小孩的另一只手了。”胖强很是认真地说道,他的这个推测让我很是无语。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你在同样的情况下,既然都看到一只鬼了,另一只鬼也应该看得到啊。”胖强又疑惑地看着我说。 “有可能是女人的魂魄还在身体里没有跑出来吧。”我胡乱猜测说。 “我倒不这么认为,两人都是同时死的,也处在同样的环境下,应该会同时离体的。或者是,女人对世间已经没啥留恋的了,离体后也不想管自己儿子了,直接就投胎去了。要不然怎么都说女人心狠嘛,哈哈。”说到后面,胖强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 胖强的话再次让我很无语,却也很好地减少了我心里的恐怖感觉。很多时候,胖强的一些观点颇为奇葩,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胖强还真的说对了,至少是说对了一大半。这是我在遇到第三起案子时发现的。 ☆、第021章 有只吸血鬼 周末两天,由于强嫂在家里,我和胖强也没机会一起对这起案子进行过多的交流。我两晚上做梦都梦见梁辉一身是血的样子,只得开着灯睡觉。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下午,强嫂去了单位,我问胖强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师公,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想早点把这些事情弄清楚。胖强说他也不想见我成天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然后就拿着电话去了阳台,过了十来分钟,胖强回来说他师父答应了,等两天就带我去见他,听了这句话,我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心里踏实多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去到大队,我看到大队长脸色阴沉,像是有什么极不高兴的事。胖强提醒我说,别忘了梁辉是他的牌友,说不定平时还经常在一起玩。当时我就想,幸好这案子是儿子杀了父母,如果是梁辉把那女人杀了的话,我们这大队长还脱不了干系,因为头一天梁辉把女人打得很惨时,他就暗示我和胖强不要把这事捅出去。 刚上班一会,我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局里出大事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他啥事啊。他压低声音说上次来培训基地调查吴君霞案子的带队大队长死了,我一听说当然知道了,我去出的现场我能不知道么。 这下轮到顾远洋吃惊了,他问我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打电话给他说一下,他是周一上班才听到办公室的人说的。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成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了,忘记了梁辉是整个市局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顾远洋催着我告诉他现场的具体情况,他说局里的人传的版本很多,他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我走到厕所,把当天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一下。我本来想把我看到梁辉鬼魂一事也告诉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有机会当面给他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谁都会轻易相信的,我懒得在电话里解释。 听我说完事情经过后,顾远洋久久没有说话,我想他一定也是被这起案件震惊到了,十来岁的小孩沉着地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再联想到现场血流成河的场景,正常的人听见,心里肯定都不舒服的。 “所以说,一个和睦的家庭,对小孩的成长很是重要啊!你我都很幸运!”沉默了一分钟后,顾远洋才缓缓说道。 “对啊,违法犯罪分子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家庭不幸福,从小受到了不良的影响,这才走上了不归路,我一直觉得,家庭教育比学校教育重要得多。”我附和着说。 “唉,也不知那小孩现在怎么样了。”顾远洋叹了一口气说。 “不管怎么说,他年龄不到,死不了。”我安慰他。 “死是死不了,不过有了这么一件事,他这辈子也完了吧,好好的一个三口之家,就这么没了。”顾远洋性格开朗,向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叹息。 挂了电话,我就和胖强出去巡逻了。坐在车上,胖强点了一支烟,就沿着街面慢悠悠地晃着。我俩天天在一起,再多的话都说完了,所以这时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胖强开着车,我随意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过了十来分钟,胖强打破了车内的沉静。 “啥?”我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梁辉那案子,现场是他们两夫妻都躺在地上的,还挨在一起。” “别人两口子睡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问。 “你觉得他俩的感情有那么好么,照我看,他们估计都分居很久了,再说,头一天晚上,那女人才被梁辉打得那么惨,第二天晚上会与他睡在一起?”胖强咂了一口烟分析道。 当天都被现场的血腥以及凶手的身份震惊到了,加上自己又不是刑警,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现在经胖强这么一分析,我还真觉得有点不对劲。两人已经到了打斗的程度,并且才见过了一天,没理由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 “他俩当时都躺在地上,总不会他们是在地上睡觉吧,所以,他们是被人搬到地上的?”我接着胖强的思路分析道。 “可以这么说。但还是没有解决我刚才提出来的问题,两人怎么会挨在一起呢?”胖强继续“怎么没有解决,他俩可以睡在两间屋,后面被搬到了一起啊,强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想不通吧。”我笑着说。 “他们俩人都是被割破喉咙而死,体内的血差不多都流了出来,如果是在两间卧室里分别被杀害的话,你觉得从另一间卧室把尸体搬过来,地板上会不留下痕迹么?”胖强深入剖析说。 “这……”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随口说道:“那有可能是小孩和妈妈睡的,他把爸爸叫了过来,然后杀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果小孩的父母是清醒状态,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恰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是顾远洋。 我猜他还是会说与梁辉案子有关的事,果然,接通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当天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我问他很大的问题是指多大的问题,他说涉及到整个案件的侦破的,我想了一下,就把胖强刚才提的问题说给他听了。 顾远洋听完我的话后,就说我这个问题也算是一个疑点,但是这个很好解释,就是俩人虽然不和,睡觉没有在一起,但是可以给两人服用安眠药,这样就可以在不吵醒二人的情况下,把他们搬到一间卧室的地板上放好,这才割破他们的喉咙。 听了顾远洋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小孩可以这样轻松就杀死了两个成年人,那就是在他们肯定不会醒来的情况下动手。 只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要想搬动一百多斤的成年人,似乎有点困难。但牵强点说,直接用拖的方式,也不是做不到。我现在主要的好奇心是在顾远洋所说的问题上面,也就不再考虑这个可行性。 “那你说的很大的问题是啥子?”胖强刚才提出来的疑问被顾远洋合理地解释了,我心里就琢磨着,那还会有什么很大问题呢。 “按理说,割喉后,在颈动脉的高压下,人体内的血液会全部喷流出体内,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也会流出百分之九十。我这么说,你能想到什么不?”顾远洋回答我说。 “顾大秘书,我可不想和你猜谜语啊,快说吧,我急着呢!”我催着他。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告诉你,案发现场,整个地板上的血液量,只有一个人的!”顾远洋压低着声音告诉我。 听了这话,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想到顾秘书肯定又是去找刑警问了内部信息呢,要不然他当时不在现场不说,即便在了现场,也没法看出这种专业问题。 想了这点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被顾远洋话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惊住了,专业刑警能得出这种结论,肯定不会是测量错误,那么,明明是死了两个人,现场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血量,另一个人的血到哪里去了呢? “我日啊,会有这种情况,你直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这种问题,我真不敢乱猜。”我拼命压住脑海里冒出来的各种念头,让顾远洋赶紧告诉我真相。 “现在怎么会有答案,他们刑警队的专案组正为此事愁眉不展呢,问梁辉的儿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并且那小孩被关起来后,完全没害怕的意思,不对,不只是不害怕,是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会害怕才怪呢,你是没见过他那镇定的样子,简直就是云淡风轻。”说着,我又把前一天晚上小孩从卧室出来接水喝的一幕讲给顾远洋听。 挂电话前,我记起问顾远洋在刑警队究竟有啥关系,为啥每次涉及到案件很机密的内容他都可以打听得到,顾远洋嘿嘿笑着说,他有个熟人在刑警队当中队长,改天有机会介绍我认识,我答应了下来,心想现在工作了,能多结识点关系就结识点,以后总归有用得着的时候。 在我和顾远洋讲电话时,胖强一言不发地抽着烟,想必他从我的话中已经知道顾秘书解答了他刚才提出来的疑问,也听到了后面顾秘书对我说了什么让我吃惊的事。所以,我一挂电话,向来自恃稳重的他忙着问我电话内容。 他对顾远洋解答二人为什么会躺在一起的问题也比较赞同,不过还是坚持要等对二人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最后确定,看体内是不是有安定成分,如果体内没有此类药物,那这个问题就要重新审视了,或者在案发前还有什么隐情。 至于现场血量的问题,胖强没有马上作答,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向前开着车,直到第二支烟快抽完时,他突然憋出了一句话,当时我正在喝水,就是他这句话,呛得我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 胖强说的是——该不会是吸血鬼把那个人的血吸走了吧? ☆、第022章 兔子实验 (感谢唯美此夜色的打赏!) “强哥,你想象力还能再丰富点不?”胖强说起吸血鬼,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美国大片里那些吸血蝙蝠张开獠牙的样子。 “我不是乱说啊,其实很多东西,虽然多数人一生都没有见过,但我觉得,既然世间在流传,那一定是空穴来风,总有点说道。你看,你和师父都证实了这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那很可能也有吸血僵尸之类的存在啊。”胖强一本正经的说。 胖强提起鬼魂,我就沉默了。是啊,如果鬼都存在,为什么就不可能有僵尸呢。并且,刚才顾远洋给我讲时,我自己不也想往这些方面去脑补么,只是被意志力控制了而已。 “如果那些刑警到最后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了的血液,吸血鬼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胖弗自言自语地说。 “也不一定啊,二人是在熟睡状态被杀的,那凶手可以在割破喉咙时,用一个容器接住喷出来的血,再把这些血倒入厕所冲走,理论上也是讲得通的。”我辩解说。 “龟儿子,恐怕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哦,人都杀了,还要把血接到桶里,倒进厕所。你倒是给我说说,凶手这样做,到底是图了个啥?”胖强白了我一眼说。 我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愿意把案子同吸血鬼联系起来,世上有鬼就算了,好歹它们是灵体,是虚幻的存在,如果真还有实实在在的吸血的僵尸,我想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说完这个话题后,我和胖强再次沉默了,不知不觉,我们又转到了金星小区一带。胖强烟没了,他停好警车,说下去买包烟,我就坐在车上四处张望。 当我目光转到金星小区门口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了进去,有点像是刘鹏。不过由于距离有一点远,我也不是很确定。 过了几分钟,胖强回来了,边走边拆着烟盒上的胶圈。 “你刚才看见刘鹏没?”胖强问我。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像他的人进了金星小区,还真是他啊?”我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他到金星小区来干什么。 “恩,我刚才买烟碰见他了,他说他来小区走访一下,了解案子的外围情况。” “原来他小子也被分到了专案组啊,他们大队长死了,也不知他们大队现在乱成什么样子。”我看向金星小区门口说道。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感觉刚才刘鹏看到我时,有点不自然。”胖强说。 “或许是他和你不是很熟的原因吧。”那个时候,我压根就没觉得刘鹏有什么奇怪,所以胖强这么说,我只当是他的错觉。 我们离开金星小区时,刘鹏还没有出来。这也正常,诺大一个小区,只派一个民警来走访,要问小区保安,要问梁辉家楼上楼下的邻居,算起来也有十来个人,每个人至少问十分钟,工作量还是蛮大的,估摸至少要花费半天功夫。 本来我想给刘鹏打个电话的,想着他可能还在金星小区问材料,不方便接电话,就准备等到下午下班再打。没想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刘鹏说上午碰到胖强了,当时忙着进小区走访,就没来得及到我们停警车的地方来给我打招呼。我问他忙完没有,他说差不多了,累得够呛。 当我问起他们大队现在的状况时,他说其实也没多大变化,大队长没了,马上会有教导员作为第一负责人顶上,其他工作一切照旧。我一想也是,任何单位都是这样,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就没法运转了,有句名言说得好,地球缺了任何人都照常运行。 后来,刘鹏问我对梁辉死亡一事作何感想,我笑着说我能有什么感想,我和他又不熟,总不可能假意惺惺地说舍不得他离开吧。刘鹏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说难道我不会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吗。 我愣了一下,问刘鹏为何会这么说。他说梁辉因为想讨好市wei秘书长吴明,强行把张瑶弄成吴君霞一案的凶手,如此胡作非为,是天理不容,老天要收他。而我一直对张瑶被冤枉的事耿耿于怀,应该对梁辉的死喜闻乐见才对。 听了他的话,我在心里问自己,真的会认为梁辉是罪有应得吗?单从他徇私枉法,殴打妻子这方面来说,他的确算是一个坏人,可是,他真的已经坏到必须要死的地步了么?我不知道。 “唉,或许真如你所说吧,天理不容。所以,人生在世,还是不要做太多有违道义的事啊,多多行善才是正途。”我感叹道。 “对,人贱自有天收!”刘鹏狠狠地说。 刘鹏的语气让我有些意外,感觉他对梁辉的死很痛快似的。虽然他刚到刑警队没多久,与梁辉不可能有太深的交情,但好歹也曾经是他的上级,并且上次吃饭时我提到梁辉对妻子使用家庭暴力时,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啊。 “梁辉给你穿过小鞋?”我只能从这方面去猜测。 “呵呵,哪呀,我只是想起了张瑶,觉得算是老天爷给她出了口恶气。”刘鹏的回答也算说得过去,我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是自己多心了。 下午下班后,胖强开自己的私车把我拉到了菜市场门口。这还是胖强第一次带我到他家附近的菜市场,我开玩笑问他怎么突然有兴致来买菜了,莫不是想要亲自下厨给我煮点好吃的。 胖强说只要我有兴趣,等会就弄给我吃。说完,他直接往活禽区走去。我一看这样子,心想今晚肯定要吃大餐了,在他家住这么久了,我还真没吃过他弄的菜。 胖强最后买了一只兔子,活蹦乱跳的。我本想说兔子肉不好吃的,可心想胖强好不容易要主动烧菜,我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不是,便忍下了。哪知胖强提着兔子就往车上走,我忙提醒他再买点素菜,总不能光烧一锅肉没有菜吧。 胖强哈哈大笑,说我在痴人说梦,他打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没炒过一个菜。这下我就傻眼了,那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呢,敢情是突然动了童心,想养只兔子来玩?可养兔子他也没买青草啊。 回到家里,胖强就提着兔子进了厕所。我问他干啥呢,是要给兔子洗澡么。胖强说等会我就知道了,还让我过去帮忙,我便跟着他进了厕所。 胖强让我把兔子提着,然后出了厕所。过了一会,他提了一把菜刀过来,让我一只手抓兔子的头,一只手拉着它的脖子。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说到底,胖强还是准备把这兔子杀了。我问胖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让我先按他的话做,等一会再和我细说。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胖强的刀割向了兔子的喉咙。胖强手上用了力道,一刀下去,兔子喉咙破了一个大口,顷刻间,一股血飙了出来,要不是胖强退得快,血都会飙到他脸上。 兔子在我手中挣扎,这还是我第一次参与杀兔子,心里有些不忍,可为了不让血溅得到处都是,我两只手还是没有放松。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兔子的鲜血流尽,直到最后无力挣扎,垂然死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想起了梁辉两口子的死法,也想起了那晚在他家里看到淌了一地的血。想必,这两人死的过程,也就和眼前这只兔子死的过程相差无几吧。而这时,我也猜到了胖强此举必定与案子有关系,他是在做实验证明什么东西。 “看见了没?”胖强问我。 “看见什么?”我一时还是没明白过来。 “连一只小兔子,被割破喉咙时,流血都要流这么长时间,人就可想而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要想一手抬着流血的身体,一手拿桶去接血,一两分钟可以,时间长了他肯定没那个体力。”胖强笃定地说。 “原来你是想推翻我的猜测啊,然后呢?”我等着胖强的下文。 “要么小孩有帮凶,帮着他接血,那么你的猜测就成立。要么小孩一个人,那么你的猜测就不成立,血液是在房间凭空消失的。”胖强用手摸着自己下巴说。 “我晕!”凭空消失,说来说去,胖强还是比较坚持他的吸血鬼理论。看来,他是认为那个奇怪的小孩就是吸血鬼,吸走了他父母流出的一半血液。 “另一个人的血,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胖强盯着流了一地的兔子血,喃喃地说道,“难道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吸血生物?” 我对胖强的猜测不置可否,从警后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我的世界观已经有了颠覆性的转变,我无法让自己去否认任何一个看似荒唐的想法,却又不想轻易承认,只有沉默。 胖强问我还要不要吃红烧兔子,我看着一地的血,哪还有那个胃口,忙着摆了摆手。胖强哈哈一笑,就把兔子扔进了垃圾口袋,然后打扫起了厕所的清洁。 ☆、第023章 刘鹏的问题 打扫完厕所,胖强说出去吃饭,我想了一下,住到胖强家后,除了强嫂周末回来时我们在家吃,其他时间我和胖强要么在外面吃要么吃方便面,费钱不说,对身体也不好,胖强不会做饭,我免费住在他家,那就担起做饭的重任吧。 我说要做饭,胖强当然乐意省钱,打开电视,再往沙发上一躺,享受了起来。我打开冰箱,只有周末剩的几个鸡蛋,正好从最简单的开始,弄两碗煎蛋面得了。 刚把水烧开,我又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他问我吃了没有,我说正在煮呢,他一听就笑着说正好他没吃,要过来蹭饭,我本来觉得有点不太好,毕竟这不是在自己家里,转念一想,反正胖强也认识他,何况就一碗素面而已,凭我对胖强的了解,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于是慷慨答应了,让顾远洋赶紧打车过来。 挂了电话,胖强问我谁要过来,我说是顾大秘书,胖强就骂我抠门,有客人来不出去吃好的,却叫人来家里吃面,我笑着说真正的朋友之间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再说了,一碗亲手做的面,比起外面花钱买的美味,胜在心意上。 顾远洋走进胖强家时,我刚好把三碗面端上饭桌。顾远洋一看就懵了,说他大老远跑过来,我竟然给他吃面。胖强一听,就站起来煽风点火地说:“是啊,我刚才都提议出去吃,他非说要吃面,天童这娃,啥都好,就是吝啬了点。” 我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索性问他们吃不吃,不吃我就倒厕所去了。顾远洋一听,忙走上来,端起一碗吃了一口,然后说,看在味道还不错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胖强一听味道不错,也端了一碗开始吃,这一吃就停不下来,就听见三个人“嗖嗖”的吃面声音,直到我们三人都吃完了,胖强才顾得上说话。 “日,徐天童,你娃儿煮的面味道可以哦,以前咋不主动请缨喃。我是不会煮嘛,你狗日明明会却装作不会,充分说明一个问题,懒,实在是太懒了!这样,从今以后,我的吃饭问题你负责啊,每周末你嫂子回来,你可以休息两天。”胖强笑呵呵地说。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故意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发现个严重的问题,你俩上班在一起,下班还在一起,现在又一起做饭,这关系简直比两口子还密切,满满的基情啊……”顾远洋拍了拍吃饱的肚子,戏谑地说。 听了这话,我和胖强一下愣住了,同时看向顾远洋,十来秒后,我俩咆哮着一起冲了过去,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搞基,亏他丫想得出来,老子是正宗的直男,心中只有一个林依然好吗。 顾远洋被我压着的这半边身子还好说,被胖强压着的那边,估计骨头都快散架了。不到半分钟,他就投降了,大声喊着,“皇军,手下留情,再压的话,面都吐出来了,那个,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狗日的死汉奸!”我以为他是想脱身故意说的,便没起身,胖强也没上当。 “真的真的,关于你档案袋上的绿色圈圈。” 要不是顾远洋说起这事,我差点都忘了,我一边起身,一边推着胖强下来,然后拉起顾远洋说:“你的,从实招来,说得好,皇军的,大大的有赏。” 顾远洋告诉我,上次回去后,他就一直暗中在帮我打听档案袋在到达人事科之前,还经过了哪些人之手。 今天下午,他终于问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我们这批30个新招的,由于各自户籍地有远有近,直到我们培训快结束时,档案才完全收齐,而收齐的当天,这30份档案就被拿到了领导办公会上,说的是几个主要领导要看看我们这批新招人员的情况。 至于在办公会上发生了什么,又是哪个领导在吴君霞、张瑶和我的档案袋上画的圈,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顾远洋的话,我沉默了,这个消息,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单位的几个领导们,一个老大,五个副老大。这六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总不可能跑去问他们吧。 “开办公会,应该有秘书做会议记录啊,这种事情,几个领导大爷们是不会亲自做的。可以从当天做会议记录的秘书着手。”胖强插了一句。 一听这话,我就殷切地看着顾远洋,因为他当初考的就是局里的文秘职位,局里的秘书他应该都认识。 “这条路我试了,行不通。据说当天会议的议题涉及到局里几个领导的职位变动讨论,除了六个与会领导,就只有局老大的专职秘书贾洋在场,而贾洋是我们文秘科出了名的‘哑巴’,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比登天还难,也正是因为他口风紧,才深得老大的信任。”顾远洋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说来,此事就没法突破了。我叹了口气,还是真心地对顾远洋说了声谢谢。心里很是烦闷,三十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圈上了,就又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在基地培训时,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刘鹏关系是最好的。我不喜欢顾远洋那种八面玲珑的性格,因为我觉得这种人难以捉摸,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在说真心话,所以,我对顾远洋并没有太交心。 然而,通过培训后的这几次接触,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关心。先是告诉我档案袋上面的圈,接着在我自己都快忘记此事时,他还在努力帮我打听前因后果,有了一点消息后马上就来告诉我。还有他通过自己私人的关系,帮我打听张瑶的情况等等。 所以说,有很多人,最终给你的印象,都和他初始给你的印象有很大不同,甚至完全相反。顾远洋,我曾经以为只会是泛泛之交的表面朋友,现在在我心中有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谢个屁啊,我们俩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顾远洋捶了我一拳说。 我也没那么矫情,这份情记在心里就好了,随即笑着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谢的一个屁,还是个千古奇屁,不仅有气味,还进化成了人形,啊,这个屁真丑,强哥,快把你家窗子全部打开。” 胖强很是配合地捂住了鼻子,然后装模作样地跑去开窗户。我估摸他还记着刚才顾远洋说我和他搞基,这才卖力地配合我损顾远洋。都说心宽体胖,我看这强哥,胖倒是胖,心却不怎么宽嘛。 闹了一阵,心情没有刚才那么郁闷了。其实自从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相信命运一说了,人这一辈子,或许真像一部电影,所有事情都是早就设定好了的,你现在解不开的谜题,在放到指定的时间后,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对于我,无论是之前二十多年的平淡无奇,还是从警后两个月的匪夷所思,想必也是老天的杰作,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他慢慢给我揭开神秘的面纱吧。 “当初咱们寝室三个人,我和你联系得要多一点,刘鹏这小子去了刑警队也不知混得怎样,你们最近有联系吗?”顾远洋突然问我。 “你不知道他分到了哪个大队么?”我奇怪地问,听顾远洋的语气,他和刘鹏培训结束后没怎么联系。其实认真说起来,要不是我两次凑巧碰到了刘鹏,说不定我也不会知道他的近况。 想明白后,我就告诉顾远洋刘鹏刚好被分到了梁辉的大队,好像这次也被抽到了梁辉夫妻死亡案子的专案组,上午我和胖强还在金星小区门口碰见他了。 “不会吧……”听我说完,顾远洋疑惑地说。 “什么不会?”我反问他。 “我是说刘鹏不会在专案组。” “怎么不会,上午他亲口说到小区走访保安和梁辉家的邻居,了解案件的外围情况。”胖强插话说。 “梁辉是个中层领导干部,单位很重视,这次是由老大亲自点将组成的专案组,上午我还在我们主任办公桌上瞥见了专案组成员名单,没看见有刘鹏的名字啊。”顾远洋解释说。 “有没有可能是人手不够,专案组把他抽过来帮忙,这样的话,名单上没有就正常了。”我觉得这个应该很好解释。 “应该不会,专案组都是精兵强将,不存在人手不够的事。”顾远洋还是觉得奇怪。 “还有,案子方面的事情,除了办案人员,一般是不允许其他人擅自调查的,特别是这种要案。”胖强补充说。 “强哥说得对,我打电话确认一下。”说着,顾远洋掏出了手机。 听顾远洋电话内容,他应该是给专案组的一个成员打的电话,我估计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之前一直联系的那人,也就是他提到过的刑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 “确定了,刘鹏不是专案组成员,专案组也没让他帮忙走访金星小区。”挂了电话,顾远洋直接说了结果。 ☆、第024章 去找神秘师公 “这个刘鹏,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胖强之前对刘鹏就没啥好印象,现在刘鹏又擅自跑去调查案子,胖强自然怀疑起了他的动机。 “或者,是因为梁辉平时对他还不错,他才想要多了解一下案情吧。何况他刚当刑警不久,并不知道不是办案人员不得随意调查案子这个规定。”事情弄清楚了,顾远洋反而为刘鹏辩解了起来。大家好歹有些交情,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还是不愿意去怀疑他。 我和顾远洋的心理差不多,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想起上次叫顾远洋过来吃饭时,他说有事,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谈恋爱去,他好像是默认了。 “顾大秘书,你怎么不把女朋友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啊。”我故意提高嗓门问他。 “哈哈,认不认识不重要,主要是现在还处于磨合阶段,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低调嘛,等这事真成了,我再请你和强哥喝酒庆祝!”顾远洋笑嘻嘻地说。 我心想,如果你都算低调的话,那我这样的,不是应该叫超级低调了。 胖强多精明的人,见我故意找话转移对刘鹏的讨论,哪能不知道我和顾远洋的心思,也就配合着说:“那到时候必须吃点好的,小酒馆这些档次太低了。” “一言为定,只要成了,吃海鲜都没问题!”顾远洋说这话时,笑得很开,看来,他是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了,作为好朋友,我也为他高兴。不过,他的喜事,也让我想起了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吧。 顾远洋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我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路上,我还是让他帮着留意一下梁辉的案子,特别是那个小孩,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对他在同情中有着一份好奇。顾远洋让我放心,在不影响办案的情况下,打听一点案子进展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对案子也蛮感兴趣。 送走了他,我想着回去也没事做,就准备打电话让胖强下楼来,我们一起去网吧呆两个小时。胖强让我在小区门口等他,刚见面呢,胖强一拍脑门说,上网也没啥意思,干脆去找师父得了,反正前两天打电话他也同意了我们过去。 我听了当然高兴,忙说好啊好啊,说着就催他往地下车库走,去开他的车子。路上我问胖强要不要再给师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说不用了,直接去就行,只要他不值班,晚上从来不出门的。 听了这话,我想起之前胖强让我一个月内晚上不要单独出门,后来他说是师公让他这样做的。现在又听到师公晚上从来不出门,难道他晚上出门也有危险么?要么就是他生性孤僻,没有朋友,要不然,不可能晚上从来没有应酬。 “值班?我还以为师公调到机关去了,没想到现在晚上还要值班,难道还在基层啊,所里面么?”我好奇地问。 “哈哈,他们要几年才值一次班,并且他们晚上值班是可以睡觉的。”胖强笑着说。 “啥,局里还有这种职位?究竟是哪个部门啊?这么爽!”我越发好奇了。 “嘿嘿,去了你就知道了。”胖强狡黠地说。 胖强拉着我穿梭在市区,过了一个又一个小区,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就要出城了,我问他师公到底住在哪里,他说那地方他去的次数倒是不少,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是在城边上的一个老院子里,马上就要到了。 又过了五分钟的样子,胖强的捷达车终于停在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下了车,我环顾四周,这里像是我们县城里的乡镇,根本就与“市”这个字挨不上边,举目望去,远处的高楼大厦与这里又旧又矮的砖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院子呢?”我望了一圈,也没看到哪个房子可以与院子这个词联系起来,只得问胖强往哪边走。 “不急不急,还要走上一段路。”说完,胖强就带头往前走去。 我们先是穿过了一个菜市场,不过里面没有卖菜的,全是些卖烧烤的,人还不少,好多人都光着膀子,大声吆喝着,好不热闹。胖强告诉我,这个市场白天卖菜,晚上就成了夜市,在这里吃烧烤的多是附近工地的工人,白天劳累了一天,晚上来放松一下。 “这里怎么这么多工人?”我问他。 “从外面进来时,你没看好多工地啊,这地方属于规划的旧城改造范围,今年开始动工了,这一片都要拆了建成电梯公寓和商业区,真是可惜。”胖强摇了摇头地说。 “有啥可惜的,这地方这么破旧,拆了建新的正好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总不能因为这一片旧房子,影响了整个城市的发展。”我觉得胖强不应该是没有眼光的人,怎么会舍不得。 “拆这里我没意见,拆里面的古巷子就可惜了。”胖强给我指了一下前面。 “哪里有古巷子?”我伸长了脖子问,我向来对这种古迹感兴趣,读大学时就经常去各个古镇玩,每当漫步在古老的街面上,我总会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当年的那些人生活的场景。 “前面,马上就到了。” 穿过菜市场,我们果然来到一个小巷子口,看样子,这巷子应该有些年月了。你别说,站在巷子口,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我真感受到了一点古朴的味道。这与古镇的感觉又不一样,现在好多的古镇,被开发为旅游景点,人来人往的,还是少了点灵气,而这个巷子,是真正的让我感受到了一点古意。 往前走了五十来米,转了个弯,身后菜市场的喧嚣声就再也听不见了。仿佛那个弯道是个阁门,将外面的世界与这里完全隔开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胖强问我怕不怕,他不提就算了,他突然这么一说,我看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巷子,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不过,心里怕,嘴上还是要硬气,我故作镇定地说,怕个锤子。 再一个,越是这样,我越是对这巷子感兴趣,就不停地给自己鼓劲说,这才是一条真正的古街,放松一点,去好好感受一下吧。 “你牛,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心都是虚的。”没想到胖强竟然这么直接地承认了他曾经怕过,这反而弄得我多惭愧的,觉得自己不够意思,对他不坦诚。 随着我又想到,我俩都是警察,何况有胖强这大块头在,就算有人拦路抢劫,凭胖强的体重也能压死他。另一种情况就更没可能了,从胖强对师公的描述来讲,他老人家至少也懂那么一点驱鬼之术,游魂野鬼不会这么没眼水,跑到太岁跟前撒野吧。 我们没有带手电筒,巷子里的光线又不强,这路实在是太“老”了,上面很多坑坑洼洼的,所以我和胖强不得不走慢一点。也趁着速度慢,我开始观察起了这条幽深的巷子。 巷子两边似乎是用青砖堆砌而成的,走上个十来米,就会出现一扇门,想必每扇门后都是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都住着一户人家。这种构造让我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北京的旧胡同,没想到在南方的城市还有这种建筑,看来,我对M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我估摸着脚上的步子,在转弯后,又走了差不多有一百米远的地方,胖强停了下来,指着一扇门说,就是这里了。我抬头望去,这扇门和之前的门都差不多样式,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是,这扇门的顶上,挂着一个灯笼,红色的笼子,里面白色的灯光,让此处显得比别处要明亮许多。 胖强走上前去,有节奏地在门上敲了三下。过了半分钟,里面还没有人回应,我正想问胖强要不然还是打个电话,胖强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听见院内响起一个声音问:“哪个?” 乍一听这声音,我觉得有点耳熟。 “师父,是我,胖强娃。” 尽管胖强回答这句话时,是很认真很谦恭的样子,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笑。我一直在心里叫他“胖强”,嘴上却从来没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喊的“强哥”。听刚才胖强那话的意思,我这师公平时就把他喊的“胖强”,看来我和师公还真挺有缘的。 看着我忍俊不禁的样子,胖强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龟儿子,不准笑。” “强娃儿啊,你等一下。”里面又传来了声音。听了这句话,我更觉得耳熟了,当时我就想,说话这人我肯定见过,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就满心期待着大门的打开。 又过了一分钟,门后终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死死地盯着打开的木门,想要马上看清楚门后究竟是谁。 门开了,尽管灯光是昏暗的,我却也一眼就看出来,站在我和胖强面前的,果然是一个熟人。 ☆、第025章 师公的猜测 “师父。” “陈教官。” 我和胖强一起称呼面前的这个老头。没错,此人正是陈建国,警察培训基地的“陈一火”教官。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就是胖强的师父,我的师公。 尽管此时他穿着短裤和背心,没有穿教官服那么威武,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没有在培训基地那么“凶”,我还是立马就认出了他。 难怪胖强说师公现在几年才值一次班,这当然了,市公an局几年才招一次警察,没有培训任务时,基地的教官都是上行政班的,只有培训新警时,晚上才会值班,在基地睡觉。 “进来吧。”他对胖强身边有个我完全没表现出诧异,显然是早就知道我会和胖强同时出现。 等我和胖强走进院子,陈建国就关上了木门。院子里黑黑的,只有正对着门的那间房子有灯光,左右两边都看不清楚。 培训时,陈建国从来扳着张脸,是所有教官里最严厉的一个,在学员心里是颇有威严的,这也造成我进了院子后,不敢乱动。 “站着干啥,进屋啊。”关了门,陈建国从我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向正对门的那间屋。 “你怕他啊?哈哈,别被外表骗了,他这人,外冷内热。”说着,胖强拍了拍我肩膀,以示鼓励。 听了胖强的话,我倒是想起了培训结束离开基地时,我收到的那条短信,基地那么多教官,只有他一个人给我发了短信,让我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这样想着,我心里一暖,跟着胖强的步子大步向前走去。 “坐。”进了屋,陈建国就一个字,言简意赅。 这是一间客厅,里面的家具都是竹制或木制的,古色古香,一看就是有好多年历史的,我腹诽地想,这些东西拿去古董市场,应该可以卖不少的钱。 房内六把木椅,正对门、左侧、右侧,三个方向,各放了两把。陈建国就坐在正对门方向的一把上面,我和胖强分别坐在了左侧的两把上。 “徐天童,你离开培训基地后,可有再摔过跤子?”陈建国端起旁边小桌上的盖碗茶,喝了一口,放杯子时,开口问我。 “啊?”我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向我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我才懂了他的意思。 我记得,怪老头让我长gao后,我很是摔了好多次,在基地培训期间也不例外,而最后一次莫名地跌倒,就是在基地水库边的那条水沟旁,当时还碰巧遇到了陈建国,是他从后面扶起我的。 当时,我还想着培训结束后去医院做个检查。可到巡警队上班后,我竟然奇迹般地再也没有摔倒了,要不是陈建国今天提起,我都快忘记这事了。 “没,没有,谢谢陈教官关心。”我虽然客套地回答了他,心思却转开了,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问我这个问题。 这时我又想起当日在水沟旁,他还让我跳了两下,说是我适合打篮球。现在看来,当初他是故意让我跳的,难道是他看出了我的脚做过手术?接着又看出手术没做好,导致我经常摔跤,他就帮我把后遗症弄好了。 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他当时也没怎么弄我的脚啊,真是奇了怪了。 “那就好,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说这话时,陈建国点了点头。 “师公,什么猜测啊?”我一时情急,竟脱口喊出了这个称呼,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师公?”陈建国显然一时也绕不过弯来。 “嘿嘿,师父,是这样的,天童到巡警队后不一直跟着我嘛,就像当初我跟着你一样。我把你叫师父,他自然就把你叫师公了。”胖强赶紧解释说。 “胖强,你娃儿一天,比徐天童大不了多少,还当起了师父,你倒是说说,你都教了他什么。”陈建国揶揄着胖强说,嘴角带着笑容。单从他这语气,我就看得出来,他对胖强和对别人不一样。 “嘿嘿,师父,我能教他什么啊,我那点东西还不是跟你学的。”胖强堆着笑脸说。别看胖强三十多的人了,还是个中队长,在陈建国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一般。 “你别叫我师公,还不到那个份上。现在不在基地,也别叫我陈教官,我应该和你爸岁数差不多,就叫陈叔吧。”一和我说话,陈建国语气里那种距离感一下就出来了。 我这人吧,看起来好说话,却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别人对我冷淡,不想当这个“师公”,我总不能硬把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吧,所以,我也没有强求。 “哦,陈叔,请问你刚才说什么猜测?”我客套地问他。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样长gao的吧。”陈建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听在我耳里,却无比地震惊,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我“长gao”了三厘米的,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我当着他面跌倒了一次,接着又听他的话跳了几下么。 这一切实在太过神奇,之前,我只以为陈建国会一点驱鬼之术,难不成他对医院的牵引手术还有研究?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不管怪老头的表现有多诡异,我始终还是认为他只是对我做了牵引手术而已,因为我的腿上没有任何开刀的痕迹,不可能是他给我的腿骨里垫了什么东西。 奇怪归奇怪,就凭陈建国轻而易举看出我的身高有问题这一点,我就知道他一定不简单,说不定真能帮我解开这段时间的一些谜题。 这样想着,我就老实地把自己考警察时身高不够,父母带我去医院,接着遇上怪老头,又被怪老头做手术成功增高的事讲了出来。 这段经历,我对谁都没有讲过,毕竟身高低了,说出来还是蛮丢人的,再者,我觉得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信,反而自找麻烦。 现在是想让陈建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加上胖强又是我信任的朋友,我才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我日,你娃儿该不会是遇上神仙了吧,要不然,就算请全中国最好的医生来,也不可能在你晕倒的几分钟内,轻易地让你长gao了三厘米,关键是还不反弹。”听我说完,先是胖强做出了反应。 “说实话,我也奇怪过,不过,中国这么大,说不定真有些民间奇人呢,随便用手拉两下,我就变长了。”我也是想不通因果,才这样瞎扯。 “智商捉急,真要有这种人,国家元首小平同志还会那样矮?” 在我和胖强扯淡时,陈建国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出其中的奥秘。 “你好好给我讲下那个老头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我又把两次见怪老头的场景给陈建国描述了一番,包括老头的穿着、神色、姿态以及说话时的样子。 “你不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奇怪么?”陈建国慢悠悠地问出了这句话,似乎在斟酌着应该怎样用词。 “当然觉得啊,我甚至觉得他像一个穿着寿衣的尸体。要不然后面我也不会想逃离那个蹲阁了,结果被他打晕了。”说完,我看了一眼门外的漆黑一片,突然就感到一阵不自在,想来是因为提起当时的场景,内心还有点后怕吧。 “他应该不是死人,却也不是个正常的人!”说到后一个“人”字时,陈建国加重了语调。 虽然陈建国没有明说,我也听得出来,怪老头不是啥善人。特别是他说过,不会无偿帮我长gao,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又会让我为他做什么。 “陈叔,到时候,他该不会要我命吧……”我忐忑地问到。 “应该不至于,只不过,天地之间,最是讲究一个公平,付出自然应该有收获,当初你自愿受了他这么大的恩惠,时机成熟之时,他从你身上得到回报,即便你不愿意,他也不算违背天理。” “啥?那他要吃我肉喝我血也不会遭天谴吗?”我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按道理,是这个样子的。”陈建国抿了一口茶说到。 “天童娃,莫怕,照我看,你就是命中带福,遇到了神仙,老爷子帮了你后,就驾鹤西去了,天地间这么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他哪还有功夫回来找你。还有,我早就觉得你娃儿的名字霸气十足,天童,不就是天上的童子么,有神仙下凡帮你也很正常嘛。”胖强安慰我说。 “你龟儿子,举头三尺有神明,莫张开嘴巴就乱讲。”陈建国放下茶杯,瞪着胖强说。 “你爸也是,给你取这么个名字,也不管你的命格受不受得了。”这话,陈建国是对着我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取个名字而已,还有这么多说道啊,看来那些摆地摊算命取名的,也不一定都是骗子。 后来,当我知道了“童子命”一说时,几度埋怨我老爹,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就算不是童子命也会被老天盯上,到时候把我误收了怎么办。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的名字并不是我爸取的。 ☆、第026章 身上有鬼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猜测究竟是啥呢。”胖强帮我问到。 “是啊,陈叔,我把详细经过也说完了。” “你这么想知道,恐怕等我说了,你就会后悔知道了答案。”陈建国始终不苟言笑。 他的话让我纠结了起来,这是啥意思,难不成他要说的,会很恐怖,让我难以接受? “师父,你吓唬人啊,说来说去,不就是摔跤这么点事么,最多是医生技术不好,没给天童娃弄好,但我看他活蹦乱跳,能有啥让人后悔的。”胖强满不在乎地说。 胖强的话无疑给了我鼓励,加上好奇心的驱使,我郑重地向陈建国点了点头说:“陈叔,告诉我吧。”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腿上,住着一只——鬼。”陈建国慢慢地说道,特别是最后一个字,拖了半天才出来。 “什么?!”我再次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确地说,是弹了起来,这是目前为止,我所经历的怪异现象中,最让我震惊的一件事。其他的鬼啊怪的,好歹与我没有直接接触,与我也没有利害关系,而现在他却说我身上有鬼,这怎么能不让我如此惊恐。 “师父,你的意思是天童被鬼上身了?晕啊,那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不对啊,鬼上身不是会挤压他本来的魂魄么,咋我从来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的。”胖强疑惑地问。 “不是鬼上身,那东西只是住在他的腿上,不会影响他的意识,目前来看,除了让他多摔了几跤,对他的身体也没多大影响,没有虚弱损阳之象。”陈建国回答说。 “陈叔,那鬼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我焦急地问,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有过见到鬼的经历,自然而然地认为所有鬼我都可以看到。 “强娃儿给我说了你看到溺死小鬼和那个梁辉鬼魂的事,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看到所有的鬼,这与你自身的磁场与鬼魂磁场的感应有关系,还与将ta放在你身上那人的术法有关系。” “那你是不是可以看见?”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奇怪的就在这里,一般的鬼我都能看见原状,唯独你腿上这个,我只能感受到围绕在你腿上的灵魂气息,并不能看到ta的模样。我只能认为是将ta封印在你身上的那个人,也就是你所说的怪老头,术法高明,将ta的大部分气息都隐藏了起来。” 如果此事放在两个月前,我一定会认为陈建国是神经病,胡言乱语;要么就是装神弄鬼吓唬我,目的是骗我钱。可此时此刻,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的我,对他讲的话深信不疑。想象着自己竟然与鬼同吃同住同睡了两个月,我心中无比骇然。 好在听陈建国的意思,这只鬼住在我腿上,并没有如传说中那样,吸食我的精血,我稍微要好受一点,至少我还没有性命之忧。我就想,这怪老头不仅让我长gao了,还弄了一只鬼到我腿上,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培训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摔过跤了?”我想起刚进门时,陈建国问我的问题,他好像事先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可记得我借用过几天你的手机,在这期间,我在你的手机内壳里面放入了一张符咒,主要作用就是压制鬼魂一类的事物,虽说不能消灭ta,却可以抑止ta的气息。只要你随时把手机带在身上,你腿上那东西就无法搞怪。” 原来是这样,我到巡警队后,因为队上的规定,我还真是手机24小时不离身。等一下,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好像有一次睡觉没把手机放枕头下面,到底是哪一天呢。 陈建国和胖强见我思索的样子,都没有出声打扰我。我拿出手机,翻出上面的日历,终于想了起来,前几天,我下夜班回来后,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几点了,最后我实在心烦,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才睡着了。 而恰恰就在那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就是再次梦见了那个长发美女。想起这点,我马上向胖强证实,他也记得我那天起来后是到客厅拿的手机。当时他还对我很不满,因为我是问了他几点钟,然后又自己跑去看手机,他觉得我不相信他。 都说梦是现实的反应,可我现实里从来就没见过那个长发美女,我怎么会梦见她。并且,我总共梦见了她两次,一次是在培训基地,那个时候陈建国还没有给我的手机里装上那张符,一次就是那天我刚好把手机拿远了。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我自言自语地说。 “你想起了什么?”陈建国若有所指地问我。 “或许,我见过我腿上的那个美……,哦,那个东西。”我本想说那个美女的,因为梦中的她真的很美,容颜精致,长发飘飘,快和我的女神林依然媲美了,样子也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脸色差了点,并不像梁辉那样吓人。 不过,我又觉得如果她真是陈建国说的被怪老头弄进我腿上的鬼魂,叫美女有点不合适,可我也实在不想用“鬼”这个字来称呼她,干脆就还是说成了“那个东西”。 “说说看。”陈建国眼光闪了一下,让我将想到的内容讲出来。 我感觉到有点口渴,左右看了一下,只有陈建国那边的小桌上有个茶壶。我不好意思过去倒水,陈建国却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取出一个茶杯,倒了杯水,让我自己过去拿。我讪讪地笑了一下,走过去接到了手中。 取过杯子,润了润嗓子,我才慢慢将两次梦见那个她的经历讲了出来。回忆与她的接触,就要比回忆与怪老头的接触愉悦多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感到她有什么诡异之处,更不用谈害怕了。 “听你的描述,她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你,你却无法与她交流。”听我讲完,陈叔分析道。 “可以哦,先是有老神仙帮你长gao顺利考上警察,现在又有长发美女入梦相伴,你娃儿真是艳福不浅,咋我就遇不上这些好事。”胖强抖动着一张肥脸说道,陈建国又瞪了他一眼。 我此刻没心思与胖强斗嘴,就想着梦里那女孩的确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与我讲,现在陈建国也这样说。我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陈建国,试探着问:“陈叔,那你有办法让我与她沟通吗?” “不行,我连她的形体都看不见,光是感受到一丝灵魂的气息,是没办法做到让你们交流的。依我看,是那个怪老头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封印在了你的腿骨上面,刻意压制了她的力量,所以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无法让你听到她的声音。”陈建国干脆地回绝了我。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一直在我腿上么?”我不死心地问。 “暂时只能这样,看以后的机缘吧。” 陈叔都说没办法,我也只好先放下此事了。 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这个问题盘旋在我心中,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又把她前后两次出现的时间与地点联系了起来,还是没有收获。 既然是怪老头把她弄进我体内的,那他肯定有办法,看来,只有等怪老头再次现身时,我才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师父,那你让我看好天童,让他一个月内不要晚上独自出门,这又是因为啥?”胖强见我和陈建国都弄不明白长发美女的问题,干脆换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废话,不让他出门,当然是怕有人害他,你个莽子娃儿。”陈建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 “你是指在基地把我推进湖里那个人?”我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陈建国知道这件事,还是他把我肚子里的水压了出来。 “对,从那天晚上的情况来看,这人是真想杀你。我正为你的安全发愁呢,哪知你爷爷恰好在这个时候住院了,我就干脆给你多批了几天假,你回来后直接参加结业典礼。培训结束后,我又特意叮嘱胖强注意你的安全。” 我此刻才恍然大悟,培训期间,有好几个人找陈建国请假,他都没有批准,对我反而慷慨地批了五天,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胖强提起这茬,我联想起之前我们谈到的鬼啊怪的,就问陈建国,会不会是有鬼要杀我啊,那胖强连鬼都看不见,怎么能保护我。 陈建国让我不用担心,鬼也没那么邪乎,灵体最多只能让人精神产生问题,做出一些自杀或是自残的事,是不可能拿起实物的刀捅我几刀的,除非鬼上了他人的身,借助他人的身体来杀我。 “照这么说,那天晚上,也有可能是哪只鬼上了一个人的身,然后约我到湖边,把我推进了水里啊。”我按陈建国的逻辑推论说。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想着当时有可能是鬼在杀我,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还是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第027章 女神要来了 “那天强娃儿给我打电话,说梁辉死亡当天的一些事情,说得不明不白的,你现在好好给我说说。” 陈建国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原原本本地把那晚我们出警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说了梁辉鬼魂一事。 “你确定看到梁辉牵着他儿子在走?你确定没看到女人的鬼魂?”听我说完,陈建国直接抛给了我两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我和胖强在一起时就想明白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胖强接着把我俩那天讨论的内容也讲了出来。 “这个小孩有问题!”胖强刚讲完,陈建国就开口说到。 “啥问题啊?”我和胖强异口同声地问。 “哼,去看了就知道了,局里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案子了,专案组那几个人休想从小孩那问出啥有用的信息。过两天,我抽个时间去趟刑警队,先会会那小东西再说,到时候你俩跟我一起。” 陈建国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警察局很久没出过这种案子了,“这种案子”是指什么案子,还有,陈建国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培训基地的教官,他凭什么可以说见嫌疑人就能见到,更何况,还是个凶杀案的嫌疑人。 在我还没想明白时,陈建国就下了逐客令,他让我和胖强先回去,到时候等他的电话,还嘱咐胖强继续留意我的安全。 胖强是很听陈建国话的,我看着他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他师父告别。尽管我还有很多疑问,可主人都发话了,我也只好客套地告辞,然后和胖强一起走出了陈建国家。 刚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胖强,陈叔最后说的那段话是啥意思,胖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告诉我,陈建国在整个市局都很有威望,好多领导在他手下培训,被骂得脸通红都不敢顶嘴的。 至于“这种案子”,胖强猜测陈叔指的是有鬼魂参与,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然地说专案组的人问不出什么东西。 胖强的猜测与我想的差不多,我问胖强在局里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之前发生的这类案子。胖强说巡警队又不办案,他也不像我一样可以看到那些东西,所以并没接触过此类案子。 走出小巷子时,我开玩笑说胖强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我认识陈建国,却从来不说他师父就是陈建国,还弄得神神秘秘的,这不明摆着耍我嘛。 胖强说这是陈建国的意思,他没法违背,我也没啥好说的了。胖强兴许是担心我心里对陈建国有芥蒂,便又说,就他对他师父的了解,陈建国应该是不想我知道得太多,平添烦恼,就像当初陈建国硬是没有告诉他有关鬼怪方面的事一样。 “那现在怎么又同意让你带我来见他了?”我还是无法释怀。 “还不是因为那天打电话,我告诉师父,你出警时又看到了鬼,被吓得面无血色,师父是觉得你命中注定无法避开这些事了,不得已下,才同意见你。” 听胖强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陈叔的良苦用心,他是想让我远离这些超自然的存在,好好走自己的平凡之路,过自己平凡的生活。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要多很多的烦恼,有些时候,糊涂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想起陈叔悄悄给我手机里贴上一张符咒,我想起他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我想起他几次叮嘱胖强好好照看我,心目中,他那向来冷峻的形象,慢慢温暖了起来。正如胖强所说,这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在院子里,似乎就只有陈叔一个人,没看到他的家人啊,难道是已经睡了。 我问胖强,胖强告诉我,陈叔没有成家,他一直是一个人住。胖强有时会买些菜过来,陪他喝上几杯。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长期独居,肯定会觉得孤独吧。 “以后你过来,都要叫上我啊。”我对胖强说到,胖强豪爽地说,必须的! 我们走到菜市场时,喝酒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工人嘛,喝得太晚,会耽误明天上工。 我突然就觉得,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不易,都有他的苦楚,很多人这一辈子,顶多只能叫生存,而不能称之为生活。 我也一样,表面上看是考上了警察,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失业的风险。可上班一个来月了,重复着三班倒的日子,我从胖强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十年后的样子,从老李身上可以看到自己二十年后的样子,我不禁第一次问自己,这就是我后半生的生活么? 胖强察觉出了我的沉默,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思考人生,他“噗嗤”一下笑了,骂我说:“你个二十出头的屁娃儿,人都没生过,有什么资格谈人生?你哥我还没想过这么高深的问题咧。”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来解释“人生”,让我耳目一新。是啊,我人都没生过,谈什么人生,我才经历多少点事儿啊,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受胖强影响,没多久,我就把那些抑郁的想法抛到了脑后。看来,身边有这么一个乐观的胖子,还是极好的。 回到胖强家里,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我和胖强各自回卧室,准备睡觉。哪知我刚脱了衣服,胖强走了进来。 “天童娃,你今晚要不要验证一下?”胖强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说。 “验证啥子啊?还有,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我申明啊,我对你真没兴趣。”说着,我故意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光膀子。 “日,少机巴恶心,老子也不好那一口。我是说,你要不然把手机放客厅,看晚上能见到长发美女不?”我感觉胖强说这话时,眼睛都放光了,就像他马上要见到那大美女似的。不过我也见怪不怪了,胖强向来对鬼神的事感兴趣,有时候我就想,我和他换一下就好了,我不想看却偏偏能看见,他想看又看不到。 不管怎么说,胖强的话终究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想验证一下住在我腿上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长发美女。 我正准备让胖强帮我把手机拿到客厅,眼睛却瞥见了窗户外面,窗外的黑暗提醒着我,现在已经是深夜。我暗自咂舌: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已经知道我腿上有只鬼,我真要在晚上做这个实验么? 胖强见我迟疑了,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说,要不,还是等白天我睡觉的时候再验证吧。 胖强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日,老子忘了,你娃儿胆子小。也对,别等会吓得你大叫着从梦中醒来,把邻居吵到就不好了,哈哈哈~~” 说完,胖强转身就出去了,让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又被他成功贬损了一番。 我关了灯,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我这手机现在可是个宝,千万不能弄丢了。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头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反应过来是手机的短信声音,谁这么晚会给我发短信啊? 黑暗中,我掏出手机,半眯着眼睛看向屏幕,这一看,吓得我“啊”地一声扔掉了手机,因为,我看到发信人显示的是“吴君霞”。 “怎么了?”胖强喊着跑了过来,打开了我卧室里的灯。 我盯着自己的手机,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培训时,吴君霞的手机出现在我们寝室那晚上,我不也是被突然发来的短信吓得不轻么。只不过,上次是吴君霞的手机,而这次是我自己的手机;上次手机被我扔到地上摔成了三部分,这次手机只是被我扔到了床的另一边。 胖强见我盯着手机,疑惑地把它拿了起来,我紧张地看着他。 “明天我到M市,有空来车站接我吗?林依然……”胖强看着手机屏幕,一句一句念着。 “啥?林依然?”我有点不相信,伸手去拿手机。 “我说,就你暗恋对象发条短信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照你这情况,她要给你个拥抱,你不得激动得喷血而亡啊。”胖强洗刷我说,并扬起了手,不让我够到手机。 “强哥,快给我,这事有问题!”我着急地喊着。 胖强见我不像在开玩笑,加上我刚才不正常的过激反应,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赶紧翻看起来。让我失望的是,果然,最近一条短信是林依然发的,内容正如刚才胖强念的那样。 我不死心,又去看接收时间,也与刚才的时间吻合。这下我就迷糊了:难道刚才真是眼花了? 胖强奇怪地问我,为啥我口中的女神明天要来M市,我却并不高兴。我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他想了一下,说多半我是最近神经太紧张了,加上刚才处于半醒状态,看错也很正常。 人的侥幸心理,总是让人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听胖强这么安慰,我也觉得有道理。 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林依然明天就要过来的消息上面,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当然有空了,你这么晚还没睡啊。”我回复她。胖强见我没事了,就回他房间去了。 “恩,有点失眠。之前我忘记告诉你了,就想着给你发条短信,没想到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没事,我也刚睡。” “啊,你睡这么晚啊,那赶紧休息吧,明天见。” “好,明天打电话。” 我再次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带着与林依然重逢的喜悦,沉沉睡去。 ☆、第028章 女鬼与女神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一看时间,才七点半,也就是说我只睡了六个小时,可我却感觉浑身精力充沛,不用说,是林依然要来的消息让我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我几下洗漱完毕,就下楼去吃早餐。等我提着包子稀饭回来时,胖强还没起床,我就坐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着林依然给我打电话。 林依然是十点半给我打的电话,告诉我她已经上车了。她是从省会D市坐汽车来M市的,车程一个半小时。接了她电话,我就去叫胖强起床,他说他还没有睡够,我说不行,我要征用他当我司机。 胖强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我是去泡妞,他才不想当电灯泡。我直接从他枕头下面拿走钥匙,笑着说那也行,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他忙着坐了起来,说他去还不成嘛,他好不容易买辆车,可别让我报销了。 当时我还没有考到驾照,所以胖强一听我要开他车过去,立马吓着了。其实他要真不去的话,我也根本不可能开他的车,我是故意吓他的。看着胖强麻利地起了床,我有种小阴谋得逞的感觉。 你们可别以为我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啊,免费住着胖强的房子,还让他花油钱免费当我司机。我想的林依然到车站时都十二点了,肚子肯定饿了,我首先得请她吃饭。吃饭吧,我就想把胖强叫上,一是还他人情,二来有他在,气氛也活跃点,不用担心冷场。 我们到车站时,刚好十一点五十,我让胖强把车停在车站外面等我,然后我一个人到出站口等林依然。 我一直盯着往外走的人群,却始终没看到林依然的身影,直到感觉到有人从背后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一头披肩长发,戴着一幅墨镜,我愣住了,这人像是林依然,却又与我印象中她的样子不一样。 此刻,她已经摘下了墨镜,笑颜如花地看着我说:“咋啦,认不出我了?” 这下,我认清了,不是林依然还是谁。她上身穿的一件浅蓝色的衬衣,下面穿的牛仔短裙,脚上配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时尚味十足。 老实说,我刚才也注意到她了,换作平时,我一定会偷偷盯着她看的,美女嘛,可我当时想的是林依然马上就出来的,到时候看见我在盯着别的美女看,印象会不好的,所以我只是一晃而过,没敢细看,也就没认出她是林依然。 大学时的林依然,基本上是不穿裙子的,也不穿衬衣,夏天的装束多是短袖T恤加牛仔裤,长长的头发也是扎在脑后。 “你变漂亮了。”我由衷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丑啰?” “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着解释,生怕她误会。 “哈哈,逗你玩呢。现在到了你的地盘了,我们去哪里呀?”说完,林依然重又戴上墨镜,估计是觉得阳光有点刺眼。 “给我吧。”我从林依然手中接过行李箱,带着她往车站外走去,胖强估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远远地,我看着胖强坐在车里抽烟,正好他看向了这边,看到了我和林依然。胖强下了车,笑嘻嘻地站在车门边看着我。 “那个人你认识吗?就是前面看着我们这边,瓜笑的那个胖子。”林依然转头问我,当即我就忍不住笑了,胖强要知道他用来迎接美女的微笑被说成了“瓜笑”,肯定会气成内伤的。 “那是我中队长,也是我现在的房东,很好的一个胖子。”我言简意赅地介绍说。我想的是等会可以边吃饭边细说,再一个,我们离胖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没时间说太多。 “啊,那你不许告诉他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哈哈,放心吧,我是不会当告密的叛徒的。” 胖强早早地打开了后备箱,走到面前,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中队长,强哥。” “强哥好。”林依然摘下墨镜,微笑着打了招呼,果然是有礼貌的孩子。 “强哥,这是我同学,林依然。”胖强当然知道她是林依然,我都在他面前提了N次了,不过,林依然在场,我还是装模作样地介绍了一下。 “哈哈,早就认识了。”胖强笑着说。 “啊,我们认识吗?强哥。”林依然疑惑不解。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啊,徐天童这小子,经常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疤了。” 我没想到胖强竟然抽我底火,当即囧得脸通红,赶紧提着行李箱往车后走去,用以掩饰心里的慌乱。 胖强也跟了过来,装作和我一起把行李箱往后备箱放,却低声告诉我:“唉,有戏,我刚才那么一说,她脸都羞红了。” 我这个时候哪敢和他说这方面的话啊,用力盖上后备箱,大声说:“强哥,我们还是去黑蚂蚁小酒馆吃怎样,那里环境挺不错的。” 上车时,本来我要坐副驾驶的,胖强硬是把我推到了后排,和林依然坐在了一起,弄得我小心脏紧张个不行,感觉话都不会说了。好在胖强很是给力,边开车边找些话题和我们聊,慢慢地,我倒也适应了。 很快到了黑蚂蚁酒馆,我和胖强要了一件啤酒,那个时候,查酒驾还没现在这么严,加上胖强酒量好,几瓶啤酒算不了什么,林依然要了一杯鲜榨的西瓜汁。 席间,林依然告诉我,她现在供职于一家全国连锁的化妆品公司,M市分店的行政主管离职了,总部派她过来顶上,至于住宿,公司安排有四星级酒店。 我一听,乖乖,长期住四星级酒店,一个月的住宿费都比我的工资高,她的收入应该很高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俩收入悬殊这么大,无形中加大了我追求她的心理压力。 中途,胖强说要上厕所,我本来还不想去的,胖强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跟了过去。 “小子,眼光不错嘛,这姑娘,我看行。”胖强站在小便池前,一边拉拉链一边说。 “唉,别人是白富美,我是拿死工资的穷小子,门不当户不对啊。”我苦着脸说。 “怕个球,我看她也不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加油吧,骚年,自己尽力了,等到我这把年纪时,你才不会后悔!”胖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胖强这话,算是戳到了我的痛处,当初在大学时,我就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太强,而没有勇敢地去追求林依然,才使得自己后悔不已。 至尊宝希望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对紫霞仙子说爱你,老天没有给,现在,老天却慷慨地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怎能轻言放弃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林依然,和你腿上那个长发美女比较起来,哪个更美一点?”我正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呢,胖强冷不丁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心里满满的全是林依然到来的喜悦,胖强的话尤如当头棒喝,让我想起了我目前的状况,我身上住着一只鬼,就算我成功追到了林依然,我可以与她正常恋爱吗? 我心里纠结不已,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影,先还是模糊的,我凝神细看,好像是之前在梦中见过两次的那个长发美女,准确地说,现在应该叫长发女鬼了。 她的长发依然披肩,这是她最显著的一个特征,除此外,她的脸我始终看不清楚。我再次仔细去看,不对,这怎么又像是今天我见到的林依然,一样的长发披肩,还在对我笑呢,连神态都很像。 “哎,你小子捏着自己机机,闭上眼睛在意淫啥呢?”胖强的话让我羞愧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的声音太大,因为他话的内容太过雷人,我低头一看,果然,我撒完尿后,手都还没有松,自己的二弟还露在外面呢。厕所此时还有两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狼狈地走出了厕所,胖强在后面笑个不停,还不忘说道:“天童娃,你还没回答我勒!” 重回到桌上,林依然问我们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是喝多了在厕所吐吧,胖强豪爽地说,这才多少点酒啊,咋会喝多。 林依然又问那怎么回事,胖强就不说话了,我忙接话说胖强在厕所抽了支烟,还非让我等他抽完才出来,胖强也不反驳,就看着我阴笑。 吃到后面,我又想起了刚才在厕所的一幕。我怎么会突然看到那样的场景,陈叔不是说有了他的符咒,只要我手机不离身,腿上的那个东西就不会出现吗。 手机,我手机呢?我伸手摸裤包,没有摸到,吓得我一下站了起来,这东西可丢不得啊。 “你怎么了?”林依然关切地问。 站起来后,我就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我的手机,我记了起来,吃饭的时候,我拿手机出来看了下时间,然后就顺手放在了桌子上。 “哦,我想去再点两个菜,你第一次来,总要招待好你啊。”我掩饰着说。 说话的同时,我在想,看来,刚才去厕所,手机没在我身边。想通了这点,我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因为这说明,刚才我看到的,并不是我的幻觉。 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我看不清她的脸,又是为什么,到了后来,女鬼却变成了女神林依然的模样? ☆、第029章 失踪的嫌犯 带着这个疑问,后面我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林依然都看了出来,还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有点不对劲。 我只好说是啤酒喝多了,她就关心地让我别喝了,也让胖强少喝点。林依然的关心让我很受用,内心的喜悦冲淡了刚才的忧虑,我暂时把它抛到了脑后,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吃了饭,胖强问了林依然酒店名字,就开着车把我们拉了过去。我俩陪着林依然在酒店一楼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胖强让我帮林依然把行李箱提进房间,说他就在一楼等我。 我当然明白胖强的心意,他是想让我和林依然单独相处。进了房间,我一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这还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女孩独处一室,我口干舌躁,血液在体内升温,小腹以下隐隐有暗涌流动。 这时,林依然回头对我说:“好了,你快下去吧,强哥还在等你,今天太麻烦你们了,等这两天我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好,一定请你们吃饭,好好感谢你们。” “谢什么啊,这不应该的么……谁让咱们是同学呢。”后面一句是我隔了两秒后,补的。当时我想的是,我为你做啥也愿意啊。 林依然话里的意思我听懂了,那就是把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其实我是如释重负,如果我继续呆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做出啥越轨的事,比如来个强吻、强抱之类的,到时候就糗大了。 我不是想要一时的快感,而是想要细水长流的美好。我必须要给林依然留个好印象,反正她要在这里呆一年,慢慢开展我的攻势吧。 我和林依然道了别,脚步轻快地往电梯口走去。刚走了两步,林依然叫住了我,让我帮她给胖强说下谢谢,还说下次她请客,让我一定把胖强约上,我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走进电梯,我转过身,看到林依然站在房间门口,还在目送着我。 在电梯门慢慢关闭时,我面带微笑,再次向她挥了挥手。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欢迎你的到来,我的依然! “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我到一楼时,胖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着烟,看着当天的报纸。 “不然呢,别人都发话让我走了。” “傻啊,女人说不就是要,说让你走就是让你别走。”胖强撇了撇嘴说。 “爬哦,要听你的话,我估计我会被林依然两个耳光煽出来。走吧,回去了。”说完,我就先向大厅外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在厕所里看到的一幕告诉了胖强。胖强问我是啥看法,我说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问他的,他深吸了口气说:“我看此事就是巧合,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也想这仅仅是巧合啊,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那种焦虑,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吧。胖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想只有等见到陈叔,把此事告诉他,看他是怎么说了。 下午五点过时,我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她说她刚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现在正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准备吃晚饭呢。 当时我正和胖强在网吧玩,依然说我这边太嘈杂,听不见我说话,说改天请我们吃饭,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她挂电话时,我正在往网吧外面走呢,我本想走出去和她多聊几句的。我站在网吧中间,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生出些许失落。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又是早班,我和胖强刚开着警车开始巡逻,顾远洋就打电话过来了。 “天童啊,刑警队又出大事了。”我刚接起电话,他就来了这么一句。这家伙充当着我的通讯员角色,我有好多信息都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啥事?不会又死了个大队长吧?”我马上问他。 “晕,那倒不至于,不过还是与死大队长的事有关系。梁辉的儿子不见了!” “啥?”我对着电话大声喊了一句,把旁边胖强手上的烟都吓掉了,他是刚拿出烟来准备点。他瞪了我一眼,弯腰捡起了烟。 “你反应别这么大啊,别让旁边的人听见了,虽然这事终归包不住,可我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是‘长舌妇’。”顾远洋忙叮嘱我说。 “没事,我旁边就强哥一个人,你就放心吧。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要赶紧知道事件的详情。听我这么说,胖强疑惑地看着我,估计他也在好奇我和谁打电话。 顾远洋告诉我,梁辉的儿子先在刑警队呆了一天,24小时过去,刑警硬是没从他嘴里问出啥笔录。按照规定,刑警只得把他送到看守所去。昨天下午,专案组的人又把他从看守所提出来,准备继续审问。 由于他才十岁,还是未成年人,加上他被抓后,一直没有啥过激的反应,专案组的人就没给他上手铐,只是让他老实地坐在椅子上面。 两个刑警在审讯室里,轮番对他审问。可无论他们说什么,那小孩就是不回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 一直到凌晨三点,还是没有结果。刑警队审人,遇到嘴皮子硬的,就喜欢不让他睡觉,听到顾远洋说这话,我又想起了当初的张瑶,就是受不了不让睡觉才当了替罪羊。 顾远洋接着说,三点过后,两个刑警自身都困了,就一个人趴桌上睡,另一个人继续审。可梁辉的儿子却一点都看不出疲倦,不知何时,审问他的那个刑警竟然也睡着了。 等到七点过天亮时,两人醒来,哪里还有小孩的影子。虽然那是个小孩子,可再怎么说也是个杀人嫌疑犯,两人不敢隐瞒,只得如实上报到局里,现在局党委还在开会研究策略呢,而整个刑警队的人已经及时派了出去,找寻小孩的踪迹。 顾远洋讲完了,我心里听得一阵凉意。上次顾远洋就说了,专案组的人全是抽的刑警队的骨干,肯定连夜审问犯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恰好就两个都睡着了,还是在全然不自知的情况下。 还有那小孩,两个大人都熬得哈欠连天,他却还精神抖擞,最后竟然还趁着刑警睡觉,偷偷溜了出去,真他妈牛逼。 “我估计啊,要不了多久,你们支队也会接到命令,要求在街上巡逻时,留意那小孩的行迹,只不过不会告诉你们具体的缘由。”顾远洋在电话那头说道。 “那两个刑警会不会受到处分啊?”我问。 “废话,这不明摆着嘛,这么大的事,被开除都有可能,谁都保不住,除非是把那小孩找到,弥补过失。”顾远洋惋惜着说。 “这两人里,应该没你的朋友吧?”顾远洋在刑警队的朋友很是给他透露了些案件消息,又间接地通过顾远洋告诉了我。相当于是我受了他的恩惠,所以我不希望他被处分。 “恩,没有。不过他也不好受,我在政治部呆了这么些时间,心里也大致有个数,如果找不到那小孩,估计专案组的人都要背书。” 挂了电话,胖强眼睛已经鼓得老大了,那意思很明显,让我赶紧的,把电话内容说出来。 这事很严肃,我也不逗胖强,就一五一十地讲了这事,胖强自然也是听得张大了嘴巴,很是惊讶。 我刚讲完,胖强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胖强接起电话,称呼了一句“大队长”,然后就是“嗯”、“好的”、“明白”这几个词。 顾远洋不愧是在政治部呆了这么久,果然有点预见性,连领导的心思都猜得到。胖强接到的是我们大队长的电话,意思是让我们在巡逻时特别留意一个小孩,而说的那小孩的特征,正是指向失踪的梁辉的儿子。 胖强及时把大队长的指示通知到了中队的其他民警,然后就沉默了。 “强哥,你怎么看?” “真他妈邪门,我从警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刑警队审人,全都睡着了,让人给跑了的。”胖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说。 “你没听说的事情多了,上次问你有没有遇到有鬼怪参与的案子,你也说没有,真不知你当这十年警察有啥收获。”我故意给胖强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你还别说,我看啊,这案子很可能会成为我经历的第一起超自然案子。师父前晚说的话,也像是这个意思。”胖强被我鄙视,也不生气,抽了一口烟,悠然地说道。 “这事要不要告诉陈叔,听听他的看法?”胖强提起陈叔,我随口问道。 “好,前天晚上师父还说要去见见那小孩,现在这小东西跑了,师父还见个屁啊,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说着,胖强就拔通了陈叔的电话。 胖强知道我也想听听陈叔怎么说,便按了电话的免提。 “强娃。”电话通了,传来陈叔的声音。 “师父,梁辉的儿子跑了。” “啥?咋跑的?”陈叔显然也吃了一惊,的确,杀人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跑掉,任讲给谁听都会吃惊的吧。 胖强遂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给陈叔讲了一遍,在胖强讲时,陈叔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师父,就是这样,现在,刑警支队的警察都在找他,市局还要求我们支队在街面巡逻时也配合着刑警,留意他的踪迹。”讲完后,胖强说了现在的情况。 “你们找不到他的。”陈叔叹了口气说道。 “为啥啊?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他一个小娃儿,跑得到哪里去。” “不是那么简单的,情非得已,看来我只有出手了。”听语气,陈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你叫上徐天童,晚上九点在你家里等着,到时我过来找你们,就这样。” ☆、第030章 等一个人 听了陈叔的电话,我心里琢磨开了,看这情况,梁辉那儿子肯定有问题。正常的十岁大的小孩,不可能那么沉着镇定,再加上这几次陈叔话语里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 整个一天,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情,陈叔电话里特意让胖强叫上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胖强倒是没心没肺,中午照样在大队食堂吃了两大碗干饭,还问我咋没有胃口,我心想又不是人人都是猪,嘴上却说是因为早上吃多了。 吃了午饭,我给顾远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不有那小孩的消息,顾远洋说:“真是邪门了,那小子像是遁地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搜完了,硬是没找到他的影子。” 我想起陈叔在电话里说我们都找不到他,当时我和胖强的想法一样,觉得一个小孩子,体力有限,再怎么也跑不了多远。至于他的亲戚同学那些地方,更是早就被警察盯上的,去了必被捉。 结果,全市刑警支队好说也有两三百人,再加上巡警支队五百号人的街面无死角巡逻,硬是没发现他的踪迹。我对晚上的行动更加好奇了,也不知陈叔会用什么方式去找他。 下了班,胖强说去上网,我问他不是要等陈叔过来么。他很无语地说:“我真想喊你一声哥,你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四点过,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你要回去看五个小时电视么?” 尽管我对胖强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很不舒服,可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或许,不是他不关心,是我对此事太关心了,我的好奇心太强大。 去网吧的路上,我刻意问胖强,难道他就一直没想那个小孩的事吗。胖强说想了啊,不过就想了几分钟,又说这事没啥好想的,就是小孩趁两个刑警睡着了,偷跑了,又没啥阴谋诡计,哪用得着想多久啊。 “那你就不好奇小孩跑哪里去了么,这么多警察都找不到?”我还是不死心,我还是比较了解胖强的,他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状态。 “你倒是好奇,那你想出来他藏到哪里去了么?”胖强白了我一眼说。 “不知道,我能想到的地方,那些刑警肯定也想得到吧。” “这不就对了,所以你想了一天,有什么用?等晚上师父来了,自然有定论。” 胖强再次说得我无言以对,我想了一天,的确没想出啥名堂,反而是弄得自己很是烦恼。胖强果然是比我阅历丰富,看问题看得比较透彻。 最终,我还是和胖强一起去了网吧。他玩游戏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我还要不停地注意着时间,别玩过头了,让陈叔去了胖强家找不到人。 我和胖强回到家时,才八点半,胖强笑嘻嘻地让我去煮两碗面吃,反正我自己也饿了,就进了厨房。 九点钟的时候,陈叔并没有如约而至。我问胖强怎么回事,要不要打个电话,胖强说不用,再过半小时就来了,我将信将疑。九点二十八分,陈叔还没有到,我正准备让胖强打电话问问,敲门声响了起来,胖强得意地说:“来了。” 胖强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正是陈叔。我心想,看来,胖强以前就被陈叔放过鸽子,知道他的规律了。 陈叔不是空着手来的,他背着一个旅行包,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陈叔进了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胖强屁颠颠地跑去给他倒茶,我在一旁正襟危坐。 “师父,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抓鬼?”胖强把茶杯递给陈叔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不仅是陈叔没想到,连我也没思想准备。 “你娃儿,胖是胖了点,人倒是不笨,精得很。”陈叔在愣了三秒钟后,笑着说。 “嘿嘿,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师父,你终于肯带我见识见识那些东西了。”胖强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胖强早就看透了这里面的玄机,只是一直没告诉我而已,龟儿子,我还以为他啥都不懂勒。还是那句话,他傻傻的外表下面,有一颗机灵的心,大智若愚。 “对啊,陈叔,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让强哥沾惹这些吗?”我虽然也好奇今晚的事,胖强的话却也让我想起,以前任是胖强死磨硬泡,陈叔都没告诉他这方面的事。现在却主动让我和胖强参与进来,前后态度怎么差别这么大。 “有些事情,还是讲个机缘的,不是不让你沾惹,是时辰不到。”陈叔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听他这意思,胖强这么多年都没等到的机缘,现在终于等到了,而我恰好还赶上了这机缘,也不知这机缘究竟是好是坏。 “陈叔,那你现在出手,是不是也是形势所迫,到了你必须出手的时辰了?”我现学现用,马上把陈叔的话套过来用到他身上。因为我记得,前几次,陈叔明明表露的是不想参合进来,如今却主动出击。 “可以这么说,我等一个人等了这么些年,既然他出现了,我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了。”说完,陈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 陈叔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他在等谁,又要准备什么,刚才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的那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陈叔,你在等谁?”我迫不及待地问他。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时辰不到。”陈叔笑着对我说。 陈叔的语气颇为搞怪,似乎是故意捉弄我,明明知道我很想知道,就是不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虽然我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因为他第一次对我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而窃喜了一下,看来,他对我的态度在发生着转变。 胖强在一旁已经笑出了声,对陈叔说:“师父,你能不能说点时辰已经到了,可以说的话?” “当然可以,今天晚上这事,就是时辰到了,命中注定要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做的。你俩提前有个思想准备,到时候要淡定,特别是天童,你能看见那东西,呆会可别被吓傻了。” “怎么可能,我好歹也见过几次了,就连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没被吓傻,何况是今晚有陈叔你在,咱心里有底。”我不服气地说。 “师父,那我看不见怎么办,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看一看。我还从来没见过鬼咧!”胖强满脸期盼地看着陈叔。 “今天是没办法了,等哪天去了乡下,给你弄点老黄牛的眼泪,倒是可以让你开开眼界。不过,天童的经历你也知道了,那些东西看多了不是啥好事,天天做噩梦。” 胖强一听有办法,很是高兴,就自夸地说他胆子多么地大,不会像我一样没出息。我心想,你龟儿子是没见过,嘴硬,等真看到了说不定要吓得尿裤子。 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杀梁辉两口子的明明就是他们的儿子,那个小男孩,为什么陈叔就断定他是鬼呢。 当我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后,陈叔告诉我,本来他也只是猜测的,最先让他起疑地就是我告诉他,在我看到梁辉鬼魂时,摔了一跤,在我起身时,看到那小孩正盯着我。接着,我又看到他与梁辉的鬼魂牵前向前走。 陈叔告诉我,他是完全相信我看到的一切的,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摔倒后,必定是那小孩感应到我看到了什么,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而能感应到人内心的,自然不是正常人的本事。 再一个,小孩肯定是能看见梁辉鬼魂的,这本来不算奇怪,因为我也能看见。奇怪的就是小孩的手却可以被梁辉的鬼魂牵着走。鬼魂都是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把一个活人的手牵起来,唯一可能就是,那是两具鬼魂在牵手。 单凭这两点,陈叔还只是怀疑,所以准备去会会那个小孩,确定一下。但听到小孩被连夜审问时,竟然毫无睡意,还能把两个刑警都弄睡着,趁机逃走,他就断定此事必定不是正常案件。 “你的意思是梁辉的儿子也死了?”我不敢相信地问。因为按他的意思,是两个鬼魂在牵手,我自然知道其中一个指的是梁辉,那另一个显然就是说的梁辉的儿子。 “准确地说,应该是鬼上身,梁辉儿子的魂魄被挤压住了。” “如果是鬼上身,那就是他身上有鬼啊,为什么我当时只看见梁辉的鬼魂,没看见在他儿子身上那鬼长成啥样?”我疑惑地说。 刚说完,我头上就挨了两下。我这才发现,陈叔就站在我面前,在我说完后,勾着手指,狠狠敲了我两下。 “你咋这么笨,鬼上身鬼上身,上了活人的身了,自然就有了人的气息,不再是纯粹的鬼魂,你又没啥功力,凭啥能看见别个?你这资质,也太差了点嘛。”陈叔懊恼地说。 “师父,你看我资质是不是比天童高?”胖强在一旁乐得看我笑话,还趁机打击我。 “你娃儿,资质尚可,却没有慧根,资质再高,有球用。若是把你俩合二为一,倒是不错。”说完,陈叔左右看了看我和胖强。 我无故挨了陈叔两下,心想,你又不愿意当我师公,我又不是你徒弟,你管我资质高不高。 “师父,都十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胖强问道。 “这么快,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走赶紧走。”说完,陈叔就把他的背包扔给胖强,自己先开门走了出去。 我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迟到了半个小时,还好意思说。 胖强倒是爽快地背起背包,推着我一起出门,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陈叔的身影。 ☆、第031章 陈叔出手 胖强家在十五楼,我和胖强上下楼都是坐电梯。 我俩出来时,电梯口没有看到陈叔,我一看电梯,显示还在20楼,那陈叔就不可能是先坐电梯下去了。 正当我准备问时,胖强就告诉我,陈叔是走楼梯下去了,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陈叔这人,无论去哪里,从来不坐电梯,都是走楼梯,应该是有电梯恐惧症吧。 这点我倒是理解,电梯是近十来年才有的新鲜事物,中老年人群中有好多都不能适应。我妈就特别不喜欢坐电梯,她说坐电梯会头晕,比晕车还难受。但上楼的时候她还是会忍着坐,因为爬楼太累了。 听胖强说,这陈叔是不嫌累,上下楼都爬楼梯。我想起刚才他进屋时,面不红心不跳,哪像是刚刚爬了十五层的楼梯啊。这倒也符合他教官的身份,身体素质没得说。 我和胖强坐电梯下到单元楼门口时,陈叔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老爷子果然是有几下。 “胖强娃,你有时间还是多爬爬你家这楼梯,减减肥啊,你看你那一身肉。”陈叔看着胖强,撇了撇嘴说。 往小区外走时,路过了那个游泳池。 “徐天童,你就是说在这个游泳池边看到了一个小娃儿?”陈叔站在路边,盯着游泳池说。 “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看到过那么一次,后来一段时间,我还特意和强哥留意了,再也没见到过。” 听我说完,陈叔慢慢走了过去,我和胖强也跟在他身后。 走到游泳池边上时,我用手指了指杨小勇当晚用双手撑着的地方。陈叔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那个地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站起来,把整个游泳池都扫视了一遍。 “这里没有亡灵的气息。”陈叔很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说,我那晚并没有看到鬼,是我的幻觉吗?可事后我和强哥查到杨小勇的照片,我确定我看到的小孩就是他啊。”我疑惑地说,如果当初胖强查到的杨小勇照片与我见到的小鬼样貌不同,我或许一开始就会认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相信不是你的幻觉,但现在这游泳池里的确没有鬼。” “看来那杨小勇是投胎去了。”胖强说道。 “不见得,最近你们这游泳池出过啥事没?”陈叔问胖强。 “没有啊,这游泳池从启用至今,就死过杨小勇一个娃儿。”胖强肯定地回答。 “嗯,那就奇怪了……”陈叔沉吟着走了出去。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只见了一次杨小勇后,他就消失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把今晚的事解决了。”说罢,陈叔不再说话,沉默着往前走,似是思考着什么事情。 走到小区门口,胖强问陈叔要往哪里走,陈叔瞪了胖强一眼说:“走个屁,还不快去开车。”胖强一下被噎住了,把背包交给我,就去地下车库开车,我腹诽地想:嘿嘿,让你刚才笑我,现世报啊。 “陈叔,你这包里都是些啥啊,是不是抓鬼的工具?”我接过胖强递过的背包,感觉还蛮沉的,就问起了陈叔。 “差不多吧,好久没用了,都是些旧东西了。”说着,陈叔伸出手,在背包上摸了摸,那动作很是轻柔,完全不像是他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他那爱惜的样子,让我感觉这包里装的是一个他疼爱的女人。 胖强一个刹车,把车稳稳地停在了我们面前。我自觉地打开了坐排车门,钻了进去。没想到陈叔也坐进了后排,我问他咋不坐副驾驶,他说他知道胖强开车毛手毛脚的,坐后排安全些,胖强在前面不满地哼了两下。 坐好后,胖强问往哪里开。陈叔说他也不知道地名,让胖强只管往前开,该转弯的时候他会吱声。 车子动起来后,陈叔就闭上了眼睛,两手分放于两腿之上。我见他这样子,也不好打扰他,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前面路口左转。”开了五六分钟后,陈叔突然开口说到。我转过头看他,却见他仍然闭着眼睛,我再看向前面,果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当时我就想,真神奇,不睁眼也能看见路。 一路上,在陈叔的指挥下,胖强一会左转一会右转,绕来绕去的,加之我对M市也还不完全熟悉,都不知道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这样一直走了半个小时后,开车的胖强开始不停地看左侧的后视镜,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感觉后面那辆车在跟踪我们,我们转了好几个弯了,他一直在后面。 “别说话!”陈叔轻喝了一声,胖强马上闭了嘴。 我赶紧转头,从车后挡风玻璃看过去,紧跟我们车后的,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的灯光射过来,我看不清车牌。不过,胖强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随后,在陈叔的指挥下,我们的车又转了两个弯。为了确认胖强的话,我一直保持着扭头看后面的姿势,果然,那越野车也跟着我们转了两个弯,现在仍然在我们后面。 之前在大路上,车多,越野车还不是很明显,现在,我们拐到了一条小路上,后面只有那辆车了。 “前面靠边停下。”这时,陈叔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向前看去,我们这是开到了河堤边上,不远处是一座桥。 车停好后,胖强盯着他左侧的后视镜看,我回头望去,越野车停在了离我们五十米远的地方。 “师父,怎么办?”胖强问陈叔说。 “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下车,办正事要紧。”说完,陈叔就率先开车门下去了。 我和胖强也下了车,我俩走到车后,眺目看过去,只隐约看到越野车前排坐着两个人。由于隔着玻璃,他们的面貌看不清楚。 “天童,我们去看看,狗日的,敢跟踪三个警察!”胖强说着就要往那边走去。 陈叔没有吭声,我拿不定主意,因为陈叔说了不管他们。就在这时,越野车突然原地调了个头,一踩油门,跑了。 “妈的,算你识相!”胖强抖动着满脸的肥肉说道。 “强娃,把车头对着河边,别熄火,让车灯一直亮着。”陈叔说完,从我手上拿过了背包,向着桥走去,边走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东西出来。 胖强听了,麻利地上车,摆好了车头方向。之后,我俩跟在陈叔身后,向河边走去。 我们离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走到桥面下了。 “强哥,看陈叔这样子,梁辉的儿子难不成在水里啊?”我疑惑地问胖强。 “应该是吧,我也搞不清状况,跟着师父走就是了。” 没多大功夫,我们就走到了桥下。 站在河边,只见河水平静地流着,哪有小孩的影子。我心想,该不会是陈叔弄错了吧,遂疑惑地看向他。 “还是个水鬼嘞。”陈叔看着水面说。 我一听,忙不迭地后退了两步,定睛看过去,河水依然平静,并没看到他所说的水鬼。 “师父,在哪呢?”胖强听了,不仅没退,反而往河边走了一步。 陈叔没理他,蹲了下来,把背包放在地上。他手中拿着一个黑黢黢的牌子,看样子是用木头做的,上面还有些我看不懂的字,准确地说,应该是符文,因为那笔画实在是太潦草了,没有半点字的样子。 “站着干啥,还不来帮忙。”陈叔头也不抬地说,我和胖强一听,赶紧走过去,围在他身旁。 陈叔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捆手指粗的绳子。绳子通身都是黑色,看材质,应该是麻绳。 “你去,把这绳子的一头放到河里。”陈叔对我说道。 尽管我心里很好奇,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迟疑了下,牵着绳子的一头,往河边走去。 随着离河边的走近,我隐约感到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回头看着陈叔,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心情,安慰我说,没事,你只管把头子扔下去。 陈叔的话让我心安不少,我鼓足一口气,走到水边,把一米长的绳头扔了进去。完成任务后,我马上就转头快步往回走去,甚至没敢多看一眼水下。老实说,我怕里面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 走过来时,陈叔正把绳子的另一头往胖强的身上绑,胖强不停地问陈叔这是要做啥,陈叔开始不理他,问得烦了,这才说,我们三人,胖强最重,桩子最稳,不会被拉进水里。 “拉进水里?是水鬼拉我吗,看我不把他拽上来!”说着,胖强身子往下一沉,两只手猛地一拉绳子,结果,被我放进水里的绳头,一下弹了起来,溅了陈叔一身的水。 “嘣、嘣。”胖强的头上响起两声清脆的声音,那是陈叔勾着手用力敲在了他头上,像刚才敲我一样。 “龟儿子,你瞎整啥呢,站着别动就是了!天童,把绳子重新放回去。” 我在心里笑完了胖强,又骂他说,真是头猪,害我多跑一趟。 我拿着绳头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刚把它扔进水里,就听到身后陈叔大声喊了一句:“快回来!” ☆、第032章 超度亡灵 我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不轻,转身就往回跑,还差点摔一跤。 我直接跑到了胖强身后,陈叔一手放在绳子上,一手拿着那个木牌子,不停地凌空画着什么东西。 此时,我惊奇地发现,胖强身上的绳子竟然慢慢勒紧了,仿佛水下有个人在拉着绳头。 过了一分钟,整个绳子已经完全拉直了,胖强脸憋得通红,显然水下的力量并不小。 陈叔的左手继续在空中舞动,我感到胖强越来越吃力了,我一咬牙,伸出双手抓住缠在胖强身上的绳子。 绳上的力道传来,勒得我手指生疼。我感到自己心跳很快,有紧张,有害怕,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胖强的情绪也很激动,我的手挨着他的身体,能感受到他快速的心跳。 “起!”身旁一直无声地画着符咒的陈叔,突然大喝了一声。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绳头的方向,不知道会从水里起来个什么东西。 在车灯的照射下,河面的情况还是很清晰的。只见着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水纹,由小及大,消散开去,而水纹的中心,正是那绳头垂入水中的位置。 绳子上的力道更重了,我屏住呼吸,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随着水纹的消散,中心处,慢慢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我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 在我眨眼的功夫,那东西已经往上冒了一截,当我再看去时,正好与露出的一双死鱼眼四目相对。我吓得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绳子,倒退了两步。 我连着大口呼吸了几次,这才缓过神来。而此时,那东西的脑袋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 露出水面的,正是梁辉的儿子,失踪的嫌犯。最初我看到的黑色的东西,是他长着头发的头顶,刚才那双死鱼眼,是他的眼睛。 我看向他们二人,陈叔神色凝重地盯着那小孩,胖强则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慢慢的,小孩的整个身子都露了出来。他的双手抓着绳头,一步一步地,顺着绳子,走上了岸,又向着胖强走来。 当他整个人都上岸后,我看清楚了,他与之前的样子并无多少差别,只是浑身都在滴水,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的步伐很慢,眼睛没有一丝神色,机械地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那样子,让我想起了“僵尸”这个词。 “师父,他要过来了。”胖强提醒陈叔说。我听到胖强咽了一口唾沫,任他嘴上怎么说不怕,可是真的亲眼目睹这骇人听闻的一幕,他心里还是有点虚吧。 陈叔没有说话,走到了小孩旁边。然而,小孩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着他的步伐。似乎在他眼中,现在只有这么一根绳子,其他的东西,都不存在。 小孩从陈叔面前走了过去,陈叔转了个身,面对着小孩的后脑勺。 突然,陈叔用那个黑木牌子,用力打向小孩的后脑勺,大喝了一句:“停!” 这句话之后,我就感到绳子一下松了,是小孩放开了手中的绳子,绳子掉落到了地上。 丢了绳子,小孩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摆头把我们仨都看了一眼,却还是不说话,也不移动,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师父,他是死的还是活的啊?”胖强腰上的绳子松了,他喘了口气问道。 “半死半活吧。”陈叔捡起地上的绳子说。 陈叔拿着绳子,走到小孩身边,把他的腿绑了起来。绑的过程中,小孩并没有反抗。 “陈叔,你是不是怕他又跑了?” “废话,他要玩命跑起来,我们开车都不一定追得上,又只有等明晚上这个时候才找得到他了。”说着,陈叔刚好绑完,用力打了一个结。 “师父,你的意思是他今天一天就藏在水里?难怪你说再多的警察都找不到他。不过,这里呆一天,还不憋死啊!”胖强问完,又跑到河边,往里面扔了一块石头,我估计他是在试水深水浅。 “他本来就不是活人,怎么死?”陈叔站起来说。 我是知道这小孩被鬼上身了,不然不可能有这神通可以在水里呆这么长时间。可是,小孩自己的魂魄又到哪里去了呢?纵然他身上有鬼,可他的身体需要正常的呼吸啊。 正当我想问陈叔时,他说:“先别问了,把这小鬼送走再说。” 说罢,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像茶壶的东西,沿着小孩走了一圈。在他走的过程中,茶壶口里不停地滴出白色的液体,他走完一圈,刚好在小孩外面画了一个白色的圈。 当他的圈画完后,小孩本来站着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柱,倒在了地上。 小孩双手撑着地面,冷不丁地抬起头,看向陈叔,那眼睛竟然有了些许神色。 “别恨我,我是为了你好。”陈叔并不看他,继续从背包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这一次,他拿出的是一个小铃铛。他盘腿坐在圈外,闭上了眼睛。接着,我就听到他嘴里飘出了一串听不懂的话语,混合着铃铛的响声。 不用问我也知道,陈叔这是在念咒语了。我之所以说陈叔的咒语是“飘”出来的,是因为他的声音很空旷,和他平时说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些字符仿佛没通过我耳朵,直接进到了我的心里。 随着陈叔念咒语时间的延续,白色圈里的小孩好像很痛苦,面部扭曲,整张脸都快皱到一块去了。 “难道陈叔念的是杀鬼魔咒?”我心里猜测着,因为我看到小孩的确很难受。 不过我听着陈叔的咒语,并没有感觉到凶狠残暴啊,不像是有杀戮之意。 就这样过了有三分钟吧,小孩不挣扎了,脸色也恢复了平静,抬头看向远方,眼神里竟然有了清澈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目光。 小孩双手撑起了身体,慢慢坐了起来,还学着陈叔的姿势,盘腿而坐,并闭上了眼睛。 此时,陈叔的念咒速度慢了下来,他的声音显得很是悠长,隐隐还有回声,有种回荡在心间的感觉。 接着,我再次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小孩的身上出现了重影。 准确的说,是有另一个小孩从他身体里分离了出来。我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小孩身体里,慢慢飘到了空中。 这个影子是透明的,我可以看穿他的身体,看到后面的桥。他就这样悬浮在小孩的头顶,当我终于看清他的面庞时,情不自禁地喊到:“杨小勇!” “天童,你看到啥了?”胖强自然看不到我所见到的一切,听我突然叫出杨小勇的名字,很是好奇。 我没有回答胖强,愣愣地看着杨小勇的鬼影,真没想到,是他上了梁辉儿子的身,难怪我在胖强小区的游泳池找不到他了,原来是跑这里来了。 陈叔没有被我干扰,继续念着咒语,摇着铃铛。杨小勇低头看着地上的陈叔,竟然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又向陈叔鞠了个躬。接着,他的影子就慢慢往远处的天边飘了过去。 自始至终,陈叔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直到我看不见了杨小勇的影子,他才停止了嘴上和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 “陈叔,你让他投胎去了?”我好奇地问。 “请你用词专业一点,这叫超度。”陈叔白了我一眼说。 我颇为不满,心说,我又不是和尚,大学也没学这个专业,你之前也没教我,让我如何专业起来? “师父,你刚才念的啥咒语啊,像唱歌一样。”胖强把脸凑过来问道。 “老子念的不是咒语,老子念的是经书!你两个瓜娃子,气死老子了。”陈叔暴跳如雷。 看到胖强陪我挨骂,我转过身偷笑了一下,正好看到地上还盘腿坐着的小孩。 “陈叔,这怎么办?”我问到。 “他睡着了,苦命的娃儿。”陈叔叹了口气说。 “那我去叫醒他。”胖强说着就走进了圈里。 “他被小鬼上身这么久,你叫得醒个屁啊,你把他扛到车里,先拉到我家去。”说完,陈叔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喊到:“天童娃,把我的东西收拾好,装进背包拿过来。” 胖强扛着小孩,我背着陈叔的背包,回到了车上。 “天童,你刚才看到谁了?”一上车,陈叔就问我。 “杨小勇啊,就是强哥小区游泳池淹死那个小鬼。”我如实回答。 “难怪在游泳池那我感受不到鬼魂的气息,原来他早就不在那里了。这么说来,梁辉的儿子跑到河里泡了一天也说得通了,他是被水鬼上身了。” “陈叔,杨小勇都死这么久了,那天我还看到过他的鬼魂,怎么突然就跑到梁辉家里去了,还杀了梁辉两口子?”我实在是不解。 “这件事肯定是人为的,有人摄走了游泳池的小鬼,让他上了小梁的身。”陈叔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人为的,人为的,我想起来了!”胖强突然插话说。 “想起了啥?”我和陈叔都看着胖强。 “你看到杨小勇的第二天,我们不是在小区碰到了刘鹏么,当时他正在游泳池旁边,还对你撒了谎,那之后,你就再也没看到过杨小勇了,现在看来,他很有问题!” “刘鹏?你们一批的那个刘鹏?怎么回事?”陈叔看着我问道。 ☆、第033章 道家法器佛家术 我如实把上次在小区偶然遇到刘鹏的事说了出来,胖强补充了他的怀疑,就是刘鹏明明说过来游泳,手中却没有拿游泳衣和毛巾这些东西。 陈叔听完,沉吟了起来。胖强专注地开着车,我心里很忐忑,生怕陈叔会断定刘鹏有问题,毕竟还是念着一丝同事之情。 “你们培训时,我与那个刘鹏也有过接触,他身上并没有特别的气息啊,不像是会术法之人,莫非,他还有同伙?”沉默了一分钟后,陈叔讲道。 “还有啊,师父,梁辉死的第二天,刘鹏一个人跑到梁辉的小区去过,刚好被我碰见了,他当时告诉我要去走访一下小区的住户。结果事后我们了解到,他根本就不是专案组的成员,却擅自跑去调查案件。”胖强又补充说,他心里早就对刘鹏有戒心,这个时候,巴不得把刘鹏所有的疑点都说出来。 “既然是这样,恐怕,他并不是去调查案子的,他是去确认现在有没有留下他的痕迹吧。”陈叔分析道,他是个老警察了,自然有独到的见解。 这时,我想起了梁辉案发后,也就是胖强在金星小区门口碰到刘鹏那天,他给我打电话时,问过我对梁辉的死怎么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说梁辉是罪有应得,当时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他说那话时,口气蛮狠的。 我没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刘鹏是清白的,只是因为觉得张瑶冤枉,而对梁辉有特别的恨意的话,我说出这事,说不定会害了他。 并且,现在陈叔和胖强已经怀疑上了他,我说不说这件事,对他们的判断也没有太大影响。 “师父,你说今晚跟踪我们的那辆越野车,会不会也是刘鹏开着的?”胖强继续问道。 “如果我们前面的猜测正确的话,车里很有可能就是他,当时前排坐着两个人,说不定另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谋!”陈叔看着窗外说。 说起这个话题,我倒是有了疑问,就问陈叔,为什么他们会刚好出现在我们车后面,难道一直在胖强小区外面守着吗,等着我们出门就直接跟上。 胖强说他之前并没有感觉到,是开到途中才发现这辆车子的。陈叔想了一下说,他们应该不是刻意跟踪我们,而是他们也感受到了小鬼的气息,循着气息去的,刚好两辆车在中途的十字路口相遇,就一起朝着河边的方向开去。 “看来他们也是想找到梁辉的儿子,或者说,是想找到杨小勇那个小鬼。” “是啊,幸好我们早走一步,赶在了他们前面。如果让他们把那小鬼捉住,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坏事来。”陈叔看了一眼车上依然晕迷的小梁说道。 “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晚一点的话,就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了。他们看见我们要跑,我们看见他们,正好将他们抓起来。可惜让他们跑了!”说完,胖强狠狠地拍向方向盘中间,一阵喇叭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事情解决了,我想起之前的几个问题,便问陈叔,杨小勇上身后,小梁自己的魂魄到哪里去了。陈叔说是被挤到了天灵盖,一般的人,被鬼上身后,自己的灵魂要么被挤出身体,这种情况,时间长了,灵魂回不去,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最后把强占身体的鬼魂驱赶了,那人也多半活不了。 第二种情况是,占身的鬼魂灵力不强,无法把身体原本的主人挤出身体,那主人的灵魂就会被挤到天灵盖,等着野鬼被收了,再通过唤魂术把天灵盖的灵魂唤醒,人就“活“过来了,再调养数日,就恢复如初。 “挤到天灵盖,那小梁是不是亲眼目睹了小鬼附在他身上,杀死他父母的整个过程?”胖强问道。 “应该是这样,所以我才说,这真是个苦命的娃儿。”说着,陈叔叹了口气。 听陈叔说完,我算是长知识了,不过,我马上想到了我身上的那只女鬼,又问:“那我腿上这个东西占我的身子,怎么两种情况都不是啊?” “老子再说一次,你那不叫鬼上身。嗯,她只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封印在了你的腿上,既不吸你精血,又不影响你意识,与平常的鬼上身,完全不一样。”陈叔恼怒地给我解释说。 “照我看,我还是认为天童娃儿遇到的是神仙,不求回报地让你长gao。如果是别有用心的话,弄只吸血虫放到你身上就是了,哪用这么麻烦,种个美女进去,还不吸精血,不蚕食你的意志。”胖强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 “龟儿子,开好你的车!你这个样子,老子哪敢坐前面。”陈叔瞪着胖强说。 胖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识趣地回过头,专心开他的车。 “屁的神仙,就算是仙,也是个邪仙!”陈叔说道,似乎是在回答胖强的话,似乎又是在对着我说。 邪仙也是仙啊,我心说。既然是仙,并且听陈叔的语气,至少目前为止,他还弄不明白怪老头的来历,看来这家伙一定很厉害,如果他真要害我的话,究竟会怎样对付我?我不敢想下去。 “陈叔,给我介绍一下你刚才用那些法宝吧。”想不通怪老头的问题,我只有继续问我感兴趣的其他问题,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那根黑色的绳子,名叫引魂索,也要捆仙绳。顾名思义,它可以用来引导灵魂,为他们指路,也可以用来捆绑鬼怪,让他们无法逃逸。”陈叔言简意赅地介绍说。 我一听,很是有兴趣,让他把那绳子再拿出来让我瞧瞧,刚才只见着陈叔用,没想到它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个宝贝。 陈叔也不吝啬,打开背包,从里面将它拿了出来。刚才我已经把它收到了那个圆形的盒子里,现在陈叔把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盒子,拿出引魂索,用手轻轻摸了上去,感受它的触感。这绳子摸起来,比较粗糙,感觉,感觉就像是爷爷家里那种猪草编织而成,还有点划手。 当然,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是万万不敢讲出来的,要是陈叔知道我把他这宝贝说成是用猪草编织起的,肯定会给我头上来两下。 “师父,这麻绳真有那么厉害?”胖强再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回过了头。却也再次迎上了陈叔那如火的目光,这一次,不仅是因为胖强在开车时不看前面,我想更多是因为他不识趣地贬低了这引魂索。 果然,陈叔在把胖强瞪回去后,大声地吼道:“这不是麻绳,这是引魂索,你也可以叫它,捆仙绳,胖娃,你给老子记清楚了!” 胖强没敢回嘴,更没敢回头,边开车,边讨好地说:“师父,我这不是不懂嘛,记住了记住了,你快给我们讲讲它的来历吧,是不是师祖留给你的神器?” “这是道家的法器,由生长近百年的捆仙草编织而成。普通的捆仙草最多只有几年寿命,能活百年的捆仙草,就是植物里的仙家了,它们多生于高海拔的密林之中,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有了灵气,再由道法高深之人,施术编织而成。下能引魂,上能捆仙。”陈叔讲起他的法器,那神情颇为自豪。 “这世上还真有名叫捆仙草的植物?”我好奇地问陈叔,在这之前,我还真从没听说过。 “当然有,这植物并不难见,你们不是喜欢上网嘛,自己去网上搜一下就可以看到它的样子。” “师父,你刚刚又说超度又说念经的,这明明是佛家的说法啊,那你怎么又在用道家的法器。”胖强不问,我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这小子,脑子真够用,一边要专心开车,一边还要思考问题。 “……”我就看着陈叔很无语地盯着胖强的后脑勺,接着说道:“这个,各取所长嘛。” “陈叔,那你自己的本事,到底是师从道家还是佛家?”我又问了一句。 “我说了,各取所长!这些东西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念经超度也是他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道士还是和尚!”陈叔又怒了。 不知怎的,尽管这次出来,陈叔经常大声地吼着说话,还看似很生气地打了我和胖强的脑袋。我却总觉得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他生气的样子,会让我想起金庸小说里的“老顽童”,我也明显感受到,他对我的态度,也不经意间有了转变,不再那样刻意保持着距离感。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世上的很多人,初次相见给你的印象,极有可能,与最后定格在你脑海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看着眼前佯怒的陈叔,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车中。看来,陈叔走的不是正统路线啊,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却又兼有佛道两家的东西,用他的话说是各取所长。 也对,小平同志都说了,管他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这和陈叔师父的思想如出一辙,莫不是,小平同志与陈叔的师父还有点啥瓜葛?想着想着,我都觉得自己好笑,竟然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块。 “陈叔,再给我们讲讲那茶壶呗,里面的白色液体是啥啊?”我问起了刚才陈叔用过的第二件法器。 “茶壶?你咋不说尿壶啊?”陈叔这次倒没有很大声地吼我,接着说:“那叫乾坤壶,里面装的镇尸水。” ☆、第034章 繁华散尽成云烟 没等我们发问,陈叔接着说:“先说那乾坤壶,是用上等的紫砂做成,成型后,在炼丹炉里烧上了九九八十一天,去除了凡间尘土的泥腥,炼就了一身百du不侵的灵性。里面装的镇尸水,是将成熟三年以上的糯米,加之以甘露,用文火熬制三天三夜而成。” “将镇尸水装入乾坤壶中,二者灵力一结合,合二为一,对邪物有很好的压制作用。有了这神器,普通的小鬼小怪,完全逃不出手掌心。” “师父,这糯米水也是师公留给你的啊,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干吗?”胖强始终有一颗好奇的心。 “这是老子自己熬的!”陈叔干脆地说。 我将那乾坤壶拿在手中,这次,与那引魂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乾坤壶,摸起来光滑细腻,我打开车内灯,壶面看起来也色泽光鲜,并没有陈旧破败之感。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好宝贝。 我想把壶拿起来,看看壶的底部有没有刻上什么烙印。陈叔忙制止我说:“小心点,别把镇尸水倒出来了。” “陈叔,你不是说这是你自己用糯米熬的嘛,洒出来一点也没关系吧。”我心想不就是一点糯米糊么,不至于这么小心吧。 “三年的糯米好找,甘露却不好收集,何况还要守着熬上三天三夜。你说得轻松,下次由你给我熬上一壶镇尸水啊。”陈叔从我手中拿过乾坤壶,撇着嘴说。 陈叔介绍的最后一件法器,就是那块黑色的木牌子。上面的符文我不认识,却也猜得到那木头应该就是桃木了。电视里,凡是道士用的木头做的法器,无一例外都是桃木材质的。 只不过,之前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桃木剑啊什么的,要么是红的,要么是木头本色,还没见过黑色的桃木。这又让我不是很确定它究竟是不是桃木了。 我把那牌子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陈叔也不讲话,就等着我自己揣摩。 慢慢地,我发觉了它的奥秘,这好像不是一块普通的木头。因为它的黑色并不是用漆染上的,而是,而是像是用火烤出来的。说直白点,它就是一块用木头烤成的焦炭。 这样想着,我连忙看自己的手,果然,手上都被染了一层黑色。 “你看明白了?”陈叔见我的样子,想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怎么是一块焦炭啊?”我疑惑地问。 “看事物不能只看外表,在你眼中,这只是一块焦炭,在我眼中,它却是一枚神通广大的通魂令牌!这是用五百岁的桃树的主根做成的,上面由道术高明之人,刻上通鬼符文。此令在手,可与魂灵沟通,甚至号令鬼魅。”陈叔为我详细解释说。 我暗自咋舌,这块破木头,竟然有这么大的神通。从陈叔的解释中,我可以分辨出,三件法器之中,这才是最厉害的一件。 回忆刚才的整个过程,也证实了我的想法。陈叔是挥舞着通魂令,将杨小勇召唤了过来,而引魂索与镇尸水,只是辅助工具。 “师父,这么厉害的法器,怎么会被烤焦了?是不是在通魂时,被鬼火烧的?”胖强总是抓不住重点,却也总是会问出我想问而不敢细问的话。 “这,这个,我师父把它传给我时,说他当年在野外抓鬼,生火烤红薯时,不小心把通魂令掉进了火堆里,再拿出来时,就成了这个样子。”说这话时,我竟然感到陈叔有点不好意思。 一听这话,我终是忍不住笑了。好在此时我已经关掉了车内的灯,加上我刻意控制着,并没有笑出声来,所以陈叔并没有发觉。 胖强就没控制住,一下笑了出来。还不忘说道,“师公实在是太可爱了。” “嘿嘿,那个老头子,有时是够二的。”陈叔并没有因为胖强“嘲笑”这被烤成炭的神器而恼怒,反而是附和着说了这么一句。 陈叔这个反应很出乎我的意料,却也让我听出,他,应该是很想念他师父的吧。今天之前,我从来没听陈叔说起过他的师父,他现在看起来五十来岁,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多少岁了,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陈叔家附近。上次过来时,胖强说他也不知道这叫啥地方,我就问陈叔,陈叔说,一百多年前,还没有现在的M市,这里叫靖安街,是方圆十里最繁华的地方,住的都是达官贵人。 陈叔的语气里,充溢着向往之情。 “改革开放后,随着城市的发展,M市高楼林立,这里开始显得与周围的现代化格格不入,政府也不愿意花钱维护这片老房子,渐渐地,这一带就衰败了,没有人记得它曾经的辉煌,只是省事地叫它老巷子。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拆完了,唉~”讲到现在的情况,陈叔的声音中又满是落寞。 “陈叔,那院子是你祖传的吗?”听他所说,当年住在此地的都是达官贵人,我就对陈叔的身世颇为好奇。 “我哪有那个命,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现在我却守不住它了,让我如何有颜面见他啊。”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想,陈叔他师父,真不愧是官商之后,出手这么大方,随便就送了徒弟一套房子,按现在的市价,少说也要卖个三四十万吧。 尽管我只去过一次那个巷子,还是晚上去的,无法窥得它的全部美丽,可我当晚还是被它的宁静惊叹到了,古老的青砖,古朴的院落,时而伸出墙外的老树枝,无一不在诉说这它的悠长历史。 这是一条有故事的巷子,里面住着有故事的人,陈叔是,他的师父也是。 车子无法开进巷子,胖强照旧把车停在了上次那条小路上。下了车,陈叔走在前面,胖强扛着小梁在中间,我背着陈叔的背包,一手拿着胖强车上备的手电筒,走在最后面。 陈叔讲了巷子的事情,想着它就要被拆了,三人心中都有点压抑,一路无话。 穿过菜市场,进入了巷子,里面灰蒙蒙的,像是有了些雾气。按理说现在才九月份,天气还比较干燥,夜晚也不凉,不应该下雾啊。 我想看一下时间,摸出手机,却发现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我们从胖强家出发时,已经十点了。开车到河边用了几十分钟,河边估摸着又呆了半个小时,再开车过来,算起来,现在差不多在十二点。 此时我们已经转过了那个弯,到了陈叔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四周都很安静,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走了十来步,我隐约听见一阵“梆、梆、梆”的敲击声,细听过去,却又没了。 在这么个环境下,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我着实吓了一跳,快走几步,与胖强并排而行。 “怎么了?”胖强见了我的样子,停下脚步问道。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我看向前面看不到头的巷子说。 “你听见了?”胖强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陈叔转过身,满脸惊奇地看着我。 “就是‘梆、梆、梆’的声音啊,像是敲击木头发出的。”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会这么惊奇,难道这声音有古怪么。 “是不是像打更?”陈叔问我。 “打更?对,就是打更!陈叔,你也听见了啊?”打更是古时提醒人们时间的一种方式,我从没在现实中听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听陈叔这么说,我才觉得刚才那声音正是电视剧里打更那种。 “我当然听见了,我经常听。” “那还怎么睡觉啊?是哪一家在敲,你不找他要个说法么?”上夜班时,我处理了几起制造噪声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警情。这些人真的很讨厌,自己不睡觉,还弄些声音影响别人,我每次去了都没啥好脸色。 “要说法,你会问不存在的东西要说法吗?”陈叔古怪地看着我说。 陈叔这句话在我心里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存在的东西?他的意思,刚才那声音不是真实的,难道又是鬼魂在作怪么?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啥都没听见?”胖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你太肥了,反应迟钝,毫无灵觉,先减点肉再说吧。”陈叔打击他说。 “走吧,进屋再说。”陈叔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我和胖强赶紧跟上。本来我俩和他之间还有七八步距离的,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我推着胖强快走了几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徐天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以后咋办哟。”陈叔感觉到我俩跟了过来,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这时刚好走到了他家门口,我也没功夫问他啥意思。 进了院子,陈叔直接带我们到了正对门的那间屋子,打开灯后,他让胖强把小梁放到隔壁屋的床上。 小梁被平放在床上,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竟看到他的脸色没刚才那么白了,皮肤下隐约有了些许血色。 “师父,他怎么办?刑警还在找他呢。” “把他交给刑警,免不了被送到少管所去,这小孩够可怜了,何必再让他受苦。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局领导那我去解释。”说完,陈叔把我们叫到了厅房,我们三人还是如上次那样坐着。 刚坐下,胖强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打更的问题。陈叔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天童,你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活人打的,却也不是鬼打的。” 这话直接把我弄懵了,不过我知道肯定有下文,就耐心地听着。 “这条巷子,年月已久,一砖一瓦都有了灵性,或许是曾经太过辉煌,受不了如今的落寞,有时便会让往日的一些景象再现。你今天只是听到打更,我以前还见到过一百年前此地人来人往的场景。” 陈叔娓娓道来,我却听得匪夷所思,这简直是比鬼还要神奇的东西啊。 “师父,那你看以前的画面,不是像看电影一样?” “的确就像电影,任是多么繁华,散场之后,终是一场过眼云烟。” 我不记得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有些旅行者,在探访古遗迹时,偶会看到那些遗迹曾经的模样。 有人说那是海市蜃楼,书上却明确地指出,那与海市蜃楼并不一样,海市蜃楼是根据光的折射原理,把本来存在于世界上某处的景象,折射到天空,让另一处的人看到。 而古遗迹,早就不复存在于世,又如何折射呢?书中给的解释是,在这些年代久远的地方,形成了某种磁场,在一定条件下,这些磁场会直接与特定人群的脑电波发生共振,从而在那些人的脑海中再现曾经的场景与声音。 看书的时候,我只觉得太过神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自经历这种事情。如此看来,我和陈叔就是那种特定人群,我们的脑电波与靖安街的磁场发生了共鸣。 “时间不早了,你俩早点回去吧。”陈叔的话中带着些疲惫,更多的,是一股忧伤。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感叹时光飞逝,岁月变迁,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了陈叔“繁华散尽一场云烟”那句话的深意。 ☆、第035章 蹊跷的结案 和上次不同的是,陈叔把我和胖强送到了院门处,临出门时,他告诫我俩说:“那个刘鹏的确很可疑,你俩要防着点。天童,特别是你,莫太感情用事!” “放心吧,师父,我会盯住他的。”胖强果断地应着。 “知道了,陈叔。”我点了点头。 “走吧,我关门了。” 我和胖强走出院子,一出来,我看到,巷子里的雾还没有散,想起刚才那声音,尽管此时我已经知道不是鬼怪作乱,心里却还是有点怵。 陈叔似感应到了我在想什么,明明已经关上门了,复又打开说,“你要还是怕的话,就在心里念这几句话: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不停地念,自然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陈叔这话自然是对我说的,我默念了两次,记了下来。陈叔让我诵了一遍,确认我记住了,这才关上了门。 往回走时,我依言,一直在心中念着那几句口诀。说来还真是神奇,念着念着,我不仅再没听见奇怪的声响,还觉得心里渐渐宁静了起来,没有了害怕的感觉。 回到家里,胖强得意地说:“看吧,当初发现案发现场只有一个人的血量时,我就说是吸血鬼,现在看来,一定是杨小勇那小鬼把二人流出来的血吸了一半走。” 这个问题,我之前就想不明白,现在小梁被杨小勇上身已经证实了,我干脆相信了胖强这个简单的解释,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为了满足胖强的得意劲,我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他脸都要笑烂了。 然而,杨小勇是真的被冤枉了。 第二天,刚上班,胖强就接到了大队长的电话,说是在街面巡逻时,不用再管昨天说的那个小孩了。胖强问是不是小孩找到了,大队长说他也不清楚,只是接到局里的指示,说此案已结,各警种恢复正常。 我和胖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挂了电话,我俩对望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看来,陈叔在局里的地位果然有点超然,可以把小梁私藏在家里不说,还能让局领导发话,终止此案的调查,直接结案,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领导的。 不过,外人看来,案子是结了,我们三人却明白,这案子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真正的凶手还隐而未现。 虽然我始终不愿意把刘鹏与此案联系起来,可我心里却明白,胖强的怀疑不无道理。陈叔说得没错,我是个性情中人,很多时候,都会意气用事。 另外,我心中总有种感觉,梁辉的案子与之前吴君霞的案子,是有关系的。只是我一直抓不住那个线头,将两案联系起来。 我曾试图去寻找那个联结点,却只能想到,吴君霞的父亲——市wei秘书长吴明,与梁辉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据传言,梁辉正是依靠吴明,才得已以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刑警大队长。 既然如此,或许突破点就在于,二人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我决定从这里开始调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顾远洋。我猜他肯定会将刚才我们大队长说的内容再给我说一遍,正好,我也有事要他帮忙。 “天童啊,你们收到通知没,梁辉的案子结了。太蹊跷了,昨天小孩才失踪,也没听见找到他的消息啊,今天一早,局里就通知刑警队,调查结束,专案组解散,回到各自岗位。”我刚喂了一声,顾远洋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 “恩,收到通知了,让我们巡逻时不用再留意街面的小孩。”我回答他说,“会不会是已经找到那小孩了,只不过封锁了消息,没有让太多人知道而已。”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人找到了吧,就算梁辉他儿子不到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吧,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解散专案组啊!” “这些是领导考虑的问题,我们这些小虾子,是不会接触到案子的核心机密的,还是不要庸人自扰了。”我劝他说。这是我的真心话,顾远洋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但我并不准备把昨晚的事告诉他,因为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顾远洋八面玲珑,也是个看得开的人,自然不会钻进这个死胡同去瞎想。况且领导都发话了,他也不会傻得到处去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传到局领导那去,他就悲剧了。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帮我个忙,他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让我别客气,凭我俩的关系,只要他能帮上的,必定尽全力。 “能不能帮我在刑警队问一下,梁辉与吴明有什么关系啊?”我考虑了几秒钟,还是说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它涉及到我对两起案子的一个大胆猜想,我必须要弄明白。 “你听说到什么了吗?” “我听说他们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并不知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与吴君霞案子有关的情况,只要张瑶一天没死,我还是想尽点人事。” 这话,我说得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我的确想弄清吴君霞案子的情况,假的是,这不是我的唯一目的,我是想借此调查梁辉案。 “你刚才还让我不要庸人自扰,我看你自己都做不到,张瑶已经被移送到检察院了,等检察院审核完公an的材料,就直接交给法院宣判了,这种故意杀人案,多半会被判死刑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顾远洋半开玩笑半劝我说。 “你可还记得当初张瑶曾跑出来过,后面在我们楼层的公用厕所里被带走的。就是在厕所里,我当着她的面,答应了要帮她。既然答应了,总是要做点事的吧。”事到如今,我把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顾远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顾远洋才说:“没问题,这忙我帮了,等我消息。” 在我打电话时,胖强下了车,我以为他是买烟去了。我打完电话,他也回到了车上,我想起他昨天才买了一包烟,就问他怎么抽这么快。 结果,胖强告诉我,他是下车打电话去了。他让交警队的朋友帮着查了一下,看看刘鹏名下有没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这里要说明一下,在我们市公an局的内网上面,每个民警都有备案,通过名字就可以查到你的警号和身份证号码,交警则可以通过身份证号码,在交管平台上面查到名下的车辆信息。 过了几分钟,交警回了话,刘鹏的名下并没有车辆,这个结果让胖强很是失望,我的心里却松了口气。 不过,胖强马上淡然地说:“刘鹏和你一样,刚参加工作,名下没车才正常,要真有一辆价值几十万的越野车,就太不正常了,反而容易惹人眼,这小子真是聪明。我还是觉得,昨晚他就在车里面。” 胖强这强盗逻辑让我很是无语,我却也没有反驳他的理由,毕竟,人在车里,不一定代表车就是他的。 我不接胖强的话,他也觉得没劲,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怎么这两天没见我和林依然打电话,我双手一摊说,还不是因为心思都放在了梁辉那案子上面。 胖强听了,就骂我不分轻重,是终身大事重要,还是一件破案子重要。其实说起来,林依然是前天下午到的,我也仅仅是一天半没有和她联系而已。 不过,胖强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老天好不容易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可不能暴殄天物。反正现在梁辉的事也暂告一个段落,顾远洋那边的消息可能还要等一两天,我正好有时间和女神沟通沟通感情。 想着,我就拿出手机,准备给依然发条短信。刚把手机拿出来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不由得想到一句千古名句——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有一句俗语——说曹操,曹操就到。 电话正是林依然打的,我把手机拿到胖强面前,得意地说,“强哥,给你看看,什么叫心心相映,什么叫心电感应。” “心心相映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接的话,你的女神可能就会挂电话了。”胖强笑着说。 我讨了个没趣,打开车门,下了车。 “喂,那个——,嗯,依然啊。”之前打电话,我都喊的林依然。上次送她到jiu店后,我就自行在心里称呼她为“依然”了,所以电话一通,我踌躇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省去了前面那个“林”字。 当时,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说:任何事都有个开始嘛,先从称呼开始,迈出追求女神的第一步。 结果,喊出那两个字,我感觉到脸滚烫,心跳也强劲有力,跳动速度极快。 “……” 电话那头,沉默着,我屏住了呼吸。 “恩,是我,你在干嘛啊?”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依然终于说话了。其实,只过了几秒钟而已。 我终于松了口气,越是期盼,就越是害怕。在依然沉默的那几秒内,我真的担心,她会冷冷地说,“徐天童,你还是叫我全名吧。” “恩,我在上班啊,和强哥一起巡逻。”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看来,依然是默认了我的称呼。 “你们今天是上白班啊,那正好,晚上我请你和强哥吃饭,上次就说好了的。”依然对我们的三班倒还不是很熟悉,在她的概念里,只有白班和晚班。 女神有约,我当然求之不得,赶紧应了下来。 依然说她对M市还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让我推荐,其实我也才上班一个多月而已,没吃过几个馆子,依然就说要不然还是去黑蚂蚁小酒馆,她觉得那里环境挺好的,菜的味道也不错。 回到车里,我告诉了胖强。胖强一听就乐了,说晚上又可以吃好吃的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上次不是说不想当电灯泡么,要不,今晚你别去了?”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依然特意说了要胖强去,她要好好感谢他。 “那怎么行,上次是我主动说不去,你非要拖上我,今天我肚子正饿呢。再说,你那怂样子,我不去,你指不定要冷场呢,那多尴尬。”胖强嘿嘿笑着说。 事实证明,胖强还真去对了。 ☆、第036章 嚣张的花衣男子 下班后,我和胖强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胖强看着我坏笑说:“洗那么白,这是要献身的节奏啊。” “胖哥,请你不要那么淫荡……还有,虽然依然不是你的女神,不过,你确定不处理一下你的汗臭味么?”说完,我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最终,胖强还是去厕所冲了个凉。我给依然打了个电话,就和胖强开车去到她入住的巴登jiu店,接上她一起去黑蚂蚁酒馆。 吃饭时,我和依然聊了许多大学的事,胖强插得上话时,就说两句,插不上嘴时,就狠劲地吃东西,倒也并不尴尬。 席间,我问依然,在省会城市呆惯了,会不会觉得M市太小,太寒碜。依然笑着说才不会,她反而喜欢小点的城市,生活节奏慢,压力小,朋友间有更多的时间一起玩耍,还说如果让她选的话,她宁愿选择在小城市定居。 听了她的话,我当即在心里偷笑:这不正合我意么,干脆留在M市陪我得了。 “林美女,你住巴登jiu店,一天多少钱啊?”胖强突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两百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司帮我订的,我只管住,走的时候有人来结账。”依然回答说。 “晕,钱不在你这里啊。我还说可以帮你找个免费住处,这样你就可以把每天的房钱揣进自己包里了,一个月也是好几千啊。”胖强还真会算。 我心想,免费住处,哪有这么好的事,除非去你家,不过你家两间卧室,你们夫妻俩一间,我住了一间,你让依然住哪里啊。 这时,胖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瞬间明白了,他这是想让我和依然共居一室啊。这哥们还真是够意思,无时不想着把我和依然“弄”到一块去,不过,他这进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呵呵,强哥算得真精,公司是不允许这样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想住在这jiu店。”说到这里,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什么啊?”我好奇地问。胖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着依然。 “这个jiu店有个怪怪的大叔。”依然轻咬着下嘴唇说道。 我一听就毛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啥?有色狼?” “你别激动,先弄清楚再说。”胖强把我拉着坐了下来,示意依然继续说。 “也不算吧,就是这几天,在jiu店的一楼大厅里,总会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我上下班从大厅过时,都会碰见他,他就坐大厅的沙发上,一直盯着我看,但也就是看看而已。” “有没有找你搭讪?”我忙问。 “没有,就是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还不是老色鬼,见着美女就不眨眼了。jiu店有监控没,等会我们就去看看。”胖强说。 “不知道有没有监控,我只是悄悄问过jiu店的服务员,他们说以前也没见过他,好像不是jiu店的住户。”依然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想到依然被个老色狼盯着,心里就气得不行。 “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刚到M市就麻烦你。”依然低头说道。 “谁说的!对我来说,你的事都是大事!”我一时情急,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胖强和依然都看着我,我脸立马发烫了。 “徐天童,谢谢啊。”依然轻声说道,说这话时,她已经低下了头。胖强趁此机会,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强哥,这事怎么办?”我忙转移话题。胖强是老警察,比我有经验,所以我先问他意见。 “等会我们去jiu店,看能不能调出监控,能直接碰上他更好。”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依然作为东道主,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我们别放在心上,别影响了食欲。 “我操!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花衬衣的男子,正面对着一个服务员,那个服务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都围了过去,我看了一眼胖强,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先别管,观察观察再说。 “道歉有屁用!”男子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出来。 “赔偿?老子不差钱!”听到这几句,我判断应该是酒馆的经理出面在调解此事,不过,看这样子男子并不买账。 “好说,拿一壶刚烧好的开水过来,我给她淋手上就可以了。”男子嚣张地说。 “太过分了。”依然说。 出于警察的职业荣誉感,我对这种泼皮无赖很是不齿,加上现在依然也开口了,我有点坐不住了,又看向胖强。 “走吧,别让他把事闹大了。”胖强站起来说,我和依然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少他妈废话,快点拿开水过来!”刚走到人群边,男子又开口说道。 胖强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拉过一个服务员,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们,是一个新来的服务员,倒茶水时不小心,把茶水倒在那男子身上了。 事情清楚后,我让依然就在外面看,然后和胖强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女的,打扮得很是妖娆,浓妆艳抹的,像是“三陪”小姐。此时,他俩正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那个服务员。而服务员,在不停地抽泣。 胖强并没有表明我们的警察身份,而是以一个旁人的身份,笑着劝男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男子瞥了胖强一眼说:“胖子,吃你的饭去,少管闲事!” 我就见着胖强脸上的笑僵住了,但他并没发作,而是继续说:“你看,你也没被烫着,服务员也道歉了,酒馆还愿意赔偿你,何必非要把事闹大。” “老子说了,让你少管闲事,也不看看你那猪样,滚!”男子咬牙切齿地说。 一听这话,胖强还没发作,我就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说:“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是警察!” 话刚说完,我就看到眼前一花,接着,伸出去的手就被男子抓住,往下拽去,手上传来一阵生疼。 就在我快受不了痛而叫出声时,抓我手指的手突然松开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一声闷哼。 我站起来,看到花衣男子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而站着我旁边的胖强,单腿独立,另一只腿,还保持着踹出去的姿势,我第一次觉得胖强有那么点帅气! 显然,是胖强及时出腿救了我,要不然,我那手指被弄断也不是没可能。 男子抓起一把椅子就向胖强砸去,胖强没有躲闪,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椅子,放回到地上。 “日你妈!”喊着这句话,男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向胖强冲了过来。 “强哥,小心。”我忙提醒胖强。 随后的几秒钟内,我看到了帅气的一幕。只见胖强轻轻一侧身,让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接着右手狠劲地打在男子手腕上,直接打掉了他手中的刀子。 在惯性作用下,男子的身子还在向前扑,胖强右手打完手腕后,一个下蹲,右手顺势折肘,肘关节狠狠地打在男子小腹上。 这几个动作后,花衣男子蹲了下去,脸都扭到了一块,连句脏话都骂不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两个巡警推开人群走了进来。黑蚂蚁小酒馆这地段属于巡警三大队管辖,我并不认识三大队的人。 “警官,这人拿刀行凶。”胖强指着地上的刀对其中一个巡警说,此时他是背对着花衣男子的,我看见他使了个眼色,当时我就琢磨,胖强绝对认识那警察。 警察简单了解了事情经过,就打电话叫人开辆警车过来,要把我们三方一起带到了巡警三大队的值班室。 我找了个机会,给依然说了几句话,我让她先回jiu店,等这边事处理完了,我就和胖强去jiu店找她。依然问我这事麻烦不,我轻声告诉她胖强认识人,不麻烦。 依然走了,我转过身,看着花衣男子正看向我,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看我。顺着他的目光,我回头看去,这一看,看得我鬼火冒,狗日的,原来在盯着依然的背影。 着装警察在现场,我也不好发作,就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他,想着等会一定要让胖强找点关系,以“非法携带管制刀具”的名目把这狗日的拘留了。 过了几分钟,巡警说车来了,让我们都出去。来了两个警车,巡警让我和胖强坐了一辆,让花衣男子二人和服务员坐的另外一辆。 之前说话那个巡警和我们坐的同一辆,车一开动,他就笑着和胖强聊开了,二人果然是认识的,胖强叫他敬哥,听语气,关系还不错。 到了三大队,警察把我们三方分开问材料。在车上时,胖强已经把事情详细经过给敬哥说了一次,加上大家都认识,敬哥把我和胖强带到一间办公室内,让我们休息一会就出去了。 没有外人,我和胖强说话方便多了。我问胖强怎么不一过去就表明自己是警察,胖强笑着说我太嫩了,不懂这社会,现在的人怕流氓,却不怕警察。表明了身份,反而不能好好惩治这种无赖。 说起那男子,我就来气,让胖强去给敬哥说说,一定要按最长期限拘留他。胖强看我气愤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手指还痛。我说手倒是没什么,我就是见不得他色眯眯地盯着依然看。 “你觉得他那是色眯眯的眼神,我倒不这么认为,当时我看他的样子,反而像是,像是有些惊恐,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胖强这句话,直接让我愣住了。 ☆、第037章 “怪老头”再现 见我的样子,胖强随即摆出一副笑脸说:“唉,莫不是你那女神其实是个女魔鬼?要不然,那男的对服务员那么凶,怎么会怕林依然?” “爬哦,你莫乱讲我女神啊,小心我给你急。”我故意瞪着眼说。 “哈哈,看你急得,林依然就算是魔鬼,那也是个美女魔鬼,你又不亏,有啥子嘛。”说完,胖强两边脸又抖动了起来。 这时,敬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对。我见他这样子,心里一沉,知道不会有好事。 果然,敬哥告诉了我俩一个很不爽的消息,支队有领导过问今天的事。并且,领导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能处理那男的。 “狗日的,看来是有关系啊,难怪那么嚣张!”胖强骂道。 “龟儿子!”我也跟着骂了一句。 敬哥在旁边欲言又止,胖强问他是不是还有啥事。他说那男的现在一口咬定“警察乱打人”,说要查出我和胖强的单位,让我俩脱警服。 我和胖强对视一眼,同时骂道:“杂种!”我心里也想,胖强还真说对了,表明了警察身份反而是一种负担,我还是太年轻啊。 说完,敬哥就出去了,说那边还没处理好,留下我和胖强在房里生闷气。过了十来分钟,敬哥回来告诉我们,此事摆明了是衬衣男先动刀在先,我和胖强毫无过错。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衬衣男找关系被放了,而我俩也没啥事。 胖强有点不服气,问敬哥知不知道衬衣男找的是啥关系,明摆在眼前的违法事实竟然也不处理。敬哥说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支队的领导直接打电话给三大队大队长,大队长再告诉敬哥怎么处理。 胖强不死心,就让敬哥把衬衣男的身份证号码拿来,然后我们三人在办公室电脑上调出了他的个人信息。 男子叫吴君侠。看到这个名字,我立马想起了死去的同事吴君霞,尼玛,竟然还有这种同音的名字。一字之差,两个人却是天壤之别。 吴君侠没有任何违法信息,就他在酒馆时的那嚣张样,就知道他平时是个啥样的人。按理说,他的档案不应该这么清白,不过就凭他能直接让我们支队领导来打招呼,就知道他的关系不小,估计犯了事没被处罚也不是这一次两次的事了。 随即,胖强点了同户人员信息。本来,我只是以为他和吴君霞只是巧合名字同音而已。胖强这一点击,出现的页面立即让我瞪大了双眼。 因为吴君侠的同户人员有三个,排在最上面的那个人,名字叫吴明,是户主。看到这个名字,不仅是我,胖强和敬哥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市wei秘书长的大公子,当然有资本横着走路。 吴明的下面,是一个名叫江艳梅的中年女人,与户主的关系是夫妻,不用说,就是吴君侠兄妹二人的妈了。 再往下,是吴君霞的名字。看着这个名字,我感慨万千,没想到那么文静那么低调的一个姑娘,会有这么一个野蛮高调的哥哥,同是一个父母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 “强哥,现在你服气了没?”敬哥意味深长地看着胖强问。 “不服气还能咋的?谁让咱没有一个市wei书记的爹呢。” “算了强哥,看在吴君霞的份上。再说,今天咱俩也没吃亏。”本来我对衬衣男满腔愤怒,现在想起莫名惨死的吴君霞,以及中年丧女的吴明老两口,觉得这个家庭还是蛮不幸的。 走出三大队,胖强笑着说:“这个吴明老头,取名字还真有意思。儿子女子的名字读音完全相同,在家里怎么叫才能区分啊。” 我无语地笑了笑,没心思与他研讨这个无聊的问题。随即拿出手机给依然打了过去,告诉她我们马上去巴登jiu店找她。 我们到jiu店时,已经下午三点过了,依然在门口等我俩。一下车,依然就上前问我俩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当她知道那男的竟然逃过了处罚后,也很是气愤,并骂这个社会真丑陋,到处都是官官相护。 依然说的是事实,然而,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丝毫没能力改变什么。 “今天有没有见到那个老色鬼?”胖强的话打破了此时的压抑。 “没有。真是巧了,前几天我都会碰见他,今天你们一来,他竟然就没有了踪影。”依然边摇头边说,随后,她带我们走进jiu店一楼大厅,指着沙发的一处说:“他每次都坐的那里。”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要住店,我趁机问她这个大厅里有没有监控。 “没用,监控照不到那个位置。”胖强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胖强一说,我抬起头,在头顶寻找着监控探头。头转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摄像头,不过,它的方向却是对着大厅里的服务台的,根本照不到中间的沙发处。 “你们有什么事?”那个服务员见我们只问监控,不谈住店,语气一下就变了。我当时就想,尼玛,这是什么四星级jiu店啊,服务员素质这么差,不住店,态度转变这么大。 为了继续调查,我和胖强拿出了警官证,服务员看后,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我想着老头要进出jiu店,就问她门口有没有探头,她说没有,只有电梯口和每个楼层口子才有。 胖强问她近几天有没有留意到依然所说的那样一个老头坐在一楼沙发上,服务员回答说当然留意到了,之前几天她还去问他需不需要住店,可他都不理睬。但那人穿得还算得体,jiu店也规定不得随意撵客人出去,所以后面老头再来,服务员也不搭理他,却也不撵他走。 服务员和依然描述的基本一致,老头基本都是早上八点半左右出现,而此时正是依然下楼去公司上班的时间,下午是五点半左右出现,同样正好是依然下班回到jiu店的时间。 并且,时间上,老头的确是在依然入住巴登jiu店后才出现的。我暗道:狗日的,难道真是专门来守株待兔看依然的?奇怪的是,依然说了并不认识他啊,他又怎么知道依然何时住到jiu店的。 还有,他刚好躲过了jiu店的监控,没留下任何可供查询的资料。要么是他提前对巴登jiu店做了了解,知道哪些地方监控照不到,要么就是纯属巧合。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第一种情况机率大些。 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依然脸上露出了愁容。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时我就想,要实在不行,就请几天假,老头可以守株待兔看依然,我也可以守株待兔捉老头啊。哼!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胖强来回在大厅走动,我问他在干啥,他说在勘察地形。我看了一眼这小小的大厅,问他勘察了个什么名堂出来没有。他很是认真地说:“这jiu店真TM扣门,好歹也是个四星级,竟然舍不得多装几个探头!” “……”搞了半天,他就得出这么一句话,我表示很无语。 “强哥,你当警察这么多年了,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怪老头啊?”依然求助地问胖强。 “怪老头?”我重复着依然的这个词。 “是怪啊,我就觉得他眼神怪怪的。”依然解释说。 依然对老色狼的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我只见过一次的“怪老头”,就是那个助我成功增长,继而让我进入警队的拉尿不脱裤子的怪老头。 想起了他,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当初他说过,不会无偿帮我,莫不是,他现在出现在巴登jiu店,是要抢走我的依然嘛? 陈叔上次说过,我见到的怪老头应该不是正常的人类。还说过,不管他是鬼是神是仙,在帮了我之后,再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都不算违背天理。 难道,失去至爱,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 我心里一阵发寒。 想到这里,我忙问依然那老头穿的什么衣服,确认不是黑衣黑裤黑鞋后,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让依然再详细给我描述一下那个老头的样貌,我问得很仔细,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待依然一一说完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两个怪老头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你认识这人?”胖强好奇地问我。 “没有,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见过他,这才详细问了问。”我两手一摊说。 “不过,听你俩刚才说那么仔细,我倒是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副画像出来,你别说,我竟然还觉得有点面熟,只不过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胖强咂巴了下嘴说。 听了胖强的话,依然像是看到了救星,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说:“强哥,那你好好想想啊。” 胖强闭上眼又想了一会,摇头说道:“还是不行,光靠你嘴里的描述,我脑海里成的人像太模糊了。” 依然听了,低下了头。 我知道,尽管依然嘴上没说,她心里肯定是有点害怕的。你想啊,一个小姑娘,刚到一个城市,就被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年龄可以当自己爹的老头盯上了,怎么想都不会是啥好事。 “依然,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人揪出来。”看着依然那无助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豪情,想要好好保护她,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 依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睛里打滚,样子太迷人了。要不是胖强在旁边,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我发誓我会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 “天童娃,我放你三天假,你帮林美女把这事搞定!”胖强了解我,猜到了我的办法,慷慨地给了我假期,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在依然面前表现的机会。 ☆、第038章 暴殄天物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早上八点、下午四点半准时到巴登jiu店外面等着,以期能逮住那老色鬼。然而,事与愿违,那个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 意外的收获是,早上八点四五十,依然会下楼去上班,我没有守到老头,却有了与依然一同吃早餐的福利,吃完后我再坚持把她送到公司楼下,她没有拒绝。 下午没有守到老头,依然会请我在jiu店的二楼餐厅喝咖啡吃点糕点,要么是陪我在jiu店附近转一转,还说很不好意思,让我白守了几天。 我心说,我巴不得一直白守下去呢。嘴上却说,没能帮她把那老色鬼揪出来,应该我不好意思才对。 期间,胖强只是问我有不有老头的最新消息,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胖强哈哈笑着,说那老头指不定是上天派来搓和我的依然的,给了我正当的理由与依然亲密相处几天,沟通感情。 我说上天怎么可能派一个色鬼来偷看依然,这不是亵渎女神么。胖强却说,看几眼而已,依然又不吃亏,反而让我得了便宜。 胖强还问我这几天究竟和依然进行到哪种程度了,散步的时候有没有趁机牵个小手啥的,我当然说没有,胖强就骂我可惜他一片心意,亏他给我放了三天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感情的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刚从依然那边回到胖强家,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上次我让他帮着查一下梁辉与吴明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是给我反馈信息来了。 顾远洋查到,梁辉是半年前升任大队长的。他与吴明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他们二人也没有共同的朋友。如此说来,他俩是自己认识的,中间没有第三人。 至于二人认识的具体时间,顾远洋并没有查到。只是,半年前,刑警支队进行了一次调整,新上任了几个大队长,梁辉就是在那一次调整中当上的大队长。 虽然梁辉在刑警队里的业务能力算是靠前的,但是他年轻,资历浅,在论资排辈的刑警队,还轮不上他。当时他根本没有进入候选人的行列,是在最后关头,他作为一匹黑马冒出来,硬是抢走了一个大队长的名额。 也是那个时候,局里才有传言,说梁辉完全是靠市wei秘书长吴明的关系才当上这个大队长的。在那之前,并没有这种说法。 如此一来,我和顾远洋推断,二人肯定就是在半年前认识的。如果二人早就认识,只是梁辉个人低调,没有将认识吴明一事说出来,那么,他至少会让吴明打招呼,让自己首先进入候选人行列啊。而不是在最后硬生生挤进去,要知道,这样不按规矩出牌,是官场一大忌。 所以,最后我俩断定,梁辉与吴明肯定是在刑警队进行干部调整的过程中认识的。 认识时间敲定以后,新的问题又来了,两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呢?要知道,如果仅仅是一般的认识,吴明是深知官场的忌讳的,他不可能冒着得罪刑警队其他候选人甚至得罪市局领导的风险,硬把梁辉推出去的。 两人没有亲戚关系,那么无非就是利益关系。我首先就排除了金钱原因,作为市wei秘书长,吴明肯定不会缺钱,即使缺钱,当到他这种程度的官,在收钱的时候,也会慎重考虑,必定不会从刚刚认识的梁辉那收不稳当的钱。 顾远洋分析说,排除了亲戚关系和金钱原因,就只剩下“帮忙”一说了,梁辉一定是帮了吴明一个大忙,吴明才会这样不顾后果地把他扶上大队长的位置。而帮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吴明主动找到梁辉,让他帮忙,同时给予他承诺;一种是梁辉发现了吴明的某件不好的事情,以帮忙为由要挟吴明。 我接着顾远洋的话说,梁辉作为一个刑警,平时能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刑事案件,他要帮人,也无非就是从这些案件上去帮。难道,吴明犯了什么案子,梁辉帮助他消灭了罪证? 说出这个想法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顾远洋也忙打断了我的话,问我旁边有不有人。说来也是,吴明可是市wei秘书长,连我们局长见到也要客气三分,我一个小民警说这种话,被人听到传到他耳中,还不知会怎样收拾我呢。 和顾远洋的电话聊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再讨论下去,难免会继续探讨吴明犯罪与否,虽然我在休假,顾远洋也没在办公室,不怕有人听到。但谁知道我们的通话有没有被移动公司录音呢,因为局里曾经有种说法,就是所有民警的电话都被秘密监控着,平时没什么问题,一旦你犯了事,局里的督察就可以去移动公司把你的所有通话内容调出来。 虽然这种说法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但所谓空穴才能来风,传言也不是凭空就产生的。所以我和远洋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妙,并约好下次见面再好好聊聊。 我是在胖强家打的电话,他当然听见了我说的话。刚才他听到我提吴明和梁辉,就从他卧室里跑出来,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就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电话,闭着眼睛躺在上面,看似在睡觉,其实是在听我的电话内容。 挂了电话,胖强还闭着眼睛,我悄悄捡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猛地向他扔去。胖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本来我以为一定会砸中他,然而,在抱枕飞到他面前十厘米远时,他两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抱枕,然后,才睁开了眼睛。 我不由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强哥,你这可是听声辨物啊,啥时候你才把你些绝活教我啊,你好歹也挂了个师父的名号,不能只教我一些空的东西,来点实在的防身术呗。”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识胖强的功夫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无法相信,他这样一个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胖子,会有这样矫健的身手。 并且,胖强那些动作,看似随意,中间的速度与力量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我一直断定他是专门学过功夫,还问过他这事,之前他都说没练过,都是自己瞎整的,最后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他才说全是他师父教的。 虽然我从没见陈叔出过手,但上次杨小勇鬼魂一事,我是见识过他的本事的,那么多警察都找不到,他轻而易举就算到小鬼藏在河中,硬是把他引了上来,再困住,最后超度。 会抓鬼的人,身手向来都是很好的,要不然,遇到有实体的僵尸,那不就对付不了啊。胖强都这么厉害,那陈叔一定更牛逼了,我不由得对这个“陈一火”更加好奇起来。 相比于抓鬼神马的,我似乎对这些硬功夫更感兴趣。只是,陈叔不让我叫他师公,那肯定就不会教我。我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胖强身上,但这事我说了几次,胖强都说他不会教人,非要让他教,我也只能学几个空架子,没用的。这样,此事就一直放了下来。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问陈叔,能不能教我一点胖强的功夫,我不贪心,只要一两招就好。陈叔问我咋知道的,我如实告诉了他。 陈叔一听,半眯着眼睛说:“胖强那娃,本来对鬼神一事很是感兴趣,无奈灵觉差,不是学法术的料,再一个,他命格又软,阴气沾多了要损阳身,我便一直没有让他沾染这些方面。” 陈叔又说了,好在胖强反应速度还行,块头也大,他就因材施教,教了胖强几招实打实的功夫,倒也不枉胖强叫了他一声“师父”。 从陈叔的话里,我听出这些手脚上的功夫并不是他的强项,他的强项好像还是在与鬼神打交道这方面。当时我就想,不是强项都这么厉害了,那属于他强项的道术法器方面,又会强大到什么样子呢? 在我的认知里,道术法器这些东西,无非就是识鬼、与鬼沟通、抓鬼,再厉害点的,还可以把鬼捉来,化为已用,就是常说的养小鬼。不过,这些都是我从电视或是小说中看来的,在认识陈叔前,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更不要说经历过了。 自从胖强带我去找了陈叔,他首先给我灌输了一些鬼神方面的事情,接着又带我从水中引出被杨小勇鬼魂上身的小梁,再超度了杨小勇,我甚至看到了那个小鬼向陈叔鞠躬,所有的一切,让我的世界观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我的思想又跑远了,现在我主要是想让陈叔教我几招胖强那样的功夫呢。既然话都提出来了,陈叔也洋洋洒洒给我讲了那么多,看来他也不介意给我说这方面的事。我就厚着脸皮,继续让他教我。 谁成想,陈叔转过头,瞪了我一眼说:“你想学手脚上的功夫?” “是啊,陈叔,你看强哥多胖,如果你把这些教给我,我一定比他还厉害!”我嘿嘿笑着说。 “你?算了吧,你反应迟钝,骨骼也不是练武的料!你就是练上个十年,也赶不上强娃儿现在的水平!”陈叔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我。 “这……那可不一定哦,你要不先教我一招试试。”我还是不死心。 “我说了不教就是不教,你这没出息的屁娃儿!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陈叔黑着脸说。 我完全没想到,陈叔竟然一下就发火了。不过,他说我没出息就算了,我顶多就是认为他能一眼看透我不是练武的料,学不出个啥名堂。 那么,他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暴殄天物,我究竟是浪费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他用这么个词来形容。 我想了一下,与胖强相比,我唯一占优势的就是,我能看见鬼,难不成,陈叔指的是这个?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不觉得我有这个功能是件什么好事情! ☆、第039章 恶霸见到鬼 三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怪老头没有出现,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守下去,胖强手上只有这么几天的权限,我再不去上班,他在大队长那也没法交待。 最后一天下午,依然下班回来后,一脸轻松地说:“一连三天都没出现,说不定之前几天都是偶然啊,是我多心了,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忙说:“我一点都不麻烦,反倒要感谢依然,让我白休了三天假。”依然听了,就呵呵地笑。 依然说晚上请我吃饭,好好感谢一下我。我想了一下,这几天喝咖啡都是依然付的钱,不是我没绅士风度,是她非不让我掏钱,说我在帮她的忙,怎么能让我付钱。 想着,我就说这几天都是她在请客,晚上就我请了,请她吃牛排吧。这次,我是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的,依然有点不习惯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一惊,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和她讲话,好在她并没有生气,而是甜甜一笑说,好吧,就依你。 我知道在巴登jiu店旁边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出名的牛排馆,就带着依然往那边走去。刚转过弯,我们就看见路边围了一群人,里面还有人在大声争吵着什么。 出于中国人爱看热闹的特性,以及我作为警察的职业素质,加之我看时间也还早,我和依然就走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凑近一瞧,我心里默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群的中心,正是吴君侠和当天那个妖艳的女人。除此外,还有一个嘴角上沾着血迹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双方在争着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也不急于出手,就站在一旁听,想要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了一会,我总算明白了。敢情是那中年男子偷看那个骚女人,被那女人告诉了吴君侠,吴君侠这公子哥,哪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盯着看的气,就拦下那中年男人,扇了他两耳光。 中年男子此时就不停地辩解说他没看,他的神态也表现出有点害怕。他穿着一件很旧的衬衣,和一条灰扑扑的长裤,一看就是老实人,估计已经被吴君侠两耳光打懵了。 我又看了那骚包女人两眼,她今天穿的一件低领的T恤,脸部高高地顶起,下面穿的齐逼小短裤和黑丝袜,这种打扮不是摆明了勾引大家看的么,要想不让人看,自己就应该打扮得朴素一点。妈的,真是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哪知,我正看这骚女人呢,她像是有感应一般,也转过头,往我这边看来,正好与我的目光对上。我心里一跳,狗日的,她该不会又告诉吴君侠她被我看了吧。 奇怪的是,她竟然看着我笑了起来,就像看见熟人似的,弄得我莫名其妙。虽然上次在黑蚂蚁小酒馆这女人见过我,后面还和我们一起去了巡警三大队,可当时我们与她是对立面,更谈不上任何交情。所以,即便今天她认出了我,也不该对我笑啊。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继而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就转了回去,继续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吴君侠身旁。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认识那个女人?”依然拉了拉我衣服,轻声问。 “哪能啊!”被依然这么一问,我立马否认说。我可不能让依然产生什么误会,何况还是这么一个骚包不检点的女人。说完,我又给依然大致说了上次我们去三大队后发生的事情。依然很是不高兴,说这种人凭什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啊,我只得告诉她这是一个关系的社会,不是理想的世界。 “杂种,你看了老子的女人,以为不说话装死狗就可以糊弄过去啊?”吴君侠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我和依然的谈话。 “我,我,我真,真没有看,看她……”老实的男人说话都有点发抖了。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吴君侠的手已经离开了男人的脸。 看着这场景,我很想冲出去,可是,我想起了上一次在酒馆里,我差点着了吴君侠的道,要不是胖强及时出手,我很可能已经被捅进医院了。我犹豫了。 我看向周围的人群,试图寻找到一两个同伴,这样一起对付吴君侠的话,我的胜算也要大一点。可是,人群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完全没有人想要管这档子事情。我再次犹豫了:到底管不管? “你还说没看,你刚才盯着人家的胸部,可是看了好一会儿呢。哼,这么大岁数了,真不要脸!”说话的是那个骚女人。 听见她这话,我就怒火中烧,妈的,像吴君侠这种官二代,那还不是爱面子如命,这不是明摆着挑起他心中的愤怒么。果然,吴君侠一听这话,抬起脚就踹了中年男子一下,直接将他踹得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让我始料不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男子刚坐到地上,也不站起来,顺势就跪在了吴君侠面前,还不停地弯腰,让吴君侠放过他。 吴君侠显然也没想到男子会这么没骨气,先是一愣,接着却疯狂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很是得意,很是嚣张。而此时,人群里也冒出了一些声音,当然不是骂吴君侠的,而是对这男子的行为发出的唏嘘声。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看热闹的多,仗义出手的少,甚至没有。大家都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心态。 而我,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在良知的召唤下,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其实我心里明白,还有个很大原因就是,我的右手已经被依然的左手捏得生疼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捏上我的,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铤身而出,女神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 “够了!”我大喝一声,冲以了吴君侠和中年男子的中间。 “哟,又是你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吴君侠不屑地对我说。 “两次遇到你,你都在欺负人,也不为你老爹积点德!”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就没顾虑那么多了。 “你他妈的多管闲事!”说着,吴君侠就向我冲了过来,手上的拳头也跟着打了过来。这一次,我俩之前有着一米多的距离,给了我充分的反应时间,我很轻松地避开了他这一拳。 我刚站定,正在想自己今天的反应还是蛮快的嘛。结果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我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这一下,弄得我很没面子,人群里还有人发出了笑声。我很气愤,依然还在看我呢,怎么能这样没出息,堂堂一个警察,还打不过霸道的官二代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小学以后,就再也没和人打过架了,所以,打架经验极度缺乏。吴君侠一看就是个二流子,说不定从小到大没少打过架。从这方面来讲,他占了明显的优势。 我转过身,面向着吴君侠,此时,他脸上挂着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喊着就向他冲了过去。 “小心!”我听到了依然的声音,可是已经晚了,我只感觉到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就扑向了地面。 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吴君侠那里,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骚女人,在我向吴君侠冲过去时,她把她那黑丝长腿轻轻地往我脚下一伸,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而吴君侠,没给我任何机会,冲上来,坐在了我的腰上,还嚣张地喊着:“你起来啊,你起来啊!哈哈哈……” 我双手在地上用力地撑,想要站起来,无奈腰被吴君侠坐住,没法发力。这货估计有一百七八十斤重,我试了几次,硬是没把他顶开。 被吴君侠坐在胯下,我觉得自己窝囊极了,唉,也不知依然会不会瞧不起我,要是胖强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帮我收拾吴君侠的。可转念一想,我也不能靠胖强一辈子吧,什么事还是要靠自己,陈叔不教我本事,我就去报个拳击班算了。 正当我思想在神游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抬了起来,我暗道不好。果然,我被人抓着头发,头向上抬起后,再狠狠地碰向了地面。我立马觉得自己口腔里有了一股咸味,我知道,那是血。同时,我的脑子也被这一碰,碰得都有些迷糊了,感觉昏昏的。 “住手!”迷糊中,我听到了依然的声音,我叹了口气:依然啊,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我都打不过吴君侠,你跑出来,等会被这畜牲欺负了怎么办。 “哎哟,这是要美人救英雄啊。”接着传来的,是那个骚女人的声音。 “你是?”说这话的是吴君侠,他说完后,我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轻了不少,他好像是准备站起来。 我摇了摇头,想把脑子晃清醒一点,这时,身上的重量已经完全没有了,看样子是吴君侠起身了。我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鬼啊~~~~~~~~~”我还没听到依然回答吴君侠那个问题,就听到了吴君侠这一声惨叫。 等我站起来转过身,吴君侠已经丢下骚女人,跑出了人群,连头都没有回。骚女人看向吴君侠跑的方向,又转过头看向我,再次给了我个白眼,就向吴君侠那边追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事情的转变也太快,不仅是我,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依然走过来,扶着我,关心地问。 我回了她一个笑说:“没事,就是嘴里破了点皮。”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也没向我和依然说谢谢,神情恍惚地走出了人群,人群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慢慢地散了。 这时,我想起刚才吴君侠那声喊叫,奇怪地问依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突然就跑了?” 依然也一脸茫然,告诉我说:“不知道啊,他就站起来,看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就大喊着跑了……” “真奇怪,你是美女,又不是啥可怕的东西。”我无语地说。 “谁知道呢,或许他见鬼了吧。呵呵。”依然开玩笑地说。 听了依然的话,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巡警三大队的办公室,胖强说他在黑蚂蚁酒馆里,看到吴君侠看依然的表情,就是有些惊恐,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转过头,仔细地端详着依然。 ☆、第040章 骚女人有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依然看。结果是,依然还是那么美,那么让我心动,哪里有半点让人害怕的样子啊,真不知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官二代,为什么这么怕依然。 “你还请我吃牛排不啊?”依然缕了缕刘海,低头轻声地说,她的脸红扑扑的,应该是被我这样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请啊,走吧。”我被依然的样子弄得心痒痒的,全然忘了刚才被吴君侠坐在地上的狼狈,说起来,脸皮也真够厚的,捂脸… 牛排配红酒,我和依然把整整一瓶红酒喝完了,我喝了三分之二吧,依然三分之一,不过,这也把她喝得小脸有了点微红。 吃完饭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微风徐徐,我和依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随便聊着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她说那个时候,我俩也就是上体育课时一起跳舞的交集,怎么都不会想到,毕业了,我们反而有机会一起吃饭。 “可不是嘛,人生真的很奇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我接话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又遇见她了……”依然指着前面说。 我顺着看去,看到了一个很不愿意看到的人——和吴君侠一起的那个骚女人!在我和依然说这么文艺的话题时,她的出现,真的大煞风景! 也怪我话没说对,刚说了那话,马上就应验了,我们果然不会知道下一刻会遇见谁,要知道的话,我就绕路走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骚女人身边并没有官二代的影子,她还在左右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难道之前吴君侠被依然“吓”跑后,这女人没有追上他么?一定是这样。 我本想对依然说我们转身走,不去招惹这些人,可又担心依然会觉得我是怕她。恰在这时,依然开口了,她说:“我们走吧,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别再和他们撞上。” 依然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当然说好,然后就准备转身。这期间,我还是一直留意着前面那女人,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和依然。就在我转身到一半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我吃惊不小。 我看到的是刘鹏。现在我所处的这条街,有很多吃的,算是M市人气比较高的一条街,按理说来,刘鹏出现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的。怪就怪在,刘鹏竟然走到了骚女人旁边,两人还交谈了几句,明显是认识的。 这个发现让我的身体停了下来,依然转身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又回头问我怎么了。恰在这时,刘鹏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吓得我一下拉过依然的身子,挡在我前面,然后把两手放她两边肩上,低下头来。如此,我的脸就很好很正常地被依然遮住了。 依然被我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挣扎,而是顺从了我的力道,想必,在她心中,我还是值得信任的吧,这点让我很是欣慰。 我和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我告诉他,看到个熟人,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依然听了,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如此近距离地靠着依然,闻着她的发香,我只觉胸中有股烈火在燃烧,要不是我还要时刻偷瞄着刘鹏的动静,以此分散注意力,我肯定会忍不住把依然拥入怀中的。 直到我确认刘鹏没看我们这边后,我才放开了依然。等我从依然耳旁看过去时,刘鹏已经与骚女人分开了,俩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想起了在梁辉案中,刘鹏的异常举动,以及陈叔和胖强对他的怀疑。梁辉,吴明,吴君侠,骚女人,这几个人不停出现在我脑海,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什么联系。 很多事情,就是灵光一闪,就想通了。那个时候,我还真的就开窍了,想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四个人的关键,正是吴明,其他三个人,都能与吴明沾上边。 现在,再加上一个刘鹏,他先是在梁辉案中有疑点,现在又与吴明唯一儿子的女朋友莫名其妙地有了关系,看来,他身上还真是有些秘密啊。 别看我想了这么多,其实大脑运转速度很快,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想通后,我就想跟上去看看刘鹏到底要去做什么。我快步向前走去,直到依然在背后大声问你去哪里,我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还在我身边。 案子的事可以慢慢查,女神可不能得罪了,大学时轮不上我,现在眼看着和依然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甚至无意间还有了些亲密接触。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看着刘鹏消失在人群中,回过头,走回到依然旁边,告诉她刚才看到一个人,与之前的一起命案有关。依然一听,就问我为什么不追啊,我笑着看她,她眼睛一转,不好意思地说,是她拖累了我,我就安慰她说,我也不确定是那个人,看得不清楚。 依然反而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地说:“涉及到命案,一定不是好对付的人,你一个人,没去是对了的,去了说不定还有危险。”我很享受依然对我的关心,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刘鹏走了,骚女人也没了影子,我和依然就还是沿着之前的方向走。又走了半个小时吧,我意犹未尽,依然说她有点累了,我就打车把她送到了jiu店。本来她让我别下车的,我想起一楼大厅的怪老头,还是坚持下车,把她送进了电梯。 大厅没看到那怪老头,我看着电梯门关上后,就出了jiu店,打车回胖强家。刚到家,我就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她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到了,她说那就好。 胖强在打游戏,英雄联盟。我让他先别打了,他说他刚完成了一次绝美的双杀,正在关键时刻呢。我就在旁边看,过了二十分钟,我实在忍不住了,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严肃地说:“强哥,真有重要发现!”胖强听了,这才不情愿地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先是把下午的和晚上的经历讲了一遍,并没有加入任何个人的情绪和猜测,想听听胖强的意见。他一听完,一拍桌子说:“老子打赌,这个刘鹏绝对有问题!可惜你没跟上他啊!” 我说当时不是有依然在一起么,没办法跟,胖强就懊恼地说,女人就是麻烦。我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说,本来就是事实,如果我刚才跟去了,说不定就发现点什么重要线索了。他的话我没法反驳,就让他少说废话,讲点干货。 胖强故作沉思状,眼珠不停地转,我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他开口。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沉吟道:“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你这不还是说的废话么!”我很是无语。 “不是,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把刘鹏与梁辉和现在的吴君侠关联起来,还可以把之前你们培训时死亡的吴君霞关联起来。” “等一下,你的意思,吴君霞的死也与刘鹏有关?”我吃惊地问。 “我又没这么断定,不过,怀疑嘛,可以先列观点,再找证据。你看,现在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吴明的女儿,一个是与吴明有着特殊关系的梁辉,现在又出现了他的儿子。” “其中,梁辉的案子,别人不知,我俩和师父却直到,梁辉夫妻并不是被他们的儿子杀死的,而是被上了小梁的身的杨小勇杀死的,既然是小鬼杀人,小鬼也是执行主人的命令,而刚好,刘鹏就曾经出现在了小区的游泳池边,从而有了收伏小鬼的可能性,这是他的一大疑点。” 胖强提到游泳池的事,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形。那天,刘鹏面对着游泳池,刚好站在我头天晚上看见杨小勇出现的地方,现在想来,或许这并不是巧合。 我还记得,我上前和他打招呼时,他手里的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他是蹲下去捡起来放进裤包后才转身看我的。这好像不符合逻辑啊,一般人不是应该先转身看看是谁,再慢慢捡掉落的东西。难道,他手上那东西,与收鬼有关,不能让我看见? 当我把这些说出来后,胖强得意地说:“看吧,我推断得没错,他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胖强接着说,“现在,吴明的儿子吴君侠,耍了个风骚的女朋友,而刘鹏恰好与这个女人认识。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你之前可有听他提起过吴君侠这个人?” 我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刘鹏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吴君侠,我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骚女人。不过,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鹏与那女人的关系还真说不清楚。毕竟俩人只是在大街上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我之所以说要把吴君霞的案子拿到一起来看,是因为案发时,刘鹏恰好在培训基地,从可能性来分析,他不是没有嫌疑。” 前段时间,胖强怀疑刘鹏时,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我已经接受了刘鹏有问题这个事实,就不得不好好分析一下他此前的一些行为,而带着怀疑的心态去回想,还真让我察觉出了点问题。 吴君霞出事那天晚上,本来我有点不放心留下两个女生的,刘鹏一直在催我走,从而才给了吴君霞落单的机会。 但是,刘鹏要犯案,需要作案时间,他回寝室后,就去了隔壁罗成寝室看他们打牌,他又怎能去谋害吴君霞呢? 想着这个问题,我的目光落到了电脑桌上,那里摆着一个胖强喝完的饮料瓶子,是瓶脉动。“脉动,脉动……”我想了起来,那晚刘鹏回寝室后,特意拿了一瓶脉动,而后来有次在食堂吃早饭,罗成提到刘鹏聚餐那晚去拉了肚子,这不正好就有了作案时间么? 想到这点,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第041章 又见张瑶 吴君霞被害的情形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在我和刘鹏离开吴君霞与张瑶二人后。回到寝室,罗成他们三人斗地主,刘鹏拿了一瓶脉动,到罗成寝室去看他们斗地主,然后故意当着罗成他们的面喝脉动。 刚吃完饭,马上喝冷水,拉肚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喝完饮料后,就告诉罗成他拉肚子了,要去厕所蹲一会。而他所谓的拉肚子的时间,正好就是作案时间。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刘鹏说了要拉肚子,然后就出了罗成他们寝室,他没在罗成寝室里的厕所去,一定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我怕等会把你们臭晕了”这类的话,罗成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刘鹏当然也不会回我们自己的寝室,因为当时我正在洗澡,他也完全有理由不回来。看来,他是早就计划好了的,独自脱身,即便事后我们问他,他完全可以说他去了楼层里的公用厕所。从逻辑上来看,这丝毫没有问题。 而张瑶初始的口供,说的是她是陪着吴君霞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的。如果我对刘鹏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他不可能是等着张瑶走后才动手的啊,他如果去蹲了半个小时的厕所,那再回去看罗成他们斗地主,应该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我想起在培训基地时,顾远洋打听到的消息,他说张瑶在说谎话,她与吴君霞在案发前几天才吵过架,不可能陪她在案边呆上那么久。而通过我对当天晚上的回忆,在回来的路上,张瑶与吴君霞二人似乎真的没有交流。 这样一来,刘鹏犯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因为张瑶很有可能在我和刘鹏走后,马上就离开了,把吴君霞一个人留在了湖边。而刘鹏回到寝室,正好从窗户上看到了这一幕,接着复又回到案边,杀害了吴君霞。 还有种可能就是,刘鹏早就打听到了张瑶与吴君霞那几天在闹矛盾,所以一路上好几次在催我走快点先回寝室,想必是断定在我们都走后,张瑶不会陪着吴君霞,那他就有了作案的机会。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我的想象,但真正把前后这些事情串连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想通了这些细节,我只觉后背发凉,刘鹏这是要有怎样缜密的心思,才能考虑得这么天衣无缝啊。 整个案发过程中,他与我一起回寝室,回寝室后喝冷水,喝了冷水拉肚子,恰好我又在寝室洗澡,他就得去公共厕所。当天晚上宿舍楼的人本来就少,加之每个寝室都有厕所,所以肯定没有人会去公用厕所。 不有人能证明他去过公用厕所,但反过来看,也没有人能证明他没去过那里啊。在外人看来,他怎么都有正当的不在场理由,这完全就是一次理想的犯罪。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强,他听得眼睛都没眨一下,我可以看出,他眼里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我。听完后,他咽了一口唾沫才说:“妈的,那个刘鹏是个短跑健将么?那么短的时间里,要从你们宿舍楼到湖边跑个来回,还要完成杀人的事情。” 听胖强这么一说,我问他是不是怀疑我的猜测,他就说也不是,就是感觉单靠刘鹏一个人的话,短时间内完成这些事情,还要在回到罗成他们寝室看他们斗地主时做到面不红心不跳,难度挺大的,毕竟,杀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的确,我记得当天晚上,刑警的最初鉴定是,吴君霞系割腕后失血过多而死,身上没有与人搏斗过的痕迹。如果这事真的与刘鹏有关,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吴君霞的手腕是他割破的,那他是如何做到让吴君霞毫不挣扎的呢?第二种可能,就是刘鹏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吴君霞,让她乖乖地割腕自杀,这样的话,刘鹏又到底给她说了什么呢? “天童,虽然刘鹏现在的嫌疑很大,但这些全都是我们凭想象联结起来的,就像你刚才所说,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都有正当的理由。除非找到关键的证据,我们才有办法指证是他杀了吴君霞。否则,即便我俩肯定他就是凶手,也没办法让其他人相信,更不用说让法院宣判了。”胖强对我说道。 作为一个警察,胖强说的我当然明白。证据,证据,我要从哪里找证据呢,我大脑里拼命地想着。刚刚我是在张瑶的口供说谎的基础上,才如此断定刘鹏是假借拉肚子的名义,重新回到了湖边,杀害了吴君霞。 既然如此,首先就要确认张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离开吴君霞的。看来,我是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说起见她,我很没脸面,因为当初她背负着逃跑的罪名,跑来见了我一面,让我帮她,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都已经被移送检察院了,我还没能帮她洗脱罪名。 不过,现在案件峰回路转,刘鹏有了重大嫌疑。当初顾远洋就说过,除非能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翻案,否则张瑶算是九死一生了。那么,现在,只要我把刘鹏揪出来,是不是张瑶就没事了呢?我也算是对她的信任有了一个交待。 只是,如此的话,刘鹏就会被关进去了。之前,当陈叔和胖强都怀疑刘鹏时,我始终不愿意去相信。直到现在,很多可疑的事情摆在面前,我才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没想到,一想就想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刘鹏真是凶手,我忍心看着他被枪毙吗?我不知道。虽然我和他只有一个月的培训情谊,可我们还算是谈得来,在我心中,他还一直占据着我工作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的位置,当然,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换成了顾远洋。 我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胖强挂在墙上的一件警服。看到它,我心里有了主意,张瑶与我是同事,刘鹏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是一个警察,担负着维护社会稳定的神圣职责,那么,面对罪犯,就要一视同仁,坚决予以打击,决不心软! 带着这个想法,我决定明天就去探视张瑶,详细问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问了胖强,张瑶现在作为杀人嫌犯,我能不能探视。胖强说,本来按规定,我不是张瑶的直系亲属,是没资格探视她的,但是他在看守所那里有熟人,可以打个招呼,给我十来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完全够了,我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想要问的话,包括张瑶与吴君霞案发前吵架的事,还有案发当晚在我和刘鹏走后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就是当初她究竟是怎么在刑警的看守下跑出来的,又是如何想到去公用厕所等我,还刚好就把我等着了。 第二天一早,胖强就开着他的捷达,载着我,向看守所驶去。看守所关押的都是刑事犯人,外面全是武警守护。我俩虽然穿着警服,都还是经过了层层检查,才被放行进去。 我小声嘀咕了句,都是警察,还检查这么严。胖强听了,悄悄给我解释说,这里以前出过几起事情,其中有一起,是受害人的家属冒充警察,进去把看押的嫌犯弄死了。从那以后,对进出人员的检查就严了,特别是警察,检查反而还要严一点。 进去后,胖强把我带到了一个人的办公室,然后让我在里面等他,接着就和那人出去了。我大概等了半小时吧,胖强才回来,然后说可以了。我跟着胖强出来,七拐八弯地,到了一间屋外,胖强说,就在里面,让我抓紧时间,只有十分钟,我一抬头,写着“第六探视室”。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房门。探视间与之前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差不多,就是一间小屋子,中间是一块大大的透明玻璃,玻璃两边各有一部电话,玻璃是隔音的,嫌犯和探视的人就通过电话交流。 剪了头发、穿着囚服的张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当初的长头发,如今剪得只齐耳朵,脸色发白,神情憔悴,哪里还有半点女警的样子。看见我,她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期盼与热切。 看到她这样子,我心里一阵隐痛,无比愧疚。或许,我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已经完全对我不抱希望了吧。还是说,她已经被刑警的审问弄得筋疲力尽、防线崩溃,已经放弃了。不管怎样,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或多或少都与我有点关系。 我走上前,拿起了这边的话机。她木然地看着我,我敲了敲玻璃,又指了指她那边的话机,她才慢慢地拿了起来。 “你,还好吗?”我犹豫地问道。 “嗯。”好一会,她才轻轻地发出了这个音。 “缺不缺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带进来?” “不用了。”她言简意赅。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昨晚想好的几个问题,此时却怎么都开不了口问。 “你是不是有事问我?”还是张瑶主动问了起来。 ☆、第042章 又见张瑶(2) 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说,来都来了,也别愧疚了,现在抓紧时间把案件的关键问题问了,如果能翻案,帮助张瑶洗脱嫌疑,不就好了么。 “案发前的几天,你是不是与吴君霞吵过架?”问完后,我紧张地看着她。 “哼,你什么意思,是想确定我的犯罪动机么?”张瑶听了,轻蔑地说道。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确认另外一件事情。你相信我,我今天来是真心想要帮你的。”我连忙解释说。 “现在都这样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和她的确吵过,还吵得很厉害,吵到互相不理的程度。”张瑶说这话时,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那,案发当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吴君霞的?” “当然是在你和刘鹏走了过后,我就走了,我那时和她还在冷战期,我可不想和她单独相处,尴尬死了。”张瑶还是淡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是呆了半个小时后才走的?” “当天晚上,我还不知道她出了事,并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她有矛盾,所以才说陪了她半小时。而后来,知道她出了事,为了不让警察对我起疑,我更不能把我俩吵架的事说出来了。谁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被人捅了出来。” “你也是,警察来了,就实话实说嘛。”我觉得当初刑警那么肯定张瑶是凶手,多半也与她作假口供有关。 “你今天来,就是来数落我的吗?”说着,张瑶又轻蔑地哼了一声。 时隔多日,没想到她脾性也变了。我的本能反应是生气,觉得我明明是来帮她的,她凭什么对我这种态度。不过,我也明白,无缘无故被怀疑成杀人凶手,还被刑警来回地审问,再关这么久,换作任何人,都会变化很大的。 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平静地对她说:“不是,我是想来向你确认一些细节问题。” “那又怎样,还有用吗?”说这话时,张瑶的眼睛看着我,我从里面看到了一丝求生的欲望。 我斟酌着用词,告诉她:“虽然你现在已经被GA局定了性,但只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你翻案就是很轻松的事。而我最近,发现了一点真正凶手的影子。” “真的?”听完这话,张瑶终于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里也燃起了一团火,燃起了求生的欲火。 “嗯,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你一定不要放弃。”我看着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笑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电话,复而想起这样就听不见我说什么了,便又将其拿了起来,放在嘴边,激动地说:“你果然能帮我!” 果然?我心里琢磨着这个词,听她语气,对我很是信任啊。我看着她说:“我问你什么,要详细地告诉我。” “嗯,你问吧。”她爽快地说,与刚才的态度差之十万八千里。 “在我们走后,你跟着也离开了。那你回寝室后,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与吴君霞联系?” “恩,其实我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你们上楼后,我才走的。回到寝室后,我就洗澡看电视,因为我和她还在闹矛盾嘛,就没有与她联系。我是到睡觉的时候,见她还没有回来,然后才去窗户边看湖边她坐的地方,看见没有人,这才有点担心起来。” 张瑶顿了一下,接着说:“虽说刚吵了架,也好几天没说过话了,但涉及到她的安全,我还是不敢马虎,就忙着给她打电话,但电话提示是关机,我这才急了起来,然后就跑过去找你们。” “你们的窗户是可以直接看到当天晚上吴君霞坐的那个位置,在这期间,你一直没过去看过吗?”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是希望张瑶中途去窗户边看过,最好能看见刘鹏复又回到湖边的情景。 “没有,我是到睡觉的时候,见她还没回来,刚开始还是不想给她打电话嘛,就想着去窗户边看一下,如果她还在那里,我就可以安心睡觉。结果她没在,我才打电话的。”张瑶如实说道。 “等等,我记得当天晚上你过来找我们时,说的是你洗完澡看到吴君霞还没回来,当即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关机,然后你去窗户边看了一眼,她还在那里,你就回去放心看电视。等到你睡觉的时候,你第二次去窗户,才看见她不见了啊。”我疑惑地问张瑶。 昨天晚上,在胖强家里,我就做足了功课,把当天晚上发生的细节全部梳理了一遍,包括我们几个人的动作,包括我们每个人说的话。所以,张瑶一说她是直到睡觉才去窗户边看了一眼,我马上就提出了疑问。 “这个,还是我撒谎的。刚才说了嘛,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她吵过架。其实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怕她万一出了事,你们会责怪我把她一个人丢下,中途还一直不联系她,所以才那样说的。”张瑶解释这个问题时,低下了头,想必她还是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对吧。 这样看来,我和刘鹏离开后,张瑶紧接着回到了寝室。在那以后,吴君霞就一个人呆在湖边,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她,直到张瑶睡觉前发现她不见了。 那么,很有可能,吴君霞在张瑶离开后不久就已经遇害了,这与刘鹏在回寝室后不久就跑去厕所拉肚子的时间是吻合的。 “你觉得,吴君霞有没有可能是在你离开后不久就被害了?”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张瑶。 她抬头,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你还记得我们刚到现场时,刘鹏用手电照着椅子上面,有一边是干干的,有一边已经有了一层细小的露水层吗?当时你还说有露水的那边与我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是相符的,还说干的那边证明吴君霞离开没有多久啊。” 我怎么忽略了这个细节,这个推理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样的话,吴君霞是在我们去找她之前没多久才遇害的,那刘鹏就没有作案时间了啊。如此一来,我之前对他的所有猜测,都不成立了,真伤脑筋啊。 “对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怎么知道去公用厕所一定会等到我啊?”眼看着十分钟的时间快到了,我来不及细想刚才那个问题,接着问了这一个。 “说来也怪,头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的,让我第二天中午去到宿舍楼的公用厕所,还说第一个进来的人就可以帮到我。” 听到张瑶说起做梦,梦里还有个女的,我心里一惊,我在基地培训时,也做梦梦见一个长发女的,就是后来被陈叔所说的“住”在我腿上的那个女的,也不知道张瑶所梦见的与我梦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女的长什么样子啊?”我忙打断她问。 听我说完,张瑶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想了十多秒,她睁开眼睛,无奈地摇头说:“我就梦见过那么一次,过了这么久,实在记不清模样了,反正就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的。” 虽然长头发的女人太多了,但张瑶一说这个特征,我就基本断定是我腿上的这只女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或许是直觉吧,或许,是她呆在我腿上,我对她有了某种感知。 如果是她投梦让张瑶去公用厕所等我,那我就想得通了。那天,我风风火火地走到寝室门口,掏出钥匙就要开门,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把钥匙扔给后面的刘鹏,就往另一边的公用厕所跑去。现在看来,我脑海里的那个念头,一定也是她给我塞进去的。 我苦笑了一下,示意张瑶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还不信,心想这么多警察看着我,我哪能跑得掉。谁知,那天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大部分刑警都去食堂吃饭了。只留下两个人守我,过了一会,其中一个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上厕所,那人走了没几分钟,剩下的这人肚子不停地“咕咕”叫,我看他脸色很痛苦,不出一分钟,他就忍不住跑厕所去了,走之前,他让我老实呆着,出去时,我还听见他拿钥匙在外把门反锁了。” “门反锁了你怎么跑?”我奇怪地问。 “对啊,我当时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直接就打开了,或许真是天意吧。我也想过逃跑,但我马上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我上午听见刑警说带了两只警犬过来,我是跑不掉的。打开门,我想起那个梦,就直接去宿舍楼的公用厕所等可以帮我的人去了,真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会是你。” 我再次苦笑,如果真是我腿上的女鬼给张瑶投梦的话,作为一只成年的鬼,她弄点小动作让两个普通人拉肚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如此说来,我腿上这“美女”还有点能耐嘛,陈叔也说了,我之前好多次摔跤也是拜她所赐,好在自从陈叔给我手机里弄了张符后,她就再也没法让我摔跤了。不过,她也并没对我做其他过分的事,再一个,她知道张瑶不是凶手,还特意把张瑶放出来,让她来找我,心地还不错。 我笑了笑,心想也不是所有的鬼都可怕嘛,像咱腿上这长发美女鬼就比较可爱。想着,我对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真想有机会在梦里与她促膝长谈一番。 ☆、第043章 第三个受害人 这个时候,监管人员进来了,说时间到了,要带张瑶离开探视室,好在主要的问题我已经问完了。张瑶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懂了她眼中的期待,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次在厕所,我迫不得已,答应了张瑶。而这一次,我的点头,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意愿。 走出探视室,胖强没有急着问我。一直等到我们办完手续,离开看守所,再上到胖强的车上后,他才问我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把和张瑶的对话内容告诉了胖强,他说看来和我推断的差不多。 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他,说如果吴君霞是在我们去找她前不久才遇害的,那刘鹏似乎就没有作案时间了,如此,我们的其他猜测都不成立。胖强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是刘鹏发现的椅子上面的露水问题,那很有可能是他故布疑阵。 “怎么个说法?”我一时没懂胖强的意思。 “你想啊,你们一过去,好几个人,为什么刚好就是他发现了长椅上面这个问题,别告诉我他是刑警,那个时候,你们都是刚从学校出来,他同你们一样,并没有破案经验。” “不过,他的观察能力一直比较强,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我补充说。 “好吧,就算他观察力强,一眼就看到了这点。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猜测,他正是想要制造出一个自己完全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刻意让你们都注意到这一点。这样的话,即便现在我们怀疑他在假意去公用厕所拉肚子的时间里做了什么,到最后,却证明吴君霞并不是在那个时间段被害的,那他就成功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胖强如是说道。 “等等,我们再来把我们所有的猜测连起来看看。刘鹏早就计划好了杀吴君霞,只是一直在寻找机会,而聚餐当晚,偏偏吴君霞想留在湖边看景色,刘鹏瞅准了这个机会,回寝室后密切留意湖边,等到张瑶一走,他也设计出一个拉肚子的假象,回到湖边,杀害了吴君霞,再窜回寝室。” 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其实吴君霞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害了,可刘鹏为了让人永远都无法怀疑他,就刻意制造出了一个吴君霞是在我们去找她前不久才离开长椅的。你是这个意思吗?”我看着胖强问。 “恩,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吴君霞真是刘鹏在假意上厕所期间杀的,那长椅上的痕迹又如何解释。一边有露水,一边是干干的,干的那边,明显是因为有人一直坐在上面,离开不久,才没浸上露水。这个人又是谁?”胖强在分析时,摇了摇头,显然也有点拿不准。 一时,车里沉默了下来,我俩都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突然,胖强猛踩了一下刹车,继而转头看着我说:“除非,刘鹏还有同伙!椅子上干的那边,是他的同伙刻意去坐的!不对,坐在上面太显眼了,很可能他是藏在附近,在你们来找吴君霞前,再用什么东西把吴君霞坐那边的露水擦拭了干净。” “有同伙的话,刘鹏还用得着费尽心思跑出宿舍楼杀吴君霞么,直接让他同伙动手不就完了。”我有点不赞同这个说法。 “如果让同伙动手,一个吴君霞完全不认识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伪造出一副自杀的假象吧。” 我想了一下,这个解释倒是比较合理,只有比较熟悉的人,才可能让被害者全身放松,处于一种没有防备的状态。如果是陌生人,吴君霞再怎么也会有点警惕心理的,全身上下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这样一来,事情就显得更简单了,也有力地解释了刘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宿舍楼到湖边跑了一个来回,还完成了杀人一事,再把吴君霞弄进湖里,再清理了现场。因为刘鹏只管跑回湖边,在吴君霞毫无防备时,把她弄晕什么的,剩下的事,就交给同伙办就行了。 “还有,吴君霞的手机一定也是被他们关了的。”胖强说。 手机,手机……提到手机,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细节,那晚上寻找吴君霞时,刘鹏主动说他负责找长椅周围,看有没有吴君霞遗留的什么东西,而我和张瑶负责搜寻湖面。 在张瑶第一次叫喊时,我转身想让刘鹏把他的手电筒拿来,刚好看到他正趴在长椅边的地上,当时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站起身,走过来说什么也没有。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是趴在地上捡起了吴君霞的手机。 后来,手机诡异地出现在了我们寝室里。我记得那晚我上厕所时,只是在厕所内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出来后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当时我以为是外面有人开了我们寝室门,把手机放到厕所门外。 当时我就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我刚好会在那个时候去上厕所,就等着那个时间把手机放进来,还消失得那么快,连半点走路的声音都没有。现在看来,其实放手机的人就是刘鹏,而他之前的呼噜声,也只是他的掩饰罢了。 你想啊,他连从宿舍楼到湖边跑个来回外加杀人都可以面不改色,趁我上厕所时,悄悄放部手机在厕所门边,再回到床上去装成睡得很熟的死猪,那还不是分分钟搞定。至于手机上面的那条“我不是自杀的!”日历提醒,肯定也是他事先设定好的。 “你说他费尽心思,把手机交到你手上是什么意思?”听完我的分析,胖强不解地问。 “或许是想把手机交到专案组那去吧,他又不可能直接去找专案组,所以就弄了这么一出,借我之手。” “那他把手机交给专案组干啥啊,里面的资料都被删完了,除了留下那么一句话,难道他就是要提醒刑警,吴君霞不是自杀的么?”胖强继续提出问题。 我顺着胖强这个问题想了下去,刘鹏杀了吴君霞,开始的意图是想弄出自杀的假象,而最初的刑警也的确中了他们的套,判定为一起自杀案件。可后来,张瑶做了假口供,杜欣又透露出了张瑶与吴君霞二人不和的事,如此,张瑶稀里糊涂地成了嫌疑犯,而案件也由自杀慢慢转变成了他杀。 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鹏就改了主意,想着既然不能以自杀结案,那也保不准刑警会不会发现当天晚上他的那些不对劲。为了不让刑警查到自己头上,刘鹏干脆就兵行显着,把吴君霞的手机交了出来。 “可是,光是把手机交出来,那手机里什么也没有,连通话记录都是删除完了的,对破案又能有什么帮助呢,我不相信这样一部手机,还能莫须有地把所有的嫌疑都引到了根本没有犯过案的张瑶身上。”胖强帮我分析说。 胖强说的有道理,我想得头都大了,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等刘鹏落网后才能真相大白了。当然,前提是,我们对他是凶手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们也别灰色,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趟的收获还是蛮大的,至少让我们确认了一些事情,离事情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胖强看我愁眉苦脸,安慰我说。 “恩,也对。” “现在刘鹏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大学刚刚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做这种杀人的事。”胖强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说。 “是啊,先是杀了吴君霞,接着又用小鬼上身的办法杀了梁辉,现在又与吴君侠的马子有了关联……” “吴君侠?!”胖强再次踩了个急刹车,满脸惊恐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强哥,你开稳点行不。”我没有绑安全带,被胖强这一下弄得差点碰到车子的挡风玻璃上面。 “不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胖强严肃地说。 “什么事啊?”我坐直了身子问。 “昨晚我们就分析了,这几个人之间的纽带,那就是市wei秘书长吴明。你看,先是吴明的女儿吴君霞死了,接着与吴明有某种特殊关系的梁辉死了,而这两起案子,刘鹏都有很大的嫌疑。现在,吴明的儿子吴君侠,他的生活中也出现了刘鹏的影子。”说到这里,胖强停了下来。 此刻,我已然明白了胖强的意思,恍然大悟地说:“吴君侠有危险?!” “对啊,他很可能成为第三个受害者!你来开车,我打几个电话。”胖强吩咐我说。 “可是我没驾照啊。”我有点迟疑。 “少装了,上夜班时,你拿警车练得还少啊,驾照是没有,你的技术还是有的,现在赶时间,你慢慢往城里开着,我要打电话。”说完,胖强就坐驾驶室下来了,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胖强先是给三大队敬哥打了电话,我听见他是在问敬哥要吴君侠的电话。那天吴君侠二人被拉到巡警三大队作了笔录,按理说,敬哥那是会留有他们的电话的。 听胖强打电话的内容,敬哥还在问他要吴君侠电话做什么,我估计敬哥是在想我们还在为那天的事咽不下气,这是要找吴君侠讨个说法。胖强也没法给他解释太多,就说人命关天,让他赶紧说,敬哥听了这话,才让胖强等一下,胖强忙着让我拿出自己的手机,两分钟后,敬哥说了号码,胖强一边听一边在我手机上拔了一下。 挂了电话,胖强就用他电话给吴君侠打。我笑着说:“你也不嫌麻烦,都在我手机上拔了号码,直接打就是了,还用得着又用你自己的手机再输一遍。” “老子这是保护你,万一那狗日的官二代不领情,以为我们在耍他,通过号码找到你本人,要欺负你咋办?”胖强没好气地说。 “切,那你就不怕他找你?”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又被胖强感动了一次。 “别出声。” 我知道他在给吴君侠打电话,也就专心地开车。 “龟儿子,关机了!”胖强骂道。 ☆、第044章 寻找吴君侠 “那怎么办?”听到是这个结果,我不安地问。虽然吴君侠是个让人讨厌的官二代,但人命关天,我还是抛开了个人感情。 “要不,你给刘鹏打个电话?”沉默了几秒钟,胖强说道。 “给他打?说什么啊?”我心想总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准备杀吴君侠吧。 “呃,你就随便和他聊聊,问他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最主要的,你告诉他,昨晚我在街上看见他和一个美女在一起,你注意听下他语气有不有变化。” 胖强还真是有办法,昨晚明明就是我在街上看到刘鹏的,但如果是我的话,看到他而不和他打招呼,是不合常理的,势必引起刘鹏的怀疑,而说是胖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他俩本来就不是很熟,加上当时他还和一个女的在一起,胖强不去打招呼也说得通。 说干就干,我停下车,又和胖强换回了位子。 电话响了三声后,刘鹏接了起来。我问他在哪里,他笑着说上班时间当然是在办公室,我呵呵说只是随口问问。刘鹏又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还说我很少给他打电话的。我就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耍了女朋友,也不请我和顾远洋吃饭认识认识。 刘鹏听了,莫名其妙地问我听谁说的,他没有谈恋爱啊。我压抑住紧张,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别不承认了,昨晚强哥在街上都看见他和一个美女一起了,那女的长得还很标致。 说完,我就屏住呼吸,紧紧把听筒贴在耳朵上,生怕错过刘鹏语气中的变化。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钟,刘鹏这才说道:“噢,你说昨晚啊,那是我一个同学呢,强哥也是,看见我也不和我打招呼,真不够意思。还有,我与那女的只是同学关系啊,哪是什么男女朋友,不信你问强哥,他肯定也只是看到我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分开了。” 刘鹏说的没错,我看见他与那个骚女人只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分开了,他们应该是分头在找吴君侠。 这时,我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转过头,是胖强,他张嘴在说什么,不过没有发声,只是做口型。我没看清,就用手捂住话筒,轻声问胖强在说什么,胖强忙说:“你就说我看上了那女人,如果他没兴趣的话,介绍给我认识。” 听筒里传来刘鹏的声音,问我还在听没,我忙拿起手机,说我这边刚才信号不好,现在可以了。然后我就给他转述了胖强的话,刘鹏先是说个“晕”字,接着说他与那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昨晚也只是偶然撞见,他忘了要联系方式。 “切,你没有联系方式,可以找你其他同学要啊,我看是你喜欢别个,不愿意让给强哥吧,哈哈。”我故意激他说。 刘鹏沉默着,我猜他在找搪塞之词,接着说道:“强哥说那女人很是漂亮,我很好奇啊。这样吧,不管是你有意思,还是介绍给强哥,你都把她带出来让我看看呗,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美女,能让强哥这样一个有妇之夫都动了心思。” “啊,就是嘛,强哥都结婚了,还是算了,你不怕嫂子,我还怕她知道了骂我嘞。”没想到我一下说漏了,竟让刘鹏钻了空子,我心里那个懊恼啊。 最后,尽管我用让他把美女介绍给我的借口来弥补,他却用“听说那女同学私生活很不检点,他不愿意把这种女人介绍给我来du害我”为由,彻底拒绝了我把那骚女人约出来的提议。 挂了电话,我给胖强说了通话内容后,胖强就骂我没脑子,无缘无故提他结婚干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胖强也说了,我那句话只是为刘鹏找了个正当的理由而已,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把骚女人约出来的。 我和胖强分析,刘鹏和骚女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如果真是同学,找联系方式还是顺手拈来的事,他硬扛着不带她出来,铁定是怕我们发现什么,如此说来,吴君侠的危险更大了。 胖强加快了车速,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先回大队,向大队长汇报这个情况。我迟疑地问,大队长会相信我俩的话么,再一个,我们毕竟只是巡警,不是刑警,目前为止,我和胖强都是猜测居多,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胖强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吴君侠,只有想办法通知他老爹了,而我们两个基层小警察,是接触不到市wei秘书长这种级别的官员的,只有汇报组织,由单位出面告知吴明,这样一来,他也更容易相信。 一路上,胖强凭着其娴熟的车技,穿梭于车流中,平时要四十分钟的路,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 大队长听完胖强的汇报,惊得合不拢嘴,忙问我们是从哪个线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我和胖强对视了一眼,胖强迟疑地告诉他,没有线人,全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和推理。 大队长一听,刚刚鼓得老大的眼睛恢复了常态,继而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这才说道:“只是猜测的话,这事恐怕有些不妥啊,你想,我们只是巡警,从来不参与办理命案,之前与那个吴君侠也没有来往,突然跑去向他爸说他儿子有生命危险,难保吴明不会瞎想。如果他深究起来,问我们有何依据,你们要我们局长去告诉他,这一切只是猜测吗?” 大队长的担心不无道理,也是我和胖强之前担心的,不过,胖强也说了,反正我们把我们该做的做好、做到位,至于领导能否听进去,吴君侠能否保住这条命,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 胖强还说了一个观点,他说,你别看吴君霞和梁辉死的不明不白,其实这个世上,所有看似偶然的东西,都有一定必然性。他们之所以会死,要么是上辈子欠了凶手的,要么是这辈子惹到了某人,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父母亲人做了坏事,报应在了他们身上。 所以,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只求问心无愧。如果侥幸救得了他,那是他命不该绝,如果最后还是阻止不了吴君侠被杀,那只能说明,他的却命数已尽,只能活这么多天。 胖强的话包含的是佛家的因果学说,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还说了一种道家的万事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也强求不了。不用说,他的这些思想,一定是来自于他那收鬼时用道家法器佛家术的师父,也就是我的陈叔那里,他们师徒俩,果然是不讲什么派别,什么东西好用,全都拿过来就是了。 不过,还真别说,胖强的话对我的影响还是蛮大,至少解决了一直困扰我的一些问题。比如说,我刚好就遇上了厕所的怪老头,让我当上了警察,怪老头不知用什么办法,在我腿上“种了”一个美女,然后,我身边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奇怪的案子,我刚好都经历其中,现在,又是我慢慢发现了这些案子中的一些疑点,要去寻找它们的真相。 把这些事情分开来看,觉得每一件事都是那么巧合,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初一看,我会想,如果我没去医院,或者我换个时间去医院,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个怪老头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不管我什么时候去,不管我去不去医院,我都会遇上他,我都会顺利当上警察,再经历这一系列的案件。这些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都有着本身的必然性,正如本文的第一句话讲的那样——人生没有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在后面,还有很多的“巧合”,等着我去遇见它们,还有一个很大的真相,等着我去掀开它神秘的面纱。 五分钟后,我们走出了大队长办公室。直到我们离开,大队长都没有告诉我们,他究竟会不会把此事向上面汇报。胖强分析说,看他刚才那样子,多半是不会说的。 我叹息地摇了摇头,心想,吴君侠,如果你真不幸遇害了,只能说明你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遭了报应。如有来生,希望你出生在一个平民家中,老实本分地过一辈子吧。 回到胖强车上,我突然提议,要不要去找刘鹏,找个借口把他拖住,那他就没机会害吴君侠了。胖强白了我一眼说,刘鹏好好地在单位上班,我们去守个屁啊,并且,我们守住他,难道他就不会有同伙么,比如说那个骚女人。 胖强说的有道理,这一次,如果真要动手,那个女人是个不错的选择。二人是情侣关系,吴君侠对她的防备肯定最弱,加上俩人有很多时间单独相处,要找个杀他的机会,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还有,现在吴君侠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上,谁又说得清楚?”胖强补充说道。 听了胖强这话,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昨天下午才见过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这感觉真不好受。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吴君霞和梁辉,不也是这样么。 胖强发动了车子,我问他现在去哪里,他想了一下,突然笑着说:“日,我们怎么把师父忘了,走,去听听他的意见!” ☆、第045章 来了个陈新生 胖强给陈叔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他在家里,就直接开了过去。到了靖安街,我们照例把车停在老地方。自从上次陈叔给我们讲了这里的故事,我就喜欢叫它本来的名字——靖安街,比起周围人叫的“老巷子”,这个名字要高大上许多。 时值中午,路过菜市场时,我俩买了许多熟食,胖强还刻意打了一斤白酒,我问他怎么不买瓶装的,胖强说他师父只喝这种散装酒,说这种酒的味道,才与古人喝的酒味道相近。我心想,莫非陈叔还喝过古人酿的酒?怎么可能! 买完东西,我问胖强,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和陈叔说吴君侠有危险一事么,怎么还买些卤肉和烧酒,弄得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要聚餐一样。胖强嘿嘿一笑,说再急也不能饿肚子不是,再说了,干着急也没用啊,急也不能把吴君侠给急出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大白天来到这里,阳光照耀下,我心里没有上两次过来时的忐忑,正好可以好好看看这条曾经的贵人们居住的小巷。巷子两边的青砖,有些已经开始脱落外皮了,经历百年的风吹雨淋,任是当时用再好的砖瓦,也终是显露出了斑驳的样子。两边的院子里,不时伸出繁茂的枝叶,遮住晒下来的阳光,让这条古巷平添了几分幽静。 前两次,来的是夜晚,加之对地形不熟,并没留意到两边有多少户人家,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两次都没有碰到过一个人。陈叔说这里要拆迁了,莫非其他人家都已经搬走了?一路向前走,我刻意看着两边,发现有些院子的门已经很破烂了,上面的锁都生锈了,看来的确是很久没有人住。 一直走到陈叔的院门前,我只看见两扇门还比较清洁,像是有人住的样子。看样子,加上陈叔这家,整条巷子就只剩下三户人了。陈叔说他这院子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也不知那两家人的院子,是不是祖上留下来的。 在我愣神的功夫,胖强已经敲开了陈叔的门。陈叔开了门转身就走了,说他锅里还在做菜,胖强看了我一眼,说我真有口福,陈叔做饭的手艺很不错的。我心想,他常年一个人住,又没人给他做饭,只有自己做,做多了,手艺自然也练出来了。 进了堂屋,让我和胖强吃惊的是,见到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梁辉的儿子,被杨小勇的鬼魂上过身的小梁。我们进去时,小梁正在往餐桌上面摆着碗筷,陈叔在厨房里,小梁看见我们,愣了一下,继而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厨房走去。 看来,他是不认识我和胖强的。这也很好解释,我和胖强几次见他的时候,他都是被杨小勇鬼魂上身了的,他自己当然对我们没有多少印象。 相比于小梁见到我们时的反应,我和胖强见到他的反应就大多了。我俩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小梁怎么还会在这个地方。我记得上次陈叔说过,把他交给刑警,免不了被送到少管所去。 当时我以为他会把这小孩改个姓名,送去福利院之类的求助机构,看现在这情形,难不成这老头还准备把小梁长期收养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老一小两个孤独的人,倒是可以做个伴。 这时,陈叔已经带着小梁出来了,小梁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回锅肉,香气四溢。陈叔招呼着我们坐下,除了小梁,胖强把我们三个人的酒杯都倒满了。等着我们坐定,陈叔顿了一下,说道:“这小孩受到的打击太大,暂时就在我这里住着,我帮着他调节一下,等他差不多走出这个阴影,再考虑把他送到其他地方去。” “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从今以后,他就叫陈新生,户口我都给他办好了。你们俩个也算是他的兄长,以后要照顾着他一些。”陈叔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说道。 我心里默念道:陈新生,开始新的生活,开启新的生命。可以看出,这个名字寄予着陈叔对小梁的殷切期望,这个老头,还真是个热心的善良的人。 胖强端起酒杯,叫上我,一起敬了陈叔一杯,算是答应了他刚才的话,并表示一定会尽力让陈新生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陈叔见我们表了态,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神色。 “强娃,你刚才电话里只提了那么几句,你说马上又要发生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讲完陈新生的事,陈叔这才问起胖强吴君侠的事情。似乎在他眼中,向我和胖强交待陈新生以后的事比命案还要重要。 “还是让天童讲吧,好多事情都是基于他的猜测,师父你不是一直说他的灵觉强么,在他的猜测下面,再加上我俩对前后一些事情的逻辑分析,这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胖强在说话之前,还不忘先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这才边嚼边说,讲得满嘴流油。 胖强都这么说了,陈叔自然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就从新警培训时开始,把吴君霞被害前后的一些事情,以及梁辉被害前后的一些奇怪事情,再有就是现在吴君侠的马子与刘鹏的关系,按时间顺序,挨着挨着给陈叔梳理了一遍。 听完我的表述,陈叔的脸又黑了下来,准确地说,是在我讲的过程中,他的脸色就慢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我在基地初识他时,他最喜欢摆出的副关公脸。 “师父,你怎么看这件事?”我讲完后,陈叔端起酒杯,却迟迟没喝,胖强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说得没错,天童的灵觉很强大,而灵觉强大的好处,就是对未知事情的猜测比较准确,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所以,在外人看来,天童刚才说的话,绝大部分都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而在我看来,他的这些猜测说不定就是事实的真相,至少是百分之七八十的真相。”陈叔一口干了杯中酒,这才说道。 他的这话,算是彻底定下了刘鹏的嫌疑,同时也是再次说明,吴君侠就是下一个被害的目标。那么,陈叔究竟会如何处理此事呢?我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办法来。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就对他的能力有很强的信心,总觉得只要他出手,就一定能解决问题。 “强娃,你帮我把吴君侠的生日信息要过来。”陈叔看向胖强说。 胖强马上给敬哥打了个电话,要了当日吴君侠留下的身份信息。不过,我知道一般的算命,都是要生辰八字,需要具体到时辰。而这身份信息里面,只有吴君侠的出生年月日,以及他的籍贯——也就是出生地,并没有他出生当天的具体时间,也不知能不能算得准。 拿到身份信息后,陈叔只瞟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我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手,看他有没有做掐指状,因为我在电视上看那些人算命,都要不停地掐指。结果呢,陈叔双手都没有动,就只是闭眼而已,这让我更觉得陈叔了不得,已经不需要用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陈新生似乎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沉默地吃着饭,看都没看陈叔。胖强则是边吃边等,只有我是一直盯着陈叔,等着他睁眼说结果。半分钟后,陈叔睁开了眼睛,我忙问他怎么样。 “还没死。” “能算到他人在哪里不?”我又问道。 陈叔白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那么准。再说了,没有具体的出生时辰,好多东西只能算个大概。” 被他杵了两句,我也不恼,就嘿嘿地笑着说:“这已经很厉害了。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现在没死,不代表不会死。”胖强接着我的话说道,说完后,挑了一大片卤肉塞进嘴里。 “不错,强娃儿,你终于说出了一句有点道法的话了。”陈叔夸奖胖强说。 “嘿嘿,师父,我总是会成长的嘛。”胖强堆起一副憨厚的笑容说道。我看着他一个三十好几人的扮可爱,就恨不得用两手捏住他的两块肥脸,狠狠地揪上几下。 “陈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也管不了他的死活啊。难道就这样等着他被杀吗?”我有点不解。 “天童,你是不是梓亭县的人?”陈叔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我这么个问题。 “啊,是啊,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他。 “你这两天回趟家吧,或许会有收获。”说这话时,陈叔微微抬头,斜着看向上方。 “是不是你算到我家里面有什么事啊?”我紧张地问。 “那倒不是,我只是算到吴君侠就在梓亭县的方位,而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好像都与你有着某种关系,每一次,你都会碰巧地牵扯其中。要知道,这世界上,其实没有偶然,我有种感觉,你是解开这一系列谜题的关键,或者换一种说法,只有你,才能解开这些谜题!” “师父,这么玄乎啊,我也想跟着去。”胖强插话说。 “行啊,你给你们大队长请好假,一起去就是了。我估摸着,事情发生与否,也就是三天的时间吧。”陈叔点了点头。 “你不去吗?”说句老实话,如果陈叔不去的话,我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你们先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放心,你俩都不会有事。”陈叔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直接说了这话。而我在听了他这话后,的确放下了心,因为他会算啊,既然他算着我和胖强没有危险,那我们自然会安然归来。 “事不宜迟,我们下午就出发吧。”胖强满脸兴奋地说,面对这些奇怪的事,他再次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既然这样,人命关天,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第046章 院子里的老伙计 那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酒足饭饱后,我问是不是马上就动身,胖强听了,站起来就要走,陈叔却骂他不想活了,喝了酒还想开这么远的车,让我们就在他这睡个午觉,等酒劲过了,再给大队长请假,然后慢慢往梓亭县走。 陈叔这么一说,胖强知道是走不了了,趴在桌上就呼呼睡了起来。陈叔也不管他,问我要不要去床上睡,我其实没多困,再一个也不好意思在他家睡觉,便说不用了,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好。 陈叔闻言,自己回了卧室。客厅就只剩下我和陈新生了,他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这么小的年纪,变得如此沉默寡言,真是造孽。 他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只因一个小鬼的闯入,毁了这一切,也改变了他的一生。想到这里,我就对操纵杨小勇鬼魂的刘鹏一伙有了更大的恨意。不管他与梁辉,亦或是吴明,有多大的过节,这小孩总是无辜的吧,唉。 不对,转念我又想起,在梁辉二人遇害之前,我和胖强去过他家两次,两次都是因为他们俩口子吵架。如此来看,即便梁辉夫妻不死,在这种家庭环境中长大的陈新生,估计也幸福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前两次过去的情形。第一去时,女人说梁辉疯了,在打她时,嘴里还不停地说什么“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之类的话。 而从梁辉平时的状态来看,他并没有精神病。那么,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女人也被鬼上身了,梁辉恰好能看见,这种情况,梁辉是真正地被吓着了;另一种解释是,梁辉长期办案,见的死人多,心理压力大,平时上班事情多,不容易走神,回到家,一放松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把妻子想象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从我对女人的直觉来看,她并没有鬼上身的样子。并且与他们被鬼上身的儿子相比较,她从说话到动作,都是比较正常的。只是,在第二次,她被梁辉打得很惨,在被医生抬走时,她对我笑了一下,还让我们别抓梁辉。当时我觉得那笑怪怪的,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一种释怀吧,或者是对我的感谢,我感受得到,她还是爱梁辉的。 排除了鬼上身,那梁辉的反应,多半就是源于自己的心理作用了。我接着回想第二次去的情形,我们在门外时,先是听到他说“你别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接着又听见他说要弄死他女人,等我们进去了,他还说什么“她不是人”。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发泄压力时,随口说出的话,现在细细琢磨,似乎另有深意啊。 把这几句话连接起来,我脑海中有了个想法,会不会是,梁辉在办案过程中,做了什么不公正的事,或者,说直接点,他是不是办了什么冤案,导致无辜的人惨死。在这种假设下,梁辉一定是知道那个人是冤死的,否则,作为一个刑警,如果是秉公执法,让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是不会产生这种心魔的,正是他知道了自己冤死了一个人,所以长期被愧疚折磨,甚至会让自己产生幻觉,在妻子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 一阵水流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神来,看见陈新生在往我的茶杯里加水,我忙说了句谢谢。之后,我听到了一句很轻微的“不用谢”,然后他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胖强的呼噜声响了起来,我干脆起身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面。院子里有一颗大柳树,我用手比了一下,估计我两手环抱那么粗。我看着它斑驳的树干,以及垂下的长长的叶子,心想,这叶子倒是只有一年寿命,这树干,却是上百岁了吧,见证了这里的兴衰交替,也见证了院子主人的变换。我突然有个奇特的想法,要是这柳树能开口说话就好了,我一定要让他给我讲讲曾经的那些人和事。 想着,我就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在树干上摸着。摸着摸着,我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仿佛,这里是我家的院子,而这颗柳树,与我已相识多年,甚至,它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无语地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也真是的,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难不成我上辈子是这里的主人? 我放开手,转过身,却看到陈叔正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我。这老头,怎么才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起来不说,还神神叨叨地在背后盯着我。 虽说心里觉得陈叔神叨,嘴上我还是恭敬地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好歹已经四目相对,他可以不开口,我作为晚辈,礼貌还是要的。 “我午觉向来睡不了多久,眯个十来分钟就好了。”说着,陈叔跨步走到了院子里,站在与我相距两三步的地方。 “怎么样,喜欢这里么?”我俩都面对着老柳树,他开口问我。 “嗯,这个院子真不错,很清净,处于喧闹的城市中,独得一份宁静。”我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 “那——要不要过来住几天?这里就要拆了,以后你想来也没机会了。”陈叔的“那”字拖了很长,似乎他在考虑后面的话应当怎样说。 我愣了一下,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侧面。的确,我没想到他会邀我来小院子住,就算他觉得寂寞孤独了,首先想到的也应该是徒弟胖强吧,怎么会是我。 “你是说我和强哥一起搬过来住吗?”我试探着问他。 “我是在问你,如果强娃儿想跟来,我也不阻拦。不过,他应该受不了这里的冷清。”说这话时,陈叔抬起头,向柳树的树梢看去,然后说道,“房子拆了,这个老伙计估计也会被砍了吧。” 听了他这话,受到他话里惋惜与落寞情绪的影响,我心中突然很难受,很压抑,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柳树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现在他就要被砍伐掉,我心里空空的,像是被抽离了什么。 “等从家里回来,我就搬过来。”我回答了陈叔的话,其实不仅是对他的回答,也是遵从了我内心的选择。 “好,好,好。”陈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搞得我心里奇怪,我不过是来他这里住几天而已,他至于这么高兴么。不过,我说的他高兴,他也只是微笑而已,并没有欣喜若狂。陈叔说完,就转身回了屋里。 胖强还在睡,我不想进去听他的呼噜声,就继续在院子里瞎逛。这院子,除了正面的屋子,两边还各有两件屋,应该就是古时所说的厢房了,也就是客人住的,我和胖强搬过来,就是住这几间吧。 我走近,想要看看房里的摆设,却发现窗户上都贴着纸,纸已经发黄了,看上去有些年月,不知是不是从来没换过,如果没换,那这纸的质量还真好,可以用上几十上百年。 “房里空了好多年了,什么都没有。”陈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这老头,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再次转过身,看见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他向我走过来,摊开手,我定睛一看,是两张银色的纸。 “你把这个拿上。” “陈叔,这是啥啊?”我拿起那两张纸,对着太阳看。 “这是保你二人平安的符纸。”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么厉害?” “这是银符啊,我师父留下的。上次刘鹏都用上了小鬼,这一次,我感觉也不会简单,万一有鬼物,这两张符完全可以保你们的命!” 当时我就想,陈叔都这么厉害了,他师父一定更牛,这次陈叔又不陪我们去,遇到鬼我和胖强还不知咋办呢,这东西既然可以保命,我赶紧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裤兜。 “不过,你不是说,算到我和强哥不会有危险吗?那符纸给我们,会不会浪费了。”我想起吃饭时陈叔说的话,反问他说。其实我也只是随便一问而已,我是不打算再把符纸还他了。 “话虽那么说,但我怕出现意外,世间万象,都是瞬息变化的,现在算到你们没事,万一出现什么情况改变了磁场,结果就说不准了,我不能冒这个险,不然没法交待。”说完这话,陈叔闭上了眼睛。 我本想问他没法给谁交待,见他闭上了眼睛,就知趣地闭上了嘴。 稍许,陈叔睁眼说:“我又算了一次,还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希望是我多虑了!” 原来他闭眼是又在测算我和胖强的安危,我心里滋生出一股暖意。不过他这一叉话,我又忘了问他,他说的无法交待,是指的对谁。还有,我心想,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俩此行,那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啊,我知道这段时间基地没有什么培训任务,他工作并不忙。在我愣神的功夫,陈叔已经回到了屋子。 胖强睡了两个小时,才醒了过来。他趴桌上,鼾口水流了一大滩,我还用手机照了下来。我把照片给他看,他非让我删了,我笑着说:“强哥,删还是不删,取决于你的表现,以后,恐怕还是要多给我放几天假,不然,我哪天一个不小心手抖了,照片就传到网上去了。” “日,你想威胁老子,老子现在结了婚了,也不担心找不到女人,你要传就传,哼。”胖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算是败给他了。 从陈叔那里出来,胖强给大队长打电话,把我俩的假都请好了。然后,我们回了一趟他家里,随便收拾了几样日常用品,我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要回家住几天,让她准备好我和胖强的晚饭,就驱车往梓亭县出发了。 ☆、第047章 女神半夜来电 回到家时,妈妈已经做好了满满的一桌菜,老爸从店里拿了一瓶五粮春。在电话里,我已经简单给我妈说了胖强的情况,爸妈就热情地招呼他。胖强也是个自来熟,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地叫着。 我并没有告诉爸妈我们回来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是说我们刚好放假,胖强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就提议到我家乡玩几天。席间,我爸妈对胖强很是热情,我知道,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他们知道胖强是我领导,想让胖强平时多关照我。 其实,我和胖强现在的关系,已经完全没有了上下级之别。在单位时,不用他吩咐,我自会把该做的事情一丝不苟地做好,不需要他操心,工作之外,我俩更是像同龄的好朋友一样,什么话都说,丝毫没有代沟。 吃完饭已经十点过了。家里只有两间卧室,爸妈一间,我一间。现在胖强来了,我那间自然让给了他,我就只有睡沙发了。胖强还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真不好意思啊,让你睡沙发。” 我马上就接话说:“那为了让你心里好受点,我睡床上,你来睡沙发吧。” 胖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这主人怎么当得这么没水准啊?” “哈哈,和你不用客气。”我笑着说。 我当然是开玩笑,胖强也知道,所以,洗完澡后,胖强很自觉地进了我的卧室,舒服地往上面一躺。坐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车,我也累了,就倒在沙发上准备睡了。 没多大一会,卧室里就传来了胖强的打呼声。我抬头一看,胖强连门都没关,卧室里的灯也没关,为了让自己睡得更好,我只有爬起来,去帮他把灯和门都关上。胖强嘴巴张了一半,四肢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形。看着他这糗样,我忍不住撇了撇嘴,真不知强嫂是怎么看上他的。 重新回到沙发上,我却没了刚才的睡意,干脆就想起事情来。这次出来,真是说走就走。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这事听起来有点荒唐。 如果说前两次发案,我刚好在现场的理由还说得过去,吴君霞是因为我和她是同一批考上的警察,在一起培训。梁辉是因为他刚好住在我们警区内,而他与老婆吵架,报警时,刚好是我在上班,我去处理的。那吴君侠在梓亭县有什么事情,我会是以一种什么身份出现在现场呢? 还有,我完全不知道吴君侠在哪里,胖强那有的他的唯一联系方式+——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陈叔也只是让我回到梓亭县,其他的事情只字未提,我要如何去找这个有可能丧命于此的官二代呢? 今晚的月亮似乎很圆,客厅的窗外,明晃晃的。我想看一下几点了,拿出手机,已经到了十一点四十多了。看手机时,我盯着手机桌面上那个闪闪的警徽,一时有点失神。我记得听过一句话——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警察梦。 是啊,上小学时,老师问我们长大了想当什么。班上的男生,十个有七八个都说想当警察。老师问为什么,稚嫩的童声回答说,当警察可以抓坏人,可以保护爸爸妈妈。 话虽这么说,但那都是小孩子对警察的一种崇拜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高中后,我从来没想过当警察一事。没想到,大学毕业后,我本想找个企业打拼一下,爸妈却想让我回到家乡,陪在他们身边。父母在,不远游,刚好M市又在招警察,顺便报了个名,却考了个笔试第一。 爸妈当然是高兴坏了,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想太多,觉得当个警察也不错,图个稳定,还可以重拾儿时的梦想。再然后,就是遇见了怪老头,我顺利成了一名警察。 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公务员的铁饭碗不错,那穿上警服宣誓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庄重与使命感却是真切的。特别是看到警徽,心里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所以,我把警徽设成了我的手机桌面。 那个时候,刚刚从警,想法很简单。现在,随着入警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我知道,这种不安,与警察本身的职业特征有关,因为我们要求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因为我有好几次在凌晨两三点接到通知要求马上赶到队上处理突发事件。时间久了,自然就有点神经衰弱。 但我知道,心里的那种不安,更多是来自于吴君霞案子和梁辉案子给我带来的压抑感。正如陈叔所说,两起案子,偏偏我都亲身参与其中。并且,中间好些诡异的细节问题,只有我发现了。 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而我就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想把我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想让我看见什么就让我看见什么。大学毕业之前,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而现在,我的世界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现在,再次看到这警徽,我不由得问自己:我真的应该当这个警察吗?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眼前浮现出父母知道我成绩时兴奋的表情,还有他们向亲戚朋友们说他们儿子是警察是公务员时脸上的自豪神情,我摇了摇头,心想,总不能让父母难过吧。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本能地挂掉了。夜深人静的,胖强倒是不存在,他睡得死,我怕吵到爸妈。挂了后,我坐了起来,翻开通话记录,竟然是依然打过来的。依然这么晚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想到这,我立马起身走到阳台,回拔了过去,紧张地等着她接通。 “你睡了吗?”电话通后,传来了依然的声音。不过,她的声音与平时有点不太一样,虽然她尽量在保持着平静的语调,我还是听出了中间夹杂的一丝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我焦急地问她。 “那,那个老头,又,又来了。”依然终于是流露出了紧张的心情,还带着些哭腔。 一听依然这个声音,我更急了。我当然知道依然说的老头是谁,这么晚了,依然打电话告诉我这事,难不成那老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不敢想下去,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然后让依然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依然才说道,今天晚上,她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去KTV唱歌,刚刚才唱完。她一个人打车回jiu店,下车后,就看见jiu店门口站着一个人。本来她没在意,径直往里走,余光却瞟见那人在向她那边移动,她就转眼看了一下,这一看就吓了一跳,那人正是前几天在jiu店大厅沙发上的“怪老头”。 老头向她走去,依然“啊”地叫了一声,就往jiu店里面跑。跑进大厅,里面只有一个女服务员。依然问有没有保安,服务员说保安去停车场巡夜去了,依然怕老头追进来,忙着坐电梯上了楼,进了屋后,马上给我打了电话。 听完依然的话,我也很担心。那老头这么晚过来,是想干什么啊,前几天,他也只是在依然上下班的时间坐在大厅里,在依然路过时看上几眼,今天晚上,想必不只是想看几眼这么简单。 我现在赶回市里并不现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依然报警。要报警的话,就要先挂掉电话,依然一听我让她挂电话,就说有点怕。我想了一下,让依然不用挂电话,然后走回到我的卧室里,从床头柜上拿起胖强的手机,再走到阳台,用胖强的手机打了个110,说了依然的地址。 巴登jiu店与黑蚂蚁小酒馆一样,也在巡警三大队的警区内。打了110后,我不放心,又从胖强的手机上翻出了敬哥的电话。在拔号前,我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已经这么晚了,万一敬哥不是上夜班,那一定会吵醒他。考虑再三,我还是按下了拔号键,因为巡警三大队,我只认识他一个人。 幸运的是,敬哥刚好在上夜班,电话通时,他还以为是胖强,笑着骂了几句。我自报家门后,他忙说对不起,他平时喜欢和胖强开玩笑,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我问他是不是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在巴登jiu店有一个女子求助,敬哥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大概把情况给他说了一下,然后让他帮忙把那老头捉住。 敬哥问我报警的女人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忙说正在努力让她成为女朋友中,敬哥说既然是弟妹,那肯定要处理好,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我在说完那句话后,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我与敬哥打电话时,左手拿的是胖强手机放在左耳边,右手拿着自己的手机放在右耳边,为的是让依然听到我的说话,不那么害怕,同时我也可以随时听到依然那边的动静。可如此一来,刚才我说的话,依然完全听见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别提有多尴尬了。 “打完了吗?”正在我纠结的时候,依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找着个台阶,连忙说:“恩,你别担心,警察马上就过去了,就是上次来黑蚂蚁酒馆那人,是强哥的好朋友,你叫敬哥就行,你有什么事只管给他说。” “恩,又给你添麻烦了。”此时依然的语气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估计是想着警察马上来了,心里有了着落吧。 “说什么话,你在M市就我一个朋友,你不找我找谁啊。”我笑着说。 我又陪着依然随便扯了一些话题,就听见电话那边响起了敲门声,依然一下又紧张了起来,我忙提醒她说,多半是敬哥来了,让她通过门上的猫眼看一下。 ☆、第048章 依然要来我家 (感谢镜来尘捧场的宝剑一把,今天加更!) 话刚说完,我就听到那边传来敬哥的声音:“你好,我们是110,请把门打开。”这是敬哥在门外表明身份,这句话,是巡警敲门时经常说的。 我听出是敬哥的声音,就告诉依然没事了,让她开门。不一会,就听到依然喊了一句:“敬哥。”敬哥的回话又让我紧张了起来,他说的是:“林依然是吧,上次我们见过的,徐天童这小子,真有福气。” 依然没有吭声,我也不敢出声,紧张得不行。好在敬哥只是提了一下,没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道:“我们上来时,已经在jiu店外面看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也问了大厅的服务员,她说你上来后,就没有人进过大厅,那人应该是走了。”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依然客气地说道。 “没事,我和胖强是好兄弟,天童是他朋友,也就是我朋友,再说了,即便没这层关系,你打110报警,我们也是应该来的。” 敬哥接着说:“目前来看,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好,谢谢敬哥。” 依然说完,我就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敬哥他们在往房间外走,我们上班都穿制服皮鞋,踩在地板上,声音比较大。 “对了,你记个我的号码,万一有事,不用打110,直接打我电话就好,这样我可以来得快一点。”脚步声停了,敬哥又说道。我听着敬哥说了两遍自己的号码,然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他们走了。”一声关门声后,我手机里传来了依然的声音。 “嗯,我都听见了,那老头走了就好。真是的,我今天刚走,他就又来了!不然我今晚一定去逮住他!”我愤愤地说。 “你在哪啊?我以为你在强哥家里。” “我下午和强哥一起回我家了,梓亭县。”我忙向依然解释说,同时,我也暗自庆幸,要不是我说了那么一句,依然肯定认为我宁愿在胖强家里睡觉,也不过去看看她,而是让她打110。 “你们回去多久啊?你回家,强哥去做什么?”依然好奇地问。 “那个,我是回家拿点东西的,强哥说这几天天气不错,适合游玩,不适合上班,就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准备去梓亭县的几个旅游景点逛逛。”依然突然问我,弄了我何措手不及,只有临时想了这么个借口。 “啊,我最喜欢旅游了,怎么不叫上我,你们真不够意思。” “我们是下午三点过才走的,我本来打算明早就回来,是强哥突然起了主意,然后我俩才请了几天的假。”我继续解释。 “反正我这几天也闲,你告诉我在哪里坐车,我明上午就过来,你要带我把你们县上好吃的好玩的通通过一遍。” 我完全没料到依然会有这个想法,如果是正常情况,我肯定心花怒放,女神主动要到我家乡,这是什么节奏啊,简直就是希望大大的。 可我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我和胖强此行的目的不是游玩,而是找人,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会有危险。陈叔那天只是算了我和胖强不会有性命之忧,并没有算依然的,我不能让她来冒险。 除非,每天就我和胖强出去,让依然就呆在我家里,或者,让她一个人去玩,反正就是不能和我俩一起。可这样的话,我又如何给她解释呢。 “喂,徐天童,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依然一直没等到我回复,催我说。 “不是不是,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啊。要不这样,下个月我再请几天假,专门陪你把M市的一些旅游景点全部玩遍,我全程陪吃陪喝陪玩,你看行不行?”我是真不能让依然过来。 “不行,反正你和强哥也是玩,多带我一个怎么了,除非是强哥带着强嫂,你也带着你女朋友,我不方便过来。”说这话时,依然有点赌气的口吻。 我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可不能让依然往这方向去想啊,要让她误会了,那简直就是断了我的念想。我忙说怎么可能,就我和强哥两个人。 我还想再找点什么理由阻止依然过来,却听见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是怕那个老头这几天还会来。” 这话传进我耳里,我只觉心里一疼,我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呢。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M市,刚来不久,就遇到这么一个变态的老头。前几天还好,他只是白天到jiu店一楼的大厅里偷看,现在可好,这么晚的时间,还守在jiu店大门口。 上大学时,我就有耳闻,依然家里条件也是很不错的,从小哪遇到过这种事情。在学校里也一样,周围随时都有好几个护花使者,而到了M市,她就只有我一个朋友,这才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 想到这里,在怜惜依然的同时,我心里也暖暖的,依然这是把我当成了她的依靠啊,尽管这种心理依靠很可能是被现实环境所迫,因为除了我,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了。不过,这一点我的大脑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现在,我和胖强都走了,依然一定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提出要到梓亭县来找我们。我就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直接提出要到我家里。 想明白了这些,我再也无法拒绝依然的要求了。只有告诉自己,等依然来了,尽量让她不和我们一起出去就行了,实在不行,我把陈叔给我的那张保平安的银符交给依然算了,反正他都说我没事。 “好吧,等你来了,只有委屈睡我的卧室了,我和强哥睡沙发。” “不委屈不委屈,我不讲究这些。”依然听我答应了,语气好多了。 和依然说定后,我再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我刚准备去厕所撒个尿,胖强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声音。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是敬哥发的,只有一句话:睡了没有? 刚才是我用胖强手机给敬哥打过去的,他现在发过来,应该是找我的。想着,我就给他回了一条,还没呢敬哥,有什么事吗? 发完,我就往厕所走去。刚进门,胖强电话就响了起来,我赶紧按了接听键,又快步走回到阳台上,这才喊了一句“敬哥”。 “天童,有点新情况。”敬哥第一句话就是说的这个。 我一听,难不成是老头又回去找依然了,紧张地问道:“敬哥,老头又出现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回到大队后,反正没事,就把视频监控调出来,想找一找巴登jiu店外面街上的几个天网探头有没有拍到那个老头的模样,还真让我找到点线索。” “拍到脸了?”我急切地问。 我们大队也安有视频监控,我知道,看监控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特别是要看好几个监控,因为监控探头的分辨率一般不高,再加上刚才老头出现是在晚上,街上只有一些路灯,要看起来就更费神了。 一般来说,有人来报案,想要看监控,我们都不愿意帮着看,直接让报案的人去派出所看。我心里明白,敬哥对依然的事这么上心,很大程度上是看在胖强的面子上,他嘴里说“反正没事”才看的,我却不能不记着他的人情。 “我把周围路口的几个探头都找了,正面倒是看不清,只拍到一个侧面。” “那找起来不是很困难?”我有些失望地说。 “难说,如果是完全的陌生人,找起来难,如果是熟人,那就好办多了。” 敬哥刚说完,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忙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认识那个老头?”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不过我看他的背影和侧面,总觉得有点熟悉。主要是晚上,拍到的画面不很清晰,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以前见过这人。” 一听有戏,我连忙向敬哥说谢谢,同时让他多费心,一定帮我把这老头揪出来,我倒要看看,这狗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是啥时候盯上依然的。 敬哥问我有没有老头的其他信息,我说我也没见过,jiu店的监控也没有录下他,目前见过他的就依然和jiu店一楼的服务员。敬哥就说不去打扰依然了,等会他把监控拷下来,带到jiu店去问问服务员,先确定画面里的人是不是老头。然后敬哥让我先睡了,他明天早上下班的时候给我回话。 我在电话里答应了敬哥,可是我又怎么睡得着。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如果那个老头敬哥见过,那么会是谁呢。 我分析起来,一定不是敬哥的亲戚,如果是的话,就老头年龄来看,是敬哥的长辈,敬哥对自己的长辈应该能认得出来。出现这种情况,多数是见过面,但见得不多。我一下想到一个可能,那老头会不会是以前被敬哥遇到过的违法人员。 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却也让我觉得一定是这样。我们巡警主要职责是街面巡逻及处置110警情,很少办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接触到在街上游荡的一些违法人员,如果事实不清,我们就带回值班室,训一顿后放了,如果事实清楚,我们就直接交给派出所办理。 所以说,这些违法人员,与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如果其经常在街面晃荡,那么也会多见几次。但我们常年在街上巡逻,每天都要见成千上万副面孔,哪记得住那么多违法人的样子,只有等到再见他时,才会有那么点印象。 而敬哥见到的老头,很可能就在此类之中。想着老头多半是个有前科的违法人员,我更是睡不着了,越发担心起依然来,恨不得让她马上坐车到我家来。 ☆、第049章 深夜的对话 (为镜来尘加更!) 我一下坐了起来,想给依然发条短信,转念一想,万一她已经睡着了呢,还有,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为好,不然只会让她更加地害怕。 我又想给敬哥打个电话,问一下事情进展,可一想也不合适。敬哥本来就热心地在帮我,并且他也说了等明天早上给我回话,我现在又打电话,感觉在催他似的。 心里有事,又找不到人说,我心里毛焦火辣的,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干脆站了起来,走到了阳台。此时已经到了秋天,深夜里,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还有点冷,我又回了屋子。 还是睡不着,我轻轻打开卧室门,从胖强的裤包里摸出了烟盒,拿了一只,再拿到打火机,退了出来。我点燃了烟,抽了一口,就盯着烟头的火星子看。 卧室里传来响声,接着门开了,胖强看到了燃着的烟头,试探着叫了一句:“天童?” “恩,强哥,你被尿涨醒了啊?”我回了他一句。 “不是,晚上喝了白酒,有点口渴,想找点水喝。”说着,胖强就借着阳台洒进来的月光,慢慢走了过来。 我听了,就起身走到饮水机边,用纸杯子给胖强接了一杯纯净水,再回来递给他。胖强接过去,一口喝光了,继而把杯子递给我说:“你怎么还没睡?还抽起了烟。” 我知道胖强的意思是还要一杯,这不是他使唤我,是因为客厅没开灯,他要光凭着点月光,摸着走到饮水机边容易碰着客厅里的其他东西,而我对家里的摆设很熟悉,就不会产生这个问题。 “等会说。”我轻轻回答他后,又回去给他接了一杯水,然后径直往我的卧室走去,并招呼他也进来。等他进来后,我轻轻关上了门。 我俩都坐在床上,我告诉他:“刚刚依然打电话,那个色老头又去了jiu店,我帮她打了报警电话,刚好敬哥在上夜班。” “恩,抓住那老东西没有?”胖强一听就来了兴趣。 “没有,他只是在jiu店门口等依然,依然跑进去后,他也没跟着,直接就走了。敬哥他们去时,没看见人。不过,敬哥后面回去,在天网监控里发现了老头的影子,他说,他好像见过。”说到后面一句话,我语气里流露出了担忧。 “敬哥见过?我日,什么情况?”胖强从包里摸出一只烟,然后问我:“打火机呢?” 我把打火机递给他,回答道:“还不清楚,监控里只能看到一个侧面,敬哥说只是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他现在正把监控拿着去jiu店,让服务员辨认一下是不是依然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头。” “这件事真有意思。如果敬哥见过,说明这老头多半是M市本地人,可按你所说,林依然在M市只有你一个熟人,那这个老头怎么会与她产生交集?”胖强点燃烟,猛吸了一口说。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得睡不着。”我还想从烟盒里拿只烟,被胖强阻止了,他向来不让我抽烟,每次都故意说“你又不会抽,别浪费我的烟”,其实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愿意让我染上烟瘾。 我的确没有烟瘾,只是会在心里烦闷时,想来上那么一支,看着烟雾升起,看着烟头燃烧,这是我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法。现在既然可以和胖强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我也就不强求了。 我收回拿烟盒的手,继续说着,“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平时工作中,会接触到一些可疑人员,甚至有些就是违法人员,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我在想那老头会不会就是这种人,所以敬哥见过,却没太大印象,一时想不起来。” “当然有这种可能性,明天让他把视频截图发给我,我看看我见过没有,如果是经常在M市晃荡的违法人员,他见过的,我也应该见过。” “恩,我也想看看这个狗日的长啥样子,哪怕是侧面也好。”我恨恨地说。 “哟,瞧你那样子,别人又没对你女神怎样,目前为止,也就是多看了两眼。”胖强故意揶揄我。 “看也不行,他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啊,老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林依然现在情绪如何了?” “恩,敬哥告诉她今晚应该没事了,还把电话留给了她,我又安慰了她一会,应该是没事了。她说明天一早就到梓亭来找我们。” “啥?她也要跟过来,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胖强惊奇地问我。 “没办法,我刚开始就是说我们来旅游的,她就非要来。不过,其实她主要是害怕我们不在这几天,老头又去找她,我没办法拒绝。并且,我也担心老头真的会去找她,索性同意她来了。”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把握机会,顺便让她提前见见家长,嘿嘿。”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见胖强的表情,却也想象得到他的一张大脸笑起来的样子。 反正我们都睡不着了,我就想与胖强再探讨一下案子的事。下午在陈叔家时,我对梁辉案有了新的猜测,那时胖强在睡觉,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梓亭,吃完饭他就又睡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说。 胖强听我讲完,沉吟了一会说道:“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啊,这事很好办,如果梁辉真是因为办了什么错案,导致有人冤死,那我们就查一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表现的,找到这个时间点后,再查一下这个时间前后他都办了些什么案子,哪些案子的嫌疑人被判的死刑。” “对啊,这事可以让顾远洋帮着问一下。”我插话说道。 “恩,还有,既然梁辉是在他妻子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说明那人一定是个女人。梁辉又没精神病,只是纯粹的心魔,不可能神奇地把一个女人当成一个男人吧。所以你让顾远洋去问时,要特别留意女性嫌疑人的情况。”胖强补充说。 “还有,我倒是想到另一种可能,刑警不是经常动用私刑拷问嫌疑人么,那人会不会是直接被梁辉用刑弄死了的。不对不对,如果是这种情况,算是大的事故了,就算梁辉有吴明这层关系,也不可能还保得住职位。”胖强边说边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商议的结果是,等我们回到M市,我俩再去一趟金星小区,主要是询问一下保安和梁辉家的邻居,问他们梁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与他老婆争吵打架的。确定了时间段,我再给顾远洋打电话,让他查这段时间内梁辉的办案情况。 胖强提起梁辉说了句“不是我,不是我”,这句话隐藏的意思又是什么呢,难道说梁辉当初办的案子,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人参与,而其实这个人才是导致嫌疑人死亡的主要人员? 看来,一切都只有等问了顾远洋后,才能有结果。而正是我们的这个决定,让我们与事实的真相近了一大步,这是后话。 “梁辉也真是的,自控力也太弱了,有了点心魔,硬是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那么害怕不说,还叫嚷着要杀死她。”我是觉得,这种心理素质的人,还真不适合当刑警。 “嘿,那有什么奇怪的,你忘啦?梁辉好歹还只是把他老婆想象成了被他害了的人,还有一个人,连纯粹的陌生人都怕个不行。”胖强掐灭手中的烟头说道。 “怕陌生人,你是说依然啊?”因为我们刚刚才说到今晚老头找依然的事,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 “不是不是,林依然怕老头,是因为老头本身的行为就不正常,让人觉得他图谋不诡,作为一个小女生,林依然怕他是正常的。而梁辉,他老婆并没有做什么让他觉得害怕的事情,是他主动对他老婆表现出的害怕。”胖强回答我说。 “那你指的是谁?”我不解地问。 “我们这次来梓亭,要找的是谁?”胖强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这样问了我一句。 我们要找谁,我们当然是来找吴君侠的。那胖强的意思是吴君侠怕一个陌生人?我想了一下,猛地想起,吴君侠两次见到依然,都表现出了害怕的神情。 第一次在黑蚂蚁小酒馆,我看到他是在色眯眯地看依然,而胖强看到他是用害怕的眼神看依然,如果说这一次是胖强看走眼了的话。那么,第二次在街上,我是亲眼见到吴君侠在看到依然后,吓得落荒而逃。 “你是想说,梁辉怕他老婆,与吴君侠怕依然,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我语气很不自然地问出了这句话,我实在不想依然卷入到这一系列的诡异案件中来。 “那倒不是,只是你刚刚提到梁辉怕他老婆,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一茁,你别担心。”胖强安慰我说。 “恩。”我点了点头。 “不过呢,二者倒是有一点相似。我记得你说过,第二次在街上,吴君侠在看到林依然后,大声喊了一句‘鬼啊’。这说明,他所怕的那个人,与梁辉怕的一样,应该也死了。我估计吧,多半是林依然的长相,与官二代怕的那个人有点相似。”胖强分析道。 这种说法我还可以接受,全中国十三亿人,长得像的多了去了,那些综艺节目里面,模仿明星脸的,有些人甚至可以以假乱真。我的依然,只是恰好长得像某个人而已。 那天晚上,我和胖强一直聊到凌晨三点钟,才各自睡觉。我一直睡得不踏实,脑子里各种画面交错,快天亮时,我接到了敬哥的电话,他告诉我,已经知道那老头是谁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 ☆、第050章 遗忘了危险人物 (感谢熊爸爸打赏,拥抱!) 跳起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跳起来,只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胖强和我的手机,都好好地放在茶几上面,厨房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我妈在做早饭了。 看来,敬哥的电话,只是一个美梦罢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半,我放下手机,又躺下去继续睡。 迷糊中,我又听到电话在响,我以为还在做梦,就没理睬,直到我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童,你电话响了。” 我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胖强的手机,屏幕正在欢快地闪着,我赶紧一把抓了过来,按了接听键。 “敬哥,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天童啊,我问了服务员,她说看侧面是有点像,但是,老头昨晚没有进过大厅,所以服务员不知道他穿的什么衣服,不能肯定就是他。要不,你问问你朋友起床没有,她昨晚见过老头,让她来指认,就可以确认了。”敬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想必昨晚为这事没少操心,弄得我很是过意不去。 “好,我马上打电话,敬哥你在哪里?” “我在车上巡逻,就在巴登jiu店附近,你让她直接到一楼服务台,我也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时间才八点,也不知依然起床了没有。不过,总不能让敬哥等太久吧,别人也是好心帮忙,想着,我还是给依然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依然就接了起来,听声音,不像还在睡觉,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依然说她醒了好一会了,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等会就去赶车,我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这时,恰巧老妈端饭出来,我心想,还没想好怎么给爸妈介绍依然呢,来了见机行事吧。 我给依然简单说了监控的事,就是说敬哥在街面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老头,让她去辨认一下。我还是没提敬哥认识老头的事,怕依然胡思乱想。 依然忙问视频在哪里,我让她马上去一楼大厅,敬哥在那等她。依然听了,说她知道了,就急忙挂了我电话。 我赶紧又给敬哥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依然马上就下楼,让他等会只叫依然辨别是不是老头就好,别说他认识老头。敬哥和胖强一批的,也是老警察了,自然明白我什么意思,笑着说我想得还真周到,我被他识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不出敬哥所料,画面中的人正是骚扰依然的老头,这是依然在jiu店一楼大厅看了视频后告诉我的。确认老头后,依然也没多问其他的事,因为她知道,敬哥和我是一样的警察,敬哥能帮忙的,我也可以做到,相比而言,她当然更宁愿麻烦我一些。所以,谢过敬哥后,她就提着包去车站赶车了。 确定依然已经离开了jiu店,我又给敬哥打了个电话,再次谢谢了他。最主要的,我是问他想起画面中的人是谁没有,他说熬夜熬了一晚上,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是没想起来。我只好让他帮忙把视频截图发到胖强手机上,他说没问题。 放下电话,我去厕所洗漱完毕后,跑到厨房,我妈还在炒菜,我让她别忙活了,早饭而已,随便吃点就好。我妈白了我一眼说,家里有客人,可不能随便。我笑着说胖强和我关系好,不用客气。 我妈一听,关掉抽油烟机,拉着我小声数落道:“你这娃儿,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领导,你可不能没有分寸啊。” 我想着再怎么解释她也无法理解我和胖强的关系,干脆顺着她的话说,“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说完,我就站在那,想着怎么和她说依然的事。我妈见我不走,就问我是不是有啥事。 当我扭捏着告诉我妈中午有个女同学要过来时,我妈不仅没有惊讶,反而高兴地问我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忙说不是,只是大学一个关系好的女生,她在M市上班,说要来梓亭旅游。 我妈满脸笑意,说不是女朋友可以发展成女朋友嘛。我家家教向来很严,大学前,有个女同学打电话到家里座机,我爸妈都要说我半天,让我以学业为重。 正当我纳闷时,我妈又说,现在我工作也稳定了,可以考虑成家的事了,她这几天正和我爸商量着让周围的叔叔阿姨帮我留意身边的姑娘,准备有了合适的就让我回来相亲呢。 我很是无语,这老两口,怎么前后差别这么大,先是极左地不准我与女同学接触,现在又极右地张罗着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就想着,老天爷啊,一定要帮我,让我和依然走到一起,我可不想被逼着走上相亲的道路。 等我和我妈说好这事回到客厅时,胖强已经起来了。按理说这不是他的水平,他至少应该睡到十点过,肯定是觉得我爸妈在家,不好意思睡那么久。 吃完早饭,我爸妈就去店里忙生意了。胖强这才问我敬哥有没有回电话,我就把早上的事给他说了,他问我照片呢,我说敬哥答应了发到他手机上的。 胖强拿起手机说,“没有啊。”我当然知道没有,因为我一直留意着他的手机。我估计是敬哥下了夜班,瞌睡虫上头,忘了这事。 胖强说要给敬哥打电话,我忙阻止了他,敬哥为了依然的事,累了一晚上,说不定现在刚回到家睡着,我实在不忍心吵醒他。再说了,就算胖强现在认出了视频中的老头,我们也不可能马上回市里去找他,当前找吴君侠才是第一要务。我就想着,等下午五点过,估摸着敬哥睡醒了,再给他打电话要截图。 十一点过,我和胖强开着他的捷达车,去车站接依然,这让我想起了依然刚到M市那天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我和胖强一起去接她。不同的是,上一次,我和依然的关系还停留在大学时的普通朋友层面上,而这一次,我感觉到,我们俩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想到这点,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胖强察觉到我的表情,取笑我说:“有的人,心里总是乐开花了嘛。” 在他面前,我也不用掩饰,当即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昨晚我和敬哥打电话,他问我依然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说正在努力让她成为我女朋友,这话被依然听见了。” “她同意了?”胖强有点不相信地问。 “同意啥啊,我是在和敬哥打电话,不小心说漏嘴了,又不是问依然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我没好气地说。 “切,我看你这表情,还以为你俩的事都成了嘞。”胖强故意不屑地说。 “问题是她没吭声啊,我就理解为默认了。”当时觉得蛮尴尬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倒也不后悔,至少间接地让依然明白了我的心意。 “但愿如此,我巴不得你们成了,我好早点喝喜酒。” 不知不觉就到了车站,依然说的下车给我打电话,想必是还没有到。我和胖强就坐在车里瞎掰起来。 我问胖强,我们究竟要如何去找吴君侠,要不要给陈叔打个电话。胖强马上就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打。他接着说,凭他对陈叔的了解,能告诉我们的,陈叔一定会在出发前就告诉我们,如果没说,那表示他也不知道。 陈叔指望不上,我就问胖强他有什么好的意见没有,毕竟这所有的事情,他都知晓并参与其中,他的建议也还是有很大参考性。 “我的意见啊,就是顺其自然,你不是给林依然说的我们回来游玩么,那我们就在梓亭县吃喝玩乐几天,你也好对她有个交待,要不然,她还以为你骗她呢。” 听完胖强所谓的“意见”,我表示瀑布汗,这哪里是给建议,这完全是出馊主意嘛。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胖强就推我下车,边推边说:“你女神来了,快去献献殷勤。” 电话果然是依然打的,告诉我她刚下车,我说我在出站口等她。挂了电话,我就匆匆赶到出站口,翘首企盼心中那个靓丽的身影出现。 比起上次大大的行李箱,这次依然算是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背包和一个手提包。我顺手接过她的背包,问她请了几天假,她让我不用管,我和胖强什么时候回去,她就什么时候回去。 走到车前,胖强满脸笑容地说:“林美女,欢迎你来到美丽的梓亭县。” 我无语地说:“等等,这位胖哥哥,好像我才是梓亭人吧。” “一样一样,我代表你欢迎就是了。”胖强厚着脸皮说,依然则笑着说强哥真逗。 上次是胖强推着我坐后排,这一次,不用他提醒,我自觉地到后面和依然坐到了一排,胖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会心一笑。 上了车,依然说,既然是出来玩,应该多叫些人,问我还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到时候可以一起玩,人多热闹些。 她说完,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看还有哪些可以叫的人。和我关系好的几个同学都在外地,梓亭县一个都没有,至于M市,我没在那里读过书,第一反应就是胖强、顾远洋、刘鹏三个人。 胖强已经在这里了,顾远洋在政治部,事情多,不是周末的话,很难请到假。而刘鹏,其实现在已经不算是我好朋友了,我想起他的名字,纯粹是条件反射,因为以前他曾在我心中占据着一个好朋友的位子。 说到刘鹏,我突然惊恐地发现我们竟然把他疏忽了。在我们的推测下,他很可能就是几起案子的凶手,至少也是主要参与者。对这次的吴君侠来说,他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我们怎么就把他忘记了呢,真是该死! ☆、第051章 陈叔自有安排 我想马上与强哥探讨一下这个严重的问题,可依然在场,又不方便说,只有先忍着了。 早上我妈就和我说好了,昨天胖强过来,在家里将就了一顿,今天我又有个女同学过来,怎么都要去外面请他们俩人吃一顿,不然会显得我不够热情。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我爸刚才已经把饭馆订好了,让我们十二点直接过去就行。我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告诉依然,要不直接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家放东西,依然笑着说客随主便。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和谐,昨天晚上在家里吃,胖强是主角,一直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可今天,依然来了,取代了他的位子。一方面是我爸妈看见依然,眼睛都直了,不仅是脸上,我看他们眼睛里都是笑意;另一方面,则是依然也很懂事很会说话,让我妈恨不得拉着她说个不停。胖强也乐得清闲,只顾着与我爸喝酒吃菜,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就行了。 其实整张桌子上,最高兴的就是我了,看见爸妈和依然相处得这么好,心里那个美啊,感觉就是带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一样。中途,胖强要去上厕所,我想起刚才在车上就问他的事,忙说我也要去,就和胖强一起出了包间。 刚走出来,胖强就笑着说,“天童娃,我大中国上下五千年,这婆媳关系始终是一个难题,就连你嫂子和我妈那碰到一起都少不了火药味,我看你妈和你家林女神,简直是共同绘制了一幅婆媳融洽的美图啊。” “嘿嘿,强哥,你说笑了,依然连我女朋友都还不是,哪存在婆婆和媳妇的关系啊。”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我看啊,干脆你就趁着这机会,早点向她表白算了,我看她的样子,对你也有点那啥感觉,你也就走个形式,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不急,不急。”我还是想再缓一缓,等着水到渠成。 “不急,再不急被人抢走了,你就哭去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厕所里面。我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给胖强提起刘鹏的事,胖强被我一提醒,也一拍脑门说:“对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怎么都忘了,不行,我得马上给师父打个电话说说这情况。” 如果我和胖强都呆在梓亭县的话,我还真想不出在M市还有谁可以帮我们监视着刘鹏。顾远洋虽然可信,但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加上他和刘鹏也是同事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所以,我心里也比较赞同胖强给陈叔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毕竟,我俩仓促离开M市,也是他掐指一算促成的,现在有了疏忽,他总要给个解决办法吧。 我俩都已小解完毕,便一起走到了过道上。我看着胖强给陈叔打电话,结果打第一次时,陈叔没有接。胖强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接。胖强就对我说,让我先回包间去,他再等一会,看陈叔会不会打回来。 我想尽管依然和我爸妈相处得很好,可她毕竟是第一次来梓亭,第一次与我爸妈见面,把她一个人留在包间里时间久了的确有点不妥,想着,我就带着一丝不安先回了包间。我不安的是刘鹏会不会已经有了什么动作了,也对陈叔一直不接电话有点不安。 “天童啊,依然是第一次来,你怎么出去这么久,真没礼貌。”我刚进包间,我妈就故意扳着脸说我。 “没事的,阿姨,我和您聊得来,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我还没回话呢,依然就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妈说道。 我笑了笑,坐了下来。 “小林啊,我们家天童,性格内向,话少,你别介意啊。”这话是我爸说的,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爸,我和依然是老同学了,她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不用你强调吧。” “臭小子,我这不是怕小林嫌弃你嘛。”我爸瞪着我说。 我一听,这哪跟哪啊,我爸妈这什么情况,两个人说的话,那语气简直就是把依然当成我女朋友了啊,尽管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我这不还没正式向依然告白么。他们就当着依然的面这么说,让我尴尬至极。 “叔叔阿姨,你们别说他了,要不然等会他该怪我了,我这一来,你们就数落他的不是。”依然为我解围,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她也笑着看向了我,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真没出息。 “天童,刚好这两天你放假,就带着依然和你强哥,好好在县上玩几天吧,你要尽到地主之宜哦。”我妈叮嘱我说,我忙不迭地说没有问题。 这时,胖强进来了,我爸就拉着他喝酒,说他出去这么久,都少喝了几杯了。我和胖强对视了一下,想知道事情的结果,胖强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了心,想着等会找个机会再问他。 吃完午饭,我爸妈就回店上去了。我们三个人先是回家把依然的行李都放好,然后又开着胖强的车出来晃悠。 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刘鹏的事,虽然胖强给我点了头,意思是没问题,我还是想早点弄明白是到底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说没问题。可是,依然始终和我们在一起,我没找到机会问胖强。 刚放好东西,依然就兴致勃勃地问我下午带她去哪里玩。我之前就想好了,为了不让依然有危险,尽量不让她出门,于是告诉她,她刚刚坐车过来,要不下午先在家里休息一下,等晚上我再带她出去吃点好吃的。 “不用不用,我又不晕车,精神好着呢,完全不用休息。这几天,下午也不热,出去玩正合适。”依然马上就拒绝了我的建议。 胖强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也不搭话,就带着一丝笑意站在一旁,敢情是想看我如何说服依然。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不带依然出门,胖强见我憋得难受,这才开口说:“没事,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强哥,你这话啥意思啊?那晚上出去玩就有问题吗。”依然不解地问胖强。 “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状态看起来的确不错,就算出去玩一下午也没有问题。”胖强勉强地解释说。 我知道胖强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虽然由于依然在场,他说得不是很明了,我也是懂了他的意思。应该与刚才他给陈叔打电话有关,他这么说,就是告诉我,今天下午出去不会有危险。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刚到巡警队时,本来我说要出去租房子住,胖强硬是不让,后面还告诉我,有人让他盯着我,让我一个月内,晚上不要独自出门,会有危险。 后来我才知道叮嘱他的人是陈叔,而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现在的我对陈叔的话是深信不疑。所以,胖强说了这话,我也不纠结了,同意下午带他们出去玩。不过我还是不想走远了,就说只有半天时间,就先在城里逛逛吧。 出门前,依然说要先上个厕所。我忙抓紧时间,把胖强推到阳台,问他陈叔怎么说的。胖强告诉我,我刚走两分钟,陈叔就给他回了电话。胖强把我俩的担心说了后,陈叔就在电话里数落我们,说我们反应太慢了,如果刘鹏真有问题,等我们想起的时候,人都被杀死了。 我就撇了撇嘴说,我们当天去找他说这事,是他神叨叨地说吴君侠在梓亭县,让我们马上过来,要说反应慢,他比我们还慢,好歹我是自己想起的,他是等着我们告诉他的。胖强听了,就说我错了,师父已经安排好了。 我问胖强啥意思,他说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反正陈叔在数落了我们后,就说让我们别管刘鹏那边,他自有安排,让我们只管好生寻找吴君侠。我一听这话,忙问胖强有没有问他怎么找吴君侠,胖强说问了,陈叔说他也不知道,我瞬间就想吐血。 “强哥,是陈叔说的我们白天出门没有问题么?”我再次确认一下。 “没有啊,师父只是说了让我们不用管刘鹏的事。”胖强一脸无辜地说。 “我日,那你刚才那么肯定?!”我真是恨不得把胖强脸上的肥肉撕两块下来,要不是他刚才那句话,我也不会答应依然这么干脆。 “那只是代表我个人的意见,青天白日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能出什么事。再说了,师父不也说了,我们此行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么。”胖强满不在乎地说。 没办法,现在已经答应了依然了,我总不可能又反悔吧。到时候把依然惹火了,可不好收拾。我只有硬着头皮带着他俩出门了,出门前我就想好了,先看看情况,如果一有不对,马上把自己的那张符交给依然,想着,我暗自摸了摸包里的银符。 出了小区,看着晴朗的天空,我就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陈叔特意把符纸交给我,而符纸是对付鬼魂一类的东西,这大白天的,那些东西总不会跑出来吧。 而至于其他危险,除开了灵体骚扰,无非就是身体搏斗,我看着身躯硕大的胖强,也平添了一份信心,他的身手我还是见识过的。 ☆、第052章 古城墙下的地宫 (感谢与众不同的美酒!) 我想着县城里面也的确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无外乎就是有两个公园可以逛。可M市里的公园比梓亭这两个大多了,依然和胖强铁定不会对梓亭的小公园感兴趣。 既然没有好玩的,那就先找好吃的吧。我让胖强直接把车开到了梓亭县最有名的美食街。一下车,胖强看着琳琅满目的吃的,就流起了口水,准备沿着街往里走,边走边吃。依然却不乐意了,她说刚吃完午饭,胃里哪有位置装吃的啊,这不是只能看着美味干着急么。 我也只是想找个地方敷衍一下依然,既满足了她出来玩耍的意愿,又保证了她的安全。可依然说得也对,中午饭才吃不久,现在没什么胃口继续吃,当然,除了胖强这种人,胃太大了,消化能力也强。 我就说那怎么办啊,县城里面真没有什么景点,好玩的景点都离县城有几十公里,半天时间肯定不够来回的。依然想了一下,眼睛一亮,问我县城边上是不是有一段古城墙,她昨天半夜睡不着,用手机查了一下梓亭的游玩地点,据说这个城墙还是三国时期保留下来的,她很有兴趣。 依然说的古城墙我倒是有点印象,我的高中学校就在县城边上,而出了校门左转,走个两三百米,就有一段古城墙,城墙下面还有一扇古城门。刚上高中那会,我对这古城墙也挺感兴趣的,经常在放学后跑过去看。 可时间长了,就觉得不过如此,也没有什么特色,还有,听说这城墙并不是原汗原味的,是县上为了刻意打造一个景点,花了不少钱修葺过的,我对被后人重新“装修”过的古迹向来没什么好感,也就不再去那里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忘了那么段城墙,所以刚开始也没想着带他俩过去。没想到依然来之前还特意做过功课,查了查梓亭县的旅游景点,只不过,也不知县上是什么时候鉴定出那古城墙是三国时期留下来的,还放到网上宣传。反正,我在梓亭县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人说过那是三国时期的。 既然依然提出来了,我想了下,城墙虽然在城边上,好歹也还算没有离城,那周围人也挺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就问胖强什么意见,胖强撇着嘴说,等会看完了,还是要回美食街来吃晚饭才行,我笑着说他是不是猪变的,就知道吃,依然也呵呵直笑。 从美食街到古城墙,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路过我的高中时,我特意让胖强停了一会,我就站在校门口,往里看了两眼。依然知道这是我的母校,问我要不要进去转转,我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这里虽然有我的青春,可如今,物是人非,我们再也回不去曾经的那段挑灯夜战的岁月,进去了难免难受一番。” 我这话说完后,发现他俩都沉默了,连胖强这个乐观的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伤感。的确如此,毫不夸张地说,每个人高中那三年,都是他这一辈子中最充实最有激情的三年,如果能把准备高考的热情与激情,用到其他事情上,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比自己当前的样子,好上近十倍。 可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最后,还是我推着他俩上车,故意笑着说,这明明是我的母校,怎么弄得你俩比我还伤感。依然就说:“还不是怪你,好好的,说那些话,让我也回忆起了自己的中学时代,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味。” “就是,天童娃,都怪你,你才多大啊,就回忆起了青春,让我这中年大叔如何自处。“胖强边开车边说。 校门离古城墙只有几百米,这次只开了两分钟就到了城墙底下。下车后,我举目看去,还是蛮惊讶的,好些年不来,城墙比当年“宏伟“了不少。看来,我毕业后的这几年,县上又花了不少钱投到这里,可这样的话,真正的“古”城墙,就更少了。 依然看着眼前的城墙,掩饰不住的兴奋,叫嚷着让我们一起拍个照留念,还说要发到网上去,照片名就叫做“回到三国”,我心里觉得好笑,真是小女生的心思。 见依然这么感兴趣,我也不想扫她兴,便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现在看到的绝大部分城墙,都不是真正的古城墙,而是梓亭县上重新修过的。胖强对城墙也没啥兴趣,我要陪依然爬上城墙时,他都不想去,说在下面等我们就好了。其实我知道,他不仅是没兴趣,他是觉得爬城墙太累了,因为他满身肥肉,负担太重了。 城墙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有两个大大的缺口,依然问我,这缺口是不是就是以前架设炮台用的,我其实也不懂,就想着看三国演义时,里面好像见到这种缺口,就点头说是。 依然站在城墙顶上,一阵风吹来,她衣襟飞舞,颇有点飘然的味道,我看在眼里,一时失了神。直到依然笑着转过身,说可以下去了,我才回过神来。 刚走下来,迎面就上来一个老头,看起来已经有六十多岁了,穿着很是朴素。他满脸笑容,殷切地问我们要不要去三国时的地下迷宫看一看。我看了他一眼,问他什么迷宫,我以前在就在这里读书,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小哥,看你的年纪,在这里读书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以前这里只发现了地上的古城墙,地下迷宫是一年前才发现的,开发了没多久,你不知道也正常。”说这话时,老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真是三国时期的吗?”依然一下来了兴趣。 “恩,如假包换啊。”老头拍着胸脯说。 我心想,就算是假的,你拿什么换啊,真是的。不过,话说回来,前面就提到过,其实我本身对古迹还是蛮感兴趣的,特别是原汗原味的地方。如果真如老头所说,这个地下迷宫是一年前才发现的,县上还没时间大规模开发,顶多就是在里面清除了积水,加了些照明设施,那就一定比这古城墙看着有意思。 “多少钱一张票?”动了要去的念头,我就关心起价格,我明白,老头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向我们推荐迷宫,他肯定是有好处的,而这好处,多半就是从票价里面抽成。 “不贵不贵,二十元一个人,你们来两张吧。”边说,老头就边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票。 见着他拿了票出来,依然就准备给钱了。本来我还想再问一下迷宫里面都有些什么看点,票钱虽然不贵,但也不能花得太冤枉吧。可现在依然要付钱,我只有赶紧掏钱出来抢着把票买了。 下了城墙,胖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问我们上面有什么好看的啊,怎么去这么久。我这才想起刚才少买了一张票,就告诉他这附近有个去年才发现的三国迷宫,问他要不要去看。 刚好老头也下来了,我就先叫住了他。胖强问老头,下面黑不黑啊,老头说不算黑,只是有点昏暗。胖强又问吓不吓人,老头说迷宫主要是以前堆放粮食和兵器的,又不是墓室,没啥吓人的。胖强就说那没啥意思,他不去了。 我说我和依然票都买好了啊,他一听,笑着说:“那正好啊,我都站累了,你俩去吧,我去车里坐着等你们。”说完,还不忘向我眨了眨眼睛。 定好后,我和依然就肩并着肩走下了迷宫。刚到入口,一阵冷风就扑面而来,时值秋天,外面已经很凉爽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地面下来,是一级一级的石头阶梯,每级石梯都是一米来宽,刚好够两个人并肩走。石梯一共有二十来级,并且它们没有在一条直线上面,走着走着,视线就黯淡了起来,到石梯走完,我转过身,已经看不到入口了。 我和依然站的地方是个两米见方的平地,左、前、右三个方向,都是一个通道,通道里面有昏黄的灯光。 “走哪一条?”我问依然。 “都差不多,要不先从左边的开始吧,按左中右的顺序挨着看。”依然提议说。 “好,就听你的。” 说完,我俩就先进了左边的通道,这个通道里,就没有石头阶梯了,我们直接踩在泥土上面,好在泥土并不潮湿,不用担心滑倒。我就想,古人还真是聪明,知道挑选地下水少的地方修建迷宫,要不然,储存的粮食不全坏掉了。 向前走了二十来米,就走到了底,这就是一条通道而已,我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存放东西的场所。折返回来,我们继续往中间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就比左边的那条宽多了,并且很短,只走了十来米,通道就结束了,进到了一个很大的洞里面。 想必这个洞就是存放粮食的地方吧,通道这么短,也正是为了方便运输。只不过,洞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的,也不知里面的东西是当年就被搬光了,还是去年被发现时才搬走的。 “真没什么意思。”依然说道,说完,我们就转身走了出来。 本来依然说右边那个肯定也没趣,干脆不看了出去算了,我就劝她说好歹花钱买了票,还是看完吧,也不白花那二十元钱。 谁曾想到,正是我这一句话,弄得依然很是难受。 ☆、第053章 地宫里的突发情况 依然被我那么一说,就同意再进右边看看。在我们的想象中,右边应该也是通道,通道的尽头顶多有一个地洞,事实却不是如此。 刚进到右边时,确实是一段通道,与左边和中间通道不同的是,前面两条通道都是直线,这条通道却是有一个九十度的转弯,是向左边转的,这样一转,在方位上,就向中间通道的那个洞去了。 转过弯,走了有五六步,我就看到前面走不通了。这里没有洞,却又与刚才左边的那个通道不一样。左边的通道尽头,还有挖掘过的痕迹,一看就是通道挖到此处就停了,而现在这里,四处都是光滑的,应该是修整了一番。 尽管如此,这里仍旧没什么好看的。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过去看看吧。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就走了过去。 这边虽然没有像中间通道尽头那样的大的山洞,却弄了个小洞出来。准确地说,都算不上是一个洞,因为只是把尽头两边的泥土弄走了一些,让这个地方显得宽了一点。 如果说之前在洞口吹来的一阵凉风,让我感到凉意的话,站在这里,我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暖意,只觉得浑身都很舒畅。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面前的泥墙,很是光滑,地面也很是平整,不会像刚才有几处通道里有小石头,让人脚踩上去很不舒服。 “你在看什么啊?”依然站在我五步开外的地方问我。 “噢,我是在想这个地方既不能放东西,却又像是刻意打造的,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回头看着依然说。 说完这话,我突然感到有些疲乏,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一下就坐到了地上,还是很自然地盘腿坐着。我这样坐下来后,大脑觉得莫名其秒的,我怎么会想着坐在这里呢,我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你怎么还坐上了,我们出去了吧。”依然催着我说。 我自己的意愿中本来就没想着坐在这里,依然一说,我就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说也奇怪,这再站起来,只觉浑身都有劲,完全没有刚才的疲乏感觉。我脑子里立马冒出了一句话——满状态原地复活。尼玛这难道是回血宝地。 想着,我就让依然过来,心想也让她来感受一下。依然听我叫她,疑惑地问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就让她先过来再说。依然听我这么说,也没怎么迟疑,走了几步,和我站到了一起。 “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什么怎么样?”依然不明所以地问我。 “有没有浑身舒服的感觉?”我引导着她问。 “还好吧,和刚才差不多啊。”依然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起我刚才是先坐下去,再起来时,才有那种浑身都充满力量的感觉,就想让依然坐下去试试。不过话还没说完,我就又说算了,因为依然穿的是裙子,不方便坐,再一个,这里怎么说也是地下,有湿气,我怕依然坐了后裙子上沾些泥灰。 我正准备让依然一起走出去,依然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刚刚都还好好的。”依然有气无力地回答我。 “能走吗?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听依然说头晕,我以为是暂时性贫血,就想着让她坐下休息一下,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衣服弄不弄脏了。同时呢,也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我刚才的感觉,说不定依然坐下来,精神就好了。 “恩,好吧,让我缓一缓。”依然听从了我的意见,就准备在我的搀扶下坐下来。 哪知,依然刚往下蹲去,就忙喊着“不行,不行,我感到呼吸困难了。” 我一听这话,呼吸都困难了,那还了得,当即不敢拖延,走到依然面前,让她趴我背上,背着她就快速地往外面走去。我心里焦急,也不觉得依然有多重,一路上健步如飞,没要多久就到了地面上。 回到地面,我还是不敢停下来,马不停蹄地往胖强的车子边跑去,胖强老远就看到了我,凭他当了多年警察的判断力,当然明白出事了,赶紧下车打开了我这边方向的后排车门。我跑到车前,把依然放下来,让她坐进车里。 “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嗯,比刚才好多了,帮我买瓶水吧。”依然靠在车坐椅上面,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胖强一听,也没问怎么回事,就让我照看着依然,他去买水。我看着依然虚弱的样子,心里满是怜惜,同时也很是纳闷,前一分钟依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先是头晕继而又呼吸困难,真是邪门了。 我想着让依然好好休息,便没继续与她讲话,让她闭上眼睛养神。过了一会,胖强回来了,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给依然买了一罐红牛,估摸着他想的是依然这么虚弱,需要喝点能量饮料吧。 我拿过红牛,问依然喝这个行么,依然点了点头,我就拉开拉环,把口子伸到了依然嘴边,依然张开了嘴,我就把罐身倾斜,让依然喝到里面的水。 等着依然喝完,胖强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简单地说了一下。胖强说多半是因为地下空气不流通,依然缺氧了。我想了下,头晕、呼吸困难,还的确像是缺氧的症状。 不过,我们俩人一起下到地下,一起走了三个通道,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再一个,缺氧也不是一个突发的状况吧,应该是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依然却是突然性的,刚说了头晕,马上又呼吸困难。 听我这么一说,胖强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该不会,是遇到那东西了吧?” “啥东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啥东西,杨小勇那种东西啊。”胖强白了我一眼说。 原来他是说遇到鬼了,我刚才觉得邪门时,也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往深处想又觉得不是,因为陈叔不说我灵觉强么,即便不能看见鬼,也会有一定的感觉。可我刚才一没看见什么鬼影,二来除了刚进洞时有一阵凉风,整个过程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而在右边通道的尽头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胖强,他说那可不一定,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我身上可有他师父给的银符,依然又没有。或许正是因为有银符,下面的小鬼吓得都不敢在我面前现身了,只有去欺负依然。 “你俩在说什么呢?”依然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过头,看到她的神色已经好多了,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了。 “没什么,我和强哥不想影响你休息,就跑过来随便聊几句。”我不想让依然把她刚才的情况与鬼啊怪的联系起来,便没告诉她实话,免得她害怕。 “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啊,刚才多半是缺氧造成的,休息一会就好了。”胖强也安慰依然说。 “是啊,现在好多了,心里也不难受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强哥帮我买的的红牛啊,呵呵。” 我问要不要回去了,依然说还想多站一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胖强就趁这个时间,问我们迷宫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他一提这事,我就不爽地骂道:“屁都没有,根本不值二十元钱。” “哈哈,我估计也是,你们下去这么久,我一直在车上看,除了你们,那个口子既没有人上来,也没有人下去。我看啊,你俩是那个‘三国地宫’今天唯一的游客。” “卖票的那糟老头呢,我要去骂他两句,这不糊弄人么。”我气愤地说。 “算了,就四十元钱而已,你别找人吵架啊。”依然劝我说。 “钱是小事,关键是他这个破地宫,连通风口都没有,差点让你在里面晕倒啊。”我还是不解气。 “我现在不没事么,走吧,别把心情弄差了。”依然还是不想让我去找那人。 “天童娃,那就算了吧,再说,我估计你现在也找不到他,我反正这一会都没见着他,可能是打游击战的,专门糊弄你们这种小朋友,哈哈。”胖强也不想无端惹事。 既然他俩都不赞成,我也不再勉强,等着依然歇息好了,就说回美食街去,让胖强解解馋,也可以让依然吃点东西,补充一些体力。胖强在前排开车,我和依然坐在后面。 这时,我又想起刚才胖强的话,我和依然处于同样的条件下,她身体出现了异样,我却觉得精力充沛,难道真是因为我身上有银符的关系吗。我闭上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只觉神清气爽,再看看依然,虽然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却也还是有些苍白。 如此,我算是接受了胖强的说法,我心一横,决定把自己的银符交给依然。依然此刻正闭目养神,我看了看,她穿的裙子,没有裤包。正当我不知如何在不让她察觉的情况下把银符交给她时,我目光落在了她捏在手里的手机上。 ☆、第054章 小区外的跑车 我想起在培训基地时,陈叔把符纸放进了我的手机里面,如果不是他后面告诉我,我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此事的。我瞥了一眼依然的手机,自认折个外壳还是没问题的,就想着等晚上依然给手机充电时,偷偷把符纸塞进去。 很快就到了美食街,停好车后,我们一行三人便从入口处慢慢往里走,遇着想吃的,就停下来买着吃。一路走下来,我们三人都吃了不少,依然的神色也好多了,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眼看着天快黑了,我怕发生什么事情,就说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依然说还早,想再去逛会街,我故意扳着脸说:“不行,刚才你身体反应那么大,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出来。” 依然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那好嘛,不过今晚我休息好了,明天我们可要出去好好玩一天。”我想着先把今晚拖过去再说,只得点头应允了下来。 回家过后,我把我卧室床上的被套什么的全给依然换成了新的,让她将就着睡几天,依然还是笑着说她没那么讲究。 没多久,我爸妈就回来了,我问他们怎么回来这么早,我爸笑着说:“你妈想早点回来和小林聊天呢。” 之后,依然就一直在和我妈说话,看得出来,我妈真的很喜欢依然,我当时就想,要是依然拒绝了我的表白,我妈肯定会很遗憾的。 我们三个男人就在客厅斗地主消磨时间,直到晚上九点钟,我妈还拉着依然在说个不停。我就走过去,给我妈说依然下午玩得有点累,要不让她早点休息吧。 “呵呵,小崽子还挺会心疼人。行吧,依然啊,那你早点休息,咱们俩母女明晚接着聊。”我妈笑着说。 “好的,阿姨。这几天住你们家,打麻烦了。”说着,依然站了起来,刚好与我面对着面,我们目光交接在一起,依然面容微红,我一下紧张了起来,马上移开了眼睛。 “说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有时间就多来家里玩。”我妈边说边站了起来。 “妈,你快坐过去看电视。”我妈说话总是这么不羁,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毕竟依然还不是我女朋友,我担心我妈再说些什么话出来,把她弄得不好意思。 依然可能是真的累了,洗完澡出来,就告诉我们她先睡了。进屋前,她问我卧室插座在哪里,她手机要充电。我忙说卧室的插座坏了,只有在客厅充。 胖强插嘴说:“你卧室的插座,我昨晚用都没有坏啊。” “啊,我今天早上发现坏了的,可能就是你昨晚充电把它弄坏了。”我边说边转向胖强,不停地给他眨眼睛,他这才闭了嘴。 依然自然是相信我的,就把手机留在客厅充电自己进屋睡了。依然睡了,我爸妈也进了自己卧室。 “天童,走,出去吃点烧烤。”胖强提议说。 “你下午没吃饱?再说,这么晚了啊。”我不是很想出去。 “你也是,忘记我们此行的任务了么,现在林依然睡了,正好我们俩人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定就找到吴君侠的线索了,走吧。”说着,胖强已经走向了大门。 胖强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依然在时,我怕发生什么危险波及到她,尽量不出门,可是,不出门我们就没法寻找吴君侠,现在依然睡了,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 下了楼,我们想着要喝酒,就没有开车,走路到了小区外不远的一个烧烤摊。这里生意还不错,十张桌子只剩下两张空着的了,我和胖强选了一张坐下来。 “强哥,你说,我们这次究竟会不会遇着吴君侠啊?”点完菜后,我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胖强说。 “肯定会嘛,我还是相信我师父的。”胖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也不是不相信陈叔,我是觉得,大千世界,真的有这么奇妙的事么?陈叔什么线索也没告诉我们,只是让我们回梓亭来,梓亭这么大,我们凭什么恰好就能遇上吴君侠。”说到这里,我抬头仰望满天星河,这深邃的夜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你放心吧,顺其自然,命运自有安排。”啤酒已经拿了上来,胖强边给我俩杯子里倒上边说出这话。 胖强再次说出这个观点,我笑了笑,我都不记得这是胖强第几次向我阐述这种观点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消极面对生活,不愿意主动去改变。而我经历了一系列所谓“巧合”之后,已经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观点。 人生真的没有巧合,所有的偶然,都是命中注定。我们都是一颗颗棋子,在命运的大手下按着原定的路线前进,途中所有的坎坷所有的坦途,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我相信,陈叔也是在这种观点的指导下,才什么都没有说,也在很担心我们安危的情况下,也没有跟着我们来。他自己有另外的安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知道,如果我们注定有难,那么他来了也是白来。 想通了这点,我端起杯子,与胖强碰了一下,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干”字,就仰头喝了下去,胖强也是如此。 不知不觉,一打啤酒就喝下去一半,我和胖强都有了些酒意,说话也更加地随意起来。胖强问我,下午在地宫里面,有没有什么进展。我看他那一脸淫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我说能有什么进展啊,依然都快晕倒了。 “切,又不是一进去就晕了。里面那么昏暗,你小子要是故意弄点吓人的动静,林依然铁定吓得往你身上扑。” “强哥,你泡妞还真有一套,老实说,当初嫂子是不是就是被你这么骗到手的。要不然,嫂子怎么会看上你。”胖强的鬼点子真是层出不穷,不过,细想一下,今天在地宫里面,由于通道狭窄,有几次,我的手都和依然的手碰到了一起,我好想直接牵起依然的手,可是我不敢。 “你管我骗不骗,反正我是成功了。你看你的女神,刚到M市,就被色狼盯上了,魅力真是不小啊,我劝你小子有时候胆子还是要大点,不能光有色心没有色胆啊,当心哪天女神就飞走了。”胖强给我俩杯子满上后说道。 “色狼,强哥,给敬哥打电话要照片啊!”白天瞎忙活了一天,竟然把这件正事搞忘了,幸好胖强提了一句色狼,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老头。 胖强被我一喊,也一拍大腿说怎么把这事忘了。说着,就掏出电话,给敬哥打了过去。敬哥很快就接了电话,我就听着胖强说怎么可能,然后又让敬哥赶紧把图片传过来,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问胖强刚才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说敬哥说的下午睡醒后就给胖强打了个电话,结果没打通。我想了一下说,这也不是不可能,有些时候,信号不强,或是刚好在电梯里面,就会出现这个问题。 我刚说完,胖强手机的短信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赶紧凑过去盯着屏幕,敬哥发的是一条彩信,里面就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人的侧面。由于探头的分辨率低,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初步判定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 “怎么样强哥,你认识不?”我焦急地问胖强。 “嗯,应该是没有见过。”胖强沉吟着说。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啥时候说话这么含糊了啊。”我不买账胖强的回答。 “这不是看不清嘛。”胖强把手机拿远了又看,咂巴了一下嘴。 “敬哥不是说认识嘛,他睡了一觉起来,想起了是谁没有?”我不死心地问。 “啊,他嘛,他记性差得很,他的话没啥可信度,刚才我问了,他还是没想起来,真是个浆糊脑子。”胖强说这话时,想要去倒酒,却一下不小心把酒瓶弄倒了,我忙伸手把瓶子扶了起来。 “强哥,你喝醉了?装的吧!这哪是你的酒量啊。”我拿起瓶子,给胖强杯子满上后说。 “嘿嘿,就是有点晕,可能是喝急了点。” “强哥,那有不有办法可以把这人找出来?”我想着如果胖强和敬哥都不能认出这人究竟是谁,那怎么向依然交待啊。 “等回到市里再说吧,先把吴君侠的事弄完。”胖强把手机揣回裤包里说。 “也只有这样了。”我叹了口气。 我们一人又喝了两瓶啤酒,脑子都有点晕乎乎的了,我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我就问胖强吃好了没有,要不要回去了,胖强就说好。 在回去的路上,也不知胖强发什么疯,竟然把衣服脱掉了,打个光膀子,边走边唱歌,我估计他是喝兴奋了。就在快要到小区时,我听见背后一阵轰鸣声,像是跑车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向我们这边疾驰而来。 我忙拉住胖强,站到路边,一眨眼的功夫,跑车就驶到了我们面前,刚好从一滩水上面辗过,溅了些脏水到胖强肚子上,胖强一下就毛了,指着跑车的屁股大骂道:“日你妈,有几个臭钱不得了啊!” 胖强果然是吨位重,底气十足,这一声喊出来,我就看着隔了还有几十米远的小区门口的保安都看向了我们这边。正当我推着骂骂咧咧的胖强继续走时,一阵轰鸣又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辆跑车倒退着开了回来。 ☆、第055章 通道尽头的古怪 我想准是刚才胖强骂人的话被车上的人听见了,心里却是并不害怕,开这种车的人多半都是富二代,没啥真功夫,有胖强在这里,我们一定吃不了亏。 胖强更是兴奋了起来,笑着说:“龟儿子,还敢回来,你要敢嚣张,老子打得你爹都不认识你。”我心想胖强是真的喝多了,他平时还是不愿意在外面多事的,上次在黑蚂蚁小酒馆,吴君侠欺负服务员,胖强是到万不得已才出手的,还有下午我想去找卖地宫票那人理论,胖强也说算了。 跑车很快就退到了我们面前,这是辆敞蓬的跑车,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胖子,你TM骂谁呢?”男子转过头,看着胖强问。 “是你?” “是你?” “是你?” 男子转头后,我们面面相对,互相看清了彼此的长相。胖强、我、吴君侠三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吴君侠刚开始是看着胖强的,说完话后,马上扭头看向我,继而左右看了一下,像是在找着什么,正当我准备让他下车来时,他一踩油门就跑了。 “吴君侠!”我忙着大声喊道,可他根本就没减速,十来秒时间,就消失在了我和胖强的视野中。 吴君侠走了后,胖强似乎酒醒了不少,问我刚才不会是看走眼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说,怎么可能,我们俩人不可能同时看走眼吧,再说,吴君侠明明也认出我们来了。 “那他跑啥啊!”胖强不解地说。 “你没看他刚才东张西望的么,我估计他是以为依然就在附近,你知道他怕依然的。”我也只有想出这个理由,吴君侠是不可能怕我和胖强的,上次他找了关系,硬是逃脱了处罚,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在我们面前得瑟下。 “刚才车上那女的是不是之前那个骚女人?”我向胖强确认道。我刚才只是眼角余光瞟了两眼,不是很确定。 “刚刚注意力都在吴君侠身上,还真没认真看,不过感觉应该是她。”胖强回答我说。 “一定是了,这个女人,时刻和吴君侠在一起,多半是刘鹏一伙安插的眼线,随时向他们汇报吴君侠的行踪。”我分析道。 “对啊,我估计,吴君侠的手机打不通也与她有关,说不定是被她扔了的。”胖强接过话说。 “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撞上了他,却没有拦下他来。” “能怎么办,等呗,既然今晚都能遇见他,那后面肯定还会遇见的,你忘了么,顺其自然。”胖强说完,就往小区门口走去。 胖强是真的把这种命运安排的思想深入骨髓了,我还仅仅是记在心里,没到胖强的地步。我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胖强先去厕所洗澡,我看着客厅里依然正在充电的手机,记起了银符一事。晚上已经遇到吴君侠了,正如胖强所说,既然上天告诉陈叔他在这里,陈叔又让我们过来了,那我们之间,肯定不仅仅是偶然撞见那么简单。 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吴君侠,陈叔担心我和胖强有危险,那这危险多半也与吴君侠有关。而现在吴君侠已经出现,并且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撞上他,虽然我、胖强、依然三人的安危是早就注定了的,可我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尽量让依然安全一点。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就是如此吧,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把银符塞进了依然手机的内壳里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独自回到了下午和依然一起去的“三国迷宫”,我一个人走在里面,竟也不觉得害怕。在三个通道的入口处,我径直走到了右边通道的最里边,转过身,盘腿坐了下来,两手分放在两腿膝盖上,那动作像是在打坐。 梦里面,我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感觉到小腹一阵温热,继而这股温热顺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处,让我全身都觉得很是舒服。我皮肤上的毛孔似乎全都打开了,体内的浊气通过毛孔排了出去。 我之所以知道我是在做梦,是因为这种感觉很是奇特。以往做梦,我都是梦醒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已。而这一次,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另一个自己做着这一切的事情,这种感觉,与陈叔所说的被鬼上身相似。那晚在河边找到小梁时,陈叔提起过,被鬼上身的人,自己的灵魂挤压在天灵盖处,看着自己身体做的一切事情。 然而,我知道自己并不是被鬼上身,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想法,因为盘坐在那里的我,排出体内的污浊,吸收天地的精华,浑身舒畅,我贪婪地想要多享受一会儿。直到我自己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我六点半就醒了。当我看到时间时,很不可思议,我已经很久没在这个时间点醒过了。胖强的呼噜声响了起来,我猜我一定是被他吵醒的。奇怪的是,醒来后,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困,甚至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我侧头一看,连我妈都还没起床做早饭呢。我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却毫无睡意。我又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首先把这个梦的成因归究于白天和依然去迷宫走了一遭。只不过,回想起下午的经历,我心里也有点疑惑,在那个所谓的迷宫里面,三个通道,前面两个,我表现都很正常,为什么到了右边的通道,我会突然坐了下去,坐就坐吧,动作还那么奇特,刚好就是打坐的姿势。 再一个疑惑就是,坐下去又起来后,我的那种浑身是劲的感觉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就猜测,那个地方四周的泥土里,会不会埋藏着什么珍贵的药材,让人闻了后可以神清气爽。但问题又来了,依然在前面好好的,反而是在那里感觉到不对劲,这又是怎么回事。 好吧,既然药材一说解释不了,那还是按鬼神说来分析。如果右边的通道里真有什么鬼怪,依然因为没有银符,受到了鬼魂侵袭,我身上有陈叔师父留下的银符,顶多也是让鬼魂远离我身,怎么会让我有一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呢? 再者,银符我一直带在身上,之前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啊。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把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归结于右边通道有古怪,我决定等吴君侠的事完了,再回去看一看、感受一下。当然,我不会再叫依然了,我可不想让她再出现昨天下午的反应。可我也不想一个人下去,我转头看了看胖强,只有鼓动他陪我了,胖强生命力旺盛,不会轻易出事。 这时,我听到卧室的开门声,我知道是依然出来了,一骨碌坐了起来,我可不想让女神看到我躺沙发上的不雅面。依然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轻声说:“我开门吵到你了?” “不是,我醒了一会了。” “我拿手机。”依然指了指正在充电的手机,我起来取下手机,走过去递给她。 “他们都还没起啊?”依然看了看我爸妈卧室,又瞥了一眼沙发上半张着嘴睡姿猥琐的胖强说。 “嗯,时间还早呢,你怎么起这么早。”我问她。 “我不知道时间,怕起晚了,所以刚醒就出来拿手机。” “才刚到七点,你再睡会吧。” “那我先进去了。” “嗯。” 依然回了卧室,我继续躺在沙发上养神。刚躺下,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依然发的短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眠质量好啊,睡够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快速地回了她。 “呵呵,我也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中途都没有醒,也没有做梦,现在醒了,感觉精神很足呢。” “那就好,你昨天的样子真让人担心。”想起依然的模样,我是真的心疼。 “嗯,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及时把我背出来,我多半晕倒在里面了。” “谢什么啊,应该的。对了,你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我想从依然这里找点线索。 “我也不知道,开始都好好的,就是刚刚走到右边通道尽头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不严重。直到你让我走过去,心里一下难受多了,觉得自己心跳突然加快,大脑像缺血似的头晕,再然后,就呼吸不上来。从正常到呼吸困难,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真是奇怪。”依然所说的,和我看到的一样,从她的描述来看,除了身体的不适,她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异样。 “不用担心,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有点不舒服,我看啊,多半是我们在地底下呆久了,缺氧所致,只不过我身体好一点,所以没有你的反应大。”为了消除依然心中的担忧,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只是,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依然刚开始只是有点不舒服,但不严重,是在走过来和我站在一起后,才有了剧烈反应。在那个地方,先是我莫名其妙地“打坐”,后是依然身体异常反应,我更坚定了我的猜测——通道尽头有古怪! ☆、第056章 鹤林山之行 “天童,大清早的,你不多睡会,玩什么手机呢?”我妈起来做早饭,看见我躺着玩手机,说了我一句。 “我在和依然发短信呢。”我压低声音告诉她。 “是吗,那你好好聊啊,依然这姑娘,我真的喜欢。”我就知道,只要我说在和依然聊天,我妈的态度会180度转变。 吃了早饭,爸妈就去店里了。依然兴高采烈地问我今天去哪里玩,我问她想怎么玩。她嗯了一下说:“城里面也没什么玩的,要不然我们出城去吧?” 我看她的样子,想起昨天去古城墙也是她提议的,就笑着问她:“你不是在网上查了梓亭的景点么,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嘿嘿,也不是啦,我就是看到离县城二十公里有一个鹤林山,听名字,蛮有意境的,你去过没有?是不是那里有很多仙鹤啊?”依然说着,流露出一脸的向往之情。 “你说那里啊,我知道,但没去过,老实说吧,梓亭县周边的景点,我多数都没去过。”我如实说道。 “啊,怎么会,离家这么近的景点都没去。”依然惊讶地说。 “小时候对旅游不怎么感兴趣,工作后倒是有点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却没有了时间,真是矛盾。”其实我这话半真半假,小时候,我不是没兴趣,而是父母要忙着赚钱,没空带我出去玩,再一个,旅游就意味着花钱,我家里条件一般,我不想给爸妈增加不必要的开支。 “那今天正好啊,网上对鹤林山的评价很高,说是M市最有灵气的山,我们也去沾染一点仙山的气息吧。”依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 “强哥,你觉得呢?”我看着胖强问,还是要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爬山啊,这个,你们不是存心的么。” 我看着胖强粗壮的身体,心说还真是,胖强这两百斤的肉,爬起山来,肯定吃力。 “强哥,你这样子,再不加紧锻炼,小心年纪再大点得‘三高’哦,择日不如撞日,减肥势在必行,就从今天开始吧!”依然说完,还做了一个前段时间很火的一部韩剧里面的“AzaAzaFighting”的造型。 最终,胖强还是妥协了,主要是依然比较坚持,他不好驳了美女的面子。 县城到鹤林山的路是两车道,加上弯道多坡度大,车速一直提不起来,二十多公里的路,我们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车停在山脚下的停车场内,我们买了票就进山了。正如依然所说,这鹤林山的名气比古城墙大多了,游客比昨天古城墙那多了好几倍。 进了山门,胖强说要上厕所,爬山的时候可以少点负担,我对他的理由很是无语,不过我是真的有点尿意,就说和他一起去,依然在原地等我们。 厕所里面,我问胖强,我们会不会在这里遇上吴君侠两人啊,胖强等到撒完了尿才说道:“不知道,按理说,遇见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吴君侠那种公子哥,估计也不会喜欢爬山,不过呢,昨晚我俩也不会想到会在你们小区门口遇见他啊,所以,可能性虽小,却是存在的。” 不懂的人,会认为胖强说了也是白说,可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遇到吴君侠,都是有可能的。 出来后,我们就开始往山上爬去,胖强一直说让我们先走别管他,依然说:“那怎么行,我们是不会丢下同伴的,强哥你也不要自暴自弃,加把劲,你可以和我们一样快的!” 胖强听了,就只有乖乖和我们一起爬呀爬。我心里偷笑:依然啊依然,他哪里是自暴自弃,他这是想支开我俩,自己好偷懒呢。如果我和依然真的先走了,我敢保证,等到我们下山时,胖强还在这里原地踏步。 为了照顾胖强,我们的总体速度比较慢,这样的好处是爬起来不会太累,坏处则是太费时间了,爬了接近一个小时,我们才爬到鹤林山的三分之一高度,到达了第一个观景点。 一路上,我都在留意着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人,寻找着吴君侠和骚女人的身影,我一边期望他们出现,好拦下吴君侠,告诉他一些事情,让他脱离险境,一边又期望他们不要出现,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有潜在的危险危及到依然的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就是即便我拦下了吴君侠,我到底该和他说些什么,我们之前有过过节,他凭什么会听我的?之前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找他这件事上面,还真没商量过找到他以后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又没法和胖强商量,我只有自己决定,万一真碰上了,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吴君侠控制起来,别让他跑了。我就不相信,在我们眼皮底下,他还能死了不成。只不过,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那一男一女的踪迹。 到了观景台,胖强就说累惨了,闹着要休息一下。我看了一下,这是一个观景台,也是一个休息点,有小卖部,有厕所,有餐馆,这里停留的人也蛮多的,好多人都在这里补充体力。 依然说要去上厕所,问我们去不去,我俩上山前就排了水,爬山过程中又出了好多汗,自然没有尿意,就说在观景台这边等依然。 观景台离山脚的垂直距离已经有四五十米高了,站在平台上看去,山谷中云雾缭绕,果然有了点“仙气”,旁边一个导游向游客介绍说,再往上爬,第二个和第三个观景台的云雾更多,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运气好还能和仙鹤合影。 这个台子的边上,是用钢绳围起来的,绳间有缝隙,没有完全密封,并且最高的绳子,也就到我的腰际。站在边上,我很没有安全感,加上我本来就恐高,只站那看了两眼,就赶紧退了回来。 “强哥,这里保护措施这么简陋,你说有不有游客从这里掉下去啊?”我有些后怕地问胖强。 “我估计,景区这样设置,是为了人们可以更好地观景,如果这里砌一堵墙,安全倒是安全,恐怕视觉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来这里的都是成年人,自己注意一点,还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应该没死过人。”胖强分析得头头是道。 “嗯,我也觉得,如果真的出过事,县上不可能允许这里还保持原样,一定会把保护措施做足的。”我接着话说,并且我估计也就是我恐高才会有这么大反应,换作其他人,说不定觉得这已经很安全了。 “强哥,喝水。”依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转过身,依然手里拿了三瓶脉动,我现在一看见脉动,就会想起吴君霞出事那晚,刘鹏为了给自己制造不让人生疑的作案时间,刻意在寝室里拿了一瓶脉动,然后自行脑补刘鹏和同伙杀害吴君霞的画面。所以,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脉动了。 “怎么买脉动啊?”想着,我就脱口而出问依然道。 “脉动不是运动饮料么,补充维生素,有什么问题吗?”依然奇怪地看着我。 “天童娃儿,你龟儿子,美女亲自给你买饮料,你还挑三拣四啊,接着。”胖强说着,从依然手中拿过一瓶脉动,给我扔了过来。 被胖强一骂,我回过了神,伸手接住了脉动。我知道胖强听懂了我的话,他是在提醒我别乱讲话,毕竟这也是我的意思,不让依然牵扯到这一系列案子中来。我边扭开瓶盖,边笑着解释说:“依然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挑,我是觉得我们喝矿泉水就好了,景区的脉动肯定贵啊,估计要卖十元钱一瓶吧,让你破费了。” “没事,出来玩,就别计较钱啊,玩开心最重要。”依然喝了口水接着说:“还有,说什么‘破费’啊,我在你家里住都不客气,你也别我和我客气哈。”说完,依然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 “嘿嘿。”听见依然这么说,我心里很是甜蜜。 “对了,刚才上厕所时,我看见那个女人了?”等我们都坐在观景台旁边的石凳上时,依然说出了这句话。 “哪个女人?”我心里紧了一下,敏感地问道。 “就是上次在黑蚂蚁酒馆见到的那女的啊,后来我俩还在街上遇见过她一次么。”依然平静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啊?!”依然一说,我就知道她是碰上和吴君侠一起的骚女人了,我一时情急,对依然说话的声音大了点。 “你激动什么啊?我想早说来着,还不是怪你,我一回来,你就去问脉动的事。”依然不清楚情况,见我无缘无故对她大声讲话,心里有些不高兴,说话的语气也硬硬的。 “林美女,那女人在哪里啊?”胖强见我和依然之间的气氛不对,忙着叉开话题问到。 “反正刚才在厕所那边,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依然撅着嘴说。 “依然,那你在这等我们啊,我们去去就回来。”见依然有点不高兴,我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点,特别注意了下。 “你们去干什么啊?”依然满脸好奇。 “回来再和你解释。”说完,我就和胖强快步向厕所走去。 厕所离观景平台有五十来米远,虽然距离不远,却因为游客多,我们站在观景平台这边不能看清厕所那边的情况。我和胖强边往厕所走,边四处张望,留意着附近的人群,以期能找到骚女人的身影。只要找到了骚女人,吴君侠肯定也就找到了。 遗憾的是,一直到了厕所门口,我们也没有找到骚女人。我和胖强站在门口,这里是景区提供的免费公厕,没有人收费,左边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胖强让我在门口守着,他进男厕所去找一下,我点了点头,胖强就进去了。 很快胖强就出来了,他摇了摇头。我问他蹲阁里面有没有看,胖强说看了,里面的蹲阁都没有门的,可以完全看清上大号的人。既然这样,吴君侠肯定是不在附近了。那只有一种情况,要么是和我们让依然单独来上厕所一样,骚女人是一个人过来的,让吴君侠在原地等她,要么是两人一起过来的,但骚女人上完厕所后,两人已经离开了,毕竟依然是上厕所时看见她的,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 我问胖强怎么办,胖强说这么久了,他估计那女人也不会还在厕所里面,但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让依然过来一趟,再去女厕所确认一下。刚才我们过来时,想要快点赶过来,怕依然步子跟不上,就让她在观景台等我们,现在我们守在厕所外面,她慢慢走过来也没啥问题。想着,我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依然也过来。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继而周围的人群都往我背后跑去。我心里一紧,再次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第057章 观景台突变 我和胖强都转过了身,就看到人群都在往观景台方向涌去,我和他对视一眼,不再管骚女人是否还在女厕所里,向观景台跑了过去在跑的过程中,我心里紧张个不行,依然还在那里呢,可别出了什么事。心里着急,我就想快点跑过去,可这时人群都往这边跑了过来,我根本就跑不快,到后面,跑都变成了快步走。 好不容易,我和胖强赶到了观景台,此地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还是胖强急中生智,在关键时刻,拿出警察证,表明了身份。人群一听警察来了,还是比较自觉地让了一条缝出来。 人很多,好不容易让出来的一条缝自然不会太宽,我走进去还好,胖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肥大的身躯挤了进去,我看见他脸都挤红了。等着我挤了进去,我看到有几个男的站在观景台的边边上,在往下面看着什么。联系到刚才有人在喊“死人了”,我猜是有人从观景台掉下山去了。 他们站的位置,就是上面提到过的钢绳的旁边,伸着个脑袋往下面看,我心想这些人胆子真大,看热闹连命都不要了,要说后面没有人就算了,后面这么多人在挤着,他们也不怕被挤下去摔死了。而在几个男人的身后,我看到了自己最担心的人儿--我的依然。 此刻,依然正蹲在地上,头埋着,全身都有点发抖。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穿蓝色衬衣的人,我估计是景区的保安。看着这副画面,我心跳得更快了,难不成死人一事还与依然有关。我走过去,蹲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冷静,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她,问道:“依然,出什么事了?” 胖强已经向两个保安出示了警察证,并把其中一个保安叫到了另外一边去询问情况。依然抬起头,我看见她眼中噙着泪花,脸色有些苍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这样子,明明是想哭,却在拼命忍着。看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中很是难受,恨不得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天童,怎么会这样。”依然看见是我,两行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依然的牙齿松开后,我看见她嘴唇都被咬出血了,心疼得不行。加上依然又动容地唤我“天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叫我。在如此情况下,我知道,她心里是多么地无助,多么地需要我的安慰,终于,我再也没能忍住,也不想去忍,伸出手,将依然扶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抱住了她。混沌主宰此时此刻,我不想去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的依然需要我,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我甚至想过,哪怕掉下山那个人是依然推下去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依然温顺地趴在我肩膀上,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泄的地方,抛开了之前的坚忍,抽泣了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没事,没事。” 我没想到我第一次拥抱依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抱着她,我心里没有半分歪念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天童,走去景区办公室。”胖强过来对我说。 “我们都去吗?”我问。 “恩,我已经打了110,简要描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过一会派出所就会过来。现场这里也没什么事,留下一个景区保安维护一下秩序就好了,我们都先去办公室。”胖强经验是真的丰富,问清了保安事由,就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各项事情。 这样,一个保安把我们往景区的办公室带,另一个保安留下来负责让游客别靠近钢绳那边。胖强走的时候,也帮着喝散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我注意到,我们一行人中,除了胖强、我、依然和一个保安外,还有一男一女。这两人我并不认识,依然情绪还没缓过来,胖强也一言不发,我不方便问,只有作罢。 办公室就在小卖部的旁边,里面很是简陋,就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我心想这估计就是这个观景点上保安的值班室而已。果然,进了办公室,那保安就招呼我们先坐一会儿,然后说他们负责人正在往这里赶。 这时,我才有功夫问胖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强看了看依然,欲言又止。此时,我才确信,这事肯定与依然有关。依然已经没有哭了,看见胖强的表情,说道:“我没事,强哥,你说吧。” 胖强这才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原来,在我和胖强去厕所找骚女人后,依然就坐在观景台的石凳上面等我们。本来之前我是坐在依然旁边的,胖强坐在我旁边,我们刚走,就有一对情侣想要坐上去。网游之暗夜女王情侣中的女的还很有礼貌地问依然那地方有没有人坐,依然当时低着头在看手机,听见有人问话,就抬起头说没有人,说完就继续看手机。见依然说旁边的位子没有人,男女二人就准备坐下,恰在这时,旁边一个男子冲上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这对情侣就与男的起了争执。 依然是清楚事情经过的,就抬起头,准备帮着情侣说话。可依然刚一说话,那个抢位子的男的一下就变了脸,惊恐地喊了一声“鬼啊。”边喊边转身就跑,哪知他这一跑,正好是跑向了悬崖的方向,一下撞在围着的钢绳上面,由于速度太快,在惯性的作用下,他的上半身直接就栽了下去,接着双脚又弹了起来,整个人就这样倒着掉下了观景台。 听胖强说完,我长舒了口气,就事情的经过来看,那人掉下观景台,与依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完全是自己造成的,依然不用为此事负担任何刑事责任。依然之所以有那么大反应,是因为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依然心里会认为男子掉下去,她也有责任。 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我总算是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这下,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胖强说,男的是听见依然说话后,看见了依然的面孔,吓得大喊了一声“鬼啊”。这个画面怎么这么熟悉,我脑子里马上闪现出了一个人名--吴君侠! 对,依然来m市这么久,今天不是第一次有人被她“吓到”,之前已经有过两次,而两次的主角,都是吴君侠。第一次,他只是害怕地看依然,或许那个时候他是没有把依然看清楚。而第二次,在大街上,他就是看见依然后,吓得大声喊了一句“鬼啊”就跑远了。这一次,掉下山崖的男子,和吴君侠第二次见到依然时的反应,可谓是一模一样。 刚刚胖强在描述经过时,并没有提到男子是谁,这也正常,因为刚才他并没有单独问依然,只是问了保安和一些围观的人群,那些人自然不认识吴君侠,也没办法告诉胖强掉下去那人是不是吴君侠。 想到这里,我只觉刚刚有些平静的心又快速地跳动了起来。我看向胖强,他眼中有些担忧的神色,我想,他肯定也是和我想到了一块,怕死的人就是吴君侠,如果真是这样,就真tm太邪门了。权力巅峰我看向依然,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恰在这时,她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我这边,刚好与我四目相对,像是感应到了我在看她一样。我十分想弄清这个问题,咬了咬牙,趁这机会问道:“依然,掉下去那男的,是不是在酒馆我们见过的那男的?” 说完,我就紧张地等着依然的回答。我很想依然告诉我不是,只是偶然遇见的一个陌生人,可这样好像也不对劲,如果说吴君侠两次见到依然是把她错认成了其他人,是吴君侠自己的问题,那还有第二个人见到依然也会出现这种害怕的反应,就说明是依然有问题了。 “恩,后来我俩在街上也见过一次。”依然没有多想,马上就回答了我。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想的,依然刚才肯定是看到了他的脸,如果是吴君侠,她自然认得出来,就像她去上厕所时,认得出来骚女人一样。 “还真是他。”胖强在一旁说道。 “那个女人呢?”我记得刚才在人群里没看见骚女人的身影,很奇怪吴君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观景台,难道女人还在上厕所? “没有看见,当时就那男的一个人。”依然说。 “对,那男的只有一个人。”说话的是被胖强带过来的陌生男女中的男的。刚开始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听完胖强讲的经过,再看见他们,我大概猜到他俩就是那对情侣,也算是整个事件的目击证人。 “这两人就是刚才我提到的一对情侣,我所说的事情经过,主要就是他们告诉我的。我也问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与他们所讲的都能对上,他们二人的口供,作用很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胖强看着我,不易察觉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他说的“作用很大”,意思就是能很好地证明依然的清白,只不过有外人在场,他不好说得太过直白。我还知道,胖强是想告诉我依然没事,让我别担心。 第058章 调虎离山之计? 过了十来分钟,办公室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保安给胖强介绍说这是他们景区管委会的张主任,胖强把警察证递给他看了一下,张主任看完,神情郑重地说:“郭警官,景区管委会一定全力配合你们。” “不是,我们今天只是过来游玩,碰巧遇见了这事,具体的事宜还是由你们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处理。”胖强忙着摆手说到。 “只不过,你们观景台那里,最好还是加强一下安全保护措施。”胖强又补充了一句,张主任点头说“一定一定。” 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派出所的两个警察才赶了过来。进来后,他们分别问了当时在现场的情侣二人以及依然,胖强把其中一人叫出办公室了一趟,回来后,那个警察就让我们跟着他下山,去派出所做笔录,另一个警察留下,等着县里的刑警和殡仪馆过来。 一直到我们下山,那个骚女人都没有再出现过,我觉得这是极不正常的。刚才吴君侠想坐在石凳上,明显是要坐着等骚女人,也就是说骚女人并没有走远。后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休息点上的人都涌向了观景台,骚女人不可能没有耳闻,即便她不知道死的人是吴君侠,可二人一同出来游玩,吴君侠突然没了踪影,她也应当报警或是到保安室询问才对啊。 我们是坐缆车下山去的,几分钟就到了地面,紧接着又坐警车到了派出所。只有情侣和依然需要问笔录,我和胖强在外面等着,我问胖强给警察说了什么,胖强说就是给他说了我们是市局的,有了这层关系,问笔录时,他们才不会刁难依然。 “强哥,这事会不会有点麻烦?”我想起吴君侠是个官二代,担心地问胖强。 “有什么麻烦的?事实清楚,证人也有,没啥问题。”胖强满不在乎地说。 “毕竟,他爸是市里的大官啊,你忘了么,培训基地的吴君霞一案,现在都还有个被冤枉的张瑶没放出来。”我还是不放心。 “这次不一样,吴君霞的案子,没有第三方证人,而今天这件,证人的证词很有说服力。等会我们去把笔录复印一份,也算是留个后手。” “你是说怕有人把证人的笔录销毁?”霸艳至尊:一等家丁“这个还真说不准,小心点总是好的。”胖强再次表现出了他心思缜密的一面。现在吴君侠的身份信息还没曝光,派出所民警或许还会卖胖强的面子,等到吴君侠他爹施加压力下来,谁都不知道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过了半个小时,依然就出来了。其实笔录也没什么好问的,胖强打过招呼,再加之整个事情经过也比较简单,发生时间也短,半小时够了。刚才上山的那个警察告诉我们可以走了,有需要会再给依然打电话。这时,情侣男女也出来了,我们给他俩道了谢就上车了。 “林美女,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的妹妹或是姐姐啊?”刚上车,胖强就问了依然这么一个问题,不过他是笑着问的,像开玩笑一般。 “没有啊,强哥,怎么会这么问?”依然脸色还是有一点白,想来一时半会心情很难恢复。 “哈哈,没事,我是在想这个吴君侠怎么会这么怕你。” “可我真不认识他啊。”依然马上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认识他,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双胞胎的姊妹啊,我想他一定是把你认错了。不过你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有人和你长得很像。” 我知道依然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再提这事,可是胖强说话时,始终都是用的调侃语气,我也不好开口让他不要问了。好在他说了这话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子刚开出派出所的院子,迎面就过来了一辆警车,后面跟着一辆殡仪馆的车子。警车里面多半就是县上的刑警,至于殡仪馆车子,里面自然装的是吴君侠的尸体。 错车时,我只是随意看了一下,等走过了,我不知怎么想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因为我看见了吴君侠,他就飘着在殡仪馆车子上面,浑身是血,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头已经变形了,只有一半,耳朵以上的头骨都没有了,中间能看到一团红白相间的脑花。当时看到,我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我赶紧回过了头,依然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有点晕车。胖强在前面笑着说:“天童娃,我这才刚开了几分钟,你就晕车了安,等会咋办啊。”星河血我没接胖强的话,让他把车上的口香糖给我拿一个。嚼着口香糖,我才勉强压住了胸中的阵阵翻滚。我知道,刚才我看见的是吴君侠的魂,和上次看到的梁辉的魂一样。这是陈叔告诉我的,人死了以后,灵魂都会离体,刚死的时候,魂会跟着尸体走,这时的魂还不能称之为“鬼”,鬼一般是指离体很久、尸体已经腐烂或者不存在了的魂。 回到家里后,依然还是闷闷不乐的,我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就问她要不要去ktv唱歌,她说算了。过了一会,依然说想要休息,我就让她进卧室去睡一觉。 依然进去后,胖强把我拉到了阳台,问我有没有觉得今天这事奇怪。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问他哪里奇怪了,唯一奇怪的就是那个骚女人跑不见了。 “不是啊,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事里面有点阴谋的味道。”胖强深吸了口气说。 “愿闻其详。”我知道胖强绝不会无故说出这话,就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我们之前一直都留意着吴君侠的踪影,却没有发现。偏偏林依然去上厕所就碰到了那女人,她回来后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去厕所找,结果呢,吴君侠又出现在了林依然这边,而他恰好又非常害怕林依然,刚好他又站在临近悬崖的观景台上,被林依然这么一吓,就掉下去了,在这之后,那女人又神秘消失了。” “你是说,这一切是人为安排的?”胖强把前后经过复述了一次后,我似乎也听出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这难道不像是调虎离山么?”说着,胖强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 “调虎离山,我们倒是被调开了,那把我们引开的目的呢?”我自言自语的说:“难不成目的就是让吴君侠被依然吓死?” “我也不是很确定。那伙人想让吴君侠死是肯定的,只不过,要杀一个人很简单,特别是对于骚女人来说,随时都在吴君侠身边,动手的机会真的是太多了。如果他们弄这么一出,费这么大的周折,就是为了让吴君侠以这么一种方式死去,我真想不通他们会得到什么好处?”胖强分析着说。夺宠,一人之下“难道这只是巧合?我是说,有可能骚女人准备把吴君侠带到山上,趁其不备把他推下去,哪知道让吴君侠提前撞上了依然。” 这件事是有点蹊跷,不过我和胖强都是靠猜,说到最后也没有个统一的意见。胖强还是偏向于吴君侠的死是有人利用了我们,准确地说是利用了吴君侠害怕依然这一点,制造了这么一起“意外的”坠崖案。当然,胖强并不是说依然有什么问题,他分析是上次吴君侠在街面偶遇依然被吓得落荒而逃后,骚女人回去将此事告诉了他们的团伙,他们就设计了这么一出。 而我呢,主观上还是偏向于吴君侠只是碰巧在观景台遇到了依然,尽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碰巧并不是很合理。只不过,我是打心里不想让依然与这案子,甚至与所谓的阴谋联系起来。 “妈的,我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为什么偏偏要让吴君侠这样死呢?我真想打电话给刘鹏,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胖强懊恼地说。 我知道胖强是在说笑,我们当然确定刘鹏与骚女人之间有问题,甚至很可能是同伙,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贸然去问他,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会打草惊蛇。 不过,说起刘鹏,我就想起了陈叔,因为他说过,让我们不要管刘鹏,他自有安排,这意思是他派了人盯住刘鹏啊。 我让胖强马上给陈叔打个电话,一来是问刘鹏的情况,二来是向他说下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 胖强开的免提,对于吴君侠死亡一事,陈叔没有太大反应,似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想也是,我们出发前,陈叔可以算到吴君侠还没死,那现在,也可以算出吴君侠已经死了。至于刘鹏,陈叔告诉我们,刘鹏一直在他的视线内,没有与吴君侠二人接触过。 只不过,在听了吴君侠死亡的具体过程后,陈叔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陈叔让我们尽快回m市去,有些事要当面和我们谈。快挂电话时,陈叔加了一句,让我们去时把依然也带上,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第059章 消失的通道 陈叔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为什么要带依然过去,我猜还是与吴君侠的死有关,或许陈叔从整个案件的过程中,听出了点什么,想要再问问依然一些事情。胖强安慰我说没事,或许他师父只是想看看我的女朋友。 “强哥,依然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辩解说。 “得了吧,背也背了,抱也抱了,我看林依然趴在你肩上那样子,别提多温顺了,你们俩啊,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听哥的,是时候表白了。”胖强笑着给我鼓劲说。 胖强这么一说,我就想起短短的一天内,我和依然已经有了两次亲密接触,虽然两次都是事出有因,可现在回想起来,两次接触,我们都很自然、很合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想到这里,我自信心陡增,就准备等这两天回到m市,依然心情好一点后,就向她表白。 由于吴君侠的事情已经结束,陈叔又催我们尽快回去。我和胖强一商量,就决定第二天一早回市里,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我妈后,她说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了有好几天的假期么,我只好说单位临时有事,通知我们回去。 我妈听了后,忙说工作重要。但同时,她说依然这次过来,她也没有好好陪一下,她马上从店里回来,带依然出去逛一逛。我本想说不用了的,可我妈根本不给我机会,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心想,也罢,依然心情不好,和我妈出去逛一逛、多说点话,说不定还恢复得快些。 刚挂了电话,卧室门开了,依然走了出来,我问她怎么没睡,她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吴君侠的样子。我告诉她我妈马上回来,要带她去逛街,依然一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好啊,和阿姨说话,我正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不多会,我妈就回来了。我问胖强去不去,他说他向来不喜欢逛街,就在家里看电视算了。我想胖强不去,我还是应该去的,多陪陪依然嘛。哪知我妈直接让我在家陪胖强,还说有我在,她和依然说话不方便。说完,她就拉着依然出门了。 她们一走,我和胖强就都躺在沙发上。人一旦没有事做,思想就会天马行空地运行起来,我盯着头上的天花板,眼前像放电影似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过了一遍。吴君霞、梁辉、吴君侠,接着三起命案,看似独立,却又暗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画面放到古城墙那边的地下迷宫时,我想起了右边那个通道的古怪。之前我就想好了,要找个机会再去一次。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市里,刚好今天依然也不在,我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对胖强说:“强哥,陪我去个地方。”英灵浩劫“去哪里?”胖强声音有点慵懒,我看过去,他眼睛闭着,敢情是快要睡着了。我走过去,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让他别睡了,我带他去一个“复活点”。这是我给右边通道尽头取的名字,因为当时我莫名其妙在那里坐了一下后,精神十足,真的有种满状态复活的感觉。 胖强平时游戏打得多,游戏里面就有“复活点”叫法,所以,他一听这个词语,一下就来了兴趣,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我是啥地方。我怕他知道是坑人的“三国迷宫”后不陪我去,就故作神秘地说去了就知道了。 胖强在我的糊弄下,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就开车载着我出发了。开着开着,胖强发现有点不对劲,问我说:“到底去哪里啊,看这方向,怎么又是往古城墙那边去了?”这时,我也瞒不住了,就笑着的确是去那里。 “吃饱了啊,又去那里干啥子?”胖强奇怪地问我。 “我总觉得那个地宫里面有古怪,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再去看看。”我实话实说。 “有啥古怪的?给你说了,你的依然是缺氧。” “当时你不是说我们有可能是遇到那东西了么,因为我身上有银符,所以没事,而依然身上没有符,就出事了。现在我身上没有了银符,我俩一起再进去试试,如果你没事,我有事,那就证明的确是有小鬼作怪,那天是银符救了我。”我把我的方法告诉了胖强。 “你的符在哪里去了?”胖强并不知道我把符已经给了依然。 “给依然了。”我如实回答。 “日,真是痴心一片,老子都被你感动了。等会你要晕了,我可背不动你啊。”胖强撇着嘴说。 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古城墙边。停好车子,我俩走了下去。今天这里的人不多,我四处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上次卖我票的那个老头。我说要不上城墙去看一看,说不定他在城墙上面忽悠人。胖强说他不想爬,让我自己上去买票,买好了再陪我一起下地宫。我白了胖强一眼,一个人上了城墙,可是我在上面转了两圈,也没有看到老头。回来后,我冲胖强摇了摇头。我不死心,就去旁边一个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后,我问老板,卖地宫票的老头怎么今天没在。 “小伙子,啥地宫啊?”老板盯着我,奇怪地问。 “就是你们说的‘三国地宫’啊。”我指着地宫的方向说:“上次我过来时,就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给我介绍,说是去年才发现的,还收了我二十元一张票。” “哦,你说那个地方啊,那里的确是去年发现的,不过那里就是一个地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县里也没怎么管,就安了几盏灯而已,来古城墙玩的人,可以顺便下去看看,根本就不收费啊。”老板向我介绍说。 “怎么会呢?明明还有票啊,票上面也写的是‘三国地宫’。”说着,我想把票摸出来给老板看,却没有摸到,我想了一下,好像上次回到家我就扔了。 我回到车边,把这事告诉了胖强。胖强笑着说:“你们百分百遇到骗子了,我估计那老头就是附近的居民,自己去打印店制作了一些票,然后就在游客里兜售,骗些不懂情况的人。”我心想多半是这样了,不过那老头都六十多岁了,还出来做这种事,说不定是家里困难呢,我就当是做善事了。 既然不要票,我就叫上胖强直接往那个“地宫”走去。走到口子上,同样的吹来了一阵凉风,我就不明白了,地宫下面又没有通风口,怎么还会有风吹上来。胖强把车上的手电筒也带上的,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我俩打开手电,就慢慢往下走了去。 不一会,我们就下到了几个通道前面的方形地上。让我惊讶的是,展现在我和胖强眼前的,只有两条通道,一左一中,右边根本就没有通道。我不敢相信,从胖强手中拿过手电筒,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没错,手摸之处,全是实的,我还用手敲打了一下,从声音来听,背后也是实心的,不会是有人码了一堵泥墙。 我退了回来,惊讶得合不拢嘴。胖强上次没有下来,我却是告诉了他下面的构造的。看见这情况,他也没有吭声,拿着电筒,走到之前右边通道口的地方,上下左右都看了看,摸了摸,退回来后,他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骇然,求助地问胖强。妾的36计“我也不知道,你们上次来,该不会是遇见……”胖强没有把话说完,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我和依然上次过来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可我清楚地记得,老人们口中说的鬼打墙,是说有鬼控制了人的意识,让人在原地打转,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凭空打了一个通道出来啊。 “还看吗?”胖强指了指左边和中间的通道,问我说。 我想了一下,既然来都来了,就要把事情搞清楚,右边的通道没有了,左边和中间的还在,说不定能在这两个通道里找到什么线索。想着,我就说:“看,怎么不看。” 说完,我和胖强就并排着往左边的通道走了进去,很快就走到了底,左边的通道与我上次看到的一样。我们退了回来,又进了中间的通道,仍然和上次我看见的一样。复又退回到方地上,我盯着右边通道的位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胖强让我退后一点,我依言退了两步,就看见他也退了两步,然后猛地冲上去,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右边的泥墙上。然而,沉闷的声音响起后,墙面纺丝不动。没办法,我和胖强只得回到了地面。 回来后,我还有点不死心,就又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趁机问老板有没有下去过。老板说人都有好奇心嘛,他当然下去过。我就赶紧问他下面是什么构造,老板奇怪地看着我,说我不是刚刚去过吗,怎么会不知道。我只好说我们俩胆子小,走到一半就退回来了。 老板就笑着说没想到我们俩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接着他告诉我们,下面没什么好看的,从入口下去后,走个二十多步的阶梯,就到了一个方形的石板上,有两个通道,左边通道进去,只有十多米就到头了,右边的通道,也是只有十多米,不过通道后面是一个大洞,当时洞里有些木头箱子,现在已经被县上搬走了,洞是空的。 老板说完,我问他是不是只有两个通道,他说是啊。从老板对右边通道的描述,我已经听了出来,他所说的右边通道,其实就是我说的“中间”通道。因为他们只看到了两个通道,自然就是一个左一个右了。 如此看来,上次我和依然所去过的“右边通道”真的是不存在的吗? 第060章 掉下楼的女人 “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走出副食店,胖强试探着问我。 “怎么可能,如果只有一个人,还有这种可能,可我和依然都记得有三个通道。”我肯定地说。 “莫非你们进入到了重叠空间?最近坏事还真是多,tmd,这事总不可能也与前面的案子有联系吧。”胖强说到。 “与案子有不有关我还不好说,不过肯定与那个卖票的老头有关。”说着,我再次环视了四周,仍然没有老头的踪影。他就像医院厕所里的那个怪老头一样,出现一次后,就彻底消失了。 我又想起骚扰依然的那个老头,据依然说,那老头看着五十多岁。就年龄来看,倒是与厕所的怪老头相似,可他侧面的照片我也看了,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两者不是同一个人。如此看来,三个老头分别是三个不同的人,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日他先人,怎么这么多奇怪的老头子!” 没办法,我和胖强只有无功而返。回到家,依然和我妈还没有回来,我和胖强俩人又躺在了沙发上。这一次,我们都睡着了,毕竟爬了一个来小时的山,还是有点疲惫。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睁开眼睛,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依然正帮着我妈摆着碗筷。见我醒了,我妈就说:“刚准备叫你起来吃饭了,你醒得还真合适。”我坐了起来,我爸在倒酒,我没看到胖强的身影,正想问他在哪去了,就听到厕所传来了冲水声。 因为第二天上午就要走,我爸说要好好喝一顿,我们三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又每人喝了两瓶啤酒。吃完饭,已经十点过了,我们三人都喝得晕乎乎的,正好睡觉。 睡着睡着,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喊我,可那声音并不大,若有若无的,我以为在做梦呢。过了一会,我感到自己身体晃了起来,经历过“五一二”大地震,我对这种身体的晃动很是敏感,所以,只晃了两三下,我就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客厅里的灯光亮着,胖强正站在我睡的沙发边,我反应了过来,刚才是他在叫我,后来又用手在摇我。 “强哥,大晚上的,你睡不着啊?”我睡眼朦胧地问他。 “出事了,赶紧穿鞋子,我们出去。”胖强低声说着。拐个状元相公一听这话,我一下就清醒了。我来不及问胖强发生了什么事,警察的职业敏锐感促使我马上下地,穿衣服穿鞋子。一直到上了胖强的车,我才顾得问他究竟怎么了。 “刚才师父打电话,让我们马上赶到梓亭大酒店楼下,你给我指一下路。”胖强边发动车子边说。 “啥?陈叔在梓亭,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们。”我惊奇地说。 “我也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在我的指路下,胖强一路飞奔,好在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路上没几辆车,我不用担心出交通意外。 五分钟后,我们到了梓亭大酒店门口。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我心里琢磨开了:看来还不是小事啊。 停好了车子,我和胖强快步走了进去。隔着几十米远,我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陈叔让我们赶到酒店楼下,不用说,就是前面的人群处了。 走近后,我看见人群里有三个警察,三个医生护士,四个穿着工作服的酒店工作人员。除此外,还有三个人,陈叔、陈新生。最后一个人,让我很意外,比陈叔突然出现在梓亭还让我意外,这人是刘鹏,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双手被上了手铐。 我压住心里冒出的好奇,和胖强一起给陈叔打了个招呼,陈叔“嗯”了一声。这时,我才注意到,人群的中央,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地上有一小摊血迹。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心想,难道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这是一个女人,高跟鞋还甩在一旁。我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看不见面孔,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想走到另外一边去看她的脸,我对看死人真没啥兴趣。 “你俩去看看尸体的脸,这人你们见过的。” 谁成想,我刚说不过去看脸,陈叔就发话让我和胖强走过去看。不过,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没有看的欲望。现在陈叔说我认识她,我心里立马好奇了起来,也有些担心,怕是自己的某个朋友,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在我想的功夫,胖强已经转了过去,我也跟了上去。这一看,再次让我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吴君侠的女朋友--那个骚女人!她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看着旁边站着的刘鹏,我想起他与骚女人之间奇妙的关系,心里有了答案:此事必定与他有关! 看完骚女人的脸,我和胖强回到了陈叔身边。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我看向陈叔,眼里全是问号,胖强也差不多。陈叔知道我和胖强的心思,说道:“等会再说。”我和胖强只得默默忍受着好奇心的摧残。 在这期间,两个警察在给尸体照相,还粗略检查了尸体的外表。其他人就这样站着,直到几分钟后,又过来了几个人。这些人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袋子,走过来后,向警察再次确认地上的人已经死了,接着,他们就开始把骚女人的尸体往袋子里装,看这样子,他们应该是殡仪馆的。 等殡仪馆的人把尸体装好后,陈叔发话了:“小王,这里的善后工作就麻烦你们县刑警队了,尸体和刘鹏,我们连夜拉回市局去。” 陈叔喊完“小王”后,一个警察就转过了头,认真听着陈叔的吩咐。等陈叔说完,他接话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老师,你看还需不需要我们派两个人和你们一起回市局?” “不用了,嫌疑人只有一个,我们人手足够了。”陈叔淡定地说。 说完,陈叔就给殡仪馆带头那人吩咐,让他们的车跟在陈叔的车子后面,一起回市里去。本来那人还有点不愿意,叫小王的刑警过去,给他说了两句,他这才答应了。县上的殡仪馆,经常和县里的刑警打交道,我估计二人认识。 之后,陈叔就带着陈新生往门外走去,并叫我和胖强把刘鹏押着一起跟上去。我押着刘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没有吭声,不知是因为惭愧,还是觉得没有脸面。来到酒店门口,陈叔打开了一辆民用的丰田prado越野车,坐上了驾驶室,我和胖强押着刘鹏上了后排,陈新生钻到了副驾驶位子。 上车后,陈叔说:“我知道,你俩心里有很多的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间,地点也不合适。天童,等会我们开车先把你送回家,你明天一早赶回m市。强娃,你今晚就和我一起回市局去,我教你这身功夫,押个刘鹏没啥问题吧?”强娶天师“恩,放心吧师父。”胖强爽快地回答道。 “陈叔,要不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去吧。”我还是想和他们一起回去,早点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不然我今晚哪睡得着啊。 “算了,你这么晚走了,会让你爸妈担心的,你还是回去。等你明天起床后,给你爸妈说单位有事,要中队长回去开紧急会议,所以强娃连夜走了。”说着,陈叔已经发动了车子,并问我回我家应该走哪条路。 把我下在小区门口后,越野车和殡仪馆的面包就一前一后往市里去了。我站在门口,盯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之前我们对刘鹏的猜疑有多大,一切终归是停留在逻辑推理与主观臆测上面,一直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指向刘鹏,所以,坦白地说,我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希望,希望最后刘鹏能够与整件案子脱离干系。 可是,看今晚这阵势,刘鹏突然出现在梓亭,还与骚女人同时出现,而骚女人偏偏又死了。我想,陈叔已经掌握了刘鹏犯案的直接证据了,要不然,刘鹏好歹也是市局的刑警,陈叔不会轻易给他上手铐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一阵惋惜,同时也实在是想不通,刚刚考上警察,正是事业开始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些杀人案件中来,自毁前程不说,难道就不怕伤了父母家人的心吗。他这么做,究竟是图了个啥? 整夜无眠,直到快天亮时,我才眯了一个把小时。我妈起床没看见胖强,问我他去哪了,我照陈叔的话说了,我妈果然没有多说什么。陈叔还真是想得周到,连我怎么给父母交待都帮我想好了。依然看见我的黑眼圈,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只好说都怪胖强,半夜接电话把我都吵醒了,然后就一直睡不着了。 吃了早饭,爸妈去店里,我就和依然一道回市里。胖强昨晚和陈叔一起走的,他把车钥匙留给了我。依然看我的样子,说她来开车,我问她有驾照没有,她说她经常开公司的车,没问题。 我确实有点困,便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依然开了一会儿,我觉得技术还不错,放松了下来,竟然就睡着了。 第061章 梦里偶得口诀 在捷达车的颠簸中,我再次感受到自己进入了梦乡。这是我第二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做梦,第一次是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三国地宫”右边通道的尽头,在那里打坐冥想。这一次,梦的内容同样如此。 再次来到这里,我轻车熟路,只是,在方形石块处,我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三个通道。我很清楚地记得昨天下午我和胖强回去时,下面只有两个通道。所以,我想看看右边的通道入口究竟有什么古怪。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之后,我想都没想,还是步入了右边通道,似乎在通道的尽头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我径直走到最里处,转身,盘腿而坐,两手置于膝盖,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迸出了一行字--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生津咽下喉,百脉自调匀。 我发誓我以前从来没有读过这几句话,甚至连看也没看过。可现在,它们就这么突然地闪现在我的脑海,我闭着眼睛,一遍遍地默诵着。慢慢的,上次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小腹逐渐温热,温热顺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处,让我全身都觉得很是舒畅,之前的疲惫感觉一扫而光。 随着我默念那几句口诀次数的增多,我体内的能量也越聚越多,我正暗自窃喜,心想这真是太神奇了,做梦竟然可以恢复体力,就像游戏里面的回血一样。恰在这时,我感到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前面说了,我对摇晃很敏感,一下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胖强的捷达车已经停了下来,我转过头,依然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此时我口腔里包着很多唾液,估计是刚才睡觉渗出的,我吞下唾液后,这才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过十字路口,一辆摩托车闯了红灯,只差一点就撞上了我们的车,把她吓坏了。此时的我,同上两次进入了右边通道后一样,只觉浑身都是劲,精力已经完全恢复。我伸了个懒腰,便说我来开车,随后让依然与我互换位置。 快到市里的时候,依然问我jiu店那个老头有消息没有。我愣了一下,有点惭愧地说,暂时还没有消息,等回去后,一定帮她好好排查一番。依然笑了笑说没关系,她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虽然依然故意说得云淡风轻,我自己却真的是很愧疚。想必依然早就想问了,只是迫于这几天胖强都与我在一起,依然不好当着胖强的面问。现在与我单独相处,她才没忍住问了出来。我当即在心里下了决心,回去后,除了让敬哥和胖强帮着回忆照片中的人是谁,自己也要把大队的天网监控挨着看一遍,争取找到点新的线索,势必早日把这“老色狼”揪出来。冷月弦歌默一路上,我精力充沛,边开着车,边想着一些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凡事,再一,再二可以说是偶然,可到了第三次,我就敏感地觉得这个梦不是那么简单了。 第一次,我和依然两人一起去到地下右边通道的尽头,两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那天,我感觉“满状态复活”,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第二次,在当天晚上,我在梦里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里,再次有了这种感觉,并且也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第三次,就是刚刚,我进入到那里,毫不意外地又有了恢复体力的感觉。 还有个奇特之处就是,我三次去到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盘腿坐下,继而闭眼养神,到第三次的时候,竟然还默诵起了几句从来没有听过见过的口诀。以前的我,哪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就准备回m市后找陈叔请教一下。 想着事情,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市区。我先把依然送回jiu店,然后给胖强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他慵懒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睡觉。我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们连夜赶回来后,一定没有睡好。我问清楚他现在在陈叔家里后,就挂了电话,径直往靖安街开了过去。 停好了车子,我便往里走去。清晨的市场,人声喧哗,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询问与还价声,还有各种鸡鸣鸭叫,好不热闹。可是,穿过市场,一转到靖安街,身后的喧嚣就荡然无存,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踏着这份宁静,我来到了陈叔的院门前。来之前我就想好了,除了胖强,陈叔和陈新生很有可能也在睡觉,我就在院门处轻轻敲一下门,如果陈叔醒了,他自然能听见,如果没人应我就回去,在车上玩会手机。 我有节奏地轻敲了三下门后,就静静地等在门外。没过多久,院门就开了,陈叔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后,看样子,已经起床多时了,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神色比较正常,不像是睡眠不足。 “陈叔早。”我有礼貌地招呼着他。越过谎言拥抱你“天童啊,你回来得也挺早的,强娃儿还在睡觉,我们俩就在院子里坐坐吧。”说完,陈叔就往回走去。我进了院门,转身把门关上后,就也走进院子。院子里有两把竹椅,中间放着一个茶几,陈叔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此刻,他已经坐在了一把竹椅上,端起盖碗茶喝了起来。我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面,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在你问我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放下茶杯后,陈叔说道。 “是,陈叔,你问吧。”我抿了一口茶水,鼻腔里慢慢渗出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你回家期间,是不是去过道观,或是寺庙这类地方?” 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会这么问,看他的神情,不像是随意在问,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只有如实回答说:“没有去过,只是去了梓亭县的鹤林山,但山上也没有寺庙和道观啊。” “这就奇怪了,那么,除了鹤林山,你还去过哪些地方?”陈叔继续盯着我问。 我看着院子里的老柳树,想了一下,然后就把我回梓亭县后,到过的所有地方都给陈叔讲了一遍。其他地方他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说到古城墙与地下迷宫时,他好像颇有兴趣,让我详细讲一讲在这两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我正好想问他迷宫里面右边通道的古怪,就把此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在我讲的过程中,我就看到他神情变化很大,开始像是有些不相信,到后面,变成了惊喜,再后面,竟然变成了有些忧伤,让我好生看不懂。 等我讲完,陈叔久久没有说话。他的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在冥想,亦或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不好打断他,就自顾自地端着茶杯喝茶,不知怎的,我觉得今天的茶特别好喝,鼻腔里清香不说,嘴里喝着也是有股甘甜之味,茶水混合着唾液下了喉,只觉是神清气爽。 “天童,你刚才说在梦中默诵了几句口诀,能不能说给我听听。”良久,陈叔转头看着我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陈叔的声音比以往柔和许多。 “当然可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将那几句话吟诵了出来:“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生津咽下喉,百脉自调匀。” “我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你回来了,可是,你还是你吗?”陈叔说这话时,已经转过了头,是对着老柳树的,话语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忧伤,却又像是不甘心的质问,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喜悦。当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怎么能够从陈叔的一句话中听出这么多的感情的? “陈叔,谁回来了?”我好奇地问道。 陈叔看着我,嘴唇动了好几下,却都没有说出声来。我心里那个急啊,心想陈叔啊陈叔,你啥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只是,我吃惊地注意到,陈叔的眼眶竟然有些红润,不知道我刚才讲的事情触及到了他内心的何事。 “你--”陈叔刚说了一个你字,我竖起耳朵在听,突然就听到陈新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我的早课做完了,要不要把师兄叫起来?” “没事,他昨晚也够累的,他灵性差,始终没学会闭目回神之法,就让他多睡会吧。”陈叔转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柳树回答道。 从这简单的两句对话中,我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个嘛,就是陈新生竟然叫陈叔为师父,我当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之前,我要叫他一句师公,他都没有同意,现在却轻易地收了陈新生为徒,难道我就比这十岁小孩差么? 这第二个嘛,就是陈叔说的“闭目回神之法”,从他的话里,可以推断出,胖强是因为没有学会闭目回神法,才会如此困倦。反推一下,如果胖强学会了闭目回神法,就不会这么疲惫,也不会睡到现在还没有醒了。 再一看陈叔和陈新生,两人昨晚应该与胖强是一同回来睡觉的,而此时两人的神色都不错,如此说来,他们二人都会这所谓的闭目回神之法?我马上想到了自己三次去到迷宫右通道的经历,不正是消除了疲倦,恢复了精力么,那么,我在梦中习得的口诀,与这闭目回神之法,又有什么联系? 第062章 邪恶的神秘力量 等着陈新生回了屋,我马上就问了陈叔这个问题。陈叔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没错,你偶然在梦里习得的口诀,正是我门一脉闭目回神之法的冥想口诀。” “真的?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教我,我就突然会了?”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追问陈叔。 “因为你本来就会啊,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地宫,只是让你置身于熟悉的地方,从而唤醒了你的深层潜意识。”陈叔缓缓说道。 对于此事,本来我就有点迷糊,现在经陈叔一解释,我更犯晕了。什么叫我本来就会,我从出生长到现在二十多岁,从来没没有与和尚、道士交流过,甚至连街上算命的江湖术士都没有接触过,我怎么可能会这种口诀。这个陈叔,该不会是人老了,神经错乱了吧,我暗自想着。 “陈叔,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继续问道。 “有些事情,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再过一段时间吧,既然你会有地宫之行,让你唤醒了一些记忆,我相信,你还会有些奇特经历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一些事情。对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带我去一去那‘三国迷宫’,我想去找一找那卖票的老头子。”陈叔并没有向我解释太多。 对于陈叔的“敷衍”,我也不以为意,与他和胖强呆久了,我也对“命运论”有了新的认识,并慢慢认同了这个观点。该我经历的,我会一样不少地经历,该我知道的,时辰到了,我自然就会明了。陈叔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面对未知的谜题,我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想着,我就释然了,反正从警后,经历的奇特事件又不是这一件,已经习惯了。 “行吧,那能不能给我说说刘鹏的事情。”我换了一个话题说。 陈叔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就开始给我讲了在我和胖强去了梓亭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情。陈叔说,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在我们这座城市,只是它似乎一直在刻意隐藏,所以陈叔能感受到的,极其微弱。 而就在我和胖强来找他之前,他凭着多日的努力,已经找准了那股力量存在的方向。他没有陪我们去梓亭,一方面是因为他算准了我们没有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想要继续查找这股力量的源头,他有种感觉,这股力量带着丝邪气,他必须要找到它。三国第一强兵其实在我和胖强上次来之前,他就已经对刘鹏上了心,因为他从刘鹏出现在胖强小区的游泳池边,接着游泳池的水鬼就不见了的事情上,就怀疑刘鹏身后必定有会收小鬼与养小鬼邪术的人,他觉得这人很可能就与他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有关,所以一直盯着刘鹏。 在我告诉他我和胖强对刘鹏的怀疑后,他更是不敢松懈,让陈新生负责跟住刘鹏,而他自己继续寻找那股力量。我听到这里时,心想陈叔竟然会让陈新生一个小孩去跟踪一个刑警,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何况刘鹏之间在陈新生身上弄了一个小鬼,一定是认识陈新生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陈叔既然收了陈新生为徒,教了他闭目回神之法,那也有可能教了他一些其他的功夫。还有,我能想的到,陈叔也一定想得到,他让陈新生去跟踪刘鹏,肯定还是有把握的。 陈叔继续说,在这期间,他每天都会为我和胖强算上一算,看我们是否有危险,如果真有危险,他还是会立马赶到梓亭的。虽说命中注定,可如果已经提前知道有危险,那怎么都要去试上一试的,哪怕阻止不了这种危险,哪怕是飞蛾扑火。 陈叔很少直接表达出对胖强,甚至是对我的关心,今天他这样说出来,着实让我感动了一下,也让我的心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感到一丝厚重的温暖。 在第二天,陈叔算到我和胖强一行中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但他也算到,这个因素不会影响我俩的运数,所以也没在意。我心想,陈叔说的这个“不确定因素”,指的就是依然了吧,因为依然刚好是在那个时候过来的。 在第三天,陈叔接到胖强电话时,听见吴君侠的死讯,之所以表现得很平静,不是因为他早已算到了吴君侠已死,而是他本身就对吴君侠的死活不感兴趣,加上他提前也知道吴君侠很有可能会死。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在这之前,刘鹏一直没有离开m市,那股神秘力量同样如此,陈叔本以为吴君侠的死一定是他身边的那个与刘鹏相识的女人所为,没想到听胖强所说,竟是依然间接地造成了吴君侠的死亡。到这里时,陈叔问我怎么没把依然带来。我这才想起他在电话里说过,让我来时带上依然。我只好慌称依然今天要回公司上班,等两天我再把她带来。 “陈叔,你能不能算出,依然与这几起案子有不有关系啊?”我小心地问道,我不得不承认,陈叔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把依然带过来,并且刚好是在吴君侠被依然“吓死”这件事情之后。 “其实我不说你也应当知道,原来看似偶然的一些事情,自有其内在的因果关系,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相生相克。并且,所有的这些案件,与你都有着特定的联系,而她刚好又在这个时候闯入你的生活,要让她完全与这些事情隔离,是很困难的。不过,我现在还拿不准那姑娘的命相,所以才让你把她带过来让我瞧瞧。” 讲完依然的事情,陈叔接着说刘鹏。胖强打电话时,陈叔还在m市,刘鹏在陈新生的跟踪之下,也确定在m市,而陈叔已经离那股神秘力量很近了,谁成想,到了晚上八点过,刘鹏突然上了一辆车。当然,这事是陈新生最先发现的,他也打车跟在后面。 陈叔知道后,顾不得寻找神秘力量,马上开车往陈新生的方向赶,在这个过程中,陈叔竟然感应到离那神秘力量越来越近。最后,在快要出城的地方,陈叔将陈新生接上了车,而此时,陈叔对那力量的感应已经达到了一个最大值。陈叔的感应,随着他跟在刘鹏坐的那辆车后面,一直没有变过,这让陈叔确定了带有那股力量的人也在车上。 陈叔说的这一幕,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去寻找梁辉的儿子时,紧紧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当时远远地看着,车前排就是坐着两个人,现在看来,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刘鹏和拥有神秘力量的那人。 “既然你都能感应到他,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感应到你?”听到这里,我插话问道。 “应该是可以的。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他们此时去梓亭,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必须要跟着。如果那人知道我跟在后面,会有所顾忌而终止他们的行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陈叔回答说。 刘鹏的车径直开到了梓亭大酒店的停车场,陈叔为了安全起见,没有跟进去,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外。等着刘鹏他们上了楼后,陈叔掏出警察证件,询问了服务员他们的登记房间,自己则和陈新生住到了刘鹏房间的对面。大殖民时代之后,陈叔一直从猫眼观察着对面房间的情况。因为他们上楼时,刘鹏二人已经进了房间,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到另外一人的样貌。对面一直没有动静,一直等到晚上接近十二点时,门口来了一个女人,陈叔之前并没见过吴君侠的女朋友,但凭着他的推算和超强的直觉,他当时就猜了个大概。 那女人来了后,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缝,女人就溜了进去。陈叔心想,吴君侠已经死了,这女人想必是回来给刘鹏一伙回话的。女人进去后,陈叔就轻轻打开了门,走到对面房间边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对话。 刚开始,陈叔一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陈叔推测,对方已经知道他在监视,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到后来,里面突然传出了争吵声,主要是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说话不算数”、“过河拆桥”之类的话,对方则是刘鹏的声音,另一个始终没有吭声。 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陈叔想着如果只是争吵,还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准备再等一等。可两分钟后,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陈叔立马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了房门,却只看见一脸愕然的刘鹏。 陈叔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刘鹏摔倒在地上,将其用手铐铐上后,马上将屋内翻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别说刘鹏的神秘同伙了,连女人的人影也不见了。陈叔发现对神秘力量的感应变弱了,反应了过来,冲到窗户边往下一看,只见一个黑影飞快地往酒店门外窜去。 等陈叔与陈新生带着刘鹏回到一楼时,两名保安听见巨大的声响后,已经站在了女人的尸体边上。陈叔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出酒店,二人都摇了摇头,只说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过。 陈叔知道那东西不简单,刚才出酒店的速度也的确很快,连他都只能看见一个影子,保安凡人肉眼,看不见也正常。陈叔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女人的尸体,竟发现了两点奇怪之处。 第063章 灵魂与血液去处 听见陈叔说尸体有两点奇怪之处,我竖起耳朵仔细等着下文。 “当天晚上,你也见过尸体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叔没有接着说下去,却是问起了我。 陈叔说完,我认真想了起来,当晚我和胖强一起到了现场后,就看到骚女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流有一小摊血迹,鞋子散在一边。现场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并不是很复杂。陈叔既然问我,那他所说的“奇怪之处”应该能直接看出来。 尸体、血迹、坠楼、高跟鞋,我脑子里回想着当日现场的画面,并不停地默念这四个词。当我第三遍念到“血迹”一词时,我终于发现了第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现场只有很小一滩血,从高空附落,身体受到重创,却只流了这么点血,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啊。 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梁辉夫妻死亡的现场,据后面顾海洋从专案组那里证实,当日晚上,现场是两个人被割喉而死,现场的血量却只有一个人的,也就是说有一个人的血不知到流到什么地方去了,胖强还提出了吸血鬼的猜测。还有,吴君霞的案子,她的死因是割腕后失血过多而亡,可她的尸体是在水里被发现的,那她的血液究竟是流到了湖中,还是去了其他地方,没有人能给个定断。而现在,这个骚女人的死亡现场,再次出现了流出的血量与体内血量不符的情况。 “陈叔,尸体尸检了吗?体内还存有多少血液?”我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先向陈叔确认尸体的血液是否已经完全流出体外,这是我进行猜测的一个大前提。 “不错,你已经发现了第一处异常之处。已经尸检了,体内几乎残存的血液很少,而现场发现的血量同样很少,你觉得女人的血会到哪里去了?”陈叔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也抛给了我一个问题。 血液会去哪了呢,现场是水泥地面,不可能会浸到地面下去,另一方面,刘鹏他们住的房间内也没有血迹。我想起陈叔之前说的那股神秘力量,从他的描述来看,这股神秘力量好像是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是与刘鹏一起去到梓亭大酒店的,只不过,当陈叔进了房间后,却只发现刘鹏一人。 女人是摔下了楼,那个带有神秘力量的人在哪里去了呢?陈叔后来提到,当他从窗户往下看时,发现了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往酒店外面移动,如此说来,这个黑影多半就是那个神秘人了。只不过,他明明在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在了一楼,难道,也是和女人一样,直接跳下去的不成?明君的观察日记我觉得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明白,那个神秘力量究竟指的是什么。听我提起这个问题,陈叔再次沉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他定性,如果非要形容,我只能用这么一个词--亦正亦邪。此力量与修道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正派阳力强了许多,与此同时,却又带有一丝邪气。我只能肯定一点,拥有这种力量的,绝非凡人。” “亦正亦邪,绝非凡人。”我念着这八个字,想象着那个黑影的样子。后面八个字倒是很好理解,就是说他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事实也摆在眼前,如果他是凡人,那从楼上摔下去,肯定也会和骚女人同样的下场。至于前四个字,正邪同时加身,这是不是说明,他有时会做好事,有时会做坏事呢? 不管怎么说,从陈叔的语气和神态中,我就可以感受到,这个神秘人肯定是很厉害的。我就想着,幸好他身上还有着强劲的正气,如果全是邪性,那不知会造成多少的灾难。 弄清了神秘力量,再回到刚才骚女人血量少的问题上来,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成想,事实真相竟然真的往胖强当日的猜测上靠了过去,陈叔还说胖强灵觉差,我看这灵觉,比我强多了。 “是那个人,吸走了女人的血吗?”我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世上,真有吸血鬼?”我再次向陈叔确认道,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见识比我要丰富多了。 “你觉得呢?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艺术来源于真实,你没见鬼片里面,往往有吸血的镜头啊。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样一来,一连串的案子,再次因为血液关系,而加大了相关性。梁辉的案子,刘鹏弄小鬼上身,杀死梁辉夫妻,继而神秘人出现,吸食掉其中一人的血液。吴君侠与骚女人的案子,刘鹏与神秘人一同前往梓亭,他们将骚女人推下楼摔死后,由神秘人再次吸食掉女人血液。逍遥刀圣在梁辉案中,只能查到现场少了一个人的血量,却无法判断是少了谁的血液。从吴君侠的案子反推回去,我和陈叔认为多半是梁辉妻子的血被吸干了。至于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要吸食女性的血液,陈叔说等我发现了第二个奇怪之处,就能明白一些了。 到这里,再把第一起吴君霞案联系起来,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吴君霞的血也被神秘人吸食走了。只不过,她的尸体泡在水里,不像后面两起案子那么容易发现这个问题。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三起案子中,梁辉妻子与我没什么关系,骚女人更是令人讨厌,她们二人死了就死了,血被吸了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可怜而已。吴君霞却是与我一同入警,平时还经常说话的人,想起她不仅莫名惨死,临死了还要被人吸血,我就忍不住一阵唏嘘。 “第二个奇怪之处呢?你好好想一下。”陈叔又发问了。 现场的情况很简单,我想破了脑子,也没发现还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三分钟后,我放弃了,直接告诉陈叔我想不出来。 “不要只从物质世界去发现问题,考虑一下精神世界。”陈叔提醒我说,我实在想不通,明明他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两个奇怪之处,都要用这样一种提问的方式,让我去把它们回想出来。 物质世界?精神世界?物质世界,自然是说的现实的,摸得到的实物。那么,精神世界,就是虚幻的存在,没有实体。经过陈叔的提醒,我从这两方面去思考,最后明白了陈叔的意思,物质和精神,实体和虚体,讲到最后,就对应着两个字,人和魂。 人的问题我已经发现了,那魂呢?找到了方向,我就往这方面去想。这三起案子,我几乎都是在案发后不久就赶到了现场,而其中,我两次看到了离体不久的魂。一次是看到梁辉的,一次是看到吴君侠的。 对了,昨天晚上,我到现场后,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骚女人的尸体,并没有看见她的魂魄。最后我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陈叔他们走时,也没看到骚女人的魂跟在殡仪馆车辆的后面。而就在上午,我还看见了刚死的吴君侠的魂魄,跟在殡仪馆车后面进了派出所。 “我知道了,女人的魂不见了,对吗?”我发现自己想通这个问题后,竟然有些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上高中那会,因为解开了一道难题而产生的成就感一样。黑暗西游记“对,现在,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三起案子,从这一个方面找下它们的共同点。”陈叔继续引导着我对整个案件进行分析。 “嗯,第一起案子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可以看见‘鬼’,所以,吴君霞死后,我没看见她的魂,也没引起我的注意。第二起案子,梁辉夫妻二人同时死亡,我却只看见了梁辉一人的魂,没有看到他妻子的。第三起案子,吴君侠死后,我同样看到了他的魂,在梓亭大酒店里面却没见到那女人的魂。”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第二三起案子发案时,神秘人都在现场,不仅吸食了女性的血液,还带走了她们的魂,如此推断,第一起案子时,吴君霞想必也是遭遇了这样的惨剧。”最后,我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而此时,我也明白了刚才陈叔为什么说等我发现了第二个奇怪之处,就会明白一些了。看来,这神秘人,是专找女性下手,喝血吸魂。 我一边说着,陈叔边听边点着头,对我的话予以肯定。当我说完时,陈叔再次点了点头,却又向我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死者之间最大的联系是什么?” 这个问题和胖强早就讨论过了,所以他刚问完,我就回答道,三起案子中,死者之间最明显也是最大的联系,就是都与吴明有关。吴君霞和吴君侠兄妹就不说了,与吴明是父子与父女的关系,而梁辉,也与吴明有着某种特殊关系。至于梁辉妻子和骚女人,或许只是陪葬罢了。 “陈叔,刘鹏与吴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刘鹏那么年轻,或许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如果只是执行者,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授命于何人,才会让自己舍弃大好青春与大好前程,去做这种事情。或许,只有刘鹏本人能告诉我答案。 “刘鹏现在在哪里?”我看着陈叔问道。 第064章 突如其来的文件 昨晚上回来后,我和胖强娃把他直接带到了这里,可是他就说那女的是他一个朋友,不小心从窗户上掉下了楼。除此外,我们从他嘴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快天亮时,我们把他送到看守所去了。 “看守所?那就是刑拘了?以什么罪名啊?”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因为送去看守所的人,都是刑事犯罪嫌疑人,陈叔能让看守所收下刘鹏,那一定是有罪名的。 “没啥罪名,也不算刑拘,我就是送去看守所,让他们帮着把人看住,总不能让我成天把他守着吧。”陈叔满不在乎地说。 尽管陈叔说得随意,我听在心里却是有些震惊。他的意思,就是什么手续都没办,直接把刘鹏扔进了看守所,让看守所的警察把刘鹏看好。我实在想不明白,陈叔一个警察基地的教官,究竟有何能耐可以让看守所这样违规操作。 这时,我又想起昨天晚上,明明是在梓亭县发生的命案,陈叔却可以把尸体带回m市,还带走了重要的嫌疑人,而当时那个叫小王的县上刑警,没有半点阻拦,陈叔这得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陈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从案发现场带走刘鹏和女尸,之后又为什么可以直接把刘鹏扔进看守所?”陈叔笑着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市局ju长是我挚友。” 有了这句话,我瞬间就想通了。现在这个社会,说到底还是关系社会啊。“挚友”是什么概念?那是比好朋友还要进一步的关系,用在江湖上,那就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有了这样一个挚友,给梓亭县局打招呼,给看守所打招呼,加上陈叔本来就是警察身份,办上面那两件事不是轻而易举么。同时我也想通了,陈叔当初找到陈新生的第二天,局里面就通知了结案,停止了对梁辉案的继续调查,想必也是ju长的意思,而说到底,其实是陈叔的意思。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凭我对刘鹏的了解,如果这一系列的事情真是他做的,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招出来的,何况,他后面应该还有同伙,他不像是会背叛同伙的人。 “能怎么办,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有用刑了,把他交给刑警队,过几天自然就全说了。”胖强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 “强哥,你怎么起来了?”我转头看着胖强,心想他也没睡多久啊,怎么就起来了,这可不是他的正常水平。并且,他黑眼圈很明显,脸色也差,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公主病王子改造计划“我起来撒尿,刚好听见你们说了两句。”胖强走过来,拿过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着。 我想起刚才胖强说的话,果真要给刘鹏用刑么?不过,他本身就是刑警,想必对刑警队那一套审问犯人的手段相当清楚,不知道有不有用。同时,与刘鹏的那一段培训时光,也让我心里有些不忍去想象他受刑的样子。 “暂时还没办法把他交给刑警队去审,此事不简单,刘鹏背后一定有条大鱼。现在我们这里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能奈何刘鹏,如果他的同伙找到我们闹,我们还不好解释。”陈叔直接否定了胖强的提议。 刚说完,陈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盯着陈叔拿起电话,紧张地听着他说些什么。这个关键时候打来的电话,我的直觉是与陈叔抓了刘鹏有关。 “泽正兄,什么事?”接起电话,陈叔先说了一句。 听完陈叔的话,我立马知道了电话是谁打的。我们ju长名叫邓泽正,我从警这么久了,只在内网的新闻上面见过他的照片,真人还一次都没见过,没想到陈叔竟然对他直乎其名。不过我马上就释然了,既然是挚友,相互之间肯定就没有职务与级别这座大山的阻隔。 “……这么快?……好,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说完,陈叔挂了电话。 我和胖强的脸上都写着问号,盯着陈叔,等着他告诉我们通话内容。刚刚听到“这么快”几个字,我心里就预感到不会是啥好事,所以心都绷紧了。 “看吧,这才刚过了一个晚上,就有人闹到局里去了。”陈叔给自己茶杯里添满了茶水,接着说“刘鹏的家人刚刚去局大门口要说法,说他们刘鹏一个正式民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关进了看守所,如果局里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还要打新闻热线叫记者过来。” “那怎么办?这事如果现在就闹大了,我们会很被动啊,他自己不承认,受害人又死了,也没有目击证人,的确没什么直接的证据可以说是刘鹏把那女人推下了楼。”我不安地说。 “是啊,总不能让泽正为难吧,只有先把他放出来了,不过,还是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不让他接近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陈叔盯着前方,目光如炬。网游之邪体魔念陈叔提到了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我第一反应就是吴明。因为前面三起案子,都与这个吴明有关系,如果说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所以,要真还有第四起案子,我想吴明被害的机率有一大半,另一小半机率则是他的妻子江艳梅,因为他们吴家四个人,一对儿女都死了,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了。 “师父,你给正局提了这事没?”胖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记得上次我和胖强推断出吴君侠有危险时,按照逐级汇报的原则,先给我们大队长说了,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往上面报,还暗示我们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样的话,如果吴君侠没死,他不用挨上面领导的骂,而吴君侠真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如果说上次对吴君侠,只是我和胖强的猜测的话,那这次对吴明,有了陈叔的参与,我几乎是已经可以肯定他会有危险了。刚好陈叔与ju长关系又好,让他去给ju长说,再由ju长去提醒吴明,这个程序就比较好了,也比较容易让吴明相信。 “恩,说了,他会用适当的方式提醒吴明的,领导比你我几人聪明多了。”陈叔点了点头说。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顾远洋打过来的。不用说,我都知道他一定是给我汇报刘鹏的家人在局门口闹事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接起电话,顾远洋就问我知不知道刘鹏出事了。刘鹏昨晚被陈叔带走一事,想必除了市局ju长和梓亭县局的一些人,就只有陈叔、我和胖强几人知道了。局里的其他人肯定是现在刘鹏家里去局里闹才听闻了一星半点。 “不知道啊,怎么了?”这种事情,我一个巡警知道是不正常的,我又不想把这些内情告诉顾远洋,就只有装作不知情。 接着,顾远洋就开始给我描述刘家人在局门口大吵大闹的情形,然后又告诉我现在办公室的人都在传言说刘鹏是被人陷害的,还说是刘鹏得罪了局里某个领导,所以才让刑警把他抓进了看守所。 我当然知道,所谓的刘鹏家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家人还说不定呢,这些传言,肯定也是刘鹏的同伙放出来的,就是要给局里造成舆论压力,让局里放人。最后,顾远洋说刘鹏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说如果刘鹏没被放出来,我俩就去看守所看他,如果放出来了,我俩就去他家里安慰他。 我只有先答应了顾远洋,心里却想着:远洋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不知你会不会恨刘鹏,恨他辜负了你的一片友谊?都市穿行“放心吧,他会被放出来的。”我淡淡地说道,陈叔刚才已经和正局商议好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先放他出来。 “你怎么这么肯定?”顾远洋奇怪地问。 “噢,我是希望他被放出来,我也相信他不会违法。”我自觉说漏了嘴,只有想法补救。 “恩,我们三兄弟,都不是那种人。” 挂了电话,我想起我们三人在培训基地住一间寝室的日子,不免有点伤感。 说起了正事,胖强也没了睡意,我们三人又把几起案子的相同与不同处都分析了一遍,梳理出了几个关键点,也定好了接下来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一是注意吴明夫妻的安全,当然,这不需要我们几人去贴身保护,正局告诉吴明后,我想吴明自己也会格外小心的,短时间内,儿女都死了,他肯定会察觉到什么的;第二则是陈叔继续寻找那个喝血吸魂的神秘人物,找到了他,或许一切都明了了;而最后一点,陈叔再次叮嘱胖强,让他保护好我。 这一次,陈叔没有像上次一样,偷偷告诉胖强,而是当着我说的。他这样一说,弄得我立马紧张了起来,问他是不是感应到我会有危险。陈叔让我别多心,只是以防万一,毕竟我除了灵觉强,手脚上的功夫很差劲。他这样说,弄得我很是羞愧,却又有点不满,心想我以前让你教我功夫,你自己不教,还说我再怎么学都赶不上胖强,现在又嫌我身手差,真是的。 当天下午,刘鹏就从看守所被放了出来,他的那些“家人”也离开了市局。顾远洋得到消息后,约我晚上一起去看刘鹏,被我找了个借口推托了,我想刘鹏应该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了,顾远洋在场,我不想装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和胖强就回到大队,结束了休假,开始正常上班。我记得,那天我们是早班,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大队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把我从外面叫回了办公室,递给了我一个文件袋。 我接过来,问他是什么东西,他笑呵呵地说:“小徐,你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关系的,刚来没多久,就调走了。” 我不明所以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刚看了一眼头子,我就瞪大了眼睛,这竟然是一张调令! 第065章 带依然去靖安街 调令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因工作需要,我被借调至刑警支队,第二天过去报到,落款是市局政治部。聪明人都反着念:我仔细看了这张调令,确认了它的真实性。 “借调?”我念着这两个字,心想这是唱的哪出啊,我根本就没想过去刑警队,更不用说找关系了。 “放心,先是借调,等你过去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出正式的调动文件,那个时候再回来办相关手续。”办公室主任听见我说了“借调”二字,以为我是在担心借调后的身份问题。 我没法和他解释我心中的惊讶,拿着文件走出了办公室。胖强坐在外面的会议室等我,见我这副模样出来,迎上来问我怎么了。我把调令拿给他看,他也很吃惊,我的行踪和关系网他最是清楚不过,他知道我不可能是主动找了人要调去刑警队。 下了班,坐到胖强自己的车上,胖强问我:“这事你怎么看?” “猜不透,调令上只说是工作需要,这可是一句套话啊,究竟是怎样的工作才会非得需要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去处理?”我摇了摇头。 “难道是某位领导慧眼识英雄,觉得你呆在巡警队是埋没了人才?不过,我在巡警队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好领导’。”胖强笑着说。 “谁知道呢,让我明天就去报道,看来,只有去了才清楚。”我心里没底地说。 “这事你要不要问问顾远洋,他小子不是政治部的么?”胖强突然讲到。 “我估计这事他不知道,不然凭他的八卦天性,早给我打电话了。他在文秘科,又不是人事科。” 提起顾远洋,我想起在梓亭县时,我和胖强准备让他帮着查一下梁辉在开始有家庭暴力倾向时,办理的一些案件。我忙叫胖强调转车头,往金星小区驶去。 本来我和胖强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的,没想到这一次,还真让我们有了重要收获。通过对小区保安和梁辉邻居的走访,我们大致确定了梁辉夫妻二人争吵开始的时间。这个时间,刚好在半年前。 得到这个结果时,我和胖强对视了一眼,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半年前,半年前局里搞了一次干部调整,梁辉就是在那个时候作为一匹黑马跳出来,当上了大队长,而传言他是傍上了吴明这个大腿才成功上位的。 按理说,仕途得到升迁,应当全家高兴才是。事实却是,梁辉刚好是从半年前开始性情大变,常与妻子大吵大闹。这说明梁辉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即便不是心里有鬼,那也是弄了冤案,死者的冤魂回来索命。 前面三起案子,两起案子的受害者分别是吴明的女儿和儿子,都可以说与吴明关系密切。只有梁辉一案,是我们猜测他与吴明有关。现在,我们的猜测似乎得到了极大的证实。两个时间如此巧合,不会是什么偶然,梁辉的性情大变必定与当时他的升职有关,而他升职,一定是他先帮了吴明一个大忙,吴明对他的回报! 缕清了这层关系,我立马掏出电话,给顾远洋拨了过去。给他打电话,主要有两个意思,第一嘛,就是让他帮忙查一下,半年前,梁辉手了哪些案子,为了不遗漏任何一个线索,我让顾远洋不分大案小案,把所有案子的资料统统给我。尽管顾远洋表示这件事有很大困难,可在我一再拜托之下,他还是同意了,说会尽力的。第二件事,就是问他有没有听到我被调到刑警队的消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件事在政治部的几个科室里面,从来没有人提起过,顾远洋听我说了后,表现出的震惊不亚于我刚拿到调令时的反应。我问他是不是市局的人事变动都这么保密,他说不是,一般的调动,他们都会有所耳闻的。 顾远洋还笑着问我是不是真找了关系,因为巡警队三班倒,特别是要熬夜,好多人想找关系调走,局里都不同意,因为人走多了工作没法开展,像我这种没找关系就走的,还真是奇迹。 连顾远洋都这么说,我再次沉思了起来。我在局里面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胖强、陈叔,除此外就是我们一批考进来的新警。这些人中有谁可以把我调出来呢,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邓泽正。他是陈叔的挚友,更是我们的u长,如果陈叔给他打个招呼,调我出巡警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是陈叔打的招呼,他应该会事先和我通气啊,再一个,胖强在巡警队呆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想着把胖强调出去,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前程? 带着这个疑问,我还是让顾远洋帮我打听一下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表面上看是我得了便宜,我却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强,他也说应该不是陈叔,不过他还是给陈叔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结果嘛,毫无意外地,不是陈叔打的招呼。陈叔对这件事也颇为起疑,让我别担心,他去问问泽正u长,这种人事变动,一把手肯定是知晓的。最后,陈叔再次让我把依然带过去,他说要看看依然是什么“来头”,我心想依然就是一年轻姑娘,能有什么来头啊,不过我还是答应了他,毕竟陈叔已说过几次了,我没法推脱。 说起依然,我又想起了巴登iu店那个“老色狼”,现在还没有眉目呢。我本来打算这几天上班时,在大队的监控室里面,把前几天巴登iu店附近的天网视频都调出来找一找,哪知现在要去刑警队,那边的办公环境我也不熟悉,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看监控了。 想到这里,我就愁眉不展,转头向胖强说道:“强哥,我明天就去刑警队了,帮依然找那个老色狼的事,只有先拜托你了啊。” “啊,好,好,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揪出来。”胖强也不知在想什么,我感觉他回答得一点都不专心。 回到胖强家里,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要离开巡警队了,提议晚上去陈叔那里喝几杯,弄个欢送仪式。我笑着说他是借着我的名义喝酒。随之我又想,去一趟也行,干脆就把依然叫上,要不然等我明天去了刑警队,还不知有没有时间呢,听说刑警常加班办案子。 我给依然说了这事,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说正好她晚上不想一个人呆酒店,和我们在一起要有安全感一些。我只说带她去一个朋友那里吃饭,没说其他的,我想既然是陈叔要看她,等她去了后,陈叔随意看看面相、问几个问题就好了,我如果特意说出来,反而会吓着依然。 说干就干,我和胖强当即就出了门,先去接上了依然,就径直往靖安街开去。依然是等着我到了酒店门口,给她打了电话她才下楼,我知道,她是怕一个人下楼又遇到那老色狼。看着依然如此没有安全感,我心里的疼惜感愈发强烈。 胖强把车子停好,我们照例在市场里面买了酒菜,慢慢走进了宁静的靖安街。刚转入靖安街,依然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说没想到m市会有这种古巷子,当我告诉她这条巷子的名字时,她直说好有古韵。 上次在梓亭,依然嚷着要去古城墙和鹤林山,我就知道她的喜好应该和我差不多,对这种古建筑比较有兴趣。 开门的是陈新生,见着是我们,他开了门就转身走了。这小孩仍然是沉默寡言,只有在他师父也就是陈叔面前,话才多一点。或许,父母死后,他已把这“半路师父”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陈叔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喝茶,看着我们来了,微微颔首。我们三人走过去,我和胖强向他打完招呼,我就给依然介绍他,依然跟着我的叫法,礼貌地喊了一声:“陈叔好。” 陈叔盯着依然看了两秒,继而说到:“恩,天童娃,你也不算外人了,帮我好好招待客人啊。”说完,陈叔闭上了眼睛。他的样子看似在养神,我却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在看依然面相,现在正闭眼推算呢。 胖强让我陪依然,他和陈新生张罗着饭菜。一切就绪后,胖强才叫了陈叔。饭桌上,依然在场,我们不方便谈论案子,主要话题还是我去刑警队一事,依然听说后也很吃惊,问我怎么突然想当刑警了,还说刑警不好。我问她为什么不好,她就说刑警危险。尽管依然这话说的是刑警这个警种,我听在耳里,却分外暖心:她这不也是在担心我么。 席间,陈叔随意问了依然的家乡,又问和我是不是同学。他问得很隐晦,依然不清楚,我却明白她这是在问依然的出生地与出生日期。 除了陈新生,我们三个男的都喝了酒,车子是依然开回去的。我让依然先回巴登酒店,把车子放在停车场,等依然回了房间后,我和胖强再打车回了小区。 我虽然喝得晕乎乎的,可脑子还清醒,一进屋,我就迫不及待地给陈叔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他,他有没有算出来,依然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066章 初到刑警队 “她本人倒是没什么问题。”陈叔回答我说。 “本人没问题,那什么有问题?”我一下就抓住了陈叔话里的重点。 “她手上的表有古怪!” “一块表而已,会有什么古怪,难道是死人用过的?”我胡乱猜测到。 “对,要么是死人用过的,要么,里面有死人的东西。你好好问问她这块表的来历,问了告诉我。” 我刚说了个“好”字,陈叔接着说:“你娃儿,是不是把银符给小林了?” “嘿嘿,你不是说我和强哥没有危险么,我拿着银符也没用,就给依然了。”我连忙解释道。 “我就说,上次你过来时,我就感应不到银符的灵力了,还以为你放在家里了,结果今晚又在小林身上感应到了。也罢,既然你喜欢她,送给她也无妨。” 快挂电话时,陈叔突然又让我想办法问清楚依然出生的准确时辰,我问他要来做什么,他说虽然经过大致推算,依然没啥问题,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能通过生辰八字再细推一次,我嘴上倒是应了下来,却一时没想到用什么借口去问依然这事。 挂了电话,我酒意全无,依然左手上那块表,我有印象,是一块很精致的女式手表。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依然刚到m市那天,好像手上没有戴表啊,是我第二还是第三次见她时才有的。只不过由于我对手表没啥兴趣,自己也没戴手表的习惯,倒也没有询问过她这块手表的牌子与来历什么的。 现在陈叔竟然说这块表要么是死人用过的,要么是里面藏有死人的物件。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依然怎么会要死人的东西,除非是祖上传下来的,可那表一看也不像是旧表啊。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小的一块表,里面能藏得下什么东西呢,指甲?牙齿?骨头?头发?我越想心里越慎得慌,特别是想到从表里拉出几根长长的女人头发,那感觉简直太销魂了。 时间已经太晚了,依然肯定睡了,何况如果没有合适的时机,我冒然地问起依然的表,肯定会让她多心的。所以,不管我有多想尽快搞清楚手表一事,我还是忍住了马上给依然打电话的冲动。庶长子有了和陈叔的这一通电话,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依然终究还是与这些不寻常的事情有了联系,尽管现在还不知道她的那块有“问题”的手表是否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奇异案件有关,至少,有“不干净”的东西闯入了她的生活。我很担心,同时也有点内疚,因为我有种感觉,依然惹上这些事情,与我有着莫大的干系。 心里有事,虽然喝了不少的酒,却怎么都睡不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意。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未解的谜题也太多了。一个人干想也没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有把手机上存的喜欢的歌曲循环播放。 我戴上耳机,为了让自己心绪安宁下来,我强迫自己在心里跟着一起唱。陈奕迅的《一丝不挂》、《人来人往》、《十年》,孙耀威的《爱的故事上集》,这几首歌,我都是完整地跟着唱完的,后面就没有印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照样精神满满,不是我睡眠质量高,而我在梦里再次去到了那个右边通道。自从上次和依然去过那里以后,这几天睡觉,我都会做这样的梦。刚开始我还会奇怪,那天陈叔告诉我一些事情后,我也乐得享受这“闭目回神”之法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了,不管我睡得再晚,只要我做了这个梦,就会活力无限。 洗漱完毕,我看着胖强的卧室门还关着。我本想像以往一样过去叫他起床,却猛然想起现在我已经调到了刑警队,和胖强不再是一个单位的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和胖强的作息时间不再一样,我们上班的路线不再一样,我要一个人去上班了。 昨天接到调令后,我就问清楚了胖强刑警队的具体地点。下了楼,我坐上了公交车。兜兜转转,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站到了刑警队门口。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到刑警队碰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刘鹏。 我走进大门时,他刚好从门卫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见着是我,他惊讶地说:“天童,你怎么在这里?”刘鹏的语气和之前没有多大区别,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我却忘不了在梓亭大酒店楼下,陈叔将他押着的画面,更不会忘记,他很可能是一个杀人凶手。 昆仑 “啊,我昨天接到政治部的调令,借调我到这里,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大队。”我平静地说,语气中有明显的距离感,我不相信刘鹏会听不出来。 “这样啊,那以后我俩就在一起上班了,真好,晚上我做东,叫上顾远洋那小子,咱们好好喝几杯。”说着,刘鹏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接着说:“走,我带你去办公室报道。” 看着刘鹏热情的样子,我恍然间有了种错觉,一切似乎真的没有发生过,我和刘鹏的关系还是在培训基地那样好。那一刹那,我几乎都要伸出手去攀着他的肩膀,一起谈笑风生地向前走去,尤如我们在基地每次训练完回寝室一样。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能伸出手去,因为我看到了刑警队办公大楼上面挂着的巨大的警徽,它提醒着我,我现在是一名警察,我必须履行维护社会稳定的神圣职责,把一切违法犯罪分子消除殆尽。我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由于是借调,不用转组织关系和人事关系,也没什么手续可办,主要就是在办公室做一下登记,同时给我安排一下近期的工作。与当初我去巡警队一样,这里也给我安排了一个“师父”带我,巡警队的师父是胖强,刑警队的师父名叫熊滔,也是个中队长。初见面时,他让我叫他大熊就好了,还说刑警队的人都这么叫,我还是坚持叫他熊哥。我觉得他有些面熟,细细想了一下,才发现他也是当日随着梁辉一起到培训基地来调查吴君霞案子的刑警之一。 我记得顾远洋曾经说过,他在刑警队有个熟人,是个中队长。前几次,我托他帮着问一下事情,他都是找的那个人帮忙。我抽了个空,跑到一边给顾远洋打了个电话,问他那个熟人是不是熊滔。顾远洋笑着说就是,还说本来打算有机会介绍我俩认识的,没想到他现在直接成了我的师父,我也笑着说,这就是缘份。 顾远洋听见我和熊滔在一个大队,就问我知不知道刘鹏也在这个大队,我就告诉他我已经见到过刘鹏了,刘鹏还说晚上把我们三人约在一起聚聚。顾远洋一听,忙说恰好今晚不行,今晚他要去女朋友家里见对方父母。我本来就不想去,顾远洋不来,我正好有了理由。我调笑顾远洋都见丈人了,还不把女朋友带给我们见见,他就嘿嘿一笑,说这人我认识,等两天聚会时他一定带出来。 挂了电话,我无语地笑了笑,顾远洋这小子,还卖关子啊,既然我认识,直接说名字不就得了,还非要等到过几天见真人,这不是故意逗我么。我想了一下,我与他都认识的女生嘛,无非就是我们这一批的女警了。兄嫁之契约情人我们这批招了30个人,女生只有6个,除了张瑶和吴君霞,剩下也只有四个,按理说还是好猜。可这四个人在培训时与顾远洋的关系都好,主要原因是顾远洋是个话唠,和谁都有说的,所以我一时还真猜不准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个。 由于我刚来,对业务不熟悉,熊哥也没给我安排具体事情,就让我跟着他,先熟悉一下办理刑案的流程与法律法规。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接了一个电话,听他说话,我就知道是顾远洋给他打的。打完了,他就笑着说没想到顾远洋的两个室友都到了这里,还说既然现在是他在负责带我,又有了顾远洋这层关系,让我平时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熊哥还告诉我,梁辉死后,局里一直没有安排新的大队长,现在是教导员主持全面工作。 刚吃完午饭,我就接到了陈叔的电话。他说帮我问了泽正ju长,我一听这话神经就紧张了起来,想着说不定就要知道我到刑警队一事的幕后推手究竟是谁了。陈叔说,由于不是正式调动,只是借调,而借调只需要分管副ju长签字就可以了,所以正局并不知道此事。 既然有领导签字,那总得有人举荐我才是啊,要不然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我。我就问陈叔分管副ju长那里能不能问出点什么,陈叔说他只知道分管刑警支队的副ju长姓何,但他与何局并不熟悉,不方便去问是谁向何局推荐的我。 陈叔那里没问出什么名堂,我还是有点小失落,因为我在局里最大的关系可以说就是他了,连他都问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还能问谁,我总不可能直接跑去问何局吧,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陈叔在挂电话前,再次叮嘱我,说现在胖强没办法随时跟着我,让我务必时刻注意自身安全。我问陈叔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只是说现在暂时还弄不清楚我去刑警队一事究竟是有人求才若渴,还是别有用心之人设的一个局,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十分困扰我和陈叔的问题,仅在一天后,就有了答案。 第067章 探寻手表的秘密 那天下班前,刘鹏过来找到我,还是说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我知道顾远洋没时间,故意说我没问题,让他约下顾远洋。他就当着我的面给顾远洋打了电话,提了吃饭的事,打完,他还是笑着说:“顾远洋有事来不了,我们俩把强哥叫上一起啊。” 我心想刘鹏请这顿饭还真是不遗余力,我太了解胖强了,他心里对刘鹏的意见很大,是不可能来吃饭的,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做表面功夫的人。我直接告诉刘鹏,强嫂晚上回来了,他们要过二人世界,然后提议说改天,等顾远洋空了也不迟,他这才作罢。 我没有骗刘鹏,强嫂今天真回来了,所以下班后,我也不急着回去,让他们两个好好甜蜜一阵。住在胖强家里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二人对我都很好,算是把我当成胖强的亲弟弟了。别看我平时和胖强一起没大没小,说话很是随意,我心里却很是感动,也把这份情谊牢牢记在了心底。 不回胖强那里,我想了一下,就打电话问依然下班没有,她说刚好下班。我问她在哪里,晚上有不有什么打算,依然说没有,我就笑着说强嫂回来了我不想当电灯泡,问依然愿不愿意收留我,依然笑呵呵地说:“行,今天我包养你。” 为了不让依然久等,我直接打车去了她们公司门口。快到时,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楼,她说她在门口等我呢。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去她公司,不是去酒店,去酒店的话,依然怕那老头的出现,一般会等我到了才下楼的。 其实我来找依然,一大半原因是想见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直记着昨晚陈叔的话,想趁机问问依然她手上的表的事情。 离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一会,天气也不错,不冷不热的,我就提议沿着街道走一会,依然欣然应允。一路上,我一边和依然随意聊着,一边想着如何开口问她手表的事。走了十来分钟,正当我为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犯愁时,一抬头看见了一家浪琴手表专卖店。我眼前一亮,就问依然喜不喜欢浪琴的手表。 “呵呵,喜欢啊,我手上这块就是浪琴的。”依然毫无察觉我的意图,马上就回答了我。 “真的吗?我不是很懂手表,就知道浪琴和飞亚达这两个牌子。特别是飞亚达,小时候,我爸喜欢看新闻联播,快到七点时,前面都有一句‘飞亚达为您报时’。”我傻笑着说。 “对啊对啊,我也有印象。不过,飞亚达这名字,听着不如浪琴有韵味,所以我一直都戴浪琴的表,上一块前段时间出差住宾馆掉了,现在这块是我到m市才买的,就是在刚刚我们走过的那家浪琴店里买的。”金钻豪门:至尊帝少的盛宠“这样啊,我仿佛也记得你刚来时,我和强哥去接你那天,没见到你手上戴有表,原来是后来才买的。浪琴的表应该比较贵吧?”我一边接着依然的话,一边就想着,听依然的话,这块表是新买的,那表上的古怪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呢? “还好啦,我这块三千多元,我们同事有戴两三万的,我倒是觉得手表主要作用还是看时间,买太贵就没多少意思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这人嫌麻烦,觉得戴块表不方便,洗澡时还要取,平时看时间都用手机。”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这话也暴露了我的屌丝气质,现在走出去,稍微有点成就的男人,谁不戴一块有品质的手表啊。 “不会啊,我就是嫌麻烦,所以专门买的防水防腐蚀那一款,洗手洗澡都不用取的,沐浴液沾在上面都没关系,直接用水冲了就好。我这表买了后,就一直没取下来过。”依然给我普及着手表知识。 依然的话,再次帮我排除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在买了这块表后,中途取了下来,而就是在手表离开她身体的过程中,被人做了手脚。现在,既然依然说手表买了后就一直没离开过,那么,多半是在手表到她手中之前,就有了问题。 “是吗?我还不知道有这种手表,早点知道的话,或许我也会考虑买上一块。”我顺着依然的话说道。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依然提议。 “好啊,你帮我参考一下。”我爽快地说道。刚才我就想到很可能是手表在到依然手中时就已经有了问题,那么,卖表给依然的那个人就有重大嫌疑。现在正好有机会进去,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刚走进去,我和依然就被门口的一位导购小组盯上了,缠着我们,问我们要买男式还是女式手表,又问准备看个什么价位的。我心想这人真烦人,你个小鸟一样喳喳喳说个不停。依然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也是这个意思。我想着既然依然懂手表,也就不用她介绍了,直接冷冷地说:“谢谢,我们自己看就好了。”她讨了个没趣,又回到门口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黄泉旅店依然直接把我带到了男式手表专柜面前,让我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我用眼睛扫了一下,这些表从两千多开始,最贵的标价五万多。我特意多看了五万多那块表几眼,心想我一年的工资竟然只够买块表,真tm悲剧。不过说实话,我真看不出来它们的区别,可能是我不懂手表的原因吧。 我让店员拿了几块千元价格的出来,仔细询问了一下功能,又试戴了一下。我并不是做样子,我还是有心买一块的。依然都喜欢戴表,我也要跟上她的品味啊,何况现在还有这种懒人表,戴上后就不用取的。 最后,我选了一块两千多的,样子看着还可以。在挑选的过程中,我故作随意地把店里的营业员都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应该看什么,我就是凭着自己灵觉强,想感受一下有没有营业员身上带有鬼魂气息。 看不出什么名堂,我只有悄悄问依然:“上次卖给你表的是哪一个营业员啊?这次我们过来也算是老顾客了,找他能不能优惠一点。”既然我是真要买表,能找那人便宜一点是一点,再一个,我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看能不能从那人身上问出些什么来。 依然告诉我,那人好像是个经理,她有个同事买的两万多的表,就是那经理直接服务的,上次依然过来买表,是她同事陪着一起的。依然四处看了一下说:“经理不在这,可能是在办公室吧,他一般只对贵宾服务,不过他应该还记得我,我去问问。” 依然这么说,我对这个经理的好奇心就强了起来,心想难怪我把店里的人都看了个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原来卖表给依然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里。等他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再细细感应一下他身上的气息。 依然去问了一个营业员,然后回来告诉我说:“经理果然在办公室,刚才那营业员说进去帮我叫一下,等会我给他说说,看能不能便宜一点。”我笑着对依然说谢谢,依然白了我一眼说:“说啥话啊,我要谢你的事多了去了。” 过了一会,我就见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的从里面通道走了出来,看样子三十多岁。他看向我们这边时,脸上就浮现了笑容,看来,他是记得依然的。他走了过来,和依然打了个招呼,问依然手表用着感觉如何,依然说感觉很好,然后就把我看上的那表拿到他面前,问他能不能打折。他看了一下标价,说老主顾了,可以打个八折。魂珠传这经理的一句话,就让我省了接近五百元钱,我心想这表的利润还真tm的大啊,那些两三万的表,说不定利润都得上万,简直就是给卖表的送钱来的,当然得当财神爷一样供着,享受贵宾服务啊。 等依然和经理说完后,我笑着说:“谢谢经理啊,对了,请教一下,你们这的表是中国代工的,还是直接从瑞士发过来的?”我看似在问手表的产地,其实是在进一步确认依然那块表的来历。 “放心吧,我们这时是浪琴指定直营店,产品都是从瑞士发来的,每一块表都有序列号,你们可以去官网上查询。”眼镜男微笑着看着我说。 陈叔曾经告诉过我,看一个人身上是否有鬼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看他的眼睛。因为鬼在身上,也是通过眼睛看外人的。我盯着他的眼睛,努力去感应着,然而,没有丝毫异样。难道对依然的表动手脚的,不是这个经理? 如果不是鬼物作怪,我想起了另一个可能,就是依然的表里装着死人的东西。我又问他:“要是表出了问题,是不是终身包修啊?” “那是当然,浪琴的表都是终身维护的,不过,正常情况下,我们的表很少出问题的,您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经理笑着说。 “那可以自己拆卸不啊?”为了让这句话不显得突兀,我又加了一句:“我小时候就经常把自己戴的电子表拆开来看,我对机械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不行的。你和林女士买的两款表都是防水防腐蚀的,密封得很好,必须由浪琴的专业修理人员,用特制工具才能打开,如果你们擅自打开表壳,破坏了里面的构造,这种情况,浪琴是不会保修的,到时候只有你们自己承担费用了。”经理慌忙摆手说道。 我心想,一般人打不开,意思就是只有你们这的人可以打开,如果依然的表里被放进了什么东西,那你们的嫌疑最大。刚才我问完了话,就不眨眼地注视着经理的神情,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捕捉到了他的一丝不自然。这也更让我确定,依然手表的秘密,有很大可能真的隐藏在表壳下面。 第068章 借调的幕后推手 付钱时,依然想要刷卡,说是她到m市后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当送我的一份礼物。这我哪能要啊,赶紧严肃地回绝了她,让她请我多吃两顿饭就好了。我当时就想,依然都想起要送我礼物,我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选个精致点的礼物,趁着送礼的机会,向依然表白。这事胖强都催了我几次了,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和依然还不到那程度,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我感觉到火候也差不多了。 付了钱后,我就把手表戴上了。别说,这样一来,我觉得我和依然走在一起都更般配了,偷笑一个。吃饭的时候,依然说她请客,我也没坚持,毕竟刚才我说了让她请我吃饭的话,再一个,我觉得我与她之间,太过于客气反而不利于关系的发展。 吃完饭,我们又在餐厅里聊天,一直到十点过,我们才离开。我打车把依然送回酒店,又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等她进去后,我才下楼打车回胖强家里。进屋时,胖强的卧室是关着的,门缝下有灯光,我估计胖强还在打游戏,不过强嫂在里面,我也不方便去打扰,就径直回了自己那间卧室。 进了屋,我就把手上的表取了下来,放在台灯下研究。摆弄了五分钟,我硬是没在表壳上找到一丝缝隙,更不要谈拆装手表了。找不到下手点,我也没敢用强的,好歹也是一千多的东西,抵我半个月的工资了,经理也说过,人为弄坏的不保修,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我把表放在枕头边,仰头躺到了床上,心想看来只有去找专业的修表师傅看看了。至于那个经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去问他,问了他也不会说的。这方面的事,以前我只听说过扎小人,就是拿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通过一定的手法把八字附于小人身上,接着就可以通过用针扎小人或是施法,对受术人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而像这种把死人的东西放进别人贴身物品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tmd,那个经理与依然之前并不认识,卖给依然这样一块表,究竟是何居心啊?还是说,他也是受人指使的?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复杂多了。 第二天到了刑警队,我还是跟着熊哥学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顾远洋打电话,约我晚上和熊哥一起吃饭。我问他是不是也叫了刘鹏,他说暂时没有,他晚上有事给我说,刘鹏在不方便,等两天再单独约。我听了也松了口气,有刘鹏还真不知道可以说啥。 火影之旗木赤风 熊哥一听顾远洋要请吃饭,就笑着说那小子准是又有事找他帮忙,我问他怎么这么肯定,他说他俩认识多年,知道他的尿性。听熊哥的口气,和顾远洋的关系远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也难怪他会冒着违纪的风险给顾远洋透露一些案子上面的事情。当时我就想,上次我让顾远洋帮着查一下梁辉在半年前办的所有案子,他肯定也是找的熊哥帮忙,也不知有不有眉目了。 晚上,顾远洋找了个火锅店,订了个包间。我和熊哥下班后,我坐他的车去市局把顾远洋接上后,再一起去到火锅店。我和熊哥单独在时,由于共同话题少,并不怎么说话。顾远洋上车后,车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就听他和熊哥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了出来,他俩的父母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熊哥和胖强的年纪差不多,估计小时候是顾远洋跟在熊哥屁股后面打转。算起来,他们应该认识差不多有二十来年了,难怪关系这么好。 进了包间,我看空了不少位子,就问顾远洋还请了哪些人,他说就我们三人。我咂了咂舌说:“那还订什么包间啊,看着多冷清,吃火锅就应该在大厅里,吃着热闹。” “哈哈,我这不是为了方便我们三兄弟聊天么,大厅太吵了。”顾远洋一边叫服务员把多余的椅子搬出去,一边说道。 中午打电话时,顾远洋就说晚上有事给我说,现在又特意定了一个包间,我猜他多半是要和我说一些案子方面的事情,或者是我托他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而他不避讳熊哥,更说明他之前的确是找的熊哥帮忙,也不知熊哥知不知道他其实是帮我问的。 “天童啊,你别叫熊哥了,就叫大熊。”刚坐下,顾远洋就劝我说,他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把熊哥叫的大熊,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没礼貌。要知道,我和胖强关系那么好,当着面我也很少叫他胖强,多数时间还是喊的强哥。 “为什么啊?”我反问他。 “你不知道,大熊的媳妇也姓熊,他们夫妻二人,自称大熊小熊,所以你的熊哥更喜欢我们叫他大熊,因为有大熊,就会有小熊,大熊小熊是一起的。你以为叫熊哥是尊敬他,其实他更喜欢大熊的称呼,是吧,大熊?”说着,顾远洋把头转向了熊哥。光明至尊“哈哈,怎么叫都可以。”熊哥笑着说。 “你别口是心非。天童,听我的哈,我和他这么多年了,我特了解他。”顾远洋边倒酒边继续劝我。当时我以为顾远洋是小题大作了,一个称呼而已,非要让我改过来。后来我才知道,事实的确如他说的那样,熊哥夫妻二人很恩爱,很享受别人叫他们大熊小熊。而顾远洋让我改口,其实是为了拉近我和熊哥的关系,让熊哥可以更好地关照我。 “好,大熊。”我看着熊哥叫了一句,还有点不习惯。 “来,我们俩兄弟先敬大熊一杯。”顾远洋已经给三个杯子都倒上了酒,兴起杯子提议说。 几杯酒下肚,除了顾远洋本身就话多,我和大熊的话也多了起来,尽管包间里人少,却也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 “天童,大熊可是他们大队最能干的中队长,你跟着他可以学不少东西。”顾远洋说道。 “那我可真是幸运啊,来,大熊,当兄弟的敬你一杯。”我自然领会顾远洋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敬酒呗。 喝完酒,大熊笑着说:“天童啊,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问你件事啊,你和何局是不是亲戚啊?” “何局,你是说市局那一个?”顾远洋插话说道。 “这不废话么,我们支队属于市局的部门,我当然是说的市局。”大熊瞪了一眼顾远洋说。 “不是啊,我见都没见过他。”我被大熊问得愣了一下,回答他的同时,我心里也转开了,陈叔昨天说我到刑警队是何局签的字,现在大熊又这么问,莫非里面有什么门道?我马上问:“为什么这么问啊?” “这里就我们三兄弟在,你要都不说实话,那可就真没意思了。不过,我相信你没骗我。告诉你吧,你来我们大队,是何局给教导员推荐的。局里都知道,从巡警队调出来不容易,何局竟然会主动推荐人,我这才猜测你是他的亲戚啥的。”大熊夹了口茶,接着说:“所以啊,也不怕你生气,教导员刚开始让我带你时,我是不同意的,我最反感关系户,最后是教导员以命令口吻给我说,我才勉强答应了。”地下城之鬼手传说“何局推荐?”我重复了一句这话,心想这个何局究竟是谁,他都没见过我,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把我借调过来。局领导直接向下属部门推荐人,这倒是正常,可我与这个领导从来没有过交集,这就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对啊,我们教导员亲口告诉我的,还叮嘱我,让我好好带你。怎么,你这么吃惊,难不成你和他不仅不是亲戚,甚至都不认识?”大熊喝酒有点上脸,此刻他的脸已经是潮红色了。 “不瞒你说,我还真不认识他。”我摇头说道。 “不对,你应该至少见过一次。”顾远洋突然插话说。 “啥?顾大秘,我自己都确定没见过他,你凭啥这么肯定我见过啊。”我一脸疑问地看着顾远洋。 “当初我们考警时,他是主面试官。我也是进了政治部上班后,才发现这件事的。” 考警需要经过笔试面试体能测试体检一系列环节,面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我还真回忆不起这位主考官的模样了,或许只有见到他本人或是照片,我才能回想起来。别人是局领导,日理万机,我要见本人还是不容易的,我就想着明天上班了去内网上翻一翻他的照片。 “这就对了,我一直听说何局是局里少数任人唯贤的领导之一,要说他在面试过程中,对你比较满意,接着又暗中留意了你在巡警队的工作,觉得你确实是个人才,再把你调到刑警队,就说得通了。”大熊替我解释说。 他的说法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正如胖强之前所说,现在这种识才举才的领导真的不多了,难道我的运气真的如此之好,仅是那一面之缘,就让他记住了我,又促成了我的这次调动么? 第069章 大熊加入了我们 这事没讨论多久,因为我们三个小喽啰讨论也不会有结果。 “天童,别想那么多,有领导赏识是好事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关系户,对你另眼相看,来,我敬你一杯。”大熊笑着举起了杯子。 顾远洋也闹着要凑个热闹,放下杯子,我有点想上厕所,就让他俩先喝,顾远洋忙叫我等他一起,说他刚好也有尿意。到了厕所,顾远洋这才告诉我,上次的事他给大熊说了,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案子,大熊有点犹豫,说要考虑几天。他说等会他会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让我把握住时机,说服大熊,我点头同意了下来。 回到包间,又喝了几杯,顾远洋随口提到:“大熊啊,天童也是张瑶的同事,老实说,我俩都觉得她是被冤枉的,当初究竟是谁主张对她用刑的啊,她好歹也是个正式警察,真是可惜了。” 顾远洋看似随意,却是问得有的放矢,这样的开头,也不会让大熊有抵触心理,他小子果然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到。 “你俩都是内伙子,我也不怕你们泄露出去。当时在基地,上面催得很紧,非要专案组限时把真凶找出来,梁辉那几天压力也大,我就没见他笑过。你想啊,他刚当上大队长没多久,还是挤掉了别人的位置,好多人都盯着他呢,他要不能按时完成任务,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大熊低声说。 “上面催得紧?是不是因为死者老爸是吴明的关系,局里要给吴明一个交待?”我问道。 “应该是吧,反正那几天,分管刑侦的何局,是每天一个电话打到梁辉这里。本来何局就是比较清廉的领导,梁辉这种半路靠关系升起来的,何局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成见,那几天也算是找到了机会,只要梁辉找不出有用的线索,何局就是一阵数落。”大熊回答我说。 “于是,梁辉迫于上面的压力,也为了让自己这个大队长位置坐得更稳一点,就把当时有嫌疑的张瑶拿着连续审问,甚至不顾她的警察身份而用刑,终于让张瑶受不了折磨而招了?”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我的眼睛已经瞪到了很大,放在桌下的拳头也握得很紧,现在想起来,我都对梁辉当日的屈打成招有着深深的恨意,正如刘鹏在梁辉死后有一次给我提到的,梁辉这种人是死不足惜。 “唉,梁辉是大队长,又是专案组组长,我们只有听命行事。张瑶招是招了,我却也知道这其中有着一些客观因素,怪只能怪我们这些基层小民警,人微言轻,就算我去找到局领导说这案子中间有猫腻,也不会有人信的,反而会说我没有大局观念。”说着,大熊独自喝了一杯,想必,他眼睁睁看着有人被冤枉而无能为力,那种心情也是不好受的吧。天使的指纹之星星亮了“现在是不是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张瑶才会有救?”我知道这事也不能怪大熊,只希望救张瑶还能来得及。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没那么容易吧。如果真这么好找,梁辉也不会冒着留下后遗症的风险,强行把张瑶定罪的。更何况,案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线索更是无从找起。”大熊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见大熊这样说,我感觉得出来,他对张瑶一案还是有些内疚的,想必任何一个正直的刑警,都不会希望自己经手的案子中有一件是冤案。如此说来,如果为了张瑶一案而找他帮忙,多半没有问题。 我看了看顾远洋,用眼神向他示意。他看懂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先叫了一声:“大熊。”他转过头,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实不相瞒,张瑶被你们带走以后,我一直在收集证据,希望能帮让她沉冤得雪,走出牢笼。而现在,我手里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帮她翻案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还需要查一些资料,你能帮我吗?”我的眼睛看着大熊,眼里满是期待。 “大熊,我和天童也是一个心思,你知道,前段时间我就找你问过案子方面的一些事情,这次,你一定要帮忙。”顾远洋在一旁帮腔说。 大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来。他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顾远洋,咽了口唾沫,似是下了个决定,这才说道:“没问题,我可以尽全力帮你们,但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万一出了事,后果很严重的。” “废话,当然会保密了。” “恩,我保证不乱说。” 我和顾远洋同时回答道,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有了大熊这个承诺,调查半年前梁辉经手的案子一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而我也确信,这个调查一定会带给我们一些重要线索。仙府那天晚上,我们喝得很尽兴,三个人喝了三瓶白酒,不过,大熊喝得多一点,估计有一瓶半,我和顾远洋分摊剩下的一瓶半。正事谈完了,到后面就是胡吹瞎扯,谈天说地,我和大熊竟然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至此,除了胖强、顾远洋和陈叔,我在局里,又多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出了火锅店,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作为一名老警察,大熊果然是久经(酒精)考验的,还能正常言语,而我和顾远洋两人,说起话来,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车自然是不敢再开了,大熊叫了一辆出租车,说先把我俩送回家,他再回去。 一上车,我和顾远洋就闭上眼睛靠在坐椅上。本来我是想小睡一会的,闭上眼睛后,却发现头脑竟似清醒了不少,接着,脑海里回响起了“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生津咽下喉,百脉自调匀”,随着闭目回神口诀的响起,我也步入了右边通道尽头,慢慢盘腿坐了下来。 等到我睁开眼睛时,旁边的顾远洋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声,记得在培训基地时,他晚上睡觉是不打呼噜的,想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坐在副驾驶的大熊,此刻也靠在背椅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我看了看时间,离我们上车了不过才过了十来分钟。我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之前晕沉的大脑已经全然清醒了,只剩下脸还微微有点发烫。我不禁再次惊奇了起来:这个闭目回神口诀,不仅可以养精蓄锐恢复体力,竟然还有解酒的功效,我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偶然间习得了这心法。 大熊上车时,先说的顾远洋的地址,到了目的地后,我叫了叫大熊,竟然没有反应,看来他是当时不醉过后醉,已然睡着了。没辙,我只有让出租车司机等一下我,我把顾远洋扶着送到了家门口,敲开门后,把他交到他爸手里再折了回来。 上车后,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把大熊叫醒,这人睡得可真是沉。第二天我才知道,在这之前,他的最高记录就是一斤白酒,那晚多喝了半瓶,也算是破记录了,从另一个侧面,倒也反映出,他的确是开心。 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情况,他二话没说,让我直接把大熊带回他家,沙发上面可以睡。我也不和胖强客套,就让司机直接开到了胖强小区楼下。到门口时,胖强已经在等着了,他是怕我一个人挪不动大熊。强爱成婚:3000万生子契约好不容易把大熊弄到沙发上躺着,我也准备去睡了,却听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就把他手机掏了出来。屏幕显示的是“小熊”,看来是他老婆,本来我是不想接的,可一想大熊现在这样还不知道要睡多久,呆会他老婆该担心了,想着,我就接了起来,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给她说了大熊现在的情况。 电话里,小熊倒是骂了大熊几句,还说明天要好好收拾他。我却是听了出来,她的语气里满是对大熊的关心,以及得知大熊没事后的释然。尽管只是电话里说了几句,我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二人之间深厚的感情。当时我就动容地想,我和依然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一步啊。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按以往的时间起来准备上班,到客厅时,大熊还在睡,我恶作剧地想,他睡这么死,估计把他扔进湖里也不会醒来吧。 我洗漱完毕才去叫他,他睁开眼看见是我,还奇怪地问我怎么在他家里,我一下就笑了出来,让他好好看看这哪里是他的家。他这才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你家,真是的,上车前都好好的,怎么头一挨着椅子,就睡着了。” 胖强的卧室门还没开,我记得他今天是上中班,估计要睡懒觉,我也就没叫他。去上班的路上,我才告诉大熊,那也不是我的家,并给他说了我和胖强在巡警队的事,他直说给胖强打了麻烦,等两天一定要请胖强吃饭。 刚到刑警队,顾远洋电话也打了过来,说早上起床,他爸把他骂惨了,他还是第一次喝那么多酒,还说之前没看出来我酒量这么好,和他喝了一样多,还可以把他送回家。我心想,这都多亏了陈叔家的“闭目回神法”。 顾远洋还让我不要对大熊昨晚表现出来的犹豫而多心,他说大熊不是不信任我,而是顾虑太大。因为他和小熊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如果他因为泄密而丢了工作,他们的家庭会受到不小的冲击。我当然不会这么小气,何况大熊后来不也答应了我们么,这是何等的信任,我又岂能辜负。 挂了电话,我想起昨晚提到的何局,忙着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找到几条标题里提到何局的新闻点开,搜寻起了何局的照片。 第070章 神秘的来信 接连看了何局的几张照片,我回忆了起来,这人的确是我考警察的面试主考官。说起来,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刚从学校出来,胆小、经验不足,走进面试考场,看着面前坐着七八个考官,紧张个不行。 这一紧张,就乱了规矩,我竟然做起了自我介绍--各位考官好,我叫徐天童。我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个女考官叫停了,问我怎么回事,不知道考场上不能透露个人信息么。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更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你就是笔试第一名的徐天童?没事没事,先看一下桌面上的考题,三分钟后做答。”正当我手足无措时,一个厚重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抬起头,看见坐在正中间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我,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也正是他的一句话和一个微笑,让我顺利地答完了题目,虽然并不是很完美,却也不至于事后懊恼。只不过,走出考场,我还是很担心,担心自己违纪说了名字会受到扣分甚至取消录用资格的处理。庆幸的是,我不仅没有扣分,还拿到了面试第一的高分。现在想来,一定是作为主考官的何局帮我说了话。 想到这件事,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我心中多了一份暖意。看来,自从我考上以后,何局一直在关注着我。刚好现在梁辉这个大队缺人,何局就把我从巡警队借调了出来。说起来,何局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了。以前我不知道当初的主考官是谁,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何局,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大熊一上午都在喊着头疼,估计是酒精作用还没有过去。他头疼办不了正事,我也就没什么好学的,便泡了杯茶,坐在办公室看起了报纸。人们常说公wu员平时就是一茶一报一日,我这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清闲日子。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胖强的电话,他今天是上中班,应该是刚刚接班。胖强说有我的一个快递,我想了一下,我最近也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啊,就问胖强是个多大的包裹,他说不是包裹,就是个文件袋。我一听更是奇怪了,这是啥东西啊,我让胖强帮我拆开看看,胖强笑着说他才不拆呢,万一里面是哪个小女生给我写的情书他看了多不好,我就说那算了,我下班去找他拿。 胖强让我别回大队去,说我走了后,大队的人都在议论,说我是找的关系调走的,我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胖强说没必要去听那些闲言碎语。最后,胖强让我直接回他家里,他反正要开车巡逻,直接给我送过来就好了。嚣张红颜斗冷帝在胖强小区门口,我拿到了那份快递。正如胖强所说,是一个文件袋。我看了看封面,收件人上面写的是我单位地址和我的名字,寄件人那边是空着的。我带着疑惑撕开了封口,胖强也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从里面抽了一张纸来。 这是一张信笺纸,上面的字是手写的。只读了开头两句,我立马就被吸引住了。我收下信纸,四处望了两眼,然后让胖强上车去,我也跟着到了车里。 关好车门车窗后,我再次把信纸拿了出来。信的原文如下------------ 徐警官:你好。 我是张瑶的姐姐张晓,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算起来,我们已经见过两次了,一次是在黑蚂蚁小酒馆,一次是在大街上。或许你们并不知道我是谁,但有一个人你们想必还记得,吴君侠。没错,我就是他身边那个女人。 (看到这里,我和胖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吴君侠的女朋友怎么会是张瑶的姐姐?怀着这样的好奇,我们继续往下看去。) 你一定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官二代在一起。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只认识了二十来天,你是不是会更加的惊奇呢?呵呵,没事,看下去你就会明白了。 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小时候,家里的经济情况没办法供我们俩都读书,我初中毕业就去外省打工了,而妹妹的成绩比较好,就让她继续读下去。我每个月挣的钱都会给妹妹寄一半,看着她每次考试都在前几名,我也很高兴。 当得知她顺利考上警察,成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那天,我们全家都很激动,我们一家四人抱在一起哭了,我们家里几辈子都没出过吃皇粮的,我也觉得自己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嫡女心棠之后,妹妹去参加初任培训。然而,就在培训结束时,有警察找到家里,告诉我们,妹妹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逮捕了。我从小与妹妹一起长大,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绝不可能会做出杀人的事,何况,我听说,死那人还是你们一起考进来的同事。 得知消息后,我马上就带着父母的期望来到了m市,无奈我一个姑娘家,没有一点关系,只有跑到刑警队去讨要说法,要求见我妹妹。好不容易,我总算见到了妹妹,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样,我心都碎了,我问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妹妹说没有。 或许她会骗警察,或许她会骗你们,但她肯定不会骗我。她告诉我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所以,我决心要帮她洗脱冤情。那天,妹妹让我去巡警队找你,说你能帮到她。 走出看守所,我正要去巡警队,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而正是这个人,让我走到了现在的地步。拦下我的人叫刘鹏,他告诉我他是刑警,与妹妹也是同事,他说他可以帮我把妹妹救出来,前提条件是我要按他说的去做。 我告诉他妹妹让我找的是徐天童,不是刘鹏。他就说徐天童只是一个巡警,而他是刑警,只有刑警才能插手命案。我当时只想着尽快把妹妹救出来,现在有人主动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也就听了他的话,没再来找你。现在想来,当初的我真是愚蠢之极。 刘鹏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夜总会当陪酒小姐。我很是震惊,问他这与救我妹妹有什么关系。他说救妹妹必须要接近一个官二代,而这个人很喜欢在那家夜总会玩。于是,刘鹏带着我去市里的商场,买了一些暴露的衣服,再带我去画了妆,当我站在镜子面前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之后,刘鹏告诉我,那人叫吴君侠,是死者吴君霞的哥哥,要想救妹妹,必须要成为他的女朋友,从他那里去得到一些关于案子的线索。刘鹏还说,吴君侠喜欢妩媚的女人,我不会妩媚,刘鹏就先带我去其他夜总会,找了一些陪酒女给我示范,在我看来,这不是妩媚,而是骚,但为了救妹妹,我只有卖力地学习。 看我学得差不多了,刘鹏就把我送进了吴君侠的包间。在这之前,我一心打工挣钱,一方面供妹妹上学,一方面补贴家里,让父母过得好一些,一直没有时间谈恋爱。而那天晚上,我被吴君侠这个色狼占有了。看着他趴在我身上,我泪流满面,我很想一脚踹开他。可是,包间里的旋转灯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在灯光里看到了小时候的妹妹,她是那么可爱、那么乖,如果我不能救她出来,她从此就要与我阴阳两隔。 想到妹妹,所有的疼痛与屈辱都算不了什么。黑暗中,我独自擦干了眼泪。让我没想到的是,吴君侠外表看是个纨绔子弟,可当他发现我还是第一次时,当场愣住了,那天晚上,他就把我带走了,我顺利成了他的女朋友。 从那天后,吴君侠走哪里都带着我,我也会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的妹妹,但让我失望的是,我从他那里没有得到任何能够救我妹妹的线索。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很着急,怕妹妹等不了这么久。 而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吴君侠在外人面前,很是嚣张跋扈、放荡不羁,对我却是真的很好,说是千依百顺也不为过,我与他在一起后,他再也没去过夜场。有一次他喝多了,非要我把他搂在怀里,像个小孩一样。 他告诉我,小时候,他爸妈很忙,没人管他,他没有一个朋友。在学校里也是,同学都知道他爸是当官的,都不与他玩,这就造成了他孤僻的性格。一直到了大学,离开了m市,周围没人认识他,他才慢慢放开了,他谈了一场恋爱,本以为终于找到了爱他的人,直到上床时,他才发现那女人不是处女,接着,又发现她一直有一个男朋友,平时把他的钱拿着去补贴之前的男朋友。 自此,吴君侠再也不相信女人,到处拈花惹草。毕业后回到m市,也成天留连于夜场,纵情声色。直到遇见了我,他说他没想到在夜场那种地方,还会有我这种守住身子的女人,所以,他要对我负责。 当他诉说完这一切后,我发现躺在我怀中的他,闭着眼睛,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第071章 神秘的来信(2)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竟然不那么讨厌他了。这个发现,让我很是慌张,我知道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不能让自己爱上他。 (看到这,胖强咂着嘴说,没想到官二代还有这样柔弱的一面。我也想起了那句俗语--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其实并不是内心真实的自己。) 我催了几次刘鹏,让他早做决断,刘鹏只说还不到时间,让我等他通知。 直到那一天,刘鹏让我带吴君侠去黑蚂蚁小酒馆。本来吴君侠是从来不去这种小餐馆的,可他真的很依着我。 在小酒馆时,你们一定以为是吴君侠小题大作吧?呵呵,其实你们并不知道真相。真相是,服务员把开水倒在吴君侠身上后,吴君侠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了一句:“这水又不烫,你别找事啊。”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看到的吴君侠嚣张跋扈,那都是他的伪装。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新来的服务员,是刘鹏安排好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刚好那天就在里面遇到了你们几人,我猜测,刘鹏是故意闹出动静,让你们注意到吴君侠,让你们产生交集吧。 后来,在街上的事情同样如此。你以为是那个男的偷看我,其实他没有。我是受刘鹏的指使,故意穿得那么少,然后他让我在那个位置,随便找一个看起来老实、比较怕事的人,告诉吴君侠那人在看我。 吴君侠本来就在乎我,我按刘鹏说的做了后,吴君霞哪受得了,这才打了那男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刘鹏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后面刚好你和你女朋友又出现了,我才想到这两者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也就是在那天,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吴君侠好像很怕你的女朋友。我问刘鹏是怎么回事,他让我只管按他的吩咐做,其他的别多问。吴君侠跑丢了,他好像也很紧张,马上就过来和我一起找。 那天晚上,直到凌晨两点,吴君侠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我问他去哪里了,他也不说,上床就把我抱着不松,身子还在发抖,可以感觉得到,他心里还在害怕。真不知道你那女朋友是什么来头,可以把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趁吴君侠睡着了,我给刘鹏回了话,说吴君侠回来了。刘鹏又让我说服吴君霞第二天去梓亭县,就说陪他去散心。第二天起床后,我给吴君侠说了这事,他爽快地同意了,说正好离开m市一段时间,我就想他还是怕再碰到你女朋友。九天邪尊吴君霞的手机掉了,我问他头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他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我们就去重新给他买了部手机,办了张新卡。去到梓亭县,刘鹏也没让我做其他的,就让我陪着吴君侠吃喝玩乐,吴君侠心情好多了。 直到那天晚上,吴君侠心血来潮,说要开跑车带我出去兜风,谁成想,这一去,又碰到了你和那个胖警察。要说前两次都是刘鹏刻意安排的话,这一次,就真的是偶然了。 (看到这里,我心想前两次,我和刘鹏都在m市,陈叔也还没有安排人盯着他,说不定刘鹏一直在留意着我的行踪,这才可以准确地制造出两次看似偶然的相遇,让我与吴君侠产生交集,而第三次,既然是吴君侠自己提议的,那的确是与刘鹏没关系,可是,也不能算是偶然吧,应该说,是“命中注定”! 那么,后面我们和吴君侠二人都去了鹤林山,这是刘鹏蓄意安排,还是“偶然”?我想问张晓,却反应过来我现在是在看信,没有人可以回答我。更何况,此时此刻,张晓已经不在人世。我只有接着往下看--) 回到酒店后,刘鹏让我第二天带吴君侠去梓亭的鹤林山,我问他去了后怎么办,他说去了只管爬山游玩就好,有事他会再联系。 这几天晚上,吴君侠都会做噩梦,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这在之前是没有的。我觉得妹妹的冤枉与吴君侠也没有直接关系,不想看见他这么痛苦,我就问刘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使了什么坏,刘鹏还是让我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想救我妹妹。 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有继续下去。到了鹤林山后,我和吴君侠往上爬去。爬到第一个观景台时,我们一起去小卖部买水,然后我说要去上厕所,问他去不去,他说他不去,就在小卖部等我。 然后我就去了女厕所,我刚从女厕所出来,刘鹏就发短信,让我马上下山去,我问他吴君侠还在山上呢,刘鹏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让我马上下山,否则就不管我妹妹的事了。我无奈地往小卖部边看了一眼,没发现吴君侠的身影,只有急忙按原路往回走。 刚走了几分钟,我收到了吴君侠的短信,他说他没在小卖部了,在观景台那边,让我直接去那找他。我想起刘鹏的话,咬了咬牙,继续往山下走去。下了山,我问刘鹏要我去哪里,他让我回梓亭县等他。重生抗日年代之刘婉我回到梓亭县后,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想给吴君侠打个电话,让他别等我了。这个时候我也反应了过来,我离开这么久,吴君侠竟然没有给我打电话,这是很不正常的,以往我去上厕所或是买东西,只要超过十分钟没回去,他都会打电话问我,或是直接出来找我。 这样一想,我突然就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我忙着给他打手机,开始一直无人接听。我一直打,到后来,一个男人接了起来,我一听就不是吴君侠的声音,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派出所警察,他问我是谁,我只有说我是吴君侠女朋友,问他吴君侠在哪里。他告诉我,吴君侠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让我马上去派出所认领尸体。 我一下就懵了,怎么突然就摔死了呢?我想起刘鹏奇怪的短信,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让我马上下山,甚至急得打电话过来。难道吴君侠的死是刘鹏计划好的?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给刘鹏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他等会要来梓亭县,让我晚上十二点去梓亭大jiu店找他。 放下电话,我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事情怪怪的。与此同时,我也无法接受吴君侠已经死了的消息,我觉得如果他真死了,我也是帮凶,因为是我鼓动他去鹤林山的,也是我在刘鹏的指使下,让他两次遇到了你们,让他天天做噩梦。 想到这些,我有点明白了过来,这么久以来,刘鹏很少给我说妹妹案子的进展,却一直在教我如何得到吴君侠的信任,让吴君侠对我的提议百依百顺。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吴君侠死了,我妹妹却仍然关在里面。 我开始怀疑,刘鹏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帮我把妹妹救出来,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在他的摆布下,成功让吴君侠死于非命。 有了这个想法,我对晚上去见刘鹏害怕了起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我晚上过去肯定会有危险,他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所以,我想到了你。既然妹妹都说你可以帮他,那你一定是值得信任的。我把这一切都写了下来,等会交给一个快递员,我会告诉他,如果我第二天没有给他打电话,那么他就把信寄出去,如果我打了,证明我安然无恙,那么他就会把信交还于我。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希望自己晚上不会有事。不过,就算真有什么事,那也是我应得的,我间接害死了吴君侠,也对不起他的一番情意,我下去陪他,也算是罪有应得。神梦天劫变不过,我死了,也不能让刘鹏一伙逍遥法外,这封信我会签字画手印,也算是一份证据吧,找出真相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徐警官。 张晓 20xx年x月x日 我和胖强几乎是屏住呼吸看完这封信的,信的内容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写完信后,张晓的命运我们也已清楚。晚上十二点,张晓如约走进了刘鹏定好的房间,里面还有那个具有神秘力量的人物。 进去后,双方在里面谈论了一些事情,最后陈叔听到的争吵声,应该就是张晓说到为什么吴君侠会死、说到为什么张瑶还没有被放出来时,情绪激动,与刘鹏发生了争执。 接着,应该就是刘鹏与神秘人物一起,把张晓从窗户上推了下去,造成了不慎摔下楼惨死的假象。再后面,就是陈叔破门出入,却只抓住了刘鹏,全无神秘人的踪影。 胖强提议再把信看一遍,我也正有此意。刚才我们是看内容,现在我们是挨着挨着看细节,并把信中提到的事与之前我们经历的情况一一对应起来。 再次读完后,胖强终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原来我们一直在别人的算计当中!” “是啊,真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我也不由得赞同道。 “如此说来,林美女似乎并不能置身事外啊,她好像与吴君侠有着某种联系,而刘鹏一伙恰好知道这种联系,最后吴君侠被林美女吓着摔下山崖,应该也是在这个阴谋的计划之中。”胖强边说边从烟盒里掏烟,却因为手抖,掏了三次才掏出来,足见他心中的震惊。 之前陈叔就说过,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与我有关,这我还能接受。现在,连依然都卷了进来,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同时,也有了一丝愤怒,刘鹏这伙人,弄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想要做什么?究竟还要杀多少人? 再一个,也不知张瑶是不是知道她姐姐已经死了的消息,如果知道了,这对她又是个沉重的打击啊,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看着手上的信,暗自说道:刘鹏,是时候摊牌了! 第072章 执行抓捕任务 我和胖强意见很一致,那就是先把此事向陈叔汇报,毕竟陈叔比我们经验丰富多了,下一步究竟应当如何走,还是得听他的。决定后,胖强班都不愿上了,直接给大队长请了假,说是家里有急事,之后我们就往靖安街去了。 陈叔看了那封信后,比我和胖强要淡定多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印证了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不过,陈叔也说了,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这个局布得还真是超出了他的估算,可谓是环环相扣。 同时,陈叔肯定地告诉我们,刘鹏只是虾兵蟹将,神秘人才是幕后谋划之人。因为要做到信中所描述的一切,几次恰到好处地让我与吴君侠相遇,几乎已经达到了预知未来的境地,不是仅靠跟踪就可以做到的,这需要通过高超的术法进行推算。 我记得上次陈叔就说过,神秘人拥有亦正亦邪的力量,并且不是凡人。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确不是凡人,他扮演着上旁的角色,不仅对我当前的行为了如指掌,甚至能知道我未来会去到哪里做些什么事,接着根据我的行踪,通过张晓来改变吴君侠的行迹,让我俩“偶遇”。 “陈叔,他是不是很厉害?”这是一种可以掌控时机、改变命运的力量啊!想到这些,我心里对这个神秘人物有了种莫名的恐惧感,不安地问陈叔。 “能做到将未来的事预知得如此精准,对于我来说,他的确是很厉害,我与他的实力相差很远。”陈叔叹了口气说道。 “师父,你都对付不了?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只有坐以待毙?”胖强不甘心地说。 “唉,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陈叔忽地转头看着我说,接着又说道:“不管行与不行,该我们做的,还是要去做,哪怕对方实力再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这样害人啊。” “陈叔,你的意思,刘鹏还是要抓?”我听明白了,陈叔明显是说我们对付不了那神秘人,但我们要尽自己的努力去阻止他们。或许我们改变不了结局,但至少我们无愧于心。 “抓,当然要抓!”陈叔眼睛中精光一闪,很有霸气。 “师父,如果刘鹏家人再来闹呢?”胖强还想着上次好不容易抓了刘鹏,却因为所谓的“家人”到局里闹了一下就放了出来,担心这次再做无用功。蛊妃有毒“哼,有了这封信,刘鹏这个跑腿的算是完了。前面那些估且不说,单凭后面的部分,张晓在信中说了,此去会有危险,而危险的来源就是刘鹏。现在,张晓已经死了,并且恰好是从刘鹏所在房间掉了下来,刘鹏怎样都脱不了干系!”陈叔回答说。 “那怎么抓?还是你亲自去么?”我想起在梓亭大酒店时就是陈叔自己去抓的刘鹏,以为这次又会是一样。 “上次是我跟踪刘鹏,发现那女人有危险,迫不得已现身的,为此还给梓亭县局解释了一阵。这次既然有了证据,等会我直接给泽正局长汇报一下,通过正规途径抓捕就可以了,也免得他家里人再说闲话。” “正规途径?那不就没我们啥事了?”胖强接话说。我从他话里我听出了一丝失望的情绪,他一定是想亲手抓捕刘鹏吧。我却不一样,恨归恨,要让我亲手给刘鹏戴上手铐,又感觉有点下不了手。 陈叔让我们等他一下,他去里屋给正局打电话汇报此事。过了二十来分钟,陈叔出来告诉了我们结果,他说正局同意了他的意见,这事还是走正规程序,交由刑警队去办。 我一听这话,忙问是交给刑警几大队,我想刘鹏本就是我们大队的人,不可能让本大队去抓他吧。陈叔说他没问细节,不过正局说了,等抓捕成功后,会成立一个专案组,专案组成员表面上由刑警组成,实际上是陈叔负责,陈叔说到时候让我和胖强过去帮忙,我俩当即答应了下来。 本来我们准备在陈叔家里吃晚饭的,可刚去市场上买了菜回来,我就接到了大熊的电话,让我马上赶到大队,有紧急任务。当我把此事告诉陈叔和胖强时,胖强眼珠子转了一圈说,莫非是让我回去抓刘鹏,我撇了撇嘴说不会这么巧吧,陈叔也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熟人去执行抓捕任务的。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我到刑警队后的第一起任务,为了赶时间,胖强让我开他的捷达车去大队。当我满心疑惑地赶到刑警队时,我们中队的其他三个民警已经到了,只是没看到大熊的身影,我估摸着是被领导叫去开会布置具体的任务了。 二十分钟后,大熊才走了回来,一回来,他就把我拉到了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问我以前用过枪没有。我一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回答说:“在基地培训时有学习,也打过靶,到巡警队后,上街巡逻也会带枪,下班就交接,但工作中从来没有开过枪。”江山天下“是这样,今天的行动是抓一个杀人嫌犯,两个中队参与,我们中队负责抓捕,另一个中队负责警戒。我们中队人少,教导员的意思是让你也参与,本来我不同意的,你还没有抓捕经验,但教导员执意让你去,理由是你也在巡警队工作过一段时间,不算新手。”大熊给我交待说。 “啊,没事,我服从命令。”一听到抓杀人犯,我心里琢磨开了,陈叔刚给正局汇报了,正局说让刑警队抓刘鹏,不一会,我就接到了大熊的电话,这让我不得不将此事与刘鹏联系了起来,心里瞬间就紧张了。不过,教导员都决定了,警察是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是天职,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主动一点。 “恩,到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凡事听我的,不会有事的。”大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好。”我果断回答道。 “等会我带你去枪库把枪领了,刑警队的枪都是配发到人头上的,领出来就自己保管,因为我们经常会面对违法人员的报复,所以局里也同意我们下班后带枪,但你要嫌麻烦,出完任务也可以交回大队枪库,需要的时候再去领。” 给我交待完后,大熊就先带我去了枪库,领了一把手枪,这枪与我在基地培训时以及后面在巡警队配发的枪是一样的,我并不陌生,所以当场验了枪后,我就把它别在了内腰带上。之后,我与大熊一并回到了中队办公室。 大熊先让我们通通把手机上缴,我见他把五个人的手机全装进了一个盒子,然后锁进了中队的保险箱。在放手机时,他从里面拿出了五件防弹衣,分发给了我们,让我们穿上。 做完这两件事,他才开口说道:“这次要抓捕的人手里很可能有枪,大家一定要注意自我保护、加强团队协作。鉴于此次任务的特殊性,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被抓捕人的具体信息,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后,我会给大家交待,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办公室,直到我们出发。” 要交待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这么两点。说完,大熊就掏出了烟,挨着给大家发。听大熊那么说,我更加感觉我们此行就是去抓刘鹏。这样一想,我心情很是复杂,有紧张、有好奇、有忐忑,还有不安。我刚来中队时,大熊就问过我平时抽不抽烟,我说的是不抽,但现在我还是主动要了一支过来,我必须要借此缓解一下情绪。诱魅女医,总裁好生猛之后,办公室就沉默了起来,大家抽着烟,各自想着心事。没了手机,我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反正就是坐了好一阵子,我都快心里烦躁了,大熊的对讲机里终于传出了“出发”的指令。而此时,天已经黑了。 走出办公室,我们与另一个中队的五人在大队院子里汇合了,我看了一下,那个中队刚好也不是刘鹏所在的中队。两个中队的人分别上了两辆民用轿车,在夜色的掩盖下,驶出了刑警大院。 轿车穿梭于m市的灯光中,我从未去过刘鹏家里,所以从路线上来看,无法确定是不是去抓他,只有等到最后时刻,大熊给我们揭秘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一个小区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大熊没有马上让我们下车。他让我们检查防弹衣的穿着、并次验枪,确保准备妥当后,用对讲机与另一辆车上的人进行了沟通,我们从楼道悄悄行至目的楼层,他们分成两个组,守住两个电梯口。 之后,大熊终于为我们揭开了被抓捕人的神秘面纱。 “兄弟们,这次我们要抓的人,大家都很熟悉,时间紧迫,我也不卖关子了,他就是我们大队的刘鹏。我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领导为什么会让本大队的兄弟来抓他,这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从来未遇到过的事情。不过,既然领导相信我们,我们就一定要抛下个人感情,出色地完成这次任务,任何时刻,都别忘记,我们是警察,服从命令永远放在第一位!大家能不能做到?” “什么?”大熊说完,包括我在内的另外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只不过,警察的职业素质摆在那里,大家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通过这几个人的反应,我看得出来,今天这种事,在刑警队真的是先例,算是前无古人了,真不知这个正局是怎么想的,让本大队的人去抓,就不怕任务失败么。 “其他的不多说,我再问一次,大家能不能做到?”大熊继续做思想工作,我想他的心中肯定也有很多疑问,只不过他是中队长,他必须要掌好舵。 车内沉默了五秒钟后,依次响起了“能!”的声音。 第073章 你也会这样做的 大熊舒了口气,打开车门,让我们挨个下车。下车后,我们五人按之前定好的顺序从楼道慢慢往上行进,大熊在最前面,我在第四个位置。到达目的楼层时,我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黑影,大熊做了个停的手势,接着他就独自向黑影移动了过去。 大熊快接近黑影时,那人转过了头,我心里惊了一下,却见黑影站了进来,对大熊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大熊点了点头,回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那人就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经过我们直接往楼下走去,大熊招呼我们到他身后,我这时才明白,这人是负责盯梢的。 在大熊的示意下,我们五人弓着腰,慢慢移动到了防盗门口。大熊身后那人熟练地把之前准备好的一张纸粘到了门上的猫眼上,如此一来,从里面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封好了猫眼,大熊从裤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轻轻地插进了钥匙孔。这倒让我很是惊奇,大熊那里怎么会有门的钥匙呢,我还以为会采用撞门的方式进去,或者,伪装成快递人员敲门,我甚至想过,安排一个大队的刑警,装作同事之间的平常拜访,直接让刘鹏开门。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等抓完刘鹏后问大熊才能弄清楚了。 我紧张地看着钥匙慢慢转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好在大熊心态够好,保持着镇定将钥匙旋到了最里边,无声无息地打了防盗门。开门成功后,大熊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待我们四人点头表示明白后,大熊率先就冲了进去。 大熊进门后,我们来不及多想,按之前预定好的小组配合战术,最后一人留在门口警卫,中间三人随同大熊一道进入房间进行搜索。这个时候,我仍然是第四个进入房间的。待我冲到客厅时,只见大熊用枪指着刘鹏,另外两人已经站到了卧室及卫生间的门口,接着,我听到了他俩的报告声。 “卧室没人,安全。” “厨房卫生间没人,安全。” 刘鹏此时穿着一条短裤与背心,脚上是拖鞋,电视里还在放着电视剧,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毫无防备,看来消息并没有走漏。不过,同时让我奇怪的是,刘鹏对我们的到来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大唐虎贲“天童,你来铐我吧。”刘鹏看着我,苦笑了一下说。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中莫名一酸,我曾经的室友,我一起入警的兄弟,我曾当做好朋友的人,现在让我给他戴上手铐。那一瞬间,我心中的恨意消去了一大半,更多的是被一种名叫无奈与伤心的情绪填充。 我看了大熊一眼,他点了点头,同时,为了我的安全,再次警告了刘鹏一次:“刘鹏,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只要你配合我们,念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把你带回去交差了事,你要耍心眼,别怪我大熊不客气!” “放心吧大熊,我刘鹏不会害无辜的人,更何况天童还是我的兄弟!”说着,刘鹏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我。 兄弟?我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在刘鹏的心中,我真的是兄弟吗?如果是兄弟,为什么要参与到设计我的过程当中,即便这个计划对我没造成什么生命危险,可总归是利用了我。 “兄弟,兄弟就是拿来利用的吗?”想到这里,我在走向刘鹏的同时,不甘地问出了这句话。这话不仅让刘鹏愣了一下,更让大熊也莫名其妙,提醒我别意气用事,赶紧将刘鹏铐上。 “我相信,换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刘鹏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被刚才检查卧室和卫生间的两个警察按住铐上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嫌我太磨叽。 抓捕刘鹏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们都有点不敢相信,之前弄得如临大敌,又是荷枪实弹又是防弹衣的,没想到他却是在家里等着我们去抓一般。我们带着刘鹏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时,另一中队的人都在说怎么这么快。 两辆车直接把刘鹏送到了看守所,大熊是这次行动的现场负责人,路上,他就用对讲机给教导员做了汇报。之后,我们回到了大队,取回了手机,在被要求对此次行动的内容继续保密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大熊和我一起出的办公室,他问我能不能接受亲手抓捕一起入警的战友,我苦笑着说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啊,大熊就说这也算是一种磨炼,希望我早日成长起来。我点了点头,想起钥匙的事,就问他怎么会有刘鹏家的钥匙,他说刘鹏那房子是租的,钥匙是出发前教导员交给他的。既然是租的,那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定下抓捕刘鹏的计划后,队上派人去找房东拿的钥匙。末世之初始我刚上到胖强车上,就给他打电话说行动结束了,胖强问我到底是不是抓刘鹏,我担心电话泄密,就说等会见面再说。胖强是在陈叔那吃的晚饭,我把车开走了,他没有交通工具,就继续在陈叔那歇着,挂了电话,我直接往靖安街开去。 当得知了晚上的行动内容后,胖强笑着说他赢了,他之前就猜测我们是去抓刘鹏。陈叔却是摇了摇头地说:“这个何局,怎么会这么安排?” “陈叔,关何局什么事啊,不是正局定的人么?”我奇怪地问,我以为这事既然比较机密,一定是正局直接向刑警队下的命令。 “不对,既然是走正规途径,正局要用刑警队,一定会让分管副局长去下命令,也就是说,正局只管把任务交给何局,具体的事情由何局去安排。”陈叔向我解释说。我对局里这些流程不是很清楚,陈叔不说,我还真不会把这事与何局联系上。 “如果是何局的话,还是说得通的。”胖强插话说。 “嗯?”陈叔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在我的印象中,何局是所有副局里面最清廉最识人才最不讲关系的一个领导。很多时候,在旁人看来应该避嫌的事情,在他眼中,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端,就不必介意。所以,我们觉得不应该用熟人去抓嫌犯,他反而是觉得这是一个考验队伍纯洁性与纪律性的好机会,偏偏用了与刘鹏朝夕相处的人去抓他。”胖强分析道。 “强哥,你好像对这个何局很了解嘛?”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借调去刑警队是何局出的力,难免对他的事比较有兴趣。 “哈哈,何局以前是分管巡警队的,我提拔中队长那年,本来是没有我的份,是何局要求支队打破‘论资排辈’的传统,优先考虑年轻的有才能的民警,我才侥幸选上了。之后,何局还专门把我们一批当上中队长的几个年轻干部召集到一起,给我们鼓劲,让我们顶住周围的闲言碎语,脚踏实地干工作,争取早日再上新台阶。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是给他送过东西走后门的。”御前驸马“恩,这事我倒是听说过。”听了胖强的话,陈叔点头说道。 胖强的话,更是让我相信了何局是看中了我的才能,觉得巡警队是埋没了我,这才把我弄到刑警队去的。本来我对何局就有感激之心,听胖强说完,我对他的好感更甚了。 经过胖强这么一解释,我们对今晚抓捕刘鹏一事的疑惑也就消除了。我也给陈叔提了一下刘鹏当时的反应,胖强嘴快地说:“既然那个神秘人可以预知未来,那说不定早就告诉了刘鹏,你们会去抓他,所以,刘鹏知道你们要去抓他然后就在家里等你们,这也不奇怪啊。” “不对啊强哥,如果真是提前知道,那完全可以让刘鹏找个地方躲起来啊,为什么还会让他在家里等我们去抓呢?”我马上找出了胖强话中的矛盾之处。 陈叔也白了胖强一眼,显然也是不赞同他所讲的。陈叔觉得应该是自从上次刘鹏在梓亭大酒店被陈叔抓过一次后,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有所败露,料到了自己最终的结局,所以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心理准备。 就我来说,还是比较偏向于陈叔的解释。在培训基地时,刘鹏就表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如果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么看见我们突然闯入家中,自然能够淡定自若。 说到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对于抓捕刘鹏,我也是自己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的。所以,即便我心里有些伤怀,却还是能够分辨是非,不至于让自己纠结太久。只不过,我对刘鹏的那句话一直耿耿于怀--我相信,换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刘鹏所说的这样做,当然就是指的他们的连环杀人计划,以及把我和依然牵扯其中的阴谋。听这语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还有,就算他有苦衷,他又凭什么肯定我也会与他做同样的选择? 或许,我应该去看守所见见他,与他好好谈一谈。 第074章 紧急规定之枪不离身 回到胖强家里时已经很晚了,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们就各自回卧室睡觉。我在脱衣服时,才记起领的枪还没有交。执行任务时,有这家伙在手里,心里要踏实不少,可现在,若要让我随时带着它,我还真觉得不方便,随时都担心吊胆的,局里民警丢枪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想着,我就敲开了胖强的门,给他说了这事。胖强说这东西是有点烫手,让我还是交回枪库算了,放家里不保险,随时带身上,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什么的,也不合适啊。胖强这么一说,我更是不想带了,就决定第二天上班时,把枪交回枪库去。 第二天,我按时到刑警队上班,刚走进大门口,就听见后面两个人在议论刘鹏被抓的事,果然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那么多人参与抓捕,当场倒是收了手机,可任务结束后,总会有人的嘴是管不住的,我摇了摇头,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我径直走到昨天大熊带我来过的枪库,把枪交给了保管员,并作好了交接手续。把枪交给他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等我到中队办公室时,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大熊说刚刚明明瞟到了我一眼,怎么眨眼就没见了人影,我就告诉他我交枪去了,他也没说什么。 上午闲着时,我瞥见手上的表,这才记起依然手表里的秘密还没解开呢。这几天先是张晓的信,接着又是抓捕刘鹏,都没功夫做其他的事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我就问大熊知不知道哪里有修手表的,大熊知道我手上的表是才买的,就问我怎么才买就出了问题,我忙说是帮朋友问的。 大熊给我说了一个地方,那地方离刑警队不远,我就给大熊请了一会假,直接过去了。这是一个很小的铺子,修表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大爷,当我把手上的表取下来问他能不能打开表盖时,他琢磨了三四分钟,把表还给了我,说这是浪琴的全封闭手表,他弄不开,如果强行弄开,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到时候去专柜就不会保修了。 妈的,我现在想来,肯定是那个狗屁经理故意给依然介绍的这么一款封闭手表,这样的话,即便手表出了问题,依然也只能拿到他们那里去修,那依然永远也不会发现表里被装了东西了。 出了手表店,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因为他一直就在用手表,我想问问他有不有办法。胖强说他听说过浪琴的这款表,一般品牌的表都是终身保修的,有问题都是直接拿回专柜去,所以,他还真没留意外面有人可以拆浪琴表的。 一宠成瘾:绵羊王爷精明妃 胖强的话无疑是让我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我只有暂时作罢。提起依然,我就问胖强那个色老头有没有消息了。胖强愣了一下,还是说只有侧面,实在不好找,问我最近那老头又去找过依然没,我说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依然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胖强就说知道了,他会继续留意的,有了进展会通知我。 一天无事,快下班时,我接到了陈叔的电话。陈叔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我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快速接起电话后,我礼貌地叫了一声“陈叔”。果然,陈叔打电话是问我依然的事有不有眉目了,我这才记起一直没有给他回话。 我告诉他依然的手表是到m市后才在专柜店买的新表,应该不是死人用过的。然后又说了我去店里买表时,觉得那个经理有点怪怪的,不过他应该不是鬼上身这种。陈叔听我讲完,就让我下班后带他去店里看看,我说行。 等我和陈叔走进店里时,我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经理的身影。陈叔说不急,让我先带他去看看依然买的那块表。我就让一个营业员拿出一块和依然那块一模一样的表,陈叔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后问营业员多少钱。 营业员显然没见过买手表这么耿直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再报了价格。这时,陈叔让营业员把他们经理叫出来,说是老客户来了。营业员一听,把表放进柜里锁好,让我们稍等,然后就往办公区域走去。 等她走了,我问陈叔买一块女式手表干啥。陈叔说他刚才细细看了,这表的确不好弄开后壳。我听了这话,就笑着说:“怎么,你也想买一块这样的防水手表啊,有男式款啊,我这块就是。” “你以为我买了是要自己戴?”陈叔瞪着眼问我。 “啊?不是么?” “龟……算了,等会出去说。”我知道陈叔本来是想骂我“龟儿子”的,不知怎么却没骂出口,我可不相信是因为他突然就变文明了。 经理出来后,看见是我,笑呵呵的,当得知陈叔要买表后,爽快地打了折。陈叔刷卡买了表后,我俩就出来了。我们直接回了靖安街,是陈新生给我们开的院门,陈叔出门时,让他在家里练功。 泡上了一壶清茶,我和陈叔都坐了下来。这时,他才告诉我,那个经理身上的确没有问题,没有任何的阴气。不过,经理的笑容之下,掩藏着一丝心虚,依然表里放进的东西,一定与他有关,至少他是知情者。诱爱成性,老公太强悍陈叔的结论与我之前得出的是一样的,我颇为得意。陈叔说完,把他刚买的女式手表拿出来,让我收着。我问他把表给我做什么,他就说了四个字--偷龙转凤。 本来我还很疑惑的,一听陈叔这四个字,我马上就心如明镜。原来,陈叔买这块表,是要我拿去把依然手上那块换过来。这样一来,即便我们把那块表弄坏,顶多是亏了几千元钱而已,却能弄清表里的秘密,还能让依然毫不知情。我当时就想,怎么我就没想出这个办法呢,说起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舍不得钱啊,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这事主要起因还是我,然后又牵扯到依然。不管怎样,买表的钱都不应该由陈叔来出,想着,我就说等段时间会把钱还给陈叔的,陈叔就骂我“装疯迷窍”,让我别想其他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依然的表换过来,还有弄清楚她的生辰八字。 “什么时候搬过来住?”陈叔突然问我说。 我这才想起,在回梓亭的前一天,就在这个院子里,我答应了陈叔,要搬过来住上一段时间的。当时我想的是从梓亭回来后马上就过来,可回来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差点把此事都忘了。 我还记得,那天下午,看着院里的老柳树,我觉得很亲切,从那以后,随着来陈叔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的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古巷、柳树、院子,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慢慢地重要了起来,这是一种家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胖强家的电梯公寓从未曾带给我的。当然,不是说我在胖强家里住着,他们俩口子对我不好,相反,他们对我很热情从不把我当外人,只不过,或许是我内心深处,更偏爱靖安街这里的古韵吧。 “搬的话,还要收拾东西,今天太晚了。这样吧,等会回去了,我先收拾一下,等明天下了班,我就和强哥一起过来。”我回答着陈叔。 “好,早点搬过来好。”陈叔点了点头。 在陈叔家里吃了饭,我就带着那块表回到了胖强家里。我给胖强说了要去陈叔那住几天,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去,他说当然要去了,要不然强嫂没回来时,他一个人多难熬。在收拾东西时,胖强让我随便带几样常用的就好,反正有车,又不是要一次性搬完,再说,可以两边都住着嘛。隐婚男神:追捕狂傲小妻子第二天上午,刚上班没多久,大熊就被叫去开会了。只过了十来分钟,他就回来了,我看时间这么短,以为没啥重要的事。谁知大熊一回来就神情严肃,问中队里有几个人是把枪交回枪库了的。结果是,中队五个人,除了大熊和另一个民警,其他三个都交了,这三个就包括我。 大熊一听,严肃地说:“刚刚接到通知,近段时间有一伙刑满释放人员,扬言要报复当初办案的刑警,大队要求,每人随时枪不离身,不得交入枪库。” “什么?强行带枪?这还是刑警队第一次出这规定。”一个老民警说道,“这下出去吃饭喝酒都不方便了。” “是啊,随时带身上不方便,放家里又怕我儿子瞎玩,走火就麻烦了。”另一个老民警也抱怨道。 “大队这么要求,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自身安全,希望大家能理解。不过,时间只有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内没有动静,这条规定自行解除。十五天时间也不长,大家忍忍就过了,带枪不方便,总比不带枪危险好吧。”大熊继续劝着大家。 既然是规定,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抱怨归抱怨,我们三个没带枪的,在大熊说完后,还是自觉去枪库把枪领了回来,各自别在了内腰带上面。 那天下班时,我刚准备回胖强家里,一起搬家去陈叔那,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疑惑地接了起来,喂了一声,对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天童啊。”这声音很厚重,我听着有些熟悉。 “嗯,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何志杰。”对方回答道。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心想我不认识这个人啊,突然,我想起在大熊办公室学习一些文件时,除了大队和支队的批复,还有局里的批复,而局领导那一栏,写的就是何志杰的名字。 “啊,何局,您好。“我慌忙恭敬地称呼了一声。没错,何志杰正是市局分管刑警队的何局。 第075章 领导有请 何局打电话的意思是让我晚上去他家里吃饭,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疑虑,这种级别的领导,怎么会邀请我这样一个小兵吃饭,更何况还是家里这种比较私人的地方不过,大领导请吃饭,我是没办法细问的,只有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我就琢磨开了,我与何局,仅是在我面试时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交集。或许他见我面试时表现不错,当我们被招进来后,一直留意着我的动态,接着见我在巡警队工作踏实认真,就把我调到了刑警队。那么,现在让我去他家里,莫不是让我知恩图报,给他送礼? 想到了这点,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我上班没几个月,工资基本没有剩的,就只有上次做牵引手术的钱,因为遇到了怪老头,这钱省了下来,不过现在也就剩下几千了。我就想要不要找胖强借一点,不管怎么说,何局是真正帮了我的,表示表示也是应该。 当我把这事告诉胖强后,他也很吃惊,说还从来没听说有局领导请下面的民警吃饭的,还是家宴。我把我的猜测给胖强说了,他说不可能,何局在局里的评价一向很好,不是那种吃拿卡要的领导,要不然,当初就会借着竞选中队长一事,向胖强他们几个年轻人伸手要钱了。 我就问胖强那这是什么意思,胖强笑着说:“或许真是你小子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吸引了这位领导,想要好好栽培你吧,你娃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后来,胖强又告诉我,钱不用送,不过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让我去买点水果提上。 “话说,何局家在哪里你知道吗?”胖强问我。 “恩,刚才在电话里他已经把详细地址给我说了。”我回答说。 “你给我说下在哪里,我想看看这么大的领导会住在什么样的小区。”胖强随意地问到。我听了,便给胖强把何局家里的地址说了一遍。其实之前我就听过那小区,是很普通的电梯公寓,不算什么高档小区,胖强听我说完,也说单就住址来看,何局也是一个清廉的人。 挂了电话,我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大袋水果,就打车往何局家里去了。很顺利来到了小区里面的单元楼下,单元门是关着的,我按了何局家的门牌号,过了十来秒,响起一声“咔嚓”,我用手一拉,门就开了。 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何局的家门时,迎接我的是一张微笑的和蔼的面庞。看着这张脸,我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犹如当日我面试时一样。我尊敬地喊了一声:“何局好。”首席继承人“快进来,别客气。”说完,何局就侧身把我让进了房里。 穿上鞋套,我局促地走进了何局家里。房间不大,是一般的两室两厅格局,里面很整洁,各种东西摆放有序,毫无杂乱之感。我本以为何局家里至少会有他的妻子什么的,可客厅里面没有人,一间卧室门关着,另一间开着,里面也没有人。 我正在想要不要坐在沙发上,何局直接把我拉到了餐桌边,说饭都做好了。我转眼一看,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菜,旁边放着一瓶白酒,两副碗筷。我心里惊奇:难道今晚就只有我们俩人?不过,何局竟然亲自下厨给我做菜,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温情。这才不过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啊,这种厚待让我如何能够承受。 我主动拿过酒瓶,给两人杯子里满上,然后才坐了下来。何局招呼着我吃菜,然后说起了开场白:“天童啊,你一定奇怪我今天为什么要叫你过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见过面的。” “恩,记得记得,何局您是我的面试主考官。”我忙说道。 “对对,实不相瞒,局里当时定我为主考官后,我就把进入面试的人员名单拿过来瞅了瞅。我看见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我记得你的笔试成绩比第二名高出了不少,加之你的名字比较有特点,我就记住了你。来,喝酒~”说到这,何局端起酒杯招呼我喝,我忙着举起了杯子迎了过去。 “所以啊,面试那天,我一直想看看这个第一名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你名字那样有霸气。可是,你知道,面试是有规定的,不允许考生自我介绍,更不允许考官询问。岂料,你这个嫩头青,一紧张,竟然自报了姓名,要不是我帮你兜着,你小子就危险啰~”何局笑着说。 我本来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想要表达感激之情,现在他提起来了,我有所触动,立马站了起来,双手恭敬地举起杯子说道:“何局,我明白,如果不是您当日的帮忙,我很可能因为违纪被取消录用资格了,我敬您一杯。”说完,也不等他回话,我低头就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了。 这可是二两的白酒杯,刚才倒满后,我们之前就浅浅地抿过一口,这一杯下肚,胃里立马就火烧了起来。何局忙让我坐下,不用客气,还说他那是舍不得人才,不想因为一些“死规矩”而少招一名好警察。侯府嫡女说着,何局也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然后就拿瓶子给我倒,我忙着接过瓶子说自己来。倒完酒,何局继续说道:“你当日的面试,说不上很完美,可根据题目回答的几点提议,都是比较合我胃口的,我就更喜欢你了。当时我就觉得,你有这才能,当巡警可惜了。无奈,你们报考时,就定好了职位,我也没这个权利给你换,就想着等你先去巡警队一段时间,其他岗位缺人了,再把你借调过去。” 何局提起了这一件事,我心中的感激之情再次涌了出来。虽然对他来说,这两件事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可对我来说,却是足以改变命运的两件事。第一件就不说了,如果何局听了其他人的话,以违纪为由取消我的资格,那传出去,我爸妈一定会很遗憾的,我自己也会不甘心。至于第二件,巡警算是所有警种里最辛苦的一种了,还不容易出成绩,队上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到现在还在巡逻的人大有人在。何局尽早把我调出来,可以说是让我在从警路上少走了好些年的弯路。 想到这里,我再次端起了杯子,要敬他一杯。何局也不推辞,借机举起酒杯说道:“小徐啊,不用客气呵,好好干,早日干出点名堂来。”说完,何局就把杯里的酒干了,我一看,这哪还容得半点犹豫,仰头就又干了二两。 四两酒下肚,我感觉脸已经烫了起来,胃里也是烧得不行,忙着吃了几夹的菜。何局也笑着说慢点喝,并不断给我夹菜,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当时真的弄得我眼泪花花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是警察,说出去别人都要笑,但我是真的被感动了,就觉得参加工作能遇上这么一个好领导,他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啊。 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不一会,一瓶白酒就喝完了。何局要再拆一瓶,我忙摆手说我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不是我不愿意陪他,我当时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就觉得再高兴也不能没有分寸,万一喝多了乱说话,或是直接吐在何局家里,那恐怕会得不偿失。 “不行,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说完,何局也不等我回话,直接就开了第二瓶酒,并往我杯里倒了进来。 看他这样子,我在心里叹道:难得何局这么赏识,看得出来他今天也的确很高兴,那就舍命陪君子吧。吸血鬼公主的历程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兴奋,可以让人胆大,可以让人放开。至少那时,我在何局面前就要随意多了,胆子也大了不少。我开始主动问他一些问题,比如局里的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没看到他的家人。 当然,分寸我还是懂的,不会傻到去问涉及局领导隐私的问题。对于我的提问,何局几乎也是有问必答,还会给我拓展开去讲。只是,说到家人,他的神情一下就黯淡了起来,说本来家里有三个人的,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了。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尽管我心里再是好奇,却还是忍住没有细问,都说不要揭别人的伤疤,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就想着等哪天找胖强或是大熊问一问何局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二瓶酒刚开时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到后面,我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了。恍惚中,我感觉到有人拖动了我,然后我被平放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应该是沙发吧,然后我就舒服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有了意识,就觉得全身乏力,头也晕沉沉的。那时我还闭着眼睛,没有完全醒过来,就想着用一次“闭目回神之法”,可当我默念口诀时,却怎么也去不了右边通道,黑暗中似乎有一堵墙挡在我面前。 试了几次,我都没有成功。我心里有些慌乱,这还是我学会闭目回神法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亮着柔和的灯光。我揉了揉眼睛,观察起周围的环境。看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何局的家里。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了。餐桌已经收拾干净,卧室门两间都关着,我想何局肯定已经睡了。 我觉得在领导家睡觉总是不礼貌的,就站了起来,准备开门出去。走了几步,我发现自己走路轻飘飘的,显然是酒劲还没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我刚才的闭目回神之法失了效。 我在何局家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纸和笔,留言说“感谢何局的招待,我先回家了”。我把纸放在茶几上面,用烟灰缸压上,就离开了何局家。此时我还不知道,一场暴风雨正在等着我。 第076章 不翼而飞的子弹 打车回到胖强家里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我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房门,像猫一样踮着脚钻进了卧室。浑身上下依然很疲乏,我倒床就睡了过去,这一次,我成功地运行了闭目回神之法,等天亮我醒来时,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胖强看到我很是吃惊,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十二点过回来的,胖强说我撒谎,他十二点过才刚到家呢,我只得笑了笑说,是凌晨回来的。胖强问我怎么在何局家里玩那么晚,我就把经过给他讲了,还问他我第一次去领导家里,就喝醉了,还让领导把我扶到沙发上,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胖强宽慰我说应该不会,既然是他让我喝的,那他就不会介意我喝多了后的失礼。 在胖强家煮了两个鸡蛋,喝了一盒牛奶,我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刚到单位,我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从上次和大熊喝了酒后,我俩已经两三天没有联系了。他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顾秘书是问我刘鹏的事情。此次抓捕刘鹏,除了泽正局长和何局,就是我们大队的两个中队知情,其他单位应该都不知道。所以,顾远洋这次的消息算是知道得比较晚了。他问我是不是参与了抓捕刘鹏,我想既然他这么问,肯定是对整个过程有了大致的了解,便也不骗他,嗯了一声。 顾远洋一听,就在电话那头骂我,说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直没告诉他。我叹了口气,只得告诉他,单位里特意叮嘱过,此事不得外传,再一个,我亲自去抓捕曾经的兄弟,心里的难受希望他能理解。顾远洋听见我后面那句话,语气一下就软了,反而安慰起我说:“天童,我能理解,换作是我,在命令与情感之间,肯定也会很纠结很难受,真是想不到,我们三兄弟,竟然会有一人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是啊,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我叹息着说。这句话是我故意说的,刘鹏被抓的前因后果,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这些内容目前来说都是机密,我不能告诉远洋。我不是怕他泄密,而是怕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无所适从。 顾远洋有些伤感,说刘鹏前两天还在约我们三兄弟一起出来吃饭喝酒,现在却身陷囹圄。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便扯开话题说:“现在只有等局里出正式的通知,希望他是被冤枉的吧。”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是知道,刘鹏这次恐怕是很难再出来了。 刘鹏的事情说完,顾远洋给我说起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让我的心一下就急速跳动了起来,我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因为他说的这件事情太过于突然,并且这件事情也是我一直以来比较担心的。他告诉我,吴明死了,昨晚死的。 “什么?”听到顾远洋的话,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甚至忘记了我还站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我一喊完,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转头看着我,我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走到了离办公区域较远的院子里。差点忘记了“你小声点,这事现在还没大范围扩散呢,毕竟吴明官那么大,我们嘴紧点总是没错的。”顾远洋忙提醒我说。 “怎么回事?”我现在只想把事情经过搞清楚。刘鹏已经被抓了,他们的团伙可以说已经失去了执行者,吴明却在这个时候死了,难道说,是那个神秘人物亲自出场了么?我心里一阵震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早上去领导办公室送材料,无意间听到的。好像是他们家里昨晚燃起了大火,吴明老两口是在睡梦中被烧死了的,尸体都烧焦了,分管刑侦的何局一宿没睡呢,现在局里正开会商定此事的后续侦破工作。”说起这事时,顾远洋那边传来极大的回音,我猜测他是走进了厕所。 顾远洋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挂了电话,我心里始终不能平静。在吴君侠出事后,我和胖强陈叔就想到了吴明的个人安危,陈叔还说他已经把此事告诉了正局,我们想的是,由正局出面去给吴明提醒,再加上他家里连续死了两个人,他自己应该也会有所警觉、加强防范,他出事的可能性应该会比较小。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让我心里再次生出了一丝恐惧感,对刘鹏一伙的恐惧,对那个神秘人物的恐惧。记得陈叔亲自承认过,他的本事比不上那个神秘人物。如此说来,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阻止他么?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为所欲为,继续杀下去?深深的无力感从心中滋生了出来。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我拿起来一看,是陈叔打过来的。我知道陈叔一定是有事要说,顾不得多想,马上接了起来。刚接通,陈叔就大声问我昨晚跑哪里去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不是说好了搬过去住么,他等了我半天。 我这才想起搬家的事,昨天下午因为何局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的搬家计划,之后我又忙着去买水果,买了水果后直接去了何局家里,甚至忘了给陈叔打电话说一声,真是不礼貌。我连忙向陈叔解释了起来,他说算了,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给胖强打电话,知道了这事。 我听他说打我电话打不通,很是奇怪,我昨天手机一直都有电啊,难道是何局家里信号不好么?不过也没事,既然胖强后来告诉了他我的行踪,他应该也会理解我吧,毕竟是陪领导吃饭,大不了我今天下班后就搬去他那里。 陈叔愣了一会,我听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喂”了好几声。陈叔这才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这个时间当然是在单位了。陈叔让我马上去他那里,有急事找我。我向他确认说:“现在吗?”来自末世的你“对,马上!越快越好!”陈叔催促我说。 “现在刚上班啊,我不好请假。“我有些为难,心想陈叔这不是难为我么,我才刚到刑警队不久,与大熊的关系也还没到和胖强那么熟的地步,这刚上班就让我请假,我还有点说不出口。 “请啥假啊,直接走!别磨蹭,马上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陈叔见我在犹豫,再次催促了我。我见他催得急,知道肯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不然以陈叔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催我的。想通了这点,我就答应了下来。 陈叔让我别请假直接走,我心想这老头今天怎么回事,像火烧眉毛似的,还鼓动我不辞而别,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么。我挂了电话,向办公室走去,还是准备给大熊说一声。 在回办公室的过程中,我就在揣摩陈叔的话,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急呢。我想起了顾远洋告诉我的那件事,吴明死了,难道陈叔的表现与吴明之死有关?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催我啊,说白了,吴明官再大,又不是我老子,我去早去晚也没啥区别。 陈叔说过,“再晚就来不及了”。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我没有听陈叔的话马上走,结果真的就来不及了。我没有走成不说,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那天,我走回办公室,发现大熊不在,我问办公室的人,他们说大熊刚被叫走开会去了。我想既然如此,那只有先走,等会再给大熊打电话请假了。谁成想,刚转过身来,就与从会议室出来的大熊撞上了。 大熊问我去哪里,我愣了一下说不去哪里,他说正好,让我进办公室坐下,有紧急事情。我一听,这个时候不是请假的时候,便老实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心想等他把事情交待完再请假也不迟。 我们中队五个人都大,大熊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接着,大熊让我们把配枪都交出来,我们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心想昨天还在说必须把枪带在身上呢,咋今天就又让把枪交出来,大队领导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大熊见我们的模样,忙解释说:“刚才大队开会,还是说形势紧张,要求大家配枪,只不过,领导考虑到好多枪很久没用过了,担心在用的时候出现故障,所以要求今天之内把所有的枪收回去重新擦拭一遍,确保正常可用,大家不用多心。” 我们一听是这个原因,心想领导考虑得也是,万一真遇到紧急情况,枪掏出来打不响就麻烦了,提前检查好确保万无一失,总比临阵磨枪要可靠得多。于是,除了大熊,我们另四个人都从腰带上把自己的枪取了下来。屋后山坟大熊不动声色地走过来,从我们手中一一收过四把枪。他把四把枪都拿在手里,然后一边指着枪一边说道:“我是按顺序把你们的枪收过来的,这把是xx的,这把是xx的,这把是天童的,这把是xx的。” 说完,大熊又看着我们说:“我的枪,刚才开会时已经擦拭过了。” 我心想,大熊这是唱的哪一出,队上的枪都是有编号的,他把枪全拿去枪库擦拭完了,等领回来,按编号发还给我们就是了,现在在办公室这样说哪一把是谁的干什么啊。 大熊也不管我们的讶异,非让我们确认,我们四人互相望了望,只得点头说没错。确认了枪,大熊又分别把枪里的弹夹退了出来,按刚才枪的顺序摆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接着把四把枪放进了抽屉里。 在做这些的时候,大熊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们四人。我可以看出,他的眼光中有着严肃,却也有着迟疑与担忧,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直到两分钟后,我才反应了过来。 枪放进抽屉后,大熊从办公桌里拿出了四个盒子,分别放于四个弹夹前面。然后,他拿起了第一个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颗颗地退了出来,退进了第一个盒子。 一边退着子弹,他一边数着数。我们的弹夹都是标准配置,每个弹夹十五发子弹,第一个弹夹,我在心里与大熊一起数着,直到数到了十五,弹夹空了,大熊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第二个弹夹,同样如此。 第三个弹夹是我的,在数的时候,大熊看着我,眼睛里有些笑意,我还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数子弹数目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心里也很踏实。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我与大熊一起数着,然而,在数到十四时,弹夹已经空了,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大熊眼里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不见,我感觉到旁边三个人也转头看向了我,我口干舌躁,不知从何解释。 “天童?你的子弹呢?”大熊缓缓地问我。 “我,我不知道。”说着,我慢慢走向大熊那里,我想亲自确认一下弹夹里是不是还有子弹。 “别过来,拦下他!”看见我的举动,大熊反应很大,命令中队另外的三个人将我拦下。他们也没太过为难我,只是挡在了我的面前。在那之后,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了两个武警,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押了出去。 第077章 关进看守所 两个武警直接把我带上了一辆轿车,我们坐在后排,他俩把我夹在中间。上车后,前面的司机就发动了车子,我问他们这是去哪里,没人回答我,车子一路向前,竟然开到了看守所门口。 在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如果单纯是掉了一颗子弹,是不至于弄这么大阵仗的。一定是有人被枪击而死,现场找出的子弹经验证是从我们配发的枪里打出来的。大熊找借口让所有人拿出配枪,是想要检查谁枪里少了子弹,而少了子弹这人,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让我想不通的是,即便我有嫌疑,也不应该由武警出面啊,难道是怕队上的人放了我?想到这点,我就想起了何局,上次抓刘鹏,他反其道而行,偏偏让本大队的人去实施抓捕,这真是需要极大的魄力。 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想去接,两个武警却死死地抵住我,让我不能动弹。我只有听着铃声一直响一直响,我猜测是陈叔打来的。想起陈叔,我就后悔了,早知道就听他的话,直接走了,还回去打什么招呼啊,弄成现在这样,真是自找的。 不过,难道陈叔刚才算到我会被冤枉,所以让我赶紧离开大队?一定是的,陈叔会掐算嘛。再一个,他既然让我离开,肯定就有办法帮我,一颗子弹而已,他们培训基地子弹多得是,随便找一颗给我弹夹里面补上就好了。我想不明白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弹夹里面的那颗子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要知道,昨天去枪库领枪时,子弹是我当场清点后一颗一颗塞进弹夹的啊。 此时,我已经被押进了看守所,武警把我交给了门口的两个警察,看得出来,他们是一早就等在这里的。警察把我身上的东西都摸了出来,接着给我拿了一套囚服让我换上,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穿上后,就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两人对我也还算客气,让我坐在凳子上,说稍后会有人过来问我材料,之后便走到了门口站着。 我很忐忑,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只期望陈叔早点知道我的处境,过来解救我出去。估摸着过了三分钟吧,进来了两个警察,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刑警,负责办理吴明一案。这俩人我都不认识,应该是其他刑警大队的。 “啥?吴明案?”我惊奇的问道。上午顾远洋不是说吴明是被烧死的么,我当然知道不是他自己把自己烧死的,肯定是谋杀。不过,怎么又和枪扯上了关系?难道是先枪杀再点火烧尸?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我是被当成了杀吴明的嫌疑犯。 “对。请你说一下你配枪里少了一颗子弹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昨天下班后,到今天上班前,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一个警察开口问我。重生一一王者归来“昨天,昨天下班后,我去了一个朋友家里吃饭,中途喝了酒,我喝多了,在朋友家里睡到半夜,我醒了后,就直接回了我的住处继续睡觉,一直到今早起床后到单位上班。至于子弹,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少了一颗。”我如实地回答道,只不过,我还不想把何局说出来,我怕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那个时候,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事会与何局有关。 “朋友?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是多少?”警察继续问我。我知道,他们这是在确认我是否有作案时间,以及不在场证据。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下班后到上班前,能证明我半夜行踪的似乎只有何局一人,如果我不说出他的话,我还真是难以洗脱嫌疑,没办法,我最终还是说出了何局的名字和电话。两个刑警一听,对望了一眼,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吃惊。 之后,一个刑警走出了审讯室,我估计他是打电话向领导汇报这情况去了。过了十来分钟,他回来了,接着说出了他的询问结果:“我们已经在何局那确认了,你昨天的确是与他在一起,但是,何局说你们吃完饭后是十点过,他先把你扶到沙发上睡了,等他收拾完家里是夜里十一点,接着他就睡了。而当他得知吴明家里出了事,起床赶往现场时,你已经不在他家里,那个时候是凌晨两点。所以,在十一点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你还是没有不在场证据!而吴明家的发案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四十。” 何局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他昨晚喝的酒也不少,因睡得沉而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门离开的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为什么吴明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死的。我突然想起了吴君侠的死,看似一场意外,实际上却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可是,吴君侠的死,刘鹏是主要的推进人,现在刘鹏与我一样,也被关在看守所,难道吴明这一次,是神秘人亲自出手了?我想起一件事情,在何局家里时,我尝试运行闭目回神之法,却总是受到阻拦,无法恢复精力,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如果说是神秘人搞的怪,那就说得通了,他既然比陈叔都厉害不少,弄这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我成功运行了闭目回神法,肯定早就清醒了过来,也就不会在何局家里睡那么久。而我清醒得早,早点离开何局家里,那个时候差不多刚好十一点过,时间尚早,我说不定会给某个朋友打电话、甚至邀约胖强出来吃烧烤,这样就有了不在场证人,神秘人嫁祸于我的阴谋就落空了。贵女长嬴想到这些,我更加确信我是被陷害了,而神秘人就是罪魁祸首。然而,神秘人这一切设计得太过完美,我目前还真没有合理的证据。我心里叹息:还是只有等陈叔来了再说。 刑警问了我一个小时,就是翻来覆去地问我发案期间的去向,我已经咬定主意,哪怕他们用刑,我也要挺住不招,张瑶就是前车之鉴,糊里糊涂招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洗脱冤情。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问、问多少遍,我都是那个答案。看守所不是刑警队,审讯室都有监控,他们倒也没对我怎样。 两个刑警没问出有用的信息,最后还是放弃了,让我老实在看守所呆着,后面还会问我的。刑警走后,我就被人带出了审讯室,走进了一间监舍。监舍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我是知道的,重刑犯都是住单人间,我现在是杀人纵火嫌犯,自然可以享受这个待遇。 包括手机在内的随身东西都被收走了,我实在无聊,干脆盘腿坐在监舍里的床上,闭目回神起来,这一次,很是顺畅,不一会,我就再次感觉到浑身充满了能量。 午饭是有人给我送到监舍的,我吃完了再来人收走。刚吃了午饭不久,两个警察打开了监舍的门,让我出去。我问是什么事,其中一个回答我说有人探视。一听是“探视”而不是“审讯”,我心里一喜,知道肯定是陈叔来了。除了办案的刑警,能这么快查到我被关进了看守所的人,也只有陈叔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还是缘于陈叔与泽正老大非比寻常的关系。 果然,在探视间等着我的,正是陈叔与胖强。从我走进探视间的那一刻起,二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然而,他们眼里并没有好奇,陈叔的眼里是担忧,这我还能理解,胖强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像是做贼心虚,我不明白他看见我为什么会有这反应。 “陈叔,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没开口,反倒是我沉不住气问了出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吴明家里着火了,等火扑灭了,里面的三个人都死了,烧得面目全非。”陈叔淡然地说。 “三个人?除了吴明还有谁啊?不是说中枪死的么?”我只知道个大概,现在陈叔说起具体案情,我还是吃了一惊。穿成端妃这杯具“吴明,他妻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姆。吴明是被枪打死的,另外两人是被人绑上了手脚,再用袜子堵住嘴巴,活活烧死的,真是作孽啊。”说起三人的死状,陈叔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陈叔,刚才我就分析了一下这件事,与吴君侠死亡一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控制着一切,上次的目的是让吴君侠恰好“偶然”地死于依然之手,而这一次,目的就是嫁祸于我,让我来背这个黑锅。”我把我的分析说给陈叔听。 “你说得没错,所以,早上我去看了三具尸体后,发现保姆的尸体没有魂,体内也没有血液被烧的痕迹,就知道这事肯定是之前那伙人干的。我说过,这一系列的案子似乎都与你有关,而之前的每一起案子,你都在案发现场。偏偏是这件,你似乎还不知情,我联想起你‘失踪’了一晚上,立马觉得不对劲,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有牢狱之灾。当时我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马上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找我,没想到还是晚了。”说着,陈叔摇了摇头。 “也怪我没听你话,如果我不想着回去请假,说不定就躲过了。”我有些抱歉地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是注定有此一劫。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你也不用太担心。”陈叔劝我说到。 刚才陈叔提到他早上去看过三具尸体,吴明的身份特殊,一般人哪能见到,我猜一定是泽正老大让陈叔过去看的,既然是好友,他应该也知道陈叔在玄学上的一些事情,或许他是想让陈叔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叔说没有看到保姆的魂,保姆体内也没有血液的痕迹,如此说来,与前面三起案子一样,都有一名年轻女性被吸魂喝血,莫不是那神秘人果真是一个妖怪? “陈叔,其他的我都能想明白,唯独有一点,我枪里的子弹究竟是怎么少了一颗的,你能帮我释疑么?”我随即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因为想起妖怪喝人血的样子,我就毛骨悚然。 “哼,这事你得问他!”说着,陈叔转过头,瞪了一眼旁边的胖强。这下,我就懵了,啥情况,难道是胖强偷偷取走了我弹夹里的一颗子弹? 第078章 色老头露出真面目 今天,从陈叔两人进探视间到现在,胖强就没吭过一声,这不是他的风格啊。刚才我和陈叔说事情,倒也没在意,现在陈叔提起他,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加上刚才他那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强哥,你知道?”我试探着问,我知道胖强肯定不会害我的,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认的。当时我想的是昨晚我两点过回到胖强家里睡觉后,胖强偷偷拿了我的配枪,取了一颗子弹。 “你昨晚不是在何局家里睡觉么,半夜才回的我家里。”胖强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然后呢?”我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估计,你的子弹是被何局拿了的,不仅如此,很有可能你的配枪也是被他一起拿走了,在你离开他家前,他把枪又放回了你身上。” 胖强说完这话,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何局明明是在家里睡觉啊,再一个,我心里也不愿相信是他要害我。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胖强,希望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胖强接着说。 “等等。”我喊停了他,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胖强现在说的话很可能会把嫌疑往何局身上引,鉴于何局的身份,这事要传出去了,是很不好的。我指了指探视间顶上安着的监控探头,陈叔让我别担心,在他们进来前,他已经让人把监控停了,我们现在的说话内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陈叔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看守所的监控,都是要求二十四小时开启的,陈叔竟然可以说停就停。我知道,他一定是让泽正老大给看守所的所长打了招呼。我放下了心,让胖强继续说下去。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时,我不是问了你何局家的具体地址么,其实我是想问清楚地址,之后,我就先去了何局小区外面‘埋伏’着,我是看着你进去的。等天色黑了后,我走进小区,隐藏在何局单元楼对面的树丛中。” 听到这里,我心里很是奇怪,胖强跑到何局家外面去藏着干什么啊,他那么胖的身躯,蹲在树丛中不是受罪么。我正想开口问他,就被他出手制止了,他示意让我继续听下去,我便闭上了嘴,耐心听他讲。 “我一直在树丛中猫着,期间我给你手机打过一次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何局家里信号不好,因为那小区比较老了,可能移动基站建设没跟上。我担心你的安全,一直没有离开。期间师父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告诉他你在领导家吃饭。等到接近十一点时,我看到何局一个人下了楼来,我当时还奇怪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出门做什么,不过,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话,他说,这小子,酒量真不行,一瓶酒就醉了。”在胖强的这一段话里,我又听到了让我震惊的消息,在把我扶到沙发上之后,何局一个人出了门。总裁,我要离婚我还是没有吭声,让胖强接着说。“本来我还担心你的安全,听见何局这么说,我就知道你娃儿肯定是喝多了,在何局家里睡着了,没啥危险。再一个,他下楼时,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子。我当时想的是你们吃完了饭,他把垃圾收拾了一下,要拿出去扔了,也就没再多想,等他走了,我也就回了家。” “一直到今天上午,师父打电话告诉我你可能出事了,我才慌忙地开车与他汇合。师父告诉了我吴明的案子,说他联系不上你,我们直接开车去了你们大队,没有找到你,问你的行踪,你们大队也没人告诉我们。没办法,师父只有直接问泽正老大,这才知道你因为弹夹里少了一颗子弹而成了杀害吴明的最大嫌犯被抓了起来。” “师父之前就已经去看过吴明的尸体了,也问过法医尸体的死亡时间。这个时候,我再听到你被抓的原因,立马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案发时,你应该是在何局家里睡觉的,当时你喝得醉醺醺的,何局要想从你身上摸走配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然后,何局就一个人出门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何局离开小区后的去向。”胖强一口气主说道。 胖强说完,我来不及去问他刚才听到的几个让我无比震惊的问题,单是他对何局的这种猜测,就让我大脑里“嗡嗡”直响。胖强的意思,是昨晚何局把我灌醉后,摸走了我身上的配枪,再去到吴明家里,用这把枪杀死了吴明,接着又把吴明老婆和保姆绑了起来,放了一把火。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何局一定是在做完这一切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现场,回到家里,把枪放回我身上。继而钻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做出睡觉的假象。如此,在我半夜醒来后,看到卧室门还关着,防盗门边也还摆着他的皮鞋,就会以为他一直在房间里睡觉。而这,也是我枪里少了一颗子弹的最合常理的解释。 陈叔和胖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给着我足够的缓冲时间,让我好好消化一下胖强话里面的信息。凭我对胖强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说出一个结果的,而刚才,他就直接告诉我,我枪里的子弹是被何局拿了的,甚至,是何局拿了我的枪,去杀了吴明,好一招借枪杀人。另一方面,在整个案件中,胖强的几次推测,经过后来的验证,都是正确的。比如,在梁辉一案中,胖强就说过有可能是“吸血鬼”吸走了梁辉女人体内的血,这一点现在已得到了我和陈叔的肯定,而“吸血鬼”就是那个神秘人;又比如,同样是在第二起案件中,胖强注意到我只看见了梁辉的魂,而没有看见那女人的,事后证明,每一起案子中,都有一个女性的魂凭空消失了。 所以,这一次,胖强说是何局拿我的枪去杀了吴明,我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我想起在面试时,那张和蔼的脸庞,想起他把我调出巡警队,又想起昨晚和他一起吃饭喝酒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嫁祸于我。 这时,我想起了刚才胖强话里的一些潜在信息,只要弄明白了这些问题,或许答案就明了了。想着,我就转头看着胖强,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强哥,我去何局家里吃饭而已,你之前也说了,何局是一个好领导,那么,你为什么会担心我的安全,还要在树丛里等那么久?” “哼!”我问完这个问题,陈叔又是在旁边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这个……”胖强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其实,何局就是几次出现在巴登酒店的那个‘老色狼’。” “啥?”他的这句话再次让我惊得张大了嘴,何局竟然就是那个偷看依然的老头。说实话,我怎么都不能将何局的面孔与“色狼”这个词联系起来。 “你再看看这张截图吧,现在你又见了一次何局,或许就能认出他来了。”说着,胖强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敬哥发给他的视频截图。我看着图像里只有一个侧脸的男子,胖强一提醒,我再看他,果然与何局很神似。 之前我只见过一次何局,还是在几个月前的面试上,面试时我头脑里只想着如何答题,也根本没去留意主考官长什么样子,所以,那天在梓亭初见这张截图时,并不能认出他就是何局。胖强就不一样了,从警这么多年,除了当面见到何局,还会经常在内网的新闻上看到他,自然就比较熟悉。 “那么,你早就知道这人是何局了?”我放下手机,盯着胖强问,此时的我,已然有了点愤恨。我气愤的是既然胖强早就知道这人是何局,为什么不告诉我,而在这期间,我还几次催过他,让他帮忙找一找图像里的老头。横刀夺爱·boss大人太放肆“也不是。我当时看到侧面,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后来,还是敬哥先猜测是何局,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可他说了是何局后,我越看越像,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告诉你这人可能是何局,是有我的考虑。你知道,我当上中队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何局的一句话,尽管我与他素不相识,但我总觉得他是一个真心实意为下属着想的好领导,也是我最佩服的局领导,没有之一。” “所以,我打心里不愿意相信他会是那个色狼,再一个,尽管我和敬哥都觉得那人像何局,可毕竟没有找林依然确认,我不想贸然告诉你这人是何局,破坏了他公正廉洁正直的高大形象。特别是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便也没有急于查清这事。本来我想找个机会悄悄问一下林依然的,又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就一直拖着。” “昨天何局突然让你去他家里,我想起他很有可能是酒店的色老头,就起了警觉,怕他会对你不利。但我在他家外面等了那么久,听到他出来后自言自语地说你喝醉了,我又再一次排除了他。直到上午师父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事,我才从内网上翻拍了一张何局的正面照,用彩信发给了林依然,问他这人是不是在酒店看她的那个老头。结果她收到彩信马上就回了我,何局正是色老头。” 说到这里,胖强叹了口气,再次总结了一句:“唉,也是在得到林依然的最终确认后,我才不得不承认,何局或许并不是我之前想象中的那么好。” 听到胖强已经找依然确认过了,我就知道,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何志杰堂堂一个警察局副局长,按理说想要年轻貌美的女子并不困难,为什么偏偏就要去偷窥依然呢?对了,昨晚的事,很明显有神秘人的参与,如此说来,何局也与神秘人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与刘鹏是一伙的,他们三者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我再次想起了我与何局在面试时初见,接着他调我出巡警队,接着约我去他家里吃饭,而我那天恰好带着枪。在阴谋论的影响下,我的大脑里将这几件事联系了起来,有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猜测! 我的猜测是,从我面试那一天起,甚至说更早以前,我就处于何局的算计中了,之后发生的这几件事情,与当初吴君侠案子一样,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被他们牵着鼻子、按照他们的意图,成功地扮演了棋子的角色。 第079章 看守所里再相逢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自己处于一张大网之中,找不到方向,甚至无力挣扎,我看着陈叔,现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了。 “你别担心,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一切都好说。”陈叔知道我的心情,劝慰我说。此时此刻,他的话,对我的作用无疑是最有效的。 “接下来怎么办?”既然何局和刘鹏是一伙的,他身居要职,现在有办法把我弄进来,也会有办法收拾我。虽然陈叔说我没有性命之忧,却没说我不会有皮肉之苦啊,多呆在看守所一天,我就担心一天。所以,我迫切希望陈叔早日把我解救出去。 “神秘人那边我还在继续跟进,何局的事,现在他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了,毕竟他是局领导,暂且静观其变,我相信,他迟早会露出破绽的,一旦有了证据,我会马上向泽正局长请示,到时候你自然就可以出来了。”陈叔说到。 “天童,这次都怪我没有早日弄清楚酒店色老头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私心,及时找林依然核实了并告知你,你就不会去何局家里了,也就不会给他创造陷害你的机会。”胖强很不好意思地说,两边的胖脸蛋都有些红,多半是源于对我的愧疚。 “强哥,没事,你不用自责,就连我都不会想到何局会是那个色老头。你和陈叔不是常说么,人这一辈子,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刚才陈叔也说了,这是我注定有一场牢狱之灾,你改变不了的。”看着胖强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反过来安慰他说。 “哈哈,你小子还冒会想的,等你出来了,哥请你吃海鲜,好好补偿你。”胖强也不是矫情的人,等我说完,脸色一转,笑着说到。我们俩的交情,过多的道歉之话反而显得生份了。 “强哥,你终于慷慨了一次!这种好事,我要带依然一起啊。” “对了,提起林依然,我今天给她发彩信后,他也在说联系不上你。我给他说的你被刑警队派去执行任务了,走得比较匆忙,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还说,因为任务要求保密,所以你们的手机都上交了。”末世之黑暗召唤师我对胖强的说法很是满意,依然要是知道我被关进了看守所,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要么,她会觉得我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如此的话,她说不定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眼看着我和她都要冲破最后的屏障了,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要么,依然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无缘无故被关进看守所,她也会担心着急的,我想象着她为我担心的样子,心里就涌出一股怜惜,不忍让她承受这种煎熬。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因为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你以为感动了别人,其实只是感动了你自己。我这样为依然着想,自己都觉得考虑得很周到,实际上,依然到底会怎么想,我还真没有把握。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一个警察打开了门,告诉我们探视时间到了。重要内容已经说完了,陈叔再次让我放心,就和胖强一起出了探视间。临走时,我看见陈叔给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那警察也回应了下,尽管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小,我还是察觉了,心想二人多半认识。在他们走后,两个警察走进来,重新把我带回了我的监舍。 从外面锁上监舍门后,与陈叔互相点头的那人让另一个警察先回去,说他要巡查一下监舍,另一个警察就走了。等他走后,这人站在我监舍门口,丢下了一句话--我叫洋子,曾经受过陈教官的恩惠,你有事可以给我说。我一听,正要说“谢谢”,他已经走了。我知道,一定是陈叔给他打过招呼,想着看守所里有了“自己人”,我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 下午三点,监舍门被打开了,我被要求跟着其他监舍的人一起往外走。走廊里,全是警察,还有持枪的武警。我不敢多问,只有跟着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院子里面,然后一个警察说:“要抽烟的抓紧时间,二十分钟后回监舍。”他一说完,下面就嘈杂了起来,抽烟的、说话的、唱歌的都有。我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放风”,只不过,二十分钟似乎太短了点啊,我抓紧时间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很快,时间就到了,警察催着我们排好列子回各自的监舍,有人闹烟还没抽完,马上就有武警过去,那人立马就老实了。我的极品校花俏老婆放风是分批次的,一个原因是院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更主要的原因是看守所警力有限,如果嫌犯全放了出来,怕出现失控的局面。 在我们这批往里面有时,另外一批的人已经排好对往外走了,两边的队列朝着相反的方向交错而过。就在这个交错的过程中,我的目光瞥见了一个让我很紧张的人--刘鹏。此刻,他正低着头,往院子走去。 尽管他是低着头的,并且头发也剪短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想,虽然他与何局是一伙的,但我上午才被抓了进来,他一直呆在看守所,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事。我扭过了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我。 在抓捕他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去铐他,我心里的难受要多于对他的恨意,可现在,何局再次用阴谋让我成了替罪羊,他又与何局是一伙的。我虽然不会有多么地恨他,可也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监舍,我的心还有些不平静,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这是我第二次去靖安街无意间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后,陈叔教会我的话,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静心诀,每当我心情烦躁或是不安时,默念几遍,心绪就能很好地平复下来。 目前为止,我已经会了两种心诀,一个就是陈叔教我这静心诀,另一个,就是我偶然拾得的闭目回神口诀。两种口诀,一个静心,一个回神,可谓相辅相成,能让我快速调节自身状态。而闭目回神法,我从陈叔那里得知,竟然也是来自他们一门,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会突然就习得这法门。 陈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好几次,我都觉得他话里有话,就是不与我挑明。另一方面,随着我去陈叔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喜欢那里,越来越觉得院子里的一切都很亲切。莫不是,我与陈叔这一脉有着什么渊源?可真要是如此的话,凭陈叔一手掐算的好本事,算得我与他门派有缘,怎么又不愿我入他们门下呢,而是只让我叫他陈叔?创世斗尊想到这些问题,我刚刚用静心诀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的答案,只有等时间慢慢告诉我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何局与神秘人的问题解决了吧,要不然,我始终是他们的棋子,根本就做不了自己。 我就这样在监舍里天马行空地想了好一阵子,直到监舍的门响了响,我抬头看过去,送饭的过来了,原来是到了晚饭时间。呆在这里面,没有手机,无法知道时间,连窗户也没有,无论白天黑夜,都只有过道的微弱灯光传来,我无法得知外面的天是否已黑。这不仅是对身体的禁锢,更是对精神的一种煎熬。也只有处在这种环境下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除了下午短时间的放风外,看守所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了,晚饭后,整个监舍里都是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过道里传来响亮的声音--熄灯,睡觉!这应该是值班的警察在提醒犯人到了睡觉的时间了,随着他话的结束,我感觉到过道里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又暗了一层。 我躺在了监舍里的床上,盯着上面的天花板。短短一天的时间,我没有其他的事做,身体的各个器官,除了呼吸之外,就再也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做了。所以,我的大脑运转了一天,想了很多,可以说是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依然现在在做什么,依然有没有关心我的去向,有没有在担心我的安危,是不是很没出息? 想完了依然,我又想了我爸妈,白天的时候,我让胖强给我家里也打了个电话,大致还是把对依然说的话再给我爸妈说一遍,我怕他们万一打我手机也没人接会担心的。睡觉前,我脑子里还是这些人啊事啊的。想着这些事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眼睛很模糊,看什么都不清楚,我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揉了揉眼,想要把眼前的事物看个明白。当我放开手后,周围慢慢地亮了起来,一片白光,随着灯光的亮起,我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而这一清晰,就出了问题。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长发女子。 第080章 竟然是父女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在做梦,而这个女人,正是我之前梦见过几次的那一个,也就是陈叔所说的住在我身上的那女鬼。前两次在梦里遇到她,我都不知道是在做梦,现在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在梦境,我把它归结于我长期练习闭目回神法的功效,因为自打学会了闭目回神法,每次在睡梦中去到地下迷宫的右边通道,我都明白那是在梦境中。 这一次,女子很安静,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又是对我挥手又是张嘴说着什么。我心里好奇,她还真是一反常态啊。她就站在我前方不远处,与我面对着面,我也终于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了她的长相。毫不夸张地说,她是一个美女,并且,她的美丽应该不在依然之下,要不是我先入为主爱上了依然,我想我会对她一见钟情的。 长发女子是瓜子脸,但下巴也不是很尖的那种,是有弧度的。有些女的,那个瓜子脸,下面太过于尖了,会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而她就不会,看着很舒服。脸上很光滑,没有一丝斑点。看到这幅容颜,我更不愿意把她叫女鬼了。让我惊奇的是,她的脸色竟然没有上两次那么苍白了,这让我心里一跳:难道她吸了我的精血?可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啊。 上两次,女子拼命地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而现在,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我,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就好比一个陌生的美女,与我四目相对,总会让我心虚的。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却想起她无法和我沟通,也就只有闭着嘴。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我只知道我现在身处梦境,却不知道如何退出去,前两次梦见她,要么是她消失了,要么是我被外界的事情弄醒了。我傻傻地站在那,虽说她长得漂亮,可我心里还是明白,她是一只鬼,时间长了,我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 一害怕,我就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她。为了消除我的害怕,我又默念起了静心诀,让我没想到的时,我刚念了两遍,就听见一个女子在喊“别念。”我吓得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女的皱着眉,很是难受的样子。 我心里惊奇,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可是,之前两次,我明明都无法听见她的声音啊。我有点不敢相信,为了验证这件事,我又默念起了静心诀,这一次,我是睁眼看着她念的。果然,我刚念了几句,她就抬头看着我,用哀求的口吻说道:“求你了,别念。” 我这才确认,我果然是可以听见她说话了。她的样子楚楚可怜,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依然。看这情形,我念静心诀似乎是会让她很难受,没想到这静心诀不仅可以静心,还可以让鬼怪产生不良反应啊。不过,我想起她在我身上这么久,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便听了她的话,没有再念。“你是谁?”尽管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可最让我好奇的,还是她的身份问题,她究竟是谁的亡灵,又为什么会进入到我的身体里。 “我叫何玉玲,我爸是何志杰。”我停止了静心诀后,她的神色慢慢又恢复了过来,待我问出问题,她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脑海。 “什么?”她的这个回答,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我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那一刹那,意识突然就模糊了一下。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我在梦里受到了刺激,差点醒过来。 关于我腿上的这个女鬼,我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胖强也给我分析了好几种。胖强先是说怪老头是神仙,让我长高又送我个美女;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又说怪老头一定是“活死人”,就是一具死尸,因为我告诉他当初我在厕所看见怪老头身上的衣服像是寿衣,他说怪老头把女鬼弄进我身体,就是想通过女鬼吸食我的精血,再把这精血回传给怪老头,以达到怪老头明明是尸体,却可以常年不腐的目的。 而我心里其实最偏向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怪老头把这女鬼弄进我身体,与他当日说的会那句“不会无偿帮我”有关,或许这女鬼是他的什么亲戚,比如女儿什么的,他让我长高,代价就是把这女鬼藏在我体内,这样女鬼就可以逃脱阴差的搜捕。 然而,我和胖强、甚至连陈叔,都从来不曾想到过,这女鬼竟然会是何局的女儿。难怪我在何局家里只见到了他一个人,原来女儿已经死了。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之前的一幕幕都重现了出来。怪老头把她弄进我的身体,我可以肯定的是,当初我在厕所见到的怪老头,一定不是何局。那么,这怪老头究竟与何局是什么关系? 我想起了那个吸魂喝血的神秘人物,陈叔说他身上有亦正亦邪的力量,还说他是个厉害的东西。这样的存在,与怪老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成功长高三厘米的本事是相符的。同时,怪老头把何玉玲弄进我腿上,神秘人物与何局刘鹏是一伙,这一点,也可以强有力地证明,怪老头就是神秘人!极品权贵想通了这一点,我再次骇然了,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何局当初面试我,到后面调我出巡警队,再到约我去他家喝酒,继而拿我的枪去杀了吴明是一场阴谋。现在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了,甚至,可以再往前面说一点,怪老头在厕所蹲点等我,以长高为由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顺利当上警察,再牵扯进这一系列案件中来,从我遇到怪老头的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这场阴谋。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分管刑警队的何局会指定我们大队甚至指定我们中队去抓捕刘鹏了。表面上看,是他想要考验刑警队的人是否可以公私分明,实际上,他主要是想让我参与抓捕,从而有正当的理由给刚当刑警还在学习的我配上手枪。 他本以为我会对配枪一事很高兴,发到手里就不会交回去,岂料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执行完了任务,就把枪交回了枪库。所以,他又弄了一出刑满释放人员扬言要报复刑警的戏码,要求所有刑警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枪不离身,在我刚把枪揣到身上后,迫不及待地约我去他家吃饭。再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一眨眼的功夫,我脑子里就想了这么多的事情,我都有点佩服自己思维敏捷了。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名叫何玉铃的女子,心情很是复杂。她的老爹,为了嫁祸于我,可谓是想尽了办法、费尽了心思,也算是阳谋阴谋一起上了。而她,长期在我体内,从未害过我分毫。 不过,另一个想法又出现在脑海,别看她长得漂亮不像是恶鬼,说不定与她老爸一样,看着和蔼可亲,背地里却阴险狡诈,算计无数。她没有害我、没有吸食我精血,说不定是因为她还没有这个能力。这样想着,我的警惕心增强了几分。 “是的,我知道我爸害了你,我也不想他这样。”何玉玲回答我说。 “你知道他害我?”我反问了一句。 “对,昨晚的事,我一清二楚。” “等等,是不是说,所有我经历过的事情,你都知道?”听何玉玲说她知道昨晚的事,我很是好奇。她不是一直在我腿上么,既然昨晚的事她能作为旁观者看清,那但凡是我参与的事情,她都应该知道啊。 “不是,你念那些话时,我会很难受,还有,平时你那个手机里也有种力量让我难受,都会削弱我的感知。”何玉玲如是回答。红尘修真记她的回答,让我想了起来,昨天晚上,我几次想要念诵闭目回神口诀,都没有成功,而陈叔和依然都说给我打电话打不通,想必是何局的家里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压制了这两样正气,也正是如此,何玉玲昨晚才刚好能感知到在她家里发生的一切。同样的,今天也是因为我的手机被搜走了,她才能顺利地再次闯入我的梦境。 “那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既然何玉玲说她一清二楚,我还是想亲耳再听一听。 “与你想的几乎一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何玉玲的这句话再次让我震惊了,她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不过话说回来,蛔虫是种低等生物,没有思想的,当然比不上这通灵的鬼魂。 “你想的不就是我爸趁你睡着了,从你腰上拿走了你的枪,悄悄离开家里,接着出去用这枪杀了人,再回到家里,把枪放回你身上,然后回房去睡觉么。只不过,我只知道我爸拿你的枪出门,过了一阵子又回来把枪还给你。至于他拿枪出去究竟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你在家里不动,我也没办法跟着我爸。”何玉玲说出来的,的确与我的猜测一致。 听她说完,我马上想到:这不是有了目击证人么!不过,我马上就摇了摇头,何玉玲现在是鬼啊,总不可能让她出庭作证吧,再说了,就算她是人,何志杰是她爸,她为会了帮我而指证她爸? “怎么不会?我说了,我不想让我爸这样。你想办法让人去我家里,从客厅里那部老式录像机取出里面的录像带,上面记录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何玉玲又听见了我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消除了我的疑虑,对于不用我说话她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一事,我还有点不适应。听她的说话,昨晚一定是她使了小手段,让她家里的录相机自动开启了录像功能,把她爸偷我枪的过程录了下来。 我心中一喜--只要弄到这录像带,我马上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第081章 十年警察一日贼 解决了目前的难题,我心里轻松了许多,正准备再问她另外的问题。突然,我看到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是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了?我没有念静心诀啊。”看着她的样子,我奇怪地问。 就在我等她回答的时候,周围的白光慢慢黯淡了下来,渐渐的,何玉玲的影子再次模糊了起来。我心想,难道是我要醒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梦,也不是很担心,就淡定地看着梦境的变化,甚至觉得这还蛮神奇蛮好玩的。 何玉玲消失了,四周慢慢变得昏暗起来,渐渐的,周围的情景浮现了出来。这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地宫下面的右边通道,原来是刚才的梦结束了,我又开始做另一个梦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梦,也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再让何玉玲进到我的梦里来与我交流,只有摇了摇头,走到通道尽头,坐下来,默念口诀闭目回神。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鸡鸣弄醒了的,估计是看守所厨房饲养的公鸡。很久没听到公鸡的打鸣声了,听着是强劲有力,阳气十足。我睁开眼睛,精力十足。 我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回想起昨晚的梦。关于何玉玲的出现,我大致猜到是因为我的手机被收走了,没有了陈叔符纸的束缚,她能够比较容易地进入我的梦中。只不过,她比较害怕我念静心诀,也怕我做地宫下右边通道的梦。让我奇怪的是,以前她说话我都不能听见,这次却能与她很好地交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不明白,只有等出去后,求教于陈叔了。 我想起何玉玲告诉我的录像带一事,心情振作了起来,现在既然知道我身上的女鬼是何玉玲了,那等我出去后,沿着这个方向去深入查探,一定会有重大收获的。想着,我就走到监舍门口,大声喊警察,我想向他们提出打个电话的要求,我要让陈叔或是胖强过来一趟。 喊了三分钟吧,才过来了一个醒眼惺松的警察,一看就是值班时在偷着睡觉。警察被我吵了美梦,很不爽地问我做什么,我从他的样子就猜到现在时间一定还早,要不然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值班时间睡觉。为了不挨批,我只得换了一个说法,我说我内急,想要大便。这警察脾气倒还不错,也没凶我,就指着我监舍里面一处角落说道:“那里不是有桶么,屎尿都拉里面,你新来的吧?真是。”觅仙说完,警察就走了。由于监舍里灯光昏暗,我之前一直没留意到在角落里的那个桶。警察走后,我走到角落一看,还果然有一个木桶,上面有一个盖子。我揭开看了一下,里面装了三分之一的液体,不过没有什么异味。我猜应该是在我住进这监舍前,刚给我换的一个桶,桶里面的液体,自然就是水了。 等吃了早饭,我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再次叫了值班的警察。很巧的是,这次过来的是洋子。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想打个电话出去。他想了一下问我需要单独打不,我想我只是让陈叔和胖强来一趟看守所,让这的警察听见也没什么。再说,我也不想让洋子为难,便说不用。他就说没问题,等会就给我安排,让我在监舍里等着。 估摸着过了半个小时,洋子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另一个警察,这是规矩,带犯人出来必须要两人以上,这也是为了保证民警的个人安全。二人打开了监舍的门,让我走了出去。我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前,洋子说里面有一部座机,让我进去打就可了。 我记不住陈叔的电话,就直接给胖强打了过去。胖强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你好,哪位?”我猜他是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不清楚来头。换作平时,我一定会装个腔调捉弄他一番,可现在这情形显然不允许如此,我老实地说:“强哥,是我,天童。” “啥,你越狱出来了?”胖强惊奇地喊道。听了他的话,我很是无语,这哥佬官太会想象了,《肖申克的救赎》看多了吧,我一没刀枪不入的本事强行离开看守所,二来我昨天才进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挖地道啊,怎么可能跑出来。 “拜托,这是看守所的电话。”下面还有一句“你这啥智商”,我没有说出来,还是觉得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什么事情?”胖强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主动打电话过去一定是有事找他,所以也不再贫,直接问了我重点。 “你今天再来一趟看守所,最好叫上陈叔一起,我有事当面告诉你们。”我言简意赅地说道,我这么说,胖强肯定能明白,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当面给他们说,电话里不方便。血焰天使“行,我马上联系师父。”胖强说完,我就与他道别挂了电话。 我出来时,洋子好奇地问我怎么这么快,我笑笑说也没啥好说的,就是让家里给带点东西过来。我和洋子的对话很平常,另一个警察倒也不会觉得奇怪。 还没有吃午饭,我就被通知有人探视。我想胖强这次办事倒还算有效率,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通知到陈叔,因为去何局家里弄录像带这事,单靠胖强几乎是完成不了的,必须要陈叔出马。胖强没有让我失望,探视间里坐着他与陈叔两个人。 昨天他们看着我,眼里没有好奇,今天就不一样了,我突然打电话让他们回来,肯定是有事,他们的眼神里都有大大的问号,在等着我告诉他们我让他们过来的目的。我进来后,探视间的门就被关上了,洋子在外面,我比较放心。 坐定后,我直接把昨晚上做的梦说了出来。当我说到我身上的女鬼是何局的女儿时,不仅是胖强,就连陈叔也“嗤”地吸了一口长气,显然他也很吃惊。我没时间与他们过多地探讨这些问题,也不给他们机会发问,就继续说了下去。我接着告诉了他们何局家里录像带一事,让他们务必想办法把这录像带取出来。 听我说完,胖强最先有疑虑:“既然女鬼是何局的女儿,那她会这么好心帮你?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阴谋?”也不怪胖强会这么想,我昨晚刚知道这事时,不也是这么想的么。主要还是近段时间,我们被神秘人一伙的几个大阴谋弄得有点神经质,快成惊弓之鸟了。 “应该不会,虽然我本事比不上那怪老头,堪不破这女鬼的来头,但一直以来,在与天童的接触中,我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这份阴气很是老实本分,不像是那种凶神恶煞。或许,这盘录像带还真是我们的突破口。”陈叔郑重地说道。 昨晚,我不相信何玉玲也是一时的事,在她亲口说了她会帮我的话后,我心里的感觉让我无法去怀疑她。现在陈叔也是一样,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我俩的灵觉都比较强大,灵觉强,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强,所以,一般不会错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顺利进到何局的家里拿到那录像带。我把我在何局家里手机出问题以及无法运行闭目回神法一事说了,陈叔说房间里肯定有古怪,压抑住了我身上的正气,这古怪说不定与神秘人有关。这样的话,他是不能去的,因为他身上也有与我相似的正气,如果他贸然前去,惊动了神秘人,到时候得知了我们的意图,销毁了录像带就麻烦了。我问那怎么办,陈叔说最好是让一个普通人,以小偷的身份潜入房间,偷偷拿走录像带。陈叔说完,我想了一下,在我们这几个人中,我、陈叔都不行,陈新生一直跟着陈叔在学习,身上肯定也有陈叔所说的正气。那么,知情者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胖强。他虽然是陈叔的徒弟,但陈叔只教了他实打实的腿脚功夫,没有涉及到玄学方面。 我转头看向胖强,恰好陈叔也看向了他。胖强瞪着眼睛说:“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做贼吧?” “强娃儿,只有你最合适。”陈叔说道。 “强哥,拜托了。”我也跟着说。 “我这么胖这么宽的身体,等会在何局房子里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那还不坏了大事!”胖强故意夸张地说。 “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教你的身手,你平时用得挺顺溜,要用的时候就装处啊。”说着,陈叔勾着手指磕到了胖强的大头上,我好久没看到陈叔这个动作了,还蛮亲切的。 “强哥,你哪里胖了,你这身材刚刚好,说是身轻如燕都不为过。”我堆着笑脸给胖强戴着高帽。 “唉,一个以师父的身份压我,一个又说话这么好听,我不去实在说不过去,再说了,谁让我没提前告知你何局去巴登酒店一事,算我理亏在先。真没想到,我当了十几年警察,现在竟要当一次贼。”胖强撇了撇嘴说。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我还在看守所,肯定是帮不上忙的,具体细节只有他们二人好好商量了。陈叔说他们会尽快把这事办了,等拿到录像带,确认了里面的内容,他会直接去找泽正老大,让我安心在看守所养神。 第082章 放风院子里的对话 说好了录像带一事,我这才问陈叔,为什么之前我都不能与何玉玲交流,而这一次,却能如正常人一般沟通。陈叔沉思了一会,随即说道,应该是何玉玲刚到我身上时,受到了我身体的排斥,而在我身上呆的时间长了,渐渐地被我身体所接纳,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一听陈叔的这个说法,我就想起了中学时生物课上学到的免疫反应,当外在的细菌病毒闯入身体时,会受到身体免疫细胞的排挤甚至打压,而如果这些细菌病毒实力够强,就会杀死体内的免疫细胞,甚至长期寄居在体内。 虽然这样类比不是很恰当,但我还是很好地理解到了陈叔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何玉玲现在能够与我正常交流了,很多的事情,我就可以直接问她了,总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线索强啊。 我想起昨天看到刘鹏一事,把这事也告诉了陈叔和胖强,他们对此并不感到吃惊,因为我们一直都知道刘鹏被关在看守所的。陈叔叮嘱我,在里面别与刘鹏接触,胖强也随声附和着说不接触是对的,当心他使坏。 虽然探视间的监控仍然是关了的,但这里总归不是说事的地方,把主要事情交待清楚后,陈叔和胖强就要走了,他们要尽快去落实录像带一事,其他的问题,等着我出去后再商定。临走时,胖强给我塞了两千元钱,我问他这是做什么,胖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有洋子照看着,但洋子也不是天天值班,这钱可以拿来应急。 胖强没有说明,意思我却是懂了。我也没有推迟,将钱揣进了包里,我怕我再想打电话时,万一不是洋子值班,其他警察刁难我,可以派得上用场。但我也说了,钱算我借的,出去了还给他。胖强“呸”了一声,就和陈叔走了。 下午仍旧有二十分钟的放风时间,这一次,我没有碰上刘鹏,却看见了一个让我很是愧疚的人,张瑶。昨天,是我在放风结束回监舍时,与正好出来放风的刘鹏撞上。今天相反,是我要出来放风时,上一批放完风的人往回走时,我看到了张瑶。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昨天我看到了刘鹏,刘鹏没看见我,而今天,我和张瑶是对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我们没有机会交谈,直到走过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瑶也正回头在看着我。 在得知张晓一事后,我就一直想来看守所见见张瑶,安抚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子。自己含冤进来不说,亲姐姐也因为自己的事而搭上了性命,甚至有可能,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那天白天都是洋子值班,趁放风的机会,我随意地挪动到了他旁边,然后问他知不知道张瑶。他问是不是杀了吴明女儿的那个新警,我恩了一声,他说知道,看守所的人都知道,因为吴明的身份特殊,杀他女儿的人自然比较容易惹人眼。 洋子一口一个杀吴明女儿,虽然我听着很不舒服,但他毕竟不知道案子的详情,我也没法怪他什么。他的话也让我想起,张瑶只是杀吴明女儿的嫌犯,都这么惹人眼,那我这个杀吴明本人的嫌犯那不是更惹人眼了。 我问洋子,明天放风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和张瑶安排到同一批次。洋子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与张瑶都是一起考上警察的,培训期间关系还不错,我们培训结束后她就关了进来,我再也没见过她,想与她聊几句。 洋子说每天放风的人是固定的,都有名单的啊。我看了看四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千元钱全塞进了他的裤包,他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让他一定帮帮忙,这些钱拿去给我打点一下,放风只有二十分钟,临时换一个人问题应该不大。洋子沉默了几秒才答应了下来,我想他是考虑到陈叔的关系才答应的,不过无所谓,只要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吃完了晚饭,洋子来查房,我听见他的声音,老早就站在了监舍的门后等着,我想问他明天的事安排好了没有。洋子走到我监舍外时,说了句:“明天的事办好了。”说完,他从门缝里扔了个东西进来,我扭头去找东西的功夫,他已经走过了我的监舍。这人还真是小心,每次与我接触都很谨慎,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什么似的。 洋子走了,我想起刚才他扔进来的东西,便趴地上找了起来。找了好一会,才在尿桶的旁边找到了,这是一叠钱,我拿起来数了一下,刚好是一千元,应该是洋子只用了一千元帮我打点,把剩下的钱给我退了回来。 想着可以见到张瑶,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把要和她说的话缕了缕。晚上,临睡前,我又想了一些准备问何玉玲的问题,我想当然地觉得我还会梦见她的,因为我的手机还是没在身边啊,为了让她顺利进我梦境,我甚至刻意没让自己念静心诀,只不过,闭目回神之法是我每次睡着后自动运行的,我没法控制。然而,我一整晚都没有梦见何玉玲,而进入地宫下面右边通道的梦,我还是正常地做了一遍,在通道尽头我也继续了两次闭目回神之法。天亮时,我好生困惑,这个何玉玲,我想梦见她时,她竟然就不来了,难道是她昨晚心情不好不想见我?这么想着,我自己都觉得很是荒唐。 越是临近下午放风的时间,我越是紧张,一来担心出什么叉子,让我没法顺利与张瑶同一批去到院子里放风,一来是我对于即将见到张瑶一事本身就有点紧张。好不容易挨到了时间,我站在门口等着警察过来开门。 走出监舍时,各个房间出来的人已经排成了长列,我也排了进去。进了列子,我就发现这些人果然与我前两次出去放风时的人不一样,看来洋子是成功了。我向前张望,寻找着张瑶的身影,没有结果,我就往后望去,这一回头,刚好与张瑶的目光对上了,她眼中再次闪过惊讶的神色,她肯定想不通,我怎么突然与她成了同一批放风的人。 看到了张瑶,我就放心了,马上回过了头。因为在所有人都向前看时,我一个人长时间回头望着,是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 到了院子里,警察们在外围站了一圈,三三两两的,各自闲聊着。其他的嫌犯也是抓紧着时间抽烟,张瑶一个人呆坐在一个角落。我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我,便装作随意地往张瑶那边挪去,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我的速度不敢放快了。等我移动到张瑶身边时,时间估计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 我一屁股坐在了离张瑶有两米远的地方,目光是看着院子里的。在我向张瑶移动的过程中,她就已经发现了我。所以,我刚坐下,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你怎么也进来了?” “同你一样,也是被冤枉的。”我目不斜视,连说话都刻意控制着嘴唇的幅度,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说话。 “什么意思?” “你是被冤枉杀了吴君霞,我是被冤枉杀了她老爸吴明。”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她。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我故作平静,张瑶在听见这事后,还是抑制不住,情绪有些激动。腹黑妖孽,暴走驭兽师“你冷静点,别让人看见。”我赶紧提醒她说,之后,我继续说道:“这很可能是一起有蓄谋已久的谋杀案,你放心,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线索,大方向也有了,我相信我们都可以洗脱冤屈走出去的。”我劝慰她说。 “呵,我之前还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现在连你都进来了,还怎么洗脱?”张瑶有些颤抖着说。 “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方便给你说。等我这次出去后,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了。”我当时想的是,只要有了录像带,我先出去。现在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当日吴君霞一案是刘鹏所为,等我沿着何玉玲的线再深挖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出刘鹏一伙的作案动机,到时候,张瑶自然就沉冤得雪了。 “出去?我进来这么久都没出去,你才进来几天,就想着可以出去了?太天真了吧。”张瑶再次对我表现出了失望与不信任,我却不怪她,因为之前的确是我几次让她看到希望,然而又让她一直苦苦等待没有结果。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我应该可以出去,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今天没有胡说。”我仍然心平气和地说道。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这么快出去。”张瑶似是赌气一般。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张晓?”我话锋一转,问起了张晓的事。 “对,她去找你了?是我让她去的。”提起姐姐,张瑶语气里对我的一丝气愤马上就消失了,想必,她们姐妹感情一定很深吧。要不然,张晓也不会为了张瑶而对刘鹏言听计从了,也就不会平白无故命丧黄泉。 想到这里,我又动摇了,张瑶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要告诉她张晓已经死了的事实吗?然而,只挣扎了一下,我就决定了,还是应该告诉她,她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再一个,我想的是我可以通过张晓的事,间接地告诉她刘鹏一伙的阴谋,让她心里提前有个底。殊不知,我的这个决定,却是好心干了坏事,间接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这让我内疚了好一阵子。 第083章 恢复自由身 “她没有找我,她找到了刘鹏。”我没有马上告诉张瑶她姐姐的死讯。 “她找刘鹏做什么?她又不认识刘鹏,我让她去找你啊。”张瑶显然不明白她姐姐是怎么和刘鹏联系到一起的。 “这是刘鹏一伙人的阴谋,是他们主动去找的你姐姐,告诉你姐姐他们有办法救你出来。” “等等,刘鹏的阴谋?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怎么你今天说的话我都不懂。” “刘鹏也在这看守所里面,你知不知道?”我问她。 “知道,我见过他,但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就像我昨天见到你后,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样。难道他也是被人冤枉关进来的?”张瑶回答说。 “他当然不是被冤枉的,是我亲手抓的他。这么给你说吧,除了吴君霞和吴明,还有一个姓吴的也死了,这人叫吴君侠,侠客的侠,是吴明的儿子。而这一系列案件中,刘鹏都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我们抓捕刘鹏,凭借的是一份重要证据,而这证据的提供者,就是你姐姐张晓。” “我姐姐提供的证据?你说我姐姐找了刘鹏,现在刘鹏已经被抓了,那我姐姐她人呢?”张瑶撇开了案子中的其他因素,首先还是问了她姐姐的动向,再次证明她很在乎她姐姐,当时的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姐姐死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被刘鹏推下楼摔死的,你姐姐死前留了一封信,信上把刘鹏找到她后的所有事情都写了出来,现在信就在我们手上。”我终于是说出了张晓的死讯,说完后,我把目光聚焦在正前方十来米远处一个嫌犯手上的烟头上,我必须要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如此才能不去面对张瑶。 “你说什么?我姐姐死了?你在撒谎!”我的余光瞟见,张瑶一下站了起来,这可吓得我不轻。我忙用手放在嘴巴前,提醒她说:“姑奶奶,你可要稳住,不然警察该过来了。” 张瑶听见了我的话,尽力控制着自己,即便有些困难。她一定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正是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才使得她不至于失控。重生大牌影后见她情绪控制住了,我继续看着前面那个嫌犯抽烟,缓缓说道:“对,刘鹏他们一伙人设计了一个阴谋,让张晓参与其中,张晓本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救你,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没想到,却间接害死了吴君侠,你姐姐有些自责,同时也很气愤,去找刘鹏理论,在去之前,她想到会有危险,就提前写好了那封信,通过快递寄给了我。而你姐姐,在去找刘鹏的当晚,就从刘鹏住的酒店房间的窗户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我简要地把事情经过给张瑶叙述了一遍。 “那封信呢?我要看看。”张瑶听完,沉默了半分钟后说道。 “我当然不会随身带在身上,这可以重要证据,等我出去后,会来探视你,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了。”我回答她说。 “刘鹏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这话时,我感觉到张瑶的声音在颤抖,我快速地扭头看了一下,此刻的张瑶,两只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我本来想提醒她注意一点,别让警察看见了,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最爱的姐姐死了,难道连悲伤的权利也没有吗,我就想着,哭吧哭吧,要有警察过来问,也可以说是想家了呗。 “他们的真正目的我还不清楚,但是几起案子已经串连了起来。吴君霞的案子,拉你当替死鬼,吴君侠的案子,由你姐姐张晓促成,吴明的案子,又栽赃给我,这一伙人,真的是布了一个很大的局啊。我这两天可能就要出去了,我把这些事告诉你的目的,就是提醒你,在看守所内,别和刘鹏接触,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钻进了他们的圈套。”我把陈叔和胖强提醒我的话讲给了张瑶。 “我知道了。”说这话时,张瑶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取而代之的,传达出了一股深深的哀伤之情。初闻姐姐死讯,肯定是震惊与不相信,当得知是刘鹏一伙设计害死了张晓,她又很是气愤,到后面,终究还是归于了对姐姐离去的难过与忧愁。 “你一定要坚强振作起来,你家里就你们两姐妹,你姐姐走了,你可不能垮了,你家里还有父母呢。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给她鼓劲说道。惊世邪少这一次,张瑶没有吭声,也不知她是否听见了我说的话。这个时候,警察吹响了哨音,放风时间结束,我缓缓站了起来,不再看张瑶,慢慢走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洋子值班,吃了早饭没多久,他就来到了我的监舍门口,我一看是他,连忙走过去,再次感谢了他。他却问我昨天给张瑶说了些什么,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他早上接班时,听昨天值班的警察说,张瑶一个人在间舍里面哭了一整晚。 听了洋子的话,我知道张瑶是因为张晓的死而难受。洋子帮了我忙,加上我只是给张瑶说了她姐姐的死讯,没什么好遮掩的,我就如实告诉了洋子。洋子一听,叹了口气说,张瑶在看守所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很大,时而大吵大闹、时而静如湖水,我给她说了这么一件事,也不知会不会刺激到她。 说完,洋子就走了。我回味起洋子的话,在心里反问自已:难道我做错了吗?不过我马上又安慰自己,任何人听到至亲离开的消息,都会有张瑶这种反应吧,她应该不算是受到刺激后反应过度,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上次陈叔和胖强走后,我就一直等着他们拿到录像带后把我“弄”出去,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刚好今天是洋子值班,我很想再去给胖强打个电话,最后还是放弃了,陈叔说过让我安心地等,我还是别太心急,毕竟要去一个副局长家里偷东西,还是要讲究个时机的,不是马上就可以办到。 终于又熬过了一天,晚上睡觉,我同样没有再梦见何玉玲,等我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我来到看守所的第五天了。我在这里过了四个夜晚,只有第一天晚上梦见了何玉玲,后面三天都没有梦见,而第一天晚上她刚好又告诉了我很重要的消息,我就在想,难道只有她想告诉我事情的时候才会来找我?那我想问她事情的时候又如何找她呢? 吃完早饭,我再次想起录像带一事,也不知胖强和陈叔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潜入何局家中去。正想着呢,监舍的门响了起来,我看过去,是两个不认识的警察在开我的监舍门。我问他们什么事,他们让我带上自己的东西跟他们走。重生之外星舰长我看了一下监舍里面,也没啥东西可以带的,便直接走了出去。他们没有带我到探视间,也没有带我到审讯室,而是把我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进去后,我看到了陈叔和胖强。一个警察让我在一张表格上面签字,我瞟了一眼,是“离所确认表”,我知道,胖强一定是得手了,他们已经帮我办好了出所手续。 我激动地签了字再按了手印,然后,一个警察带我去储物室,打开了写着我名字的一个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了我。这是我进所时穿的衣服,以及当时的随身物品。我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囚服换了下来,再把手机钥匙什么的揣好,长舒了一口气。 再走出来时,陈叔和胖强已经在看守所大门口等着我了。我刚出来,就看到胖强满脸都堆着笑,等我走近,他问我重获自由的感觉如何,我抬起头,仰望蓝天,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动作,大声喊道:“感觉好极了。” “走吧,回我院子,我让陈新生买了些酒和菜,中午给你接风洗尘。”陈叔在一旁淡定地说道。 “啥?回院子啊?强哥,不是说吃海鲜么?”我故意提起这一茁,胖强听了马上转移话题说:“你们等着啊,我去把车开过来。”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坐上车,我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是不是已经拿到录像带了,是怎样拿到的。说起这事,胖强就来了精神,边开车,边手舞足蹈地说:“天童啊,为了你,我可是吃了大苦了,你看看,手都弄伤了。” “龟儿子,好生开车!”陈叔看到胖强双手都开了方向盘,毫不留情地骂了过去。 胖强嘻皮笑脸地说:“师父,放心吧,技术好着呢。”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听话地把双手放回了方向盘上面。 “强哥,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催着他,同时也看到胖强右手的小臂上的确是有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已经结疤了,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划了的。 第084章 五行之魂 胖强一边开着车,一边告诉了我他“偷窃”录像带的具体过程。 胖强说,那天回去后,他每晚天黑后就去何局单元楼对面的树丛中蹲点,寻找合适的机会。可前几天何局下班后,回到家就再也没出来。 何局家在四楼,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有等何局睡着后,在前天晚上的凌晨一点过,沿着天然气管道,从一楼爬到了何局家客厅的窗户外。窗户是开着的,胖强准备悄悄翻进去,一只腿刚跨过窗户,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开门声,吓得胖强忙着收回了腿,这一下却没站稳,往后仰了过去,紧急时刻,胖强的一只手抓住了天然气管道,这才没有掉下去。 被这样一惊吓,胖强不敢再尝试,只有灰溜溜地下来。然后,昨天晚上,他再次过去,又是等到何局睡着了。为了保险,这次他是等到了凌晨两点才爬上去。胖强先在窗户外用手电筒找到了录像机的位置,顺利从窗户进入房间后,他猫着步子走到录像机旁,按了上面的退带按钮,拿了录像带就原路返回。在顺着天然气管道往下滑时,不小心被上面的铁丝划破了手臂。 陈叔一直在小区外面的车上等他,他得手后,上了车,二人迅速离开了现场。出来时,保an还拦住了胖强,胖强亮出了警官证才得以脱身。 尽管单从胖强的话里,听着这过程还是蛮简单的,可我知道,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首先,连续几天长时间蹲点,就是一件苦差事。接着,胖强两百斤的体重去爬楼,我心想这天然气管道也真够结实的,竟然没有被胖强踩坏。 “录像带在哪里呢?里面的内容你们看了没有?”我问胖强。 “当然看了,内容你也猜到了,就是能清晰地看到何局从你身上取下配枪,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回来把配枪放回你身上。我们昨晚连夜看了录像带,然后只睡了几个小时,到了上班时间,陈叔就又拿着录像带去找了泽正老大,我们带着正局亲自签署的文件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你才得以出来。”胖强说着,身体很是配合地打了一个哈欠。 “陈叔,正局看了录像带是什么意见?要逮捕何局吗?”我想既然有视频证据证明案发期间是何局偷了我的枪,那在洗脱我的嫌疑的同时,何局应该成了杀害吴明的最大嫌疑犯,如此,他应该马上被抓起来才是。进击的大内密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正局的意思是先把你放出来再说,何局的事,他要先给市上的领导汇报,毕竟是个副县级干部,抓还是不抓,他做出了主。反正录像带在我们这里,就等泽正局长的一声令下了。”陈叔回答我说。 这一点我还是能理解的,我一个小喽啰,自然是说抓就抓,没有太大后遗症,至于何志杰,毕竟是一个大市警察局的副局长,还是要注意影响的,特别是不能让媒体拿此事做文章。不管怎么说,至少我是没事了,可以继续调查系列谋杀案了,而何局,随着证据的越来越多,总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陈叔、强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说多了就见外了,等会借陈叔的酒,我一定要多敬你们几杯,这次我能顺利出来,多亏你们了。”我由衷地说到。 回到靖安街的院子时,陈新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我们还是直接就开吃开喝了。陈新生还是不喝酒,就看我们三人互相举杯,他负责倒水倒酒。 “今晚上你俩就搬过来,住我这里至少要安全得多。”中途,陈叔提起我们搬过来住一事。我当即答应了,上次本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的,结果我又进了看守所。我问胖强他过来住的话,嫂子周末回来咋办。陈叔听了,就说反正院子里房间多,我和胖强一人一间,周末时,强嫂过来直接和他睡一间就好了,胖强一听,自然满口应了下来。 我们三人在一起,少不了会讨论案子的事。 首先由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四起案子,就死的主要人物来说,都是与吴明有关的,先是吴明女儿,接着是与吴明有利益交换的梁辉,然后是吴明儿子,最后是吴明自己,这是四起案子最主要的一个联系点。除此外,每一起案子中,都有一个女性的血被吸干、魂被摄走,她们分别是吴君霞、梁辉妻子、张晓和保姆,这四人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都是年轻女性,除了吴君霞,另外三人都与吴明没有直接关系,却受到了比主要死者更惨的对待。萌妻很纯情:二嫁亿万继承者我推测,之所以出现这个现象,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物喜欢或者是需要年轻女性的血与魂,用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比如说修炼邪功之类的。 “你说得很对。”听我说完,陈叔给予了肯定,“男阳女阴,女人中,又属年轻女性的阴性最重,她们死后,血液成了极阴之血,魂魄也是极阴之魂,对于妖物的修炼,可以说是一种很强的助力剂。当年师父还在时,我就亲眼见过一个专门杀害年轻女性的黄鼠狼妖,被师父给收了。” “妖物?陈叔,你是说神秘人是一个妖怪?”我马上就抓住了陈叔话里的关键词。 “前面我就给你说过,他不是普通人。这两天胖强娃在何局小区里面蹲点时,我在外面等他,感受到了小区有一股气息,与这段时间我追踪神秘力量的气息相似,并且这气息虽然很弱,却像是有人故意把本来很强的气息隐藏了起来。着气息亦正亦邪,阴中有阳,就算是妖,也是一个有道行的‘妖仙’。” 听了陈叔的说法,我心里黯然,尼玛,陈叔一直都说神秘人的实力很强,现在又说已经到了“仙”的地步,那我们几个凡人,还对付个屁啊,不是找死么。不过,这个想法我也就在心里自己想一想,断然不会说出来的,陈叔早就表了态,即便知道不敌,也要尽力一试,只为无愧于心,只为天下正道。 说完这个问题,胖强也提了一个问题出来。这四个案子,都是以吴明为中心而联系在一起,现在,吴明一家死得干干净净,没有了下一个潜在的受害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何局一伙人的谋杀计划就此终止了呢? 胖强的这个问题,与玄学毫不相干,纯粹是在分析案子的本身。我听了他的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吴明自己两夫妻和一对儿女现在都死光光了,按常理,的确没有了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可是,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从案子的表象来看,这样推断是正确的,但是,这一系列案子,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中间有了很多玄学的东西,那么,就不应该把玄学的东西抛开了分析。”对于胖强的话,陈叔是这样说的。异世之妖孽级妖孽“陈叔,你的意思是?”听陈叔的语气,似乎与我有相同的感觉,但我全凭直觉,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想听听陈叔的高见。 “师父,你倒是说说看。”胖强的猜测被陈叔否了,显然也有点不服气。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四起案子中,死者的死法是各不相同的?”陈叔引导着我们。 “第一件,吴君霞是水淹死的;第二件,梁辉夫妻是被菜刀割喉死的;第三件,吴君侠和张晓都是摔死的;第四件,吴明是被枪打死,而另两人是被火活活烧死的。”听了陈叔的话,我一件一件地分析起几个案子,边说边在脑子里想着这些死者的死法有什么问题。 “没错,那么,你们试着再简化一下。”陈叔继续引导。 “再简化,那就是水淹、刀割、摔死、枪打与火烧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死法啊,没什么特别之处。”胖强按我刚才的分析,简化了几人的死因后说道。 听了胖强的话,我对水和火这两个字比较敏感。水?火?想着这两个字,大脑里突然就闪现了一句话--金木水火土! 在这个想法的牵引下,我再回过头来看四起案子。吴君霞淹死,对应五行中的“水”;梁辉夫妻死于刀下,对应五行中的“金”;吴群侠与张晓摔死,是摔在地上而死的,对应五行中的“土”;只有最后一起案子,吴明和另两人分别是两种死法,保姆和吴明妻子是被烧死,对应五行中的“火”,其实吴明被枪打死,子弹里有火药,也可以对应上“火”字;那么,五行中,还剩下一个“木”字,没有对应的死者。 想到这里,我咽了口唾沫,看着陈叔,一字一顿地说:“金-木-水-火-土,还-差-个-‘木’-字,这-表-明,还-要-死-人?!” 第085章 纯阳之气 听我说完,陈叔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能想起来的。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那东西是在收集五行之魂!” “五行之魂?”胖强重复了一遍。 “所谓的五行,自然就是金木水火土,而五行之魂,就是具有这五种属性的亡魂,五魂聚齐,可融合为五行不缺的完美灵体。如果这五魂全是年轻女性的魂魄,并且都是惨死的话,就成了传说中的‘至阴完美灵体’。对于修炼邪功的人,至阴完美灵体可以使其功力提升百年。“陈叔解释道。 “陈叔,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以前就遇到过这种事?”我好奇地问。 “当然没有,这只是存在于修炼界的一个传说而已,所以我之前也没往这方面去想,直到吴明一家被火烧死后,我再把四个案子放在一起分析,才发现了这个联系。” “为什么只是传说?要锻造这什么‘至阴完美灵体’,听起来也并不难啊。无非就是用金木水火土五种方式,杀死五个年轻女性么。”胖强插话说,这也正好是我想问的,如果单纯是五种方式杀五个年轻女人,而没有其他条件的话,应该很容易办到的。 “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了。除了这两个条件外,还需要一个决定性因素,这才是关键。因为在前两个条件下,收集到的五只魂,都是年轻惨死,带有极大的怨气与暴戾,将五魂合一,这种暴戾与怨气更甚,这世上修炼界中,能受得了这种阴气冲击的廖廖无几,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灵体反噬,弄得走火入魔,道行尽毁。” “那需要什么东西来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呢?”胖强适时问道。 “阴阳相克,阴气重了,自然就需要阳气来遏制。而这阳气还不是普通的阳气,必须是修炼正道的有百年道行的术士身上所散发的纯阳之气。可是,既然修炼的是正道,又如何会愿意出手帮那练邪术的人压制灵体的阴气呢。” “有百年道行?光是道行都有一百年,就算从刚生下来就修道,那也有一百岁,世上真有一百多岁的人吗?”我看着陈叔问。 “应该是有的吧,尽管我现在还无法确认。”陈叔听我说完,抬头看向外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院子里的老柳树。我就想,这院子是陈叔师父留下的,陈叔的师父就是个修道之人,如果陈叔师父还在世的话,说不定就有一百多岁了。不过,正如陈叔所说,即便真有这样一个人,想必也是不会去帮人练邪功的。陈叔接着说,“再一个,在收集五行之魂的过程中,要杀害五个无辜少女,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事,虽然是邪物,但他修炼的最终目的也是成为邪仙,还是有所顾忌。所以,一般来说,他是不会自己出手去杀人的,那么,就需要找到一个愿意帮他杀人的刽子手,而这个刽子手,不能是被逼的,需要完全自愿。单就这刽子手就不是那么好找。” “师父,如果真是你猜测的这样,何局一伙人是在收集五行之魂,那神秘人是不是就是修炼邪功的那人,从张晓那次,我们就推断出那人在吸魂喝血了,而何局和刘鹏,就是他找的刽子手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帮这妖怪,我想一定是与何局的女儿何玉玲有关。”胖强顺着这个思路分析道。 “应该是这样了,可就算是刽子手找到了,还有一个百年道行的人呢,难道那妖怪也找到了?如果他没有事先找到的话,到头来凑齐了五行之魂,也无法收为已用,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我接着胖强的话,从另一个因素上分析。 “之前我也这样想,可随着事情的进展,以及几起案子间的另一个共同点,我想,或许他已经找到了纯阳之气。”说出这几句话时,陈叔叹了口气,似乎极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案子的另一个共同点?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难道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是我没有注意到的么,我想了一下,不应该啊,所有的要素都是我们三人一起梳理出来的。 我问完后,陈叔收回了看向柳树的目光,转头看向了我,却又迟迟不开口,看得我心里一跳一跳的:莫非这另一个共同点与我有关? “另一个共同点就是,四起案子,都毫无意外地与天童扯上了不明不白的关系,前三起案子,天童都到了第一案发现场,见到了死者,只有最后一起没有,然而最后一起,又是何局拿上天童的配枪去犯的案,再嫁祸到天童身上来。师父,是不是这样?”在陈叔盯着我看的同时,胖强的大脑也在快速运转着,最后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其实在陈叔看着我时,我就想到了这一点,而这一点并不是陈叔才发现的,很早之前,陈叔就说过,这一系列的案子似乎都因我而起,至少,与我有莫大的关系。可即便如此,那又与那个纯阳之气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才二十多岁,总不可能有百年道行吧。 “天童,你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陈叔没有直接回答胖强,而是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了想,我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从第一件案子开始,吴君霞死亡,是因为我考上了警察,与吴君霞一起培训,出事那晚,其他人都走了,恰好是我们几个回了基地;第二起案子,梁辉的死,是因为我当的是巡警,而梁辉刚好住在我们大队的辖区,出事那晚又恰好是我和胖强上班,一起到的现场;第三起案子,吴君侠,是因为前两起案子开了头,让我注意到这个人;第四起,何局杀吴明,则是他设好的一个圈套。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起案子都与我扯上了干系,如果非要让我说一个原因的话,我会说是因为我当上了这个警察,如果我没有当警察,自然不会遇见吴君霞,梁辉死了也与我无关,何局也不会有机会用我的枪杀人再栽赃给我。 想通了这些,我就回答道:“是因为我考上了警察,这才开始卷入了这些案子中来。” “那么,你又是怎样当上警察的?”陈叔继续问着。 怎样当上警察的?我在心理琢磨着这个问题,当然是通过考试考上的,这有什么问题么?我把考警的过程细细回忆了一下,笔试时一切正常,没啥不对劲的;面试呢,按理说,我笔试第一,总共招24个男的,只要我面试时发挥得不是太差,应该稳进的,偏偏我面试时犯了规,说了自己姓名,恰好主考官是何局,没有取消我的录用资格,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因为他惜才,而是因为他必须要让我考上警察,让我参与到后面的凶杀案来。这是第一处疑点。 笔试面试成绩出来后,就是体检,本来我身高是不够的,这是硬性条件,我极有可能被刷。父母却心情迫切,带我去医院做牵引手术,就是这一次医院之行,让我“偶然”地碰到了厕所的怪老头,怪老头没收我钱就轻松让我长高了三厘米,使得我最终顺利当上了警察。这是第二个疑点。 “我当上警察,有两个人起了决定性作用,第一个何局,在我面试违规时没有处理我;第二个是医院的怪老头,让我成功长高了几厘米。”我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这就对了,对于那个怪老头,我们也探讨过很多次了,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力量的拥有者,正是他在让你长高的同时,把何局女儿的鬼魂封印在了你的腿上。他如此帮你,目的就是要让你当警察,就是要让你参与到后面的一系列凶杀案中。”济世鬼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参与进这些案子,对他有什么好处?”我百思不得其解。 “锻造至阴完美灵体,需要的三个条件,五行之魂、刽子手、纯阳之气,前面两个他已经找到了,那么,他如此想把你拉进这个漩涡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纯阳之气!”陈叔这样回答道。 刚刚陈叔的眼神,以及他说的一些话,我也猜过这个原因,可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还是那个最主要的,我才二十多岁而已,明显没有百年的道行,又怎么可能有纯阳之气。但现在,陈叔却说出了这话,他显然不是信口开河,我又陷入了沉思。 “怎么可能啊师父,天童三十岁都没有,哪里会有百年的纯阳之气,我看有几丝儿童之气还差不多。难道就因为他名字里有‘天童’两个字,他就是天上的童子不成,可以二十岁的身躯拥有上百年的道行?”正当我想不明白时,胖强也笑着说不可能。 “你懂个屁,天童若是一般的小孩自然是不可能,可他天生灵觉强大,身上还承载着我……承载着一丝让我都猜不透的阳气,不是没有可能!你可还记得,那怪老头说过不会无偿帮你,说不定这就是他留的后手,到时候让你帮他压制五行之魂的戾气。” 我注意到,陈叔说这话时,中间顿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说“承载着我”什么的,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后面的一句话明显是临时想出来的。那么,他究竟是想说什么呢,我身上承载着他的什么东西? 虽然很是好奇,我却没有问出来,因为我知道,即便问了,他也会用一句“不是不告诉你,是时辰未到”这样的话来搪塞我的,这是他用来逃避回答问题的秘诀,在我和胖强以及陈新生这里屡试不爽。 陈叔,五行之魂,金水火土都有了,唯独还差一个‘木’魂,吴明一家人都死光了,这最后一个受害人会是谁啊?”分析到这里,毫无疑问,肯定还会再发生一起凶案,并且,死者会是一名年轻女性,可前面四起案子,都是与吴明有关,现在吴家人都死了,第五起案子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与前面四起联系起来呢?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陈叔。 第086章 小别胜新婚 “五行之魂,只要求死亡的方式,以及死者的性别年龄,又没说必须与吴明有关。你看前面的四起,除了吴君霞,另外三个被吸走魂魄的死者都与吴明没有直接关系。”陈叔纠正了我的思维方向。 “那这就不好防范了啊,因为年轻女性这目标是在太广了,单凭我们三个人,怎么也不可能保护得了全市的年轻女性吧。”我摇了摇头说。 “范围不会有这么大的。”胖强接着我的话说道。他一说完,我和陈叔都看着他,陈叔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依我看,肯定还有某种限制条件。要不然,既然刘鹏何局都愿意帮那妖怪了,用五种方式杀五个年轻女性也不算太难,第五个死者应该早就出现了。再一个,前面四个被吸魂的人,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或多或少都与案子有关,从概率上来推断,这第五个人,他们必定也不会随随便便从街上拖一个过来杀了了事。”胖强说出了他的观点。 “强娃儿说得对,这第五个受害者,绝不会凭空产生,说不定,我们已经见过了,甚至,就是我们身边的人,我倒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们二人,要保护好身边的年轻女性啊。”陈叔提醒我们说到。 陈叔的话,却是把我和胖强都吓住了,我们身边的年轻女性,胖强肯定是想到了嫂子,而我的第一反应是依然。联想到何局几次三番地去巴登酒店蹲点偷看依然,我更是坐立不安,立马拿出手机就要给依然拨过去。 电话通了后,依然惊喜地说到:“你回来啦?” “嗯,刚回来一会。”还好,至少依然现在还没出事。几天没听到依然的声音了,我也有些激动。 “你在哪呢?我请你吃饭吧。”依然话里的热情让我很是受用,她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吃饭啊,我,我已经吃了。”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这不是告诉依然,我吃了饭了,不用来找我了么。还有,我回来了没有马上给依然打电话,吃完饭才打,依然会不会觉得我不够重视她呢。果然,我一说完,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我真恨自己嘴拙,马上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还没有吃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在吃一点。”爱殇情悟“好啊,那你来酒店楼下等我吧,到了打电话我再下来。”依然语气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喜悦。 陈叔已经听到了我的电话内容,我放下手机后,他就说了:“去吧,记得把她手上的表换过来。还有,那个何局去看了小林好几次,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用意,为了小林的安全,要不然,你让她也搬我这院子里来,反正院子里空房间多。” 陈叔的话让我为难了起来,我担心依然的安危不假,可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我凭什么让依然放着好好的星级酒店不住,来住这旧院子啊。 “哈哈,极好极好,林依然来了,正好与你嫂子做伴,不然你嫂子一个女的,会不自在的。”胖强也劝我让依然搬过来住。 “强哥,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依然愿不愿意。” “你就说我们已经锁定了去酒店看她的那个老头了,是一个流串作案的猥亵妇女嫌疑人,我保证她今晚就会与我们一起搬过来。”胖强笑呵呵地说,我就想胖强这小子点子真烂,不过我喜欢。我也知道,真要这么说,依然的确会过来的。 出了靖安街,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回胖强家洗澡换衣服,再把陈叔买的与依然手上那块一模一样的表装进裤兜,然后就下楼打车直奔巴登酒店而去。 快到酒店时,我估计着时间给依然打了电话,我在一楼大厅没等多久,笑盈盈的依然就下来了。我问依然想吃什么,依然说想吃肯德基。我故作严肃地说不能吃垃圾食品依然撒娇似地说到:“不嘛,大学毕业后我就一直没吃过了,刚才出来前,恰好在电视上看到肯德基出了新品种的汉堡,勾起了我的馋虫呢。” 本来我不是真不让依然去吃,现在既然我关心她的心意她知道了,她也说好久没吃了,我就笑着说:“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吃,就算吃了要长胖也好要生病也好,我都陪你一起。”回应我这话的,是依然面对着我,仰着头满脸的笑意。 这次回来,我感觉我与依然之间更有默契了,同时呢,也更暧昧了。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就是一种感觉,彼此说话的感觉,以及看着对方时的那种神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句不是很恰当的话说,叫做“小别胜新婚”。倾世王妃三人行依然很好奇地问我究竟执行什么任务去了,竟然走得那么匆忙,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依然接着又说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而泄密。” 我问依然,在我走的这几天里,那色老头还有没有出现,依然说就上次她去梓亭县找我的头一天晚上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又问她那这期间,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或是不平常的事,依然想了想,回答我说也没有,还问我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只得解释说是随便问问。 提起那个色老头,依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告诉我说,在我走那天上午,胖强给她发了一条彩信,上面是那个老头的正面照,她已经向胖强证实过了,这老头就是巴登酒店出现的那一个。 说完后,依然问我:“我对你们警察找人的程序不了解,不过既然都找到正面照了,是不是后面也比较容易了?要不然,你帮我问问强哥吧。” 依然提起这事,我想起临走前胖强给我支的点子,就故意绷着脸说:“恩,其实,这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什么?究竟是谁啊?他要做什么?”依然反应很强烈,这应该是每一个女生的正常反应。你想啊,经常被一个不认识的长得又不帅、年纪又大的老头骚扰,当有一天突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信息,自然会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这是一个常年流串于各地、专门找年轻漂亮女生下手的、有猥亵妇女前科的违法人员,他是两个月前才刑满释放出来的,也就是你来m市前不久。”我不仅采取了胖强的点子,还稍微夸张润色了一下。果然,在我说完那几个修饰词后,依然已经惊得用手捂住了嘴。 “抓住了吗?”过了十来秒,依然缓过神来后,这才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既然有了照片,站起来就比较容易,我们也会给酒店打招呼,如果老头再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 “那怎么办啊,本来他好长时间没出现,我都没那么怕了,现在你又告诉我他是一个刑满释放犯,还是猥亵妇女的惯犯,天哪,我简直不敢想下去。”依然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公主有毒要休夫“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你看行不?”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适时说道。 “真的吗,好啊,在哪里。”依然脸上浮现出了喜色。 “是这样的,我和强哥一直都想搬去陈叔的院子住几天,今天我一回来,我们就商量好今晚就搬。要不我给陈叔说一下,你也搬过去住,反正院子里房间多,强嫂周末回来也会过去,你不用担心不方便,再一个,和我们住一起,管他有什么人,都不用害怕了。”我尽量把搬过去住的好处凸显了出来。 “好是好,我也很喜欢那个叫做‘靖安街’的地方,还有陈叔那个院子,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啊。就是不知道陈叔会不会同意呢。” 依然局促地说着。 听了依然的话,我就放心了,看来,她还是愿意过去住的。想着能够和依然朝夕相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当即说到:“我马上给陈叔打电话,他肯定会同意的,上次你去了后,他就夸你漂亮懂事呢。” 说完,我就拿出电话,给陈叔拨了过去,然后装模作样地问了陈叔,陈叔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比较配合我。挂了电话,我高兴地告诉依然:“陈叔说了,欢迎你过去,他还说,人多好,人多热闹,他一个人在院子住久了,早就盼着能有人去陪他。” 依然也很高兴,说终于不用担心那老头在她上下班时出现在一楼大厅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依然说吃了饭她就要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和我们一起搬。 我出门时,陈叔交代了我两件事,一件是说服依然搬去院子,已经成功了。另外一件是换了依然的表,在和依然谈话的过程中,我就瞟了几眼她的手表,正是防水防腐蚀的那一块。 我一直没想好,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依然的表。恰好这时依然说要去上厕所,我计上心头,笑着对她说:“依然,把你手表取下来我看一下,我有个同事说浪琴的男女款‘双防’手表是情侣表,我研究一下。” 第087章 我爱你 依然听了,对我笑了笑,脸色红红的,美美的,我想她一定是听我说我俩戴的是“情侣表”,有点害羞。她红着脸把手表取给我后,就起身去厕所了。 我拿着依然的手表,眼睛却盯着依然的背影,我当看见她走进厕所后,马上从包里摸出了陈叔买的那块。为了不弄混,我依据男左女右的原则,把陈叔那块拿在左手,依然那块拿在右手。我仔细对照了一下,确认外表和时间都相同后,立即把右手上依然的表放回了裤兜。 之后,我又把自己手上戴的这块表取了下来。刚才那话,我没有骗依然,中队真有一个人告诉过我,浪琴出的“双防”手表只有这两款,尽管它们的外形不完全一样,但因为一款是针对男士,一款是针对女士,很多情侣都会同时买下这两款一起戴上,所以它们才有了“情侣手表”的称号。我看着手中的两块表,想象着我和依然戴着它们,牵手走在马路上,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呢?”在我发呆时,依然已经回来了。 “嘿嘿,它们还真像是一对情侣。”我承认,这话是我故意说的,有一语双关之效,果然,依然听了,本来正常的脸蛋儿又有了些微红色。 陪依然吃完了汉堡,因为要赶着回酒店收拾东西,我们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我是陪着依然一起上楼进到她房间的,这是依然来m市后,我第二次进她住的房间,第一次,是她刚来的那天,我帮她把行李箱搬进来,之后我就下楼了,为此,胖强还说我没抓住机会。 进了屋,我随手关上了房间,这本只是我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可关上后,我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名叫“暧昧”的东西。我想再把门打开,可也觉得不对,本来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如果再用另一个刻意的动作去掩饰,反而会显得我心里有鬼。 在我内心纠结时,依然已经倒了一杯水给我端了过来。然后说:“你坐一会儿吧,我东西有点多呢,可能要收拾好一会儿。房间里也乱,让你见笑了。”说着,依然笑了笑。我环顾房间内,明明很整洁的,比我和胖强的房间好了十倍以上。 说完,依然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我见也没有椅子,只得坐在了床上。看着依然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我只觉这副画面好温馨,我就想着,如果今生能娶得依然为妻,必定是我一生的幸福。哪怕让我每天看着她像今天这样,在我们自己的小家里收拾衣被,我也不会厌烦。韩娱之掉进钱眼的妞依然今天本来是穿了一件风衣的,进屋后,她就把风衣挂在了衣架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衣,脚上是牛仔裤。这一身装扮,把依然的身材很好地展现了出来,真是个大美人。或许是嫌长头发收拾东西不方便,依然随意地挽起了披肩长发,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大夹子一夹,另一番韵味就出来了。长发的她,是知性的、清纯的、有气质的,现在的随意挽着头发的她,是成熟的、慵懒的、迷人的。两个她都很美,都让我爱不释手。 “在哪里去了呢?”在我看得入迷时,依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我轻声问她。 “恩,我的一条项链找不到了,我明明记得放在床头柜上的啊。”说着,依然又把床头柜的两个抽屉翻了一遍。 “会不会是在床上?”我边说,边站起了身子,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拿起来抖了抖,还是没有发现。 “我再看看床下面。”说完,我马上就趴在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我往床底下望去,隐约看到有个闪闪的东西,我就问依然有没有手电筒,依然说手电筒没有,但是她手机上的闪光灯可以当电筒用,接着就打开手机上的灯,并把手机递给了我。 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的确是一条铂金的项链。我伸出手,还够不上。没办法,我只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在地上,慢慢往里面移动。随着我的移动,离项链倒是近了,我却也知道我全身上下的衣裤肯定是脏了。 当我拿着依然的项链退出来并把它交到依然手中时,有一种强烈的成功喜悦,甚至比我在巡警队上班时调解了一起纠纷还有成就感。 “啊,真不好意思,你看你,衣服都弄脏完了。”依然拿着项链,看着我说。刚说完这话,依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我问。极品兽医 “大花猫,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吧。”说着,依然就推着我往厕所走去。 站在厕所的大镜子前,我终于知道依然在笑什么了,我不仅衣服脏了,连脸上也全是灰,两边脸蛋、鼻子、额头,无一处幸免,特别是我最近体重上涨,脸也圆了不少,看着很是喜感。 “来,我帮你擦一下。”在我照镜子时,依然已经从架子上取下了她的毛巾,用热水打湿了,叠成小块,在我脸上轻轻擦拭了起来。 依然的这个动作,让我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来,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脸也开始发烫。我偷偷看了一眼依然,她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伸出手去拿毛巾,同时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我本来是要拿毛巾的,却由于紧张,这一下没有拿准,直接握住了依然的手。依然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握着依然的手,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然而,这一次,我没有松开,依然也没有挣开我的手。 我鼓起勇气,转头看向依然,她也正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不知是我在向依然靠近,还是依然在向我靠近,总之,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地缩短。这个场景,竟然让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偶像剧的桥段,不同的是,偶像剧里,女主角都是闭上眼睛,等着男主角的亲吻,而此时,依然是睁着眼的。 正是因为依然睁着眼,放出的电流引燃了我的火苗,我感觉到体内的爱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哪还受得了这种煎熬,一下用另一只手揽过了依然,嘴唇直接贴上了依然的樱桃小嘴。 在挨上依然嘴唇的那一刹,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软软的,甜甜的,很舒服,这种感觉倾刻间传遍全身,我觉得自己快化了。依然被我抱着,很是温顺,当我亲上她时,她的眼睛就闭上了,我的脸挨着她的脸,两人的脸都烫烫的。 这是我的初吻,尽管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年代,二十三四岁的人,只要不是长得特别磕碜,如果说没上过床,十个人中应该有三四个人相信,如果说没谈过恋爱,十个人中或许有两三人信,如果说初吻还在,十个人都会笑着说:“切,装处啊?”总裁的神秘恋人可是,这真是我的初吻。只不过,我对接吻并不陌生,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啊。平时正常的现代片里,放点接吻镜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懂的,电脑里十多个g的爱情动作片可不是白下的。 我知道依然不是初吻,她那么美,那么吸引人,如果说她没有谈过恋爱接过吻,那才是真的连鬼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我们大学是一个系的,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并不介意,我爱她,就会爱她的现在,爱她的将来,也爱她的过去。 我温柔地吻着依然,没有急着用舌头撬开她的嘴唇,认真地感受着她嘴唇的湿热、嘴唇的温度。依然鼻孔里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我能很清楚地闻到一股清香,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像是玉米的清甜之味,让我很是着迷。 吻着吻着,我之前握着依然手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我双手紧紧地拥抱着依然,想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里,融入我的生命里,到这个时候,我也闭上了眼睛,仅用呼吸与触觉感受着依然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依然轻轻推了我一下,嘴里发出“嗯”的一声。尽管我很舍不得,可我是真爱依然的,我尊重她,我知道依然有话要说,我松开了自己的嘴,睁开了眼睛。 “你抱得太紧啦,快出不上气了。”依然说完,娇羞地低下了头。 “依然,我爱你。”这句话在心中不知默默说过多少遍,现在,我终于把它说给了依然听。说完,我松了松双手,爱惜地看着依然,把额头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爱我什么?”依然调皮地说,我看见,说这话时,她的小嘴是嘟起的。 看着依然嘟嘴的可爱样子,我忍不住又亲了一下,这才站直了身子,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庞,动情地说道:“我爱你,就是爱任何时候的你;我爱你,就是爱你的一切;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第088章 一辈子的兄弟 当我说完这几句话时,依然的眼眶里已是泪光闪动,她轻轻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看你平时蛮老实的,说情话还有一套嘛。”依然喃呢着。 “这不是情话,这是内心的告白。”我轻轻在她耳边说。 “上大学时,你为什么不追我啊?那个时候你不喜欢我吗?” “啊,当然喜欢了,我暗恋了你好几个春夏秋冬,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依然突然问起这话,我就琢磨着,难道依然大学时就对我有好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因为我的胆小懦弱,导致我与依然在一起的时间推迟了两三年。 “傻瓜,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说完这句话,依然推开了我,向卧室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跟了进去。 回到卧室,依然拿出她的手机,我就看着她鼓捣了一会,响起了一首音乐。 “还记得这首歌吗?”音乐响起后,依然抬起头,笑靥如花地看着我。之前的泪花还留有一些在眼中,这样笑着,更加动人了。 “当然记得!”我肯定地回答。没错,我当然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这歌名叫《倾国倾城》,是熊汝霖与阿宝合唱的。大学上交谊舞课时,老师很喜欢放这首歌作为“布鲁斯”的舞曲,我和依然也很喜欢听着这首歌翩翩起舞。最后的期末考试,我与依然也是选的这首歌作为我们的考试曲目,跳完了这一曲,交谊舞课结束,我与依然就再也没有共舞一曲了。没想到依然一直把这首歌存在了手机里面。 我回答完后,依然就把手机扔在了床上,任它播放着音乐。依然走到了我的身前,摆起了交谊舞的架子,我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于两年之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再次舞动了起来。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这几句歌词,一直是我的最爱。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与依然在学校的操场上跳舞,时光从未离去。 不同的是,大学与依然共舞,我只有把心中的情愫深深隐藏,现在,我却可以把依然拥入怀中,这该是老天对我莫大的眷顾。 依然的手机开的单曲循环,歌未停,我与依然也轻轻相拥,一直不舍分开。直到我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我本来不想接的,可铃声又太大,压过了《倾国倾城》。依然也让我接,她知道我们当警察的,经常在休息时间被单位通知一些事情,她担心是单位领导打过来的。生存启示录接起电话,是胖强打的,我没好气地问他中午喝了酒怎么不睡觉。他说我也不看看几点了,他睡午觉都睡醒了。我撇了撇嘴,问胖强啥事,胖强就说他准备开车回小区搬东西了,问我在哪里。我就让胖强直接把车开到巴登酒店楼下,先把依然的东西搬上车,我们再一起回胖强小区。 挂了电话,我就帮着依然继续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本来就摆放有序,所以,虽然女生的东西多,但收拾起来也并不费神。等着我们带着行李箱走到酒店门口时,胖强也刚好到了。看着我与依然牵手出现在面前,胖强张大着嘴说:“天童娃,可以哦,这么会功夫,你就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强哥,我对依然的心思,你不是早就知道嘛。”我故作腼腆地说,依然听了,就在一旁呵呵地笑。 “你看嘛,我就说你俩在一起是早晚的事,郎有情妾有意的,哈哈。”胖强一直都很支持我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是真为我高兴。 我们三人的东西把胖强捷达车的后备箱装得满满的,到了靖安街那边时,因为车子开不进去,我和胖强来回搬了三趟才把东西搬完。陈叔已经和陈新生腾出了三间房子,一间是胖强夫妻的,一间是我的,一间是依然的。 “师父啊,其实两间就够了,天童娃和林美女‘耍朋友’了。”胖强一边把东西往屋子里搬,一边笑着说。(耍朋友为四川话,即为谈恋爱的意思。) “是吗,恭喜恭喜。” “强哥,请你低调点啊。谢谢陈叔。”我怕胖强这样到处说会弄得依然不好意思,就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感谢陈叔的恭喜。 结果呢,我和依然当然还是分开住的。我们和胖强二人不一样,他们是合法夫妻,住在一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我和依然就不一样了,虽说现在婚前同居也不是啥新鲜事,但我们这才刚在一起,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是在别人家,还得注意点影响。 收拾东西以及铺床又花了一个多小时,一切弄好时,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对了,天童,你还是抽时间给顾远洋打个电话,你在里面,哦,不是,你出任务的这几天,他联系不上你,也蛮着急的,打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坐下歇息时,胖强给我说道。他差点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悬崖勒马,没让依然听出什么名堂。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我出事那天早上,顾远洋就已经知道了吴明的事,之后,我就被大熊检查出配枪少了颗子弹。现在我与大熊在一个中队上班,如果顾远洋联系不上我,肯定会询问大熊的,而凭顾远洋与大熊的关系,多半知道我是被抓进了看守所。妖孽殿下束手就擒大熊当日检查中队人员的子弹时,检查到我的弹夹,还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一定不会想到我有问题,可当我的子弹真的少了一颗后,他还是表现出了警惕,我想要上前确认一下,都被他下令让其他的人拦住我。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他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过,我也挺会想,毕竟大熊与我才多久的交情啊,不可能要求他像胖强一样对我绝对信任。再一个,他是一个比较看重家庭看重这份工作的人,自然不会徇私枉法,当弹夹里少了一颗子弹的事实摆在面前,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无可厚非。 同时,我也想起了刘鹏,曾经我很相信的一个朋友,一个兄弟,不也是会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么。所以啊,其实我心里除了一丝难过,并不怪大熊。 而顾远洋呢,他对我被抓一事怎么看,是会像大熊一样相信,还是会像胖强一样毫不犹豫地认为我是被冤枉的?我想了一下,没法做出判断。如果没有子弹少一颗的事实,我可以肯定顾远洋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可毕竟是大熊亲自检查的弹夹,他俩也不知道我前一晚带着枪去了何局家里又被何局灌醉了的前提,那么,顾远洋会怀疑我吗? “想啥呢,快去打电话啊,让朋友担心总是不好的。”胖强拍了一下我说。 “是啊,虽然知道你在执行任务,可我这几天联系不上你,还是蛮担心的。”依然也说道。 我看着依然,笑了笑,然后就拿着电话走了出去。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依然的面讲。 “天童,你在哪里?”电话只响了一声,顾远洋就接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兴奋地问我。 “哈哈,顾大秘书,你认为我是在哪里?”我故意逗他问。 “呃,你本来不是在看守所嘛,但听你这语气,加上你可以用电话了,我猜你已经出来了。”顾远洋笑着说。 “没错,哥今天上午已经被无罪释放了!”我干脆地告诉了他。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被冤枉的,当天大熊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就给他说了你不可能做违法的事,他还说子弹是真少了一颗,你们中队其他同事都看着的,他也没办法。” “是啊,我的弹夹里是真少了一颗子弹哦,你为啥肯定我是冤枉的?”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了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很紧张,我想从顾远洋的回答中,听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一等阴毒女“屁,弹夹少了子弹,有可能是你领枪时没点清楚,有可能是有人趁你睡着了取了一颗,还有可能,嗯,是那颗子弹它妈让它回家吃饭去了。怎么都行,反正就不会是你用枪把它打出去的!我那天得到消息后,下了班就去看守所找你了,狗日的值班警察硬是不让我进,说是上面领导有交待不让探视,老子说我是市局部的都不行,妈的!”说到后面,顾远洋已经开骂了。 顾远洋的语气很真,没有丝毫的做作,加上之前对他的了解,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毫无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我,甚至宁愿相信“消失的子弹是被它妈叫回去吃饭”这种荒唐的理由,也不愿怀疑我,还第一时间去看守所找我。这是一份怎样的深情厚意啊!我很感动,告诉自己,顾远洋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我知道,看守所的警察不让人探视我,一定是何局打的招呼。而陈叔与胖强可以顺利地探视我,是因为找了泽正老大,正的管副的,自然没问题。 见我沉默了,顾远洋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怎么?是不是被哥感动得眼泪花花的啊,哈哈。” “滚,你刚才说啥呢,我这里信号不好。”我故意胡扯着说。 “没良心啊没良心,没听见算了,哥也懒得说第二遍,晚上请我吃饭就行了。” “你好像弄反了吧,我在看守所呆了五天,吃了五天的白水炒白菜,瘦了十来斤,作为朋友,是不应该你请客,恭喜我沉冤得雪么?” “日,请就请嘛,多大回事,正好我带个人让你瞧瞧。” 我听顾远洋的语气,心想他说的带个人应该就是他前段时间说的正在追的那个女的了,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我记得他上次说过,这人我还认识,今晚终于要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顾远洋还说要叫上大熊,虽说我不怪大熊,可想起当日他让人拦住我的眼神,心里还是有点膈应,顾远洋明白我在想啥,就替大熊说好话,说他也只是执行领导的命令而已。我也没坚持,否则就显得太小气了,再说,我现在回来了,还要继续在大熊的中队上班,不可能一直不接触。 也真是幸好顾远洋叫上了大熊,大熊给我们带来了重要消息,就是上次让他帮着查梁辉在半年前经手的案子一事。而他的这个消息,让我们对整个系列凶杀案的背景了解得更透彻了。 第089章 大熊的笔记本 打完电话回到堂屋,他们几人正在闲聊。我说了晚上要出去和顾远洋一起吃饭的事,让依然和我一起去。依然说别人又没有请她,她去会不会不好,我就笑着说不会,还告诉她请客的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如果我有了女朋友不带过去,他反而会生气的。依然听我这么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之后,依然说还要回屋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接着就先出去了。依然走了,陈叔问我手表的事如何了,我赶紧从裤包里摸出依然那块表,递给了陈叔。陈叔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好一会,我忙催他快收起来,不然呆会让依然看见了可不好解释,陈叔这才从茶桌抽屉里拿出一个褐色的小木盒子,慢慢把表放了进去。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陈叔胖强告别,去叫依然出发。当依然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衣服换了,头发也重新打理了一下,轻微地画了一个淡妆。 “原来你不是去整理东西,是去打扮自己了。”我微笑着说。 “第一次和你出去,总不能让你丢脸吧。”依然调皮地眨着眼说。 我心想,依然本来就很漂亮了,现在这样收拾一番,晚上吃饭,估计会让顾远洋那小子嫉妒死我的。因为我之前就猜测他女朋友是和我们一批的女警,除了张瑶和吴君霞,剩下的四个女生,没有谁能和依然媲美的。 我牵着依然的手,满心幸福地走出了陈叔家的院子。 我和依然赶到饭店时,顾远洋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他的女朋友,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人正是我们一批的女警。只不让,我没想到这人会是杜欣。 在基地培训时,杜欣是与吴君霞张瑶同一间寝室的,现在另两人,一人横死,一人身陷囹圄,她竟然成了顾远洋的女朋友。我之所以觉得不会是杜欣,是因为当日在基地,正是杜欣告诉刑警,案发前吴君霞与张瑶曾在寝室里面有过争吵,从而让刑警把目光投到了张瑶身上,可以说,杜欣的口供,是张瑶被冤枉的导引线。 所以,在基地时,我就对杜欣不很感冒,顾远洋也是知道这事的。现在想来,或许是顾远洋一直知道我不喜欢杜欣,所以即便我认识杜欣,这么久以来,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女朋友到底是谁。 看见杜欣,我迈进包间的步子就停顿了下来,依然在我后面,问我怎么了。当时顾远洋与杜欣正在说话,听见依然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了我,顾远洋忙着站了起来,过来拉我。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总不能不给顾远洋面子吧。魔女清幽当我把依然介绍给顾远洋时,那小子瞪大了眼睛,随即说我真不够意思,金屋藏娇了这么久,才把女朋友带出来。我就开玩笑说我和他不一样,他才是与杜欣在一起好久了才请我,而我是今天刚和依然在一起就把她带了出来。 过了没几分钟,大熊也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的,看年龄与大熊差不多,我想这应该就是小熊了。我与大熊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有些不自然,还是顾远洋笑呵呵地上来,借着介绍杜欣给大熊小熊的机会,打破了这份尴尬。 下午打电话时,我就给顾远洋打过招呼,让他晚上不要提我是被抓进看守所的,他应该也给大熊说了。不过,其实不用我打招呼,他们应该也不会说这事吧,毕竟我是被冤枉的,还是大熊抓的我,说出来难免大家不自在。 几个男人在一起,少不了要喝几杯。在酒精的刺激下,席间的微妙气氛才有所缓解,再加上三个女人熟悉后,话也多了起来,这才有了点聚餐的味道。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才七点过。顾远洋提议一起去唱ktv,大熊把他拉到一旁去说了几句,再回来时,顾远洋就改了嘴,说我们三个人找个茶楼去斗地主,三个女生去逛街。可能是大熊提前给小熊提过这事,顾远洋说完,小熊就当起了大姐姐,说这两天商场在打折,要带依然和杜欣购物。 本来我是不愿意和依然分开的,不是因为我连这么一会时间都舍不得,而是中午吃饭我和陈叔胖强才分析了,依然也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所以我有些担心。但顾远洋不知情啊,就一个劲地拖着我走,还说难道我怕小熊把依然拐跑了不成。 没辙,我只有走回去,把嘴附在依然耳边,让她时刻小心,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依然让我放心,说她们是去商场,那老头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原来她是以为我在担心她遇见那个“流窜作案的猥亵妇女的老头”,我也不好解释,再次叮嘱她有什么异常的苗头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唉哟,感情可真是深啊,只是去逛个商场而已,都要分别这么长时间。”说话的是杜欣,此刻她正站在离我与依然五米远的地方,小熊和她在一起。我没有理她,不舍地松开了依然的手,转身向顾远洋和大熊走去。 出了饭店,我们三人打了辆车,顾远洋说了个茶楼名字,司机就发动了。我见他对茶楼这么熟悉,就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打牌了,他说本来对打牌没兴趣的,有些时候要陪领导,没有办法。缘来是你1戾王的双面娇妻上了茶楼,顾远洋开了个包间,刚才见大熊把顾远洋叫过去,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事要说,现在顾远洋又开了包间,我就更加确定了,因为如果真是斗地主,随便在大厅坐张桌子就好了,没必要给包间费。 进了房间,顾远洋等着服务员把茶水端上来,就让她出去了,还特意叮嘱,不要来打扰我们。坐定后,顾远洋就对我说:“天童,你让查的半年前梁辉办的案子一事,有眉目了。” “怎么说?”听了远洋的话,我正准备去端茶杯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我也是刚听说,还是让大熊给我们说说吧。”顾远洋转头看着大熊,我也随之看向大熊,之前远洋就说了,查这事,只有靠大熊,上次吃火锅时,大熊也是答应了我们的,看来现在终于有结果了。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几次去卷宗室交案子,装作随意翻看,却是把卷宗室半年前的案子几乎翻了个遍。天童也陪我去过两次卷宗室,知道里面卷宗实在是太多了,在这之前,刑警队的人也很少在卷宗室里面看案卷,都是借阅走的。所以,为了不引起管理员的注意,我每次只能看一小部分,还要在这里面找出有梁辉参与的案子,速度就比较慢。”大熊先解释道。 大熊的话我是理解的,我的确陪他去过大队的卷宗室,因为大队管辖的区域属于闹市区,刑事案子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有几起,要在这成百上千的卷宗中寻找梁辉于半年前办的案子,比起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每找出一起梁辉办的案子,我就会把案件的简要信息以及爱害人与嫌疑人的信息记住,从卷宗室出来后,再用一个专门的本子作好记录,因为我不可能把每一起卷宗都借阅出来,我就想先把所有梁辉参办的案子找出来,然后拿给你们看,等选出有可疑的案件,我再回去借阅,这样的话,就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了。”说着,大熊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 我和远洋的目光都被这笔记本吸引了,特别是我,心想或许这上面记载的案子,就可以为我解开梁辉于半年前突然得到吴明青睐,从而当上大队长的真实原因。看着大熊翻开笔记本,我心里涌起了真相即将揭晓的激动。 “这上面一共有三十三件,全是梁辉半年前当上大队长前夕办理的案子,每一起案子,我在翻阅时,也特别留意了案子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前面的二十多起,我都没看出什么异样,你们之前怀疑有嫌疑人死于刑讯逼供,我也留意了,在所有的案子中,都没有嫌疑人非正常死亡。龙珠赛亚英雄直到前天,我看了第二十八起,以及昨天,我看到第三十二起,发现这两起案子倒是有点蹊跷,我就先给你们说这两起吧。”说完,大熊把笔记本向后翻去,在翻的过程中,我看到他把每一起案子都记载得很详细,时间、地点、简要案情、受害人基本信息、嫌疑人基本信息几大要素全都齐全,看过去一目了然,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从大熊的话里,我还留意到一个细节。他说前天和昨天都还在帮着我查询梁辉一事,而前天与昨天,我都还在看守所里面。不管他当时看见我弹夹里面少了一颗子弹时是如何想的,可是,他在明知我有可能犯了大事的情况下,还在继续履行着之前对我的承诺,光从这一点看,他这人还是值得交往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谢谢了,熊哥。” 大熊翻笔记本的手顿了一下,随之说道:“天童,你还在生我气?” “啊?没有啊!”我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慌忙否认着。 “天童,你应该叫‘大熊’啊,关了几天,脑子都不灵光了么。”还是远洋这话提醒了我,熊滔这人,喜欢被人叫做大熊,特别是比较在意熟人对他的称谓。我刚才无意间喊了句“熊哥”,他就觉得我刻意在疏远他,是还在生他的气,这人可真是敏感啊。 “我错了我错了,大熊,谢谢了。”我马上纠正说。 “谢啥啊,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那天的事……” “那天没啥事,大熊啊,你接着给我们讲呗。”大熊的话说到一半,被顾远洋打断了。我也催着大熊继续讲,不愿大熊再纠结当日怀疑我的事了。 被我们一提醒,大熊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笔记本上。他手指着上面一处地方说道:“你们先看这第二十八起案子,这是一起交通肇事案。事后尸检显示,受害人当场只是被撞晕过去,本来是有救的,只因肇事司机撞人后逃逸,致使受害人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而死亡。死者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少女,肇事司机至今未被抓获,个人信息不详。” 当时大熊的这页笔记本,只显示了案件的时间地点以及简要案情,写到简要案情时就到底端了,所以我一眼看过去,没有看到受害人的具体信息,便问他:“交通事故中,撞人后逃跑的人太多了,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第090章 退休的刑警 “当然奇怪了。天童你刚到刑警队,还不知道这一类案子的办理程序与手段。你们知道,现在m市市区,既有各个派出所联合监控的天网视频,在每个交通要道及路口还有交警安的录制道路车流量探头。所以,但凡是在城区内发生的交通肇事案,逃跑的人是有,但最后找不到肇事司机身份的几乎是没有。”大熊分析说。 “当然,也不排除探头照到了肇事车辆及嫌疑人的信息,但嫌疑人怕负刑事责任,发案后就逃离市区,这样就会成为逃犯,但他的个人信息还是会附进卷宗的。你们看这起案子,不仅没有肇事司机的个人信息,连探头拍摄到的画面也不贴一张,我当时看到这案子就觉得奇怪,特意多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结果,给出的理由是‘案发地探头损坏,无监控’。偏偏案发地在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同时有三个探头,如果说都坏了,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 说完这一长段,大熊看着我和顾远洋,等着我俩给出意见。本来我想当然地认为,交通逃逸,如果没有目击证人看见车牌号,那找起来的确是够麻烦的,却忽略了现在的高科技--天网监控。在巴登酒店门外骚扰依然的色老头,也是我们通过天网视频找到了他的身影,这才顺藤摸瓜查到了何局身上。 要说案发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那我的说法就没问题。如果说案发地只有一个探头,那凑巧坏了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大熊刚才说了,案发地有三个探头,卷宗上却只凭一句“案发地探头损坏”为由,硬是一张截图都没有贴上去,这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三个探头同时坏掉,这是有点不合常理啊。”顾远洋回答道,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案子还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受害人不是普通人。”见我和远洋赞同了他的观点,大熊把笔记本翻了一页,继续给我们分析着这个案子。 我正想问他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受害人不是普通人,难道还是超人不成。这时,大熊已翻了页,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当我看到受害者后面的名字时,不由得喊道:“何玉玲!” “怎么,你知道何玉玲?”大熊听我的语气,抬头看着我说。 “是不是何局死去的女儿?”这话是顾远洋说的。 “怎么你们都知道,这案子发生时,你们应该都还没有参加招警考试啊,怎么会知道的。”大熊奇怪的说。首席总裁,太危险“我天天呆在政治部办公室,我们办公室里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比较八卦,我从她们那里听到了不少警察局内部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何局的女儿被车撞死一事。不过我并不知道她叫何玉玲,是听到天童念出这个名字后,联系上这也是一起交通肇事案,才猜测这个何玉玲是何局的女儿。”远洋解释说。 “天童,那你呢?”大熊继续问我。 “啊,我也是在巡警队上班时,听中队的同事提起过这事,他们有人见过何玉玲,说她长得很是漂亮,刚刚大学毕业回到m市,这样死了很是可惜,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我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俩,何玉玲现在就在我的腿上吧。 “这样啊,当时这事在局里闹得也挺大的,毕竟死者是副局长的女儿,关注度相当高。我记得泽正老大还做过批示,要求刑警队尽快找出肇事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可这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没几天吧,大家看热闹的兴头过了,也就没怎么谈论此事,真没想到,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结了。”大熊喝了一口茶,咂舌说道。 梁辉、何玉玲、肇事司机,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人。目前,何玉玲死于这起交通肇事案是可以确定的了,肇事司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也是事实。梁辉于半年前主办此起案件,梁辉没有找到肇事司机就匆匆结了案,肯定会引起死者家属的不满。而受害者父亲是警察局副局长,对于那次刑警大队长的竞选有一定的影响,梁辉却偏偏还成功当上了大队长! 我想,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容许女儿这样死去,可事后,何局却硬是没有闹,还眼睁睁看着主办案件的刑警半路杀出来升了官,这本身就有些奇怪。除非,除非是何局当时对选拔大队长的影响力还不够大,或是受到了更大力量的干扰。 顺着想到这里,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物--吴明。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吴明的官位比何局高了好几个档次,连泽正老大也要礼让三分,如果吴明非要让梁辉当这个大队长,那即便何局再不满意,也只有选择服从组织的意图。 之前我们就分析过了,吴明在那个时候,半路把梁辉推了出来,宁愿得罪警察局局领导,也非要让梁辉上位,而他俩又没有亲戚朋友关系,那么,必定是有什么利益交换。当时我与胖强也讨论过,吴明显然不会是收了梁辉的钱,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梁辉帮了吴明一个大忙,而“大队长”的位子,就是吴明给梁辉的回报。龙血战尊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大忙”到底是什么忙。看着大熊的笔记本,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第二十八个案子,就是我们寻找已久的解题秘典。我的猜测是,肇事司机就是吴明,他撞了何玉玲后,害怕负担刑事责任,也害怕曝光,否则他这一辈子苦心经营的政治地位会立马土崩瓦解,于是他找到了主办此案的梁辉,要求梁辉删除掉所有案发地的视频,并承诺帮梁辉当上大队长。在吴明以秘书长的身份压制,同时以政治前途为诱饵,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梁辉终是答应了吴明的要求。 如此,也完美地解释了何局为什么要杀掉吴明一家。特别是对吴明本人,之前的几起案子,要么是由刘鹏动手,要么是制造意外,而最后杀吴明,却是何局拿了我的枪,亲自去击毙了吴明,想必只有如此,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豁然开朗,觉得自己已经把系列凶杀案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现在就只差与嫌疑人对质了。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刘鹏一个刚刚当上警察的小伙子,又怎么会掺和进来的。 “我再给你们说说第三十二起案子吧。”大熊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在这三十三起案子中,有且只有何玉玲这一起,是我们想要查的。所以,对大熊说的这第三十二起案子,没有太大的兴趣。顾远洋见我的样子,猜到我的心思,不过为了顾及大熊的感受,他还是说:“好啊,有问题的案子我们都分析一下。” 听了顾远洋的话,我也笑着说了个“好”字,毕竟大熊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这些资料的。 “这起案子,梁辉不是主办,是协办,主办的是刚才那起交通肇事案的协办民警,他俩刚好换了个位子。这是一起打架斗殴案子,打人者把受害人的一只眼睛打瞎了,但最后却只判了一个缓刑,赔付了十万元钱。” “判这么轻?”说话的是顾远洋。 “可不是么,眼睛瞎了算是重度残疾了,竟然会判缓刑,还有,赔的钱也太少了,如果是我办理,在让打人者坐牢的同时,还会建议受害方向法院提起至少二十万的民事赔偿才行。我断定,梁辉二人在办理这起案子时,百分之百收了打人方的钱,这就是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大熊说道。四爷很忙听他说完,我把这件案件当事双方的信息都看了一下,两边的名字我都没听过,并且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与系列凶杀案没有丝毫关联,我也就没有讨论的兴致。 只不过,在听大熊介绍这起案子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公安机关办理案件时,正常情况下,是要求两名民警同时办理的,之前我在巡警队时,办理行政案子就是我与胖强一起。虽然我到刑警队后,还没正式参与过案件的办理,但我想行政案子都是如此,那刑事案子更应是这样要求了。 那么,在何玉玲的案子中,除了梁辉,就还有另外一个办案民警,也就是协办民警,我就想,如果找到这个人,是不是可以问出一些当时发生的事情。想到这点,我立马问大熊,那个协办民警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不在大队。 大熊告诉我,那人名叫周川,是一个老民警,在梁辉当上大队长后不久,周川就退休了。 “退休了?他多大年龄,是正常退休吗?”我赶紧问道。 “五十出头吧,好像是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是申请的病退,他之前一直与梁辉搭档着办案子,二人关系比较好,他申请提前退休,梁辉自然不会不同意。” “能找到他吗?”听到周川是非正常退休,我愈发觉得这人知道些什么,继续追问大熊。 “他家的大概位置我倒是知道,可以试一下,就是怕他已经离开了m市,那就不好找了。” “离开m市,为什么?” “他家只有一个儿子,安家安在省城的,他退休前一段时间,就在说要把m市的房子租出去,到省城去帮儿子带孙子。”大熊回答说。 我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尝试着找一找他,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第091章 明月千里寄相思 事情说完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过了,我担心依然安全,便对二人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场十点钟关门,三位美女逛街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你小子,还真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林美女啊,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哪里。”说着,顾远洋便拨起了号码,应该是给杜欣打的。 挂了电话,远洋告诉我,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打车过来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出啥事。我故意说还要赶回去把何玉玲案子的事与胖强说一说,就提议到茶馆门口去等她们,远洋又打趣了我一番,却是同意了我的提议,结完账,我们三人就来到茶馆门口。 我看着一辆又一辆出租车从眼前驶过,却都没有停下来,就一直望着车子过来的方向。过了十来分钟,依然她们坐的车终于停在了我们面前。三人走下来后,每人手中都提着几个袋子,看来收获不错。 我走过去,从依然手中接过袋子,然后让司机等一下。我告诉依然我们现在就回去,依然点了点头说好,我俩就转身给剩下几人挥手告别,接着就坐进了出租车。 我俩都坐在后排的,我问依然买了些什么衣服。依然说也没买多少,自己买了一件风衣,本来想给我买一件休闲西服的,又不知道我的尺码,就给我买了一条皮带,说着,依然就打开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棕色的皮带,问我喜不喜欢。 我听了便说:“应该我给你买东西才对,你怎么还给我买了。” “看你说得,一条皮带怎么了嘛,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当做个纪念啊。以后你天天拴这根皮带,就会天天都想起今天。”依然笑着说。 我从依然手中接过皮带,也不细看它的样式,就用手把着依然的肩膀,在依然耳边轻声说:“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依然告诉我,晚上去逛街,她和小熊挺聊得来的,她觉得小熊就像一个大姐姐,很会关心照顾人。我问她对杜欣的感觉咋样,依然说还可以。我听她对二人的语气,就知道她并不怎么喜欢杜欣,便问她杜欣怎么了。 依然说,晚上买衣服,杜欣总是喜欢去逛国际品牌,逛的时候还爱说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又说手上的prada提包是花了多少钱在国外买的这些话,还问依然和小熊平时都穿什么牌子的。依然还好,工资收入高,时而还会去逛逛大牌子,而小熊与大熊两人都是工薪族,平时都穿些小牌子,哪里答得上杜欣的话。重生之嫡女驭夫记我听依然说完,就气愤地说:“这个杜欣,也太喜欢显摆了吧,再有钱还不是用的爹妈的,她自己就是一个文职警察而已,哪里买得起那些奢侈口!新警培训时,我就不喜欢她,顾远洋这小子,也不知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好。” “人都有很多面嘛,或许是你我没看到她的让人喜欢的一面呢?也说不定,她是从小被娇惯着,不怎么会为人处事,不会说话罢了。”听我说起了杜欣,依然反而又为她辩解起来。 “嗯,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喜欢和她深交的。”我还是撇了撇嘴说。 “你也别这样说,顾远洋是你好朋友啊,如果他俩成了的话,以后少不了会经常接触,你还是要慢慢改变心态,别因为这原因和顾远洋关系弄生分了,知道么。”依然知道我与顾远洋是真正的好朋友,劝我说道。就这一点上来看,在为人处事方面,依然比我要强不少。 出租车停在了菜市场外面,下了车,我和依然牵着手往靖安街里面漫步而行。马上又要到十五了,天空的月亮很是明亮,菜市场里仍然摆起了夜市,喝酒的工人们大声说着喊着,发泄着白天工作的辛劳。 穿过菜市场,步入小巷,世界安静了下来,月色透过院墙两边伸出的树枝映射下来,显得斑驳陆离。 “天童,你听过一首歌么?” “什么名字?”我问依然。 “《明月千里寄相思》。” “似乎是有点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唱几句,让我回忆一下。”这话是我故意说的,依然说的这歌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听听依然的歌声。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依然的声音很美,在这宁静的靖安街上,在这颇具古韵的老巷子里,听得让我沉醉。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后面这几句,是我情不自禁之下,跟着依然一起唱的。魔法邪徒唱着唱着,我感觉到一股悲情由然而生,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这首歌实在是太伤感了,寄托了作者的无限思念之情。我停下脚步,依然也停了下来,我转过身,与依然面对而站,我看见,此刻的依然,两行清泪已经流落脸颊。 “依然,别伤感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不会像歌里面讲的这样相隔千里。”我用手轻轻拭去依然脸上的泪,安慰她说。 听了我的话,依然趴在我的怀中,喃喃地说道:“真是的,我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我却想起了这么一首歌,还唱哭了,天童,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这只能说明,我的依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是一个心地柔软的姑娘,我疼惜都还来不及。”我抱着依然,用手在她背后,轻抚着她的长发。我的目光落在依然背后的青砖上面,我想,或许百年前,就在这个位置,也有一对恋人像我和依然一样相拥而立吧。 等依然缓过了情绪,我们牵着手继续往陈叔的院子走去。这个时候,天上有月亮似是被乌云遮住了一大半,巷子里暗淡了起来,只剩下两边青砖墙上挂着的昏暗路灯。依然牵着我的手比之前更紧了,不知道是唱了刚才的歌有所感触从而更珍惜我俩的情份,还是因为巷子里太过昏暗而有所害怕。我用力地回应了她,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我都要让依然感到心安。 走着走着,我脑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声响,听旋律还是像刚才那首歌,只不过咬词不是很清晰--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我心里惊奇,心想依然才说了不伤感的,怎么又在哼这首歌,我侧目去看依然,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动唇,神色也很正常,不似在哼歌。那声音还在脑海响着,挥之不去,这一下,我仔细去听,发现虽然旋律像是这首歌,唱腔却与我们现在唱法不尽相同,有点像是唱戏的感觉,这声音也不是依然的。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猛地回忆起第二次来这里时,听见了一阵打更的声音,陈叔还说他经常听见。我头皮发麻,心想莫不是我又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听见的是古人在唱戏?虽然我知道这多半是磁场原理造成的,但这种时空重叠的现象,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老婆,我要吃肉 依然在旁边,我又无法向前跑去,不然肯定会吓着依然的。我想起了陈叔教我的静心诀,就在心里默念了起来--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随着口诀的念起,脑海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当我念到第五遍时,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也正好走到了陈叔院子的门口,我长舒了口气。 是陈新生给我和依然开的院门,陈叔和胖强都还没有睡,坐在堂屋喝茶。我摸了摸陈新生的头,以示感谢,这小娃儿,住进陈叔院子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比起刚来的时间,倒也慢慢有的精气神。陈叔也不客气,在教他本事的同时,也让他包揽了家里打杂做家务这些碎事,用陈叔的话说,让他多做点事没坏外,这样是减少了他胡思乱想的时间。 我和依然走进堂屋,陈叔与胖强停下了话语,胖强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唱ktv什么的,顾远洋那小子,下次见面我得说道说道他,请客也不叫上我。” “强哥,你这张好吃嘴,哪里都少不了你啊,远洋说了,你太能吃,他是特意不请你的,他说最近经济紧张,要请了你的话,结账时估计要多给好几百。”我用一种很是严肃的语气说道。 听我说完,胖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上来就作势要打我。我忙躲到依然后面,依然此刻被我刚才挖苦胖强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胖强就说我没本事,躲在女人后面,我说躲在其他女人后面算没本事,躲在自己女人后面没啥丢脸的。胖强没辙,只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 陈叔和胖强在,特别是陈叔,依然还不是很熟悉,有点放不开。坐了一会后,依然就说第二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胖强赶紧接话让我去送送,我心想就在一个院子,还送什么啊,不过我还是陪着依然回到她的屋子,然后才又回到了堂屋。 我其实知道,陈叔和胖强一定是有啥话要告诉我,因为刚才回来时,我明明看见他俩在说着什么,见我和依然走进来就停了,正好我也有事要给他们商量。不过,我没有马上说案子的事,而是先给陈叔提了刚才在巷子里面,我听见有人似乎在唱《明月千里寄相思》这歌。因为陈叔在这里住很多年了,也听见过打更的声音,如果是磁场记忆的话,他也应当听过有人唱歌才是。 “什么?你竟然听见有人唱这首歌!”听我说完,陈叔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092章 醉酒的师父 陈叔的反应这么激烈,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里也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此事不会是磁场记忆那么简单。 胖强也被陈叔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在喝水的茶杯都差点没端稳。看着我与胖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陈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大了,干咳了两声,坐了下来。 “陈叔,听见有人唱这首歌,与听见有人打更,难道不是一码事吗?”我试探着问。 “当然不一样,我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只听见打更,再多就是看见一些如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却是从来没有听见有人唱这首歌。”陈叔拿起茶杯,想要喝水,我却看见他的手有些抖。 在喝茶的过程中,陈叔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那眼神很是复杂,有热切、有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我记得之前陈叔有那么一次也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过我,只不过,当时眼神里蕴含的这些神情,没有今天这么深。 “师父,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胖强显然也对这事很是好奇,想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对什么事情的反应表现得如此激烈吧。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陈叔没有回答胖强,而是念响了《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歌词,只不过,他念的断句方式,与真正的唱腔有所不同。 陈叔的念法,断句很多,每个字的音都咬得很重,像是古人在吟诗作词那般字斟句酌。陈叔只念了前面的四句,到最后一句,还重复了一遍--重寻梦境,何处求。陈叔这样的念法,听在心里,让我很是难受。如果说在巷子里与依然一同歌唱,我是觉得有些伤感的话,那么,听见陈叔念完,我心里是一种悲凉的感觉,压抑得紧。 念完,陈叔的眼神已经穿过了我,看向了院子中央。堂屋外面,明月已经钻出了乌云,一片月光洒在院落里。顺着陈叔的目光,我再次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柳树。这时,陈叔已经走过了我,站在了堂屋门口,我也走上去,与他并排而站。 “真的难以相信。”陈叔沉沉地说了一句。 “你是指什么?”我叹了一口气,问他。 “我师父在临走前的一段时间,天天喝得酩酊大醉,每次喝醉了,就会念着这几句词。我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一首歌,直到他消失后,我想去找他,可没有任何线索,我想起了这几句词,查探下去,才知道是一首歌,歌名就叫做《明月千里寄相思》。”陈叔终于向我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如此震惊。浪子枭雄而他的话,也让我心里起了波澜。陈叔的师父?今天晚上,走在巷子里,是依然突然提起了这首歌,继而我们一起唱了起来,我俩都被歌里面表达的相思而不得见的苦情所感染,后来,我无意间再遇“时空重叠”,听到了一个女声在唱这首歌。 直到现在,陈叔又告诉我,他师父在临走前,天天念起歌里面的那四句词。从陈叔的话里,不难推测,他的师父当年可以说是不辞而别,没有告诉他会去哪里,陈叔一直想寻找他,却是没有结果。难怪,他听到我提起这首歌,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此时此刻的我,是不会相信巧合一说的。那么,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陈叔说他师父是喝醉了后才会念这几句词,刚才我就觉得他的腔调有些独特。现在回想起来,陈叔刚才念词时的模样,还真是像喝了酒的人在独自倾诉,从陈叔的神态上,我也可以遥想出当年他师父坐在老柳树下面,一边把酒瓶里的酒往嘴里灌着,一边悲情地念着这几句词的情景。 “陈叔,你师父是在思念谁呢?他会不会是去找那个人了?”我试着问到。 “唉,或许,只有这个老朋友,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叔叹了一口气,盯着老柳树,神情萧瑟地说。 “放心吧陈叔,你师父那么厉害,如果他有一天推算出你还这么想他,说不定就回来看你了。”我想陈叔一定很思念他师父,所以安慰他说。 “你……”陈叔看着我,说了这么个字,我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接着说:“你以为什么事都是可以推算的么,人心是最难测的!” 说完这几个字,陈叔转身回到了他之前坐的椅子上,神色也恢复了。我总感觉,关于陈叔的师父,他还知道很多事情,从几次他的欲言又止来看,这些事情似乎与我也有着莫大的干系,就是不知为什么,陈叔始终不愿说出来给我听。 我细数了一下,先是我站在这院子里,觉得莫名的亲切,觉得老柳树像是我的老朋友,接着是在梓亭县的地宫里,我偶然习得陈叔一脉的闭目回神之法,然后又是今晚,我与依然在小巷子里,于千万首歌中间,神奇地吟唱了当年陈叔师父临走前唱的那一首,我甚至听见另一个女人在唱这首歌,而陈叔却说他在此处住了几十年都没听见过。凤逆苍穹陈叔都说了,我天生灵觉强大,灵觉强大的人,总是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感知能力。那句话再次从心里冒了出来:人生没有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从目前已知的一切来看,我相信,我与陈叔的师父之间,必定有一段故事。 陈叔五十来岁,那陈叔的师父怎么说也得有八九十岁了吧,可是,我明明才二十多岁,除了我八十岁的爷爷,其他还真不认识这个年龄段的老爷子。按正常的思维,我想不明白,这时,一个荒唐的猜测从心里冒了出来:难道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是陈叔师父的私生子?他老来得子,却已无抚养能力,便把我送给了我父母? 想到这里,我自己觉得甚是可笑,不自觉嘴角向两边扯动了两下。我的动作被一直在旁边看我和陈叔热闹的胖强看到了,他便问我:“天童娃,你又想到啥好事了,一个人在偷笑?” “这个啊--你不管!”说完,我就看着胖强很无语地撇了撇嘴。 小插曲过后,我们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案子上面来。我问胖强在我依然进来前,他与陈叔在说着什么。胖强还记着我刚才那句话的仇,马上回敬我说:“这个啊--也不用你管!”说完,胖强很是解气地昂起了头。 陈叔听我说起这事,倒没有与胖强一样捉弄我。而是打开了茶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个褐色的小木盒子,我知道,下午陈叔是把依然的手表放了进去,现在他把这盒子拿出来,莫不是已经解开了依然手表里面的秘密?想着,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木盒。 陈叔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依然的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关门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新生跑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这小家伙还挺有心思的,估计是怕依然突然进来看到这一幕。 “陈叔,表盖打开了?”我忍不住问道。 “恩,打开了。下午你们出去后,我和胖强两人去找了一个钟表师傅,用传统的方式把表壳撬开了,留下了一道痕迹,不过还是不影响使用的。”陈叔回答我说。 “那,发现了什么?”我盯着陈叔手中的表,急切地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之前我们就推断出,表里很可能是一样死人的东西,这么小的表壳里面,会是装的啥呢。重生之霸道体修陈叔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翻过表身,让我看到了表的背面。果然,在背面的表壳边缘,有一道显明的裂缝,应该就是撬开时留下的,这样的话,这“双防”手表应该算是废了,只能当普通的表看看时间了。 陈叔当着我的面,顺着那条缝隙,打开了后表壳。我赶紧凑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当我走近时,表的内部构造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有好几个齿轮,一个衔接着一个,还在不停地转着。我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没有东西吗?”我好奇地问,心想莫不是陈叔这次失了手,感应错了。 “哈哈,你的灵觉也不过如此嘛,下午打开表盖,我说里面没东西,师父却坚持说有,还合上表盖,说要等你再看一看才会告诉我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没想到你还是没看出来。”胖强忍不住在一旁搭腔道,满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不过,胖强的话却是告诉我,这表里明明是装有东西的,只不过我和他都没有看出来。陈叔说胖强灵觉差,所以发现不了,可灵觉不是应该是一种感知吗,与眼睛无关吧,难不成这表里装的不是实物,而是需要用灵觉来感知的某种气息? “天童,你闭上眼睛,先默念几遍我教你的静心口诀,然后用心感受一下,再告诉我结果。”陈叔没有理胖强的话,吩咐我说。 听了陈叔的话,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接着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消除了心中的杂念,我才细细去感受着。数十秒后,我本来宁静的心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不知什么原因,让我无法凝神静气,我不明所以,立即又默念静心诀,念了两遍,心情恢复了平静,我继续尝试去感受,可几秒后,心绪又暴躁了起来,根本没法去感知。 在试了三次均无果后,我睁开了眼睛,如实告诉陈叔:“我感知不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静不下心。” “哈哈,不是你静不下心,是你已经感知到那股力量了。”陈叔满意地说道。 “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强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第093章 索命的发丝 “天童,你可是明明静下了心,想要去感受那股气息,内心却总是烦躁?”陈叔问我。 “对,就是这种感觉!” “让你烦躁的就是那股力量。气分为阳气与阴气,阳气会让我心旷神怡,内心平静,而阴气,刚会扰乱人的心绪,让人陷入暴躁状态。这种气息间的微秒差别,只有灵觉强的人才会感知得到。之前这气息被表壳所遮盖,很是微弱,所以你不容易察觉,也有可能,你察觉到了却也不知情。”陈叔向我与胖强解释说。 “刚刚那气息就是你之前说的死人气息?不过,你不是说里面藏了有死人的东西吗,难道这东西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我疑惑不解。 “当然不是,这气息是依附于具体的物件的,并且,它还不是一般的阴气,属于比较暴戾的那种。” “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说,死者是惨遭横祸而死,心里的怨气比较大?”我随口猜测。 “差不多就是这样。”陈叔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过程,一直都是陈叔在引导着我,就像上次我们推断案子时,陈叔没有直接告诉我们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魂的事,而是一步一步地引导我与胖强去思考。而我在感受与思考的过程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今晚又是这样,明明下午他们就把表壳打开了,陈叔却没有马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而是非要等到我回来,让我去感知一下表里面的阴气。通过这一过程,我相当于又掌握了一项新的本领,或者准确点地说,是我本身就有这项本领,只不过我之前一直都不会用,是陈叔教会了我。 从这些事情上来看,虽然陈叔当日没有答应做我师公,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他还是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我在心里已经把他等同于我的师父了。 “师父啊,现在天童也感知了,你倒是把那东西拿出来啊,我今天下午可是瞅了好一阵子,真没发现里面有藏了啥东西!”胖强在旁边已经等不及了。 听了胖强的话,陈叔没再卖关子,让站在一旁的陈新生去拿一颗针来。等陈新生拿着针回来,陈叔把针直接插到了表里面,我就见着他手动了两下,接着他把针头往上面一挑,然后把针还给了陈新生。奴要休夫:不做挂名妃之后,陈叔把表放在了灯光下面,拇指与食指做了一个“拈”的动作,在表壳上方合拢后,慢慢往外拉。我定睛望过去,只见随着陈叔的拉动,有一根黑色的长长的线从表中慢慢剥离了出来,我和胖强、连着一旁的陈新生,都看得张大了嘴。 随着黑线出来的部分越来越长,我刚才那种烦躁的情绪又来了,这次我甚至没有刻意去感知。反正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自在。我知道一定是这东西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所带的阴气也释放了出来,影响了我的心绪,便不停在心里念着静心诀。 待陈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看了一下,这条黑线估摸着有五十多厘米长。此刻,黑线的一头在陈叔手中,因为门关着,屋里没有风,黑线的另一头就直直地向下垂着。陈叔从那个褐色的木盒子里拿出了一小块红布,接着把这根黑线轻轻地放到红布上面。 “陈叔,这莫非是死人的头发?”我盯着红布上的黑线,问着陈叔。因为陈叔说过,表里的东西是死人身上的,那这样的黑线,只可能是人身上的头发,不会是其他的什么。 “还是个女人啊。”胖强一脸惊恐未定地说。 “对,这发丝的主人,绝对是死于飞来横祸,上面的怨气太重了。”说完这话,陈叔把红布的四个角分别折了过来,包住了那根发丝,之后,再对折了两次,这才长舒了口气。看陈叔的样子,一定是这发丝上的阴气对他的心绪也产生了影响吧。 “陈叔,那这东西让活人时刻带在身上,会不会对活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听了陈叔的话,我想起依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戴着这块装有死人头发的表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觉担心起她来。 “这阴气再厉害,也只是一股散不开的气而已,顶多是经常让小林心绪不宁,与真正的鬼上身吸人精血不一样。再一个,我看小林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精血不足神色衰弱的症状。我估计,背后这人处心积虑地把这样一个东西放进小林的手表里,并不是要害小林,而是要通过此事达到某种目的。”听陈叔说完,我也想了一下,依然这段时间,除了被何局偷看几次外,也没什么异样,这让我放心了不少。小师妹终结花花公子“达到某种目的,把一根已经死了的女人的头发放进手表里,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胖强疑惑地问。 死了的女人、长头发、依然、目的。我把这几个关键词放在一起,想了一分钟,恍然大悟,对陈叔和胖强说道:“或许,我知道这目的是什么。” 胖强一听,两眼放光地看着我,陈叔也是流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目光。我们三人都知道案子的细节,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比胖强聪明,也不是因为我比陈叔灵觉强,是因为有一件事他们还不知道,那就是今晚大熊所说的梁辉于半年前处理的何玉玲的案子,这也是我正准备与他们讨论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而说道:“今天晚上,和大熊一起吃饭时,他告诉我他已经把梁辉在半年前办理的案子全部梳理了出来,一共有三十三起,而其中有一起,是一个交通肇事逃逸案,凶手至今未抓捕归案。” “这与他被杀有什么关系?”胖强是个急性子,听到一半就插话说。 “强哥,你别着急,听我讲完就知道了。”我继续说:“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之所以引起了我与大熊的注意,是因为受害人比较特殊,死的人名叫何玉玲。” “什么?” “啥?” 听见何玉玲的名字,陈叔与胖强的反应与我差不多,都很吃惊,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特殊了。我腿上住着一只女鬼,但我却一直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前两天,看守所里的一场梦,让我了解到她竟然是何局的女儿何玉玲。现在,这鬼与梁辉产生了联系,自然让我们无法淡定。 “对,死的人就是何局的女儿,也就是我腿上的女鬼--何玉玲。”经过几个小时的消化,此刻的我已经能比较从容地为他们二人讲起此事。“这起案子,事发地就在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现场有三个探头,然而,结案报告上却是注明探头全部坏了无法获取车祸现场信息,以此,肇事车辆及司机信息全无。” 蟒武传奇 “这不科学啊。”陈叔沉吟着。陈叔毕竟是多年的老警察了,在城区十字路口的车祸,完全找不出肇事车辆与司机的信息,一眼就看出有名堂。 “对,而这案子恰好发生在梁辉当大队长前不久的时间。我的推测是,何局的女儿死了,主办此案的梁辉在没能找出肇事司机的情况下,还能顺利当上大队长,一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人物出马帮他摆平各级关系,而这个人物的份量,一定比何局高了不少。” “你是指吴明?”胖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前我们一直在猜吴明与梁辉间究竟有什么利益关系,如果是梁辉帮吴明删除了交通肇事最关键的视频证据的话,吴明不计代价、强行把他扶上大队长位置一事就讲得通了。” “对,而何局,对梁辉草草结案的行为肯定不满,说不定已经暗中查清了事实真相就是吴明开车撞死了何玉玲。于是,何局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行动。在这两个条件的基础上,再来思考依然手表一事,或许就有了答案。” 我接着分析说:“在几起案子中,与依然有关联的就吴君侠一案,而吴君侠可以说是被依然‘吓’死的,可依然之前明明从来就没有见过吴君侠,那么,吴君侠怕的是什么呢,很可能就是怕的何玉玲的阴气,而这阴气,就来自于依然手表里面的这根头发丝。” “不对啊,如果是吴明撞死的何玉玲,那吴君侠根本就没有见过何玉玲,又怎么会被她吓着?”逻辑思维能力严密的胖强马上找出了我推论里的瑕疵。 他这个反问,一时还真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撞死吴玉玲的,并不是吴明,而是他的宝贝儿子吴君侠。”陈叔的话就很好地解释了胖强的问题,与我之前的推论也没有矛盾。 如此,系列凶杀案的背景就清晰地摆在了我们面前。半年前,何局的女儿何玉玲,在街上被吴明的儿子吴君侠撞死,吴明找到主办案件的刑警梁辉,要求其删掉路口的所有监控,在梁辉办到吴明的要求后,吴明帮助其当上大队长。何局一丝怀恨在心,设计出了这么一场连环杀人案,目的就是报复吴明一家以及与之狼狈为奸的梁辉。 第094章 看淡生死为红颜 这样,梁辉在当上大队长后,开始经常与妻子争吵并打斗一事,也有了答案。梁辉在帮助吴明删除了视频资料后,内心十分愧疚,同时因为何玉玲是被车撞而死,死状一定比较惨,在心魔的影响下,梁辉经常会误把自己妻子当成何玉玲的鬼魂回来索命,也就有了我与胖强几次上夜班去他家里出警一事。 有了这样一个发案背景,再回来看这起系列凶杀案,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吴君侠开车撞死何玉玲后逃逸,算是得到了报应;吴明帮助其儿子逃避责任,甚至以官位贿赂办案刑警,让其删除唯一证据,虽说罪不致死,他身为父母官,也算是知法犯法,以权谋私;梁辉,身为刑警,没能做到公平公开公正,因个人私利而破坏证据,导致受害人含冤而死,肇事司机却逍遥法外,真是损坏了警察的形象,罪有应得。唯有吴君霞,那么低调与世无争的女子,只因有了这样一个父亲与兄长,而受到牵连,让我很是愤恨不平。 “何局这条线我们算是理清楚了,那神秘人物和刘鹏呢,他们在这起报复案件当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胖强抛出了这个疑问。 “陈叔说了,神秘人物的目的自然是在这个过程中集齐五行之魂,达到让自己功力增长的目的。而他正是利用何局报仇心切的心理,何局想着为女儿报仇,自愿去杀人,就成了神秘人的刽子手。至于刘鹏,我还真想不明白他参与进来的目的何在。”我分析说。 “这还不简单么,现在主线明了,只要把刘鹏与何局外加何玉玲三人的简历查询一番,看看刘鹏与他们父女有没有重叠的部分,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胖强胸有成竹地说。 胖强说干就干,马上就要打电话给上班的同事,让其帮着查一下三人的信息。陈叔出手阻止了他,骂他是瓜娃子,胖强无辜地问陈叔为什么骂他,陈叔就说这种事只能自己去做,怎么随便让一个人去查,要知道,查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市局的副局长还有他死去的女儿,另一个是被关在看守所的嫌犯,这事传出去,影响是极不好的。 经陈叔一说,胖强就摸着头说:“还真是这样,我一时情急差点犯了低级错误,还是我明天上班时自己去查算了。”我也暗自庆幸,现在泽正老大那里还没有回话,如果传出去我们在私自调查何局,还不知会被人以讹传讹成什么样子。 “陈叔,明天我想去看看刘鹏,你能不能帮我给洋子打个招呼,我怕我去了见不到刘鹏。”现在心里有了案子的前因后果,我去见刘鹏也有了些底气,不怕被他忽悠。 惑世傲女,夫君太多挡不住 “没问题,反正我明天也没事,这样,明天起床,胖强去上班,顺便查探刚才那事,我与天童再去趟看守所。”陈叔安排着。 事情定下来后,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该商量的也商量得差不多了,我就提议先睡觉,明天再说后面的事情。陈叔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陈叔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还是担心剩下的那个‘木’字,在案子了结前,你俩还是把各自关心的女娃娃照看好,别出了什么事,特别是你,天童。” 陈叔这一提醒,我想起五行之魂还差一魂之事,心里又担心起来。特别是他最后一句,专门提醒了我。其实我们三人都明白,通过前面的分析,这五行之魂,主要还是与我相关。我想着今天才与我在一起的依然,暗下决心,一定要用生命去保护好她。 第二天起床,我特意去了一趟依然的房间,因为我记得昨天搬东西时,她用的梳子是木头的,我现在对木制品都特敏感,我拿起依然的梳子,装着看了看说:“这材质太差了,别用了,我今天重新去给你买一把。” “用着好好的,买什么啊,浪费钱。”依然笑着说。 “不行,我之前的皮带还用着好好的呢,你还不是给我买了,你瞧,我都换上了。”说着,我拉起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腰带,正是昨天依然送我的。听了我的话,依然也没法反驳,就说一把梳子而已,让我别买太贵的。 我收起木梳子,又把依然房间里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床以外再没其他木制用品,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依然今天要上班,我要去看守所,我就让胖强开车把依然送过去,我打算等依然下班时我去她公司楼下接她,这样,除了上班时间外,依然都和我在一起,我尽可能地把她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我和陈叔赶到看守所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刚好洋子今天在值班,对于我们见刘鹏一事,他说会安排。洋子对陈叔还是那么恭敬,可对我,说话的语气里总有点不对劲,这让我很是奇怪,我自问在看守所几天时间里,也没怎么麻烦他啊,就只让他帮着安排了我与张瑶一起放风这一件事而已。就这事,我也是给了钱的,没让他白欠他同事人情。 陈叔洞察力多强的人啊,也注意到了洋子对我的态度,就开玩笑似地问:“洋子啊,天童在这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替他道个谢了。”骗婚总裁“陈教官,您言重了,徐天童也没怎么麻烦我。只不过,他那天和张瑶说了些话后,张瑶就一直拒绝吃饭,都饿了两天了,唉。”洋子叹了口气说道。 “你给她说了她姐姐的事了?”陈叔转头看着我。 “恩,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再一个,我也想借此事让她提防着刘鹏一点,毕竟现在他俩都在看守所里。”我回答道,这不是我故意为自己辩解,我当时是真的这么想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张瑶会这么脆弱,也没意料到她们姐妹间的感情是这样的深,到了绝食的地步。 “你这娃儿,有时候是好心过头了。”陈叔也没怎么责怪我,就说了这么一句。 “洋子,能让我探视张瑶吗,我想劝劝她。”两天没进食,我想象着张瑶现在的憔悴模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想着去劝劝她,让她振作起来。 “行吧,但愿你能劝得动。” 从洋子对张瑶的反应来看,似乎不像是正常警察对待一个嫌犯的态度,我就觉得,要么是洋子觉得张瑶可怜,要么是洋子看上了张瑶。还不管哪一种,至少洋子是关心张瑶的,想着张瑶在看守所里有人时刻“照顾”着,我还是感到一丝心安。 之前我被关在看守所,与洋子提起张瑶时,他还一口一个“杀吴明女儿”,当时我觉得他对张瑶态度不好,没想到他却是这么关心张瑶。 在洋子的安排下,我与陈叔二人得到了探视刘鹏的机会,同样是在上次那个探视间里面,只不过,这一次陈叔没有让人关掉监控,因为我们想从刘鹏嘴里套出一些他们作案的动机和具体过程,也算是一份证据。 “你终于来了。”看到我的出现,刘鹏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算准了我会来找他。 “你知道我会来?”我还是俗气地问了一句。 “当然,你迟早会发现这一切的。”刘鹏淡定地说。 “那么,我就不问了,你直接告诉我吧。”我想既然他这么肯定我会知道一切,那就干脆让他说得了,我懒得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当吐槽男穿越到玛丽苏文“人都是我杀的。”我没想到,刘鹏竟然会这么直率地承认自己是凶手。 “谁是你杀的?”我要引导着他把这些人名说出来。 “吴君霞,梁辉夫妻,吴君侠和他女朋友,哦,对了,他女朋友名叫张晓,是张瑶的姐姐,我想这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刘鹏把前面三起命案的死者都报了出来,说着,还淡淡地笑了一下。 “讲讲你的动机,以及杀人过程。”陈叔适时地问了一句,这两个问题,是定罪的关键。 “哼,陈教官,你别着急,我会说的。”刘鹏戏谑地看了一眼陈叔,继续说道:“按顺序来吧,先说我们亲爱的同事,吴君霞小姐。”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胖强打的。我估计是他查询刘鹏与何玉玲父女的关系有了眉目,便站起身走出了探视间。胖强果然是告诉我这事的,三人的基本信息一对比,很快就有了答案,他说刘鹏与何玉玲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毕业的,多半是情侣关系。 刘鹏与何玉玲的关系,让我想起了我与依然。我与依然也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现在也成了情侣。这样,就完美地解释了刘鹏参与到何局的复仇计划中的原因。想必,刘鹏与何玉玲的感情一定很深吧,深到可以为了她而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不惜赔上自己的生命与前途,不顾回报自己家中父母的养育之恩。 我想起,在抓刘鹏那天晚上,他对我说:“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的。”现在,我不禁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把何玉玲与依然换个位置,我会像刘鹏一样去为她复仇么?我心里愣了一下,想起了梓亭县的父母,如果我因此被判了死刑,他们怎么办?可让我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也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我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杞人忧天,明明不会发生的事情,何必让自己做出选择。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遇到这种事,让我现在既可以好好爱惜依然,又可以尽心孝敬父母。 当我回到探视间时,刘鹏正在抽着一支烟,是陈叔给他的。他气定神闲,哪里像是一个嫌犯。想必,心爱的人离他而去,他早就看淡了生死吧。 第095章 刘鹏的罪行坦白 “接着刚才的说,吴君霞死的那天晚上,你我一直在一起,只不过,中间有一断空白。你是否还记得回寝室后,我拿了一瓶脉动。就是这瓶脉动,为我创造了作案时间。你认为我在罗成寝室看他们打牌,罗成以为我喝了冷水去厕所拉肚子了,而这个时间,正是我去到湖边,完成了杀吴君霞的过程。”说完这一段,刘鹏猛吸了口烟,接着向上吐了一个烟圈出来。 杀害吴君霞的过程,与我们之前推断的几乎没有出入。吴君霞死于溺死不假,但死前没有挣扎,她入水时应该处于昏迷状态或是熟睡状态。我想起她手上的割口,很有可能是在血流过多昏迷后才被扔进了水中。 当初,我们没想过有人吸走了她的血。所以,以在岸边没有发现血迹为由,断定她的血是完全流进了湖中,被湖水稀释了,现在有了神秘人吸血一事,加上吴君霞没有挣扎痕迹,那应该就是先在岸上被吸了血,而后才被扔进了水里。 只不过,刘鹏又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吴君霞被割腕后安静地看着神秘人吸自己的血而既不挣扎又不呼救的呢。我就想着既然神秘人很厉害,陈叔又说他是妖怪之类的,那或许是施了什么法术,直接让吴君霞昏迷了。 我看似想明白了,其实却犯了一个错误,陈叔说了,神秘人不能直接参与杀人,如果他先施法让吴君霞昏迷了,再让刘鹏去割腕,明显也是违背了这一条。不过,这个疑问,在那天晚上,我就得到了答案。 “吴君霞的血流到哪里去了?”整个过程中,刘鹏都没有提及神秘人,而神秘人喝血吸魂已是事实,我刻意问了他这个问题。 “当然是流入湖水中了。”刘鹏看也没看我的说。 “你继续讲第二件案子。”陈叔发话了,说完,他轻微地给我摇了摇头。我明白,他是在说,既然刘鹏没主动提这事,那我问了也白问,还是先听听他后面怎么说。 “第二件,梁辉是吧?这个狗杂种,为了当大队长,竟然答应帮吴明销毁证据,我当然不能便宜了他。天童,你还记得新警培训结束后,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吧?”刘鹏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潇洒地把烟头弹飞了起来。 “当然记得,是在强哥小区里面的游泳池旁。”我马上就回答了他。 “没错,梁辉这人很注意,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我想杀他而不暴露自己比较困难。其实让我当众杀他我都愿意,只不过我提前暴露了的话,就没办法继续杀后面的吴家人了。你们听说过鬼上身吗?哈哈,你们一定是知道的,那小鬼最后不就是被陈教官收了嘛。”心为你跳动“当我听说可以借鬼杀人后,就在城里到处找鬼,却恰好找到了强哥小区里,还遇上了你,说起来,还真是命中注定啊。我把那小鬼收来后,就‘种’到了梁辉儿子身上,再通过一定手法控制着,就顺利制造了一起儿童心理畸形杀害父母的案件,这怎么都不会查到我头上来的。”说到这,刘鹏似乎很是得意。 “你还会捉鬼不成?”陈叔不屑地问刘鹏。 “这事不难好吧,随便去个大点的寺庙道观外面,都有些歪门邪道,你付钱他做事,其他的一概不问。”刘鹏如是回答,我与陈叔对望一眼,显然不会相信。我知道,这小鬼必定是那神秘人收的。 “是梁辉销毁了证据,你为什么连他妻子一起杀了?”我问。 “哼,只能怪她运气差,嫁了梁辉这样的老公,男人犯错,妻子陪葬!” “真是作孽啊!”陈叔叹了一口气。 在这起案子中,刘鹏同样没有提及神秘人,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事实是,现场的血量少了一半,我也只看见了梁辉的魂,而这女人的血与魂,都是被神秘人吸食了的。对这样一个怪物,我不知刘鹏为何要如此袒护。我没有问他,而是让他继续往下说。 “没错,张晓是我故意去找的,我以救张瑶为饵,让她帮助我实施杀死吴君侠的计划,只不过,还没到那一天呢,吴君霞就自己摔死了,真是报应,哈哈。事后,张晓见吴君侠死了,我却没能如约救出张瑶,就来找我讨说法,这傻女人,竟然想威胁我,也是死得活该。” 对于第三起案子,刘鹏再次刻意隐去了他让张晓带吴君侠去黑蚂蚁酒馆偶遇我与依然,以及最后是张晓提议去鹤林山游玩才遇上了依然导致吴君侠被吓死。不用说,他这么做,还是在替神秘人打掩护。我想,或许是因为刘鹏与何局的这一系列复仇,都是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才得已完成,所以他心存感激,情愿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责,也不出卖神秘人吧。 “哼,张晓死的时候,你与谁在房间里?现场你也在,你倒是说说,张晓摔下楼后,为什么地面却没有血迹,她的血在哪里去了?”张晓死时,我们几个都在,而陈叔与刘鹏可谓是第一时间到的现场,陈叔特意提出了这个问题。腹黑总裁宠妻成瘾“我只是把她推出了窗户,其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在陈叔说完后,刘鹏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辩解说。仍然是只字不提神秘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张晓这傻女人竟然还留了一手,我真是百密一疏啊。罢了,我杀了这几个人,特别是吴君侠死了,我也算是报了仇了。”刘鹏神情淡然,似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那张瑶呢,你杀了人,张瑶却替你背黑锅,不仅如此,你还杀了她姐姐张晓。她总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说起张晓,我就想到了还在看守所呆着的张瑶。 “没办法。我开始想做成吴君霞是自杀的假象,刑警也定案了,要怪就只能怪吴明,他不停地施压,梁辉才带人过来重查,恰好张瑶又与吴君霞吵了架,为了不让梁辉查到我头上,我只有将计就计,在吴君霞的手机里隐藏了张图片,而这图片可以让刑警更加怀疑张瑶。” “如此说来,果然是你在湖边拾起了吴君霞的手机,也是你趁我上厕所时,把这手机放在了厕所门口的,然而又打开寝室门,自己躺回床上继续装睡。”我暗自咂舌,刘鹏的心思实在是太缜密了,这得是有多强的逻辑思维啊。 “没错,手机是我拿的,我要通过你的手把它交到刑警队手中。”刘鹏直接就承认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图片,那晚在寝室里,我亲眼所见,手机里没什么特别的资料,你把图片放在哪里的?”这是个让我很好奇的问题。 “我在手机里找到了一张吴君霞与张瑶的合照,她俩是挨着一起的,拍照时都笑得很甜。我用手机上的图片软件,在张瑶的脸上画了一个‘x’。这张照片到了刑警那里,他们就会认为,案发前,二人间的确有比较深的隔阂,吴君霞才会在张瑶的脸上画‘x’。之后,我就把手机上的资料全删了,但我相信,恢复数据这种简单的事情,刑警队的人还是知道做的,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让张瑶当了替罪羊,我也才有时间继续后面的复仇计划。” “好细致的谋划!可惜你这一身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杀人动机了吧。”听得出来,陈叔也被刘鹏设计的细节所震惊到了。 “杀人动机?吴君侠开车撞死了我深爱的女友,我要杀了他为女友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就是我的杀人动机。本来我准备灭吴家满门的,但还没来得及杀吴明那老家伙,不过,撞我女朋友的是吴君侠,他死了,我下去也可以向女友交差了。”说到这里,刘鹏笑了一下,他一定是想起了何玉玲。邪魅国君“你女朋友是谁?交通事故只是场意外,你为何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报复。”陈叔又问。 “伊人已逝,我不想给你们说我女朋友。交通事故的确是场意外,可事后逃逸甚至故意销毁罪证,这就该死了。世风日下,法律不可靠,只有靠自己寻找公道了。天童,我了解你,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你也会这样做的。很可惜,本来我们能成为好朋友的,哈哈。”刘鹏不愿提何玉玲,我估计是他担心说出这个名字后,我们会顺藤摸瓜查到何局头上去,他是想保全何局。 刘鹏再次说到,如果换成我,我也会这样做的,他凭什么就会这样肯定,不过,虽然刚才在探视间外面,我问自己时,没有肯定的回答,但我其实内心还真是偏向于这一个选择的,只不过在考虑到父母时犹豫了一下。爱情就是这样奇妙,爱上了,就可以为ta做一切事情,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来替你说吧,你的女朋友叫何玉玲,是市局何局的女儿,你们之前在一个大学读书,毕业后,她刚回m市不久就死了,接着,你与何局便开始了这场盛大的复仇,我说得对吗?”刘鹏说本来能与我成为好朋友的,他可知道,曾有一段时间,他在我心中占据着第一好朋友的位置。我不愿提及此事,便说起了何玉玲。 我注意到,当我说出何玉玲三个字时,刘鹏的脸立马僵了,与之前描述自己杀人时的云淡风轻反差很大,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会知道何玉玲,还查到了何玉玲与何局的关系,他更不会想到,他的挚爱的魂灵,此刻就在我的身上。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他们见上一见,也算成全了一个痴情男儿。 “不是,不是,你们弄错了。”愣了近十秒后,刘鹏反应了过来,开始拼命地否认。 “弄错了?你是说你女朋友不叫何玉玲,还是说何玉玲不是何局的女儿?”陈叔故意问他。 “杀人是我一个人的事,没有其他人参与。”刘鹏没有回答陈叔的两个问题,而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把这话重复了一遍。他之所以不回答陈叔的话,是因为这两个问题,不是他狡辩就能更改的,何玉玲与何局的父女关系是事实。而我果然没有猜错,刘鹏是想把所有的罪都扛了,所以才说这句话。 第096章 失窃的玉器 “有没有其他人参与,不是你说了算,我们会继续调查的,天童,我们走吧。”陈叔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 我没想到陈叔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有好些问题没有问刘鹏呢,不过,陈叔已经在往外走了,我也没辙,只有跟着过去。在我快要走出探视间时,刘鹏叫住了我:“天童,帮我一个忙。” “啥事?你说吧。”我转过身子,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刘鹏。 “我的事情,我父母并不知道,有机会的话,麻烦你帮我给他们撒个谎。” 听到刘鹏这话,我心想,他终究还是想起了年迈的双亲,可是,他犯的是死罪,再也出不来了,我要撒个什么样的谎,才能瞒他父母一辈子呢。 “我尽力吧。”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他。此时陈叔已经走出去了,门口的两个警察进来要带刘鹏走,我也赶紧走了出去。 “陈叔,怎么急着走了?”走到陈叔身边,我不解地问。 “关于他自己的部分,他基本上已经说了,关于何局与神秘人的部分,他只字不提。你没见你说是他与何局一起谋划杀人时,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很明显,他是要自己扛下所有罪责。那么,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唯有我们把何局犯案的证据拿到他面前来,他才会松口,其他的问题,等把何局抓了后再来问他吧。”陈叔回答我说。 之后,还是洋子安排的,我去到了另外一间探视室,看张瑶。陈叔说他就不去了,张瑶那里也问不出与案子有关的线索,他不想看到张瑶可怜的样子,会难受的。 当我走进探视间时,张瑶本来埋着的头动也没动一下。我看到,比起我上次在看守所院子里放风时最后一次见到她,又消瘦了不少,也更憔悴了。 “张瑶,是我,徐天童。”我坐在她面前,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我的声音,张瑶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神色。我真没想到仅仅两三天时间,她的变化这么大。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颧骨突出,瘦得不成样子。她的这副模样,让我不禁反思道:看来,我真的错了,告诉张瑶她姐姐的事,无疑是让她雪上加霜,击垮了她的又一精神支柱。嫡嫁张瑶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悲从心来,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你要振作啊,你不好好活下去,怎么对得起你姐姐的牺牲?”脑子里混沌了许久,我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我提起张晓,张瑶眨了下眼睛,嘴里喃喃道:“姐姐,姐姐……” 看到她终于有了点反应,我忙着继续劝道:“是啊,你姐姐为了救你,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连命都搭上了,你现在这样,如何能让她安心啊。你姐姐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家里还有父母,你若一蹶不振,你爸妈怎么办?你就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说来说去,我也只有从张瑶的家人这方面做突破,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是她在乎的。好在,听我说了这些后,张瑶的眼睛比之刚才,要多了些神色,不再是木然的、目空一切的。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她还有在乎的东西,那就还有得救。 “你看,我说了我很快就可以出来,我做到了吧?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会救你出来的。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杀吴君霞的真正凶手,他自己也承认了,救你出来,只是时间与手续上的问题,你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前两次,我给张瑶做承诺时,心里并不是很有底气,而这一次,我说得很肯定,因为案件的真相马上就水落石出了,就在刚刚,刘鹏也交待了杀吴君霞一事,监控全程录了下来。一旦刘鹏被定罪,那张瑶的嫌疑自然就解除了,办好相关手续,她就可以无罪释放。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不知张瑶是对我的承诺产生了免疫,不再是那么相信我了,还是本身就对洗刷冤屈重获自由一事的期待没有那么热切了,总之,在我说完后,张瑶只是很浅的、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除此外,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当我走出探视间时,洋子赶紧问我效果怎么样,我只得苦笑了一下告诉他,效果不是很大,不过张瑶应该不至于想绝食而死,会吃饭的。我这么说,是认定张瑶不会忍心抛下自己的父母。就连刘鹏这个杀人犯,在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时,都会想起家中的父母亲,那张瑶,一个还有出去希望的女娃儿,不至于会这么决绝。 萨满巫事 从看守所回来,我直接去了刑警队。消除嫌疑后,本来我今天是要回到单位正常上班的,但想着要去问刘鹏,我给大熊请了半天假。现在事情办完了,我还是想着去上半天的班,上班是次要的,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诉全大队:我徐天童没犯事,我是被冤枉的,你们看,我这不回来上班了么! 人生在世,有时候,这张脸还是很重要的,我也不能免俗,不愿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所以我急切地想向全世界证明我的清白。 刑警队很多人还不知道我被放出来的消息,看见我时,眼中的惊讶是掩饰不住的,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还是笑着与碰见的每一个人打招呼,而对他们表露出来的疑惑与吃惊,则完全无视。 到了中队办公室,除了大熊,中队另外三个人都热情地与我打招呼,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显然,这是大熊提前告诉了他们。我刚坐下十分钟,大熊就问我有没有啥事,我被抓走后,手上的工作都被其他人接管了,这刚回来,自然是没事的。 我两手一摊,对大熊说啥事没有。大熊就说那正好,他刚接了一起珠宝盗窃案,现在要去出现场,让我陪着他一起去。我当然乐得去学习学习,到刑警队后,我还没正式接触过实案呢,之前都是看已经办完了的案例。再一个,我一回来大熊就给我安排工作,没有给我“特殊照顾”,这让我心里很舒坦,我想要的就是这效果:马上恢复正常工作,消除之前事件的不良影响。 我俩开了一辆警车,快速向案发地驶去。路上,大熊简要向我介绍了案情,位于m市中心商圈的一家玉器店,于昨天晚上失窃,丢失玉器总价值约一百万元。我被这个数字惊得咽唾沫时呛了一下,缓过神来后,问道:“丢了这么多?我的神啊,一百万,按我现在的工资水平,我干到退休,不吃不喝,才能攒这么多钱。” “哈哈,这还不算啥,在刑警队呆久了,办的经济案子多了,你只会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收入是在拖社会的平均水平,我们这工作,也就吃点稀饭馒头,饿不死,也发不了。”大熊边开着车边自嘲地说道。 “的确,这年头,还是做生意来钱快,公务员,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外人都只看到我们表面的光环,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苦逼。”我也赞同地说。 过了一会,我想到既然是昨晚就失窃了,现在马上就到中午了,怎么大熊现在才过去。当我问大熊后,他告诉我,这些玉器店,一般都是上午十点左右才会开门的,早上很少有人去逛街买玉的。再一个,当发现失窃后,老板打了110,第一时间赶过去的是巡警,巡警到现场,了解了大致案情,会通知辖区派出所过来,一般的小案子,派出所自行办理,如果数额巨大,才会通知刑警队去现场勘查,这样一级一级的走一遍,时间自然也就耽搁了。我的霸道娇妻听了大熊的解释,我也算再一次熟悉了这个流程。由于被盗的店面是在市中心区域,路上有些堵车,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才赶到了案发地。这是一家名叫“玉观音”的玉器专卖店,我们到门口时,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带,有一些围观的群众在看热闹,大熊带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后,一个警察看到了我们,走过来喊了句“大熊”,就开始说起了案情。报案的是玉器店的营业员小薇,她早上十点来开门,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后她打开店门,做起了店内的卫生。 待把地板打扫完后,她想要去清点货物,这才惊恐地发现,有三个柜里的几十件玉器都不翼而飞了,她忙打了电话报警。第一时间到现场的是巡警,据巡警说,他们过来时,小薇蹲在地上不停在哭,巡警问她哭什么,她就一个劲地说老板要怪下来,她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巡警问她通知老板没有,小薇哭着摇了摇头,后面是巡警找到商铺的物业,才翻出了老板的电话通知了。 了解到失窃玉器价值巨大,巡警通知了派出所过来,同时也大致检查了现场,发现门锁完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派出所民警过来后,再次检查了现场,仍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玉器店老板这两天正在云南进货,要下午才能坐飞机赶回来。待小薇情绪稳定后,派出所民警要求其把失窃的玉器列一个清单出来,并注明每一件的价格,算下来,一共失窃了80块玉,包括玉镯、玉戒、玉制挂坠、玉制摆件等种类,总共价值人民币一百零六万。 派出所民警给我们介绍完案情后,大熊问小薇现在在哪里,另外一个警察就带过来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她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你就是小薇?”大熊偏头看着她,问道。 第097章 聚精会神查监控 “嗯。”面前的女孩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是轻微。看着她这娇小的身体,稚嫩的脸庞,我也打心底里为她担心,这两天老板恰好不在,店里东西掉了,还是在门窗完好的情况下掉的,也不知老板会不会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 “这店里平时有几人在守?哪些人有钥匙?你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显然,大熊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也难怪,在门窗没坏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首先想到是内部人员所为。 “就我和老板两个人守,我俩都有钥匙。平时我们都在店里的,只有每次他去外面进货的几天,才会是我一个人。我昨天十点钟关的门。”小薇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些哽咽,刚刚一定哭得很厉害。 “你能否确认,你走的时候是把门锁好了的?”大熊继续问着。 “是锁好了的,我每天锁了门都还会检查一遍才离开。”小薇的这个回答,也没啥问题,店里面的东西这么贵重,如果每天都是小薇负责锁门的话,自然会养成检查的习惯,因为一旦是她没锁好门而出现了失窃,她会承担主要责任,而这个责任,显然是她一个小小的营业员所不能承受的。 在对小薇的基本询问结束后,大熊问刚才那个警察,物业的人在哪里。派出所警察把物业负责人叫了过来,大熊直接就问了他几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们负责巡防的值班人员呢?你们安的报警系统有没有响过?门口的监控有没有查询出什么?” 听了大熊的问题,我也反应了过来,以前在巡警队上班时,也经常会接到一些商铺的报警电话,说是店里丢了衣服什么的。我们在处警的过程中,了解到,一般的商场或是商业街,铺面都是由专门的物业统一规划统一管理,这个管理就包括了安全方面。 物业会在每一间铺子的门口安上监控探头,还会装上红外线报警系统,有了这个系统,一旦有人砸坏门窗强行进入店里,系统马上就会响起警报铃音,另一方面,只要是在系统开启的时间里,比如说半夜,即便是有人手里有钥匙用钥匙正常打开门,当他一跨进店里,系统同样会报警。警报响起后,物业值班室负责看监控的人,以及附近负责巡逻的人都会收到信息。 所以,我在巡警队时,有几次上夜班,都有一些物业的巡防人员,半夜打电话给我们,说是抓到了小偷,就是通过报警系统监测抓到的。即便当场没有抓到,那么,监控画面里也会留下些线索。 想到这些,我就满心期待地等着物业负责人的回答,心想一定会有有用的信息的。然而,结果却是让我大吃一惊,负责人说,昨天晚上,他们值班室没有监测到任何异常,值班的人员也没听到有警铃响起,门口的监控也调查过了,在小薇离开店面后,整个晚上都没有人来过。一品村姑:捡个皇帝来种田这样的话,整个事件就显得有点离奇了。在小薇离开后,整个晚上都没有人来过?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现在,门窗完好,门口没有来过其他人,那店里的八十件玉器究竟是如何失窃的,莫不是像小说中说的“隔空取物”? 大熊把负责人拉到一边,我也跟了过去,大熊问他:“你在查监控时,有没有注意到,小薇临走时,身上是不是背了一个大包?” 大熊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其他人进入店里,那最后一个离开店里的小薇就有很大嫌疑。我觉得如果真是小薇干的,那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个破绽,至少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背个包出去。可是,女生不是都喜欢背包么,如果平时都背,这天恰好不背,好像也有点引人注意。我瞟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小薇,这个年龄的女孩,也不知会不会想到这些。 尽管从刚才见到小薇,我就被她楚楚可怜的外表弄得有些心软,情感上是不愿去怀疑她的,但大熊的问题也是在正常的逻辑思维下问出来的,我就想听听负责人的回答。结果呢,再次让大熊失望了,小薇走时,两手空空,没有带包。 这下连大熊也不知道该继续问些什么问题了,我从他慢慢皱起的眉头,就可以断定,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蹊跷的案件。沉默了半分钟,大熊要求负责人带他去看监控,他一定是想自己再亲自确认一下监控这件事情。 我们进到物业的监控室,调出了昨天晚上的监控,我们先看了门口的画面,正如负责人所说,小薇离开时,身上没有带包,在检查了门锁后她就离开了。在小薇走后,由于时间太长,我们不可能按正常速度看下去,就按下了快进键。尽管我们按了八倍快进速度,可从小薇离开到早上十点,中间有十二个小时,我与大熊还是看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里,为了找出点蛛丝马迹,我们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完时,只觉眼睛酸涩,头有些胀痛,结果,却是一无所获,画面里变化的只有光线,从亮到暗,表明路灯关了一些,再从暗到亮,表明太阳慢慢升起,白天来到,除此外,画面中硬是没出现一个人影。 大熊站直了身子,扭动了几下,我也伸了个懒腰,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真tm难受啊。现在我又没办法闭眼小睡一会,不然就可以运行闭目回神法恢复精力了。这时,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物业负责人让一个员工给我和大熊在他们食堂打了两盒饭过来。孤女逆袭冷面首席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饭能吃不,因为我在巡警队时,有时去出警,群众给我和胖强买来饮料,我和胖强也很少拿的,胖强总说,我们干这份工作,是拿了国家工资的,而公务员工资本就来自于群众纳的税,所以,就不要再占群众的便宜了。 尽管有时胖强会敲诈我请他吃饭这些,不过在对待这件事上,我还是比较赞同他的观念。但现在,我是和大熊出来,我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也就没有急着表态。大熊没有客气,接过一盒就吃了起来,见我愣着,他还说:“天童,别发神了,快吃,吃完了还有事做,你不吃哪来的精力。” “是啊,警官,你别客气,我们也没给你俩单独弄好的,随便吃一点,不用放在心上的。”负责人也劝我说。 虽说我本意是不吃的,但人处于不同的环境,还是要随机应变,不然就太死板了。我现在跟大熊办案,不是和胖强在一起,我不能把自己标榜得“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从而陷大熊于不义。我瞥了一眼饭盒,里面也真就是很家常的两个菜,顶多值个十元钱,我放下思想包袱,端着吃了起来。 大熊几分钟就吃完了,吃完后,他就问负责人,玉器店里面的东西都很贵重,里面也应该安了监控才对,问他们查看了店里的监控没有。负责人就说,因为店里的监控涉及到商家的一些隐私,不由他们物业控制,而是直接安在每一户商家的店里。 听负责人说完,大熊就说让我先吃着,他回玉器店去,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再看看。负责人说案发后,派出所警察就让小薇把监控调出来看了,好像也没什么发现,大熊说还是再确认一下好,万一遗漏了什么线索就延误案情了。 等我吃完回到店里时,大熊还伸着脖子盯着玉器店里的电脑屏幕,小薇也站在一边。我走过去一看,妈呀,这店里的监控比门口的监控看着更费神,门口的监控,好歹还有些路灯的光芒,而这个,纯粹是靠红外线摄相,画面就更暗更模糊了,要想看出什么名堂,必须要比之前花上更大的精力。 我看着大熊眼睛都看眯着了,就对他说:“大熊,要不我俩换着看吧,这画面太伤眼睛了。”听我说完,大熊马上说:“行吧,我感觉脑袋都快炸了,出去透会气。天童,那你就先看着,我等会再换你,这里面的监控估计也要看一个多小时,真操蛋。”煮酒点江山大熊说完,我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走出了店门。此时,在把案子移交给我们后,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撤了,巡警也只留了一个帮着我们维持现场秩序,其实现场已经也没多少看热闹的人了。 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小薇突然说话了:“不好意思,今天不做生意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一男一女走进了店里,应该是想买玉器的,被小薇一说,两人又看到有警察在店里,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心想这小薇也是的,有人进店,能卖一件是一件,赚点争也算是对老板的补偿嘛,让老板心里好受点,不至于迁怒于她。不过我与小薇也不熟,我没把这想法说出来。当我回头再看回屏幕时,画面还是那个样子,整个屏幕上,就只有显示的时间数字在变,其他的都没变,不像是视频录相,反而像是一副静态照片。 大熊回来时,问我有没有发现,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多小时,我和大熊差不多二十分钟一换,一人看了两次,总算看完了。结果嘛,与门口的监控一样,一无所获,不过大熊说得也对,至少我们是把从监控这个方向去查探的可能完全排除了。 我们看完监控时,大熊通知的技术人员也到了,他们主要是采集店内的指纹,特别是三个被盗柜子上的指纹,不过我觉得这项工作肯定也没啥用,嫌疑人既然能做到不在监控里留下证据,那指纹这种东西,更不会留下了。 “小薇,你们丢失的八十件玉器,一百零六万是卖价还是进价?”大熊问道。 “是说的零售价。”小薇如实回答。 “那不能这么算啊,你们平时卖玉,不还经常给顾客打折么,现在怎么就都按全价算了。这样,你重新统计一下,把八十件玉的进价给我列个表。” 大熊说完,小薇就去后面拿了一个本子出来,边翻边往一张纸上写着,那个本子应该就是记载着店内玉器的进价了。等小薇统计好拿过来后,我再次吃了一惊,原价一百零六万的东西,进价竟然只要三十多万,这也太暴利了吧! 大熊拿着这张新的单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098章 最后的抓捕 我与大熊拿上单子就离开了玉器店,在路上,我问大熊刚才在笑什么。大熊再次教了我一个刑警队里的法则:“办理这起经济类案子时,如果有把握破案,那金额就往大了报,这样,破了案,才能显出办案民警的水平高、本事强,如果没有把握破案,那金额就尽量往小报,这样,即便破不了案,公布出来,社会影响也会降到最低,我们在领导那里才不会挨骂,也不会落得个办案能力不行的印象。 大熊的话,在传授我经验的同时,也让我认识到了巡警与刑警的不同。以前在巡警队时,工作比较单纯,就是接处警,能现场办好的就办,办不好就往派出所扔,没啥责任。现在到了刑警队,什么案子都要负责到底,出了任何问题都要自己担着。我想着,看来以后要学习的东西还挺多的。 等我们回到大队时,已经四点过了,大熊说今天这么累,也不用等到五点了,让我直接下班。我一看时间,正好合适去接依然下班。到了依然公司楼下,我在附近买好了一杯焦糖味的奶茶,之前有两次和依然出来,她都喝过这个口味的奶茶,我记在了心里。 我给依然打了个电话,说在楼下等她。依然说她马上就下来了,听得出来,她心情很不错。看着依然笑意盈盈地走出来时,我也给以了她一个微笑,依然就快步地走了过来,我迎上去,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与依然牵手漫步在路上,想起刘鹏与何玉玲,我突然就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与心爱之人携手走到白头。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危机感,怕失去这种幸福。我也一样,短暂的幸福感过后,马上想起了剩下的那个“木”字,虽说现在刘鹏被关了进去,没法再当神秘人的刽子手,但何局还在啊,再一个,谁知道神秘人是不是还物色了其他的刽子手呢。 想着想着,我牵着依然的手就自觉就用上了力度,一种害怕失去的担忧感涌上心头。依然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停下脚步,问我怎么了。我转过身,盯着她如花的脸庞,松开了她的手。 我把双手的手掌放在依然脸上,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依然,答应我,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怎么突然就伤感了,放心啦,我会的。你抓紧把那个色老头抓住就没事了。”依然笑着说,说着,也用她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重生之缠绵“不只是这个,这世上有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总之,你过马路时记得要看红绿灯,走路时要留意头上会不会掉下什么东西,平时做任何事都要多长个心眼……”我想起何玉玲出了车祸,我想起吴君侠被依然“吓”死,莫名就很恐慌,能让一个人死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你想太多了吧,我摸摸,看你发烧了没。”说着,依然把手放到了我额头上。 “依然,答应我,我说真的,我不能失去你。”说完,我情不自禁地在依然的额头亲了一下。 “傻瓜,我也不舍得失去你。你可知道,我等了几年,才等到你说出爱我的话。”说到后面,依然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而依然的这话,证明了我上次的猜测,果然是在大学时,依然就对我有了好感,却因为我一直的不自信,没向她表白,而错失了与她早日相恋的机会。要不是依然公司刚好派她过来,我们或许就错过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我只觉自己太懦弱太没用,却也感慨万千,我一平凡小子,竟然真能得到女神的青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我紧紧把依然拥入怀中,贪婪地吮吸着她脖子间的发香。 我与依然是在街上吃的饭,昨天我们刚在一起,晚上是与远洋与大熊他们吃的,我俩就说今天单独庆祝一下。胖强还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去喝酒,他说他买了好些卤菜什么的,我告诉他我要与依然二人世界,被他很是鄙视了一番。 当我与依然吃完饭,回靖安街时。走在巷子里,我与依然二人的脚步声很清晰,依然突然说道:“天童,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次,走在这里,我心里都会突然生出一种忧伤的感觉。昨天晚上,也是在这样一种情绪的影响下,才想起了《明月千里寄相思》。” 依然提起这事,我立马自行脑补了昨晚的情形,特别是最后一段路,我与依然明明都闭着嘴,我却听见一个女声在哼唱着“夜色茫茫罩四周……思念的人儿泪长流……”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依然问我是不是冷,我忙说不是,牵着她的手,加快了脚上的步子。花间大凶器我边走边回答依然说:“你别多想,你们女人嘛,总是多愁善感的,这巷子是古巷,有些年月了,加上很安静,就容易产生你说的那感觉。”针对依然刚才的话,我这解释简直就是牵强附会,但我的确一时解释不清楚,又不想让依然胡想,便也只有这样瞎扯了。 当我与依然带着给胖强他们三人弄的烧烤回到院子时,胖强与陈叔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喝得脸红红的,我问胖强怎么没喝酒,胖强笑着说:“我一想到你背着我和师父去吃好吃的,就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哪里还喝得下去。” “强哥,你真幽默。”依然被胖强这话逗笑了,把手中的烧烤递了过去说:“你看,天童还是没有忘记你们师徒三人的。” 胖强看见烧烤,眼睛都放光了,接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了一口在嘴里,这才记起招呼陈叔和陈新生一起吃。 依然或许还是受到刚才在巷子里那种情绪的影响,坐了一会,早早就去睡了。这样,又只剩下我们三个大男人,加一个小男孩。待依然走了,陈叔告诉我:“天童,你有个心理准备,今晚我们去何局家里。” “啥,又要偷什么东西?”我乍一听到这消息,以为陈叔又发现了什么证据,需要半夜去何局家里偷出来。 “偷个屁,我提醒你啊,上次我那也不叫偷,我是在寻找关键的作案证据。”胖强很是不愿意我把他与“偷”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我心想,真是,何必在乎这些字面上的叫法。 “不是去拿东西,是去抓人。”陈叔发话说。 一听这消息,我就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问:“泽正老大同意抓捕何局了?”我想的是,只要何局一落网,那这系列谋杀案差不多也可以结案了。尽管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可既然陈叔都说是妖怪,那正常的法律肯定是约束不到他的,只要把同案的何局与刘鹏两人搞定,张瑶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其实对于此起案子,在与依然恋爱之前,我与陈叔的想法是一样的,即便明知不敌神秘人,却也想要与之一较高下,尽自己的一份力阻止他再作恶。而现在,我心里已经改变了想法,我想,既然明知不敌,还是就不要以卵击石了,万一我们几人有谁出个三长两短,那不是自找的吗。对我自己来说,也是如此,我还没享受够依然的柔情蜜意呢。女痞囧天下所以,我就想着,只要把何局和刘鹏抓了救出张瑶就行了。至于神秘人,只希望他就此收手,回到他的深山老林去继续修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却忽略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可以不招惹神秘妖怪,却无法得知他是否会放弃对至阴灵体的追寻。 “恩,下午泽正兄告知我的,由于此事影响较大,他让我选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想我们三个人去就够了。”陈叔回答我说。 “何时动手啊?”我迫不及待地问。 “下午打电话时,泽正兄说他只是口头上给市领导汇报了此事,得到了领导的许可,他才制定了抓捕计划。晚上的行动,市主要领导要过来督战,他们现在应该在局里的某个办公室,我们等他们通知。”陈叔向我介绍说。 陈叔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想一定是正局下达出发命令来了,紧张地盯着陈叔拿出手机。 挂了电话,陈叔说道:“市领导想要看看录像带。” “什么意思?领导又犹豫了吗?”我有些不安,担心领导突然变卦,又不抓何局了。 “不是,市领导只是好奇,想看看那晚何局拿你枪的过程。泽正兄让我派人把录像带送去市局,我们这边马上出发去何局家,行动计划不变,两边同时进行。”说完,陈叔目光在我们几个间扫视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陈新生身上。 “新生,录像带就交给你去送了,我们直接去何局家里抓人,节约时间,我怕迟则生变!” 陈叔安排完后,陈新生拿着录像带打车去市局,我们三人则开着胖强的捷达往何局家里驶去。 第099章 最后的抓捕(2) 路上,我想起一事,便问:“陈叔,你不是说何局家里有古怪么,我们俩人过去会因为身上有正气而惊动到那神秘人,所以上次你才让强哥去偷,哦不是,去拿录像带啊。” “上次去是要悄悄地拿东西,不能惊动他们,这次不一样,我们是以警察局的名义对嫌疑犯实施抓捕,师出有名,再一个,我们也不是要去拿什么证据,不怕惊动他们,只要把门口堵住,让何局跑不了就行了。”陈叔解释说。 我一听也有道理,心想抓一个老局长,我们三个人应该也没啥危险,虽然我从来没见陈叔耍过功夫,但胖强都那么厉害了,这当师父的,总是要更强一些的。 我们到达何局小区门口时,刚好十点过三分。陈叔给正局打电话,汇报我们现在的状况,同时也得知,陈新生刚把录像带送到。挂了电话,陈叔说正局要求我们马上行动,说完,陈叔带着我们快步往小区内走去。 走到门口,保an乍一见三个陌生男子,拦住了我们,胖强已经有了经验,顺溜地拿出了警官证放到保an面前,并说是警察办案,保an便没再说什么。我们三人继续往里走,随着离何局家越来越近,陈叔路上小声说道,他感受到那股神秘力量越来越强,看来,那神秘妖怪,果然暗藏在何局家中。本来我对此行很放心的,陈叔这么一说,我心里还是担心了起来,也不知等会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叔虽然嘴上这么说,脚上的步子却没有放慢,这也正常,陈叔从来就没表现出怕那神秘人,再一个,今晚抓捕一事已经箭在弦上,现在也根本停不下来。胖强紧紧跟在陈叔身后,我虽心里有所犹豫,却也不是临阵逃脱之辈。这样,没要到两分钟,我们三人就已经到了何局家的防盗门跟前。 站在门前,陈叔先把耳朵贴于门上,我与胖强都紧张地盯着他。陈叔把耳朵放在上面后,我注意到他脸色有些变化。过了一会,陈叔退后两步,摇了摇头,想是里面没什么动静。何局毕竟已经算是中老年人了,不比我们年轻人晚上睡得玩,我估计他这个时间已经睡了。 陈叔指了指我的耳朵,又指了指门,我明白他是让我再去门上听一下。我上前两步,把耳朵贴于门上,这时,我听见陈叔很小声地说道:“先念静心诀,再感应气息。” 听了陈叔的话,我闭上眼睛,心神一凛,开始默念静心诀,随着我心绪的平复,加之有了昨晚感应发丝上阴气的经验,我细细去感受着屋内的动静。既然陈叔都说了,屋内有神秘力量,我本以为我会像昨晚一样,刚静下心来就又躁动不已,几秒钟后,我却没有这种感觉。镯弄京华:爱妃别嚣张反而,我却感应到自己的静心诀比以往见效更快了,效果也更好了,这一次,不仅是我的心静了,我的听觉也异常敏锐了起来,我竟然听见了陈叔与胖强的呼吸声。要知道,现在还没到凌晨,不是万籁俱静的时候,再一个,陈叔与胖强也没有睡觉,呼吸并不粗重,我却能很清晰地听到他俩的呼吸,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我心中感到一丝惊奇。 除了二人的呼吸,我似乎还听见了风声,可是,这是在楼道里面,并没有吹风啊。我明白了,是空气的流动,很轻很细微的流动,我竟然捕捉到了空气的流动,太不可思议了。我很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想要继续感知一下周围的事物,我听见了“咚、咚”的沉闷响声,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听到东西流动的声响,那是体内的肠胃在蠕动。 “听见啥没,没听见就回来了,强行踢开。”这是胖强在嘀咕,我知道他一定是用很小的声音在说,听见我耳里,却是很清楚声音很大。我正想回答,就听见陈叔说:“强娃,别捣乱。”之后,胖强就没了声音。 听了门外的一切,我屏住自己的呼吸,想要尝试着听听房内的动静。恰在这时,周围本来很热闹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我有些不相信,继续念了几遍静心诀后再次尝试,还是听不见,刚才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正想转过头问陈叔这是怎么一回事,与昨晚相同的感觉就钻进了心里。刚开始,我只觉原本很平静的心中,有了一丝躁动,很快的时间里,这种躁动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就觉心里毛焦火燎的,比昨晚那感觉强了不少。 这种感觉继续感染着我的血液,我心跳加快了不少,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内心有种声音,想要大声喊叫发泄出来。就在我因为受不了而快要喊出来时,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接着把我拖着退后了几步。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胖强的一张大脸,此刻他正站在我的面前,两边肥肥的脸上都挂着问号,而他两边脸上对称的两颗痣,正好像是两个问号“?”下面的那两个小点“•”。随着我被拉离了防盗门,刚才那种感觉消退了不少。我长舒了口气,捂在嘴上的那只手也松开了。九世劫乱随着手的松开,在我身后的陈叔走到了我的面前。接着,陈叔指了指楼上,然后先走了过去,我与胖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我们沿着楼道,往上面走了三层,这才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坐在楼道间,陈叔这才开口说:“天童,刚才你都感应到了什么?” “先是很安静,静得我都可以听见空气的流动与你们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却发生大反转,我平静的心变得很是躁动,躁动得我想要大声喊叫发泄这股躁动之气。”我如实回答着陈叔。 “这就对了,你现在马上闭上眼睛,再次用静心口诀回复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用闭目回神法恢复一下精力,我给你三分钟时间。等你恢复好后,我们就闯门进去!”陈叔吩咐我。 “什么对了?”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与胖强同时问出了问题,却只看到陈叔手掌一挥,制止了我俩继续说下去,简单交待说:“具体事由,回去再细说,时间不等人,当务之急,是先把何局带回市局去,领导都等着呢。” 说完,陈叔便不再说话,我与胖强也知趣地没有再问。我按照陈叔的吩咐,闭上眼睛,先是默念静心诀,这一次,我一直念到第十遍,内心才完全地平复了下来,这是我会静心诀以来,用的次数最多的一次,足以见得,刚才那股躁动之气是有多么地厉害。 我隐约觉得,我这种感知上前后的剧烈落差,与房间内的神秘力量有关。然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问陈叔,我也没时间细想,在心绪平复后,马上又运行起了闭目回神之法。尽管时间太短,我没法入梦中去回到右边通道打坐,可在体内运行一下回神之法,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三分钟后再睁开眼睛,我已经完全消除了刚才一事对自己身体的不良影响。 待我准备完毕时,我看到胖强是坐在楼梯上的,而陈叔在是楼道之间的小块平地了,作打坐姿势,我猜他一定也是趁这三分钟的时间,在体内运行了闭目回神之法,让自己的身体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 之后,我们三人顺着楼梯,再次回到了何局家门口。在下来前,陈叔就作了分工,由胖强一脚踹开防盗门,胖强的吨位在那里,也会些功夫,由他来踢门是比较合适的。胖强踹开门后,陈叔一马当先地冲进去,负责应对房间里神秘力量有可能的攻击,神秘力量涉及到鬼神之力,而我们三人中,自然是陈叔这位玄学大师最擅长应对这种力量。至于我,因为我熟悉房间内的构造,陈叔安排我在他身后进去后,直接踹开何局睡的卧室门,这个时候,胖强也会跟上来,与我一起抓捕何局。 我们站在防盗门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分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陈叔就做了个手势,让胖强踹门。我与陈叔站在一旁,我在他后面,我看到胖强退后了五六步,接着他鼓起了一股气,猛地冲了上去。 “嘭--”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楼道内,房门已经向内开了进去。在我愣神的功夫,陈叔已经如一道箭般射进了房内,我来不及多想,也跟着冲了进去。胖强被防盗门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有些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就站在门边。 房间内一片漆黑,我根本就找不到方位,更别说往何局卧室冲了。没办法,我只得退到了门口,想要打开客厅的灯,印象中,我记得何局家客厅的灯是在防盗门后。我往门口退时,却与刚刚缓过神来的胖强撞上了,他撞门撞得脑袋懵懵的,并没看见我又回来了,黑暗中被我一撞,紧张地说:“谁!谁!” “强哥,是我。”我边说边把手伸到门后面,摸到了开关。 随着客厅灯的亮起,眼前的一切都清楚了。与我上次来何局家里的布局是一样的,此时,陈叔正站在客厅中央,两腿微弯,身子躬着,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是一副标准的准备打斗的姿势,胖强背靠着墙,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而事实上,房间里什么异样都没有。 我的这些思考只是一瞬间,打开灯后,我就快步走到了何局的卧室门口。尽管上次过来时,我没有亲眼看见他走进这间卧室,但吃饭的时候,另一间卧室是关着的,这间是开着的,而我半夜醒来时,两间卧室都是关着的,所以,我才断定何局就在这间房里睡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踢腿将门踹开。 第100章 掉落的警徽 正当我蓄势待发,就要一脚踢向那扇卧室门时,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我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之后,我看着卧室门慢慢打开了,卧室里的灯光是开着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没错,开门的正是何局,我想,他一定是被胖强撞门的声响吵醒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慌了阵脚,好在陈叔及时反应了过来,大声指挥着我:“天童,把他铐上!”听见这声音,我似乎才活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去裤兜里摸手铐。 “徐天童,你们做什么?”何局开门后,首先看见的便是我,马上问出了这么一句。说起来,我还是蛮佩服他的,在这种情况下,关注的不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而是我们在他家里做什么。 我承认,何局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何处。胖强却是比我反应快多了,陈叔的话说完时,他已经冲了上来,挑起了何局的一只手,实施了控制技术。恰在这时,陈叔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在这宁静的夜空,这铃声让实施抓捕的我们三人,心里都颤抖了一下。 我与胖强按之前的计划,进行了配合,很好地控制住了何局。事实上,何局也没怎么反抗,他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面对我们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即便反抗,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吧。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顽强抵抗,否则的话,凭胖强的身手,说不定会弄伤他… 我与胖强死死地把何局压在地上,继而转过头,盯着陈叔,等着他接听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陈叔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显然不是那么正常的,这也是我与胖强有些担心的原因。 “正局啊。”接起电话,陈叔先是打了个招呼,原来是泽正老大打过来的。这就怪了,按理说,局领导知道我们的抓捕行动,而这次行动,上面也要求极度保密。同时,为了保证抓捕的顺利,在过程中,领导是不应该给我们打电话的,而是应当等我们成功后,再向他们汇报。 怀着不安的心情,我就听着陈叔说:“嗯……已经成功抓捕了……什么?……您是不是要再确认一下?……好吧,我们服从命令……” 我就听到这些词句,陈叔的电话,让我心里起了巨大的波澜,从他间断的回答中,我隐约已经有了些猜测,是局里对此次抓捕何局的行动有了些许动摇。只不过,我还是想听到陈叔亲口的承认。不择手段我与胖强把何局压在地上,他没有说话的机会,有几次他可能有些难受,想要动弹两下,却都被我和胖强按了下去。对付这老家伙,我还是胸有成竹的。我当时就想,即便今晚胖强没有过来,我也是有办法拿下何局的。 拿下何局之前,我心里其实是有担忧的,毕竟陈叔说屋内很可能有神秘力量,再一个,在进屋前,我贴耳在门上听声音这一过程,也让我产生了疑惑。我搞不明白,为什么刚开始我能心绪安宁,很清晰地感受到各种声音,而短暂的时间后,却立马心绪烦躁,不能自控。 在我尽全力鼓足勇气拿下何局的那一刻,我却又恢复了无比的信心,我开始觉得,所谓的神秘力量也不过如此,抓捕何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而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陈叔放下了电话,没有立马吱声。这样的沉默让我心生躁意,我不知道陈叔是在想什么,不过,凭我强大的灵觉感知,我知道,事情一定不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果然,在沉默了近半分钟后,陈叔发话了:“强娃儿,天童,你俩放开何局。” “师父,你说啥?”胖强首先就吃惊地看着陈叔,我也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盯着他。 “听不懂么,我让你们放了何局。”陈叔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我与胖强听了,只得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控制着何局的手。 松开何局后,我与胖强站了起来。我的目光仍然放在何局身上,因为我怕他会突然发难。胖强也用眼睛盯着何局,估计他的想法与我差不多,担心何局会有异动,却又无法不听从陈叔的话。 陈叔走上前来,伸手扶起了还趴在地上的何局,起来时,我看见他的脸上已经沾了些灰尘,花花的。陈叔一边扶他,一边帮着他拍打身上的泥灰。 “陈建国,你这训练基地的教官,今晚是唱的哪一出?”何局站起来后,盯着陈叔问道。或许是领导当久了,尽管何局刚才还很狼狈地被我们压在地上,现在质问起陈叔,却是透露出一种凌厉,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婚迷心窍 “哈哈,何局,没想到你还认得我。真是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说着,陈叔已经扶着何局往沙发上走去。全然不顾愣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我和胖强。 “怎么会不认得,去年我在基地升警衔培训时,对你的牛脾气可是记忆犹新,那天我因为临时有个会议,没有给你们基地的教官请假,回来时还被你当众批评了的。之前早就听说训练基地有个‘陈一火’,还真让我撞上了。”说起这事,何局语气中少了一丝刚才的凌厉,就像拉起了家常。 “去年的事你还记得啊,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人违纪违规,管你是不是领导,一视同仁,还望何局别放在心上。今天晚上这事,我得向你解释一下,我们三个人之前从你们小区门口经过,听见你们门口的保安在说小区闹鬼,我就给他们出示了警察证件,让他带我们来到你房外面,把我们带过来后,他就说他害怕,要先走了。” “闹鬼?”何局重复着这两个字。 “对啊,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怪的,想要一探究竟,这才冲进了房间,没想到这是你的家。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陈叔回答何局时,语气没有丝毫不自然,一本正经,哪像是在胡扯啊。 “是吗,徐天童,那你帮我看看,这房间里有鬼吗?”说起这句话时,何局看向了我,眼中再次露出了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没想到何局会突然把目标指向我,被他这么一看,我心里一虚,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啊,何局,你的房间里,怎,怎么会有鬼呢,是我们弄错了。我也真是的,明明来过一次你家里,却没看出这是你的房子,怪我,怪我。” 既然陈叔是在为今晚的行动作掩饰,那我也只有这样扯了,尽管我知道,何局是不可能会相信我们的瞎话的,不过,他心里必定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却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样啊,那你这次可要记牢啰,下次可别乱闯!”何局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我隐隐听出了一种威胁的味道,好强的杀气。 听到何局的威胁,我想起他偷我的枪去杀吴明一事,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很是想抵他两句。也不知道泽正老大究竟给陈叔说了什么,让我们临时终止了抓捕行动,才能让何局现在能安稳地坐在沙发上,还反客为主,教训起了我们。 “何局啊,你这家里装修还是挺朴素的,既然来了,能不能让我们参观一下?”陈叔又发话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有了迈步的动作,尽管何局还没有同意让我们参观。 陈叔的话,让我想起了屋里的神秘力量一事,陈叔必定是想要查探这神秘力量究竟隐藏在房间内的何处。所以,我也作势往陈叔那边走去,想与他一道查看。恰在这时,何局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挡在了陈叔面前。 “陈建国,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睡了,如果想参观我家,请明天再来。”何局的语气,不容拒绝,也不容商量。他两手摊开,直接拦住了我与陈叔的路。 “啊,用不了多久的,一两分钟就好,不会耽误你睡觉。”陈叔还不死心,而胖强此刻也走到了我们旁边,我估计他想的是推开何局,强行检查。 “请你们马上离开!你刚才是在给泽正局长打电话是吧,我倒是要问问他,今晚到底是什么事情!”说着,何局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何局这样一说,倒是让陈叔没了话说,他愣了一下,很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何局你好好休息,我们走。”说完,陈叔就带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与胖强对视了一眼,没有办法,也只有跟着往外走。陈叔站在门口等我们,就在我与胖强也出了门时,何局的声音传了过来:“防盗门总是要给我赔起的吧。” 一听这声音,我俩转过了头,而这一次,却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刚才在客厅里,我们与何局站得近,面对面时,我只注意到他的上半身,而现在,我们隔着有五六米,他站在那里,我能看到他的整个身体。 何局穿的一条短裤,上面穿的一件背心,背心的下面是扎在短裤里的,裤子上拴着一条皮带。这条皮带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警用的制式皮带,而引起我注意的,是皮带的金属卡壳。 正常的警用皮带,在前面的金属卡壳上,会嵌有一枚钢制的警徽,而何局现在拴的这一根,金属卡壳那里是光的,上面没有警徽,应该是什么原因弄掉了,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培训基地湖边捡到的那块钢制警微! 第101章 毁掉的证据 “何局,这里是三百,换锁够了不?”我的心绪被何局的那根皮带触动了,胖强的这句话将我的思维拉了回来。只见他从钱包里取出了三张红色百元钞,一巴掌拍在靠近门边的鞋柜上,也不等何局回答,就转过了身。 这次,何局没有再说什么。陈叔与胖强已经走了,我又望了一眼何局腰间的皮带卡壳,神色凝重地跟上了胖强的脚步。 出得小区来,我与胖强都迫不及待地问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停止抓捕。陈叔回头看了看,随之说道:“先上车,等会再说。” 刚走了几步,陈叔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次,他皱起了眉头,接着,他用手推着我与胖强二人,快速向门口走去。我心里涌现出了刚才那种烦躁的感觉,我隐约猜到,这与那神秘力量有关,不敢耽搁,脚上加快了步子。 当我们开着车子离开何局小区有几公里后,我心里的烦躁感才减轻了下来。而陈叔,上车后一直就眉头紧锁,过程中又回头望了几次,直到现在,神色也才放松了一些。 “陈叔,是有什么危险吗?”我试探着问。 “刚才下楼时,那东西好像跟了上来,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并且,之前他好像一直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能量,刚才那一瞬,他却是完全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我之前低估他了,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所以,我必须带着你们快速离开,好在他并没有追过来。” 听完陈叔的话,车内陷入了安静,之前陈叔就说那神秘人比他厉害,现在又说,他之前低估了神秘人的实力,我心中一紧,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难不成是千年蛇妖之类的?不对,蛇妖不一般都是女的么,那个神秘人好像就是在医院让我长gao的怪老头,我又联系到陈叔几次对这神秘人的形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师父,那我们几人如果真要想对付他的话,是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强,在听完陈叔的话后,也是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怯意。他毕竟不是傻子,纵然仗着自己有些身手,纵然仗着陈叔会一点玄术,可现在明知双方实力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还是有所权衡的。 “是,或许,我之前的想法,并不妥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我以为陈叔在这个时候也有了些动摇,却没想到,他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打算,只不过,不会告诉我与胖强而已。绝品桃运邪少“陈叔,你还是先告诉我们泽正老大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吧。”我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因为这事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就是实力悬殊,霸王硬上弓的话,结果会很惨。 “对,对,师父,快说说。”我的这个话题也成功地吸引了胖强的注意力,把让人头疼的事先放一边,先满足好奇心再说。 “关键的证据,没有了。”陈叔边摇头边说,那神色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不仅是陈叔,连我和胖强也表现出了震惊。不用说,这所谓的关键证据,一定就是指的那盘录有何局偷拿我枪的录像带了。虽然我没有看过那录像带,可既然陈叔与胖强都看过,二人还成功地把我从看守所“捞”了出来,我丝毫不怀疑它的存在性。 也正是有了这样一份直接的证据,才让泽正老大有底气去向市里的领导请示,也才定下了今晚这个抓捕行动。可现在,这录像带竟然没有了,这是什么情况? “陈新生出事了?”胖强反应了过来,担心地问。的确,今天晚上,出发前,陈叔把送录像带的任务交给了陈新生,难道是他弄丢了录像带,或是他在送录像带的过程中,被什么人拦下了? “不对啊,行动前陈叔给泽正老大打电话时,还确认了陈新生已经顺利把录像带送了过去,怎么会出事。”有了之前的想法,我本来想附和胖强的,可马上想起了我们进何局小区前,陈新生也刚好到达市局。 “不是,录像带还在,但录像带上面的视频没有了。”陈叔没有让我们继续再猜下去,而是说出了答案。 “啥?被人调包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我心想一定是有人用空白录像带换下了之前的录像带。 “至少放在我们这里的时候没有被调换,泽正兄说,市里领导坐在放映室里,把陈新生送去的录像带放进机器,就是一片黑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强娃,直接去市局,把新生接上,看他中途有没有遇见什么事情。”陈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希望能从陈新生那里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街面的车辆很少,车子行进起来很顺畅,没过多久就到了市局。陈新生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陈叔问泽正老大和市领导呢,陈新生说领导当场没看到视频,很是生气,马上就离开了,泽正老大给陈叔打完电话后,忙着去送领导了。宠妻成瘾之本王跪了出了这种事,估计泽正老大会受到市领导的责骂,毕竟当初是泽正老大以录像带这个证据才得到了市领导对抓捕何局的同意,可现在这证据竟然莫名其妙就没了,还不知市领导会怎么想呢。 陈叔这时也管不得此事会给正局带来什么不良影响了,这事也怪不得他,又不是他成天去求着正局抓何志杰的。不过,作为朋友,他说他还是要再给正局打个电话。我听见他在电话里再次确认了对何志杰的处理,然后又安慰了正局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叔告诉我们,现在证据消失,正局要求我们对今晚一事严格保密,不得外泄,而抓捕何局一事,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市领导的意思很明确,既不会追究正局的责任,却也要求警察局内部不要再内斗了。 前面的话我很好理解,而后面的一句,则是让我大跌眼镜。看来,市领导果然是想歪了,他们一定是以为,这是正局制造出的一场陷害何志杰的阴谋,是一场警察局内部的政治斗争。他们的根据,想必就是今年年底局领导班子要换届,而传得最多的一个可能就是,身为第一副局长的何志杰,很可能替换下泽正局长。 本来市领导的想法也无可厚非,这种机关内部争夺权力的明争暗斗普遍存在,但聪明人怎么会用这样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方法呢。我暗自冷笑了一下,着实对这个市领导的智商感到忧虑。 陈叔对这些政治问题更是不感兴趣,只关注着录像带一事。他问陈新生,是如何送录像带过去的,中途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陈新生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最终却是摇着小脑袋说:“没有,我坐上出租车,直接到了市局,中途车子一直没停,我也没有睡着,到了办公室后,我亲手把录像带交到泽正局长手上的。只不过,后面我没有跟着进到放映室里,泽正局长说里面有市里的大领导,我一个小毛孩进去不好。” 从陈新生的话里分析,录像带从陈叔手里到他手里,一直到他把录像带交给正局之前,都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这段时间就不会出问题。当然,我做出这个推断的前提,是出于我对陈新生的绝对信任,我相信他不会参与到销毁证据的过程中去。娇妻太凶猛如此一来,问题应该就出在录像带离开陈新生手里之后,而那之后,录像带是被正局拿进了放映室,接着,就出现了录像带放进机器后,没有画面的情况。 “当时都有哪些人在放映室里?”胖强问陈新生说。听到胖强的问题,我轻轻地笑了一下,看来,他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俩还真算是有默契。 “刚开始我没有进去,不知道有哪些人。我一直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后,里面先是出来了两个人,都没穿警服,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们出来后,泽正局长也出来了,还不停与他们作解释,再之后,出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然后,就没有人出来了。”陈新生回答着胖强。 我在心里排查着这些人的可能性,前面出来的两个,应该就是所谓的市领导了,能决定这种事的,一定不是小领导,我估计很可能就是m市的一二把手。这两人既然同意了正局的抓捕请示,没有说等他们先看了录像带再实施抓捕,而是让同时进行,显然对正局是很信任的,看录像带只是满足他们的好奇。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对录像带动手脚。 然后,就是正局,他是看了录像带才让陈叔和胖强把我从看守所接了出来,又以录像带为证据向市里请示抓捕何志杰,晚上的行动也是他亲自制定的,他完全没有理由销毁证据啊,这对他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消除掉市领导之前对他的那种信任。 最后,就是这个年轻警察了。这种机密的事情,正局怎么会让一个年轻的警察参与进来,更何况,行动前与行动后,他都特意交待过陈叔,让我们三人对此事保密,那他怎么又让另外的人知晓这事呢? 我把这问题提了出来,陈叔没有发言,还是胖强解答了我的疑惑,他说:“那年轻警察应该是操纵录像机的,你想啊,正局是堂堂的警察局长,怎么会亲自做放录像这种事情。再一个,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本身对操纵现代化的机械就有些障碍,说不定他压根就不会放映录像机,这才不得已找了个人来帮着放一下。” “这样说来,就是那个年轻警察放映的录像带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人在放映的过程中,故意把录像键当成播放键按了,这样的话,随着录像带的卷动,上面的资料就全被抹去了。”在这四人中,我觉得这个年轻警察是最有嫌疑的。 第102章 原来是这样 “录像带呢?”听我说完,陈叔马上问陈新生。 “我当时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你之前也没吩咐让我把录像带取回,所以我就没管了。我记得出来时,他们也没有人手里拿着录像带,应该还在机器里面吧。”陈新生小声说着,我猜他是担心陈叔会怪他没有取回录像带。 “没事,明天我去泽正兄办公室一趟,把录像带拿回来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被人为删掉了。再一个,我问一问今晚的年轻警察是谁,这人的确值得怀疑。”说完这话,陈叔躺在了座椅上,想必这是一个很让他头疼的问题。 我也同样如此,很是忧心这件事,因为如果真是那年轻警察做了鬼,那这事就复杂起来了,难不成何局还有另外的同伙?这事也说得通,凭何局在局里的威望,以及遥传的他有可能在换届时顶下正局而上位,如果他要让某个民警帮他做什么事,也就是一句话的而已。 “如果真是那人删掉了录像,我非捏碎他的蛋不可!”胖强狠狠地说道。 “强哥,你太重品味了。”我被胖强这独特的收拾人的方式给逗乐了。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晚上,本来我们三人是怀着高兴的心情去抓捕何局,并且明明已经把他按在了地上,抓捕可以说是成功了,却因为证据的消失,而不得不放弃这次抓捕,还要忍着一肚子气,与何局在房里演戏。之后,陈叔又感应到神秘力量比之前的还要厉害,让我们三人心里都产生了惧意,到现在,何局的团伙之中,又冒出了另外一个人物,让本来已经要真相大白的案件再次扑朔迷离了起来。 “强哥,你入警十多年了,发了几根警用皮带啊?”我想起了临走前看到的何局那块少了警徽的皮带,问了胖强这个问题。 “啊?记不清了,应该有五六根了吧,差不多两年发一次。怎么,你皮带坏了?明天去我家里,我给你找一根。”胖强听我突然问起这事,以为我是想找他拿一根。 “不是,我的还没坏呢,再说了,依然刚给我买了一根非制式的腰带。我就是见你平时也经常拴警用的皮带,想问下你,皮带上面的那个警徽,是用什么粘在上面的,容不容易掉下来啊?”我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何局皮带上的那个警徽,是不是无意间掉落的。第四次重生“你想多了吧,虽然警徽与皮带上的金属卡壳是两部分,但它们之间是用特殊的脱水粘合在一起的,一般情况下,不借用工具,谁弄得开啊。反正我用了十来年警用皮带,还没有哪一条皮带上的警徽是掉了的,周围同事那么多,也没听见谁说皮带上的警徽掉了。” 说到这里,胖强接着问我:“我知道了,你是在说今晚何局腰上那根制式皮带上面没有警徽吧,这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或许这皮带是他从警后发的第一根,用了二三十年了,中间也不知会不会碰到什么东西,所以掉了也说得过去。” “胡说,我也从警二三十年了,也没见过有人的皮带警徽掉了啊。我们发的装备质量都是很好的,这皮带也一样,上面的警徽与金属卡壳几乎是一个整体,哪怕你用个一百年,都不会自动脱落的,除非是在什么东西上面碰掉了的。”听见胖强说完,陈叔说了他的看法,不过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嘿,师父,其实我也就是你那个意思。”胖强嘿嘿地傻笑着,然后问我:“天童,你咋哪里不看,偏偏注意到了何局腰间的那根皮带了?” “主要是我曾经捡到过一块警徽,当时我还不知道它是从警用皮带上面掉落的,直到我也领到了一根制式皮带,才知道这事。现在我都还收藏着那个警徽呢,它就放在我的行李箱里,这次也带到了陈叔家。”我回答说。 “啥?你捡到过?是在哪里?”陈叔对我这话很有兴趣,立马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问我。 “嗯,是在基地培训时捡到的。陈叔,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去到了湖边的水沟旁,我在水沟那里跌了一跤,还是你把我扶起来的,就在我跌下去时,手撑在地上,然后我发现右手有点痛,打开一看,就是一块钢制的警徽。当时我自己没有这些东西,很是好奇,便收藏了起来。”我回忆着当初的场景,回答着陈叔。 “我记得那一天,也就是那天,我看出了你腿上的问题。等等,你说在湖边捡到了这块警徽,现在何局的皮带上少了一块警徽,你是在怀疑,你捡到的那块,就是他掉落的那块?”陈叔看着我问。缠绕四叶草的幸福“嗯,是有这个猜测。” “原来是这样,天童娃,我看此事定有蹊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形,那里有没有什么坚硬的石头之类的,可以把拴在腰间皮带上的警徽给撞下来。”胖强一听这事与何局联系上了,立马说道。 听了胖强的话,我闭上眼睛,再次回想了一遍我捡到警徽时的情况。那里有一条水沟,我当时就是想一脚跨过去,却不小心摔了下去,然后就发现了这块警徽。警徽旁边并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啊。 想完之后,我把回想到的内容又给他们俩介绍了一下。陈叔听了,没有马上说话,胖强听了,先是沉吟了一下,继而嘴里重复念着几个词语--水沟、警徽、撞落、水沟、警徽、撞落…… 我心里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胖强的念叨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就叫让他别念了,却听他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我明白了!” 车里本来很是安静,胖强这突然一喊,惊得我身体发生了本能反应,很自然弓着的背猛地一下坐直了,造成的结果就是,我的头撞上了车的顶盖,一阵痛感传来。 “我日哦!你一惊一乍地干啥?”我不满地说,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胖强喊的那句话,他明白了,马上好奇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如果旁边没有其他的坚硬物体可以把警徽撞掉下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也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拴在腰间的皮带上的警徽会被撞上。”胖强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一定是有人从水沟里往外爬时,手撑在水沟边上,上身趴在外面,这样的话,皮带的位置正好与水沟边缘的石头相接触,在他抬起一只腿翻动时,皮带上的金属卡壳就与石头摩擦,在这个过程中,挤掉了上面的警徽。” 胖强说的时候,我与陈叔都没有吭声,他边说,我的脑子边快速地运转着。等胖强说完,我基本上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这样一幅画面。可是,水沟下面是水啊,既然拴着皮带,那人一定穿着裤子的,什么人才会穿着裤子从水中爬出来呢?总裁小妹我猛然想起,我出事的那天晚上,一个未知号码约我去湖边,说要谈张瑶的事。短信上面正好是约我到了湖边的水沟旁,我过去后,四周检查了一下,明明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却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将我推进了湖里。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通,那人之前究竟是躲在哪里的,现在,听了胖强一席话,我已经有了答案。没错,那人一定是在给我发了短信之后,就下到了水里,等着我过来。之后,在我放松警惕时,扔了一块石头到湖里,发出“叮咚”的声响吸引我注意力,在这个时间内,他就从水中爬了起来,绕到我身后,推下了我。 想到这里,再联系到何局的皮带,我猜测着,难道当晚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何志杰?可是,我记得抱我的力量很是浑厚有力,我拼命挣扎都没有挣开啊,如果是何局,他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捡那块警徽的时间,是在我去湖边见发短信的人之前,却是在吴君霞死了之后。想起吴君霞,我恍然大悟,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有了答案。我们一直推测吴君霞是刘鹏所杀,并且他也承认了,但我却想不通短短的时间内,他为何会有充足的时间做这一切。 现在,事实的真相可以被还原了。当天晚上,刘鹏以拉肚子的名义,返回到湖边,因为是熟人,他成功取得了吴君霞的信任,而那瓶脉动,其实不是被他喝了,而是被吴君霞喝了,我猜测,脉动里面加入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刘鹏送完水后就返回了寝室。待吴君霞喝了脉动晕倒后,一直藏在水中的何局爬了起来,就是在他往外爬时,撞掉了皮带上的警徽。 何局爬了起来,用刀割开了吴君霞的手腕,而等在一旁的神秘妖怪,迫不及待地吸干了吴君霞的血液,在吴君霞快死的时候,把她扔进湖里,这时她是昏迷状态,自然不会挣扎,同时,也造成了她最后是被水淹死的结果,让神秘人收集到了五行之魂中的水魂。 我不禁叹道:好一个诡计多端! 第103章 血玉 当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后,胖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何局那么大岁数的人,虽说当时不是冬天,但夜晚的湖水想必还是有些凉意的,何局竟然能长时间呆在里面,就为了完成杀人计划。陈叔却开口说:“仇恨,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的确,爱女横死街头,凶手却逍遥法外,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被愤怒点燃满腔的怒火吧。陈叔说完,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没人说话,我正好有时间仔细思考后面推我的人究竟是谁。现在,我基本可以断定,那个人也是与何局一样,是一直躲在水里的。两人能想到一块去,用同样一种隐藏方法,我想这并不是巧合。 很容易地,我就想到了一个人,刘鹏。何局与刘鹏本就是一伙的,当时的情况是,张瑶被刑警带走,我非要去刑警队闹,想要把张瑶救出来,一定是我的这个举动触动了刘鹏,他怕我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不惜代价地要置我于死地。 有了对象,我就开始思考他的作案时间与手段。我记得后面我醒过来时,顾远洋告诉我,我刚出寝室门,他就去洗澡了,这个时候,寝室就只留下刘鹏一个人。我出来时,先是在培训基地的空地上等车,而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如果刘鹏不想让人看见,故意沿着树荫下面走,是很容易躲过我的视线的。 刘鹏一边往湖边走,一边与我发着短信,到了水沟边,他就趴在地上,这个时候,他很有可能已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装进一个塑料口袋,用泥土掩埋起来。等远远地看见我过来了,他就跳入水沟中,隐藏了起来,只把鼻子露出水面呼吸,甚至,为了保险,整个人都没入在水中,嘴里衔着一根吸管。 之后,在我放松警惕时,他先露出身子,扔了一块石头进湖里,吸引我注意力,而这个时候,他就悄悄爬了起来,从后面接近我。为了保证短时间内置我于死地,他不是把我推进湖里了事,而是紧紧抱住我,把我往水里按,待他确认我停止了呼吸后,赶紧回到岸上,穿好衣裤,再回寝室,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已不是第一次做了,肯定很熟练,就像杀吴君霞那晚,很短的时间内,他都可以往返于湖边与寝室一次,还连带着弄晕了吴君霞。 后来,顾远洋叫的司机发现我后,通知了他们,刘鹏听见我还没有死,心里一定很惊奇。他跑得最快,到后了,用手放在我鼻子前试探我还有没有呼吸,其实那个时候,是他不相信我还活着,想要再确认一下。我想,如果那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会对我进行二次谋杀的。 尽管对于那晚的事,我一直都对刘鹏有所怀疑,但心里也报着一丝侥幸,想着他再怎么也不忍心对我下手吧,要知道,当时,我俩的关系是最好的,我把他当好朋友,他对我也差不多。 现在,我已相通了整件事情,心里一时很塞。果然,仇恨,是可以让人疯狂的。在复仇的路上,何局与刘鹏是下了狠心的,无论是谁阻挠,都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纳入谋杀范围。 不知不觉,我们已回到了靖安街。停好车后,我们一行四人往院子里走去。月明星稀,四处一片静谧。回到院子,几间屋子都是漆黑的,这时,我才猛然惊觉,今天晚上,我竟然把依然一个人留在了这个院子里,真是该死,幸好没出什么事。 我轻轻走到依然的房门前,确认门是从里面关好了的,这才回到堂屋,而此时,陈叔与胖强已坐下了,陈新生在烧水,准备泡茶,看样子,他们是不准备马上睡的。我正好也睡不着,也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面。 “师父,说说你们刚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什么吧,我看天童娃儿听得很是认真,可我啥声响也没听见啊。”我刚坐下,胖强就好奇地问起了这个问题。他的话倒是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等着陈叔给我解释呢。 “天童啊,你是不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胖强说完,陈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盯着我问。 “对啊,先是很安静很安静,我都可以听见你们的呼吸和心跳声,接着,却有一股力量让我很烦躁,甚至用静心诀都不能让我再次平复下来。”我把当时感受到的一些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对那个神秘人的描述么?”陈叔又问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亦正亦邪,绝非凡人。是这几个字吗?”刚说完,我想着亦正亦邪这四个字,对我之前的奇妙感受似乎有了答案,接着说:“难道,我之前感受到的宁静,就是受他身上的正气影响,而后再感觉到暴躁,就是他身上的邪气在骚扰?” “对,今天你之所以能听见呼吸声,听见空气的流动声,就是他身上超强的正气给予了你加强,让你的心能静到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程度;后面,你的心躁动,也是因为他的邪气给你影响,甚至连静心诀都控制不住。”陈叔顿了一下,“现在,你对他的本事,也该有所体会了吧。” 我沉默了,胖强听完我们的话,虽然他不能体会我当时的感觉,却也从我的描述中,能够想象出一些,他也没有吱声。 那天晚上的对话,就在这样压抑的沉默中结束了,陈新生的水还没有烧好,我们三人就各自怀着心事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我还在想着这事,心想以我们三个凡人之力,肯定是斗不过这东西的,一直在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也不知这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 怀着这样的郁闷之情,我睡了过去。第二天是依然敲开了我的房门,催着我起床上班了。我一看时间,竟然都八点半了。自从会了闭目回神法,我很少睡过头,想必昨晚的确是想事情想得太晚了。 陈叔呆会要去局里找泽正老大,暂时没有其他的安排,我便与依然去上班。到了刑警队,已迟到了十分钟,不过大熊也没说我什么,让我歇息一下,等会陪他去玉器店,我这才想起我们手上接了一个案子。 说起来,这案子也算蛮奇特的,玉器店的门锁完好,监控里没发现任何异常,可店里的八十件玉器硬是不冀而飞了,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怪做乱。虽说我现在知道这世上有鬼怪,可鬼怪偷了这玉器去做什么啊,又不能在阴间用。 我坐下喝了两口水,就说可以了,然后就与大熊开着车去了玉器店。车上,大熊告诉我,店老板已回来了,他约好的上午十点钟见面,大熊要问他一些问题。我当时就在心里想象着老板的模样,开玉器店的,那么有钱,多半是个中年男子。他应当是年轻的时候做其他事情攒了点钱,然后有了原始资金,再转行做玉器。 到了店里,我只看见小薇一个人在打扫卫生,大熊走上去,开玩笑地说:“小薇,以后你开了门,还是先清点货,清点完了再打扫卫生吧。这样也能早发现问题,早报案,也让我们早点到现场发现线索。” 听了大熊的话,小薇抬起头,脸色有些不悦地说:“警官,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说完,就埋下头继续扫地。大熊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又问:“你们老板呢,不是说好了十点过来么。” “应该快了吧。”小薇头也不抬地说。 昨天的时间主要用来看监控了,我也没顾上好好看看这里的玉器,现在反正没事,我就在店里转了起来,一一打量着柜台里的玉器。 我其实也不懂玉,无非就是瞎看,我最喜欢看的就是玉器的价格,看到贵一点的,我就会多看两眼,再将其与旁边那些便宜点的比较一下,找找区别。一路看下来,我觉得卖几百的与卖几千的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至少我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至于材质,估计要用摸才能感受。 直到我转到了另一个柜台前,这里面的玉相对都是贵的了,基本都在万元以上,我就把小薇叫了过来,她问我什么事。我问她这个柜台里的玉为什么这么贵,她就指着一块标价五万元的玉镯子说:“你看见这玉镯中间的那丝红色了吗?” 顺着她的手看去,我又弯下了腰,把眼睛放在柜台的玻璃上去,果然看见了一丝红色。这是一条红线,顺着玉镯周围围了一圈。我问她,“这红色有什么讲究?” “有红色的就是血玉,血玉的价格普遍就要贵一些。血玉又分级别,像这玉镯子,里面的红色是规整的一圈,不是杂乱的,算是比较好的血玉了,价格自然就贵。”小薇简单地给我解释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玉啊。”我盯着那条红线说道:“都说血玉是尸体上的血浸入玉里形成的,这东西戴着会不吉利的吧?” “那不一样,血玉有三种,一种是自然形成的,里面的红色是土壤中的铁元素渗入后形成;一种就是你说的那种,陪葬品中的玉器吸收尸血而成;还有第三种,是活人气血养出来的,俗称‘养玉’。”小薇继续给我这个小白普及着玉的知识。 “那你们店里卖的这些血玉,是哪一种?”我听见还有因尸血而形成的血玉,心里就渗得慌,心想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有人买吧。 “玉器店里卖的,多数是第一种,古董店里卖的,多数是第二种,而第三种,一般都不会有卖,主人养出来的玉,是舍不得卖掉的。” “意思就是,你们这柜里面的血玉,都是土壤里的铁元素形成的了哦。”我问道。 “差不多吧。” “尸血弄出来的血玉,有人买吗?”我好奇地问。 “有啊,我这一块就是。”听了小薇这话,我心里一跳,转眼看她,只见她从脖子上拉出了一条红线,上面系着一个玉佛,我凑近一看,里面果然有着一团红色,恍眼一看,这红色还像是一个字。 我正想细看是什么字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第104章 玉器店的老板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年纪也就四十来岁,有些微胖,脸色黝黑,头发很稀松,已经开始秃顶了。他走进店的同时,满脸堆着笑,手上也在拆着一包软中华烟,准备给我与大熊发烟。这应该就是玉器店的老板了。 大熊接下了他的烟,我没有接,他又让小薇给我和大熊倒两杯水。然后,我们三人就坐了下来。大熊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问老板店里的钥匙还有谁那里有,再一个就是问老板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尽管还不清楚他们具体的作案经过。 老板的回答与小薇说的一样,钥匙只有他们二人有,在听到这个回答时,我与大熊对视了一眼,有点奇怪,因为按老板的年龄,不应当没有结婚,而如果结了婚,他老婆那里不可能没钥匙啊,那只有一种可能,他现在没有老婆,至于是离婚还是丧偶,只有等会问他了。 在确认了钥匙只有两把后,大熊让老板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老板想了一下说,他这人做生意向来以和为贵,在同行中的名声都还不错,不存在争抢生意的问题,再一个,对于顾客,他也是做到最大让利,购买玉器后的后续服务也做得很到位,在老顾客中是有口皆碑。 听到老板的话,我心里很是鄙视,进价三十多万的东西,可以卖成一百零六万,这还叫最大让利啊,这心不知是有多黑。我想小薇一定把昨天我们问了丢失玉器进价一事给他说了,他明知我们知晓这一,还说得振振有词,这脸皮还真是厚。 对于老板的回答,我与大熊不置可否。两个问题都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大熊开始问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老板,你家还有些什么人啊,妻子或是儿子那里有钥匙吗?会不会是他们把钥匙弄丢了?” “没有没有,我老婆已经去世了,我儿子在美国读书呢,再说,我也从来没有给他配过店里的钥匙,平时就我和小薇两人守着这店。”老板马上解释说。 “嗯……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对了,昨天你不在,你是老板,需要填一张表格。恰好我今天没带过来,这样吧,你现在和我们一起去趟队上。”大熊说着。 “现在吗?”老板有些犹豫。 “对,就现在,没事,填一张表而已,用不了多久的,你填了就能回来做生意。”大熊劝说着他,这时大熊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往店外走了。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老板给小薇交待了几句,便与我们一同走出了店面,上了警车。其实哪里有什么表格,我猜是大熊想问老板一些关于小薇的事情,却又不能当着小薇的面问,这才扯了这样一个谎言。黑铁王座果然,车刚开动了一会,大熊就看似不经意地问他:“这个小薇,是你家的亲戚?” “不是亲戚,是老乡,我老家人介绍过来的。”老板笑着说。 “你这么大个玉器店,你去进货了,就放心把它完全交到小薇身上?”大熊这个问题很是关键,如果只是老乡关系的话,老板凭什么对小薇这么放心,要知道,这玉器店的货物加起来,只算进价,估计也得上百万吧。 “啊,这个,当然放心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店里只有我们两人,没办法,我去进货,就只有留她守店啊。”老板刚开始回答时,神色有一丝不自然,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也是因为我灵觉比较强大,才能于分秒间觉察到他的这种变化。 “是吗?”大熊笑了一声又说:“你这个老板,还真是不错,能对店员做到如此坦诚,就是不知道,你这店员能不能像你这样坦诚了。” 大熊说这话时,语气里明显带刺,我知道他一直在怀疑小薇,门锁未坏,在正常的逻辑思维下,首先就会想到是熟人作案。现在,这老板表现出了对小薇不同寻常的信任,这倒是让我与大熊都有点不可思议,在这之前,我们还以为小薇是老板的侄女什么的。 “哈哈,我们生意人嘛,自然是对谁都讲个和字,对同行如此,对顾客如此,对自己的店员也要如此才行,不然的话,要对店员太苛刻,她心里就会想,你对外人都那么好,我帮你做事,你反而待我刻薄,那才是埋下了一个隐患。”老板给我们背起了生意经,我就看到大熊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讽笑,我估计他肯定在想:真是个白痴,店员偷了你的玉,你还在讲对店员要信任。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店里去进货的?你走之前,对店里的玉器确认过吗?”大熊没有理会老板的胡吹,马上进入到下一个问题。 “我是前天下午五点钟的飞机票,我四点过一点离开店里去机场坐飞机,第二天上午就听说出事了,唉,运气真是背,呸呸呸。”老板作势往窗外吐了几下,他们做生意的人都讲究这些,我猜他是想把倒霉气都“呸”走吧,他接着说:“我走的时候,店里的货确认没有问题。” 老板说完,大熊就沉默了。等回到刑警队,大熊把老板带到办公室,随便拿了一张人口信息登记表让老板填,老板看了一眼头子,有些疑惑地问:“就是填这张表?我的人口信息,你们警察不是都可以在网上查到的嘛,怎么还要专门填张这个表哦。”神州大陆之殒落的太阳“我们查的,和现在你手写的,这能一样吗?还有,网上的信息不是随时更新的,你现在亲自写,就可以写最新的信息。你这案子数额巨大,是刑事案子,当然要手写了。”大熊忽悠着他说。 或许是“数额巨大”几个字,提醒了老板,他想起现在是我俩在负责侦破此案,不能惹我们不高兴,马上堆起笑脸说:“行行,我马上填啊,两位警官,我的事就麻烦二位了,还是尽量帮我追回被盗的玉器啊,我们做点小生意的,也不容易。” 说到后面,老板脸上的笑已经悄悄收了起来,换了一副历经沧桑创业不易的表情,我不得不感叹,生意人不仅是脸皮厚,脸皮还很灵活,眨眼的功夫,说换副表情就换副表情。 老板很快就把表填完了,问大熊他是不是可以走了,大熊说可以后,他再次给我俩行了礼,还说他留了电话,如果破案需要问他什么事情,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说完,他就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大熊叫住了他,似是临时想到了什么问题要问他,然后就走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就听见大熊问:“小薇在m市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她住在哪里的?” “没有,他是我老家y市的,绵阳没有亲戚,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爸妈都是老实的农民,她还有个哥哥,在广东那边打工。”老板几乎把小薇的家底全抖了出来。 “那她一个女娃娃,一个人在m市,住在哪里的?别人专门从y市这么远跑来帮你,你是不是应该给她包吃包住,工资另开呢?”大熊又问,听了他这个问题,我就想,大熊这算问的啥问题呢,还关心起小薇的工资收入来了,难不成他还打算让这老板给她涨点工资。 “警官,这事我早想到了,她现在是一个人租的房子,房租是我在付,平时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她解决的。”老板回答。 “这样啊,那行,有什么事,我会再给你打电话。”大熊说完,老板就离开了。 等老板走了,我就问大熊,刚才那几个问题,都有些什么深意。大熊就给我传授起了问话的技巧,他是想确认小薇有没有作案动机,再一个就是确认她有没有同伙。我问他还是在怀疑小薇么,连老板自己都不怀疑,大熊就说,现在没有具体的线索,只有先根据已有的案情,推测一个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接着,深挖线索,随着侦破工作的开展,要么确认那人就是嫌疑人,要么就会解除对她的怀疑。而现在,大熊显然就是把小薇作为了最大可能的嫌疑人。教父三国“等会吃了饭,我们再去一趟玉器店。”大熊又说。 “这不刚回来么,又去做什么?”我奇怪地问。 “我们之前犯了一个大错,我要再查一下监控。” “啥?什么大错。”我不解地问,店里店外的监控,我与大熊都是仔细核对了的,没有什么问题啊,那怎么会说犯了一个大错。 “我们看的监控时间都是什么时间段的?”大熊问我。 “自然都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上午十点这期间的,也就是小薇关了店门离开后,到第二天她又重新回到店里。”我回答着。 “可老板说他是下午四点过就走了。晚上十点小薇离开店面时,没有带包,那从四点过到十点过这段时间呢,她有没有带过包出去,或是有没有人进到店里,装走了那些东西?” 听完大熊的话,我才恍然大悟,这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失误啊。当时我们就怀疑过小薇,却只是看了她离开店时有没有带包,她如果真要做贼,自然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很有可能就是提前已经把玉运走了。 那么,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再查看一下老板走后到小薇离店之前这五个多小时内,店内店外的监控。如果店内的监控能照到失窃的三个柜面那里更好,直接看十点钟的画面就好了,如果十点钟时,三个柜里的玉器还在,那就没问题,如果没在,那小薇就必定是此案的嫌疑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似乎看到了此案的突破口,一时竟有些兴奋。这可是我来刑警队后参与办理的第一起案件,自然很是在乎的,我可不想第一起案子就破不了。 我与大熊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我却接到了陈叔的电话,陈叔说他已经找过正局了,让我下午和他一起再跑趟看守所,我问去做什么,陈叔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让我请好假,他还要去办手续,办完了过来接我。 我正想说能不能换个时间,因为大熊才说了等会要去看监控,可陈叔根本不给我机会,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不过,我对陈叔在正局那里问到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那个年轻警察是谁一事,再有,他在说办手续,办什么手续,去看守所无非就是找张瑶或是刘鹏,办手续,难道是他们中有人要放出来了么? 第105章 张瑶要出来了 我权衡了一下,大熊这边,主要是看监控,现场可以看,实在不行,也可以把那期间的监控拷贝回来慢慢看,而陈叔那边,事关张瑶与刘鹏,这两人,任何一个人放出来,我都很在意,张瑶放出来,我自然是高兴,并且我应当亲自去迎接她出来,而刘鹏出来,我则会不安,甚至恐慌,不是我盼着他死,而是在已经有张晓的信的指证,以及他自己的陈述的情况下,他还可以无罪释放,足以证明他们后面的力量是有多么地强大,而现在我们对第五起“木”魂一事还没有太多头绪,现在把刘鹏放出来,无疑是增大了潜在的危险。 如此一对比,我心中已然有了选择。我直接给大熊说,上次我被误抓进看守所一事,还有些后续事情要我去处理,看守所让我去一趟。大熊一听是这事,很是爽快地让我只管去,看监控的事他一人办就好了。我估计是因为我提起这事,他心里觉得还是有点愧对于我。 刚吃完饭,我就接到了陈叔的电话,说他马上就到刑警队了,让我在门口去等他。放下电话,我就去了门口。陈叔是开着胖强的车过来的,让我吃惊的是胖强也在上面,陈叔电话里可没有告诉我。 一上车,我就笑着问胖强怎么没上班,陈叔说他去巡警队找胖强拿车,胖强一听是要上看守所,非要跟着来。这个胖子,哪里有热闹都少不了他。 接着,我就问陈叔刚才在办什么手续,相比于昨晚那个年轻警察,此刻我对究竟是张瑶要出来还是刘鹏要出来更加关心,所以就先问了这个问题。胖强一听,就笑着说:“你看我和师父的表情,像是刘鹏要出来的样子吗?” 我注意到,胖强与陈叔的神色很舒展,不像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我心中一喜:莫非真是张瑶要出来了?这时,陈叔已经把所谓的手续拿到了我面前,说道:“自己拿去看吧。” 我从陈叔手中接过那几张打印纸,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呈请释放报告书”,我忙着往下看去,只看到人员姓名一栏那里,我就高兴得大声念了出来--张瑶。 没错,这正是呈请对张瑶作无罪释放的报告书,有了这样一张纸,我们就可以从看守所把张瑶提出来了。当我往下看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疑惑地问:“怎么领导没有签字?”穿越之捡到包子当娘当我说到这个问题时,陈叔的脸色僵硬了一下,胖强好像并不知道这事,忙问:“师父,怎么回事啊?” “强娃,专心开你的车,我们现在去刑警支队找何局,他今天在那里视察工作。”陈叔继续说:“这事虽然泽正局长已经首肯了,但因为是何局分管刑侦,所以,这张报告书还是得由何局来签比较好,如果让正局签,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特别是经历了昨晚那件事情后,领导间的关系也很微妙。” “何局,他会愿意给我们签字?”我恨恨地说,“他巴不得张瑶死吧,不然的话,刘鹏如何能出得来。”本来我很高兴张瑶能出来了,可一听要何局签字后才行,我心里一下就不安了起来。 “没事,我出来前,正局已经给何志杰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这事。昨晚的事,虽然最终没成,但何局肯定明白我们是为什么事去抓他,正局既然表示不再追究他的事了,他自然会卖正局这个面子,放张瑶一马。”陈叔安慰我说。听陈叔这么一说,我又稍微要心安一点了,希望何局不要临时给我们出难题才是。 “师父,上午你和正局到底说了些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要放张瑶出来了?”胖强很是好奇地问。 “说什么,主要是说昨晚的事情。在陈新生把录像带交出去前,是没有问题的,我就再次向正局确认了一下录像带交到他手中后,又经过了哪些人之手,最后又是谁播放的录像带。” “正局怎么说?”我迫不及待地问。 “正局说录像带是交给他的秘书贾洋放的,他还说贾洋跟了他好几年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陈叔回答说。 贾洋?听见这个名字,我只觉很有点耳熟,回想了一下,我这才想了起来,我刚到巡警队时,我、胖强、顾远洋三人一起吃饭,顾远洋给我提过此人。 当时是因为提到了我档案袋上面一个绿色的圈的事情,我想让远洋帮我打听,他就说当时开会时,除了几个领导,就只有正局的专职秘书贾洋在场,而要想从贾洋口中打听到什么消息,那是比登天还难的。所以,贾洋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忠诚、守口如瓶。妖受来袭在这种印象下,我也觉得不应该会是贾洋对录像带做了手脚。正局也说了,贾洋跟了他好几年了,能当警察局局长的人,在用人选人方面,自是有过人之处,不会连自己的秘书都看走眼吧。 再一个,现阶段,局里正在传何局要顶替正局成为下一届的警察局局长,如果传言真的成为了现实,正局失势,作为专职秘书的贾洋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他怎么会帮何局呢。当然,不排除贾洋看清了目前的形势,觉得何局上位是肯定的事,提前为自己以后铺路。 当我提出这个可能时,胖强分析说:“这样的话,一旦何局真的成了局长,要么,何局继续让贾洋当局长秘书,要么,何局给贾洋安排一个好点的领导岗位。但两种情况下,外界都会知道,身为泽正局长秘书的贾洋,与何局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如此,只会让他自己陷入很被动的境地,得上一个‘墙头草’的名号。” 我正想胖强分析得也有道理时,胖强又加了一句:“不过嘛,对于有些人来说,相比于权力的得失,个人的名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就是不知道贾洋是不是这样的人。” 提起贾洋,我又想起了档案袋上的颜色圈圈一事。我记得,顾远洋当日说的是,吴君霞上面是黑色的圈,张瑶是红色的,而我是绿色的。之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似乎能猜出来了,局领导里面,能给我们三个档案袋上面画圈的,必定就是何局了。 三种颜色,应该是三种标记,因为他不比那个神秘人,他是一个正常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在这之前,对我们这三十来个新警全都不认识,所以在设计这样一个复杂的阴谋时,必须要标记一下,才不至于把人弄混。 而颜色嘛,还是当日我们想的那样,黑色代表死亡,吴君霞要死,红色带表危险或是嫌疑,他们正好就是把张瑶设计成了杀吴君霞的嫌疑人,圈上我,陈叔说过,我很可能与神秘人所需要的“纯阳之气”有关,何局想必是知道这事的,也就给我做了标记,至于为什么要用绿色,我猜这只是何局随意选了一个,主要是为了与之前的黑色与红色区分开来。事实上,何局用这绿色,也是有原因的。魔物爹爹育儿记“正局对贾洋是绝对信任的,他听见我有些怀疑贾洋动了手脚,特意交待让我别去调查他,还说此事到此为止,他昨晚在市领导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不想再因为这事为下半年的换届带来不好的影响。”陈叔打断了我的思绪。 听正局这意思,就是不会再追究何局杀吴明一事了,作为领导,他的决定无可厚非,现在主要证据消失,他得不到市领导的支持,自己是没法撼动何局的。 陈叔接着说:“泽正兄说不再追究何局的事,我就想,他们三个同伙,一个不是凡人,法律拿他没办法,一个已经逃脱报制裁,剩下的刘鹏也招了罪行,那被冤枉的张瑶是不是可以放了。正兄考虑了两分钟后,同意了我的提议,便给何局打电话说了这事。” 听到这个结果,我想,刘鹏一定会很满意的。上次我们过去时,他就是在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一个人头上揽,完全不提及神秘人与何局,现在,事情真的在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心里很是不爽,tmd,杀人的时候,是按他们的计划在进行,制造依然吓死吴君霞以及陷害我杀吴明,也是按他们的节奏在走,现在倒好,眼看我们挖出了事实的真相,到最后还是按他们的意愿在办。看似我们赢了,实际上,我们一直没逃脱过他们的掌心,真是悲剧。 “嘀~~~~~~”一阵刺耳的车鸣声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抬起头,只见胖强一脸怒火地按着方向盘上面的喇叭键没有松开,我看向车前,路上一切正常,并没有人或是车挡住我们啊。 “真憋屈!”胖强大声说着:“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将之绳之以法,太难受了!!!”原来,胖强与我一样,也是一时想不通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刑警支队大门口。我借调到刑警队后,一直在大队上班,还是第一次来到支队来。 第106章 看守所里的变故 进了支队,陈叔又给正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到了,正局说让我们直接去刑警支队的大会议室,何局刚开完会,正在那里等我们。 我们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会议室,仍然是担心何局会发难。会议室里有四五个人,除了何局,其他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估计是秘书和司机之类的,还有刑警队这边的接待人员。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看见我们,何局春风满面,招呼着我们过去,还笑呵呵地说:“我正在等你们呢。”他的这态度,让我心里好生疑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知道,昨天晚上,我与胖强还把他狠狠地压在地上呢。 我们三个人,还是陈叔要老练一点,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何局久等了。”说完,陈叔就将那张呈请释放报告书递了过去。何局拿起来,装作很认真地看了一会,中间皱了皱眉头,他这眉头一皱,我心里就紧一下,好在,他看完后,把报告书放在桌子上,就掏出了笔,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叔拿回报告书看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向何局告辞,我们三人就下了楼。直到上了车,我仍然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也太容易了吧,何局竟然没有丝毫为难我们。然后,我们又拿着报告书回到市局,到办公室去盖上了警察局的鲜章,接着,我们就出发往看守所去了。 路上,我拿着这报告书看了又看,还问陈叔,是不是只要这张纸就可以把张瑶放出来了,陈叔笑着说当然可以。多日以来,我都记挂着几次对张瑶的承诺,现在,我终于可以救她出来了,我算是兑现了我的承诺,心中的愧疚感终于少了许多。 在快到看守所时,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超过我们的车子,快速地向前驶去。看到救护车那赶时间的样子,我心里发出一丝疑问,这救护车该不会是去看守所的吧,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安。 我看向陈叔,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答案。因为我的感觉来自于我的灵觉,而我与陈叔的灵觉都强,如果我有不好的预感,那陈叔应该也有才对。当我看陈叔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两眉之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川”字。 陈叔的表情,让我由刚才的不安变成了紧张,我却不想去问他究竟感应到了什么,因为我担心会听到让我受不了的消息。我就想着,陈叔的感知毕竟也是感知,还是等进了看守所,眼见为实才好。等我们到达看守所时,去到办公室,准备帮张瑶办理手续,却见到办公室只有一个人在值守,其他人都不在。那人听见我们是要办手续释放嫌犯,就说让我们等一下,办公室的人都去后面的放风院子了。 一听这话,我就奇怪地问:“你们办公室的民警又不负责看守,今天怎么会都跑到后面去了?”在问这话时,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 “刚才放风的时候,有个犯人被杀了,院子里骚乱了起来,警力不够,我们这边的才全部赶了过去帮着控制局面。”这人回答我说。 “什么?!死人了?”他一说完,我与胖强就不约而同地大声喊了出来,而陈叔已经飞快地出了办公室的门,往院子方向跑去了,我与胖强赶紧跟了上去。 在办公区与监区的隔门处,一个武警拦住了我们,我们三人都掏出了警察证,武警这才放行。我们三人都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加快着脚上的步子。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已经没了想象中的骚乱情形,武警与看守所的民警一起,控制好了局面。 犯人排起了列子,被武警用枪口指着,按顺序地往监舍走去。而在队列的一边,还有两个小的人群,一边是医生护士,正在为地上躺着的一个人作抢救,我的视线被遮住的,我看不清那人是谁,而另一边,是三个民警正把一个穿犯人衣服的人死死压在地上,他的手上也戴上了手铐。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快速地把排队的犯人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张瑶的身影。陈叔已经向医生那边走过去了,胖强也跟着的,尽管我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挪动着步子向那边走去。越是临近,我步子就越是慢,我很好奇是死的人是谁,但我又害怕看到她是张瑶。 陈叔与胖强已经走到了医生旁边,两人都蹲了下去,我一咬牙,心一横,大步走了过去。当我走近时,他们几人已经站了起来,帮着医生把那人往担架上抬去。而这时,我终于看清了,既无奈、又悲哀,被抬起来的人,正是张瑶。只不过,我看见她好像头动了一下,我心里一喜,莫不是没有死?我冲了过去,问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说她心脏受了重伤,生命垂危,需要马上回医院进行抢救。我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好歹是还有得救,刚才外面办公室那人说死人了,估计是不清楚情况,瞎传的。 我仍然很担心,心脏受了重伤,也不知好不好救啊。张瑶已经被抬到了担架上,我也出了一把手,跟着一起把张瑶往救护车上抬去。张瑶已经昏迷了,我心疼地看着她憔黄的脸,命运怎么会如此待这女子。 张瑶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打湿了,特别是胸口一块。而这时,我才从听见张瑶出事后的那种难以言状的悲哀中缓过来一点点,怎么会伤到心脏呢?我定睛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出了名堂,在张瑶的左胸上,支出了一小截的细长棍子,已经被鲜血浸红。 这棍子有点像是筷子,却没有筷子那么长,我又看了看,注意到,这棍子的末端很不平整,应该是被折断了的,露出了几丝长须,更像是木筷子被从中间折断后的样子。这个发现,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心里马上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是想要收集五行之魂中的木魂么! 这时,张瑶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医生问这人的家属在哪里,一个看守所的警察说:“她是嫌犯,事出突然,来不及通知家属。” “那你们先去一个警察吧,这边接着通知一下他的家属。”医生说着,就上了车,守在张瑶的身边,随时观察她的情况。 “我去!”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洋子也在现场,他说完就上了救护车。 “强娃,你也跟着去,我们这边弄完了,马上过来找你。”陈叔对胖强吩咐着说,胖强点了点头,也上了救护车,之后车子就拉着警报开出了院子。 张瑶被拉走了,我与陈叔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看到张瑶心脏上插着一支木头棍子的时候,我就猜到是谁伤的她了。这时,被三个看守所警察按在地上的那人已经被提了起来,他的脸正好与我们三人对上--刘鹏。 此刻的刘鹏,满脸的泥土,比起上次我们过来,脸消瘦了不少,神情也憔悴了一些。他毕竟是一个警察,以前没在看守所这种地方呆过,几天还好,时间长了,身体哪吃得消。他的嘴角有些血迹,应该是被这几个警察打的。趁放风的时候,袭击一起放风的嫌犯,若他今天真把张瑶杀死了,值班的这几个警察都脱不了干系,自然是把他恨之入骨,暴打一顿在所难免。酷爸辣妈:天才宝宝六岁半看到我们,刘鹏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三个警察押着他往外走去,直到转身时,我看见他的带血的嘴似乎往上扬上扬,那动作竟像是在笑。这是胜利者的微笑吗?我们马上就要把张瑶接出去了,他却在我们之前,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所以,这一局,他又赢了对吗。 我也终于明白,我们去找何局签字时,为什么会如此顺利。想必他在接了泽正局长的电话后,马上就给刘鹏安排了这么一件差事。想到这里,我再次有了一种很强的挫败感。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暴打刘鹏一顿,为他所犯下的罪行,为他在最后关头还不忘杀了张瑶给那妖怪凑齐五行之魂,为他曾经毫不顾及我们的友谊而想置我于死地,最后,是为了他所谓的挚爱何玉玲,如果何玉玲知道他与何局所做的这一切,真的会高兴吗? 然而,直到刘鹏被押着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我也没能迈动步子上前去,满腔的愤怒被一种深深的悲凉感所压制住了,即使我现在打了他,哪怕把他打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张瑶被送去了医院,刘鹏被押走了,我问陈叔,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陈叔苦笑了一下说:“案子到今天这地步,应该算是有了一个结果了吧,我们再去会会刘鹏,有些之前不明白的问题,他那会找到答案的。” “他会说吗?”我想着上次我提起何局是他同伙时,他讳莫如深,只字不提,担心这次仍然问不出什么。 “上次过来,他不想让我们去调查何局,再一个,他的使命也没完成,所以不回答我们的问题。等会过去,我会告诉他,何局不会受到他的牵连,让他消除顾虑。今天出了这事,他很快就会被起诉宣判的,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我们会有收获的。走吧。”陈叔劝我说。 第107章 不仅是报仇 经过这样一件事,刘鹏已经换了监舍,换到了“特殊”监舍,这监舍我是听说过的,里面有一张“老虎凳”,直接把犯人往上面一坐,手脚都扣上镣铐,就完全无法动弹了,睡觉的时候,床上也有这样四个镣铐,拉屎拉尿的时候再喊人过来。 一般来说,这种待遇是已经被法院宣判了死刑,等着行刑的犯人用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犯人在普通的监舍里不老实,不好控制,有可能会出现暴力或自残倾向。而刘鹏,就属于后面一种。 当我们提出要提刘鹏出来时,看守所办公室负责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也难怪,刚刚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提人,似乎真有点不妥。我看了看陈叔,心想莫不是要无功而返,陈叔却不死心,直接掏出电话,给正局汇报了看守所这里的情况。 陈叔给正局打电话时,我就知道,正局一定还不知道看守所出的这事。因为时间太短,并且没有死人,层层上报,估计这个时候,刚刚报到分管看守所的何局那里,而何局,应该会表现出震惊,但心里却在偷笑。 陈叔打完电话,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到了办公室外面去,我不知道他与正局交流得如何了,只有跟着走了出去。出来后,我问陈叔怎么样了,陈叔说看守所所长应该马上会给这里的负责人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提刘鹏出来问话了。 “正局对张瑶被伤一事怎么看啊?”我问道。正局是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救张瑶出来的,可我们后脚刚到,前脚刘鹏就去谋害她,还差点就让张瑶当场毙命,我想凭正局的聪明才智,不会不起怀疑吧。 “没说什么,只是说人没死就好。听他口气,顶多是加快刘鹏的审查速度,对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想继续追究下去,他最后也说了,这起案子,到刘鹏为止。”陈叔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叔的话,让我本来很压抑的心情,越发蒙上了一层乌云。今天的事,明显是何局事先给刘鹏透的风,并且发的指示。这事要查起来也很容易,只要查一下今天下午刘鹏的活动轨迹,与哪些人接触过,是否接过电话等,就会很明了了。 可是,正局不愿追查下去,为了防止我们私自调查,挂电话时还特意叮嘱陈叔,此事到刘鹏为止,意思很明显了,让我们别再去动何局。我心想,既然局里都在传正局与何局两人面和心不和,为了换届的事,互相明争暗斗,按理说,现在有了这样一件事,正局应该很高兴借此事搬倒何局,消除潜在隐患才对啊,他现在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政治,果然是太复杂高深的东西。师娘的诱惑不过,陈叔给正局说了想见见刘鹏后,正局还是爽快地同意了,并说会亲自给看守所的所长打电话吱个声。我们刚说完这事,刚才那个负责人就走出了办公室,笑着说:“陈教官,你们可以提审刘鹏了,请跟我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想,还真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人的直接上司看守所所长打个招呼,就是不一样。 十分钟后,我们再次见到了刘鹏,此时他脸上的血渍已经干了,显现出乌黑的颜色,倒让他平添了一点煞气,我想着他手上已经背负了好几条人命了,再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说说吧,今天这事,是谁指使你干的?”陈叔开口打破了三人对峙的沉默。我心里就想,正局不是交待了此事不再追究不再深挖么,怎么陈叔还是问了。不过我转念一想,或许陈叔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就算刘鹏说了是何局让他干的,陈叔也不见得会违背正局的意思而真去调查何局。 “不是你指使的吗?”刘鹏突然张大眼睛,瞪着陈叔说,说完又哈哈地笑了两声。 “少在这装疯卖傻,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老实交待。”陈叔厉声呵斥他。 陈叔发完飙后,刘鹏仍然没有买账,埋下头,似乎不愿再说话。见他这样子,我就估计还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明显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抱着必死的心了。陈叔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撬开刘鹏的嘴,一只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 上次由何局那个没有警徽的皮带,我想通了在培训基地时,把我推翻进湖里的人到底是藏在哪里的,我也猜测那人极有可能正是刘鹏。现在刘鹏闭口不言,主要是怕把何局与神秘人扯进来,他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而谋划杀我一事,本来就没有何局与神秘人参与,我就想,或许,我问这件事,他会承认的吧。异能进化者“刘鹏,在培训基地时,把我推进湖里的,是不是你?”当我喊出刘鹏的名字时,他就抬起了头,看着我,等着我的问题。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比对陈建国的态度要好那么一些。 当我说完,我看到刘鹏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一丝苦笑,五秒钟后,他终于开口说:“你还是猜到了,天童,你果然是聪明的。” 我心想,尼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夸我聪明,我要聪明的话,当初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还差点英年早逝了。无论我在心里猜测千次百次,终归是猜测,好多事情在没有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时,总还是有一丝翻盘的可能性。 可是,今天,在我自己猜测的基础上,刘鹏亲口承认了杀我的事实,还是再次重伤了我。我记得,在他把我推下湖后,双手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挣扎,不让我往湖边游去,那是下了决心要弄死我啊。 我正想问他为何下得了手时,他又说了:“我们俩个都很聪明,又是一起入警的兄弟,后来又调到一个刑警大队工作,如果我俩做搭档,没有什么刑案是我们破不了的,可惜,今生都没这个机会了。” 说到最后,刘鹏的神色有些黯然,我想起了上次他说过的一句话:“天童,本来我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现在,他又说“本来我们可以成为好搭档”。本来,本来,我知道,在这两个本来的后面,都还跟着一句--可是,我要为玉玲报仇。 “报仇就这么重要,人死不能复生,你太执着了。”尽管我知道以现在刘鹏所犯下的罪行,必被判死刑无疑,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但我还是想纠正他的执念,至少在行刑前,能够看开一点。我听说,怀着执念死去的人,投胎都会带着一股郁气,下辈子一辈子都很难开心起来。 “不仅仅是报仇!”良久,刘鹏才回答我说。 “那还有什么,你们杀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给何玉玲报仇么?你可知道,她现在……”说到这里,我及时收住了嘴,我本来想说她现在就在我身上的,你要不要问问她,是不是愿意看着你们这样做。强嫁嗜血王爷但话说到一半,我就及时反应了过来,我现在还没办法自如地控制让何玉玲进入我的梦境,更别说让她现身与刘鹏对话了。就连陈叔,我曾经让他帮我与何玉玲交流时,他都说把何玉玲封印在我腿上那人太厉害,他冲不破那封印,无法帮我与何玉玲沟通。 所以,我就想还是暂时别给刘鹏说这事,凭着他对何玉玲的痴情劲,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虽然他现在在看守所里面,做不了什么,但从今天下午的事情来看,他与何局应该有方式可以联系的,如果让何局知道他死去的女儿就在我身上,我不知何局会不会想着把我杀死,然后释放出何玉玲的魂魄与他父女团聚。 “她什么?”刘鹏果然对何玉玲的事极为上心,一听我提起何玉玲,马上就追问道。 有了刚才的想法,我现在是不可能告诉刘鹏这事的,就随口说着:“她或许已经投胎了,即使没投胎,也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她而杀人,不会愿意看到你被判刑啊。”本来我是想说被判死刑的,想了想,还是没把那个“死”字说出来。 “不仅仅是报仇,那还有什么?”陈叔听出了刘鹏刚才那话里面的端倪,也是我关心的问题。 “还有……没有什么了!”刘鹏又恢复了一副“我不想说的你休想问出来”的神态。我却是把这话放在心上了,系列凶杀案,明明就是何局与刘鹏两人对何玉玲的复仇案。现在刘鹏却说不仅是报仇,那还有什么目的呢? 我马上想到,在这几起案子中,另一个受益人--神秘人,何局与刘鹏杀了吴明一家,而神秘人也成功地收集了五行之魂,可用五行之魂炼制的至阴完全灵体,是对修炼才有用的,换句话说,这东西只对神秘人有用,对何局和刘鹏是没有用的,那么,刘鹏所指的除了报仇之外的目的,应该不是说的这个。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在办理玉器失窃案件中才发现的。 第108章 医院会有危险 “培训基地的狗也是你搞的鬼吧?”既然刘鹏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再问那个问题,便换了一个问题问他。 我这么问他,同样是有道理的。在杀吴君霞时,之前我一直以为刘鹏在寝室里拿的脉动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喝凉水拉肚子的假象,可这样却无法解释吴君霞死之前没有挣扎的事实。直到前几天抓何局时,有了警徽一事,我才想明白,吴君霞不是刘鹏直接杀死的,刘鹏只是给吴君霞送了一瓶脉动过去而已,送完刘鹏就走了。 在我们面前,脉动的功效是让刘鹏拉肚子,而在吴君霞面前,脉动就是一瓶加了特殊安眠成份催命水。吴君霞喝了脉动,昏迷后,躲在水里的何局再起来割腕,神秘人喝血,之后再把吴君霞扔进水里。 有了这个猜测,后面两条狼狗出事也在我心里明了了起来。经过我的仔细回忆,还原了当天晚上的细节。 那天晚上,睡觉前,刘鹏冲了一大杯果珍在喝,顾远洋看见了,走过去抢过杯子,边喝边骂:“狗日的刘鹏,你把老子勾子打得飞痛飞痛的,还不给老子冲上一杯。” 接着,刘鹏说了一句,“妈哟,你硬是勾子大些安!还要老子给你冲水!”说完后,他还是拿杯子给顾远洋也冲了一杯果珍。 顾远洋刚好把之前那杯喝完,接过刘鹏手里这杯继续喝,喝了一半后,他问我喝不喝。下午训练出了很多汗,我也很口渴,所以他这么一问,我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口气把剩下的一半喝完了。 喝完水,我们就关灯上床了。我感觉躺下后没多大一会我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起床的闹铃响起,我才伸了个懒腰醒过来。后面在操场上看到两条狗出事时,有人说头天晚上就听见两条狗在不停地叫,我那时还以为是头天我们训练太累,导致睡得太死的原因。现在,我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是刘鹏在果珍里面加了东西,才让我与顾远洋睡得那么沉。而刘鹏加的药物,极有可能与之前放入吴君霞脉动里的药物一样。 果然,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刘鹏再次点了点头,还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不需要他对我的智商进行肯定,只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杀人就算了,是为何玉玲报仇,杀这两条警犬又是为了哪般。廿八涅槃“那两条狗白天就总冲我叫,烦死了,玉玲死后,我心中的愤怒正无处发泄呢,怪只能怪这两个狗兄弟运气太差。”说起杀生,刘鹏仍然没有丝毫愧意,这也正常,连杀人他都觉得理所应当,杀两条狗,更算不了什么了。 他继续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睡觉前,你与顾远洋喝的果珍吧,里面都放了东西的。” “我记得你也喝了啊,为什么你没事?”我早就把当晚的细节回想好了,所以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喝的那杯,当然没有,而我后面给顾远洋倒的那杯,里面就有了。本来我还想给你再倒上一杯的,谁成想,顾远洋喝了一半后,就问你要不要喝,倒省去了我的麻烦,这样,一杯加有药物的果珍,就被你们俩分了,你们自然也就睡得沉了。 我记得警犬来的那天,的确是对着我们叫了的,当时我们寝室三个人在一起。现在想来,狗都是有灵性的,对鬼怪尤为敏感,一定是狗看见了我腿上有只女鬼,就对着我叫。而对刘鹏,我想是因为他与那个神秘人是一伙的,双方有接触,他沾染到了那神秘人的气息,陈叔不是说了吗,那神秘人不是凡人,身上还有邪恶力量,那警犬自然也是见不得这种气息的,便会对着刘鹏叫。 问了这两个问题,我心中对刘鹏身上藏着的谜题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在整个案件中,他最主要的角色还是执行者,帮着神秘人完成杀人取魂的任务。这两件事,也因为都是刘鹏一个人做的,他才会这么爽快地回答我。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同时也再次证实了我对吴君霞一案的猜测。之前是猜测,现在,我是百分百地肯定。只不过,因为有何局参与,刘鹏是不会承认的,我也就没有再问。 我想到了今天下午这件事,刚才陈叔问他,是问谁指使的他,刘鹏自然不会供出何局。我就想,我不提其他人,是不是可以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呢。想着,我就问道:“为什么要杀张瑶?” “我反正是要判死刑的,拉一个人陪我,黄泉路上才不会孤单啊,哈哈~~~”刘鹏咧着带血的嘴笑了起来,脸上的干枯的血渍也裂了开来,凸显出他的笑很是狰狞。拯救武侠美眉我自然不会相信刘鹏的谎言,他之所以这么说,目的还是为发布指令的何局掩护,也是为了不把收集魂魄的神秘人拉进来。我仍然不提这两个人,继续问他:“你是用筷子杀的她?” “对,关在看守所里,要找个杀人的东西还真不容易,我每天吃饭时,都会看看筷子的材质,有些筷子材质太差,一抵在人身上就断了,根本插不进去,好在终于在前两天被我找到了一根材质很好的,我就趁睡觉的时间,把筷子的前端在地上磨得很尖很尖,今天试了一上,效果还不错。”刘鹏说起杀人的过程,像是吃饭一样平常,这真的让我感觉到他很恐怖。 果然是筷子,在院子里抬张瑶时,因为那半截的筷子上面已经沾满了张瑶的血,所以看不很清楚,我只是根据“木”魂一说来推测的,现在证实了,还真是筷子,这也直接地证明了,陈叔的五行之魂说是完全正确的。 问完了下午的事,我与陈叔也就没什么好问刘鹏的了。出了看守所,我们就给胖强打电话,问清楚了具体地址,然后就开车赶了过去。胖强告诉我,张瑶去到医院后,一直在进行抢救,现在还没出手术室,我满怀担心,希望她能挺过去。 “天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陈叔问我。 “陈叔,你是指哪一方面?”陈叔这问题指向不是很明确,我一时没理解到他的意思。 “今天刘鹏来这一下,是为了制造出‘木’魂对吧?”陈叔看着车窗外说道。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想到用筷子杀人这一招。”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所以回答起来比较迅速。 “问题就在这里,前面几次,他们杀了年轻女性后,都要让神秘人过来喝血吸魂,而这次,刘鹏选在这个时间杀张瑶,院子里好多警察,还有好多的犯人,神秘人会在价目睽睽之下现身么?”陈叔说出了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之前,我只想着今天一事与‘木’魂有关,却忽略了采集木魂所需要的条件与环境。我回想了一上,前面几次发案,都是在深夜。吴君霞死的时候,案发现场没有人,适合神秘人现身;梁辉夫妻死时,是在他们家里,在场的只有梁辉的儿子,可当时他也是被小鬼上了身的,神秘人现身也没问题;张晓死时,是陈叔亲眼看到神秘人的影子了的;吴明家的保姆死时,也是在吴明家里,神秘人现身没问题。美时美色那么,问题来了,今天是大白天,现场那么多普通人,神秘人总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现身吧,这得引起多大的轰动,从之前几次的情况来看,也不符合神秘人现身的习惯。 “陈叔,你的意思是,神秘人根本就没打算要在院子里吸张瑶的血?”我大胆地猜测到。 “对,刘鹏虽然给了张瑶心脏上重重的一击,但张瑶并没有死不是吗。如果他们真的是想马上让张瑶死的话,在看到张瑶没有死后,刘鹏应该是会焦虑才对,因为这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可事实呢,刘鹏很淡定,很从容,似乎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陈叔分析说。 “如此说来,刘鹏不是真正要杀张瑶,只是,想让张瑶离开这个环境,去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一个人少点的地方,这才方便他的现身?”我接着说。 “没错,但凡修炼之人,特别是妖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普通人太多的地方现身的,特别是让这么多人看着他吸人血的样子。”陈叔解释道。 经过这么一分析,我心里徒然想到一个可能,随之加大了脚上踩油门的力度,快速向医院驶去。因为,我想到,刘鹏给张瑶沉重一击,却没有让她马上死,目的就是让我们把张瑶带出看守所,去到医院。 到医院后,问题就简单了,我估计刘鹏的力度上是很讲究的,张瑶多半没得救,会死于那根筷子的穿插,如此,才能构成“木魂”。但是,在这之前,张瑶会先被扔进手术室里急救,或是在病房里休养,或是抢救无效推进太平间,这三个可能中的任何一个,都符合神秘人现身的条件--没有旁观者或是旁观者不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不仅是张瑶,连着守护张瑶的胖强,都会有危险! 第109章 大战在即 当我与陈叔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时,张瑶还在手术室里面,胖强与洋子则坐在外面等候。 我问胖强,张瑶进去多久了,胖强说都快两个小时了,我心里就焦急了起来,想着会不会神秘人已经进了手术室了。我在手术门外来回走动,胖强看着我问:“天童啊,你走来走去做什么,看得我头晕。”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我分析的三种可能都给陈叔说了,当时他没有吱声。现在胖强刚说了我,陈叔就劝我说:“天童娃,过来坐一会,再等等,应该没事的,现在大白天的。我给你说了,前几次都是晚上,这中间肯定也是有讲究的。” 这方面,陈叔比我在行,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便坐了过来,只不过,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希望张瑶能平安地被推着出来。 “你现在知道关心她了,她弄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一直埋着头的洋子,突然抬起头对我说。 洋子的话,弄得我是莫名其妙,同时也让我有些生气,我绷着脸看着他,问道:“洋子,请你把话说清楚!” “就是你上次非要让我帮你安排到与张瑶一起放风,然后你就给她说了她姐姐的事,之后,她的情绪一直非常低落,好几天没吃饭了,身子才会如此的弱,被一根筷子弄得这样惨。还有,正是你告诉了她姐姐的死讯,她也就看淡了生死,今天下午,刘鹏过去想要杀她时,她明明可以大声喊叫的,在整个过程中,她却硬是一声都没有吭,要不是我隔段时间就要瞟几眼她,她可能当场就被刘鹏杀死了。”洋子带着极不满的情绪,向我诉说了这一切。而听他说完后,我本来有些不爽的心情,也变成了深深的自责。果然是这样的吗?不用怀疑,这件事,我是真的错了,我让张瑶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洋子说完,就不再理我,又把头埋了下去,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难过,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关心张瑶。我怀着内疚之情,双手合十,罩在鼻子上面,因为听了洋子的话后,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涩。 我继续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盼着它尽快变成绿灯,然后医生推着张瑶出来,笑着告诉我们:“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时间在流逝,手术室没有要打开的迹象。缓过了刚才那股劲,我回想起刚才洋子话里提到,我找他换了放风的批次,才能与张瑶一起放风。我想了起来,我在看守所那几天,我、刘鹏、张瑶三人分别是三个批次放风,而通常情况下,每批次放风的人是固定的,我是用了一千元钱,才让洋子帮着我打点了一下,调到了张瑶的批次。不可说以此推断,今天下午,刘鹏也是用了某种方式,找到了今天看守所值班的某个警察,帮他换到了张瑶的批次。也有可能,是何局直接给某个警察做了指示,让他把刘鹏安排到与张瑶一起。当时我就想,如果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一定让他不好受! 当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七点钟了,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张瑶的消息,我们几个人都没去吃晚饭。张瑶一出来,我们都冲了过去,特别是洋子,很是激动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主要取决于她求生的意志力,以及一丝运气。”主治医生回答着。 “放屁,一根筷子而已,怎么会这么厉害,你们根本就没有尽力!”洋子大声对医生吼着,被陈叔拉住了。 “洋子,你冷静点,那筷子是被磨尖了的,刘鹏也是蓄谋已久,这事怪不了谁的。”我们几个人中,就陈叔与洋子关系好一些,洋子说过,陈叔于他有恩。所以,陈叔说了后,洋子便没再说什么,跟着我们一起把张瑶推进了病房。 “伤者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不要吵到她,我们有专门的护士对她进行护理,你们不用留这么多的人。”说完,医生就出了病房。之后,几个护士过来,给张瑶身上接上了好几个监测仪器。 “陈教官,你们都去吃饭吧,我守着她就好了。”洋子坐在床边,目光殷切地看着张瑶,头也没转地对陈叔说道。 “强娃儿,你带他俩一起去吃饭,我在这里守着,给我带一份回来就好了。”陈叔吩咐着胖强说。 陈叔说完,胖强与洋子同时看着他,只有我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安排。现在,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夜幕就全部降临了,根据我们的猜测,神秘人也快出现了。洋子显然是对付不了神秘人的,他也丝毫不知道案件的真相,陈叔一定是不想让他作无谓的牺牲。和亲公主皇帝的专属宠妃尽管我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神秘人的对手,但张瑶在这里,神秘人过来是要喝她的血吸她的魂的。我再怕,却也没有失去良知,再一个,我本身就对张瑶有着歉意与内疚感,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她扔在这里不管,谁让我欠她呢。 洋子还想再说什么,陈叔又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吃饭,洋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吱出声来,跟在我和胖强身后,一起朝医院的食堂走去。我们在食堂随便吃了一些,大家都没有胃口,只不过是把胃填满而已,特别是我,已经做好了晚上熬夜的准备,所以多吃了两个馒头,因为熬夜是很消耗体力的。 在路上时,洋子在后,我与胖强在前,我就小声给胖强说了我的猜测,胖强一听,也流露出了一丝紧张神色,不过,他随即说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说这句话了,足见他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吃饭的时候,看见我吃馒头,胖强也狠劲地吃,在给陈叔带饭时,胖强还不忘多打包了几个馒头,说是等会饿了可以吃。 很快就吃完了,我们回到病房时,陈叔正站在窗户上,往外看去。见到陈叔这个样子,我心里一紧,放下手中的打包盒就走了过去,我问陈叔是不是感应到他来了,陈叔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我只是观察一下这外面的地形,也不知道他会怎样过来。” 我从窗户往下望去,张瑶的这间病房在五楼,为了保证张瑶的绝对休息环境,这是一个单间,里面就张瑶一个病人。能够进病房的,就两个口子,大门与窗户。这窗户是对开的玻璃窗,外面没有防护栏,窗外是一排下水道管子,我用手在下水道管子上拉了一下,还是蛮牢固的,如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通过下水道管子爬上来应该没问题。 神秘人当然不会是通过下水道管子爬上来,那太费力费时间了,也太低端了。在梓亭大jiu店时,陈叔刚听到房间里面的争吵声音就冲了进去,结果到窗边只看到了神秘人留下的一个影子。神秘人显然不会是顺着外面的管道慢慢爬下去的,应该是纵身一跃,来了个自由落体,然后稳稳落地,再快速吸食完张晓的血与魂,方才离去的。我就想,既然可以纵身一跃跳下楼,是不是也可以纵身一跃跳上楼,直接从楼下就跳到了我们现在站这间病房的窗外。绝世风流武神想着,我就建议陈叔把窗户关上得了,陈叔同意了我的提议,伸出手,把打开的两扇玻璃窗往里拉了回来,插上了插梢。洋子看到陈叔的动作,走过来说:“陈教官,是不是应该把窗子打开,让张瑶吸收一点新鲜空气啊?” “不行,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护士来过了,让我们把窗户关上,说张瑶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受不得凉。”陈叔回答着洋子说,我瞥了一眼陈叔,发现他平时蛮正直的一个人,说起谎来竟然也是脸不红语不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洋子一听是护士这样要求的,马上就没了声,现在,但凡是对张瑶恢复有利的事情,我想他都会去做的。他又坐到了床边,眼神放到张瑶身上就没再移动过。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还让我看到了一出现实版的警察与女囚犯的恋爱故事。 让我没想明白的是,洋子到底是喜欢上了张瑶的什么。张瑶进看守所时,就是以涉嫌杀人的罪名关进来的,按理说,洋子之前并不认识张瑶,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对一个杀人犯没什么好感的,没成想却会喜欢上她。 我就想吧,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或许,是老天特意安排了洋子到张瑶身边,带给她关心与疼爱,让这样一个悲情女子的生命中多了一丝温暖。不过,我马上又想到,如果老天真的开眼,就不会让张瑶经历这么多的磨难了。 我们四个人守在病房里,谁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瑶需要休息的环境,我们在房间里也没法说话,就只有胖强偶尔会出去抽支烟,抽完了再回来。 中途,依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没有回院子里,说院子里只有陈新生一个人在。我这才想起,因为这事,下午没有去接依然,也忘了给她打个电话。现在,依然一定是回到院子里,没见着我,才打了电话过来。我只好说我与陈叔胖强三人在外面查一个案子,让她与陈新生吃了晚饭后早点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点困了,抬起左手一看手表,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我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完全漆黑一片,这让我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第110章 胖强出事了 我转头看向陈叔,只见他也是一副大战在即的样子,神色很是凝重,此刻,他站了起来,再次走到了窗户边。我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轻声问道:“来了吗?” 陈叔长出了口气,不是很确定地摇了摇头,看这样子,他心里也很没底。 “医生,医生!”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洋子跑到过道上,大声地呼喊着。这让我心里一紧,赶紧回头来看床上的张瑶,她与之前一样,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我看向旁边的监测心脏跳动的仪器,之前的时候,波动的幅度还比较大,上下顶锋之间估摸着有十五厘米,而这个时候,上下顶锋之间却是降到了七八厘米,这意味着,张瑶的心脏跳动,已经越发缓慢无力了,我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一会,走道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午给张瑶做手术的医生带着一个护士快步走进了房间。他走到病床前,先是盯了一眼床边的心电仪器,之后翻了翻张瑶的眼睑,再用小手电照射了张瑶的瞳孔,然后又摸张瑶的脉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把两手放进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说:“生命特征有减弱的迹象,你们谁是家属,过来拿病危通知书吧。” “人还活着呢,下什么病危通知书,赶快抢救啊!”洋子这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吵到张瑶,再次对医生吼叫着说。也有可能是,他认为如果他大声说话能把张瑶吵醒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之前就说了,她伤得太重,我们已经做了最大努力的抢救,现在主要是看运气与她自身的求生意志,但情况并不理想,你们只有做最坏的打算。”医生许是见多了这种情况,也理解伤者亲戚朋友的心情,并不与洋子计较,心平气和地解释着。 “医生啊,如果转到省城的医院,希望大不大?”陈叔走了过来,咨询着医生。 “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医生给张瑶下了最后的结论,而他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化为了泡影。张瑶啊张瑶,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我答应了你要救你出来,你最后却没能听到这个消息,没能看到你的释放报告书。你正是美好年华,却先是含冤入狱,接着挚爱的姐姐又被奸人所杀,现在,眼看着你可以重获新生,却被刘鹏谋害,还要死在这冷冰冰毫无温情的医院,你让我如何能够心安。魔幻网游之美女军团医生说完,不再理会我们,带着护士走出了病房。洋子已经趴在了张瑶的床上,整个身子都在抽动着,隐约还能听见他的啜泣声。陈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看开些。看到洋子这个样子,我只觉鼻子酸酸的,泪珠也在眼眶中打转。 胖强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一定是抽烟去了。过了有两分钟,刚才那个护士又过来了,催着我们去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们下午就通知了张瑶的父母,可他们要明天才能赶得过来,现场又没人是张瑶的亲属,这字该让谁签啊。 医生问了我们的情况后,就说既然我们都是警察,可以让我们先代签,等明天张瑶父母过来了,再开一张委托书就好了。陈叔问可不可以等她父母来了再签,医生说不行,如果张瑶晚上断气,殡仪馆的过来接尸,是必须要复印一份签好字的病危通知书的。 没办法,最后陈叔只得叫胖强跟着过去签字,我们三人则留在了病房。陈叔本来是想让洋子过去的,因为我们三人在病房可以保护好张瑶,总不能让她要死了,还被神秘人把血吸走吧。可洋子趴在张瑶床上,头埋在被子中,情绪有些失控,陈叔这才叫胖强去。 胖强与护士刚走了两分钟,过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啊~~”的尖叫,听这声音,像是刚才那护士发出来的。 听见这叫声,我与陈叔一下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与他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了紧张的神色,我的拳头捏得紧紧地,心脏跳动也加快了好几倍。 “陈叔,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看向门外,有些犹豫地问陈叔。 “当心调虎离山。”陈叔说着,看了看床上的张瑶。他的意思是神秘人故意弄出动静引开我们,然后再到病房里来找张瑶。我就想,神秘人不是很厉害么,干嘛要弄这么麻烦,大不了把我们几个全打昏死过去,然后慢慢喝张瑶的血就是了。 陈叔说着,走过去,关上了房门,自己站在门后,如临大敌。我则走到了窗户边,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守住了进房间的两个入口。只是,我心里有些担心胖强,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安慰自己,女人都胆小,有时明明是件小事情,也会惊声尖叫,我就期望刚才的事只是虚惊一场。我的万能天使在这样的煎熬中,又过了一两分钟,我却觉得时间很是漫长,像是过了一两个小时,因为我的腿感到有些酥麻,脸上的肌肉也有些不灵活了,这些,应该都是太紧张的缘故。 “哒、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过道,在这宁静的夜晚,这种声音让我头皮发麻,直觉告诉我,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这声音停在了我们所在病房的门口,接着,我从门上的观察玻璃框上看到了一脸惊恐的护士,她看见陈叔在门后,就用手不停拍打着门,陈叔先是看了一下她的背后,这才马上打开了门,把护士让进来后,陈叔又立即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我已经从窗户边走到了护士跟前,焦急地问。那边的人,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胖强了,护士都过来了,他却没过来,这让我心里的不安更加大了。 “你们,和你们一起的,那个,胖,胖警察,被人弄伤了,现在昏迷在楼梯间。”由于刚才是跑着过来的,护士的气有些接不上,说话有些结巴。她在说话时,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联想到刚才她的那声尖叫,我猜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莫非,她看到了神秘人? “什么,胖强受伤昏迷了!”听完护士的话,我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惊讶地喊了一句。 喊完,我就看向陈叔,等着他的决断。现在,要么是过去看胖强到底怎么了,可这样一来,病房这边就顾不上了,如果真是陈叔说的那样,那等我们回来,张瑶很可能已经被神秘人吸干了血;要么,我们继续留守在病房,可按护士的说法,神秘人应该是出现在了医院值班室那边,并且袭击了胖强,按神秘人的实力,还不知道把胖强伤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如果不马上过去看看,心里也是放心不下的。 我就看到陈叔皱起了眉头,很深的眉头,似乎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在沉思了十秒过后,陈叔转过头,最后再看了一次病床上的张瑶,然后就对我说:“天童,跟我走!”陈叔终于还是选择了胖强,其实,这也是我的选择。狼王掠爱对于陈叔来说,对胖强的感情自然是比对张瑶的感情要深,对我来说,我对张瑶是愧疚、是遗憾,而对胖强,我是友情、兄弟情,单就情感上来说,我与陈叔应该都会选择胖强。不过,能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做出选择的,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医生已经给张瑶下了最后的断定了,张瑶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而现在胖强的情况还不清楚,或许还有得救,两相比较,自然是活人比较重要。 尽管如此,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还是在心里再次给张瑶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欠张瑶的太多了,现在又放弃了她,这份欠债,只有等她来世投胎做人我再还了。 护士跟着我们一起,把我们往过道的尽头带去。过道的尽头,是医生的值班室,同时,这边也有一个楼梯口。走过医生值班室时,我瞥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刚才的那个值班医生不在。 之后,护士带着我们进入了楼梯间,楼梯间的灯光有些昏暗,是暗黄色的光。护士穿的高跟鞋,一下没看清脚下,加上本来心绪还没平复过来,一个没踩稳,就差点摔下去。好在陈叔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她。护士就直接脱掉了高跟鞋,扔在一旁,光着脚继续带我们往下走去。 我们之前是在五楼,我们跟着护士一直下了两层楼梯,到三楼的拐角点,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胖强,在他的身边,是刚才的值班医生正在按着他的胸口。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帮着胖强做心脏起博。 陈叔两个大步冲了过去,蹲下来,把手放在胖强鼻孔外,我以为这是在试探胖强的呼吸,后来陈叔才告诉我,他是在试探胖强的阳气。我问他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他说看见医生在帮胖强做心脏起博,就知道胖强肯定没死,是有呼吸的,他何必多此一举。但是,胖强是被妖物所伤,有呼吸只能代表他的身体还没死,却不能表明他的阳气、也就是他的魂没有出问题,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胖强的魂还在不在。 “陈叔,怎么样?”待陈叔把手从胖强的鼻孔前拿下来,我赶紧问到。 第111章 五魂齐全 “没啥大问题。陈叔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心安不少。 “医生,他伤到哪里的?”陈叔转头问向医生。 我也不知道,我下来找到他时,就看见他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呼吸微弱,我这才忙着让护士过来叫你们。我就忙着帮他做心脏起博了,还没来得及检查他的全身,看这正面,也没什么异常的,我怀疑是在身后,他这身子太壮了,我一个人翻不过来。 在我们三人的努力下,我们把胖强翻了个身,其实我也没怎么使力,感觉很轻松,应该是陈叔用的力气多一些,胖强的功夫都是他教的,那他手脚上的力道肯定很大。翻过身,我们仍然没看到胖强的衣服上有什么血迹。 “看看胸口吧。”说话的是站在后面的护士。 陈叔听了,就让我们帮着把胖强扶起来,让他坐在地上,背靠在墙上。然后,陈叔解开了胖强的衬衣,而这一下,我们就看出了端倪。在胖强的心脏位置,有一大块红印子。我把眼睛凑近一看,这红印,中间是一块小圆团,在圆团的四周,分布有五个小圆团。 看这红印的构成,倒是与人的手掌有点像,不过,细细考究,还是不一样的,人的手掌印我可是见多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中间的一团大红印,与四周五个小红印没有连接在一起,是分散开的,而人的手掌印,五根指头与手掌心之间应该会相连。 “啊,变颜色了!”护士也在我们身后面站着看胖强身上的红印,突然就喊了一句。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又在安静的楼梯内,她突然的喊叫,惊得我全身抖了一下,我就想,女人还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大叫,本来没啥事,都会被她吓成神经病。不过,她虽然大惊小怪,话的内容是没错的。 由于灯光昏暗,加之我刚才在想胖强身上红印是不是手掌印的事,没有留意到,胖强身上的红印慢慢变了颜色。护士一喊,我回过神来,再仔细去看,就见着果然是这样,红色的印子黯淡了下来,成为了乌黑色,这种颜色,让我想到了“中毒”一说。 我正想问陈叔怎么办时,只见他伸出右手,快速地在那个红印的四周连点了三下,这三下的位置点得很是到位,构成了一个正三角形。医生问陈叔在做什么,陈叔说这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法,可以控制毒素的漫延。我看医生的样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会这么神奇,陈叔也不多做解释,就让我们帮着他把胖强扶回房间去。 医生说那边有电梯,陈叔看了一眼电梯,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昏黄的灯光,随即说道:“不做电梯,我们还是从楼梯上去。”医生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他一定想不通,放着电梯不做,干嘛要自讨苦吃,扶着一个两百来斤的大胖子爬楼梯啊。 不过,医生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尽管不理解,也没有丢下我们,还是帮着一起把胖强往上面扶去。这次还是陈叔牵头,他把胖强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让胖强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我与医生则在另一边扶着胖强,这样的话,我与医生倒也不是很吃力。护士帮不上忙,就跟在我们旁边。 我们一步一阶楼梯,走了五六分钟,才重新回到五楼的过道。到过道口时,我一眼望过去,整条过道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异样。这段时间内,我也没听见洋子的喊叫声,我就想着,或许是陈叔想错了,那神秘人没这么聪明,会想到调虎离山这招,张瑶应该还没有事。 到了平路,走起来就快多了,没到一分钟,我们就回到了张瑶的病房门口,护士帮着打开了门,走进去,我看到洋子还是保持着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姿势,而张瑶也是全身插着管子,一动不动,只不过,脸色似乎更白了。 我们几人把胖强扶着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面,陈叔长出了一口气,他应该还是蛮累的。 “啊,心跳停了!”又是护士,又是护士惊呼了一声。这一次,我已经没心思去计较她一惊一乍的了,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似乎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反应,没像之前两次那样受到惊吓。 随着护士的话发出,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心电仪器上面,连洋子也一下抬起了头,张大着眼睛看了过去。我就看到,出门前还有七八厘米宽的上下顶峰,现在已经没有间距了,屏幕上只有一条很平整的直线,我明白,这表明,张瑶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强宠,丫头你往哪逃我叹了口气:你终于还是走了,一路走好,愿你来世不再这般受苦。 洋子坐在张瑶的右手边,他颤抖地抓起了张瑶的右手,置于自己两手之间,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了声来。听得出来,洋子也在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这样一来,本来就凄凉的哭声,夹杂着压抑不得发泄的痛苦,在这宁静的深夜,听起来,就更让人心生悲凉之意了。 陈叔走到了张瑶的左手边,细细打量着张瑶。看着看着,我听见他“嗤”地吸了一口气,见他这反应,我猜他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便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时,陈叔拿起了张瑶的左手,张瑶的左手刚开始是手掌向下放在床上了,陈叔拿起来后,把她的手翻了过来,这样一翻,一下就看得我瞪大了眼睛。我看到,张瑶的左手上面,有一条红色的血线,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陈叔放下张瑶的手,转头看向窗外,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也转头看了过去,让我惊骇的是,本来关着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陈叔冲到窗户边,伸头往下看去,我也跟着过去,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医院不比酒店,上次在梓亭,陈叔之所以能清楚地看到神秘人的黑影,是因为酒店的一楼,灯光比较强一点,方便晚上进来住店的客人,以及方便在外应酬晚归的客人。而医院,现在一楼门诊大厅根本就没人,不会有病人过来看病,所以一楼外面的路灯几乎已经全部关完了。 看到张瑶手腕上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陈叔猜对了神秘人的计谋。神秘人果然是把我们都引了出去,然后再进入到房间中来。他进来时,张瑶昏迷不醒,洋子头趴在床上动也不动,正好给了他绝好的机会。 神秘人割开张瑶的手腕,将其体内的血液吸食干净,待其死后,肯定又将她的灵魂收集走了,整个过程不会发出一丝声响,所以,尽管洋子就在跟前,埋着头的他也不会发现这一切。事情完成后,神秘人再像上次在梓亭大酒店一样,从窗户上纵身一跃,就离开了医院,等着我们扶着胖强回来时,哪还有他的影子。无限曙光想到这里,我再次看向张瑶,难怪我刚才会觉得她的脸色更加白了,血都被人吸光了,能不白么。张瑶的神色是平静的、眼睛是闭着的,想着她是在昏迷中离去的,没有那么多痛苦,我稍微要心安一点。 不过,我马上又想到,张瑶现在连魂都被吸走了啊,生前要受苦,人死了,还要被人把魂拿来炼化,我不禁又黯然神伤起来。之前,我一直想着张瑶在看守所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着重是注意着依然的安全,没想到,这五行之魂的木魂,竟然真会应验在张瑶身上。 现在,神秘人已经把五行之魂收集齐全了,按陈叔的说法,下面他就会找纯阳之气了,而陈叔也说过,这个纯阳之气极有可能与我有关,我心里恨恨地道:来吧!终归是要面对你的! 医生看见了陈叔的动作,也走了过来,拿起张瑶的左手看了一下。继而奇怪地说:“都昏迷成这样了,还能割腕自杀?”医生这话问得很没水平,他都说了,张瑶昏迷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自杀,再有,如果是自杀,怎么不见张瑶的血流出来。 医生的话,引起了洋子的注意,他用手在眼睛上擦了一下,弄掉了泪水,睁着眼看向张瑶的左手,当他看到那条血口时,激动地说:“不可能!我一直守在这里的,张瑶一直都没动!这条口子是谁割的?” “刚才我们都在外面,就你在病房里,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是吧,警官?”医生这话,前面是对着洋子说的,后面两句,是看向陈叔说的。我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故意说张瑶是自杀,原来他是在怀疑洋子。这倒也正常,洋子一直在房间里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般人自然会把他与张瑶的死联系起来。 “你什么意思?!”洋子一下就站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本来是喜欢张瑶的,医生却怀疑是他最后杀了张瑶,他心里自然会很气愤。 “没什么意思,自己想去。我去通知殡仪馆,破案的事,我还是比较放心让警察来办。”说着,医生就走了出去。 第112章 万事到头一场空 “狗屁医生!”洋子狠狠地骂了一句,随之又坐了下去,目光呆然地看着张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叔,强哥怎么办?”张瑶已经走了,神秘人也跑了,我们想追却没那个能力。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胖强,问着陈叔。进房间后,就一直是护士帮着把他的身子扶着的,让他不至于倒下来。你别说,这小护士对胖强还是很上心的,胖强的身子一会左倾一会右倒,护士都不厌其烦地帮他搬正过来。 “他一时半会醒不了,等张瑶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把他带回院子去,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陈叔说着。 “那现在就不管他了吗?”我看着胖强脸色有些白,不过此刻呼吸好像比刚才顺畅些了。既然陈叔说没事,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吧,陈叔总不会不顾他徒弟的死活。 “护士,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我这徒弟又是怎么跑到三楼去的?”陈叔没再回答我这个问题,转而问护士道。 “刚才这胖警察不是跟我们到那边的值班室签字么,我把她带进去后,医生负责给他宣读病危通知书,我当时突然想上厕所,就走出了值班室的门。我们值班室的门是正对着楼梯口的,我刚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大爷,他全身上下一片黑,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脸是白的,你知道的,医院这种地方,经常有些鬼故事的传说,特别忌讳在半夜看到这种打扮的人。”护士的这段话,让我马上就想起了厕所里的那个怪老头,他不正是这副打扮么,这神秘人果然就是他! “当时我就以为是见鬼了,吓得一阵大叫。谁知那老头动作很快,我刚发出声音,他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脸与我抵得很近,我看见一张脸上毫无血色,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差点吓晕过去。”护士说起老头的模样时,仍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记得当时我大白天在厕所看见他时,心里都有些发麻,更何况护士是在半夜看到他,还是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女孩子,没被吓晕已经很不错了。 “这还没完,他到了我面前,就拖着我的衣服,往楼梯走去,我也不知怎么的,也没见他使什么力气,我的身子就跟着他走了。下楼梯时,我整个人似乎是被他提在手里在走的,而不是拖在地上。”边说,护士边给我们比划着,还把我拉过去,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衣服上,给我与陈叔演示着当时的动作。腹黑市长幸孕妻“我还想喊,却感觉到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老头的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四楼与五楼楼梯的转角,老头停了下来,而我也正好可以喘口气,这个时候,听见我喊声的医生与胖警察才出了值班室的门,可见老头的速度真的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把我拖着下了一层楼。”护士继续说着。 “你是说老头动作很快地把你拉到楼梯转角处,然后停了下来?后来呢?”陈叔插话问道。 “是啊,估计停了一两秒吧,如果他不想停,我估计等值班医生和胖警察跑出值班室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着跑没影了。”护士接着说:“后来啊,那个胖警察见老头抓着我往下走去,顾不得过来叫你们,就向我与老头冲了过来,医生在他的后面也跟着来了。” 护士说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关心胖强了,一定是因为胖强在看到她被怪老头抓住后,想也没想地就冲了过去。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陷入危难时,看到有人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自己,都是会感动的吧。而对于陈叔的问题,我也有了答案,老头的动作那么快,如果他的目标真是护士,等胖强与医生出来时,的确是不可能还看得到他的人影的,只有一个解释,老头是在等胖强。 “奇怪的是,这一次,老头的动作突然慢了起来,反正就不急不慢地拖着我走,当然,我说的慢,只是相比于他之前的快来说。直到把我拖到了三楼的转角,也就是刚才你们找到胖警察时他躺的地方,胖警察正好追上了我们。” 再听护士说完这段,我就更确定了。老头的目的就是要等胖强追上他,然后再打伤胖强。他应该也猜到了,如果胖强不出事,我与陈叔是不会离开病房的。他算计得很准,刚开始听到护士的喊叫,陈叔真没打算出去,直到护士过来告诉我们胖强出事了,我俩才忙着出了病房。 “然后呢?”我急切地想要知道胖强是如何被老头放翻的。 “然后,胖警察就伸手过来,要从老头手中把我抢回来。那老头真是太厉害了,我就看到胖警察的手伸到了我面前,刚要挨到我的衣服,老头的另一只手就把胖警察的手打开了,这一下直接让胖警察退后了几步。”说到这里,护士又比划了一下动作。她手一松,胖强的身子就歪了一点,护士忙着把手又放回到胖强身上扶着他。超级垃圾场“胖警察退回去后,过了几秒钟就又冲了过来,这次他不抓我的,他直接用拳头向老头的脸上打去,我本来以为老头还是会直接打开他的手,却感觉到胖警察的拳头直直地打到了老头的脸上。我正觉得不可能,按老头的手脚速度,胖警察不应该能打到他才是。” 听到这里,我暗道不好,这极有可能是老头的诡计。果然,护士马上就说:“在胖警察打到老头的脸时,老头抓着我的手突然就松了,然后,我就看到她一掌打到了胖警察胸口上。胖警察脸色很痛苦,连着退了好几步。” “只过了五秒钟吧,胖警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上身又向下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老头见到胖警察晕了,也不知是不是怕承担责任,转身就向楼下跑了。”听到护士这么说,我有点想笑,这小护士,现在还不知道,那老头压根就不是人呢,还说什么怕承担责任。不过,不知道真相也好,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是很吓人的。 “医生呢?医生不是也跟着过来了吗?”我奇怪的问。在护士的描述中,根本就没有医生的身影啊,难道他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他,他就站在角落里,看着胖警察与老头打斗,都没有帮一下手。”说到这,护士语气里流露出了不屑。我记得我们刚下去时,看到医生在帮胖强做心脏起博,后来陈叔问他,他还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了楼就看到胖强躺在地上,现在看来,医生是说谎了,他明明就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想来,是医生也觉得自己站在一旁看热闹有点不地道,这才撒谎的吧。不过,医生在看见老头把护士拉走时,能跟着胖强一起追下去,就这一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再者,在胖强受伤昏迷后,护士上来给我与陈叔报信,医生留在原地给胖强做着抢救,这也是值得称道的。 想必,老头把胖强打晕后,就躲藏了起来,等着我与陈叔离开病房去找胖强,他就趁这个时间进入病房,割开了张瑶的手腕,让她血流干而死,然后再吸了她的魂魄。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我们扶着胖强上来时,明明可以坐电梯节省时间的,陈叔为什么要坚持走楼梯,如果我们坐电梯,说不定还能抓老头一个现形。hp之艾波尔·格林德沃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说他们是殡仪馆的,要把张瑶的尸体拉到火葬场去准备烧了。洋子一听,马上说道:“不行,现在不能烧,她父母都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总不能放在医院吧。”从殡仪馆两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才那个医生。他接着说:“我们医院现在没有太平间,人死了都是马上让殡仪馆拉走,这是规定。” 洋子听了他的话,正要发飙,陈叔马上走了过去,劝他说:“殡仪馆那边有停尸房,这样,现在可以把尸体拉走,但不要马上烧,我们都不是死者的亲人,还是等明天她父母来了再作定断。”说着,陈叔拿出了警察证,给两位殡仪馆的人看。 那两人听着警察都发了话,便说:“可以,我们那边有停尸房,不过要收费的。你们来个人陪我们一起过去,先把钱交了。” 说定后,这两人就把张瑶放进了他们带过来的一根塑料做的黑色袋子。看着他们装张瑶的过程,我难过地想,人活着,住的是房子,坐的是车子,现在死了,却被这么一根塑料袋一装了事,完了还要被火烧成一把灰,真是万事到头一场空啊。 胖强的事还没解决,陈叔让我与他一起把胖强弄回靖安街的院子去,让洋子送张瑶去殡仪馆。说着,陈叔还掏了五百元钱给洋子,说等会在殡仪馆那边用得上,我也忙着把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洋子没有接我们的钱,说是他那里有。 洋子的态度有些坚决,这种情况下,我与陈叔也不好硬把钱塞给他。等他们把张瑶尸体带走后,我也与陈叔扶着昏迷的胖强下楼,准备回院子去。临走时,护士还很担心地说:“你们还是让医生给胖警察检查一下吧。” 陈叔则说:“我就是医生。” 第113章 学画平安符 “陈叔,那个神秘人,果然就是之前在医院让我‘长gao’的怪老头啊,护士描述的特征与我当初见到他时一模一样。”上车后,我就告诉陈叔。 “恩,我早就猜到是这样了,没想到还是让他收集齐了五行之魂!”说到这事,陈叔的语气有些不甘心。 “对了,刚才我们为什么非要走楼梯啊,坐电梯会快不少啊。”在病房时,我就想问陈叔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就我们两人在,我便问了出来。 “坐电梯,说不定会更慢!”陈叔回答说,“那怪物,力量那么强,等我们进了电梯,他突然停电让电梯停住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走楼道,他便控制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还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这个洋子,好像很喜欢张瑶,可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警察与犯人的关系啊,之前也没有过交集,洋子怎么会突然对张瑶有了这么深的感情。”本来我以为洋子只是对张瑶由怜惜之情产生了爱意,越到后面,我越是发现,他对张瑶的爱,足以用“深沉”二字形容,像是相爱的恋人一般。 回到靖安街时,已经凌晨两点过了。陈叔扶着胖强,我拿着他的钥匙轻轻打开院门,我俩再把胖强扶进院子。院子里亮着一盏路灯,让我们没有摸瞎,应该是陈新生给我们留着的。 为了不吵醒依然和陈新生,我们刻意放轻了步子。只不过,在打开堂屋的木门时,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陈叔让我把胖强扶到他的房间,然后把胖强鞋子脱了,把他身子平放在床上。 刚把胖强放下,陈新生就进来了,我知道,他是被木门的响声弄醒的。陈新生跟着陈叔学习本事,会了不少法诀,自身的听觉与触觉什么的也灵敏多了,稍有动静,就会醒过来。 “新生,去烧热水。天童,来帮我脱强娃儿的衣服。”见陈新生进来了,陈叔也不惊奇,正好让他帮着做事。 陈叔说完,我与陈新生就各司其职。我走过去,和他一道,把胖强的衬衣完全脱了下来,露出了胖强的一身肥肉。在我准备把他的衣服放到椅子上时,从衬衣里掉出了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红布包。 陈叔恰好看见了,就走过来,拿过红布包。布包上面是一个可以收缩的开口,陈叔拉开口子,打开了布包。然后,陈叔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我认得这张纸,这是上次去梓亭前,陈叔给我拿的两张银符,我与胖强一人一张,我的那张现在在依然的手机里,陈叔说这银符关键时刻可以保我们平安。末世女配逆袭陈叔把银符高高举起,对着灯光看起来,我也学着他看。在灯光的照射下,银符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的符文很是清晰,不过再清晰也没用,我一点都不认识。看了一会,我觉得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放弃了,走到床着,看着胖强沉睡的脸。我就想着,强哥啊强哥,你平时那么好动的人,话也多,现在却这样沉睡着,一定很不舒服吧,你快早点醒过来,与我斗嘴啊。 “天童,你过来。”陈叔还在那里看着银符,并叫我过去。 “怎么了?”我问他。 陈叔已经把银符拿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指着上面的一处说:“你看这里的银粉,有没有一种它被熔化的感觉。”我对这些符啊咒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陈叔不说的话,我压根不会去注意这些。 可陈叔既然让我看,那一定就是有问题的,我便先是闭上眼睛,默念了几遍静心诀。再睁开眼时,目光投在银符上,我只觉看得更清晰了。我盯着陈叔指的那一处,细细地观察它与周围的不同,慢慢地,我还真看出了名堂。 陈叔手指所放的地方,银粉不像其他地方,是一小颗小颗的颗粒状,而是熔为了一整片,很是光滑,看不清分界点。形象点说,就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冰块,拿出冰箱后,没过多久,冰块全部融化,成为了一碗水。 找出这个不同后,我用目光扫视了整张银符,发现还有好几外地方也是这个样子。另外,我还发现,有几处的朱砂红,也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那几处,红色的边缘已经模糊,连颜色也黯淡了一些。 看清楚后,我就回答陈叔说:“陈叔,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胖强成天把这银符放在身上,体温把银粉烤化了,然后汗水把朱砂浸湿了变色了?”我真是我的第一反应。 “乱球说!”陈叔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可是银粉,银子做的,你懂吗,你体温有多少度,能把银子都熔化了?还有,这朱砂也是用特殊浆液调制而成的,即便把它扔进水里,这朱砂也是不会褪色的,懂了吗?“这么厉害啊,那陈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已经隐约猜到陈叔要说什么了。苍茫六界,倾世爱恋之魅神女帝“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两张银符是我师父留下来的,灵力极大,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二人一命。现在看来,今天晚上,正是这张银符,救了强娃儿一命啊。他还真会动心思,随时把银符放在胸口的位置,不错,不错。”陈叔说着,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胖强。 我细细琢磨着陈叔的话,今天晚上,老头一掌拍在胖强胸口上,而在手掌与胸口之间,隔着一张银符。老头单凭一掌,就可以把胖强打昏迷,那肯定是加入了他的法力的,而银符在这中间,就相当于一层过滤网,把老头的法力过滤了一遍,到达胖强胸口上时,虽然仍然让胖强昏迷了,其实已经只剩下了老头发出来的极少部分的力量了。 “陈叔,这银符已经这样了,以后能还继续用吗?”我试着问了一句,我就想,这银符这么厉害,如果能长期放在身上,反复利用就好了。 “当然不能。道术上面,所有的符纸都只能用一次,即便用了一次后,符纸没有被损坏,上面的法力却已经消耗或是流失了,一张没有法力的符纸,留着又有何用。”陈叔有些不舍地看着面前的银符,继续说了一句:“师父就只留给了我五张,我一直舍不得用,现在能救下强娃儿一命,倒也是值得的。” “用完了再重新画就好了啊,难道你师父没教你画符吗?”我脱口问道,我想的是,画符无非就是材料与技术,材料这是死的,按配方去买就好了,至于技术,陈叔师父应该是教了他的吧,总不会还留着一手。 “那你画一张试试?”陈叔似在杵我。我心里就想,你好歹有个师父,我却从来没人教过我这些,我和你能比么,真是的。 想着,我就说:“陈叔,你与我不同啊,我又没有师父教我。” “来,我教你。”说着,陈叔就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滑动了起来。我对这个倒也还是有点兴趣,就看着他的手指的运动轨迹,他的手指在桌上绕过去绕过来,慢慢地,刚开始还很简单的符文,逐渐复杂了起来,好在我记忆力还行,大致记得了所有笔画的先后顺序。 一分钟后,陈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符文也写好了,我瞟了一眼银符,陈叔所写,与上面的符文是一样的。我就说:“看嘛,你明明就会画这平安符啊,你说吧,需要什么材料,我明天就去买,等买到了,我们多画几张出来。”暖情总裁蜜宠刁蛮妻“画符文简单,找材料简单,可是,要想画出来的符文有威力,那就不简单了。平安符都是一样的,但平安符的法力却千差万别。我画的平安符,只能保你少病少痛,只有师父的平安符,才能保命。”陈叔说出了画符的关键所在。 见我有些垂头丧气,陈叔便又安慰我说:“别灰心啊,等哪天我有师父的道行了,多给你画几张便是。” 我心想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这时,陈叔又问我:“刚才的符文,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干什么,我又没有法力,画出来的符只能看看,啥用没有,不浪费原材料。”我不解地说。其实我记是记住了,只不过听了陈叔的话,知道我记得再清楚也没用,所以才这么说。 “其他的先别管,你只管把刚才那符记住就好了,你灵觉强,多学些这方面的知识没坏处。”也不知陈叔今天怎么了,竟然主动传授起我画符的知识。 “师父,水好了。”陈新生提着两个水壶进来了,里面装的是刚刚烧的开水。 “恩,你去把我的法器箱搬过来。”陈叔继续给陈新生吩咐着事情,我看着陈新生瘦小的身躯,有些不好意思,就对陈叔说:“陈叔,我与新生一起去吧,我帮着他搬。” “那东西又不重,再说了,你别看新生只是个小孩子,他的力气不见得比你小,你身上嘛,除了灵觉强一点,力气方面,还真没啥天赋。”陈叔毫不客气地说,这话立马让我脸红了起来,有种被轻视的感觉。我却没有办法,谁让说这话的人的确有轻视我的资本呢。 “你过来。”说话时,陈叔已经走到了床边,我也跟了过去。 等我过去后,陈叔又让我去看胖强胸口上那个红印,他问我看着这红印时想到了什么。我如实告诉他,这红印虽然也是中间一团,四周有五个小的点,我却觉得它与普通人的手掌印并不相同。在我说的时候,我就见着陈叔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它像是什么?”等我说完,陈叔又这样问道。 第114章 陈叔拿起了手术刀 我把自己的手拿起来,放在胖强胸口红印的位置上面,我的手是摊平的,作手掌状。这样的话,五个指头的边缘,比这红印宽出了不少。我就抬起手,弯曲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抓”的动作,这样一来,大小就与红印差不多了,而五根手指的第一个指头,也分别与那五个小红印对上。 “难道是九阴白骨爪?”当我的手成爪子状与红印对上后,我转过头对陈叔这样说道。 “九阴白骨爪不是白骨精的么,我看那怪物倒不像是一具骷髅,却也是个有爪子的老家伙。”我只是随口一说,陈叔说起这事时,却是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陈新生搬来了法器箱,上次去河边找陈新生时,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陈新生,他还是梁辉的儿子。那天陈叔是背了一个布袋子,把乾坤壶、引魂索和通魂令放在里面的。这次,陈新生搬来的箱子,大概有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厚,比那个布袋子能装多了。我估摸着里面装的全是陈叔的驱鬼捉妖法器,期待地等着他打开箱子,让我一睹法器神采。 陈叔把箱子放在床边,然后蹲下身去,打开了箱子,我也伸过头,打探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毫无意外的,乾坤壶、引魂索和通魂令都在里面,除此外,全是些我不认识的物件,好几样都是奇形怪状的,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啥玩意。 上次是先见识了那三样法器的神奇,我才有兴趣详细地去问陈叔,而这一次,这些东西拥挤地摆在箱子里,没有一丝光泽,又长得奇形怪状,让我没有了上次那么大的热情。所以,我收回脖子,就准备耐心看陈叔到底准备怎么把胖强叫醒。 陈叔在箱子里翻了一阵,好几分钟后,才从箱子的底端翻出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瓶子,然后他就笑着站了起来,嘴里还说:“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弄丢了呢,吓了一跳,这可是好东西啊。” “陈叔,这里面又是装的啥宝贝啊,不会是葫芦娃吧。”我看着这葫芦造型,立马就想到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葫芦兄弟》,虽然这个时候想起这事很不合适。 “如果真可以装人的话,我第一个就把你装进去。”陈叔似乎对我打趣他宝贝一事很不满。不过,他马上又为我答疑解惑了,“这里面装的,是还阳水,还阳水对清除被鬼怪所伤人体内的残留阴气,效果极为显著,只要在没有伤及魂魄根本的前提下,用这还阳水清洗伤口,几乎是药到病除,马上回魂苏醒。”叫声猪头我爱你“这么神奇,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我好奇地问,上次的镇尸水,陈叔就说得很是悬,一会是三年糯米,一会是甘露,又要熬上三天三夜,总之就是很复杂,镇尸水的作用是对付鬼魂,属于攻击类武器,这次的还阳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属于救助类物品,应该会更复杂一些。 “你问得真准,这个箱子里,这么多件法器,唯有这一件,师父始终不愿告诉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直到有一次,他被我问得烦了,才说了一句--这东西虽然是还阳水,正气十足,制作过程却是有违佛道的,省着点用,用完就算了吧,也别再做了。”陈叔说,“这次也就是强娃儿昏迷了,我们急着想让他醒过来,我才愿意用上一点这还阳水,如果换成其他人,我就不拿出来了,反正没伤到魂魄,休养个十天半月,自然也醒了。” 有违佛道?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还阳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正气十足,那应该就不会与阴物沾上关系。上次去河边找陈新生时,我就发现了,陈叔一脉,汲取了佛家与道家两家所长,并不专修一家。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是两家的规矩都要守一些吧,尊重佛道也是正常的。 可是,佛法三千,这佛道究竟又是指的什么呢,还阳水明明是正气十足的东西,制作过程又有违佛道,真是矛盾。我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陈叔:“佛道究竟指啥?” “佛道,不就是慈悲么。”一直在旁边站立着的陈新生开口回答了我,我转头看向他,心里思忖着他的话,慈悲?对啊,佛家最常说的,不就是“我佛慈悲”么,佛法虽多,主旨却只有一条,那就是以慈悲之心普渡众生。经陈新生一指点,我立马就想明白了,这不由得让我对陈新生再次有了新的认识,也让自己感到惭愧,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新生说的没错,师父说的佛道自然是指的慈悲二字,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还阳水的制作难道会与慈悲背道而驰?那不就成了暴戾了么,既然有了暴戾,就不可能保证还阳水的纯阳正气啊。”陈叔接过话去说道。 “陈叔,我们别管那么多了,还是先把强哥弄醒再说吧。”既然大家都想不明白,唯一知道答案的陈叔师父又消失多年了,我们讨论得再激烈也没用,便提醒陈叔赶紧办正事。不过,多日以后,这件事情,我终究还是有了答案。魔倾陈叔经我一提醒,也回过神来,不再追忆他师父当日的教诲。陈叔让陈新生点一盏灯,我指着头顶的灯泡,奇怪地问他点灯做什么,他说要给手术刀消毒,我一听这话,更是吃惊了,手术刀?陈叔要给胖强做手术?这是要闹哪样啊。 陈新生在听了陈叔的话后,却是很熟练地到房内的储物柜里翻了一盏油灯出来,划了根火柴点燃,然后,又从储物柜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这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我瞟了一眼,里面有银色的剪刀、刀、钩子等工具,还真像是医院用的那种,没想到陈叔还会这一手。 这边,陈叔已经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大茶壶过来,揭开茶壶的盖子,然后把刚才陈新生提过来的两瓶开水一鼓脑全倒了进去,热水一进去,房间里就升腾起了一阵烟雾。然后,陈叔再次拿起了那个小葫芦,揭开了瓶盖,盖子揭开后,我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有点像是农村里烧柴火的那种木灰的味道,想必就是还阳水散发出来的。 陈叔先是把瓶口凑到眼前,往里看了一看,估计是在看还有多少还阳水。看完后,他就小心翼翼地,慢慢把瓶口向着茶壶的口子下倾斜过去,动作很是谨慎,生怕一下倾斜过度,造成还阳水倒多了。看陈叔这倍加珍惜的样子,我就能感受到还阳水的珍贵,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是不可再生资源啊,用一点少一点。 好不容易,还阳水终于流出了葫芦口,一滴一滴地滴进了冒着白烟的开水里。这液体是灰白色的,有些粘稠。我跟着数,数到第五下的时候,陈叔停了下来,把小葫芦放直,盖上盖子,然后又小心地放回了法器箱。 “几滴就够了吗?”我看到陈叔才倒了五滴,又用这一大茶壶的水稀释了,担心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还阳水,威力巨大,按理说,三滴都够了,我已经超量了的。”陈叔回答我。 陈新生已经从透明袋子取出了一把尖利的手术刀,正把刀尖放在火焰上烤着,进行着传统的消毒。我心里就奇怪了,陈叔明明没说要用刀划开胖强的肉啊,怎么陈新生就知道这么去做呢。 陈叔像是感应到了我心里所想,一边摇晃着茶壶,让热水与还阳水充分混合均匀,一边对我说:“我的这些法器与工具,早就给新生一一讲解过了,我一说要点灯,他就明白要做什么,自然知道先帮我消毒。”邪冷狂女逆异世“陈叔,你要划开强哥哪里啊?”我看着胖强问道。胖强此刻躺在床上,上半身光光的,像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当然是胸口,他胸口上的那个血印,有些发乌,虽然银符为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煞气,但还是免不了漏下一些,我们需要划开他胸口的皮肉,帮他把这煞气洗出来。”陈叔讲解着说。 “原来是用冲洗的啊,我还以为还阳水是直接用来喝的。”我嘟哝着说。 “等会我会划开强娃胸口上有红印那块的皮肤,大概要划一厘米深,划开后,我会用刀尖把口子挑开,你就站在旁边,把茶壶的口子对着我挑开的地方,慢慢倾倒稀释后的还阳水。”陈叔吩咐说。 “我啊,我手会抖。”我有些不自信地说,这倒不是我推脱,而是我的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还提着那么重的一壶水,的确容易发抖。 “没事,抖的话,把强娃其他地方的皮肤烫伤了,他醒了自然会找你算账的。”我心里想的是要不让陈新生来做这件事得了,陈叔却没有换人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用温水,要用滚烫的沸水?”我不解地问。 “水本来属阴,只有用沸水,才能把这阴性降到最低,也才不会降低还阳水的正气,才能让还阳水起到最大功效。”在解析这方面知识的时候,陈叔对我总是很有耐性,像是一位负责的老师在认真教我,可惜他却不是我师父。 “之所以把还阳水稀释了,是因为划开的伤口需要长时间的冲洗,才能彻底清除煞气,是这样吗?”我问着。 陈叔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笑。 一切准备就绪,陈叔从陈新生手中接过了手术刀…… 第115章 移神心诀 看着陈叔拿刀的手离胖强的胸膛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当面见着划开人的皮肤,加之手上茶壶的重量的确不轻,还没怎样呢,我就感觉到手有些抖了。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望了我一眼。他这一看,我只得尴尬地笑笑,手上轻微的抖动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放下茶壶,先念几遍静心诀,开个刀而已,有啥好紧张的,以后你就见得多了。”陈叔对我说着,继而又看向陈新生说:“新生,带你天童哥到堂屋去,教他移神心诀。” “师父,现在教他移神心诀有用吗?我可是练了半个月才有了些效果啊。”陈新生提出了疑问,我虽然不知道这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的,可陈叔在这个时候让我学,肯定是可以防止我手抖的。不过,陈新生都练了半个月,我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么。 “没事,你只管教他心诀,再把调息方法说一下就好了,总归会有一点用的,快去吧,三分钟后,我们开始。”说完,陈叔不再看我们,转身面对着胖强,不知是想什么事情。 这边,陈新生则把我带到了堂屋,我问陈新生,这个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用的,他说主要是把身体其他部位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转移到一个特定的部位,让这个部位的力量得到提高。我就说,这东西还真神奇,就是名字没取准确,应该叫“移力心诀”才对。陈新生就说他师父教他时,就是说的移神。 陈叔只给了我们三分钟,时间很紧,我们便没继续瞎扯。陈新生直接把心诀给我念了三遍--潜心于渊,神不外游,心牵于事,火动于中,火动于中,必迁其精。从这字面意思来看,还是很好理解的,先把心定下来,聚精会神,然后把力量迁到想要去的部位。 在理解意思的基础上,我很快就记下了这几句心诀,陈新生听我能熟练地背诵后,就教我调息法。所谓的调息法,就是在默念心诀时,配合运行的一种控制气息的方法,在这种方法的控制时,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都流动了起来。 陈新生用手摸着我小腹下面的一块,告诉我这里是丹田,让我感受一下。潜心于渊,那个“渊”字,指的就是丹田,这一句与我们经常听到的“气沉丹田”意思差不多。然后,就是精神力高度集中,在这种集中的前提下,进行到下一句“火动于中”,血液是红色的,这里的火就指代血液,感受到血液在身体中的循环流动,把身体所有部位的力量都融入到血液中去,再根据自己的意愿,把这些力量带到目的地,即特定的某个部位。愿为君王宠在经过陈新生的细细讲解后,我可以说已经完全理解到了这个方法的精髓了,也知道如何将移神心诀与调息法配合起来,剩下的就只是练习了。陈新生还告诉了我一个注意点,就是运行移神诀之前,必须要先运行静心诀,不然的话,无法做到凝心静气,移神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记下后,马上闭起眼睛,先是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接着,就念起移神诀,同时按照刚才新生所说的调息法,仔细去感受那种血液的流动。念第一遍移神诀时,我还没有异样的感觉,待念到第三遍时,我终于觉察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体内的血液温度似乎升高了,像一股暖流,洗刷着我体内的各个部位。 这股暖流,循环往复地流动,随着移神诀的继续,我感觉到,在血液流动的过程中,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一丝细小的气息融入到血液中来,慢慢地,细小的气息越来越多,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估计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就集中注意力,想象着把这些气息都带到左手上去,在我意念的驱使下,血液就像是搬运工,把气息送到左手上放下,自己又回去继续搬运新的气息过来。 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左手上充满了力量,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让我用左手去打防弹玻璃,估计都没问题。正在我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时,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陈叔一张严肃的脸。 “这移神诀,不能乱用,用了伤神,用一次,要恢复好些时日。你现在就用了,等会怎么办?”陈叔看着我说,我就想,你又没让陈新生给我说这事,再一个,我也就是尝试一下,感受一下,没想到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陈新生都说他练了半个月才有效果,难道又是因为我灵觉强的原因?“师父,天童哥真的会了?”陈新生显然也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我想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也不知陈叔对我是哪里来的信心,不过,他这临时抱佛脚,竟还抱对了,我还真的一学就会。我就想着,看来我是学玄学道术的好材料啊,这陈叔真不识货,硬是连师公都不做我的。 陈叔点了点头,没管陈新生的疑惑,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卧室去,他要开始了,不然沸水都成温水了。重新回来后,仍然是陈叔拿刀,我提茶壶。走到床边,陈叔让我赶紧运行移神诀,把力量转移到提壶的手上来,我依法照做,成功后,我向陈叔点了点头。 接着,我就看到,陈叔的刀尖离胖强胸上的红印越来越近,第一刀,陈叔划在了中间的那块大的线印上,一刀下去,乌红色的液体就流了出来,我赶紧把茶壶倾斜,让还阳水倒在上面。之后,陈叔依次在五个小红印上也划了一刀,都流出了乌红色的液体,陈叔的刀挑起哪个伤口,我的水就流在哪个伤口。 有了移神诀,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竟然真的一下都没有抖,并且一点都不感觉到酸痛,后劲很足,这让我再次惊叹了移神法的神奇。其实说起来,目前我学会的,陈叔一脉的三种口诀,可以说都很神奇,只不过功用不一样而已。 慢慢地,伤口流出来的血的颜色,乌色越来越少,就快要恢复正常了,而我手中的茶壶,重量也渐渐减轻,已经快见底了。我再去看胖强的脸,比起刚才来,血色也多了一些,就是不知他是不是马上就可以醒过来。 我这一看胖强,分了神,手里的方向就没了个准,移动到了伤口之外的地方,当我反应过来,转眼看过去时,已经烫到了胖强的一小块大白肉。我赶紧调整壶口,让水重新流回到伤口上,却听见胖强突然“唉哟”地叫了一声。当我再看向胖强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皱着眉头,正看着我与陈叔。 “胖强,你总算是醒了。”陈叔松了一口气。 “师父,我胸口怎么又痛又烧啊,像是被烫了的。”胖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郎君朵朵开“痛,是因为我划开了你的伤口,把里面的煞气放出来,至于烫,你就要问天童了,他好像把开水倒在了你的胸上面。”陈叔一说完,胖强就盯着我,眼里尽是些怒气。 “陈叔,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我赶紧放下茶壶说道:“强哥,我是在帮你洗伤口呢。” 陈叔扶着胖强坐了起来,陈新生很合时宜地递上了一杯白开水,胖强喝了两口,这才说道:“抓住那死老头没有?狗日的,太厉害了,就打了我一掌,我脑子就不清醒了,昏倒了下去。” “跑了,抓不住。还你没什么大碍。”我回答他说。 “跑了好,不跑的话,我们三个今晚都要交待在医院里。”陈叔说了这么一句。听了陈叔这话,我觉得有点没对劲。我们三个人当中,面对神秘人时,最有惧意与顾虑的应该是我才对,并且陈叔既然让我们三人守在病房,就是做好了与神秘人碰面的准备,现在怎么又说那神秘人跑了好。 难道是陈叔在中途又反悔了吗?在这个念头下,我再回想晚上的事情,又有了另外的看法,胖强与护士去签字时,护士大叫,陈叔先让我不要出去,说是老头的调虎离山这计,现在也可以这么看,是陈叔不愿出去面对老头;后来,直到听见是胖强受了伤,陈叔才出了病房,可在把胖强往病房搬时,他故意走楼梯,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给老头充足的时间去吸张瑶的血与魂,等到我们慢悠悠回到病房时,老头早就走了,也就不会与我们撞上。 想到这些时,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陈叔,想看清楚,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的真实想法。然而,此时的陈叔,是他最具标志性的脸--不苟言笑,我看不出来。 不过,不管陈叔当时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有一点我还是很肯定的,陈叔是绝不会害我与胖强的,接触这么久了,有些事情能装,有些事情,却是装不出来的。 第116章 儿时玩伴也有情 后来,胖强给我们讲述了他看到的事情,与护士所说几乎一样,我就说他平时多聪明的,关键时刻缺根筋,竟然直接就追过去了,至少应该先在楼道大声喊一声啊,我与陈叔听见护士的声音可以稳住,听见他的声音肯定马上就出去了。胖强说他当时见着老头把护士往下拖,一时情急,没顾上那么多。 通过这件事,总算是把神秘人的身份确认了下来,果然就是厕所的怪老头。胖强也说,那老头的外形,看起来就不是正常人。老头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穿着寿衣的死人,刚才我们又提到九阴白骨爪,莫不是他真是个白骨精,不过陈叔已说了不是了啊,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呢? 陈叔说胖强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再讨论了。之后,他找来了一卷纱布,给胖强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我们就各自回房睡了。 梦里照样去了一次右边通道,早上醒来时,尽管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我还是一点都不困。只不过,比起往日的神清气爽,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我想起昨晚陈叔说过,每次用了移神诀后,都要休养好几日才能完全恢复,估计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依然起床看到我,很是惊讶,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就说十二点过一点就回来了,回来我们就回房睡了,没发出什么声响,她当然不会知道了。 随后,我问依然搬过来住几天了,感觉怎么样。她就笑着说,感觉很好,住在这个院子里,心里很踏实,晚上睡觉也很香,几天都是一觉到天亮,这里的空气也比酒店好多了,总之就是各种满意。 送依然去上班时,她还问我打算在陈叔院子里住多久,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想一直住下去,让我也别走,说我走了的话,她住那里就有点不合适了。我说行啊,陈叔一直都说希望我们陪他,人多热闹。依然听了,很是高兴,还提议说要不然我们每月给陈叔拿点房租算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反而会显得生分,就说算了,平时我们多买点吃的用的回去就好了。 送依然到了公司楼下,我又急急忙忙地赶到刑警队,还好没迟到。大熊问我手续办得如何了,我说很顺利,差不多都办完了。我问他查店里的监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大熊沉默着摇了摇头,如此一来,案子又陷入了僵局啊。 “昨天我在老板那里,要了一份失窃玉器的完整条目,每一件玉器的每一项特征都有,我复印了一份,我俩一人一份。这样,下午我俩分头行动,拿着这单子,去城里其他的一些玉器店问问,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低价出卖。” 凭直觉,我认为大熊的这个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换作是我,刚刚偷了这八十件玉器,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拿到其他店里去销赃。退一步说,即便急需用钱,也会拿到外地去卖啊,怎么可能直接就在m市找下家了。话虽这样说,大熊吩咐的事,我还是不会马虎,于是,我接过单子,应了下来。结果,这次的调查,误打误撞地,还真让我们找到点线索。 刚上班一会,陈叔就打电话过来,说是张瑶的父母到了,问我要不要过去。我想着昨天才给大熊请了假,现在刚上班又要走,有点难以启齿,就说算了。我想起张瑶父母好像是农村里的,现在两个女儿都死了,真不知他们能不能承受住这种打击,想着,我就让陈叔帮我给张瑶父母拿两千元钱,我下班回去给他。 吃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胖强的电话,他是与陈叔一起去接的张瑶父母,他说张瑶已烧了。尽管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尽管人死后免不了进火葬场,但第一次面对自己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化为一片灰烬,那种感觉还是不好受,空空的,无法言说的。 我问胖强,张瑶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问张瑶是怎么死的。胖强说,根据正局的意思,神秘老头一事太过于玄幻,不适合对外公布,就说张瑶是被一起关在看守所的刘鹏杀死的。她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不争不闹,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说让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说到这里,胖强也难掩一丝伤感地说:“看着张瑶父母老实巴交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心酸,真不知他们后半身要如何熬过去。” 本来我的心里就不好受,胖强这样一说,我觉得胸口都堵得慌。这家人,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才要让他们的今生如此多磨难。胖强说,除了我的两千,他与陈叔也一人给了两千,聊表心意了。 “除此外,我还发现一件事情。”说完张瑶的父母,胖强话锋一转,说了这样一句话。 “啥事?”我好奇地问。 “洋子与张瑶果然是认识的,我就说,怎么会感情这么深!”胖强回答我说。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着。 “二人是一个村的,小时候常在一起玩。洋子比张瑶大几岁,小时候,张瑶常屁颠屁颠地跟在洋子身后,后来,洋子去镇上念初中,二人的接触就少了,再后来,张瑶成绩好,直接去了县城念初中高中,二人就更没有了交集,大学也同样如此。”胖强给我叙述着。 “洋子毕业后,就考到了看守所当警察,没想到几年后,张瑶毕业也考上了警察,更没想到的是,张瑶因被冤枉,关进了看守所,洋子刚好就在这个看守所里上班。儿时的伙伴,十几年后再相见,心中的情感,自是常人比不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重逢,竟会是这副光景。” 原来是这样,那么,洋子对张瑶,或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爱情,而是一种友情与爱情都有吧,亦或是,还有一种对自己儿时的一些美好回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胖强,我知道,洋子是不可能给胖强说的,这些都是洋子内心深处的东西,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他与张瑶的小秘密,不愿意说给外人。 “今天洋子看到张瑶父母,就喊他们‘叔、姨’,他们愣了几秒后,也叫出了洋子的小名。我一看这样子,就想到洋子与张瑶有故事,趁着洋子去帮张瑶买骨灰盒,我把钱塞给张瑶父亲时,问了这件事。”胖强说。 吃完饭,我与大熊就出发了,m市的玉器店,主要分布在市中心的商圈一带,比较集中,我俩把车停好后,按之前的划分,就开始了走访。 这里差不多一共有二十家玉器店,我俩一人问十家。进店后,主要就是把那张单子拿给老板看,问他们最近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到店里来低价售卖,一个店最多也就花个五六分钟,主要是两个店之间,完全靠走路,比较费时间一点。 我走访完前三家,都说没有看到过这些玉器,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在与老板的闲聊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m市的玉器店老板,组织了一个玉石协会,成员主要是老板,还有一些是买玉的大客户,再有一些,就是市里比较有名的鉴玉专家。这个协会常会搞一些活动,所以,各个老板之间也还算是比较熟悉,至少对其家里的情况都有个大致了解。 有了这个消息,在继续走访的时候,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问这几个老板,对前几天失窃的那家玉器店的老板熟不熟,他们都说比较熟。这样,我就继续往下问。 上次,大熊问那老板话时,我就觉得他说话夸张的成份很大,甚至会对我们说谎话,那他的口供就不具有很强的可信度。我首先问这些老板,对那个秃顶老板的印象如何,他们的口径几乎一致,说他别看外表和善,其实脾气很差,他妻子患病期间,他都没怎么照顾,他儿子也不待见他,这才跑到美国去,其实是为了远离他。 其中,有一个也是四十多岁的老板,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刻意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悄悄告诉我说,那人很抠门,爱贪小便宜,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有一次,二人相约一起到云南去进货,结果在路上,那人做什么都不掏钱,买水买吃的都是这个老板付双份价钱。 “还有……”他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着说。 “我现在说了,你们不会追究我责任吧。”胖老板试探着问。 我想管他的呢,先让他把事情说出来再定,便说:“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大事,我都不追究。” “就是,我们去云南时,一起,一起去按摩店,他老小子,连上个女人都是让我掏钱,你说极品不?!”说起这事,本来胖老板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说到后面那人不付钱,让他贴了钱,语气里就是气愤了。 我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么多了,必定是他上次与那人一起走了趟云南,亏了不少钱,心里一直不平衡,逮着这么个机会,才在我面前把那人数落了一番。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不会追究他责任的。我继续往下走去,到第九家玉器店时,我从老板那里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这个老板是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多接近四十。 当我问起她失窃玉器店老板的事时,她直接来了一句:“你是说朱贵?那人有病!” 第117章 色字当先的朱老板 “朱贵?”我重复着女老板的话,想了一下,之前在大熊那里看到的人口信息表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便说:“对,就是他,麻烦你说下,他有什么病?”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死的?”女老板问我。 “据说是得病死了的。”我回答着,说完这话,我心里就想,明明是朱贵老婆有病,这女老板怎么说是朱贵有病。 “是被他活活气死的,我呸!”女老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们m市的玉器店,组织了一个协会,各个店的老板们经常一起聚聚,讨论最近的行情及进货渠道,我与朱贵的老婆刘英比较谈得来,也就得知了他的一些家事。” “朱贵之前是一个小包工头,夫妻两辛苦打拼了十来年,存了点钱,便开了这家玉器店,可赚了钱后,朱贵就变了,开始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估计这m市的小姐都让他玩了个遍。” “刚开始时,两人还时常因为这事斗嘴打架,刘英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朱贵就是死性不改,刘英又不想离婚,到后来,刘英也看开了,干脆不再管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营店面与儿子身上。” “直到去年,他们儿子朱军快大学毕业时,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嘿,你猜怎么着,这朱老头竟然看上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硬是背着自己的老婆儿子,把这小姑娘骗到床上去了。要我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啥好东西,为了几万块钱,就爬到了男朋友老子的床上去。可这事的根源还是在朱贵那里啊,你想想,那可是自己亲儿子的女人啊。就是这档子事出了后,刘英就气得一病不起,去医院检查,竟然是肝癌晚期。”说到这里,女老板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你说说看,刘英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得上这病,我看啊,是老天爷看她活得太凄凉了,让她早点去投胎重新做人。刘英住院期间,朱贵这个天杀的,竟然不管不问,白天守店赚钱,晚上照样出去鬼混,只有朱军每天照顾着刘英,等到刘英断气后,朱军回到学校,直接联系了美国的一个学校,过去读研了,我看啊,等他研究生毕业,估计也不会回来了。也活该朱贵落得一个妻亡子散的结局,自找的!”说起朱家的故事,女老板是唾沫横飞,声情并茂。 “就是这样么?”我以为这就是朱家故事的最后结局了,问了女老板一句。 哪知女老板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水杯,继续说:“这才只到一半呢,更奇葩的还在后面,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朱贵这种人,任何事情放在他身上,都算不得奇葩了。” “愿闻奇详。”虽然刚才女老板讲的都是朱贵的家事,表面上看来,对这此的玉器失窃案并没有太大帮助,可听女老板的意思,后面还有奇葩的事,我还是比较好奇,就让他接着说。 “刘英死了,朱军走了,这朱贵一个人看店,觉得有些累,就到处托人帮他找一个信得过的营业员,让他可以抽身去进货,再一个,也让他继续有时间出去玩女人。我们这些老板都知道他的为人,没有人帮他介绍,突然有一天,他店里就多了一个水灵的小姑娘,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以为是他的侄女。” “后来有一次协会搞活动,朱贵把那女孩也带来了,我特意去找她聊了聊,才知道她与朱贵是老乡,是朱贵的一个亲戚把她介绍给朱贵的,因为朱贵是看着小薇长大的,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便也放心让她看店。” “我见这个小妹妹人比较朴实,嘴巴也甜,很是喜欢,就与她聊了不少,慢慢熟了起来,这样,后面每次协会搞活动,她都喜欢与我坐在一起。我们做玉器生意,上午几乎没什么客人,有些时候,我呆得无聊了,就让我老公把店看着,我过去找小薇聊天,你猜怎么着?”说到这,女老板两眼放光,似乎她接着要讲的,是什么千古奇谈。 “你看见了什么?”我很是配合地反问了她一句。 “至少有两次,我去找小薇时,都看见朱贵这个老色狼从后面抱着小薇,两手放在小薇胸前乱摸个不停,任是小薇怎么挣扎,他也不松手,还是我装作无意间走进去,他才停了下来。他明明知道我看见了,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和我打招呼,这人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女老板又气愤了起来。重生之春宫乱“等等,你是说,朱贵对小薇也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敏感地抓住了这里面的关键信息。 “可不是嘛,我估计啊,但凡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朱贵都巴不得把别人骑在身下,这个挨千刀的,哪里能叫人,就是一个发情的雄性动物。在他眼里,夫妻情、父子情都算不了什么,还抵不过他趴在其他女人身上过一晚上。” “在这之后,你们协会还有没有再搞过聚会?”我追问她。 “有啊!”我们基本上是半个月就要搞一次,做玉器生意的,都不缺这个钱,主要是给生活找点乐子。 “那你有没有找机会问小薇这件事情?”我是想确认小薇对朱贵是什么心思。 “当然问了,小薇说朱贵经常趁店里没人时,强行摸她,小薇自然是不愿意,可那朱贵脑子也灵光,为了把女人骗上床,什么话都能说。他知道小薇还有个哥哥,中专毕业后,就去到沿海打工,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他就骗小薇说,要给她哥哥在m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小薇为了她哥哥,便只有忍受着这份屈辱。”女老板边说边摇头,不知是在在感叹小薇愚蠢,还是在感叹小薇对哥哥的这份真情。 “后面呢?朱贵有没有得寸进尺?”我深入地问下去,我想把此事弄个明白,朱贵与小薇,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反正小薇是说朱贵有好几次让她搬去朱贵的房子一起住,小薇知道搬过去就完了,一直抵着没搬。平时店里人来人往,朱贵也不可能直接在店里就把小薇那个了吧,所以啊,他应该是还没有得逞。”女老板回答说。 “你平时与小薇接触得多,她应该是很恨朱贵的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被一个秃顶的老男人动手动脚,这感觉得多恶心啊。”我问得很委婉,主要是想套出女老板的话,让她回答小薇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憎恨朱贵,从而盗走店内的玉器。 “警官,你别拐着弯问话啊,你是不是想问我,朱贵店里的玉器会不会是小薇偷的?”没想到女老板一下就识破了我的伎俩,这些做生意的,果然个个都是人精。不过,她还是爽快地回答了我:“不会的,小薇是农村里出来的,是一个很老实的姑娘,胆子也比较小,就我的了解来说,她做不出这种事情。”仙洛谁家走出这家玉器店时,我心里就在琢磨,这朱贵与小薇的关系果然有点不一般,朱贵不仅对小薇有那方面想法,也拿捏住了小薇的软肋,让她就范,而小薇呢,表面上看的确是比较老实的,但愤怒的力量是很大的,这一点,我从何局与刘鹏身上亲眼所见,为了复仇,他们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杀人。所以,尽管女老板说了小薇不会偷朱贵家的玉器,我还是持保留意见,觉得不能放弃这方面的调查。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起大熊的经验判断,他一直就对小薇存有怀疑态度,看来是有道理的。 我又花了十五分钟,把剩下的一家玉器店走访完了,这一家倒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之后,我打电话给大熊,问他那边弄完了没有,大熊说马上好了,让我直接去停车的地方等他。 在回刑警队的路上,我把我调查所得向大熊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着重是把我从女老板那里听到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大熊听后,告诉我说,在他的走访中,也听到类似的消息,只不过没有这么全面。 “目前看来,还是要从小薇这边找突破口啊。”这是大熊最后定的调查方向,现在,监控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目击证人,嫌疑人也没有把赃物进行处理,我们也只有把注意力都放在小薇身上了,希望能有所突破吧。 回到刑警队大院里,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大熊说他还要回趟办公室去,把今天走访的信息作个记录,让我先下班。大熊刚转过身去,我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他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我问他啥事,他说请我吃饭,我就说吃饭可以,上次我出了看守所是他请的,这次换我请,顾远洋说可以,但是让我一个人去,别带依然。 顾远洋的这个要求就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了,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他吞吞吐吐的,我急着去接依然下班,就催他快说,他沉默了一会,就憋出了一句:“算了,电话里实在说不出口,还是等晚上见面再说吧!” 第118章 顾远洋的尴尬事 虽然现在怪老头把五行之魂已经完全收集齐了,但我还是坚持每天去接依然下班,这俨然成了我的一个新的习惯。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远洋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点都不爽快,说个事吞吞吐吐的,吃饭还不让我带依然。 不过,顾远洋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愿意说给我一个人听,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至少是真心把我当兄弟。想起他,我就想起被关在看守所的刘鹏,他现在关在特殊监舍,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我不知是应当说他活该呢,还是应当叹息他的执著。 依然听我说了此事后,笑着说没事,顾远洋要么是有什么心事要与我倾诉,要么就是有求于我,这两种可能,有她在场都是不合适的。本来依然说让我安心去吃饭,她就在附近随便逛逛,等我与顾远洋谈完后,我们再一起回院子。我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在街上,便打车先把她送回了院子,再出来与顾远洋会合。 见到顾远洋时,他一脸的局促,这是我之前在他脸上从来没见到过的表情,这也让我很是好奇,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点完餐后,我就笑着问:“顾大秘书,你遇到什么难题了?” “别急啊,等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说,来,先把酒喝起。”说着,他就打开酒瓶,给我俩的酒杯都满上了。本来我是点的啤酒的,他却说啤酒不过瘾,硬是换成了一瓶白酒,看他这样子,大有一醉方休的气势。 他不说,我也不再问,二人就喝着酒,聊着身边的事。我想起他与杜欣的事,就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杜欣的,在基地培训期间,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对杜欣有意思呢。顾远洋就说,在基地时,他与几个女生的关系都不错,他只是觉得杜欣长得还不错,却没有其他的想法。 杜欣本来是考的一个派出所的户籍民警岗位,在我们分下去不久后,她就找关系调到了市局政治部下面的宣传科,远洋在文秘科,二人算是到了同一个部门之下。两人的办公室就挨在一起的,平时工作不忙,自然少不了一起聊天什么的,中午去食堂吃饭,他们也经常一起。特别是杜欣刚到宣传科那一阵,因为她只认识顾远洋,便喜欢粘着他。就是在这长期的接触过程中,顾远洋慢慢对杜欣滋生了情愫,开始了对她的追求。 二人本就有着一起入警一起培训的友情,现在又朝夕相处,顾远洋本身条件也不差,性格也好,两人算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远洋对杜欣的追求,也没有太大的波折,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远洋讲完他与杜欣的事,又让我说说我与依然的情史,我笑了笑,也把我与依然相识相恋相知的过程给他一一道来,听得他是惊叹不已,说老天着实对我不薄,千里迢迢把女神送到我面前来。后来,我们又谈到刘鹏,到现在为止,远洋对整个案件的真实情况都不了解。与外界多数人知道的一样,他以为刘鹏是以救张瑶出来为诱饵,想从张晓身上骗钱,之后,张晓拿此事要挟他,他一怒之下就把张晓杀了。 “刘鹏也真是的,安安稳稳拿点工资多好,干什么要去骗钱,关键是,张瑶被冤枉已经够惨的了,他还拿这事去骗她姐姐的钱。”说着,远洋又兴起酒杯,与我碰杯后喝了一大口下去。 酒过三巡,一斤装的白酒瓶子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我与远洋的脸上都有了些酒色,我们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初见面时,他脸上的局促也完全消失不见。 “天童啊,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在酒精的麻醉下,远洋说出了之前几次他想开口却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们俩兄弟,有事直说,你弄这样是干啥啊。”我边说着话,边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分进了我俩的杯子里面,做出一幅很随意的样子,是为了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你手里有多少存款?”待我把酒倒好后,远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这才问道。 听了他的话,我就在心里琢磨开了,这小子原来是想借钱啊。我预估了一下,我上班也就几个月时间,除去平时用的,也没剩下几个钱了。倒是上次做手术,我爸给我的手术费,因为怪老头的出现,这钱几乎是没动,成为了我的小金库。 只不过,上次买手表,以及今天我让陈叔给张瑶父母拿了两千元,也花去了不少。我把两边的钱加了一下,给自己预留了一点,应该还能凑够五千。 “我这里最多能给你凑够五千。”我回答了远洋,这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了,我准备看看他是什么事情,如果事情急,我会再考虑找家里要一点或者找胖强和陈叔借一点,先帮他度过难关再说,谁让他是我的兄弟呢。 “那先借给我吧。”远洋开口说道,接着又说了:“我知道,你我兄弟都是刚工作不久,你手里能存下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钱可能要等几个月才能还你。” “没事啊,我又没啥用处,放在银行也没几个利息,你用你的。不过,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要花这么多钱?”我疑惑地问他。再信爱情“嘿嘿,这个,不好说。”远洋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聚餐,我们三个人去了茶楼,小熊带着依然和杜欣去商场购物。回来的时候,杜欣手里提的袋子是最多的,后来,在回靖安街的车上,依然也告诉我,逛商场时,杜欣嘴里尽说些名牌,也鼓动她们去逛奢侈品店,还说自己的包是什么牌子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十足一个败家女人。 莫不是,顾远洋借钱,与杜欣花钱如流水有关? 想到这点,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准备送你家杜欣什么贵重的礼物啊?”本来我是想问他是不是杜欣看上了什么奢侈品,非要让顾远洋买,不过,那样问的话,会让顾远洋有点下不了台,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 “呃,你怎么知道?”顾远洋有些错愕地问我。 “哈哈,还真让我猜中了,我看你那一脸桃花的样子就知道了。”我笑着说:“说说看吧,准备送个她什么东西?” “你看,这不是马上到她生日了么,我就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她前两天看上了prado的一个最新款式的挎包,很是喜欢粉色的那一个,我当时也不知道多少钱,就答应买给她作生日礼物,她也很高兴。”远洋回答我说,听他说完,我心想,妈的,还真是这小妮子找远洋要的呢。 “然后呢,你去店里看,发现自己钱没带够?”我笑着问他。 “可不是嘛,我以前哪里接触过这些奢侈品,想着一个包而已,顶多也就是一两千吧。我带了一张卡过去,直接让营业员给我拿一个最新款的粉色挎包,营业员拿给我后,我知道这些专卖店是不会讲价的,也就没看价格,直接拿到收银处去结账。” 顾远洋说到这里,我就猜到他肯定是刷卡时被告知余额不足,我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在店里被营业员盯着的那种尴尬,这次他算是糗大了。 “我当时卡里只有六千多,结果输完密码后,提示余额不足,我第一反应是卡里钱被人盗刷走了,正想给银行打电话查交易记录呢。这时,营业员说系统提示卡里余额刷完后,还差七千多元。” 尽管顾远洋所说与我所料想的一样,尽管他当时很糗,可我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后,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奇仙幻神“哈哈,我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丢死人了。不过,他说余额刷完后,都还差七千多,这话提醒了我,这包价值至少在七千元以上,我卡里只有六千多,那提示余额不足是正常的。然后,我就问营业员,这包价格是多少,她就告诉我,原价一万三千八,因为是新款,所以不打折。”远洋给我说完了整个过程。 “这么贵的包,你还真舍得给她买啊?”我咂舌地问。 “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啊,再说,这是我与杜欣在一起后,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总不能让她失望吧。”远洋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这里给你拿五千,你也还差两千多啊,还有,你把自己卡里的钱都刷光了,平时用什么?”我提醒他说。 “没事,我找我爸借了一点,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得了。” 我就想着,顾远洋摊上杜欣这个败家的女人,恐怕这次的昂贵挎包还只是开始。我就想着,他应该去做点什么生意,才能养得起杜欣。 这时,我想起了最近在办的玉器案子,一时有了主意,给他建议说:“要不然,你找家里拿点启动资金,做个生意吧。” “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他叹息说。 “不啊,做玉器生意很来钱的,进价一千,卖一万都有人买!”我说。 听了我这句话,顾远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问道:“你有门路?” 我自然是没什么门路的,我只是把玉器失窃一案简要给他讲了一讲,当然,案情只是说个大概,主要是给他说玉器行业的暴利,原价三十多万的东西,可以卖一百多万。如果真能把这生意做成了,那他与杜欣都不用上班了,杜欣买奢侈品的喜好也可以得到满足。 我也就是随便一提,因为我知道,开玉器店,首先要启动资金,顾远洋是肯定拿不出来的,就看他家里有没有了,如果涉及到家里的存款,那他父母肯定会慎重考虑,再一个,即便有了资金,找黄金口岸的门面、找货源也是很费功夫的事。 常言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只是一句随口之言,顾远洋却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第119章 不是鬼怪所为 那天晚上,我俩把一瓶酒喝完后,还聊了好长时间才走出饭店。顾远洋属于后醉的类型,出来时,已经有些迷糊了,而我因为长期练习闭目回神法,不知不觉酒量得到了提高,半斤酒下肚,没有多大问题。我打车把远洋送回了家里,然后又独自回靖安街。 上了出租车,我就给司机说了地点,让他到了后直接叫我。之后,我就闭上眼睛,打了个盹,顺便运行一下闭目回神法,除点酒气。到下车时,我感觉体内的酒精度明显已经下降了不少,身上也没那么烫了,我很是满意。 陈叔给我们三人都配了一把钥匙,我以为他们都睡觉了,就拿出钥匙,轻轻地开门,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呢,门就一下打开了,迎接我的是陈新生。我问他怎么还没睡,他说只有依然姐睡了,胖强和陈叔都还在等我。 我看了一下手表,十点过,也不算太晚。我走进堂屋时,他们师徒二人正在下象棋,我笑着:“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有这雅兴啊。” “还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想睡了,靠下棋转移着注意力。”胖强转头看着我说,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显得是睡意连天,他不会闭目回神法,所以稍有休息不好,就容易犯困。我想起他胸口上还有伤,让他这样等我,很是过意不去。 “陈叔,是有什么事吗?”他们特意等我,胖强还是带伤在坚持,我想一定是有事要与我商讨,而这事应该还很重要才对。 “现在五行之魂已经收集齐了,也不知这老头子下一步会做什么。上次我说过,你极有可能与那纯正阳气有关,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特别是晚上。”陈叔叮嘱我说。 “可是,那老头那么厉害,如果他要强来,即便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阻挡不了他的啊。”我说出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我一说完,屋内就沉默了。 “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总是要好些的吧。”还是胖强打破了这种让个窒息的沉默。 “天童,明天带我去梓亭的古城墙!”陈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去那里做什么?”我一时想不明白他的用意,便说:“上次我与强哥和依然去过,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凉枫有娴,秋月无边“我要去地宫看看,如果能弄清楚你偶然进得右边通道的事,或许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了。”陈叔沉吟着说。 原来他是要去地宫,上次从梓亭回来,我把在地宫的奇特经历给他说了后,他就说过,想去那里看看,再会一会那个卖票的老头子。这段时间,因为系列凶杀案的事情,一直抽不开身,现在五行之魂都齐了,何局与刘鹏也大致有了各自的结局,陈叔就准备去把这事搞明白。 不过,他说把右边通道的事弄清楚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这话我有点不明白。右边通道,目前来看,只不过就是让我习得了闭目回神之法而已。虽然我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那里机缘巧合地得到这样一件宝贝,但除此外,那里也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更何况,闭目回神之法,主要是恢复自身的精气神,不是什么厉害的降妖术,并不能对付怪老头,不知陈叔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行啊,不过最近我与大熊手头有一个案子,还没什么线索呢,昨天我就耽搁了半天,明天实在不好意思再请假了。”我犹豫着说道。 “没事,等你明天下午下了班我们再过去,反正又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至于地宫那里,应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再看吧,你还可以顺便回家看看你父母,我们就在你家吃个晚饭吧,吃完了再回市里,回来最多也就是十点过一点。”陈叔安排着。 “这样啊,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五个人,刚好坐一车。”陈叔话里没说哪些人去,我打了个小算盘,直接说我们五个人,这就把依然和陈新生都包含了进去,特别是依然,我是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m市的。 “好,就这样定了,你记得明天白天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你爸妈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突然去到你家,可别吓着他们。”说完,陈叔笑了笑。我就想,胖强和依然是已经去过的了,我爸妈认识;陈新生现在也没有被小鬼上身,是个正常的小孩子,我爸妈见了也不会吓着;就只有你,黑脸“陈一火”,生人面前几乎都是扳着张脸,倒是最容易吓着我爸妈,想着,我就很不厚道地笑了,当然,是悄悄在心里笑的,没敢表露出来。子弹世界“你俩办的是个什么案子?”胖强对我刚才说的案子有些好奇。 说起这案子,我话就多了,特别是这案子有一点最奇特之处,店里店外的监控画面,完全没有拍到玉器失窃的过程,一直是我与大熊想不通的地方。大熊今天给我说了,那朱贵下午离开店之前,玉器没有丢失,在这之后,一直到晚上小薇离开店期间,玉器也没有丢。再后来,小薇离店到早上十点开店,监控又没拍到任何异常。 “你们说说看,这玉器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讲完,我摇着头问了他们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和他俩探讨一下这个案子,只不过这期间我们注意力主要放在剩下的“木魂”上面,所以一直没机会。 特别是对陈叔,我一直想问问他,会不会有可能是鬼怪作案。因为现在按常理来反推断,是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也解释不了监控拍不到的原因。大熊从来没经历过鬼神之事,没往这方面去想,我就不一样了,已经确信有鬼的存在,所以自然就会往这方面去想。 “师父,难道是鬼手偷了玉器?”还没等我问呢,胖强就先问了出来。他也是知道这世上有鬼怪存在的,在常理解释不了的情况下,自然也就马上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可能!”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陈叔竟然一句话直接就否定了我与胖强的这种想法,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为什么啊?”我马上问他。 “鬼是无形的东西,他们可以自由出入玉器店,本是无形,监控拍不到他们也很正常。但玉器都是实打实存在的物件,不是虚无缥缈的。既然是实体,就不可能隐去它的形迹。所以,即便真是鬼用灵力拿走了玉器,那么,在监控里,应该也会出现这样一幅画面,那就是看到装玉器的玻璃柜自动打开,然后里面的玉器凭空‘飞’了起来,再通过门或是窗,‘飞’出店里。” 陈叔缓了口气,接着说:“而实际上,是鬼打开了玻璃柜门,再拿着玉器出了店门,只不过,监控只能拍到玉器,拍不到鬼而已。如果是你我在现场,应该是可以看到鬼的形体的。”误嫁豪门:妖孽老公放过我“那么,妖怪呢?”胖强继续问道,他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想到了怪老头,因为陈叔不止一次说道,神秘人不是凡人,是妖一样的存在。 “妖就更不可能了,妖是活着的动物修炼而成,即是实实在在的,不是灵体,自然是不能逃脱监控的‘法眼’的,只不过,他的动作可以很快很快,就像在梓亭大酒店那一次,我从窗户上往下看去,只看见一道黑影,就像昨晚的护士所说,老头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她面前,然后一两秒钟就拉着她下了一层楼。” 陈叔喝了口水,继续说:“可是,速度再快,终究也是实体,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把监控回放的速度放慢,就可以发现他的踪迹。” 听完陈叔的话,我细细地回味着、消化着。陈叔的这段话,可以说是教给了我一个新的知识点。鬼是灵体,他自身可以无形,可以无声,但是,他却不能把本来存在的东西给弄没了,也不能把现实中的实体弄成“隐形”的东西。 在这个前提下,即便是鬼出手偷东西,我们也可以看见被偷的东西凌空起来,我们觉得那是东西在飘,其实,是鬼把它拿着的。 陈叔还说了,鬼是一种磁场,是一种无形的灵力,一般来说,它主要是控制人的思想、影响人的精神,与实体是没有交集的,打个比方,即便你面前按顺序站着一百个鬼,你对着走过去,只会觉得有一阵气息的流动,你的身体却是与它们接触不到的。所以,多数情况下,鬼也是不会直接去拿实物的,即便他想拿,没有较强的灵力,也是拿不动的。 这样一来,基本就可以排除玉器失窃案是鬼魂所为了。那么,再来看“妖”,妖是有实体的,妖不可能像鬼一样“隐形”,那它们要进入玉器店内,就必须要打开店门,进去后再打开柜台的门,取出玉器,离开店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与普通人一样,都会留下痕迹,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或许会很快,可陈叔也说了,速度快不怕,只要把监控减缓速度播放就可以了。 “这就奇怪了,监控里面没发现,又不是鬼怪所为,那这八十件玉器到底是怎么被盗的呢?”胖强半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 第120章 再回迷宫 不管怎么说,这天晚上的讨论,至少让我确定了一件事,玉器失窃案,与鬼怪无关,那就减少了一个可能性,让案件的侦破工作方向性更明确了一点。 第二天起床时,依然问我顾远洋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我就是随便一问啊,如果这事实在不方便我知道,你还是别说了,呵呵。” “没啥大不了的,他就是想找我借钱,你在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便说给依然听了。 “顾远洋比较好面子吧,借钱也没什么嘛,他借多少,你那里够不,不够的话,在我这拿吧。”依然慷慨地说着。 “够了,我等会上班时抽空去大队外面的银行,把钱给他转过去。”我回答着。 之后,我给依然说了下午下班后回梓亭的事,依然问我们去做什么,我就说我最近正在办一个案子,需要去梓亭找一个证人,到时候陈叔与胖强会陪着我去。依然就说,我们去办案,她怎么办,我就说我们回去后,先把她送回我家,然后我们再出来办事,办完了,回家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再一起回市里。 上次回去,依然与我妈就很谈得来,所以,对于我的安排,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她也说了,如果我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回到院子里,还的确有点害怕。 上班的时候,我给远洋打了个电话,要到了银行卡号,趁上午事情少,我把钱给他转了过去。转完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叮嘱他有些事要量力而行,别把自己弄得很被动。我当然是说的他与杜欣的事,他那么聪明,我点一下,他就明白了。 整个一天,玉器案子仍然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大熊说他准备对小薇进行跟踪,再没有线索,就只有放弃了,如此的话,这案子就成了一件未破之案。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我到刑警队后的第一起案子就不破的话,多打击我的积极性啊。 于是,我也同意了大熊的跟踪计划,虽然这有点不合规定,但为了找线索,违规就违规吧。白天小薇都在店里,没什么好跟踪的,主要是看她下班后都去些什么地方。大熊说我俩一人一天,今天就由他先去,明天换我,先跟个一周再说。 下班后,大熊便直接往玉器店去了。我则是与胖强联系,准备把所有人都接上,回梓亭去。 五点钟下班,回到梓亭时,已经快七点了,到家时,饭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菜,我们一进门,我妈就上前一一与他们几个打招呼,特别是见到依然的时候,我妈脸上都快开花了,她直接拉上依然的手,就把依然拉到沙发上坐着。仙路清歌稍作歇息后,我就说我们三个要先去找那个证人,让他们先吃着,我们一会就回来。我妈本来让我吃了饭再去的,我爸就严肃地说:“老太婆,别添乱,工作上的事要紧,天童,你们去吧,我们也不饿,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我还要与陈老哥喝上几杯呢。” 这样,依然与陈新生就留在了家里,我、陈叔、胖强三人出了家门。出了小区,我们径直把车子开向了古城墙那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午临走时,我特意带上了警用强光手电,还让胖强也把他的带上,这样,下地宫时,就没多大问题了。 到达古城墙下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这边临近郊区,晚上行人不多,连路灯也是昏暗的。下了车,陈叔就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陈叔,你在笑什么?”我好奇地问,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这里的空气,可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植被多,空气新鲜,这里人来车往的,空气明显很一般啊。 “哈哈,天童,你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下,就会如我一般舒服的。”陈叔没回答我,而是让我也学着他那样去做。 “师父,感受个啥?”胖强听了,忙不迭地闭上了眼睛,也开始做深呼吸。 “强娃儿,你就不用了,你感受不到的。”陈叔毫不客气地说。 在胖强打叉的功夫,我也闭上了眼睛,为了能感受得真切一点,我还是先用静心诀让心神静了下来,再慢慢地吸气,持续吸气,吸到不能吸为止,然后又慢慢出气,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从陈叔的话里,我就明白了一点,这一定与上次他让我感受依然手表里的阴气,以及在何局门外感受房内的正邪之气一样,古城墙附近,应该也是有这样类似的气息,而从陈叔满脸舒适的情况来看,这里的气息是让人心旷神怡的阳刚之气。 陈叔比我厉害,他下车后,只呼吸了一次,就感受到了这阳气,我自知比不上他,所以,在第一次深呼吸无果后,我没有着急着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进行着深呼吸,到第三次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在周围的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在流动着,让我如沐春风一般舒服。苗家蛊事随着我的吸气,这气息也慢慢进入到了我的体内,在我身体里环行一周后,带走了几许体内的浊气,又随着我的呼气,出到了体外。等我再吸气时,进入到体内的,又是一股纯正的阳气,如此反复,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浊气在不停减少,而体内的正能量在增强。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对这气息感到很是熟悉,这与上次在何局门外,先感受到的正气是不一样的,虽然那天,在那正气的影响下,我甚至可以听到胖强的呼吸与心跳,但那气息却是陌生的,我的身体还要适合一会,才能完全接受它。 而这一次的气息,很是熟悉,从它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起,我的整个身体,都很欢迎它,一点都没有排斥的反应。 “走吧。”陈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这种享受,我怀着不解的心情,跟在他的身后,向城墙走去,胖强奇怪地盯了我两眼,他肯定想不明白,我闭着眼睛,一直在那里做深呼吸干什么。 到城墙下面时,门是锁上的,上不去,这里晚上应该是不开放的。 “你们上次,就是在下城墙时,遇到了那个卖地宫票的老头?”陈叔问我。 “恩,是的。”我说。 “如此说来,是他主动来找的你们啰?”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如果他真是想卖假票赚钱的话,估计看见游客都会上去卖他这票的。”我回答着。 “地宫在哪里?” 陈叔问了后,我往地宫入口那边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我看到那个副食店的门还是开着的,便带着他们过去,准备问问老板。 老板对我还有点印象。从老板那里,我得知到,这里的古城墙,下午六点后就关闭了,因为晚上没有人守着,如果门开着,担心有人上去玩耍,万一从城墙上面跌落下来就麻烦了。而地宫的门,因为没有卖门票,加上里面也没什么危险,平时基本上没人管,白天黑夜都是开着的。 陈叔又问了那卖票老头的事,老板说:“我之所以还记得这小伙子,就是因为他上次过来,说被一个老头骗着买了两张地宫票,我一直在这里做生意,那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做假票卖给游客骗钱,所以对这事印象很深。”一夜情乱,错上总裁大人老板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会不会是附近的哪个村民想到了这个歪点子,还准备留意一下这情况,到时候向景区管委会揭露一下他的这种不道德行为。可是,打那天以后,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卖地宫票,也再没听见其他游客说起这事啊。小伙子,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说完,老板看着我问。 “怎么可能记错,就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拦着我,卖了我两张票,只不过后来我把票弄丢了,不然可以拿出来让你看看。”我不服气地说。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再说。”陈叔听了老板的话,知道地宫晚上是可以进去的,就催着我们先下去探探情况。 在往洞口走时,陈叔再次问了我那卖票老头的模样,我努力回忆着,给陈叔描述了出来,之后,我就见到他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洞口,往下看去,里面比我们站的地方更加地昏暗,如果是我一个人,我还真有点不敢下去。 我与胖强都打开了强光手电,陈叔从我手中拿过电筒,率先往下走去。我在中间,胖强在最后。 在刚才深呼吸后,我找到了与这里空气中的那股熟悉气息交换的方法,所以,现在不用特意去感知,我也能时刻感受到它的流动。而随着我们沿阶梯慢慢深入地宫,我敏感地察觉到,这种气息正在越来越强。 陈叔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子快了起来,想要一探究竟,找到这气息的来源地。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三个通道前面的小块空地上,准确地说,现在是只有两个通道。 此刻,站在空地上,左边与中间,都是黑黑的通道,这个时候看来,这两个通道就像是黑暗之灵,有种要吞噬我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往右边靠去。 越往右靠,我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少,刚才那种气息的感觉越是强烈。这已经让我有了猜测,这纯阳的气息,多半就来自于这根本不存在的右通道。 而陈叔,已经趴在了右边通道的那堵泥墙上,整个左边脸都贴在了上面…… 第121章 这气息是认得你的 “天童,这右边通道,肯定是存在的!”听了有一分钟之久吧,陈叔退了回来,肯定地对我说。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一定也是通过这气息来判断的。我也把耳朵贴在了泥土上面,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只觉在这堵泥墙的后面,有一股很强大的正气在流动,而之前我所感受到的那些微弱的正气,全部出自于此。 待我回过身时,陈叔已经拿着电筒,在四处寻找着什么。我猜他是在打机关,打到可以打开面前这堵泥墙的机关。我当初其实也有这个想法,我还用手在泥墙上敲打了几下,听到的声音却是实的,说明后面不是空的啊。 当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陈叔说,如果泥墙的厚度足够大的话,那我的手敲在上面,自然听不到空响声。我想了一下,他的说法也有道理。我又让胖强过去用力捶了几拳,还是实沉的声音,如果真如陈叔所说,那这泥墙得多厚啊。 陈叔找了一阵,还尝试了好几处看似像机关的地方,都没有成功,再走过来时,我看到他除了拿手电筒的那只手外,空着的手上沾满了泥土。 “陈叔,当天我与依然下来时,这个右边通道是大打开的,卖票老头也没有跟着我们下来,如果真有机关,会是谁开了机关,把这泥墙给我们打开的呢?第二次,我与强哥来时,这里已经没了右通道,那又是谁关上的?”我问他。 “这很简单啊,那老板都说了,这个地宫很少有人来的,那老头先下来,开了机关,露出右通道,再上去卖票给你们,忽悠你们过来,等你们走后,他又下来,关闭机关,让泥墙堵住右通道,这中间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基本上,就你和小林能进去到右边通道。” “再一个,即便是在他打开机关后,中途有其他游客偶然也进到了右边通道,但对于普通的游客,进右通道与进左边与中间通道,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就不会引起他们的特别注意。只有你与小林进去,才会产生特别的反应,而这也正是那个人的目的所在。” “特别的反应,你是说,依然到右通道后,出现头晕的症状,并不是所谓的缺氧?”我疑惑地问道:“还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当时你还不能准确地感受,但现在,你已经学会了我们一脉的三种心诀,在感知气息方面,能力也有所突破,你知道,在这泥墙后面的右通道里,涌动着一股极强的正气,而那时,小林手表里有一丝死人头发,并且还是被车撞死之人的,阴气是极重的,这阴气长期缠绕在小林手上,已经有部分进入到了她的身体。”溺宠纯情小娇妻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陈叔继续说:“正邪不两立,所以,在小林进来后,右通道里面的正气就会不停地攻击小林身上的阴气,因为这阴气与小林本身的气息已经互相渗透,所在,在这个过程中,小林就会很不舒服,继而发展到后面的晕倒。” “于你而言,这正气却是极好的精神补药,再一个,这气息是认得你的,自然会让你心旷神怡,精力充沛。”说着,陈叔竟然咧起嘴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高兴的。今天过来后,短短的时间里,陈叔已经笑了两次了,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认得我?它怎么认得我?”我奇怪地问。虽然我从小在梓亭长大,可我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地宫,更没有感受到这气息,它为什么会认得我啊,我想不明白。不过,刚才我就一直觉得这气息很熟悉,现在陈叔又说它认得我,看来,这里面果然是有什么说道。 “我有这么说吗?”陈叔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这么问我,他的这个反应,让我很是无语,明明是自己就在十几秒前才说过的话,转眼就不认账了。 “强哥,刚才陈叔是不是说过这话啊?”我转头,求助于现场唯一的证人。 “啊,好像--”胖强刚张口呢,陈叔就大声说着:“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爸妈还在等着我们呢。” 陈叔这一打叉,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我问他这就回去了么,还要不要再看一下。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既然故意藏着,我们是怎么都找不到的,走吧。” 说这话时,刚刚还在笑的陈叔,语气里一下又有了些许失落。我就想着,他这句话,究竟是在说老头故意把可以打开泥墙的机关藏着让我们找不到进不去,还是在说老头自己故意躲着我们。 回到车上,我回想着刚才陈叔的话,他先说气息认得我,随之又马上否认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知道什么事,但他一时说漏了嘴,让我听了一半,可他又觉得还不到告诉我的时机,所以才矢口否认,那么,这个问题他是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我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他说卖票老头故意引我和依然进右通道,是有目的的,我就再次问他,老头的目的是什么。问起这个问题,陈叔倒没有闭口不答,而是再次采取了引导式方法,一步步让我自己找答案。恶魔哥哥葬心于你“他的目的不是小林,而是你,你去到右通道里,都做了些什么?” “我进去后,就是莫名其妙地盘腿坐了起来,打坐啊。” “然后呢?” “然后依然就晕倒了,我就忙着把她背了出去。” “对,你真正去到通道里面,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在这之后,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我重复着这句话,“对了,我学会了闭目回神之法!” “不仅是这样,他让你回到这里,还是想唤醒你的一些潜意识。” “什么潜意识?” 我问完这个问题后,陈叔已经看向了车窗外,没有回答我。这与上次在院子里一样,那天从梓亭回来,他就说过一次潜意识的问题,可我问他后,他只是说我慢慢就会明白,就是不告诉我。 随着与陈叔接触的时日增多,很多时候,我感觉到,他明明知道一些事情,甚至偶尔会说漏了嘴,可他就是不告诉我,我想起了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我听说,泄露天机,轻则道行毁掉数十年,重则受到天谴,修道之人,似乎都比较在乎这个。想到这里,我也就不逼陈叔,他都说了,我慢慢会知道一切,那我就等吧,反正卷入这个漩涡后,遇到的奇怪事太多了,我也习惯了让时间给我解谜。 “师父,既然天童与我们一脉这么有缘,你看,我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师父,却啥也没教过他,他现在还学会了我们门的三个心诀,这让我好生惭愧啊。”胖强见陈叔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插话说。 “这只能怪你天生灵觉差,学不会这些玄术,也就只有练一点手脚功夫。你看你小师弟陈新生,这才跟了我多久啊,不也会了好几样玄术了,所以,不是我不教你,这些事情,是要看天赋的。”陈叔以为胖强是在抱怨陈叔没有教他这方面的东西,便开导他说。绝品狂龙“师父,你误会了,我虽然对这些很感兴趣,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我是说,反正上次你也不愿当天童的师公,但那个时候你不也还不知道他与我们一脉这么有缘么,现在知道了,干脆,你收他当徒弟吧。” 当胖强说出这些话时,我愣了一下,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啊,老实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对当日陈叔不愿当我师公一事,已经没有多少介怀了,更何况,在长期的接触中,他对我的关心我不是感受不到。 再一个,虽然他没当我师公,可其实我现在会的三个心诀中,有两个都是与他有关。静心诀,是他直接传授给我的,移神诀,是他让陈新生教会我的,也算是他间接教了我的。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算是我的半个师父了,只不过,我们没有师徒的名份而已。 只不过,突然听到胖强把这事提了出来,我心里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期待的,自然是希望陈叔这次能答应下来,那我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他学习,向他问一些陈家一脉的故事。 不是因为我特别想学习这些玄术,而是我隐隐觉得,我与陈家一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手,在牵引着我,让我不断地与陈家的玄术与陈家的人发生着联系。 从我入警后,在基地遇见陈叔,到我在古城墙遇见卖票老头,并偶然间习得陈家的闭目回神法,再到昨晚,陈新生要练半个月的移神法,我只用了三分钟就轻易地学会了,然后就是今天,我在地宫下面,觉得那股正气很是熟悉。陈叔似乎是知道我与陈家到底有什么关系的,但不告诉我,我就想自己去把这些事弄清楚。 同时,我心里也很忐忑,是因为我怕陈叔会再一次拒绝我,并且,这一次的拒绝,会比上一次的拒绝,还要让我难堪。上一次,我与陈叔可以说只有在基地培训时的师生情,而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种亲情存在。 这就好比,父亲拒绝我的一个要求,比起老师拒绝我的一个要求,更让我难过。 胖强说完,我就屏住了呼吸,等着陈叔的回答。 陈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天童啊,我真不能做你师父。” 第122章 失踪的师父回来了 陈叔的话,无疑让我心里尤如压上了一块巨石,我已无力去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啊,师父?”胖强很是诧异地问。 “不能就是不能!天童,你别多想,你的灵觉很强,我也很喜欢你,但我做不了你的师父。”我注意到,这一次,陈叔的用词,有点变化,开始是说“不能做”,这一次,却是说的“做不了”。 我没吱声,他接着说:“个中原因,我现在真不能说,如果有一天,你再遇见那个卖票的人,你就明白了,到时候,我也会问他几个问题的。” 陈叔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让我听出,不是他不愿意告诉我,而是他真的有苦衷。比起上次胖强让他当我师公时,他一句冷冰冰的不行来说,这一次,他怕我难受,用柔和的语气刻意给我解释这么多,我接受起来,要好多了。 何况,他现在也给了我一丝希望,说那个卖票老头会告诉我的,不过,那老头神出鬼没的,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偶遇”他呢? “我还会见着他么?”我问道。 “会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们相见,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一定也还有我。”说这话时,陈叔已经转过了头,目光投向车窗外面,向远方发散开去。 从今天晚上陈叔的表现,以及他对那个卖票老头的态度来看,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我试探着问:“陈叔,那个卖票的老头,是不是你的师父?” 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因为陈叔今天的反应,还有就是,那个老头一定掌握着打开右通道泥墙的机关,而他也一定知道右通道里面的秘密,同时,他也知道我与陈家一脉的关系。 “啥?师公?”正在开车的胖强,听见我的话,吃惊地说:“师公有那么年轻么?” 胖强的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当日看到的卖票老头,看起来不过就是六十多岁,而陈叔已经五十来岁了,之前听陈叔说,他跟了他师父很多年,从这上面来打断,他师父至少也应该是八九十岁才对啊。 可是,正宗的修道之人,好像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吧,或许他本来是有八九十岁,只不过看起来很年轻而已。并且,陈叔只是说他师父走了,没说他师父死了啊。大暗黑世界这次来地宫,也是因为陈叔觉得对付不了神秘人,我记得他说过,如果弄清了右通道的事,我们就不用那么担心了。陈叔的师父是很厉害的人物,如果卖票老头真的是他,那自然就不用担心吸血的神秘人了。 正是在这几个原因之下,我才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后,我就很期待地看着陈叔,甚至于,这种期待,比刚才等他回答愿不愿意当我师父时,还要强烈得多。 “既然你问了出来,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陈叔慢慢地说着,似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细细的考究之后才说出来,我则耐心地竖着耳朵听。 “从你对他外貌特征的描述来看,卖给你们票的那老头,的确很像我那失踪的师父的。但我并不能确定,直到去到右通道外面,我感受到那熟悉的与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的正气,我才确信,那人就是师父。”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这个问题是我问出来的,可是在得到陈叔的亲口承认后,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而胖强,也惊得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师父,那老头真是师公?我还和他说过话啊!”胖强有些激动地说。这事我倒是记得,我与依然从古城墙上下来后,到胖强那里,记起少买了一张票,便叫住了老头,准备给胖强也买一张,当时胖强还问老头下面黑不黑呢。 “十之八九吧。”陈叔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不过,在说起这事时,他的嘴角再次微微往上扬了扬,看得出来,他有一种师徒重逢的喜悦,只不过,他的激动,被他刻意控制着。 “陈叔,如果那人真是你的师父,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担心神秘的吸血人了?”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我希望陈叔能回答一个“是”,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活得自在得多。 “如果师父在,我们自然不用怕那吸血的怪物,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师父在什么地方啊,他又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呢?”说起我们现在的境况,陈叔还是有些忧虑。这也不奇怪,陈叔师父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顶多算是一个玄学造诣高的人。既然是人,就有局限性。现在,他行踪不定,不知到身在何处,而神秘人却就在m市,在我们的身边,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还是有危险的。魅惑天下:狂傲嫡女倾城诀“不对啊,师父,师公怎么就知道天童与林美女会到这古城墙来呢,刚好这个古城墙下面有一个神秘的右边通道,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胖强一时转不过弯,问了这么一句。 当胖强问出这话时,我就知道他要挨陈叔的训了,果然,陈叔就说:“我给你说过多少遍,老天爷一直在天上盯着我们,冥冥中自有主宰,这世上没有什么巧合,发生的所有事情,总是一环扣一环,有因果关系的,天童能在这里撞上你师公,自然也是有讲究的。” “陈叔,如果那人真是你的师父,那我与他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在古城墙那里等我,把我引到右边通道里面去,之后又消失无踪影?”我迫切地问。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的答案,与我为什么不能当你师父的答案,是一样的。”陈叔再次守口如瓶。 这样,车内又沉默了下来。陈叔一直望着窗外,目光深邃,我猜他是在回忆与他师父的点点滴滴,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 胖强一边开着车,一边摇着头,时而懊恼地叹息一声,我猜他是在后悔没有认出他的师公,也没有抓住机会与他师公好好交流一番。 而我,则是陷入了一阵纠结之中。陈叔的师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联结我与他之间的纽带又是什么?那天,去古城墙,是依然的意思,而陈叔师父就在那里等我,右边通道也刚好就在那里。 这让我想起了吴君侠最后的日子,他最后一段时间,都是与张晓在一起,而无论是去黑蚂蚁小酒馆偶遇依然,还是后面到梓亭,还是最后去鹤林山,他都是听从了张晓的意见,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一步步地,走向了地狱。 难道?依然? 这个想法,刚刚进入我的大脑,就被我心中对依然强烈的爱意,狠狠地挤了出去。我坚信,依然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依然绝不会事先知道此事,而故意把我往那里引。退一万步说,即便依然真是陈叔师父的使者,那也与张晓不一样,张晓指挥着吴君侠的去向,是把他带到了地狱,而我到古城墙遇见陈叔师父,再进入右通道,却是习得了闭目回神之法。我与吴君侠的结局,一个是好,一个是坏;一个是得,一个是失。位面旅行家更何况,依然进到地下通道时,自己很难受,甚至晕倒了。所以,我还是相信,她是完全不知情的。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杰作,冥冥中自有主宰,无非就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我在心中,把神秘老头与陈叔师父的实力作了一个对比,神秘老头,先是在厕所让我离奇长gao,接着就是喝血吸魂,还能从十多层的高楼上跳下去而平安无事,更能一拳打得胖强昏迷,最重要的是,他的掐算能力很强,能够仅凭张晓这一颗棋子,就让吴君侠“意外”地死于依然之手。 至于陈叔师父,我只接触过这么一次,其他本事没见过,掐算的本领应该不会比神秘老头弱,因为他竟然也能让依然提出到古城墙,然后我跟着一起过来,再“偶然”地遇见他。在这一点上,我甚至觉得陈叔师父应该更胜一筹,因为,神秘老头是安排了张晓在吴君侠身边,张晓是在他的授意下,才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左右着吴君侠的动向;而我到古城墙这边,完全只是来自依然的一个无心的提议。 总结起来,神秘老头的“偶然”是人为制造,刻意为之;而陈叔师父的“偶然”,就更有顺理成章之意,大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味道。 还有,陈叔师父亲自制作的银符,可以挡下神秘老头手上绝大部分的煞气,也是很厉害的。银符都如此了,金符那还了得?所以,我对陈叔师父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正如陈叔所说,只要他在身边,不愁对付不了吸血怪老头! 车子快到小区时,我妈打来了电话,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去,说他们还在等我们,还说她和我爸倒没什么,别饿着依然和那孩子了,然后我就听见我爸在一旁数落我妈,让她别耽误我工作。我告诉我妈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妈就高兴地说她马上去把菜再热一热。 那天从梓亭回来后,陈叔比之前爱笑多了,偶尔还能听见他哼哼小曲,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捡了个什么宝贝呢。我与胖强却是知道,他是因为确定了自己师父尚在人世,并且,极有再相见的可能。 第123章 冰冷的表弟 我们一行三人回到家时,餐桌上的饭菜仍然在冒着烟气,一定是我妈刚刚热过的。这让的热气腾腾,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馨。我爸招呼着我们围着餐桌坐了下来,晚饭就开始了。 男士喝白酒,我妈自己酿了一些葡萄酒,自己倒了一杯,又非要让依然尝尝,说是红酒养颜,陈新生是小孩子,就只有喝点果汁了。 中国人的饭桌上,只要有了酒,那就是很热闹的,虽然我们人不多,但说起来,都算得上是家人,所以大家也不拘束,几杯酒下肚,杂七杂八,什么话题都在聊。 那个时候,我爸与陈叔正在聊着一些他们年轻时候那个时代的事情,我与胖强一时没话,在抓紧机会填饱肚子,我妈突然叫我的名字--天童啊。 “嗯,怎么了,妈?”听我妈的口吻,是有什么事要说。 “你表弟走了……” “哪个表弟?”我想了一下,我可是有好几个表弟的。 “周波啊。”说出这名字时,我妈又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有些不对劲。 周波是我妈妹妹,也就是我小姨的儿子,今年刚刚上大二,他从小成绩就好,人也聪明懂事,是我小姨家的宝贝,在我们整个大家庭里,也是很受喜爱的。我比他大个三四岁,小时候,他跟着我一起玩,“天童”哥叫得很是顺溜,直到我上了大学,离开了梓亭,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才少了起来。 我妈突然提起这个表弟,还说他走了,再看我妈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就想着,莫不是我表弟与某个富家女私奔了,还是说因为受不了学业的重压,偷偷跑了?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两个想法,首先,如果表弟真恋爱了,他已经是大学生,家里应该不会特别干涉的,至于第二个就更不可能了,他本来聪明,学习对他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再一个,大学期间的学习,比起高中三年,那是轻松多了。 “妈,表弟去哪里了?”自己想不通,我就赶紧问我妈,我对这个表弟还是比较上心的。 “他,他,死了。”说完这句话,我妈眼里已经隐约有点控制不住的泪花,依然见着,就轻轻用手拍了拍我妈的背,劝她别伤心。 我爸本来在与了陈叔交谈的,由于我妈反应太大,吸引了我爸的注意力,就听着他说:“老太婆,今儿大家都高兴,你提这事做什么?!真是的,一点都不分场合。”邪魅王爷缠上身“我,我,波儿可是我妹妹家里的独苗啊,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这说没就没了,还能不让人难过一下么。”我妈在酒精的刺激下,加上对周波英年早逝的悲痛,说着,说着,情绪就有点失控。我忙给依然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劝劝我妈。 我心里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周波才20岁啊,之前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病啊,莫非是死于飞来横祸?从我妈的话里,可以推断出,周波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我爸妈怎么从来没给我提过这事呢,要不是我今天回来,要不是我妈喝了酒,估计我还不知道呢。 我妈的情绪仍然有些激动,一时半会平息不下来,依然就说她扶着我妈先回卧室去,然后她们二人就离席了。有了这样一档子事,喝酒的气氛一下也冷了不少,我爸又说了一句:“这个老太婆,真不懂规矩,陈老弟,你别介意啊,来,我们继续喝。” “徐老哥,你们这个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天童的表弟,那自然比他还小,怎么就死了呢?”没想到,陈叔对此事却是很感兴趣,也不忌讳什么,直接就问了我爸,也算是帮我把心里的好奇问了出来。 “这个,既然老弟你问了,我就简单说一说吧。”我爸顿了一下,似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这个侄儿,是天童他小姨的独儿子,这家伙,从小就聪明伶俐,嘴巴也甜,见人就喊,上学后,成绩也从来没让他爸妈操过心,从初中到高中,全是上的我们县上最好的学校,高考时考了六百多分,直接考到了北京去,可把他爸妈给高兴坏了,全家上下更是把他当成一块宝。” 这就算是叙述完了我表弟的基本情况,我爸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今天九月,波娃刚好上大二,就半个月前吧,天童小姨突然接到波娃的电话,就听波娃说他觉得好冷,晚上睡觉像是睡在冰上一样。老弟,你说现在这天气,明明还是秋天,咋可能会这么冷呢,就算是冬天,也不至于说像睡在冰上一样吧。” 我爸说完这话时,“啧啧”了两下,表达出了一种不相信的口吻,而陈叔却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爸见陈叔没吱声,继续说:“我妹一听,这还了得,她以为北京属于北方,比我们家冷得早一点,就赶紧就给波娃打了两千元钱过去,让他去买两床高档的羊绒被,不行的话,再买一床电热毯。” “然后呢?”胖强好奇地问了一句。 “然后啊,波娃也听了他妈的话,去买了这些东西,可结果是仍然不管用,之后的几天,波娃每天给他妈打电话,都说他全身冷,说他想回家来,还是咱们四川这边好。我妹心疼儿子,就想着让他回来呆几天也好,也可以顺便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连电热毯都不管用。” “波娃就坐飞机回来了,我妹不放心,亲自去省城的机场接的他,一看见波娃的样子,我妹就忍不住哭了。”说到这里,我爸也叹了口气。 “爸,什么样子?”我心里一紧,周波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才会让人见着忍不住难过呢。 “他回来那天,我们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我也是看到了他的样子的。就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比起九月份离开梓亭去上学那会,瘦了不少,眼窝都陷下去了,看着是挺让人不好受的。关键是,他回来时,他妈去拉他手,这一拉,可是吓了一跳,他的手很冰,像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徐叔,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医院检查了吗?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没有体温啊?!”胖强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检查了,他刚回来那几天,他爸妈把他带着,跑遍了全县的所有医院,可最后的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根本就查不出来是哪里的毛病。” “在去医院检查过后,他爸妈急得不行,他自己却反而淡定了下来,就在他走之前的几天,有天晚上,睡觉前,他竟然给他爸妈说‘爸妈,我要回天上了,以后你们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说这话时,他很平静,似乎在诉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他妈听了这话,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他爸不知如何是好,忙着打电话,把我们几家人都通知了过去。” “人齐了后,天童的外婆就说,这是中了邪了,让他们赶紧把波娃带到附近的寺庙去,让法师看看,给驱驱邪。本来我们家里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既然所有医院都没有办法,波娃又莫名其妙地说那种话,大家也就将信将疑,准备死马当活马医,于是,第二天,他爸妈就带着他去了我们这最有名的佛爷寺。” “那天,天童他妈有些不放心,就让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们到了佛爷寺里,找到了住持大师,让他给波娃瞅瞅。住持先是问了波娃的生辰八字,然后摸了摸波娃的脉博,又看了他的面相,在这个过程中,波娃始终都很平静,任住持怎么摆弄他都很配合。”古物娃娃女友“真的中邪了吗?”我好奇地问。在当警察之前,我从来不信鬼神,所以,也从来没有去过梓亭的佛爷寺,没见过这住持究竟有多大本事。但我想,堂堂一个寺庙的住持,要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被鬼上身,这个本领应该还是有的吧。 “住持在检查完波娃的全身后,盘腿坐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左手呈掌状放在胸前,右手一颗颗地拔弄着捻珠,我估计是在用波娃的生辰八字算着什么,我们也不敢吱声,就在旁边看着,过了有一分多钟吧,住持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站了起来。只见他走到波娃面前,双手合十,给波娃鞠了个躬,然后就告诉我们,波娃没有中邪。我们问他既不是生病,又不是中邪,那波娃出现这些症状是怎么回事,可他只是摇了摇头,就把我们送出了禅房。”说到这里,我爸又摇了摇头,显得很是不理解。 “后来呢?”刚才我爸的这段话里,明显有些奇怪之处,但我现在没心思去弄清这些,就想知道周波到底是怎么死了的。 “从佛爷寺回来后,波娃的症状仍然没有好转,全身都冰凉,脸色也不好,但比起他刚出现这种症状时他对自己身体的担心与害怕,此时的他,显得很是淡然,似乎不再在乎这一切了。我估计啊,是他心里上已经放弃治疗了。”我爸猜测着说。 “从佛爷寺回来的第三天,那天早上,波娃一直没有出卧室,他妈叫了两次都没有反应,忙着打开门,这一进去,就看到波娃穿戴整齐,安静地躺在床上,随后进来的他爸,走上前去,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伸手一摸鼻孔,已经停止了呼吸,唉,真是可怜的娃!”说完后,我爸独自举杯,把杯里剩的酒一饮而尽。 听完我爸的叙述,我心里哽得慌,表弟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起了好多小时候与他一起玩耍的场景,可现在,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关键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人知道周波到底是死于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尽是我与胖强在问我爸问题,陈叔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直到我爸说完了,他又是一副释然的样子。 “陈叔,对我表弟的死,你是怎么看的啊?”我对陈叔的反应好生不解,便直接问了出来。 第124章 名字的由来 “老哥,能不能把那孩子的生辰八字给我说一下。”陈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周波出生那天,我与天童妈都在产房外面等着,所以对他的生辰八字印象还是很深的,加上之前去佛爷寺,他妈给住持说时,我也在旁边,与我记的时间一样。”说完,我爸便把周波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我爸说完,陈叔就闭眼沉思,过了一会,他复睁开眼睛,对我们说道:“天童,你表弟这是喜丧,让你妈别太伤心。” “喜丧?不是说八九十岁的老年人去世才叫喜丧吗,他们那是寿终正寝,可周波这算什么啊,二十来岁,就不明不白地死了,何喜之有?”我奇怪地问。 “在他死之前,住持不说,是担心泄露他的身份,既然他已经走了,这里又都是自家人,我见你妈那么伤心,才告诉你们。”陈叔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表弟,是童子命。” “天上的童子下凡?”胖强紧接着问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天上的童子们,有时也会顽皮做错事情,仙家就会罚他们到人间经历一些磨难,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些童子常年居于天上,羡慕人间孩童的欢乐,仙家也会开恩,让他们来体验一下。” “老弟?有这么神?”我爸显然被陈叔的这段话震惊到了,我与胖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第一次觉得天上的神仙与我们如此之近。 陈叔没有回答我爸的话,继续说:“童子下界之后,一般会表现得天赋秉异,高于常人,聪明伶俐,同时长得也眉清目秀,但他们的本格是童子,所以,在人间的寿命不会太长,不会活到老太龙钟的程度。一般来说,在三十岁之前,都会因各种原因死去,重回天庭。”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过来,接过陈叔的话头说道:“所以说,周波这病,既不是普通的生病,也不是鬼上身,而是命数到了,必须要走吗?” “你说得很对,这就是命数。”陈叔回答我。 “那么,他在走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对我小姨说他要回天上去了,让小姨保重?”我继续问着。 “是的,有些童子,随着回天庭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前世记忆就会慢慢苏醒,记起一些事情,如果之前在天庭时,他是法力高强仙人的弟子,那这种记忆就会更加地强烈与清晰,你的表弟,应该就是这一种。”百鬼献礼听了陈叔的解释,我也想明白了,佛爷寺的住持,在拿到周波的生辰八字进行了掐算后,再次起来,会恭敬地给周波鞠上一躬,想必,他已经算到了周波是天上的童子,况且,那个时候,周波的前世记忆已经苏醒了一些,算是半个仙人了。对于凡间的修行者来说,有生之年,能见到天上的童子,那自然是会恭敬无比的。 “陈老弟,你也会算命?”我爸被陈叔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便问着:“你没有剃度,应该不是和尚,那你是道士了?” “老哥,你误会了,我不算命,只是以前跟着师父学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略懂一二。我已经好些年没用这些东西了,也就是今晚看到天童妈那么伤心,对这事好奇,才掐算了一下。”陈叔赶紧解释说,我估计他怕我爸认为他是一个神棍,因为开始我爸就说了,他是不怎么信这些的。 “师父,还真有童子命这一说啊,难道上次我说天童是天上派下来的童子,你让我别张口乱说。原来天上派下来的童子也没什么好的,三十岁之前就要回天上去继续过清贫日子,不能享受这世间繁华了。”胖强若有所思地说。 “对啊,爸,你怎么会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我可不是什么童子命,也不想当童子,你把我名字取这么大,万一让老天爷盯上了怎么办。”我一半开玩笑一半抱怨地说,开玩笑是怕我爸不高兴。 抱怨则是因为我对刚才陈叔说的话深信不疑,世间是阴阳平衡的,既然有鬼有妖,那就必定有神有仙,所以,我也相信表弟周波是天上的童子,现在是回到了天庭。但我对当神仙没多大兴趣,我能想象得到,修行的枯燥、天庭的寂寞,我丢不下这世间属于我的亲情、友情与爱情。 所以,我就对“天童”这两个字有了一些担忧。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在我上小学时,我们隔壁班有个同学,他姓杨,名字叫杨世民。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的黄金档,正在放一部电视剧,写的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事情,所以,每天在学校里,小朋友们都觉得好玩,故意把杨世民喊成“李世民”。 结果呢,一个月后,有一天下午放学时,杨世民在学校门口被一辆刹车坏了的轿车当场撞死了。他的家人还找学校闹过,弄得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当时,就有一种说法,说是他爸妈名字没有给他取对,世民是帝王之名,他一个小孩子,命格又不硬,取这么大的名字,承受不住,出事是必然的。王者好莱坞小时候,觉得这说法挺神的,我还在家里给我爸妈讲过,我爸就骂我,让我别去信那些迷信的东西。随着我的长大,慢慢开阔了眼界,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现在,有了周波一事,再回想起对杨世民被撞死一事的说法,我觉得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别怪我,这事,要怪只能怪你妈。”我爸夹了一口菜吃进嘴里,说道:“你出生那年,我们还没有进城,都在乡下你爷爷家里。那天吧,你刚生出来没多久,我正抱着你,在房前晒太阳,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老头子。他一看见你,就说你今后必定大有出息,但是必须要取个好名字,与你的命格相配,才能够显现。” 听到我爸的话,我就愣了一下,老头子,又是老头子,怎么我的生命中就这么多的老头子呢,为啥不多来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哩。 “我看他的样子,以为是走江湖骗钱的,换作平时,我一定撵他走了,可那天我刚当爹,心里高兴,就给他拿了五十元钱,让他快走。哪知这人不要钱,非要给你取个名字,我当时就火了,我自己的儿子,凭啥让他取名啊,我早就想好了几个名字。”说到这,我爸又有些当年气愤的模样,愤愤不平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就与他争执了起来,让他赶紧走。这个时候,你爷爷婆婆听见外面的话,就走了出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说有个假道士来骗钱,你爷爷婆婆是老年人,比较相信这些,听完了那老头的话,都来指责我,说我不应该与大师发火,这个时候,你妈听见在说孩子的事,也出来了,最后,在你爷爷婆婆的鼓动下,在得到你妈的许可下,那老头便给你取了徐天童这个名字。” “老哥,你还能记得那老头的模样吗?记得的话,能不能给我说说看。”听到这里,陈叔问我爸说。我与我爸的看法差不多,认为那无非就是一个骗钱的假道士,不过,我却从陈叔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急迫。陈叔向来是一个稳重的人,难道是,他觉得那老头有什么问题?想到这,我心里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个啊,我得好好想想,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爸沉吟着,同时也在回想着。我爸说得没错,这是我出生时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转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破妄之眸我爸在回想时,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特别是我与陈叔,都紧张地盯着他,等着他说出那老头的特征来。 “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我就记得,那老头是六十多岁吧,穿得很一般。后来,因为一家人都听信他的话,我很生气,就走到了一边去。天童,要不把你妈叫出来问问,她与那老头接触的时间长一些,或许她还记得。”我爸想了好一会,就想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特征。然而,就是这个特征,让我心里跳了一下,因为,今天晚上,在古城墙那边,我们才弄清了一个六十多岁老头的身份,那就是,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卖票老头,竟然是陈叔的师父。 难道,这两个老头,是同一个人?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走进卧室,把我妈和依然叫了出来。我妈的情绪已经好多了,出来后,听见我们是要她回忆当初给我取名字那老头的样子,她就细细给我们描述了起来。 越是听我妈的描述,我的心情就越是紧张,因为,随着她一件件说出了老头的特征,这老头在我心中的形象也慢慢清晰了起来,而这个形象,与之前的卖票老头,很是相似。我看向陈叔,发现他的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过,他比我还多了一丝喜悦。 直到我妈说完,我差不多已经确定,给我取名的老头,与卖票老头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陈叔的师父。我心想,他还真是寿比南山不老翁啊,我刚出生时是六十多岁,现在我二十多岁了,他还六十多岁,难道是神仙在世不成。 “嫂子,请问,事隔二十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陈叔似乎是要再次确认一下。 “老弟啊,你没生过孩子,你不会懂。每一个女人,都会清楚地记得她生孩子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这中间,更会记得与她孩子相关的事,而这老大爷,不仅是在天童出生那天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还给天童赐了名字,天童的爷爷奶奶到现在都还会说,我们那天是遇着神仙了,我自然会记得他。”我妈回答着陈叔。 “师父,这老头,该不会又是师公吧?”胖强也是见过卖票老头的,现在听我妈说了取名老头的特征,两相对比,自然也有了些惊讶。 第125章 古玩街的古玩店 “师公?陈老弟,你是那老神仙的徒弟?”我妈一听胖强的话,就眼睛放光地盯着陈叔看。 “应该是他吧。”陈叔点了点头。 “唉哟,那我可要再敬你三杯,你看,天童现在考上了警察,可不就是有了出息么,我们陈家,往上数好多代,也没出过一个吃皇粮的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感谢老神仙,可他再也没出现过,既然你是他徒弟,我就先敬你了。”见陈叔点了头,我妈马上就拿起酒瓶倒酒,非要给陈叔敬三杯。 我爸本来是对那老头有成见的,现在听见陈叔竟然是他徒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不再提这事,大家继续吃菜喝酒。 期间,我问我妈,为什么表弟出了事,也不通知我回来看看他。我妈就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爸说:“还不是你爸,说你刚参加工作,三天两头给单位请假,影响不好,让我别告诉你。这下可好,你连波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爸听了这话,也不反驳,装作没听见,闷头吃菜。我小时候与表弟感情很好,正常情况下,听我妈这么说,我一定会数落我爸几句的。不过,想来,他也有他的道理,在他心中,自然是儿子的前程重要,我也不好驳了他的这份心意。再一个,陈叔刚才就说了,这是喜丧,我想着周波是回天上当神仙去了,倒也不是那么难受。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喝了三瓶白酒,我爸与胖强,都喝得迷迷糊糊了,而我与陈叔,因为长期练习闭目回神法,对酒精的承受能力强了许多,没有他俩的反应大。 时间已经太晚了,加上大家都喝了酒,我们就决定,今晚在家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赶着九点钟上班就行了。 家里两个卧室,依然自然是与我妈睡一间,胖强与我爸都喝多了,我与陈叔就把他俩搬到了另一间卧室的床上。剩下我们三人,就只有睡客厅了,我蛮不好意思的,第一次来,就让陈叔睡客厅,他却说他不讲究这些。 陈新生早早就躺沙发上睡了,我与陈叔一时睡不着,两人便到阳台上去闲聊。我回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神奇,太神奇了。 “陈叔,你能不能算出来,我表弟是天上的哪一个童子啊?”坐在阳台上,我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突发奇想,此时此刻,周波会不会也在天上看着我呢,他是否还记得我这个表哥?重生之玉石空间“算是算出来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对我如此,对你也一样。我想,那个住持一定也知道了周波是天上哪位仙人的座下童子。”说着,陈叔也仰头遥望星空,继而说道:“天童啊,有些时候,你的好奇心也不要太强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陈叔似在提醒着我,却又像是表达出了对我的担心。 “恩,记住了。陈叔,那你说,你师父先是跑去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二十多年后,又在古城墙那里等我,让我学会了闭目回神之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也是天上的童子吗?我真不想当童子啊。”当确定了两个老头都是同一个人后,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你看,我刚说了,你又开始问问题了。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个中缘由,我也只是猜的,但是,猜的结果却不能告诉你,说了,或许会破坏师父的计划。关于这个问题,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没想到,陈叔的话,不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我弄得更迷糊了,他师父的计划?什么计划?难道为我取名字与前段时间在古城墙与我偶遇都是他这计划的一部分?那我在这个计划中,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尽管我知道,陈叔的师父应该不会害我,尽管我知道,他很厉害,尽管我知道,他身上的正气很足,我还会了他门下的几门心诀,这几门心诀很好用,对我帮助很大。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我真的当够棋子了! 可是,陈叔不愿意说的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叹了口气,硬生生把其他问题憋回了肚子里去。没了话题,我就说先去睡了。 我定好了闹铃,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的,路上就要用掉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几个人起床洗漱上厕所什么的,时间也差不多。 结果呢,因为心里有事,第二天闹铃还没响我就醒了,我一看表,才六点半,时间也差不多,我就起来了。坐起来一看,沙发上只有陈新生一个人,没见着陈叔的影子。我忙着下地,发现陈叔站在阳台上,面朝着外面。我走了过去,吃惊地问他:“陈叔,你一晚上没睡吗?” “谁说的,我刚起来呢,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他从容地转过身子,对我说道。我看他的脸色,也没有熬夜的迹象,不过,谁知道呢,我只练习了个把月的闭目回神法,每天睡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整天活力无限,陈叔练习了几十年了,偶尔来个通夜不睡,应该也没问题的吧。就是不知道,他一晚上不睡,站在这里都想了些什么。当然,我知趣地没有问,问了他也不会说的。错婚,总裁的首席调香新娘这个时候,我妈也起来了,我问她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她说给我们弄点早饭。等着我妈把早饭弄好,大家也都起床了。吃完饭,回到m市的时候,刚好八点四十多,上班刚刚好。 到了办公室,大熊还没有来,我就想这人每天都很早到办公室的,怎么今天这么晚。然后,我就想起他昨天是去跟踪小薇了,难道是晚上跟得太晚了,导致睡得晚,所以早上起不了床么。 终于,在八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大熊带着黑眼圈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我迎上前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不是,主要是为了跟踪小薇那妮子,睡得晚了,我这人,只要过了睡点,再想睡着就难了,害得我到三点过才睡着。”大熊回答着我。 从他的话里,我推断出,他昨天跟踪小薇,一定弄得很晚,如此说来,小薇回家的时间也很晚,那么,她十点钟下班后,一定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做了一些事情,大熊或许已经有了发现。 “她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满怀期待地问。 “昨天下班后,我就到玉器店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观察着对面玉器店的动静,一直都是朱贵和小薇在店里。直到晚上十点钟,玉器店关门后,我看朱贵又支小薇动手动脚,看那样子,是想拉着小薇去哪里。结果,小薇态度比较坚决,挣脱了他的手,然后二人就分开走了,我继续跟着小薇。”大熊说。 大熊的话,再次证明,朱贵对小薇有不良企图,而小薇明显也是不愿意就范的,既然小薇明知朱贵对她有非份之想,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朱贵的店里帮忙呢?目前看来,只有女老板的话解释得通,就是朱贵承诺帮小薇的哥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帮他安家。 “小薇出了店门后,我以为她会回到她的出租屋去睡觉,就想先把她的出租屋地址记住。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赶紧打车跟了上去,让我意外的是,出租车开了十来分钟,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总裁的失宠新娘 “你知道,晚上十点过后,街上根本就不堵了,十多分钟,可以开出接近十公里了。我就想,小薇竟然舍得租在这么远的地方,虽然上次朱贵说小薇的房租都是他给的,可天天晚上这么打的,每个月的出租车费用也得好几百吧,也不知道这朱贵给她的工资开的是多高。” “或许,她恰好是昨晚有事呢,并不是要回出租屋?”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对了,差不多开了十五分钟,车子停了下来。我也赶紧跟着下了车,你猜猜,小薇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的哥,你就一口气痛快地说完吧,我还真猜不了,总不会是把你带到了红灯区吧,小薇白天是玉器店营业员,到了晚上,摇身一变,成了按摩女郎?”我随口回答着。 “哈哈,瞧你急得,不逗你了,她竟然把我带去了古玩街!古玩街你知道吧,里面全是卖古董的,当时我就想,她来古玩街做什么呢,难道是要买古董?可那个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古玩街的店面也不会营业了吧。” “那她后来到底做了什么?”我焦急地问。 “那时街上人已经不多了,为了不让她发觉,我跟得比较远。我就看到她走进了古玩街,然后我到古玩街口,藏在一个石狮子后面,只把头伸出来,看着她一直向前走。大概走了两分钟,她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店面前,敲了三下,然后门开了,她走了进去。待她走进去后,我赶紧冲上去,确认了她走进的是哪一家店门。” “我把整条古玩街都看遍了,就只有这一家的店门里透出了一些微光,我把耳朵凑在门上,却是什么都听不见。我担心小薇马上会出来,也没多留,就躲到一个转角,眼睛一直盯着那家古玩店。”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追问着。 “我这一蹲,就是两个小时,我腿都蹲麻了,好几次,我都快放弃了,准备第二天白天再来调查这家店,可店里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我就想着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能有发现。快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小薇走了出来,上了出租车,我又跟了上去,这一次,她才是真回了出租屋。” “那家古玩店叫什么名字?”我问大熊,直觉告诉我,这家古玩店一定有古怪。 第126章 古墓之玉 “名字叫‘灵归来’,在古玩街中间点的位置。”大熊回答我说。 “灵归来?这名字真有点意思。” “可不是么,昨天晚上,我蹲在一旁,刚开始,由于路灯昏暗,我还没看清这几个字,后来,我又上前了几步,才把它看清,刚看清时,我就被这三字吓了一跳,大半夜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这名字,不由得让我让我心生凉意啊。” “大熊,你快别说了,今晚该我去跟踪小薇了,万一她再去那个地方,你这一说,我哪还敢跟过去啊。”我忙打断了他,这三个字,的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些那方面的事情,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也是力量巨大的,我不能还没上阵,就被吓退了。 “反正大晚上一个人蹲在那里是够渗人的,要不这样,这几天我俩就辛苦一点,五点钟下班的时候,一个人回去休息,另一个人去玉器店外守小薇,差不多要到十点的时候,回家休息的人,就赶过来,与蹲守的人会合,两人一起跟踪,互相有个照应,你觉得怎样?”大熊提出了一个建议。 “好啊,就这样办吧。”我忙着答应了下来,因为今天晚上就该我跟了,刚才那个大熊说那个店名,已经让我心里有了些惧意,如果他晚上能与我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中午吃完饭,我与大熊商定,决定趁着白天,先去古玩街看一看,算是踩一下点,顺便看看那灵归来店到底有什么名堂,反正老板又不认识咱俩。 这次,我们开上了大队的一辆警车,也就不用自己掏钱打车了,昨天晚上,大熊先是打车到古玩街,然后又打车随着小薇一起回她出租屋,自己贴了三十元的出租车费用。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我们把警车停在了古玩街隔壁的一条街道边,换好了便服后,大熊便带着我往古玩街去了。 我对古董这方面没有丝毫兴趣,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古玩街。远远地,我就看到,古玩街并不宽,准确地说,应该只是一条巷子,只能步行进去,车子是开不进去的。这是一片比较旧的房子,倒也与“古玩”这个词搭得上边。 站在古玩街的街口,我一眼望去,里面人来人往,除了两边的店面,在店面门口,还摆着一些地摊,每个摊位前都围着一些人,驻足观看地摊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魔倾我与大熊走上前去,路过一些摊位时,也会好奇地瞅上几眼,无非就是一些陶瓷器、钱币、玉石一类的东西,我就问大熊,花大价钱把这些东西买回去究竟能有什么用。大熊告诉我,古玩古玩,讲的就是一个“玩”字,不喜欢的人,哪怕是价值上千万的古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喜欢的人,哪怕是几十元的小东西,买回去,都要细细把玩与欣赏的。 “你还懂这个?”听大熊说得头头是道,我好奇地问。 “哈哈,我只是喜欢看,不喜欢买,主要兴趣还是看中央台的鉴宝节目。有些人花几万上百万买的东西,竟是赝品,当场就在电视上哭开了,有些人无意间低价收藏的东西,却又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兴奋得手舞足蹈,这节目,看着真刺激!”大熊笑呵呵地说。 一路走来,地摊上的吆喝声与讨价还价声十足,极像是一个菜市场。走了好一会,我问大熊,怎么还没到灵归来店面,不是说昨晚只走了两分钟么。大能就说,昨天晚上,他与小薇走在这里,街上人都没几个,走起来自然快,而现在,此地人流量大,我们又是边走边看,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又走了一两分钟,我们才到了灵归来店门口。这个店门口同样有两个摆地摊卖古董的,我与大熊就先在地摊外的人群中站着,算是先摸一下门路。与前面那些地摊不同的是,这里两个地摊,上面主要是摆的各种玉石,瓷器或是木制口只有几样。 “老板,这块玉观音怎么卖?”大熊拿起了一块玉,问着地摊老板。 “小兄弟,你可真识货啊,男戴观音女戴佛,你选的这块玉观音,可是一块经高人开过光的上等品,戴上后,必定保你平安健康,工作顺利。”老板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接近四十的样子,他一脸憨厚,倒不像是那种精明的生意人,像是个朴实的农民。 “是吗,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高人开了光的?”大熊装出一副真要买玉的样子,细细询问起来。 “这当然了,实话告诉你吧,它是我刚从盗墓贼手里收到的。这块玉,出自清朝的一个三品大官之墓,你想啊,大官用的玉,肯定要拿去让高僧开光的,古时候的人,都很信这个的。”说这话时,老板东张西望的,生怕被其他人知道他这是盗墓得来的似的。重生之拖家带口奔小康“什么?墓里面的,那谁还敢戴在身上了,也不怕晦气!”大熊马上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小兄弟,你错了,墓里出土的玉才是好玉,经历了百年甚至千年的历练,只要它不是放在死者随身的衣物里面,只是作为陪葬品另外放在一处,那是不会浸入尸气的。你看看,这块玉观音通身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绝对是墓葬玉里的上品。” 老板见大熊没吱声,以为他动了心了,继续说道:“我这也就是刚刚才收到,如果你等一会再过来,我玉多半就被识货之人买走了。” “多少钱?”大熊问着。听了他这话,我抬头看了看他,敢情他还真动了心了啊,我一直以为他是在与老板逗着玩呢。 “实话给你说,我收成九千,刚刚才把钱给那盗墓人,你小兄弟也算与这玉有缘,我就赚个手续费得了,给我一万吧。换成其他人,少了一万五我是不会卖的。”老板故作慷慨地说。 一听这东西这么贵,我赶紧上前,对老板说把玉观音给看看,老板犹豫了一下,大熊就告诉老板,我是他朋友,让老板把玉给我看看,老板瞟了我一眼,便照做了。 我拿着玉,在阳光下看了一眼,从外表上看,倒也算得上是晶莹剔透。我其实并不懂玉,只不过,刚才老板说了,这玉是高人开过光的,我就突发其想,心想,既然是高人开光,那玉上应该有正气才对,我或许可以用陈叔教我的方法去感应一下。 想着,我用手轻轻握住玉观音,闭上了眼睛,我在心中默念着静心诀,三遍过后,周围喧嚣嘈杂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我隔绝开来,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我用心去感知着右手上的光滑,期待着它传递给我内心以正能量,让我的心感到无比安宁,让我可以感知到周围空气的流动。 然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我刚做好了迎接正气的准备,就感觉到,有一股寒意,顺着我握玉的右手,传到了我的全身,继而进入到我的胸口,让我的内心躁动了起来。我立即又继续念起静心诀,这才压制住了这种躁动。 之后,我又试了一次,仍然是只能感受到阴气流动的躁动,而没有丝毫正气的流动。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的确是一块来自墓穴的古玉,上面已经浸染了尸气,尽管这尸气不是很严重,我的静心诀还能控制住它,但是,这玉观音上面,却是一丝正气都没有,显然,它并没有被高人开过光并沾染上高人的正阳之气。风华绝代npc我把玉还给老板,对大熊说:“这玉是好玉,但是我们才刚过来呢,还是不要太着急,多看几块,比较之后再做决定吧。” 听我说完话后,老板就撇着嘴巴,两眼瞪着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却装作没看见,给大熊使了个眼色,就往另外一个地摊走去,大熊看我的样子,知道有些名堂,便也离开了那里,跟了过来。 过来后,大熊问我:“天童,怎么了,我看那玉还是很不错的啊,我最近还真想买这样一块玉观音,去年我给小熊买了一块玉佛戴上,她很喜欢,然后就想给我买一块玉观音,凑成一对。玉观音我也去店里看过了,最便宜的都要上万元,他这个才九千,我想着讲讲价应该还能再降点,何况还是开过光的,很划算的啊。” “这玉买不得。”我一句话就否定了他。 “为啥买不得?”大熊显然不相信,因为在他的眼中,我对玉石古董这些东西本是一窍不通的,我的话自然没啥可信度。 我不能告诉他实话,便说:“我是不懂玉,但你想啊,这玉是从古墓里偷出来的,这墓里放着死人,是阴气极重的地方,而观音却又是纯阳的菩萨,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好么。墓里千百年不见阳光,就算这玉是被开过光的,也被墓里的尸气全消蚀了,没啥用了。你既然想要买玉,那自然或多或少是有些相信这个的,你觉得,买一块死人用过的玉,效果会好么?” 大熊被我这么一说,也迟疑了起来,我继续劝道:“你都说了,店里的玉观音便宜的都是一万多,开过光的更贵,如果刚才那玉真的那么好,那这老板为什么不把它卖进玉器店,而是在这里摆个地摊来骗一些不懂的人?” “天童啊,今天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说不定真上当了。”听完我的两个理由后,大熊总算是放弃了买刚才那块玉的想法。 “走吧,我们还是先去‘灵归来’里面看上一看!”说服了大熊,我就提醒他去办正事。 第127章 交个朋友吧 刚才在灵归来店门口的地摊上看玉观音时,我眼角的余光就在观察着灵归来店里的情况,里面有两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女人在向另外的人介绍着店里的东西,我就想,看来又是一个女老板。 我与大熊装作顾客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进得店来,我粗略扫视了一下店内的摆设,发现这个古玩店主要是卖玉器的,其他的古董倒占少数。 我想起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各个地摊上面,有的是玉器多,有的是瓷器多,有的是青铜器多,而灵归来外面的两个地摊,都是玉器居多,看来,每个店门口的地摊,还是有讲究的,是根据店面里的主营业务来收购古董进行兜售的。 “两位,随便看看。”我们走进去时,那女老板还在招呼着之前的客人,便让我们自己先看着。 与商业中心那边的玉器店不同的是,灵归来里面的玉器,都是摆放在竖立着的开放式架子上,客人可以直接拿过来观看把玩,而玉器店里的玉器,则是锁在柜台里,顾客看上了那一块,再让老板拿出来细看。 所以,这个时候,灵归来里面的所有古玩,我们都是触手可及。我随手拿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玉摆件,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我想起上次小薇给我介绍血玉时,说血玉有三种,一种是因土壤里的铁元素天然形成的,一种是主人养出来的,还有一种,则是玉吸收尸血形成的。 这灵归来既然是古玩店,那么,她这店里的玉,想必多半都不是现时代造的吧,要么是墓穴里的陪葬品,要么是古时一些官商人家一辈一辈流传下来的,后因家道没落,不得不变卖。 想着,我就把手中的摆件拿起来,对着门口,让阳光照在上面,我想探寻一下,这块古玉里面有没有血红色。 直到我眼睛都快瞪痛了,我也没发现一丝红色,我摇了摇头,把这玉放回了立架,大熊又拿着一块玉观音在打量,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买一块了。 “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女老板的话吸引着我们二人都转过了头来。刚才那两人已经走了,店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老板,你店里这些古董,很多应该比较值钱吧,你就这样放着,也不怕被人拿走么?”我先找了一个话题切入点,与女老板搭上话。 “呵呵,进得店来,都是我的顾客,是我的上帝,我自然要给我的上帝百分百的信任。”女老板笑呵呵地回答着我。贴身医王“恐怕,你的这份信任,反而会助长一些人心里的偷窃欲望,做出违法的事情,那个时候,就是你把你的上帝推进了地狱。”大熊放下手中的玉观音,抬起头说到。 “世间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真有人这样做,那接受老天的惩罚也是必然的。不过,至少,二位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老板娘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了我与大熊的面前。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女老板。我想打量她,不是因为我对她心存不轨,她又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一个半老徐娘,我只是想观察一下,这个女人,与小薇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这个年龄,当小薇的妈妈都够了,我就去看她的脸,希望能找到与小薇相似的特征,让我失望的是,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这女老板还蛮高的,只比我矮了一点点,估计在一米六五左右,在这个年纪的女人中,着实算高的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纯黑的,没有任何其他颜色,在旗袍的修身作用下,我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年龄不小了,但身材还是很棒的,如果倒退回去二十年,她绝对是个美人。 这个念头让我一下分了神,我赶紧收回心思,发现女老板正面带笑意地看着我,这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老板,给我介绍一个玉观音吧。”大熊适时说道。 “我这里玉观音很多,看你要哪一种了。”女老板看向大熊,妩媚地笑了笑。我没有说错,她那笑真是有一种妩媚的味道。她的这一系列动作与神态,让我把她与一个很不好的词语联系了起来--站街女。而她的外貌,年轻的时候,也绝对符合站街女的条件。 这样想着,我心里对她就有了些距离感,也就不会担心再因为看她而走神了。 “我也不懂,就是去年我给我老婆买了一块玉佛,她觉得很灵验。我平时工作,会有一定危险,她就想让我也买一块玉观音,不求升官发财,但求一个平安健康,你帮我推荐一块吧。”大熊回答她说。 “这样啊。”女老板说着,就往一个立架旁走去,然后,伸手在上面拿了一个东西,转身走了回来。 夫君莫逃 “你看看这块吧,这块玉观音是用最纯正的和田玉精制而成,光滑圆润,浑身通透,灵性十足。”女老板把玉观音交到大熊手上,让他先看看。 “你这玉是哪里收来的啊?”大熊被我刚才那么一说,估计心里对墓穴的玉已经有了些抵触情绪,所以特意问清楚。 “既然是古玩店,做的就是古玩,我也不瞒你,这玉是古墓里出来的。”女老板说完,马上接着说:“不过,你可别以为我这玉观音与刚才你在门口看的那块是一样的,门口那些小贩子,见人就说他们的古玩是清朝二品三品大官墓里的陪葬品,实际上只是一些稍微有点钱人家墓里的,那种玉,本身材质就差,在黑暗中呆个上百年,早就被墓中的阴潮之气侵蚀了,邪气重。” 女老板这话说出来,我马上就注意到了话里的重要信息,不是她说的玉的问题,而是她竟然知道我们在门口就看了一块玉。刚才在地摊上,我与大熊明明是站在人群中的,不算显眼,而女老板自己的店里,还有几个顾客在咨询古玩,她却可以一心两用,观察到门外的我们。 我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风情万种的女老板,究竟是无意间看到了大熊在地摊上看玉观音,还是说,从我与大熊走到她门口那一刻起,她就留意上了我们?带着这个问题,我对女老板的一举一动都更留意了起来。 她接着说到:“我这块玉,虽然也是出自墓穴,只不过,这个墓穴却是唐朝的。想必你们也知道,唐朝佛教盛行,相比其他朝代,唐朝的高僧是最多的,而我这玉观音,则是真正被高僧开了光的,千百年的黑暗侵蚀,不仅没让它失去光泽,反而是逆境重生,激发出了自身的灵气,让它显得更为光耀。” “天童?”大熊被女老板对这玉观音的一阵夸赞,弄得没了主意,只得征询我的意见。 “对对对,你还可以让你朋友帮着感受一下玉的气息。”说着,女老板看向我说:“这位兄弟,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它的里外都透着正阳之气,你摸着它,内心不会有一丝躁动。” 女老板的话再次让我吃了一惊,刚才在外面地摊上,我拿着玉,的确是用了陈叔家的静心诀,然后细细感受玉的气息,可她怎么知道我会这本事?她还知道,如果玉上带有阴气,会让我的心里躁动。 而我可以肯定,在这之前,我绝对没有见过她,就连刚才大熊问我,我也没有说实话,那她仅仅是从店里往外瞥了我一眼,怎么就知道我在做什么呢? 媚骨香,致命嫡女 我带着这个巨大的疑惑,从大熊手里拿过玉观音,轻轻握住它,然后闭上了眼睛,去细细感受它。这一次,果然如女老板所说,这玉一到手,感觉很是舒适,手感很好,当我静下心来后,玉上隐隐传来的,也是一股股源源不断的温热之气,而不是会让我内心躁动的阴冷之气。 几分钟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大熊一脸期盼的眼神,以及女老板胸有成竹的微笑,她似乎对自己的玉很有信心,也可以说是对我很是了解,知道我去感知玉的结果是什么。 “这玉多少钱?”我直接问了她,虽然我不懂玉,但这个玉观音上面传来的正能量,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看玉的材质如何,光凭这一点,这玉就是一块灵玉。如此的话,这玉应该便宜不了,也不知大熊能不能承受得起。 “五千。”女老板仍然是笑意盈盈的,在我问话后,马上就作出了回答。 “什么?”听了她的报价,我大吃一惊。 “怎么了,天童,不值这么多吗?”大熊见我的反应如此之大,以为这又是一块骗人的玉,殊不知,我是被女老板把这样一块灵玉卖到如此低的价格而震惊到了。 “这位小老弟应该是觉得我卖便宜了吧,呵呵呵~~~”说着,女老板从我手中拿过玉观音,转而交到大熊手上,继续笑着说:“我这人,比较感性,没把钱看那么重,做生意也就比较随意,遇到不顺眼的人,出高价来买店里的货物,我也不见得会卖,可遇到看得过眼的人,亏本买卖我都做。小兄弟,我看你面相和善,又是个疼爱老婆的好男人,这块玉观音,市面上少说也得卖个五万,我给你打个一折,五千,就当交个朋友了。” 大熊听了这话,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也不知他是不相信这块玉真的价值五万元呢,还是不敢相信这女老板真会把价值五万元的东西只卖他五千。 我走上前去,对大熊说:“这的确是块好玉,你自己斟酌。”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相信大熊会这么好运,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并且还是一个大大的馅饼,加上之前女老板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让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不过,大熊是的确想要一块玉观音,这块玉又是真的好,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而让他别买吧。 说完,我拍了拍大熊肩膀,然后转身,想随便看看其他的古玩。这一转身,我却意外地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第128章 阴影里的陶瓷娃娃 店里的一面墙上,垂下了一个帘子,因为墙壁是暗灰色的,而帘子也是暗灰色的,所以之前我们进来时并没有发现。而我的这一个转身,却是看着那帘子被人拉开了一个小缝,那双眼睛就是通过这个小缝露出来的。 然而,当我发现他时,帘子马上就垂了下去,眼睛也消失了。我看向女老板,她正盯着我,脸上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这一刻,我觉得她的笑不再妩媚,而是让我心里生出了一丝凉意。这个‘灵归来’,这个女老板,还有刚刚那双眼睛,都让我感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很想冲进帘账去,看看后面的那双眼睛到底来自何人身人,很明显,他掀开帘账的一角,偷窥着我们,并不是偶然。可是,我想到女老板那蕴含深意的笑,想到她似乎对我了如指掌,就又有了一丝犹豫,不知道帘账后面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东西。 大熊已经走到了柜台边,掏出银行卡准备付款了。我赶紧走了过去,再问了他一次:“想好了,真买这块吗?”这一次,我不敢像刚才在地摊上时,直接让大熊去别处再看看。因为这女老板,明显比刚才那个地摊老板可怕得多。 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去医院做牵引手术时,遇到了怪老头,他帮我长gao了,没有收我的钱,但是,他却说过不会无偿帮我,总有一天,他会再来找我,让我回报他这份恩情的。陈叔也说过,很有可能,他会对我提出与纯阳之气有关的要求。 所以,看到女老板的神秘,以及帘账后面突然出现的眼睛,我就想着,大熊今天以五千元之价格,买到了价值五万远的东西,那么,是不是也算是欠了女老板一份情。在这之后,女老板让大熊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算是有违天道了? “恩,我反正是不懂的,既然你都说好,又比刚才的地摊货还要便宜,为什么不买?我们又不是女人家,买个东西,要把整条街都逛完。”大熊回答着我,把银行卡递给了女老板。 我不想让大熊再买这玉观音,却一时又不知道应当用怎样的理由来劝他,就在一旁干着急。在我这愣神的功夫,女老板已经飞快地刷完了卡,大熊也迫不及待地输入了密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完成了这个交易,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重生之财源滚滚交易完成,女老板把卡取出,还给大熊。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刹,我看到她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说:你看,我还是让你朋友把玉买了。 “大姐,今天真是感谢你了。”大熊买到了称心如意的玉观音,心情自是不错,笑着对女老板说。 “从今天起,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我叫幽暖暖,你们都比我小,就叫我幽姐吧。” “幽姐,我叫大熊,这是我朋友,天童。”大能不仅介绍了自己,连着把我也带了进去。我本来不想开口的,他这一说,我只得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幽姐。幽暖暖?我在心里念着这名字,竟然还会有这个姓,真是长见识了,我估计她是个少数民族,不过就外表来看,又是汉族的模样。 “幽姐啊,你的名字,与你们这店名一样,取得可真让人销魂,有什么说法吗?”大熊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玉观音放进幽暖暖拿给他的一个木盒子里,一边问着幽暖暖。 听了大熊的话,我不禁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忘记正事,还知道打探一下“灵归来”店的一些信息。 “呵呵,大熊,我的名字是父母取的,好奇的话,你只有去问我父母了。我这店,名叫‘灵归来’,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你们都是文化人,不会是看不懂吧?”幽暖暖盯着大熊说。 “幽姐,这字面意思我们倒是能看明白,‘灵归来’,就是灵魂归来,但你别唬我成吗,难道还真有灵魂归来一说?那你说说看,都是些什么灵魂归到了你们店里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大熊这人也是真精明,刚才买玉观音时,不问这些问题,作出一副只买玉不问事的样子,现在把玉观音稳当地揣进裤包里了,这才慢慢向幽暖暖发问。 “怎么没有,说出来怕吓着你们,回到我这店里来的,都是一些不得安生的婴儿的魂灵,他们要么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胎死腹中,要么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却因为是女孩或者先天带着些疾病,就被父母遗弃。你们说,这些孩子可不可怜?”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幽暖暖用手指着一处立架的下面。闲散王爷妖精妃这一个立架,上面是摆放的一些青铜器样的古玩,下面一排由于光线照射不到,看着黑乎乎的,刚才一直没引起我与大熊的注意。随着幽暖暖的这样一指,我与大熊都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的,我看到下面好像是放着一些陶瓷的小娃娃。 联想着刚才幽暖暖说的话,我心里一下就有些发毛,与大熊对望了一眼,显然他也有这种感觉。可为了找到破案线索,我在与大熊进行了眼神交流后,两人还是慢慢向那个立架走去。随着我们离立架越来越近,立架最下面一排摆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 果然,这是一排用陶瓷做成的娃娃,面上用油彩勾勒出了娃娃的五官以及头发,男孩女孩都有。在城里的一些玩具店,我也见过不少的陶瓷娃娃,可人家那些娃娃,都是笑呵呵的表情,胖嘟嘟的脸蛋,看起来很是可爱,让人有忍不住买回家的冲动。 可是,灵归来里面的这一排陶瓷娃娃,个个都是一副痛苦的亦或是狰狞的表情,脸部的线条也不饱满,有种黄皮寡瘦的感觉。最恐怖的是,这些娃娃的眼睛,都被涂成了红色的,并且睁得很大,让我想死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看清了这些娃娃的样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吓得倒退了两步。我转过头,看着幽暖暖,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与大熊,也不说话,嘴角仍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随着与她接触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她的笑是那么的冷。 “幽姐,这些娃娃都是你做的?”大熊声音沉闷地问道。大熊与小熊有一个孩子,小小熊,已经三岁多了,因为他俩平时要上班,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放在乡下,让孩子的奶奶在带着。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小小熊,不过,大熊放了很多小小熊的照片在他手机上,平时事情少时,大熊就经常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儿子的照片,有次我无意间瞥见了一张,觉得很是可爱,就让他拿给我看看,他就很是自豪地边给我翻小小熊的照片,边给我讲解着拍摄每一张照片时候的趣事。 我知道,大熊虽是一个铁血男儿,但他的心中,永远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装着他对小小熊的爱。所以,在看到这些面目狰狞的陶瓷娃娃时,大熊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的。雇佣兵皇后:皇上,本宫罩你“是啊,你觉得他们不可爱是吗?”幽暖暖说着,也走了过来,蹲了下去,拿起了一个长头发的女陶瓷娃娃,这个娃娃可以说有点畸形,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的整个身体很小,脸也很小,看样子像是腹中的胎儿,可是,她的头上却长着二十多厘米长的头发,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幽暖暖把这个娃娃拿到我们面前,指着她说:“你看,她这么小,本来应该在妈妈的肚子里吮吸着羊水,时而翻个身,舞动一下小拳头,她对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定很期待,对见到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一定很期待,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那无情的父母引流了。” 说到这里,幽暖暖已经不再是刚才那种淡然的神情,而是有些激动,她继续说:“你们可知道,每一个胎儿里面的魂灵,都是经过了好多次的磨难,才有幸挣脱地狱的牢笼,重新投胎做人,再次感受人世间的各种温情,可是,眼看他们就要成功了,只因他们那不是人的父母一个念头,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说到后面,幽暖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似乎很难受,又似乎很失落。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不禁想到,这幽暖暖还蛮有爱心的,很是看不惯这世上那些自己不做好保护措施,导致意外怀孕,却又无情地把自己孩子抛弃的人。 “你们看看,她是不是很可怜啊!”我正想着呢,刚刚沉默下来的幽暖暖,突然把手中的陶瓷娃娃一下举到了我面前,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这娃娃被幽暖暖举到了我面前十厘米处,她的血红色的大眼睛,像是突然间有了生命,就那么盯着我,恍惚间,我还看着这眼珠子转了一圈,吓得我猛地退后了两步。 “你疯啦?”我惊魂未定,一时有些气愤,忍不住骂道。 “呵呵,天童弟弟,你别怕啊,你又没有杀害自己的孩子,用不着心虚的,呵呵呵~~~”此时的幽暖暖,身处在立架的阴影之中,整个脸部若隐若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带给我的,是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第129章 夜半女人哭 我自然不是心虚,我才刚有了女朋友,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再说了,我很喜欢小孩子,如果我女朋友真怀上了我的孩子,哪怕是计划之外的,我也一定会让她生下来的,因为打胎的话,不仅会伤害女方身体,也是对一个生命的亵渎。 “我才不心虚,请你正常一点啊,你那么突然把这个娃娃举到我面前,正常人都会被你吓着的好么?”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得这个幽暖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看她刚才那么淡定,现在说到这些陶瓷娃娃,却很是容易激动,莫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吧。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两个,还都是年轻人,你们幽姐我可是过来人了,我是希望你们别犯错,要不然啊,活着的时候,他们是你的孩子,等到你杀死了他们,他们还是你的孩子,会回来找你们的,呵呵~~~”说到这里,幽暖暖抬起头,对着空气说:“看,他们都回来了呢。” 她这话,再次把我与大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吓了出来。大熊忍不住打断她说:“幽姐,你能不能别吓我们,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呢,你就把我们吓破胆的话,我们以后都不敢到你店里来了。” 刚才的时候,我就见大熊想出声制止幽暖暖,不过他好像一直在忍,我估计,他是打算让幽暖暖先表演一阵,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毕竟,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找线索来的,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吓你们呢,这不是你们在问我店名的由来么,我就回答你们啊。现在记住了吗?灵归来,就是婴灵归来,他们的父母不要他们了,我会收留他们,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的。”说完,幽暖暖一手拿着刚才那个畸形的娃娃,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的这个动作,让我觉得,她应该是有孩子的,因为她那种抚摸孩子时的母性关怀,是很自然的,发自内心的。而她的这个年龄,如果没有生过孩子,那才是不正常。 我与大熊呆在这个昏暗的灵归来店里面,看着这诡异的女老板,心里都觉得很压抑。并且看她这样子,我们今天应该也是问不出来什么其他消息了,再一个,我们现在是暗中调查,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与小薇认识,所以,我与大熊一对眼,就准备告辞离开。前妻诱人,总裁借个孩子“幽姐,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兄弟二人再来店里看你啊。”大熊客套地说着。 “好啊,两位小老弟,你们可慢着走。”幽暖暖抱着手中的女娃娃,笑着对我们说。她是把娃娃横着抱在怀中的,娃娃的脸是向着她的身体那边,我们只能看见娃娃的后脑勺。她的这个抱法,就与人们平常抱小孩的动作一样。 她这样抱,正好我不用看见娃娃那诡异的脸庞,以及那血红色的眼睛。大熊都告辞了,我也随口说道:“幽姐,那我们先走了。” 我刚说完,只见幽暖暖怀中的娃娃,突然就转过了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这一次,我再也无法淡定了,惊得“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心脏也剧烈地跳动着。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不是陶瓷做的娃娃么,为什么会动?我明明看到,娃娃的下半身一直没有动啊,就只有脸突然转了过来,像是一个活着的婴儿,突然就转过了头来。 “唉哟,你真淘气,看吧,吓着哥哥了。”幽暖暖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慢慢把娃娃的头转了回去,又把娃娃的后脑勺对着我。我这才看了个明白,原来,这个陶瓷娃娃的头与身体的联结处,是可以旋转的,我就想着:刚才一定是幽暖暖故意拔动了一下娃娃的头,让她转过来的,妈的,真是个疯婆娘!! 此时的我,呼吸有些不稳,整个人的心绪被幽暖暖搅得躁动不已。我本来想给她冒火的,可想着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年纪还比我大,比我妈也小不了几岁了。这样想着,我做了两次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大熊,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店里再呆下去,想早点出去享受一下阳光的明媚。 刚才我与幽暖暖告别时,大熊已经转过了身准备走了,所以,他并没有见到幽暖暖把那娃娃的头转了过来。是在听到我大声叫了一句后,才又转回来,问我什么事,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幽暖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娃娃的头旋了回去。 大熊没有说什么,复又转过头,与我并排着,往店外走去。魔血祭轩辕“两位小老弟!”身后,传来了幽暖暖的声音,我与大熊停下了脚步,迟疑着。 “两位弟弟!”在我们迟疑的时候,幽暖暖已经走到了我们身后,她的声音更真切地传了过来。 没办法,我俩只得转过身,准备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我说了,你们二位也算与我有缘,这样吧,这两个娃娃就送你们了。”说着,幽暖暖一手拿着一个陶瓷娃娃,举到了我们面前。 这一次的两个娃娃里面,没有她刚才拿的那个长头发小身体的小女孩,而是两个短头发的小男孩,只不过,这两个男孩,同样是很瘦小的脸,痛苦的表情,圆睁着的血红的双眼。 我与大熊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陶瓷娃娃,同时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不用了,谢谢。”然后我俩就转过头,大步向前走去,再也不敢作停留。 “哎,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点熟,但我俩都没有停下步子,一来是觉得这地方不会有人认识我们,二来是刚才着实被幽暖暖吓得不轻,不敢再回头。 我与大熊又向前走了十来步,然后,我的眼角余光就瞟见本来与我并排而走的大熊,突然不见了。这下,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回头望了过去。 大熊正被一个男子拉着,我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在灵归来外面摆地摊的那个男子,难怪我觉得声音熟悉,他刚才与我们交谈过的。我看见,男子拉着大熊在说着什么,我便走了过去。 “怎么样,小兄弟,我这块玉真是上好的玉观音哦,绝对保你平安健康!”走上前,我就听到他给大熊说着这话,原来是还不死心,想把手上的那块墓穴玉卖给大熊。 “不好意思,我已经买好了一块了。”大熊此时想着快点离开此地,便直接说已经买好了,想着这样说,那人应该就不会缠着他了。 “买好了?你是在灵归来店里买的?”男子一听大熊的话,松开了拉着大熊的手,一脸惊讶地问着。亲亲老公请住手看了这个男子的样子,不仅是大熊,连我也跟着有些奇怪,不就是在别人家的店里买了块玉么,这男子为什么如此惊讶。 “是啊,怎么了?”大熊来了兴趣,便也不急着走了,问了男子这个问题。 “你们是不知道,我常年混迹于古玩街,却是了解的。灵归来的两个老板,都是神经病,你们在他们那里买玉,肯定被敲竹杠了!唉,我这有好玉不买,你们要去自找吃亏,真是!”说着,男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两个老板?哪两个啊?”听见男子的话,我想起了帘子后面的那双眼睛,心想莫非这个人就是另外的一个老板。 “对啊,他们是两口子嘛,男的又矮又瘸,长得奇丑无比,女的却是有几分姿色,这两人的组合,本身就有问题。再一个啊,整条街都知道,每天到了半夜两三点钟,总能听见灵归来店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你们说说看,这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装神弄鬼地哭,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嗯,你们要在他们店里买玉啊,说不定不只是被敲竹杠,还会惹上些不干净的东西哩。”最后这句话,是男子隔了几秒钟后才说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为了不让大熊在幽暖暖那里买玉,而故意说出来吓我们的。 我细细回想着男子的话,又矮又瘸的男人,和一个高挑又有姿色的女人,这两个人,似乎还真是凑不到一块去,可他们竟然就真的是两口子,这世上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 如果只是这么一点,我倒还可以理解,在这个世界上,也还是有那么一群人,在选择配偶的时候,不会只由外貌来决定,或许,那个又矮又瘸的男人,心地很好呢,又或者,他对幽暖暖能做到全心全意的呵护,以此感动了幽暖暖呢。 让我感兴趣的,是男子说,每天到了半夜时分,灵归来店里都会传来女人的哭声。按说,到了晚上,这店里没有了顾客,就只有幽暖暖一个女人,她好端端地,哭个啥呢,就算有什么伤心事,哭个一天两天就行了,天天晚上都如此的话,会是有什么问题? 第130章 二人组一起跟踪 “这么玄啊?到底是谁在哭呢?”显然,大熊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故意问着男子。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白天在这里摆摊卖点小东西,这里没有铺子,晚上没在这里睡。不过,听说本来这街上,很多店铺晚上都要留人守店的,自从灵归来店里天天晚上都有女人哭后,好多老板晚上都不敢在店里睡了,每天把店里最值钱的东西带走,回到家里去睡觉,第二天过来开店时,再带过来。”男子很热心地回答着我们的问题,不过,我知道,他的这分热心,是建立在想把他的玉卖掉的基础上的。 “小哥啊,听你口气,你在这古玩街上也混迹了好些年了,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灵归来老板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大熊继续往下问。 “也没来多久吧,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应该不超过一年。本来大家都一条街上做生意的,各个店家之间也互有来往,只有他们店里的人,几乎从来不与其他店的人接触,加上他们店里半夜的哭声,其他店的人也不愿意与他们走近了,他们二人,在这条古玩街上,也算得上异类了。” “那你怎么还要到他们门口去摆地摊?”我不解地问。心想,既然其他人对幽暖暖两口子都唯恐避之不及,这男子为啥偏偏要去。 “嘿嘿,这个嘛,我们摆地摊的不比他们那些有店面的,我们租不起门面,都是做小本生意。你以为这些店面凭什么能让我们把摊子摆在他们门口呢,还不是因为我们每个月要给他们交租金,我每个月交的租金,差不多快到我纯利润的一半了,我是在为别人打工啊。” 说到这里,男子也不急着卖他的玉呢,从包里掏出一个烟盒,我看过去,是很便宜的那种烟,足见这倒卖古董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挣着钱。他点燃了一支后,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他们不与街上其他的店接触,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家店门口的地可以收租金,我们把摊摆在他们店门口,每个月租金都可以省下好几千。” “那你们为了抢他们店门口的免费摊位,还不得争得头破血流啊。”大熊马上说着“不会,我刚才就说了,古玩街上,做生意的,大家互相都认识。特别是我们摆地摊的,知道赚钱不容易,更不会为了这点事情打架。我们排了个顺序,依次在灵归来门口摆摊,大家轮着来。”说完,男子嘿嘿地笑了笑。抗日之快意恩仇看着他的笑容,以及憨厚的样貌,我还是有那种感觉,他应该就是这附近的村民,因为城市扩建,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于是就加入了这古董倒卖的行列。而刚开始,大熊买玉时,我建议大熊再多看几块,他对我表露出来的不满意,也是内心真实想法的表达,纯朴人就是这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会隐藏自己。也正是因为他的纯朴,才会连摊都不守了,给我们说了这么多有关灵归来的事情。 “大哥,今天实在是不巧,我钱没带够,买不了你那块玉观音,所以在灵归来里面,买了一块便宜点的。既然你长期在这古玩街上做生意,以后还有机会。我这里有一包软中华,是上次去办事的时候买的,我平时也不怎么抽,你拿去吧,咱们也算是有缘份,以后有关古董方面的事,我还想请教你呢。”一边说着,大熊一边把包里掏出来的一包软中华塞进了男子手里。 男子推脱了两下,见大熊执意要给,便憨笑着收了起来。然后说:“没事,买卖不成人情在,只不过,下一次,你们可别再买这灵归来的东西了,一定要来照顾我啊,我这玉观音可以给你留着。” 大熊一听,忙着说:“大哥,你千万别留着,有人买的话,就卖了吧。其实,我买玉观音,也就是图个完成任务,主要是我老婆非让我买呢,我俩都不懂这个,这才随便买了个便宜的回去应付他。你这开过光的灵玉,还是别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完,大熊不停地摆手。我却是知道,他哪里是应付老婆,他这是在应付面前的男子呢,我暗自笑着,平时没与大熊来过这些地方,今日一来,让我对他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在工作中,大熊是一丝不苟,严格服从上级领导的各项命令,这一点,在上次抓我的时候,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而今天,先是在灵归来里面,本来我们是要去打探有关小薇的一些线索的,大熊为了买到那块好玉,刚开始并不问其他的问题,却是在不声不息地买下了玉之后,才故作随意地问起了幽暖暖一些问题,这样,便宜也捡了,与幽暖暖的关系也拉近地,再问起问题来,就不容易让幽暖暖生疑。拍下卖身老公然后,就是在面对这个地摊男子时,大熊也是表现出了头脑灵活的一面,虽然他没有买男子的玉,却是用一包几十元钱的烟,换得了男子的好感,同时,也得到了与灵归来店面有关的一些信息。 我们往回走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天应当由我先去玉器店外蹲守小薇,我便让大熊开车把我送到玉器店那边,这样也可以省几元钱打车费用。我同样在旁边的甜品店,点了一杯咖啡,就盯着玉器店的门口。其实我也是偶尔看一下,因为小薇是晚上十点下班,我们之所以下午五点就过来,是担心小薇如果要做点什么事情,有可能会提前下班。 我给依然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要加班办案子,让她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靖安街去。现在的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如果单位没有事情,上班会把依然送到公司,下班会过去接她,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对她的关心,对她安全的顾虑,毕竟,神秘老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虽然五魂中的“木”魂已经应验在了张瑶的身上,但我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就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也免得出了事后自己后悔莫及。 刚挂了电话,胖强又打了过来,说是嫂子回来了,他晚上买了点小菜,让我早点回去,我们一起喝一杯。我一看手表,原来已经到周末了,我只得告诉他,晚上要加班办案子,没办法回去了,让他与陈叔多喝几杯,还叮嘱着他帮我照看着依然。 胖强一听,就说依然那么大人了,哪还用得着他照看啊,我正想再拜托一下,他又说了:“没事,我让你嫂子陪着她,两个女人在一起,总会热闹一些的。你也别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在,我与陈叔都会格外留意林美女的安全的。” 听了胖强的话,我心中一暖,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到了晚上七点过,小薇还是没有出得店来,朱贵也没有。我正疑惑他们怎么连晚饭都不吃呢,就看到一个送快餐的小伙子走了进去,原来是叫了外卖。看着送快餐,我也感觉到有点饿了,便打了一个肯德基的送外卖电话,让他送到甜品店里来。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街上的人就少了起来,甜品店里也冷清了不少。我问了服务员,他们店什么时候关门,他们说十点钟。我想着小薇他们玉器店也是十点钟啊,如果我等到那个时候才出去,说不定会被他们撞见。 于是,在九点四十的时候,我就走出了甜品店,走到了外面的一个转角处,此时,街面的路灯已经熄灭了一半,我站的地方正好有一处楼房的阴影,可以很好地把我罩进去。 我刚走进阴影里藏好,大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说他已经到了商业区了,问我在哪里,我随即给他说了我的具体位置。我蹲在黑暗中,继续注视着玉器店门口,过了三分钟,我的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我知道是大熊来了。 我俩一起呆在这个转角处,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朱贵与小薇都走了出来,店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看来他们是要关门离开了。 朱贵站在店门外,小薇拿着锁去锁门。朱贵站在靠近街面的位置,小薇是面向店门,背对着朱贵的,我就看到,朱贵趁小薇在锁门,两手没有空,便走上前去,也不管左右有没有人,伸出右手就在小薇屁股上捏了一把。 被朱贵一捏,小薇惊得一下跳了起来,锁都掉到了地上。小薇转过身,恨恨地瞪着朱贵,朱贵却像啥事没发生样,脸往天上一仰,就转身走了,嘴里还吹着口哨,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看着朱贵的神色,我恨不得冲上去狠踹他几脚,我走访的第九家玉器店的女老板没有说错,这人真是禽兽,还是一个脸皮很厚的禽兽。 只不过,这个时候,我们没功夫管他,朱贵走后,我们就看见小薇捡起地上的锁,重新把门锁好,然后就往商业区外面走去。待她走了一段距离后,我与大熊才忙着在各个阴影的遮掩中,小心地跟了上去。 出来后,小薇照样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既让我们意外,却又在我们的设想之中,我与大熊也赶紧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第131章 门后的婴儿哭 随着出租车开动距离的增长,大熊小声告诉我,我们正在往古玩街的方向过去。听了大熊的话,我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好奇。紧张自然是因为下午的灵归来之行让我受到了些微惊吓,这大半夜的,我们又要去那里,想着幽暖暖做的那些娃娃,还有她说的婴灵归来一事,我就毛骨悚然;而好奇,则是因为我很想知道,小薇与幽暖暖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她每天下班都过来做什么。 很快,小薇就在古玩街口下车了。这一次,我们知道她会去灵归来店里,也就不怕跟丢。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们让出租车开过了两三百米才停下来,等我俩走回到古玩街口时,小薇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便径直往灵归来走去,一路走去,我留意了下,果然两边的店面都没有灯光,而走到灵归来外面时,房间里透出了丝丝暗黄的灯光。 小薇应该已经进去了,大熊让我在一旁放风,他准备上去,看能不能听见什么。我拉了他一下,轻声问他,会不会有人突然出来了。大熊说不会,昨晚小薇在里面呆了两个来小时才出来,这期间,店门一直关着。 说完,大熊就上去了,我左右观望了一下,没有人走过来,这么晚了,这街上没有人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半夜跑到古玩街来,多半是有目的的,比如我和大熊。 我的放风任务很好完成,我的注意力便主要还是集中在大熊那边,我看到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他这样子,我估计他没有听见什么。 大熊听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然后走了回来,我问他怎么样了,他摇了摇头。我便说我去看看,大熊考虑了下,兴许是觉得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出来,便点了点头,并叮嘱我,听见有人走动,要马上退回来。 我主动请缨去探听,是有原因的,上次在何局家外,我就隔门听了一次,有了些经验,再一个,我可以用静心诀让自己的听觉变得灵敏一些,大熊听不见的东西,或许我能听到。 走到门前,我把耳朵贴了上去,闭上了眼睛,开始默念静心诀。四周没人,又是宁静的夜晚,正常人的听觉都会比较灵敏,我所以,几遍静心诀后,我已经隐隐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流动了。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惊喜,因为,上一次我能感受到空气流动,是因为神秘老头身上的正气给以了我自身能量的加成,在这之前,我是从来没有感受到。无限旅行之后,回到梓亭,在古城墙附近,我第二次有了这种感觉,不过,那也是因为古城墙附近留有陈叔师父的正气能量。 而这次,我第三次感受到空气流动,则完全是靠我自己的感知,没有外界正气的帮助。如此说来,我的静心诀应该算是有了一个突破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静心诀不仅能让我内心平静,心绪安宁,还能让我的听觉与触觉达到一个异常灵敏的地步。 想到这些,我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可是,这一兴奋,心绪就被打乱了,刚才那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我有些骇然,忙着凝神静气,再次默念静心诀。 静心诀我已经学会很久了,对那几句口诀可以说是滚瓜烂熟,加上是在心里默念,速度很快。所以,刚才发生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十来秒的时间而已。 当我再次进入那个状态后,我便细细去感知着门后的一切。 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很轻微的“嘤嘤”之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两种声音,让我想到了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女人很痛苦、很难受,却拼命忍者,不叫出声来。因为只是呻吟,我一时听不出来,这声音到底是小薇还是幽暖暖发出来的。这女人在做什么,她身上发生着什么样的痛苦事情? 接着,传来了一个叹息声:“唉~”他发音很轻,主要是长长的气流声。这个声音,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我不由得想到下午地摊老板说的幽暖暖那又矮又瘸的男人,他又为什么要叹气? 怀着这些疑问,我继续听了下去,突然,一阵哭声传入了我的耳朵,让我惊骇的是,这哭声,竟然是婴儿在哭。 下午来时,店里只有幽暖暖一个人,在帘子后面顶多还有她男人,现在,屋里的人应该也只有他们二人加小薇,那么,这婴儿的哭声是哪里来的,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婴灵归来……” 这突如其来的婴儿哭,一下搅乱了我的心绪,吓得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一时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大熊及时扶住了我。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怎么了?”大熊看我反应强烈,以为有什么危险,忙着把我拉倒了阴暗的角落里,这才小声问我。 “里面,里面,有婴儿在哭。”我惊魂未定,喃喃地说着。 “啥?”大熊显然也被我这话惊到了。如果下午我俩在灵归来店里时,幽暖暖没给我们说那么多婴灵的事,如果我们在她店里没看到那么些面目狰狞双眼通红的陶瓷娃娃,那么,我俩或许还会想,这个婴儿哭声是幽暖暖二人的孩子发出来的。尽管幽暖暖的年龄已经四十来岁,但这个年龄生小孩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可是,没有如果,我们下午真切地经历了这一切,所以,这半夜突然响起的婴儿哭声,让我俩毛骨悚然。 “你确定是婴儿吗?下午那人不是说是女人的哭声么?”缓过神来后,大熊问我:“怎么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心想,你又不会静心诀,你听不见也很正常。不过,我随之想到,静心诀的奇妙之处,就是让我听到人的呼吸、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之前的女人喘粗气和男人无声的叹息,大熊或许听不见,但这婴儿真实的哭声,他应该是可以听见的吧。 想着,我复又看了一眼灵归来店门,没有什么异常,我便建议我们二人一起过去听一下,大熊想了一下,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俩面对着面,一起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我是左耳,大熊是右耳。贴上去后,大熊坐了一个“嘘”的禁声手势,估计他怕我再听见婴儿哭声后,会吓得不小心弄出动静,惊动屋里的三个人。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闭眼运行静心诀,而是想先直接听一下。我俩就这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一分钟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大熊显然也是如此,轻轻给我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闭上了眼睛,默念静心诀。很快,我就进入了冥思状态,再次听到了女人的极其轻微的呻吟声。 我继续等待着,又过了十来秒,婴儿的哭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大声,还要尖锐。不过,因为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吓得倒退。婴儿的哭声刺激着我的心房,让我有些烦躁了起来,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多听一会,以期能听出点什么名堂。音乐不了情要克制烦躁,就必须不停地默念静心诀,我闭着眼,一边继续留意着那哭声,一边花费了主要精力来与内心的烦躁做斗争。 闭着眼,自然就是一片黑暗。正当我一心两用,全神贯注之时,闭着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两束红光,刚开始,那红光还只是两个圆点,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就扩大了,每一束光都长到了拇指般粗,两束光直直地射到我眼球上,我想躲开,想闭眼,却发现没有作用,我想了起来,我现在本来就闭着眼睛,怎么可能再闭一次。 又过了两秒钟,光束暗了一些,让我可以看清它。而这一看清,我就再也忍不住,吓得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要不是我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上拼命控制着自己,我肯定会再一次地吓得叫出声来,并且会比下午那一声还要大。 因为,随着光束暗淡下去,我好奇地定睛看过去,终于看清了那发出红光的东西真实模样。没错,是一双睁圆了的红色眼睛,与下午看到的陶瓷娃娃不同的是,下午的时候,这些娃娃终究只是“死”的,没有生命的,就连最后她突然转过头来,用一双鲜红的眼睛瞪着我,我也认为这只是幽暖暖拔弄了她的小脑袋,在装神弄鬼。 可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娃娃,还是那样一副狰狞的面孔,还是那么消瘦的脸颊,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娃娃,当我看着他时,他回应我的,是炯炯有神的目光,似在打量着我,而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笑。总之,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娃娃是有生命的,是“活”着的。 这样一张怪异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叫我如何能淡定? 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因为受到惊吓,我的头动了一下。我的头本来是紧贴在门上的,就是这样一动,让我的头碰在了门上,发出了声响。 “谁?”门后传来一个男子的低沉的声音。 第132章 驱除怨气 男子的声音落后,一双大手拉着我手臂就跑了起来,我反应了过来,脚上也用了力气,不一会儿,我与大熊就跑到了古玩街口的地方。这里离着灵归来已经有好几百米了,暂时不用怕他追过来。 我们已经暴露了,便不准备继续停留,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大熊问我听见了什么,我正想告诉他我听见及看见的内容,却及时止住了口,因为车上还有第三个人,而我要说的,是有关鬼怪的东西。 “等会再说吧,我休息一会。”说完,我就往后躺在了车座椅上面。 “算了,太晚了,那明天上班再说,我先把你送回去。”大熊是知道我现在住在靖安街的,便给司机说了地址,到了靖安街外面,大熊问我有没有问题,要不要把我送回到院子里去。 我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转念又想到大熊昨晚就没睡好,便说不用,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出租车开走了,我四周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这地方是郊区了,到了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人,我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快步向陈叔的院子走去。 我拼命让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个婴儿的模样,可越是这样,那婴儿的面孔就越是清晰,虽然入警以来,我见鬼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是最让我感到害怕的。之前,我只不过是看到死人的魂,也没有与他们产生什么交集,而这一次,那个小孩,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与我对视着…… 想着想着,我就感到,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似乎就在我身后,一直盯着我。我不敢回头,小时候就听说过,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一回头就容易看到“脏东西”。我脚上的步子加快了速度,到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陈叔的院子而去,同时,我也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这么晚一个人回来了。 整个晚上,我脑海里都是刚才那副怪异的娃娃脸孔,我只得不停地念着静心诀,可一旦停了下来,潜意识又自觉地想起了这事,我只得又念起静心诀,如此反复,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好在梦里去到了右边通道,要不然,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一定是熊猫眼。 起床的时候,胖强问我几点回来的,我如实回答,他就问我到底是办什么案子。上次我已经把这案子与他和陈叔说过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正好我心里对昨晚一事也有疑问,便趁着这时间,把他与陈叔拉到了一旁,说了这事。我之所以没有在吃早饭的时候说,是怕说出来会吓着依然与强嫂。六夫皆妖陈叔听我说完,伸出手,翻了翻我的左边眼皮,然后,又翻了右边的,在翻动时,他还很认真地去看我翻出来的部分,直到我问他好了没有,说我眼皮有些痛了,他才放下了手,放开手后,他就沉默不语。 陈叔的严肃样子,让我心里很是紧张,莫不是我被幽暖暖说的婴灵缠上了?这可怎么办,我腿上还有一个何玉玲没有搞定呢,可别再来一个小鬼啊。再说了,何玉玲在我身上,很是老实,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就连她几次入得我梦里来,也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只不过脸色稍微苍白了一点,而昨晚那小鬼,我真心承受不了他那张脸,特别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怎么样,师父?”陈叔一直不开口,不仅是我,连胖强也觉得事情有点严重,忍不住问道。 “天童,你惹上怨灵了,还是胎死腹中的婴灵。这东西怨气极重,想必,昨天晚上,趁你用静心诀让心神达到完全放松的状态,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留下了一丝怨气在你的魂里,这怨气会扰得你毫不安宁,你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吧。” 陈叔总算开口了,可他这一开口,却是让我心里更是一沉。看来,我昨晚看见的,果然是一个小鬼。我也想明白了,这婴儿的哭声,根本就是鬼在哭,所以,大熊自然是听不见的,昨晚他两次看到我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而他自己却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他会不会认为我神经发生了错乱。 “那怎么办?”我着急地问。 “也不用太担心,只是一丝怨气而已,我还是有办法的。你休息两天,然后带我过去看一看,这地方还真有养婴灵的人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着,陈叔摇了摇头,便走进了堂屋里去。 陈叔说了这几句,却还没告诉我怎么把我体内的怨气弄出来呢,不过,既然他都说了有办法,我也倒也不是很担心。只不过,我心里对小薇的疑惑却是更大了,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会与灵归来沾上了关系。 过了一会,陈叔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等走近了,我才看见,他拿的是当日去河边抓小鬼用过的那乾坤壶,难道他就是用这东西帮我把体内的怨气弄走不成。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迎了上去。陈叔打开乾坤壶,摊开手掌心,把里面的镇尸水倒了一些到手掌上面。然后,他就让我闭上眼睛,我问他要怎么弄,他让我别多问,闭上就好了,我只得依言而做。 “陈叔,你们在做什么啊?”这时,依然见我们三个大男人在院子里面,也过来凑热闹。 “天童,昨天都没看见你。”这是强嫂的声音。我听出来后,便也给她打了个招呼。 陈叔让我别乱动,然后,我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按到了我的眼睛上面,在我的眼皮上面,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轻轻地转动着。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湿湿的粘粘的感觉,一定就是镇尸水了,我记得陈叔说过,这是用糯米与甘露熬制而成了,自然是很粘了。 随着陈叔的手在我两只眼睛外面滚动,我竟然慢慢感受到了一丝清凉之意,我以为是镇尸水已经起了效果,不由得赞叹道:“陈叔,这东西见效真快啊,我马上就有了清凉的感觉。” “你错了,那是因为里面加了薄荷草的原因。”陈叔不温不火地说着,胖强却是在一旁笑出了声,边笑边骂我是不懂装懂。 等陈叔在我眼上抹完了镇尸水,我睁开了眼睛,刚才依然的问题被强嫂打断了,这时她见我们已经弄完了,就又问了一次我们在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如何说呢,陈叔就说了:“天童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我用土方法给他按摩了一下,缓解疲劳很是有效。” “是吗?师父,那我也想试一下,我最近也总是感觉眼睛涩涩的呢。”说话的是强嫂,她跟着胖强,把陈叔叫师父。 “这东西火大,女士用了不好啊,还是让强娃儿给你买眼药水吧。”陈叔说这话时,仍然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哪像是在开玩笑啊,看得我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他的镇定自若。如果是我的话,早就笑场了。 陈叔拿着乾坤壶进了屋去,我忙着也跟了过去。在里屋,我问陈叔,这样用镇尸水弄一下,那怨气就除了么,陈叔一边把乾坤壶往他的法器里放,一边回答我说:“自然不会这么简单,怨气入体,伤的是魂,恢复需要一个时间。这三天内,每天早晚各一次,用镇尸水敷双眼,三天过后,怨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要敷眼睛啊?”我好奇地问。 “眼睛通往内心的窗户,你昨天晚上看到的小鬼,其实不是真正的鬼,而是怨灵的怨气所化而在你眼前呈现的画面,只要用镇尸水把眼睛上的阴气消除了,自然也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陈叔深入浅出地为我讲解着。 “但这两天我们还要继续去跟踪小薇啊,我还要去到灵归来,怎么办?会不会再遇上那怨灵,再让我沾染上怨气?”我有些担心地问。 “这两天就别去了,不是周末么,休息一下。再一个,第一次被怨气所伤,还比较好处理,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如果再受到二次伤害,那就比较麻烦了。下次我与你们一起过去,我倒要会会这一对奇怪的老板,到底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在收集怨灵做邪恶的事情。”陈叔说完,重重地关上了法器箱的盖子。 “对了,陈叔,那个神秘老头,把五魂收集齐后,就一直没了动静,你还能感应到他的气息么?”我最近被玉器店的案子弄得分散了注意力,都很少问陈叔前面凶杀案的事情,这时想了起来,赶紧问着。 “唉,这也是我一直担心却也疑惑的地方。之前的时间里,我静下心来,或多或少还能感应到那种邪恶力量的存在,但自从上次那个老头离开医院后,我就也再也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了。按理说,五魂齐了,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来找你要纯阳之气才对啊。”说起这事,陈叔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猜错了,这纯阳之气根本就与我无关,那老头是带着五魂离开了m市,去其他地方找纯阳之气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是那纯阳之气,陈叔说过,纯阳之气必须是有百年道行的人才有的,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孩,怎么可能有这种气息。在我所知道的人里面,目前也就陈叔师父有这个资格了。 “不,即便他现在真离开了m市,他也一定会来找你的,我的这个直觉不会错!”听我说完,陈叔很是肯定地说道。 第133章 选店面 本来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那老头或许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闯入我们的生活了,可陈叔的话却说得很肯定,弄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是周末,大家商量后,决定一起去城中心玩玩,这么久以来,大家被案子的事情弄得成天紧张兮兮的,也没心情去玩,趁着今天人齐,最具威胁的神秘老头又暂时不在m市了,我与胖强决定放松一下。 陈叔让我与胖强带着两位女士去就行了,他与陈新生在家里晒太阳喝茶,依然和强嫂哪里肯依,都去拖陈叔,陈叔也不便再坚持,只得跟我们走了,陈新生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有着孩子爱玩的本性,自然也乐得与我们一起。 自从住进了这个院子里,我与依然、胖强与强嫂、陈叔与陈新生,本来是三个小家的人,却慢慢融入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大家庭,平时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做饭,生活用品也都争着去买,彼此之间就像是亲人一样,我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 胖强开着车,我们一共六个人,超载了一个。好在是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也不至于太挤。刚坐到车上,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坐在后排,好不容易才把手机给摸了出来。 电话是顾远洋打过来的,我接了起来。他先是问我周末怎么过,我说去城中心逛逛,远洋一听,就说正好,他看上了一处门面,让我们过去帮着参考一下。我一听,问他什么门面,要做什么生意,他就说:“卖玉器啊,上次不是你告诉我玉器生意很来钱么,我回去给家里一说,我爸妈也很支持我,这些日子,我也把这个行业都打听了一下,果然如你说的那般,简直就是暴利,这不,我已经在考察门面了。” “你小子,听风就是雨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真干上了。得,算你有脾气,雷厉风行,你再说下地址,我们等会直接过来。”等我说完,顾远洋就又给我说了一遍他看那门面的具体地址。 听我打完了,胖强问我是谁要做生意啊,我便把这事与他讲了。胖强笑着说,现在严禁公职人员做生意,顾远洋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陈叔就接话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严禁公职人员做生意,却没有说不准公职人员的家人做生意,以他爸妈的名义去开店,自然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玉器这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这朋友,究竟懂行吗?”陈叔话峰一转,问我说。古色古香“怎样才算懂啊?我以前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玉,估计也就是粗略了解了一下行情,然后找到了供货商,就准备开店了吧。”我回答着。的确如此,顾远洋对玉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有我多,我这几天因为在办理玉器失窃案,都还查阅了不少的资料,他却只因我的一句随口之言,就准备加入卖玉这个行列。 “玉都是有灵性的,特别是血玉,如果他不懂这些知识,很可能会毁了玉的灵性,甚至于,他成天处于无数件玉器之中,被玉器所带的磁场改变了自身的运数,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叔淡淡地说。 因为有依然和强嫂在,陈叔说得比较隐晦,我却是听出来了,他是在指“鬼”。玉是有灵性的,自然就是与鬼神相通,特别是有些血玉,灵性很强,养好了可以帮助自己升官发财一帆风顺,养不好的话,则会招来邪灵,吞噬人的阳气,让自己处于虚弱的状态。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顾远洋担心起来,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把这事透露给了他,让急于赚大钱的他动了心思。而想到这里,我更是把罪责怪到了杜欣身上,要不是她成天大手花钱,想要那么贵的包,顾远洋也不会钻进钱眼里去。这事可大可小,若他能赚得钱来,也就皆大欢喜,若是他没这发财运,亏了爹妈一辈子存的资产事小,改变了自身运数,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这事就大了。 远洋说的那个地方,离城中心的商业区隔了两条街,不算是m市最繁华的地方,却也不算偏僻,中等地段吧。m市城中心的商圈,那些店铺的租金都是贵得吓人,主要的是,现在是有价无市,你出再多的钱,都租不到黄金口案的门面。所以说,远洋找到的这个门面,也不算太差。 我们下车的时候,远洋正与门面老板在商谈着租金的事情。我把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下,人流量还行,附近也没有类似的玉器店,不存在竞争一说。光从这两点上来看,还是不错的。 远洋见着我们过来了,便让老板等一下,过来与我们打招呼,并征求我们的意见。胖强把这四周都看了看,给出了与我相似的建议。我想起刚才陈叔的话,便把远洋拉到了一边,悄悄问他,开店的钱是哪里来的,如果没有实力的话,还是不要勉强了,如果去银行货款,到时候万一生意不好,还不起可麻烦了。我准是在地狱“天童,我日你哦,哥哥我店都还没开好,你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远洋听我说完,捶了一拳头到我肩上。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何况,也就是我们这种关系,我才会直言相告,所谓忠言逆耳,我必须要事先把后果都说给他听,我担心他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更主要的是,我内心深处,是不支持他开这店的,而原因嘛,自然就是陈叔所担心的那一点。 “放心,这事我给我爸妈也说了,他们也问了不少他们的朋友,觉得还是比较可以行的,钱嘛,主要是他们的,我也凑了一点,不说赚太多的钱,至少相当于家里多一个人拿工资吧。这个我还是有信心的。”远洋继续说,话语里的自信心还是比较强的。 在一起培训的新警中,就当警察所要求的逻辑思维能力来说,我最佩服的是刘鹏,他心思缜密,考虑周到,这一点,在他设计的几起谋杀案中也得到了体现,而在人际交往方面,我最佩服的则是远洋。听他说的那么信心满满,我想象着他广泛的交际,就客源这些来说,问题的确不是很大。 “你懂玉吗?”我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懂啊,要不我给你普及一下,玉按材质可以分为硬玉与软玉,按产地又可以分为蓝田玉、南阳玉、和田玉等等,还可以按种类分为绿松石、玛瑙、翡翠等,还可以……”我一问完,远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普及起了玉石的基本知识,凭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不懂的人,还以为他一定是个行家。 “够了,谁让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是问你,懂不懂认玉、鉴玉与养玉?”我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卖个玉而已,懂那么多干什么,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请一个懂行的人做顾问就行了,当老板的,主要负责寻找便宜供货商与找优质客户就好了。”顾远洋对我的问题不屑一顾。从他的话里,我也确定了,他果然是对最关键的问题什么都不懂的。 “顾远洋是吧?”不知何时,陈叔也走到了我与顾远洋站着的地方,叫了他一声。天命凰女“哎,是我,陈教官您有什么吩咐?”顾远洋马上堆起笑脸说着。 “你最近有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啊,或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陈叔问他。听了陈叔的话,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远洋呢,难道是他又感应到了什么。 “没有啊,我身体还好吧。”远洋也被陈叔这问题弄得莫名其妙的,茫然地回答着。 “你别动,让我看看。”说着,陈叔就拿起了远洋的一只手,然后给他号起了脉博,之后,他又翻开远洋的两个眼皮,仔细看他的眼珠。 早上在院子里时,陈叔就这么翻看过我的眼皮,之后他就说我身上缠了怨气,所以,看着他这样去翻远洋的眼皮,我也就好奇地看过去,想看看远洋的眼睛里到底有些什么。 “恩,没事就好。你还是少近女色,凡事要有个节制。”等检查完这些,陈叔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就在他说完这话后,向来外向开朗脸皮也厚的顾远洋,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我在愣了几秒钟后,也反应了过来,陈叔是在告诫顾远洋,房事要有节制啊!想到这里,我自动脑补了顾远洋与杜欣在房间里热吻,然后双双倒在床上的活色生香画面,然后,我也很不厚道的笑着说:“远洋啊,凡事要有个节制啊。” 说完,我就哈哈笑了起来,而陈叔已经转身离去了。 陈叔不在,剩下我与顾远洋两人,他也就不害臊了,故意气我说:“我好歹可以每天尝尝那销魂的滋味,不像有些人,有了女朋友,还要当老处男!哈哈。” 顾远洋这话算是报了仇了,也让我尴尬得无言以对,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回想起来,如果我当日再深入地问一下,说不定,顾远洋的身体也就不会垮得那么厉害了,唉! 第134章 陈叔的试探 待我与远洋回到人群中时,依然与强嫂不明就里,就围着顾远洋,笑着说,以后不戴黄金和铂金首饰了,全换成玉的,这样就可以找远洋打折了,顾远洋也笑着回答说:“两位嫂子,我一定给你们一人办一张限量版的贵宾卡,买玉器时,直接享受原价!” “哎哟,那你不是还要亏点运输成本。”强嫂开他玩笑说。 “那哪存在啊,这点钱,小弟还是亏得起的。”几句话之间,远洋就把依然与强嫂哄得心情大好。 其实从顾远洋的话里,我也听了出来,他开店是势在必行了,让我们过来,只是帮着参考一下店面的行选址问题,我们是左右不了他开店的决心的。因为之前的很多事情,远洋并不知道,所以,我也没办法与他细说,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陈叔时,他只说了一句,人各有命,随他去吧。 既然陈叔也没坚持,我也就往好的方面想着,说不定顾远洋这次还真的就发了呢,并且,他是个开心果,人缘也好,不会结仇,应该不会招惹上那些东西吧。人往往就是这样,对于改变不了的事情,都会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商讨完店面的事情,顾远洋也没啥事了,便说要与我们一起去逛街。我问他杜欣在哪里去了,他说去省城一个亲戚家里了。说起杜欣,顾远洋脸上都是笑意,没看出他外表一副玩世不恭,见谁都爱的样子,在感情上却是这么专一。 在闲逛的时候,顾远洋告诉了我们一个吃惊的消息。 “你们知道吗,刘鹏的案子,已经交到检察院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交到法院,很快就会判下来。”说起这事,顾远洋脸色有些凝重。 “这么快,你听谁说的?”陈叔马上问道,上次我们从看守所回来后,因为泽正老大的特意交待,我们便没再细挖刘鹏的事,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给了普通的刑警接手,而最后给他定罪的依据,主要也就是张晓一案。 “我成天在局政治部里混,领导签署的好些文件都有机会瞟上那么一眼。刘鹏的结案报告我是看见何局签字了的,因为他这案子有些特殊,何局还报请了正局过目,正局也作了指示--同意结案。”远洋给我们讲述着。 听了他的话,我就琢磨着,这事还真是奇怪,一般的刑案,只由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签字就好了,这一次,竟然还要泽正老大过目。看来,何局与正局,已经在此事上达成了共识,间接地说,二人也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此案就此了结,不再追究双方的其他事情。梦幻西游之屠仙戮道听完后,我抬起头来,正好与胖强、陈叔的眼神对上了,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何局的身份问题,因为马上就要到来的换届选举,因为突然出现故障的录像带,之前的系列凶杀案,最终只有刘鹏成了替罪羔羊。 这个结局,让知道内情的我们三人,都有些无奈。神秘老头带走了张瑶与吴君霞的魂灵,不知所踪,话说回来,即便我们知道他的去处,光凭我们三人,也是无法从他手中夺回那五个冤魂的,只有希望陈叔的师父能提早知道这一切而现身了,而我相信,这一天终会到来的。我的这份信心,来自于陈叔。 刘鹏很可能会被判死刑,神秘老头消失了,而本案的另一主要谋划人--何局,却还要继续在警察局里当着领导,继续分管着刑警队,也就是说,我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忐忑,一时还不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顾远洋提议我们再一起去看看他,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只说是不忍看到他关在里面的模样。从刘鹏那里能得到的答案,我已经全部得到了,再一个,他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我也同样如此。那就干脆先不见了吧,我只是想,等到他宣判结果下来了,再作决定。 在商业街逛了一会,我们来到了朱贵的店门附近,我用手指着那边的店门对他们说:“你们看,前几天就是那家玉器店被偷了,丢失了价值百万余元的玉器呢。” “我们进去看看。”听我说完,陈叔表现出了很大兴趣,提议进去看上一看。正好依然与强嫂也想看看玉首饰,一群人便兴高采烈地走了进去。 进到店里,因为还是上午,客人并不多。我看到,朱贵与小薇都在,朱贵在玩着电脑,而小薇站在柜台前,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做生意吗?”强嫂见没人搭理我们,便吱声说道。 听着声音,朱贵抬起了头,扫视了一下我们,刚开始,他还没多大表情,当看到我时,一下便站了起来,笑着说:“原来是徐警官来了,要买玉吗,随便看啊,小薇,赶紧倒几杯水。” 朱贵的一系列表情都被我看在了眼里,之前他还夸自己对顾客很是用心,可强嫂说完话后,他并没有站起身来,也没表现出很大的热情,直到看见了我,知道我是办理他店里失窃案件的警察,这才上了心,笑着走了过来。废材圣兽进化论当时我就想,从其他玉器店老板那里了解到,这朱贵是一个抠门的人啊,那么,应该很在乎钱才对,既然在乎钱,就会对每一个客户都很用心,以期把客户的钱赚到自己包里面,那么,就不应该出现这种忽视顾客对顾客态度冷漠的情况啊。 “老板,有适合老年人戴的血玉吗?”这是陈叔的声音,他一上来就问起了血玉,让我不由得赞叹:陈叔果然还是懂一些玉器的。 “有,有,您这边请。”说着,朱贵就把陈叔引到了一个柜台前面,接着,他打开了柜台的锁,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玉饰,摆放在柜台上,让陈叔一一过目。 陈叔一件件地把这几块玉拿在手中,时而掂量着它们的份量,时而把它们举到眼前,观察里面的纹路,里面又把玉放在耳朵边,闭上眼睛去听着什么。总之,就是一副很专业的鉴玉的模样。 “哟,看不出来,老师您还是个行家。”对陈叔说话时,朱贵一直是比较恭敬的,不知是看陈叔的样子懂玉,不敢马虎,还是顾虑到陈叔是我带来的朋友,他要热情一点。 这个时候,小薇已经端了几杯水过来,分给了我们几人。之后,朱贵就让小薇去给依然和强嫂服务,给她俩介绍几款女士的玉器。 “行家不敢当,稍微懂那么一点,对了,你这些玉,能不能……”说到这里,陈叔故意拖长着声调,却迟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能不能做什么?”朱贵也不恼,仍然笑着,耐心地问陈叔。 “能不能装下婴灵?”说这句话时,陈叔前面的几个字说得很轻,只有站在附近的我们几人能听见,而后面的婴灵两字,说得就重了一点,那边的依然与强嫂应该也能听见。 听着陈叔突然提起了这两个字,我心里吃了一惊,担心地看向了依然那边,我怕她与强嫂听到这个词,会瞎想而被吓着。好在,她们被小薇拿出来的几款精美的玉器吸引住了,一人手中拿着两样玉器,正爱不释手地看着呢。 在我看向那边时,却意外地发现,三个女人中,依然与强嫂对婴灵一词没什么反应,而小薇却是把头转向了我们这边,明显是听到了那个词,当她发现我在看她时,她马上又转回了头去。中校的大明星看到小薇的这个反应,联想起昨晚她进到灵归来里面后,传来的婴灵哭声。我就想,莫非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在这个想法的引导下,我也想明白了陈叔刚才那么说话的玄机。原来,他前面几个字是故意小声说的,这样的话,即便依然与强嫂听见了“婴灵”这两个单独的字,一时也不会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而对于知道“婴灵”的人来说,听见这个词,必定会有特别的反应。 所以,他后面的婴灵故意说得大声,让店里的人都能够听见,结果呢,他的这个小计谋取得很好的效果,小薇听见他说这个词,马上就转过了头看向我们这边。 “老师您说笑了,好的玉能保主人平安,差的玉也不过是戴着没什么用而已,怎么还有玉能装下那种邪恶的东西。”朱贵谦恭地说。 “哦,没有就算了,我只是听说有这种玉,有点好奇。连你都说没有,看来只是传说罢了。”陈叔说着,就在店里转了起来,观察着各个柜台里面的玉器。 我与大熊知道陈叔一定是在找着什么线索,便也跟在他身后。顾远洋马上就要开玉器店,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朱贵家的玉都是些什么款式,价位又是多少的。 我们随着陈叔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依然与强嫂站着的那个柜台前面,她俩正在兴致勃勃把一块玉吊坠放在脖子上比划着呢,看到我们过来了,强嫂就让我们也帮着看一下,她手中的金镶玉坠子好看不。 “好看。” 我、顾远洋、胖强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一般来说,女人问男人什么东西好不好看,其实就是想让你说好看,在这一点上,我们几人还是比较有默契。特别是胖强,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小姑娘,你脖子上那块玉看起来蛮不错的,能不能让我看看。”当我们几个年轻小伙在赞美强嫂时,陈叔却对小薇说出了这句话。 其他人或许以为陈叔只是随口一说,我却知道,陈叔这话必有深意,小薇那块玉我是见过一眼的,上面还有一个字,只不过,上次被打断了,我没看清那是一个什么字。 所以,听见陈叔的话,我也转过了头,看向了小薇脖子上挂着的血玉。 第135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这块吗?就是一般的血玉而已啊,样式很普通的。小薇听见陈叔的话,笑着说。我努力去查看她的表情,希望能找到一丝不自然,然而,让我失望的是,这一次,小薇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呢,我想起上次我在问小薇血玉的事情时,我问有没有人会戴那种古墓里出来的血玉,小薇说从脖子上拉出她戴的玉佛,说她那块就是。从她这种主动的态度上来看,这玉应该没什么古怪的吧,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如此主动地给我看。 “不是的,我虽然不是很精通玉,但看上一两眼,还是能大致分辨好与不好的。小姑娘这块玉,挂在脖子上,与你的身体很是契合,没有突兀之意,买玉,讲究的就是一个玉人合一,只有与自己契合的玉,才能养得‘活’,让玉的气息助长人的正气。”陈叔继续夸赞着小薇脖子上的玉,我倒是没看出来这玉是不是与小薇身体契合,我只以为是陈叔故意这么说,想逼着小薇把那玉拿下来瞅瞅。 “陈叔,真有这么神奇吗?一直听说有养玉之说,没想到还有一定根据啊。”听完陈叔所说,依然一下就来了兴趣,并也把目光盯在了小薇脖子上面。 “妹子,既然你这玉这么好,不介意的话,就取给我们看一看吧,我们很好奇呢。”强嫂也鼓动着小薇。我就想着,今天把两个女人带出来,效果还不错,她俩开口,比我们几个大男人开口让小薇取玉,就不那么容易被拒绝了。 “小薇啊,那你就取下来给几位看看。”朱贵发话了,他笑着看向小薇,眼睛里却露出了一种不容拒绝的目光,我知道,他这是在用老板的身份去压小薇呢。不过,管他的,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小薇也没再推辞,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玉佛。取下后,小薇把玉放在柜台上面,我们大家都围了过去。我看到,这是一个笑脸弥勒佛,笑容可鞠,憨态十足,看着外貌,就让人心里有些舒适的喜感。 陈叔将玉拿了起来,掂量了一下,然后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继而用整个手掌握住了玉,轻轻地摩挲着,在这个过程中,陈叔点了几次头,似是表达出对这块玉的赞同与欣赏。 “果然是块好玉。”陈叔鉴定完后,不由得赞叹道,然后轻轻把玉放回了柜台上。在陈叔让小薇取玉的过程中,我留意着他的神色,有些试探的意味,当小薇把玉取下来后,他的样子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鉴定玉的过程中,这种严肃慢慢消散开去,到他放下玉时,就已经成了放松的状态。仙墓密境通过陈叔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我心里也明白了过来,这块玉,的确是一块上好的正气十足的玉,并不是像我之前想的那样,从古墓里出来的玉,都带有一丝邪气。如果这玉有问题,陈叔虽然不会当面说出来,却也是不会那样去赞美它的。 想到这,我就纳闷了,如此说来,小薇的血玉并没有问题,可小薇昨天晚上明明就在灵归来店里面啊,而店里面有怨气那么重的婴灵,竟然没有浸染一丝怨气到这块玉上面,真是奇怪。 这个时候,依然与强嫂已经把小薇的玉拿在手中端详着,不过他俩也就是看个外表,根本不懂玉的。 “妹妹,这上面的图案有点像是一个字啊?”强嫂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时,我才记起,上次我就瞟见了玉上面的字,不过没有看清。听强嫂一说,我也赶紧凑了过去。在玉佛的背后,有一个红色的图案,廖廖几笔,弯弯扭扭的,看这样子,有点像是一种古文。 “噢,我也不认识,应该是佛教的梵文吧。”小薇回答说。 小薇的回答没什么不对劲的,加上陈叔已经说了这玉没问题,我也就不再纠结于上面这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移开了目光。 之后,我们几个男人就没事做了,等着依然与强嫂继续选着玉。陈叔就说去外面等她们,便带着陈新生出去了,顾远洋那小子发挥出了自己特长,跑去和朱贵套起了近乎,询问着玉器方面的专业知识,而朱贵,仍然是堆着一幅笑脸,有问必答。我就想,如果朱贵知道他面前的人马上就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也不知还会不会这么热心。 我与胖强陪着二位女士又随便看了一会,到最后,她俩也没有选出自己满意的玉器。 “我们还是先回吧,师父还在外面等着呢,下次再来继续看。”强嫂提议说。我与胖强其实早就想走了,她这一说,我俩当然附和着说好。男人就是这样,愿意为女人花钱,却很少愿意陪着女人逛街,这应该是男女的本性决定了的。末世盗贼行一行人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饭。 顾远洋定下了门面,后续事情还很多,中途,他找了个机会,悄悄给我说,我那五千元钱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我,我知道他刚开店手里肯定很紧,便告诉他没事,我暂时不用钱,我还说了,如果他还差个几千一万的,我也能帮他凑一点,他说已经够了,如果有需要,会再找我的,他不会与我客气。 依然与强嫂二人,明显还没有逛够,下午想接着逛,问我与胖强要不要陪她们,我看了看胖强,他眼里明摆着写着三个字--不愿意,却没敢说出口。其实如果是让我一个人陪依然,我还是愿意的,因为这样的话,我们俩人就要随意一些,我可以一直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也就不会觉得逛街枯燥无趣。 可如果有强嫂在一起,我与依然都会矜持许多。就像上午,整个半天时间里,依然都与强嫂走在一起,即便我不矜持,也没有机会与依然亲热啊。所以,我心里也不是很情愿。 “依然,你看他们俩这样子,这才陪着逛了半天,就不愿意陪我们了,男人啊,都不可靠。”强嫂与胖强差不多大,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也十来年人,看人还是很有一套。这不,见着我与胖强犹豫的样子,马上就知道我俩的心思,故意开玩笑说着。 “就是啊,嫂子,那咱们下午就不带他们了,我们俩姐妹自己去逛,想逛哪家就去哪家,想走多远就走多远,正好不用考虑他们的感受,哼。”依然也很配合地说着,说完,还不望偷看了我一眼。我就看到,依然眼睛里其实是带着笑意的。 大白天的,加上依然与强嫂就在城中心逛,人来人往,我也就不用考虑安全不安全的事了,只是叮嘱了她们,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强嫂不知内情,就说我真啰嗦,依然笑着说“知道啦”。 如此,就说定了,饭后,一伙人分成了三块。远洋一个人去忙他的事,依然与强嫂一起继续逛街,剩下的三个男人加一个小孩则回靖安街的院子。墙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待远洋和两位女士走远了,我们几个说话就方便多了。我马上问陈叔,小薇的玉佛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陈叔便回答说:“刚才在店里,我刻意与二人都交谈了几句,在这个过程中,也看了他们的面相。这么说吧,那个老板,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老实,是个人精;而那个小姑娘,身上也没有散发出什么阴邪之气,连着她那块血玉,也的确是上等品,纯正之极。” “那老板叫朱贵,的确是个人精,同时也是个人渣。”我接着陈叔的话,给朱贵还加了一个形容词。 “天童,你好像对他成见很深?”胖强听了我的话,插嘴问着。他平时与我相处得多,自然是了解我的,我很少无缘无故地骂一个人。 胖强问完,我就把从第九家玉器店女老板那里听来的有关朱贵的事情,讲给了几人听。在我讲的过程中,胖强几次在旁边骂道:“妈的,还真是个人渣!”陈叔与陈新生则没有表态,陈叔一向淡定从容,这也不奇怪,而陈新生,只是一个小孩子,对男女之事尚不明白,也就不清楚朱贵所做之事到底恶心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人,丢个三十多万的东西,算便宜他了,要我说,就应该让他倾家荡产,我看他还拿什么东西出去找女人。”听我说完,胖强再次恨恨地说道。别看胖强平时吊儿郎当的,对强嫂那也算是很上心的了,自然是看不惯朱贵这种见着女人就移不开步子的人。更何况,他是连自己的准儿媳都上了的人,可谓是人神共愤。 “是啊,从情感上来说,我还真不想帮他把这案破了,可是,从职责上来说,我又必须要尽力去调查,更何况,这是我办的第一起刑案。真是纠结啊!”我回着胖强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对于朱贵的丑恶行为,陈叔没有过多评价,只是这样叹息了一句。我以为他当时只是随口评价了一句。 其实不然,在看了朱贵的面相,又听着我说了有关朱贵的一些事情后,陈叔就已经对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有了些感知。 第136章 天上掉下的假期 陈叔说了,进入我体内的怨气,需要连续三天用镇尸水敷才能完全消除,加上之前用移神心诀提着水壶往胖强的伤口上面倒还阳水,也需要休养几日,所以,整个周末两天,我也就没再管那玉器案子的事,呆在院子里,与陈叔下下棋,要不就是搬张椅子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再看着老柳树发一会神。 这样悠闲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周日晚上,我已调整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着第二天去到办公室,与大熊好好商量一下案子的事情。 这天晚上,刚吃了晚饭,我却接到了大熊的电话,他先是问我周末怎么玩的,我想了想,就说哪都没去,两天时间都呆家里养神了。大熊一听,笑着说:“养神好啊,这样吧,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我再给你放两天假,你周三再来上班吧。” “啥,咱们手上的案子还没线索呢,还要继续盯小薇不是吗,你给我放假了,你一个人怎么盯她。”我没有被这突然掉下来的馅饼冲昏了头脑,而是奇怪地问着大熊。他怎么会想起让我休假来着,我就回想着前两天与他一起查案,是不是表现出了懈怠情绪,让他不高兴了。 结果是,我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自己在他面前有表现出什么消极的情绪啊。要说呢,这段时间,我一边忙着前面五魂的案件,一边又要到刑警队上班,说起来也是有点累,但我也从来没在大熊面前抱怨过啊。 “没事,案子嘛,慢慢办,再说,现在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非要让我们盯着,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很上心,毕竟是你到刑警队参与办理的第一起案件嘛,心情可以理解,但身体还是重要的,特别是精神上,我们要放松,不要有太大压力。”大能接着说:“你看,你现在又刚刚与小林在一起,趁着这两天,多陪陪她,要不然,出去旅游一趟也可以。” 大熊已说到这份上了,表现的完全是对我的关心之意,我如果执意不接受他这份心意,倒显得有些不识抬举。所以,尽管我对他此举还是心存疑虑,但在电话里,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是大熊的电话,所以看到来电显示时,我也没刻意走到一旁去接听,这样一来,大家都听见了我的电话内容。 “怎么了?”最先发问的是依然。 “没事,就是我现在的中队长大熊,你也见过的,他打电话让我接着再休息两天,说我前段时间太累了。”我回答着依然。 “那好啊,怎么你看起来却不是那么高兴呢?”依然的想法很简单,觉得带薪休假应该是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兴奋。 “天童娃,你娃儿是贱皮子吧,以前在我这里时,天天变着法子想让我给你放假,现在倒好,别人主动提起让你休息,你倒还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老子恨不得捶你两下。”胖强听明白事情缘由后,也是笑着对我开着玩笑。 “不是,如果现在手头没什么事情,给我放两天假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的。可现在我们手头上有案子啊,还是我办的第一起刑案,案子没有眉目,我就算出去玩,心里也会惦记着这事的,怎么可能玩得好。”我说出了内心话。 “天童啊,既然你都答应了,何况也是你们中队长关心你,那你就再休养几天。放心吧,这个地球,离了任何人都会继续转动,你们刑警队,离了你,照样破案子。”陈叔用了这样一种观点来劝我,我倒还听进去了不少。 在他们的劝说下,加上我刚才在电话里的确也已接受了大熊的好意,最后,我还是转变了心态,决定不去想那么多。更何况,我也想明白了,即便我多上两天的班,也不见得就会找到玉器失窃案的重要线索。 依然见我脸上的终于有了些休假的喜悦之色,便高兴地说:“既然这样,我也就给公司请两天假,陪着你好好放松一下,你们办案子也真辛苦,白天上班不说,还常加班到半夜才回来。” 依然问我想去哪里玩,我想了想,就两天时间,也没法跑远了去,无非就是在m市区周边的地方逛一逛。 “要不然,咱们回去陪你爸妈吧,上次回去,匆忙间吃了一顿晚饭就走了,我看得出来,你妈还是很想你的。”依然建议说。 依然的话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之前回梓亭,要么是去找吴君侠,要么是陪陈叔去地宫里面,都没有好好陪陪我爸妈。只不过,我怕依然不会愿意去,因为梓亭县上好玩的好吃的她基本上已玩过吃过了。没想到,她却会主动提出来,这让我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感动。同时呢,我也在心里想着,都说婆媳关系是中国几千年来最难处的关系,没有之一,可照目前的状态发展下去,我妈与依然以后必定会是一对好婆媳,想着,我就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其实我想回梓亭,还有一个原因,上次听我爸说了表弟周波的事,就一直记挂着他,想要去给他上柱香。一来呢,我俩从小到大也算是有一些兄弟情谊,表达一下我的缅怀之意;二来呢,陈叔也说了,表弟是天上的童子,我就想着,他也算是仙人了,我就拉点关系,让他保佑一下我们全家平安健康。 胖强听了我们的计划,就说让我把他的车子开上,我也没客套,答应了下来。第二天早上,临走的时候,陈叔把我叫了一旁,让我这两天务必把依然的具体生辰ba字问出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事,他就说:“还是何玉玲的事,小林的手表里无非是有两根何玉玲的头发而已,主要是让这头发的怨气来影响小林,让小林产生一些念头,从而在不意间,让小林提出了一些想法,而你们也正是在这些想法的指引之下,才去到了鹤林山,也才让吴君侠‘偶然’被小林吓死。” 听着陈叔再次提起这事,我知道肯定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因为他说的这些,我之前完全都知道。果然,他就接着说:“这样的话,小林的功用也就算是发挥完了,可何局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跑到小林住的酒店去看她呢,这个问题我一直都还没有想通。何局做的这一系列事情,无非就是为何玉玲报仇,说明他是很爱他这个独女的。” “嗯,这说明了什么呢?”我轻轻地沉吟了一句。 “我们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来看,五起凶案中,杀其他的人,都是何局或是刘鹏直接动手,稍微麻烦一点的,就是杀梁辉,使用了小鬼上身,但也是让小鬼上身后采取最直接的杀人方式--用菜刀割破喉咙,只有吴君侠,死得是最曲折的。” 陈叔继续说着:“何局为什么非要让撞死何玉玲的凶手吴君侠死于小林之手呢,我联系上他几次去偷看小林,却并没有做出其他出格的动作,这才有了一个猜想。” 听陈叔说到这里,我已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依然与这个何玉玲,本身就有着什么关系,何局跑来看依然,其实就相当于是他在看自己的女儿?” 我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了没有,但显然陈叔是听懂了我的话,而我的话也正是他想要说的,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没错,所以,你一定要弄到小林的准确的生辰ba字。我这两天,也会把何玉玲的这方面信息查一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俩人,或许是同一时间出生的。” “同一时间出生的?如果真是同一时间出生的,那又有什么说道吗?”听了陈叔的话,我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依然终究还是与我腿上的女鬼何玉玲联系了起来,而不仅仅是之前被一丝头发上的怨气所操控心绪那么简单。 “这……还是等到你回来后,我们把二人的生辰ba字对比过后再说吧。”陈叔迟疑了一下,回答着我说。 就这样,我带着陈叔交给我的这样一份“任务”,与依然踏上了回梓亭的路。 我爸妈对我们二人的回来,自然是高兴不已,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每一次迎接回家的子女,都是带着高兴的脸庞,这个时候,是真的开心;而每一次送子女走时,也会尽量露出一丝笑容,只不过,这时的笑容,是不想让子女牵挂自己而刻意装出来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为了迎接我们,大中午的,我爸妈就把店关了,回到家里给我们准备午饭,全是些我爱吃的菜,除此外,我妈还特意在市场里给依然买了她爱吃的北京甜皮烤鸭,这还是上次依然无意间提起的。一进门,看见桌上的烤鸭,我就见着依然眼里闪动起了感动的泪光。 在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着,要以怎样的方式才能问清楚依然生辰八字的完整信息,而又不让她产生疑惑,却是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没想到,吃饭的时候,我妈就帮我问了出来。 第137章 借尸还魂之说 “依然啊,你的出生年月和时辰是多少啊,你给阿姨说说,具体一点最好。”饭吃到一半,我妈随口地问着。 我妈一说完,我与依然都把她望着,依然说:“怎么了,阿姨?” “你看啊,我们家天童现在事业也有了,他爸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当爹了,现在你们俩感情又这么好,我就想找人给你们算一算婚期。”我妈笑着说。 听我妈这样说,依然的脸上马上就有了些不好意思。我心里则很是感激我妈,不仅帮我巧妙地问了依然的生辰,还帮我把提起了结婚一事。和依然结婚修成正果,自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阿姨,会不会太快了啊。”依然红着脸说道。 “不快不快,我现在拿去让人算,也是算明年的日子,你们要觉得点有仓促,就找个下半年的日子吧,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足够了。”说着,我妈就起身离席,过了一会,我妈回来了,手中拿着纸和笔,看这架势,依然是非说不可了。 “依然,可以先让妈去算着,到时候我们再看时间合适不。”我也在一旁帮腔。 然后,依然就报出了自己的具体生辰,我妈赶紧用笔记在了纸上,小心地收了起来。 在家里的两天,我多数时间是在陪父母,晚上在家里陪,白天也会去店里帮帮忙什么的,其他的时间,就和依然在梓亭城里闲逛。第二天下午,我去拜祭了表弟周波之后,就开着胖强的车,与依然一道回了m市。 回来的当天晚上,我与陈叔胖强三人,外加一个倒水的书童陈新生,我们几人凑在一起,对比着依然与何玉玲的生辰八字。我看着胖强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清楚地写着何玉玲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具体时间。 只看了一眼,我就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与陈叔担心的一样,这何玉玲的生辰果然与依然是一模一样的。见到我的表情,陈叔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默默写出了依然的生辰,那天在饭桌上,依然说了一遍后,我就牢牢地记住了。 随着我慢慢将依然的生辰写出来,一旁的他们都沉默不语。待我写完了,还是胖强最先沉不住气地说:“我日,太邪门了。”“强哥,你能查到何玉玲的出生日期,我知道这并不难,公安内网上面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但是她具体的出生时辰,你是怎么弄来的?这种事情,一般只有自己或是父母才知道啊。”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了胖强这个问题,因为,我希望是胖强弄错了。 “我是通过何玉玲的户口地址,确定了她当年的出生医院,然后又去医院调出了当年的生产记录,那个年代电脑没有普及,主要还是靠笔和纸,我翻了大半天,眼睛都看花了,才翻到了何玉玲这个名字,找到了她出生的具体时间。”胖强回答我说。 通过户籍找医院,再查询医院当年的记录,他的这个方法,可以说没有任何漏洞。我不安地看着陈叔问:“陈叔,现在证实了,二人的生辰八字完全一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起出发前,陈叔提起这事,欲言又止,还说等我回来再说,现在,事情已经确定了,我就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们可听说过1949年发生在台湾的朱秀华事件?”陈叔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与胖强这样一个问题。 陈叔说完,我与胖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显然,我俩对这个名字都很陌生,也不知道,这个朱秀华与依然甚至与何玉玲有什么关系。 看着我与胖强的反应,陈叔也知道我们肯定没听过,便又说:“当年轰动全世界的朱秀华事件,还有一个名称,叫做‘借尸还魂’事件。” 听陈叔说起这几个字,刚才还一脸茫然的我与胖强,几乎是同时震惊地重复了一句:“借尸还魂?”在喊完这句话后,我的心跳就陡然加快了不少,借尸还魂,陈叔突然在这个档口提这样一件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的事情,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要给我们讲当年的传奇故事。 “陈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着急地问。 “这件事的主角朱秀华,当年在台湾金门被海盗杀死,她死不冥目,于是她便借助一名台湾的村女林惘腰来重投人间。当时,林惘腰的先生吴秋得有一天突然发现他的太太不省人事,立即把她送往医院,结果林惘腰死在了医院,死因不明。后来,在林惘腰出殡那天,她的尸体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就站了起来,并对众人说‘我叫朱秀华,我已借助林惘腰的身体复活了’。现场陈了吴秋得,还有很多其他的目击证人,而这些人当时都被吓呆了。事后,这件借尸还魂事件公诸海内外。全球的灵异学家都来台湾访问这位朱秀华女士,而她也一时成为轰动国际的焦点人物。”说到这里,陈叔停了下来。无敌仙魔“后来呢?”胖强迫不及待地问着,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因为这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一时让我难以置信,我就想着后来有人会揭穿了这个骗局。 “后来,吴秋得为了避开各国传媒的穷追猛打,便带着这位借他太太躯体的朱秀华远离城市,找了一处郊野一同生活至今。”陈叔说。 “陈叔,这是假的吧?”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叔,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这是真的,这是发生在中国的为数不多的被外界所知晓的借尸还魂事件。”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想陈叔这事肯定也是听别人说的,49年的时候,他应该也还没有出生才对。这种有关鬼怪的事,总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说不定那林惘腰只是恰巧知道了朱秀华的事情,神经错乱,才满口胡言说自己就是朱秀华,甚至极有可能,是这两口子为了博取眼球,故意演了这么一场戏,目的嘛,自然就是获取经济利益。 “我这么肯定,是因为事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当年,这事传出来后,我师父也去找过朱秀华,当面向她确认了一些事情,唉~~~”说到后面,陈叔叹了口气。 当我听见陈叔说这事是他师父告诉他的时,就已经信了七八分,再听他说他师父当年竟然亲自去找那个朱秀华确认过,我就信了八九分。直到听见陈叔那一声叹息,我就心里一沉,觉得此事必定是真实的了,而陈叔的这声叹息里,应该还包含着对依然现在处境的担心。 想着,我不再纠结于此事的真假,而是详细询问陈叔当年那事的细节。特别是,这件事,与目前依然的处境有什么关联,我必须要知道与之有关的一切,我必须要防止这种事发生在依然身上。 嫡女狂妃:极品宝贝无赖娘 “我师父为了弄清这事的始末,在台湾呆了三个月之久,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他几乎把与朱秀华与林惘腰两口子认识的人都问了个遍。最开始,他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因为他检查了还魂后的朱秀华,她是一个真正的大活人,身上没有一丝鬼怪的气息。他就想着找到还魂后的朱秀华的破绽,哪怕她说错了任何一个细节,师父都可以认定她是在演戏。事实却是,还魂后听朱秀华,所说的任何一件与朱秀华有关的事情,都是准确无误。而在这之前,朱秀华与林惘腰二人没有任何交集!” “既然没有任何交集,那这个朱秀华为什么会上身到林惘腰身上去呢?”胖强一边听着,一边分析着,适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强娃问得好,这个才是关键。师父当时找到了几个条件,第一,两人的出生日期完全一样;第二,林惘腰的身体一直不好,可以说很虚弱,这样的人,阳气很低,一旦有魂灵上身,不会受到太大的抵触;第三,朱秀兰死于横祸,死不瞑目,怨气极重,不愿离开人世……” 听着陈叔慢慢说出这几个条件,他说一个,我就在心里把这些条件与依然去对比一下。他刚说完第一条,我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依然与何玉玲,可不就是完全一样么。第二条,我暂时还没有发觉依然身体不好,可这一条可以变通啊,万一哪天依然生病了,自然就符合这条件了。第三条,何玉玲同样是死于飞来横祸啊,想到这里,我脑袋都大了,感觉很是胀痛,不敢再想下去。 陈叔的声音还在继续:“第四,林惘腰出殡那天,恰是雷雨天气,在修道界,有这样一种说法,雷雨天气,可以打开人、鬼、神三界的大门,古往今来,诸多修炼得以踏入正道的仙人,据传都是在雷雨天升天的,而天上被贬的仙人,也会是在雷雨天被打入凡间投胎出世,朱秀华的冤魂,想必也是借助了这雷电之力,上了林惘腰的身。” 关于这一条,我是有所耳闻的,神话片里不也经常这样放么,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最爱看的《新白娘子传奇》,刚一开始,就是白蛇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化身成了美若天仙的白娘子。 “师父,你这是想说,何玉玲要借林依然的身还魂?”当我还处在震惊状态时,胖强问了陈叔这个问题。 第138章 大熊回了灵归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只不过,这个猜测却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何局要多次跑去看林依然。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么,何局是已经把林依然当成了他今后的女儿。” 陈叔不顾我紧紧皱起的眉头,继续说着:“而这个,也解释了为什么神秘老头要把何玉玲的魂灵封印在天童身上,这其实是对何玉玲魂魄的一种保护,相当于让她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不至于魂飞魄散,等到时机成熟,便让她去到林依然身上,完成‘借尸还魂’。同样,借尸还魂也解释了何局与刘鹏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地帮着老头收集五行之魂。” 不管我多么不愿意去承认陈叔所讲的这一切,可事实就是事实,陈叔的这个猜想,的确很好地解释了前面几个一直困惑我们的问题。还有一点,我想起了最后一次在看守所见刘鹏时,他说他做这一切,不只是报仇。现在,他的这句话也有了答案,不只是报仇,还可以让何玉玲起死回生。 “依然,依然……”我嘴里喃喃念着依然的名字,转身去开堂屋的门。 “你做什么?”陈叔叫住了我。 “依然有危险啊,我不放心。”我焦急地说。我知道,此时已接近凌点,依然早就回房间睡了,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无法淡定,让我恨不得马上冲到依然面前,我必须要看到她好好的,我才能心安,哪怕是暂时的。 “你回来!你这个时候去,只怕会吓着小林。”陈叔低声吼着对我说。他见我脚上的步子没有动,继续说:“我向你保证,小林在这个院子里,是不会出事的。” 我愣了一下,想着,我这个时候跑过去,把依然从睡梦中叫醒,等她走出房门,我应该给她说什么呢?陈叔说得没错,我现在去,只会把她吓着。既然陈叔已经说了,在院子里,依然不会有事,我便稍微安心了一点。 其实,陈叔说了后面一句话后,我本来想说,你不是说打不过那神秘老头吗,拿什么保证依然的安全。可当我转过身,看到陈叔眼里肯定的目光后,我这句话生生咽了下去,这个时候,我不相信陈叔,又还能相信谁呢,难道要去相信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么!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且,借尸还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这有违天道,要不然,这大千世界,不乱了套了么。”陈叔安慰我说:“现在神秘老头暂时消失了,证明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行动,我们别自己先乱了阵脚。”极品花都“是啊,天童,其实别看师父总说我灵觉不强,可我逻辑思维能力不差啊,我总觉得,师公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取这个名字,又带你去地下迷宫的,说不定,现在在你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师公都了如指掌,关键时刻,他总会出现的。”胖强也安慰着我。 晚上睡觉时,我刻意把手机落在了堂屋,没有带进卧室。我想让何玉玲进入我梦境来,有些事情我想问问她。上次在看守所见了一次后,中途有好几次,我睡觉都把手机放得远远的,就是想让何玉玲来找我,可她却再也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我问过陈叔,要如何才能与她相见,甚至让她从我身体里出来。陈叔还是那句话,这女鬼是神秘老头封印在我腿上的,陈叔没那个实力。不过,陈叔说了,实在不行,他可以带我去找一个人,那人或许有办法。我问他那人是谁,他说是他师父的一个朋友,我心想既然是陈叔师父的朋友,那一定很厉害,肯定有办法帮我。当我问那人在哪里时,陈叔只说是在东北方向,我想着现在依然有很大的危险,就催他能不能早点带我去,陈叔却说再等等,我不知他在等什么。 最后,陈叔为了让我放心,答应了我,过一段时间,如果他师父还没有消息,他就带我去找那个人。在这期间,他让我先安心把玉器店的案子调查清楚,他还说,这案子也有些古怪,首先,那老板朱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店里的营业员小薇也有问题,明明去到了有婴灵的屋子里面,就连在外面我的都被婴灵的怨气侵入了,而她脖子上的玉却一点也没沾染上婴灵的阴气。 那天晚上,何玉玲仍然没有进入我的梦境。第二天,早早地我就醒了过来,准确地说,是担心着依然的安全问题,再也睡不着了。我起床时,才刚刚七点,只有陈叔与陈新生起来了,陈叔是年纪大了,瞌睡少,陈新生则是每天都要早起做功课。 我与陈叔在院子里碰上了,陈叔见我罕见地起得早,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又劝了我一句:“天童啊,别太在意,强娃儿说得好,所有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像是有人布的局,既然有人布局,就有人来解局,你只管随着时间好好经历这一切就好。”教师天下依然起床时,我看她的目光,比以前更加柔和了,这个女子,自从到了m市,就随我一起卷入了我张风波,而目前为止,她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殊不知,一双魔手已经伸向了她。 依然看到我,回以了我一个浅笑,然后就去洗漱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我到刑警队办公室时,大熊已经到了。看见我,大熊先是一愣,继而笑着问:“怎么样,休息好了没有?” “嗯,休息好了,多谢领导关心。”我开玩笑着说。 “切,两天不见,就和我见外了,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大熊憨笑着捶了我一拳说着。 “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我也没过多客套,直入主题地问。 “还是老样子,实在不行,这案子也只能这样结了,最近案子多,我们别把心思全花在这样一件没什么线索的案子上。”大熊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听了大熊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真的就这样结了么,我实在是不甘心。 “这两天你还在跟踪小薇吗?我还是觉得她比较有问题。”我说道。我就想着,灵归来店很奇怪,而小薇又与这个店有联系,那我们还是可以从这条线着手查一下。 “恩,前天晚上我一个人跟了一次,还是老样子,下班后去了灵归来,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出来,中间我也去门上听了,仍然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或许小薇刚好认识灵归来的幽暖暖夫妇,她一个人在m市举目无亲,内心孤单,每天下班后都会去找幽暖暖说会话。” “不对啊,你都说没听见什么声音,如果是两个女人聊天的话,怎么可能什么声音都没有。”我马上就找出了大熊话里的矛盾点。当然,还有一点,我知道,里面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只不过,那种声音,大熊直接听是听不见的。 “哦,有可能是只用气流声在交谈啊,我与小熊就经常这样。我们家两间卧室是挨着的,在我们卧室说话,另一间卧室完全能听见声音,所以,家里有客人时,晚上睡觉,我与小熊都是用气流声交谈,这样,睡客房的人就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了。”大熊继续解释说。天才幻师:绝貌大小姐大熊的这个解释,一时倒真让我不知如何反驳他,我也不想告诉他我会静心诀的事情,即便我说了,他也理解不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有些神经兮兮的。 这时,我看到大熊脖子上有一根红线,我便笑着问:“你已经把在灵归来买的玉戴上了么?” “啊,哈哈,是的,买回来不就是要戴的么,你不也说了,这玉不错嘛。”大熊说着,拉了拉衣领,想把露出的红线遮住。我在基地培训时,就被教官告知,人民警察是不允许戴戒指耳环等饰品的,自然也就包括脖子上挂着玉这种情况。所以,大熊在知道我能看见他的玉后,试图把它遮起来。 “我记得上次买玉观音时,幽暖暖没有给你拿红绳啊,现在怎么又有了?”我随口问了一句。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因为这红线真的很普通,好多地方都可以买到,我也没有觉得什么特别。 “这,这是我后来过去,幽姐送的。”没想到,我随口的一问,却是把大熊问得有些结巴了,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回过灵归来。 “你啥时候去的?”我马上问他,上次我们去时,是周五,那天晚上,我们又一起去跟踪了小薇,还差点被屋里的人发现。之后,就是周末,周末过完,大熊打电话让我休息两天,直到我今天上班,中间隔着了四天,大熊肯定就是这四天中过去的。 “都是因为小熊,我那天把玉观音拿回去后,她还是比较满意,只不过说这么贵的东西,老板竟然都舍不得送一根红绳,第二天周末,我俩刚好出来逛街,她就非要拉着我去灵归来,找幽姐要根红绳,幽姐看到我,很是热情,听着我们是来拿红绳的,马上就编了一根给我。”大熊说。 大熊的回答倒是合情合理,找老板要红绳的事,勤俭持家的小熊也做得出来,我便问:“那幽暖暖表现正常不?有没有再给你和小熊讲那些陶瓷娃娃的事?” 第139章 杀人偷玉第二案 “没有,这次我们过去,她表现都挺正常的。”大熊回答我。 “难道她是间歇性神病?”我嘟哝着。 “不会的。” 本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我一说完暖暖是神病,大熊马上就用肯定的语气否定了我,这倒是让我有些奇怪。上次我们去时,大熊与是见识了那暖暖发神的样子,特别是说到婴灵和她店里那些诡异的娃娃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根据暖暖当时的表现,我说她一句发神,也不算过分吧。之后,大熊又去了一次,暖暖却又表现正常了,这不就是间歇性神病的症状么,大熊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她不是呢? 我正想反问他,办公室里就冲进来一个值班民警,他对大熊说:“伙计,有大业务,开工了。” “啥事?我手里还有好几个案子呢,别再给我派案子了。”大熊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没办法,这案子是教导员亲自指明交给你们组的。”那人说。 “什么案子?”我插了一句,因为他说的“你们组”,自然就是指我与大熊这个组合,如此的话,我第一个案子还没弄完,第二个案就来了,我自然很关心这是一起什么样的案子,可别再是像玉器失窃案一样的难破之案。 “城中心又失窃了一家玉器店,教导员认为这与之前的一起应该会有关联,所以才点名让你们去办,如果真能确认是同一伙人所为,就可以并案侦办了。”值班民警回答我说。 听了他的这话,我心中暗叫不好,同时也吃惊地望着大熊,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起案子,必定是有联系的。前面的时候,我与大熊已把m市中心商圈的玉器店走访完了,也不知这次会是哪一家倒了霉。 “是哪一家?”大熊问着,显然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店名我也不清楚,地址是步行街52号处,你们直接去就可以了,巡警和派出所都在现场等你们。对了,这次与上次有些不同。” 听到最后一句,我还以为他会说出一些比较明显的线索来,结果,他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我心脏猛地一缩,瞬间头大了起来。 在他说了“有些不同”几个字后,我与大熊都转眼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就听着他说:“上一次,只是丢失了八十件玉器,而这一次,除了丢失了玉器,守店的老板也死了。” “死人了?”我极度震惊,这样的话,济案件就成了命案了啊。 大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再多问,直接就走出了办公室,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我俩上了警车,一路上,拉着警报疾驰,很快就到了步行街。我们停好警车,快步向52号走去,随着离52号越来越近,我也逐渐知道了第二家失窃的玉器店是哪一家了。竟然是我走访的第九家店,也正是这家店的女老板给我讲述了有关朱贵的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大了步伐,因为值班民警说死的人是守店的老板,该不会就是那个女老板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一下。 店门口已围了很多人,说是水泄不通也不为过,这与上次朱贵家被盗时的场景截然不同。上一次,因为只是丢了东西,看热闹的人无非就是观望一下,这次,却是死了人,路过的人听见这事,都围了过来,像是八辈子没见过死人似的。 我穿着警服,走上前就用双手拔开人群,嘴里也不停地说着:“麻烦让让。”那些人一见是警察,也还是比较配合,我很快就挤了进去,大熊跟在我身后,也进到了店里。 我们刚进店去,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警察,我一看,真巧,又是上次那个派出所的民警。他走过来,与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对大熊说:“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 他一过来,既没有向我们介绍死者情况,又没有给我们说财产损失情况,而是直接说了一个结论,这让我好生疑惑,难道是他已掌握了两起案件的关键相同点?带着这个疑问,我继续听了下去。 “何以见得?”大熊问他。 “店内店外的监控,我们快进着粗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门锁完好,失窃的玉器数目不多不少,也是八十件。只有一点不同,昨晚在店里守夜的女老板姚欢死了,她老公早上过来开店发现的,之后便报了警。” 这段话一说,我的脑子就不停转了起来,他刚才说了几个要素,第一,门锁完好,第二,监控看不到发案过程,第三,失窃玉器也是八十件。前面这三点,可谓是与朱贵店失窃案一模一样,单凭这三点,也就满足公安机关并案的条件了。 除此外,第四点,死了人,这是前面一起案子所没有的。不过,这也很好解释,朱贵店被盗那天晚上,店里并没有人,嫌犯进去偷东西,不会遇到阻拦,很是顺畅;而这一家,女老板姚欢是在店里守夜,刚好就与嫌犯撞上了,自然就惨遭杀害。想必,姚欢一定是听闻朱贵家被盗后,担心小偷会盯上自己店,这才会在店里睡觉,谁成想,却是一觉睡到了黄泉路上。 听完这派出所民警的介绍,我往店里面走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马上就扑鼻而来,闻着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我皱着眉头,看过去,这个店里的布局与朱贵家差不多,店里的地形是一个方形的,在四周摆着一圈的柜台,各式的玉器就放在柜台里,中间是一块空地,摆着一个长长的沙发,平时是用来供顾客休息的。 而此时,沙发上斜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已成为了一具尸体。她身上的衣服已被自己的血液浸红了,随之浸红的还有她身下的沙发,沙发旁边的地上,掉落着一床凉被,也染了不少的血。在凉被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面向着沙发,沉默不语,眼角有些液体,我想,他应该就是姚欢的丈夫了吧。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慢慢走了过去。这个时候,我已知道,死的人,正是那天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朱贵的种种不是的女老板。当时,她对朱贵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与不齿,也对小薇的遭遇表达出了同情,从这两点上看,这个姚欢,就应该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看着她的姿势,我以为她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心里还想着,也好,这样死去不会有痛苦。可当我看向她的脸时,却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也可以说是鼓起的,很圆很圆。她的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我不忍再看,退了回来,问那个派出所民警:“姚欢是怎么死的?” “伤口在腹部,应该是用刀捅的,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如此说来,这姚欢应该是发现店里进了人,惊醒了,没想到嫌犯丧心病狂,随身带着尖刀,早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姚欢一个中年女人,哪有什么反抗能力,我估计她在死前,甚至都没有机会叫出声来。 “上次走访时,我记得这些玉器店都是十点钟左右才会开门,怎么今天她老公这么早就来了,进而发现了店里的情况?”大熊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曹文军,你过来一下。”说这话时,派出所民警是对着坐在地上那男子说的,显然,这家店的男老板,就是叫曹文军了。 听见警察在叫自己,那男人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两手撑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走向了我们。待他走到面前,大熊重复问了他刚才那个问题。 “我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自从朱贵他家出了事,我与小欢就商量着,每天晚上由我留在店里守夜,刚开始,小欢非说要陪我一起,可店里没这个条件,只有一张单人沙发,刚好容得下一个人。我就劝她,让她安心回去睡,每天早上还可以从家里做早饭给我带过来,她就同意了。” “你是说,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店里睡,那昨天晚上为什么换成了姚欢?”大熊盯着曹文军,目光咄咄逼人。实话说,我觉得他这样不好,用了审问嫌疑人的口吻。不管怎么说,现在死者是曹文军的妻子,别人心里肯定难受,他问问题时还是应该注意方式。 果然,听了大熊的话,曹文军抬起了头,眼睛也看着大熊,我看得出来,他心中是有怒意的。 “老曹,这是刑警队的警官,他们也是例行询问,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可以了。”派出所民警忙着劝道,听这口气,他与曹文军之前应该是认识的。这也不奇怪,派出所的片警,对辖区内的各个商家、社区、学校,每个月都是有走访任务的。 “我腰有问题,睡不得软床,我在家里都是睡的硬板铺,接连睡了几天沙发,我的老毛病就犯了。昨天,小欢见我腰痛,就让我回家去睡。我想着自己几天没洗澡了,浑身都有股味,便听了她的话,今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做好了早饭拿过来,可一开门,就看到小欢浑身是血的样子,都怪我,我昨天就不该和她换……”说到后面,曹文军已哽咽了起来。 第140章 密室杀人 尽管这事有点巧合,二人刚换了过来,小偷就来光顾了。可除此外,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我细细观察着,曹文军的背略微有些弯曲,应该是脊椎有问题。这事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妈和他差不多症状,睡不得席梦思床垫。 除此外,刚才进门时,我也注意到门口洒落了一些青菜叶的稀饭,旁边倒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想来,就是曹文军给姚欢带的早饭了。只不过,当他看到姚欢的惨状后,手中的保温桶掉落,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稀饭便倒了出来。 “你们店里的钥匙,除了你和你老婆,还有谁有?”大熊继续问着。 “没有了,就我们俩人。” “别这么快回答,好好想一下。”大熊提醒着他。 “这是我自家的店,钥匙有几把,都在谁的身上,我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用想那么久。”曹文军说这话时,语气中又带了些抵触情绪。 “失窃的玉器共八十件,价值多少钱?我说的是你们的进货价。” “四十万。” “行,到时候给我们拿一份详细的清单。”说完这句话,大熊就走了进去,方向是姚欢尸体处,我不想再看见姚欢那双睁圆了的眼睛,便留在了原地没有过去。不知怎么回事,姚欢的那双眼,总让我想起上次在灵归来外面,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出现在我脑海的那双血红色的婴灵的眼睛,兴许是那婴灵的血红眼,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大熊走过去,蹲了下来,近距离地查看着姚欢的尸体。不过,他不是法医,没有用手去摸尸体,就是隔着二十来厘米看。 “医生来过了吗?”大熊问道。 “已经来过了,发了死亡证明,就等你们这边的法医过来了,殡仪馆的等会也要过来。”派出所民警回答着他。 过了一会,队上的法医过来了,对尸体进行了现场检查,他告诉我们,姚欢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死亡原因正是小腹上的那一刀。 与法医一道过来的,还是队上的物证科,上次朱贵的案子,他们也来过,而他们查探的结果,也与上次相同,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头发等线索。军临曦下在物证科的人说着结果的同时,大熊的眉头是越皱越深,都快能拧出水来了。我能理解他的压力所在,他身为一个中队长,如果只是一件三十来万远的经济类案件不破,对他的影响还没有多大,可如果在之前的案子基础上,再发生一起类似的案件,关键是还死了人,那他就必须要给上级领导一个交待了。 可现在的结果是,第一起案子,我们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接着发生了第二起,而这第二起,狡猾的嫌疑人仍然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于很看重这份工作,很看重自己前途的大熊来说,这无疑是给他套上了一个枷锁。 之后,殡仪馆的人也来了,在向刑警确认了尸检已经结束后,他们便准备把尸体拉去火葬场了。姚欢是被曹文军双手抱起来的,殡仪馆的人拿了一个塑料袋,可曹文军不愿意把妻子放进子,非要坚持抱着姚欢去火葬场。 于是,我就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抱着一具浑身沾着血的女尸,向门外走去,从女尸的身上,还在不停地滴落着血液,随着男子的移动,地上出现了一条血线。 同时,我的心里也产生了另一个念头,一个中年男子,无比怜惜地抱着自己的亡妻,要亲自送她最后一程。这个念头让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温情,却也是一股悲情。 我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在殡仪馆车子启动的时候,我看到了姚欢的影子,从她的尸身上慢慢脱离了出来,这就是她离体的魂吧,希望她去阴间时,能带着丈夫给予她的最后的爱意。 在我准备转身回到店里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薇。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我们过来时,外面围了很多人,加上我心里急着要去到店里,也没有注意到围观那些人的面孔,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小薇,我着实不知道她是一早就在这里,还是刚刚才过来。 小薇发现了我正在看她,转身就走了,我还有事要做,所以,尽管心里有丝疑惑,却也没有追过去,想着等这边弄完了再去也不迟,反正她又不会跑。 回到店里,虽然那个派出所警察已经说过,监控里看不出什么来,可我与大熊还是重新把店内外的监控都看了个遍。不是我们不相信同事,而是这案子实在太过蹊跷,简直就是一起新式的密室杀人案啊。 上一次,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还怀疑是鬼怪所为,不过后来,我的这个想法被陈叔否定了。这一次,与上次的案子类似,应该同样不是鬼怪所为。更明显的特征是,鬼怪杀人,根本用不着随身带着一把尖刀那么麻烦。 当我与大熊花费了两个小时,把所有监控看完后,再次失望了。我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这家玉器店,陪着我们的,是那个派出所警察。因为曹文军在临走之时,把店里的钥匙拿给了他,让我们调查完店里的情况后,帮着把店给锁上。 “林哲啊,你认识这个曹文军?”出得店来,大熊问那个警察,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林哲,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我是这一片的社区民警,与这些老板都有些交道,比起你们来,我自然是要熟悉一点。”林哲回来说。 “林哥,他还蛮信任你的,把这么大一个玉器店的钥匙交给你。”我开玩笑地说着。 “他不姓林,他姓陈,全名叫陈林哲。对了,林哲,这是我同事,徐天童。”我刚说完,大熊就纠正了我的称呼,我不禁有些尴尬地想,谁让他这名字里有个“林”字,这很容易让我误认为他姓林啊。不像我的名字,天童,说出来,别人肯定都知道我不姓“天”。 “呵,天童,他这家店,平时就两口子在看,现在他老婆死了,他自然是要跟着去火葬场送他老婆一程的,可这边现场又还没勘验完,店门还没法关上。如果非要让他在现场选一个可信的人,自然是我这个打过交道的人要可信一些了。”陈林哲给我解释说。 “大熊,刚才我看到小薇了,我们再去朱贵的店里一趟吧,我要问她几个问题。”我想起刚才小薇见到我就回头走了,便决定去找找她,大熊赞同了我的提议。 因为大熊说过,中午一起吃饭,所以陈林哲也没走,跟着我们一起去朱贵那里,在往那边走时,我问他认不认识朱贵,他说自然认识了,虽然这些老板对朱贵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朱贵对他还是不错的。 我心想,朱贵是个人精,你是这地方的片警,他自然要对你好一点了,不然的话,出了事谁罩他啊。这一点,从上两次我们与朱贵的接触,也能看得出来。先是初次见面时,朱贵对我与大熊很客气,后来,我带着陈叔、依然他们一行人去到店里,朱贵刚开始没见着我,对他们爱理不理的,待看到了我,一下就热情了起来,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大宋乌托邦到店里的时候,恰好朱贵不在,只有小薇一个人。看着我们三人走进店里,小薇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才很不自然地上来与我们打招呼。 除了我与大熊已经和她接触过几次外,陈林哲她也是认识的,因为她直接称呼了一句“陈警官”,社区民警果然在哪里都是熟脸。 “小薇啊,朱老板呢?”陈林哲笑着说。 “噢,他吃饭去了,他回来再换我去吃。” “这样,想必今天早上发生的案件你也知道了,听说你与姚欢的关系不错,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她的情况。”陈林哲直接进入了主题。这是在我们过来的路上商量好的,他说他不是刑警,由他去问这些问题,就显得要随意一点,没有那么正式与严肃,说不定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恩,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在玉石协会的活动中认识姚姐的,虽然她年龄大了我不少,可我俩很谈得来,她对我也很好,我一直把她当大姐姐看待,平时生意差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店里找我聊天。所以,今天听着她们店里出事了,我马上就跑了过去,没想到,真的是姚姐出了事,你们说说,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呢。”小薇说着说着,两行泪珠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平时与她交流得多,有没有听说她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姚姐在圈子里人缘很好的,我从来没听说她与谁有仇。”小薇回答着。 这一点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不是因为我有多了解这个姚欢,而是这起案子,仇杀的特征几乎没有。很显然,姚欢被杀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昨晚睡在了店里,而恰好昨晚有人去店里偷东西,撞上了,小偷只有杀人灭口。 如果说,姚欢昨晚没有睡在店里,那么,这起玉器失窃案,就不会死人,也就会变得与朱贵家被盗的那次一模一样。 从小薇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刚才出现在姚欢店门外,按她的说法也是解释得通的,我们便准备出门去。在我们往外走时,就与吃完饭回来的朱贵迎面撞上了。 第141章 顾远洋身体的小毛病 “哟,几位警官,你们不是在那边店里办案子么,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啊。”见着我们,朱贵马上摆出了标志性的笑脸。 “朱老板啊,你昨晚又跑到哪家洗浴中心潇洒去了,准是又弄得很晚吧,你看,这么大的黑眼圈。”陈林哲也笑呵呵地与朱贵说着。 我对这个朱贵没什么好感,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了,还为自己的一丝淫欲,气死老婆,逼走儿子,也就因为他是玉器被盗案的受害人,我才不得不与他接触,不然的话,我是永远不想与这种人渣产生什么交集的。 听了陈林哲的话,我瞟了他一眼,两个眼圈果然是乌黑的,我想象着他昨晚又在洗浴中心某个小妹的身上纵横驰骋着,就觉得一阵恶心,先走出了店门,在外面等着大熊与陈林哲。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们三人讨论的话题仍然离不开这两起案子。可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得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 “两起案子失窃的都是八十件玉器,你们说,八十这个数字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大熊突然问着。 刚开始,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或许只是碰巧罢了。可大熊真把这事摆上台面来讨论,我又觉得这数字有点太巧合了,玉器店里的玉器,都是分别摆放在柜台里面的,而因柜台的大小不同,以及各个玉器自身的大小不同,每个柜台里放的玉器数量是不一样的。 在这种情况下,两次案件,失窃的玉器数量都刚好是八十件,不得不引起人的注意。 “难道,偷东西的人已经八十岁了,有个怪癖,做事情喜欢往八十这个数字上靠?”陈林哲戏谑地说着。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八十岁了还在偷东西的呢。 “会不会是那人特别喜欢八十这个数字,觉得‘八’很吉利呢?”我说出了一种可能。 “那他为什么不偷八十八块玉?要说吉利,‘八十’能比得过‘八十八’么?”我刚说出来,就被大熊否定了。 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就这样,这一条两件案子的相同点也被我们忽略过去了,殊不知,这个“八十”其实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只不过,它隐藏的很深,而我们的思维方向,从大熊一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错了。腹黑首席爱上我正是因为我们没有把这条信息参悟透彻,才让我们走了很多的弯路。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他告诉我,他的店很快就要开张了,还说开张那天让我一定要过去。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便问他:“你都不装修就要开张了吗?” “日,不装修,弄个破店在那,里面摆上再好的玉饰,估计也没人进来买吧。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吗?我装修都花了好几万呢,估计明后天就会完工。” “这才几天时间啊,都装修好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请了两个施工队,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装修,这样,就能保证以最快的时间把店给开起来,早开早赚钱啊,我门面的租金已经开始算了,我不早点开张,就处于亏损状态。”顾远洋给我算了这么一笔账,听他说完,我就想着,这小子的脑瓜,还真适合去做生意。 下班的时候,依然说不想这么早回陈叔的院子里去,让我陪她去散步,锻炼锻炼身体,对依然的要求,我自然是有求必应,下班后过去接了她,我俩就开始闲逛了。 我问依然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依然说没有,就是想在外面逛逛,看看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我想着既然依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倒不如去顾远洋店里看看到底装修到什么样子了,他刚才说了,他今天要一直在店里守着工人装修,晚上八点过才会走。 我给依然说了这事,她马上就同意了,她也很好奇,这才几天功夫,顾远洋都在准备开张的事了,装修的速度的确太快了。再一个,我也想给他说说最近的玉器店失窃案,让他当心着点。定下来后,我俩就往顾远洋店的方向走去了。 离着顾远洋选好的店面还有一段距离,我就听见了“轰轰”的锯木头声音,接着,顾远洋店面里就冒出来一阵烟雾,装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看了看依然的穿着,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深色的t恤,还好,不是很沾灰尘。 走到门口,往里面一望,没有见着顾远洋的人影,我便喊了一声。过了一会,从店里走出来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人儿,我定睛一看,不是顾远洋又是谁。不仅是他的衣服,连带着他的脸和露出的手上,都全是各种的灰尘。妃常妖孽,太子难招架看着他的样子,我既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佩服他。好笑的是他的模样,他这副尊容,真有点滑稽;佩服的也是他的模样,他一个市局政治部的秘书,人也会处关系,可谓是前途无限,现在做起装修这些粗活,却也是有模有样的。 远洋看着是我和依然,忙着叫我俩站到了旁边去,别让店里扑出来的灰飘到我们身上了。他带着我们走到隔壁的第三间店面前才停了下来,然后就问我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依然都不相信你这么快就能开张,特意过来瞅上一眼。”尽管灰尘飘不过来了,可他店里的机器声音还是很大,我不得不大声着说。 “现在店里到处都是灰,看不出来,过两天开张的时候,你们来看,自然就知道了,到时保证让你们惊艳,哈哈。”远洋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在他灰扑扑的脸上,尤为显眼。 “那我们不耽误你了,你继续忙吧。”说着,我与依然就准备向远洋告别。 “别走,既然来了,一起吃个晚饭吧,你们等等我。”说完,也不等我回答,顾远洋就小跑着往他店面那边去了。 没办法,我与依然只有站在这边等他。过了有七八分钟,顾远洋出来了,与刚才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的脏衣服变成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灰也洗没了,头发也是湿的,我估计这小子趁这几分钟时间,冲了一个澡,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刚才被灰尘遮掩着,我没看出来,现在他把脸一洗,我才发现,这小子脸上颜色很差,几乎没什么血色,黄黄的,像是营养不良。我就打趣地笑:“顾秘书,革命工作要干,这身体也还是要的啊。” 当时我想的是他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督促着工人装修,自己肯定也在里面餐掺合,身体有些透支,这才劝他注意一点。 “唉,这几天事情多,是有点力不从心,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要多吃点肉补补身子。”顾远洋自己也承认身体有些疲乏。 就我们三个人,吃完饭顾远洋还要回店里去瞧瞧,所以我们也没走多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馆子吃饭。 顾远洋说这几天很累,非要让我陪他喝几杯,我便同意喝点啤酒。重生修仙之大神潜规则喝了差不多两瓶啤酒后,我去撒尿,刚走进厕所,顾远洋也跟了进来,和我并排着站在了小便池前。 “唉,你和林依然上过床没?”他一过来,就问了我这么劲爆的问题,差点让我撒不出尿来。 “你问这事干啥?”我反问他。 “没啥,我就觉得,那事吧,做多了,好像也没那么爽了。”他撇了一下嘴说。 “咋啦,这么快就对你家杜欣不感兴趣了?”以前听过一句话,总和同一个女人上床,会感到厌倦的,我以为顾远洋也是这种情况。 “当然不是,我很爱欣儿的,只是最近几天,我与她同房的时候,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也没经前那么爽了,这才想和你探讨一下嘛。别人都说女人是因爱而性,只和喜欢的男人上床,男人却可以把性和爱分开,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 “你果然是有外遇了么?”听他说完这段话,我马上问道。 “你听我说完,前面说女人的话,我还是赞同,后面说我们男人的话,我觉得放在我身上,也可以这样理解--我的确可以把性和爱分开,但不是说我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而是即便是最爱的女人杜欣儿,我也能忍住,不与她上床。” “你该不会是性功能出了什么问题吧?”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他刚才说什么“没那么爽”了,我敏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问这话时,我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认真,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性能力上出了事,是可以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传出去也是会被人耻笑的。我当然不希望我的好兄弟会碰上这种尴尬的事。 “晕,你想哪去了!哥正常得很!”远洋拉上裤子的拉链,边往外走,边说:“算了,等你和林依然发展到这一步,我再继续和你探讨这个问题,就是不知道林依然和欣儿会不会是一种类型。” “啥类型啊?”我好奇地问。 第142章 陈叔的猜测 “这个……走走走,到时候再说吧。”说着,远洋就推着我往厕所外走去,我忙拍开他的手说:“你娃儿手都没有洗,别在我身上蹭啊。” 趁着一起往餐桌走的时间,我给远洋提了一下玉器失窃案,第一起案子,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我给他说了第一起案子,才滋生了他开玉器店的想法。我着重是把姚欢家的案子给他说了,他听了后,刚才还有些嬉戏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起来。 “要不然,你再晚些开张,等我们这边破了案再说,别去担这种风险啊。”我劝着他,虽然我现在对破案之事并没有头绪,可能拖两天是两天,晚一天开店,顾远洋就少一天的危险。 “你们多长时间能破案?”他看着我问。 “这个……”我吱唔着。 “意思是短时间肯定不行了?算了,日子都定下来了,货马上也到了,如果不按时开张,损失会很大的。”远洋虽然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决定按计划开张。他还说,大不了到时候他与他爸两人在店里守夜,店里安上红外线报警器,睡觉时,再在身边放上一些防身的工具。 我见远洋听不进建议,自己又的确给不了他一个准确的期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提醒了一次,让他与他爸一定要惊醒一些,注意安全。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姚欢当晚是一个人,又是女人,如果顾远洋家是两个男人守店的话,在有充分准备的前提下,或许能帮我们抓住那嫌犯也说不定。 吃完饭,回到靖安街的小院子时,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亮着昏暗的灯光,胖强与陈叔正在柳树下喝茶闲聊。 见着我回来了,胖强马上问我:“天童,听说今天城里又有一家玉器店被盗了,还死了人,这事你知道不?” “怎么不知道,队上还是把这案子交给了我与大熊,这起案子,除了死了人之外,其他方面与第一起几乎是完全一样,我们已经作并案处理,会一起调查的。”我把依然让进院子,然后转身关上了院门,这才回答了胖强。 “死人是怎么回事?”陈叔听见死了人,好奇地问我。皇上臣妾很低调我便大致把今天的案情给他俩说了一下,待我说完后,他们都没有说话,做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想,他们一定也想不明白,嫌犯是如何做到密室杀人不留下任何痕迹再全身而退的呢。这也一直是我与大熊纠结的地方,如果弄清楚了这一点,案件的侦破就会取得长足的进展。 过了一会,陈叔首先发表观点,他就说,这件案子,同样不是鬼怪所为,让我别弄错了侦破方向。听了他的话,我心中有些得意,因为白天在案发现场时,我自己也是这样判断的,现在陈叔一说,无疑是肯定了我的判断与分析能力。 “你说在现场看到了小薇,后面你们去询问过她没有?”胖强想得头都大也没想明白密室杀人的问题,甩了甩硕大的脑袋,问了我一个小问题。 “当然问了,我与大熊,还有现场的一个派出所警察,一起去朱贵的店里问的。不过,小薇就说她与姚欢关系很好,姚欢平时对她很关照,所以听说是姚欢的店出了事,自然想过去看一看,这没什么问题。”我说着。 “那个朱贵呢?他对姚欢的死什么态度?”陈叔问我。 “我们去的时候没见着他,出店门时,他才从外面吃了饭回来。这个人渣,昨晚又出去找了小姐!”我忿忿不平地说。 “他这么嚣张,明知你们几个是警察,还公然在你们面前说他昨晚去嫖娼了?”胖强一听,吃惊地问我,想必他当了十多年警察,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嫖客。 “不是,他自己没有说,是我们出门与他撞上时,看到他两个眼睛都有黑眼圈,感觉是昨晚没睡好,那个派出所的警察是社区民警,平时与朱贵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多,就随口开玩笑问他昨晚是不是去哪家洗浴中心玩了,他这种色狼,去洗浴中心,可不就是找小姐么。”我说。 “我记得上次你给我们讲第一起玉器失窃案时,提到走访了一家店,正是这家店里的女老板告诉了你朱贵的一些家事,你也才知道了朱贵丑陋的一面,才会如此不待见他。”陈叔突然说起了这件事。绝世商女:蛇蝎美人骨“对啊,今天死的姚欢,就是告诉我朱贵的事情的那个女老板。”我不知陈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你是说朱贵精神状态不好,有黑眼圈,像是昨晚没睡好?”陈叔又问我。 “恩,黑眼圈很明显的。”当我回答了陈叔的这个问题后,我反应了过来,陈叔这是在怀疑朱贵啊。我马上问着:“陈叔,你是觉得朱贵有嫌疑?” “反正如果是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嚼我舌根子,我是很不高兴的,特别是把我的家事到处乱说。”陈叔说了一句。 “我也没告诉朱贵姚欢给我说了什么啊,再说了,没必要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杀人吧。”我对陈叔的猜测持保留意见。 “或许他刚开始并没打算杀姚欢,只是想着偷点玉,给姚家弄点损失,怪就怪在姚欢恰好在店里守夜,这样一来,凶手暴露了,当然要杀人灭口。”陈叔的样子,不像是在随口胡说,我不知道他是对朱贵有这样的直觉,还是真的站在纯推理的角度。 “师父,不对啊,这个朱贵,本身也是玉器失窃案的受害者啊,他偷自己的东西干嘛?”胖强也找出了陈叔这个猜测里的一个矛盾点。 “有一种说法叫做故布疑阵,你们应该听说过吧。”陈叔抬头望着天空,缓缓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朱贵先是故意偷了自家的东西,成了受害人,这样的话,他再继续犯案,警察就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我马上解释了陈叔的“故布疑证”这四个字,老实说,虽然我讨厌朱贵,可还真没把他与嫌犯联系起来。或许是被他受害人的身份迷惑了,或许是看他那猥琐的样子,不像是能完成密室杀人并全身而退的人吧。 “我记得,在第一起案子发生时,是小薇先到的现场,发现的这件事情。你们赶过去时,得知朱贵去了外地进货,是当天下午才赶回来的。可是,案发当晚,他究竟是不是没有在m市,有谁能证明?而这个姚欢的案子,你刚刚又说他有黑眼圈,像是晚上没有睡好,如果是你在半夜去做了贼,还杀了人,我想你晚上也不会睡好吧。”杀手俏皇后听陈叔这样一分析,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们先不看作案动机什么的,单单看作案时间,朱贵还是具备条件的。而我们因为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以也没有去查询两次案发时,他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师父,不对啊,你这怀疑朱贵的理由有些牵强,按这个逻辑,那任何一个人都有作案时间,比如小薇、比如我们这里的三人、甚至,比如大街上随便抓来的一个陌生人。因为两次发案,都是在凌晨时分,而这个时间都是人们的睡觉时间,对警方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迷惑点,因为当警察问到自己时,大可以说自己在案发时间里,都在家里睡觉,警察总不可能逼着别人去找个证人,证明自己在家里睡觉吧?”一直以来,胖强的逻辑思维力都很强,所以,他继续分析着陈叔话里的不合理的地方。 “胖强娃,我们分析案子,当然会先从已知的人物排查起,这是查案子最基本的,你没干过刑警,没有发言权。任何一件杀人案,我们肯定都是从死者的人际关系,死者生前与何人有过矛盾等等方面去排查,你有没有见到过谁办案时,是先不管已知的人物,而直接说死者是被毫不相干的张三李四所杀?”陈叔被胖强一说,气鼓鼓地教训起他来。 “嘿嘿,师父,你别急啊,你也知道,我没干过刑警,不知道这些程序,所以,就纯粹是从逻辑方面来分析,刚才那话,你老人家就当我放屁了。”说着,胖强憨厚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副老实相。胖子就是好,一脸的肥肉,很好装傻卖萌,还不容易引起人反感。 对于陈叔的查案理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兴许是我刚到刑警队不久,还没接触到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不过,他说的没错,在我们办案时,自然是会先把已知的条件和人物拿来分析,在分析没有结果的时候,才会把范围扩大,逐渐把嫌疑放在与死者不认识的陌生人身上。 “陈叔,我们先按你的猜测分析,作案时间基本上有了,那作案动机呢?”对于陈叔,我潜意识里有一种依赖,或许是我知道他会对一些事情进行掐算的原因吧,他的直觉,在大方向上面,应该是不会错的。 第143章 依然的离奇经历 “动机就更简单了,在你们的走访中,得到的反馈信息,不都是说朱贵比较抠门么,换一种说法就是吝啬,也叫‘守财奴’,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钱财。想必是他一定掌握了什么躲避监控的办法,觉得这种办法来钱快,来快轻松,我想,要不了多久,这种案子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的。”我刚问完,陈叔就给我分析了出来。 听他说完,朱贵的动机的确还是有的,在我的走访中,说他抠门的老板就不是一个两个,甚至还有个人说与他一起出去进货,连嫖娼的钱朱贵都没舍得付,足见他把钱真的看得很重。 “你们可还记得,上周末我们一起去他们店里时,一下进去了好几个人,中间还有女士,看起来还真像是进店买玉的,正常情况下,老板见到这种人群进去,一定会马上笑脸相迎的,可朱贵的第一反应是不理不睬,直到看见了天童,知道天童是刑警,这才起身,作出了一副热情的样子。”陈叔继续说着。 关于这一点,当时我也发现了,不过没有太往深处想,现在陈叔这么一说,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对于任何一个老板,看见有顾客进店,应该都会马上起身热情相迎的;更何况,还是朱贵这样一个爱钱如命的老板,在他眼里,顾客就是白花花的票子啊,他怎么会不爱呢?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已经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他有了来钱更快的方式,而这方式,自然就是去其他店里偷得玉器。因为他知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自然也不会担心后果。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陈叔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以及把前后事件联系起来的分析力,这是我目前还远远达不到的。 “天童,看来,你明天可以去查一查这个朱贵在两次发案时,到底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了。”胖强这个时候也觉得陈叔的分析有了很大可信性,建议着我说。 “我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陈叔说着:“他应该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过,在现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你们倒是真可以把他盯紧一点,兴许会有重要发现。” 我点了点头,准备明天上班时,把今晚的分析给大熊说说,看他怎么想。我只有建议权,最后的决策还是要他来定,毕竟他是中队长,也是此案的主办侦查员。 说完了案子的事情,陈叔又问我,这两天身体感觉如何,还有没有梦见那双婴灵的眼睛。这几天的时间里,每天早晚各一次,我都在坚持用陈叔的镇尸水敷我的眼睛,就连回梓亭的那两天也不例外,效果也是比较好的,到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不适的感觉。天诛道灭我把自己的感觉说给陈叔后,他就说:“那行,今晚我们就去一趟灵归来吧。” “师父,要带我啊。”胖强一听,马上就把脸凑了过来。 “不行,你和新生就留在院子里,要么自己去睡觉,要么等我们回来。”陈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胖强的话。 “为什么?”胖强撇着嘴说。 “虽然这院子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可我们都走了,留下小林一个人,还是不好的。我只能保证这院子里不会出鬼怪,却无法保证院子不被小偷光顾。”说着,陈叔站起了身,往堂屋走去了。 我看着陈叔的背影,心中涌出了一丝感激。陈叔想得很是周到,他知道我肯定不放心把依然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睡觉,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合理的安排。我与他去灵归来一探究竟,而把胖强与新生留在院子里。 既然这院子里不会出现鬼怪,那胖强留下,足以应付普通的小偷了。别看胖强身子胖,对他的身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们刚才回来后,依然与他们几人打了招呼,就进屋去了,我就见她房里亮着灯,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陈叔知道小薇要晚上十点才会下班,现在才刚好九点,便让我休息一会,九点四十再出发。到时候我们直接开胖强的车去朱贵的店外面等着。 他们几人都回了堂屋,我挂念着依然,便走到了她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依然的应允后,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为了呆会不让胖强说闲话,我进门后,刻意没有把房门关上。 依然坐在书桌前,脸带着笑意,看着我。 “在做什么啊?”我轻声问道。 “没什么,呵呵。” 我见依然的表情,以及回答我话的语气,明显就是刚刚在做什么事情,在我进门前偷偷藏了起来。想着,我就往她那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大清流星花园依然见我往她那去,露出了一丝慌乱,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手推着我的胸膛,把我往外面推去,边推边说:“刚才我在屋里好像听见你们在说案子的事,我没啥兴趣,现在你们说完了,我们过去找他们随便聊聊其他的事情。” 说话间,依然已经把我推出了房间,待我出来后,她又转身把房门关上,这才与我一起进到了堂屋。进去的时候,胖强不在,只有陈叔和陈新生二人,我问胖强在哪里去了,陈新生告诉我胖强回房间去给强嫂打电话了。 “小林来啦,快坐。”陈叔招呼着依然,依然笑着应了一声,就坐了下来,我也坐在了她的旁边。 依然坐下来后,与陈叔话了些家常,气氛倒也算融洽。过了一会,陈叔突然问依然长这么大有没有遇到过比较离奇的事情,或是有比较离奇的感受。 依然先是愣了一下,我心里同样也是“咯噔“一下,不知道陈叔想从依然那里问出些什么事。 之后,依然做出了沉思状,中间,依然皱了皱眉,这让我好生不安。因为我已经猜到,陈叔问这个问题,一定是与依然的生辰和命格有关。他或许是想从依然这里问出一些事情,来判断依然是否会成为何玉玲借尸还魂的对象。 过了两分钟吧,依然才开了口。在这两分钟内,堂屋里没有人说话,我、陈叔、陈新生都把目光放在依然脸上,好奇地等着她的讲述。因为从她的神色中,看得出来,她是有这方面经历的。 “在我几岁的时候,也就是九几年吧,我们那里有一个大大的电影院。当然了,这个电影院与现在的电影院的概念是不一样的。那个年代,每个大的镇子上,都会有这样的电影院,定期由公社组织放胶片电影,是不收费的,大家都喜欢看。” 依然说的这种电影院,我也知道,电影院里有很多木头做的椅子,我小时候就经常与相熟的孩子,跑到电影院里面去藏猫猫。 “平时不放电影的时候,这个电影院是空着的。然后,那个时候有那种唱川戏的剧团,在各个有电影院的乡镇上,流动着进行演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喷火表演和那个甩长袖的表演,长大后我才知道那叫水袖。”依然继续说着。 听依然讲到前面这些内容,我猜到,她要说的离奇的事情,一定与这川戏团有关,怀着好奇的心情,我继续听了下去。“我对川戏不感兴趣,所以之前好些次,我都没有去看,我爸妈去看时,就把我扔给爷爷带。后来,我爷爷去世了,镇上又来了川戏团,我爸妈都想去看,我还是不想去,可他们又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就告诉我不仅有川戏,还有喷火表演,我问他们是不是像动画片葫芦娃里面那种喷火,他们说就是那种,我便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们去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观看川戏表演。” 说到这里时,陈新生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了依然,依然接过来,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之后,依然喝了两口水,继续为我们讲道。 “我那时还在上小学,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吧。在这之前,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过川戏,更别说看人表演了。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大人才喜欢的东西,可那天过去后,最吸引我的,其实并不是喷火表演,而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姐姐在上面唱戏。” “她唱的时候,咬字不像正常说话时的发音,我听不清楚她究竟唱的是什么。可不知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知道她唱的内容,却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我觉得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整场戏,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唱,她唱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了,而那时的我,也已经是泪流满面。我妈抱着我,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也说不出来,只说心里难受。” “我爸一听这话,忙催着我妈抱我去镇上的卫生院。他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说的难受,是伤心的意思,他却是以为我心里作难不舒服。当时我正哭得厉害,也没顾上给他们解释。直到他们把我抱到了卫生院,医生摸了我的脉博、听了我的心跳,说没什么事,我爸妈才松了口气,也不看戏了,把我往家里抱。” “路上,我问我妈,刚才那个姐姐唱的是什么内容,我爸妈经常听川戏,自然是知道的,就告诉我,那姐姐的丈夫出远门去了,她在思念她丈夫呢。我爸听了,忙让我妈住口,说我还小,别给我说这些男女之事。” 听到这,我回想着当年,自己像依然那么大的时候,哪懂得“思念”二字的内涵啊,她却可以在听不清内容的情况下,体会到唱戏之人心中的思念之情,这是不是应该算早熟呢? 我知道,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契合“离奇”二字了,我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第144章 依然的离奇经历(2) “那天晚上回去以后,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我妈见我的样子,不放心,陪着我一起睡的。等我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里,四周一片静谧,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站在一个高高的阁楼上面,对着苍茫的夜空,默默地流泪。我很想去安慰她,让她别伤心了,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叫唤,她都听不见我的声音。” 依然说的这个情况,倒是与我与何玉玲前两次在梦里相见的场景差不多,只不过,依然的梦,是她在对梦里的人说话那人听不见,而我的梦,是何玉玲在拼命对我说话我却听不见。 这一点,也让我猜测,难道依然梦里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与何玉玲一样,也是一个女鬼?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心,皱眉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因为喊的声音太大,把自己从睡梦中喊醒了,醒来后,我发现我妈已经没在我身边了。那个时候,毕竟还是小孩子,回想起梦里穿红衣的女子,觉得有些害怕,直接就吓哭了。我妈听见我哭,忙着又进了我房间,与我一起睡。” “本来呢,我在晚上刚看了穿红衣服的姐姐在唱戏,然后又做了这样一个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科学范围内也解释得清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个姐姐悲伤的样子已经深入到我脑海了,我梦见这样的场景也不算离奇,这事怪就怪在后面的部分。”说到这里,依然深吸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 “那天过后,第二天我照样去上学,在学校里,上课、做作业、与同学们一起玩耍,倒也没功夫想这些事情。可到了晚上,再次睡觉时,我又做了同样的梦,又在半夜醒来,自然又是吓哭了,我妈没办法,又与我一起睡。到了白天,我妈终于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这才把做的梦与她讲了。” “因为那时我也才做了两天这样的梦,我妈听了,也没有太重视,觉得做噩梦是正常的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会做同样的梦,后来,我妈陪我睡觉已经无法让我心安了,必须要开着灯睡,我才能睡得着。” 依然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名堂了,不可能连续这么多天做同样的梦。陈叔也沉吟道:“这不是噩梦那么简单了吧。” “不仅是如此,我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经常上课打瞌睡,脸色也差,老师给我爸妈反映了好多次,还以为是他们晚上让我看电视看得太晚了。这个时候,我爸妈才把这事往那方面想,就决定找个人帮着看一下。”噬者说依然说的“那方面”,自然是指鬼神方面。我想,依然的父母还真是唯物主义者啊,拖到这个时候才想到这些,换成我妈的话,肯定早就带我去了梓亭的佛爷寺,让寺里的和尚帮我看看了。 就依然的症状来看,我以为她是鬼上身了,因为小孩子阳气弱,一些孤魂野鬼比较喜欢找小孩子下手,加上刚才依然说她那段时间精神也不好,气色也差,倒也符合鬼上身的情况。 “看的人怎么说?”陈叔马上问道,想必他对依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有些好奇。 “我妈先是找了我们当地比较出名的阴阳先生看,我们那里,凡是哪家有红白喜事,多数都会让他给选个日子、定个方位什么的。结果呢,他给了看了后,却说我没有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妈问他那怎么会天天做同样的梦,他说他也弄不清楚,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符,让我随身带着,说是可以驱除身上的阴气。” 本来我以为依然是鬼上身,可这阴阳先生却说不是,自己又说不出个名堂来。我就觉得,这阴阳先生该不会是骗子吧,在一些地方的乡镇上面,这种装神弄鬼的神棍多了去了,实则没有什么真本事。 “从那回来后,我就一直带着他给的符,也算是有个心理安慰,可是,每天晚上,我还是会做那个梦。我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了。”听着依然说到这里,我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要知道,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竟然要经历这种事情。 同时,我也对后面的事情更加好奇,连阴阳先生都没看出来怎么回事,那依然最后又是怎么好了的呢。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我爸妈很着急,带着我跑了好几个医院,检查出来,一切身体特征都是正常的。没辙,他们又到处向人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一些会看这事的高人,结果,还真让他们问到了。”幸福公寓:调教完美总裁“问到了谁?”我好奇地问。同时呢,我也想,看来之前那个阴阳还真是个骗钱的,依然爸妈这不就找到了可以化解依然噩梦的高人了么。 “我妈带我坐了一天的汽车,到了一个村子里,几经打听,才找到了那个人。妈妈带着我去时,她的房门外还站着好几个人,我妈上去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让那老婆婆瞧‘病’的,我妈便带着我,排在了最后面。” “那天,一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轮到我们进去。房间里黑黑的,只点着一盏油灯,我心里有些害怕,我妈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走近了,我才看清,房内有一张床,而那人就盘腿坐在床上。这是一个老婆婆,头发都白完了,脸上也全是很深的皱纹,估计有八十多岁了吧。她穿着一身黑衣服,看到她的样子,我更怕了,紧紧抓住我妈的手。” “那老婆婆问我们要办什么事,我妈先是把准备好的钱放在了她面前,这才把我的情况说给了她听。她在听的过程中,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我不敢看她,只有低着头,当时我觉得呆在屋内很压抑很诡异,想早点出去。” 本来我以为依然会是找了一个寺庙的高僧什么的,没想到会是去了一个小村庄,然后遇到了这样一个老太婆。听依然的描述,我就能想象当时场景的诡异--屋子里面,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床上坐着一个穿黑衣的老太婆,头发白完了,脸上沟壑纵横。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巫婆,难道她会用跳大神的方式,帮依然化解掉那个噩梦么。 “我妈说完后,她让我妈报了一个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就开口让我过去。她的声音有些尖,不像是八十岁老太太的声音,我有些怕。我妈推了推我,小声说让我别怕,不然回去还得继续做噩梦。我妈提起这事,我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向床边走了过去,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个噩梦的确把我折磨得很惨,我想摆脱这种困境。” “可能是嫌我的速度太慢了,中途,那老婆婆让我走快点,我本来就怕她,她这一催,一脚没走稳,就摔倒了,我妈见着,就走了上来,把我扶起来,直接把我带到了床边。老婆婆用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然后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对了,就像陈叔前两天用手翻看你眼皮的动作差不多。”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依然看向了我。我就想,这道士与巫婆的手法竟是相同的,也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讲,陈叔一脉算不得正宗的道士。九霄玄帝“待看完我的眼睛,她还是说我不是被鬼魂缠上了,我妈一听,以为她也没有办法,就叹了口气,准备拉着我出去了。刚转身呢,我就感觉到身子被人拉住了,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婆婆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正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挣脱了她。” “这时我妈也发现她下床抓住了我,问她要做什么,她就说我妈听话听一半,她只说我不是被鬼魂缠上,却没说让我们走。我妈一听,惊喜地问她是不是能帮我化解掉那个噩梦,她就说当然能了,只不过,事成后,要我妈借她一样东西,我妈说只要能治好我,借什么都可以,然后,我就看到那老婆婆笑了,这一笑,她的牙齿就露了出来,上下两排牙龈,一共只有两颗牙齿,牙齿还很长,黄黑黄黑的,她的笑,看得我心里发怵。” “依然姐,那她把你治好了吗?”这句话是陈新生说出来的,他说完后,我好奇地看向他。一直以来,在我们的谈话中,陈新生主要都是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很少插嘴问问题,没想到他今天竟会主动问依然。 “恩,好了。”依然笑着回答了他,然后说:“老婆婆让我在这边等着,然后把我妈带到了隔壁一间屋去,我开始不依,非要跟着一起,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昏暗的屋里。可那老婆婆瞪了我一眼,我吓得就不敢吱声了。过了几分钟,她们才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出来的时候,我妈脸色有些不好,那老婆婆手里端着一个瓦罐。” “老婆婆让我把瓦罐里的东西喝掉,我刚接过瓦罐,就被一股腥味熏着了,喝不下去,她告诉我,喝完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听了这话,看着我妈也点了点头,我才憋了一口气,仰起头把罐里的液体喝了。” “那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做出来的,入了嘴后,很是冰凉,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可我看老婆婆的家里,也不像是会用冰箱的啊。更让我奇怪的是,当我喝完那些水后,脑子出现了差不多十秒钟的空白期。” “空白期?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第145章 夜探灵归来 “就是喝完后,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事也不记得,什么人也不认得。十秒钟后,我才重新有了记忆与认知,像是刚刚睡了一觉醒过来,并且还是站着睡的。之后,那老婆婆就说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会再做那噩梦了。”依然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我能想象得出,她当时心中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你就真的好么吗?”我有些好奇,也不知那老太婆到底给依然喝的什么,竟这么神奇,还有,如果依然的事情与鬼怪无关,那她产生这种情况的根源又是什么呢。 “恩,那天从老婆婆家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因为老婆婆家里看病的人多,就有村民做起了提供住宿的生意,我们是在村里住了一晚。那天晚上,我就没有梦见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了。第二天醒来时,我激动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妈妈,可妈妈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就带着我回家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那个噩梦了。” “那老太婆问你妈借的什么?”听依然说完,陈叔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开来,问了依然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当时她们在隔壁屋去说的,我完全没有听见。回来时,老婆婆说的事成后才会关我妈借东西,可我喝完瓦罐里的水后,她也没提什么要求啊,那之后,我们也再没有去过那村里。我妈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好像对我更好了,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抱着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快九岁了,不算小娃娃了,在那之前,我妈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抱我。”依然回答说。 对于这个问题,我最初的想法是,那个老太婆看起来像是一个巫婆,而依然刚才提到过,从隔壁屋出来时,依然的妈脸色有些不好,莫非是那老太婆“借”了一些依然妈的血液,而依然喝的那水,就是用她妈的血液做成的? 可依然也说了,老太婆说的是事后才会借东西,那我的猜测就不成立了。 听了依然的回答,陈叔没有吭声,当事人只有那老太婆与依然的妈妈,这个问题,看来只有她俩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了。 “小林啊,平时多给你妈打打电话。”良久,陈叔给依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有了这种感叹。 依然听了,点了点头。 说完这个话题,差不多也到了我们出发的时间。我说明天还要上班,让依然早点睡,依然同意了,就去洗漱。看着依然进了房间,我才与陈叔悄悄出门,临走前,我特意过去给胖强打了个招呼,他小子还在和强嫂煲电话粥,我让他惊醒一点,随时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盛世宠爱,蛇蝎嫡妃路上,陈叔突然问我:“小林是北方人吧?” “恩,对啊,怎么了?”我不知道陈叔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这事她是一早就知道的,我第一次把依然带到院子里来,他就问了依然的生日和家长。 “那还是蛮近的。” “和哪里近?”听了他这话,我更是奇怪了,我们在四川,基本上属于南方了,一北一南,这哪里在近啊。 “没什么,你好好开车。”陈叔没有回答我,叮嘱我开车后,就看向了窗外,我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个老头今晚好生奇怪,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我直接把车开到了步行街的口子上,小薇下班后,会从这里出来。 等了几分钟,我就看到小薇朝这边走了过来,接着,毫不意外地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赶紧跟了上去。 同样的,小薇在古玩街下车,往里面走去。跟到这里,我心里就想,这个小薇,看样子是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不可能是找幽暖暖聊天这么简单,联系上婴灵的事情,我觉得两件事情必定有关联。 因为知道小薇会去哪里,我们没有跟得太紧,隔了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在夜色的掩护下,她肯定不会发现我们。 “有点本事啊。”走在古玩街上,陈叔轻声说到。 这一次,没等我问,他就继续说:“惨死的婴儿,怨气极重,这里离那灵归来店面,也就几百米远,我却是没有感受到一丝阴气,只能说明,有人刻意把婴灵的气息隐藏了,只限制于灵归来店里那十来平方的地方。” 对于陈叔的话,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吃惊,既然能收集婴灵,不可能没有几分功夫。 我们到达灵归来店前时,小薇已经进去有一会了,房内仍然亮着昏黄的灯光。老婆,不要丢掉我我正想上前去打探一下,陈叔一把手拉住了我,让我等在原地,之后,他向店门走去。一看陈叔的动作,就比我和胖强专业多了,我俩是直接走过去,陈叔却是做着交叉步,轻轻地,却又是快速地,移动到了门口,同时,手上也是做出了戒备姿势,以应对突发情况。 我紧张地看着陈叔,他先是把耳朵贴上去,过了半分钟,想必是没有发现,他就闭上了眼,开始用静心诀去感受。 看到陈叔闭眼,我更紧张了,因为我上次就是在闭眼用了静心诀后,那婴灵突然就钻入了我的脑海。 慢慢的,陈叔皱起了眉头,我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陈叔眉头越皱越深,我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担心他出现我上次的情况,犹豫了几秒,我走上前去,想要唤醒陈叔。 我刚走了两步,陈叔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退了两步,转身时,看到了正在迈步的我。 陈叔什么也没说,把我拉回到了角落里。 “这屋子里,不止一个婴灵,怨气太重了,刚开始只有一个婴灵想侵入我的意识,被我轻易就弹回了,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最多的时候,同时有五个婴灵一起过来,费了我好些精力,才夯退了这些小鬼。”歇息了两分钟后,陈叔给我讲了刚才的情况。 尽管陈叔只是寥寥几句话,我却能想象出其中的凶险。当然,这种凶险是针对我来说的,上次只有一个婴灵,都让我好生不适,如果是五个一起来,我肯定会被吓得喊出声来的,那样的话,也不是敷一些镇尸水就可以让我恢复的。 “那怎么办,回去吗?”我问道。虽然陈叔之前说了,婴灵他还是能对付的,可是我想起他刚才的样子,又有了些不确定,再说,不是一个两个,是五个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陈叔双拳难敌四手。 “来都来了,怎能空手而归,你把这东西放身上,等会我们进去。”陈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中。 “啥,进去?”我没顾着看他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却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对,我要进去看看这几人究竟在做什么,竟然搜集了这么多婴灵,这些东西,比一般的鬼物厉害多了,他们若是拿这婴灵做坏事,后果不堪设想,我要尽早阻止他们。”陈叔神色严肃地说。独家占有之亿万夫人陈叔决定了的事,我知道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想必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进去?”我想着幽暖暖是认识我的,小薇也是认识我与陈叔的,这样进去,说不定会让他们怀疑,打草惊蛇。 “你们前几天不是在他们这买了一块玉么,进去后,你就说那玉很好,今天是介绍我过来买玉的,至于小薇,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到时候随机应变。”陈叔吩咐着。 听了陈叔的话,我想着,哪有半夜跑来买玉的,不过呢,我也知道,陈叔只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不管这理由看起来如何不合理。就像当前的国际形势一样,哪怕是一个超级大国想要与一个小国开战,也会给自己找个名目,这就叫叫师出有名。 说好了这事,我才记起刚才陈叔塞到我手上的东西。这东西拿在手上蛮轻巧的,我低头一看,它黑乎乎的,待我把它拿到眼前,才发现,它竟然就是那块被陈叔师父在烤红薯时不小心掉到火堆里烧焦了的通魂令牌。 “陈叔,你把这令牌拿给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用。”我疑惑地问他。 “你可还记得我当初给你和胖强介绍这通魂令牌时是怎么说的吗?”他反问我说。 “我当然记得,你说这是用五百岁的桃树的主根做成的,上面由道术高明之人,刻上通鬼符文。此令在手,可与魂灵沟通,甚至号令鬼魅。”我不假思索便说了出来,那天晚上在河边找小鬼,是我第一次当面见到陈叔用法器,而在他用过的捆仙绳、乾坤壶与通魂令牌三样法器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通魂令,“与魂沟通,号令鬼魅”,这几个字听着,那是多么的牛叉啊。 “对,你虽然不会用这令牌,但除了与魂灵沟通,它本身就是一件正气十足的法器,几百年的桃木,再加上道术高明之明施法刻上符文。有这令牌在身上,一般的鬼物,是不敢近你身的,你也不用担心被屋里的几个婴灵侵入了。”陈叔这才解答了我的疑惑,原来他是在保护我。 陈叔没有给我时间继续感动于他对我的好,站起身来说:“我们过去吧。” 第146章 夜探灵归来(2) 我把通魂令放进裤包里,跟着陈叔往店门口走去,这次,陈叔不再刻意迈着轻步子,按正常的脚步在走,我便也昂首挺胸,大步地走着。 停在门口后,陈叔敲了敲门,里面马上传出来一个女声,“谁啊?”我听了出来,是幽暖暖的。 她一说完,陈叔就让到了一边,然后示意我回话,我咽了口唾沫,上前回着:“幽姐,是我,天童啊,我见你店里灯还亮着,能不能开开门啊?” “天童?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初听见我名字,声音里还有些疑惑,兴许是一时没想起我是谁,之后却马上反应了过来。 “是这样的,上次我与大熊在你这里买了一块玉观音,我俩都觉得很好,价格也合适,刚好我有一个长辈想要买玉,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我按事先商量好的,回答着她。 “太晚了啊,要不你明天白天再来吧。”幽暖暖有些不想开门。 我看了陈叔一眼,他让我继续,一定要把门打开。 我想了一下,便说:“幽姐,你不知道,我这叔叔他是明天早上七点钟的飞机离开m市,我也是在他睡觉前,听他说想买块玉,我这不就赶紧把他带了过来碰碰运气,刚好你们店里还亮着灯,你就开开门,让他来选一块吧。” 我的这个理由,可谓是合情合理,幽暖暖越是不开门,就越是证明她们正在店里搞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店里沉默了一会,她就回答我说:“好吧,那你等等,我穿衣服啊,刚刚准备睡觉了。”听她如此说,我在心里说了两个字--放屁!明明没有睡,还说没穿衣服。 陈叔见我们谈好了,就把我拉到了一旁,然后他又站回到门口。我俩直立而站,四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那扇门,等着它的打开。 估摸着过了三分钟吧,门后终于有了动静,我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吱呀”一声,门开了,在屋内昏暗灯光的映照下,幽暖暖披头散发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看她这样子,倒真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挺会装的。 “老板,我看看你的玉。”门开后,不等幽暖暖反应,陈叔就推开门往里走去。 “幽姐,这是我叔叔。”我一边介绍着,一边紧跟着陈叔的步子走了进去。官影进了房,我就马上四处寻找小薇的影子,可是,我把目光能及的地方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小薇与幽暖暖那瘸子老公的人影。虽说这房间里的灯光着实不敢恭维,估计也就十来瓦的亮度,但两个大活人我自认还是能找出来的。 “幽姐,就你一个人吗?”我故做随意地问道,同时眼角的余光继续在房间内游走,我想起了上次过来时,有一双眼睛在帘子后面观察着我们,心里有了主意,小薇一定是藏在帘子后面。 “对啊,晚上就我一个人守店。”她回答说。 “你一个女人,守店多不安全啊。” “没事,习惯了就好,这一带治安还是蛮好的,我相信你们人民警察,呵呵。”说完,幽暖暖又笑了起来,这让我回想起上次过来时,她那若有若无诡异的笑,在这昏暗的屋子里,立马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我好奇地问,上次过来时,我与大熊并没有透露这方面的信息啊。 “我弟弟大熊告诉我的啊,呵呵,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当警察又不是做贼,是吧,天童弟弟?”说到这里,幽暖暖竟然对着我耸了耸眼睛,做了一个抛媚眼的动作。然而,她的这个动作,看在我眼里,任是再妩媚,也没了那种感觉,只有怪异。 看来,一定是上周末大熊与小熊过来问幽暖暖要玉观音的红绳时,无意间与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想着,这大熊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小错误呢。我们到她这店里来,明明就是带着调查小薇的目的来的,他现在表露了身份,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引起了她们的警觉。 “老板,你店里的这些娃娃,好像比古玩有趣多了啊,能不能卖我几个?”这时,陈叔指着立架那边的一排陶瓷娃娃,问着幽暖暖说。 听了陈叔的话,我转头望了过去,只是这一眼,我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惊恐的感觉。上一次进得店来,尚且是白天,我都被这一排的怪异的娃娃吓了个不行,在现在这种氛围下,看到那些娃娃一张张表情各异却没有一张是带着笑意的脸,还有那一双双的血红色眼睛,我只觉不仅是鸡皮疙瘩,连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幽暖暖听到陈叔的话,几步了走了过去,护在了立架面前,说道:“不行,这些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卖!”寒门骄女幽暖暖的话,再次让我震惊了,尼玛,如果这是些普通的可爱的陶瓷娃娃还好,可这些全都是些让人惊恐的陶瓷娃娃啊,完全可以拿去作为拍恐怖片的道具用了。就是这样的恐怖怪异的娃娃,幽暖暖竟然说是她的孩子,我看她是间歇性神经病又犯了。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上次我与大熊过来,走的时候,幽暖暖两只手,一只手拿着一个怪娃娃,说要送给我们俩,那天那么大方,怎么到了陈叔这里,陈叔说给钱买,她却又不愿意卖了。 “老板,这些娃娃都很有特色,无论如何也要卖我几个。”陈叔继续说,这个时候,他还是用正常的语气在与幽暖暖谈话,装成一个买东西的顾客。 “说了不卖就不卖,你要不买古玩的话,就走吧。”幽暖暖下了逐客令。 我望着陈叔,我们进来前,对里面的情形设计并没有商定,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办。不过,就陈叔的表现来看,那些婴灵一定就是藏在这些丑娃娃身上了,正因此,陈叔才会非要把这些娃娃带出去。 两人僵持不下,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刚才说着话还好,这突然安静下来,反倒让我心里不安了起来。 “这个娃娃最好看,我只要这一个,其他的都不要了。”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叔已经快速地伸出了一只手,从同暖暖背后拿了一个陶瓷娃娃出来。因为陶瓷娃娃是横着放了一排的,幽暖暖的身子并不能完全挡住它们,所以,陈叔突然发力,很容易就得手了。 陈叔把那个娃娃拿在手里,我看见,它正是上次幽暖暖抱着的那一个,身子很小,脸很小,像是腹中的胎儿,却长得二十多厘米长的头发,相比而言,显得比其他的陶瓷娃娃还要怪异一些,也不知陈叔怎么就选中了它。 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是,刚开始还能冷静地与陈叔对峙的幽暖暖,当看到陈叔抢了一个陶瓷娃娃后,像发了疯似的,就扑向了陈叔,陈叔的身手,哪能让她得逞,灵活地一闪身,就让到了一旁,幽暖暖这一下扑到了摆放着古玩的一个立架上面,扑落了两个青花瓷的瓶子。 两个瓶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摔成了碎片。这店里的都是古董啊,这两个瓶子少说也得好几千吧,幽暖暖却丝毫没有在意这洒落一地的钱,转过身,又朝陈叔扑了过来,并喊着:“把孩子还给我!”猎爱豪门:独宠情人七百日陈叔再次闪了过去,然后,我就看到两人在狭小的店里玩着捉迷藏,幽暖暖一直碰不到陈叔的手,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甚至带着些哭腔。大半夜的,听到一个女人的这种声音,让我很是不舒服。 我很想上去帮陈叔,可又不知道怎么帮,我总不能扑过去把幽暖暖抱住吧,那样的话,只怕她的声音会更大,也不知会不会引来其他人。 “停!”最后,陈叔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大声喝了一声,然后就站定了。 幽暖暖当然不会这么听话,陈叔停下来后,她继续向陈叔扑过去,眼睛中只有那个长着头发的怪娃娃。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它摔了!”陈叔没撤,威胁起了幽暖暖。果然,这一招很是凑效,幽暖暖听了这话,脚上的步子马上就停了,睁大着眼睛,恨恨地盯着陈叔,此时,她的头发更乱了,还有几缕长发飘到了脸前面,把她的脸分成了几块,这副样子,看着俨然就是一个长发女鬼。 “你到底是谁?”幽暖暖问着,语气里尽是愤怒之意。 “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来你店里买东西的,既然摆在货架上,哪有不卖的道理?”陈叔仍然打着哑谜,装疯卖傻。 “我不管你是谁,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其他的东西,随便你选,我送给你都可以!” 这可是好大的口气啊,要知道,这店里面的古玩玉器,最贵的应该在几万至十几万之间,幽暖暖竟然让陈叔随便选,真是舍得。我没想到幽暖暖竟然会对这个娃娃如此看重,也不知这个独特的女陶瓷娃娃,与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是吗,可我也不差钱啊,我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你看,这小女娃娃多有特色,在其他地方可是买不到的。”说着,陈叔还把手放在陶瓷娃娃的脸上,轻轻地摸着。他的这个动作,看得我心里一寒:这个陈叔,也不嫌那双红眼睛渗人。 “你别动它!”这个声音,是个女人发出来的,却不是幽暖暖的声音,我与陈叔都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第147章 被威胁了 墙上的帘子被掀开了,随之走出来的,不是小薇还是谁。她径直走向了陈叔,在离着陈叔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幽暖暖也走上前,与她站在了一起。 看到她们这阵势,我也赶紧走到了陈叔身边,好歹数量上不能输给她们啊。 “做生意也讲个自由买卖,哪有强买的道理?”小薇盯着陈叔,不满地说道。 “小薇,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故做吃惊地问。 “幽姐是我远房亲戚,我过来找她,不可以么?”她看着我,冷冷地说道,这表情,与她在朱贵店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有意思,小姑娘,你脖子上那块玉就是在这家店里买的吧,这店里果然是出好玉啊。”陈叔答非所问,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小薇脖子上那块玉。 “这个你不管,请你把娃娃还给幽姐,不要仗着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前面一句话时,他是看着陈叔的,而说后面一句话时,她则是看着我,很有针对性。如果她知道陈叔也是警察,想必说后面一句话时,就不会刻意转向我了。 陈叔还没有把话挑明,我便继续演戏说:“小薇,是这样的,这是我叔叔,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走了,今天特意来幽姐这里选块玉,没想到他看上了这个娃娃,要不,你帮我给幽姐说说,把这娃娃卖给我叔叔,大不了她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就好了啊,反正这些娃娃都是她做的。” 我说这些话,一半是想让陈叔能顺利把这娃娃带走,一半也算是提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上次来时,幽暖暖就说这些娃娃都是她做的,既然如此,就算我们把这些娃娃全部带走,那她再重新做一批就是了,何必这么执着。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娃娃里面都装有婴灵,带走了娃娃,连带着里面的婴灵也被带走了。可幽暖暖也说过,灵归来,就是让婴灵归来,这大千世界,胎死腹中的婴儿远远不只这几个吧,她大可以再做几个一样的娃娃,然后再重新招一些婴灵来也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他是你叔叔,又不是幽姐的叔叔,幽姐凭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娃娃让给他。你们都说是过来买玉的,那就好好选块玉不就得了,刚才幽姐也说了,除了这娃娃,店里的其他东西,随便你们选,这还不够么?”在说这话的时候,小薇的一只手拉起了幽暖暖的一只手,似在安抚着她。前妻归来,总裁只做不爱我再次看向陈叔,不知他将作何决定,同时,我也留意着帘子那边,因为上次与大熊一起过来时,我是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的,我担心那个瘸子男人会在帘子后面,我要防着他突然冲出来,对付一个瘸子,我自认还是有把握的。 “你们这店里,弄了这么多婴灵,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却是必须要把这些婴灵带走的,不能让它们被你们所用,拿去干坏事。”陈叔终于不再演戏,直接把话挑明了。 “哼!你凭什么说我在干坏事,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了的,死不瞑目,我收留了他们,现在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而幽暖暖也没有否认,抬起头,盯着陈叔说。 “死了就要去他应该去的地方,而不是继续留在这不属于他们的人间。”陈叔毫不退让,从这句话中,我也猜到,他把这些婴灵带回去,一定会像对当初上梁辉儿子身的杨小勇一样,施法超度了他们。 “天童,我们走。”刚说完前面的话,陈叔突然就叫我走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说完,陈叔便带头往门口走去,为了防着小薇与幽暖暖,我只有倒退着往门口移动。幽暖暖见陈叔要走,一下又激动了起来,就往我们这边扑来,我忙着做好推开她的准备。 “徐天童!”这是小薇的声音,她大声吼叫着,也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来一个女人还好对付,这同时扑过来两个女人,我心里还真有些拿不准,是否可以把二人同时推开。 正在这时,我只觉一阵风吹过,陈叔已经从我身后飞快地移动到了我的跟前,小薇与幽暖暖也到了我们跟前,然后我就见着陈叔一只手拿着那娃娃,另一只手快速地挥动了两下,那两女人就都往后退了回去。 男配的小填房 陈叔的动作幅度很小,看得出来,他只是想推开两个女人而已,并不想伤到她们。小薇与幽暖暖退回去时,步子都不稳,差点摔倒。趁着这个机会,我与陈叔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你们敢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再出去时,换作了我在前面,陈叔在我身后。当我的后脚刚刚跨出门槛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幽暖暖的声音,这话的内容让我心里迟疑了一下。 我走出门外,随即转过身来,想看看陈叔的反应。陈叔此时也已经出了门口,没有再急着迈步子,皱起了眉头。 “你们快回来,要死人了!”这是小薇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尽是焦急之意。 “唉~”陈叔叹了口气,终是又转身往店里去了,我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再次回到店里,我看到的是,幽暖暖站在一面墙边,一只手举着刀子,刀锋已经划进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中,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顺着手腕,正在往下滴落。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就划下去了!”看见我们回来了,幽暖暖瞪着我们吼着,那模样已经接近歇斯底里了。对于她的话,我毫不怀疑,她一定做得到的。 我当即就在心里盘算开了,我与陈叔都是警察,如果幽暖暖真因为我们拿走了店里的陶瓷娃娃,就自杀身亡,并且还是当着我们面自杀的,这事传出去了,影响自然是相当不好的。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炒作一番,说不定我们还要落下一个抢劫与见死不救的罪名,不仅要脱衣服丢工作,负刑事责任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叔显然也是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忙着喊道:“你别动!” “徐天童,你可是警察,你不能这样。”连小薇都知道用这一点来要挟我,让我就范。此时她就站在幽暖暖身边,我就想了,尼玛,这不是你远房亲戚么,你亲戚都要自杀了,你竟然不去夺她的刀。 “你别动,我把娃娃还给你还不成么。”陈叔发话了,我本来是与他并排而站的,在说话的同时,我感觉到他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我,在向幽暖暖方向移动着。武法无天“你别过来!”幽暖暖激动地喊着,她这一激动,手上加了些力道,我就看着,本来是一滴一滴流着的血,现在已经成了一条血线,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而陈叔见着这样子,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陈叔的意图我是领会了的,他是想要慢慢接近幽暖暖,然后伺机夺下她手中的刀,待刀夺下后,这娃娃肯定还是要带走的,没想到幽暖暖识破了他的计谋。 “把我孩子放下,你们走!”见陈叔停了下来,幽暖暖把双手举了起来,生怕我们看不见她在自杀似的,随着她把手举高,她拿刀那只手不好控制力度,这血流得更快了,只怕她的手动脉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子了,再划下去,就会大出血了。 “幽姐,你……”一旁的小薇看到这情况,满脸担心地喊了一句,却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陈叔的脸色很难看,这个问题的确很伤神。其实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倒是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婴灵的危害究竟有多大,而人命关天却是摆在眼前的事情,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放下陶瓷娃娃,然后离开。 我们就这样看着幽暖暖的血流了十多秒钟,终于,陈叔放弃了,慢慢蹲了下来,把手中的陶瓷女娃娃放在了地上,然后说:“你冷静点,我不要这娃娃就是了。” 幽暖暖见着陈叔真的放下了那个娃娃,抬起的手这才放了下来,而我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想的是来日方长,婴灵可以再想办法弄出来,而幽暖暖要真死了,可就是回天无力了。 “你们走!”等陈叔站起来后,幽暖暖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了陈叔一眼,他轻轻摇了摇头,就带着我往门外走去,在临出门前,陈叔突然转过了头,向一旁有帘子的那堵墙看了一下,我也顺着看过去,帘子一动不动,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第148章 家属闹事 之后,陈叔就出了门,一直往车子方向走去,我紧紧跟着他。一路上,陈叔都没有说话,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沉闷,应该是有一种挫败感吧,眼看婴灵都到手了,却被逼着放了回去。没办法,谁让我们是警察呢,如果我们是社会上的混混,直接就走了,哪会管幽暖暖的死活。可话说回来,如果我们是混混,也就不会因为担心幽暖暖一伙拿婴灵来做坏事而硬要把婴灵带走了。 为了打破这份沉闷,上了车后,我故意找话题问:“陈叔,你刚才怎么要用手去摸那娃娃啊,它那脸我想着都觉得可怕,哪敢用手去碰啊。” “我哪是在摸它,我是在施术压制里面的婴灵,这所有的娃娃中,那一个娃娃上面带的怨气是最重的,所以在带不走全部的情况下,我才想先把它带走。把它拿在手上,因为它里面的婴灵阴气重,有些影响我的心绪,我这才施术去压制它。”陈叔回答我说:“可我刚开始,就被小薇打断了。” “这是碰巧的吧。”我说。 “不是碰巧,他们是看出来了我在压制婴灵!”陈叔缓缓说道。 “他们能看出来?我都没看出来啊,我真以为你在抚摸那个娃娃。”我吃惊地说。 “小薇和那个女老板自然是看不出来,我看过,她们二人都不会这方面的术法。”陈叔回答我。 “那是谁看出来的?”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答案就在帘子后面,小薇在那个时候冲出来阻止我,一定就是听从了他的指令!”陈叔说着。我就想,难怪在出门前,他还向帘子那边望了一下。 本来我就猜测瘸子男人在帘子后面,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在前面都闹得这么厉害了,他老婆都要自杀了,他竟然还能镇定地躲在帘子后面,冷眼看着幽暖暖的鲜血往下滴着。 “陈叔,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不管那些婴灵了吗?”亿万房东,你栽了“怎么不管,明天白天我们再来,我就不相信了,还能由着他们胡来。虽然他们目前看来还没有做什么坏事,但这种阴气重的东西,留存在这世上本就是不合适的,超度后重新投胎才是正道啊。”陈叔愤愤地说着。 明天?我想着,如果我们明天过来时,幽暖暖还是这种反应,那又当如何,总不可能真不管她的死活吧。况且,白天的时候,这古玩街上人来人往的,到时候事情弄大了,更不好办,也不知陈叔是不是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办法。 我没有吱声,过了一会,陈叔问我:“怎么样,刚才你在屋里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吧?” “嗯,一点都没有。你们这通魂令还真管用的!”我回答着。 “废话,五百年的桃木,加上高人的术法,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么。”说到这句话时,陈叔语气里有了丝得意,也是一种骄傲与自豪。 回到院子里时,堂屋的灯光还亮着,这让我与陈叔都有些疑惑。待我们进了堂屋后,发现胖强背靠在木椅上面,已经睡着了,旁边坐着的陈新生,反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们,见我们回来了,还起身与我们打招呼。 “你们怎么还没睡?”陈叔问陈新生说。 “强哥说要等你们回来,我反正没事,就陪他一起坐一坐,后来他实在熬不住,就睡着了。”陈新生说这话时,底气还是很足的,没有丝毫困意。这就是闭目回神之法的效果,哪怕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也不会感觉到困乏。 陈叔看着胖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招呼着我一起把他往房间抬去。一直到我们把胖强抬进屋,再放到床上躺着,他都没有醒过来,睡得可真够沉的,他这样子,被扔进河里估计都不会醒来吧。 第二天起床时,胖强非要拉着我,问我昨晚的详细过程,他对这类事情一向比较好奇。我急着去上班,便大致给他说了下,他很是气愤,说下次他一定要与我们一起过去,到时候他负责看住店里的人,我与陈叔则负责拿陶瓷娃娃,还说只要有他在,幽暖暖绝对死不了。总裁宠妻百分百在去刑警队的路上,我就接到了大熊的电话,问我走到哪里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上班的途中接到他的电话,我心里一惊,心想自己莫非是迟到了,可以明明记得时间没错啊。我赶紧抬起左手,又看了一下手表,确定还没到九点,这才回答他快到单位了,他就说行,让我尽快去办公室。 挂了电话,我心里就琢磨开了,大清早的,大熊会催我做什么呢。进了大队院子,我就朝中队办公室走去,心里有事,脚上的步子自然也就快了大了。 在离着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大熊的,另一个声音比较陌生,在这陌生之中却也有几分熟悉。带着这份好奇,我更是以小跑的方式冲进了办公室。 进去后,中队的几个民警差不多都在,他们围住了一个人,我走上前去一看,这人原来是曹文军,也就是第二件玉器失窃案受害者姚欢的老公。 “老曹,我已经给你解释了,此案我们正在进一步办理,线索也是需要慢慢侦查发现的,你急着找我们闹,起不到任何作用!”大熊给他说着。 “我不管,我家玉器丢了,老婆也死了,你们现在却告诉我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不就是说抓不到凶手么?朱贵家的案子过去好几天了,你们没有丝毫进展,现在那伙人偷到我家了,还杀了我老婆,你们还是说不出个名堂!你们这些警察,成天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却不为老百姓干点实事,白养你们了!”大熊刚说完,曹文军就马上大声反驳着,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你说啥呢?”旁边站着的一个民警马上就上前了两步,瞪着他吼着。 “谁让你养了?”另一个民警听了他的话也很不爽。溺宠草包嫡女:腹黑小兽医别说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自身的警察归属感很强,容不得有人侮辱警察,就连我这样一个新警,听着曹文军这样说警察,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以前在巡警队时,不仅是处理打架斗殴抓小偷这种治安事件,还要帮群众开门窗、通水管道、送迷失老人孩子回家,可以这样说,生活中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打110找巡警,而巡警还必须要去。 再一个,街面凡是有人抢劫或是砍杀百姓,第一时间到现场的也是巡警,危险性极高。在巡警队呆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到过很多案发现场,同时却也经历了好多危险,我们图个啥,还不就是图个社会稳定,人民安家乐业么,如果兢兢业业的付出,换来的反而是群众一句“我养了你们,你们却啥实事没做”,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大能拦住了那个激动的民警,继续劝着曹文军:“你有事好好说,你家里出了事,我们能理解,但请你也不要把气发泄警察身上,朱贵家失窃后,我们就一直在查找线索,下班后还自己主动加班,就是为了给你们受害者一个交待,可是,这伙犯罪分子的确是太狡猾了,具备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几乎是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大熊给曹文军说这话,算是交了底了。一般来说,办案民警即便是没找到破案的主要线索,也是不会给受害人交待的,这样容易引起受害人的不满以及对警察的不信任。现在这种情况,曹文军一直在怪我们不作为,能力不行,大熊实在是没办法,才说了实情,如果曹文军明事理,应该不会揪着不放的,何况当时他自己也在现场,有没有线索,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你少来了,你们就会推卸责任,自己查不到线索,只会怪这个怪那个,那天在店里,我看你还想怀疑我来着,哼!”曹文军却并没有买大熊的账,反而是说出了那天的事。那天,大熊问曹文军为何刚好与姚欢换了一下守店,姚欢就死了,这问题弄得曹文军很是不爽,要不是派出所的陈林哲在现场,估计曹文军当场就翻脸了。 第149章 何局长再捣乱 “曹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侦破此案的,第一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交待,再一个,上次朱贵案后,我在走访步行街里的玉器店时,与姚姐也有过接触,她是一个很健谈的很随和的大姐姐,她出了这种事,我心里对犯罪分子也是恨得咬牙,我定要把他揪出来,还姚姐一个公道!”大熊说完,我也两步走上前去,神色严肃之中又带着一丝悲伤,我试图从情感方面去劝说曹文军。 其实他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一夜之间,店里损失了几十万的玉器,自己的老婆又死于非命,而警方对凶手的信息却一无所知,换作是我,我心里也会很憋屈的。 “这个小兄弟说话还中听,比你这个当官的强多了,哼!”听了我的话后,曹文军这样说了一句,说到最后的“哼”字时,还瞪了大熊一眼,满脸的不屑。 他的这话,却把我整得很难受。他看似在表扬我,其实把我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大熊怎么说也是我的中队长,我与他的私人关系又远远没到与胖强那个程度,并且现在又是当着中队其他民警的面。 果然,我偷偷瞟了一眼大熊,就见着他的脸已经有些红了,显然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威信也受到了影响。我连忙说:“曹哥,我们领导那天也只是例行询问,目的也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搜集一些信息,以便帮助破案,是你多心了。” “我心中自有一杆秤,他是什么意思,我能听出来,你不用为他辩解。”曹文军始终是对大熊有成见,听不进去我的话。 “那你今天到底要做什么?”说这句话时,我听得出来,大熊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很冲。 “我要做什么,我要你把我的玉找回来,再把杀人凶手交出来!要不然,我就告到你们领导那里去!”曹文军却是不吃这一套,也大声吼着回应着大熊。 “随便你!”大熊说完这话,往椅子上一坐,这阵势,不打算再理曹文军了。 “你有种,我现在就去找你们局长!让他给我换个办案警察,你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狗屎!”说完,曹文军就往门外走去。 中队其他民警听着曹文军骂人了,就冲过去,揪住了他人衣领。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曹文军哪是好惹的啊,马上就大声叫了起来,他这一叫唤,弄得大队其他科室和中队的民警都跑了过来看热闹。 大熊正在气头上,也不理睬,那两个民警见围观的人多了,也没动手,却也不松开,就对着曹文军吼,让他别乱喊了。 “你们在做什么?!”恰在这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坐在椅子上的大熊一听就弹了起来,像是安了弹簧一样。 这声音我认得,随着声音结束,发声的人也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教导员谢俊。梁辉死了后,大队就一直是谢俊在主持工作,局里暂时也没有要派新大队长过来的迹象,倒是有传闻说谢俊会直接转正,所以这人平时在大队还是颇有威望的,特别是在大熊这种追求上进的中层干部面前。 他这一声吼,外面看热闹的就散了不少的人,大熊赶紧上前,把他迎了进来,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是这的领导吧,我要投诉这个熊,熊什么,熊警察!”曹文军一看大熊对谢俊的样子,就猜到谢俊是个领导,马上就向谢俊告起了状。 “熊警察?我们这里没有熊警察,就算是xiong,那也是英雄的雄!”谢俊马上就一句话把曹文军抵了回去,那样子是不怒而威,气场十足。 作为一个大队的教导员,谢俊自然不会不知道大熊的名字。他这样,只是想给曹文军一个下马威,让他先心虚三分,这样,再说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虽然他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不过,我估计家属找办案刑警要说法这种事在刑警队发生次数也不少,他应该猜到了几分。 谢俊坐下来后,大熊简要向他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谢俊听完,直接就对曹文军说:“这起案件我知道,我给你指派的都是我们队上最有能力的办案民警,如果他们二人都找不到线索破案,你就是告到市长那里去,也没人能帮你把这案破了!” 当时听了他这话,我心里就暗笑了,说大熊是有能力的人就罢了,我一个入警不到半年、又是中途转行当刑警的人,哪有什么破案能力啊,这不是瞎吹么。不过,这话从谢俊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人不得不信了几分,这就是领导的气场。 “领导,你要理解我们家属的心情啊,我,我老婆,她死得,死得冤哪……”曹文军在见了谢俊后,之前脸上的那种气愤与不满情绪已经收了起来,在听完谢俊的话后,更是彻底软了,这句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些哽咽的味道。 “好了,老……”谢俊是想叫称呼曹文军,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大熊马上小声给他说了。 “老曹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些。这里我给你表个态,我一定会督促这两位警官,把你们家的案子办好,一直办到你满意为止。”谢俊深谙谈判之道,先用霸气镇住了曹文军,有了效果后,又说软话宽慰之。 果然,在谢俊说出这话后,曹文军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谢俊,就差给他鞠躬致谢了。 “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警察也不是神仙,我们只能尽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去侦破,但最后究竟是否能成功抓出嫌疑犯,我这里就不能向你保证了。”谢俊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 最后,在谢俊软硬兼施的攻略下,曹文军脸上挂着泪痕离开刑警队的。在他走了后,谢俊见着大熊情绪低落,便又给大熊做起了思想工作,让他别想太多,好好办案就好了,尽人事,听天命。弑殇公主的复仇等谢俊走了,我去倒了一杯水,给大熊端了过去。 “大熊,喝杯水吧。”我恭敬地说着。 让我尴尬的是,大熊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接我的水,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办公室。中队的其他民警都盯着我,我只觉脸上滚烫,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自然是知道大熊这样做的原因的,肯定还是刚才曹文军那几句话诱导所致。当时我就反应了过来,他的话会让大熊难堪。让我没想到的是,大熊竟然会如此小气,甚至把这气撒到我身上。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如何能管得住,又不是我冲撞了他,损坏了他的领导形象,真是的! 这样想着,我心里也有气,一口把纸杯中的水喝了,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大熊出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回来后就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看着内网的网页。我瞟了他一眼,他的脸色还是不对,我知道他一定还没气过,便也没有厚着脸再去找他。整个上午,办公室里都没有人说一句话,气氛压抑得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我快步地走了出去。刚出办公室,我就接到了陈叔的电话。我记了起来,昨天晚上,他说今天白天还要去灵归来店里拿陶瓷娃娃。本来昨晚他说的时候,我还有些疑惑,这时,我却巴不得不在办公室呆着,正好不用再面对大熊了,就是不知道我向他请假他会不会故意装怪不批。 接起了电话,我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高兴地问:“陈叔,是不是要去灵归来?” “不去了。”没想到陈叔回答我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语气里还有些不满的意味。 “为什么啊?”我一时真想不出陈叔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来。 “泽正兄都打招呼了,我能不听么。”陈叔叹了口气说着。 “泽正局长?他怎么又掺合进来了?”我着实不解。 “哼,自然是有人捣鬼。我刚才接到正局的电话,说是大清早的,就有人打电话到指挥中心去,投诉你半夜强闯古玩店,还想实施抢劫!指挥中心听说你是刑警,马上就给分管刑侦的何局汇报了,何局又找到了正局,正局一听到你的名字,知道你时常与我在一起,就打电话问我这件事情。”陈叔回答我说。 听他说了这些,我就明白了,昨晚的事只有小薇与幽暖暖知道,就算我们在里面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警察啊。那么,能投诉我们就必定就是小薇或幽暖暖了,昨晚我与陈叔一起去的,她们不认识陈叔,只知道我是警察,于是投诉的时候,就只报出了我的名字。 我心里想着,这两疯女人,还挺懂法的,昨晚陈叔执意要带走陶瓷娃娃那行为,倒还真算得上是抢劫。你想啊,当警察的半夜跑到别人店里去抢劫,指挥中心听到这信息,自然马上会向局长汇报的。放开那个言情总裁也就是正局还记得我的名字,知道我与陈叔平时走得近,这才找陈叔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如果换作其他民警,估计正局已经把当事民警与其直接领导叫到办公室去训话了。 让我不解的是,这事先是汇报到了何局那里,按我与何局之前的过节,他应该会巴不得借此事而处理我才对啊。凭他的本事,查到陈叔与正局的关系不是难事,自然知道正局会关照着我,这事到了正局那里,他再想处分我就难了,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就给正局说了呢? “你怎么给他说的?”我忙着问陈叔。 “我还能怎么说,我自然说是我俩一起去的,我们也不是抢劫,而是手里的一个案子,需要取走一件证物,那家店老板不让我们取。正局听见我也参与了,也没再说什么,说此事就算了,只不过,他提了一个要求,让我们在换届选举前,别再招惹何局了。”陈叔说。 “别再招惹何局?这句话怎么讲?我们昨晚去灵归来,与他又有何干系?”我以为这事只不过是因为何局分管刑侦,我现在刚好人在刑警队,所以指挥中心才向他汇报,可听陈叔转述的正局那句话,好像另有深意啊。 “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想啊,何志杰巴不得处理你,为什么会故意把这事给正局说,从而放你一马,这是讲条件的。我估计,何志杰就是想通过正局,给我们打招呼,让我们别再去灵归来调查了。如果我们不去了,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如果我们不听招呼,继续过去,一来是得罪了正局,二来,何志杰也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处理我们,在处理了我们之后,更没有人会去调查灵归来了。”陈叔给我分析道。 听了陈叔的话,我才恍然大悟,这事,何局还真算计得出来。之前比这更大的阴谋他们一伙都设计得出来,这么点小打算自然是信手拈来,我与陈叔去与不去灵归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谓是一石二鸟。 “按你这么说,这灵归来古玩店,与何局也有关系?”我抓住了陈叔话里表达出来的另一个关键信息点。 “你认为呢?小薇只是一个外市的小丫头,一看也没有多少的文化,那个幽暖暖,眼里只有那些怪异的娃娃,纯粹一个疯女人,她们二人能想出这个投诉的点子么,肯定是有人指点,再从何志杰的反应来看,他必定是知晓此件事的原委的!”说到后面,陈叔的话里已经有些愤恨了。 我又何尝不愤怒,本以为前面的系列凶杀案就此了结,加上正局说了放何局一马,我们也没去调查了。可现在他若真的又与这玉器失窃案联系在一起,那事情就复杂多了,也不知他们还有什么大阴谋,又是不是还会像上起案子一样杀害那么多的人。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停止调查吗?”我不甘心地问。 第150章 调查老板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只能等换届选举结束了再说。”陈叔无奈地说着。 “不对陈叔,应该是人在警局,服从命令。”我调侃似地纠正着陈叔。 “你小子,还挺会改。”陈叔苦笑了一下。 我想,陈叔最终还是向权力低头了,听从了正局的要求,不敢按自己的意愿强行去带走陶瓷娃娃。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而已,后来,我知道了陈叔与正局经历的一些事情,才明白,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尊重。 “哼,不过,明着不能去,暗着我还是要再过去两次,至少得确认他们没用这婴灵干什么坏事。他们刻意把婴灵的气息封闭在灵归来的店子里面,而没有让这怨气扑散开来,还算是有些良知,没有波及到附近过路的行人。”陈叔又加了一句。 陈叔的意思,应该是他还会再悄悄地去到灵归来外面,感应一下婴灵的气息有没有外泄。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既不得罪正局,又能不中何志杰的圈套。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我心里有了些不安,我现在在刑警队,何志杰直接分管市局的刑侦工作,他要想抓点我的什么把柄收拾我,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看来,以后得注意着点,办案什么的可别犯什么低级错误。 挂了电话,我朝食堂走去,快到门口时,有人叫住了我:“天童。” 我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马上就站住了,然后转身,谢俊教导员正朝我走过来。 “教导员好。”我恭敬地喊了一声。 “怎么样,在大队还习惯啊,你看,前段时间我也着实有些忙,你过来这么久了,我也没找你谈谈心,这是我的失误啊。”谢俊走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说。 “恩,谢谢教导员关心,我还是蛮习惯的,大队安排我跟着熊哥,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官方地回答着。谢俊说得没错,这还是我到大队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与我交谈,以前顶多是上班见面时打个招呼罢了,打招呼也是我称呼他,他点个头了事,我甚至一度以为他不知道我的名字。 “何局向我推荐时,就说你是个人才,我也观察你一段时间了,小伙子真不错,踏实、认真、有上进心,好好干,现在队里正缺年轻干部!你前途无量!”说着,谢俊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豪门警妻,老公请上铐听了他的话,我脸上浮起了笑容,并说:“教导员过誉了,我会继续努力的。”实则,我心里想的是:何局推荐我,你可知道,他推荐我是有阴谋的,是带着目的性的!同时呢,我也觉得他有些假,作为大队领导,怎么说对上次的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有所耳闻,却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谢俊听我说完,就往食堂里走去了。在我准备转身时,恰好与大熊的目光相对,此刻,他正站在离我六七米远的地方,看样子,像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他见我正看着他,便把脸转向别处,向着我身后的食堂走去,路过我身边时,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想必,刚才我与谢俊的谈话被他听见了,按他刚才听了曹文军那几句话都会生我气的表现来说,谢俊对我的赞同铁定又伤到了他的自尊。 刚到刑警队时,因为顾远洋的关系,我觉得他这人还可以,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对我倒也是很热心的,甚至还帮着我们查梁辉的案底,也才挖出了何玉玲的车祸案。 可老话说得好,日长见人心,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我也慢慢感觉到这个大熊在很多时候,太过于在乎这份工作,太过于在乎自己的前途了。任何事情,但凡触犯到他这方面的利益,那他就毫不犹豫地会把人情放在一旁。 这个分界岭,就是上次何志杰陷害我后,大熊查验我们配枪的时候。虽然事后在远洋的调和下,我们表面上已经算是过了这道坎,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与大熊的关系,也始终没能再进一步。 今天,一天之内,先是在办公室里,曹文军让他在中队民警面前丢了面子、失了威风,我倒水给他,直接无视;接着,他又听到谢俊夸我能干、前途无量,他平常本就特别在意谢俊对他的看法,谢俊还没这样夸过他呢,如此,他心里就更恨我了,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本来呢,我心里对他还只是有一丝隔断,觉得他暂时不适宜交心。今天这两件事,算是让我彻底看明白了,也断了我与他再进一步交往的念头,就停留在同事关系上面吧,顶多算个普通朋友,只是,枉废了远洋的一片苦心了。大唐绿帽王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食堂,打了一份饭,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是远洋的电话。 “顾--”接起电话,我故意把这个顾字拖得老长。 “我说,现在午饭时间,你是不是吃饭噎着了?”顾远洋笑着问我。 “不是,我在想是应该叫你顾大秘书呢,还是叫你顾老板。”我调笑他说。 “滚滚滚,少给我来这套。明天中午,我店就开张了,到时候,把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带来,中午我请客。”远洋说着,听得出来,他还是很开心的。这也正常,毕竟是自己的店,何况是他辛辛苦苦装修出来的。 “没问题,记得给依然和强嫂打折啊,你上次说要办两张贵宾卡的。” “办什么卡啊,她们的脸就是卡,直接来刷脸卡就好了。” 与远洋这小子开了会玩笑,我心情好多了。我就想着,如果我能与远洋在一个单位上班,或者何志杰没有把我借调到这刑警队来,我每天与胖强一起开着车在街上巡逻打望美女,心情应该会比现在好得多吧。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不可能尽如人意,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与家人朋友生活在一起。哪怕现在我、胖强、陈叔三家人同住在院子里,也只是暂时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住在一起的日子。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本来已经好些了的心情,立马就压抑了起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走,出去。”我正说不想呆办公室呢,就感觉到有个人走到了我办公桌旁,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让人遗憾的是,这话是大熊说出来的,语气还很淡漠。 他说完,就往门外走去了。我站了起来,在中队其他同志探究的目光中,跟了过去。 大熊径直走到停车点,启动了警车,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以前出去办案时,我都坐的副驾驶,这一次,我特意坐到了后排,反正他也不想和我说话,坐后面正好避免尴尬。拐个大神偷个娃路上,他不说去哪,我也不问。不过,我猜应该是去办与玉器失窃案有关的事,毕竟上午曹文军才来催过,如果下次他再过来,总不可能又让谢俊出来帮着摆平吧,所以还是尽早寻找破案线索要紧。 果然,随着车子的行进,我看了出来,车子是往步行街商业圈去的。在快到的时候,大熊终于发话了:“等会还是按上次的分工,我们一人走访十家店,让每一家的店老板与营业员,说出两次案发时,他们分别在哪里,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证人。” 听了大熊这话,我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在怀疑嫌犯是这二十家玉器店里的人啊。第一次去朱贵店里时,他就有些怀疑小薇,第二起案子,他又有些怀疑曹文军,两人都是店里的员工或是老板。 我想了一下,他如此判断的依据,应该还是门窗完好,没有撬开的痕迹,这才判断是内部人员所为。那些老板不是搞了个什么玉石协会么,大家经常搞活动聚在一起,如果有人趁大家喝醉了,偷偷取下钥匙去复制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现在没有其他的线索,按这条路查下去倒也算可行。再一个,陈叔也说了,这个朱贵很有可疑,让我查一查他两次案发时的行迹。如果让我单独去查朱贵的话,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现在大熊让把所有玉器店的老板加营业员都问一遍,倒不是那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下车后,我们按照上次的划分,就分开了。这样也好,一下午时间不用面对他那冷漠的脸,等着今天过了,他心里的芥蒂也会淡些了吧。 前面几家,我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几句,主要是观察被询问人的神色以及说话的语气,如果心里有鬼,应该会有所反应的。对于那几个问题,有些人能很快地记起并回答出来,而有几个老板,因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翻出日历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 曹文军家里我没有去,因为他上午才来闹过,如果我再去刺激他,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等把其他玉器店都走访完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向着朱贵的店走去…… 第151章 朱贵的不在场证明 我之所以做了个深呼吸,不仅是因为要对朱贵作个简短的询问,还因为我要面对小薇,昨天晚上小薇的表现,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与她之前给我的印象有很大区别。 当我走进店里的时候,朱贵与小薇都在,让我恶心的是,朱贵又在调戏小薇,大概是因为这个点刚好是午饭后,进店的客人少,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小薇仍然是在躲着他,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小薇,就为了能让哥哥找个好工作,真能如此忍受朱贵。 我故意咳了两声,小薇便有了充足的理由,一下用力推开了他,朱贵本来还有点意犹未尽的,转头看见是我,马上就停了下来,笑着脸走过来说:“哟,徐警官来了。” 当我向朱贵问起两起失窃案案发当晚他都在哪里做什么时,我细心观察了一下,他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仅仅过了几秒钟,他就反应了过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 单就他的回答来说,并没有什么破绽,他说第一次是去云南进货去了,第二次是在外面的一个洗浴中心玩,玩到一点过回家睡觉的。为了进一步确认,我问了他坐的飞机班次,以及洗浴中心的名字。 “怎么,徐警官这是怀疑我么?”朱贵见我刨根问底,语气中有了几分不悦。 “不是不是,朱老板别误会。因为现在案子没有任何进展,我们只是再做个外围的详细调查,你看,我已经走访了好几家玉器店了,这些是其他老板和营业员的回答。”之前走访时,我特意拿了一张纸,把前面老板的回答都记了下来,现在正好拿给朱贵看,消除他的疑虑。 朱贵还真把纸接了过去,拿在手上看了起来,我用余光瞟着他,看见他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心中一喜,看来目的是达到了。之后,朱贵便把飞机航班与那晚的洗浴中心名字给我说了,我一一记在了纸上。 然后,轮到小薇了,不知怎的,面对她时,我比面对朱贵还要忐忑一些。后来,我分析了一下,朱贵即便有嫌疑,那他也只是做的偷东西与杀人的事情,这也算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比较正常;而小薇呢,她却与神秘的灵归来有着莫大的联系,灵归来里面装有那么多婴灵,它们还曾扰乱了我的心智,我总觉得,这个小薇,也与那些鬼神之物有着关联,所以,面对她时,我多了一份警惕与不安。 小薇的回答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十点下班后,就回了租房子处睡觉。 死丫头,我会保护你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去……”我想问的是,她明明每晚都要去灵归来,为什么不老实交待出来。 可当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小薇就猛地抬起头,双眼瞪着我,硬是把我后半句话给吓了回去。这个时候,朱贵听见我的话,也跑过来,好奇地问我在说什么,见我没有回答,他又问小薇每晚下班要去哪里。 我反应过来,我跟踪小薇一事,朱贵并不知道,从小薇的表现来看,她也不想让朱贵知道这事。我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出来,如果朱贵知道我们一早就在跟踪小薇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更何况,即便我把这事挑明了,也只能说明小薇下班后去了灵归来,幽暖暖反倒可以替她作不在场证明,有利于洗脱小薇在玉器失窃案中的嫌疑。 “噢,刚才有个店里的营业员,也叫什么薇,她说她每天下班后都要去酒吧一条街那边泡吧,我一时弄混了。”心里打定了主意,我便敷衍着朱贵说。 当我说完时,看见朱贵似乎有些不相信,不过他也没再问,毕竟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心中有质疑,却也没法表现出来。而小薇,则是松了一口气,这一点倒是让我记在了心里,她为何如此在意朱贵知道她去灵归来一事呢? 后来,为了彻底打消朱贵的疑惑,我还刻意多留了一会,与他闲聊了几句,然后才离开了他的店面。 与大熊在车上会合时,我把手中的纸交给了他,当然,在这之前,我已经把朱贵提供的信息记了下来。我想着现在与大熊有了点隔阂,也不知他会不会与我敞开心扉交流案子的事,如果他排除了朱贵的嫌疑,我准备私下去查一查他。 大熊拿过单子看了一会,然后把单子还给了我说:“时间紧张,我俩还是分头行动,去确认一下这些人回答的真实性,调查完了就不用回大队了,直接下班。” 我下车时,问他:“明天顾远洋玉器店开张,你去不?” “我明中午有事,就不去了。” 之后,我直接去了机场,查询了第一起玉器案发生前那天下午朱贵乘坐的航班,机场的内部系统上,的确记载有朱贵的名字,我又核对了他的身份证号,仍然没问题。转世吸血鬼杀手四姐妹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当天晚上从云南飞回m市的所有航班名单都核对了一次,都没有朱贵的名字。 如此说来,那天朱贵是真的去了云南,并且当天晚上没有回来,那他第一起案子的嫌疑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 我并没有很失落,既然朱贵能大胆地把航班号报给我,那就证明这本身就没多大的问题。我打了个车,去到了第二起案件发生时,他所在的那个洗浴中心。 这个洗浴中心名字叫做“月飞”,一看这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我首先想到了一个词--双飞,接着又想到一个词--爽得飞了起来,果然是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性方面去,取这名字的人,还真有些水平。达到目的的同时,却又不落俗套。 我走过去,门却是关着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子--晚上八点至凌晨三点营业,这营业时间,更是暴露了它的本质。 时间还早,我只有先去依然公司楼下,准备晚上吃完饭再过来找老板问。同时,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他恰好在上早班,我便让他在内网上帮我下载了一张朱贵的照片,我准备晚上带着这照片再到月飞洗浴中心来。 那天晚上,我们都回了院子里吃饭,我顺带着把顾远洋第二天开张的事提了一下,他们都表示有时间,我便给远洋回了个电话,他很高兴,说开张就图个热闹,去的人越多越好。胖强把电话抢了过去说:“顾老板,明天要请我们吃点好的哟。” 七点半的时候,我拿着胖强给我带回来的朱贵照片,就准备往城里去,胖强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找了个机会,偷偷给我说:“天童,老实说,你以前去过这种地方没有?” “当然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我回答他说。 “那就对了,你没去过,没有经验,我怕你被那些小妹忽悠得犯错误,还是我陪你去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不是。”胖强笑着说。 “强哥,听这意思,你去洗浴中心玩过?这事,强嫂知道吗?” “你可别乱说啊,我只是在搞集中清查整治的时候,穿着警服进去过,知道个大概,我那么爱你嫂子,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说这话时,胖强脸仰望着,很是得意,很是自豪。灵异手札我们给陈叔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依然知道我们出去办事,只是让我们早点回来,然后就钻进了她的屋子,这几天时间,她一有空就回她屋子去,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事。我想起那天晚上我进她房间时,她好像在书桌那边弄着什么,我要走过去,她非不让我过去,看来有些名堂啊。 我与胖强到达月飞时,正好是八点十分。这个时候,店门已经开了,顾客却还不多,正好可以问事情。 走到门口,马上就有两个打扮娇艳的小妹迎了上来,问我们需要什么服务。 “你们这不是洗浴中心嘛,除了洗澡,还能有什么服务?”胖强一边问着,一边往里走去。 “先生想要什么服务,就有什么服务。”这妹子回答得还蛮灵活的,也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看来是经验丰富啊。 胖强毕竟是警察,也不好问得太过分,只得闭上了嘴。走到吧台时,我俩掏出了警察证,那老板一见我们是警察,脸色一下就变了,估计以为我俩今天这是来查场子的。 “老板,生意不错啊!”胖强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他那样子就想笑,这是摆明了想给老板来个下马威。如果他今晚没来,我还真不会这一套。 “哪有,两们警官,请这边坐,倒两杯水来。”说着,老板把我们迎到了一旁的沙发区,让我们坐下。 “今天过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你的生意可以继续做,问你个事,见过这个人不?”说着,胖强拿出了朱贵的照片。 老板一听,从胖强手中拿过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其实朱贵还是蛮有特点的,微胖、脸色黝黑、头发稀松,主要是这老板每天招待的客人太多了,事情又过了几天,我怕他见过也搞忘了。 过了一两分钟,老板不确定地回答说:“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我帮你回忆一下,x月x日晚上,他是不是来过你们店里消费?”胖强说的时间正是曹文军家被盗的那天。 第152章 月飞洗浴中心 “莺莺,你过来看看,那天你值班,有没有见过这人?”老板想了一下,似乎没有结果,便叫了一个美女过来,听他语气,这女的那天正好在接待客人。 这个叫莺莺的女人走过来,从老板那里拿起照片,然后说到:“老板,这人那晚来过,之后还把高高带走了。” “高高是谁?”胖强马上问道。 “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技师,那天晚上是她给照片上这男人服务的。”女人回答说。 “带走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胖强进一步问着。 “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不过可以查一下店门口的监控,就能看见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你先查一下一点到两点之间的。”我插了一句,因为我记得朱贵给我说过,他是一点过走的。 “老板,马上把这事给我查清楚。”胖强对着老板说,语气不容置疑。胖强是有底气的,既然可以把女人带出去,那这店子肯定有色情服务,虽说这不在我与胖强的管辖范围,但我俩的警察身份摆在那,老板心里本来就是虚的。 “两位警官稍等,我亲自去办这事。”说完,他就带着莺莺到了吧台,那里有一台电脑。我抬头望了一眼,在进门的通道处,果然有一个探头。 之后,老板和那女的俩人的头就挨在一起,一边调动着鼠标,一边盯着屏幕看。过了有十多分钟吧,就听见那女的喊了一句:“就是他们!” 我与胖强一听,跟着跑了过去,就看到屏幕上,一个男人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往门外走去,胖强让把画面倒回来,这一次,看清楚了,男子正是朱贵。 我盯向屏幕右下方,看见时间显示的是凌晨一点二十,这倒是与朱贵回答的一致。 当时我就想,这个时间带着女人离开,必定是出去开房睡觉了。这样的话,朱贵是没有作案时间的,不过,还需要找当事人高高进一步确认,因为朱贵也有可能中途半夜溜出来作案。 “高高在哪里?把她叫过来。”想到这,我便问老板。 “实在不好意思,高高已经辞职了。”老板抬起头来,有些忐忑地说。 “啥?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她被带出去后的第二天,我们是晚上八点开始营业,七点半员工就要点名,点名的时候,她就提出来不做了。”旁边的莺莺回答说。 “你刚才怎么没提这事?”胖强置问着老板。 “警官,我那天刚好没在,你也是了解我们这个行业的,这些技师流动性很大,经常是说走就走,我们也习惯了,我只记得那天值班的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技师要辞职,我连名字都没问,只让他把相关手续办好就可以了。所以,刚才我也没想起辞职的就是高高。”老板唯唯诺诺地说。 “她的真名叫什么?住在哪里?有没有电话?”胖强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这个“高高”,一听就不是真名,在这些地方上班的女人,大多有一个艺名,包括旁边这个“莺莺”,肯定也是艺名。 “真名我记不住,不过我们这里留有每个员工的身份证复印件,电话也是有的,马上给你们查。”老板回答说。 之后,老板就走了,他说是员工的身份证复印件在他办公室,要过去翻一下。我与胖强站在吧台处,两人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这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怎么刚好前一天晚上与朱贵出去后,第二天马上就过来辞职。 “莺莺是吧?刚才你看了照片,没怎么思考,就说这男人来过你们这里,按理说你在吧台做接待,每天晚上会遇到很多的客人,怎么会一下就认出了这男的?”趁着老板去找高高的信息的时候,胖强随口问了站在一旁的莺莺。 “我对他印象深刻,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他刚过来时,并不是高高为他服务的,而是我们这里的另一个技师。到十二点过的时候,他要求带技师出去,那个技师因为当天身体不舒服,没法出去。可客人兴致正高,便让我们给他安排一个能出台的技师,还说价钱不是问题,那个时候店里技师只剩下一半了,我问了一下,高高主动报名要去,客人看了一下高高,比较满意,这才带着她走了。”莺莺回答胖强说。君子vs佳人四部曲如果有这么一出的话,莺莺能记得朱贵也是符合情理的。至于莺莺说的前一个技师身体不舒服,我也猜到了,多半是到了生理期,没法给朱贵提供进一步的服务。到这里来的女人,无非就是图来钱轻松、来钱快,朱贵的一句“钱不是问题”,自然就吸引了高高投怀送抱。 “警官,这是高高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写有她出租屋的地址和她留给我们的电话。”说话间,老板已经拿着一张a4大小的纸走了回来。 我接过那张纸看过去,身份证上的小姑娘还是很青涩的,真名叫高雪,现年21岁,是外省的人,出租屋地址倒是就在“月飞”洗浴中心不远处。 胖强让莺莺给高高打个电话,就说公司还有一点手续需要她过来签字,让她马上过来一趟。莺莺听完,就拿出电话照办,我与胖强都盯着她,过了十来秒,却看到她始终没有说话,又过了几秒,她放下电话说:“关机了。” 胖强一听,马上拿出自己的电话,照着纸上写的号码拨了过去,我紧张地看着他,他按了一下免提,我就听着话机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们有没有人去过她租房子的地方?”胖强把电话揣回裤包后问道。 “没有,高高到店里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和公司的其他员工都还不是很熟。再说了,公司里上班的技师们,都不是很愿意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莺莺回答着胖强。 在莺莺说完这段话后,我就看到老板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一下就把头低了下去。估计老板是觉得莺莺的话有些损坏他们店的形象吧。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搞这些行业的女人,大多也是为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条道路。她们内心深处其实有着很强的羞耻感,不愿意让认识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多数是离开家乡,到外省去干这一行,然后在上班的时候,也不会把真实信息告诉同事。 我与胖强到一旁去合计了一下,在一点过离开月飞洗浴中心之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监控也能查到朱贵在这期间一直呆在包房里面。那么,如果朱贵真有嫌疑,一定就是在离开月飞之后去犯的案。 下午我去店里走访时,朱贵只说在洗浴中心玩到一点过就回家了,却没有提他带了一个技师出去的事,这家伙算是留了一手。养宠成妃他肯定想着,如果我真是随便问问,那他这个回答,也完全能说明他的行动轨迹,没有什么破绽,我嫌麻烦,就不会去细查。这样的话,他就没必要说带高高出去的事。 如果我真要对他认真,去细查他当晚的事情,那到时候他大可以说他觉得这事说出来不光彩,所以没好意思说,我也拿他没办法。而这样一来,他更可以说他一整晚都与高高在一起,高高可以为他作证。 现在高高突然失踪了,没有人能证明高高的失踪与朱贵有关,如果我们警方找不到高高,他反而会说:“你们警察办事真不可靠,明明有人可以为我作证,你们却连个证人都找不到!” 胖强对我的分析深为赞同,等我说完,他不由得骂了一句:“狗日的,好一个狡猾了得!照我看,他是早就想好了后路,那天晚上,他是故意把高高带出去的。” “强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有些不安,通过今晚的调查,我们似乎抓到了朱贵的一丝犯案的可能性,可这唯一的证人高高又在这节骨眼上失踪了。 “哼,如果高高的失踪与朱贵有关,我们就可以推断出,那天晚上,朱贵并没有一整晚都与高高在一起,他正是担心我们会查到高高这里,到时候他说不清楚,所以,才用了什么手段,让高高辞职失踪了的。”胖强分析说,我留意到,胖强在说这话时,拿烟的那只手狠狠地把烟头掐灭了,他心中也很愤恨的吧。 “强哥,你这分析也很有可能啊,关键就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法证明高高的失踪与他有关,不然的话,就凭这一条,我们也可以把朱贵传唤到队上讯问一番了。”我心里也很憋屈,感觉到被朱贵这个秃子摆了一道。 “这个店里看来是查不出什么了,我们只有碰碰运气,马上去高高的出租屋那边看看,或许能从房东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胖强说完,我俩就离开了月飞洗浴中心,开着车朝高高的出租屋方向而去。在走的时候,我们给老板和莺莺都留下了电话,如果高高回到了月飞洗浴,立即通知我们。 第153章 寻找高雪 高雪的出租屋是在m市一个比较旧的小区里面,这小区应该有二十多年历史了,虽然离市中心没有多远,却是唯数不多的几个多层小区。市里早就想把它拆了建电梯公寓,传言这个小区里的住房狮子大张口,不仅要开发商按比例赔房子,拆迁款也是一分钱都不能少,弄得没有哪个开发商愿意来接这个活。 这样一来,这个小区的拆迁工作就一度停了下来,导致出现了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就这一处是矮旧房子的奇观,像是一个城中村。实则这里住的人都不缺钱,好多都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子,但又不舍得卖掉这里的,等着拆迁后赔新房子,于是,多数居民便把这里租了出去。 晚上车子少,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小区门口。因为是城里,胖强不敢随便停车,怕被交警罚款,便径直往里面开去。马上就从门卫室冲出来了一个保安,我以为小区不让进车,没想到他是问胖强收钱的,胖强问停一次多少钱,他说十元,胖强笑了一下,把手伸进了包里。 我正想说我这里有零钱呢,就看到胖强拿出来的并不是钱,而是警察证,当他把证件给那保安看了后,保安马上就笑着打开了升降杆。胖强也不占便宜,掏出好烟来给他发了一只,然后才把车开了进去。 我们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好,然后就按着纸上写的地址,往高雪住的房子找去。她租的房子在三楼,位置还不错,不高不低的,不一会儿,我俩就到了门口。 刚才站在一楼时,我们就往上面看过,房间里是黑黢黢的,没有灯光,高雪好像不在,但我们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上来了。 “咚、咚、咚”胖强的大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房门。 没有回音。 “高雪,高高……”我喊了两句。 “你笨啊!”胖强马上制止了我,然后小声说:“你一喊高高,她就算在里面也不会出来的,你忘了她是做什么工作了的么,你叫她高高,她肯定就知道你是洗浴中心过来的人,不会开门的。” 我一时情急,竟没想到这点。胖强说的没错,高雪只是把住址留给了洗浴中心老板,对其他同事并没有说这个地方。如果是她平时的朋友,自然是不知道她“高高”这个艺名的,既能知道她叫高高,又能找到这里来的,必定与洗浴中心有关,而她既然辞职了,更不会愿意与洗浴中心沾上边,当然不会出来。闫少的豪门悍妻“高雪,高雪,我们是社区民警,请你开下门,配合我们做一个暂停人员调查。”胖强想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主意,然后他把警察证拿了出来,打开,对着门上的猫眼,继续说:“你可以通过猫眼看一下我的证件。” 胖强就这么举着警察证,我也紧紧地盯着猫眼,希望能看到光线的变化,这样我就可以推断出高雪是在房间里的。 让我失望的是,猫眼后面自始至终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变化,胖强举了一分钟,也放弃了,叫上我下了楼。 虽然对此事我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没有找到高雪,我还是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却还没有接触到,就断了。 往小区门外走时,我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胖强看见我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我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却发现胖强的方向不对,抬起头一看,他已经往门卫室走去了。 等我走到门卫室的时候,胖强已经与刚才那个保安一人点燃了一只烟在抽着,两人脸上都挂着一丝笑意,看来聊得挺欢。 “你说名字我对不上号,但这照片上的女娃我倒是有印象。”我刚走近,就听到保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了他的话,我恍然大悟,胖强这是在向保安了解情况啊,也怪我一时情绪低落,脑子都不灵活了,竟然没想到走访小区的物业。在来之前,我还想着,如果没找到高高,就找房东问一下她的情况,可刚才一没见到她,我连这茁都忘了。说起来,我还是不够成熟,心性需要磨练,胖强就比我稳重多了。 所以说,我们通常判断一个人成熟与否,都会首先从年龄上来看。年龄大者,经历的事情多,经验丰富,处事方法老道,自然就成熟。而年轻人,哪怕你学历再高,学识再宽,没有长期的实践经验积累,遇事时,仍然会表露出不成熟的一面。 “你都知道些她的什么事情?”胖强马上问道。 “她经常很晚才回来,我们这里晚上一点就会锁上小区大门,一点后回来的人,就需要敲铁门,我们值班的保安才会起床给她开门,一次收取五元钱的费用。”保安说着。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就想,开个门就收五元,停个车收十元,这里当保安,除了工资外,外水还挺多的。不过嘛,我当然是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我正需要他提供信息呢,可不能把他得罪了。 他继续说着:“这女孩来小区的时间好像也不长,最多两个月吧。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好几次我值班时,夜里起来开门,都碰着了她。她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要么一点过,要么两点过,最晚的三点也有,有时身上还有一股酒气。” “她是一个人回来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我问了一句。 “都是一个人。”保安回答说,然后又加了一句:“至少我碰见的时候是这样,不知道另一个保安有没有见着她与其他人回来。” 我问这话的目的,主要是想问一下案发那天晚上,高雪有没有与朱贵一起回来。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朱贵不会到高雪的出租屋来干那事,高雪也不会愿意把客人带到自己家里来,虽然是临时的家。 “你们两个保安是怎样上班的?你最近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还是胖强的这两个问题比较专业。 “嗯,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就直接把一周时间分成了两半,一个四天,一个三天,一周换一次。举个倒,这周星期一到星期四,是我上班,那我这几天都会在这里,晚上也会在这里住,等到星期五早上他过来接班了,我就连着休息三天,到下周一上午再过来换他。”保安给我们介绍着他们的上班规律。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你明早就要下班?”我基本上理解了他的话,便问到。 “对的。” 我算了一下,我是周三去上班的时候,接到曹文军家被盗一案的,案发时间是在周二晚上至周三凌晨,按莺莺所说,周三凌晨朱贵把高雪带走后,高雪于周三晚上七点过回到月飞洗浴中心去辞职,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按这个保安的说法,他这周一至周四都在上班,那么,如果高雪在这段时间内回过小区,他应该是有印象的。想通了这点,我马上说:“好,你回答另一个问题,你最近一次见到她的时间。”工业皇帝“我想一下,最近一次,最近一次……就在昨天吧,她下午过来了一趟。”保安回答着。 “昨天?你好好回忆一下,快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胖强接话说。 胖强说完,保安眼睛转了两下,又把烟放进嘴里咂了一大口,胖强见着他的烟已经抽完了,赶紧又掏了一只递给他,又给他点燃了,然后我俩就等着他开口。 “对,她昨天是回来过。也就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她进去时我倒没怎么在意,因为知道她是小区里的住房,也没问她什么。可六点过的时候,我刚吃了晚饭,坐在门口乘凉,就看见她拉了一个旅行箱出来,我当时不知犯了哪根筋,就开口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要去哪里旅行。” 说到这里,保安猛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她才搬进来没多久,应该不会是要搬走的,这才想着她是要去旅行。我就想着这段时间总在报纸上看见一些单独出行的女娃娃在外面出事,准备提醒她注意安全来着。” “那她怎么说的?”我紧张地问。 “她啊,呵呵,她兴许是瞧不起我们这做保安的,没有吭声,直接就走了。呵,呵~”保安的笑中带着一丝苦涩,自己明明是去关心别人的,却被人瞧不起,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吧。 “她昨天走了后,就没有再回来了么?”胖强问道。 “是这样的。” 如此说来,高雪似乎真有离开的迹象啊,先是收拾了一些东西,接着又到月飞洗浴中心去辞了职。 “她昨天回来,有没有什么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胖强又问了一句。 “你这么一问,我倒是记起一件事。”保安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 第154章 顾远洋店里迎来“稀客” 保安的这句话,把我与胖强的神经都调动了起来,两人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天这姑娘走的时候,因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的速度比较慢,加上我问了她那话后,就一直在看着她,等她回答我,所以比平时多看了她几眼。” “你看到了什么?” “嗯,她的脖子上面,挂着一块好大的玉,嗯,应该是玉吧,我也不确定,反正就是那种类型的。”保安笑笑说:“也不知这算不算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至少以前我没有见她戴过。” 听了这话,我与胖强互相望了一眼,这一次,我俩眼中不是惊奇,而是惊喜。保安的这段话,有很重要的意义。 以前没有戴过,却在与朱贵出去了一晚上后,马上就戴在了脖子上面,还是一块很大的玉,我敏感地嗅出了问题。朱贵是开玉器店的,他能送出一块玉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怪就怪在,在我们的前期走访中,朱贵是一个很抠门的人,怎么会突然舍得给一个“青楼女子”送一块这么大的玉呢? “玉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大?”我问着。 “是一个圆形的环,有,有这么大吧。”说着,保安用手给我们比划了一下,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是一块直径在七八厘米的玉环。我虽不懂玉的材质,这段时间走访玉器店,除了问材料,也看了一些玉的价格,这样的玉环,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千元。我想,高雪的一晚上,是值不了这么多钱的吧。 “你们这能找到高雪房东的电话吧?”胖强又问他。 “恩,这个能找到的,我们这有仅有房东的电话,还有每位租客的电话,这是管我们小区的派出所警察要求的,说是必须要把暂住人口的信息登记好。房东如果把房子租给了其他的人,也会及时到我们这里把信息进行更新的。”保安回答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小区的人口管理倒做得蛮正规的,这个派出所的社区民警,倒还算比较负责任。 保安的烟又抽完了,胖强适时地递了一只过去,胖强带的是一包软中华烟,我虽不抽烟,却也是知道这烟的价格不便宜,大概是六十多元一包,一般的保安工资也就一千多两千,平时哪舍得抽这种烟啊,今晚连着抽了几支,我看他抽的时候很是享受。再世藏宝接了烟,保安就更积极了,马上帮我们翻查着房东的电话,没要到两分钟,他就找了出来。胖强让他给房东打过去,先简要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再由胖强与房东交流。 保安按胖强的意思给房东打了电话,说的是高雪涉及到一起拐卖妇女案,警察过来问情况。之后,保安便把电话给了胖强,我就听见胖强在问高雪有没有退房,然后又问房东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我当时就在想,这个胖强娃,问房东啥时候回来干什么。 挂了电话,我就问他什么情况。胖强说,昨天高雪是要找房东退房来着,但因为房东不在m市,过两天才回来,所以高雪没有退成房间,要等老板回来后才行。 听了胖强的话,我心中一喜,只要高雪还没走,只要她还要来找房东,那就意味着我们有机会找到她。之后,我与胖强便告别了保安,准备往回走。走的时候,胖强把自己电话留给了保安,说是他要回想到了其他的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们。 在车上,胖强告诉我,房东说了,高雪押了两千元押金在房东那里,她应该不会舍得丢下这两千元吧,到时候肯定会联系房东退房退押金的,只要她一联系房东,房东就会通知我们。 我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还是有收获的,没有空手而归。 高雪的突然辞职,高雪脖子上的玉环,让我更加肯定了她与朱贵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也更是确定了朱贵在我心中的嫌疑人地位。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依然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陈叔与陈新生还在堂屋里面等我们,看着我们进屋,陈新生麻利地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待我们把晚上的情况告诉陈叔后,他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这个朱贵是有点问题,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高雪的问题比朱贵还要大!” “陈叔,这话怎么讲啊?”我奇怪地问,这个高雪,明摆着就是被朱贵的金钱诱惑了而已,能有其他的什么问题?恋你一辈子“因为她的信息太少了,我暂时说不出来她有什么大问题,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而已。”陈叔抿了口茶后说道。 我本以为陈叔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没想到只是他的直觉。虽然他的直觉向来比较准,可正如他说,现在我们手中高雪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在这个前提条件下,直觉也有可能不准吧。 既然现在说不出个什么,我们还是准备等着过几天,房东回m市后,与高雪联系上退房时,趁机拿下高雪,到时候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第二天上午,我去到办公室的时候,大熊没有在,这倒是难得一见的,通常来说,大熊都会提前到办公室,我知道,他这是想要给大队领导和所有民警留下一个工作积极的印象。因为在年度评优时,不仅需要大队领导的意见,还需要大队其他民警进行民主投票,我早就听说,大熊几乎年年都是优秀。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人,今天竟然到了上班时间还没有出现。当时我就想,难道是昨天的两件事打击到他了,让他一病不起?想到这里,我心里就笑了笑,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多年的刑警,大熊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一直到九点半,大熊还没有出现。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便问了副中队长,结果他告诉我,大熊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这才想起,昨天我问他去不去顾远洋的店里庆贺开张时,他说他今天有事,看来还真是有事啊,都到了要请一天假的程度了,大熊不比胖强,虽说都是中队长,大熊是很少请假的,而胖强则是能有机会请假就必定会请假。 不管怎么说,昨天才刚与大熊闹了别扭,今天他不过来,我在办公室呆着,也要自在一点,不用像昨天那么压抑。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给副中队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说是有朋友店面开张,我要过去捧个场。副中队长年纪比较大,挺好说话的,当即就同意了。 等我到了远洋的店面时,胖强已经拉着陈叔、陈新生和依然到了。我问他今天上什么班呢,胖强说是早班,但是他请假了。听到这话,我就会心地一笑:我果然是了解胖强的。名门老公傲娇妻远洋见着了我们,忙着出来迎接,连带着的还有杜欣。二人今天穿得是相当隆重,看起来也倍有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前两次我看远洋,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皮黄肉瘦的,今天看起来,虽然比不上在基地培训那会,却也是比前一阵子好了不少,我就希望前几天是自己多心了,但愿他能慢慢恢复过来。 我们到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半,到场的多数是二人的亲戚朋友,还有就是我们这一批考上的警察,我也过去挨着打了个招呼,特别是罗成,当时除了远洋与刘鹏,我与他们寝室几人也算熟悉,只是培训结束后就再也没见了,现在见面,有一种同学重逢的感觉,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那天远洋就说,店里装修得其实还可以,花了不少钱。上次我与依然过来,看着灰扑扑的,是因为还没有收拾出来,今天收拾了一番,果然是焕然一新,有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强嫂今天没有来,胖强他们对玉器没啥兴趣,我就带着依然在店里看了起来,你别说,远洋这小子,眼光还蛮独到,他店里的玉器饰品的样式,特色不少,有好些都是我之前在其他店里没有见到过的。 “朱老板,欢迎欢迎……” 我正与依然看得有劲时,就突然听见远洋大声招呼着一个人,竟然是喊的朱老板。之前我就听他说过,会请一些本地玉器店的老板过来参加,所以听见这声“朱老板”,我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朱贵,马上将头扭了过去。 转过头,我就看到了朱贵那张讨人厌的脸,不过我也理解远洋,虽然我把朱贵的一些龌龊事讲给他听了,在听的过程中,他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但他作为一个新老板,要融入本地的玉器售卖界,是少不了与这些做了好些年玉器生意的老板学习经验的,也必须要处理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尽早加入“玉石协会”。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受到这些老板的排挤,到时候,会陷入一个没有立足之地的尴尬处境,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这个时候,我见到胖强也转过了身,目光不善地盯着朱贵。 第155章 店门口的小插曲 胖强往朱贵走了过去,我也带着依然走了过去。 “朱老板,又见面了啊。”胖强笑呵呵地说。他说完,我也跟了一句,同样是面带微笑,不就是演戏嘛,我也会。 “哟,二位好。”朱贵双手作揖回应说。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胖强继续笑着问他。 “我一个人?噢,小薇在守店啊,没办法,店里就我们两个人,不能同时走啊。”朱贵说道。我知道胖强肯定不是在问小薇,他的潜意识是想问:怎么没把你包养的高雪带过来啊? “朱老板,你这么大个老板,怎么也得带个二奶什么的,才够身份啊。”想着,我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边说我边注意着朱贵的表情,让我失望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觉得他是无辜的,如果是早有准备,那我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徐警官,你说笑了,老年人一个人,还包什么二奶啊,哈哈~~~”朱贵笑起来,那张脸看着更是恶心了,我总觉得他的笑很假,虽然我刚才也没对着他真笑,但他的笑,是从来就没有真过。 这里也不是问话的地方,加上今天远洋店里开张,我不想让他下不了台,便拉着胖强走到了一旁去。陈叔走了过来,也让我们沉住气,先别去刺激朱贵。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店面里面的人基本上已经站满了,当然,顾客没有几个人,都是玉器店的老板,以及远洋二人的亲戚朋友。 “各位亲朋好友,玉器店的同行老板,大家好。”不一会,我就听到了远洋的开场白,在他说完这话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流,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只见这小子站在一根凳子上面,高出了众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笑容,继续说道:“今天是小店开张的日子,在下能邀请到各位的光临,实在是荣幸之至,远洋先给大家鞠上一躬。”说完,远洋就做了一个弯腰九十度的鞠躬。 下面自然是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叫好声,远洋直起身后,又说:“今天把大家邀请过来,有三个目的,第一则是将此事告知亲戚朋友,你们有人要买玉的,找我顾远洋,折扣肯定是最低的;第二呢,则是向各位玉器行的前辈们拜个码头,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各位能多关照一下我这个小兄弟;这最后一点嘛,今天小弟备了薄酒一份,请大家吃好喝好,谢谢!” 说完,远洋再次鞠了个躬,态度是相当诚恳的,下面又响起了掌声。胖强在我耳边说道:“你这个兄弟,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说的话很讨人喜欢。” “那是,不看是谁的兄弟。”我得瑟地说。 “切,你比他差远了好吗?”胖强故意撇嘴说。 远洋说完后,就下了凳子来,然后招呼着大家往饭馆去吃中午饭,我们也跟着人群向外走去。因为出口小,人多,所以流动的速度并不快。 “哟,这两块玉狮子真气派啊!” 我们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前面有人大声说了这么一句。他说的玉狮子我有印象,就是古时很多达官贵人喜欢摆两个石狮子在门口,起一个镇房之用,看起来也气派。我第一次看见那两个狮子时,也以为那是用玉做的,大吃一惊,问远洋花了多少万买它们。 当时远洋就笑着告诉我,那不是玉,是一种特殊的大理石材,看起来与玉差不多,却是便宜了好多倍,两个狮子加起来才一万多元,如果真是纯玉做成的话,少说也要十多二十万,还不一定能做这么大。 所以,我刚听见门口那边有人这么喊的时候,也没在意,觉得不过是一个不懂玉的人发出了惊叹而已。我们继续向外走去。 谁成想,本来都默默走路的人群,在那句话喊出来之后,开始嘈杂了起来。当我们一行人走出门口时,前面出去的人并没有向饭馆走去,而是围在了一处,这让我们很是好奇,便也挤了进去。 “会长,这可是比你们家那对玉狮子还要漂亮还要气派啊。” 人群正中,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一家玉器店的老板,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他竟然是‘玉石’协会的会长,旁边还站着几个中年男子,也是玉器店的老板,除此外,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我也见过,是一家玉器店的伙计,具体是哪一家以及他叫什么名字,一时之间,我还真对不上号,刚才那句话,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听到刚才那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暗道不好,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起是非么,顾远洋一个新老板,店门口摆的‘玉狮子’竟然比玉石协会会长家里的还要大还要气派,这不是打了会长的脸么,无限之萝莉攻略“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果然,在听了这话后,那会长的语气就很不舒服,脸色也难看。 因为这个老头家的玉器店,在我与大熊的划分中,一直是他在走访,所以我对这老头并不熟悉,也一直不知道他是会长。他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上也是,看起来倒像是信佛心善之人,实则他的脸比较瘦,颧骨有些高,就面相来说,是一个不好相处之人。 这个时候,远洋也已经招呼着最后面的客人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赶紧钻了进去,就对着那个老头说:“会长,您误会了,这对狮子是我一个朋友送的,祝贺我开张大吉,我最近忙着装修,一直没去您府上拜会,所以不知道您那里也有一对狮子,实在对不起,要不这样,我今天就雇人把这对狮子搬到您那里,再把你那对小的搬回来,您看行不行?” 远洋的话一说完,我就看了胖强一眼,这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明明是自己买的,硬是说成了别人送的。再一个,他也够大方的,用自己的大狮子,去换别人家的小狮子,不过,我还是能想明白的,他这是为了以后在玉器界的发展,可以说是舍小取大,还是划算的,我也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精明与活络。 “哼,会长家的狮子可是从庙里请来的,哪是这种平常狮子能比的。”那个小伙子又说话了。听了他的话,我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妈的,这不是成心挑事么。 “不用了,你的狮子这么大,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老张、老杨,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走吧。”会长听了那男子的话,脸色铁青,招呼着身边的几个老板,作势就要走。 “会长,会长……”远洋一看这阵势,露出了一丝慌乱,忙着上前想要拦住他们。的确,如果真的在开张这天,就把玉石协会的几个元老得罪了,那远洋今后在本地的玉器行业里,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看到这情况,我也暗自为他捏了把汗。 “怎么着,还不让人走了啊。”远洋刚拦到会长面前,那狗日的男子又发声了,这次,我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我感觉到,站在我身边的胖强,也随着我一起移动了。 “你是谁啊,关你啥事?”冲到跟前,我就瞪着那男子说道。 “哟,这不是徐警官嘛,怎么,我是犯了什么法了,你这么凶?”男子一眼就认出了我,却没有丝毫怕我的意思,反倒是与我抬起了杠。重生乐神“你没犯法,我只是看不过你挑拨离间,我朋友的态度这么诚恳,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居心何在?!”我质问着他。 “大家看看啊,有个当警察的朋友就是不一样,路见不平,马上就拔刀了啊,我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别人得罪了。”男子继续无视我,更是嚣张了起来。 胖强见他这个样子,怒火中烧,一把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 “咋的,还要打人?”这次,男子没吱声,倒是会长旁边的一个中年老板上前两步,走到胖强面前,不满地吼道。他们都认识我,知道我是警察,却不知道胖强也是警察,所以对胖强没那么多顾虑。 “强哥,算了。”远洋见着事态升级了,也忙着上来劝着,他今天刚开张,如果真打了起来,即便我们把这男子收拾了一顿,对远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极有可能影响到他的生意。 “小磊娃,你今天咋跳得这么起,是不是早上饭吃多了?”这个声音很熟悉,我转头一看,是朱贵从人群中走出来,在劝着架。 他一说话,我就记了起来,这男子名叫小磊,是与朱贵家店面挨得比较近的一家玉器店的老板,刚才质问胖强想打人的那个中年老板,就是小磊的雇主。 “朱老板,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有乱讲。”小磊脸扬得老高,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在这功夫里,远洋与朱贵已经分别拉开了胖强与小磊,胖强还是眼睛鼓得大大的,瞪着小磊,如果不是顾及着远洋的生意,我毫不怀疑胖强的拳头会落在小磊那张年轻的脸上。 虽说胖强一直教我,因为我们身份特殊,在外面不要轻易惹事,要不然闹到单位,影响很不好,这从之前在黑蚂蚁小酒馆时,吴君侠欺负倒水小妹一事就可以看出来,胖强是到了最后一刻才过去的。 所以,他一般不喜欢招惹是非,但如果是朋友的事情,他也绝不含糊,也不会再考虑影响不影响工作了,这一点,与大熊可谓是截然不同,大熊是以前途为重,胖强是以情谊为重。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与胖强真心相交,而与大熊,却是渐行渐远。 第156章 专职秘书也来了 “好了好了,顾老板是新人,哪懂得那么多规矩,大家还是要包涵着点才是。”朱贵继续当着和事佬,我心想,这个龌龊之人,今天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老朱,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会长老头发话了,说完,他不再逗留,带着自己的一伙人就挤出了人群,朝自己店面方向走去,留下一脸愕然的顾远洋。 我与胖强都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别受到影响,来日方长,等着这事过了,他再去上门拜访一下那个会长就好了。 “没事没事,大家快去饭馆啊,再晚的话,菜都凉了。”远洋只愣了十来秒,脸上就恢复了笑容,劝说着大家往饭馆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丝毫不高兴,我却是知道,他是把那份情绪隐藏在了心底。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然后就与胖强陈叔往饭馆那边走去,只希望这件事情,不会让远洋被玉石协会孤立才好。 “这个小磊,是什么来头?”半路上,陈叔突然问我。 “我也不是很了解,前面我倒是走访了两次他们的店,也没见他有今天这么活跃啊。”我也有些搞不懂地回答着陈叔,同时摇了摇头。 “你最好是留意一下这个人,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他搞这么一出戏,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顾远洋得罪了会长,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顾远洋被玉石协会排挤,生意不好做啊。”陈叔也有些担心今天这事。 “嗯,等今天过了,我会去调查一下他的情况。”我回答说。 “我看他也就是一个卒子,今天这事说不定是有人指使的,指使的人很可能就是会长本人。”胖强接上我的话说了一句。 “这话怎么讲?”我马上问他。 “你都说了,前两次,这个小磊都还是比较老实,今天却一反常态。事情反常,必有异常。那个会长虽然看样子就不是啥面善之人,好歹也是六十来岁了,经历了些风风雨雨,不至于被一个年轻小子牵着鼻子走啊。你看他今天,可以说是那小磊说一句话,他就完全按小磊想要的反应去配合着。”胖强分析着说。 “对,这个会长也有些奇怪。”陈叔附和着说。替代品的抉择“今天那几个人都是玉石协会的元老,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对顾远洋开店一事心存不满,因为每一个地方的玉石需求量都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加入,相当于就多了一个人分钱,远洋开了店,他们能赚到的钱自然就少了,所以想了这样一个方法出来,在开张这天给远洋演了一出戏,从此后,他们就可以正当地排挤远洋了。”我顺着胖强的话分析下去。 “生意场果然好复杂,幸好我们不用去经历这些勾心斗角。”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依然发表了这样一句感叹。我转头看着她,爱惜地握住了她的手。 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人与远洋的亲戚凑成了一桌。远洋小两口因为要照顾着其他客人,便没有与我们同坐,只是过来敬了杯酒,敬酒的时候,他还小声告诉我说,今天人多,招呼不周,让我们别介意,等两天忙过了,他还要单独请我们,我笑着让他别客气,我们又不是刚认识几天,让他先把精力放在店面上,等店面走上了正轨,我们几人再聚也不迟。 吃完饭,我还要回大队上班,便让胖强把他们几人送回去。在走的时候,陈叔把我拉到了一旁,我知道他是有事要说。 “这个顾远洋,我上次就告诫他了,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刚走到角落处,陈叔说如此说道。 “怎么了,陈叔?”我有些没搞清状况。 “你没见今天他的神色比上周末我们见他时,还要差些么。”陈叔反问了我一句。 “没有吧,我怎么觉得比那次要好一些。”我奇怪地说,这也是我的真实感受。 “你错了,他或许是这几天装修完了,昨晚睡了一个好觉,只是没有黑眼圈而已,脸色也没上次那么疲惫。但你不能只看外表,他身上的阳气明显比上次弱了许多,属于肾气外泄的状态,年轻人,只图享乐,不顾身体啊。”陈叔给我解释着说。 陈叔的意思我明白,是说远洋与杜欣二人,房事没有节制,导致有些肾虚甚至肾亏。我联想起上次与远洋一起上厕所时,他问我的话,便告诉陈叔:“这事不能怪远洋,好像是杜欣需求比较旺盛。” 说出这话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却去说一个年轻女子在这方面需要旺盛。不过陈叔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听了我的话后,他皱起了眉头。神级护美高手“杜欣?是她的问题,这女人看面相也不是那种欲望很强的人啊。”陈叔不解地说。 “陈叔,在这方面,光看面相恐怕是看不准的吧,好多人,不都是当面是教授,背后是禽兽么。”我解释着说。 “恩,反正你还是敲打一下顾远洋,他再不注意一点,迟早把肾给废了,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胖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陈叔摇了摇头,就向车子走去。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不由得也担心起远洋来,如果真如陈叔说的那样,那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挺糟糕的,看来,找了一个欲女也不是什么好事,会把自己榨干的。 他们走了,我想起反正大熊也不在,我给副中队长请的两个小时假,还有四十来分钟才到点。正好我想了解一下小磊的信息,便四处找着朱贵的身影,准备找他问一问。 我找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朱贵的身影,连玉器店的那些老板们都没有见着几个。这让我好生奇怪,我们一行人吃饭的速度就算快的了,没想到这些老板速度更快,估计是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几下吃了就回店去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远洋从饭店里走了出来,步子歪歪斜斜的,有些站立不稳的迹象。我赶紧上前去扶住了他,他一身酒气,看样子喝得不少。我问他行不行,他大声地说:“当然行了,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他这话声音太大,引得周围好些人的侧目观看,特别是有两个女的,听了他这话,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我就想着,这家伙,看来是真喝多了,这种话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过,同时也可以看出,他在床上对杜欣是不会拒绝的,杜欣需要多少次,他都会尽力满足,殊不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这也是导致他肾血不足的直接原因。 看他这样子,是没办法正常交流了,我还想去调查小磊的事,就四处找着杜欣,准备把远洋交给她。 我这一望,却是发现了一个小状况。本来我把饭馆里面都扫视完了,也没有发现杜欣的身影。就在我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看见杜欣从洗手间通道那边走了出来,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引起我注意的,却是杜欣身旁的一个人。不可思议的学校这个人我有些熟悉,却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我眯着眼,回想了一下,我好像没见过他,但是在市局的网页上面看到过这个人,他应该是局里某个部门的民警。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远洋,把他的身子转了一下,让他面向着饭馆里面,然后问他与杜欣一起的那人是谁。顾远洋抬头看了一下,笑着说:“贾大秘书啊,你连他都不认识么,那可是泽正局长跟前的大红人!” 说完,远洋就又埋下了头,我却是吃了一惊。 这人就是泽正老大的专职秘书贾洋,难怪我看着眼熟。一般的市局工作人员,要想上到内网的新闻上面,还配有图片,是很困难的,而贾洋,因为经常与正局站在一起,很自然地就被相机捕捉到了。 让我想不通的是,远洋曾经说过,这个贾洋,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也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一个不喜好与旁人交际的人。当然,不是说他性格内向,而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身为一个大市警察局长的专职秘书,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涉秘信息,话太多的话,难免不小心说漏了嘴。 远洋也从来没有提过与这贾洋的私交好啊,上次我档案袋上面划圈一事,本来我让他去帮着问下贾洋的,他都说从贾洋那问不出什么信息。 这样想着,我又看向杜欣贾洋二人,此时他们已经走回到了餐厅里面,两人边走边在交流着什么,旁若无人似的,看样子,还比较熟悉。 我就想着,上一次,远洋告诉我,杜欣已经找关系调到了政治部,而贾洋与顾远洋同属文秘室,文秘室也是政治部的下属部门,在一个办公区域,杜欣调过去后,平常与贾洋接触的时间多了,能互相熟悉起来甚至成为朋友,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杜欣是女孩子,异性相吸,相比于远洋来说,杜欣更容易为贾洋所接纳。 如此来说,开张这一天,杜欣邀请贾洋过来,也是说得通的。 我没再多想,扶着远洋往杜欣那边走过去,准备让她照顾着远洋,当我快走到他们跟前时,杜欣发现了我,让我奇怪的是,发现我后,她立即终止了与贾洋的谈话,神色间还有一丝慌乱。 书名征集贴! 已经有很多朋友说过,《女鬼在我身》这个题目,与内容很不般配。 好吧,一同承认取名字是草率了一点,甚感惭愧。 其实让我下定决心改名的,是有朋友在群里说,现在的书名,很low,有种地摊读物的感觉。 明月泪 那么,咱们就群策群力,一起为自己喜爱的故事想个高大上的书名吧。 大家直接在本章下面留言就好,最后选中的书名,一同有礼物相送。重生之传媒大亨感谢大家! 第157章 调查小磊 “天童,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杜欣马上恢复了神情,对我说道。 “我是准备走来着,可不放心这家伙啊。”我指了指已经有些晕乎的顾远洋说着,然后故意问:“这位朋友有些面熟啊,是不是我们局里的?” “噢,对,这是文秘室的贾洋,与远洋一个办公室的。”杜欣对贾洋的介绍仅此两句,着重在突出他是与远洋一个办公室,却没有提她与贾洋的关系。难道她是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是远洋邀请贾洋过来的么? “传说中的贾秘书?我是说这么面熟,久仰大名啊,经常在内网新闻上面看见你的风采。”说着,我一手扶住远洋,另一只手伸了过去,作握手状。我心里在琢磨着这些,面上动作却是没有滞后。 “你好。”贾洋简练地回答了我,同时伸出了右手,与我握了一下。 “天童,帮我把远洋扶到那边沙发去一下,让他睡一会就好了,扶过去你就去忙你的吧。”我正想再与贾洋说几句,就被杜欣打断了。 没辙,我只有先扶着远洋往沙发那边去,把他平躺着放到了沙发上。杜欣让我守着远洋一会,她说她去车上给远洋拿个薄点的毛毯过来,免得他着凉了。 她这一走,就只剩下我与贾洋,我正想继续与他交谈,他却开口说:“我还要回局里,下午要给正局赶一个材料,就不奉陪了,再见。” 贾洋的一句话,就把我已经到了喉咙的问题给堵了回去,我只得把那问题,换成了几个字--好,拜拜。 看着贾洋离去的背影,我就想着,这典型是个闷骚男啊,对着女人话就多,对着男人却惜字如金。我想与他交谈几句,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来是套套近乎,看有没有机会借机问一问我档案袋上面绿圈的事,二来嘛,上次录像带内容无故被删除一事,事后我们查得当晚正是贾洋在播放录像带,我想试探一下他。 这时,杜欣已经拿着一床毛毯走了回来,盖在了远洋身上,然后她就让我可以走了。表面上看,她是在让我赶紧回去上班,别耽搁了,听在我耳里,却是她在下逐客令,我又盯了她一眼,就起身走了。 在走向饭店门口的时候,我就在琢磨着,这个杜欣,隐藏得也蛮深的,平时接触中,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淑女,床上却是个欲女,现在又与那个传言中不喜交际的贾洋关系匪浅,也不是简单人物啊,彻底颠覆了新警培训时她留给我的印象。 出了饭店,我径直就向朱贵店里去了。格格上位记进店的时候,只有朱贵一个人在,我笑着与他打了招呼,他仍然是堆起标志性的笑容迎接了我。 “我在远洋那吃了饭,随意转转,刚好走到朱老板门口,就进来要杯水喝。”我为自己找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 朱贵一听,自是忙活着去给我倒水了,同时嘴里也说着:“欢迎徐警察天天都来喝水,有你在,我心里也踏实多了,不用担心小偷再来光顾,哈哈。”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小薇呢?”我没接他的话,随口问着小薇的去向。 “哦,她出去吃饭了,我刚才在顾老板那里随便吃了一点就回来了,我是老年人,吃不了多少,不能让小薇这年轻人饿着肚子啊。”说话间,朱贵已经用纸杯子接了一杯纯净水给我端过来。 “朱老板啊,刚才那个小磊你熟悉么?”正好小薇不在,我也就直接进入正题,问起了小磊的事情。 朱贵愣了一下,轻微地皱了皱眉,继而马上舒展开来,笑着说:“也谈不上熟悉,他就是隔壁玉器店老杨请的伙计,对了,上午你朋友揪住小磊时,上前帮腔的那个就是老杨。因为我们俩家隔着近一些,所以相对其他店的伙计来说,我对这个小磊又要熟悉一点。” 我就想着,原来小磊的老板姓杨。听朱贵的话,他对这个小磊也仅限于知道他是隔壁店的伙计这么简单,那我问他的时候,他发什么愣皱什么眉啊。 “按理说,你们俩家挨这么近,却同是玉器店,应该算是竞争对手啊,你与这个老杨有没有什么矛盾?”想着刚才朱贵的反应,我以为是这方面的原因,便问了一句。 “啊,对,对,我说对这个小磊熟悉,就是因为他对老杨很是忠心,经常帮着老杨在店门外面拉客,为此我还说了小薇几次,这个小薇成天就知道呆在店里,有客人来就招呼,没客人就玩自己的,根本比不了小磊。”朱贵回答我说。 “哈哈,原来是这样,小磊,小薇,难道都姓‘小’么?”听见朱贵把小磊与小薇二人放在一起念,我就开玩笑地说着。 “大家都这么叫他们,习惯了。嘿嘿。来,我再给你倒点水去。”说完,朱贵就接过我手中的杯子,转身向饮水机走去。 朱贵的话,也再次印证了我上午的猜测,小磊一定是得了会长和老杨几个老家伙的授意,故意在远洋的开张庆典上找事,以达到自己小团体的阴险目的。妖皇独宠女痞仙“我说,朱老板啊,既然这个小磊如此厉害,你干脆把他挖过来得了,到时候他与小薇二人分工合作,他在外面招揽顾客,小薇在里面售卖玉器,你就可以躺着数票子了。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我笑呵呵地说。 “徐警察,现在生意不好做哟,我哪里养得起两个店员,只有自己这把老骨头多动一动了。再说,我要真把小磊挖过来,老杨会找我拼老命的。”朱贵边说边不停地摇着头。 这个时候,小薇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了我,仍然是一言不发。 “小薇,见着徐警官怎么也不打招呼啊,太没礼貌。”朱贵见着这一幕,忙着提点着小薇,然后又回头对我说:“徐警官,不好意思啊,这丫头农村出来的,不懂规矩。” “没事没事,我们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多讲究。”我敷衍着朱贵说。 反正在朱贵这里也问不出小磊的其他情况,我不想再看见他那虚假的脸,便起身说道:“朱老板,我再去隔壁店找小磊问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再坐一会吧,徐警官。”朱贵客套地说。 我又推辞了一下,这才往外走,在转身的时候,我无意间看了小薇一眼,只见她眉头紧皱,正好也盯着我在看,可当她发现我在看她时,又马上低下了头去。我心中疑惑,却也知道从她那问不出什么来,便继续向门外走去。 我的确是要去隔壁店的,主要还是为了顾远洋。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上午的一出戏,是会长一伙事先安排好的。我过去,就是想把这事给弄明白,同时呢,给这伙人敲打一看,让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 到了老杨的店里,老杨不在,只有小磊一人,正坐在店里的电脑前,不知在玩什么,我进门时他连头也没抬。 “小磊是吧?”我走到电脑面前,瞟了一眼,发现他在玩扫雷。我就说嘛,作为以做生意为主的老板,老杨是不可能在电脑上面安一些好玩的游戏让小磊玩的。 不过,我发现,小磊玩的是高级扫雷,并且速度很快,当我看他时,他差不多已经把雷全部扫完了。 我发出声后,他没有马上抬起头,而是过了两秒钟,把地图上的雷全部扫完,这才抬起头看着我。 “老板不在,要问材料,等会再来。”他是知道我刑警身份的,因为了上在远洋店前的那一出戏,比之上两次我过来,他态度要冷淡多了。激情,插班妞“我不找他,就找你。”我也不客气,他坐着,我站着,我就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说道:“中午的时候,在新开张玉器店门口的你,似乎与平时的你不一样啊!” 我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什么样的,用不着你管,还是那句话,我今天没有犯法吧?!”小磊依然桀骜不驯,却也让我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几人今天的表现,的确与违法犯罪沾不上边,在这件事上,我这警察身份,还真不好压住他。 “我今天不是以一个警察身份过来的,我是以顾远洋的朋友身份过来的。”我换了一种方式。 “是么,那我是不是更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了。”这小子嘴还挺硬。 “这不是徐警官么?”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看,正是这家店的老板--老杨。 刚才在远洋店门口,胖强一把抓住了小磊,老杨护犊子心切,上前吼了一句,在这个过程中,与我倒是没有什么冲突。 再一个,小磊毕竟只是打工的,流动性比较大,他一定也觉得即便得罪了我也没什么事。老杨就不一样了,知道我是分管此地的刑警,说个不好听的话,他店里要出了什么刑事案子,还要由我来侦破,他自然不敢太过于得罪我,至少表面上不会。 所以,他看见我后,还是很客气地打了招呼。 “杨老板回来啦,你们店里的小磊,个性很强嘛。”我本来想说小磊脾气很大的,却是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老杨哪能听不懂。 “年轻人不懂事,徐警官莫怪,这娃儿做事情能干,就是年轻人,性格躁了一点。”老杨笑着开解说。 “恩,躁点没事,还是要适当降降温,别燃了起来。”我继续打着哑谜。 一旁的小磊,听见我说这话,不脚气地抬起头瞪着我,我也不服输,瞪了回去,老杨一看,马上站到了我们俩人中间,笑着说:“徐警官,别站着啊,那边沙发上坐。” 说着,他就把我迎了过去。 第158章 峰回路转 老杨引着我坐到了沙发上,小磊也就没再吭声,继续埋头玩他的扫雷。 我与老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间接地表达了我的意思,告诉他顾远洋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他们能够关照着一些,老杨听了,就打起了哈哈,既不答应,却也不否决,这让我好生气愤,可伸手不打笑面人,他一直笑呵呵的,我又没办法发作。 待这事谈得差不多了,我想起了朱贵与高雪的事情。便随口问道:“杨老板,你与朱贵隔着这么近,定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吧?” “不知道徐警官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他满脸疑惑地问我。 “嗯,就是他好女色这事。”我回答着。 恰在这时,店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我惊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着是电脑桌上面摆的一个陶瓷烟灰缸摔到地上,成了碎片。 “小磊,你在干什么?!”老杨看到这情形,语气里有了些不高兴,质问着小磊。 “不好意思老板,我扫雷时拿鼠标的手动作太大,碰到了烟灰缸,这钱你从我工资里扣吧。”被老杨一吼,小磊倒是没什么脾气,反而有些胆怯地说着。我就想,妈的,还是一物降一物啊。 “你又在玩那个,没事出去帮我拉几个客人进来,拉到人了,就不扣你工资了。”说完,老杨又补了一句:“先把地上的碎片给我清扫干净。” 吩咐完后,老杨才回过头来,又问了我一句:“不好意思,徐警官,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哦,我在问你朱贵的好女色之事。”我重复了一遍。 “这事啊,协会里的人都知道的,他这人见着女人就挪不开步子,为了这事,气死了老婆,连儿子都不想认他了。”老杨回答说。 “杨老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想问你,这朱贵,有没有包养二奶的癖好,不对,现在他老婆死了,应该不叫二奶了。”我纠正着自己的说法。 “这事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一般都是直接去色情场所,换着小姐玩,应该是不会愿意长时间与同一个女人上床的吧,我看他就是图个新鲜。” 听了老杨的话,我沉默了,想着朱贵包养高雪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不过吗,凭他的收入,包养一个情妇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既然这么好女色,万一哪个小姐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一时高兴,真把她包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见我沉默了,老杨又补充了一句。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听了这话,我赶紧掏出高雪的照片,让老杨认一下。我就想着如果高雪真被朱贵包养了,高雪脖子上那块玉,极有可能是朱贵带她到店里来选的,这样一来,老杨碰巧看见也说不定。 我很是期待地看着老杨,希望他能点点头,然后告诉我这两天高雪正好出现过。让我失望的是,老杨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老杨问我这女人与朱贵有什么关系,我说得很模糊,就说高雪与最近的玉器盗窃案有一些联系,能找到她的话,玉器案的侦破会有一个突破。 “小磊,你别扫了,过来看看这照片。”我说完后,老杨就对着小磊喊道,然后又对我说:“我一般都在店里面,小磊在外面拉客人的时间多,说不定他见过这女的。” 小磊刚把地上的碎片扫完,听见老板叫自己,便把扫把放好,走了过来。 “这个女的,有些面熟。”接过老板手中的照片,小磊看了两眼,自言自语地说。 一听他这话,我就有些激动,忙着追问他:“你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见的?” 小磊听我说完,白了我一眼,心里还对我不满意呢。老杨赶紧说:“你小子,少给我耍性子,作为公民,你要好好配合警察同志破案,明白不?” “我是见过。”老杨刚说完,小磊就肯定地说见过了高雪,这句话让我心中瞬间沸腾了起来,高雪可是一个关键人物啊。 我也没有催小磊,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耐心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应该是前天下午吧,那天吃了午饭,店里没啥客人,我就去门口拉客。这女人就是那个时候从门口过的,我想把她推荐进来买点玉,他却问我们店里的老板是不是姓朱,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隔壁朱老板,可为了自家的生意,我当时点头应了下来,她就跟着我往店里走。” “哈哈,你娃儿脑子还真灵光,后面呢,这生意做成了没?”这话是老杨帮我问的。反派你不要抢我主角“刚走到店门口,她抬头看了一眼店名,然后就说不是这家,我边说就是边把她往里面拉,可她一下就挣脱了我,还骂我钻钱眼子里去了,之后就往前面走了。”小磊接着说。 我听了,心里就想,高雪还真没有骂错你,别人明明是找朱老板的,你却硬把别人往杨老板店里拖。 “她是不是进了朱贵的店?”我进一步确认道。 “她骂了我,我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口唾沫,然后就继续回到门口拉客人,我是看着她进了朱老板店里的,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应该是买了玉的。”小磊说。 “唉,不是我家的生意终究不是我家的啊。”听完,老杨叹了口气说。 而我听到这里,却很是兴奋,按小磊所讲的,前天正好就是星期三。现在可以把事情串起来了,星期二晚上,朱贵去到月飞洗浴中心,让高雪出台,之后,二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开房。 当天晚上,曹文军家里被盗,姚欢被杀死。第二天是星期三,中午饭后,高雪去到朱贵店里,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买了玉器后商家提供的袋子。之后,高雪脖子上挂着这块玉,回到出租屋去,准备退房,却由于房东不在m市,她只有先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离开了出租屋,并与房东商定,待房东回来后再退房。 小磊与老杨认为高雪是去找朱贵买的玉饰,我并不这么认为,高雪特意问清了朱贵家的店,我猜是去找朱贵拿玉的,是“拿”,而不是“买”,这个应该是高雪答应了朱贵什么事情,朱贵对高雪的一个承诺。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朱贵那么抠门的一个人,不会舍得送高雪这么贵的玉环,而是高雪与朱贵上床时,得知了朱贵是玉器店老板后,撒娇发嗲,朱贵便答应给高雪一个比较大的折扣,让高雪过去选一件。 但是,这种可能,解释不了为何高雪在买了玉后,马上就搬走了。按理说,既然她选择了做这行,就是比较缺钱的。她刚到m市两个来月,到月飞洗浴中心上班也才一个来月,并没有挣到多少钱,不会舍得自己去买块玉带着玩,也不会这么突然地辞职。 再一个,头一天她还在月飞上班,第二天下午就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很明显,她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我想她一定也还没有找好下一家出租屋。都市符医综合说明,她的突然离开,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而这个原因,早在我与胖强一起去出租屋找高雪的时候,就分析过了,是朱贵为自己留的后手。至于她人现在在哪里,就只有朱贵与她本人才清楚了。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更是兴奋难耐,一直没有重要线索的玉器失窃案,真相似乎已经慢慢浮出了水面。 “那天下午,朱贵在不在店里?”我继续问着小磊。 “不知道,我在外面拉了一个多小时的客,就回了店里,没注意过这件事。”他回答我说。 “徐警官,店里有监控啊,你过去朱贵店里,把监控调出来不就完事了么。”老杨提醒我说。 他的话还真是提醒了我,朱贵店门口和店里都有监控,如果高雪真的在前天下午进过店里,那么,监控里面一定会有影像证据的,甚至能拍下她与朱贵在店里接触时的场景,只需要看她买玉后有没有付款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我就从老杨店里出来,又往朱贵店里而去。 当我回到朱贵店里时,朱贵不在,只有小薇一个人,我问她朱贵在哪里去了,她说:“不知道,刚刚出去一会。”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问了一句。 “他是老板,他想出去就出去,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又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薇反应这么强烈,一时间让我哑口无言,我一口怒气正要上来,作了个深呼吸,还是压了下去。 “算了,把你们店里的监控调出来,我再看看。”我走到电脑前,对她说着。 “你要看哪一天的监控?”她不冷不热地说。 “恩,看前天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也幸好朱贵不在,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我要看前天的监控呢,对小薇就不一样了,她不会问我原因,照我说的找开监控就是了。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听我说完,小薇说:“前天的没有!” 第159章 峰回路转(2) “怎么可能没有?”我一听就急了,大声地问她。 “这周一的时候,电脑就坏了,一直开不了机,今天上午老板才找人过来修好,中间几天的监控都不能看。”小薇回答我说。 “坏了?为什么一直不修?”我追问她。 “老板说了,上次店里被偷,你们警察过来查监控,却从店里店外的监控里都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老板就说修了也没啥用,就一直搁着。” 敢情还怪上了我们警察,我压制着怒火,继续问:“那为什么今天上午又要修了?” “老板经常不在,我一个人在店里容易打瞌睡,我昨天下午给他提了这事,他今天上午就去找人来修好了,这样,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玩点小游戏打发时间,也不会再打瞌睡了。”小薇解释说。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就想,妈的,这也太巧合了吧,刚好是高雪过来的时间段里面没有监控,这相当于又销毁了朱贵与高雪接触的直接证据。 朱贵啊朱贵,你果然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反侦察意识竟然如此之强! 怀着这丝不甘,我向店外走去。因为我心情很低落,走路时是埋着头的,出了店门,刚走两步,我就撞到了一个铁杆子上面,撞得我额头生疼、眼冒金星。 我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呢,抬起头就要乱骂一气。这一抬头,却是让我惊喜了起来。因为,我撞上的,正是物业安在朱贵店门口用来挂探头的杆子。上次朱贵店里出了事,我与大熊还特意去物业的监控室里面,把这个门口监控拍到的画面挨着看了一遍。 想到这里,我面带喜色,快步地向物业监控室走去。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正好是上次那一个,他知道我是警察,我也省去了解释的功夫,直接让他把前天中午十二点过后的监控调出来。 画面调出来后,因为我没有见过高雪本人,所以,我没敢让他快进,担心会错过有高雪的画面。他调出来的,是十二点到两点的时间段,如果不快进的话,意味着我要挨着看两个小时,我看了看手表,我请的两个小时的假马上就到了,我便给副中队长打了个电话,直接说我在步行街调查玉器失窃案,他自然是让我好好办案,下午不用回去了。 挂了电话,我就耐心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看。 这一次与上次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上一次,我们事先已经得知监控里看不出什么,所以,在看的时候,心里是很压抑的;而这一次,我要查控的监控,与作案并没有关系,我相信嫌犯应该不会对这段时间内的监控动手脚,心情是有些激动的,因为这是一项很重要的证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后,我眼睛已经有些酸涩,我却不敢马虎,牢牢盯住屏幕。 又是半个小时…… 时间正在消磨着我的耐心,也在考验着我的眼睛。我实在是有些疲劳,按下了暂停键,站了起来,在监控室里伸了个懒腰,又扭动了几下。 调整了五分钟的样子,我又坐了下来,按了播放键。 我继续盯着屏幕,又过了十多分钟,当我快要再次陷入疲劳状态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屏幕上面,我飞快地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拿起高雪的照片,与屏幕上的女人对比起来。 在经过两分钟的细致对比后,我确定了,这人正是高雪,我点了播放按键,就看到,高雪先是走进了朱贵的店里,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高雪手中提着一个袋子走出了朱贵店门口。 看到这个场景时,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我拿出u盘,让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帮我把这一段的监控拷了下来,接着,我拿着这段视频,到了一个文印店,调出高雪出现的两个画面,让文印店的人帮我把这两张视频截图打印了出来。 我把这两个画面打出来,主要是想让小薇辨认一下,毕竟高雪那天的装扮与身份证照片还是有区别的,我也是辩认了几分钟,才最终确定下来。如果直接让小薇看当天高雪的照片,会比较好认一些。 为了不打草惊蛇,走到朱贵店外面时,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从侧面往里看去,确认朱贵还没有回来,我才快步走了进去。 小薇看见我又回来了,眼神中有了些诧异,也不怪她吃惊,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进到店里来了。 我也不管小薇的疑惑,径直走了过去,然后问她,前天下午她在店里上班没有,在她说了“在”字之后,我赶紧把手中的两张高雪的画面摆在柜台上,让小薇辨认,问她在前天见没见过这女人。 小薇拿起那两张纸,放在眼前细细看了看,我则有些紧张地等着她回答。紧张不是怕她说没见过,因为事实摆在眼前,高雪明显进过店里,如果那天小薇恰好在店里上班,那应该是见过的。我紧张,是担心这个时候朱贵会回来,到时候他一惊觉,马上知会高雪离开m市,不要与房东见面退房,那我就攻亏一篑了。俯下身吻你的唇“见过的,她还在店里买了一块玉。”一分钟后,小薇说出了这句话。 “买的?她到底给钱没有?”我追问着。 “这,她好像是认识老板的,进店后,老板让我陪着她选一块玉,最后她选了一个圆环,只不过付款的时候,是老板给她办的,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收钱。”小薇回答我说。 “是一个什么样的圆环?店里还有没有?价值多少钱?”我问着小薇。 听我问完,小薇就往一个柜台走去,我也跟着走了过去。小薇打开柜台,从里面拿了一块玉环出来对我说:“和这块是一样的,价值六千元。” 我打量着这块玉环,与之前保安所描述的样子对比起来,还是比较吻合的,价格也与我猜的差不多,并不便宜。 “你刚才说她与你们老板认识,你是听见了她们谈话很随意吗?”我继续问着。 “嗯,除了谈话随意,两人还……还……”说到后面,小薇的声音低了下去。 “还什么?”我着急地问。 “还有些亲热,亲热的动作。”说到这事的时候,我罕见地在小薇的脸上看到了丝不好意思。而听了我话,我也大概猜到高雪与朱贵在店里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接吻或是朱贵伸手摸了高雪,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小薇的面做那种事吧。 不过,小薇的这些回答,已经够让我满意了,朱贵与高雪,果然不仅仅是一般的嫖客与小姐的关系。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高雪了,有了高雪,这一切就有了直接证人。事实的真相,也就可以得到还原了。而我也相信,只要我们找到了高雪,给她讲明事件的严重性,单凭她与朱贵这么点建立在金钱与肉体基础上的情谊,是不会愚蠢到把自己搭进去的。 因为担心朱贵会突然回来,我没再逗留,在特意叮嘱了小薇,让她不要把这事告诉朱贵后,我便离开了店里。 在我叮嘱小薇时,那丫头还有些不屑,撇着嘴说:“我凭什么听你的?”背负罪名的士兵我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扳着脸说:“我是警察,现在正在侦破案件,我有权力要求你对与案件有关的事情进行保密。” 我拿警察身份去压她,小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临走时,我故意冷笑着说:“你要敢把这事说出来,我也会告诉朱贵你每天晚上下了班去灵归来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小薇为什么不愿意让朱贵知道她去灵归来的事,但上次在店里,当我准备提这事时,小薇一脸的紧张,很明显,她是很介意朱贵知道的,我正好拿此事要挟她。果然,当我说了这事后,她马上就投降了,对我说:“好吧,我保证不说。” 小薇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却又很有挫败感,满意的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达到目的了,挫败是因为我拿警察的身份去压她,竟然还没有拿她去灵归来的秘密要挟她管用。 今天三次进入朱贵的店门,又三次出来,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第一次过来,我是想打听小磊的事情,没有什么结果,但因为这事无关紧要,所以我的心绪也没有太大变化;第二次过来,是因为听小磊说高雪在朱贵店里拿了块玉,我怀着兴奋的心情过来求证,店里的监控却坏了,我心情立马由兴奋转为失落;第三次,我拿着高雪的照片,在小薇那里得到了当天事件的确认,我以为找到了案件的重大突破口,出来时,心情可以用“极度兴奋”四个字来形容。 出得店来,为了犒劳自己,我去了朱贵店旁边的甜品店,这家店也是最初几天,我与大熊准备跟踪小薇时,用来藏身的店面。 我买了一个大大的冰淇淋,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心情无比愉悦地吃了起来,这个时刻,可以说是我接到玉器案子以来,心情最为舒畅的一刻。 吃完冰淇淋,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五点了,我站了起来,准备回院子里去。 出了甜品店,我就往步行街的路口走去,今儿高兴,我连公交车都不想挤了,准备打个出租车,早点回去可以早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胖强他们。 我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在得意忘形的我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带着一丝笑意,冷冷地看着我…… 第160章 火葬场奇遇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脑子里把今天的发现缕了一下,整个过程差不多都还原了,现在只要把高雪找到,与她的口供一对比,朱贵自然就束手无策了。 我就想着,这事怎么说也是我与大熊在合办,这么重要的线索,我到底要不要给他说呢?照我现在与他的关系,以及他昨天那样子,老实说,我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不想告诉他这事。不过呢,大是大非上面,我还是很理性的,他是我的直接领导,又是此案的主办人,我掌握了重要线索,理应向他汇报。 我准备着,等今天回去先给胖强与陈叔说了,再给大熊打电话,反正高雪的房东还没回来,我们暂时没她的消息,也不差这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哈哈,你这算什么,我昨晚拉了一个客那才是吓死人!”我正想着,开车的司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听得莫名其妙,心想我没给他说话啊。 我转过头去,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并没有与我说话的意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耳朵上面戴着一个无线的蓝牙耳机,我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在打电话。 这倒不是我第一次见着这情况了,出租车司机平时的工作很是枯燥,于是他们便弄了一个会话群,相当于是一个内部电台,大家连线在一起后,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都能听见。他们在里面吹牛聊天,也算是多了一份乐趣。 我回想起司机刚才说的话,顿时也对他昨晚的经历有些好奇,便认真地听了起来。 “老子昨天晚上,也真是点背,先是在步行街这边,拉了一个人,上车就说要去火葬场,他一说完我就被吓着了,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外面黑乎乎的,我就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中年男人,戴一幅眼镜,脸色也正常,不像是阿飘。” 司机说的“阿飘”,自然就是指鬼了。 他继续说着:“那男的见我如此反应,就笑着说他是火葬场里边的老板,今天那边有具尸体的家属在闹事,非不让烧尸体,警察也在现场,通知他过去协助处理一下,让我别怕。话虽这么说,可大晚上的,让我去那种地方,我还是有些忌讳,他也看出来了,便说除了正常打表的费用,他还会额外给我五十元,让我赶紧走。看在钱的分上,老子忍了,油门一踩,就往火葬场开去。”一城春弄听他说到这里,我就想着,男子说的话也没什么破绽,如果只是拉了一个火葬场的老板回火葬场的话,还真没什么好吓人的,这司机可真会夸张。 “切,还没完呢,吓人的在后面。” 估计他们那些司机朋友,在会话群里也是与我同样的反应,在议论他这件事并不可怕,所以他才马上说了这么句话,听他一说,我就又怀着好奇心,继续听下去。他刚才说有尸体家属闹事不让烧尸体,该不会是那尸体活了过来吧,如果是这样,倒是有点渗人的。 “大晚上的,车本来就少,加上火葬场又在郊外,那边车就更少了,我开过去倒也没用多久时间,离着大门还有一百多米远时,我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老板说的话不假。想着这么会功夫,能多挣五十元钱,我又觉得这趟活接得还是蛮值的。” “啥,啰嗦,老子这是在给你们铺垫,铺垫你们懂吗?我如果不先说点这些没用的,给你们一点充足的准备时间,呆会说出来的事,保证吓得你们晚上再也不敢出来拉客了!”说到这段话时,司机唾沫星子横飞。 “好了好了,进入主题,你们深呼吸啊,别吓着了。”我侧目看到,司机说这话时,看着是调侃的模样,实则他自己也做了个深呼吸,看这样子,他接下来要讲的,或许还真有点名堂。 “我把车子停在火葬场门口,老板付了钱后,就下去了,我在搬下计时器的时候,看着他走进了火葬场。他走后,车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边的路灯本来就不怎么亮,整条路上再也没有其他行驶的车子,突然一阵风吹过来,从我的脖子吹进去,我感觉到浑身都有了些凉意,忙着升起了所有车窗,就准备掉头离开。” “这个时候,我才记起,这条路中间有隔离带的,而火葬场正门口对着的隔离带刚好没有口子,掉不了头,我往前看了一下,发现在前方五十米远处有一个掉头标志,便搬正方向盘,向那边驶去。” “十来秒的时间,我就到了那个口子,然后就减速掉头,你猜怎么着,在我调头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车前面有一个女人,这吓得我立马猛踩了一脚刹车,我当时也是气愤,没管那么多,摇下驾驶室这边的车窗,就大声骂了她一句--不要命啦!我并没有撞上那女人,所以她就闪到了一旁,然后说她要打车,刚才叫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听见,这才跑到车前面来挡车的。”悍女掌权人“她不是鬼,你们听我说完嘛,急个锤子啊!”司机骂了一句。我猜着应该是他的司机朋友们听到这里,就都在发言,猜测那个女人是鬼什么的。其实我也觉得这女人应该不是鬼,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她这一走近,我就发现,这女人就年龄来看,虽然已经到中年了,可长得还真不错,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下面是牛仔裤,倒也把身材很好地显现了出来。借着车灯,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是正常的,不是传说中的鬼那样惨白,电视上不说鬼没有影子嘛,然后我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也有影子,我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说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司机,他却还是一副神情紧绷的状态,并没有放松,看来,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后面的事才是重点。 “既然不是鬼,又是个美女,老是老了点,好歹也是一桩生意,我便让她上了车。她之前不是跑到驾驶室外面了嘛,要上车,她就从车头前绕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她手中还提了一个大包,看样子还蛮重的,绕过来后,她打开副驾驶门,坐了上来,把那包放在两腿之上,用手抱着。” 司机刻意提起了女人的包,我就猜着,这包里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上车后,我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去古玩街。这个地点听起来,可比火葬场舒服多了,我也没细问,就启动车子,往城里开去。” “啥,古玩街?”司机说到这里,我不知道他会话群里的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古玩街”这三个字却是让我不淡定了起来,大声问了一句。 之前,我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司机讲得也很专注,根本没在意我。所以,我这突然的一喊,吓得司机本来微弓着的身子,突然一下就挺直了起来,导致他的头撞到了车顶上面。他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问:“兄弟,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啊!”学生万万岁“不好意思,我被你的故事吸引了,你继续讲,我很好奇。”这个时候,我深呼吸了一下,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绪,就想着先听听他后面的事情再看,兴许只是巧合罢了。不过,我越是这么想,其实就表明,我的潜意识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什么。 “没事没事,我现在搭的这个乘客,被我生动的讲述吸引住了,一时没控制住,怎么样,你们都佩服我吧,哈哈,调节一下气氛嘛,最惊心动魄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你们注意啊,别吓得猛踩刹车!”司机听了我的话,便转过头去,继续开车,同时也继续讲述他昨晚的奇特经历。 “这女人说去古玩街吧,我就边往那边开着,边与她搭讪。大晚上的,车上来个成熟女人,聊会天也不算什么吧。我就问她这么晚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应该都关门了。我开始以为她包里装的是些古董,想要去古玩街贩卖,还好心地告诉她,古玩街要在每天的下午时间去才是最繁华的,那个时候过去,她包里的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结果呢,她告诉我她不卖东西,她是那个地方一家店铺的老板。” 听到这里,我拼命抑制着的心绪,又躁动了起来。古玩街、中年美女、老板,这几个词放在一起,马上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幽暖暖,我伸出右手,紧紧地拉着副驾驶车门上的把手,左手也用力地撑在座椅上面。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我知道幽暖暖以及她的那个灵归来店,都与鬼怪有着某种联系,如果真的是她大晚上出现在火葬场外面,我禁不住会遐想联翩。 “她说她是古玩街的老板,我就猜她包里的东西是在附近村民家里收的古玩,开玩笑地问她,包里都收到了些什么东西,有没有啥值钱的好货,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出租车司机继续说着。 说到这里,出租车司机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猜猜,她回答了一句什么话?” 凭直觉,我知道,既然这司机特意这么问出来,包里肯定不会是古玩之类的东西,那么,会是什么东西,才会让成天在外面跑着、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都被吓到呢? 第161章 向你挥挥手 “都错了都错了,再给你们十秒钟,如果还猜不出来,你们就都承认自己是猪脑子吧,承认了,我就公布答案。”出租车司机调侃着他们朋友们,他的语气听着是轻松的,我却看到,他的神色并不轻松,显然,昨天晚上,他是真的被吓着了。 “好吧,看在你们都愿意当猪的分上,哥就告诉你们答案了。”过了十来秒钟,想必还是没有人猜对,司机便这样说道。 “师傅,她是不是说,包里装的,是她的孩子?”怀着一丝犹豫与不确定,我对着司机,缓缓出出了这句话。 “嗤--”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了起来,我因为没有捆安全带,整个人从座椅上向前扑了过去,撞在了车前面,我的头也碰到了挡风玻璃上。 当我缓过神来,重新坐回到座椅上时,我看向司机,他因为有安全带,并没有被这突然的急刹甩出去,只不过,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师傅,你这个样子开车,我是不是可以不付钱啊?”我摸了摸发痛的额头,有些不满地说。 “你怎么知道,那女人是说的那句话?”问我这话的时候,司机已经完全没了那种轻松的语气,虽说刚才我就看出了他是在装轻松,但现在,他是连装都没有心情了。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说对了,看来,那女人必是幽暖暖无疑了。 为了不吓着他,我想了几秒钟后说道:“我表哥也是开出租车的,前几天,我们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时,他就当玩笑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所讲的基本上一是,所以,刚才我听见你说那女人要去‘古玩街’,自然就想起了这事,那女人给我表哥也说过同样的话,说包里装着她的孩子。” “呼~~~~”听了我的解释,司机长出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终于好了一些。刚才,他一定以为我与那女人是一伙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一猜就中。 “你接着说下后面发生的事,我看看与我表哥所讲的一不一样啊。”我对幽暖暖上车后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好奇,便用这种方式让司机继续说下去。史前成神系统“你表哥是谁啊,说说名字,我看认识不?”司机大概是听见有人与他有了相同的遭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非让我说表哥的名字。 “啊,那个,他不是m市里的,他是梓亭县开出租车的,说了你也不认识。那天他也是下午在梓亭接了一个死者的家属到市里的火葬场来,和你一样,他本来有些不愿意跑火葬场的,那人承诺除了给车费之外,还额外地付两百元,他才同意了。到火葬场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九点过,然后那女人就拦下了他的车,要去古玩街。”我按着刚才司机讲的内容,稍加润色,安到了我这个编造出来的表哥身上。 “呵,那你表哥比我还霉,本来不在市里的,大老远从梓亭跑过来,遇到了这么个扫把星。”说到这里,司机眼中竟还有了一丝笑意,大有“我还不是最倒霉之人”的感觉。 “哈哈,他是比较霉的,他向来运气差。”我附和着他说了一句,然后又催他:“大哥,你快说后面,我看与我哥碰见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听我说完,司机埋下头去,在找着什么,过了一会,他从座椅下面捡了个东西出来,我一看,这不是他刚才耳朵上戴那蓝牙耳机么,一定是刚才他急刹车的时候,这耳机在惯性的作用下飞了出去。 司机重新把耳机戴到耳朵上面,然后说:“没事没事,刚才有个瓜娃子横穿马路,我踩了个急刹,现在好了。对了,你们这群猪脑子听好啊,那个女人说的是--我包里,装的是,我的孩子!” 一戴上蓝牙耳机,司机马上就换了一副说话模样,又成了刚才那种轻松的语气。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还故意模仿着幽暖暖的口吻,低沉着、缓缓地说。我也算看了出来,他在司机朋友面前,是在硬绷着呢,尽管他心中再怕,他也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他是一个典型的好面子之人。 “怎么样,都吓着了吧?你们这群胆小鬼。”果然,在他说完那话后,我估计其他人听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膈应,一时沉默了,他便趁机嘲笑他们胆小。我心说:你笑别人,自己昨晚还不是被吓傻了。这一点,从我刚才猜准幽暖暖的话后,司机的强烈反应就看得出来。除魔传之一统天下“后面呢?”眼看着就要到靖安街了,我没功夫听他嘲笑他的司机伙伴,就催着他快讲后面的事情。 “那女人说了这话后,我有些不相信地撇了下嘴,她就准备拉开她的包,给我看她的孩子。我想着哪有人不用手抱着自己的孩子,要用包装着的,并且包上面的拉链都没有拉开,这怎么透气啊。联想到她是从火葬场旁边钻出来的,我就猜啊,她包里的孩子是死的,准是小孩得了什么病死了,家里送到火葬场来烧,她这当妈的却又舍不得烧,一时改了主意,就把孩子的尸体偷了,用包装着带了出来。” “她到底打开让你看了没有啊?”这个时候,司机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个人大声的问话,因为此时我与司机隔得近,又在专注地听他讲话,所以,这声音透过耳机传出来时,我能听见一些。 “没有啊,大晚上的,到火葬场本来不不吉利了,我才不想看尸体呢,就没让她打开。”司机回答说。我却知道,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他不是怕不吉利,而是有些害怕。 “有了这么一搭,我也没心思与那女人瞎扯了,就加大了油门,想着赶紧把她送到古玩街收了钱了事。妈的,一个晚上,连着拉了这么两起客人,真是晦气!”说着,司机还呸了几声。 “一路上,我就在想,这女人看起来都四十来岁了,可她的包那么小,儿子最多也就几岁吧,还真是响应了晚婚晚育的政策。我还想,她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带回店里去做什么,这人都死了,总不能把尸体一直放在店里吧,越想我越觉得这女人该不会是神经有问题吧,我就瞥了她一眼。妈妈的,这一下我说句实话,还真是把我吓着了。” 听了司机这话,我心里一跳,幽暖暖在车上做了什么事情呢? “你们猜怎么着,这女人已经把放在脚上的包拉开了一个小口,从这个小口子里,露出了一只惨白的小手来,可不就是小娃娃的手么。这女人,正用嘴亲着那小手的手掌心呢,她这动作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麻。” 司机说完,我脑子里立马闪现了那幅场景,幽暖暖爱抚地亲吻着一个死婴的小手,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而那只手,没有一丝血色,白得渗人。将军的百变娇妻“我哪还敢看啊,马上就扭过了头。本来我想马上停车,让她下去的,这生意我还真不想做了。可转念一想,这女人看着有些不正常,却也是证明她太想她儿子了,估计是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气得精神出了问题吧。所以呢,我还是没有忍心赶她下车,再一个,我怕我把她扔在半路,她儿子的鬼魂来找我出气啊。我油门踩得更大了,就想着尽快把她送到古玩街口子上了事。”司机继续说着。 “开了二十来分钟吧,终于是到了古玩街的口子上,我停下车,她给我拿钱,计时器显示的是33元,她掏出一把钱来,只有一张二十的和一张五十的,其余的都是一元的和百元的。她先给我拿五十让我找钱,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就让她给我拿一张二十的就行了,大不了我自己贴十元钱。” “她也没说啥,把二十的拿给我就下车了。等她关了车门,我正要挂一档开车离开,就听见有人敲玻璃,我转头一看,是那女人在敲副驾驶车窗,我便把车窗琉璃摇了下来,问她还有什么事--” 说到这,我留意到,司机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严肃,我知道,一定又会发生什么吓到他的事情。 “他妈的,这真是个疯女人,不知啥时候,她已经拉开了她的那个包。当我问完话后,她突然就把两只手举到了车窗前,这不算什么,关键是,她两只手中间,托着一个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娃娃啊,这娃娃明显就是个死人。” “她把娃娃的脸放在车窗前,然后说着‘孩子,快说谢谢叔叔,再给叔叔做个拜拜’,她边说,还边用手抓着那死孩子的小手,向我挥动着。你们说说,这画面看着,他妈的诡异不诡异?” “后来啊,后来老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踩油门就开着车走了,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女人又把孩子装回了包里,然后背着包,往古玩街里面走去了。” “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晚上去火葬场那边了,给再多的钱也不去!”最后,司机以这样一句话,结束了他昨晚离奇经历的讲述。 第162章 关于永生 这个时候,也到了靖安街的口子上,我从裤包里摸出钱,准备下车了。“兄弟,我后面遇到的事情,与你表哥遇到的一样不啊?”司机还惦记着这事。 “没有啊,我表哥说把那女人拉到古玩街后,她就付了钱下车了,没有再用娃娃给我表哥告别。”我知道司机其实是想确认一下,我表哥与他一样倒霉,这样他心里才会平衡,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便故意这样说。 “什么?那他比我幸运,好歹没有看到那娃娃的尸体啊。”司机说着,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失望的神色,我心里暗笑:果然被我猜中了。 “不过,我表哥也说了,等那女人走了后,他在连夜赶回梓亭县后,在梓亭县又拉了一个客人,这客人坐的副驾驶,上车后一身酒气,刚上车五分钟,就‘哇’地吐了出来,吐了一车红红绿绿的,整个车里都充满了让人作呕的气味,我哥后来把车开到洗车店,非要让洗车店把车里面连续洗了五次,才肯付钱!” “哈哈哈哈,那他还是比我倒霉啊,真够衰的,小兄弟,代我向你哥问声好啊。”听我说完,司机开心地笑着,我无语地笑了笑,便打开车门,准备走下去。 当我一只脚已经跨出车门时,司机停住了笑,问我说:“不对啊,如果是同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两次把自己儿子的尸体从火葬场偷出来呢?” 司机一问,我才发现了自己编这个谎话的漏洞,想了一下,便继续忽悠他说:“说不定,上次她把儿子偷回去后,被家里人发现了,又把尸体送回了火葬场,火葬场那边不是有停尸间嘛,尸体冷冻着的,也不会腐烂,然后昨天晚上女人又发病了,就又去偷了一次。” “原来是这样啊。”司机喃喃说道,我却没再理会他,径直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没有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香味,当我打开木门时,就看到院子里一派热闹的场景。 老柳树下面,用两张小方桌,拼成了一个大方桌,四周摆着七八根木凳子。在桌子上面,放有一个电磁炉,炉上有一口锅,里面正冒着热气呢。而在锅的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切好了的菜。 这架势,我一看就明白了,是要煮火锅啊。这个时候,刚好依然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忙笑着迎了上去,她笑着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等强哥把酒买回来,就可以开饭了。”无限之不死不灭“晚上弄火锅,怎么也没人通知我啊,我还差点在外面随便吃一碗面呢。”我故意撇着嘴说。 “呵呵,强哥说要给你打电话说一声的,我让他不用打,我还不知道你啊,如果有事不回来吃,肯定会给我说的,既然没说,那就是会按时回来了。”依然笑着说。 “怎么突然想着吃火锅了,哪来的电磁炉啊?”我又问着。 “今天不是周末嘛,强嫂回来后,说我们大家在院子里一起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呢,然后强哥就提议在院子里煮火锅,既热闹,又比去饭馆里吃自在,电磁炉也是强哥去他家里拿过来的。”依然回答我。 我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周一到周五,强嫂都不在市里,我们搬过来后,在她回来的仅有的次数里,我们也没有像样地聚过。 “天童回来啦,我中午给你交待的事情,你办好没有?”陈叔从堂屋里出来,看见我后问道。 “啥事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个娃儿,我让你提醒顾远洋啊。”他说。 “哦,这事啊,你们走了后,我进去找过他,不过那时他已经喝多了,我没办法与他说这事啊。”我无奈地说。 “唉,你记得提醒一下他就好,生死尚且有命,这事,我也只能尽力到此了。”陈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一直觉得陈叔会不会是太小题大作了,如果远洋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或许真有这么严重,可他现在才二十多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恢复能力还是强,应该不至于到肾亏的地步吧。 “陈叔,你们在说什么,远洋有什么事吗?怎么还说到了生死上面。”依然把盘子放下后,听见我与陈叔的谈话,好奇地问着。 这事没办法与依然细说,我便笑着说:“陈叔只是打了一个比方,他是看远洋的面相,觉得他不像是命中带财的人,也不知他这玉器店,能不能赚到钱。”病毒之无法抵达的世界说完这话,我心里猛然惊觉:怎么回事,我现在说谎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下午在出租车上面也是,我随口就瞎扯出了一个表哥,虽然我说的都是善意的谎言,但对依然说谎,我始终有点内疚,真是矛盾。只希望这些事情快些过去,让我不用担心依然知晓真相,也就不用再撒谎了。 “依然,强嫂呢?怎么没见着人?”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噢,她在厨房烧菜啊,今晚你们可有口福了,呵呵。你陪陈叔聊吧,我进去帮忙了。”说完,依然便向着厨房走去。 想着等会吃饭的时候,依然和强嫂都在,不方便说事,我便把从出租车司机那里听到的幽暖暖的事先给陈叔说了。 “你是说,那女人从火葬场偷了一个小娃娃的尸体?”听我说完,陈叔皱眉问着。 “应该是这样的,下午我是随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听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在讲述的过程中,我仔细观察过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吹牛。”我的脸色也很严肃,回答着他。 “多大的娃娃?”陈叔问了。 “这个我倒是没有细问,不过,既然能装进随身带着的包里,想着也不会有多大吧,估计在两岁以下。” “运到火葬场的尸体,一般都是立马焚烧,一些有争议的,才会放进停尸房内暂时保存。虽说尸体不吉利,但还是有专人看守的,她一个女人家,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偷到,并且,尸体无故丢失,死者家属那头也不会善罢甘休,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怀疑涉及到火葬场的内部职工。“陈叔分析说。 “你是说,幽暖暖包里的死婴,不是偷的,是找火葬场的人买的?”说完这句话,我倒吸了口凉气,如果还有人做这种生意,那真是缺德到家了,就不怕遭报应么。 陈叔没有说话,郑重地点了点头。 “幽暖暖把死了的小孩尸体拿到她店里去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道。独宠娇夫之我的妻主很温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出租车司机还真不是第一个碰到这事的人,因为幽暖暖决不是第一次去火葬场拿小孩尸体。”陈叔说这话时,眉头皱得比刚才更深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第一次,那这些小孩尸体最后都去了哪里啊,不可能全放在店里面吧,那放几天就发臭了,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我有些不理解。 “拿进了店里,自然不会就那么放着,其实我一直在奇怪,她是怎么把婴灵招到店里的,因为婴灵不比其他的鬼魂,在活人中,婴儿是心智未开的,什么都不懂,对成人做的一些动作也不会有反应,好多父母,费尽心思去逗婴儿,婴儿却是一脸茫然;在魂灵中,也是一样的,婴灵对于招魂师发出的招魂咒语以及使用的一些招魂符,根本感应不到,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婴灵其实是所有魂灵中最难招的。”陈叔又开始了对我普及玄学知识。 “所以,他们把小娃娃的尸体带到店里去,是为了让他们的魂灵跟着去到店里,然后他们再想办法把这婴灵收集起来,封印到那些一个个的陶瓷娃娃中?”听完陈叔的话,我大胆地猜测着。 “对,人死后,在尸体没有被焚烧前,魂灵都是会跟着身体走的。等着尸体化为灰烬,魂灵才会游荡在世间的空气中,回魂夜之时,魂灵会回到生前的地方再看一看,过了回魂夜,多数的魂灵就下去投胎了,只有那些怨灵,才会拼着一丝怨气,留在世间。婴灵不好招,灵归来的老板就是用了这个方法,把婴灵带回了店里。”陈叔说道。 “那留在世间的怨灵,是不是就永远逃脱了轮回之苦呢?”听完这段话,我突发其想,如果死的时候,心中带着执念,那不就可以成为怨灵,长存于世间,这样,虽然是鬼,却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倒也是不错的啊。因为我一直认为,人死后,一旦投胎,失了前世的记忆,就再也不是自己了,相当于已经永远消失了。 “你想啥呢?!”听我说完,陈叔马上就否定了我的想法:“如果永生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就没有人愿意穷尽一生去修道了。那些怨灵,终究只是一丝残存的气息,如果没有特定的温养环境,迟早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那个时候,才是永远的消失了。” “特定的温养环境,是不是像我养着何玉玲这样?”我疑惑地问。 第163章 此事有些蹊跷 听我说完,陈叔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嗯,差不多吧。” “天童娃,你好久回来的,我就在菜市场那边买酒,怎么没看见你啊?”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的胖强提着一壶散酒,走进院子里,大声对我说着。 “强哥,你那眼睛,小得跟条缝似的,就算我从你面前过,你也看不见我啊。”我笑着说。 “嘿,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是吧。”说着,胖强已经走到了跟前,作势就要过来捶我,我赶紧说去厨房帮忙,一溜烟跑了。 我进厨房的时候,强嫂刚好弄好了最后一个下酒菜,人也齐了,大家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此时,之前放进锅里的一些荤菜差不多已经熟了,依然帮着把酒水倒起,大家就开吃了。 酒过三巡,胖强拉着强嫂,过来敬我与依然,胖强说:“天童,你准备啥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这,强哥,还没计划好呢。”我笑着说。 “天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男人家,要主动点啊,总不能等着依然来求着嫁给你吧。”强嫂马上接口说着。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连忙否认道,不是我不急啊,上次我妈提起这事,我心里都高兴着呢,可我旁敲侧击过,依然好像还有点犹豫,毕竟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她还是想回家去与她父母商量一下,毕竟是终生大事,她觉得不与父母商量显得有些不尊重人。 “不是啦,强哥强嫂,是我的问题,我还是想抽时间回趟家里,带天童去见见我爸妈,当面给他们商量这事,只是天童最近一直没有时间休长假,所以就一直没有成行。”依然见我脸都急红了,帮着我解释道。 “恩,尊重父母是对了的,那你们尽快去啊,等你们好消息,干杯。”强嫂说着,就拉着胖强与我们干杯。 “对了,天童,上次你妈帮你俩算生辰ba字,有没有结果啊?”陈叔听着强嫂他们提我与依然的事,突然问了我一句。 他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就在今天下午,我第二次从朱贵店里出来,去物业监控室查看门口的监控时,我妈打电话来给我说了这事。我妈告诉我,算命先生说了,我与依然的八字,有点模糊。恶魔哥哥葬心于你当时我听了这个词,就急了,忙着问我妈是怎么回事,我妈说,模糊就是看不清楚的意思,表面上看着是很般配的,往深下算去,好像又有些坎坷,至于经历完这坎坷后的结果,就算不出来了。 因为我心中一直认定了依然,所以当即给我妈说道,既然表面上很般配,没有什么相克的,那就没有问题,一点坎坷算什么,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我妈本来就喜欢依然,听着我表了态了,自然也说支持我,让我以后多关心依然,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忍让,也就没什么坎坷了,我听了,连连称是。 其实当初我妈去算我与依然的八字,我就在心里有了主意,不论算命的怎么说,只要依然不另寻他欢,我是绝不会放弃我俩的姻缘的,哪怕我妈算着依然会克我,我也会坚持。 之所以让我妈去算,是因为老一辈的都在乎这个,特别是经历了陈叔师父给我取名一事,我妈更是相信这些东西,我只是让她安心而已,毕竟,还有很大的可能,算出来的结果是我俩很般配,这样不是两全齐美么。 挂完电话后,因为我把精力都集中在查看监控上面,后面又遇到那个出租车司机讲幽暖暖的事,竟把这事忘到了脑后。现在陈叔一提,我赶紧高兴着把我妈算的结果说了出来。 当然,我没有说“模糊”二字,我就说我妈算的结果是我与依然很般配,大家伙听了,自然是很高兴,嚷着要一起敬我与依然一杯,我心里高兴,说一杯哪够啊,连着喝了三杯。 依然看着直在一旁担心地说:“少喝点,少喝点。”我听在耳里,很是舒坦。只是,在我放下酒杯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陈叔,发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三秒的时间,就舒展开了。 大家互相敬来敬去,不知不觉间,胖强打来的三斤酒,就喝去了一半,我们三个大男人,差不多一分半斤吧。我与陈叔,因为练习闭目回神法,所以酒量都算是比较大的,胖强,虽然不会这法门,自己本身酒量就大,所以,半斤酒下肚,我们三人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并没有什么不适。 这个时候,两位女士加陈新生因为没有喝酒,在不停地吃菜,都说已经吃饱了。胖强刚好把我们三人的酒杯又满上了,就笑着说:“要不然你们先去睡吧,我们还早着呢,今天晚上,我要与师父和天童娃好好地畅谈一下人生,再说说我们那些年的理想。”孽情,前妻我要你! “你有个屁的理想,早点给老娘把一身的肥肉减下来再说,我可不想老了成天都在照顾你。”听胖强说完,强嫂就扳着脸说。 “哈哈,我胖是胖了点,但我身体好得很哪,不信你问问师父和天童,灵活着呢。”胖强得意地说,他刚说完,强嫂的手就揪到了他的耳朵上去:“我看你喝了点酒,还敢顶嘴了啊,给你点颜色看看。” 胖强被这一揪,马上就投降了,看得我们几人哈哈大笑。 依然与强嫂又陪着我们坐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了,她们二人终是抵不住睡意,先回了屋里。锅里的菜已经没人想吃了,陈新生去里屋给我们捧了些花生过来,剥着花生下酒,倒蛮惬意。 “强哥,我下午找到高雪了。”她们二人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高雪的事情,刚刚几次,我都差点没憋住说了出来,不过因为这个案子有可能涉及到幽暖暖的一些灵异的东西,我还是忍住了,不想说出来吓到依然和强嫂。 “啥,她人在哪里?”我刚才那句话没有表达清楚,所以胖强以为我是已经见到高雪真人了,马上瞪大着眼睛问我。 他问了后,我便把下午三次进到朱贵店里,以及去到老杨店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同时呢,也说了我对此案的分析。 我讲的时候,语气里就掩饰不住喜悦,同时呢,也带着一丝丝的自豪,因为我觉得这次能找到如此重要的线索,全凭的我一个人的能力。 所以,听我讲完,胖强受到我的影响,也没多分析,首先就端起了酒杯,要喝一口庆祝一下,陈叔也配合着与我俩一起喝了一下。 待放下酒杯,两人都没有吭声,我看他们的样子,知道他们在思考着整个流程,我也不打扰他们,就想着让他们帮我分析一下也对,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嘛,说不定他们能再完善一下我的推测。 “天童,你所有的推测都很有道理,可谓是一环接着一环,但是,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朱贵,为什么非要让高雪失踪呢?”想了一会后,陈叔首先发了问。 “这一点我之前也想过啊,他那天晚上肯定没有长时间与高雪呆在一起,中途出去做了案。高雪必定知道实情,于是朱贵就用那块玉收买高雪,让高雪到时候帮他作假证,就说那天晚上二人一直在房间里面。”漠世我吃了一颗花生米,接着说:“他之所以让高雪消失,是一个双重保险,因为我们没法证明是他让高雪失踪的,那么,他就可以一口咬定,他当晚的确是与高雪在一起。高雪失踪后,我们警方就要花费大量时间与力气去寻找高雪,这样就可以把放在朱贵身上的注意力降低,找高雪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一直找不着,这样一来,时间长了,我们警方自己也会失去耐心,最后的结果就是放弃,那朱贵的目的就达到了;第二种情况,我们找到了高雪,可她事先早就与朱贵达成了交易,她会帮着朱贵作伪证,洗脱朱贵的嫌疑,这样,更是让朱贵得逞了。” 说完,我就信心十足地看着陈叔,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这么讲,倒也讲得通,就是不知道这个朱贵,是不是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反侦查意识那么强。”陈叔缓缓地说着。 “天童的分析我还是比较赞同的,唯有一点,有些矛盾。”陈叔说完,胖强也发出了一丝质疑,这让我稍有些忐忑,也不知他会指出来哪一点。 “哪一点?”我看着他问。 “我们先假设你刚才的推测完全正确,朱贵也真有那么聪明,那么,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又犯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误?”胖强说着。 听了这话,不仅是我,连陈叔也好奇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来看,刚才天童的分析的两种情况,都是基于朱贵不想让我们掌握到在那天晚上之后,他与高雪还有进一步接触的直接证据,更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他让高雪失踪的。可是,他偏偏就是让高雪在大白天的,跑到他店里去拿那块玉,这种情况下,光线很好,很容易被监控拍下来不说,也会被其他人看见,比如那个小磊,还有店里的小薇,都成了证人。” “应该是时间问题吧,当天晚上他不会随身带着玉,而他要高雪尽早‘失踪’,高雪肯定会要求先拿了玉,才能按他说的去做。所以,朱贵只有冒险让高雪白天过去,为此,他还特意让店里的电脑出了问题,正好就照不到高雪进店的情况。只不过,他百密一疏,忘记了门口的监控可以将高雪进店出店的两面录下来。”我竭力找着理由去支撑自己的观点。 第164章 阴影中的等待 在我的一番牵强附会之下,他们二人没有再说话,他们这样的反应不禁让我心里暗自打鼓:难道我的推测真有什么问题吗?可是,我完全是一步一步、层层深入的啊,并不是全靠我自己的瞎猜。“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等抓住高雪,自然就知道了,我估计吧,与天童说的也差不了多少,来,咱们事先庆祝一下。”说着,胖强就笑着举起了杯子,邀约我与陈叔一起喝。 陈叔听了,也配合地举杯与我们二人相碰,大家一口饮完了最后的一点酒。 “天童,正局让我们别去灵归来惹事,但没说别让我们去火葬场吧。”放下酒杯,陈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向他,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考究的意味。 “呃,可以这么理解。”我自然是明白,陈叔想要去调查一下幽暖暖与火葬场工作人员私下买卖小孩尸体的事情。 “师父,你们去火葬场做什么?这大晚上的,要去你们去啊,我可不想去。我先申明,我不是怕,我是不想惹些晦气!”胖强并不知道幽暖暖的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龟儿子,以前不是对这方面的事很好奇么,这次咋就怂了?还怕晦气?”陈叔听完,当即就喝斥着胖强。 “不是我的问题,这不,师父啊,你看我年龄也不小了,最近我正与子西商量着要个小孩呢,如果在这期间,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接触了,我怕会受到些影响。“胖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强嫂真名叫宫子西,她是个满族人,不过已经被汉化得差不多了,上次从胖强家搬东西到陈叔院子时,我与胖强一起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张强嫂的身份证复印件,一下就被嫂子的真名惊艳到了。当我问胖强时,他也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他媳妇是满清贵族的后裔什么的。当时我就无情地打击他说:“只要不是爱新觉罗氏的后裔,就没什么好得意的。”胖强听了一把就从我手中抢回了嫂子的复印件,丢给了我一个白眼。 “原来是这样,强哥,看来我要升辈份了啊,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了,要不然,我打不过你,也会从你儿子身上找回场子的,哈哈。”我逗着胖强说。听了我的话,胖强本想还我嘴的,估计真怕我以后欺负他儿子,终是忍住没有吭声。 悍妻在上,多变妖孽收了你 “强娃,既是这样,你就与新生二人留在院子里,好好守着二位女士,天童,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陈叔一下站了起来,盯着院门的方向说道。 我抬着看了一下,此时天空乌云朵朵,没有什么月光。院子里的灯光本来是很暗的,刚才吃饭的时候,夹菜都看不清楚,这才临时把堂屋里的灯泡换到了院子里来。 我以为陈叔说的要去火葬场,心里有些怵,咂了一下嘴说:“陈叔啊,司机说的,那幽暖暖是晚上九点左右才出现在火葬场的,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我们去火葬场肯定碰不上她啊。” “火葬场自然是要去的,不过不是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去灵归来。”陈叔说完,已经往堂屋走去,估计是要准备些东西。 “啥?陈叔,你刚才还在说正局不让我们去呢,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你不怕得罪正局啊?”我提醒着陈叔事情的严重性,可别一不小心得罪了局长大人,那我俩就不用在局里混了。 “我们只是去外面听一听,又不闯进去,怕什么。只要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陈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听陈叔的语气,我知道这事他是已经决定了,便也不再戏他,跟着他进了屋子。我俩走到了他的卧室,陈叔打开了法器箱,仍然把通魂令交到我手上,让我随身带着,关键时刻可以抵挡煞气。 之后,陈叔就关上了法器箱,我疑惑地问:“你不带几样法器防身吗?” “防个屁,他们本来就没把婴灵的煞气放出来,全限制在灵归来店里的,再一个,就算他们把那些煞气放出来了,我们今晚又不进院子,在那么空荡的地方,放出来的煞气也会衰弱不少,如果我连这些煞气都抵挡不住,那也没什么脸面再见我那失踪的师父了。”陈叔不屑地说着。 “那我应该也用不着这通魂令吧?”上次我被婴灵煞气所侵,是因为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用了静心诀打开了心门,那些阴气趁虚而入,如果按陈叔所讲,我们只是在门外呆着,我觉得我也没什么问题。 “带着吧,反正这牌子又不重,你不能出事。”陈叔说这话时,语气很是缓和,听得我心中的暖流是一阵接着一阵袭来。重生之养成女主除此外,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回到院子时,胖强与陈新生二人正忙着收拾满桌狼藉,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强哥,新生,辛苦你们了哦,我们只管吃,让你们来收拾。” “别不好意思啊,我把这些碗啊盘子的,负责收到厨房去,你晚上回来负责清洗就可以了。”胖强笑着对我说道,那神情,很天真、很无害,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那笑是发自肺腑的。 “强哥,那不如留着给你儿子吧,等他长大了慢慢洗。”说着,我已经走到了胖强面前,脸上也挂着很“纯”的笑,趁胖强错愕之际,我一只手快速地伸进了他的裤包,拿出了他车子的钥匙。 当我与陈叔走出院门时,还听着胖强在身后喊着:“天童娃,你要敢不洗碗,我就告诉林依然你以前住在我家里时,经常在我电脑上面看爱情动作片!” “算你狠!”听了胖强的话,我转过身回了这么一句,同时,给胖强竖了一个大拇指,只不过,指头方向是朝下的。 “陈叔,今天我们又去灵归来,既然不进去,那是要做什么?”走进巷子,我便问道。 “本来我想着他们暂时没用那些婴灵干坏事,就先不管他们的,等换届选举完了再说。可今天听了你说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能对灵归来放松警惕。我们可以不去招惹他们,但我们好歹要对他们正在做的事知晓个一二吧,不能任由事态按他们的节奏发展下去。”陈叔简单地给我解释说。 我正回想着他的话时,他又说了:“我记得,上次你说听到灵归来外面的地摊老板说,在半夜时分,店里会传来女人的哭声。可前几次,我们用正常人的听觉,并不能听见什么,只有用静心诀抚平心绪后,才能听到一丝声音,但那声音也不似女人在哭啊。” 陈叔说完,我也想起了这事。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地摊老板说的是,每到半夜的时候,就会听见女人哭,可这“半夜”二字,包含的时间就有些模糊了,从前一天晚上的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这个时间段,都可以称之为“半夜”吧。 前几次我们过来,主要是跟踪小薇,而那时才十点过,最晚的一次,也是大熊一个人跟踪小薇那次,那天他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小薇从灵归来里面出来后才走的,而那个时间才一点过。并非盗墓而已如果说灵归来店里的女人哭是在凌晨一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响起的,那我们没有听见也是很正常的。想到这里,我知道,今天晚上算是要耗在灵归来外面了,说不定要一直守到凌晨四五点过才能有收获。 当我把时间问题给陈叔分析后,他点头说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既然是平常人都能听见的,我们不可能听不见,唯一可能就是时间错过了。 没说多久,我们就到了古玩街口子上。我们照例把车子停好,然后在阴影的遮掩下移动到了灵归来店外,店里面仍然亮着一丝黄色灯光。这一次,不用再去门上试探,我们也知道,小薇一定在里面,并且屋子里还有婴灵的怨气存在。 我俩坐了一会,因为就在店外,又不敢说话,在这种沉默下,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渐渐地,酒劲过了,深秋的凉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子被人碰了一下,我转过头,就看到陈叔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盖子已经打开了,飘出一股酒香,我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瞬间就有一股暖流落入腹部,继而又传遍全身,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感觉好多了。 陈叔的这酒,以平常我们喝的白酒好像不一样,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笑了笑,用气流声音说道:“这是雄黄酒,保暖最有效。” 我就想着,原来如此,难怪这么烈,小时候看神话片的时候,就知道雄黄酒可以让蛇精显形。让我奇怪的是,我明明没见着陈叔往身上揣这小瓶子啊,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带上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陈叔性子很稳,不急不慢地坐着,抬头望着天空,有时一望就是十来分钟。我就差多了,时不时地看看手表,想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处在阴影中,好在这浪琴表的夜光功能很赞,看时间倒也不费神。 在我看了十多次手表后,时针终于走到了凌晨一点的位置,灵归来屋里也传来了一丝响动,我打了个激灵,赶紧调整了姿势,集中起了全部的注意力。 第165章 哭声的意义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陈叔也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他拉着我,又往角落更深处挪动了一些。不到一分钟,灵归来的店门响起了一声“吱呀”声,我只觉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这一次,甚至我没有用静心诀,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不知是自己太紧张,还是我修习静心诀已经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让我疑惑的是,在刚才那声门响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来。这个时候,我全身都是高度紧张的,在相对论的解释上,此刻的一秒钟,对我来说至少也算得上一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疲惫的时候,终于再次传来了门的声响,这应该是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等脚步声慢慢地远了,我与陈叔才挪动到口子处,伸出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朝古玩街的口子那边而去。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小薇了。这也再次证明了,小薇是每天晚上都会到这灵归来店里呆上两个多小时,然后再离开这里,回到她自己的出租屋去。 很显然,小薇过来,不是老乡叙旧这么简单。至于这两个多小时,她在灵归来里面,与幽暖暖两口子究竟做了什么,目前来说,我们还是不知晓的。 不过,我有一种猜测,或者说,是一种直觉,这件事必定与幽暖暖收集婴灵有关。不过陈叔也说了,小薇身上没有什么阴秽之气啊,她脖子上的玉还真是一块带有正气的好玉,这就有点矛盾了。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没有去跟踪小薇,而是继续留在了灵归来店外面,等着店里响起女人的哭声。虽然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一定要来确定这哭声,但他要来,我总是要陪着才是。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阵阵凉风吹动的声音。 夜已深,陈叔的酒已经喝完了,我再次感到了丝丝凉意,差点打出一个喷嚏,好在我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发出声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打颤。陈叔发觉了我的异样,站起身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让我披上。我见着他里面穿得也不多,执意不要,他年纪比我大,火气也没我旺,我怎么能要他的外套呢。 他见我推辞,便用气流说:“你穿上,听着动静,我打会坐就好了。”说完,陈叔不等我回应,就盘腿坐了下去,两手分别放于两腿的膝盖处,闭上了眼睛。 看着陈叔的这个样子,我猜他是要运行闭目回神之法来恢复体力,让身体保暖。虽然我知道这办法一定是有效的,但我觉得应该也抵御不了寒冷吧,要不然,修道之人,在寒冬下大雪的天气,岂不是也可以只穿一件单衣了?神逆虚空不过陈叔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就没办法去打扰他了。我就想着先看看情况,等一会去摸摸陈叔的手背,如果他手背是凉的,我就把他外套披在他身上去。 然后,我就一边听着灵归来店里的动静,一边盯着陈叔打坐。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把自己的手背轻轻放在了陈叔的左手背上面,去感受他的温度。 让我惊奇的是,陈叔的手背是温热的,我又去试了一下他的右手背,同样如此。我再看陈叔的脸,很是平静,很是安然,没有一丝不适的神情。我不觉赞叹道:看来,陈叔几十年的修习,果然不是白费的,他的这份功夫,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 同样是闭目回神之法,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运行,顶多能让我身体保持着不颤抖,而陈叔却可以让全身都持续散发出热量,保持着体温。 见着陈叔这样,我放心地穿上了陈叔的外套,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留意房内动静上面。 “唉~~~”突然,我隐约听见一句女人的叹息声,这让我身心一凛,眼睛也由微闭睁得老圆。 “每天都这样,你厌烦了没有?”这一次,我听出来了,这是幽暖暖的声音,她好像是在与人对话。 听完这句话,我更紧张了,因为幽暖暖既然是在对话,就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就是躲在帘子后的那个又瘸又矮的幽暖暖的老公? “你别这么说,能为你做这一切,我死而无憾。”一个嘶哑的男声传来,这声音听着,像是喉咙里有一口痰没有吐出来一样,听着很是难受。我就想,这男人,看来不仅是腿瘸了,连嗓子也残废了。 不过,让我吃惊的不是这声音,而是这句话的内容。连“死”字都搬出来来了,看来有些严重啊,这男人究竟是为幽暖暖做了什么事,到了要死的地步,莫不就是这婴灵一事? 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继续听了下去。 “唉,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活到现在。”幽暖暖的声音再次传来。 忠犬一生黑 这句话,似乎解释了为何一个样貌尚可的女人,会嫁给一个又瘸又矮的丑男人。想必是,这男人被幽暖暖的容貌所吸引,为幽暖暖做了些很特别的事情,甚至是救了幽暖暖一命,这才感动了幽暖暖,以身相许。 “都是我自愿的。”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看不开么?”中间沉默了十来秒,男子又问了一句。 “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回答这话时,幽暖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好几分贝,中间夹杂着一丝愤恨的情绪。 “你决定了,我就陪你。”男子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虽然此刻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但我却知道,这件事必定不简单,男子能以如此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只能说明,他心里只有幽暖暖一人,除此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正如他刚才所说,哪怕是死,也没有遗憾。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于这男人爱的无私。 “只是,苦了那孩子了。”男人又加了一句。 在这句话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两点过一刻了。 在我低头看手表的同时,我瞥见了还在打坐的陈叔,他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与刚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在这漆黑的夜空,尤如一道光亮,炯炯有神地照向前方。 看着陈叔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一定也听见了刚才房间里的对话。 “嘤嘤……嘤嘤……” 传来一阵轻微的女人啜泣的声音,此时,离男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男人的声音仍然嘶哑,只不过,语调却是比刚才更柔和了,像是一个父亲,在哄着自己哭泣的女儿一般。 女人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由轻微的啜泣,变成了间歇的抽泣,在过了三四分钟后,又成了更大声的哭泣。 这,应该就是那地摊老板说的夜半女人哭吧。 宁静的夜空里,整条古玩街都在沉睡。在这沉睡的梦中,响起了一个凄凉的女人哭声,此时此刻,幽暖暖的哭声,除了让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让我心里涌动出了一种难受的情绪,因为,我体会出了她这哭声中的悲凉与心痛之意。弥天大雾当我看陈叔时,他先前平静的脸上已经皱起了眉头,显然,他的心绪也受到了这哭声的影响。我不再看他,抬头向远方的天空看去,想要找到一束闪亮的星光,照亮此刻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 哭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我与陈叔也就在外面听了十多分钟。 又过了半个小时吧,房内的灯光终于熄灭了下去,这一次,真的是万物都沉寂了。 陈叔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我们一老一少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着古玩街的口子上走去,那里,停着胖强的车。 坐上车子的时候,我再次看了一下表,三点零三分,我却没有一丝困意。打火,启动车子,向着靖安街方向开去。 一路上,我与陈叔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们的状态,是不是受了那凄凉哭声的影响。 “天童,幽暖暖是为什么而哭?”直到快到靖安街时,陈叔才终于开了口。 “嗯?或许,就是为了男人口中所说的孩子吧。”我想了一下,幽暖暖是在男人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才哭出来的,应该是与这事有关。 “你从她的哭声中,又听到了些什么?”陈叔没有对我的回答作出判断,而是继续问了我另一个问题。 “我听到了悲伤,听到了凄凉,听到了失落,听到了无奈……”我缓缓回答道。 “还有呢?” “还有?好像还有思念与疼爱。”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我之所以说出这两个词,并不是我为了回答陈叔,而随便想的。刚才幽暖暖的哭声中,真的带有一丝关爱之意,给我的感觉,像是母性的关怀。 “对了,男人口中的孩子,一定就是幽暖暖的儿子,刚才她的哭,表达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却也表达出了她失去儿子的痛苦心情!” 第166章 幽暖暖的孩子 “儿子,你这是说幽暖暖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后来失去了,是死了吗?”我问。“不对,我说的儿子,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指的是‘孩子’,有可能也是女孩,就幽暖暖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她应该是死了一个孩子。”陈叔分析着说。 对于陈叔的推断,我还是比较认同的,我与大熊第一次去灵归来时,幽暖暖就说那些陶瓷娃娃是她的孩子;第二去灵归来,陈叔要拿走那些陶瓷娃娃,幽暖暖再次说它们是她的孩子;直到出租车司机在火葬场接上幽暖暖,送她回古玩街的路途中,她仍然说包里的死小孩是她的孩子;然后就是今晚,男人提到苦了那孩子时,幽暖暖直接就哭了。 这些都可以说明,幽暖暖曾经失去过一个小孩,她有些受不了这种丧子之痛,这才导致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不过,这并不能解释小薇为何要每天都去灵归来,也不能解释幽暖暖把从火葬场抱回来的小孩尸体都藏到了哪里,更不能解释那个男人说的什么“为了你,死而无憾”。这个灵归来,以及灵归来里的两个人,身上还有着太多的谜团。 “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们去一趟火葬场。”陈叔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谜团,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去火葬场调查幽暖暖买尸体一事。 “我们去了,如何调查呢?”我一时没想好我们能以什么名目过去调查,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猜测幽暖暖是与火葬场的员工进行内外勾结,偷偷贩卖尸体。至于与幽暖暖联络的那个人,我们却是完全没有头绪,这样贸然前去,也不知会不会打草惊蛇。 “殡仪馆那边,我有一个朋友,找他问一问。”陈叔不急不缓地说着。陈叔说完这话,我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有这种地方的朋友啊,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搞笑,为什么就不能有在殡仪馆的朋友呢?照我的想法,那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不就都会没有朋友么。 到了靖安街外面,把车子停好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我与陈叔都已经过了睡点,加之长时间修习闭目回神之法,偶尔熬夜,并没有让我们哈欠连天。 只是,下了车来,一阵夜风吹过,我终是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穿过菜市场,漫步在小巷子里,我与陈叔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英雄联盟之我是提莫“天童,你可还记得,你第二次到我这里来时,听到了打更的声音?”走着走着,陈叔突然问我说。 “当然记得啊,那个时候,我对鬼怪方面接触得还少,还被吓着了。不过,后来经过我们讨论,这事好像与鬼怪没有关系,是磁场原理造成的。”我回答着他。 “嗯,是这样,那你可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给你说过,我不仅会听见打更的声音,还会看见一些画面。”陈叔继续问我。 “记得的,怎么了?”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因为当时我们把这些都是归结于磁场记忆原理,算是给了这现象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与鬼神并无关系。 “我说了,我们两人,算是同一类人,差不多都能感受感知到这些。你到院子里也住了这么久了,除了几次听到声音外,有没有看到过一些画面呢?” “这个倒是没有,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天气比较湿润吧,我记得书上说过,产生磁场记忆的一个外在条件,是需要天气干燥的,天气干燥容易产生静电,好像与这方面也有些关系。”我解释说。 “没有啊?行吧,那再等等。”陈叔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我终于察觉到了陈叔的异常,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陈叔问:“再等什么啊?” “我是说,再等一段时间,你或许就能看见一些画面性的东西了。临近这巷子被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是希望在它被拆之前,你能看到它曾经的繁华模样,感受一下它的神奇。”陈叔也停了下来,对我说道。 我不再生疑,便问:“对了,陈叔,你看到过的画面,究竟都是些什么画面呢?能看到古时候那些人的具体长相么?” “噢,不过是些比较大的场景,看得见很多人在街上游走,却是看不清具体哪一个人的面孔。”陈叔回答着我。 之后,我们二人继续往院子走去。打开院门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堂屋里却没有了胖强与陈新生的人影。上一次我与陈叔从灵归来回来时,他们都在堂屋等着我们,这一次,兴许是实在太晚了,胖强熬不住,便先去睡了。命中有朵白莲花陈叔叮嘱我早点休息,也回他自己卧室去了。我本来已经走进了房间,想起我临走前胖强说的让我洗碗的话,便去厨房看了一眼,哪有什么脏碗啊,所有的盘子与碗都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的,我笑了笑:这个胖强,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懒嘛。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快十点才起床。当我看到时间时,还有些奇怪,依然并不知道我们晚上出去过,那她早上起床时怎么没过来叫我起床呢。 从房间出来,到院子里时,只看见陈新生在做功课,陈叔与胖强在堂屋闲聊。我走进堂屋,问他们两位女士到哪去了。胖强告诉我,她们二人一早就进市里逛街去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怎么不叫我们啊?”我奇怪地问。 “她们说了,有我们在一起,逛着不方便,还要时刻顾虑我们的感受,不敢逛久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逛上一整天,在试衣服的时候,也可以来回试几套,不用担心烦着我们。”胖强解释说。 “陈叔,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我一觉就睡到了现在。”我看着陈叔气定神闲,精神很足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切,你小子能和师父比么,师父八点过就起来了,说起来,比我都还起得早呢。”胖强说前面一句时,很是得意,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下去。 “哈哈,你还好意思说比你起得早啊,你知道我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么,告诉你吧,三点半,等我上床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四点了,换成是你,非要睡到下午才会起来的。”我打击着胖强。 “对了,快给我说说你们昨晚的收获,我开始想等你们来着,后面实在是熬不住了。”胖强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胖强问了,我便也不再与他玩笑,一五一十地把昨晚我与陈叔的经历讲了出来。讲完后,也说了我们对幽暖暖哭声的分析与理解。 听我讲完,胖强仍然是没有马上发声,我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在大脑里进行着自己的逻辑推理。很多时候,胖强提出来的分析,对事情都会有些独到的见解,而他的这些见解,表面上看有些不可思议,事后却证明,有着一定的合理性。田园牧色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梁辉案发之后,针对现场凭空消失掉的一个人的血量,胖强提出了“吸血鬼”的说法,当时我还觉得好笑,现在呢,我们已经确定那个神秘老头正是一个吸魂喝血的妖怪。 所以,胖强在思考时,我也耐心地等待着,期待着他对此事能提出一个不同方向的想法。 “你们说说,那个小薇会不会真是幽暖暖的女儿啊?”三分钟后,胖强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句话却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强哥,你没搞错吧?我与陈叔都给分析过了,幽暖暖的孩子应该是死了,并且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要么是胎死腹中,要么是生下来不久因为某种原因死了。如果小薇真是幽暖暖的女儿,那她还哭个啥啊,与女儿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不就得了。”胖强一说完,我马上就反驳着说。 “哈哈,主要是我看她俩的年龄倒也蛮符合母女条件的,小薇二十来岁,幽暖暖四十多岁。再一个,这个小薇每天晚上都去幽暖暖店里,还要呆那么久才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店里面做什么,但二人如果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天天这么坚持吧。”胖强说出了自己的解释。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疑问呢。”我提醒着胖强。 “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你与师父不是经常讲什么灵觉么,讲第六感么,我也可以讲一次啊,哈哈,我就是直觉认为,小薇像是幽暖暖的女儿。对了师父,你有没有查看过,这小薇会不会是被幽暖暖死了的孩子上身了啊?” “没有,小薇身上没有阴秽之气,即便是有,她身上那块充满正气的玉也会把这阴气销毁掉的。”我帮陈叔回答了胖强的问题“那么,我就不确定了。反正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胖强听着小薇是个正常的大活人,也有了些迟疑。 “先抛开她俩不说,昨天晚上,我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个男的,也是一个修炼之人!”一直没说话的陈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而这件事,他昨晚并没与我讲过。 第167章 火葬场的秘密 “陈叔,为什么这么肯定啊?”他刚说完,我就反问着。 “上一次过去时,虽然我猜到帘子后多半是藏了一个人,但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修炼者所应有的气息。我给你讲过,那幽暖暖与小薇,我可以肯定她俩不会收魂之术,那么,这些婴灵是谁收集起来的呢?” 陈叔问了一个问题,不过,没等我与胖强回答,他就继续说:“昨天晚上,我们在灵归来外面时,我之前也没怎么感觉到他的气息,直到幽暖暖哭的时候,一股修炼者所特有的气息很明显地流动了出来。” “师父,我知道了。”陈叔说到这里时,胖强插话打断了他。 “嗯?胖强娃,你都会抢答啦。那你说说看。”陈叔笑着说。 “之前与刘鹏何局一伙的那个神秘老头,你有几次就说感知不到他的气息,那个老头那么厉害,不可能不散发出你说的那种气息,后来证实,是他刻意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了起来。我想,这个瘸子男老板,也是如此,平常时候,都让自己的气息不外漏,不暴露自己修炼者的身份,而昨天晚上,之所以让师父你感知到了,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哭泣了,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全身心去安抚幽暖暖,身上的气息很自然就流露了出来。”胖强很认真地分析着。 听胖强说完,我就知道,他所讲的,与陈叔想要说的,是一样的。果然,陈叔在听他说完后,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陈叔,神秘老头你打不过,这个瘸子,你总没什么问题吧?”我满心期待地问着陈叔。 听了我的问题,陈叔的笑容一下凝固在了脸上,瞪着我说:“天童娃,你对我很没信心嘛。” “呃……”我一时语塞。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我们先把外围工作做好,等着换届选举结束,就可以动手了。”陈叔这话说得很有力量。 “师父,前期我去不了,等着你们决一死战的时候,子西应该也差不多怀上了,我就可以去帮你们了。”胖强赶紧表着决心。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啥叫决一死战,有那么严重么?”陈叔在瞪完我后,转头又瞪了胖强两眼。魅夜的寂寞星依然与强嫂不在,我们几个大男人,随便煮了几碗面吃了,也算是一顿午饭。吃完饭,我与陈叔就往火葬场去了,胖强自然是不会去的,陈新生本来想跟着我们一起,胖强硬是不让,说是陈新生走了,就没人陪他了。 在陈叔的指挥下,我们七转八弯,渐渐开出了市区,过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是到了火葬场外面。远远地,我就看到了火葬场的标志性建筑--高烟囱。 出发前,我就听着陈叔打了一个电话,听着内容,就是给他在殡仪馆上班那朋友打过去的,陈叔是问他在不在火葬场那边,应该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把车停好后,我俩没有马上下车,陈叔又给那人打了一个电话。待陈叔挂了电话,我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陈叔说在先在车上等一会,那人出来接我们。 过了有十来分钟吧,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车子边,陈叔笑着打开了车门,与他打了个招呼。见此情景,我也下了车。陈叔就给我介绍说,男子名叫董孟阳,算是他的老朋友了。因为这人年龄看着与陈叔差不多大,我便尊敬地叫了一声董叔。 “叔个屁,他才三十多岁,叫董哥。”陈叔听我说完,马上就纠正着我说。 “啊?董哥,不好意思。”我忙抱歉地说。嘴上是这么说,我心里却奇怪了,这董孟阳,看样子至少是四十五岁以上啊,头发都白了不少,陈叔怎么说他才三十多岁呢。不过,我相信,既然陈叔说了他们是老朋友了,那不至于把年龄都搞错吧,我就想着,是不是这董孟阳家里基因不好,显老。 客套完后,陈叔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小董,你有没有留意到,你们这里有人偷着卖小孩的尸体啊?” “陈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我注意到,董孟阳听了陈叔的话后,神色有些紧张,我心里一紧:莫非他也参与了卖小孩尸体的事? “你别紧张,火葬场里面的一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今天过来,不是要调查你们的,我只问一件事,就是谁在盗卖小孩尸体?如果你知道,麻烦你把那人找来,你放心,我们不是办案,只是有些事需要向他求证。”陈叔解释着说。蚀心恋之葵绽流年听了陈叔的话,我心里更是疑惑了,火葬场里面的一些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啊。 “陈大哥,你别怪我多心,我是相信你的,只不过,近段时间,有些家属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些风声,正在找我们闹呢,说起来,也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不好说啊。”董孟阳回答说。 “我再说一次,也是再向你保证一次,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管,更不会向外界泄露你们的秘密,我只需要向那人问几个问题,你帮我把他找出来,这里是一千元钱,你拿去交给他。”说着,陈叔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里面应该就是他说的一千元钱了。 我有些惊讶,问几个问题而已,怎么还要花这么多钱,并且,私自买卖尸体,本身就是违法的啊,我与陈叔都是警察身份,讯问那人也是合理合法的,陈叔干嘛要花这冤枉钱。 董孟阳竟然还真伸手把陈叔的红包接了,然后说:“你等等我,我进去帮你叫他。”说完,董孟阳就转身往火葬场里走去了。 待他走了,我迅速抓住这时机,向陈叔刨根问底起来。 “陈叔啊,这火葬场有什么秘密?” “哼,你以为董孟阳为什么未老先衰呢?还不是赚死人的钱,遭了报应啊。” “火葬场的工作虽然听着不吉利,但也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怎么会遭报应呢?”我奇怪地问,按理说,职业不分贵贱,火葬场的工作,与其他工作一样,也是一个养家糊口的工具啊。 “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倒的确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说着,陈叔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些情绪了。 “伤天害理?难道就是指的贩卖尸体?”我马上想到了这一点上去。 “卖尸体?平常人家,买具尸体回去做什么?也只有幽暖暖这个疯婆子干得出来这种事。火葬场的员工,有一笔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把刚死不久的尸体,拿去解剖,取出里面有肾脏、眼角膜等有用的器官,拿到黑市售卖。待把这些器官取完后,再把尸体烧了。反正最后家属得到的都是一把灰,哪里会想到,这把灰,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尸体所烧而得。”临床女生听到这里,我真的震惊了,以前,我倒是在网上看到过,有一些不法分子,在街上骗取一些年轻人到宾馆或是其他地方,用迷药将其迷倒,然后直接在活人身上取器官,拿到黑市去贩卖。 这在死人身上取器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就问陈叔,那人死了,器官还能用么,陈叔告诉我,刚刚死了的人,身体各个器官都还有一段时间的活性期,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把器官取下来,就可以移植到与之匹配的病人身上去。 “这事是够伤天害理的,不过,这世上还真有报应一说啊,那董孟阳未老先衰,真的与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吗?”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当然有因果报应了,人生在世,还是要多多行善才好,即便行了善没有马上得到善报,也会应验在下一世的身上的,做了坏事,同样如此,即便没有马上遭报应,也会在下世得到更加惨痛的报应。”陈叔适时地为我讲起了因果报应之说。 我就想啊,如果不是现世报的话,那又有多大的意义呢?比如说,我这一世,从小到老,做了一辈子的善事,却让我下辈子再享福,可下一辈子的我,又哪里还是我呢?有些坏人,做了很多坏事,却还可以活到八九十岁,那即便下辈子让他投胎成为一头猪,那惩罚的,也不是今世的他了。 在这个问题上,我持保留意见,不过我也没有说出来,不然陈叔一定会认为我目光短浅的。 我换了一个问题“陈叔,听你们刚才的对话,这偷卖尸体器官的事,好像火葬场里的很多人都参与了?并不是某一个人偷偷摸摸干的?” “那是当然。一具尸体,从殡仪馆的人去现场拉回来,到烧成一把灰,中间这些过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参与的。贩卖器官,就需要开膛破肚,事后也会留下痕迹,如果在这过程中,有一个人看出端倪,出去举报了,那其他人就遭殃了。所以,他们是一个整体,贩卖得来的钱,除去领导那一份,剩下的,也是大家平分。” 陈叔又告诉了我一个殡仪馆更劲爆的秘密,此刻,“震惊”二字,都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情。 第168章 谋杀小孩 “这种事都没人管吗?”我瞪大着眼睛问。“管?上面的领导不是不知道这事,只因为火葬场的工作没人愿意干,有了这点偷着挣钱的好处,才会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只要他们能瞒过家属,领导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陈叔淡然地说着,看来,这事他也早就知道了。 “那照你这么说,卖小孩尸体给幽暖暖的事情,也会不只一个人参与啊。” “参与的是不只一个人,但知道内情的肯定只有一个人,其他人只管分钱,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直接与幽暖暖接触的人。” 这个时候,我看见董孟阳从里面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男的,这个男的看起来就比董孟阳年轻多了,我就想,这个报应之说,还是讲究个运气啊,即便最终都会遭受报应,但男子下辈子再报,就比董孟阳这种现世报好多了。 董孟阳二人走到车跟前时,陈叔正想开口,那男子左右望了一下,便说:“上车说吧。” 我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人啊,估计他是做贼心虚,不过我们是要向他打探消息了,便也依了他,四个人都坐进了车里。 “陈哥,这是我们单位的收尸员小王,他知道你想问的事。”上车后,董孟阳就介绍着说。 我在心里想着“收尸员”三个字,从名字上分析,他应该是专门负责从外面把尸体装入袋里,再搬到车上,然后拉回火葬场的人。 “小王,有人找你买小孩尸体?”待董孟阳话音刚落,陈叔就发了问。 “你们没录音吧?”小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听他问完,我与陈叔面面相觑:这小子还有点反侦察意识。 “你不相信,要不要搜我们的身?”陈叔扳着脸问。 “小王,我给你讲过的,陈哥今天不是以警察身份来问你话,只是查探一些事情,你别这么疑神疑鬼。我们火葬场那些事,警察局的领导都知道,要收拾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董孟阳帮着我们消除了小王的顾虑。 “好吧,是有人找我。”小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回答了陈叔刚才的问题。 “买了多少了?” “二十多具了吧。”“这么多?”小王回答完后,陈叔还没给出反应,董孟阳就忍不住惊呼道,看来他也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 “恩,前后加在一起,差不多是这个数。” 陈叔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都是多大的小孩?” “不等,不过全是三岁以下的。” “这些尸体你都是从哪里收来的?他们的家人就没发现你卖了尸体?” “几个地方,医院、警察、孩子父母那里。医院拿过来的,好些是做了人流手术取出来的胎儿,这是没人要的,医院每年给我们一些钱,我们负责处理这些死胎;警察那里的,多数是被遗弃在野外的,根本找不到家人;父母送来的少之又少,即便送了过来,他们也不会要骨灰,送来后,付了钱就走了。”小王很有条理地回答着陈叔的话。 如果那些小孩尸体真是小王说的这几种来源,那的确没人管他怎么处理这些尸体,也就不会引发冲突,说起来,这卖小孩尸体,比贩卖成人尸体的器官,还保险一点。不过,价钱方面,肯定也就便宜不少。 “那女人怎么联系上你的?”陈叔继续问。 “嗯,有一次我去医院收死胎,收完了医院太平间里面的,负责管理太平间的那人告诉我,在医院背后的废弃物品处理站,那里有一个大的垃圾桶,桶里有一个黑色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一些还没有成型的胚胎,也是做人流拿出来的,让我过去一并收了,拉回火葬场烧掉。我就在是那个处理站碰见那女人的。” “说详细一点。”陈叔提醒着他,同时,递上了一只烟。 小王接过烟,点燃后,继续说:“那天,我去到医院背后,那里是一片小树林,树丛中放着三个大垃圾桶,全是一些用过的医疗品。我就在里面去找他说的那个黑色塑料袋,找了好几分钟,才找到,我提起来,好家伙,差不多有二十来斤重吧,既然是胚胎,还没有成型,想必一个也就一斤来重,这一口袋,就是二十个没有成型的小娃娃。” 小王说最后那话时,我就想,你还知道那些是小娃娃啊,那怎么还要贩卖小孩的尸体,真是缺德。 “我就隔着口袋捏了一下,软软的,一团一团的,确认后,我就准备回车上去。在我转身的时候,那女人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问我把这些东西拿哪去,我问她什么东西,她指了指我手中的口袋,我不想与她多说,便直接说袋子里是死人,我拿火葬场去烧。”恶魔总裁,别挡道! “她一定没有被吓到吧?”我插了一句。 小王转头,好奇地盯了我一眼,然后说:“你说对了,我以为会吓到她,哪知她听了我的话,不仅没害怕,反而流露出了一种高兴的神情,然后她就问我,是不是可以经常收到小孩的尸体,我警觉地问她想干什么,她就说反正我们把这些尸体拿回去也是烧成灰,还挣不到什么钱,让我把尸体卖给她,她一具付给我五百元。” “这事都还有谁知道?”陈叔问,他问完这话,我就看到小王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陈叔马上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找他们问话的,你只管说就好。” “我与她商定,等我这边有了合适的尸体,就通知她,她过来时,我便把尸体偷出来交给她。因为全是一些小娃娃,随便用个袋子都能装下,并不惹人眼。我都是在把尸体送进焚烧间的时候,把他装进袋里。这事就我与焚烧师知道,我负责把尸体带出焚烧间并与女人交易,他负责用其他尸体的骨灰冒充小孩的。得到的钱,我们五五分。” 在说这段话时,我看到小王的神色还是有些忐忑,不知他是在担心全部说出了实情,我们会进一步追查此事,还是担心我们会去找焚烧师谈话,从而让他落下一个出卖同伙的名声。 “这事你们一定别说出去啊,我们领导都不知道。还有你,董哥,以后那五百,我分的二百五,给你拿一百,你帮我保密。”我正想时,小王自己就说了出来,原来他是怕单位的领导知晓。 “你放心吧,我是那种长舌的人么,钱我也不会要你的。”董孟阳马上就表明了态度。 “你知不知道那女人把尸体拿去做什么?”陈叔又问。 “她当时告诉我,这些小娃娃很可怜,好多都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她不忍心让这些孩子死了还要遭受烈火的焚烧,便把这些娃娃买过去,找一处地方埋了。说实话,我能同意她的要求,也是想着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且这些娃娃身上的器官也不能用,我真想不出她买回去还能有其他的什么用处,便也相信了她的话。” 的确如此,正常的人,都会知道,小孩的尸体根本没什么用,特别是那些还没有成型的胎儿,好多都只是一个血团,能有什么用啊,总不会买回去吃死婴肉吧。不过,对董孟阳的话,我也只信了一半,他能同意,肯定主要还是看在有钱赚的份上。陈叔说过,火葬场的人,对于买卖尸体器官一事,都是有参与的,也就不会在乎报应这种说法,现在有机会多赚钱,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杨小年升官记“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不知道,她从来没说过,反正每次都是我这边有了货源,就给她打电话,她当天晚上就会过来取,取的时候,我把袋子给她,她把钱给我,然后各走各的,好多次,我们见面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完事了。”小王回答着陈叔。 “行了,今天这事就到此,这是我的警察证件,你看一下。”说着,陈叔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让小王看,我有些奇怪,话都问完了,他还弄这么一出做什么。 “不用不用,我既然出来,就是相信你们的警察身份的。”小王忙着摆手。 “不是,你确认一下总是好的,因为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陈叔郑重地说着。 “嗯,啥事?”小王眼神中有些犹豫,估计是怕陈叔说出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正在调查那个女人,她涉及一起谋杀儿童案件。”陈叔严肃地说道。 “什么,杀儿童?”小王一下就吃惊得大声问道。 “对,从你今天的话来看,这女人似乎对小孩的尸体有一种特殊的癖好,不仅要杀活着的小孩,还喜欢收集小孩的尸体,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陈叔说得有板有眼,不知道的人,还真会相信说口中的幽暖暖是个杀人犯。我想,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小王认为此事很严重,便只有配合我们。 “警官,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果然,小王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很诚恳。 “现在她正处于我们警方的监控之下,这段时间内,无论你收了多少具小孩尸体,都不要通知她,如果她打电话问你,你也说没有收到。我们准备逼一下她,看她会不会再次狗急跳墙,去谋害活着的小孩!” “行,我一定按你说的做!”小王马上就向陈叔表了决心。 第169章 跳出轮回 之后,王、董二人便下了车,往火葬场走去。下车前,陈叔又给二人一人给了一个红包,说是他们常年在这种地方工作不容易,用红包冲个晦气。 待他们走了,我问陈叔,后面的红包里有多少钱,陈叔说一个里面有两百。我算了一下,这来一趟火葬场,陈叔就花了两千元,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陈叔,你真大方啊。”我不由赞叹道。 “我一个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钱,平时的工资都存着呢,这么些年了,卡里也存下了不少钱,这些人真的不容易,为了几个钱,呆在这里遭罪。既然他们需要钱,我就给他们拿一点吧。”陈叔解释着,从他的话里,我听不出一丝对贩卖器官行为的愤恨,让我好生不解。 “我之前也像你一样愤怒过,觉得死者为大,他们在没有得到死者及家属的同意下,就给尸体开膛破肚,实在是令人发指。” 听了陈叔的话,我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他的功力已经达到和神秘老头差不多的境地了?因为我记得第一次在医院遇着神秘老头时,他就几次知道我的心理活动,然后还说了出来。 陈叔不知道我的惊奇,继续说:“可是后来,随着我对佛学道学的研究,慢慢转变了观念,人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副皮囊,灵魂才是最重要的人。人死后,灵魂离体,那尸体就如同石头与树木一样,是没有生命的、没有感知的,如果能换一些钱,给其他的人带来一些好处,也算是一件功德,说不定正是这样一份功德,可以让他的灵魂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听了陈叔的理论,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尸体固然是没有生命的,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肯定是不愿意让他受到损坏的,火葬场的人,用他人之身,换自己之利,难不成还有道理了? “至于火葬场这些人,人在做,天在看,所谓因果有报,他们享受了这份利益,自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事不用我们操心,老天爷会有安排的,董孟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未老先衰。”陈叔又一次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我惊奇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吃货狐仙么么哒“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还有,现在你的所想,和曾经的我想的差不多,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观点的。”陈叔缓缓说道,听了他这话,我心里却是有些失落的,我还真以为他能洞察我内心呢,那样就证明他很厉害啊,说不定可以与那神秘老头对抗一阵子了。 “你说小王那种,没有得现世报的人,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赚死人的钱,可董孟阳既然都已经显现了报应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还是说他不相信这些?”我疑惑地问着。 “到火葬场来工作的人,最开始都是不相信鬼神报应这些的,要不然,成天与死人打交道,还不吓死。不过,常年在此处工作的人,自身阳气下降,就容易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也就开始有些相信了,但此时已经晚了。” “为什么晚了?”我奇怪地问。 “刚才我就给你说过,火葬场的工资并不高,他们之所以愿意过来,就是因为听说了火葬场里面的‘赚钱秘密’,想过来捞上一把的。他们刚来时,阳气还旺,看不到那些东西,分钱的时候很高兴。可当他们看见鬼魂后,已经习惯了赚快钱了,也舍不得丢掉这份来钱的工作,加上他们会去庙里请一些符来,不用担心鬼魂缠身,便也就接着干了下去。”陈叔为我解释道。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见到鬼魂啊,已经有报应了啊!”我提醒着他这一点。 “对啊,可你知道董孟阳的家庭情况吗,他老婆下岗,家里有两个小孩,全靠着他这份工作养家,他失去了经济来源,家里怎么办,所以,他宁愿用几年寿命,换来一家的好日子。至于小王这种人,因为没有现世报,更是报着侥幸心理,继续昧着良心赚钱,想着赚够了再走。” “陈叔,那你信因果吗?”我想起之前与他探讨过“永生”一事,当时我就想着,轮回失去前世记忆,一切从头来过,很苦,如果今生做再多的善事,却要等到下世再报,那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相信。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觉得人死了,再投胎来过,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完全不记得上辈子的事,觉得今生的因,与来世的果并无多大关联。我其实也是很多人的想法。”陈叔的语气终于轻松了一些。“恩,对啊,那你说服我吧。”我也有些玩笑意味地说着。 “修道飞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活了上百岁,甚至四五百岁的人,不是因为他这一世做了多少的善事积了多少的功德,而是他前几世做的功德,都报在了这一世,对他的修炼也是极有益处,如果没有前几世的积累,他是不可能于瞬间悟道的,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陈叔说了这段话,还真是纠正了我的一个误区。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长寿的修炼之人,都是从几岁时开始修道,通过时间的积累,加上自己天资聪慧,这才突发猛进,领悟了道法真谛,逐渐突破了身体的寿命限制,并最终走向永生。 如此说来,那些高人,不是从几岁开始修炼,而是从上辈子甚至上上辈子就开始了做善事积德,就开始了修炼。原来,修道不是终其一生的事,而是一个世代不休的坚持。 “按你这么说,前几世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今世做了嫁衣,那前面几世不是很惨?相当于帮别人做了功课,毕竟,每一世的灵魂,都只记得当世之事啊。”我仍然搞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如果不记得前世之事,那就相当于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非也,你并没有理解到投胎入轮回的真谛。既然是说的轮回,那么,一个灵魂,无论经历了多少世的历练,他永远都是那一个魂,而没有变成其他的魂。上苍让人体会到轮回之苦,就是要以此激励世人,不断修炼,以求正道,得以飞天。” 我想着陈叔这话还是没有解释我的问题,只见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随着修炼年数的增长,道人大概到了两百岁的时候,就会慢慢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到了四百岁的时候,就会对再上一世的经历有了记忆,再往后,就会一步步地,记起轮回无数世的事情。” “无数世?我们一世都要经历那么多的事情,这无数世,放在一个脑子里,还不弄成情节混乱啊,可别憋成精神病了。”我无语地说。 “你娃儿反应倒是很快,没错,这也算是修炼途中的一个临界点,很多高人,到这个时候都会陷入思维混沌的局面,无法再潜心修道,这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陈叔说着。田园闺事“那怎么办?” “怎么办?方法很简单,六个字--静心,存思,出世。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陈叔回答我说。 我心里默念着这六个字,静心,这自不用说,就是让心绪一直保持安宁,不要产生躁动的情绪;存思,应该是在大脑的一个角落,留下一个念头,时刻提醒自己:眼前所见,皆是虚妄,不要被前世的爱恨情仇所牵绊;至于这出世,差不多也是一个意思,就是要跳出生死轮回来看,把任何一世的事情,都当作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并无干系,也就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 想通后,我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就是当你回想起前世之事时,只把它当成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在看的时候,你可以随着画面而悲伤、喜悦、激动甚至哭泣,但一旦走出了电影院,就要马上收拾心情,走出剧情,继续保持一颗平静的正常的心。 当我把我的理解告诉陈叔时,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并说:“你果然是不一样的,一点就通。” 听了陈叔的赞扬,我笑了笑,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比那些所谓的高人看得还透彻。 “不过,我刚才就说了,说起来易,做起来难,当你真正面对那些纷繁复杂的情感时,是否真能保持住一颗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的心呢?”陈叔话峰一转,认真地看着我问。 听了陈叔的话,我犹豫了,刚才只是纯粹地分析着那六个字,却没有想自己会如何去应对。我想起了辛苦养育我成人的父母,想起了含情脉脉的依然,想起了好兄弟胖强与顾远洋,甚至包括我眼前的陈叔,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突然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能承受得住吗? 进一步讲,即便我能劝住自己,承受住他们中的一个人离开,那如果他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全部离开,我是否还可以继续从容? 第170章 凤冠霞帔 我迟疑了,有了些茫然。 “你可以做到吗?”我望着陈叔,求助地问道。 “我能不能做到并不重要,希望你可以做到吧。” “为什么?我又没有修仙飞天的打算。”听了陈叔的话,我有些莫名其秒。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更没有与他提过。只不过是他刚才问到了我,我就顺便把自己放到那种情况中去设想了一下。 “看透生死,心如止水,不是很好吗?”陈叔转过头,看着我问。 “我觉得那不叫心如止水,那叫一潭死水,如此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服气地反问他。 “唉,所以你还需要磨练。”说完这句,陈叔不再看我,我也沉默了。 那天回去后,陈叔就做了分工,每天吃了晚饭后,我们守着院子,他则去灵归来外面,守着幽暖暖。我知道他是想看幽暖暖近期找不到小孩尸体,会不会着急。他也说了,如果幽暖暖很着急,就证明那些娃娃一定是有着特殊的用途,需要源源不断地供应。 我本来说每天与他一起去的,他没有同意,说他一个人就行了。他的理由是,他一个人,目标小,容易隐藏,即便出了事,他也不用分心来照顾我,还能快速离开现场。我一听,他讲的有些道理,加上他只是在外面监视,并不会与灵归来直接碰撞,我便放心了下来,没再坚持与他同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家人都没有出去,大家呆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聊天,过了一天闲适的日子。下午的时候,强嫂就走了,要回上班的地方去,下个周五才会回来。 吃了晚饭,依然让我陪她出去走走,正好陈叔也要去灵归来那里,我们三个人便一起出了院子。走进巷子的时候,我们看见有两三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巷子上用油漆写着字,走过去一看,全是写的“拆”字,字的外面还画了一个大圆圈。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看到这幅场景,陈叔伤感地说。 “陈叔,你看开些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城市要发展,这些老建筑被拆也是没办法的整形。”依然劝着陈叔说。 “院子拆了,以后,又只剩下我与陈新生了。”我与依然一样,以为陈叔是舍不得他师父留下的院子被拆了,没想到他却是在伤感这件事情。乐小鱼的幸福生活不过,他一说,我也反应了过来,现在住在院子里,是因为院子足够大,房间足够多,所以我们三家人才能住在一起。等这院子拆了,我们三家人便又只有分开住了。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明显感觉到,陈叔的话都比以前多些了,也更爱笑了,还会时不时地与依然和强嫂二位女士搭上两句话,开玩笑地让她们把我与胖强管好。我记得有一次陈叔无意间提到,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住下去就好。当时大家都在兴头上,自然是一致说:“好啊,那咱们就永远住在一起。” 没想到,才过了没多少日子,就面临着分开的局面。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小师傅,请问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拆啊?”陈叔走上前,问到其中一个工人。 “要不了多久了,一般来说,写上‘拆‘字后,慢的三个月,快的一个月,就会全部拆完。”那人正在往强上写字,头也不回地说道。 工人的话,相当于给小院子下了一个病危通知,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三个月,它将不再存在。这也意味着,我们这个大家庭,不日内,也将被拆分开来。 “谢谢啊。”陈叔的声音中,再次透露出一种落寞之意。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去,我与依然对视一眼,也慢慢跟在了他的身后。 “陈叔啊,你看这样行不,强哥他们是有房子的,他们那里有两间卧室,然后我再到他们小区去租一套和他们那差不多大小的房子,也就有两间卧室。然后你和陈新生就可以住进来了,这样,我们相当于还是住在一起啊,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我们可以都到小区下面的活动区域,摆上几把凳子喝茶聊天,与我们在院子里老柳树下面也差不多。”看着陈叔落寞的样子,我心里有所不忍,再一个,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潜意识里也把陈叔与陈新生当成了家庭成员,也有些不想分开。 “唉,到时候再看吧,心里的感觉肯定不会一样的。”陈叔缓缓地说道。 快走出靖安街时,陈叔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好了,我去办事了,你们小两口接着逛吧。对了,也不用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担心,真到了那一天,我还是能接受的。”猪星高照说完,陈叔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转身走了。 “天童,陈叔孤单了大半辈子,我们住进来,让他有了家的感觉,现在却又要分开,真的好残忍啊。”看着陈叔的样子,我听出来,依然的语气里都带着了一些哽咽。 “恩,的确是这样的。一件东西,如果从来没有得到,那倒还没什么,如果让你得到了,享受到了它的美好,却又让你失去它,这滋味,是真不好受。别说他了,我们其他人,心里也会有不舍的吧。”我回答着依然。 说到这里,我想起从火葬场回来时,我与陈叔讨论过的“静心、存思、出世”六字,当时我问陈叔能否做到,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能不能做到并不重要。有了陈叔今天的表现,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这些人,与陈叔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连亲戚都算不上,却只是因为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他都舍不得与我们分离。如果换成是他的亲人,再把情形换成生离死别,那陈叔根本不可能做到静心的。 想到这里,我暗自在心里说道:陈叔,看来你我皆不是适合修道之人啊,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这样的感觉,让我在心理上,与陈叔间的距离更加进了一步。此时的他,早已不是我在培训基地认识的那个成天扳着脸不苟言笑的“陈一火”了。 其实反过来想,或许是陈叔对自己的认识很深,知道自己逃不过“情”之一字,所以故意把自己伪装起来,刻意疏远着与学生间的距离,免得投入了感情,等到分别的时候,又要独自伤感。 可是,既然这样,那陈叔为何又要特意邀请我们一起住到院子里来呢,他早就知道这个院子会被拆,自然早就料到了有分别那一天,这样做,不是自讨苦吃么。 陈叔已经走远了,背影渐渐模糊了起来,看着这个身单影只的老头,我竟是有了些心疼。 “我们走吧。”依然的一只手已经挽起了我的手,我们转过身,又往回走去。 我们不是急着回小院子里去,而是想在这老巷子里再多走上一走,要不了多久,它就要被拆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感受一下它的美好。等它拆了,诺大的m市,就再也没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让我有时空交错的感觉了。寒女喜嫁尽管曾经在这里,我无意听到过打更的声音,还听见了一个女子唱戏的声音,当时怕得不行,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值得纪念的。这也是靖安街的魅力所在。 “天童,还记得我上次给你们说的我小时候的那个梦吗?”走着走着,依然突然问我。 “嗯,当然记得,怎么了?”我不明白依然为什么要提起这事,因为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噩梦,她应该不愿意去回想才对。 “我说过,从那个村子回家后,这么多年,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可是,我却一直记得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你和陈叔说了一下这事,她的模样更是清晰了。”依然说着。 “什么?难道你这几天又做那梦了?”我有些不安地问。我担心依然,怕她再次被这梦魇所累。 “不是,你别紧张。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小时候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感觉到她当时的那种难过之情……”依然的话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 “小的时候,我只认得那是一件红衣服,长大后,我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什么。”依然接着说。 “什么啊?”我好奇地问,心想难道是个穿着嫁衣的新娘子。 “那就是古时女人出嫁穿的凤冠霞帔,她一定是在等着她的丈夫吧,也不知她丈夫到哪里去了,要让她一个人苦苦等待。”依然缓缓说道。 “凤冠霞帔?”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想象着它的样子。眼中闪现的第一个画面,竟是《大话西游》里边,紫霞仙子要嫁给牛魔王时,穿戴的那一身红色嫁衣。 我正想问依然那个是不是就是凤冠霞帔,便听着依然边走边轻声地念着--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第171章 知法犯法 罪加一等 我与依然是并排着走的,我在左,她在右。 听着依然的话,我伸出右手,从后面把住她的肩,然后又用左右,伸过去握住她的左手,紧紧地握住。 “依然,紫霞的结局猜错了,我们的结局却不用猜,一定会是最好的结局。”我动容地说着。 “可是,我们都差点错过了。”依然的声音更小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上大学期间,因为我的不自信,没有向她表白,导致我们错过了几年,如果不是她到m市来工作,我们或许就错过了一辈子。 我停下脚步,把依然拉着与自己面对着面,眼睛看着依然,认真地说:“曾经有份很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又后悔莫及,好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那么,现在,我要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三个字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八零后的我们,谁能没看过大话西游呢,我自己就看过不下五遍。对于里面的经典台词,我更是背得滚瓜烂熟,依然一定也是如此。 但是,这一次,我背出那段台词,却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认真,都要用情。此情此景,依然听了我的话,眼中也是泪光闪动。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 同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去他妈的修道成仙,老子这辈子都没兴趣,下辈子也没兴趣,永远都没兴趣。老子要在人间享受亲情、友情、爱情的美好,老子要吃遍人间美味,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神仙日子。 那天傍晚,我与依然二人,从巷子口,走到陈皮的院子门口,又返过来走回巷子口,如此反复,差不多走了十多个来回,等我们最后进到院子里时,已经接近九点了。 进了院子,胖强就笑着说:“你们可真够恩爱的,散步都可以散两个来小时,有那么多话说吗?” “强哥,是不是人胖了,这管得也就宽了?”我时刻不忘借机逗弄胖强一番,果然,等我说完,他马上做了一个瞪鼻子上脸的表情,依然在一旁看了直笑。 我们几人坐在堂屋里,依然给胖强说了院子要被拆的事,胖强听了,也是一阵沉默,唏嘘不已。他说住在这里,每天都有人做饭吃,还能与师父畅谈人生理想,他早就习惯了,哪舍得分开啊。兽人之斯文“新生,你看,你强哥纯粹把你当成做饭的工具了。”胖强说完,我就对一旁的陈新生说着。因为在院子里,我们其他人要上班,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做饭。当然,我们下班后也会帮忙的,不可能存心压榨一个小孩子的劳动力。 “没事啊,我乐意给你们煮,人多了,吃饭才香。你们没来之前,师父只能吃一小碗的米饭,你们来了,他都可以吃上一碗半。”陈新生笑着说。 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搬进院子之前,我与胖强过来时,这陈新生都有点怕生,不爱与我们交谈。搬进来后,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他与我们之间的话语也慢慢多了起来,也会对我们笑了。我就想着,大家住在一起,对这个心灵上受过重伤的小孩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依然坐了一会就去睡觉了,走的时候还让我们也早点睡。我与胖强答应了下来,却是没有行动。因为,我们还在等着陈叔,也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直到十点半左右,院子的门才有了响动,我们都站了起来,走到了堂屋门口。然后,就看着陈叔走进了院子。此时的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陈叔进了堂屋后,我看着他头发都打湿了,陈新生懂事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待陈叔喝了热水,坐下休息了一会,我才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叔摇了摇头说:“店里两人一直都没有出过门,八点过的时候,古玩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到九点,所有店铺都关上了门。我一直等到十点十多分,看到小薇那丫头进了店里,确定今天晚上幽暖暖不会再出去,这才回来了。” “师父,你们一直在说店里有两个人,可是却从来没见过那女老板的老公对不对?”胖强突然问了一句。 “恩,是这样,怎么,强哥你有什么看法?”我对胖强的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因为我已经进去过灵归来两次,那瘸子一次都没现身,但他又是真实存在的,第三次过去我与陈叔还听见了他与幽暖暖对话。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呢。不过,他也不是一直躲在后面吧,要不然,那个地摊老板怎么会知道他是个又矮又丑的瘸子?邪帝霸爱之独宠弃妃“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胖强犹豫着说道。 听了胖强的话,陈叔做出了一幅沉思状。我顺着胖强的思维想下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拍大腿说:“陈叔,我明白了。” 见我这么大的反应,陈叔与胖强都定定的看着我,连一旁的陈新生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我理了理思绪,分析着说:“陈叔,那个董孟阳,只是参与了贩卖尸体器官,就得了报应,弄了个未老先衰。你说,幽暖暖的男人,是不是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受到了报应,要不然,怎么会又矮又丑又瘸,集这么多缺点于一身呢,也太惨了点吧。说不定,他脸上不仅是丑,还有其他什么毛病,这才不敢出来见人!” 说完,我就期待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给予我肯定,特别是陈叔的肯定。因为胖强是不知道董孟阳的事的,我也不指望他一时间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嗯,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陈叔在我说完后停顿了五秒钟,就给予了我回应,并补充说道:“之前我就说过,这男的肯定是会一些术法的修炼之人,相比于普通人来说,这种人如果作了有伤天理的事,受到的惩罚报应会更加严厉。” “师父,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旁的陈新生问了一句。 陈叔微笑着给陈新生比了一个大拇指,并夸赞道:“新生理解得很快,正是这样,我们修道之人,明知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却还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会受到上苍的严惩。” 说到这里,陈叔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所以啊,你们几个一定要牢记,人在做,天在看,任何时候,都不要做有违道义、有背天理之事,明白吗?” 陈新生点了点头。 我之前认为如果报应如果应验在下一世上面,也没多大影响,可这一天之内,就见着两个现世报的例子,不得不让我产生了心生惧意,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我又不修道。”胖强因为没见着董孟阳,更没见着幽暖暖的男人,一时没有个直观的印象,于是糊里糊涂地回了一句。 当然,这并不是说,胖强会去做那些伤天理的坏事。因为陈叔那话,是在陈新生说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后说的,胖强自然就想:我又不修道,前提条件就不成立了。他这算是从逻辑方面提出了一个质疑,是一种条件反射。盛世专宠:心肝宝贝儿“龟儿子,胖娃,你少废话,记住就对了!”说着,陈叔勾着的食指中指就敲到了胖强的额头。陈叔已经很久没用这个杀手锏对付我们几个了,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我倍感亲切。 胖强摸着被陈叔打过的地方,憨憨地笑着。 正事说完了,我们几人随意扯起了闲话。 “陈叔,新生这么大了,出事之前,也一直在上学,现在总不能这样一直耽误着吧?”其实这事我早就想问陈叔了,对陈新生到底有什么安排,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正是上学的时间,总不能一直不去学校吧。 陈叔倒是可以教他修道方面的知识,还可以教他手脚上的功夫,却是替代不了老师教他文化上的知识的。如果说陈新生已经上完了初中,那不再继续上也说得过去,可小学怎么着也得念完吧,不然连字都认不全,在当今这个时代,差不多要算是文盲了。 我一直忍着没问,是因为陈叔把新生接到身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又怎能去质疑他呢,加之新生刚来时,我与陈叔的关系还没到现在这个境地。 “嗯,我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听我说完,陈叔回答道:“学校差不多联系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新生就可以直接去上学。” “是吗?哪个学校啊?”胖强一听,也来了兴趣。 “强娃,离你们小区不远,育才小学。” “真的吗?从我家出发,走路也就十分钟。师父啊,干脆以后你和小师弟搬到我那里去住得了,上学也方便。”胖强高兴地说。我看得出来,胖强这话是真心的,并不是随口一说。 “我正是这个意思,强娃,天童,以后,新生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了。” 陈叔的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要走么? 第172章 生意有些差 我之所以会有这个反应,是我隐约记得,陈叔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个时候没怎么在意。现在,陈叔再次说这种话,我脑海里灵光一现,便将之前情形回想了起来。 那还是在陈叔第一次给我们说陈新生名字那天。我记得,陈叔的原话是“从今以后,他就叫陈新生,户口我都给他办好了。你们俩个也算是他的兄长,以后要照顾着他一些。”之后,胖强与我一起表示,会尽力让陈新生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陈叔见我们表了态,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神色。 现在,陈叔这边的房子就要拆了,他把陈新生刻意安排到胖强小区附近的学校,似乎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虽然说起来,陈叔与我并不是亲戚,他最终也没成为我的师父或是师公,但长期以来的接触,我也慢慢接纳了这位“老朋友”,甚至,在住进小院子后,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了一种亲情。 特别是,回想起从我入警后到现在,好几次,他看似不经意中流露出对我的关心,我都记在心底,心中也对他存有感激之情。 “陈叔,你要去哪里?”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注意到,陈叔的脸色凝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着说:“我能去哪里啊,我还要带你去东北解决你身上何玉玲的事呢,我是想着,到时候我们俩走了,胖强娃可以方便着照看新生啊。” “师父,这么好玩的事,你能不带我么?”胖强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一听陈叔要把他留在m市,马上嬉皮笑脸地讨好着。 “好玩个屁,你不是想生小孩么,那地方不能过去,当心对你小孩不利。”陈叔扳着脸说,而胖强听见这么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现在他心里可是儿子为大的。 “师父,你不会丢下我吧?”这个时候,陈新生问了一句。他的眼神里,带着期盼。失去父母后,现在陈叔就算是他的唯一亲人了,所以,听着我刚才问了那句话,他心里想必也是有些忐忑的吧,生怕陈叔会丢下他。 陈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上前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放心吧,不会的。” 之后,陈叔就发话,让我们都去睡觉了。 第二天是周一,开始了新一周的上班生活。反重生之慧眼识夫赶到办公室时,终于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大熊的身影。我们已经三天没见了,想想,上次的事,也算不了什么,我就觉得,这事应该算过去了吧,工作还要继续,我还要给他汇报高雪的事呢。 “早啊,大家。”进了办公室,我就特意轻松地与大家打了个招呼。 我说完后,他们便回了我一声,包括大熊。虽然我感觉到大熊仍然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不过,好歹也比那天我给他递水直接不接的好吧。 我一屁股刚坐到办公椅上,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我就想,这小子,当了几天的老板,也不知生意怎么样。 接起电话,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听到了他诉苦的声音,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本以为趁着周五开张,周末可以趁机多卖点,谁知周末两天,加起来只卖了十块玉器,而在这之间,他就了解了行情,其他的玉器店,一个周末少说也要卖个五六十件。 我就告诉他,他这店是新开的,好多人还不知道呢。我说完后,却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听出了点端倪,便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远洋就告诉我,生意差是有原因的,上次他不小心得罪了那个玉石协会的会长,现在这个协会好像在联合着排挤他。我问他怎么个排挤法,总不可能叫几个人到远洋的店门口,不让顾客进店吧。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才开店,没有什么人气,直到昨天有一个顾客过来买玉时,我才知道这事。”顾远洋详细地给我说了起来:“昨天,一个女客人,进店后,看中了一款玉器,就问我送不送代金券,我问她什么代金券,她就说是玉石协会统一印发的那种,在其他玉器店买了玉,都会送相应的代金券,下一次到任何一家协会所属的玉器店购买玉器,可以直接当现金使用。” “那这代金券就相当于是流通于所有欧盟成员国之间的欧元啊?”我马上就打了个比方,顾远洋说就是这么回事。 “因为我店里没有这种代金券,那个女顾客就没有买玉器。后来,我让我妈装成顾客,去其他玉器店逛了一圈,你猜怎么着,这些店都是玉石协会的成员店,在他们那里买玉器,都会赠送代金券,非但如此,店里的老板还会向顾客宣传,说是不要去那些新开的玉器店购物,新开的玉器店没有加入玉石协会,购物没保障。他妈的,‘新开的玉器店’不正是说的我家的店么,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异界神雀说到后面,远洋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我也很气愤,上次在老杨的店里,我还特意给他叮嘱过,让他担待着一些,虽然他当时没有马上表态,我也想他们至少不会刻意去为难远洋,真没想到他们做得这么过分、这么直接。 “那你要不去找找会长,让他高抬贵手,让你加入那个破玉石协会啊。”我心里气愤,却是不能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能怂恿远洋去对抗玉石协会,那样相当于鸡蛋碰石头,他开店的目的还是赚钱,总不能刚开没多久,就亏得一塌糊涂吧。 “找了,人家根本就不见我。”远洋有些泄气地说。 “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 “得到那个消息后不久,我就带着一万块钱找到了会长店里,可当我说明来意后,店里的人直接说会长去云南参加什么玉石品鉴会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你想,再过半个月,如果生意还是这样惨淡,那我的房租和人工费什么的,不亏惨了啊。” “刚好就出去了?”我有些疑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可不就是么。不过,那个朱贵倒还挺仗义的,因为我之前就与他认识,所以从会长店里出来,就专程去拜访了他,他说他知道这事,的确是会长打的招呼,不过他们店里没有这样做,还让小薇做了证。”远洋为朱贵说起了好话。 我想起远洋店面开张那天,也是朱贵帮着劝了小磊和会长,现在,又顶着会长的压力,没有加入抵制远洋的行列,就这两件事说起来,他还真是仗义了一回,这无形中,又让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 只不过,近段时间我手里掌握到的资料,都把玉器失窃案的嫌疑指向了朱贵,这让我提醒着自己,不要被主观情绪影响对案件的分析。这句话,最初是在基地培训时,刘鹏说给我的。 “呵,朱贵是个人精啊,又是生意人,讲究一个得失,多半是他知道你的警察身份,想着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自然不愿意得罪你。反正他究竟对顾客说没有说那些话,玉石协会的那些老板又不会知道。”我分析着说。 “随便,反正他这份情我算是记下了。你下午下班有事没,如果没有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做东,把朱贵请上,我看能不能让他搭个线,给那狗屁会长老头意思意思,把这事解决了。” 远洋说的“意思意思”,自然就是送钱了。我也着实担心他的生意,真照目前的情况,的确撑不了多久。我想了一下,今天刚好没什么安排,便同意了。尽管我不是很想与朱贵同桌吃饭,但为了远洋,也只有忍受一下了。 快挂电话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让远洋等等。 他问我怎么了,我问他上次开张的时候,那个贾洋,到底是他请过来的还是杜欣请过来的,他回答我说是杜欣。 “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啊?看样子还有些熟悉。”我忍不住打探了一句。其实我问这话,是想提醒着远洋,注意一些二人的关系,因为我从他那里,已经了解到杜欣是个欲女,那与其他男人走近了,不是什么好事,可别给远洋弄顶绿帽子。 “噢,欣儿不是调到了政治部下面的宣传科嘛,因为贾洋是正局的专职秘书,平时有关正局的材料与宣传资料什么的,贾洋都会先过一遍,这个过程中,自然就与宣传科的人打不少的交道,他俩也是这样认识并熟悉的。”远洋解释说。 “你对贾洋了解多少?”我这么问,主要是想起贾洋很有可能是删除录像带上何局偷拿我枪视频的人。 “你指哪方面?” “比如说,他除了与正局关系好之外,与其他几个局领导,关系怎么样?”我问得很含蓄,因为远洋并不知道案件内情。 “这事我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实话说吧,我与他总是谈不到一块去,要不然,我早就帮你问了你档案袋上那个绿色圈的情况了。”远洋直接说道。 原来,他还一直记着这事,我心里涌起了一丝暖意。 “你是不是想问他与何局关系如何?咋的,你不想在刑警队呆了?这事不用找贾洋啊,我就可以帮你问。”远洋知道何局分管刑侦,听我突然问起局领导,便往这方面想了。 第173章 变本加厉的杜欣 “你与何局关系好?”远洋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就想着我之前也没怎么听他提起何局啊。“不是,只不过我给几个局领导都写过材料,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如果你只是想换个岗位,我还是能说上点话的。”远洋如是说着,我也松了一口气,我就怕他与何局会有什么瓜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有点这个想法,不过还没定,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再说吧。”为了不让远洋继续问下去,我顺着他的意思解释了几句。 与远洋通话完毕,我刚把手机放下,它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胖强打过来的。 胖强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高雪的房东已经回来了,如果高雪再打电话退房,我们就可以实施抓捕计划了。 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办公室,顿时觉得大熊的表情也没那么冰冷了。这时我想起,此事还一直没和大熊汇报呢,现在马上都要抓住高雪了,如果再不给大熊说,就显得没有组织纪律了。毕竟,这案子他是主办,我是协办,并且他是我的中队长。 想着,我就把大熊叫了出来,我叫他的时候,感觉他还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出来了。我把他拉到院子里,然后仔细地与他说了这件事。 我在讲的时候,留意着他的表情,发现他的神色由最初的冷淡慢慢放松了下来,等我讲完的时候,已经浮现了一丝笑意。我是了解他的,这案子之前一直没什么重要线索,眼看时间拖得越来越长,他的压力也很大,现在凭我一已之力查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他能不高兴么。 “天童,不错啊。”听我讲完,大熊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只不过,我心里明白,此时他的笑,已然不是最真的笑了。 “我马上去给教导员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你那边继续跟进房东,一旦约好了时间,咱们立即行动。”说完,大熊就小跑着往教导员办公室去了,这可是表功的绝好机会。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班后,我带着依然如约赶到远洋的店面。这是远洋特意说了的,让我把依然带上,他也把杜欣带上,至于朱贵,中午的时候远洋就亲自去他店里约好了。 当我进入到远洋店里时,竟然一个顾客都没有,就他爸妈在帮着守店,这生意还真是惨淡。我问他们顾远洋在哪去了,他们说陪杜欣买东西去了。蛇女逍遥修仙路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悦,这个杜欣,没看见店里生意这么差么,竟然还要买这买那的。当然,我这想法显得有些“管得宽”,但我是真的心疼我这兄弟啊,不仅身体要被杜欣压榨,连金钱也要被压榨。 吃饭约定的六点钟,我们在远洋店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他们二人才回来了。回来时,杜欣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浪琴手表的包装盒啊,因为之前我买浪琴手表时,营业员也用了这样一个袋子给我装。 看到这盒子,我就明白了,杜欣是去买表了,她要买表,绝对便宜不了。想着,我就笑着走上前去问:“哟,买的浪琴哪一款手表啊,我见识见识。” 听了我的话,旁边的依然趁人不注意,偷偷掐了我一下,估计她是听出来了的话里带刺,在提醒着我。我也不管,反正我也没打算给杜欣什么好脸色。 “呵呵,就是最新款的,依然,帮我看看好看不。”这个杜欣,却不知是情商低真没听出我的话外音,还是装作没听见,笑意盈盈地从袋子里拿出手表。 这个时候,我余光瞥了瞥远洋的父母,就见着他们脸色没有什么喜色,甚至还轻微地摇了摇头,想必,老两口对这个奢侈的准儿媳妇也有些无奈吧。 这个时候,杜欣已经把手表拿了出来,真是亮瞎了我的眼,这款手表上面竟然镶了一圈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一看这样子,我就知道,这表的价格,绝对在两万以上。只是,我看这表的样式,并不像是女式手表啊。 “远洋,快戴上看看。”杜欣冲远洋说着,面带微笑。 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小,原来这表是给远洋买的。我是了解远洋的,他哪舍得买这么贵的手表啊,一定是杜欣非要买给他。然后,我就看着远洋苦笑着戴上了那块表。 吃饭前,我找了个机会,把远洋拉到一边,问他这表买成多少钱,他说买成三万八。我当时就瞪大了眼,问他是不是疯了,看个时间而已,竟然买这么贵的表。 远洋仍然是一脸苦笑地说:“天童,你还不了解我么,这表是杜欣非要给我买的,他说我现在好歹是一个玉器店的老板了,戴上一块最新的浪琴钻石手表,出去谈生意什么的也有面子,其他人光看这手表,也就知道我是有实力的,生意比较容易谈成。”天才宝贝的腹黑嫡娘“……”我不是很懂生意场的事,也不知杜欣的这个理由是否成立,唯有沉默表态。 “你上次不是说开店都花光了父母的积蓄么,你买表的这钱是哪来的?”我有些担心地问,因为远洋在我这里都借了五千元,想必在其他地方也借了一些。我倒不是怪他把我的钱拿去买奢侈品,我是觉得,如果把借的钱拿去消费,显然是不明智的。 “唉,刷的信用卡,如果店里的生意继续这样差下去,下个月估计都还不上这钱了。”远洋叹了一口气说道。 “疯了,真是疯了。”我不可思议地说着,在店里生意这么差的情况下,杜欣竟然鼓动着远洋去刷信用卡买这么贵的手表,这不是逼着远洋破产么! “你这个女朋友,有些难办啊,可别把你害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我在远洋面前说杜欣的坏话,所谓忠言逆耳,作为铁哥们,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不能让远洋被蒙蔽了双眼。 “你别这么说,不管怎样,也是欣儿的一片心意啊。” “狗屁心意,她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啊。要说你们现在生意很好,那倒也罢,你们现在生意这么差,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应该开源节流么,却还逼着你买奢侈手表,你自己也知道,如果生意没有好转,下个月你怎么办?”我继续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不能生意赔了,连女朋友也不要了。” 听着远洋说这些话,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曾经那么阳光那么活泼的一个大男孩,竟然有一天也会用这种沉闷的口吻说话,竟然也会唉声叹气。 而这一切,只因他交了一个擅长用钱的女朋友。我看着不远处的依然,她正与杜欣站在一起聊天,相同年纪的两个女孩,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暗自庆幸,我的依然虽说不是勤俭节约,却也知道量力而行,买东西绝不会超出自己的购买力。我再次拍了拍远洋的肩膀,鼓励他说:“既然你坚持选择杜欣,那就只有苦了自己了,努力让店里的生意好起来吧,只有经济问题解决了,你们俩才会真正地幸福。” “恩,谢谢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是没办法的事。”远洋也伸出手,轻轻拍了我两下,以示回应。omega养成系统我俩一起回店里时,我心里叹息了一句:杜欣啊杜欣,你真是一个恶魔。 还有十分钟到六点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便向吃饭的地方走去。本来远洋的意思是我们去朱贵的店里,以显示邀请朱贵的诚意,虽然我俩是警察,但今天,远洋的身份是一个新入行的玉器店小老板,在朱贵这个老行家面前,还是要放低姿态的,而我作为远洋的朋友,自然也不能摆出警察的身份。 不过当远洋打电话给朱贵说明这个意思时,朱贵忙着推辞了。远洋也算是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自然一下就明白了。朱贵是怕被其他玉器店的老板见着他与远洋一起出入,这样对朱贵在玉石协会的处境会有影响。 最后便商定,我们分别去到吃饭的地方。 在快到吃饭地点时,远洋突然说道:“那不是小熊么。” 我定睛看过去,在我们前面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三个女人正向我们这边走来,走在左边那个正是大熊的老婆--小熊。 我们迎着走过去,小熊也看见了我们,双方便互相打了招呼。小熊说她陪同事买点东西,问我们要去做什么,远洋本来与大熊夫妻关系好,如果说他请客的话,有些不好,便说是我们一批入警的一个兄弟晚上请客。 说完,远洋又随口问道:“嫂子啊,我开张那天你们没来,我心里总觉得有些遗憾。” “啥?你的玉器店都开张了?”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远洋吃惊了,他可是给大熊打过电话,还特意让大熊把小熊也带上,可大熊说有其他的事情,推脱了。 “不知道啊,这个大熊,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给我说,如果我知道,肯定会来的。”小熊回答着。 “就是上周五啊,大熊说家里有事,来不了。” “上周五?呃……是有那么点事……不过,也比不上你开张重要啊。” “小熊姐,是不是家里有重要客人来访啊,嘿嘿。”我这话看似客套,实则是在打听大熊那天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他不来远洋的开张庆典,同时还给单位请了假。 第174章 一反常态的朱贵 “也不是啦,刚好有个朋友也是那天请我们吃饭。我想大熊应该是最近忙案子,脑子糊涂了,才把两件事安排得撞上了。远洋,不好意思啊,改天姐给你补起。”小熊有些局促地说着。 我分析着她这话,只是一个朋友请吃饭,很明显,两件事相比较,自然是远洋开张这边重要一点,可大熊竟然选择了那边。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才能让他如此? 并且,从小熊的反应来看,如果当天她知道这件事,也会偏重于远洋这边的,如此说来,那边的朋友应该就不是很重要。 大熊与远洋的关系,就比与我的关系要亲多了,何况他们又没有闹什么矛盾,大熊的这个选择,让我有些迷糊了。 “小熊姐,你这玉镯子还蛮好看的,刚买的吗?”杜欣不知怎的,看到了小熊的手腕上去,然后就发现了她手腕上戴着一个玉手镯。 “噢,前几天买的,不值钱,旧东西了。”小熊自然地拿起来手来,让杜欣看,依然有些感兴趣,也凑了过去。 远洋因为做起了玉器生意,也对这些很敏感,看着那玉镯子说:“这玉看起来材质不错啊,少说也得卖个三四千吧。不过,就色泽来看,的确像是旧的,你怎么会买旧的呢,早知道你要买,直接到我店里来选啊,按进价给你。” “这么贵?可我这才买成一千啊。并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店这么快就能开张,这块玉就是我们那个朋友卖我的,她家开了一个古玩店,卖一些旧货。”小熊说着。 听了这句话,我的神经似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古玩店?我马上就想到了幽暖暖,难道说,小熊话里的“朋友”,竟是指的幽暖暖? 这个想法,让我大吃一惊,大熊是何时与幽暖暖成为朋友的啊。可是,除了幽暖暖,我又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并且,就已知情况来推测,也应该是幽暖暖才对。如果在这之前,大熊认识其他卖古玩的朋友,那他一定会去这个熟人那里买玉观音,而不是在幽暖暖店里面买。 后来,大熊在幽暖暖店里买了玉,明明是价值上万的玉观音,幽暖暖却只收了大熊五千,还说要交个朋友。之后,大熊又带着小熊回到店里,让幽暖暖绑了一根红绳。这一来二去,加上大熊算是受了幽暖暖的恩惠,心里对幽暖暖有了好感,双方成为朋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欢喜记想明白后,我心里有些不安,幽暖暖明显就有问题,偷买小孩尸体、收集婴灵。这个大熊,竟然和她做起了朋友,也不知是被幽暖暖的外表迷惑了,还是被金钱迷惑了。 而这个幽暖暖,先是便宜卖了个玉观音给大熊,再在又便宜卖了一个玉手镯给小熊,如此讨好他们一家,究竟又是安了什么心? “小熊姐,你说那个古玩店老板,是不是一个女的啊?”我试探着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听着小熊的回答,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被我猜中了,我进一步问着:“女老板,是不是幽姐啊?我也认识的,上次与大熊一起去那她店里。” 说这话时,我是面带微笑的,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的神色,免得让小熊看出什么。 “原来如此,幽姐真是不错,对我们俩口子很好,便宜卖我们玉器,还要请我们吃饭,她也很健谈,我们两姐妹在一起,很聊得来,呵呵。” 从小熊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没有见到幽暖暖怪异的一面,也没见着灵归来店里摆放的那些陶瓷娃娃,更不知道她经常从火葬场搬小孩的尸体回家,要不然,她不可能还这么淡定的。 “上周五就你们三个人吃饭吗?幽姐好像还有一个老公的,怎么没有一起啊?”我又打探起了那个瘸子,我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也是很好奇的。 “就我们三个人啊,也没听她提起她有老公,我还以为她是离异了,没好问她这方面的事情,怎么,你见过她老公吗?”小熊看着我问。 “不是,我也没见过,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就想既然是你们双方私下聚会,应该都带着家属嘛,嘿嘿。”我笑着掩饰了过去。 之后,我们两伙人就分开了,走之前,小熊又说了一次,改天要单独请顾远洋两口子,算是把开张没来的遗憾给他补上。 在往饭馆走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事,自打我与大熊第一次去灵归来店之后,大熊先是带着小熊一起去了一次,向幽暖暖要挂玉观音的红绳,接着,就是上周五,幽暖暖请大熊小熊吃饭,大熊硬是为此向单位请了假,还推了远洋的开张庆典。月夜杀手关键是,大熊从来也没给我提过后面这两件事啊。好歹我们之前还一起跟踪过小薇,还一致认为这灵归来店里有些名堂,结果他竟然与幽暖暖成为了朋友,就因为她以超低价卖了大熊两件玉饰品?真是好笑。 因为路上这一耽搁,等我们到达雅间时,朱贵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远洋一看,忙着掏出包里准备好的中华烟,一边给朱贵发着,一边赔着不是。朱贵忙说没事,反正他也刚来。 饭桌上,远洋详细问了一下玉石协会抵制他的事,朱贵开始有些欲言又止,我帮着远洋说话,还向他承诺,我们几人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朱贵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其实跳得最厉害的就那么几个人,因为顾老板开张那天,协会的老板几乎都去吃了饭的,多数人也不想与你撕破了脸皮。” “都是哪几个?”我连忙问着。因为调查玉器失窃案,我对他们协会的这些老板,心里还是有个数的,如果朱贵说出名字,我大体还是能对得上号。 “会长自己算一个嘛,然后就是老杨、老曹他们几个。”朱贵说着。 “老曹,你是说曹文军?那天在远洋店门口,与会长站在一起的几个人里面,并没有曹文军啊?”我不解地问着。并且,曹文军老婆刚刚才死,他怎么会有心思去掺合这些事情。 “对,就是他。玉是有灵性的,买玉之人,不管懂与不懂,都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可老曹他家里出了那事,老婆还死在了店里,就有人传闻,他家里的玉器现在附上了她老婆的怨气,买回去后,不吉利。”朱贵解释着说。 “这个说法倒是很容易让顾客产生抵触情绪。”远洋插了一句话说。 “可不就是啊,现在所有的老店里面,就数老曹家生意最差了,顾老板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店,他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刚好那天出了那事,在会长和老杨几人的煽动下,老曹也加入了他们,他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么,还不是想着把你抵制垮了,他店里再怎么也可以多卖几件玉器。” 听了朱贵的话,我心里很是气愤,会长和老曹就不说了,都是事出有因。就是这个老杨,我特意去他店里打了招呼,他竟然还这样做,简直就是成心与我过不去啊,何况他还知道我是刑警。重生弃妇当自强情况明了后,远洋就对朱贵说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他帮着牵个线,与会长碰上头,他私下里再给会长赔个不是,把这场风波给平息过去。 “会长是不是真的去云南开会了?”远洋提起会长,我便随口问了一句。 “反正我是没听说最近有什么玉石交流会。”朱贵没说得很明确,不过,这话一出来,我与远洋都算明白了,会长还真是故意找了个借口。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睡大觉呢,只不过近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店面里了。 不过,朱贵对于远洋的请求,没有马上答应。他也说了,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他本来与会长关系就一般,现在会长既然成心躲着,就证明还在气头上,也不知愿不愿意接受这种私下的调解。 远洋适时地递了一个红包过去,然后一再拜托朱贵要帮这个忙,不然他的店就要破产了。这个时候,我也帮着远洋,让朱贵一定要拉一把,朱贵考虑了一下,便说:“行,看在徐警官的份上,这忙我帮了,不过,红包我是不会收的。” “没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听着朱贵答应了,远洋脸上露出了笑容,同时伸手把红包往朱贵包里塞去。 “顾老板,我帮你是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非要这样,是在侮辱我啊。”朱贵说得义正辞严。 朱贵的反应倒是让我出乎意料,在我之前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很爱财的,很抠门的家伙,算得上是一个守财奴,今天竟然会任由钱财从眼前过而毫不动心。 并且,看他刚才那样子,也不像是做假啊,而是铁了心不要远洋这个红包。我就想着,就这几次朱贵的表现,以及今天晚上给我们说了玉石协会的内情来看,难道我对前对他的偏见大太了? 朱贵最终也是没有要那红包,远洋很是感激,硬拉着他连喝了三杯。之后,朱贵又提议我们三人再喝三杯,以后大家就算是朋友了。这个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 喝完这几杯,我就说要去上厕所,刚走包间几步,感觉到背后有人跟了上来,我回头一看,正是朱贵这老小子! 第175章 要求结案? “徐老弟,一起啊。”出来后,朱贵就快走几步赶上来对我说。我留意到了他对我称呼的变化,之前他一直叫我“徐警官”,刚才我们喝了几杯后,他就开始叫我徐老弟了。 对于朱贵这变化,我觉得也没什么,按年龄来说,我的确是他老弟。只不过,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对他的好感有所提升,而降低在玉器失窃案中对他的怀疑的。 “恩,走吧。”我回答着。 上来后,朱贵竟一把攀住了我的肩膀,这让我有些反感,一下拍开他的手,笑着说:“朱老板啊,我喝得有些晕了,你这样攀着,我会走不稳路的。” “哈哈,老弟说笑了,一看你就是酒量大的人,才喝这么点,怎么可能喝晕。”话虽这么说,朱贵却是没再把手攀上来。 走出厕所回包间时,走到一半,朱贵突然叫住了我。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就把我拉进了旁边一个没有人的包间,然后关上了门。 “朱老板,你该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吧?”我故意恶搞他说。 “呃,老弟在说啥了,我这把年纪了,连女人都搞不定了,哪还敢找男人。”说着,他走了过来,搬了两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朱贵也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面。看这阵势,我知道他肯定有事要说,便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老弟,是这样的,你看,我那案子,这段时间挺麻烦你和熊警官的,让你们废了好多心思。可到现在也没个什么进展,我就想着,能不能结案算了,那点玉器就当我赔了。”朱贵神情忐忑地说出了这段话。 听完他所说,我本来淡定的心情,一下就波动了起来。这是怎么一个意思,竟然还有受害人主动提出结案要求的。 “等等,朱老板,我没听错吧?”我马上反问他。 “老弟,我是真心话。其实吧,我也听说过你们警方办案子的一些内幕,好多经济类案子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我就想着,我这案子,反正也没有什么线索,那倒不如早点结案,也不用浪费你们警力了嘛。” 见我脸上还是有着疑惑,朱贵继续劝说:“还有,说出来也不怕老弟你生气,我还听几个朋友说,这种经济类案件,受害老板必须要好吃好喝把办案民警供着,要不然,即便有了线索,民警也会拖着一直不破案的。”剑网3之瞧把你熊的! “狗屁,你在哪听说的?”我一听着这话,立马就不爽了,马上发作了起来:“公安机关办案,那都是有破案率的,能破的案子,自然会尽力去破,怎么可能有这种现象。” “老弟,你刚当刑警,好多内幕还不知道呢。总之,老哥今天就拜托你这件事了,不看其他的,就看我帮你把小顾老弟这件事给他办好了,你也要答应我的请求啊。”朱贵不软不硬地说着这话。 而听到他这几句,我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朱贵这人精,是早就谋划好了的,他之所以刚才答应了帮远洋约会长,就是已经想好了以此事作为交换条件,让我结案。 远洋是我的好兄弟,我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他破产,我们现在能与会长搭上线的也就朱贵了。想着这点,我犹豫了起来,同时,也开始在心里考虑结案的可能性。 “朱老板,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啊,现在这案子,不是你单独一起,而是与曹文军家里的案子并案了,现在这是一个大的案子,并由经济案件升级到了命案,不是我说结案就能结的。”稍一细想,我便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朱贵。 “这……”朱贵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朱老板,你既然知道一些警察办经济案件的事,自然也会知道办命案的事,人命比天大,这案子上到我们支队领导,再到上面的局领导,都是知晓的,我一个小民警,哪有这个结案的权利呢。”我继续给他说着。 朱贵一直没有说话,我看他那表情很是搞笑,有些不甘,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我。我把这事支到了上级领导那里,他一个玉器店的老板,是没这本事也没这胆量直接去找我们领导的。 “走吧,我们俩人一直不回去,等会远洋该急了,以为我们掉厕所里了呢。”我站起来,拍了拍朱贵的肩膀说道。 朱贵皱着眉头,无奈地站了起来。 “朱老板,远洋的事还是拜托你了啊。”朱贵要我做的事我没法做到,我担心他会因此而搁置约会长的事情,特意提醒了他一下。 “啊,我,我尽量。”朱贵毫不在状态地说着。 朱贵的这副模样,感觉比上次刚刚丢了八十件玉器还要失落啊,我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首先,哪有东西还没找到,受害人就非让办案民警结案的呢?再一个,咱们就按朱贵担心的理由来看,他怕花钱,可我与大熊也没有明着暗着让他出一分钱啊。太平劫不管怎样,朱贵今天的这个行为,都是不正常的。 难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朱贵的身份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犯的话,好像就能解释得通了。首先,朱贵监守自盗,偷了自家店里的东西,那他自然不会太焦急;然后,现在眼见着时间长了,我们还没有线索,他就催着我们结案,让这件事彻底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问题又来了,第一起案子,我明明去机场查过,朱贵案发当日的确坐飞机去了云南,并且当天晚上没有回来啊。只有第二起案子,现在我手上的一些证据显示他有作案的可能,但也要最终找到了高雪,才能有证人证言。 这个问题让我产生了一丝矛盾,因为喝了酒,我觉得大脑运转有些不灵敏了,便不再去想,准备回去与胖强陈叔探讨一下再说。 再回到包厢时,朱贵的情绪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喝酒也不再积极,都是远洋在忙着敬他,我看他这样子,对他帮着找会长一事,有了些不放心。 “来,朱老板,我们两兄弟再敬你一杯。”想着,我就拉着远洋敬他酒,想让他忘了那件事,无论如何,先解了远洋的燃眉之急。 后来,因为朱贵实在兴致不高,这场饭局的后半部分,进行得很是沉闷,远洋也看出了点名堂。最后,朱贵说要赶着回去换小薇吃饭,饭局便结束了。 等朱贵走后,远洋问我,为什么我与朱贵去上厕所去了那么久,之后回到包间,朱贵的情绪也不高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器失窃一案,远洋也是知道的,我便告诉了他这件事的始末。远洋一听,并没有怪我,同样也表现出了疑惑,对我说:“天童,这事有点没对啊,朱贵丢的可不是几百元的破东西,是市值上百万的玉器,他怎么这么舍得?会不会是做贼心虚?” “恩,放心,我会留意的。”连远洋这个没有办过案件的机关警察都看出了端倪,我更是对此事上了心,决定不能对朱贵掉以轻心。 走出店来,我想起刚才朱贵说的话,便让杜欣陪着依然在步行街上逛一会,我则带着远洋往老杨的店里走去。极品老婆“天童,你带我去哪?”远洋不解地问我。 “我要去教训教训这个老杨,狗日的,我上次专门打了招呼,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又没有直接得罪他,他跳那么起劲做啥?”我气愤地说。 “那我在场会不会不好哦,毕竟我还要在玉器界混的。”远洋有些迟疑地问我。 “去,怎么不去,他好像并不知道你是警察,呆会让他知道这一点,希望能有用。” “呃……好吧。”远洋对我的想法好像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跟着我继续往那边走去。 我们二人走进老杨的店,正好他在店里,只不过没看到那个混小子小磊的影子。 “哟,徐警官来了,大晚上的,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西北风!”我扳着脸说。 “哈哈哈,西北风可不是什么好风啊,请坐。”说着,老杨就走出柜台,指着旁边的沙发让我坐。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与顾远洋打招呼,这让我好生恼火。 “杨老板,还有我呢,没有我的位子吗?”远洋笑呵呵地说。 “原来是顾老板啊,原谅我人老了眼睛不好使,快,也请坐。”老杨面笑心不笑地说。 “你这么大个老板,还要亲自守店啊,小磊呢?”我随口问着。 “我儿子在家玩游戏,把电脑弄坏了,我让他过去帮我儿子弄一下。” “没想到你还请了一个多功能助手,又可以拉客,又可以看店,还能修电脑。杨老板,这一人多用,工资是不是也要多发点啊。”我准备先礼后兵,就与老杨瞎扯着。 “哈哈,这小子是不错,不瞒你说,我给小磊开的工资,在协会所有的营业员里面,都算是高的了。” “杨老板对员工还真不错,可是对同行怎么就没那么好了呢?”我话峰一转,冷冷地看着他问。 第176章 黑色越野车 “徐警官,此话怎讲啊?”老杨竟然装起了糊涂。 “杨老板,在下请您高抬贵手,开这玉器店欠了十来万的账,如果做不走,我就完蛋了。”听着老杨说完,远洋马上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说着。 “二位,你们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 “杨老板,明人不做暗事,做了不承认就没劲了。上次我在你店里给你打过招呼后,你后面又与会长那几人,一起制定了一个抵制远洋的办法,就是给顾客说什么你们协会的代金券不能在远洋的店里用,你敢说你不知道这回事?”我瞪着他说,心想既然他都不怕得罪我,我也没必要再留面子,软的不行,试试硬的。 “真有这回事?”老杨一脸愕然。他的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心生疑惑,如果老杨真做了,也用不着这样与我演戏吧。 远洋也茫然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我知道了,上次开协会的理事会,我临时有事,让小磊去帮我开的,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小磊这年轻人,平时好玩耍,开完会回来估计就忘了,也没和我说这事。”老杨恍然大悟地说着。 老杨这话说出来,我还是相信他的。正如我刚才所想,他若真做了,也没必要再这里做假样子。可晚上在饭桌上,朱贵也说过,跳得最厉害的就是会长、曹文军和老杨啊,他也没必要特意把老杨拉进来吧。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小磊,代替老杨去参加协会的会议,他在会上很赞成抵制远洋的新店。因为小磊是代表老杨去的,朱贵自然就认为这是老杨的意思。如此,便解释得通了。 我想起上次在远洋店门口,也是这个小磊最先指出玉狮子的问题,说起来,他算是最初的挑事者,联系上他后面的种种反应,我再次疑惑了:他那样子,感觉像是远洋曾经得罪过他一样。 “远洋啊,你认识那个小磊吗?就是杨老板店里的伙计,也就是你店开张那天,说话声音很大的那个小伙子。”想着,我便问了远洋一句。 “不认识啊,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远洋摇着头说。 “那我怎么感觉他像与你有仇似的。”我喃喃地说。美女的近身侍卫“徐警官,你别想多了,这个小磊,本性还是不坏的,只是性情比较冲动,他应该也不是针对顾老板吧,你放心,既然你们给我说了这事,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老杨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说起了好话。 “杨老板,实话给你说吧,远洋也是警察,我是基层警察,他是我们市局文秘室的,成天与我们局领导打交道,提拔是迟早的事,希望你能关照着他一点,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既然老杨主动表了态,我也就软硬兼施,再给老杨上了一个紧箍咒。 “顾老板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啊,失敬失敬,二位放心,我老杨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不会给我的顾客说那些话。” “那我就感谢杨老板了,你看,我也想加入你们的玉石协会,能不能帮我给会长说说好话啊。”远洋趁热打铁地说。 “这……顾警官,你还是别为难我了,既然会长定了这么个规矩,那就说明他是很生气的,我也不敢去碰这个钉子,你不知道,得罪了会长,是没好果子吃的。”老杨委婉地拒绝了。 听了老杨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别人已经保证了,他的店不会参与抵制顾远洋,这已经足够了,我们非要让他去给会长说好话,就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了。现在,算上朱贵,二十家玉器店,已经有两家不抵制远洋,我们今天也算是有些成果。 离开老杨店之前,我再次叮嘱他,一定要把小磊看好,可别等着老杨不在的时候,自己又对顾客说东说西的,老杨不停地点头说记下了。 “妈的,这个小磊究竟想干什么,这次的事情,不仅是由他挑起,他还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啊。先是指出玉狮子的问题,继而又代替老杨去开会,在会上大力鼓动其他人抵制我。”刚走了出来,远洋就换下了刚才在店里的和善表情,恨恨地骂着。 “就是啊,我还以为你以前得罪过他呢。”我附和着说。 “再观察观察吧,如果那小子还要与我做对,我就不客气了,我这么多的投资,可不能全栽在他手上!”远洋撇着嘴说。 我以为远洋只是说着气话,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是一个警察,不可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让我没想到的是,远洋与小磊之间,还真的发生了一件事。不过,远洋没有马上告诉我,当我后来知道这事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我怀念的从老杨店里出来,我便给依然打了电话,让她们二人在步行街口子处等着我与远洋。 等我与远洋赶到步行街口时,远远的,我就看到,杜欣的手上拿着两个袋子,而依然手中空空如也。我小声地对远洋说:“你家还真有个购物达人啊。”远洋有些无奈,没有吭声。 我对杜欣没有什么好脸色,走上前后,没再打招呼。之后,我只是对远洋道了个别,就拉着依然上了路口的一辆出租车,准备回靖安街。 “靖安街?好勒。”司机听见我说出目的地,爽快地答应了。 “你竟然知道这地方?”每次打车回陈叔院子,我都喜欢说“靖安街”,可十次中有九次,司机都不知道靖安街到底在哪里,我要解释好半天,没想到今天这个司机如此爽快,这不禁让我有些吃惊,因为我本来都准备再解释一遍的。 “本来不知道的,前两天拉了一个客人,他也去这地方。”说着,司机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而这一回头,我更惊奇了,他竟然就是上次给我说幽暖暖去火葬场拿小孩尸体那个司机。 “师傅,原来是你?”我笑着说。我能两次坐他的车,也算是有缘了,同时也有一种亲切感。我一个人打车,是坐副驾驶,今天依然在,我们俩人都坐的后排,所以我刚才没有见着司机的脸,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哈哈,我就说嘛,我跑出租车两年了,上次你坐,我是头一次听说‘靖安街’这个名,刚才听你说了,我还奇怪,怎么几天内连续遇着两个人说这地方,没想到是同一个人。”司机见着我也很是热情。 “对了,你代我向你表哥问好没啊?”他嘿嘿笑着说。 “说了说了,师傅,快开车吧,有些晚了。”司机提起我那不存在的“表哥”,我忙着糊弄了过去。 开出租车就是挣钱,我现在是他的顾客,我发话了,他也不再继续闲扯,转过头去,发动车子启动了。 “师傅,你是不是经常在步行街这边拉客?”车子动起来后,我问了他一句。浮生如梦三生三世“也不一定,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我以前都不喜欢定点守,开着车在城里瞎转,也是这几天才开始在步行街这边定点的。”师傅回答我说。 他的回答,也算是解释了我为何刚好在短时间内两次坐到他的车。 他说完后,车厢里就沉默了下来,依然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本来我还担心依然会问我什么“表哥”,因为我与她认识这么久,从来也没给她提过我有表哥这事,没成想依然对师傅的话并没有好奇,这让我安心不少。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慢慢地,车子出了城,两边的车辆少了,路上的灯光也变暗了。 “小兄弟,你们还有朋友一起啊?”我与依然正轻靠在后排的背椅上面,开车的师傅冷不丁地冒了这样一句话。 “就我们俩个人啊,怎么这么问?”我疑惑地问他。 “我车子后面,跟了一辆车啊,从你们在步行街上车的时候,他就跟在后面了。”司机偏头看着左侧的后视镜,对我说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转过头,从后挡风玻璃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一辆车跟在我们后面,中间隔着有三十来米吧。 因为我之前并没有留意后面,这时看过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问司机:“你怎么知道他一直在我们后面?” “我这人,开车有个习惯,只要车子停下来不动,就喜欢看前面车子的标志,还会从后视镜去看后面的车子。刚才从步行街出发后,停在第一个红绿灯口时,我就看到了这辆车,后面的几个红绿灯,他也一直跟着,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城了,他还跟着,没有这么巧的事吧,所以我才觉得是你们一起的朋友,要去同一个地方。”司机解释着说。 此时,路两边已经完全没有路灯了,我看不清后面车子的形状,便问司机:“师傅,你喜欢看标志,那我们后面这辆车,是什么牌子的啊?” “晚上光线不好,标志看不很清楚,不过,外形还是很明显的,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第177章 被跟踪了 司机刚说完,我们对面恰好过来了一辆车,趁着它发出的灯光,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这一看,却是看得我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场景,猛然让我觉得很是熟悉。梁辉案发后,陈叔带着我与胖强去追寻小鬼那天晚上,也是有这么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跟在我们后面,一直跟到了河边。 当时,我们还隐约看到车的前排坐着两个人。在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后,我们已经推测出,车里的人正是刘鹏他们一伙。 现在,刘鹏还在看守所,他基本上也定罪了,应该不可能出来。那车里多半就是何局了,甚至可能有神秘老头。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心。如果是何局一人还好,一个老头子,那天晚上去他家抓他时,我与胖强也轻松就控制住了他,可如果神秘老头也在车里,那我就完全没底了。 “师傅,开快点,帮我甩掉它。”我忙给司机说道。 “可是马上就到靖安街了啊?”司机有些犹豫。 “这个你别管,尽管开,反正是打表,打了多少钱我给就是了,你又不亏。”司机一提醒,我更是不能在靖安街下车了,不能让后面的人知道我们现在住在这边。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车子瞬间提速了起来。依然有些不安地问:“天童,后面是谁啊?” “不知道,一直尾随着我们肯定没啥好事,你也别担心,我们不下车就好。”我安慰着依然。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又回头看去,那车还跟在后面,看样子,我们加速后,他也加速了,真是阴魂不散,我心里却更是紧张了。 “师傅,你加把劲啊,还没甩掉。”我又催了一句。 “老弟啊,我们现在在郊区,很是空旷,路也是直的,没几个转角,路上也没车子,想要完全甩开后面的车,有些不现实啊。”司机无奈地回答着我。 听了他的话,我越发地不安,脑海里又想起了“借尸还魂”那件事,按陈叔的推测,何局一伙很可能是想用依然的身来让何玉玲复活,我紧紧地抓住依然的手,心中暗自决定:如果等会要与神秘老头正面接触,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依然。 兴许是察觉出了我的害怕,司机再次加大了油门,并说:“小兄弟,你们坐好了,拼着我与你表哥的缘份,我也不能让你们落入坏人手里。” 司机这一提速,我看向窗外,却是受到了双重惊吓。第一重自然是来自后面的越野车,第二重,则是我们现在坐的这辆出租车,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担心会不会出车祸。某人渣的风流后宫史依然就更害怕了,神情紧张地看着我,却也没有再吱声,就紧紧的靠着我。我伸出手,用力地揽过她。这个时候,我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不知过了几分钟,司机兴奋地说:“甩掉了!”随着,速度也降了下来。 司机的这一句话,听在我耳里,尤如天籁,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继续往前开了两公里,才彻底停了下来。 “兄弟,不过,好像后面那车也只是跟着,并不打算追上来啊。”司机说着。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之前在城里的时候,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并且我们等红绿灯时,他也在等红绿灯。如果真是你的仇人什么的,早就追上来揪出你了。后来,快到靖安街时,你让我加速,我加到了一百码,他们也差不多加到了这个速度,然后稳定地跟在后面,到后来,我豁出去了,油门一踩,速度到了一百五十码,一直持续了几分钟,那车才慢慢被我甩开了,按理说,他是越野车,想开个一百五十码继续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司机帮我分析道。 我还没说话,他又继续说:“还有,那车肯定也知道我们发现他了,在我快甩掉他时,连着给我闪了两次‘三连光’。” “什么是‘三连光’?”我好奇地问。 “这是一个在司机之间的一个默认规则,如果后面的车子在十秒钟之内,不间断地给前面的车闪三次远光,这就叫‘三连光’,意在提醒前面的车子减速慢行,或是提醒前面车子的车门没关好等,算是一个友善的举动。” “友善的举动?那你怎么没停呢?”依然问了一句。 “正常情况下,我当然会停了,不过我见你们俩刚才害怕的那样子,有些拿不准啊,万一他是故意使这种伎俩,想让我停车呢?那样的话,我一停下来,不是就害了你们了。”司机回答说。 “不过呢,现在看来,他兴许是在提醒我车速过快,让我注意你俩的安全啊,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继续追了。说起来,我这破车,真要一直保持一百五十码的速度,还的确是有些危险,嘿嘿。” 司机的话,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些疑惑,难道,何局真的只是想远远地跟着我们么,见着我们车速太快了,忙着提醒我们,然后又自己减速,不给我们造成压力?贾琏的幸福生活他的这个表现,让我有些矛盾,不知他是作何用意。 等了一会,确认黑色越野车没有跟上来,我们便准备回去了。为了防止那车在原路上等着我们,我特意让司机从另外一条路上绕了回去。 下车的时候,计费器上面显示的是五十元,相比于从步行街打车到靖安街的正常价格,贵了三十多。 走下车,我转身关门时,司机递了一张名片出来,让我需要用车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揣进了裤包。 我看着时间,已经夜里十点了,周围一片安静。我环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可疑的人,这才带着依然向院子里走去。 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边的路灯坏了好几个。因为这边在搞拆迁,平时大型的机械车辆来来去去的,把路基压坏了不少,导致路上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啊~”走了十来米吧,依然突然叫了一声,我感觉到她脚是崴了一下。我连忙扶着她,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没看清地面,一脚踩滑了。 我掏出手机来,打开闪光灯,蹲下身子,照着依然的脚踝处,帮她揉了几下,她试着动了动,然后说没什么大碍,我们才又继续走。 恰在这时,身后射来了一两束强光,为我们照亮了前方的路。我以为是有车子过来了,也没在意,正好趁着这光亮,扶着依然赶紧向前走。 可走了几步后,我就发觉不对劲,身后并没有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这灯光似乎也一直没有变化。我停住脚步,往后望去,就看着在我们正后方三十米处,停着一辆车,并没有移动。 光线射着我的双眼,我无法看清车里的人,也没办法看清车子的外形。不过,我心里有种感觉,这车应该就是之前那辆黑色越野车。 想到这里,我没敢再逗留,拉着依然,借着车的灯光,快步往巷子里走去。在这个过程中,灯光始终为我们亮着,直到我们转入了巷子。 回到院子里,看到胖强和新生,我心里才彻底踏实了下来。我问胖强陈叔在哪去了,他说去古玩街那边还没回来呢,我这才想起,他最近一直在盯着幽暖暖。 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二十,这个时间,小薇已经去了灵归来,幽暖暖也不会再出门了,昨天晚上,陈叔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妃本轻狂,血色魔妃我与依然坐了下来,刚喝了几口热茶水,院门就响动了起来,不一会,陈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处。 “陈叔,你刚才回来时,有没有见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待他进了堂屋,刚坐下来,我便问了他一句。我想的是,他紧随着我与依然回来,说不定能碰上那车呢。 “看见了,刚才在外面,我开着强娃的车,正要拐弯进去,迎面就有一辆车子出来。当时我倒没注意是不是越野车,现在你这一说,我回想起那车的灯光高度,应该就是越野车无疑了。”陈叔看着我回答道。 “天童,怎么了?”胖强好奇地问着我。 “我与依然好像被跟踪了,刚才我们在步行街上车后,这辆车就一直跟着我们到了靖安街这边。”我郑重地说道。 “竟有这事?”陈叔一听,神色便严峻了起来。 “你说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胖强似乎也有些反应了过来。 “恩,黑色越野车。”我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何……” “强娃,给我倒杯茶来。”胖强还没说完呢,就被陈叔打断了。胖强看了陈叔一眼,只见陈叔正瞪着他,便老实地去给陈叔倒茶了。 “这么晚了,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陈叔对我们说道。 我明白了过来,陈叔是故意打断胖强的,他怕胖强说出一些事情来,让依然听了去,会担心害怕。这也是我的疏忽,竟然当着依然就给他们说起了这事,要知道,何局一伙的主要目标,很可能就是依然啊。 听了陈叔的话,我便装模作样地与他们互道晚安,然后带着依然出了堂屋。 我让依然别瞎想,我告诉她我明天去调沿路的监控,找出那辆车的车主,事情就明了了,依然信任我地点了点头。 之后,我把依然哄着回了她房间去睡觉,这才又回到了堂屋。当我回去时,陈叔、胖强与陈新生都还在里面。 陈叔果然只是想找个理由让依然避开。 第178章 身边有内奸 “天童,会不会是何局啊?”我刚走进屋里,胖强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刚才没问完的问题。 “我也这样猜的,说不定还有那神秘老头,不过,我没有亲眼看见车里的人。”我回答着他。 “不会有老头的,刚才我与那越野车相向而过,如果老头在车里,他身上那么强大的气息,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陈叔帮我排除了老头的存在。 “这个何志杰,又在搞什么名堂?”胖强沉吟着说。 “天童,你把今晚的详细经过讲一讲,讲仔细点,不要错过任何细节。”陈叔对待此事也很慎重。 陈叔讲完,我大概在脑子里缕了一下,就把我们从老杨店里出来上车开始,一直到回到院子里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我坐的出租车与前几天坐的是同一辆,包括最先是由出租车司机发现越野车跟在我们后面,再到甩掉越野车,最后是在靖安街口,越野车好像是特意为我们亮着灯照亮前面的路。 “这事不像是偶然碰见的啊……”等我说完,陈叔缓缓地说着。 之前我一直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现在陈叔一提,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越野车,很明显是在跟踪我们,可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步行街口子上,并坐上出租车? 这样一想,就明了了,他一定是知道我在步行街里面,事先就等在口子处,我一上车,他便跟了过来。 我刚想到这一层,胖强就惊讶着说:“天童,你今天的行踪,都有谁知道?” 当胖强问出这话时,我就知道,他与我想到一起去了,越野车之所以能准时地“碰见”我并跟上来,是有人告密的。 我沉思了起来,在心里一个一个地排查着人员。我下午与远洋吃饭一事,就饭桌上那几个人知道,远洋与依然我自然是完全信任的,除此外,就只剩朱贵与杜欣了。吃完饭后,我与远洋去了之后,我与远洋去了老杨的店里,老杨也算是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如果说有人通风报信的话,那必定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人了。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我说出了我的分析,陈叔却说:“不是很严谨,如果真是何志杰,他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在你们大队外面等着就是了,然后一直跟着你到了步行街,见着你们进了饭店,他继续在外面等,直到你们上了出租车。” 陈叔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时就有些拿不准了。 “师父说的有道理,这种情况也是最简单的,但是也是最耗时间的,何局是当领导的,真的这么有耐心,一路跟着你,见着你们去吃饭了,还守在外面?”胖强的语气,好像有些不赞同。 “强哥,你的意思还是有人通风报信?”我问他。 “反正我更偏向于这种情况,这样的话,既可以达到跟踪你的目的,自己又不会太累。在刚才你说的那三个可疑的人中,朱贵与老杨都是做生意的,最多与派出所的社区民警熟悉一点,要与市局领导沾上关系,还是不容易的,杜欣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在政治部的宣传科,随时与局领导有工作接触,说不定还能发展成私人关系,所以,她的嫌疑最大!”胖强干脆直接点明了是杜欣将我的行踪随时报告给何局。 虽然杜欣没有直接得罪过我,我也只是讨厌她奢侈的习性,但她毕竟是我好兄弟顾远洋的女朋友,我还真想不透她有什么理由出卖我。 可我也不得不承认,胖强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说起杜欣有嫌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她与贾洋不同寻常的关系。而贾洋,上次录像带出问题时,正是我们怀疑的对象,因为那天晚上恰好是他在给领导播放录像带,只不过,正局打了招呼,我们便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现在看来,如果当天晚上真是贾洋在录像带上做了手脚,那他就一定与何局有着某种关系,才会这样去帮何局。然后,贾洋与杜欣的关系也不错,通过这样一条线,杜欣帮何局做事,也就没那么牵强了。 想着,我把远洋开张那天,我见到的情形说了出来。我刚讲完,胖强就一拍大腿说:“对了,这两人说不定都是何局一伙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帮何局,有一个很好的理由,马上到换届选举了,何局的呼声很高,等着何局上了位,他俩自然会得到不少好处。”纯情boss的盛爱:等你为妻“看来,这事我必须得给正局汇报一下了,他倒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凡事涉及到何局,都让我们别深挖下去,等选举完了再说。可这个何志杰却不那么想啊,如果他真的把正局的专职秘书都拉拢了过去,那正局的处境就很不妙了。”听完胖强的分析,陈叔神色凝重地说。 不过,陈叔还是提醒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先不要对杜欣表现出什么,因为远洋很在意这个女人,如果我贸然对她使脸色什么的,说不定会破坏我们的兄弟情谊。我点了点头,算是记在了心里,但我同时决定,今后要更加留意杜欣的一举一动了。 “天童,你刚才说何局明明开的越野车,却是没有继续加速来追你们,等着你们回来时,路上灯光昏暗,他还特意把灯给你们打开?”说完了杜欣的事,胖强继续帮着分析另外的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我说着。 “他当然不会对你这么好心,他是在意他的女儿。你们当时已经开到了150码的速度,车子车况又差,万一出点什么事故,你不幸出了事,何玉玲的魂魄又呆到哪里去?小林的身体受到严重伤害,何玉玲又如何还魂?”陈叔一语道破玄机。 听了陈叔的话,想起今天晚上就何局一个人前来,神秘老头并不在,我基本上已经断定了,何局过来,并不打算做什么,而是与前几次去酒店偷看依然一样,他是在思念他的女儿何玉玲,所以过来偷着看看依然,以解心头思念之情。再一个,就是跟踪我们,摸清我们现在居住的具体地址。 想到这,我就有些急了,催着陈叔说:“陈叔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东北找那个朋友,我现在很担心依然的人身安全啊,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们准备让何玉玲让依然的身,那我们现在根本对付不了神秘老头,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不如早点动身去找帮手!” “是啊师父,天童担心的有道理,迟则生变,正好现在老头不在,你把他俩带过去,不会被老头跟上,万一等段时间,老头回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胖强也帮我劝着陈叔。满地桃花“我说了,让你把手上玉器的案子弄完啊,你自己想想,现在这案子,已经不简单是偷窃案了,还出了命案,并且,这个幽暖暖一家,还在收集婴灵,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走了,再发生命案怎么办?那个瘸子用婴灵去害人怎么办?你既然是警察,就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还要顾及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啊。”陈叔看着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陈叔的话,说得我的脸立马就红了起来,一种羞愧感从心底冒了出来。我承认,我刚才的想法,的确是想抛下手中的一切工作,不管朱贵与曹文军两家丢失的玉器,不管惨死的姚欢,而是先去东北找那个人,让何玉玲从我身上离开,把我与依然现在面临的危险解决了。 “唉,我也不是怪你,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当然是更在意与自己亲近之人的安危。只不过,你以为去了东北,就一定能解决这事么,我师父那个朋友,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说到这里,陈叔的语气里透露出一种疲惫与无奈,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解,他常年练习闭目回神之法,手脚上的功夫也没落下,很少出现这种状态。 结合上他说的话,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安:难道,东北那个人,真的不是百分百可以帮到我们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尴尬境地。 “既然这样,天童,那我们就抓紧时间,把这玉器的案子尽早侦破吧。现在我们手中的线索也越来越多了,我就不相信还能抓不住那个狗日的。再一个,上次你们大闯了灵归来,不是何局去找了正局闹么。由此看来,这个案子,何局也牵连了进来,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案子,挖出一些前面系列谋杀案的内情!” 胖强见了陈叔的态度,也是知道我们马上去东北不现实,便劝起了我,也算是给我鼓劲,让我别有消极的情绪。 “强娃说得没错,当务之急,还是弄清幽暖暖家的婴灵一事,以及把那个高雪抓住!”最后,陈叔的一句话,算是指出了我们当前的两项重点工作。 第179章 大熊被迷惑 那天过后,我更加担心依然了,每天都坚持上班送她过去,下班再去公司接她,我们也不会在外面逗留到太晚才回小院子。一连几天,黑色越野车都没有出现。 陈叔仍然每天晚上后都去灵归来蹲点,他告诉我们,每天晚上十点过,小薇都会准时出现在灵归来门口。另一方面,这几天,小王按照陈叔的吩咐,没有再给幽暖暖提供小孩尸体,幽暖暖有些急了。 陈叔有这个判断,是因为最近两天,幽暖暖连着给小王打了三四个电话,催着要尸体,而小王自然立即把这个信息反馈给了陈叔。 不觉又到了周五,强嫂回来了,大家又聚在院子里热闹地吃晚饭。饭后,陈叔让我今天陪他一起去灵归来,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他说幽暖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指不定今晚会有动作。 之后,我俩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胖强与新生自然是留在院子里守着,保护两位女士。 这一次去灵归来,我有些紧张,陈叔意思很明显,幽暖暖这几天没有小孩的尸体,很是着急,今天晚上多半要出门去找尸体,也不知她会去到什么地方找,那个瘸子男人又会不会参与进来。 到达灵归来时,天色尚早,古玩街上还有不少行人,我俩便随意在灵归来外面逛着,不时地与地摊老板询价交谈几句,主要目的则是留意着灵归来的动静。 正逛着呢,我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莫名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我一时却又叫不出他的名字。 “咋,小老弟,不认识我了?”男子笑着问我。 他这一出声,我算是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与大熊一起到这灵归来的时候,外面那个地摊老板,就是他给我们讲的灵归来里面半夜女人哭的事情。难怪我想不起他的名字,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啊,上次也不过是瞎聊了几句。 “认识啊,老板,最近生意如何啊?”我马上反应了过来,便回答着。 “好啥啊,我们摆地摊的,就是看运气,最近运气就是差了点,没卖出几件东西,勉强不会饿着。”听我问起生意,这人的精神头一下就没了。论配角和boss的倒掉“没事,你都说了,靠运气,那你总有运气好的时候啊。”我劝着他说。 “恩,老弟真会说话。对了,你那个朋友今天没来啊?”他看了看旁边的陈叔,发现不认识后,问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他说的是大熊,便说:“恩,今天我带我一个长辈过来逛逛,我那朋友今天有事,就没有叫他。” “你那朋友还真是倔得像头驴啊!”男子紧接着冒了这样一句话出来,我瞬间就来了兴趣,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缘由。 “不会吧,他平时性格还好啊,发生什么事了?”我故意说着大熊的性格不倔,以此激发出男子讲出中间的故事。 “上次你俩一起来过后,没过几天,他与他媳妇又来古玩街,我主动与他打招呼呢,还要了他两支好烟来抽,嘿嘿。”说到这里,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露出了憨厚的神态。 “来,小哥,我这也有好烟,抽一支。”陈叔听了他这话,马上就从自己包里掏出了烟盒,给男子发了一支烟,男子自然是笑着接了过去。 “恩,我觉得你们俩人都还不错,所以我就拉着他聊了几句。我问他今天是不是又要买点什么,他却说不买,只是去灵归来里面要一根红绳,我当时就劝他,不要再进去不要再进去,我还说我去其他店里帮他找一根红绳都行,可他那个媳妇也是坏事,偏说买了这么贵的东西,凭什么连红绳都不送,非要去灵归来找那疯女人要。”男子说话间,已经点燃了手中的烟。 听到这里,我就想着,不过是进去要一根红绳而已,也不至于这么大题小作吧。虽然幽暖暖有些表现不正常,但事实不也证明,大熊两口子进去后,没出什么事情,好端端地出来了啊。 “他们俩人进去还真要了一根红绳出来,当时你那朋友还特意过来找了我,说要与我道别,那神色很是得意,敢情是告诉我,我在乱讲,他进去要了红绳,也没怎么着。” “对啊,的确没怎么着。”我附和着说了一句。 我一说完,男子就有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啥,他们要个红绳而已,进去了半个小时。这还不算,自那以后,他们又来了几次,有一次是给他媳妇买了个玉手镯,其他几次都是他一个人来的,我问过他,他说过来找那疯女人聊天。你说说看,我让你与那疯妇人一起聊天一起玩,你愿意不?”光之末裔我想起幽暖暖那疯癫的样子,忙着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么,我看啊,你那朋友,是被那疯女人迷住了。你不想想,四十多岁的人了,天天呆在昏暗的店里,打扮那么妖艳做什么?不就是迷惑男人啊,你可要提醒你那朋友,别遇着狐狸精了,到时候被吸光了精血都不知道!”男子说着,做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狐狸精?”一旁的陈叔听了他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啊--这个,我只是打个比方,说她像是狐狸精,我又不是道士,怎么知道她究竟是人是妖。”男子一愣,随即解释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陈叔盯着他,黑着脸问道。 “你这么凶干啥嘛,我还不是好心提醒你,让你们注意那朋友,别着了道了,反正经常听着有人说,一些人把人骗到房间里,弄晕了取器官的,我也是看着那小伙子给我发了几次烟,才多这嘴的。要不然,我才懒得惹事上身呢。”男子见陈叔的表情,有些不满地说。 “恩,谢谢你了大哥,我们也是担心我那朋友的安危,这才着急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啊,关于那灵归来,你都还知道些什么啊?”我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希望男子能再讲出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 “我也没与那女人接触过,就知道这些。不说了,我还要做生意呢,反正你们别进那店里就得了。”说完,男子便转身走了,我看到他走到了一个地摊位上,这一次,他的摊子没有摆在灵归来门口。他卖的主要是些瓷器,除此外,旁边还有一个区域,放着一堆的玉器,这些应该就是上个月在灵归来外面摆摊没卖掉的吧,看来他的生意还真是有点差。 男子走后,我心里就想着,那天晚上在步行街碰见小熊时,我才得知他们家与幽暖暖走得很近,我当时还以为是幽暖暖以超低价卖了他们夫妻二人两件玉器,他们记挂着幽暖暖的恩情。 刀行长空 现在,听了地摊老板一席话,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啊,除了与我来过一次灵归来,再除了与小能到灵归来两次,这个大熊,竟然还单独来过好几次。 他一个工薪阶层,买了两块玉器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每次过来都是要买灵归来店里的古玩吧。可是,如果不买古玩的话,他又过来做什么呢,真的是与幽暖暖聊天?想着幽暖暖那神经兮兮的样子,我就觉得不舒服,没想到大熊竟然这么重口味。 “天童,你有没有觉得大熊近段时间有些不正常?”身边的陈叔突然间问我说。 听他问了,我就细细想了起来。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想,我本来就觉得大熊近期有点过于小气与敏感了,而原因,当然就是那天的两件事。先是曹文军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失了面子,以致于我给他倒水他都不接,再就是教导员谢俊夸奖了我两句,他也觉得我抢了他风头,更是不爽。 当时我就在想,以前的大熊明明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与他接触不深,或者没有触碰到他的核心利益。他本是一个很在乎前途的人,一旦我让他在中队同事前失了威信,又在领导面前抢了风头,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把那天的反应,以及那天之后的一些情况讲给了陈叔听。 陈叔听完,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顾远洋是个不错的小子,对你也是很真诚的,他既然能与大熊成为好朋友,我想,这个大熊应该不会是太差的人吧,不至于如此小器!并且,他与顾远洋那么深的关系,竟然可以为了幽暖暖的饭局而缺席顾远洋的开张仪式,这实在有些说不通。依我看,他真被迷惑了也说不定!” “陈叔,你刚才看天空,是在观星象吗?”我见陈叔看了看天后,就给出了这个结论,便好奇地问了他一句。 “你个猪脑子,抬头看看,这天上有星星吗?我是在看天黑了没有,天要黑了,这街上人就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让幽暖暖瞧见。” 这时我才留意到,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而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刚才少了。陈叔带着我,往一处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走去。 第180章 医院有贼 过了半小时不到,古玩街上的游人就走得差不多了,摆地摊的老板们也收拾东西打包离开了。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刚好过了八点。 我与陈叔呆的地方就在灵归来店的斜对面,处在一个夹角上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们躲在这边而刻意看过来,幽暖暖从店里走出来,基本是不会发现我们的。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灵归来的店门,就怕一不小心让幽暖暖从眼皮子下面溜走了。 “陈叔啊,你说那幽暖暖会不会真是狐狸精啊?”眼睛盯着,嘴巴却是没事做,我便继续问起了陈叔刚才那个话题。虽然地摊老板说他只是随便一说,陈叔刚才却也觉得大熊像是被迷惑了,加之陈叔之前不只一次地说过,那个神秘老头是个妖怪,我就想,既然这世上有妖怪的存在,那幽暖暖是狐狸精变的倒也不算什么事儿。 “不像。”陈叔干净利落地回答着。 我正想再问,就看着幽暖暖从店里走了出来,我赶紧闭上了嘴,紧张地盯着她。 只见着幽暖暖走了出来,然后转身关上了门,就往古玩街口子那边走去。我刚想跟上去,就被陈叔拉住了,他让我再等等,跟太近容易被发现。 等着幽暖暖离着我们有了六七十米,我俩才从角落里出来,沿着街边上,跟了过去。我记得陈叔说过,前面几天,幽暖暖晚上一直没有出过门,那么,今天突然出门,一定就是有事了。 此时,幽暖暖已经走到了街口,陈叔让我赶紧去开车,他在这边继续盯着,万一有出租车过来,他也好记个车牌。我听了,就快步走向我们停车的地方,那里离着街口还有四五十米。 等着我坐上了车子,发动后,就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近了古玩街口,幽暖暖老远就挥着手。我把握着时机,待幽暖暖坐上车后,赶紧挂档出发,缓缓跟了上去。 接上陈叔,我们便不急不缓地坠在幽暖暖乘坐的出租车后面。 “陈叔,你说她会去哪里?”我好奇地问着。按陈叔的判断,这幽暖暖应该是要去找小孩尸体的,可这么晚了,什么地方会有这种东西啊。 “多半是医院。”陈叔回答着我。 我们跟在出租车后面,一直开了十多分钟,进了城区,幽暖暖果然是在市人民医院大门口下了车。陈叔让我去找地方停车,他先跟过去,等会电话联系,说完他就快速下车了。官路我刚把车停好,就收到了陈叔的短信:到产科大楼外藏着。 看到这短信,我就知道,陈叔的确说准了,幽暖暖去产科大楼,肯定不是去生小孩的,她是去找小孩的尸体。我快速赶到产科大楼外面,找了个角落等着。 一直等了三分钟,我也没有看到陈叔与幽暖暖的身影,也没有再收到陈叔的短信。我想起上次小王说,他是在医院后面小树林里碰见幽暖暖的,当时他正在从垃圾桶里面把那些做人流拿下来的胎儿或是血团捡出来,然后幽暖暖找上了他。 我四处看了一下,想找一找这里有没有那种大的垃圾桶,可以装得下死婴什么的。结果当然是没有,这里没有小树林,也没有大的垃圾桶,全是清一色的规整的小的垃圾桶。 “你们在哪?”又过了三分钟,还是没有消息,我实在忍不住了,便给陈叔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没有回音。 好吧,我忍,继续藏在阴影里面…… 五分钟过去,仍然没有消息,我有些不安了,担心起了陈叔。想了一下,我还是拿起手机,直接给陈叔拨了过去。 电话里刚响了两声,我就听见了一阵哄闹声,我还以为是电话里传来的,细听过去,电话里的铃声并没有中断,我再一细听,才发现是另外一边耳朵听着的。 我放下电话,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好像是在产科大楼楼上。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走了进去。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拦住了我,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只得拿出了警察证,她就奇怪地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警察啊。” “刚才也有警察上去?”我连忙问她。 “对啊,刚才是一个老警察。” 听他一说,我才知道,陈叔早就进了产科大楼,如此说来,幽暖暖一定也在上面。 邪王毒妃惊天下 这时,上面的声音愈发地大了,我就问护士:“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一楼值班。” “你帮我问一下,是在几楼。”因为那声音只能听见是来自楼上不远处,具体是二层还是三层,我就拿不准了,为了不白跑一趟,我便让她帮我问一下。 “你等等。”说完,护士从值班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呼叫器,我看了一下,这东西与我们上班时用的对讲机差不多。护士对着那呼叫器喊了几声,问楼上在闹什么,刚开始没有人回应她,她连喊了三次,才有一个声音回答着:“三楼有人偷婴儿,快叫医院的保安过来。” 我从呼叫器里听到了这句话,忙着就向着三楼飞奔而去。不用说,偷婴儿的一定就是幽暖暖了,而陈叔肯定是在制止她,所以才没时间回我短信接我电话。 当我一口气跑到三楼过道口时,有一群人正围在前面。我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好不容易分开人群,这才看到幽暖暖正蹲在人群中间,而陈叔此刻正在劝着周围的人群。 这些人群里,有孕妇、有老人、有男人,有些人手中还抱着哭闹的婴儿。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事我们公安机关会处理的,请你们不要激动,你们若是侵犯了他人的人身权利,也是会受到法律追究的。”这是陈叔的声音。 听了陈叔的话,我也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幽暖暖到产房偷婴儿,被人发现后,堵在了过道。这一层楼上,住的全是坐月子的女人,或是准备生产的女人,以及她们的家人。现在这个社会,不论男女,只要生了下来,那都是宝贝,这些人哪里听得有人偷小孩啊,肯定是对幽暖暖拳脚相向。 我也挤了进去,与陈叔一起护着幽暖暖。说起来,当警察的就是这么可笑,不仅要保护老百姓,还要保护犯罪分子保护嫌疑人。即便是那些做了错事坏事的人,也只能受到法律的惩罚,而在此之前,是不能让他受到来自被侵害人的损伤的。 陈叔示意我带幽暖暖下楼,可我们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群挤了回来,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一片辱骂声,当然,都是辱骂幽暖暖的,刚才陈叔已经表明了警察身份,群众并没有把矛头指向我们。 群情激愤,我与陈叔又不能用强,双方就对峙了起来。直到医院的四个保安赶了过来,陈叔让两个保安进来,与我一道守住幽暖暖,他出了人群,与那个保安队长讲明了情况,复又进来。带着私服商城玩网游在陈叔讲的时候,我就看着那保安队长面露难色,陈叔好像是说了几句重话,那保安队长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值班台那边走去了。陈叔进来后,也没说下一步做什么,继续劝说着旁边的人。 过了三四分钟,保安队长回来了,然后就大声对人群喊道:“大家冷静一下,刚才我们已经请示了院领导,今天晚上发生这件事,我们医院也有管理不善的过错,我们一楼的值班人员,只询问了陌生的男子,却并没有管陌生的女子,这才导致这个女人偷偷溜了进来,为了表达医院的歉意,我们领导说了,给所有孕妇或是产妇优惠两百元手术费用,从今天起,我们保安室也会派专人到产科一楼进行值守,保证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件!” 保安队长刚说话时,人群中没几个人听他的,继续在闹着,当说到便宜手术费后,人群中便有一半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大家看,医院承认错误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今天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医院会派专人到每个病房给你们办理优惠手续的。你们放心,对于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会严肃处理!”陈叔也适时地表态,算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台阶下。 之后,先是手中抱着小孩的几个人退了出去,往自己的房间走了。接着,是一些老人又走了。慢慢地,人群就完全散开了。陈叔又给保安队长道了个谢,然后我俩就押着幽暖暖往楼下走去。 整个过程,幽暖暖都把头低着,没有说一句话。就连刚才那么多人指着骂她,她也没有吭声,完全没有在店里面对我们时的那种神经质。我想,她心中应该还是愧疚的吧,毕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爱小孩的人。她做出偷小孩的事情,自然是不敢面对小孩的家长。 出了医院,我问陈叔要去哪里,陈叔想了一下说:“先到车上去吧。” 他说完,我就带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到车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幽暖暖突然抬起头说道:“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要赶回店里去!” 第181章 用生命阻止 “上车!”陈叔声色俱厉地说道。 幽暖暖恨恨地瞪了陈叔一眼,那样子很是幽怨,之后,才弯腰坐进了车里。 “你为什么要偷别人小孩?”上车后,陈叔便问她。 “我喜欢小孩,我自己没有小孩,所以就想去医院抱一个出来,自己养大。”幽暖暖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出来。我与陈叔当然都不会相信。 幽暖暖喜欢孩子是不假,但她喜欢的是她店里那些诡异的陶瓷娃娃,以及那些被遗弃掉的小孩尸体,我不相信她会真的打算偷个小孩出来把他抚养成人。 “你撒谎,你明明是想杀了他!”我正在等着陈叔继续问她问题,却听见陈叔在听了她的回答后,大声吼了她一句,声音中带着十足的怒气。 而陈叔的话,也让我惊讶到了。我只想到幽暖暖不会这么好心去帮别人抚养孩子,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准备把偷到的小孩杀死。本来我是坐在驾驶位的,准备开车,听了陈叔的话,我猛地回过头去,瞪着幽暖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她此刻一定死了。 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亲戚朋友家里有小孩,我经常会争着去抱,还喜欢用手去捏他们的小脸蛋。之前,虽然知道了幽暖暖在买小孩尸体,可那毕竟只是尸体,已经没有生命,我还能忍得住。现在,她竟然要把活生生的婴儿杀死,这让我出离愤怒。 “哼,你别乱讲!”幽暖暖马上就否认了。 “我乱讲?那我就来讲给你听,虽然我现在还没弄清你们为什么要收集婴灵,但毫无疑问,婴灵对你们很重要,一旦没有了婴灵,你们的某件重要事情就没法完成。这段时间,你收不到小孩的尸体,情急之下,便想出了这招杀死婴儿以获取婴灵的方法,我说得对吗?” 在说这段话时,陈叔一直盯着幽暖暖,让她的任何表情都无法逃离。我也看到,随着陈叔慢慢说出了真相,幽暖暖的脸上还真露出了一丝慌乱,看来,事情多半就是如此了。 “你们收集那么多的婴灵,究竟想做什么?”我忍不住大声问道。 “反正,反正我们没做坏事。”幽暖暖低下头说着,明显有些心虚了。 “那你今天晚上这算不算是做坏事?”陈叔质问着她。夫常霸道:老婆,限妻复婚“还不是被你逼的,听了你刚才那话,应该是你给火葬场那边打了招呼吧,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几天都没有小孩的尸体。之后,你们就一直守在我店外,等到我今天出门,再跟了上来?要不然,你们怎么刚好在这里碰见我。”幽暖暖看着疯癫,却还是想通了这一点。 “哼,本来我用小孩尸体都可以的,是你们逼着我出来找活的小娃娃!”我与陈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的话,她又不满地加了这么一句。 而她的这些话,相当于承认了,今天晚上,她来医院偷小孩,就是准备着把小孩偷回去后杀死,以此获得怨气极重的婴灵。想到这里,我不觉一阵后怕,如果前几天陈叔见着没有动静,就放弃蹲守了,那么,今天晚上,幽暖暖很可能会得手,如此一来,就会有一个鲜活的生命葬送在她手中,同时也会有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受到莫大的伤害。 “你真是个疯子!”我想了很多种可以骂她的话,最终却是全都汇成了这样一句。 “天童,回古玩街。”陈叔吩咐我说。听了陈叔的话,不仅是我,连幽暖暖也有些惊奇。 “啥?真要把她送回去?”我不解地问。我想的怎么也要把幽暖暖带回队上去审问一下啊,今天晚上这事,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何志杰来了,我们也说得起硬话。 “我们去会一会灵归来的男老板。”陈叔缓缓说道。 幽暖暖听了这话,反应强烈,大声问:“你怎么知道他?” 陈叔没有回答幽暖暖,我却在心里冷笑:废话,连地摊老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瘸子的存在,你难道还指望着把他藏起来么。 我得了陈叔的指令,怀着紧张、兴奋、还有一丝好奇的心情,开着车子向古玩街而去。 “你们把我带回警察局审问吧,我不回去了。”这个时候,幽暖暖却又改变了主意,让我们不要去灵归来。 “你在担心什么?”陈叔凝视着她问。 “没,没什么。这么晚了,你们过去,会影响到街上的邻居休息的。”幽暖暖又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幽暖暖的这话,听得我竟是有些想笑,她的情商还真是有些低啊。天下为农“那你每天晚上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影响到邻居?”陈叔反问了她一句,她一下就哑口无言了。 之后,幽暖暖没有再说话。我估计着,她是看清了形势,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的路线的,更不会改变我与陈叔的决心。 其实我这么干脆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今晚的事情气愤,幽暖暖竟然想通过杀婴儿的方式取得婴灵,我必须要阻止她的这个疯狂行动;再者,就是陈叔说过,他对付不老那个神秘老头,对付这个瘸子男人还是有信心的,我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不用担心自己有危险,自然就果断干脆了。 随着离开城中心,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而我的车速也越来越快,由最初的四五十码,已经飙到了八十多码,我就想着早点赶到灵归来,揭开那瘸子的神秘面纱。 就在离着古玩街只剩下三四分钟路程的时候,我再次听到了幽暖暖的声音:“几点了?” 我在开车,没办法看手表再回答她。过了十来秒,就听到陈叔回答她说:“马上十点了。” 陈叔的话音刚落半分钟吧,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我就听到陈叔大声喊了一句:“停车!” 我条件反射地猛踩刹车,寂静的夜空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我目光盯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全身都紧张了起来。胖强的捷达车在轮胎抱死滑行了二十多米后,终于是停了下来。我出了一身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我正想问陈叔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着后面传来开车门的声音。当我回过头时,车后排空空如也,幽暖暖与陈叔都不见了。 我马上熄火,打开驾驶室车门跳了下来。发现不远处,幽暖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陈叔正在试探着她的鼻息。我几个大步冲了上去,看到幽暖暖满脸都是血,浑身沾满了泥灰。联想起刚才那阵声响,我猜到,一定是幽暖暖在我行驶的过程中,猛地发力,用身子撞开了车门,然后跌落了下来。 因为我们出来时,身上没有带手铐,幽暖暖是女人,陈叔也不方便捉住她的手。为了防止她中途跳车,上车后,陈叔特意叮嘱我把四个车门都锁上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直接撞坏了车门跳下去。不过,看着胖强那灰扑扑的捷达车,我估计车子老化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网游之刺客王道此时,陈叔已经掏出电话,拔打了120。待他讲完后,我问他幽暖暖伤势如何,他摇了摇头说:“有些严重,不过应该没生命危险。” 我又瞥了一眼幽暖暖,发现她紧闭着双眼,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嘴角也流出了血液,脸上被擦伤了好大一块,估计以后也会留下疤痕了,她这张脸算是毁了。 “陈叔,她跳车应该不是想逃跑吧?”我轻声问了一句。刚才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八十多码,正常人都知道,在这种速度下跳车,那就是找死。并且,想跑的话,她早就用出这招了。 “她是想阻止我们去灵归来。”陈叔叹气着说了这话。 其实这也是我的猜测。幽暖暖最开始让我们放她回去,后来,我们真往古玩街去了,她却又改了主意,让我们带她回局里审问。她前后如此大的反差,只因陈叔说了一句“去见灵归来的男老板”。 没错,一定是这样了。之所以在我速度慢的时候她没有跳,是因为她知道,速度慢的时候,她跳下去也不会受什么伤,我与陈叔把她抓进车里后,仍然可以去灵归来。所以,她一直等到我的速度起来后,才使出了这么一招,这样跳下去,她不说摔死,至少也会摔成重伤,我与陈叔身为警察,是不可能不顾她的安危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息道:,她这是在用生命阻止我们去灵归来啊! 那么,问题来了,灵归来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以致于她需要如此不计代价地阻止我们呢?还是说,是那个瘸子老板身上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们发现? “已经十点了。”站在一旁的陈叔,抬头看着夜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也抬头看了一下,这一次,恰好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 我刚想说:“陈叔,这次总有星星了吧。”却突然想了起来,刚才幽暖暖跳车前,问了一句时间,当陈叔回答了她快到十点后,她便跳了下去。 难道这时间有什么玄机? 我知道了!小薇马上就要到灵归来去了! 第182章 再见美女护士 是的,小薇每天晚上十点下班后,都会去到灵归来,在里面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现在,又到了小薇去灵归来的时间。 “陈叔,我们还去灵归来吗?”问出这句话时,我看着地上的幽暖暖,她仍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伤得还真是重。 “人都伤成这样了,我们还是先陪着她去医院吧,不然,我俩也解释不清。”陈叔无奈地说着。 是啊,眼看今晚快要接近真相了,幽暖暖却弄了这么一出。我俩是警察,老实说,我们对幽暖暖的跟踪是不符合规定的。不出事还好,如果幽暖暖这次出了什么事,那恐怕连正局也不方便为我们说情。 我心里叹息道:幽暖暖,这一局,你胜了。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两个医生,给幽暖暖作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便给她套上了氧气袋,并让我们帮着把她抬上担架。 医生问幽暖暖是怎么伤着的,陈叔叔简要说了一下,并表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医生便没再说什么,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医院。于是,我开着胖强的捷达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往医院驶去。 经过了刚才那么一下急刹车,我感觉胖强这车开着明显有点不对劲了,刹车不是很灵,所以,我并不敢开得太快,救护车却开得很快,毕竟幽暖暖的伤情有些严重,他们赶着回医院去抢救。 这样一来,就导致我们与救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一路上,陈叔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很是沉闷,我不知道他是在遗憾今天没有去成灵归来,还是在担心我们俩今晚会闯下祸事。 最后,救护车还是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好在我知道那救护车是市人民医院派出来的,便径直往人民医院开去。 说起来,也真是奇特。之前,幽暖暖就是在人民医院偷小孩,现在受了重伤,又是被拉到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对于我来说,这个人民医院也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当初我爸妈就是把我带到这里来做牵引手术的,我也是在一楼大厅的厕所里,遇到了神秘老头。 我与陈叔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凳上等着,手术室里的灯光一直是红色的。 “你们谁是刚才车祸伤者的家属?”我们正发神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七夜之踏碎九天我抬起头,看见是一个护士正在急诊室外面询问,我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我与陈叔,就坐着四五个人,他们听了护士的话,都没有动静。我就转头问陈叔:“幽暖暖那算是车祸吧?” “是你们啊,过来把费用交了。”我虽然没直接回答那护士,她却是听见我对陈叔说的话,加上其他人也没有回应她,她便直接对我说了。 救人要紧,哪怕是犯人呢。我没辙,摸出钱包看了看,只有五六百元,也不知够不够。护士还在等着我,我只有跟着她去。刚迈步时,陈叔拉住了我,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然后说:“密码是601212。” 我知道这是陈叔的工资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谁让我身上钱不够呢。 来到值班台交费时,护士让我填一张表,我在填到与病人关系那一栏时,不知道填什么。护士见了,就说:“你不是她老公吗?” 我听了很是无语,抬起头问:“你觉得我有那么老吗?” “啊?刚才那女的到医院时满脸都是血,并且一进来就被推到了急诊室,我也没看清,不好意思啊,那你是她亲戚吧,就写个姐弟吧。”她红着脸说。 “不是,我是警察,她是嫌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写。 “这样啊,那你把那一栏空着吧。”她建议说。 “警察,是你啊!”我正准备埋头写其他的项目呢,就听到了一个兴奋的声音。 我疑惑地抬起头,说话的是值班台的另一个护士,刚才我过来时,她一直在埋头玩手机,所以我也没看清她的模样。不知啥时候,她抬起头发现了我,然后又听到了刚才那句话,就有了这反应。 我自然是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反应的,因为,这个护士,正是我来医院找神秘老头那天晚上,在大厅值班的护士。当时我进厕所前,想与她搭讪,却发现她与我一样高,便灰溜溜地跑了,从厕所出来后,她见我脸色不好,过来询问我,我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比她高了一个头顶。 “你还记得我啊?”我面带笑容地问她。“当然记得,上次见你时,是因为那晚我值班时,有个老大爷过来找到我,告诉我说厕所里躺了一个人,让我过去看看。我当时一听就急了,没顾上问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就先跑进了女厕所,没有发现,然后我想去男厕所看,又怕里面有人在,便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就猜没有人,我正准备冲进去时,你就出来了,我看你脸色不好,还问了你一句,你记得不。” 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美女护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我却从中听出了一点端倪,竟然是神秘老头让她过去找我的。这就让我有些奇怪了,难道是老头对自己的功力把握不准,担心我一直醒不过来,出现生命危险,从而没法继续成为他们的棋子,完成后面的动作? “恩,当然记得了,我对美女的印象都比较深刻。”护士问了话后,还眼巴巴地等着我回答,我便答了一下。 “呵呵,看到你的脸色,我就猜到刚才老大爷说的晕倒在厕所的人多半就是你了。可你不知怎么回事,出来后问我身高体重称在哪里,我给你指明后,你跑过去称了几次就兴奋地跑出了医院。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 听她说完,我心里想着: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呢,你总不知道那老头是一个妖怪吧,你总不知道我在进厕所前就找你说过话吧。 不过,这些我是不会讲出来的。我回以护士一个笑容,然后继续填表。当我办完手续缴完费后,便准备回陈叔那里去。 这个时候,美女护士叫住了我:“喂,警察,留个电话呗,我很崇拜警察的哟。” 如果是以前,不用她开口,我也会主动问她要电话的。可因为我现在有了依然,所以才没对她表现得那么热情。不过,别人女生都开口了,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护士,我如果不给的话,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我走回值班台,拿出一张纸,刷刷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电话号码,然后笑着说“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陈成青。” “记住了,有事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忙去了。”说完,我便转身往急诊室那边走去,也不知幽暖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往那边走时,我就想着,这世界还真是奇妙,有些人,初见后,不管时间长短,总还是会遇见的。比如说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几天内两次打车,都坐上了他的车子;比如说今晚这个美女护士,初见她已是几个月前,现在却仍然能再相见。纵横十年当我走回到急诊室外面时,我看到陈叔刚刚放下电话。 “谁的电话啊?”我看着他问。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在这个时候能打来电话的,应该是有事的。 “正局。” “他又知道这事了?一定是何志杰搞的鬼!”我愤慨地说道。 “是,也不是。” “啥意思?”陈叔的回答,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我们抓幽暖暖时,太混乱了,她的手机掉在了产科大楼。之后被人捡到交给了值班的护士,我们把幽暖暖带走时,我登记了姓名和警号。我们走后没多久,应该是瘸子打电话给幽暖暖,护士接听后,把情况给他说了,他听见了我的名字,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就又捅到了何志杰那里。” “这次我们有人证物证,正局应该没话说吧。”我报着一丝希望问。 “我把详细情况给正局说了后,他的确是支持我们的。只不过,当我说了幽暖暖中途跳车后,他就犹豫了,让我们处理好善后事宜,别把这事搞大了,让市里领导知道了不好。” 正局这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在带嫌犯的过程中,没有看住嫌犯,导致她做出了自残行为,这件事如果被媒体曝光到网上,影响是很恶劣的。作为警察局一把手的正局,到时候也难免不受到牵连,最重要的,还是马上要换届了,领导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看来,今晚这事,又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幽暖暖会继续治伤,而我们,也没办法再追究今天的事情。 该死的选举,我真希望它赶快过去,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冲破何志杰的阻碍,消除正局的顾虑,尽早探明灵归来里面的所有秘密。 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是,即将到来的选举,与我们所期望的,并不一样。 第183章 顾远洋的秘密 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幽暖暖被推了出来,我与陈叔赶紧迎上去,询问医生她的情况。 医生告诉我们,幽暖暖主要是身上有几处严重的擦伤,然后就是坠地瞬间,大脑受到强烈撞击,才出现了暂时性的晕迷,但已经给她照了头部ct,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三日就好了。只是脸上和手上有两处已经伤到了真皮层,是没法恢复原貌的了。 我明白医生的意思,就是这两处地方会留下疤痕,影响外观,这一点我刚才就料想到了。 幽暖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医生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在意自己已经毁容了的事实。 陈叔马上将此情况汇报给了正局,正局说让我们联系她的家属过来照看就好了。我便去产科楼找护士拿了幽暖暖的电话,翻出通话记录,找到之前找过来的那个号码。我回拔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 最后,我直接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了对方幽暖暖的情况,并让他们派人过来照看幽暖暖。这所谓的对方,其实就是那个瘸子男人了。我就想着,依他那不见天日的个性,也不知会不会过来照顾幽暖暖。 手机一直没有动静,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陈叔发话了,让我先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过来换他。我想着两个人一起熬夜的确没必要,反而浪费人力,便同意了下来。但我的意思是让陈叔先回去睡,第二天来换我,我毕竟是年轻人,他一个老年人,熬夜太伤身。 陈叔却是以他的闭目回神法比我功力更深厚为由,说他就算连着熬个四五天的夜,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犟不过他,便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把依然送去了公司。然后就买了早饭,给陈叔带到了医院。幽暖暖没有醒,那个瘸子也没有过来,陈叔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头埋在双腿之间。 我以为他在休息,便没有叫醒他,轻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谁知我刚坐下,他就抬起头看着我说:“来啦?” 他这感觉还真是灵敏。 我仔细看了看陈叔,神色还好,陈家这闭目回神法,果然是效果显著,连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用了,都丝毫看不出一丝熬了夜的样子。 陈叔随便吃了几口我带的早饭,然后我俩便一起进了病房,站在幽暖暖的病床前。 “陈叔,如果她家人一直不过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成天这样守着她吧?”我问。农家妇的重生“我已经给正局汇报了这事,他让我与医院衔接,派专门的护士照顾她,所有费用都由局里报账。我们不用呆在这里守着。”陈叔回答了我,想必他也不想守着这样一个疯癫的女人吧,尽管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是很安静的模样。 让我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我与陈叔在灵归来外面,听着瘸子男人与幽暖暖的对话,那男的明明是很在意幽暖暖的,甚至说过“死而无憾”这种话,那怎么会知道她晕迷住院了,却是不过来看她呢。 “你们……” 微弱的声音传进我耳里,我低头一看,竟是幽暖暖睁开了眼睛,陈叔也正看着她。 “我的手机呢?”她问道。 陈叔从包里摸出她的手机,放到了她手边的位置。她伸出手,想要去抓手机,却是因为这动作拉扯了伤口,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受。 “你在医院好好养伤吧,我们安排了护士照顾你,伤好了你就可以走了。”陈叔对她说着,话语里没有什么情绪。 幽暖暖没有回应,只是眼睛盯着那手机。 “你想给谁打电话?我可以帮你。”我说着。我是看她的动作实在是有点艰难,准备帮她打,再一个,其实我还有点小心思,因为她多半会是找那个瘸子,我就想听听他们通话都说些什么。 听了我的话,幽暖暖转过头,瞪了我一眼,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尝试打电话,也不再理会我们。 “我们走吧。”陈叔见她这个样子,便招呼着我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陈叔让我去上班。我问他去哪里,他说没什么事情,回院子里去休息一会。 当我赶到大队上班时,已经九点十分了,中队的人都到了,大熊正在给他们开会。我有些尴尬,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我本以为凭我与大熊现在的关系,他一定会点名批评我迟到,结果他对此事只字未提。开完会后,大家散开各做各的,大熊走到我办公桌前,笑着问我:“天童,那个高雪有没有消息了?”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我已经把这事的前因后果与他作了汇报,并说房东已经回来了,就等高雪联系他了。大熊得知此事后,立马就找教导员谢俊表了功劳。想必他是见着我这两天没什么动静了,没法向教导员交差,所以有些急了吧。辣妻束手就擒“熊哥,房东还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啊。”我摇着头回答道。 “恩,那你盯紧点啊,一旦有消息,哪怕是半夜,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大熊的眼里仍然是迫切的目光。 “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远洋突然给我打电话,听着语气,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搞定会长了?”我笑着问他。因为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玉器店的事了,也只有这事解决了,他才能笑得出来,所以我才有了这么一问。 “哈哈,差不多吧,怎么样,中午别吃你们那食堂了,哥今天高兴,请你吃饭。”他笑呵呵地说。 “我下午还上班啊。”我说着。 “没事,我就在你们大队附近,你赶紧出来,吃完饭你上你的班,我也要回办公室去呆着。” 他竟然已经在我们大队外面等着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他的心情不是一点点好,而是大好,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跑过来与我分享了。 坐在刑警大队外面的小饭馆里,远洋非要了两瓶二锅头来,虽然这是违反了规定,不过看着他这么高兴,我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再说了,依我现在的酒量来说,二两酒还真算不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我不知是朱贵帮了忙,还是老杨最后帮了忙。因为从那晚的情况来看,到后面,因为我没有答应朱贵的结案要求,他表现得也不是很乐意帮忙了,而老杨,也明确表了态,只能做到他店里不乱宣传,却没说要帮远洋去找会长。 “那些老狗日的,以为孤立老子老子就会破产,哼,老子才不会怕。”远洋喝了一口酒,然后大声地骂道。 他口中的“老狗日的”,自然是指的以会长为首的玉石协会那几个元老,正是他们提议孤立了远洋的新玉器店,让到他店里去的顾客廖廖可数。 听他语气,好像并没有与会长融合关系啊,反倒是一种出了气的快感,这更让我疑惑了。现在远洋的状态,明显就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玉石生意了,可是,如果没有融入玉石协会,那他的生意怎么会好起来?剑荒劫经远洋的酒量本就不如我,半瓶酒下肚,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些酒色,情绪也更加地兴奋了起来。我再次问他是怎么解决经济问题的。 “天童,这件事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他憋了半天,好几次我都见着他要开口了,最后却是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日,你耍我啊!”我故意扳着脸说。 “不是耍你,耍你的话,我也不会大中午的跑过来找你了。这件事是个大秘密,我谁都不能说,但是,不找人分享一下,我心里又憋得慌,所以就想到了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事我连欣儿都没有告诉,你知道就好。”说完,远洋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 “服务员,再来两瓶小二锅头。”远洋又喊了酒。 “你不上班了?”我忙问他。今天又不是周末,我俩下午都还要上班呢。 “没事,我给我们科长打个电话就是了,我们今天又没什么材料写,在办公室还不是发一下午呆而已。你也给大熊请个假得了,好好陪我喝。”远洋说。 说完,他就掏出电话,给他们领导请了假,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之后,他见我一直没给大熊打电话,便说要帮我打,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与大熊的隔阂,便自己打了。我给大熊说的是我妈到市里来了,我要去车站接她,大熊也没多说什么。 “对啊,你都说信任我了,我向你保证还不行么,保证不给你说出去,你赶紧的,讲给我听吧,别吊胃口了。”请了假后,我继续催着他说。我对他这事还真是有些好奇,既没有与会长和好,又解决了经济困难,我一时半会想不透他是用了什么办法。 “天童,你别逼我,我不会说的,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来给你说这秘密的,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树坑,发泄一下我的情绪,你今天陪我喝酒就好。”远洋继续坚持着。 “日,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啊。”我搞不懂远洋意思,便赌气地说。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想陷你于不义!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的好!”远洋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对我说道。 这话倒是真让我迷糊了,陷我于不义?这里面到底隐含了什么样的意思。 第184章 高雪现身 最后,远洋喝多了,我是打车把他拉回了陈叔的小院子,让他睡在了我的床上。 陈叔见到我这个时候回来,还带着远洋,有些吃惊。我把远洋弄好后,这才出来,与他讲了缘由。”顾远洋这小子,面相看起来,也不是个会穷困潦倒的人,只希望他不要走歪门邪道。”听我说完,陈叔便如此说道。 那天下午,我也就在院子里休息了半天,远洋一直睡到下午四点过才醒来,我要去接依然下班,他便与我一起回了城里。 吃完晚饭,胖强突然接到了高雪房东的电话,他说高雪现身了,二人约好晚上七点在出租屋办退房手续。 这个消息让我们很是兴奋,因为之前我们就一直认定,只要找到高雪,这个玉器失窃案就会破了,即便不能破,也会取得重大进展。 冷静下来之后,胖强问我:“是就我们自己去抓,还是通知大熊,通过正规途径去抓?” “天童,你还是汇报一下吧。”陈叔在一旁听了胖强的话,给我建议说。 我知道,陈叔这是为我好,凡事汇报上级,总是没错的,出了事也会有上面的人顶着,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出了变故就麻烦了。 而陈叔之所以这样建议,多半也是因为出了昨晚的事。试想,如果不是因为陈叔与正局关系好,那我俩把幽暖暖弄成重伤,多半会受到局里的纪律处分。 想到这一层,我便给大熊说了这件事。听得出来,大熊很是高兴,问了我具体的时间地点。 大熊说他六点四十带人过来,让我到时候在高雪小区外面等着就好,我答应了下来,便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六点十分了,我不敢耽搁,就准备出门去。临走时,胖强本来要与我一起的,陈叔没让,说抓一个女人而已,去那么多人做什么,再说,大熊那还有几个人。 胖强听了,把他的钥匙扔给我说:“天童娃,你可要好好开啊,我那破车,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白天的时候,我给胖强说了昨晚的经历,他自然心疼他的车子,连忙跑出去看了,回来了还把我一阵数落,并让我请他吃好吃的。尽管如此,当我需要用车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钥匙给了我。 当我开着胖强的车到达高雪小区门口时,差五分钟到六点四十。我找了个街边的车位把车停好,然后就留意着小区大门口,希望能看到高雪的身影。豪门巨星六点四十,大熊准时到了,他给我打电话,我问他在哪里,他说了后我才知道他的车就停在我后面不远处。 我下了车来往后走去,大熊开的是一辆民用车辆,不容易暴露目标。 我打开车门,车上连着大熊,一共有四个人,另外三个也是我们中队的民警,刚好还剩一个位子,我便坐了上去。 “怎么样?”我刚上去,大熊就忙着问我。 “房东马上到了,高雪不知道在哪里。”我回答他。 大熊简单说了两种行动方案,一种是我们去出租屋里面等着,高雪进来后立马实施抓捕,一种是我们在小区外面等,待高雪与房东办完手续后在小区门口抓捕。 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在小区门口抓捕,容易引起路人围观,我们又都穿的便衣,到时候群众不明就里,以为几个流氓在欺负一个女人,影响不好。 刚好这时候房东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大熊当即决定,我们五人分成两组,三个人跟着房东进入小区,埋伏在出租屋内,另两人留在车上机动,随时注意着小区门口的动静,以防高雪察觉到什么而溜走。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高雪本人,所以大熊事先做了准备,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高雪的照片,并做了说明,呆会见着长得与照片上的人相似的人,就可以先抓上车,宁可错抓,也不能漏抓。 听了大熊的话,我觉得有点没对,说起来,高雪并不是嫌疑人,而是我们需要的证人,不能对她太粗暴了,不然会引起她的抵触情绪,不利于我们后期问话,中队有个老民警也赞同我的观念。 “只要人抓住了,让她开口的办法多的是。”大熊听了我的话,不屑一顾地说。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太知道了,无非就是说用刑嘛,或者是像对付张瑶一样,不让睡觉。我对刑警队的这一套东西很是反感,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却是没有说出来。对于求功心切的大熊来说,此时是听不进我的话的。 定下计划后,我大熊和另一个民警便下了车,向房东走去。房东并没见过我们,我们走上前去,出示了警察证,他便带着我们往里走了。 到了高雪租的那间房子门外,房东准备开门,我与大熊闪到门两侧,做好了准备,以防高雪就在房间内。妾本无双门开了,里面没有灯光,房东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我与大熊对视了一眼,便随着房东走了进去,一起来的另一个警察留在门口,负责外围警戒。 房东打开灯,我们迅速把屋里的几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看来高雪还没有过来。之后,大熊让门口的警察也进了屋,然后就关上了门,等着瓮中捉鳖。 “要不你给高雪打个电话,问一下她什么时候过来。”我对房东说。 “她下午是用一个公用电话给我打的,我没法联系她。”房东无奈地说着。 此时,已经六点五十五了。大熊正想与外面的同事取得联系,问一下高雪有没有过来,他们却刚好打了过来。 大熊接起电话时,我紧张地看着他,然后就看到他的脸上有了些兴奋,我猜到应该是高雪进来了。 “准备一下,高雪已经进小区了。”挂了电话,大熊就郑重地对我们说,这份郑重里带着一丝笑意。 大熊迅速给我们两人分配了任务,他让另一个民警马上出门,去上一层的楼道转角出躲着,房东闻言,立即打开了防盗门,待那个警察出去后,又马上将门关上。 “房东,你表现正常一点,你的任务就是让高雪进屋来。天童,你到厕所去,我藏在卧室,等会你听着我出来了,便马上跑出来配合我,明白了不?”大熊安排起工作来,还是很有条理,有轻有重。他说完后,我俩就分别进了厕所与卧室,而房东则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后。 我刚进了厕所准备好,外面的防盗门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门转动的声音。 “你都过来了啊。”一个女子说了一句话,这应该就是高雪了。 “恩,我提前过来收拾一下,反正你搬走了我也要收拾的。”房东回答着她。 “快进来吧。”估计是高雪一直站在门外没有动,房东这就催了一句。 “恩,好吧。”高雪回答道。 这个时候,我看向卧室的方向,等着大熊的指令,他并没有行动。外面传来了防盗门关闭的声音,我再次看向卧室,仍然没有动静。我就想,别看大熊很在乎这次抓捕,可他还蛮沉得住气的,如果是我的话,早都冲了出去。 “请坐,我把押金给你算一下。”还是房东的声音。修仙大冒险就在我有些急不可耐时,大熊终于冲出了卧室,我忙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本来我以为高雪会被我与大熊的突然出现吓得尖叫出来,因为对于她来说,我俩完全是陌生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第一反应就是我们不会是好人才对。 让我意外的是,我俩冲到高雪身边时,她只是奇怪地问着房东:“他们是谁啊?” 高雪的这个反应,显得我与大熊像是两个小丑一般。 “他们是警察,是来找你的。”房东回答这话时,低下了头,估计是觉得愧对高雪吧,虽然他是在配合警察办案,可他毕竟是出卖了高雪。 “请你随我们回趟刑警队,有件案子需要你的配合。”当我还处于尴尬境地时,大熊已经很快地调整了过来,有条不紊地对高雪说着。 “什么案子?”高雪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只不过,这好奇看在我眼里,竟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回去你就知道了,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确认一下。”说着,大熊亮出了警察证。 高雪倒没有真的去检查大熊的证件,只是说要先把房子退了再跟我们走,这个小要求,大熊自然是答应了。 最开始,我们制定这么周密的抓捕计划,是担心高雪与朱贵已经成为了一伙,发现蛛丝马迹后会逃逸。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配合,早知道,就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 待高雪与房东完成退房手续,我们二人便把她带着走出了房间。 出来的路上,我听见大熊在给谢俊打电话,汇报此次行动的结果,说白了,就是邀功。 大熊开的轿车,之前坐了四个人,加上高雪刚好坐满。大熊就让我先回家,今晚他负责审问高雪。 “我陪你一起吧。”我对他说。 “不用,中队人多呢,再说,万一今晚问出了信息,明天还有行动,我们俩办这案子,总要留一个人保持精力充沛吧。” 大熊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表达的又是对我的关心,本来这段时间我俩关系就紧张,我不便再坚持,就开着胖强的车回靖安街了。 第185章 兴奋的大熊 我刚进院子,胖强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问我情况如何。 我看了一眼院子里,依然屋子里灯是亮着的,便让胖强先回堂屋。 堂屋里只有陈新生一个人。坐下来后,我便把今晚抓高雪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胖强在听的时候,不时点评几句。 说到大熊周密的安排时,胖强夸大熊想得很全面,房间里、楼道、小区门口,可以说是布了三道防线,确保了抓捕的成功。 我说到高雪的反应时,胖强轻轻皱了皱眉,我知道,我都能看出高雪的反应有些不正常,胖强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你是说,你们俩从房间里冲出来时,那女人竟然没有惊吓的表情?这不对啊,她事先又不知道你俩埋伏在房间里。”胖强分析着说。 “会不会是,她这种风尘中的女子,胆子本来就比较大?”我试着去解释。 “我觉得不是,你不是说,后面她问你们是什么案子时,表现出来的好奇也像是装的么,她这种女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违法的,见着警察应该紧张才对。可她的整个表现,完全就是很淡定很从容嘛,真像是事先知道你们的行动一样。”胖强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显然对这事很是琢磨不透。 听了胖强的分析,我也疑惑了起来。可是,如果高雪真的事先知道我们在找她,为什么又要自投罗网呢? “还是先等她的笔录出来在看吧,应该能从她说的话中找到些破绽。”胖强说着。 十点半的时候,陈叔回来了,他再次去了灵归来,也带给了我们一个重要消息。幽暖暖还在医院住着,可十点刚过不久,小薇仍然出现在了灵归来门口,然后里面有人开门,她走了进去。 “至少,这可以证明,小薇每次去灵归来,不是找幽暖暖聊天的。”陈叔说完,胖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对啊,幽暖暖都不在。现在,就那瘸子男人在店里,难道说,小薇每晚过去,主要是与瘸子有关?还有,昨天晚上,幽暖暖不惜用生命阻止我们去灵归来,时间刚好也是十点左右,我猜,是瘸子与小薇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甘示弱地分析了起来。亡国的机甲骑士“你们说得都正确,不过,对于天童的话,我补充一点,他们在做的,不仅是见不得光的事,也有可能,是不能被打断的事!”我讲完后,陈叔补充了一句。 然后,我们再联系起另外几件事情。第一,就是这瘸子会一些法术,能够收集婴灵;第二,是婴灵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以至于火葬场没有货源的时候,幽暖暖被逼着去医院偷婴儿,准备带回来杀死从而取得婴灵。 经过这么一分析,事情的概况似乎就出来了。灵归来店里在收集婴灵,同时,店里的婴灵在减少,这就需要不停地进行补充。而小薇每天风雨无阻,于十点下班后去到灵归来,多半就与这消耗掉的婴灵有关。 陈叔想不通的,还是小薇身上没有邪恶的气息,不像是沾染了婴灵的怨气。 陈叔发完这个疑问,我们三人就陷入了沉思,直到一阵手机铃音打破了堂屋里的沉静。 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依然打的,我便接了起来。依然问我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告诉她我已经在堂屋了,依然听了就有点生气,说我回来了都不告诉她一下,她还一直记挂着我呢。我只得给她赔了个不是,并说我与陈叔在谈事情。依然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一听我在谈正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刚挂了电话,就听到陈叔带着兴奋的话语。 听他这语气,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重要的问题,我与胖强便期待地望着他。 “天童,你身上有何玉玲对吧,之前她还让你腿脚不方便,摔了几次,直到我给你手机里装了一张符纸,这种现象才消失。”陈叔说着。 听了陈叔的话,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我身上有鬼,却因为符纸的压制,所以没有表现出什么,那么,很可能小薇与婴灵有关,只因身上也有着什么带正气的东西,压制了婴灵的邪气。 “一定就是她脖子上那块玉了。”我刚想到这里,陈叔已经说出了答案。迷糊校花惹上冰山王子没错,陈叔之前就说过,小薇那块玉虽然来自墓穴,却没有污秽之气,这就是她的护身符了。 “还真是奇怪,既要与有怨气的婴灵接触,又要用正能量的玉来压制这邪气,不是自相矛盾么。”胖强在一旁说着。 对于胖强的分析,我们三人中在玄学方面最具权威的陈叔没有吭声,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堂屋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送了依然去上班后,我就急忙赶到大队,我迫切地想知道大熊从高雪那里都问到了什么信息。 当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大熊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方便面,我看他的神色,有些疲惫,看来昨晚真没怎么休息。不过,当他看见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接着就说:“天童,你来得正好,等会我把讯问情况给教导员汇报一下,说不定,今天就要抓捕朱贵!” “高雪全招了?”我惊奇地问他。 “恩,朱贵不过是给了她一点金钱上的好处,我给她讲明事情的严重性,她自然就不敢有所隐瞒了。”大熊很是得意。 尽管这件事是我给大熊汇报的,也是我对整个案件的推测,可是,现在真的听到大熊说高雪已经招了,愿意指正朱贵了,我却没那么高兴,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她到底是怎么说的啊?”我忍不住问大熊。 “她就说,那天晚上,朱贵把她带出月飞洗浴中心,之后他的住宿地,做了那事。她做完后,本来要离开,朱贵让她留下来帮他一个忙,回报就是一块玉饰。朱贵要她帮的忙,就是马上‘失踪’,并告诉她,如果有警察找到她,也告诉警察,她那晚一直与朱贵在一起,而事实是,朱贵半夜就走了,一定是作案去了!”大熊简单地给我说了高雪的供词。 “你的意思是,是朱贵让她‘失踪’的,之后,又告诉了她一旦被警察抓住后,应当怎么回答?”我问着大熊。 “是这个样子的,高雪最后还交代了,朱贵说,如果半年后警察都没有找她问话,到时候朱贵还会再给她三万元。朱贵这人还真是聪明,只可惜,他高估了金钱对高雪的诱惑力。”欢喜小冤家:老婆天然呆大熊的这一番话,更是与我之前的猜测相吻合。我上次与胖强就分析过,朱贵让高雪消失,是给我们警方制造了一个难题。当我们认为朱贵有嫌疑时,他大可以说他当晚与高雪在一起,他是有证人的,至于能否找到高雪,就不关他的事了,另一方面,即便我们找到高雪,他也事先与高雪商定好了如何回答警察的提问。 只不过,正如刚才大熊所说,朱贵似乎太相信高雪了,竟然认为一块玉和三万块钱就可以让高雪做伪证,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侵财案件,而是命案啊。我是该说他笨呢还是该说他太自以为是呢。不过呢,话说回来,朱贵在作案前,也并不知道姚欢会在店里守着啊,他杀姚欢,也是迫不得已吧。 高雪的这份证词说明,朱贵在第二起玉器失窃案中,有了很大的嫌疑,至少,他有了作案时间。作案动机则很好找,朱贵爱财,偷玉器当然是想发财。 不过,高雪的证词,还不够定朱贵的罪,因为始终不是朱贵犯案最直接的证据。这也是大熊还能坐在这里边吃早饭边等着教导员上班后再汇报的原因,如果有直接证据,就算是半夜,我估计大熊都会去把朱贵抓回来的,那可是杀人犯啊,对于追求政治前途的大熊来说,就是立功授奖的垫脚石! 院子里传来了谢俊的声音,大熊几下吃完剩下的面,胡乱擦了一下嘴,就快步往院子里去了。 我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分析着这个案子。目前的一切,仍然是指明朱贵有重大嫌疑,但我心中的两点疑虑却是找不到头绪。 这第一点,就是两起案子,作案手法几乎一致,不同的只是第二起案子死了人,我们由此得到第一个推断:两起案子的凶手是相同的人。问题就来了,第一起案子,朱贵当天根本就不在市里,这一点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航空公司核实了,毋庸置疑。现在我们却又怀疑朱贵是第二起案子的凶手,不就与第一个推断矛盾了么。 第二点疑虑,则是两起案子中,监控都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事后我们调出监控画面,在发案时间里,监控显示一切正常,明摆着被人动了手脚。如果凶手是朱贵,我还真觉得他没这个本事! 第186章 病房里的小孩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大熊才从外面回来。我观察着他的脸色,仍然是面带喜色,毫无疑问,他在教导员谢俊那里得到了夸赞,心里高兴呗。 “今天要抓朱贵吗?”看到他的样子,我有些犹豫地问着。 此刻,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既想抓住朱贵,审问他,弄清我那两个疑虑;可同时我又有些担心,担心抓了朱贵后,事情会朝着背离真相的方向发展。我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担心,只有归结于直觉了。 “教导员夸奖我们抓高雪很成功,审问高雪也做得很好,不过,他不同意马上抓朱贵,证据还弱了点,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大熊回答我说。 看来,谢俊与我想的差不多。 “天童,今天再辛苦一下,我俩再去调查一下两起案子的赃物,你负责走访玉器店,我负责去古玩街那边问,过了这么久了,说不定朱贵在寻找买家了。”大熊安排了今天的任务。 我心里觉得这是做无用功,可还是答应了下来,当警察,服从命令的意识还是有的。 之后,我们就出门了,大熊开着车,把我送到了步行街,然后他再开去古玩街。 下车后,我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做做样子吧,便把所有玉器店都走访了一遍,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人拿着失窃的玉器过来兜售,老板们的回答都是没有,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走访完之后,我就到了顾远洋的店里,主要是想看看他在不在,与他聊几句,顺便也问问有没有人到他店里来卖赃物。 到了店里,只有远洋的妈在店里守着。除此外,竟没有一个顾客,冷清得紧。 这个发现,让我吃惊不小。虽说是上午,生意都不行,可刚才一路走来,其他店里怎么也有四五个人,即便不买,那也是在询问啊,怎么到了远洋这里,就是这副光景。 看来,上次我的猜测是对的,远洋与会长并没有和解,而现在看来,玉石协会对他的抵制,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如果远洋上次没有大中午的特意跑到我大队来找我陪他喝酒,我还会觉得今天的情况很正常。可是,远洋那天的表现,明明就是一副完全不担心自己生意的样子啊,与请朱贵吃饭那晚截然不同。 逍遥王爷绝世妃 远洋的妈是认得我的,热情地招呼着我,并告诉我远洋在上班。我随意与阿姨聊着,问了些店里的情况。阿姨直是叹气,说生意是越来越差,还说这店面撑不了多久了,最近她与远洋的爸都在心焦着如何还账呢。 阿姨的话进一步佐证了远洋与玉石协会决裂的事,却也表明远洋那天的反应是不合常理的。 我记得,那天中午,无论我怎么催问,远洋就是不说出他所谓的“秘密”,最后,还说什么会陷我于不义。现在看到他店里的情况,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走出店来,我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寒暄一阵,我就让远洋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然后,我再次郑重其事地问了他这件事,并说我刚从他店里出来,生意差得可以。 “天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没事的。”远洋仍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这样的话。 我还想再试着问一下,他就说他正在赶一份材料,以后再说这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在我回大队的路上,我接到了大熊的电话。 “徐天童,你怎么回事?”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大熊很不满的声音。 “啥事啊?”我突然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一时也有些不舒服,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怎么还在监视灵归来?还跟踪幽姐害得她受了重伤?”大熊大声质问着我。 这时,我才明白了过来。大熊安排我到步行街走访,他自己去古玩街走访,凭着他现在与幽暖暖的关系,自然是要去灵归来与幽暖暖聊上几句的。 可幽暖暖现在还在医院,那个瘸子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不敢见人,如此,灵归来应该是关着门的。大熊见到大白天关门,就会给幽暖暖打电话,然后就知道了这件事。 “哦,这个,我没有监视灵归来,是碰巧看见幽暖暖去医院,我好奇她去做什么,便跟了上去,谁知道,她竟然去偷别人小孩,我总不能不管吧。”我知道大熊心里肯定向着幽暖暖,电话里又说不清楚,就瞎扯着,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他细说。 “还真是碰巧啊!你们要负责消除这事对她的伤害!”说完,大熊就气愤地挂了电话。阵皇大熊竟然为了幽暖暖而给我发这么大的火,还真挺让我意外的。我又想起了地摊老板的话,虽然陈叔说过幽暖暖不是狐狸精,可那瘸子男人会法术,弄个什么东西左右大熊的心智还是极有可能的。我就想着哪天让陈叔过来给瞅他几眼就知道了。 接了大熊这个电话,我心里就很不舒服,也不想回大队去了,反正他让我今天走访步行街的玉器店,也没要求说必须上午就走访完啊。我就调转头,直接去找胖强,他今天是上早班,我可以等他下班坐他的车回去。顺便可以回下巡警队,去找以前的同事闲聊一会。 胖强知道我要去他那,直接问了我现在的地址,然后就开着警车过来接我了。 “强哥,你这是公车私用啊。”我故意开玩笑说。 “老子这是正常巡逻。” “但这个地方又不是你们的辖区,你算是乱跑。” “嘿,老子跑来接你,你小子话还挺多啊。”胖强转过头,眯着小眼睛对我说。 与胖强扯了几句,我感觉自己心情都好多了。 反正没事,我就把上午从大熊那听到的高雪的招供说了出来,与胖强一起分析分析。在我讲的过程中,胖强一直没有插话。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高雪招得太快了?”听我说完,胖强就问我。 “对。昨天晚上,我们就分析过,高雪的反应有些不正常,现在却又直接指证了朱贵,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可是又从高雪的话里找不出什么破绽。”我回答着他。 我之前的两个疑虑,一个是第一起案发时他不在m市,一个是他没有本事让监控不录下他。可这两个疑虑,也仅是针对朱贵的,并不是对高雪的。 就目前高雪的证词来看,她先受朱贵金钱诱惑,帮朱贵做伪证,然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和盘托出这一切,包括她第二天去朱贵店里拿玉饰的事也说了出来,这个过程,完全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很是完美。 但是,正是因为它太完美了,与我们的猜测太吻合了,这才让我有点不敢相信了。我想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当事情的发生真的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去走时,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屌丝道士如果说我的这种感觉纯粹是依靠我的直觉的话,胖强就是靠逻辑推理了。而他抛出的两个疑点,与我想的那两条不谋而合。 “既然这样,这朱贵目前还真不能抓。”胖强下着结论说道。 我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听着胖强继续说着他的理由。 “现在我们就打高雪没有问题,她的证词全部可取,那也只能证明在案发当晚,朱贵中途离开了,至于他离开后到底有没有去作案,是没有直接证据的。我们不要陷入这样的误区啊,主观上先认为朱贵是凶手,一旦找到点珠丝马迹,就不再考虑其他因素,直接就认定他了。” 胖强的观点我是赞同的,他与大熊入警的年限差不多,相比而言,他就比大熊稳重多了。 待胖强下班后,我俩开着他的车去接了依然,便一起回了陈叔的院子。 我给陈叔说了大熊知道了幽暖暖住医院的事,陈叔哼了一声说道:“不用理会,一个刑警队的中队长而已,我还不至于顾虑。再一个,即便他不说,我也会把此事处理好的,正局那里得有个交待。” 这天晚饭后,陈叔叫上我一起出去,我以为他要带我去灵归来外面,没想到他开着车直接把我带到了人民医院。 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他是来看幽暖暖的。难怪刚才上车时,他拿了一个小提包,里面鼓鼓的,应该是装的钱吧。 离着病房多远,我就听到了一阵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本来我还没在意的,等着离幽暖暖病房近了,我就觉得惊奇了,这声音竟是从她病房里传出来的,这会是谁的小孩呢? 陈叔显然也听见了小孩的哭声,我俩都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幽暖暖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因为她去产科大楼偷小孩被我们逮了个现形。 现在,却是从她病房里传来小孩的声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她心里还有没有杀死活着的小孩以收集婴灵的想法。 我与陈叔二人三步并作两步,一前一后冲进了病房,果然是看到了一个正在大声哭着的小孩。 第187章 小薇的异常 让我们悬着的心放下的是,幽暖暖此刻仍然躺在病床上,那个小孩被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抱着,而护士正在给他屁股上打针。 幽暖暖的脸是看着小孩的,只不过,她的眼神,不是恶毒,而是有些焦急。 待护士终于打完了针,陈叔便问她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这间病房不要再安病人过来么。护士说医院的床位紧张,这小孩突发高烧,医生便安到了这间病房。 这时,我才仔细看着那小孩,是个小男孩,应该有三岁多了吧,还捂着自己的屁股在不停地抽泣。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妈妈了,轻轻把他抱在怀里,脸上满是疼爱。 我走了过去,弯下腰,轻声对着小男孩说:“小朋友,你是男子汉,要勇敢一些,知道吗?别哭了,阿姨给你打了针,过一会你的病就好了,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 小男孩本来还在抽泣,听了我的声音,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点、友善一点,露出真诚的笑容。 “这里还有一只口服液,让他喝下去。”护士递了一只口服液过来,交到小孩妈妈手中,然后就出了病房。 “不要药药……不要药药……”小男孩本来已经平静的心,立马就躁动了起来,在他妈妈怀中用劲地挣脱着。 “这不是药药。”他妈妈只有用最普通的办法哄着他,可这招显然不管用,男孩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小朋友,叔叔是警察哟!你看看!”我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指着上面的制服照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一听到“警察”二字,停止了挣动,好奇地看了过来。 我趁着这机会,继续说:“你喜欢警察叔叔是不是?”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多数男孩子,包括我自己在内,儿时都有一个警察梦,都很崇拜警察。 “喜欢。”果然,稚嫩的童音传来。 “那你长大了想当警察吗?”我进一步问道。 “想。”他回答我。 “那警察叔叔都是很勇敢的,你既然想当警察,就要从现在做起,勇敢地把药喝下去,知道吗?”我用眼神给了他一个鼓励。重返春秋听我说完,小男孩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妈妈手中的口服液,在经过五秒钟的思想斗争后,伸出了小手去拿口服液,然后张嘴含着上面的吸管,把里面的药喝了个干净。 我注意到,在喝的时候,他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不过,还是坚持着喝完了。喝完后,他盯着我,我连忙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他勇敢,长大了一定可以当警察,他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哄完了小孩,我转过身,发现陈叔一直在身后看着我,脸上带着丝笑意,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然后,我俩一起走到了幽暖暖的床边。 “看不出来,当警察的,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幽暖暖对着我说。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着呢。”我回着她。本来,我后面还有一句“别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对待小孩子”,可看到她那神色,却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今天的幽暖暖,看起来,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是比她受伤前看着舒服多了。现在她的脸色是受伤后正常的白,神情也是比较正常的。而前几次见她,她要么是打扮妖艳,要么是面带疯癫的神情,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你好好住着,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了,医疗费用我们负责,除此外,这里是三万元,算是我们对你的赔偿金,希望你家里不要把这事闹出去。”陈叔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里面应该就是两万元钱了。 幽暖暖没有回应陈叔。 因为病房里还有一对母子,我们也不方便说其他的事情。陈叔把钱放下,我俩就走了出来。陈叔直接去了护士值班台,让护士把那个小男孩安排到另外的房间去。 护士开始还露出为难的神色,陈叔直接说:“那个女人有虐童倾向,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护士一听这话,不敢怠慢,马上“蹭、蹭、蹭”地往医生值班室去向医生汇报。 我们又站了两分钟,就看到护士跑回来说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给小男孩转病房。我们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出来后,我问陈叔,刚才那钱是谁出的。陈叔说自然是局里出的,今天正局把他叫了过去,问了这件事的始末,然后就说了赔偿金的意思,让陈叔把这事处理好,下周就是换届选举了,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穿越之山田恋同时,陈叔还告诉我一件事情,换届选举的时候,不仅选局长,下面的一些序列部门,也会有些领导调整。就比如说,我们刑警大队,梁辉死后一直没有大队长,这次也会把人定下来。大队长一般是从教导员中选,这样教导员又有空位;从副大队长里面选教导员,然后副大队就有了空位,会从中队长里面先副大队长…… “原来如此,我说最近大熊怎么这么有干劲,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看来是想争取个副大队长来当啊。”我恍然大悟地说着。 “那小子,简直是被名利弄晕了头。不过,我说的不是他的事,从中队长里选了副大队长,那中队长就会空出位子,我是问你有没有兴趣,如果你想当的话,我去帮你给正局说说。”陈叔看着我问。 “我才不想,我这么年轻,入警也没多久,办案经验也不丰富,当中队长难以服众,再说,我也没那么大的官瘾,你刚才不也说大熊是被名利冲昏了头么,我可不想你背地里这么说我啊,哈哈。”我回绝着陈叔说道。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陈叔说找正局说说,他凭什么就断定正局一定能在选举中获胜呢,如果让何局上了台,那还说个屁啊。因为陈叔与正局关系好,他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我没有说出来让他窝心。 陈叔听了,便没再说这件事。走到车前,他让我自己回院子里去,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灵归来再守守,说不定幽暖暖不在这两天,能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陈叔去那守着,无非就是又是看着小薇在十点过进了门去,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并且正局也打了招呼,在选举前不能去动灵归来,那陈叔也的确不需要我帮忙,我便打车回了院子。 之前的日子,陈叔去灵归来,一般是等到小薇进了店里,他就会离开,并且都是在十点过十来分就回来了。 奇怪的是,那天晚上,到了十点半,陈叔还没有回来。 我与胖强耐着性子,又等到了十一点,仍然没有动静。我本来想给陈叔打电话问的,想着他在暗处盯着灵归来,万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会暴露目标,于是我就发了条短信过去,问陈叔有没有事。 发完后,我与胖强就紧张地等着陈叔的回音,陈新生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过了两分钟吧,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我赶紧打开未读短信:没事,我在灵归来外,不用等我。谜案追凶看到这几个字,我们三人才放下了心,看来,陈叔今晚是准备多蹲守一会了。既然这样,也不知他几时才会回来,胖强作为我们三兄弟的老大,便招呼着我们先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走进院子时,陈叔已经在院子里活动着身子骨了。 “陈叔,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我好奇地问。 “两点过吧。”陈叔头也不回地答着我。 “怎么那么晚啊?” “昨晚,小薇进了灵归来后,我听了一会,与往常一样没啥太大的动静,我正准备走,就听见屋里传来小薇的一声大喊,我以是瘸子在对她做什么,想冲进去来着,可小薇只喊了一声,后面就又安静了。” 这时,陈叔停下了动作,坐到了院子里的竹椅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便忍住了,没有冲进去。之前那么多晚上,都没发生这事,我就觉得有些异常,一直在外面守着。差不多快一点的时候吧,店门开了,小薇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她出来后竟然有些亢奋,与平常不一样,我更是奇怪了。” “小薇到古玩街口打了辆车,我忙着开车跟了上去。没想到,她竟然是往步行街那边去。在步行街口下车后,她径直走到了朱贵的玉器店那里,开门走了进去。” “以前我们从来没有等着小薇从灵归来里出来,再跟着她过去,说不定她晚上一直是睡在朱贵的店里的。”我猜测着说。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朱贵店里被偷的那天晚上,她在哪里呢?并且朱贵不也说过,小薇租房子的钱都是他付的吗,说明她在外面的确租有房子。”陈叔否定了我的猜测。 “那昨晚后来呢?” “小薇进去后,我等了十多分钟,没有什么动静,我便回来了。” “我知道了,多半是小薇今天想睡个懒觉,不用早早地起床赶到店里去上班,反正他们店里也有沙发,可以睡觉。说不定,她经常这样干,只不过我们以前没有等到她从灵归来里面出来,所以不知道罢了。”我自作聪明地解释着小薇昨晚的异常。 第188章 第三起失窃案 虽然昨天与大熊吵了几句,但班还是要上的,我仍然在八点五十五就赶到了办公室。大熊问我走访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如实地说了“没有”两个字。 大熊没再给我安排其他事,我便回到了自己办公桌,随便翻起了一些资料,进行学习。 过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十点半吧,值班员冲进了我们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大熊,快,第三起玉器失窃案!” 听了这话,不仅是大熊,我也吃惊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就快步走到了门口,想要问值班员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又有一起玉器店被盗了,你们赶快去现场看看吧。”值班员说着。 “哪一家?”大熊慌忙问他。 “不知道,报案人也很紧张,没有说清楚,反正步行街就那么点大,出了这事早就围了一群人了,你们过去看了就清楚了。巡警和派出所民警应该已经过去了。” 他说完这话,我与大熊就快步向停车区域走去。坐上车,大熊懊恼地说:“我就说昨天应该把朱贵抓了,就不会有这事了!” 看来,他认为这事还是朱贵干的。我没有发表意见,准备先看了现场再说。 一路上,大熊按着警笛,闯着红灯,倒也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步行街口。我俩把车子停下,便往里面走去。 这时,大熊接了一个电话,他边走边讲,我就听着他喊道:“什么?……好……知道了。” 大熊的反应,让我觉得事情有变,待他挂了电话,我也顾不得昨天与他置了气,就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他说被盗的玉器店,又是朱贵那一家。 听了他的话,我刚觉得有些奇怪,他马上又加了一句:“朱贵死了!” 这一下,我的心情立马从奇怪升级到了震惊,脚上的步子也是动得更快了。 当我们赶到朱贵店门口时,与之前一样,这里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我与大熊往里面挤去,刚走进店里,迎面来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正是陈林哲。他是这一片的社区民警,出了案子,自然会到现场来。 “大熊,你们快来看看。”上来,陈林哲就招呼着我们过去看现场。采阴成仙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与他一道往里走去。沙发上躺着的,正是朱贵,正是那个曾经让我很讨厌也一度被我们怀疑为凶手的朱贵。此刻,他与之前的姚欢一样,浑身都是血。不同的是,姚欢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而朱贵死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并且神色也正常,看样子,像是在熟睡状态下死的。 我顺着看下去,在朱贵的左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刀,露在外面的,只有刀柄和一小截的刀刃,想必,朱贵正是被这一刀夺去了性命。 朱贵的血流了一地,我移开了我的目光,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薇,她全身微微在颤抖,是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哲哥,是小薇第一个发现的?”我问了一句。 “对,她上午十点钟过来开店门,进来就发现了这一幕。对了,除了朱贵被杀,店里又丢失了八十件玉器。”陈林哲回答着我。 这一句话,透露给了我两个信息,而这两个信息,都让我心中画出了大大的问号。 第一个,他说小薇是上午十点钟才过来开门的,可是,就在昨晚一点过,陈叔还跟着小薇一直到了这边,亲眼看着小薇进了店里,难道她中途又离开了?那朱贵又怎么会在店里呢。 第二个,此次案件,除了朱贵被杀,竟然又有玉器被偷,当然,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被偷的玉器,不多不少,刚好又是八十件,这个“八十”,究竟有什么样的含义。 我想着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大熊已经走到了小薇的身边,向她询问着详细经过。 我也忙着认真地听了起来,小薇说道,最近店里的存货卖得差不多了,朱贵准备今天坐飞机去云南进货,因为机票时间比较早,朱贵就想着在店里凑合着睡一晚,方便早上乘车去机场。于是,昨天晚上下班时,小薇离开了店,朱贵则留在了店里。 “你离开店后,都去了哪里?”我目光如炬,盯着她问。 “我还是去我老乡那里玩了一会,然后就回我租的房子那边睡觉了。直到今天早上,我过来开店,就发现了朱老板被人杀死了。我吓得不行,缓了好一会才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他们让我清点货物,我就发现丢了八十件玉器。”小薇回答我说。 听了她的回答,我几乎已经断定,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前半段是真的,朱贵的确是要去进货,机票应该也是今天早上七八点的样子,这个可以去航空公司确认。至于后面一段,小薇故意隐瞒她回了店里的事,十之八九有问题。血狱之间我不禁在心里冷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薇啊小薇,你以为你可以做得瞒天过海,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恰好让陈叔盯着你回了玉器店。 陈林哲问我们需不需要看监控,大熊想了一下,说先不急。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用说,这次的监控,与前两次一样,定是找不出什么问题。 大熊还不知道昨晚小薇回了店里一事,便慢慢在店里转悠起来,细细地查看着店里的每一处地方,希望找出点什么痕迹。我却知道,他一定找不到什么的,包括那把刀上,也肯定是没有留下小薇的指纹。 大熊一言不发地转了十来分钟,我感觉得到他心中的压抑。刚才出发的时候,他还在说昨天应该把朱贵抓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了。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是朱贵的店被偷,更不知道朱贵已经死了。 昨天他还兴奋地找了教导员,推断出朱贵是嫌犯,想要对朱贵进行抓捕,今天却又发生了第三起玉器失窃案,被怀疑的朱贵竟然死了。这简直就是在打大熊的脸啊,他心里肯定很焦急,还不知道如何向教导员汇报呢。 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尽快找到这系列失窃案的真正凶手,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啊。 这个时候,物证科的同事也过来了,迅速对朱贵的身上及店内进行了取证,最重要的,当然是那把凶器,用特殊胶袋封好后,带回队上作进一步鉴定。 “查出刀上是否有指纹,需要几天?”大熊问了一句。 “这个倒是不难,一天即可,只不过,要把查出的指纹与指纹库比对,找出握刀的人,就不那么容易的,最快也要三天。”那人回答说。 “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大熊点了点头。 待他们收集完现场痕迹,等在一旁的殡仪馆人员便准备把朱贵的尸体搬走。殡仪馆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好是董孟阳,他也认出了我。只不过,在这种状况下,不便于打招呼,我俩便互相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了。 当这一切忙完后,外面的人群才慢慢散了,派出所与巡警队的警察也撤了,只剩下我、大熊与小薇。小薇还是刚才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器宗“别装了。”我毫不客气地说着。 “你说什么啊?”小薇听了我的话,不满地盯着我。 “嗯?”大熊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我。 “昨天晚上,你明明就回过店里!”我直接就说了出来。之后,我看着小薇的脸色明显顿了一下,我心里更是确定她就是凶手了。 “你别乱讲!我下班后就去了灵归来,我每天都会去,这事反正你们也知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之后我就回家睡觉了,今天早上才过来。”小薇缓过神来后,马上就反驳着我。 “天童,你昨晚又去监视灵归来了?”听了我的话,大熊马上反应了过来,转头问着我。他是很反感我盯着灵归来不放的,这一点他之前就表现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倒不似昨天那么强烈,估计他是听了我的话,心里也有了些疑惑,毕竟他现在正着急着破案,如果小薇昨晚真的回来过,那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没去。不过,我敢说刚才那话,自然是有证人见到过你回店里。”我对着小薇说道。 我的语气很肯定,一时把小薇问得没有话说,她干脆就闭起了嘴,转身看向店外。 “不管怎样,先回队上吧,小薇,你是第一目击证人,也跟我们一起回去作个笔录。”大熊觉得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便让我们都回队里去。 按照程序,大熊还是让小薇把失窃的八十件玉器的条目列了一个出来,同时用u盘把昨晚上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虽然我们主观上认为监控里查不出什么名堂,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不能马虎。看大熊的意思,是准备把监控拷回去,让中队的其他人帮着看一下了,反正他们几个最近手头的案子都办得差不多了,坐在办公室也没事,正好可以节约出我与大熊的时间审问小薇。 之后,小薇把地上的血液清理干净,把店门关上,我们三人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在途中,我一直紧紧盯着小薇,生怕她会突然逃跑。 坐车回大队时,我也让大熊开车,同时让他把车门锁好,我自己则与小薇坐在后面,时刻关注着她,以防她学幽暖暖一样跳车逃跑或是自残。 第189章 弄清监控问题 在问话前,大熊把我拉倒了审讯室外面,郑重其事地问了我昨晚的事情。我想着后面我肯定要找陈叔过来当证人的,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虽说我不喜欢你们盯着灵归来不放,不过,如果真是陈教官出来作证,我还是相信的。”等我讲完,大熊便如是说到。 当时我就想,也幸好嫌疑人是小薇,如果嫌疑人是幽暖暖,估计大熊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之后,我俩就进了审讯室。对小薇的讯问,就比对高雪难办多了。 无论我们怎么问,小薇都是说她昨晚没有回过玉器店。其实细想起来,也很好解释,高雪只是收了朱贵的玉,并没有参与朱贵的犯案,说出真相后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充当了证人的角色;而小薇,她昨晚犯的事,那可是杀人啊,一旦承认,后果是很严重的。 审问一直没有结果,中途我出去了一趟,给陈叔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陈叔刚刚听了,也是很震惊的,怎么都想不到朱贵会被杀。同时,陈叔也很懊恼,说如果昨晚他再多守一会,说不定就能发现点什么。按小薇的口供,她是早上才来的,这就说明,昨晚她回了店里,之后又离开了,如果陈叔一直守着,就能发现这个疑点。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回了店里,过了一会又出来了,肯定有问题! “你们等着,我马上过来。”挂电话前,陈叔说了这句话。 当我再走进审讯室时,大熊满脸愁容,显然,小薇还是死抵着不认帐。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就告诉大熊,陈叔马上要过来,然后我就坐了下来,也没再吭声。 “天童,你看着,我出去抽支烟。”过了十来分钟,大熊对我说道。审讯室里是不能抽烟的,大熊说完便出去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大熊一直没有回来,这家伙抽支烟竟然要抽这么久。身后响起开门声,我以为是大熊,回过头一看,却是陈叔。 陈叔进来后,与我点头示意,然后就坐在了刚才大熊做的位子上面。 “你昨晚回店里做了什么?”陈叔坐下来,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了小薇这个问题。 小薇抬起头,翻着白眼看了他一下,没有吱声。看来,她是准备用沉默表达她的抗拒了。抗日之老子是川军“你们可以对店里的监控做手脚,总不至于能够对天网系统动手脚吧?”陈叔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陈叔的这话,让我反应了过来。玉器店内外的监控,一个是老板安的,一个是物业安的,这两个监控系统,都算是私人性质的,安装成本极低,这也导致安全性不好,容易被侵入。而街道上的天网监控,则是属于公安内部专用监控,用于破案的,安全性极高,一般的电脑黑客,想潜入进来做手脚,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我觉得监控被人侵入,也是这几天才想通的。陈叔早就分析过,不会是鬼怪作乱,那么,几次犯案,监控都没有录下作案过程,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就是监控系统被人控制了。 虽然我对电脑编程方面不是很懂,可我好歹是理科生,既然往这方面想了,也就猜出了个大概。在作案前,凶手可以通过特定技术手段,侵入监控系统,让监控暂停,之后,凶手用钥匙打开店门,进去偷了东西杀完人后再出来,这个时候,凶手让监控继续。因为是半夜,被监控的区域没有活动的物体,前后的画面就可以很好地衔接起来,警察在查看监控时,无论多么细心,也不会发现中间这个断点。 陈叔能说出这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对小薇说出天网监控时,才会胸有成竹。 因为,即便店内外的监控查不出任何信息,可小薇昨天半夜打车到过步行街,半夜车少人少,只要把几个路口的监控调出来,就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她下车的身影了。这个虽然不能证明她去过店里,可她半夜出现在步行街口本身就不正常,并且也与她之前的口供不一致。 果然,听了陈叔的话后,小薇的神色有了些变化,目光也没刚才那么坚定了。 我们本以为有了这一条,小薇会立即就范,招出作案过程,毕竟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心里素质不会太强。让我们失望的是,小薇除了神色变了变,嘴上仍然是不松口。 “天童,我去找局里的视频办,先把昨晚的视频调出来再说。”陈叔见小薇这副模样,便准备先把小薇回过步行街的证据找出来放到她面前。 “这边有内网,可以直接调啊,不用跑那么远。”我对陈叔说。 “视频办的人操作熟练点,我只要一说从灵归来到步行街的路线,他们就能马上把沿路的所有探头给我报出来,可以节约很多时间。”说完,陈叔就往外走去。快出门时,他回头又对我说:“实在不行,可以上点你们刑警的手段,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动手,让熊滔来吧,反正他想破案立功。” 陈叔说的上手段,自然是指的用刑。其实不用他说,我也不想去学这方面的东西,我始终过不了心里上那一关,即便对方是嫌疑人,我也下不了手。 何况小薇也是女的,很容易让我想起当初的张瑶,就是被梁辉用刑后,才屈打成招,最后还落得那么一个凄惨的结局,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心理障碍吧。 陈叔刚走一会,大熊就进来了,他问我陈叔怎么还没来,我惊讶地看着他问:“已经走了啊,你没碰见他吗?” “没有啊,刚才我去给教导员汇报这事了,唉,摊上这么个案子,真tm倒霉。”大熊愤愤地说。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谢俊一定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说起来,从第一起案子开始算,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了,中间发生了第二起,案子也由盗窃案升级成了命案,昨天大熊刚刚去表了功,说是找到了高雪这个重要证人,进而发现了朱贵有重大嫌疑,不管怎么说,案子总算是有了长足的进展,谁成想,今天不仅发生了第三起案子,就连最有嫌疑的朱贵也死了,这下,线索基本上又断了。 我估摸着,局里也知晓了这件事,现在谢俊身上的压力也大,他只有把这股气撒在大熊身上了。 大熊问我陈叔过来有没有什么收获,我看了一眼小薇,便把大熊拉出了审讯室,让门口的另一个值班民警进去帮我们看一下,然后我就把刚才的事与大熊说了。 “希望陈教官那边能有点突破吧。”大熊听完,只说了这么一句,显得情绪有点低落。 那天,直到下班,陈叔也没回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被正局拉住了,二人摆谈了好一阵子,耽误了查监控的事。 我给大熊说了这事,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陈叔又不负责办理这起案子,他纯粹是义务帮忙。大熊情绪不高,便说我们都回去休息,先把小薇关一晚上再说,反正有值班民警盯着她。 我本来还打算等陈叔回来时,让他偷偷给大熊瞧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被迷惑的迹象,现在看来只有等下次了。位面战斗!苦逼攻“对了,高雪还在大队吗?”我突然想起了这事。 “她做完笔录,我就让她先回去了,不过,我让她保持电话畅通。”大熊回答我说。 本来我想再见见高雪的,没想到已经走了。按她的口供来说,她并没有违法,我们是没有权利把她强行留在这里的。 走出大队,我接到了远洋的电话,他问:“今天又有一起玉器案子是吧?” “对啊,我正想提醒你呢,你们晚上可千万别守在店里啊,玉器丢了就丢了,可别把命搭上。现在一共发生了三起,后面这两起,都是老板在店里睡觉,被杀了的。”我是真的担心远洋。 “真……真死人了?”远洋语气有些不自然,我以为他是害怕了,毕竟他也是开玉器店的,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唉,是啊,死的人你还认识,朱贵。”我回答着。 “……”远洋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 “反正你店里生意不好,要不然……”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继续说:“要不然,你先把你们店关上些日子吧,或者,直接转让也行,说不定还能少亏点。” 我也是真把远洋当兄弟,才不怕得罪他,说了这些真心话。现在这案子,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小薇牵扯了进来,我觉得很可能与幽暖暖与瘸子男人都有关系,甚至,还可能牵扯到婴灵。 所以,我才不想让远洋陷入这个危险境地。这个时候,我甚至宁愿他破产,也好过落得朱贵那般的下场。 说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几分懊悔,当初要不是我多嘴,远洋也不会知道玉器行业的暴利,也就不会来淌这浑水,现在弄得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天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考虑的。就这样吧,等几天请你吃饭。”远洋说着,挂了电话。 当时我以为他是在说考虑关店的事,哪知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第190章 真做假来假亦真 回去后,我便与陈叔交谈了起来。 我问他与正局在谈什么事情,以致于几乎是谈了一个下午,陈叔就说还不是下周选举的事,正局很在乎很看重。 “那他给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好奇地问,因为我想的是,陈叔又左右不了选举的结果,正局就是说破了天,陈叔也爱莫能助啊。 “在你们眼里,他是局长,是个高不可及的存在,也是威严的象征。可是,在我眼里,他更多的是一个朋友,我听从他的指令,也不叫服从命令,而是更多带有尊重他的成份。对于他来说,我也不单纯是一个下属,还是一个老朋友,一个倾听者,他最近压力很大,却找不到人倾诉,于是拉住我就说了个不停。”陈叔给我解释着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些大领导也有自己的烦恼啊。 “不过,你俩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关系啊?”我对这个问题一直都很好奇,却一直没有机会详细问问陈叔。 “这么说吧,我与他的关系,相当于你现在与顾远洋的关系。我们差不多也是相同时间入警的,他在局机关工作,我在下面的基层。我对当官没什么兴趣,反正就混日子。他却很会处事,几年一升几年一升,一直坐到现在的位置。”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也就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关系。我们的关系真正好起来,是因为我帮了他一个忙。差不多十年前吧,有一次他约了几个人一起到他家吃饭,那个时候我已经跟着师父学习了些风水学的知识,看出他家里的风水不对,阻碍了他的发展。” “我把他拉到了一旁,大致给他说了这事。因为他是才买的房子,不可能马上又卖了,我就给他说了破解之法,他就去买了些家具,按我的意思进行摆放。在这之后的几年,他在官场更是如鱼得水,最后当上了市局的局长。” “他当了局长后,想感谢我,几次要提我当个小领导,我都没同意,我觉得当领导会约束我自己。最后,他就把我调到了训练基地去,这个工作倒是蛮符合我的胃口,有很多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原来陈叔与正局有这么一段故事,我就想着,正是因为陈叔不喜欢做官,不追求权利,所以对正局无欲无求,那么,在他的面前,陈叔就会表现得如普通朋友一般自然,而不会做出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高处不胜寒,做到这种程序的领导,缺的恰好是陈叔这样的真朋友。所以,正局对待陈叔,才会尤为不同。绝世门徒说完了陈叔的事,他就问我小薇现在是如何安置的。 “先关着呢,等着明天把天网监控弄出来,我们再去问她。”我回答说。 “关着?”陈叔反问了一句,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按理说,她现在有嫌疑,关着是对的,只不过,也不知今晚灵归来那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陈叔缓缓说道。 经过陈叔一提醒,我才想了起来,小薇是每天晚上都会去灵归来的,可以说是风雨无阻。现在,我们把她关住,她晚上就去不了了,幽暖暖还在医院,瘸子男人没有等到小薇,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怎么办,难不成要放了小薇?”我犹豫着问陈叔。 “算了,这事既然是熊滔定的,你也不好去说什么,晚上我俩去一趟灵归来吧,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陈叔安排着。 “好。”我点了点头。 “那个高雪呢?”过了会,陈叔又问。 “放了。” “啥?放了?她有问题啊!”陈叔懊恼地说着。 “她现在是证人啊,不是嫌疑人,她执意要走的话,我们也没办法继续留她在刑警队。”我解释着说,这倒不是我在为大熊辩解,事实就是这样。 “她说的证词,是将嫌疑引向了朱贵,而现在朱贵已经死了,第三起案子,与第二起,可谓是一模一样,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凶手既然还没有现身,那就肯定不会是朱贵。反推回去,高雪的证词就有问题,并且,那晚抓高雪时,你回来不也说过,高雪的表现不正常,似乎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抓她。” 陈叔的话再次唤起了我心中一直对高雪的那份疑惑,从抓她的那晚起,我就有一种感觉,她的突然出现,以及后来指证朱贵,都来得及容易了,让我有点不敢相信。现在,正如陈叔分析的那样,朱贵死了,凶手未现,这个高雪的话,还真就值得细细推敲了。随身恶魔系统这个时候,胖强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卤鸭子,还有一瓶子的散装酒,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强娃,你又弄这些东西来吃,你娃儿,真不能再长肉了,会反应迟钝的,到时候手脚不灵活废了功夫,我可要收拾你!”陈叔看着胖强手上的东西,就笑着教训起了他。 “嘿嘿,师父,我肉是多,但你看我身手啥时候不灵活了,等会喝了酒,我给你展示展示。”胖强憨憨地笑着,眼睛又成了一条缝。 依然与新生在厨房里弄晚饭,陈叔让胖强把鸭子拿过去宰了。不一会,胖强就端了一盘宰好的鸭子回来了,过来的时候,他手中正拿着一只鸭腿在有劲地啃着。 “师父,我进来的时候,你与天童在讨论着什么啊,我看你们很是认真的样子。”胖强用他那沾满油的嘴问着陈叔。 陈叔给他说今天发生了第三起玉器失窃案,胖强一下就来了兴趣,坐在一个凳子上,加入了我们。我把之前的情况简单给胖强做了个交待,让他能更好地融入我们的分析中来。 “天童,如果我们真要觉得高雪有问题,那你之前的调查也就可以找到破绽了!”我介绍完后,胖强听着我们现在在怀疑高雪,便说出了这句话。 “说来听听。”陈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顾远洋开张的那天下午,天童去找老杨,从小磊那里听到了高雪的事情。小磊说高雪在找朱贵的店,这个很正常,因为前一天晚上,高雪与朱贵肯定是睡过觉的,二人也算认识了,朱贵本来就喜欢玩女人,那高雪长得还不错,朱贵想长期玩弄高雪,便让高雪第二天去店里选玉器,他给高雪打折。”胖强从最开始分析着。 他的这个说法,的确讲得通,我继续听下去。 “之后,高雪去了朱贵店里。天童去调店里的监控,恰好电脑坏了,店里的监控看不了,天童又去调物业处的监控,就看到高雪从店里出来时,是提着一个袋子的,这说明,她已经买了玉了。” “至于在店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童你当天是问过小薇的,她说高雪在店里与朱贵有亲热动作,还说朱贵很可能没有收高雪的钱。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怀疑小薇,自然就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小薇有了嫌疑,我们再反过来看,高雪进店后,很可能只是正常地买了玉,大不了找朱贵要了个折扣,那块玉并不是朱贵送的。小薇这样说,只是想让我们锁定朱贵的嫌疑,让朱贵来背这个黑锅。”乾坤圣手胖强的这个分析,也讲得通,因为店里没有监控,发生了什么事,只凭小薇的一张嘴。当时我还说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想来,我还真应该找朱贵对质一番,一旦他与小薇的口供不一致,我总会发现问题的。 “只可惜,现在朱贵已经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小薇又极有可能是真凶,那她肯定是不会说出真相的。”我沉闷地说着。 “不对,知道真相的,还有一个人,高雪。”胖强马上纠正了我。此时,胖强已经啃完了那只鸭腿,脸上都沾了些油,看着他这副邋遢的样子,我真的想不出他这副皮囊下面会有一颗玲珑心,想问题很是透彻。 高雪身上有着更深的秘密,这也正是刚才陈叔听闻高雪已经被放走后有那么大反应的原因。大熊说高雪留下了联系方式,明天上班的时候,我去找大熊要这个电话,如果打不通,那就进一步证明高雪有问题了,留的是假电话。 照着这条思路细想下去,我们的对手就显得有些可怕了。他隐藏在暗处,知道朱贵的行踪,也知道我们办案的思路,然后,在朱贵去洗浴中心找小姐的当天晚上,实施了第二次作案。 其实,那天晚上,朱贵很有可能真是整个晚上都与高雪在一起的,高雪最后对大熊交待的“真相”,实则是在做伪证。是凶手收买了高雪,让高雪做出后面的一系列事情,故布迷阵,扰乱我们警方的视线,并把嫌疑引到了朱贵的身上。 如果不是发生了第三起案子,我们很可能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朱贵身上的,甚至,到了最后,为了破案立功,我毫不怀疑大熊会对朱贵用刑,而用刑的结果就是,即便朱贵没有做,也极有可能会承认,毕竟,他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受不了太大的折磨。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凶手前期花了如此大的精力,把嫌疑往朱贵身上引,并且已经快要成功了,最后关头,为什么要犯下第三起案子,甚至杀死了朱贵。这样一来,岂不是让自己的前期工作功亏一篑么? 第191章 店外偷听 “天童,看来,今晚的灵归来一行很关键啊!”分析到这个地步,陈叔脸色凝重地说了一句,想必,他是猜到了什么。 “师父,我也要去。”胖强马上就跟了一句。 “你不是要生小孩么?去那地方做啥,那边婴灵那么多。”陈叔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要与你和天童共同抗敌啊。”胖强作大义凛然状。 “不行,你还是留在院子里,照看着小林和新生,前线抗敌重要,后方的安全也要有保障才行。”陈叔回绝了他。 吃了晚饭,陈叔带我去了他卧室,仍然是让我把通魂令揣在身上。之后,我给依然说了一声,便与陈叔出门了。依然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的这一点就是好,不喜欢东问西问的,算是给我留了一些隐私吧。再一个,我与陈叔在一起,她也是放心的,只是叮嘱我们早点回来休息。我就想着,今晚这个阵势,多半会回来得晚了。 我们赶到古玩街口时,已经快八点了,街上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我与陈叔快速地走到灵归来斜对面的角落里,观察着灵归来的动静。 到九点的时候,所有店面已经关了,街上也没有了行人,四周安静了下来。之前时不时有人经过,我还觉得没什么,现在一下没了人,想起今晚可能发生一些事情,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同时也觉得连整条古玩街都诡异了起来。 陈叔掏出一支烟来,刚准备点燃,又放了回去。我问他怎么不抽了,他说这大晚上的,漆黑的夜空里闪着一丝火星,容易暴露目标。 一阵汽车的轰鸣传来,我俩都打了个激灵,一起转头看向了古玩街口。一般来说,晚上到这边的人很少的,特意开车或是打车过来更是没有。这么多次我们守在这里,顶多偶尔有两个过路的人,再就是到十点过,小薇过来的时候,才会有汽车声音。 可是,现在最多九点半,并且小薇还关在刑警队,这个时候会是谁打车过来了呢? 因为我们藏身的角落处离着古玩街口还有一段距离,加上是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那边的状况。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口子上,过了两三分钟,出租车就开走了,应该是有人在此处下了车。 出租车走了,我看到一个人影慢慢朝这边走来,看那动作,好像走路有些吃力,只不过,还是看不清楚脸。我紧张地看着他,看着他离我们这边越来越近,渐渐地,我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天使,请留步走路吃力、女人,已知的这两个条件让我心中马上联系到了一个人,幽暖暖。她那晚上跳车后,全身多处有擦伤,走起路来自然是不方便的。加上在这个时候到古玩街,幽暖暖也是有理由的。 随着那女人的走近,我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我本想开口对陈叔说出来,这夜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我担心我出声会让已经离我们不远的那人听见。 终于,那女人走到了灵归来店门口,我也看清楚了,她真是幽暖暖。看样子,她的伤还没有好啊,住院费什么的又不需要她付,她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幽暖暖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就走了进去,屋内亮起了灯光。陈叔拍了我一下,然后指了指灵归来旁边的一个阴暗处。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跟着他一起,快速移动到了那边。陈叔是想离得近点,可以更方便探听里面的动静。 我们刚过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有点模糊,听不清。 “念静心诀后聆听。”陈叔用气流声告诉我。 听了他的话,我也没犹豫,马上就靠着墙,默念起了静心诀。现在,我对静心诀已经完全掌握了,也可以熟练运用了,念的时候不需要再闭着眼睛,因为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会再对我的心思存在干扰。 陈叔告诉我,我的静心诀已经练到了最高层级,也是最安全的层级,因为以前需要闭着眼睛,看不见周围的状况,容易被人偷袭,再一个,闭着眼睛,也更容易让灵体侵入,就像上次婴灵通过眼睛进入我的体内一样。 念了几次静心诀后,传入耳朵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幽暖暖的声音。 “都是他们逼的。”嘶哑的声音传来,是瘸子。 “现在小薇被关进去了,怎么办?” “没事的,他们找不到小薇的证据。” 只听了这几句,我就有点明白了,看来,这玉器失窃案,果然是与灵归来的这一对男女老板有关系的。黎明纪元我耐住性子,继续听下去。 “他们是不是掌握到了什么,才敢直接把小薇关起来,要不然,小薇的证词应该是没问题的。”幽暖暖继续说道。 “不知道,应该不会才对,做事的时候,监控都停了的。” 听了瘸子这话,我不由得佩服起了自己的机智,猜准了他们的手段,他们果然是通过暂停监控录像的方式,让监控没有拍下他们犯案的过程。 同时,我更是佩服这个瘸子,听他这语气,监控是被他侵入并操纵的,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一个高明的方法,更没想到,他不仅会法术,还会电脑这些高科技的东西,真是个人才。 “明天必须把小薇弄出来,要不然,会出事的!”幽暖暖说着,语气里明显有些急切。 “我知道,我会给那人施压的。”瘸子的声音就没有幽暖暖那么急了,仍然是刚才那副语气。不知道是他的声音不适合表达情绪,还是他对小薇本身就没有幽暖暖对小薇那么在乎。 至于他说的那人,我也猜了个大概,多半就是何局了,他一定会找到何局,质问我们为什么要把受害方的店员关起来,我与大熊手上现在又没有直接证据,到时候还真不好回答何志杰。看来,明天上班要尽快把天网监控的事搞定,先找到小薇回过步行街的证据,也可以拖上一阵了。 “小薇要出了事,我也没啥想头了,也不会再听那老头的话。” 听了幽暖暖这话,我心里越发奇怪了,这个小薇,到底与幽暖暖是什么关系。幽暖暖的语气,不仅流露出对小薇的关心,更是一种牵连,好像没有小薇,她也没法活人似的。 再一个,她竟然提到了“老头”,我对“老头”这两个字特别敏感,联想起他们与何志杰的关系,再想到何志杰与神秘老头的关系,难道,幽暖暖口中的这个“老头”,也是指的神秘老头?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愤然了,奶奶的,这个老妖怪,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他明明都不在m市了,还要操纵着这里的一切。 这个时候,陈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右手掌水平举着,向下压了几下,他这动作,是让我冷静下来。他一定是觉察到了我心中的躁动,让我保持心绪安宁。这个夏天吃定你我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聆听店内的对话。 “他帮了我们,我们答应他的事,还是要做到,不然,会受到惩罚的。”男人缓缓地说着。 “最严重的惩罚,不就是死么,小薇要出了事,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幽暖暖情绪有了些激动。 “唉,还有比死更可怕的。”男子叹息着说,这一次,我总算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情绪的变化。 他们的这几句对话,不禁让我脑子又转了起来。这二人似乎是与他们说的那个老头作了一个什么交易,老头帮了他们忙,作为回报,他们也在帮着老头做事,如果他们不做,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幽暖暖说大不了一死,可男子却说,还有比死更可怕的。我心里就想,人都死了,一了百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男子说完,幽暖暖一直没有吭声,房内一下静了下来。 “那个徐天童,真是个好人。”良久,幽暖暖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让我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怎么突然又扯到了我身上啊。 “当初我们答应老爷子时,就没有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执意要做那件事,我便应了下来。现在,就算徐天童是百世好人,我们也没有退路了。”男子说着。 “你怕老头是你的事,我对你们那些修炼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求了个心愿,现在朱贵都死了,我只希望小薇好好的就行。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小薇出了事,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幽暖暖再次表达了这个意思。 幽暖暖提到修炼的事情,再次让我觉得,她说的“老头”,就是之前的那个神秘老头。 “暖暖,我早就说过,为了你,我死而无憾,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天地间最是讲究一个公平,老爷子答应我们的事做了,我们答应他的事,哪怕是坏事,如果不做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无非落得一个永世不得道的下场,我却是见不得你下辈子还要受苦啊。”说到这里,男子的声音终于是轻柔了一些。 第192章 确定证据 男人的话,听起来很是熟悉。我想了一下,便记了起来,类似的话,陈叔以前给我说过。那次,也是在院子里面,我、陈叔与胖强三人,我们讨论着厕所老头让我长高让我顺利当上警察的事,我提到神秘老头给我说过,不会无偿帮我,陈叔就指出,天地间讲究公平,有朝一日,老头让我为他做事,即便是做坏事,我也只有应下来,谁让我欠他呢。 看来,这一招是神秘老头惯用的伎俩啊,找到需要帮助的人,用自己的术法帮他们达到目标,然后再反过来让这些人帮他做事,真是狡猾。 “再说,婴灵已经没有了,小薇就算出来了,也不见得还能与你相认。”男子继续说。 “不是还应该剩下一个吗?”幽暖暖质疑地问。 “昨天晚上,为了激起小薇的复仇意识,我把两个一起用了,所以,现在一个都没有。除非我们继续找到新的婴灵。” …… 沉默,还是沉默。 过了几分钟,屋内响起了女人的抽泣声,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幽暖暖又哭了。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在哭声中,夹杂着这一句话。 我心里无比震惊,小薇果然与婴灵有关,而从男子说的“也不见得还能与你相认”这句话,以及幽暖暖不断重复着“我的孩子”,可以推测,小薇竟像是幽暖暖已经死去了的孩子。 哭声持续了十来分钟,才慢慢低了下去。陈叔拉着我离开了灵归来,往街口停车的位置走去。 上了车,我马上就问陈叔:“陈叔,小薇真是幽暖暖的孩子?” “是,也不是。” 陈叔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了,这才继续给我解释道:“之前,我们就猜到,灵归来收集婴灵是有用的,并且会消耗掉,以致于他们需要不停地从外面找婴灵,而小薇每天都要去灵归来,多半就与消耗掉的婴灵有关。” 我发动了车子,缓缓往靖安街开着,车内飘浮着一股烟草的味道,我用力地吸了两口,等着陈叔继续说下去。 “从最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个小薇,既然能与幽暖暖相认,那小薇的体内多半是有幽暖暖孩子的魂灵,在幽暖暖眼中,小薇就是她的女儿。可我留意过小薇,她并没有鬼上身的症状。并且,幽暖暖的孩子死的时候,应该很小,那即便成了鬼,也是个小鬼,小薇已经二十岁了,平时的神态与语言,小鬼是装不出来的。”艾拉达的回声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陈叔:“既然幽暖暖的孩子也是小时候就死了,那会不会也变成怨气重的婴灵啊?” “极有可能。”陈叔抽了一口烟,回答我说。 “刚才听他们说的老头,我觉得多半就是我在厕所遇到的那个神秘老头,从幽暖暖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她很是想她死去的孩子,而现在小薇竟然像是她的孩子,那么,老头帮幽暖暖的大忙,是不是就是让幽暖暖死去的孩子在小薇身上重现,以解幽暖暖的思女之心?”我大胆地推测着。 陈叔没有说话,我在专心开车,也没办法转头去看他的神情。 “以此为交换条件,灵归来里的两人也答应了老头一件事,这件事,矛头又是指向了你啊。唉~”待陈叔手中的烟抽完了,他才缓缓说了这句话,最后还叹了口气。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也不安了起来。的确,刚才幽暖暖突然提到了我,还说我是好人,接着瘸子男人就说,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答应了老头的事要做到,他们没有退路了。 我再次把整个事件从头开始缕了起来,玉器案,从一开始,就是我与大熊在办理,连续三次,我都去过现场,之后,小薇把我引到了灵归来,也把幽暖暖拉进了我们的视线。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都是一个办案民警的角色,并没有涉及到我身边的人啊,那么,老头千方百计弄了这出戏,到底是要对我做什么事情呢? 不过,我能肯定的是,老头对我做的事,必定不是好事,这点也是从幽暖暖与瘸子男人的对话中能推断出来的。显然,幽暖暖说出我是个好人,就是对他们的行动有了些犹豫,不想害我。想到这里,我心里对这个看似疯癫的女人,有了些好感。 回到院子里时,依然与新生已经睡了,只剩下胖强在堂屋玩着手机。 我与陈叔走进去时,胖强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也怪难为他的,强撑着在等我们。继承者,总裁惹爱成宠“强哥,你怎么不睡啊?”我问他。因为以前有一两次,我与陈叔去灵归来,回来时胖强已经睡了,所以我才这么问。 “你们不是说今天晚上灵归来那边很可能会有情况么,我就担心你们啊。”胖强揉了揉眼睛说。 “胖强娃,你还担心你师父对付不了一个瘸子么。”陈叔笑着说道,说完坐了下来。 “嘿嘿,那当然不是,其实我更是好奇你们今晚会遇到什么事,等你们回来讲给我听。”胖强脸上马上就堆起了笑容。 “天童,你给强娃讲讲吧。”陈叔吩咐道。 之后,我便把晚上在灵归来看到听到的都给胖强讲了,听着听着,胖强本来有些笑意的脸,就凝重了起来。 “天童,你还真是命途多舛啊,看来,神秘老妖怪,为你量身定做了一个特大号的陷阱,等着你一步一步走进去。”我说完的时候,胖强感叹道。他本来想开玩笑的,估计他是真的担心我吧,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还是很严肃的。 “陈叔--”胖强的话,无疑是给我心上添加了一堵压力,我求助地看向陈叔。 “唉,我不是他的对手。上一次,虽然我看出了‘五行之魂’,可最后也没能阻止他得到木魂,这一次,到现在为止,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究竟设计了什么圈套来让你钻,更是无从帮你化解了,都是命数啊。” 陈叔的话,再次让我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同时也让我认识到,神秘老头与我的“缘分”,远不止何玉玲案子那么简单。 之前的五魂案,他以让何玉玲复活为诱饵,指使着刘鹏何局成为他的刽子手,帮他完成了五魂的收集;这一次,他以帮幽暖暖见到死去多年的孩子为饵,制造了一连串的玉器失窃案,他的目的,肯定不会是偷玉器赚钱那么简单。 “天童,看这样子,玉器的案子也快完了,等着过了下周,选举的事情定下来,我就带你去东北,总会有办法的。”陈叔安慰着我。 如果是以前,我听了陈叔的这话,一定会充满希望的,可是,上一次,陈叔就透露了,就算我们去了东北,他也不敢保证这事会圆满地解决,并且,我看了出来,他对他师父的这个朋友,有些顾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找那个人的。鲜满宫堂最后,三人的谈话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各自回房睡觉,出门的时候,胖强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因为昨天晚上,我与陈叔听到瘸子男人说要找何局,想把小薇“捞”出来,我们必须在他之前,去到局里,把小薇半夜出现在步行街口的视频调出来,如此,我们才能有充足的理由抵住何志杰的嘴,把小薇留下来。 为了节约时间,我与陈叔直接征用了胖强的车,赶到了市局视频办。来的路上,陈叔特意给视频办主任打电话说了这事,所以,我们刚到三分钟,就有工作人员来了,而这时才八点四十而已。 我就想,陈叔在局里的声望还蛮高的,局里很多单位的人都要卖他面子。这多半还是因为他是培训基地的教官,接触的人多,可以说是桃李满警局,就连好多领导都是他的学生。 有了视频办工作人员的帮忙,只要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把从灵归来到步行街口的所有探头都查询完了。灵归来那边,属于郊区,路灯不亮,探头也少,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一直到了城里面,探头里的画面才清晰了些,让我与陈叔大呼万幸的是,步行街口的探头,刚好拍摄下了小薇下车的镜头,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探头,拍下了小薇的脸,很是清晰,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小薇。 两个画面显示的时间都是凌晨两点左右,有了这两个画面,就不怕小薇抵赖了。 我与陈叔拿着这份资料,准备马上往刑警队赶。 走出视频办时,已经九点二十了。我给大熊打电话说了我们查询的结果,同时也是告诉他我迟到的原因。刚接起电话时,大熊的语气里还有些不悦,估计是以为我无故迟到,在听完我的话后,大熊马上就高兴地说:“天童,辛苦了啊,等这案子结了,把远洋叫上,咱们三兄弟好好喝一顿。” 我只是笑了笑,心想即便现在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心情也不会再如上次一般了。 在我发动车子时,陈叔电话响了起来,我听着他接起后,叫了一声:“新生。”我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安,这个时间点,陈新生给陈叔打电话,会是什么事呢。 第193章 小薇“失忆” “天童,看来我们只有分头行动了,我马上回靖安街,你把资料送到熊滔那去。”挂了电话,陈叔直接对我说。 “怎么了?”我不安地问。 “新生打电话说,刚才有人在敲院门,他打开后,却又没有见着人影,如此反复了两次。我有些不放心,得赶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叔给我说。 这个突发的情况,让我心里有了些毛躁。虽说现在是大白天的,陈新生也不是一般人家里的小孩子,以他现在的手脚功夫,即便对付两个普通的成年男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由得让我胡思乱想,直接与前几天晚上的黑色越野车联系了起来,进而联想到依然的安全,尽管依然此时并不在院子里。 我很想跟着陈叔一起回院子去看个究竟,可手上的资料也很重要,如果不及时交到大熊那里,何志杰的电话一打过去,小薇很可能就会被放,放出去容易,要想再抓回来可就难了。 最后,我只有听从了陈叔的吩咐,他开着胖强的车回院子里去,我出门打车去刑警队。 路上,大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走到哪了。我在刑警队大院下车时,他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足见他心中的急切。 我们一同进了办公室,我把视频资料放出来让大熊看了,他也一眼就认出了画面里的人正是小薇,这下,他就笑了起来,想必是觉得抓住了小薇的把柄,她无从抵赖,案子马上就水落石出了。 大熊把小薇下车的画面打印了出来,之后,我俩就马不停蹄地去往审讯室,准备对小薇开展第二次的讯问。路上,我问大熊要高雪留下的电话,大熊注意力都在小薇那里,也没多想,便把号码说给了我。 我边走边拨打高雪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让我心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直接停住了脚步,大熊发现我没有跟上,转身问我怎么了,我只得如实告诉他,高雪留的电话是空号。大熊一听,有些不相信地走了回来,满脸疑惑,然后掏出自己电话打了一下,从他的表情我就能判断出来,他打的结果与我打的是一样的。 “先不管了,估计是号码说错了一位,只要小薇这边有进展,高雪也不重要了。”大熊把电话揣进裤包说着。末日天元我心里叹息着说:现在看来,高雪才是最重要的证人。陈叔说对了,高雪之前的证词全是伪证,她一定知道真相! 现在,我想要找到高雪,不仅是希望她能告诉我们真相,更是担心她的安全。她身上背负着那么大的秘密,也不知凶手会不会杀人灭口。 怀着这样的担心,我与大熊一道走进了审讯室。此时的小薇,与昨天我们见到的,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两眼充满血丝,神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木然地坐在审讯室的地面上。 “她没有吃饭吗?”大熊问着值班的民警。 “恩,每顿饭我们都送了的,她不吃。” “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下,我们问她些问题。” 大熊说完,值班民警就出去了。小薇抬头看了我们两人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毫无精神头可言。我就奇怪了,不过是在这里关了一晚上而已,怎么她的精神变得如此的差。 “小薇,我再问你一次,前天晚上,你十点钟下班离开店里后,有没有再回去过?”大熊开始了讯问。 “没有。”小薇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哼,别耽搁我们时间了,你自己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说着,大熊便把事先准备好的视频图片举到了小薇面前,让她看。 听了大熊的话,小薇再次抬起了头,木然地看着大熊手中的打印纸。 一分钟过去…… “画面上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像我,但我的确没有回过店里啊。”没想到证据摆在眼前,小薇还是不承认。 小薇的这句话,气得大熊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了。我看着小薇那副苍白的脸,心中想道:小小年纪,说起谎话来竟然如此淡定,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与忐忑,真是可怕。 “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现在证据在我手中,我有充足的理由对你用刑!”大熊对小薇吼着,试图从气势上击垮小薇的心理防线。绝色公主的复仇恋曲“没回去过就是没回去过,我为什么要承认。”小薇的话虽然没有力气,但她却说得理直气壮,敢情是我们在冤枉她一样。 听到这里,再看到小薇那样子,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是小薇还有一个孪生的姐妹,前天晚上是她的这个姐妹穿上了她的衣服回了朱贵的店里?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想到这点,我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灵归来外面偷听到了的一段话来。那个瘸子先是说了一句“婴灵已经没有了,小薇就算出来了,也不见得还能与你相认”,之后,又说“昨天晚上,为了激起小薇的复仇意识,我把两个一起用了”。 我反复想着这几句话,推测着各种的可能。既然瘸子说是激起小薇的复仇意识,那么,朱贵肯定就是小薇杀的无疑了,也就推翻了我孪生姐妹的说法,至于究竟是报什么样的仇,现在我们还无从而知,暂且先抛开这一点。 最后,我有了一个大脚的猜测,灵归来里面的婴灵是给小薇用的,用了这个婴灵后,才能让小薇记着复仇这件事,也记得幽暖暖,一旦停用了婴灵,小薇就会忘记这两件事情。前天晚上,瘸子趁着幽暖暖不在,给小薇用了两个婴灵,让小薇去杀了朱贵复仇。 婴灵是一种怨气很重的魂灵,小薇不是修炼之人,也不会法术,婴灵这东西进入体内,一定会有很大的影响,平时她是靠她脖子上那块玉来压制,而前天晚上,瘸子一下给她用了平时两倍剂量,在婴灵入体时,小薇有些承受不住,所以,陈叔才会听见小薇“啊”地大叫了一声。 之后,这两个婴灵唤醒了小薇体内的复仇意识,让她回到店里,杀死了朱贵。昨天的时候,我与大熊讯问,小薇说她没有回过店里,是真的在说谎,那个时候,她对她做案的整个过程,应该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按以往的情况,她是每天晚上十点去灵归来消耗掉一个婴灵,这就表明,一个婴灵可以管一天。 而昨天晚上,大熊把她关在这里,她没有及时去掉灵归来补充婴灵,体内的复仇意识以及对幽暖暖的情谊,都减退甚至已经消失了,她自然不会再记得前天晚上的事情。所以,看到监控视频里自己在凌晨出现在步行街口,她也是真的感到奇怪。 “我倒要看看,你嘴巴到底是有多硬!”大熊显然对小薇的表现很不满意,他现在顶着的压力可不小,本来心里就有些暴躁,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小薇还不承认,他自然很气愤。军长夺爱,暖妻有毒说着,大熊已经去开审讯室的门了,我看他的样子,准备走进去,说不准就要给小薇身上来那么几下。 看到大熊的这个样子,我忙着上前拉住了他,并说:“她可能是真记不得了。” “啥?徐天童,你开玩笑吧?”大熊听了我的话,转过头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 “你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吧,她会不会是有间隙性精神病?”我劝着大熊,同时也找了这样一个比较容易让大熊接受的理由。如果我突然告诉大熊,小薇是被两个婴灵入体,这才去杀了朱贵,现在,婴灵的效用过去了,所以她就不记得当晚的事了,大熊一定会以为我才是神经病。 “你真这么想?”大熊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 “恩,还是再观察下吧,别急着……我估计,她现在连幽暖暖也不认识了。”本来我想说别急着“用刑”的,可这种事,说上台面也不好,便直接说了后面一句。 “观察啥啊,上面催得紧,这案子一件接着一件,再不问出点有用的东西,你我脸上都不好看。再说,下周就要换届了……”大熊说到换届一事,便收住了话,大概是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我心里却是知道,这才是他着急的主要原因,他是想着在换届前破了此案,为自己竞选副大队长捞点资本。 “她昨晚肯定没睡好,又一直没吃饭,还是等她休息个半天,吃点东西再问吧。要不然,等会她昏迷过去,还不好收拾。”我回答着大熊。 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争取时间,把我的想法与陈叔交流一下,二一个,我也是真的不愿意让小薇受到大熊的拷问,至于何局那里,现在我们手上有视频证据,这是命案,小薇是嫌疑人,他想凭一句话就让我们放了小薇,是不可能的。 听了我的话,大熊看了看小薇,估计是真怕自己两拳把小薇打晕了,便退了出来,答应我等着吃了午饭再过来问。走出审讯室时,大熊软硬兼施地让小薇好好休息、吃点东西。 出得审讯室,我就想着给陈叔打电话,这时,我才记起陈新生刚才说的一事,陈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到靖安街了。 第194章 刑警队门口要人 打通电话,我就问陈叔到了没有,陈叔说刚到,我忙着问他有什么发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陈叔的反应让我更心急了,催着他快说。 “门口有一封信。”陈叔终于说话了。 “信?给谁的?”我好奇地问,在现在这个通讯发达的社会,竟然还有人寄信,真是奇怪。 “给你的。”陈叔回答着我。 这个回答,弄得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安地问道:“谁寄的啊?” “不知道,封面就三个字--徐天童。”陈叔缓缓地说,从他的口气,我也能听出,他心中对此事也是有几分警惕之意的。 “陈叔,你帮我拆开,看看里面写的什么。”陈叔是我绝对信任的人,所以我便让他给我拆开信,我迫切想要知道信的内容。 “好。”陈叔简短地回应着我,然后,我就听到听筒里传来撕开纸张的声音,我也屏住了呼吸,等着陈叔给我念出信纸上的字。 “信纸上就一句话--不要再查玉器案了!”十来秒后,陈叔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这样一句话。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就活动开了,这算是什么意思?我想起上次远洋请吃饭时,朱贵流露出这个意思,让我们结案。如果朱贵没死,我一定会认为这封信是他让人送过来的,可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从这话的内容来看,我倒是可以猜到是谁,应该是灵归来里的二人,现在小薇被我们抓了,他们一定是想让我们把小薇放了。 可是,真要是这样,他们应该把这信寄给大熊才对啊,他才是此案的主办民警,我只是跟着干活的,哪有权力决定是否继续办下去。再一个,幽暖暖不是与大熊的关系很好么,她完全可以凭着私人关系去找大熊说啊,给我送这么一封信算哪门子事。 “我觉得不像是威胁,更像是提醒。”听完我的分析,陈叔缓缓说道。 “正如你刚才说的,如果你继续查下去,会进一步触碰到他们的利益,那他们更应该去找熊滔、甚至去找谢俊、找何志杰,只有这些人,才能决定此案的走向以及是否继续办理,找你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因为决定权不在你这里。”陈叔给我解释着说。 “昨天晚上,我们就推测出了,这起案子,虽然是在满足幽暖暖的某种复仇愿望,但同时,也是那个神秘老头设计的一出针对你的圈套。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个圈套对你会有什么损害,但既然有老怪物的设计,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从昨晚幽暖暖说的话来看,这封信多半是她让人送的,目的就是让你脱离这起案子,救你离开那个圈套。”宿命之城听了陈叔的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不禁就犹豫了起来,如果真是幽暖暖善意的提醒,那我是否应当抽离出这件案子来呢?我想了想,现在这案子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办理此案的就我与大熊两人,这个时候,我要想抽身,必须要找一个无法让领导拒绝的理由才行啊。 “陈叔,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站在警察的角度,我认为应当善始善终,不畏困难,办好每一件案子;站在我俩私交的角度,我认为此事可以考虑,毕竟对手是老怪物,我们又还不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我担心你会有危险。”陈叔给了我中肯的建议。 其实刚才听了陈叔的分析,我就动摇了,“五魂“一案,已经让我对怪老头产生了畏惧情绪,这次既然知道会有事,我心里当然也有偏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我怎么给单位说?”我继续求助陈叔。 “你也不说不办理这案子了,直接说家里有事,有急事,必须要耽搁三到五天,等这时间过去,我估计案子也差不多了。” “那你呢?还管这案子吗?”问这个问题时,我有些忐忑,如果陈叔说他还要继续管下去,我还真有点无地自容,因为我是一听着有危险就退步了的。 “唉,灵归来的事还没解决,我不能不管,局里也就我一个人能解决婴灵的事了。”陈叔的声音里,有了些疲惫之意,不知是觉得自己很累,还是因为我如此容易退缩让他有些失望呢。 我心里有愧,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刚才我对小薇“失忆”的事讲了出来。陈叔刚开始听着我对小薇今天表现的描述,就有些奇怪,反复问了我两次,小薇是不是装的。之后,我说了对小薇靠婴灵维持某种记忆的推测,陈叔听了后,表示了赞同。 “这样,我吃完午饭来你们大队,看看小薇,确认一下此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刚才我们说的事,想好了就去找谢俊请假,他要不同意,我直接给正局打电话。”说完,陈叔就挂了电话。 我走向办公室,默念着那句话--不要再查玉器案。正如陈叔所说,这玉器案,眼看着就要结束了,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小薇,再加上灵归来里的两人,除此外,能有什么事情能牵扯到我身上的呢,怪老头为我设计的陷阱又在哪里呢?萌妻嫁到,总裁接招我丝毫没有头绪,但幽暖暖与瘸子的话也在我脑海里盘旋,特别是瘸子说的,不管我是好人坏人,他们答应了老头的事就要做到,听起来,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越想,我心里的疑惑越大,弄得头都有些痛了起来。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在大队院子门口,围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小伙子,情绪似乎很激动。 我猜又是像上次曹文军过来一样,是某件案子的受害人或家属过来闹事,摇了摇头,正准备进办公室去。这时,我看到门口值班的一个人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我心里就想:难道是我们中队办理的案子? 我也不急着进去了,站在门口,一直等那人跑了出来。 “啥事啊?”隔着五六米远,我就开口问道。 “天童,你们昨天带回来那女的,是不是叫小薇?”他问。 “对啊,怎么了?” “门口来了一个男的,嚷着让我们放了小薇,说我们刑警成天乱抓人,你与大熊快过去看看吧。”这人气喘吁吁地说着。 听了他的话,我就慎重了起来,据我了解,小薇在m市,除了认识老板朱贵,就只认识灵归来里面的二人了,朱贵已死,幽暖暖是女人,瘸子更不可能出门,那门口的小伙子会是谁呢。 我转身进了办公室,叫上大熊,便一起往门口而去。 随着离门口越来越近,我才看清楚,叫嚷的男人我认识,正是老杨店里的营业员小磊,这小子怎么又与小薇扯上了关系。 “小磊是吧,大早上的,你闹个啥?”见着他我就来气,当初就是他在远洋店里开张那天弄出了事端,让远洋店里的生意做不起来。 “你们凭什么乱抓人?”他也毫不示弱。 “闭上你的嘴,公安机关办案,岂是你可以指指点点的。”大熊瞪着他说。 “朱老板死了,小薇头天晚上一直在自己家里睡觉,第二天早上开店门才发现朱老板死了,还是她报的警呢,你们凭什么怀疑她?”小磊继续帮小薇辩解着。“你与她是什么关系?”我皱眉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我,我是,我是她,男朋友。”小磊被我这么一问,说话竟有些结巴了起来。 男朋友? 光从他的反应,我就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再一个,从玉器案发,到现在,中途我们监视过小薇,也经常在步行街的各玉器店走访,既没有亲眼见着二人有谈恋爱的迹象,也没有听谁说过二人是这种关系。 说起来,两人都是玉器店的营业员,身份也不特殊,如果真的是男女朋友,不至于像娱乐明星一样,保密工作做这么好吧。不过,现在小薇一出事,小磊就着急地跳了出来,二人的关系明显也不一般。 那么,会是什么关系呢?我想起远洋玉器店开张那天下午,我在朱贵店里,与朱贵闲聊时,朱贵把小磊、小薇的名字放在一起念,我还打趣着想:难道二人都姓“小”。现在回想起来,小薇与朱贵都提到过,小薇还有一个哥哥。我再次盯向眼前的小磊,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眼前这个小磊,正是小薇那“在沿海打工”的哥哥! “男朋友?男朋友的关系能大得过国家法律吗?回家呆着去,等我们查清楚了,她要没犯事,自然就出来了。”大熊不知道这些原委,只是直接让他离开大门口。 “不行,你们必须放人!要不然,我就去你们警察局门口闹!”小磊似在赌气,又似在威胁着我们。 “我还就不放了!你去闹一个试试,看我敢不敢抓你!”大熊当刑警当惯了,哪会受这种威胁。他说的也没错,小磊要继续闹下去,我们是可以以扰乱公共场所或是国家单位正常工作秩序为由,将他拘留的。 小磊见着大熊的态度,估计是知道继续在这里闹也不会有结果,狠狠瞪了大熊一眼,继而又偏过头,瞪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 刚才他瞪我时,是侧面对着我的,有了开始的猜测,再看他的侧面,我越发觉得他与小薇的侧面很是相像。我迅速梳理了一遍那天下午在朱贵店里与后面在老杨店里的情形,又得到了两个支撑我猜测的证据! 第195章 真相 那天下午,我是先去了朱贵的店里,在离开时,我对朱贵说“我再去隔壁找小磊问点事情”,当时我转过头,刚好看到小薇眉头紧皱,正在盯着我看,当发现我在看她时,又低下了头去,这应该是听见我要去找她哥哥问话,她心里有些紧张吧。 之后,在老杨的店里,我提到朱贵好女色一事,话刚说完,店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回过头去,才看见是电脑桌上的一个陶瓷烟灰缸摔在了地上。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小磊应该是知道朱贵经常在店里吃小薇豆腐一事,所以听见我说朱贵好女色,一时情绪失控,碰到了烟灰缸。 在我刚进店里,就发现小磊很熟练地玩着电脑,不可能会出现“不小心”碰到烟灰缸的情况,并且既然烟灰缸一直摆在那里,就说明以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更是证明了小磊当时情绪的波动。 说起电脑,我猛然间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在我们怀疑朱贵是凶手时,我就觉得,他不像是精通电脑的人,以致于可以侵入监控系统,操纵监控。事后,当嫌疑转到小薇及灵归来二人身上时,我还以为是瘸子弄的这事。 现在,我心里有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这个人自然就是小磊了。小磊玩扫雷的动作很快很熟练,远洋请朱贵吃饭那天晚上,我们去到老杨的店里,小磊不在,我问他去哪了,老杨说家里的电脑坏了,让小磊过去帮着修一下,这不就说明,小磊是个电脑高手么! 再加上今天他对小薇的在乎,以及刚才我分析出他与小薇的兄妹关系,他也就成了操纵监控系统的最佳人选,是嫌疑团伙的重要成员。 想到这里,我马上向刚才小磊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大熊不明所以,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我没时间与他解释,继续追过去,想要把小磊抓回来。 小磊走的方向,不到二十米,就是一个向右的转角,我去追他时,他已经走过了转角,所以我并不能看到他的人影。当我跑到转角处时,仍然没有他的身影,看来,是打车走了。 我往回走去,碰上了追过来的大熊,他问我什么事,我便给他分析说:“之前我就了解到,这个小磊比较懂电脑,但我并不知道他与小薇的关系,刚才见他这么在乎小薇,我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便猜他是小薇的同伙,负责操纵监控,所以追了上来,想抓住他。“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么重要一个嫌疑人!”大熊懊恼地说着。总裁谋婚,等你爱我“我也是临时想到的。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怀疑上了他,他这个时候多半要回店里,要不我们马上去老杨的店里把他逮回来。”我建议着说。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下午可以与小薇一起审了!”大熊脸上露出了笑意,似乎看到了破案的日子。 我们回到刑警队大院,开上警车就往步行街疾驰而去。当我俩快步冲进老杨店里时,却只看到老杨一个人,我问小磊在哪里去了,老杨说他上午就一直没有过来,打电话也没有接。 “你再打电话试试。”我对他说。 听我说完,老杨就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过了一会,老杨放下耳旁的电话,无奈地说:“还是没有接啊。二位警官,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他与朱贵店里的小薇是什么关系?”我问他。 “没什么关系吧,平时他俩也没怎么接触啊。”老杨不明所以地回答着。 看来,这两人的保密工作果然做得很好,要不是小磊今天没控制住自己,跑到刑警队门口去闹事,我还真想不到他身上去,他这算是自投罗网、惹火烧身吧。 “行了杨老板,你继续做生意,我们就在你店门对面,要是小磊回来了,你帮我们稳住他,我们会第一时间过来的。”大熊许是怕小磊突然回来了,发现我们在店里会警觉出什么,便匆匆与老杨告辞,然后带着我到了老杨店面对门的一个甜品店坐了下来。 这个甜品店正是之前我们监视小薇时藏身的那家店,因为老杨的店与朱贵的店挨着不远,我们坐在这个甜品店里,也可以很好地关注着老杨店门口的动静,如果小磊走进了店里,我们能看得很清楚。 让我们失望的是,我俩坐在店里,盯了一个小时,也没见着小磊的身影。眼看就到了中午,大熊说:“看来,这个小磊今天是不会回这里了,不然早就到了,我们还是回队上吧。” 之后,我与大熊又进了老杨的店,叮嘱他说,如果小磊回了店里,马上给我们打电话。老杨在答应的同时,再次问了我们小磊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大熊犹豫了一下,为了让老杨对此事足够重视,便说:“小磊涉及到一起命案,希望杨老板能慎重对待此事!”最沧海这话,就说得软中带硬了,老杨听后,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回到大队,下车后,我找了个角落,给陈叔打了个电话,着重是说了小磊上午过来一事,以及我由此推测到的他与小薇的关系。 “这样的话,你那天下午打探到的有关高雪一事,也就有了眉目了,你是被他们兄妹俩牵着鼻子走了啊。”听我说完,陈叔便说了这句话。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回答说。 那天在老杨店里,为了查清朱贵与高雪的关系,我先给老杨看的高雪照片,老杨说没印象,然后让小磊过来看,小磊便说见过高雪,还说高雪进了朱贵的店里,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之后,我去朱贵店里,刚好朱贵不在,小薇就告诉我,高雪前两天的确是来过店里,还与朱贵很亲密,并暗示我朱贵没有收高雪的钱。当我提出要看监控时,恰好店里面的监控坏了,无法证实那天在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这监控也是小磊搞的鬼。 这一次,门口的监控没有出问题,刚好能看到高雪提着袋子出门的情形,这是小磊故意让我看到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相信高雪与朱贵的关系。也正是有了这件事,才让我进一步确定了朱贵的嫌疑。 如此一来,高雪的事与小磊小薇二人关系一事,相互印证,我们最初的推测,已经与真相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只差一份高雪的证人口供而已。 “你给谢俊请假了没?”陈叔问我。 “还没有,上午与你完电话,小磊就在门口闹,我过去处理完,又去了步街街,刚刚才回来,没来得及去找他。”我回答。 “你抓紧啊,这案子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越是到结尾,我越是担心会出什么变故。”陈叔提醒着我说。 “恩,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正是午饭时间,现在去找谢俊请假,明显是不合适的,我便想着先去吃饭,下午再说,反正现在我可以说已经掌握了真相,暂时还没有指向我的迹象,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爆笑萌狐:拐个上仙做夫君我向着食堂走去,一路上,各个办公室的同事也陆续走了出来。 当我打好饭菜,刚刚坐下来开始吃时,就听着一个大嗓门喊了一句:“徐天童!” 这是大熊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看到了他的脸。他应该是有急事找我,只因这个点到食堂吃饭的人太多,他一时没找着我,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这边。”我回答着。 大熊看到了我,给我指了指门外,然后就向那边走了出去,我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餐盘,知道这饭是吃不成了,便跟着大熊出了食堂的门。 “怎么了?”我走出来时,大熊并没有在门口等我,而是已经向前走了十多米了,我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好奇地问他。 “刚才教导员打电话,说有人趁着午饭时间,大小领导都出了办公室,在市局门口闹事,还被正局瞧见了。经过询问,得知是我们办理的一起案子的家属,便让我们马上过去处理这事。”大熊说着,已经走到了车跟前,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便坐了上去。 我一听,心里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多半就是小磊了,这家伙,说是要去市局市,竟然还真去了,脑子还挺灵活,等着中午吃饭的时间,领导们都出来了,才会起到最好的效果。 “妈的,老子正找他呢,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大熊显然也猜到了,恨恨地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此刻,小磊在他眼中,不是闹事惹领导不高兴的受害人亲属,而是具有重大嫌疑的共犯,一旦抓住,说不定会审问出重要线索。我也相信,对付起精神十足的小磊,大熊在用手段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 大熊开得很快,一路上都在闯红灯,生怕去晚上小磊就跑了似的。其实我也担心,玉器一案,何志杰应该是知晓内情的,万一他发现了小磊,偷偷把小磊劝走了,我们再想找到他,恐怕就比较难了。 第196章 不速之客 当我们赶到市局门口时,那里果然围了好些人,其中不乏一些部门的领导。 停好车子,大熊就冲了过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挤进人群,我看清了,还真是小磊,此刻他正拉着一个中年人在大声说着我们刑警队胡乱抓人。被他拉那人我认识,是政治部的主任,也就是远洋的顶头上司,局里除了几个正副局长,就数他官大了。 大熊走上前去,一把扯开了小磊的手,然后对那主任说:“主任,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把他带走。” “熊滔,这案子是你办的?”这主任竟然是认识大熊的。 “恩。” “好好劝劝,家属的心情我们要理解,正局刚才也做了指示,让你们要以理服人。”主任摆出了领导的架子。 “主任,是这样的……”说着,大熊就把嘴凑到了主任的耳边,我估计他是要讲小磊现在有重大嫌疑的事。果然,我就看着主任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看小磊的目光也没有刚才那么和善了。 “行,既然是这样,就按你说的办。”大熊说完,主任点头说道。 之后,大熊给我使了一个脸色,我俩一起向小磊靠近,待我俩都走到他身边时,果断出手,分别控制住小磊的左右两只手,架着他就往我们车上走去。 小磊见着这架势,自然是要拼命反抗的,为了防止他跑掉,大熊就去摸手铐,准备把他铐上。由于小磊的反抗力度有些强,我感觉到我俩有些吃力了。 “你们几个,上去帮忙。” 这时,我听见了主任的声音,估计是他见着我们俩人控制小磊有难度,便让一旁看热闹的民警来帮我们。 虽说这些人都是机关民警,几乎从来没有参与过抓捕嫌犯,但胜在人多,主任的指令说完,就有三四个男警察围了过来,帮着我们按下小磊。 小磊见着这情况,就大声地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街面的车辆与行人本来就少,他的喊话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更是提醒我们要速战速决,我们五六个人一起,总算是把他的双手铐了起来,然后押进了我们的警车。 为了路上不出事,主任指了两个人,陪我们一起押着小磊回刑警队。路上,小磊自然又是一阵乱骂与挣脱,都被我们压了回去。 回到刑警队,小磊被审讯室,铐在了铁栏杆上面,这样一来,随便他如何用力,我们也不用担心了,他总不至于能把手铐挣坏吧。因为刑警队的办公用房比较老旧,没有那么规范化,所以,两间审讯室没有挨在一起,任是小磊如何喊叫,小薇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大熊与值班的民警交待了一声,便招呼着我去吃饭。刚才为了抓小磊,我们俩人都没来得及吃午饭,现在差不多已一点了,刚才抓小磊又费了不少体力,肚子还真是有些饿。 “吃完饭,我们就开始问话,先问小磊,我们主要是把他操纵监控系统一事给问出来,只要他能承认他对监控做了手脚,那就好办了。”吃饭的时候,大熊吩咐着我说。 “我估计他不会轻易承认的。”我并没有大熊那么乐观。 “那我就让他吃点苦头!”大熊挑了一大块回锅肉塞进嘴里,一边用力地嚼着,一边说道。 “小薇那边呢?”我问。 “我们只有两个人,等着问完了小磊,再去问小薇吧,我已通知了精神科医生,他们说的下午过来对小薇进行检查,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让他们先给小薇检查着,我们就去问小磊。”大熊快速地刨着碗里的饭。 我本来想下午去给谢俊请假的,却遇着抓小磊,现在大熊又安排好了我与他一起去问话,我实在开不了口。再说了,这途中大熊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也没接着家里的电话,我如何告诉他家里有事啊。 我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等下了班再说吧,大不了晚上给谢俊打电话说这件事。 十分钟不到,我俩就吃完了饭,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关小磊的审讯室。隔着多远,就听见小磊在里面大声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交待清楚你的事情,就可以放你了。”大熊走进去就说了这句话。 “我有啥事?”小磊一脸茫然地问。 “小磊啊,你的计算机技术是在哪里学的?”大熊阴笑着问他。 “你……我不会什么计算机技术!”小磊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少给我装算,你的简历我已查得一清二楚了!”大熊猛地提高了声调,对着小磊吼着。我就看到小磊被这突然的一吼,吓得整个身子都抖动了一下。 我与大熊一直在一起,根本没见着他查小磊的简历,也没听到他打电话让谁帮着查。我猜到,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糊弄小磊呢。 “我那是自学的,也就随便弄着玩。”小磊还真是单纯,被大熊这么一诈,竟然就承认了自己擅长电脑方面。 “你还真是厉害啊,随便玩玩就可以侵入到别人的监控系统去,操纵监控。”大熊听了,上走前去,笑着说道。 小磊一听这话,头马上就低了下去,也不吭声。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就知道,操纵监控的事情是他干的无疑了。而这也再次说明,小磊还真是没有什么反侦查验,大熊还没上刑呢,就这样糊里糊涂地默认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小磊既然是小薇的哥哥,那么就来自朱贵的老家,出生于农民家庭,初中或是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外地打工。说起来,这成长历,也算是简单朴实了,面对警察的审问,虽说不至于直接承认,却也不怎么会伪装自己。 这一点,也是他见着小薇出了事,马上就沉不住气跑到刑警队要人的直接原因。 “咚、咚、咚”审讯室的门响了起来,我与大熊对视一眼,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我想起陈叔说过吃了午饭要来一趟,以为是他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天童,门口来了一个女人,说要找你。”是刑警队门口的值班人员过来叫我。 “谁啊?”我不解地问,怎么会有女人来找我,肯定不会是依然,依然从来不会到队上来找我,即便要来,也会给我打电话的。想着,我拿出电话,并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啊。 “她没说,是一个中年女人。” “你去吧,我先问着。”大熊对我说。 “嗯。”我应了下来,便与值班员一起出门了。眼见着小磊这边快要有突破了,大熊自然是舍不得停下来的,准备一鼓作气问完。 我怀着疑问,随着值班员向刑警队大门口走去,我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一个中年女人来找我,应该也不会是我妈的,我妈要来了市里,也会给我打电话。 让我没想到的是,坐在值班室里的,竟然是暖暖!只不过,她今天穿了一身很正常的中年女人装束,也没有画那么妖娆的妆容。 看了她的样子,我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徐天童。”见着我进了值班室,暖暖主动叫了我的名字。 “……姐。”尽管有些叫不出口,我还是喊出了她的这个称呼,她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在琢磨,暖暖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如果是为了小磊与小薇,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去找大熊才对。 于公来说,大熊是有权利让她见见小薇的,于私来说,她与大熊的关系比与我的关系要好很多。 “找我什么事啊?”我淡淡地说。 “你有时间没?”她问。 “我在办案子。”我的语气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虽然我昨晚听到了她对我表露出来的善意,但我始终忘不了她偷小婴孩准备杀死的事情,同时,我也知道,小薇与小磊所做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她与瘸子指使的,心里更是对她无感。 “我知道,你们在审问小磊吧。”她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奇。 “我让你别管这案子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说到这里,暖暖的语气有些急切。 她的这句话,也是让我确定了,上午的那封信果真是她让人送过来的,甚至是她自己送过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们出去聊吧。”说着,她就走出了值班室,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只得跟了上去。 暖暖一直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上了街道,我一直跟在她身后。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的,觉得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可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群,以及明艳的太阳光,我便放心了下来。 一直走了四五分钟,暖暖回过头看着我说:“就这里吧。” 我抬头一看,竟是一家麻将馆。 进去后,暖暖找老板要了一个机麻的雅间,待老板倒好两杯茶出去后,暖暖坐了下来,并指了另一个位子让我也坐下。 第197章 二十年前的往事 “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有关玉器案子的一切秘密,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坐下后,幽暖暖直接对我说道。 有关玉器案子的一切秘密,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得不说,幽暖暖抛出的这个鱼饵很是诱人。 “什么条件?”我不禁问道。 “保住小薇的命。”幽暖暖也不拖泥带水,说出了她的要求。 “这个,如果她手里有人命,她已经成年了,是需要负担刑事责任的。”虽说我急于知道玉器案的一切,但我也不会因此胡乱答应幽暖暖,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可以的,精神病人违法,就可以减轻或是免除处罚。”幽暖暖说出这话时,我就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犹豫了,从今天上午小薇的表现来看,她的确是对自己犯案的过程记不得了,这至少说明,杀死朱贵不是她的本意。那么,从情感上来说,我有了帮她的理由。 现在,幽暖暖又用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与我交换,我在心里考虑起了此事的可行性。小薇是被婴灵入体,才会去杀朱贵,而不是真正的精神病,那么,常规的精神科医生,一定是检查不出她有精神病的,如果要出精神病情鉴定,就需要买通为她作检查的医生。 我想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精神病科的医生啊。 “我要说的事情,不仅是玉器案的真相,也与你有关系。”这个时候,幽暖暖加了一句话。这句话,更是让我动摇了起来。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怪老头是给我设计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而幽暖暖却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想起了陈叔,凭借他的关系,给小薇出个精神病证明,保住她一条命,应该不难吧。再一个,他也会相信,小薇杀人,不是主观故意的。 这样一想,我便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幽暖暖的条件。 “谢谢。”幽暖暖如释重负。 “三起玉器案,前面两起,是小磊做的,后面一起,是小薇做的。”再相遇,在下一秒流年嫁你幽暖暖的第一句话,就带给了我莫大的冲击。 我没有打断她,等着她给我细说。 “这一切,都缘自于一场推迟了二十年的复仇。二十年前,我在广州一家洗浴店当技师。那个时候,朱贵也在那边打工。”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就琢磨开了,洗浴店的技师,不就与高雪一样,是“小姐”么。听到朱贵也在那边,我更是确定了,朱贵一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当起了嫖客,而幽暖暖,正是被他玩过的女人之一。 “第一次见到朱贵时,我并没有太大感觉,反正我的目的是挣钱,大家玩玩而已。”幽暖暖继续说着,而她的这句话,也是确认了我刚才的猜测。 “自那次后,朱贵就经常来找我,我们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以前的客人,都是看中我的身体,把我当成工具,朱贵很会说话,对我嘘寒问暖,还让我别做这一行了。刚开始,我也是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可时间久了,我竟慢慢听了进去,对他的心思也慢慢起了变化。”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候,朱贵是与他老婆一起南下打工的,也是那段时间,他们二人挣到了开玉器店的资本,然后才到m市开了这家玉器店。看来,朱贵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早在那个时候,就背着老婆在外面嫖娼了。 “朱贵告诉我,他还没有结婚,一个人在广州打拼,还说他想与我在一起,让我等他,等他找好了房子,就把我接过去一起住,让我找个正当的职业。也怪我当时太年轻,也从来没有谁对我说这些话,竟然轻易就相信了他。后来,他再来找我,我都没有收他钱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叹息道:免费嫖娼,恐怕才是朱贵真正的目的吧! “可是,到后面,每次我问他房子找好了没有,他都说老板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而城里的房子都要一次性付半年的租金才能租到。我听了,便从自己的存款里,取了五千给他,让他先把房子租好,我们也算是有自己的一个窝了。”神元纪事“他拿着你的钱,还是没有租到房子,是吗?”我问了一句。 “对,他拿了五千元钱后,五天没有出现过,这五天,我都是在煎熬中过来的。我身边的姐妹都告诉我,他是骗了我的人又骗了我的钱,我都不相信,我觉得他肯定会回来的,他一定是找房子去了。第六天,他果然回来了,我很高兴,可是,他却告诉我,他被一个冒充房东的人骗了,我给的五千元都被骗了。”说到这里,幽暖暖发出了一声轻笑,想必,她也在笑着自己当年的无知与单纯吧,连这种话都会相信。 “我知道后,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还安慰着他。他就说要挣钱把那五千元还给我,我让他别和我见外。之后,在外面租房的事就耽搁了下来,我继续在洗浴房上班,朱贵仍旧隔三叉五地过来找我,他的工资一直没有发,我还经常给他拿钱用。” 我摇了摇头,工资一直没发?鬼才相信!实在想象不出,那个时候的幽暖暖,竟会如此幼稚。朱贵这摆明了就是拿她当赚钱工具,还可以免费享用她的身体。 凭着朱贵现年那有些秃顶的模样,我就能大概看出,倒退回去二十年,他也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打工仔,他之所以能俘获幽暖暖的心,一来是因为幽暖暖干着并不光彩的职业,对男方的外貌没那么在乎,二来就是幽暖暖刚才说的,她做这行,平时面对的都是别人的冷眼与轻视,朱贵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对她嘘寒问暖,自是容易打动女人心。 “直到有一次,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兴奋,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朱贵,我本以为他会与我同样高兴,谁成想,他听了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打掉。我哪里舍得,质问他以前说的要与我一起过日子的话是不是都是假的,他当然不会承认,还说是我们当时的条件还不允许我们带小孩,我说我要的日子不过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一家三口相依为命,这样的条件很好达到。” 听到这,我心里想着,朱贵当时有着妻儿,并且从来没有打算过与你长相厮守,怎么可能会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呢。再一个,朱贵是农村出来的,骨子里不可能有那么开明,愿意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 “他没有答应你,对吧?”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天晚上,睡在一起,我怎么都睡不着,他却没事人似的,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这还不说,睡了不久,他还说起了梦话,你猜他说的什么,他说,臭裱子,老子不过是想免费睡你而已,你还想老子娶你,简直就是做梦!”天才萌宝贝:迷糊妈咪腹黑爹幽暖暖最后学着朱贵当初的腔调说出那几句话时,我再次无声地叹息了,真是一场悲剧。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当时也真是傻得可以,竟然只有心痛,却想到他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爹,便劝自己原谅他,我告诉自己,他终究还是嫌弃我的工作的,那我只要不做小姐了,他应该就会娶我了吧。那天后,我就离开了洗浴中心,用自己的钱重新租了一个住处。” “我不是让他养我,我一直用着自己存的钱。我只是希望,看着肚子里的孩子慢慢长大,能唤醒他的一点父爱。打那以后,朱贵仍然不时出现在我租的房子里,偶尔心血来潮,还会给我做饭,我更是觉得他会慢慢接受我的。” “只不过,有些时候,他晚上不在我那住,我问他去哪里,他说他的工作要值夜班,我竟然再次相信了他。直到有一天,他刚进了屋,就冲进来一个女人,骂我不要脸,勾引她男人,我问她男人是谁,她就指着朱贵说是他。当时我就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幽暖暖说到当年的伤心事,语气里还是难免有些忧伤。 “后来呢?”此刻,我很是好奇,幽暖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致于让她如此恨朱贵,过了二十年之久,还要来找他复仇。 “其实朱贵老婆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那天,也是我给朱贵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些不舒服,让他早点回来陪我去医院看看。朱贵出门时,他老婆便跟上了他,一直跟到了我的出租屋。我与他老婆争吵时,朱贵还在不停地给他老婆认错,最后,是他劝着他老婆一起走的,临走前,他老婆还骂我是狐狸精、不要脸。”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朱贵竟然会给他老婆认错。看来,那个时候,朱贵还算尚存一两分良心,知道自己找小姐的事情不对。比起他后来连自己儿子的女朋友都睡,被家人知道后,还没事人似的,他这二十年前的表现,已经算很不错了。 “孩子呢?”我再次问道。 第198章 婴灵唤醒术 “啪~”的一声,是幽暖暖关上了打火机的盖子,她已经点燃了一支女式香烟。 “我当时也是心灰意冷,觉得男人都不可信,只想着把孩子生下来,与孩子相依为命得了。我也不再联系朱贵,安心在屋子里待产。” 幽暖暖说到这里,抬起头,吐了一口烟雾。这个时候的她,又有了几丝风尘女子的模样。我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天,朱贵就再次找上了门。他买了些我爱吃的菜,亲自做给我吃,我心一下就软了。之后,他又告诉我,他准备离婚了,离了婚就带我回老家,我们一起过安稳日子,他还给我看了身份证地址,说是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跑了,他的话,又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 听到这些,我仍然是摇了摇头,这朱贵,想必又是怀念幽暖暖那免费的温床了,忍不住又背着老婆跑了出来。 “那段时间,他还是与我发生着关系,虽然我怀着孩子,可为了不让他生气,我都尽量满足他。直到孩子四个多月的时候,我去做检查,医生告诉我,不能再发生性关系了,不然极有可能流产,回到家里,我给他说了这事,他当时也答应了。” “朱贵他真是个畜牲!”幽暖暖突然加大语气说了这么一句,我愣了一下,知道重点内容来了。联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我猜是幽暖暖肚里的孩子流产了。 “那以后,朱贵还是忍不住,几次要与我发生关系,我都以孩子为由,拒绝了他。他就表现得很不高兴,我还劝他来着,说等着生了孩子,啥事都依着他,可他还是成天扳着个脸,回我出租屋的时间也少了。”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回了屋里,又买了好多的菜,一回来就对我笑,说是要给我好好补一补,我自然很是高兴,满心都是喜悦。那一天,朱贵做了四五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也吃了好多。吃饭的时候,我一时兴起,还与他商量起了我们孩子的名字,他说让我取,我也什么文化,就说要生男孩,就叫朱林,要生女孩,就叫朱琳。” “当时他就同意了,我还以为他是喜欢我,尊重我的意见,没想到他是早就知道后面的事情。吃完饭,他说晚上要加班,就走了。”重生之拨乱反正“他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觉得小腹很痛,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给他打电话,可他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只有打120,救护车还没有来,我下面就留了好多的血,我很害怕,打开门,向着外面走去,血一路流着,那天是晚上,等我走到街边时,才有人留意到我,而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快晕倒过去了。” “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医生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想起自己流血的情形,问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流产,他说是吃了打胎的药物,我联想起晚上朱贵不停地给我夹菜,吃完饭后马上就走了,后面打电话也关机,脑子一下就懵了。” “是他给你吃了打胎的药?让你流产了?”我有些震惊地问道。这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朱贵果然无愧于“畜牲”二字。 “是的,打那以后,朱贵再出没有来找过我,他的电话也再没有打通过。”幽暖暖已经抽完了一支烟,轻笑着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面。 “后来呢?”我继续问。 “后来,后来我去问医院要了我孩子的尸首,我好想看一看她。她是一个女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了,小胳膊小手的。虽然她全身乌黑,没有一丝温度,我仍然觉得她很可爱。我紧紧抱着我的孩子,出了医院。” 幽暖暖描述的这个场面,让我想起了她在灵归来里面,抱着陶瓷娃娃,嘴里还不停地说“这是我的孩子”的模样,而我也想通了,为什么在那么些陶瓷娃娃里,她对那个长头发女婴尤为看重,想必在她眼里,那个女婴,就是当年死去的她的孩子吧。 到目前为止,幽暖暖仍然没有说出她死去的孩子与小薇的关系,以及小薇与婴灵的关系,我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我抱着我的孩子,万念俱灰,走到了江边,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就在我快跳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是一个老头子,他问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我就告诉他,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唯一的孩子也死了,他又问我是不是很想我的孩子,我当然说是,他就说他可以让我的孩子活过来,我听了这话,本来死了的心,有了巨大的波动。”妖孽相公独宠妻毫无疑问,这个老头一定就是怪老头了。为了确认我的猜测,我问幽暖暖还记不记得那老头的样子,幽暖暖说当然记得,除了那一次外,后面她还见过几次老头,最近一次,是在一个月前。 我想起一个月前,神秘老头的确还在m市,时间上是吻合的,便让幽暖暖给我描述了一下老头的样子,幽暖暖想了一下,便给我说了起来,待她说完,我就知道,正是厕所的怪老头! “你二十年前见他,和一个月前见他,他的模样有什么变化没有?”问这个问题时,我的心里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我多么希望幽暖暖告诉我,一个月前见到的老头,比二十年前的那个老头,要老了许多,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好像,没太大变化。”幽暖暖的回答,无疑给了我当头一棒。 同时,我心里也更加地骇然,幽暖暖初见怪老头,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难道说,早在二十年前,怪老头就设计好了这一切,等着我来往里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那个时候,我才几岁啊! “他怎样帮你的?”我抛开这个让我头大的问题,继续问。 “他让我抱着孩子,去朱贵老家的镇上,找一个瘸子,具体怎么做,他已经告诉那瘸子了。我问他怎么知道‘朱贵’这个人的,他让我别管那么多,我去了后,自然会有办法见到我的孩子,但他让我答应他两件事,一件就是嫁给那个瘸子,另一件事,就是关于你的。” “什么事?”我着急地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幽暖暖似乎故意吊着我的胃口,就是不马上告诉我。 这时,我也知道了,朱贵老家镇上的那个瘸子,就是现在在灵归来店里的那个瘸子老板。 “老头让我马上动身,连机票都给我准备好了。走的时候,他还给我孩子的襁褓里塞了一块玉,我看到上面有个符号像是字,便问他那是什么字,他说我不是给孩子取名叫朱琳么,那是个古文写的‘木’字,可以镇住我孩子的魂,让她不会消散。”尊皇无愁“这块玉,就是小薇脖子上那块?”我凝视着幽暖暖问道。 “是。” 她的回答,无疑是证实,小薇与她的孩子,有着莫大的关系。同时,我也才明白了过来,之前我们一直看不懂的那个字,竟然是个“木”字。还真是巧了,如果这块玉出现在五魂案中,我一定会认为,最后一个“木”魂,会应验在小薇的身上。 “虽然我很奇怪,但我连死都不怕,也不会在乎老头骗我,何况自始至终,他也没让我掏一分钱出来,反而帮我买好了机票。为了让我的孩子活过来,我就想着试一下。上飞机的时候,我把孩子装在行李箱里面。” “到了朱贵老家那边,我根据老头之前的指示,顺利地找到了那个瘸子,他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有些受不了,不过,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也不在乎这些了,只问他如何能让我的孩子活过来。” “他告诉我,老头教了他一个方法,可以让我的孩子不用下到地府,而直接投胎到一个孕妇的体内。到时候,那个孕妇生下来的孩子,其实就是我的孩子,只不过,因为她本身在体内就死了,不会有关于我的记忆。等到她长大了,施行婴灵唤醒术,通过婴灵强大的怨气,可以让她记起在我肚子里那四个月与我相处的点滴,从而在心理上与我亲近,甚至与我相认。” 怪老头教给瘸子的这个方法,其实就是翻版的借尸还魂啊。我们平常说的借尸还魂,对象都是大人,而这一次,对象换成了腹中的胎儿而已。 孕妇体内的胎儿,在成型的那一刻起,就有了灵魂。瘸子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将朱琳(也就是现在的小薇)生母自己孩子的灵魂挤了出去,然后再把朱琳的灵魂弄进去,自那以后,朱琳就在肚子里继续成长,并最终被生产了下来,再被取名为小薇。 想到这里,我再次不安了起来,看来,怪老头的确是有借尸还魂的本事,那么,他答应帮何志杰的女儿何玉玲复活,也是极有可能办到的,我不禁担心起了依然。 第199章 大熊要抓人 “于是,你们就在朱贵的村里,找到了当时怀着小薇的孕妇,把你孩子的灵魂‘种’了进去,等着她被生了下来?”我看着幽暖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幽暖暖点了点头,说道:“那以后,我就与瘸子一直在镇上生活,小薇虽然在村里,但也经常来镇上玩,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看到她,以解我对她的思念之情,我看着她一年一年地长大,尽管她不认识我,可想着她是我的孩子,我也觉得人生有了奔头。” “你们就一直这样生活着?然后一个月前,举家搬到了m市来?”我又问。 “是啊,虽然那瘸子长得不好看,但他对我是真的好,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我倒也算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情,心态也慢慢好了起来。中途,老头又来过一次我与瘸子的家里,他告诉我们,我俩的心愿他都会完成,他让我们好好过日子,等他需要我们的时候,会通知我们的。” “你的心愿是让死去的朱琳活过来,那瘸子的心愿是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老头答应帮他找一个貌美的媳妇。”说起这句话时,幽暖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怪老头把幽暖暖送到了瘸子那里,自然就是圆了瘸子的梦。虽然我没有见过瘸子男人,可听地摊老板的叙述,又矮又丑、还是瘸子,这外表,估计也只有在梦里见见美女了,能讨到幽暖暖这样的媳妇,他哪有不好好对待之理。 “二十年来,你们俩人以什么为生?” “我们开了个小店,卖些日常用品,瘸子找老头学会了一些本事,为镇上的人看风水,日子也还能过着,只是,我心中一直记挂着与小薇相认的事。”幽暖暖如实回答着我。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一个多月前,小薇被人介绍到m市来,说是帮人看店。这件事,是我在持续三天都没有看到小薇,找人打听后才知道的。知道这事后,我就准备着来m市找小薇,恰好在这个时候,我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老头让我们过来m市,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们。” 我估算着时间,那个时候,差不多五魂案要结束了,幽暖暖夫妻二人过来,要么是怪老头亲自出面安顿的,要么,就是他让何局安排的。射雕之落瓷“我们来到市里,只见着老头一面,他给我们介绍了另一个人,说是以后有事与那人联系。那人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古玩街的灵归来里面,让以后我们就负责看守这个店,还留下了他的电话,说我们有事可以找他,对了,他也是你们警察局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说到这个程度,哪还用得着她告诉我,我已然猜到这人就是何志杰了,他一定是受怪老头所托,负责接应幽暖暖夫妻二人,并为他们找好了落脚点。 “我们二人在灵归来落脚以后,有一天早上起床,瘸子告诉我,老头给他托梦,告诉了他唤醒小薇记忆的方法,我听了自然很是激动,让他马上实施。他本来有些犹豫的,见到我高兴,也就没管那么多了,没有告诉我实施这方法的后果。” “瘸子的方法,就是让你去外面收集婴灵,然后把婴灵注入到小薇的身体中,唤醒她的深层潜意识?同时,也由婴灵的怨气,激发起小薇那微弱的复仇意识,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朱贵死在小薇的手上?你这不是爱她,你这是害她啊!”我感慨地说道。 特别是说到后面几句,我觉得幽暖暖说起是爱小薇的,实际上,他们最后让小薇去杀朱贵,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朱贵的那种恨意。如果她真为小薇好,宁可自己去杀朱贵,也不会让小薇去的。 “不是我让小薇去的!还不因为你们二人把我弄伤了,住进了医院,我那瘸子男人怕事情有变,就擅自做主,给小薇加大了婴灵的剂量,让她去杀了朱贵,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的本意,是要让朱贵失去他最在乎的一切,由你们警察去了结了他!”听了我的话,幽暖暖有些激动,大概是我说她不是爱小薇,触及到了她心中的痛。 “你们的本意,难道是让朱贵成为几次盗窃案的凶手?被我们抓了去?”我想起他们千方百计用高雪故布疑阵,把嫌疑引到朱贵身上一事,不由得问到。 “对。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高雪并不是被朱贵收买的,而是被我们收买的。第二家店被盗的那天晚上,朱贵其实一直与高雪在一起。事后,我们找到高雪,用二十万收买了她,让她演了一出戏。”幽暖暖点燃了第二支烟。都市小仙我一听“二十万”,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妈的,演场戏而已,竟然就花了二十万,难怪高雪明知这是一起命案,还愿意帮着他们作伪证,“二十万”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出戏的内容,你都亲自经历了。案发后第二天,高雪去到朱贵店里买玉,那块玉并不是朱贵送的,朱贵也没有给她打太大的折扣。你那天下午,在小磊与小薇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在物业监控处调出来的视频,都是我们事先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让你相信,高雪与朱贵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这件事我早就推断了出来,但听到幽暖暖亲口说出来,内心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只觉得自己很可悲,被人玩转于手掌之中,却还以为自己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之后,高雪就失踪了,一直到我们觉得时机合适了,让她主动联系房东,这才给了你们抓她的机会。后来,她对你们的一系列口供,仍然是我们交待过的,而你们也相信了她的话,认为朱贵有很大嫌疑,对吗?”幽暖暖带着一丝笑意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甘,却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要怪就怪你们那晚上跟踪我,让瘸子知道了你们在监视我们,然后就把第三起案子提前做了,还杀了朱贵。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怀疑到小薇身上来,因为那晚的监控同样被动了手脚,小薇在完事后也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睡觉。你能告诉我,你们抓小薇的理由吗?”说到这里,幽暖暖眼神里终是有了些疑惑。 “只怪你们运气差,刚好有证人看到了小薇于凌晨时分回了步行街,并走进了朱贵的店里。而这个证人,偏偏还是我们内部人员,就是那晚与我一起抓你的那人。”我回答着她。 “唉,这个老警察,还真是坏事!”幽暖暖叹息着说道。 “哼,如果不是他,恐怕那晚被你偷走的婴儿会惨死你手吧,如果不是他,我们也怀疑不到小薇头上,到现在还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我愤慨地说着。 听了我这话,幽暖暖没有吭声,我知道,她既然这么思念自己的孩子,那么,对于亲手杀死小孩一事,还是心有顾忌的吧,正如她上次所说,她那天晚上那么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薇需要源源不停的婴灵,而火葬场那边又没有给她提供小孩的尸体。绝顶高手在花都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陈叔打过来的,他说过午饭后会来刑警队,看来是已经到了。我看着幽暖暖,最后还是出了雅间,接起了电话。 “天童,你在哪呢?”刚接起电话,我就听到了陈叔急切的声音。 “我在外面,怎么了?”陈叔的语气有些急,我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刚到刑警队,就看到熊滔叫了两个人往外赶去,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要去抓嫌疑人!这是怎么回事?”陈叔大声问着我,我听到那边有些吵闹,好像人还不少。 “他刚才一个人在审问小磊,难道是小磊招出了同伙?大熊是带人过去抓捕?”我不解地问。这事也完全讲得通,大熊本来就对这个案子很上心,等着破案后邀功,如果小磊招出了其他同犯,大熊一定会以雷霆速度去抓人的。 “你现在能过来不?”陈叔问我。 “我来不了,我与幽暖暖在一起,她正在告诉我事情的始末。”我想着,小磊能供出来的无非就是瘸子与幽暖暖,幽暖暖现在在这里,他们是找不到的,至于瘸子,我才懒得管。我现在主要的是从幽暖暖那里问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更重要的是探听到怪老头对我的打算,如果她现在落入大熊手中,我还真不方便继续问。 不过,从大熊的果断来看,我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大熊可以为了幽暖暖的一顿饭,就缺席顾远洋的开张仪式,足见幽暖暖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如果他要抓的是幽暖暖,他不至于如此兴奋吧。 陈叔没想到幽暖暖会主动来找我,并把一切都与我和盘托出,当他听了我的话后,便说:“既然是这样,你就留下吧,幽暖暖知道的内情很重要。我跟着熊滔去一趟,我看这娃有些冲动,可别出什么乱子。” 说完,陈叔就挂了电话,而我回到包间内,继续与幽暖暖的对话。 第200章 满脸生胞 幽暖暖抽着烟,我重新坐了下来。 “其实我同意让瘸子注入婴灵到小薇的体内,不是想唤醒她的复仇意识,而是想让她与我亲近,甚至,我奢望着她能叫我一声‘妈妈’。”幽暖暖还是在介意着我刚才那句“你不是爱她,而是在害她”的话,继续解释着。 “那她叫你了吗?”我有些好奇,怪老头的术法,真的会有这么神奇,让一个只有四个月大的婴儿,记得自己的母亲? “没有。不过,她告诉我,虽然以前在老家那边,她就认识我,但这次到m市,她内心深处对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像她见到了她还在老家的妈妈一样。虽然她没能叫我一句‘妈妈’,可有了她这句话,我还是很欣慰了。” 我想,幽暖暖说的小薇对她的这种感觉,应该类似于“血融于水”的理论吧,无论怎样,小薇始终是幽暖暖的亲生女儿,哪怕是从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 “你们到m市后,是如何联系上小薇的,又是如何让小薇愿意跟着你们去到灵归来,然后让瘸子有机会给她施行婴灵唤醒术?” “小薇在镇上念的小学与初中,经常会到我店里来买东西,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她买东西时,我便会多给她拿一些东西,自然就熟了。只不过,老头告诉过我们,不能擅自去与她相认,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把对她的爱忍在了心里。” “到了m市,老头通过那个人,告诉了我们小薇在步行街那边上班,同时也告诉了我小薇在朱贵店里帮忙的事情,趁着有一天朱贵去外地进货,我便到了店里,与小薇攀谈起来。那个时候,小薇还没有受到婴灵唤醒术,只把我当成一个老家的熟人。” “我告诉她我在古玩街开了个店,让她有空过来玩。因为小薇是一个人在这边,猛然间见到了老家的人,自然是很高兴,也很有亲切感,当天晚上下班,她就过来找了我。就是那天晚上,我家瘸子给小薇施行了一次婴灵唤醒术。” “你们刚过来,就弄到了婴儿的尸体?”我皱眉问着。 “我们到灵归来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有了五个陶瓷娃娃,每一个陶瓷娃娃里面,都装着一个死婴的骨灰,也承载着一个婴灵,够用五天的了。在那之后,我才开始去各个医院、火葬场寻找死婴,带回来,由瘸子收集婴灵。我又做了一些陶瓷娃娃,收集到的婴灵就放入娃娃里面,等着给小薇用。”帝少全球追妻:豪娶出逃少夫人原来是这样,怪老头想得还挺周到,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个灵归来古玩店,连名字都取得这么有意境,甚至准备好了婴灵唤醒术所需要的婴灵,真是思维周密啊。 “如此一来,小薇与你的亲近感更甚了,心中也有了复仇的意识,便正式地成为了你们的帮手吧。那小磊又是怎么进来的?”我一个一个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在第二天,就到了小薇隔壁的玉器店上班,第二天晚上,他与小薇一起到的灵归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二人是兄妹关系,小磊是那人从他打工的地方叫回来的,至于那人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一起来帮忙,我就不得而知了,很可能也是老头起的作用。” 幽暖暖说完,我就想着,看来,还有些事情,是她也不知晓的。何志杰那一定也有不少秘密,当然,最大的秘密,还是藏在怪老头那。 很显然,小磊的加入,也是怪老头与何局事先设计好的。准确地说,我觉得这应该只是怪老头一个人的谋划,何局只是一个帮手而已,是怪老头意志的执行者。 “你说你们的目的只是想让朱贵失去他在乎的一切,然后让我们抓了他。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凭着你对朱贵的了解,他最在乎的是钱、自由与女色,你们犯下这些案件,最后嫁祸于他,让他永远失去这三样,如此,才能解开你心头之恨,对吗?” “没错!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我不能便宜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其实,朱贵知道小磊是凶手。” 幽暖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了些疑惑,朱贵怎么又知道了小磊是犯案的人? 没等着我问,幽暖暖就缓缓说道:“朱贵贪财,我要让他得到巨款,然后再失去。所以,小磊第一次犯案后,我让他去找了朱贵,告诉朱贵可以帮他发财,不留痕迹地偷出其他玉器店的玉器,然后让朱贵去找买家,卖的钱五五分成。”仙绝殇“你就不怕朱贵揭发小磊?” “哼,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爱财如命,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会放过。并且,小磊找他时,就已经把从他店里偷到的玉器交还到了他的手中。在第一起案子中,你们警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出来么,朱贵自然觉得这事很稳当。” “我的本意就是让小磊多做几起案子,然后把赃物都丢朱贵那去,最后,让你们警察给他来个人赃并获,让他坐牢不说,更是让他尝尝巨额财物化之一空的感觉。想必,你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女人、钱,甚至比夫妻感情、父子感情还重要,我就要让他永远都碰不了这两样东西!哼!” 说到这里,幽暖暖的情绪再次有些激动了起来。我想,她的心中,不仅有恨意,还有一种不甘的情绪吧,觉得自己为了朱贵这个人渣,搭上了一生的幸福。 “瘸子擅自进行第三起盗窃案,并指使被婴灵怨气操控的小薇去杀了朱贵,岂不是坏了你们的全盘计划?”我不解地问道。 “这事,也不能都怪他。他是知道我与朱贵的往事的,他很爱我,对朱贵的恨不亚于我,甚至比我还要恨朱贵,你们跟踪我,让他感觉到你们有可能会识破我们的计划,加上他不清楚我的具体情况,一时心急,便做出了这事。” “他既然爱你,为何明知你受了伤住进了医院,却不过来看你?”这一个问题也是我很想知道的。 “不是他不愿意来,是他没办法来。刚才我就给你提到过,当他给我说婴灵唤醒术时,我只想着与小薇相认,却是没有问这种逆天术法的后果,在他施行了第一次婴灵唤醒术后,他的脸上就长了一种奇怪的胞块,有大拇指那般大。” “起初,这东西只是从他脸上鼓起来,没有破,我们都没在意,以为是上火什么的,直到第二天晚上,再次施行完婴灵唤醒术,一觉醒来,他的脸上又冒了一个同样的胞块,同时,之前的那个胞块已经破了,里面流出了黄白相间的液体。”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事的怪异,问他是怎么回事,刚开始他怎么都不说,后来看着我生气了,他才告诉我,婴灵唤醒术是逆天之术,他一个凡人,没有深厚的道力,无法抵制这种反噬。那之后,每施行一次唤醒术,他的脸上就会长出一个胞块,在这之前的那个胞块会破裂,现在,一共施行了二十多次,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血肉模糊。”霸天帝听到幽暖暖描述第一个胞块破裂时,我还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到后来,听着他说瘸子整张脸都烂了,上面流动着黄白色的不明液体,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副模样简直比见鬼还恐怖啊! 看着我脸上露出的难受的表情,幽暖暖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说说看,他的这张脸,能出来见人吗?只怕还没走到医院,就被警察当作电影里的丧尸,用枪打烂了头吧。” 我不禁佩服起了幽暖暖,我光是想象着瘸子的脸,都觉得恶心恐怖,而幽暖暖却要天天看着那张脸,这得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承受得住啊。 “为了满足你的心愿,他要受这么大的折磨,你于心何忍?”这个时候,我也算是明白了瘸子说的那句“死而无憾”的深意,也理解到了瘸子对幽暖暖的那份深深的爱意。 “你以为我想吗,第三天的时候,我就让他停了,我不再要求小薇能认得我,只要我知道她健康地活着就好。可是,瘸子告诉我,这事一旦开始,就没法停了,不仅是因为要帮我实现愿望,也是因为他答应了老头。” “这一切都是老头的意思,在第一次施行了婴灵唤醒术后,小薇就知晓了内情,一旦停止,小薇会忘记自己与我们是一起的,也会忘记在人前与小磊保持距离一事,到时候,你们就会查出她与小磊的兄妹关系,就会破坏掉老头的整个计划。我倒是不怕老头,可我家的瘸子很怕,他宁愿自己全身溃烂,也不愿违背对老头的承诺。” 联系到瘸子后面说的一段话,他说即便自己永世不得道也没事,却是不想让幽暖暖下辈子还要受苦。看来,老头一定是说了违背承诺会受到严重的惩罚之类的话威胁瘸子,瘸子跟着老头修习道法,对老头讲的后果,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第201章 还有一起玉器失窃案? “再给我细说一下三起案子吧,具体的过程什么的。”问出这个问题前,我在心里就权衡过,幽暖暖会不会如实告诉我。 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会的。刚才她就说了,前两起案子是小磊做的,从她对小磊的描述来看,她与小磊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情谊,并且,她只要求我保全小薇的性命,那么,一定就做好了牺牲小磊的准备。 “呵呵,其实不只有三起,准确地说,一共有四起玉器失窃案,只不过,真正的第三起,外人都不知道而已。” 幽暖暖说的这话,让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什么情况,四起?她刚才说第三起我们不知道,那么,从时间上来看,这一起案子应该发生在第一、第二起后面,发生在朱贵死之前。 我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听到有关于玉器店失窃的案子啊,难道是因为失窃的数目太小,店老板没有报警?也不对啊,按小磊的作风,进店后,应该是偷八十件玉器的,如果有人守店,还会杀了那人。 “还有一起是什么时候?”我想不明白,直接问道。 “别急,你不是想知道细节么,我慢慢告诉你。第一起案子,是小磊的一次尝试,在这个过程中,监控还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录下了他的一个身影,你们总没有发现吧?呵呵。” 我心里哑然:第一起案子的监控,是我与大熊看得最仔细的,我们甚至没有快进,都是按正常速度播放着,就是怕会错过关键镜头,怎么可能漏掉这么重要的画面? “你可还记得,那天你在朱贵店里看监控时,小薇突然在你旁边说话,她说的‘不好意思,今天不做生意了’,她的话,成功地让你抬起了头,视线离开了监控屏幕,就是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小磊的身影出现在了监控里面。那天作完案后,小磊就与我们说了这个问题,小薇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看监控时,小薇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原因,她就是特意在等着那个时间点,制造出动静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现在,你们可以回去再把当天的监控调出来,也算是指证小磊的一个证据了。” 幽暖暖说完,我细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形,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那天我抬起头时,看到是有一男一女走进了店里,应该是想买玉器的,听了小薇的话就退出店去了。绝品小村医当时我还想这小薇也是的,有人进店,能卖一件是一件,赚点钱也算是对老板的补偿嘛,让老板心里好受点,不至于迁怒于她。没想到,这是小薇对我使的第一个伎俩! 幽暖暖说的没错,如果我回去后,真能从这视频里找到小磊的身影,那对于指控他为凶手,是很有利的。 “第一起案子发案时,朱贵是真的去了云南,对吧?”我问。 “对。我们是在他回来后,让小磊偷偷找到他的,八十件玉器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特意叮嘱过他,让他放回家中,短时间内不要让这些玉器见光。” 难怪我多次觉得朱贵如此爱财的一个人,在丢失了八十件玉器后,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那种急切,看来,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同时,我也想明白了,远洋请客那天,朱贵为什么要拉着我,让我早点结案。因为只有结了案,风声过去了,他才能把手中的赃物拿去换成钱。再者,他帮着小磊销赃一事,已经违法了,他担心时间长了,我们总会查到小磊那里,到时候供出他来,他就完蛋了。 “第二起呢?”现在,我算是弄清了第一起案子的所有问题,便继续问道。 “第二起,还是小磊一个人进去的,几次做这事的时候,小磊都随身带着刀,就是为了在被人发现时,杀人灭口,以免破坏整个计划。那个女老板,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小磊杀死的。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们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事是小磊做的。” “等等,我记得,我去第二起案子现场时,死者身上没有凶器,如此看来,是小磊故意把凶器带走了,怕留下什么痕迹。那么,杀朱贵的时候,小薇为什么要把刀子留在现场呢?别告诉我是无意的啊。” “当然是有意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发现刀子,再发现刀子上面的指纹。”幽暖暖玩味地看着我。 “那瘸子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小薇是你女儿,还让带有她指纹的刀子留在现场,不是就让小薇暴露了么?”我有些不明白。邪武傲世“你错了,朱贵是小薇杀的,但刀上的指纹不是小薇的。” “什么?那是谁的?”我吃惊地问。我敏感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阴谋,这明显就是栽赃嫁祸啊。 “别急,会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的。第二起案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再给你说第四起,也就是朱贵这起。你一定会觉得奇怪,前几次都是小磊去的,为什么最后一次让小薇去。这还是因为我不在店里,瘸子拿的主意,他觉得让小薇去亲手杀了朱贵,比较解恨一些。其实那天小磊就在朱贵隔壁的店里,通过电脑操纵着监控系统。” “小薇那天在两个婴灵怨力的驱使下,不仅复仇意识强烈,身上的力气也比平常大了不少,她进了店里,朱贵睡得死死的,她一刀下去就要了朱贵的命,朱贵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还真是便宜他了!之后,小薇便打开柜子,拿了八十件玉器离开。” 幽暖暖提到“八十”这个数字,我便打断她问着:“几次失窃案,你们让小磊偷的玉器,不多不少都是八十件,这个八十,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是我的意思。我们偷玉器,不是为了钱,本来是想每次随便偷的,可为了让你们早点发现这几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便决定每次偷相同的数目。小薇本名叫朱琳,她脖子上的玉饰里,也写着一个‘木’字,我便想到把这个‘木’字拆开,就成了‘八十’。” 听到这里,我只觉很是无语,原来这就是“八十”的含义。说起来,线索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我们没有细细去深究,这才错过了破案的机会。这线索就是小薇脖子上那块玉,我与陈叔都见过,当时没有认出那到底是个什么字,后面也没有去细想。 如果我们早就知道那是个“木”字,说不定就会把“八十”与之联系起来,再接着追查下去,也就不会被幽暖暖她们牵着鼻子走,一直在怀疑朱贵了。 “三次发案,现场都没有门窗被破坏的痕迹,小薇那里自然是有朱贵店里有钥匙,那姚欢家里的钥匙,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玉石协会有活动,他们唱歌吃饭时,包都是随便放的,在这中间,偷着用橡皮泥随便拓个钥匙印还是很方便的。”幽暖暖笑着说。隐婚老婆,太迷人原来是这样,我就想,他们这次犯案,手段比在五魂案中刘鹏杀人要有技术含量得多嘛。刘鹏杀人,无非就是直接杀人后制造不在场证据,而小磊先是操纵监控系统,再又是复制钥匙,这对我们警方破案,制造了很大的阻碍。 “现在,你可以说说那第三起案子了吧?”已知的三件案子,我都弄明白了,就剩下这最后一起案子了,而对于这起案子,我还是一无所知。 “这起案子,才是真正与你有关的,也是老头最在意的。”幽暖暖缓缓地说着。 听了她的话,我的身心都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直了直本来是躬着的身体。 正当我聚精会神等着幽暖暖的下文时,她竟然又慢悠悠地去掏烟盒,然后抽出一支烟来,再点燃。我很想催她来着,可现在她已经成功地吊起了我的胃口,主动权在她那里,我无计可施。 并且,她刚才告诉我的话里面,的确含有很多我们之前不知道的秘密,我相信她既然提到了这第三起案子,也提到了有关于我,那她一定就会说出来的。 “你与顾远洋的关系很好吧?” 我以为幽暖暖即将说出来的,一定会是让我心惊肉跳的内容,没成想,她吸了一口烟后,竟然似话家常一般,问出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长舒了口气,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回答她说:“恩,我俩是一起入警的,他是我好朋友。” “他开了一个玉器店,生意不好,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你最近有没有发觉,他一点也不操心他的生意呢?呵呵。” 幽暖暖的这话,让我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又紧张了起来,她说得没错,远洋是有这方面的表现,可是,这与第三起玉器失窃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第三起案子,是远洋干的,他发了一笔横财,于是就不担心生意差了? 第202章 刀上的指纹 远洋上次过来找我,说心里有一个大秘密,可是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告诉我内容,还说告诉我会陷我于不义,当时我就猜测不是什么好事。 “你直接告诉我吧,我实在没心思猜谜语!”因为这事涉及到了远洋,我内心焦急,也就没有刚才的耐心一直随着幽暖暖的节奏进行下去。 “第三起案子,小磊去了顾远洋的店里。那天晚上,正好是顾远洋在店里睡觉,小磊进去后,被顾远洋发现了,然后小磊就让他别报警,还说可以帮他走出生意的困境。” 听了这话,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虽然幽暖暖只有几句话,可这里面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丰富了,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让幽暖暖先别吱声,然后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几句话。 “第二起案子时,姚欢也在店里睡觉,可小磊是直接把她杀死了,这起案子中,小磊遇到了远洋,为什么会与他谈起了条件?”我先问了一个问题。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顾远洋不能死。为什么要选在那天动手,也是有原因的,那天刚好是顾远洋一个人在店里守夜。小磊那次去,本身就不是去偷东西,而是要把顾远洋拉下水。”幽暖暖回答说。 “远洋可是警察,与爱财的朱贵不一样,你们就不怕远洋不同意,把小磊抓起来吗?”我有些疑惑。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他需要钱,很需要钱!如果不加入我们,他的玉器店会破产,他全家人的后半辈子都要帮着他还账,他深爱的女朋友也会离他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消化着幽暖暖的话。那个时候,远洋的确面临着这些问题,玉石协会的联合抵制,店里生意差得离谱,杜欣这边却不知节制,疯狂地压榨着他,这个时候,有人把钱送上门来,这种诱惑,真是太大了! 说起这两件事,我也有了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开张那天,小磊要不遗余力地挑起会长与远洋的事端,事后开会,小磊代替老杨过去,也在会上煽动那些人一起抵制远洋的新店,目的自然是让远洋的生意做不起来。 而杜欣,更是仗着远洋喜欢她,宠爱她,就不停地花着远洋的钱,甚至没钱的时候,还要把信用卡也刷空。只有让远洋背负起几十万的欠债,他的内心才会动摇,才会接受小磊的提议,才会走上这条歪路。 “小磊到底让他做什么?”我问。邪王追妻:美味俏渔娘“呵呵,小磊当时装成弱者的样子,讨好着顾远洋,说只要顾远洋不拿他报警,以后从其他店偷来的东西,都会分给顾远洋一半。而顾远洋,任何事情都不用做,只管等着收钱就好。你那个朋友,本来就缺钱,现在自己不用担风险去偷,就有人把钱送过来,当时就同意了。”幽暖暖在说这话时,语气里有此轻蔑之意,想必,他认为远洋也是一个爱财的人吧,与朱贵一般无二。 这事的前因后果,到现在,我却是一清二楚。从一开始,我参与办理第一起玉器案,我就钻进了怪老头的圈套,而远洋,则是与杜欣恋爱那一刻起,就注定被利用。 先是杜欣大手花钱,让远洋觉得经济紧张,我办案时看到玉器行业的暴利,提了一句,远洋便放在了心上,开起了玉器店,之后,在小磊与杜欣的双重攻势下,远洋的经济再次出现了重大问题,这个时候,怪老头让小磊给远洋抛出诱饵,远洋不得不上钩。 与五魂案一样,整个过程中,我与远洋都处于被算计的角色,按着怪老头事先设定好的路线,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我与远洋就像是两个被事先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而怪老头,就是编写那程序的人,他早就为我们指定了我们的每一个动作。 想到这里,我只觉胸中一阵烦闷,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我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闭上了眼睛,我希望自己就这样闭着眼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再也不要成为别人的玩偶,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在乎的人,我必须要坚强面对这一切。 沉默了五分钟,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心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那么,远洋店里的钥匙,你们是怎么拿到的?”理了理思路,我强忍着心中的烦躁,问了幽暖暖这个问题。 “他之前装修店面的时候,有时施工施得晚了,他会把钥匙留给工人,让工人离开时帮着把店门关上,小磊去买通了管钥匙的那个工人,复制了一把钥匙。”幽暖暖此时的表情也严肃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倦怠,估计是见着我有些难受,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戏谑吧。 “其他两家店的钥匙我倒是不知道,但远洋家的钥匙,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买的钥匙不可复制的锁啊。”我不解地问。暮哀首席别太坏“做玉器这种大生意的,当然不会随便安一把锁了,朱贵与姚欢的店,以及你朋友的店,用的都是不可复制钥匙的锁,但这个‘不可复制’,只是针对一般人而已。知道了锁的牌子,再通过钥匙的形状找到锁的型号,追溯到厂家那里,只要钱给到位了,复制出一把钥匙,还不是轻而易举么。”幽暖暖解释着。 “你们费尽心思,把远洋拖下水的目的是什么?” “老头的真实目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按他的要求去做而已。” “后面的事呢?” “你朋友同意后,小磊当即就把姚欢店里偷得的二十件玉器分给了他,小磊告诉他,随身带的只有那么多,过两天会把其他的也交给他。那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最后一起案子。” 在得知远洋已经接受了小磊偷到的玉器时,我心里叹了口气:远洋啊远洋,你真是糊涂啊! “朱贵死后,顾远洋去老杨店里找过小磊,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人,小磊只让他不用担心,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因为顾远洋已经下了水了,如果揭发小磊,他自己也会受到处罚,所以,这事他就瞒了下去。” 听到这里,我真着急了起来,小磊是杀人犯,远洋隐瞒此事,算是犯了包庇罪,是会被判刑的。 这时,我也才明白了一件事,在朱贵死后,远洋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又发生了一起玉器失窃案,我回答他是的并且还死了人,当时他的语气就有了些不自然。 后面,我让他考虑关店一事,他说他会考虑的。现在想起来,他考虑的应该不是关不关店,而是在考虑要不要把杀人犯小磊供出来,或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自首。 “你刚才提到,朱贵身上的刀子,是你们故意留下的,那上面的指纹却不是小薇的,那到底是谁的?”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种不好的猜测,只希望幽暖暖告诉我的答案不会是那一个。 “你肯定都猜到了,上面的指纹,是顾远洋的。”步步安好“你……”听到这话,我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一拍麻将桌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的鼻子。 可是幽暖暖并不为所动,继续说着:“我说过,小磊每次犯案,都会随身带着一把刀子。在顾远洋店里那天晚上,他在给顾远洋拿二十件玉器时,故意让顾远洋帮着拿了一下刀子,指纹就是这个时候留在上面的。而那个时候,小磊手上是戴着手套的,所以,刀上并没有小磊的指纹。最后一次,小薇也是戴着手套,捏住刀柄末端的位置,把刀插进了朱贵的心脏。因为顾远洋拿刀时,是拿的刀柄的中端,小薇捏在末端,是不会破坏掉他的指纹的。” 听了这话,我无比震惊。 “说起来,你们鉴定科的结果,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结果就是,凶器上面的指纹,是你们市局一个警察的。这事传了出去,一定会引起舆论轰动的。”幽暖暖看着我说。 “你不是说你的目标是朱贵吗,想让朱贵当最后的替罪羊吗,为什么把远洋弄成了表面上的凶手?!”我猛地把脸凑到幽暖暖的面前,狠狠地瞪着她问。 “朱贵是我的目标,但顾远洋是老头的目标啊,我是没办法左右老头的意志的。说起来,瘸子最后弄的这一出,也算是达到了老头的要求,如果没有那个老警察看到小薇回了步行街,你们警察最后调查的结果,就会是朱贵与顾远洋二人均是凶手,顾远洋因为分赃不匀,而对同伙朱贵痛下杀手,你们还会从朱贵与顾远洋家中搜出几次被盗的玉器。朱贵已死,顾远洋被抓,我们这一伙人,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顺着幽暖暖的话想下去,那样的话,远洋被设计成了一个盗窃罪与杀人罪共犯,多半会被判处死刑的。难道,怪老头处心积虑的布置这个案子,甚至于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谋划,就是为了让顾远洋死? 幽暖暖说了,怪老头的目的其实不是顾远洋,而是我。那么,远洋死了,我会怎样呢?我一定会很难受,我一定会好久都开心不起来,我的心一定会变得很沧桑。 那么,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他妈的,想要老子难过,老子难过就是了,想要老子哭,老子也可以哭给你听,为什么要去弄远洋?!”我发疯般地在这个狭小的包间里吼叫了起来。 第203章 放出小薇 幽暖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发泄出来,也冷静了不少。 我掏出电话,准备马上给远洋打一个。刚才陈叔说小磊招供了,大熊正带着他去抓人,难道是小磊指证了远洋是杀朱贵的凶手?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 “不用打了,已经晚了。”幽暖暖看着我的动作,说了一句。 我疑惑地望着她问:“你知道我要给谁打电话?” “是想给顾远洋打吧,这个时候,大熊应该已经控制住他了。” “连这你也知道?” “小磊被你们抓住,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供出顾远洋,让这一切早点有个了断。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应该就是大熊带人去抓顾远洋的时候,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 我被幽暖暖的话气得身体都有些发抖,难怪她刚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掏烟的动作都那么慢,原来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就等着小磊招出了远洋,然后大熊带人过去抓远洋。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还是陈叔。 “天童,你那边好了没,熊滔把顾远洋抓起来了!现在正押着顾远洋去他家里,说是前面玉器案的赃物都在他家里,我看他那样子,底气十足。”我刚接起电话,陈叔就告诉了我这个坏消息。 我看了看幽暖暖,此时她也正看着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陈叔,你快跟过去,我这边问完了马上赶过来!”不是我不关心远洋,是我知道,我现在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已经于事无补了。幽暖暖能过来找到我,再把这些秘密说出来,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如果我没猜错,远洋的家里,一定会搜出不少的赃物来。再一个,陈叔已经在那里了,我过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先把这边的事情弄清楚吧。 “你们弄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此刻,我面对着幽暖暖的心情,已经不如刚才那般了。刚才,我听着她告诉了我一些秘密,觉得她今天过来,真是良心发现,主动要把这些事说给我听。 谁成想,她给我讲秘密不假,却也在拖延着我的时间,同时让小磊在大熊那里供出了远洋。等于说,今天看起来是我们抓住了小磊,实际上,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今天的这一切,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狂神进化“为了小薇。小薇被你们关着,不仅仅是忘记我那么简单。这么多天来,她每天都被我家瘸子施术,与婴灵相融相生,在这同时,瘸子还要对小薇脖子上的玉念一段咒语,这咒语与玉本身的灵气一起作用,可以压制小薇体内残存的婴灵气息。昨天晚上,已经断了一次了,再不救她出来,她会被体内残留的婴灵气息弄得神经紊乱的。” “瘸子虽然知道这事,但他没想到你们会把小薇抓走关起来。我们都很担心小薇,所以,我们才制定了这样一出计划,小磊也是自愿牺牲他自己,以此洗脱小薇的嫌疑的。”幽暖暖解释道。 “你们为了救小薇,就必须要搭上顾远洋吗?既然小磊已经愿意牺牲自己了,为什么不干脆一个人顶完所有的罪行?更何况,即便枪毙了他,他也不冤枉啊!”我还是很气愤他们把远洋扯了进来。 “这是瘸子的意思,他必须要遵从老头的意思。不过,在我的坚持下,他也同意了不让顾远洋死!这里面,保存着我们今天对话的所有内容,有了这个,就可以证明,顾远洋只是犯了销赃与包庇两个罪名,顶多被判个几年,不会背上杀人罪名的。这样,也算没有完全违背老头的意愿吧。” 说话的时候,幽暖暖的一只手从桌子下面伸了出来。我看过去,她的手上拿着一只录音笔,她果然是早有准备,录下了我们刚才的所有谈话。听了她的这话,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个,至少可以证明远洋没有直接参与偷玉与杀人,单是销赃与包庇,再加上陈叔找点关系,他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惩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刚才说小薇需要马上出来,不然会神经紊乱,难道,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对她脖子上的玉念咒语才行吗?”解决了远洋的问题,我又问道。 “经过了这次事情,我也想通了,只要小薇好好地活着就行,认不认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再一个,要让小薇记得我,必须要每天都施婴灵唤醒术,哪有那么多的小孩尸体可找,更何况我也实在不忍再让瘸子为了我的私欲受苦了。只要不继续往小薇体内注入婴灵,再连续为她念上九日驱灵咒语,她体内的婴灵之气就会完全清除了,那个时候,她就变回了一个正常的小姑娘。” 我听了,心里冷冷地想着:还真是为了你的一已私欲,才有了今日之事。当年,如果不是你想让小薇活过来,怪老头也不会找到你,也就不会发生这起玉器失窃案。 腹黑太子天降萌妃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那天晚上,在灵归来外面时,幽暖暖就说过,我是一个好人,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犹豫。今天,虽然小磊被抓也是他们的一个计谋,但她总归还是把事实的真相全部讲给了我听。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那个小娃娃不吃药,你耐着性子去哄他,你感动了我。能够对一个陌生的小孩都如此有爱心、如此有耐心的人,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加上我自己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对那些爱护小孩的人,更是有好感。所以,我不想让你被蒙在鼓里,今天来找到你,告诉了你这些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买了一只录音笔,录下了我们的对话,让你可以帮助顾远洋澄清真相,不至于受到法律太大的惩罚。我帮他,其实是在帮你,虽然我不知道老头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出事,但他出了事,最难过的一定是你,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与自责之中!” 幽暖暖说得没错,如果远洋真的成功被怪老头设计成了杀人凶手,进而被判处死刑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在,我的哄小孩的举动,触动到了幽暖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感动到了她,让她改变了主意,告知了我一切,并帮了远洋一把。 “谢谢。”想到这里,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无论幽暖暖曾经参与了多少这起案子,在这件事上,我的确应当谢谢她。 “不用。我也不纯粹是帮你,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希望你能做到。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小薇出来。”幽暖暖说起小薇,眼中露出了急切的神色。 “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做到的。”我再次表了态,同时,我拿出了电话,给陈叔拨了过去。 “怎么样了,陈叔?”我问着。 “唉,顾远洋家里真的查出了好多玉器,经过核对,全是前几次失窃案中被盗的那些玉器。”陈叔叹息着说。 这一点我是明白就里的,也不惊奇,反正我手中有幽暖暖的证词,不用太过担心。我“嗯”了一声,便问陈叔是否认识精神科的医生。 “认识两个,怎么了?”陈叔有些奇怪地问我。 “你找一个权威点的精神科医生,给小薇作一个精神鉴定,证明她有间隙性精神病。我们现在手里不是只有她半夜回了步行街的证据吗,没有她进朱贵店的证据,更没有她直接犯案的证据。一个有间隙性精神病的人,半夜跑到步行街逛街也是很好解释的。然后,你找正局说说,今天就把小薇放了吧。”我直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逆天废材,别惹有毒魔女“等等,要做这事倒是不难,我与一个医生的交情也不错,小薇的确没有直接犯案的证据,要放她的话,正局那里也行得通。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叔不知内情,自是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叔,此事说来话长,你相信我一次,这事赶紧办,越快越好,等会见了面,我再与你细说。”我与幽暖暖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三言两语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与陈叔讲明白,我便凭着自己与陈叔的私交,让他先把事办了。 “行吧,我马上办。”陈叔听我说完,也没再多问,当即答应了,这也是表明了对我莫大的信任。 “谢谢。”幽暖暖是听着我打电话的,我挂完电话后,她说了这两个字。 “不用,你再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好了。”我看着她,想起自己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弄明白。 “你问吧,反正老头也没说让我不能对你讲这些。”幽暖暖故意做了一个轻松的表情。 “杜欣,也就是顾远洋的女朋友,也是你们一伙的?她成天挥霍着远洋的钱,就是为了把他逼入绝境?”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女孩。不过,既然你说她在挥霍顾远洋的钱,那与小磊挑起玉石协会抵制他,目的都是一样的。从这一点来看,她应该也是得到了你们警察局那人的授意。”幽暖暖回答着。 幽暖暖说的那人,再次让我记起了何志杰--这个既出现于“五魂案”,又出现于“玉器案”的重要人物!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那个人是谁。”我看着她说。 “你能猜到,那是你的本事,与我无关。” “好吧,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与大熊之间是怎么回事?” 第204章 邪恶红绳 幽暖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问我:“你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我与那个壮警察,有不正当关系么?” 幽暖暖问出这句话的神情,让我再次看到了她媚气的一面,果然是有小姐底子的,抛眉弄眼信手拈来。 “在认识你之前,大熊与顾远洋的关系是很好的,比我和远洋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你们二人之间没有点什么,叫我如何相信,大熊会为了你的一顿饭,而不参加远洋的开张仪式。甚至,今天刚听到小磊供出远洋,他不经证实,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抓人,又去家里搜家。”我眼睛紧紧盯着她问道。 “呵呵,那你就相信,我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色相吗?”幽暖暖挑了一下眉毛,问着我。 我心说:你以前不就是靠出卖色相为生的么,现在年龄虽然大了点,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我便问:“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不过是放大了他心中的情感,再经过我的适当引导,便成功地让他对顾远洋、对你都产生了一种妒忌,同时,也变得更加热衷于对官位的追求!” 幽暖暖的这话,一语道破了大熊近段时间的变化。对于顾远洋的妒忌,我想应该就是大熊辛苦打拼十来年,还在基层奋斗,顾远洋一入警就到了政治部这种好单位,在里面熬个两三年,便可轻松升个副科;对我的妒忌,则是出自他知道我与陈叔关系好,也知道我与何志杰认识,当初我进刑警队,是何志杰打的招呼,虽然大熊事后说我自身能力也可以,但他肯定觉得,我有关系,可以比他少奋斗几年。 在这样的心态下,他本身对我与远洋,心里就不舒服了,远洋开张时,他想到远洋政治前途好不说,还可以赚好多的钱,更是不愿意去开张仪式,恰好幽暖暖请客吃饭,他当然就乐得避开了。 在刑警队里,曹文军当着中队民警的面,驳了他面子,紧接着,他又看到教导员在夸赞我,心里对我也是不满意得紧。 除开妒忌心理,幽暖暖说的对于官位的追求,大熊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刚到刑警队时,就知道他比较看重这些,但还没有那么明显,他甚至耐心地教我怎样去减少破不了案对自己的不良影响。暗黑传承者最近一段时间,在办理玉器案时,他不再觉得破不了案没什么了,他很在意这个案子,有种不破案誓不罢休的感觉,而他之所以表现得这样明显,实则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选举,局领导选完后,下面的各个队各个科室也会产生一些中层领导,大熊为了争取一个副大队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你说的这两点,我也感受到了,那你是如何放大他的这种情绪的呢?”我想着,幽暖暖既然没有靠色相去让大熊就范,难道是用钱收买他么,可她无非也就是在大熊两口子买玉器时,便宜了一些么,但两样加起来,便宜的钱也没有超过一万元啊。 “你与他第一次来我店里时,买了一块玉,之后,他又来了一次,问我要红绳,我便将持有念力的一根红绳给了他。红绳的功效,就是放大人心中的小心思,他天天戴着这红绳,加之我每次与他见面,都会看似无意地引导他,给他说他现在不比刚入警的年轻警察,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这样,就刻意放大了他心中对你与顾远洋这种年轻警察的敌意,以及对追求官位的迫切心理。” 原来是这样,那红绳我是见过的,很普通的绳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作用,扩大主人心中本想隐藏起来的心绪,我问:“那红绳这么厉害?你是哪里来的?” “红绳是老头留下来的,也是他让我给大熊的。”幽暖暖直言道。 如果是怪老头留下的,那就不奇怪了,怪老头既然是老怪物,制造这么一件有灵力的红绳,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并且,这老头再次表现出了他对事情发展的准确把握,正是他掐算到大熊会再一次回到灵归来,这才准备好了红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大熊着了道。 要不是幽暖暖今天讲出来,我会一直以为大熊是被幽暖暖媚惑了,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这两天还一直想着让陈叔帮大熊瞧一瞧,可总是没机会,现在陈叔倒是与他在一起,也不知是否看出了些端倪。 “你们让大熊对我与远洋产生敌意,再刺激出他对建功立业进而升官的追求,目的就是让他最终亲手抓了远洋?”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判断,因为怪老头既然弄了这么一出,肯定有着他的目的,几次的交锋已经证明,怪老头是一个智力超然的妖怪,凡事必是有的放矢。龙种“对。老头这么做,其实还是为他的最终目的服务的,就是让顾远洋被抓。他之所以给大熊戴上有灵力的红绳,再让我引导大熊,是做了一个双重保险。因为,他知道,你很看重与顾远洋的感情,保不准到最后,顾远洋被设计成真凶时,你会与那个老警察一起,帮着顾远洋瞒天过海,那样,老头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而有了大熊这步棋,就不一样了,大熊心中本来就已经对你与顾远洋有芥蒂了,玉器案又迟迟没有进展,如果在这个时候,得知顾远洋是凶手,再从他家里搜出赃物,他便不会顾及你们之前的交情,毫不犹豫地把顾远洋抓起来,送进监狱。事实证明,大熊的确会这样做的,呵~” 说到最后,幽暖暖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大熊轻易背叛友情,还是在笑我们都很渺小、尽在怪老头算计之中。 是啊,事实证明,大熊真的这样做了,小磊供出远洋,大熊立马带人去抓。我刚才还在想陈叔今天与大熊见面,会不会察觉出他的不对劲,现在看来,即便陈叔这个时候取下了大熊脖子上的红绳,也于事无补了。 因为,一起过去的两个同事,已经知道了小磊的供词,也一起见证了从远洋家中搜出赃物,不管怎样,远洋藏匿赃物的罪名是定下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同样是陈叔的。 “天童,精神科的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不过,你们今天上午是不是已经联系了医生过来?刚才我打电话时,我朋友告诉我,他们有同事刚从刑警队回到医院,在写鉴定报告。还好你提前打了电话,本来他们的鉴定报告是认定小薇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的,我拜托了我朋友后,总算是把报告改了,写成了患有间隙性精神病。” 听了陈叔的话,我不由得说:“好险啊!” “恩。等着报告送过来,我就给正局打电话,今天下午小薇就可以出来了。对了,我们已经回了刑警队,熊滔押着顾远洋、带着所有赃物一起回来的,现在他去了你们教导员办公室,估计是表功去了。”“好,我就在附近,一会就过来。”我回答着陈叔,同时也想赶快过去看看远洋,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本来他做这事,就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现在又是他一度认为是自己好朋友的大熊亲手抓的他,一定更难过了。 更何况,大熊在红绳的影响下,抓远洋时,流露出来的,只会是对破案的喜悦之情,而不会有对好朋友出事的难过之意,他的表情看在远洋眼中,定会让远洋心如刀割。 “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与熊滔在一起时,发现他脖子上有股隐隐流动的邪气,我细看了一下,他脖子上戴着一块玉,我怀疑有问题,你等会过来后,找机会把他的玉给我拿下来!”陈叔果然发现了红绳的秘密。 我想了一下,我们很早就怀疑大熊出了问题,无奈我本事太小,看不出红绳上附有邪恶念力,而陈叔又一直没有机会与大熊碰面。 昨天下午的时候,陈叔说要过来看看小薇,当时我就想着正好让陈叔帮大熊看一看,可陈叔过来时,大熊却去了谢俊那里,直到陈叔走了他才回来。 接着,陈叔本来是去市局视频办弄小薇的视频资料,按理说是很快的,下午可以赶回来,陈叔却又与正局谈了好几个小时,导致下午没有再回来过。 今天上午,陈叔本来要与我一起过来的,幽暖暖让人给我送信,在院子门口装神弄鬼的,又引起了陈叔的警觉,他只得赶了回去,让我一个人到刑警队,又算是错过了一次机会。 到今天下午,陈叔过来时,大熊正要出门去抓远洋,更是没功夫让陈叔去细细瞧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阴差阳错的,好几次可以让陈叔发觉大熊不对劲的机会,都被错过了。这其中,哪怕有一次机会,陈叔看出了端倪,然后让我抓下了大熊的红绳,都不会出现大熊亲自去抓远洋的事。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无数次的偶然连在一起,造成了必然的结果。 第205章 绳断 “小薇的事已经定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出来的。”挂了电话,我对幽暖暖说着。 “恩,我会去刑警队大门口接她,那,就这样吧,你一定很想去看顾远洋。”说着,幽暖暖已经站了起来。 “好,那么,再见。”说完,我将她的那支录音笔,小心地揣进了裤包里。 “还是别再见了。”幽暖暖低下了头,向门口走去。 不知怎的,听着她最后那句话,我心中竟是有些萧瑟之意,我摇了摇头,跟着她出了雅间的门。出来后,她让我先回去,她过一会再走,我付了雅间费用,便离开了茶馆。 回到刑警队的时候,我找到了陈叔,他带我去了关着远洋的审讯室。打开门,我看见远洋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表情。 “远洋。”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我喊了一声,只觉眼睛有些酸酸的。 “天童啊,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远洋听见是我,抬起头说着。 刚才?刚才是指大熊带人去抓他吗?这起玉器案,一直是我与大熊在负责办理,远洋是知道的,他见着大熊去抓他,自然会想到我身上。我怎么可能去呢,别说我不在现场,即便我在现场,即便远洋真的杀了人,我也是不会亲自去抓他的,这与当初抓刘鹏不一样! “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我和陈叔会尽力帮你的。”我劝着他说。 “顾远洋,我是不相信你会杀人的,可刚才在去抓你的路上,熊滔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是鉴定科打的,说是在杀朱贵的刀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叔插话问着他。 听了陈叔的话,我才知道,鉴定科的结论已经出来了,而这个结论,更是尤如给大熊打上了一针兴奋剂,让他在抓远洋与搜远洋的家时,没有丝毫顾忌。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杀人啊。”远洋被陈叔一问,有些慌神,他对自己做的事还是有数的,知道自己只是藏匿赃物,没有直接参与犯案。现在凶器上有他的指纹,警方可以指证他杀人,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慌张也是正常的。 “陈叔,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远洋是被小磊陷害的,我手里有证据。”我实在不忍远洋身陷囹圄还要受到心理上的煎熬,立马说出这话安慰了他。 待我说完这话,远洋与陈叔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从包里掏出录音笔,对他们说:“刚才,幽暖暖已经找到我,把事实真相都说了,我们的谈话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是重要证据,远洋你的行为只涉及藏匿赃物与包庇,你别太担心。”妖孽夫君拐回家听了我的话,远洋眼睛里总算是有了点神采,而陈叔之前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因为大熊不在场,我与陈叔也不方便在审讯室里呆得太长,万一让他回来撞见,还不好解释。毕竟,陈叔不负责这起案件,也没有刑警的身份,说来说去,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又安慰了远洋几句,我与陈叔便退了出来。 大熊还在谢俊的办公室没有出来,远洋的身份特殊,今天大熊是直接到政治部办公室去抓的他,影响很大。想必,今天这事,全局都传开了,大熊需要与谢俊通气,统一口径,才能应对各方的质疑。 在这期间,我找了一个角落,将录音放给了陈叔听。陈叔在听的过程中,神色也慢慢严肃了起来,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很多事情,陈叔也是从来未曾想到过的。 听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开进来了一辆救护车,陈叔看见,让我停止了播放录音,说是送报告单的过来了。我俩便一起走了过去。 在往救护车那边走时,陈叔告诉我:“那个杜欣,必定是与老怪物一伙的,她接近顾远洋,不仅是要挥霍他的钱,还是要改变他的运数。顾远洋的面相,是命里带财的,即便小磊挑起玉石协会群起抵制他,按理说生意也不会差到那种程度。我现在才想明白,那段时间,杜欣在床上压榨着顾远洋,实则是为了消耗他的阳气,以此改变他的运数,破了他的财运!” 陈叔这一提点,我也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陈叔几次提醒我,让我去给顾远洋说,别沉迷女色,原来里面有这么大的说道,竟可以改变自身运数。同时,我也更加讨厌起了杜欣,远洋对她那么好,没想到她一直在利用甚至玩弄远洋。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救护车跟前。上面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见陈叔后,二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那人就把一张单子递给了陈叔。陈叔道谢后,救护车离开了刑警大院。 我与陈叔打开那张单子,最顶端赫然写着“病情鉴定结果”几个大字,内容么,自然就是说小薇患不间隙性精神病,并且病情有些严重,建议尽快入院治疗。最后的落款,是市人民医院精神病科,还盖上了鲜章。 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有了这张纸,放出小薇是没有问题了,我也算是做到了答应幽暖暖的事。腹黑王爷滚过来“怎么,你也希望小薇没事?”刚才,陈叔已经听到了录音中我与幽暖暖关于放出小薇的对话,算是知道了缘由,此时见着我一脸的释然,便笑着问我。 “唉,她也是无辜的。虽说她早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可怪老头既然用方法让她活了下来,她便是一个正常的农家姑娘,有权利继续生活下去。更何况,她做那些事时,是受了婴灵的唤醒,等着婴灵气息离体,她是记不得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承受婴灵入体时的痛苦,说起来,她也很可怜。”我由衷地说道。 “你有这种慈悲心,是件好事,可是,有些时候,这种心思,反而会成为你的羁绊,让你的心得不到解脱。”听了我的话,陈叔微微有些摇头。 这件事,又扯到了之前我与他探讨的一个问题上面--是否可以做到面对至亲的离开而面不改色。 现在不是继续讨论此事的时候,我没有接他的话。这时我看到大熊走出了谢俊的办公室,便招呼着陈叔一起过去。 大熊出来时,脸上是带着喜色的,看来,他今天的成绩,得到了谢俊的褒奖。这也难怪,如果只是抓了远洋,那队上还不好给局领导交待,毕竟只凭一个嫌犯的口供,就抓了警察局政治部的人,显得有些草率,现在从远洋家里搜出了赃物,那就不一样了,是很好堵住领导的嘴的。 “天童,你刚才跑哪去了,我想找你一起去抓第二个嫌疑人的,看来,这功劳你是分不了了。”大熊看着我,笑着说道,我看着他那副嘴脸,顿时觉得很恶心。 别说我不会去抓远洋了,即便我要去,他也巴不得我不在队上呢,按理说,我与他共同办理这起案子,要抓人的时候,我不在队上,他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叫上我一起,他却是悄悄地带着人去了,明显是想一个人独占功劳。 “没事没事,我现在处于学习阶段,要不要功劳都不重要。”我敷衍着他说。我现在要他点头释放小薇,所以不能与他翻脸,同时,我要与他翻脸了,对还关在审讯室里的远洋也没有好处。 “呵呵~~~好好干!”说着,大熊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这动作,这语气,颇有一种他是大队领导的感觉。 “恩,我知道的。对了,刚才来了个医生,好像是今天给小薇做精神鉴定的,他把报告单送了过来,你看看。”说着,我把手中的单子给他递了过去。穿越之奸宦巨星大熊接过单子,打开看了起来。 “这个小薇,还真是有病啊,啧啧……不过,反正我们已经有了证据,朱贵不是她杀的,那就把她放了吧,天童,相关手续,你去办理一下。”大熊把单子还给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小磊的同伙,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谁!”说着,大熊对我狡黠地一笑。 我心里忍不住冷笑:你当陈叔不会告诉我么,猪脑子!虽然我知道大熊此刻这副样子,是被红绳上面的邪恶念力影响着,但我看到他的模样,听着他说的话,是真心的感到作呕。 说起红绳,我瞟了一眼他的脖子,虽然这真是一根很普通的红绳,可今天看在我眼里,它甚是叉眼。刚才陈叔说过,让我找机会把这绳子给拽下来。 “你别动!”我计上心来,故作很认真地看着大熊脖子处。 “怎么了?”大熊见我不像开玩笑,神情凝固着问我。 我伸出右手掌,迅猛地拍打在了大熊的脖子上面,在收回手的时候,食指与中指勾住了红绳,然后用力一拉,绳子直接被我拉断了。 绳断,玉落。 大熊慌张地去接往下掉落的玉,而我趁机把红绳勾了回来。 大熊接住了玉,而我也故意拿起红绳的断口说:“不好意思啊,刚才看到你脖子上有个虫子,我打过去的时候,它竟然飞了,还不小心弄断了你的绳子。这条看来是没法用了,明天我给你买一条。” 我做出了一副很惭愧的样子,大熊本来已经绷起了的脸,又柔和了下来,加上他今天查获了玉器案的赃物,心里高兴,便没在此事上再作计较。 “没事,我自己去买一根就好。”说着,大熊转身往关远洋的审讯室走去。 “我先给小薇办理手续啊,等会再过来。”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转过头时,我看到陈叔会心的一笑。 第206章 一个好演员 “反应挺迅速的啊。”陈叔小声对我说着。 “嘿嘿,我是见不惯他那副嘴脸。不过,这绳子取下后,大熊多久能恢复正常?”我好奇地问着,同时,我把绳子也交到了陈叔的手中,陈叔看了一眼,便揣进了裤包里。 “我琢磨着,现在取下这红绳,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它已经成功放大了熊滔心中的狭隘情绪,现在把它取了,只是不会让这情绪再继续扩大而已。你去给小薇办手续吧,我去看着熊滔,免得他为难顾远洋。”说着,陈叔也向审讯室走去。 按幽暖暖的说法,这红绳只是放大了大熊心中对我与远洋的不满意,同时也放大了他心中对官位的追求。除此外,没有其他的副作用,那么,他应该还是记得远洋与他的交情的,只是,有了红绳,他把这种情谊压在了心底,现在红绳不在,他也不至于会怎样为难远洋。 不过,陈叔过去了,我就更放心了,我转身往大队办公室而去,手中的精神鉴定报告,需要在那里存档,再由那边开一张提取条子,小薇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当我走进关着小薇的审讯室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目光也有些呆滞,幽暖暖说过,如果小薇不及时出去,很可能会精神紊乱,看来,现在已经有些征兆了。 我带着小薇出了审讯室,向大门走去。还有十来米到大门时,我就看到了幽暖暖,她的目光没有看我,完全集中在小薇身上。 “小薇,跟我走吧。”到了门口,她柔声地对小薇说着,然后就牵起了小薇的手。 此刻的小薇,已经快两天没有摄入婴灵了,心中对幽暖暖的亲近之意,想必已经没了。不过,她应该还记得,幽暖暖是她老家那边一个对她很好的阿姨吧。 小薇顺从地跟着幽暖暖走了,我站在刑警队门口,看着这对母女,叹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进去。 电话响了起来,是胖强。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我实在没有时间与胖强交流这些事情,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我正好与他讲上一讲。 “天童,你们搞什么飞机?我听说大熊竟然把顾远洋抓了,老实说,你去没有?”我刚接起电话,胖强那粗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没去,你也别激动,远洋牵扯到了玉器失窃案里。”我先把主要问题给胖强交待了,免得他不明就里地瞎吹。在电话里,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挑着重要的内容与胖强讲了。 胖强听得唏嘘不已,先是感叹女人是红颜祸水,这个他肯定指的是杜欣,我也深表赞同,不过,我也纠正了,说这话要分对象,如果是依然,就不是祸水了。 胖强听了,哈哈笑着说:“对,对,子西也不是祸水。” 然后,胖强又说大熊不是个好东西、为了官位不惜插兄弟两刀。我站在公正的角度,说是大熊被红绳操控了,胖强不以为然地说:“切,红绳的作用只是放大他心中的小心思,如果他心中本身没有那种坏心思,红绳也不会无中生有!所以,根源还是在他自己!不是我自吹,那红绳用在我身上,屁用没有!” 不得不说,胖强的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而我也相信,此事要换成了胖强,他是绝不会遭了怪老头的道的,所以说,怪老头在选人方面,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顾远洋那小子不错,此次犯事,也是事出有因,你等着,我马上到你们队上来探望他,给他点信心与支持。对了,希望不要见到大熊那个瓜娃。”胖强豪放地说着。 与胖强闲扯了一阵,我心情好多了。加上他刚才对远洋这次事情的分析,我甚至觉得,远洋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戒。 挂了电话,我准备往远洋那边走去。途中,路过了关押小磊的审讯室。我想问小磊一些事情,在门口犹豫了起来。 我与大熊是一个办案小组,他是组长,也是我中队长,虽然按规矩,审问嫌犯必须要两名民警进行,但因为他的身份,有时我不在,他也在单独问嫌疑人。我就不同了,一个小兵,如果我单独见嫌犯,被大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刚才我与陈叔见远洋时,急着出来,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我实在是想知道小磊给大熊交待了些什么问题,加上大熊已经从小磊那问出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他算是已经把小磊审完了,小磊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就想,我这个时候再进去,应该不会惹到大熊吧。 想着,我就走了进去。值班民警知道我与大熊在共同侦办此案,也没有拦我。 小磊见着我走进去,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阴阳录 我回想起我见幽暖暖前,与大熊一起审问小磊的情形。高雪当初被我们抓住,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小磊被我们抓住,也是他们的计划。 可是,两者比起来,小磊就比高雪高明多了,演技也好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以假乱真。 高雪被抓时,神情很淡定,当时就让我起了疑心,觉得她的表现不正常,哪有看到两个人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却不大喊大叫的女孩子?还有,大熊随便一吓,她就说出了朱贵让她作伪证的事。 事后证明,高雪果然是装出来的,只不过,当初由于大熊破案心切,才轻易相信了高雪的证词。 这一次,小磊被抓的时候,拼命挣扎,还在喊叫着“警察打人了”之类的话,在抓捕他的过程中,我都觉得他的反应很正常,完全没有觉得奇怪。甚至,我还在窃喜,我弄明白了他与小薇的关系,也想明白了玉器案中是谁在操纵着监控。 然后,到了审讯室,他也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特别是大熊糊弄他,诈他的话时,大声吼道“别装了,你的简历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大熊听了这话,更是做出了很正常的很自然的反应,身子都抖动了一下。 可以说,小磊的所有反应,都是正常的,都是不会让人起疑的。如果不是幽暖暖找到我,告诉我小磊的落网是他们的计划之一,我永远也不会猜到这一层来。 “你给刚才那位熊警官,都交待了些什么事情?”我坐到了他的对面,慢慢问着。 “你去问他啊,刚才他给我做了笔录的,出卖同伙的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着,小磊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他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远洋是他同伙,他今天出卖了远洋。听着他这话,我本来是很气愤的,他这还是在卖力地陷害着远洋。 可看着他那幅认真的表情,我又想笑,尼玛,这演技实在是太到位了,堪为影帝!我想,这个时候,随便来个导演,让小磊上演一出因背叛同伙而悔恨流泪的戏,他的眼泪绝对会在一分钟之内流下来的。 “别装了,我刚才,是真见到了你的同伙。不过,不是顾远洋,而是幽暖暖。”我玩味地说着。说这话时,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磊,我想捕捉出他的神色变化,也是想找出他演技的破绽。 果然,听到幽暖暖三个字时,小磊的神情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这心理素质,真不是吹出来的。也难怪,他可以在连续犯案杀人后,还能气定神闲地继续在老杨店里当伙计,还能在远洋开张那天为了坏掉远洋的生意而不惜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也不担心引起警方的注意。非烟传亏我之前还认为他出生于农民家庭,天性简单朴实,不怎么会伪装自己。现在看来,简单的不是小磊,而是我自己。 “我不认识什么幽暖暖。我刚才已经招了一次,如果你要听,我就再说一次,免得你在这胡扯,呆会再给我安点什么新的罪名。”小磊看着我说。 “三起案子我都参与过,我与小薇是兄妹关系。这个点子是我想出来的,我停掉店里的监控,然后进行盗窃。第一起案子,我偷的。事后,我找不到地方卖偷来的东西,我妹妹告诉我朱贵这人贪财,可以找他帮忙,于是我就找到了他;第二起案子,是我与朱贵一起干的,不过,人是朱贵杀的。” 小磊竟然说人是朱贵杀的,还真是狡猾,把罪名往死人身上推。 “在第二起案子后,我与朱贵又去偷了顾远洋的店,那天顾远洋也在店里,我之所以没杀他,是因为我们知道他是警察,死了个普通人,还好糊弄过去,要死了个警察,这事就闹大了,我与朱贵知道他店里生意不好,便劝他别告发我们,同时让他入伙。” “之后,在分东西时,顾远洋与朱贵有了分歧。最后一起案子,就是顾远洋潜入朱贵店中做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杀了朱贵。这事我也知情,我也帮着顾远洋操纵了监控,算是共犯吧,我想着朱贵死了,就剩下两个人分钱,我可以多分点。” 我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小磊,他编得还真是合情合理,他不仅是一个好演员,还是一个好编剧! “你们犯的这案子,可是命案啊,你这么容易就招了?”我故意问着。 “我也不想招,不想坐牢,可是你们抓了我妹妹,还说是她杀的朱贵,我不得已,只有出卖顾远洋了。还有,你们问我监控的事情,证明你们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我早点招出来,还算是表现好,可以争取宽大处理。毕竟,死的两个人,都不是我杀的,我还有点想头。”说着,小磊眼中流露出了无辜的神色。 我冷笑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了幽暖暖留给我的录音笔。 第207章 说服小磊 小磊疑惑地看着我,我猜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就说,小磊这么豪爽地愿意自投罗网,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后招,两起案子,死的两个人,他分别推给了朱贵与远洋。这样一来,既可以洗脱小薇的嫌疑,他自己也只留下一个盗窃的罪名,无非就是坐几年牢而已。 想来,他的这个供词,并没有详细地告诉幽暖暖。我不禁再次在心里感谢了幽暖暖,要不是她来找我,要不是有她的录音笔,远洋还真不好办。 我瞪着小磊,按下了播放键。 “第二起,还是小磊一个人进去的,几次做这事的时候,小磊都随身带着刀,就是为了在被人发现时,杀人灭口,以免破坏整个计划。那个女老板,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小磊杀死的。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们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事是小磊做的。” 我本意只是让小磊听一听幽暖暖与我的谈话,没想到刚好放到了这一段。我就看着,小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不安。虽然小磊杀姚欢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幽暖暖的这份口供,无疑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放完这段话,我按下了停止键。 “你什么意思?”小磊抬起头,看着我问。 “听着,你最爱的妹妹,我已经以间隙性精神病的名目,把她放了。你给我记住,顾远洋只有两项罪名:藏匿赃物与包庇。除此外,其他的事任你怎么说,你是个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软中带硬地说着。 小磊没有马上回答我,我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心里有了些犹豫。 我暗示得已经很明白了,意思就是顾远洋不能与命案扯上关系,虽然幽暖暖的话可以证明这一点,可是,如果小磊硬是咬着这一点不放,同时也不说出他在远洋店里故意让远洋摸了刀子的事情,操作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现在,我告诉小磊,小薇已经自由了,我甚至间接告诉他,只要他不乱咬远洋,我可以不管他杀人的事,到时候,他把杀姚欢推到朱贵身上,把杀朱贵推到小薇身上就是了。他应该会想到,有着间隙性精神病的名目,即便他指证小薇杀了人,小薇也不会受到处理的。 如此,对他自己来说,与他刚才所编造的口供,最后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耐心地等着小磊给我答复,我手中有着幽暖暖的法宝,不怕他不答应。穿越之风云天下“好吧,你把刚才那些话删除掉。”我本以为他会考虑好一会儿,没想到,一分钟不到,他就点头同意了。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 我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这样一来,远洋就会少了许多麻烦。我也答应了小磊,会删除掉幽暖暖话中提及到的他杀人的那些段落。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我在想着,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与不对,为了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不惜让杀人凶手逃脱法律的制裁。我想起曹文军,想起姚欢,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 当我走到关远洋的审讯室门口时,陈叔与大熊正好从里面出来。我不禁暗自庆幸,如果我再晚出来两分钟,大熊就会知道我单独见过了小磊。虽然我刚才就分析过,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问完了吗?”我故作随意地问着。 “恩,你进去看看他吧。”大熊回答着我,虽然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对远洋出事的难过,但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因立功而兴奋的情绪,我就想着,看来取掉红绳,还是有些效果的。 陈叔本来已经走了出来,听着我要进去,便又与我一起回去了。 在审讯室里,陈叔告诉我,刚才大熊也没怎么为难远洋,就是让远洋自己交待一下。我问远洋怎么说的,远洋说他就按实情说的,藏匿赃物,明知小磊是凶手而不报。 “那大熊什么反应,我刚从小磊那里过来,他之前给大熊供述的是你杀了朱贵。”我连忙问着。 “他也没太大的反应,一直扳着张脸,等我说完,就出去了,说是会再核实一下。”远洋回答我。 大熊的这个反应,再次证实,取掉红绳是个明智的决定,刚才陈叔还说效果不会很大,看来他也有推测失误的时候。如果红绳还在大熊身上,我敢保证,当远洋的陈述与小磊的供述不一致时,他会对着远洋大声质问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小磊的思想工作,他不会再指证你杀了朱贵。以后,无论是刑警,还是检察官,还是法官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只有刚才你说的那两项罪名就可以了。”我对远洋说着。 “恩,知道。天童……感谢你啊。”远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婚不可测“说啥啊,你不看咱俩是什么关系。”我强颜欢笑地说。 “顾远洋,你家里知道这事吗?”一旁的陈叔突然开口问道。 “我爸妈都在店里守着呢,出了事,我也没机会给他们打电话,不过,大熊是在办公室把我带走的,这事终归是瞒不住,天童,要不,你下了班去一趟店里,帮我好好给我爸妈解释一下,别让他们气坏了身子。”听了陈叔的话,远洋抬起头看着我说,向我求助。 “好,我会安抚好他们的,你别担心。”我宽慰着他。 “唉,都是我不孝,父母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帮我开店而到处借钱,现在,我又出了这件事,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都没有颜面,我活人太失败了。”说着,远洋的声音更加哽咽了。 “你别这样说,这件事,说来说去,都只能怪我。你要从来就不认识我,也就不会在你身上发生这种事情。”听着远洋的自责,我心里更是难受,他现在这样,只因他被怪老头算计了,而怪老头要算计他,全都因为我,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你瞎说啥呢,明明是我自己一时被贪念蒙蔽了双眼。”远洋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反过来劝着我。他越是这样,我却越是自责。 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到了面带笑容的胖强,他刚才就说要过来看远洋,来得还挺快的。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胖强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而袋子里面,竟然装着苹果与香蕉等水果。敢情他这不是来探视嫌疑人,而像是在拜访朋友。 见着远洋,胖强仍然保持着笑容,走上前说:“远洋啊,你的事我都听天童说了,你放心啊,你这事没啥大不了的,出来后,咱还是一条好汉!我给你买了些吃的,这里面呆着,没啥事做,你多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强娃儿,老子真想把你扔出去。”听了胖强的话,不仅是我,连陈叔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被胖强一逗,远洋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忧伤了,竟真的掰开一只香蕉吃了起来。我不由得在心里对胖强竖起了大拇指:我说再多劝慰的话,也抵不过胖强的两句看似没头没脑、实则效果很好的浑话。 远洋吃完了香蕉,我们三人又陪着他说了一会的话,从他的语气,我能听得出来,他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之后,我们三人一起出了审讯室。 “天童,呆会你来开车啊,我想认真听听幽暖暖与你的对话。”出来后,胖强把他的车钥匙扔给了我,然后说道。 “你那车上次让我把刹车都踩得快没了,你再让我开,不怕我给你开报废了吗?”我故意逗着胖强。话虽这么说,我还是伸手接住了他的钥匙。 “开报废?到时候我买新车,你要捐赠半年的工资啊,反正平时你也经常用我的车。”胖强白了我一眼说。 听了他这话,我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胖强则对我比了一个“v”的手势。 当我们一路开车赶到远洋的店里时,店里只有远洋的妈妈一个人。进门时,我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着我们来了,她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来啦!”远洋的妈妈声音有些虚弱。 “阿姨,你已经知道远洋的事了?”看着她的这副神态,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知道了一些,唉,也不知我们家今年是犯了什么太岁,先是生意亏本,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远洋妈妈愁容满面。 “阿姨,你也别太担心,远洋他没有太大问题的。”胖强帮着劝了起来。 “你们见着他了吗?远洋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啊?下午他爸接了个电话,也没给我讲明白,只告诉我远洋被抓了起来,他说他要去找点关系,让我守着店,然后就匆匆出了门。” “呃,他没……他就是心太善良,明知有人偷了东西杀了人,却没忍心告发那人,现在那人被抓住了,远洋也犯了包庇嫌犯的错误。”我斟酌了下,回答了她。 本来我想告诉她远洋没事的,可远洋现在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我的谎言很容易被识破,于是我就拣轻的说了,让远洋的妈妈也更容易接受一点。 “这孩子,从小就心软,我还一直说心软好,心软才懂得疼人,没想到,却是因为心软,惹来了牢狱之灾。还好,不是他自己犯了什么事,要不然,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第208章 我到底是谁 ? 听了这话,我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姨,杜欣来过了吗?”胖强换了一个话题。 “还没有,也不知她知不知道远洋的事。”远洋妈摇着头说。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远洋是在政治部办公室被抓走的,杜欣就在那边上班,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估计,她早就知道远洋会有这么一个结局,现在,远洋出事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多半不会再与顾家有什么联系了。 “大姐,店里生意还是不行吗?”说话的是陈叔。 “是啊,开店以后,一共只卖了十二件东西出去,我都记着呢。本想着我们老两口还可以帮着远洋赚点钱,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现在,连债都还不起了。” “既然这样,倒不如早点把这店关了,早关一天,就少亏一天的房租费。”陈叔建议着说。 “我和远洋他爸也在考虑这事呢,实在不行,只有这样了,唉~”远洋妈又是一阵叹气,弄得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出得店来,我便求着陈叔,一定要找正局帮忙,给远洋少判一些时日,陈叔说这事不用我说他也会帮忙的。 上了车后,我发动车子准备回靖安街。刚才在来的路上,胖强已经听了大半部分我与幽暖暖的对话,差不多正好听到了陈叔听的那一段。我开着车,胖强继续放了起来。 等我们到了靖安街时,录音正好放完。 “天童,你到底是个啥身份啊,这怪老头咋总是针对你?”胖强听完,第一句话便是说的这个。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白了他一眼说。 “师父,你一定知道对不对?”胖强随即转头看着陈叔。 “我不是知道,我是猜到一些吧。”陈叔犹豫着说。 “那你快给我们说说啊!”胖强一听,脸上就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我也很好奇地转过头看着陈叔。 “天童,你自己应该也有这方面的感知,你与我师父,有着莫大的联系。” 陈叔说的,我的确是有些感知,我在古城墙那边遇到陈叔师父,然后莫名就学会了闭目回神法,之后又轻松地学会了静心诀与移神诀,再有就是对陈叔的院子、对院子里的柳树都有一种亲切感,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是陈叔师父取的,要说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不过,之前我也问过陈叔几次,可一到关键地方,他就闭口不言,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再问。我就想着,我与那老头总有再见的一天,到时候,直接问他就好了。 现在,陈叔突然提起这事,难道是准备告诉我一些事情了? “陈叔,具体是什么联系?”我抑制着自己的心切,看着他问。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有想过,你是他的转世。”陈叔缓缓说道。 “不会吧师父?!”我还没有发言呢,胖强马上就不相信地质问着陈叔。 “龟儿子,你听我讲完!”陈叔狠狠瞪了胖强一眼,胖强马上就变乖了。 “你们可还记得,你俩第一次到我院子里来时,天童叫我师公,我不同意的事吧。” 陈叔说起这事,我也是印象深刻的,当时我叫了他一声“师公”,他立马很严肃地说“别叫我师公,还不到那个份上。现在不在基地,也别叫我陈教官,我应该和你爸岁数差不多,就叫陈叔吧。”当时听了这话,我立马有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你们在基地培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身上有问题,我觉得你是一个招惹不干净东西的主儿,所以不愿意与你有太大的瓜葛,更不会同意当你师公或是师父。但因我本是修道之人,本着救人的原则,我还是告诉了你一些关于你腿上那东西的事情,让你有所知晓、有所防备。”陈叔继续说着。 有了刚才胖强的教训,这次,我与胖强都没有吱声,就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后来,天童在巷子里听见打更的声音,这让我有些诧异。这再次证明,你的灵觉异于常人。那个时候,我才更加留意你了。” “再后来,接触时间多了,你带给我的感觉很熟悉,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天,你站在院子里,看着老伙计,那副画面更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师父天天站在树下,与树对话的情形。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更加觉得,你会不会是我一直等的师父。”说到这里,陈叔停了下来,掏出了烟盒。 难怪,我记得,有一次陈叔给我说过,他在等一个人,这等的自然就是他师父了,后面有一次,他又说等的人出现了,想必,这个时候,他指的就是我。当初我还问过他等的是谁,他说不是不告诉我,而是时辰未到,难道说,现在已经到了那个时辰了? 点燃了烟,陈叔继续说道:“一直到你自然领悟到了我门中的闭目回神法,我更是确定,你就是师父转世无疑了。” 我想了起来,我刚学会闭目回神法后,从梓亭县回来,与陈叔在院子里交谈,当他当知我会这一法门后,便说“真是你回来了”,当时我还疑惑,问他为什么没人教我我就会这口诀,他回答我的是“因为你本来就会”。 “让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却又出现了。”这时,陈叔又说道。 “你是说我在古城墙那边,碰着了你的师父?”我问。 “对,我可以肯定,你碰见的那个卖票老头,就是我那失踪了几十年的师父。既然他尚在人世,并且,你出生时,还是他去你家里,给你取的名字,那么,你就不会是他的转世,但从你表现出来的一些事情来看,又真的很像是他。特别是,后来有一次,你从巷子里回来,竟然告诉我你听见有人在唱《明月千里寄相思》。” “我是见过师父的本事的,在我眼中,他离得道也不远了,只是他一直看不破一个情字,这才一直突破不了临界点。取名时,‘天童’二字本是忌讳,我师父偏偏给你用了这两个字,我就有了另一个想法,你的前世,会不会真是上界的仙人。所以,在古城墙那边,胖强娃又提到让我收你做徒弟,我哪敢当仙人的师父啊!” “哈哈,陈叔,你肯定猜错了,我要是仙人,就不会被老妖怪玩弄于手掌之间了!”听了陈叔的话,我自嘲地说着。 “对啊,师父,天童最好不要是仙人,他这名字,如果是仙人,也会是仙人手下的童子,你之前就说过,童子命的人,不会长寿的,我还想和天童做一辈子好基友呢,他可不能早早地回天上去啊。”胖强接过我的话,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没想到,这一次,陈叔回答我们的,竟然只有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陈叔,你不是一直回避与我们说这些事情吗,为什么今天破例了?”我有些疑惑地问。 “我以前不告诉你,一来,是因为这些全是我的猜测,偏偏你们二人对我又很是信任,我的猜测,听进你们耳朵里,便成了事实,我不希望这样;再一个,如果真涉及到了前世或是上界的人,那我说出来,就算是泄了天机,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 “那现在呢?”胖强问。 “现在?在五魂案中,天童就像一只蚂蚁,被怪老头玩弄于掌心,我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心中甚是难受。眼看着怪老头拿着五魂离开了,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的玉器案,仍然是他的杰作,甚至,他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这一切。” “听完了幽暖暖与天童的对话,我能感受得到,天童心中的无助与绝望之情,特别是刚才在审讯室,天童面对顾远洋时,表现出的那种深深的自责,也触动了我。” “很显然,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次是顾远洋出事,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是谁。我实在不忍天童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邪恶,便决定把我所知道的都讲出来。我反正是个没有亲人糟老头子,即便泄露了天机,老天要惩罚,也只会惩罚我一个人吧。” 说完,陈叔淡淡一笑,我却是大为感动。 第209章 失去朋友的心痛 陈叔表达出来的意思,即是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险阻,哪怕是冒着被上天惩罚的风险,从今以后,都会与我并肩作战的。这份情,不亚于瘸子为了帮幽暖暖与小薇相认,不惜让自己满脸长脓胞。 “师父,天童,算我一个啊,虽然我没啥本事,但面对怪老头时,我冲上去抱住他的腿,总还是可以为你争取一点时间的。”胖强憨憨地说。 听了他们二人的话,我笑了,眼睛却是有些湿润。 在茶馆的雅间里,当我得知自己再次成为了怪老头手中的棋子时,心中涌出的,真的是绝望。现在,有了胖强陈叔的鼓励与陪伴,即便我知道怪老头是我无法对抗的存在,我却也有了面对他的决心与勇气。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以前,我跟着师父一起,也抓了不少的鬼啊怪的。既然师父尚在人世,是不会让老妖怪的奸计得逞的!”陈叔安慰着我说。 “师父,那师公跑哪去了啊,在老妖怪的暗中操纵下,两起案子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如果师公再不现身,说不定还会继续死人的。”胖强眼中有些担忧。 “或许,他去别处云游了吧,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说这话时,陈叔的语气里有了些不确定。的确,对于他师父的去向,他是只有靠猜的,要不然,他早就找他师父去了。 “不过,这老怪物的想法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上一次,他要收集‘五魂’,倒还说得过去,是想要让自己的功力提升,这一次,他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然后杀死了两个人,难道就是为了让顾远洋受这牢狱之灾?”胖强问出的问题,也是我的疑惑。 陈叔没有吭声,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既然幽暖暖说了,怪老头是针对我的,那么,这件事还是应该回到我身上来分析。远洋是我最好的朋友……” “错了错了,你应该在‘最好的朋友’后面加个‘之一’!”胖强马上瞪着我说。重生之大千世界我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强哥,你还吃醋啊,哈哈。好吧,远洋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他因谋杀罪名而被判死刑,对我来说,一定是心如刀割,别说他被判死刑了,就是现在,因为幽暖暖的关系,怪老头的计划没有完全得逞,远洋不会死,只是坐几年牢,我想起来,都难受得不行。” “那么,老怪物费尽心机,让你失去顾远洋这个朋友,让你心痛,总得有个目的吧。难不成,他是一个心理变态,就喜欢看别人不开心?”胖强睁大着眼睛分析着。他的脸本来就大,导致眼睛很小,这时用力去睁,配合着那胖胖的大脸,看起来就很是滑稽可爱。要不是胖强已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我铁定每天去捏他的胖脸玩。 “失去朋友,心痛……”陈叔念着这两个词。 “师父,你想到了什么?”胖强马上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把你刚才说的话,用这两个词总结了一下。”陈叔回答着胖强,不过,我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这个陈叔,刚刚才说了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现在马上就卖起了关子。 不过,或许陈叔只是从这两个词语发散出去,猜到了一点什么,不能太确定,所以暂时没说出来吧。我对他会尽全力帮我一事,是毫不怀疑的。 “陈叔,幽暖暖和瘸子,我们还要理会他们吗?”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着陈叔。 “听幽暖暖的语气,她是不准备再用婴灵继续让小薇保持与她的关系了,用不上婴灵,她也就不会再去想着偷别人家的小孩,应该是不会再犯什么事了。至于那个瘸子,他施用逆天之术,老妖怪又没有教他克制之法,他脸上的那些烂掉的脓胞,就够他受的了。”陈叔说着。 “那你的意思,我们就不再管灵归来那边了?”我再次确认。家有雌性“这几天我会再去一趟,看看他们是什么打算。你们就别去了,那瘸子的脸,看了会做噩梦的。”陈叔回答说。 本来我是想再去看看幽暖暖的,同时也安慰她,让她以后好好生活,可陈叔提起瘸子那张恐怖的脸,我全身的汗毛再次竖了起来,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换做平时,我是不怕这些的,这段时间不行,别吓坏了我的儿子。”胖强也严肃地说着。 “切,说得就像你的儿子是怀在你肚子里似的。”我白了他一眼说。 “我儿子现在还真在我肚子里,不过呢,是在小腹偏下的位置储存着。哈哈。” “强娃儿,闭上你臭嘴啊!”一旁的陈叔听不下去了,制止了胖强继续往下说。 之后,我们三人下了车,往院子里走去。 穿过市场时,我们看到好多家商铺都关门了,关着的门上写着大大的“拆”字,胖强上去问了一家还开着门的老板,老板告诉我们,这个市场,后天就会被拆除了,商家全搬了,他们店里东西多,搬得慢了些,不过明天也会全部搬完。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虽然陈叔还没有接到正式搬家的通知,不过,如果市场都开始拆了,那里面的小巷子及院子,离着被拆的日子也不远了。 陈叔听了老板的话,神色黯然,低着头向小巷子走去,胖强回来,看着陈叔的背影,对我说:“师父心里一定很难受。” “你我几人,在院子里住了没有多久,想起院子要被拆掉,心里都会难受,觉得空空的,更别说是他了。陈叔在院子里住了那么些年不说,这更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他师父能回来,与他团聚在这个院子里。”我动容地说。回到院子里,陈新生一个人盘腿坐在柳树下面,看他那样子,我估计又是在修习陈叔教他的一些功法。听着我们几人走进院子,他睁开了眼睛,与我们打了招呼。 “新生,你依然姐呢?”我问。刚才下班的时候,因为要去远洋的店里,我就打电话让依然自己打车回院子,这时没有看到她,我自然有点疑惑。 “依然姐与子西姐在厨房做饭呢。”陈新生站了起来,边向我们这边走来边说着。 听着强嫂回来了,我才发现,又到了周末,这时间七天一个轮回,过得还真是快。 过了不到半小时,依然与强嫂就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出来。他们都还不知道远洋出了事,所以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我与胖强商量了,暂时不告诉她俩,反正她们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多两个人为此事而担心。 摆上碗筷,陈新生飞快地跑进了屋,过了一会,他提了一个酒壶和三个酒杯出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便给我、胖强和陈叔三人倒满了酒。 “新生真懂事。”依然不由得夸赞了他。 然后,强嫂也把事先买好的一瓶豆奶拆开,给他们三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上。 “来来,我们一家人一起欢度周末,干杯~~~”胖强举起杯子,大声吆喝着。 胖强这一喊,我们几人自然是马上就各自端起杯子,唯有陈叔,迟迟没有举杯,我们都把他看着。我与胖强明白,他还在想着院子被拆一事,心里难受。 在大家的注视中,陈叔终于是端起了杯子,不过,他说了一句话,却是让我们其他人的笑容,全都凝固在了脸上。 第210章 小磊对我说 “这顿饭,应该是我们在院子里吃的最后一顿全家饭了吧,到下个周末,这院子也不知还在不在,干杯!”说完,陈叔一仰头,直接喝光了杯子里的二两酒。 …… “干杯干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要往前看嘛!”大家被陈叔的话弄得沉默了,还是胖强最先反应过来,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默。 胖强一说,剩下的人也换了一副表情,喝了杯中的酒和豆奶。大家理解陈叔的心情,纷纷去敬他酒,并说着“以后还可以再找个院子,我们这些人还住一起”之类的话劝他。 整个过程,陈叔都没有笑过,饭局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了。陈叔说得没错,这顿饭,真的成了我们这些人最后的一顿全家饭,并且,范围不仅仅限于这个院子里。 虽说是周末,但第二天我仍然去了刑警队,案子有了进展,当然要抓紧办理。这起案子,各级领导都很重视,现在又涉及到了警察内部人员,上面要求尽快拿出结案报告。 我到的时候,大熊已经准备去审讯室那边了。 “天童,你来得正好,这是昨天下午你走后,我问的小磊的口供,你看看。不过,昨天把顾远洋抓回来后,我发现顾远洋说的与小磊说的对不上,今天我俩再问问小磊,这小子,难不成在耍我!”大熊说着,递给了我一份材料,正是小磊的询问笔录。 我大致瞟了一眼,内容正是我昨天找小磊时,他说的那些。 当我与大熊一起出现在审讯室时,小磊的表现很淡定。 之后的过程很简单,就是大熊让小磊再重复一遍昨天说过的,小磊看了大熊,又看了看我。他看我的时候,我很紧张,生怕他会说出我单独找他的事。 好在,小磊言而有信,这次说出来的口供,就再也没提远洋杀朱贵的事了,他也听从了我的意见,把朱贵的死推到了小薇身上,这样一来,小磊与远洋二人的口供差不多就能对上了。并且,整个过程中,他也没提我找他的事,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大熊听了小磊的话,会很生气,觉得小磊短时间内,说的两次口供截然不同,是在玩弄警察。我甚至想到大熊有可能上去打小磊。护美兵王没想到,大熊听了小磊的这次口供后,直接转过头对我说:“天童,整个过程你都清楚了吧,整理一下,让小磊签字,尽快弄好,然后我们去问顾远洋的材料。你先弄,我出去抽支烟。” 说完,大熊就出门了,留下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我。 我愣了十秒钟,用这十秒钟的时间想明白了。两个嫌疑人的口供对上了,赃物也找到了,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案了,大熊也可以向上面交差了,他也成功地在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之前,捞得了争取副大队长的政治资本。 同时,红绳取掉了,虽说之前对大熊造成的影响不会减弱,可在不阻碍大熊争取官位的前提下,能让顾远洋的罪名轻一点,判得少一点,他应该还是不会介意的。 “小薇怎么样了?”在我整理口供时,趁着大熊不在,小磊问了我一个问题。 “昨天她被幽暖暖接走的,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幽暖暖平时对她很好的,小薇在那里,你可以放心。”我抬头对小磊说完,然后继续低下头整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磊为什么要帮怪老头,幽暖暖好像没给我解释。小磊爱他妹妹,为了洗脱妹妹的嫌疑,自投罗网,这个可以理解。甚至,他知道并相信了幽暖暖母女与朱贵的往事,心疼妹妹,从而愿意加入这个复仇计划,也可以理解。 我不明白的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从外地来到m市,并进入老杨的店里,甘愿听从怪老头的安排? “你认识怪老头吗?”想着,我便问了他一句。 “什么怪老头?”小磊有些莫名其妙。 “哦,你是怎么到m市的?”我把那老妖怪叫“怪老头”,小磊不一定知道是谁,所以我换了一种问法。 江湖生存手册 “我过来找小薇啊,她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小磊很自然地回答了我。 我是见识过他演技的,自然不会轻易被他糊弄过去,继续说:“放屁,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敢在别人面前与她相认?并且,你明明在沿海打工,可小薇刚进了朱贵玉器店,你马上又进了老杨的玉器店,即便你不放心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吧?一定是有人早早地通知了你,让你赶回来,对吧?” 小磊没有说话,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穿他的内心。 “好吧,事情已经成现在的样子了,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看在你帮着把小薇放出去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说这话之前,小磊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咽了一口唾沫,等着他继续讲。 “在小薇来m市的前几天,家里给我说了这事。小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离开过家里,我有些担心她。但我爸妈说她也成年了,没什么事,让我好好挣钱,早点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别担心妹妹。” 听了他这段话,我觉得他们家里真奇怪,当哥哥的竟然比父母还疼小薇。随即,我想起他们出生于农村家庭,心中有了答案,便问:“你们那里,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风俗?” 我说起这事,小磊愣了一下,继而苦笑着说:“你真聪明,听我说了两句话,就推测出了这个。你说得没错,不仅是我们家,我们那边都是这样,所以,小时候过年,父母会给我买新衣服,却不给妹妹买。我很喜欢妹妹,就很心疼她,经常偷偷把爸妈买给我的糖拿给她吃。家里穷,供不了两个学生,妹妹只读了小学就回家帮着干农活了,我本有机会念,可不想用妹妹干活挣的钱交学费。” “所以,初中毕业,我就出门打工了。在外面打工,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去网吧上网,我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电脑的,刚开始还是聊天听歌看电影,后来这些事做烦了,就尝试着自学一些编程知识。” 之前听了幽暖暖的话,我对小薇就有一种同情的心理,在娘胎里就被引流死了,通过怪老头的方式活了过来,本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却是被怪老头利用,最后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爸。斗者意志现在听了小磊的话,我更是觉得她的人生充满悲剧,死了一次,活过来的家庭竟然是重男轻女。我可以想象得到,小薇的童年是多么的不幸。 唯一让我觉得还行的是,幽暖暖与瘸子在镇上开店,会经常给小薇拿些糖果什么的。我想,如果她知道小薇在那个家里过得不好,一定会把小薇接到自己身边的吧,哪怕小薇根本就不认她。 “好像说远了,那天接了家里的电话。虽然爸妈不让我去,可我还是不放心,就准备干满那个月,就辞了工作去找妹妹,反正在m市我也可以挣钱。可是,当天下班,我就遇到了一个老头,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怪老头吧,他问我是不是担心我妹妹,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却知道我家里的事,还知道我心里所想,我就觉得他很厉害。” “他给了我一张机票,我一看,正是去m市的,他让我赶到这边,找一个姓何的人,那人会把我安排在小薇店的旁边,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小薇了。” 我想着,怪老头二十年前给了幽暖暖一张机票,二十年后,又给了小磊一张机票,还真是大方。姓何的那人,不就是何志杰么!他还真是怪老头的得力助手,幽暖暖与小磊到了m市后,都没再见过怪老头,而是直接与何志杰联系,从何志杰那里得到怪老头的指令。 “至于为什么不与小薇相认,你应该明白吧,我到了这边,马上就听从了他们的计划,开始了玉器盗窃,不与小薇相认,自然是不想引起你们的注意!” “我之所以完全听从那老头的话,是因为他承诺过我一件事,我亲眼见识过他猜中我的所有想法,我相信他的本事!”小磊终于说出了我最疑惑的问题,他挑起玉石协会与远洋的矛盾,与小薇没有半点关系,他为什么要那么卖力?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而这就是答案,怪老头答应了小磊一件常人办不到的事。 小磊既然没有说是什么事,证明他不愿意说,反正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也就不在乎这个。 “天童,好了没?”大熊抽完烟,进来问我。 第211章 打架 “好了好了,只差签字了。”在问小磊事情的时候,我手里也没闲着,材料已经整理好了。 我让小磊签字按手印,然后就拿着这份材料,与大熊一起出了审讯室,接着进了远洋那一间。 远洋这边就更简单了,大熊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就让我按着小磊的笔录,弄一份远洋的,让远洋签字按手印就好。 大熊仍然以抽烟为由,出了审讯室。 “天童,谢谢你去看我妈,劝了她。我爸妈昨晚来这里看了我。”大熊走后,远洋对我说。 “谢啥啊,应该的。对了,你爸妈没骂你吧?” “没有,只是没怎么说话。我看得出来,他们很难受,特别是我妈,我昨晚突然觉得,她脸上的皱纹一下多了好多。唉,都是我不孝!”说着,远洋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冷静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都要坦然勇敢地面对,等着你出来那天,咱们两兄弟不醉不归!” 听了我的话,远洋定定地看着我,良久,说了一个“好”字。 笔录很快就整理好了,我想让大熊进来看看有没有问题,却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有点事先离开了,让我把远洋的材料整理好后直接拿回办公室就好。 我猜,他是在逃避,逃避面对远洋。红绳只是扩大了大熊心中的小心思,却不影响他的记忆力,现在红绳没有了,之前被红绳压着的他与远洋的情谊也涌了些出来,虽说不至于影响到他追求名利的心,却也是让他有些愧于面对远洋吧。 在远洋签了字也按完手印,我准备离开审讯室时,他有些犹豫地问了我一句:“天童,欣儿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这个傻小子,都这样了,还在想着那个扫把星。虽说远洋身陷牢狱,主要是因为他与我的关系,但是,杜欣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仅如此,她答应与远洋恋爱,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她欺骗了远洋的感情! “失望个屁,她才不会关心你勒!”想着,我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说。 “你别这样说她啊,她对我还是不错的,这次是我做了违法的事,局里的人都知道我俩的关系,我让她在局里也抬不起头了。”远洋低着头说。 “真正对你好的人,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的,更会是第一时间过来看你,可她来了么?你别再惦记她了!”“她与几个局领导关系都不错,她多半是在忙着帮我跑关系,让我能轻判一些……”远洋继续为杜欣辩解着。 “你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杜欣,就成了傻瓜了?你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这么在意她?”我对远洋真的有些无语,同时也好奇他究竟是着了杜欣的什么魔。 “你是我好兄弟,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她,她把第一次都给了我,自然是对我好了,我也要对她负责到底啊。”远洋说起这事,话语里有了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我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听了他的这话,我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他。不过,我是打死也不相信杜欣是真的喜欢他的。随后,我想到,处女膜是可以修复的,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我不忍再刺激他,便沉默应对了。 出了审讯室,我回到中队办公室,大熊坐在他办公桌前,啥事没有,我更是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了。 我把两份嫌疑人的口供放到他面前,他拿起来翻了翻,便说:“没什么问题,两个嫌疑人招供,一个嫌疑人是精神病,赃物追回,这案子可以结了,你把其他报告书再完善一下,我先把这两份材料拿给教导员看看,就可以往上面汇报了。” 说完,大熊拿着材料出了办公室,我则开始弄结案报告之类的文书。 半小时后,大熊回来了,满面春风地对我说:“搞定!教导员说了,今天就结案,移交给检察院。我俩放两天假,一人发五百奖金!” 如果这起案子没有远洋,我想我会同大熊一样高兴的,甚至比他更高兴,因为这是我当刑警后办理的第一起命案,我会很有成就感。 当天我们就把案卷弄好了并送到了检察院。第二天放假,依然让我陪她去买一双鞋子,其实我知道,她是见我脸色不好,找了个理由拉我出去散心。 强嫂听见了,也要一起去,胖强便也被抓了壮丁。我们就想着干脆叫上陈叔和陈新生一起得了,陈叔却说他有事要出门。最后,就是我们五个人去了步行街。 到了步行街,胖强给我们一人买了两串烤肉。我们五个人,排成一排,边走边吃烤肉,倒也算步行街上的一道风景线。 走着走着,到了一家鞋店门口,我正想对依然说进去帮她看一看,就听见强嫂大声喊了一句:“强娃子,你做啥子?” 我闻声转过头一看,才发现本来与我们并排着的胖强,已经向前冲了出去,现在离着我们有了五六米。 我顺着胖强冲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出了端倪。因为我看到了两个熟人--杜欣与贾洋! 这俩人显然也发现了冲过去的胖强,此时正站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看着胖强呢。特别是杜欣,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 这时,胖强已经冲到了二人面前,只见他闪电般地挥动着右手,一拳打在了贾洋身上,这一下直把贾洋打得向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随后,胖强改拳为掌,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落到杜欣脸上。 “啊~” “不准打女人!” 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是杜欣发出来的,她一定被胖强的动作吓傻了吧,第二个,是强嫂说的。 胖强果然是个爱老婆的“耙耳朵”,这种情况下,竟然都能停得下来。 我们走了上去,贾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来胖强还是有分寸的,以他的身手,如果用尽全力打这么个只会写材料的书生,贾洋现在就可以躺医院去了。 “你凭什么打人?”杜欣这时缓过了神来,一下拿起了气势,质问着胖强。 “打的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顾远洋昨天才出了事,你今天就与这个男的在大街上勾肩搭背,老子实在看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胖强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冲动。 不过,换作是我第一个看到杜欣与贾洋在拉手攀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教训他们的。 “顾远洋出了什么事?”这话是强嫂问的。我知道依然心里肯定也很好奇,但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回去告诉你。”面对强嫂,胖强马上就收了刚才那种气势,轻声说着。 “你乱讲,我们只是刚好碰见而已,我等会就准备去看远洋。”杜欣狡辩到。旧爱一生“放屁!老子刚才亲眼看到你们手拉着手!”胖强一下就骂了回去。 听着胖强说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我真真替远洋觉得不值与心寒,加之我一直对杜欣不满,这个时候化作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我对着杜欣大声吼了三个字--不要脸! “你--”杜欣被我与胖强骂得脸通红。 “我就是与贾洋在一起,你们管得着吗?他顾远洋做了违法的事,我凭什么还要喜欢他?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我本以为杜欣会羞愧,没想到她见着伪装失败,干脆承认了此事,气势更是嚣张了起来。 “你报吧,正好让巡警队的同事也看看,水性杨花的女人长什么样。”胖强毫不示弱。 杜欣听了这四个字,情绪很激动,指着胖强骂着:“你说谁呢,死胖子!” “杜欣是吧,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人说啊。” 强嫂一把打开了杜欣指着胖强的手,帮腔着胖强说到。从胖强与杜欣的对话中,强嫂应该也听出了个大概,知道是杜欣的问题,加上杜欣此刻骂胖强死胖子,强嫂当然就站了出来维护自己老公。 “你谁啊?管你屁事!”杜欣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啪~”在杜欣吼了强嫂后,胖强的手终于落到了她脸上。 “你怎么打女人呢!”贾洋站起来后就一直没说话,这时见着杜欣挨打了,马上站到杜欣面前护住她。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 我看过去,是两个穿制服的巡警过来了。 巡警本来是要把我们都带回队上做笔录的,在核实身份时,发现双方都是警察,便作了罢,现场劝开了我们。 过程中,杜欣吵闹着让巡警拘留打人的胖强,贾洋则是不停劝她,估计他是怕事情闹大了,让局领导知道,到时候,他这个专职秘书的脸就丢大发了。 第212章 选举 事情处理完,我们五个人继续逛街,胖强的兴致更高了,说是帮远洋出了口恶心,很是畅快。 这个时候,强嫂再次问起远洋的事,胖强看了看我,我觉得如果她们不知道就算了,可刚才她们已经听出了一些情况,那就干脆告诉她们好了,于是我微微点了点头,胖强便把远洋的事讲了出来。 强嫂与依然听得唏嘘不已,都觉得远洋太傻了,更是为他报不平。 “所以啊,你们这些女人,平时还是要省着点花钱,你看看,远洋就是被女人逼上绝路的。”胖强马上接了一句话说。 “强娃子,你说啥呢?”强嫂当即就瞪了他一眼,胖强立马哑火了。 那天我们一直逛到下午四点过,然后胖强开着车,我们一起把强嫂送到车站后,我们才回了院子。我们回去时,陈叔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喝茶。 “陈叔,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我们一一与陈叔打了招呼后,依然就先回屋了,我一屁股坐在陈叔旁边的椅子上,问他。 “我去灵归来了。”陈叔喝了一口茶说。 “见着他们了?”我说的“他们”,指的就是幽暖暖、瘸子与小薇三人。 “没见着,我在店门外面打望时,又碰见了那个地摊老板,他告诉我,幽暖暖已经把灵归来店面退还给了古玩街的管委会,一家人都搬走了。” “不继续给小薇使用婴灵唤醒术,小薇便不会与幽暖暖相认,他们应该是回了朱贵的老家吧,把小薇送到她农村的父母家中,幽暖暖二人继续在镇上开店,默默地看着小薇嫁人、生子,终此一生。”说这话时,我一时觉得,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暂。 不过,当我抬头看着头顶的老柳树时,又觉得真要像柳树这样活了几百年,也不见得就好。老柳树在这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人从婴儿长到成人,再到暮年,最后死去,一代又一代,这种感觉一定也不会好。树干上那些斑驳脱落的树皮,就是它沧桑的象征。随心所欲,想穿就穿“这样的结局其实最好不过了,让小薇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也算是幽暖暖对她的一种爱吧。”这话是胖强说的。 “这事就过去了,天童,准备一下,等下周三选举结束,我们就上东北去。”陈叔话峰一转,提起了之前答应过我,等着玉器案结了,就带我去找他师父的那个朋友,解决我身上的何玉玲的问题。 “师父,你真不带我?”胖强有些失望地问。 “你给我好好把新生照顾好,再努力让子西怀个大胖小子,我也好回来抱孙子。” “行,那我就等你们凯旋了!嘿嘿。” 陈叔刚才提到选举,我便说:“也不知正局能不能如愿连任啊。” “应该没问题吧,要不,师父你算上一算?”胖强建议说。 “你娃儿乱球整,泽正是副厅级,这个级别的官员,在天上都是有备案的,哪能乱算?”胖强刚好是站在陈叔旁边的,陈叔听了他的话,顺势踢了他一脚。 虽然我觉得陈叔的话有些滑稽,这人世间的官,在天上都有备案,也太玄乎了吧。不过想了一下,这就好比是古时的皇帝,一般的算命人,的确是不敢乱算的,说起来是一个道理。加上最近我经历的这些事,让我对陈叔的话还是信了六七分。 其实正局连不连任,我觉得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只希望何志杰不要当上局长就好了。凭着他与怪老头干的那些勾当,要真让他当了警察局的一把手,还不知会搞出些什么事来。再一个,他女儿的事还没有解决,我担心他手中有了权力,会马上有所行动,对我和依然不利。重生,妃不爱谢俊说了给我与大熊放两天假,我是周二才开始上班的。那天,整个办公室都在议论着第二天的选举,不过,对于此事,我们下面这些小科员是没有发言权的,也就是八卦一下图个乐子。 惟有大熊,很少发言参与进我们的讨论,我看他一天的神色都有些紧张,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这次选举。当然,他在乎的也不是谁当局长的问题,而是在这之后,随之而来的科级领导调整。 到了周三,大家都没人做事了,就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市局那边的结果出来。好几个人都在发着短信,问着市局那边的朋友,随时知晓最新的动态。远洋出了事,我在市局也没什么人好问的,便只有干等着。 据说选举大会在上午九点就准时开始了,此次的候选人共有三个,除了正局与何志杰,还有另一个副局长。那人是个常务副局长,按理来说,是二号人选,只因何志杰近几年分管刑侦,破了不少要案,所以呼声比这个常务副局长还要高。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结果还没出来,弄得办公室的人都没人愿意去食堂吃饭了。我真搞不明白,选个局长,关下面这些人啥事,八卦一下就够了,竟然连吃饭都不积极。 当我一个人走进食堂时,平时在这个点无比热闹的食堂,只有数十个人在吃饭。我打好饭,刚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就听到外面办公室那边有人在喊:“新局长诞生了!” 听了这声喊,吃饭的几个人都抬起了头。过了几分钟,大批的人群开始涌进食堂。我见着我们中队的两个民警,便叫住了他们,问他们是谁当选了。 他们告诉我的结果,让我大跌眼镜,正局没有连任,何志杰也没有逆袭,而是希望最不大的那个常务副局长上位了。我在为正局惋惜的同时,也暗自庆幸,没有让何志杰如愿。穿越在秦末这个常务副局长姓苏,平时为人很低调,中规中矩的,也不喜欢拉帮结派,在局里名声倒是不错,不过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成绩,大家一致不看好他,没想到他成了这次选举里的一匹黑马。 吃完饭,我给陈叔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选举结果了。陈叔说知道,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先从来没听见苏局能上位的小道消息啊。 “正局吃了这次案子的亏啊。我打听到一些内幕,虽然玉器案子在选举前破获了,但其中一个嫌犯竟然是市局政治部的一个警察,市里领导很不高兴,觉得这不仅是给警察局抹黑,同时也是给整个市上抹黑,认为是正局平时队伍管理没抓到位,不仅如此,你和胖强娃也捅了篓子。” “啥,关我和强哥啥事?”我不明所以地问。 “你们前两天是不是与那贾洋杜欣打过架?不知怎的,这事也让市领导知道了,你们双方都是警察,在步行街那种公共场合打架,你们到是舒坦了,正局为此也挨了领导的批。在这两个因素的影响下,市领导就临时改了主意。” 我没想到我们竟然还影响到了选举的结果,本来我不在乎正局是否连任的,现在听了陈叔的话,我对他还蛮愧疚的。 “那何志杰呢,他为什么没有上?”我又问。 “他纯粹是咎由自取,他仗着自己这几年分管的刑侦工作业绩突出,有资本竞选局长,便在局里到处拉帮结派,用政治前途贿赂选民,他真是老糊涂了,这种级别的选举,怎么可能是全靠选民的票,最终还不是由组织决定的!并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这事也被市上知道了,领导认为他人品有问题,不可取!”没想到陈叔知道的内幕还挺多的。 第213章 搬家 最后的结果,就是苏局上位,何志杰继续当副局长,正局退居二线,为了安抚他,市上给他提了一级,让他享受正厅待遇,就此,在警察局市得沸沸扬扬的换届选举就结束了。 之前几次我们要闯灵归来,都被正局劝住了,让我们等着选举结束后再说。没想到,我们没有等到选举,就把这事了结了,而他也没能如愿,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挂电话时,陈叔让我想好给单位请假的理由,最近几天我们就动身。 我刚好看到大熊吃完饭从食堂出来,便迎上前去,给他说请假的事。我就说我爸妈一辈子没出去旅游过,最近他们提出想去北京看看,可他俩从来没出过门,怕过去了一摸黑,正好我手里的案子也结束了,我就想请几天假陪他们一起去一趟。 大熊听了我的话,也没怎么犹豫,便说:“行啊,这是好事,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不过,我手里只有批一天假的权限,你想请多久?我等会帮你给教导员说说。” 我想了一下,来回坐飞机,中间找那个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说:“请五个工作日吧,我这周还是上到周五,然后周末两天,加上下周的七天,连起来九天,陪他们好好玩一次。”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帮你说说。”大熊笑着说。 看着他向谢俊办公室走去,我就想,这次大队内部传言,谢俊十之八九要升任大队长,而大熊当副大队长的希望也很大,他俩心情应该都不错,批我几天假,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我回想起刚才给大熊说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父母。虽说我刚才是在撒谎,可这个想法,是我一直都有的,我很早之前,就想着能带父母去外地旅游一次,尽一份孝心。 无奈的是,家里条件一般,当时没这个经济基础,我就想着,等我工作了赚钱了,一定要实现这个愿望,等到真工作了,又发现事情接二连三的来,根本没时间远行。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请了这么长的假,却是用了一个这样的理由。重生一媚色千金我当即决定,等从东北回来了,尽早把此事提上日程!父母一天天地老去,我不能等到他们去不了的时候,才来后悔。 当天下午,我与依然一道回靖安街的时候,我们看到市场已经拆除完了,曾经多么热闹的一个地方,如今已经一片灰扑扑的平地。走在路上,尘土飞扬。 走进巷子的时候,我看着墙上那些大红色的醒目的“拆”字,心中一阵惋惜,这存在百年的老巷,如今就要永远地消失了。也不知,当在这里修起高楼大厦后,住在这里的人,是否还会有人听见打更的声音,是否还会有人听见一个凄凉的女声在唱着--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 “天童,你在想什么呢?”我想得入了神,依然好奇地问我。 “我在想,当这条巷子与这片院子消失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记得它们。” “当然会有人了,我们这些人,都会永远地记得,在繁华喧嚣的m市里,曾经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地方。”依然伸出手,摸着旁边的一匹青砖说道。 我们打开院门,陈叔正面对老柳树而站,似乎在与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告别。 听着声音,陈叔转过头来,看到了我们。 “你们收拾一下吧,后天一早这里就要拆了,我们明天全搬出去。”陈叔的声音里,满是落寞之意,与上午给我打电话说选举事情时候的口气,截然不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在我面前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很美,美得让我沉醉。我不知道我身处何地,四周都是雾蒙蒙的,我只能看见她的动作,却看不清她的脸。 慢慢地,她跳着跳着,向我靠近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她竟然是依然。我耐心地看着她,看着她跳起又落下,看着她围着我转圈。总裁大叔太绝情她看我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的,在我心里荡起了温情的涟漪。 “依然。”我柔声地叫着她。 她没有回应我,继续舞动着。我也不急,正好细细欣赏她的每一个动作。我以前只与依然跳过交谊舞,没想到她还会这种古典的舞,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一曲舞罢,依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站在那里,我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拥住了她,她没有挣扎,任由着我的动作。 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她的体温,闻着她的发香。 “你又要走了……”依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走?我要去哪?”我茫然地回着她。 “唉~”一声叹息。 这一声音过后,我觉得自已怀里突然空了,我睁开眼一看,哪里还有依然的影子。 “依然……依然……”我大声叫着。 我醒了过来,一下从床上坐起,明亮的月色,从开着的木窗户照了进来,照得屋内亮堂堂的,又快到十五了吧。 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依然穿了一身红嫁衣,不对,应该叫凤冠霞帔,依然给我跳了一曲古典舞,跳完后,喃喃地说我要走了。 我想了想,这些内容,除了古典舞,其他的都与现实有对应。红嫁衣,是因为依然给我说了她小时候做的那个梦,我的潜意识记住了依然、红嫁衣这两个因素,依然说我要走,是因为我与陈叔这两天就会动身去东北,也算是暂时离开依然。王爷追爱:宠妃难逃在梦境里,我的潜意识把这几个要素放在一起,便有了刚才那个梦。至于古典舞,我猜测应该是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有人跳类似的舞,然后那些画面留在了潜意识里吧。 我当时自作聪明地,自以为很完美地解了这个梦,却是完全错了。 想通后,我默念了几遍静心诀,便又躺下去,继续睡了。 第二天的主要任务,自是收拾东西搬家。我与依然都要上班,这事就落在了陈叔胖强和新生的身上。至于往哪里搬,陈叔也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东西,都搬到胖强家里。依然本来可以回到公司安排的酒店那里住,可何志杰的事还没解决,为了安全起见,依然就住胖强家的另一间卧室,陈新生马上要开学了,也住胖强家,他一个小孩子,睡沙发就好了。 除此外,陈叔在胖强小区附近,临时租了一间房,我与他去东北之前,就先在那里凑合几天,等回来后,再作打算。 我们一直都以为陈叔舍不得搬离这个小院子,也就没有心思去想后面的安排。我之前还与胖强提过,让他在他们小区留意一下出租信息,没想到,陈叔早就作好了安排。 昨天晚上陈叔告诉了我们搬家的消息后,我与依然就趁着晚上的时间,把我俩的东西收拾好了,胖强他们只需把东西搬走就好。 下班的时候,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搬完没有,需不需要我们再回去。胖强说东西全搬完了,但他们还在院子里面。我问他们在做什么,胖强说:“师父让我与新生再陪他在院子里的柳树下面,喝一次茶。” 不知怎的,听到胖强这句话,我当时鼻子就酸了。 我拉着依然,拦了一辆出租车,往靖安街方向而去。这一场告别的仪式,怎么能少了我。 第214章 礼物 当我推开院门时,这师徒三人,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都端着一个茶杯,动作很是一致,连陈新生这个平时不喜欢喝茶的小孩也是如此,还真是有喝“最后一杯茶”的感觉。 我也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拉着依然坐下,然后取过两个茶杯倒上茶。 “师父,我以后就没地方练功了。”陈新生有些惆怅地说。 “师弟,我们小区下面,有很大一个坝子,足够你折腾的了。”胖强马上就想到了办法,安慰着陈新生。 “新生,我不在的日子,我教你得到那些修行方法,你每天都要自己练习,有什么事情,就找你强哥。”陈叔安排着我们走之后的事情,我就想着,最多去七八天而已,感觉像是再也不回来一样。 “恩,我知道。” “师父,这柳树可惜了,要不咱们砍了做成家具吧,反正这院子现在是你的,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你的。”胖强看着老柳树说。 “放屁,这树上百岁了,是有灵性的,谁敢乱砍?”陈叔马上就否决了胖强的建议。 “那我们不砍,开发商也会砍啊,到时候不便宜了他们?” “开发商修房子也会讲究风水,无论找哪个风水先生来,只要是有真本事的,都不会让开发商动这老伙计。他们应该会把我们这处院子设计成一个休闲广场,柳树是不会动的。”陈叔回答着胖强。 “那好啊,这样的话,你就更用不着伤感了,反正房子修好了,会给你赔一两套,到时候你住进来,还是可以天天来看你的老伙计。” 我听了,不得不佩服胖强脑子转得快,会安慰人。不过,对于胖强的话,陈叔没有回应。 那天下午,我们在院子里一直呆到天黑才离开,走的时候,陈叔围着院子走了好几圈,又去到每间屋子都看了看,最后,伸手摸了摸老柳树,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院门。 我们在胖强小区外面随便吃了点饭就分开了。陈叔带我去了他租的房子,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这里整理好了,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头牌特工陈叔让我早点睡,然后就进了他那间屋子。我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屋子,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虽说我这次搬离小院子,我没有陈叔表现得那么不舍那么伤感,可真正离开了,我心里还是空空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短信声音响了,我拿手机一看,是依然发的。 “睡了没?” “还没有呢。”我快速地回了过去。 “怎么?是因为离开了院子失落吗?”依然一下就猜中了我的心思。 “恩,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再一个,我的确也很喜欢那里。” “我也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真奇怪,说起来我们住的时候也不算很长,我却有一种住了很久,舍不得离开的感觉。”依然与我有相同的感受。 我们这些人当中,估计就胖强最看得开,这是由他大大咧咧、豁达的性子决定的。 “不过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反过来安慰着依然。 “恩,对了,明天晚上咱俩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依然突然提起这件事。 “就我们俩人吗?有什么事情?”我一时不知道依然的用意。 “笨蛋,明天是你的生日啊!”看到这条短信,我能想象得到依然在那头一脸无语的表情。同时,我也才想起了明天我过生一事。最近心思都在玉器案子上面,我还真把这事忘了。 这还是我与依然在一起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依然能记得,我很高兴,心里美滋滋的。当时我就想,幸好不是我忘了依然的生日,不然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本来想把大家约到一起吃顿饭的,可听依然的口气,想与我过二人世界,我想了一下,的确有些日子没有单独陪她了,便答应了下来,问她想吃什么。第二天,刚到刑警队,我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何志杰竟然主动请辞了,要求辞去副局长的职务,提前退休。 我们办公室里讨论的结果是,他受不了没有当上局长的打击,干脆就不干了。对于此事,陈叔的看法是,何志杰退了更好,以后如果再遇到什么事,他就没有阻止我们的能力了。 而何志杰的真实目的,我们都没有猜到,这个疏忽差点出了大事。 晚上要与依然约会,我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的状态。虽然天天都会与她见面,可今天日子不一样啊,昨晚依然还说要送我一份礼物,这让我很是期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打了个车就往依然的公司而去。等着依然下了楼,我看见她提了一个袋子,这应该就是她的礼物了。 依然上车后,我好奇地要去打开袋子看看里面的礼物,依然一下挡开了我的手,她笑着说我脸皮真厚,还没送给我呢我就去拿。我问她什么时候才送给我,她说等吃饭的时候吧。 昨晚我们最后定下来去吃牛排,到了牛排馆后,趁着服务员上牛排的间隙,我再次要求要看礼物,这次依然没有拒绝了,把手伸进了袋子,我就好奇地看着她。 依然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是一个枕头,枕头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枕头上面的十字绣图案。这是两个卡通的娃娃,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人在湖边,相拥而坐。 在他们的头顶,是一个大大的心,心的中间有两个字母--x&l。我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两个字母,分别是“徐”和“林”的第一个字母,而这两个娃娃,就是我与依然了。 “难怪前段时间你总呆在房间里,有一次我进你房间,你还赶着让我出来,原来是在偷偷绣这个啊?”我接过枕头,一边摸着枕套上面的图案一边说着。 “怎么样,喜欢吗?”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问。 “嗯,喜欢倒是喜欢,只不过……”我故意拉长着声音。霸少的蚀骨追爱依然见我的样子,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不安地问:“不过什么啊,不好看吗?” 看着依然的样子,我带着小计谋得逞的坏笑,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只不过啊,上面这个女娃娃实在是太漂亮了,让她旁边的男娃娃很是忐忑啊。” “你……讨厌!”听我说完,依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一下抓住了依然的手,动情地说:“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你亲手缝上去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辛苦你了。” 虽然我没有缝过十字绣,不过没吃过猪肉却是见过猪跑,这个枕套,少说也要绣上个半个月,并且绣这东西,不仅费手,还费眼睛。 “没什么的。”依然轻声说着。 “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枕着它睡觉,我走到哪里,它就跟我到哪里。”我看着依然的眼睛,说出了这话。 “嗯。”依然应道。 “天童,我们什么时候回我家,给我爸妈说我们的事啊?”吃完饭,我与依然在街上闲逛时,她这么问我。 我很想说“明天就去”,可是我马上就要与陈叔去东北那边了,我还没想好怎么给依然说这事呢。 “你不想去吗?”听见我迟迟没有回音,依然站定了步子,面对着我说。 “我当然想去,早点去见了你爸妈,咱们才能早点订婚、早点结婚。可是,我马上要出差一趟啊。”我有些局促地说。 “啊?去哪里啊?”依然瞪大了眼睛问我。 “东北方向,具体哪里我还不知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家就在那边啊,我和你一起去!” 第215章 远洋,坚强! 依然一说,我才想起,她家乡j市也是东北的。陈叔一直没给我说那人的具体位置,只说是东北方向,也不知那人与j市远不远。 我本来早就想与依然回去见她父母了,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这次还真是个机会,即便陈叔带我找的人不在j市,可东北就那么三个省,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把两件事都办了。 想着,我也没与陈叔商量,就高兴地答应了依然。说起来,我与陈叔走了,留依然一个人在这里,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毕竟何志杰还在这个城市里,保不准他哪天心血来潮想女儿了,又跑过来看依然。 “嘿嘿,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依然见我答应了,也很高兴,笑着问我。 刚才吃牛排时,依然要了一瓶红酒,虽然大部分都是我喝的,可依然也喝了一两杯,这时她脸有些微红,在四周灯光的照耀下,柔美动人,我一时情动,便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蛋,亲了上去…… 把依然送回到胖强家里后,我回到了陈叔租的房子,他一个人在鼓捣着他的法器箱。 “陈叔,你要带上这个箱子吗?”我好奇地问。 “院子没了,这箱子就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的,并且,有了它,我心里也要有底一点。”陈叔回答我说。 “对,有了这些宝贝,也就不怕撞见鬼了。”我附和着。 随后,我问陈叔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北的哪里,陈叔站起身来,回答了我两个字--j市!我一听,这不正好是依然的家乡么,便告诉了陈叔依然要与我们同去的事。 陈叔听了,有些意外,说我们又不是去玩的,带着依然做什么。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依然,便劝着陈叔说,我们做事的时候,她可以自己在她家呆着,我们事情办完了,她正好可以当我们的导游,带着我们在那边玩两天。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陈叔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希望你俩能终成眷属。” 我就想着,我和依然当然会成神仙眷侣了,难不成他算着我俩不会有好结果?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我连忙“呸”了好几声,把这个想法挤出我的思维。 白天上班的时候,大熊告诉我,谢俊已经批准了我的休假要求,大熊还让我好好玩,多陪陪父母,这话说得我很是心虚。相公你醉了晚上依然问我什么时候出发,我没有说出准确的时间,因为陈叔还没有告诉我。 趁着这个机会,我便问了陈叔这事,他说周日上午的机票,不过他只订了两张,让我再补一张。我心想,这老头子,怎么什么事我不问他他就不主动说啊,后天一早都要出发了,我还啥都不知道。 陈叔说完,我赶紧要了航班号,然后给胖强打电话,让他在网上帮我订一张。 还有一天的时间,我决定去看看远洋。也不知这个傻小子,是否还在痴痴地等着杜欣去看他。 这一次,我们的队伍很大,除了我与胖强,还有依然与强嫂。远洋已经被转到了看守所,也就是之前刘鹏和张瑶被关着的地方。 再次见到远洋,他已经消瘦多了,头发也剪短了。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对比起之前他随时打扮得很光鲜,穿着很讲究的样子,我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顾远洋,你小子一定又挑食了,我就知道这里的伙食不合你胃口,你看看,我和天童给你带的什么,麻辣牛肉、开心果、手撕鸡,多着呢,快来吃。”胖强笑呵呵地说着,完全没流露出一丝难过之情。 这些东西都是在过来之前,胖强提议买的,也只有他,才能想出到看守所探望人时提上大袋小袋食物这个主意的。 我真的很佩服胖强,对自己的情绪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我了解他,他对远洋的感情不比我差多少,他看见远洋这个样子,不可能不难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冲动着打贾洋与杜欣了。但是,两次在远洋面前,他都可以表现得很淡定很从容,笑着鼓励安慰远洋,不知道的人,看他的样子,一定会以为远洋是被冤枉着抓进来的。 “谢谢强哥。”远洋回答着。 “别光谢啊,来,先吃点。”说着,胖强撕开了一包牛肉干,从隔在我们之间的铁栏子递过去,让远洋吃,远洋感激地看了胖强一眼,接了过去。 “远洋啊,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人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自暴自弃啊。”强嫂劝着远洋说。 “对啊,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坚持住!”依然也劝他说到。 “我知道的,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要垮了,我父母就没人管了。”说完,远洋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养妖记他嚼的动作很是机械,很是木然,这哪里像是在吃肉,感觉像是在嚼蜡一样。 “远洋,你有什么心事吗?有事说出来,我们帮你啊。”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事。”他的嘴继续嚼着。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杜欣啊?别想了,不值得啊!”心直口快的强嫂一下说了出来。 强嫂说完,我就看着远洋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有说话,却是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继续嚼。 刚才的那块他还没有嚼完咽下去,这块塞进去后,他的嘴被填得很大,看着都有着畸形了。 他这样子,无疑是默认了强嫂的话。同时,我也猜到,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因为,上一次,当我说起杜欣时,他眼里还是期盼的神色,甚至劝我别怪杜欣,可这一次,他眼中全然是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神采。 我想,要不是他刚才说的那理由,他要坚持下去,承担照顾父母的责任,他的状态一定比现在还要严重。 “谁给你说什么了吗?”胖强也反应了过来,猜到远洋这个样子与杜欣有关,便出口问道。 远洋听了,嚼牛肉的动作越来越快,用力地嚼着。兴许是嘴里的牛肉实在太多了,这一次,刚嚼了几口,远洋便被呛着了,不停地咳嗽,他就低下头去,对着地上,边咳边吐着嘴里的牛肉。 不知怎么回事,远洋咳得很厉害,一连咳了十来声都没有停的迹象,强嫂忙着跑出去找水。等着强嫂把一纸杯温水递给远洋时,他抬起了头,喝了两口,这才停止了咳嗽。 而此时,我看到,远洋的脸上有着两行泪痕。原来,刚才他是借着咳嗽的机会,发泄着心中的痛苦。看到他这样子,我眼中涩涩的,心中也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远洋或许是感受到了脸上的泪水,用手胡乱擦了一下,强颜欢笑着说:“咳得太厉害了,眼泪都咳出来了,真没出息。” 胖强走到铁栏面前,把右手伸了进去,手掌放在了远洋的右肩上,这是一个鼓励的动作。末日反攻我留意到,在看见远洋刚才的模样后,连胖强都是终没忍住,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我也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左手伸进去,放到远洋的左肩上面,用力地拍了拍。 那天在探视间里,我们谁都没有再提“杜欣”二字,本来我与胖强还商定先不告诉远洋杜欣与贾洋的事,看来也是白做准备了,远洋肯定知道了这事,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反应。 不过,本来远洋出了事,杜欣就比较引人注目了,在这个当头,她与贾洋做得那么明显,他俩的事肯定早就在局里传开了。远洋虽然被关在这里,可他平时很会处关系,来探望他的同事一定也不少,说不定就有人告诉他这事。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真心付出的感情,如此轻易就被别人践踏了,换作是谁,都好不到哪去。我看着身旁的依然,就想着,如果依然也是怀着某种目的与我恋爱,当目的达成了,马上就投入别人的怀抱,我会怎样? 我不敢想下去…… 除了远洋,他的父母受到的打击肯定也不小吧,儿子犯事入狱,准儿媳又这个样子,两位老人的头上,不知又会生出多少的白发。 离开的时候,我告诉远洋,我要去外地一趟,回来后再来看他,胖强让我放心,他会经常来的,远洋终于笑了一下,说着:“天童,强哥,别担心我,我会坚持住的,我还等着出来那一天与你们不醉不归呢!” 周日早上,胖强开着车子过来接我与陈叔,依然也在车上,胖强把我们送到了机场。 我们要进机场时,陈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信封,他让胖强好好保管。胖强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只说是很重要的文件,让胖强别弄丟了,胖强就拍着胸脯说,几天的时间而已,他还是能保管好的,等着陈叔回来了,就还给他。 我瞟了一眼,口子上是封着的,信封很薄,看样子里面没多少东西,我就估计是那老院子的房产证之类的东西。 之后,我们三人就进了飞机场。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从窗户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心中的感觉无法言喻。此行的两个目的,一个是解决我身上的何玉玲问题,一个是见依然的父母,向他们提及我俩结婚的事情。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坐飞机,就这么有意义。 第216章 我的眼泪 m市到j市的飞机,预计飞行四个小时,由于早上起得有些早,我在过了初始的兴奋后,一丝困意袭了上来,加上我有些耳鸣,不是很舒服。 我与依然坐在一起,依然便让我闭上眼睛睡一会,睡一觉就到了。我便拉着依然的手,闭上了眼睛…… 我又见到了远洋,不过不是在看守所,而是在法院。看这样子,应该是开庭审判了。胖强带着强嫂,我带着依然,陈叔带着陈新生,我们都在旁听。 “本席现在正式宣判--”坐在审判席中间的法官,拿着判决书站了起来,所有人员也都站了起来。我紧紧拉着依然的手,紧张地等着宣判结果。 “被告顾远洋,因犯盗窃罪、故意杀人罪,两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这个宣告一出来,下面马上就骚动了起来,顾远洋的妈妈嚎啕大哭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同时看向被告席的远洋,他已经低下了头去,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两个法警押着他,往外走去。 在远洋被抓以后,几次我去探望他,看到他消瘦的模样,听着他无力的话语,我都有想哭的冲动。可是,我想着我是男人,不能轻易哭泣,还有,如果我当着远洋哭,他心里会更难受的,所以我每次都强行让自己忍着。 可是,这个时候,听到远洋要永远地离开我们,我心如刀割,之前所有的隐忍,终是化作了两行泪水流了出来。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拭去了我的眼角的泪,我以为是依然看见我流泪了,在帮我擦拭,我眼睛紧紧地盯着远洋那边,心中百感交集。 我们说好的,等你出来,一醉方休; 我们说好的,等你出来,参加我与依然的婚礼;贵妻不为妾我们说好的,等你出来,让强哥的儿子认我们俩兄弟当干爹;我们说好的,…… 远洋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法庭的转角,他的妈妈挣脱了身旁亲人的手,向他冲了过去,边冲边喊着:“远洋,远洋……” 我也受到了感染,松开依然的手,就要往远洋那边冲去,兄弟,即便今生就此别过,我也要再与你拥抱一次,来世,咱们再见,还做好兄弟! 在我跑的时候,却发现手被拉着,脚上迈不动步子,我回过头来,发现我与依然的手仍然还牵在一起,我急了,对她大声喊着:“依然,放开我,放开我!” “天童,你怎么了,快醒醒……”依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手也被紧紧地拉着。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愣了三秒后,我反应了过来,此处,不是看守所,也不是法院,而是飞机的客舱,我们正在往j市飞行。 “做噩梦了吗?喝口水吧,没事的。”依然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梦中心里的悲伤感稍微好了一些。 待我喝完了水,依然用纸巾轻轻为我拭去了眼角的泪,像是刚才在梦中一样,只不过,这时依然的手,是有温度的,而刚才梦中那只手,却是冰冷的。 我告诉依然,我刚才梦里见到的情形,依然安慰着我说:“一定是你太担心远洋了,这才做了这种梦,你和强哥不都说了吗,他这事情,顶多判个几年,怎么可能是死刑的,你别太有压力了。” 依然的话我明白,这个案子,我们公安这边最后的结案报告上面,远洋也只是藏匿赃物与包庇两项罪名,甚至都没有参与过犯案,检察院与法院两边,陈叔也通过他的私人关系,帮我们打了个招呼,远洋这次,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锄禾日当午我之所以会做这种梦,一定是我太自责了,把远洋陷入现在状况的原因,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我叹了口气,暗自决定,远洋被关的日子里,我要多去看看他爸妈,替他尽尽孝道。 这个时候,我的耳鸣又开始严重了起来,依然告诉我,是飞机在下降,准备着陆了。我这才知道,马上就到j市了,我从窗户往下看去,心里想着,这个城市,因为依然,以后也就是我的半个家乡了,我会喜欢上这里的。 出了机场,依然问我,我们的目的地是在哪里,我看向了陈叔,陈叔这次没有再搞神秘,直接说:“走吧,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一样的。” “啥?你们本来就是要去我的家那边吗?”依然张大了眼睛问陈叔。 “对,我要找的人就在你们县上。”陈叔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当时就郁闷了,在依然第一次去小院子的时候,就告诉了陈叔她的家乡,陈叔既然早就知道他师父的那个朋友是在依然的家乡这边,为什么开始一直不说啊。要不是依然主动提出要与我们一道,我还就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依然听了,心里也有些不明白吧,看了我两眼。不过,我俩心中的不理解,随之就被喜悦代替了。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这几天都不用分开了。本来我还想着,到了j市后,依然要先回家,待我与陈叔办完了事,再去她家找她的。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汽车站而去,到依然家的县城,还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的汽车。在车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说这两天生意差,她与我爸准备到m市里来玩一天,也给我带一些家里的吃的。 因为我平时一个来月才回家一趟,平时就是每天给爸妈打个电话而已,我出门这几天,也可以与他们打电话,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出门前,便没给他们说这事。可现在他们想要到m市玩,我不可能让他们别来吧,没有办法,我只得告诉他们,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到j市出差了,要十来天后才回m市,让他们到时候再过来。孽情,旧爱我要你! 我妈听了,忙着说让我以工作为重,这事等我回了m市再说。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此次出来,给单位请假时用的理由,现在又遇上父母要来看我,我却没法陪他们,想着,我心里又压抑了起来,更是决定,要尽快抽时间带他们出门旅游一次。 j市的交通似乎比m市更发达一些,立交桥比较多,路上不容易堵车,从机场出来,很快就到了汽车站。下得车来,我们三人准备去购票。 这个时候,我们发现门口围了一堆的人,还有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小伙子,快去吧,你看你这个样子,呆在这里怎么能行?” 我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心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反正此时还早,我们也不急着赶车,我便提出想过去看一看。 “好啊,听刚才那人说的话,好像是有人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帮他。”依然赞同我的提议,这姑娘心地就是善良,我喜欢! 陈叔考虑了几秒钟,这才说道:“那就看看吧。” 陈叔说完,我们三人便向人群走去,这时我才注意到,在人群的旁边,停着一辆救护车。 人群实在太多,依然是女生,不方便往里面挤,我便让她与陈叔先在外面等我。在挤开了五六个人后,我终于到了人群的内层。 我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此时正蹲在地上,在他们的面前,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坐在地上,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男孩的鼻子上,被套上了氧气袋,他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第217章 汽车站外的男孩 我搞不清状况,便问了我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他小声告诉我,这个男孩刚才一个人躺在这个地方,全身都在发抖,有过路的好心人帮着打了120急救电话,现在医生过来了,他却不愿意跟着医生去医院接受治疗。 这就奇怪了,看男孩的样子,应该是比较严重比较难受,怎么会不愿意去医院呢。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我蹲了下来,先向医生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然后询问男孩到底是什么状况。 一个男医生告诉我,男孩刚才自己说他这是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去医院治疗过几次了,他不想再去医院。听了医生的话,我想,难怪男孩一直用手把自己心脏外面摸着。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啊,你先跟着医生去医院,先把你现在的症状缓解了吧。”我转过头,轻声劝着仍然在发抖的男孩。 “我不去,去了也治不好。”男孩倔强地说。 听了这话,我回过头来问医生,他这病是不是冶不好。医生听了,站起身来,让我到旁边去说话,我便跟了过去。“这是他身上带的一张检测报告单,他患的心脏病,是先天性心脏病里最严重的一类,是治不好的,每次发病,只能靠药物缓解症状。”医生递过来一张报告单,并向我说着。 我没有接单子,我哪懂这些专业的东西啊。不过,听了医生的话,我也大致明白了,男孩也是知道自己这是不治之症,是放弃了治疗。 “他的家人呢?有没有联系过?”我问着医生。 “我们用他的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对方全都不接电话。”医生无奈的说。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气愤了,这些家人不是明摆着放弃了这个男孩吗。既然是先天性心脏病,那就是出生后不久就能查出来的,如果要放弃,还不如在那个时候就放弃他,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会知道。 现在把他养到这么大,让他看到了世界的美丽,却又放弃对他的治疗,还让他承受被至亲抛弃的痛苦,实在是太狠心了。柔宠妹妹我回到男孩身边,蹲下来继续劝他:“你还是跟着医生去医院吧,即便医院治不了,至少可以让你没有这么痛苦啊。” “我……不去!”男孩上下牙齿都在发抖,可还是坚持不去医院。 “你是担心钱吗?你放心,即便你家里人不管,民政局也可以对你进行救助的。”我继续对他说着。 “我不去医院,你们……走吧。”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说完这句话,我看着男孩的身体慢慢向一旁倾斜了过去,眼睛也有闭上的趋势,这可吓了我一跳,赶紧用手扶住了他,他又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来,想要打开我的手。 “你们……走吧……我……不去……”男孩虚弱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医生,他快不行了,赶紧拉去医院吧!” “是啊,快送去吧,不能再耽搁了……” “你们这些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着男孩的样子,周围的老百姓再次喧闹了起来,让几个医生的处境很尴尬。这明明是病人不愿意配合着去医院,看在老百姓眼中,却成了见死不救。 几个医务人员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然后刚才那个男医生过来对我说:“警官,他这样子的确不行,我们把他扶上担架,先拉到医院再说,麻烦你帮我们一下。” 医生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应了下来。我扶着男孩,等着医生把担架车推过来。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似乎氧气袋对他也没什么效果了,我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很快,担架过来了,我便准备与医生一起,把他抬上担架。 喜仙园 “你别动,我们把你扶上担架,先去医院啊。”医生轻轻对他说着,我们几个便把手都放在了他身上的各处,准备一起发力。 谁成想,刚刚还很虚弱的男孩,听了医生这话,一下就鼓大了眼睛,很是激动地说着:“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同时,他的全身都在挣动着,手也在挥,脚也在踢。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忙着劝他冷静一点,他这病可不是一般的病,最怕就是激动。 果然,他刚才这么一折腾,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还开始不停地打嗝,一声又一声的,扯动着我的神经。他的右手继续用力地抵在自己左侧胸口处,可是这明显已经不管用了,因为他的右手抖得很厉害。 我听见他在说什么话,却是含糊不清,我把耳朵凑近过去,大声问他在说什么。 “药,包里,有药……”我集中着注意力,终是听清了这几个字。 来不及多想,我快速地在他的衣服包里翻动着,终于在他的裤包里翻出了一个小瓶子,是棕色的小葫芦状。我把这瓶子举在他的眼前,问他是不是这个,可他此时抖动得很厉害,连脑袋也在抖,根本没法回答我。 “我来看看。”一只手从我手中接过了那个瓶子,是刚才那个男医生。 “这是速效救心丸,可以给他吃。”说完,医生就揭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了好几粒淡黄色的小颗粒,然后让我帮着固定着男孩的头。 我与另一个医生把男孩的头撑着,然后让他张开嘴,男医生把那几粒药都倒了进去。旁边一个群众马上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医生接过来,给他嘴里倒了一些,这才让他把药吃了进去。 缓了几分钟,男孩的症状才好了过来。这时,依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天童,什么事啊?” 我回过头去,看到依然与陈叔都进了人群。刚才我让他们在外面等我来着,估计是见着我一直没出去,又听到里面有吵闹声,他俩等不及,便进来了。洮河传奇医生此刻在为男孩检查着心跳与血压,我便趁机站了起来,迎上陈叔与依然,简单与他们说了男孩的状况。 “先天性心脏病?”依然听到这几个字时,皱起了眉头,牙齿咬着上嘴唇。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不安地问着依然。看她这表情,似乎她有认识的人也患了这种病啊。 “我有个弟弟也是这种病,我小时候就经常见着他全身发抖、脸色发白,每次弟弟发病,舅妈就抱着他哭个不停,得了这种病的,真是可怜,唉~”依然叹了口气,有些悲伤地说着。 “的确可怜,刚刚我看到这男孩的样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我附和着说。 “既然治不了,我们就走吧,让医生去处理。”猛一听到陈叔的话,我有些吃惊,这话听起来,给人的感觉是不近人情,没有同情心。可细想起来,他说的也没错,既然医生都说治不了、只有等死,那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也更没有办法了,充其量给他捐点钱,让他能吃上一些想吃的东西。 想着,我就准备去掏钱出来。 “我想去看看他。”依然说着,就绕过了我,向男孩走去。她的心情我能理解,自己有一个患这种病的弟弟,从小就看着他承受这种痛苦,加上依然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现在遇到一个与她弟弟患同样病的男孩,自然会产生怜悯之心。 这次出来,我带了五千元,有两千还是在胖强那里借的。我先从钱包里拿了二百元出来,想了想,又加了三张,也转身往男孩那走去。 依然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慢慢蹲了下去。 我刚走到依然身后,就听见她大声喊了一句:“弟弟!” 第218章 天意 依然的这一声喊,着实吓了我一跳,这男孩竟然会是依然的弟弟,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这样都能碰见? 依然的双手已经摸上了男孩的脸,我赶紧蹲了下去。 “依然姐……”男孩吃力地叫了一声,依然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依然哭着问。 男孩没有回答,回以了依然一个淡淡的笑。这笑容,看在我眼里,很是心酸。 男孩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已经猜了个大概。一定是父母带他在j市医治,被医生告知无法治疗,只能延缓,这对父母终是放弃了他。 其实说起来,我刚才的男孩父母的想法也有些武断,因为男孩从出生时就患有这种病,作为父母,肯定是不忍抛弃他的,哪怕倾家荡产,也想把他的病医好。十多年过去,父母老了,心也累了,家里的钱也用光了,可男孩的病还是医不好,父母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弃,作为外人,我们也无法过多地指责。 “弟弟,我带你回去。”依然说着,语气里表达出来的,是一种不容怀疑的坚定。 听了依然的话,我不禁替她担心起来。既然男孩的父母都放弃他了,依然能把他带回哪里去呢?带回男孩自己的家里,在让男孩的父母无地自容的同时,也会让他们觉得依然是在多管闲事;可要带回依然自己的家,她的父母又作何感想,总不可能让她的父母来供养这个侄儿吧。 “姐,你走吧,我不回去。”男孩想必也已经伤心透了,不愿意跟着依然回去。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依然坚定地说着。 男孩看了依然一眼,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看得出来,这两姐弟,小时候的关系应该不错,要不然,凭着男孩刚才那股子倔强劲,是不可能听从依然的话的。失控交易:富少缠爱小娇妻最后,我们三人便扶着男孩,在车站外面找了一家饭馆,简单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依然给我们介绍说,男孩叫杨若麟,是她小舅舅的儿子。吃完饭,我们四人上了一辆回依然家所在县城的车。杨若麟的身子还是有些抖动,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了不少。 依然与杨若麟坐在一起,我与陈叔坐在一起。一路上,我就听着依然与杨若麟在交谈着,说着一些家里的事,说着依然在m市上班的事。依然没有再问杨若麟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话,聪明如她,想必也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了吧。 陈叔一路都没有说话,始终看着窗外,像是有什么心事。介于车上说话不方便,我也没有去找陈叔说些什么,干脆闭眼小睡了起来。 到了县城后,我们继续转车往依然家的镇上去,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小林,你们镇上有没有旅馆?”车上,陈叔问着依然这个问题。 “有的,不过我们家也可以住啊。”依然回答说。 “算了,我平时自由惯了,不喜欢到别人家里打麻烦,还是去开一间房好了。天童,你呢,是去小林家里,还是与我住店?”陈叔看着我问。 我看了看依然,她好像有些犹豫,便回答陈叔说:“我还是先与你一起住店吧。” 我这样决定,是考虑到依然是女孩子,如果我第一次去她家,就住在她家里,影响有些不好。我想,刚才依然眼中的犹豫,也是这个原因吧,她不可能是不欢迎我去她家里的。 在镇上下车后,我们扶着杨若麟便准备往依然家里走去。 恰在这个时候,依然突然有些犹豫地说道:“陈叔,天童,要不,你们先去订旅馆吧,我把若麟扶回家里,镇上旅馆少,我怕晚了你们订不到房间。”渡尸人听了这话,我愣了一下,倒是陈叔反应快,笑着说依然说得有理,便推着我走了。依然今天下午的反应,让我觉得怪怪的。说起来,这是到了她的家里,怎么反倒是她有些不自然,我琢磨不透,跟在陈叔后面,去街上找着旅馆。 依然家上的镇子还不小,有好几条街,在找旅馆的时候,我和陈叔问了好几个人,才问清旅馆的位置。这时我又想,依然这事做得真有些不妥,即便是找旅馆,也应该她带着我们来才对,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多麻烦。 再一个,如果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关键是有陈叔一起,这让陈叔心里怎么想啊。好在,我了解陈叔,他应该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生气。 我与陈叔二人订了一个两张床的标准间。进了房间,我们把随身的行李都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坐了下来。陈叔点燃了一支烟,我拿出带上的茶叶,给两个杯子里都放了些,然后打开烧水壶。陈叔的习惯我是知道的,走到哪里,都离不开一口茶水。 “陈叔,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镇上?怎么会这么巧啊,依然的家刚好也在这里。”等着烧水的时间,我好奇地问着陈叔。 “呵,这世上,巧的事多了去了,一件两件是巧,三件四件还是巧,可上了五六件,那就不是巧了,这叫冥冥中自有主宰!”陈叔吸了一口烟,回答着我。 “你是说,我们要找那人,恰好在依然家的这边,这中间,是有联系的?”听了陈叔的解释,我有了些不安,紧张地问他。 “应该是的吧,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的目的地了么?其实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们要去小林的家乡,然后你一时兴奋告诉她,她也就跟着来了。”陈叔缓缓地说着。 听了他这话,我心中的不安感更甚了起来。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一些事情,让我很恐惧这种“冥冥中自有主宰”的说法,因为主宰这一切的手,似乎不是一双天使之手,而是一双恶魔之手,他每次造成的结果,都是让我难以承受的。黑白纯净“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一时心急,声音都有了些大声。 “我们明明都要出发了,你俩单独出去一次,回来你就告诉我她要跟来。这一次,没有老怪物的安排,没有何志杰的怂恿,看来是天意,既然是天意,那就不可违。况且,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确定这中间的因果关系,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就好。”陈叔说这话时,目光投向了窗外。 天意不可违?我被这话震了一下,前面两起案子,是怪老头一手造成了,他之所以有这个本事,是因为他不是凡人,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妖精而已,我一直希望,等着陈叔师父出现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不再畏惧这个老怪物,将他一举歼灭。 可是,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天意”,这样的存在,我难道还能消灭掉么?恐怕就是陈叔的师父,也不敢与天作对吧。 这两个字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老天爷是想和我开一个什么样的玩笑,我与陈叔在依然家的这个小镇上,又会遇着什么样的人与事。 “啪~” 房间里响了一声。 水烧开了,我木然地站起身来,拿起热水壶,往两个茶杯里倒着热水,我一边倒着,一边还在想着刚才那个问题。 “水都溢出来了。”陈叔的声音传来,我低头一看,水已经添满了,正从杯子的上沿往外冒呢,我赶紧抬起了壶口。 “你也别太担心,天意总比老怪物的意好吧,老怪物的计谋全是针对你的,全是坏的,可天意是未知的,既然未知,就有可能是好的,咱们姑且看看吧。”陈叔安慰着我说。 第219章 特别的照片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短信,我拿出手机。 依然发的,只有一句话:“天童,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热情啊?” “怎么会呢?别瞎想。”我飞快地回复了依然,虽然刚才那么一瞬,我有过这个想法,可与依然接触这么久了,我自然是了解她的。 “唉,其实是我的问题,我父母的情况一直没给你说……” 看了依然这条短信,我有些好奇,关于依然的父母,她的确与我说得很少。不过,我一直也没有怎么细问,毕竟,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无关她的父母。 对于她的父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她上次与我们讲的她小时候做噩梦的事情里。她说她父母都很喜欢看戏,然后就是,她妈妈带着她去找了一个老太婆,解决好了她做噩梦的事。那个时候,依然已经九岁了,可在那之后,她妈妈很喜欢抱她,比她小时候还要抱得多。 “恩,什么情况呢?”我回复着。 “你们在哪个旅馆呢?”依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回复了他旅馆的名字,依然便说她马上到旅馆门口来,让我们也下楼去。我给陈叔说了后,我们两人喝了点茶水,便往楼下走去。 五分钟后,我们与依然会合了,只有依然一个人。 “你弟弟呢?”我问。 “在我家呢,我妈在安慰着他。” “你舅舅一家人住在哪里的?”我又问。 “他们没住在镇上,镇下面的一个乡,顺着我们刚才的方向,还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先让弟弟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我家吧,我爸不在。”依然回答着。 听了这话,我就纳闷了,依然强调了一句她爸不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爸在家里,我们就不能过去了吗。远处红尘近处爱没等我发问,依然就自己解释了起来。 “陈叔,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没给你们讲我家的情况,刚才我是怕你们直接去了我家,万一我爸喝了酒,他会对你们不礼貌。其实我一直想给天童说这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才一直拖到你们到了家门口,我才不得不说。”依然说着话时,低下了头去,有些不好意思。 “小林,你爸喝了酒会撒酒疯吗?”陈叔问着。 “是这样的,我爸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酒,但那个时候,人年轻,酒量好,身体也承受得住,还没有什么事。加上那个时候,我要上学,他们成天忙着给我赚钱,还要做饭,事情多,家里倒也没什么矛盾。” “随着我去外地上大学,再到我工作以后,经济独立,不用家里负担,我妈这几次给我打电话,就说我爸成天闲在家里没事,就拿着酒喝,一喝就没节制,喝多了就在家里乱骂人。他最近又迷上了打麻将,每天中午喝得醉醺醺的就去茶馆,经常在牌桌上与人吵架,有一次还打了起来,闹到了派出所去。” “我早就想回来看一看了,可公司刚把我派去了m市,我不好开口请长假,这才拖到了现在,刚好你们要过来,我才说我们一起。其实我爸人还是不错的,刚才我是担心他中午喝了酒在家里,我之前也只给我妈说了天童的事,还没给他提,我怕你们过去,他会给你们甩脸色。”依然继续解释着。 听了依然的话,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喜好喝酒,然后没事打打麻将,或许是依然太紧张了。 想着,我就安慰着依然说:“没事啊,叔叔喜欢喝酒,我和陈叔正好陪着他喝,说不定他一喝高兴了,立马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嘿嘿。” “希望如此吧。我刚才回去,我妈一个人在家,我爸又打牌去了,我们现在回去吧,等着他打完牌回来,中午的酒气也差不多散了。”说着,依然就往前走去,把我们往她家带。 刚走两步,陈叔一把抓住了我,我问他怎么了,陈叔就骂我傻小子,第一次去老丈人家,也不知道带点东西。我一听,这才反应了过来,叫依然等我一会,然后就走进了旁边的超市。绝绯善类之帅哥闪开我给依然爸买了两瓶好酒、两条好烟,给她妈妈买了两箱牛奶。出来时,双手都提满了。也怪我刚从学校出来,对于人情世故还不是很懂,幸好陈叔提醒了我一下,要不然,失礼事小,惹得她爸妈不高兴了,问题就大了。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与依然打招呼,都夸她越来越漂亮了,我心里就想,我的依然,当然漂亮了。想来,依然在她们这个镇上的同龄女生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吧,听着他们夸奖依然,我心里也美滋滋的。 走了几分钟,我们就到了依然的家。走进去后,我在客厅看到了杨若麟,此刻他正靠在沙发上面,闭着眼休息,身体已经没有抖动了,脸色也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妈~”依然叫了一声。 “姐,姨妈出去买菜了。”沙发上的杨若麟睁开眼睛,对依然说道。 “恩,弟弟,你好些了吗?”依然关心地问。 “好多了,我休息一下。” “陈叔,你请坐啊。”依然与杨若麟说完,又招呼着陈叔坐下,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也坐。 我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却并没有坐下来。我打量着房间,想象着依然曾经在这里生活时的情形,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三个人的全家福。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依然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看起来差不多六七岁,笑得很灿烂,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那个有红衣女子的噩梦惊吓着。 “依然,你的卧室是哪一间啊,可以参观吗?”我笑着问她。 “这边。”依然轻声回答着我,然后指我指了一间房。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整洁,虽然依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可书桌上与地面上都没有一丝灰尘,想象得到,她的妈妈一定会隔一两天就给她整理一下屋子,以便她随时回来都可以安心地睡觉。重生之娱乐风暴我妈妈也是这样,从我上初中开始,我就开始了住校的生活,一周才回一次家,到了大学,是一学期才回一次家,可每次我回去,我卧室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床上可以直接睡觉,书桌可以直接看书。 我心中感慨道:这就是天下父母心啊! 依然的小屋子,布置得很温馨,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闺房。窗帘是粉红色的,一面墙上贴着一些花儿,另一面墙角则贴着好些奖状,我走过去一看,上面写的全是“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第一名”之类的,我数了一下,有十多张,我就笑着对依然说:“你小时候挺优秀的嘛。” “呵呵,这都是我爸给我贴的。” 我看得出来,依然说这话时,脸上的笑是幸福的笑。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你爸爸对你的爱,一定也不会比你妈妈对你的爱浅,我想,他现在这样,多半是因为你离开了他的身边,心里难过吧,这才成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我看着墙上的奖状,每一张都贴得很是整齐,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角是翘起来的。 “唉,现在离他们这么远,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依然有些失落地说。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这些了,给你看看我的照片吧。”说着,依然从一旁的书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的相册。 我很有兴致的凑了过去,我俩坐在她的床上,慢慢翻了起来。这些照片,是按着依然的年龄,从小到大排列的,最前面的一张,还是她被抱在她爸手里照的。到后面,就是一岁,两岁,三岁…… 从这些照片中,我也可以看出依然每一年的变化,头发慢慢长了,脸蛋越来越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在翻的过程中,依然也给我讲解着每一张照片的拍摄背景,我听得很是认真。 翻着翻着,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同时也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 第220章 早生华发 这张照片,依然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摆出了一个舞蹈姿势,看周围的环境,是在一个练功房里面。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依然的一身红衣,细看之后,依然摆出的动作让我心里跳了一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把这张照片从相册里抽了出来,努力回想着我什么时候见过依然摆这个动作。 “怎么了?”依然见我的样子,轻声问我。 “这是你什么时候照的啊,这个动作是在跳什么舞?”我问着依然。 “这是我高考完了后,报了一个古典舞蹈班。我们不是六月份高考嘛,九月份才开学,中间三个月的时间,我没事做,有次去县上玩,从青少年活动中心那边过,刚好看到这个班在招生,我便报了名,每周去上两次课。” “古典舞?”我重复了一次,猛地想了起来,这个动作,不正是我最后一晚住在陈叔的院子里,做的那个梦中,依然跳出动作中的一个么。在梦里,依然也是穿着一袭红装,翩翩起舞,难怪我觉得这么眼熟。 “对啊,其实就是一个兴趣爱好啦,三个月时间,一共也就上了十来次课,这张照片,是最后舞蹈班结业考核的时候,老师帮我照的,说起来,也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依然从我手中接过照片,看着曾经的自己。 “这事,你以前没给我说过吧?”我问。 “没有吧。”依然想了想,回答我说。 上次从梦中醒来后,我还分析过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见依然穿红衣,是因为她告诉了我那个噩梦,梦见依然说我要走了,是因为我的确要离开一段时间,梦见依然跳古典舞,我则归结于是我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这些动作。 我再次打量着照片中的依然,我确信,梦中的她做过与这一模一样的动作。可是,我这是第一次见这张照片啊,那么,在这之前,我脑海中怎么会留存有这样的画面,然后在我的梦中重现出来?最强灵修“我妈回来了,咱们出去吧。”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房间外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依然便催着我去到客厅。 我们刚从卧室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就打开门走了进来。不用说,这就是依然的妈妈了。我看着她,她一抬头也看见了我,我马上就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徐天童。”依然也赶紧给她妈介绍着我。 “噢,你好,请坐啊。”依然妈也客套地回应着我。 “妈,这是陈叔,是天童的同事兼长辈,这次他们一起到这边出差的。”依然指着沙发上的陈叔介绍着。 “杨妹子,你好。”陈叔站了起来,称呼着依然的妈。陈叔称依然妈为妹子,这是比较合理的,因为陈叔已经五十多岁了,以前的人生小孩生得早,依然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依然现在二十多点,倒推回去,她妈妈应该是四十多岁。只是,依然妈脸上的皱纹似乎有些多,倒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陈叔,你怎么知道我妈姓杨啊?”依然奇怪的问。 “你不是说杨若麟是你舅舅的儿子么,儿子随父姓,你舅舅肯定就姓杨了,你舅舅是你妈妈的兄弟,二人自然也是一个姓了。”陈叔简单地解释着,这事说起来很简单,可一般人很少有去注意这些细节的,陈叔果然是厉害。 “你们都请坐啊,依然,给两位客人倒茶,我来做饭。”依然妈手中提着好多菜,我忙着上前帮她提了一些,往厨房走去。 我走在依然妈的背后,注意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在我的想象中,依然的妈应该是一个年轻精干的中年妇女,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与我妈的年龄差不多,我妈现在只有极少数的头发白了,而依然妈的头发,白了至少有一半了。出墙美人魔王妻刚才我与她面对面时,就看到她的脸上有着与她本身年龄不相符的皱纹,现在又看到半头白发,心里就更是奇怪了,难不成,依然妈的实际年龄,并不是四十多,而是五十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生依然的时候,就算是高龄产妇了。 不过,即便是五十多,她这白头发,似乎也算多的了,我就想着找个机会问问依然,会不会是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的白头发是遗传的,那叫“少年白”。 第一次到依然家里,我还是准备好好讨一下未来丈母娘的欢心,进了厨房,我就帮着削土豆、摘青菜,依然妈倒是说过几次让我不用帮忙,去客厅玩就好,我都是笑着说没事,我在家里也经常做这些的,她便没再说什么。 依然在外面陪了一会陈叔,也来到了厨房,看着我在帮她妈忙活,她偷偷给我做了两个鬼脸,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依然,你出去陪陪客人啊,都在厨房呆着,多没礼貌。”依然妈对她说着。 “知道啦,我去给陈叔添茶,天童,你好好帮我妈啊,呵呵。”说完,依然就出去了。 “杨阿姨,什么时候你与叔叔有空了,到m市来玩几天啊,看看依然工作的地方,顺便到m市里一些景点游玩一下,好几处在全国都是有名气的,你们过来了,我负责给你们当导游。”我边削着土豆,边与依然妈套着近乎。 “小徐啊,我老太婆一辈子在这个地方呆惯了,不愿意到处跑,再一个,我坐不得长途车,坐一会就晕得不行,没有出去旅游的命啊。”依然妈回答我说。 “现在预防晕车的东西很多啊,晕车药,晕车贴,效果都不错的。以前汽车少,你们这辈的人坐得也少,就容易晕,我妈也是一样的,但我妈吃了晕车药后,就会好很多,并且现在不用坐太长的汽车,你只需坐车到j市,然后就有飞机直达m市了。”我继续劝着她,这倒不是我虚情假意,我是真希望他们俩能去一趟,也算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吧。守护甜心之雪莲花绽放“谢谢你的好意了,再说吧。” 她这样一说,我也不好再劝了,厨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就听见她的菜刀不停地切着菜的声音。 “小徐啊,你是属什么的?”过了一会,她开口问我。 “噢,我属兔,与依然一样。” “两只兔子,倒也不错,不会有太大的不和。”她自言自语地说。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就想,老一辈的人,都还是比较信这些的,先是我妈要了依然的生辰,说要算算我俩合与不合,现在又是依然妈问我属相,看我俩合不合。好在,我与依然,不论是从生辰上面,还是属相上面,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阿姨,我与依然相处得很好,请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我向依然妈表着决心。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我与依然在一起这么久了,甚至连红脸话都没有说过。 “恩,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小徐,等会依然她爸回来了,如果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还请你多担待着点,别生气,他这人没什么文化,说话容易得罪人。” 我没想到依然妈会突然说起这事,一时心里就有点没底了。之前依然给我提这事时,她只说是听她妈在电话里这样说,我还觉得没多严重,无非就是喝了点酒说酒话。 可现在依然妈也这样给我打预防针,就让我有些不安了,依然的这个爸爸,究竟会有多难相处? 第221章 让人生厌的父亲 “阿姨,您言重了,叔叔是长辈,我怎么可能生他的气呢。”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不过我嘴上还是没有犹豫,马上就回应了依然妈。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方便给你说,你只要记得,别与他一般见识就好了。” 依然妈的这话,更是让我心生疑虑了,听她的语气,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我就想着,依然说过,她爸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听到她妈提起这事,莫不是,最近一段时间,依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不管他爸怎样的难相处,哪怕喝醉酒了,指着我鼻子骂我,我也可以忍受,只要他别说不让依然嫁给我就行了。 我帮着依然妈把要摘要削的菜都准备好后,她就说可以了,让我出去陪陈叔,我见着也什么可做了的,便洗了手回到了客厅。 我坐在依然旁边,她悄悄问我与她妈相处得怎么样,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就开心地笑了。 到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依然妈已经做好了一桌的菜,我与依然一起摆好了碗筷,就等着她爸回来开饭了。 六点过一些,门上传来一阵很响的敲门声,我有些奇怪,因为我觉得依然爸是有钥匙的,他回来不应该敲门啊,就算敲,又何必弄这么大声。当时我们都坐在沙发上面,我正准备起身去开门,依然妈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动作慢得要死!”门开后,我还没见着人,就听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轻轻皱了皱眉。 “我爸。”依然推了我一下说道,然后我俩就一起站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进来,他与依然妈站在一起,我觉得很不搭,因为他比较正常,一看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爸。” “叔叔好。” 我与依然同时向他打着招呼。 “你谁啊?好什么好!”让我没想到的是,依然爸一开口,就给了我难堪,这比我之前预想的情况要坏得多。我还只当他喝了酒才会发飙,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开始了。花田医女“爸,他是我男朋友,徐天童,我们是大学同学,现在又都在m市工作,天童是警察。”依然给她爸简单介绍了我的情况。 “男朋友,你现在可以啊,长大了,知道往家里带男人了。”依然爸的这句话,当即让我心中涌出了一股无名之火,他说我就算了,这么说依然,是什么意思?这哪像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啊!我甚至怀疑起来,刚才在依然卧室里,床上那些整整齐齐的奖状,是不是他给依然贴上的。 “老弟,今天打牌,手气如何啊?来,点一支。”陈叔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问着依然爸,同时递上了一支烟。 “你是?”想必是看着陈叔年龄比自己大些,依然爸这次倒没有出言不逊,只是疑惑地看着陈叔问。 “爸,这是天童警察局的同事,这次他俩主要是到我们这边出差的。”依然介绍着说。 听了依然的话,依然爸接过了陈叔的烟,终于是说了一句客套话:“欢迎。” “爸,天童知道你平时好喝酒抽烟,这是他给你买的,你还是少喝一点,身体要紧。”依然脾气真是好,许久没回来了,刚回来她爸就那么说她,她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还处处顺着她爸说话。 “不用你管。”依然发自内心的一句关心,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冰冷的回应,我很是心疼依然。 “人都齐了,咱们都坐过来开饭。”依然妈张罗着让我们都坐到餐桌旁。 我正为有些依然抱不平,依然轻轻推了推我,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想起此行的目的是要让依然爸妈同意我们的事,便不停提醒自己要冷静,加上之前依然与她妈都给我打了预防针,我倒也还能忍受下去,仍然带着一丝笑意坐了下来。 “若麟,快坐下。”依然妈扶着杨若麟走了过来。 杨若麟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姑父好”,可依然爸竟然像没听见似的,头都没有转一下。这个时候,我心中终于是对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有了些不满,他对杨若麟这样一个长期受病痛折磨的小男孩,竟然都没有一丝同情心。盛世风华,驭鬼太子妃进屋以后,他就没有给过谁好脸色,我不知他心中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气与恨意,而这股怨气与恨意又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当然,我是不会把对他的不满表现出来的,正如我刚才想的,怎么说,他都是长辈,更是依然的父亲,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尊重我还是要做到的。更何况,依然就在我旁边,如果我做出或是说了对他爸不敬的话,让她又如何自处。 这样一来,这顿饭吃得就很没有意思了,我好几次主动敬依然爸酒,他都爱理不理的,依然看着我,眼中满是愧意,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用自己的手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她我没事,让她别在意。 好在,每当陈叔端起酒杯敬他酒时,他都会接受,整个桌上,也就陈叔与他说话,他会回应几句,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些。我忍受他,是因为依然,如果他对陈叔也不敬,陈叔是客人不说,年龄也比他大,凭什么要忍受他呢? 再一个,陈叔这次过来,是为了帮我解决问题,现在事情还没办,却要先承受依然爸的无礼,我会很内疚的。 尽管饭桌上的气氛很不好,可依然爸一直在喝酒,我即便早就不想吃了,也没法下桌子,就都陪着他。我也看了出来,依然妈在她爸的面前,是很没有地位的,好几次,依然妈与我们说话时,都被她爸打断了,还吼了她两句,可依然妈都没有作声。 吃到后面,我看到,依然的眼里都有些泪光了,可她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还不停地给她爸妈夹菜,她妈还好,依然夹过去的菜她都会吃,可她爸呢,有两次,依然刚把菜夹过去让他吃,他一下就倒了出来,说他不喜欢吃那菜。 我心疼依然,却是没法出口骂她爸两句,更是没法动手打她爸几拳头,惟有用自己右手在桌下紧紧拉住依然左手,给她以支持。 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依然爸终于吃完了也喝完了,我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这并没有结束,在我们几人忙着收拾碗筷时,依然爸竟然故意把喝完酒的玻璃杯扔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依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你喊个屁,老子的杯子,想扔就扔。”说着,依然爸又拿起了另一个杯子。此刻,他满脸通红,眼睛里冒着精光,看在我眼里,就像个疯子一样。热恋中我再次震惊了,这些话,哪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的啊。依然站在那里呆呆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我求你了,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不满都对我来吧。”依然妈冲过去抱住了他,陈叔顺势从他手中夺过了杯子,而我则走到依然旁边,用双手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哼!”他一把推开了依然妈,然后回了他们的卧室,猛地把卧室门关了回来。 陈叔把杯子重放回桌了,也只有陈叔敢去夺他的杯子,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会发飙的。 “妈,我爸到底是怎么了?”依然哭着问道。 “唉~”依然妈叹了口气,继续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却是没有回答依然。 看她的样子,我再次确定,依然不在的这期间,二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有些难以说出口来,以致于依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缘由。 我这二十多年来,也见过不少夫妻吵架闹矛盾的,可像依然爸这样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着。 依然爸进了卧室后,里面也没传来他的叫骂声,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涌睡着了。我陪依然坐在沙发上,安慰着她。陈叔一脸沉闷地喝着茶,杨若麟则在看着电视,只是神情明显有些不安。 待依然妈洗了碗出来,她问我们晚上住在哪里,我忙告诉她我们在镇上旅馆写了房间。她犹豫了一下,便让依然也跟着我们去那旅馆写个房间算了,还说等我与陈叔办完事,让依然与我尽早一起回m市去。 依然再次问了一遍她爸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妈还是叹了口气,说以后会告诉依然的,让依然别逼她了,依然只得点了点头。 在我们走的时候,依然担心杨若麟留下来面对她爸也不好受,让他跟我们一起去住旅馆,杨若麟却说不用了,他没事。 最后,依然与我们一起出了家门。 第222章 相拥而眠 回旅馆的路上,依然的情绪都很低落,我不明内情,那人又是依然的爸爸,我总不可能在依然面前骂他吧,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依然,只有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陈叔也没有发话,现在是夜里十点过,乡镇的街道不比市里,隔着多远才有一盏路灯,四周一片静谧,我们三人走着,就听见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到旅馆的时候,守夜的小妹已经睡着了,我们叫醒她,给依然在我与陈叔房间的隔壁开了一间房。上楼后,我又安慰了依然一会,让她早点休息,便回到了我们那间屋。 “陈叔,你说依然爸为什么会突然间性情大变呢?”我心里始终有些好奇,便想着问一问阅历丰富的陈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好说,早些睡吧。”说完,陈叔就脱衣上了床。 我见陈叔不想与我多说,便也去洗漱,之后上了床。躺在床上,我久久无法入眠,此次一行,陈叔没有过多地给我说什么,我也没怎么问,反正我对他是绝对的信任,他说怎样我照做就是了,不知明天他是否就要带我去找那个人了。 我想起了身上的何玉玲,自打看守所里面梦见了她一次,又有这么多日子没有梦见她了,有些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到底还在不在我的身上,想到她有可能已经烟消云散了,我心里还蛮失落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共处”了一段时间。 以前,我一直催着陈叔带我来找那人,帮着把何玉玲从我身上弄下来,现在真正要到这一步了,我好像又有些犹豫了,人就是这么奇怪。 我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陈叔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窗外吹进来一阵凉风,乡镇上的风,比城里的风更是清凉,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被这风一吹,我更是睡不着了。 “嘤嘤……嘤嘤……”一个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我立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下,这声音是从我们旁边房间传来的。将门嫡女种田忙依然? 想到是依然在哭,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与隔壁房间挨着的那堵墙边,把耳朵贴在上面,果然是依然在哭。 我有些担心她,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依然,怎么了? 发完后,我就一直盯着屏幕,此时已经深秋,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站在屋子里,被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 过了好一会,手机终于有了回应--天童,我难受。 看到依然的回复,我很是心疼,小心地穿好了衣服,再轻轻打开房门,走到了依然那边的门口。 站在门口,我没有敲门。而是又给依然发了一条短信--我在门口,方便进来吗? 发完后,我就耐心地等着。差不多三分钟后吧,门开了,依然穿着一套睡衣站在我面前,这睡衣是刚才从家里出来时,依然带过来的。借着过道的路灯,我看到她头发散乱着,脸上都是泪痕。 “进来吧。”依然说着,就侧身让开了,我从半开着的门缝走了进去。 我进屋后,转身轻轻把门关上,回过身时,依然还呆呆地站在那。我伸出手,轻轻为她擦拭着泪珠,依然一下就伸出双手抱住了我,两只手紧紧地环着我的腰。我顺势也抱住了她,用右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 “没事,我在呢。”我轻声在依然耳边说着。 “天童,你说,我爸怎么会这样说我啊?”依然在我怀中抽泣着问道。 我又如何回答得上来,我很想像之前一样劝她,告诉她,她爸其实是爱她的,只是一时不习惯她突然就长大了,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可是,想起今晚在依然家里时,她爸对她说的那些话,我又说不出口了,说出来,连我都不会相信。世界穿越者“过段时间就好了吧。”我只有这样说。 依然还是在哭,我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胸襟。过了好几分钟,依然才好了些,我扶着她,坐到了她的床上,依然从我怀中挣脱开来。 “我现在丑死了。”边说,依然边用手胡乱在脸上擦着泪,又去缕自己的刘海。 “不丑,还是那么美。”我淡淡一笑着说。 听我说完,依然破涕为笑说道:“还是你对我好。” 刚说完,依然又有些不安地说:“我爸以前对我很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以后该不会也讨厌我吧?” “傻瓜,怎么可能呢。” “上来吧,这么冷。”说完,依然就先上了床去,坐到了靠墙那一边。 我忽一听依然这话,没反应过来,有些犹豫。 “你别歪想啊,我只是睡不着,想让你陪陪我。”依然拍了拍她旁边空着的位置,意思让我坐过去。 这个时候了,我也不当什么正人君子,当即就上了床,钻进了依然的被窝。依然穿着睡衣,我没有脱衣服,我们俩就这样挨着躺在一起,睁眼看着天花板。 “天童,看我爸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我们的事。”依然惆怅地说。 今天晚上,因为依然爸的状况不佳,我们没有机会提出我俩准备结婚的事。听依然说完,我心里很也烦闷,凭着她爸现在对她以及对我的态度,着实不好办啊。我很想对依然说,就算他不同意又怎么样,我一定会娶你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似乎不对劲啊。这感觉,像是我爸不同意我与依然在一起,而我非要娶依然一样。出现这情况,应该是依然对我说,哪怕她爸不同意,她也要嫁给我。萌萌驯龙记“没事的吧,听你妈今晚那口气,好像是她与你爸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想,等他们的问题解决好了,或许你爸就恢复成从前的模样了。”我安慰着依然。其实说这话时,我心里都没有底气,等他们的问题解决好了,那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个月?还是一年? 后来,我俩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在这其中,回忆了好多我们上大学时候的事,依然非要让我把从我俩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这中间所有的事都说上一遍。说白了,就是我俩从相遇到相识到相知最后到相恋的这个过程。 我问她这是作何用意,她窝在我怀里,喃喃地说,她要我永远记着与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还说这些她都牢牢记在心底的,一直要记到我们老了的时候,还要拿出来细细回味。 我听了,很是动容,便搂着她,一一细数起来。 在回味这个过程的时候,我心里也涌出了一丝丝的甜蜜,一丝丝的温情,算起来,我与依然已经认识了三年多了,可这中间,所有与她有关的画面,我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依然也听得很认真,我说到有些画面的时候,她还与我一起讲述当时的情形,我说到有些我偷偷看她的画面时,她就又会怪我当初为什么不大胆一些,我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正是有了这几年的考验,才让我们倍加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一辈子就那么长,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剩下的日子里,我都会好好爱她。 说到后面,我发现依然没有了回应,我低头看去时,她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神情安然,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我勾下头,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 这一觉,我俩都睡得很香,直到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了我的脸上。 第223章 局里的爆炸新闻 起床后,我动了动手,感觉有些发麻,依然见着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晚上肯定没睡好吧,我的头枕着你的手肯定不舒服的。” “我巴不得你天天晚上都枕着我的手睡觉。”我顺口就接上了。 “呵呵,那不得把你这手给压扁了。” 说笑几句,我们就起了床,我是穿着衣服睡的,猛地掀开被子,还有些凉意。 依然在房间洗漱,我回自己房间去,却发现陈叔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在小院子里住时,陈叔每天都起得很早,会到巷子里转转,回来后再坐在柳树下面喝喝早茶,我就猜着他今天也是下楼去转了。 等着依然收拾好了,我给陈叔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刚在镇上转了一圈,现在就在楼下的小饭馆吃早饭,让我们一起去吃点,我便带着依然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胖强的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件发生在局里的惊人消息,这个消息,也解开了之前我们心中的一个疑惑。 胖强说,今天是周一,早上刚刚上班,局长办公室就发布了一个文件,以工作需要为由,将贾洋与杜欣二人分别调离了文秘室与宣传室,调到了分局下面的两个派出所,这两个派出所很是偏远,坐车都要坐三四个小时。 听到这事,我当即就说了一个“好”字,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嘛。看来,这个苏局还是挺有眼光的,刚一上任,就识出了市局政治部里面的这两头害群之马。 说起来,这两人也是咎由自取,要说贾洋,他本是前任局长的专职秘书,即便正局下了,新任的局长也会给前任局长留些面子,是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的,怪就怪在这边远洋刚出了事,他就与杜欣公然走到了一起,二人在局里的口碑那是急速下滑。 并且,虽然正局没有让我们追究录像带一事,但之前他是亲眼见过录像带的,却在贾洋播放的时候出了问题,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有些想法,只不过,那个时候马上要选举了,正局不想出乱子,这才没有细查,实际上,从那时起,贾洋在他心中就留下了些不好的印象吧。所以,这次苏局要发配贾洋,正局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冷漠天才火爆女至于杜欣,那就更是活该了,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我甚至觉得,这个处罚还不够重,最好直接以破坏警察队伍形象为由,把她开除了事。 本来我以为胖强要说的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更劲爆的还在后面,胖强说,这通知刚发出来没多久,杜欣就跑到了何志杰的家里大吵大闹,何志杰本来这次选举失利心情就不好,又是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经不得这般折腾,无奈之下,就打了110报警,巡警队的同事赶过去,发现是他报的警,当即就傻眼了。 “这事这么快你就知道了?”我抬起手表一看,这才九点四十而已,局机关九点钟上班,通知发出来,之后杜欣去何志杰家里,然后巡警出警,估摸着,巡警也刚刚从何志杰家中离开吧,胖强这边就有了消息,他还真是消息灵通。 “哈哈,政治部出的文件,是我上班后在内网上看到的,这事,全局都知道了好么?至于后面这部分,你猜去何志杰家出警的巡警是谁啊,敬哥啊,这么大的新闻,他能不告诉我么。”胖强得意地说。 原来是这样,敬哥与胖强本就是一对好伙伴,这种内部的八卦新闻,当然会互相通个气了。这就像是胖强刚刚知道了这件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告知我一个道理。 “敬哥有没有告诉你现场的详细情况啊?这苏局发的文件,她杜欣去找已经退休了的何志杰闹做什么?”虽然我觉得此事有些搞笑,不过好像杜欣没有找准对象吧。 “敬哥说了,他们赶到时,何志杰家的门大开着,走进去后,就看到杜欣像个泼妇似的,指着何志杰骂,地上还有些被砸坏的杯子,何志杰当时气得脸通红,身体都有些发抖了。”恶女当道:废材要逆天这也难道,何志杰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地级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就连市上的领导,想必也没有这样地骂过他吧,现在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指着大骂,那心里如何能承受得住。要不是这样,这种丢脸的事,他也不会报警让曾经的下属来处理了。 “之后呢,敬哥有没有听出什么信息啊?”我好奇地问着。 “敬哥说了,他好像听着杜欣说什么‘答应了的事情没办成’,‘办公室副主任只是个空支票’,还有要‘举报犯罪’这些关键词,何志杰当时听着这些话很激动,让杜欣不要乱讲,不要血口喷人。”胖强回答我说。 我听了这几个词,在脑子里琢磨了起来,顿时有了点想法。之前,何志杰在局里的呼声很高,很多人都认为他此次会当上局长,如果在这个时候,何志杰去找到杜欣,让杜欣帮他做一件事情,承诺等他当上局长后,让杜欣当上政治部宣传科的副科长,杜欣把筹码压在何志杰身上,便同意了此事,现在呢,何志杰没有当上局长,杜欣心中本来就有火气,现在又突然被发配到了偏远农村的派出所,一气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便跑到了何志杰的家中撒泼。 至于“举报犯罪”这几个字,更是让我心头为之一凛,莫非,这是指何志杰偷了我的枪去杀了吴明一事?这件事情,那盘录像带是重要证据,可贾洋在播放它时,却出了问题,让何志杰成功逃脱了。 联系到贾洋与杜欣不同寻常的关系,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杜欣是知晓此事的,甚至,贾洋的行为,很可能是受了杜欣的指使。 杜欣这样做,是为了官位,为了前途,贾洋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为了官位,因为一旦何志杰成功上位,帮了大忙的他,一定也会被得以重用,除此外,贾洋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理由,便是杜欣,我甚至觉得,其实贾洋与杜欣一直都有不正当关系,只不过在远洋出事前,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便一直偷偷摸摸的,远洋一出事,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在一起了。 “强哥,对于这事,你有什么想法啊?”我心中猜了个大概,便问胖强的意思。钢炼之最强战姬“你等等,我换个地方。”胖强说着,我估计他是说话有些不方便,便说好。 过了一会,胖强说可以了,便给我分析了一遍他的猜测,胖强所说的,与我刚刚想到的,内容几乎是一样。只不过,胖强也说了,这些猜测需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面,我问他是什么前提,胖强说,贾洋之前跟了正局好些年了,他的政治前途应该不错,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冒险,要知道,何志杰犯的事可不小,他帮着删掉了最重要的证据,此事没被发现就算了,一旦被发现,他是要吃牢饭的。 胖强分析得有理,我刚刚就想过,这个贾洋是不是平时写材料写傻了,这种不确定的事情都会去做,莫不是真被杜欣这个小妖精迷惑上了?远洋就不止一次提到过,杜欣在床上很主动,都快把远洋压榨干了,难道,贾洋是因为这个原因? 依然在场,我倒是不方便把这话说出来给胖强听。 “所以,我觉得,贾洋与杜欣,或许早就认识了,甚至早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远洋从一开始,就被杜欣这个婊子利用了!”说到后面,胖强已是义愤填膺。 提到这事,我俩又对杜欣一顿狠批,这才挂了电话。 当我把这事说出来时,陈叔只说了四个字--咎由自取!依然之前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因为今天这事里面不涉及到怪老头等灵异方面事,我也没瞒着依然,依然听后,就说没想到女人中间还有对官位如此痴迷的人,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 “还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我加了一句,依然马上就白了我一眼。 吃完饭出来时,我手机又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不禁笑了起来。 第224章 我就是你亲姐 电话是徐妍打来的 徐妍是我堂妹,比我小四岁,现在读大二。 我爸爸家里,有五兄妹,两男三女,徐妍便是我二爸的女儿。小时候,因为我俩都姓徐,或许是出于血缘上的认同感吧,相比于另外的几个小孩子,我俩格外亲一些。 “徐天童,你在哪呢?”我刚接起电话,徐妍就大声喊了起来。她直呼我名字,倒不是她不懂规矩,而是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小时候就是这样,平时她会叫我哥哥,可生气的时候,就会叫我的名字。所以,听着她的语气,我就知道,这小姑奶奶心里不舒坦呢。 “嘿嘿,妹儿,我,我在上班啊。”我笑着说。 “少骗我了,你明明在j市,你真不够意思,明知道我在这边,过来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徐妍赌气着说。 听了她的话,我就暗道不好,昨天我妈打电话来,我给她说了我在j市,不知这事怎么让徐妍知道了。她说得没错,我之前一直知道她在j市上大学,如果这次我们是出来玩的,我肯定会找她。 可是,这次是有事情,我便想着要不等正事忙完了,如果时间允许,再找她玩。因为,这妮子,从小好奇心就强,也贪玩,如果知道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一定会很感兴趣,会跟着一起来的,即便我骗她说是出差办案,我估计她也会粘着我,看我如何破案。 “这个,我最近工作忙,大脑突然短路,忘了这件事啊,再说,我们过来是办事的,不是游玩的,这样,等我这边忙完了,就来你们学校找你,也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嫂子。”说着,我看了看依然。 “嫂子也来了?你俩明摆着就是过来玩的啊,不行不行,你们一定要带上我,要不然,你把电话给嫂子,我和她说说,她一定会喜欢我的。”徐妍撒着娇说道,我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见着我面露难色,依然用口型问我怎么了,我用一只手捂住话筒,小声说:“我堂妹,徐妍,之前给你提过的,她知道我们在j市,非要找我们玩。”炼金之凰“那让她来啊,你与陈叔忙的时候,我陪她玩,反正现在我也住旅馆了,等她来了,和我一起住,你也不用担心我爸对她甩脸色了。”没想到依然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弄得我还不好再说什么。 凭我对徐妍和依然二人的了解,依然的确会喜欢徐妍的。徐妍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很会来事,家里长辈都舍不得她。我爷爷那一辈的人,本来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可在两个孙子中,我经常觉得爷爷喜欢徐妍甚过喜欢我,就因为徐妍很会逗人开心。 我又想了一下,之前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她知道了,我三两句话肯定是无法劝徐妍放弃来找我们玩的念头的,大学的课程本来就松,估计她在学校里早就闲得不行了,有这个机会出来透气,怎么可能错过。 依然说的话也算是解决了我的难题,我与陈叔去找那人的时候,依然可以帮着我陪徐妍。这样想着,我松开了听筒上面的手,同意了让徐妍过来。徐妍一听,当即就在电话那边开心地说着:“哥哥真好!” 徐妍问我们在哪里,她马上就动身。我告诉她我也不知道,让她嫂子给她讲怎么坐车过来,说完,我便把电话给了依然。依然很细心地讲着乘车的路线,让她要到的时候打电话,我们过去接她,接电话时,依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中间还“呵呵”地笑了好几声,我就知道,准是徐妍在电话里嘴甜,哄得依然开心。 看着依然开心的样子,我更是觉得,徐妍过来也不错,正好这几天依然因为她爸的事情,心情不好,徐妍过来了,二人互相为伴,倒也不容易胡想。 之后,我问陈叔,我们今天去哪里,陈叔说,既然我妹妹要过来,那今天就先别到处走了,还是在镇上呆着吧,等我妹妹到了,大家见个面再作安排。 我们昨天到了镇上后,陈叔就一直没有提去找那个人的事情,我只有九天的假,在m市就耽搁了两天,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只剩七天了,老实说,我心里还是有些急的。不过,陈叔也知道我的假期天数,我就安慰着自己,应该是那事情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我问着陈叔,依然家我是暂时不想去的,去了又要面对她爸,我想的是,要么等着吃了午饭,她爸去打牌以后,去回她家去。“你陪着小林回家去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要多陪陪父母,不管怎么说,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是要记得的。”陈叔的话是在提醒着我与依然,不管她爸再怎么不对,做儿女的,还是要有感恩之心。 “天童,要不,我一个人回去吧,你们在镇上转转,等着妍妹妹过来。”依然知道我不想见她爸,便这样说着。 我想了一下,与其让依然一个人回去面对,倒不如我陪着她,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陈叔让我们去,说他就在镇上随便逛逛。我以为他也是不想见依然的爸,其实他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当我与依然回到她家时,一进了门,就看到杨若麟在不停地发抖,脸上都是汗,依然妈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与依然马上就冲过去,我问杨若麟是不是又犯病了,他颤抖着说“药……药……”我连忙去他包里摸,好不容易摸出了昨天那个小葫芦,我打开盖子,却是倒不出药来,原来是吃光了。 “阿姨,这边哪有药店?”我连忙问着依然的妈。 “噢,我,我带你去。”说完,她就往外面走去,我让依然照看好杨若麟,便跟着她妈出了门。 当我买了药回来时,杨若麟还在颤抖着,细汗已经凝成了豆大的汗珠,依然正用毛巾帮他擦拭着。 我赶紧倒了杯温水,让杨若麟把药吃了下去,又过了几分钟,他的症状才好了下来。 “你这病怎么发得这么频繁啊?”待他状况稳定后,我关心地问着他。 “恩,以前是两天一次,后来到一天一次,再到一天两次,现在已经是一天三次了。”杨若麟回答着我。娇妻养成手册如此看来,他这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昨天从j市坐车到县城时,我在路上就悄悄用手机查了先天性心脏病的资料,与杨若麟现在的状况对应起来,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说严重一点,心脏随时有可能停止跳动。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相貌尚可的、本应该是花样年华的男孩,更加地怜悯起来,也不知他前世究竟做了何种恶因,今生才受到如此的折磨。 “你只吃这一种药吗?”我指着手中的小葫芦问他。 “其他的药太贵了,也不好买,就这药,刚才也是我身上的最后一瓶了。”杨若麟虚弱的声音回应着我。 刚才我去药店时,这瓶药买成八十元,按杨若麟现在的状况,这么一瓶最多用三天,也就是说,一个月需要八百元,如果父母不管,他是断然没有这个经济能力的。 “没事,以后这药费,我给你出了。”我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想着他被父母抛弃,何况他又是依然的弟弟,我便说出了这话。 我说完后,依然看着我,眼睛里再次泛动了泪光。她哽咽着说:“弟弟,舅舅舅妈不管你,以后姐管你。” “依然姐,天童哥,不用了,反正这药也只能缓解我的症状,没有任何治疗作用,不浪费你们的钱了,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我不怕,我死了,就可以去找姐姐了,我好想她。”杨若麟说这话时,眼中竟是一副向往之情。 听了这话,我在悲情的同时,也有些疑惑,死了可以找到姐姐,难道说,除了依然这个表姐,杨若麟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只不过,这个姐姐已经死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觉得依然舅舅舅妈两口子也挺不容易的,生了两个孩子,最后却一个也留不住。 “若麟,你别这么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亲姐!”依然流着泪说。 “啪”,一个巨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第225章 若麒与若麟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懵了。 我迅速转过身去,就看到依然的爸正站在他们卧室的门口,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毫无疑问,刚才这声音,是他的杰作。 难怪我刚才没见着他,原来他一直在屋里,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像是刚睡醒不久。让我纳闷的是,既然刚刚才醒过来,为什么又要发如此大的脾气,我看,他的一系列行为,与精神病人也差不多了。 “唉~老林,大清早的,你又发的哪门子火啊?”依然妈叹了一口气说着。 “你要当他姐,你养他吧!”林叔没有理会依然妈,而是用手指着依然大声吼着。 “爸,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依然被他爸这样一吼,当即哭得更伤心了。 看着依然这个样子,我心中一股怒气上来,拳头捏得紧紧地,很想冲上去揍这中年男人两下,这种想法,被我拼命地克制住了。 “我……我没怎么。”说这句话时,他的声调比刚才两句弱了不少,或许,是依然哭泣的样子,触动了他的内心吧,他曾经也是深深地爱着依然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说完,他又回了卧室,进去后,用力地把门踹了回来,门在发出“嘭”的一声后,被关上了。 “姐,我走了。”刚才依然爸的样子,终于是伤害到了杨若麟,让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至少,是不受男主人欢迎的。 说着,杨若麟便用双手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 “你去哪呀?”依然带着哭腔问。 “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 后面的话,杨若麟没有说出来,我却是听懂了,他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死亡来临,甚至,不是等,而是自己结束这悲惨的人生。我想,从他的父母放弃他的那一刻起,从他自己不再接受别人求助的那一天起,他就有了这种想法了吧。豪门密爱,总裁别太坏“天童,怎么办?”依然无助地看着我。 “要不,今天先带若麟去旅馆吧,让他睡我那张床,我睡沙发,后面的事,我们再商量。”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依然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然后又劝若麟,若麟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可在依然的坚持之下,他像上次在汽车站外面一样,仍是向依然妥协了。之后,我俩便扶着他往外走去。 整个过程,依然妈都没有说话,我却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悲伤二字。 “妈,我们先走了。”依然与她招呼着。 “等等。”说完,依然妈便走到电视旁边,从电视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再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包,只见她拉开了包上的拉链,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的百元钞票。 她拿着这钱走到我们面前,说这是五千元,让杨若麟拿着。若麟连忙推辞了,依然也说她有钱照顾若麟,让她妈把这钱留着自己用。 “女儿,你听话,若麟是你舅舅的儿子,现在,你舅舅不管他了,我是你舅舅的姐姐,这钱,就当是我帮你舅舅给的了。若麟,你也别怪你爸爸,他也不容易。”依然妈劝着面前的两姐弟。 在她说了这话后,依然终是改变了主意,让若麟收下了这钱。再次告别后,我们三人离开了依然家,向旅馆走去。 把若麟扶回旅馆时,陈叔不在房间,若麟说他有些累,我把窗帘拉上,让他躺我床上睡一会,然后,我与依然便出了屋子。 “你舅舅舅妈知道若麟在这里吗?”出来后,我问着依然。 “还不知道,若麟让我别说,我让我妈也没有告诉他们。”依然回答着。 “对,这个时候,若麟肯定不想见他们。不过,既然是他们主动放弃了若麟,如果过几天后,我们把若麟送回去,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次放弃若麟。”我有些顾虑地说。绝色狂厨乱天下“那你说怎么办?”依然没了主意。 “如果你舅舅家里实在没有能力再为他治病了,是可以申请政府救助的。不过,这必须要若麟本人同意接受救助才行,像是昨天,医生都过来了,他不愿意跟别人去,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有你多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解开他的心结。”我说着。 “这几天我会劝劝他的。”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楼下,若麟是肯定听不着我们谈话的,我便对依然说:“这事,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在网上查了,他这种心脏病,现目前的确没法治愈,若麟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随时有可能出事。” “不会的不会的,若麟一定不会有事,天童,我们帮帮他吧。”依然不停地摇着头说。 我见依然的样子,不忍再说下去,她生性善良,若麟又是她亲人,自然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的,只希望,真到了那一天,她不会太过于悲伤。 “我们尽力吧。对了,他还有一个姐姐吗?”我想起刚才的疑惑,便问着依然,也趁机换了个话题。 “恩,她姐姐名叫杨若麒,与我是同一天出生的,上小学时,我们一直在一个班。小学就在我们镇上,舅舅家在下面的乡上,若麒上学不方便,便住在我们家,每天我俩一起上下学,晚上一起做作业,关系很好。每周五下午,若麒才会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回舅舅家里,周日下午又过来。” “上六年级那年,有一次放假,若麒如往常一样坐中巴车回舅舅家,在途中,出了车祸,中巴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车上四十多个人,只活下了十来个人,若麒就是死在了这次车祸中。”说着说着,依然定是回想起了与若麒相处的时光,眼中又有了些泪花。 依然与杨若麒,同一天出生,又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一起吃饭睡觉,这感情,如同是亲生姐妹啊。这时,我也才更加理解了依然刚才那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亲姐”的真正含义。想必在杨若麟的心中,依然也是仅次于杨若麒的一个姐姐吧,正是因为这样,如此倔强的他,才会听从依然的话。网游之素手翻天六年级,应该是在十二岁左右,父母辛苦养大,就这么没了,这件事对依然舅舅舅妈的打击一定很大。从那以后,他们的心血更是全部放在了剩下的儿子杨若麟身上。当费尽心思,用尽积蓄,却发现若麟的病情越来越重,这种绝望的心情,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些,我便对依然说着:“或许,你舅舅舅妈放弃若麟,只是不想再一次经历亲眼见着儿女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痛苦吧。他们离开了若麟,把若麟留在j市,即便是过了好几年,他们也可以安慰自己说,若麟一定没有死,一定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恩,小时候,若麟发病时,舅妈抱着他,也很伤心。”依然点了点头。 “若麟从小就患有这病,那他还有办法念书吗?”我问。 “若麟只念了几天幼儿园,就在幼儿园里发了一次病,吓坏了老师与不少的孩子,从那以后,就没有幼儿园愿意收他了,镇上的小学自然也不会收他。不过,他还是认识一些字的,都是若麒在学校里学了后,趁着周末与寒暑假回到家里教他的,有些时候,我也会过去,与若麒一起教他认字、陪他玩。”依然回答我说。 “若麒出了事后,本来就很少说话的若麟,就变得更是沉默了。我有空的时候,会去舅舅家里看看他,给他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再教他唱些好听的歌曲,每当这个时候,若麟就很开心。但随着我去县城上了高中,再到后面上了大学,我就很少见他了,想起来,蛮内疚的。” “别内疚,这几天我们多陪陪他,以后有机会,咱们也多回来看他。”我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依然心疼这个表弟,我也会尽力去帮助若麟的,只是,希望他的病情不要继续恶化下去,多留给我们一些时间来关心他,也让依然能够多弥补一些心中的遗憾。 我的假没有几天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说服若麟接受救助,不然的话,我们一走,他又没人管了。 第226章 抽旱烟的老爷爷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来,那就是,如果依然没有劝动若麟,他坚持不接受救助,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把若麟带回m市去?去了的话,他户口不在m市,当地是不会对他进行免费救助的,凭着我与依然的工资,不可能负担起他后期昂贵的治疗费用,我俩要上班,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看护他啊。 不过,看着依然那忧伤的表情,我没忍心问出这事来,就想着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陈叔还没有回来,徐妍还在赶车,若麟在休息,我与依然一时没事,便沿着镇上的小街走了起来。昨天过来后,一直没怎么好好看看这个小镇,一边走着,我一边让依然给我讲讲她小时候的故事,也算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小镇今天赶集,街上的人明显比昨天我们刚到时多得多,不少小贩摆着地摊,在大声叫卖着,好一派热闹的气象。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依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路上,仍然有不少的人给依然打招呼,依然也都礼貌地一一回应着。走了十来分钟,依然指着一处地方对我说:“天童,那里就是镇上的小学,以前这里还很破旧的,现在已经修得很好了。” 顺着依然的手指方向,我看到,那边是一个斜坡,顺着坡上去,是一扇大门,上面横挂着几个大字,写着“xx镇中心小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这几个字金光闪闪的,还真是气派。 “要进去看看吗?”我问了依然一句。 “好啊……呃,还是算了吧。”依然前后作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回应。 “为什么不呢?”我反问她,一般来说,毕业的学生,回到母校,都想进去找一找当年的回忆啊。 “我会想起若麒的。”依然喃喃的地。 听了她的话,我才想起这一茁,只怪自己太粗心了。想当年,依然与若麒一起在这里念书,若麒是六年级时才死的,相当于说,整个小学,她们二人都是一起度过的,学校里处处都有她们玩耍的痕迹。依然现在走进去,一定会触景伤情的。 我拉着依然的手,没再提这事,继续往前走去。少爷别耍我又走了一会,依然停了下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一根木杆,捆着些稻草,稻草上插着十几根冰糖葫芦,是冰糖与山楂做的最简单的那种。 “想吃吗?”我问依然。 “嗯,好久没吃到这种原汗原味的糖葫芦了,城里面卖的那些,心子都是草霉,贵不说,还吃不到小时候的味道。”依然说着,流露出一种向往之情。 我几步走上前去,买了两串,转回身递给依然一串。依然吃了一颗在嘴里,露出了甜美的笑,似乎这简单的糖葫芦,比那山珍海宝还要美味。在这微凉的深秋,依然的笑,就像阳光,温暖了我的心房。 我俩一路走,一路吃着糖葫芦,享受着这次回依然家以来,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小依然?”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与依然同时停下了步子,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个老头子,有八十多岁了吧,脸黑黑的,脸上的皱纹很深很深,可以说是沟壑纵横,穿着一身土布衣服,头上也用布围了一圈,花白的头发凌乱地生着。 此时,他嘴里抽着农村里常见的旱烟,正微笑着看着依然,露出了一排被烟熏黄的牙齿。 “你是?”依然有些疑惑地问着。 “我是你山爷爷啊,你小时候做噩梦,我还帮你看过哩,只不过,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老头子笑呵呵地说。 “啊!山爷爷?您怎么……怎么……”依然恍然大悟,看来她是记起了这个老头,不过,她后面的话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哈哈,小丫头,有话就直说啊,你是问我怎么老得这么快对吧?”老头子倒也不介意。听他这话,我猜测着,他看起来有八十多岁,说不定实际岁数只有六七十。我就说,八十岁的老人,牙齿怎么还那么整齐,没怎么掉落。矢量操纵他一说完,依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来是默认了。 “丫头啊,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事为生的,这么多年来,钱是挣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却也泄露了不少天机,老天爷还算对我不薄,只是让我老得快了点,没让我的子孙受到什么惩戒,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我的儿女们都长大了,我也不用挣那么多钱了,也就不再干这行了,希望子孙后代能平安就好。”老头子说起他的儿孙来,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从老头刚才说帮依然瞧那噩梦,还有刚才这些话,我基本猜测到了,他是农村的一个阴阳先生,周围一带有什么红白喜事,或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找他瞧个一二的。同时,也可以看出,他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是招摇撞骗的那种,要不然,这么多年了,那些被骗过钱的早就找上门来了,他不可能还安生地住在这里。 “山爷爷,您现在和叔叔他们住在一起吗?”依然关心地问。 “没有哩,他们有出息了,都在县城里面,我老头子住不惯那楼房,还是喜欢我村里那间泥房子,我现在没事就在家种点土地,遇着赶集,就到镇上来晃悠晃悠,过一天赚一天呗,说不定呀,明天老天爷就把我收了回去。”谈起生死,老头子也是一脸的淡然。或许,正如他刚才所说,他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大的追求了,因果有报,他觉得自己泄露了天机,减寿也是应该的。 关于泄露天机以及逆天而行会遭报应一事,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实例,一直都处于半信半疑状态,直到在玉器案中听着幽暖暖说那瘸子的遭遇,她说瘸子因为施用了逆天的婴灵唤醒术,脸上不停地长脓胞,破裂后一直不愈合,我才算真正见识了报应一说。 现在,这事在老头身上也得到了验证,我不得不暗自想到,人在做,天在看,这老天爷,还真是存在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来,看向头顶这灰蒙蒙的天空,想象着老天爷的模样,不知在这云层背后,是不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世上的每一个人呢? “山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依然连忙安慰着他。小嫡妻“小依然的嘴还是这么甜,小时候你过来,我还能给你拿一两颗糖吃,现在我没做事了,包里只有这些土家伙,来,拿去吃吧。”说着,老头子把手伸进了破旧的上衣包里。拿出来时,我看过去,竟是几颗带着泥土的花生。 这个场景让我鼻子一酸,想起了我的爷爷。 小时候,爸妈忙着挣钱,便把我放在老家的爷爷那里呆了几年,爷爷平时去种地都会把我背上。有些时候,他要走得很远,便把我留在家里,让奶奶照看着我。 可每次爷爷从外面回来,都会从他那沾满泥灰的衣服包里,用他那双长着老茧的手,摸出几颗花生来。摸出来时,还不忘用手细心地把上面的泥土剥开去,这才笑着递给我,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很开心地吃起来。 当初那花生的味道,比起后来回到城里,吃到的大白兔奶糖还要香甜。 说起来,自打在基地培训时回去看过爷爷,我又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谢谢山爷爷。”依然回应着的同时,双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几粒花生。我侧目看了过去,依然的脸上,带着一丝感动的笑。 “山爷爷,我这里有一包香烟,我平时也不抽烟的,您拿去抽吧。”想起了我的爷爷,再看眼前的老头子,我觉得亲切了许多。 昨天过来时,我除了给依然爸买了两整条的烟,还额外买了一小包,想的是到依然家后,可以给她爸散烟。谁成想,依然爸一回来,就没给我好眼色,我心情一差,也就忘了这事。现在正好把这烟送给老头。 “小依然,这位是?”老头打量着我问道。 “山爷爷,这是我男朋友,徐天童。”依然赶紧介绍着。 “天童啊,这名字……”老头咂巴了一口旱烟,迟疑地说着。 第227章 偶遇“高人” “山爷爷,天童的名字怎么了?”依然有些担心地问。上次在我们家里时,我妈讲起我名字的由来,依然也是在场的,自然知道我的名字是陈叔的师父取的。 不过,依然并不知道陈叔的神通,也就不知道陈叔的师父到底是做什么的,相比而言,依然更加相信面前这个山爷爷的话一些,毕竟他的本事,依然是从小就听说过的。所以,她一听着老头说起我的名字,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这名字,取得有些大了,也不知你这娃儿受得了不。”老头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听着依然在问,还是说了出来。 我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初陈叔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主要是担心“童子命”一事。不过,我是知道陈叔师父的神通的,既然是他取的,应该没这方面的担忧,便淡然地对老头说:“山爷爷,我这名字是一个高人取的,不会有事的。” “哦?且把你的生辰八字说与我听听。”老头一听就来了兴趣。 “山爷爷,您刚刚不说不干这一行了么。”依然提醒他说。 “不打紧不打紧,我没有收你们钱,即便我推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你们的。这么多年没算了,其实还是有些心痒的,况且这小伙子一说到‘高人’,我就更感兴趣了。” 老头说完,我便如实告知了他我的生辰八字,以及我出生的具体地址,让他帮着看上一看。我说出来,其实也是有些私心的,既然他有真本事,说不定能帮我看出点什么玄机,与怪老头的阴谋扯上干系也有可能。 我讲完以后,老头就没说话了,脸上一副冥思苦想状,右手的大拇指指头不停地叩着其余四个手指的指头,这是标准的推算姿势啊。不过,从他这动作,我就知道,他的本事比不上陈叔,他还停留在形算阶段,而陈叔早就不需要用手来掐算了。 想着他的本事不如陈叔,我刚才还有些期待的心情也没那么迫切了,旁边的依然则是很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 过了有三分钟的样子,老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就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山爷爷,怎么样啊?”依然见他动作停了,便开口问他。神天战魂之战天“小丫头,你男朋友本命是不错的,你们且好好珍惜吧。”老头回应着依然,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上,这让我好生奇怪。 说完这话,老头又看了我两眼,就转身想要走了。因为他刚才说过,他是以前泄露了天机,才会老得这么快,所以,依然也没好再细问。 “山爷爷,您等等。”依然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元钱,上去也不多说,直接塞进了老头那脏兮兮的衣服包里。 “丫头,你这做啥哩。”老头想把钱拿出来,依然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 “山爷爷,您刚才给了我花生,这钱就当是我买的你花生,你心里不用过意不去。” “几颗花生而已,哪值得到这么多钱啊。”老头还是不愿意要。 “值得到值得到,你是老神仙,你送的花生,那就是天上的仙果啊,呵呵。”依然笑着说。 “别这么说,会折煞我的。”老头忙制止了依然。 依然一听,也就闭了嘴。 “山爷爷,这烟您装着。”刚才我递烟后,老头一直在说话,也没顾上收下我的烟,我便也学着依然,把烟装进了他另一边的衣服口袋。 “你们俩个娃娃,对我这糟老头子真好。我就再多一句嘴,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理解,好好珍惜,别伤了感情。” “山爷爷,您放心吧,我们会的。”我与依然一同回应着他。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丫头,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啊?我到镇子的时间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当年依然天天做噩梦,依然妈带着她肯定没少找老头,二人相熟也是正常的。 “还好,就是最近头发白得厉害。”依然神情黯然地说。 “唉~”老头听了,只是一声叹息,没再说什么。冥界侦探一时间,我们都没了话语。 “罢了罢了,我还是回我那老窝里呆着吧。”老头说完,也不等我们与他告别,转身就向前走去。 依然忙着对着他的背影喊着:“山爷爷,您慢走。” 老头没有回身,举起右手挥了挥,算作道别。 待他走远了,依然才向我介绍起这个老头来。依然说,他就住在镇下面的一个村子里,他有两个儿子,比依然大四五岁,依然上一年级时,那两孩子上六年级,依然也认识他们。 从这话可以推断出来,老头的年龄的确应该只有五十多,最大也不超过六十,刚才的他,看起来有八十多岁,是比实际年龄整整多了二十几岁,的确是有问题的。 “不对啊,这样的话,按年龄来,你应该叫他山叔叔才对,难道是刚才见面时,你见着他现在很老了,才改口叫爷爷的吗?”我问依然。 “不是,按年龄我是应该叫他叔叔,但是,他当年在我们镇上很有威望,又留着长长的胡须,大人们都教小孩子都叫他山爷爷。”依然解释着说。 依然还说,老头不知在哪里学的风水看相本事,反正方圆几个镇子的人都喜欢找他看事,他也看得很准,名气也大,就连一些当官的也会来找他看官运。 “估计也就会一些皮毛功夫吧,要不然,当年怎么看不好你的噩梦?”我质疑地说着。 “不是,他是看鬼的,我当年做噩梦,与鬼不相干啊,他自然治不了。后面治好我的那个老婆婆,不也说我这事不是鬼在作怪么,证明他还是看准了的。”依然为他辩解着。 我想着他看不看得准,也与我们没太太关系,便也不与依然争论此事。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陈叔迎面走了过来,问着我们。 “过来一会了,杨若麟在那边犯病了,我们把他扶到了这边,晚上他睡我的床,我睡沙发。现在他在房间里休息,我就与依然随便转转。陈叔,你刚才去哪里了?”史上最牛军火商“我问了几个老年人,打听那个人的下落,我们明天就出发。”陈叔说。 刚才我以为他不想与我们去依然家,是不愿意面对依然的爸,原来他是去打听那个人的下落了。想必是陈叔好多年没见过那人了,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 “明天走吗?好啊。要去多久,当天能回来吗?”我问他说。我想的是,依然与徐妍两个女孩子,照顾若麟有些不方便。 “来去至少要一天半吧,要在那边住上一晚,你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行吧。”虽然我觉得时间有些长了,可这主要是我自己的事,陈叔也是来帮我的,我总不能推推诿诿的吧,便只有先答应了下来,办完事尽快赶回来好了。 “陈叔,阴阳先生,泄露了天机,会不会老得比较快啊?”我想起刚才一事,便问起了陈叔。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陈叔疑惑地问我。 我把山爷爷以前测风水看相的事说了出来,还给他讲了山爷爷实际年龄与现在外貌的区别,包括山爷爷自己说的他是在接受老天的惩罚,最后,我也说了他给我测算生辰一事。 “他人呢?”听我说完,陈叔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已经走了,估计是回他家了吧。”依然回答陈叔说。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高人。” 陈叔的话,让我吃惊不小,这个山爷爷竟然是一个高人? “高人?难道我们此行要找的人就是他吗?”我疑惑地问着。 “不是。算了,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再去找他吧!” 第228章 奇怪的声音 这个时候,徐妍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从县城出发了半个小时了,正往依然这边镇子而来。我便准备去她要下车的地方接她,可若麟还在房间里睡觉,我们都走了,有些不放心他。陈叔说他回房间去,让我与依然去接徐妍,接到后,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午饭。 徐妍下车的时候,让我眼前一亮,这小妮子,多日不见,竟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美女,虽然比起依然还差了一些,不过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 她一下车,就甜甜地叫着我:“哥哥好。” 看到一旁的依然,猜到了依然的身份,便又笑着叫了一声:“依然姐好。” “妍妹妹好。”依然回应着她。 徐妍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我看着便接了过来,好家伙,还挺沉的。 “你带这么多东西,是准备玩几天啊?”我笑着问她。 “大妈都给我说了,你这次要呆一周呢,我也就准备与你混一周了,你已经工作了,我还是学生,你可得管吃管住啊。”她嬉皮笑脸地说。 “玩这么久啊……”我故意面露难色。 “依然姐,我给你讲讲徐天童小时候的糗事吧。”说着,徐妍就很是自然地挽起了依然的胳膊,拉着依然往前走去。 一听她这话,加上她又直呼我名字,我就知道完了,忙着追了上去,说随便她玩几天都可以,不过我办正事的时候,没法陪她,只有依然陪她,她就笑着说有依然就够了。 就从下车的地方走到旅馆这么一段路程,依然与徐妍便熟悉了起来,一路有说有笑的,我果然没有猜错,二人很合得来。这样,明天我也放心与陈叔去办事了,除去照顾若麟不是很方便,有徐妍这个开心果在,依然也不至于想起她爸的事而伤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我们五个人,依然妈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这样其实也好,有依然爸在一起,大家都会不开心。 因为有了徐妍在,吃饭的氛围很好,一直就没有冷场过。除了我与依然,她还主动给陈叔与若麟讲话,听见若麟心脏不好,她还鼓励他勇敢战胜病魔。 陈叔安排的第二天出发,那当天下午便没有什么事情。我与陈叔的房间比较大,有电视有沙发,我们五个人在里面看着电视。下午的时候,若麟又发了一次病,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严重,除了发抖,嘴角还在吐着唾沫泡子。若麟是突然发病的,徐妍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直很轻松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畏惧的模样。 这也难怪,徐妍从小在城里长大,加上她是女孩,被大人们保护得比较好,没让她看到一些可怕的场景和东西,猛地看见若麟发病,是有些难以承受。 徐妍这次是过来找我的,我这当哥的,也得保护好她啊。趁着陈叔给若麟喂药的当口,我站起来,小声告诉徐妍,让她出去呆着。徐妍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看了一眼若麟的样子,的确是忍受不住,便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天童,过来帮忙。”陈叔在喊着我。 我忙着走回去,是若麟全身在颤抖,陈叔没法给他喂药。我过去后,陈叔用力按住若麟,然后让我把药放进他的嘴里,我放好后,接过依然准备的纸杯子,给若麟倒了些水进去。 之后,过了十来分钟,若麟的情况才好了过来。 徐妍将门推开了一个缝,看着若麟已经没有发病了,这才走了进来。 “吓着你了吧?”若麟对徐妍说着。 “啊,不,不是,我出去上厕所呢。你好些了吧?”徐妍没好承认自己是因为看不了若麟发病时的样子才出去的。 “恩。” “若麟,你以前发病时,出现过这种情况吗?”我问。 “没有,以前就是心脏痛,发抖,今天是第一次吐白沫。”若麟如实地回答着我。 我把他这情况与之前查到过的不同阶段一对应,心中叹了口气,若麟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另一个严重的程度了。 发病后,若麟很是虚弱,依然便让他休息一会。他要休息,我们便没法看电视了。陈叔说他正好在房间睡会午觉,可以照看着若麟,让我们去街上玩。 出来时,我问依然,现在若麟发病越来越频繁,病情越来越重了,是不是要考虑告诉通知他爸妈了。依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再等等,她担心的是,若麟本来就严重了,这个时候,她舅舅舅妈过来,若麟想起自己被抛弃一事,会受到刺激。桃运商途依然的说法也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可是,我始终担心,若麟继续恶化下去,会出大事。当然,我没有说出我的担心,因为依然是不愿意听着这话的,我只是希望若麟能挺住。 “徐妍,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去办正事,你就留在这里,帮着你依然姐照看好若麟啊。”我想起我徐妍还不知道我与陈叔明天就要走的事,便趁机给她讲了。 “啊?你们明天就走啊。”徐妍一听,话语里有些犹豫。我有些奇怪,刚才接着她时,我说我办正事时没法陪她,她还笑着说有依然陪她就好了,怎么现在我真要走了,她又犹豫了。 我想起在房间里,她看见若麟发病时的表情,有了答案。接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若麟的存在,即便是吃饭的时候,她知晓了若麟有心脏病,却因为没亲眼见着,也没有什么顾忌,现在,她亲眼见着了若麟发病时的样子,自然就对照看他一事产生了一些心理障碍。 “恩,你不愿意留下来吗?”我试探着问。 “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啊?”说到后面,她已经低下了头去,这还真不像她的风格。 “我们办正事,你跟着干什么啊。”我不是没想过带着她,可我们此次过去,要找的那人,要办的事情,都是不能让一般人知道的,特别是徐妍,她的好奇心重,如果听到了或是看到些什么,指不定缠着我一问到底呢。 “我保证不耽误你们正事,你们办正事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徐妍听着我的话,抬起头来,一脸祈求神情地看着我。 “天童,让妍妹妹去吧,我看着若麟就好,实在不行,还有我妈呢。”依然也是看出了徐妍的心理,干脆开口帮着她说起话来。 “依然姐,你不会生我气吧。”徐妍听了依然的话,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依然问。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是在怕着什么。也是因为若麟是我弟弟,要不然,我估计和你刚才的反应差不多呢,没事的,你跟着你哥去,应该比在这里好玩。”依然笑着安慰徐妍说。 既然依然都这么说了,并且徐妍的理由也不算过分,我想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我就想着,我与陈叔见那人时,肯定是在屋子里面,大不了到时候让徐妍离着远一些等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 说定了这事,徐妍脸上的表情轻松多了,又开始拉着依然问东问西,主要是问依然这镇上有些什么好吃的。我当时就想,大小姐,这里可是乡镇,不是市里,也不是县城,能有什么好吃的啊。放开那个言情总裁“依然姐,你家不是就在镇上么,怎么你还要住旅馆啊?”走着走着,徐妍突然问道。 “呃……”依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是这样的,我们这么多人,依然家住不下,再一个,若麟毕竟是病人,住在家里有些不方便,所以我们干脆都住旅馆,大家住在一起,人多也好玩。”我帮依然解释着,依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关于她爸的事,她肯定是不愿意告诉徐妍的。 “这样啊,我倒是觉得住家里比旅馆亲切,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徐妍笑着说。 既然提起了这事,我悄悄与依然商量,这个时候,她爸应该是打牌去了,便带着徐妍回了一趟家里,也让徐妍去见见她妈妈。徐妍看到依然卧室里一墙的奖状,很是羡慕,还说她小时候成绩差,见着其他同学得奖状,心里总是痒痒的。 看奖状的同时,我再次看到那些贴得整整齐齐的边角,不禁在心里叹道:物是人非。奖状还在这里,可是贴奖状的人,已经变了。当年那个心疼女儿的父亲,如今已成为一个酒鬼加赌棍。 依然给她妈说了我们第二天要走的事情,让她妈帮着照看一下若麟,她妈自然是同意了。 赶在依然爸回来前,我们离开了家里。 吃晚饭的时候,若麟也没有醒过来,依然不忍吵醒他,说等我们吃完了,给他带一些回去就好。 我们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若麟还没有起床的迹象。依然走过去,小声叫着他,让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若麟小声应着,说他没有胃口,就想睡觉。 到了九点过,若麟还在睡,依然只道是若麟太累了,让我时刻留意着若麟的动静,之后,她便和徐妍回了隔壁房间。 我与陈叔聊了一下明天的事宜,因为要早起赶车,便也关了灯各自睡觉。 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这次来到东北遇着的一系列事情,一时却又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第229章 半夜滴血 怎么说呢,这声音刚一听着,像是水滴声,我就在想,是不是厕所里面的水龙头没有拧紧,在滴水。 刚开始我不想管来着,毕竟这个天气,从被窝里钻出来还是很冷的,可这声音一直没停,渐渐地,我发现这声音有些不对劲了,比水滴声要浑一些,没有那么清亮。 我就摸索着起了身,这一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些,我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厕所那边传过来的,而是离着我很近。 这个时候,陈叔床上也有了些动静,想必是他也被这声音弄醒了。虽然那声音很小,可陈叔这种修炼之人,听觉自然是很灵敏的,容易被细微的声音惊醒。 我们住的房间,是一个单间,两张床加一个沙发,都是放在里面的。我坐在沙发上又听了一会,感觉到这声音就在房间里,并且来自于两个床之间的过道。 听着这声音,我穿着拖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这个时候,陈叔也坐了起来。因为声音就在他那边,所以他并没有动。 “陈叔,你醒了?”我小声叫着他,怕吵着若麟。 “恩。” “开一下你那的床头灯吧,床头灯的光线暗一点,不会晃人。”我提醒着他。 陈叔伸出手到床头柜边上,打开了他那边的床头灯。灯光一亮,我总算看清了声音的来源,同时也被吓了一跳。 若麟正趴在床头,脑袋支在外面,脸朝下。从他的嘴里,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鲜红的血液。房间的地板是陶瓷的,血液滴下去不会浸入。 此时,地上已经流了一摊的血液,红了一片,刚才那声音,正是若麟口中的血滴在地面的血水中产生的声音。看这情形,若麟保持这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我们最初没有发现,是因为刚开始时,地上是干的,一滴一滴的血流下去,不会发生声音。只有等着血流多了,形成了一小摊血水,再有血液滴上去,才会发出那种像滴水声却又比滴水声更浑厚一些的声音,这是因为血液比水粘稠。 当然,以上这些分析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与陈叔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约而同地冲过去,先把若麟翻了个身,然后把他扶着坐了起来。爱上冰山首席若麟的眼睛是闭着的,脸上是一些乱糟糟的血迹,看这样子,他最初应该是平躺着睡的,然后血液流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了脸上及脖子上,然后他自己翻了个身,趴在了床边。除此外,床上的被子及枕头上,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嘴角还不在停地往外冒着血液。这个时候,我也才看清,这血液是泡沫状的,有点带粉红的。 我想起昨天我查若麟这病情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当出现心功能衰竭的时候会出现咯粉红色泡沫痰。现在若麟吐出的,正是这种咯粉红色泡沫状的血液,如此说来,若麟的心功能已经开始衰竭,说得再直白点,他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内,他就会死亡。 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是陈叔老练一些,不停地喊着若麟的名字,试图叫醒他,同时,陈叔让我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让镇上的卫生院赶紧派医生过来。 经陈叔一提醒,我才手忙脚乱地拿出电话打120。 打完电话,若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我也凑上前去,与陈叔一道呼喊着他的名字。陈叔只会抓鬼,却不是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去叫小林吧,我们都不是杨若麟的亲人。”陈叔对我说着。 我看着房间里的情形,一地的血,若麟嘴里还在继续冒着粉红色的泡沫状血。我就想着,尽管若麟是依然的弟弟,可依然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大半夜的看到这情形一定会受不了的,想着,我就去厕所拿了一张毛巾,用热水打湿,帮若麟擦拭着脸上以及脖子的污渍,至少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做这些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完成后,我把毛巾扔进厕所,就打开门跑到了依然与妍妹的房间门口,轻轻敲着门,同时小声喊着依然的名字。 我之所以没有大声敲门大声喊,一是怕吵到同楼层的其他房客;二来,大半夜的,两个女生都睡得熟熟的,突然听见有人猛地敲门,也是会被吓到的吧;最后一点,则是即便我现在马上把依然叫醒,她过来看着若麟的样子,也是帮不上忙的,还是得等着医生过来,也不差这一两分钟的时间。天才相师在花都没想到,我刚喊了三声,里面就传来了回应,是依然的声音,看来,她睡得并不好,或者,也像我一样,根本就没睡着,处于迷糊的状态。 我又等了一分钟,依然打开了门,问我怎么了。 “若麟发病了。”我说着。 依然一听,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往我们房间走去了。 我往依然房间里看了一下,黑漆漆的,估计徐妍还在熟睡。我想起下午妍妹看着若麟发病都有些惊恐,她现在没被我吵醒,正好不用过去,反正我主要是叫依然的。于是,我轻轻关上房门,退回到了我们房间。 虽然依然没有见着若麟满脸是血的样子,可依然进来时,地上的一滩血,以及若麟嘴里还有继续流出来的血,也着实让依然吓了一跳。 “若麟,若麟,弟弟……”依然不停地喊着,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心,还有一丝哽咽。 从我们在汽车站外遇见若麟,到现在,两天的时间里,若麟从身子颤抖,到口吐白沫,再到现在直接吐血,病情恶化得很厉害。依然再怎么也是大学生,纵使她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却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看着若麟的样子,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若麟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了。我又给120打了一个电话,催着医生快点过来。 我刚放下电话,楼道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猜到是医生来了,赶紧出了门去迎他们。走到转角处,我就看见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一个提着大大的箱子,后面跟着两个穿绿色衣服的男子,他们俩人手中抬着一个担架。 我忙对他们说:“医生,这边这边。” 欢喜小冤家:盗墓大小姐 医生匆匆走进房间,见到床上的若麟,一个人为他套上氧气袋,另一个人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血压计与脉搏器,给若麟量了血压与心跳。 我们三个外行,只有焦急地看着他们做这一切。 “病人情况很危急,镇上卫生院条件不行,需要马上送县医院抢救!”在经过两分钟的检查后,医生作出了这个结论。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依然听了,拉着医生的手说,眼中全是泪光。 “我们会尽力的,你们家属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说完,医生便安排着那两个穿绿工作服的男子,也让我们帮忙,把若麟移动到担架上,准备往楼下抬去。 为了下楼梯时不摔着若麟,我们四个男人,一人抬担架的一个角,慢慢往楼下走去。因为楼道狭窄,四个人又不好走,速度很是慢。一个人走只需一分半钟的路程,我们抬了近五分钟。 好在,卫生院的救护车就停在旅馆门口,下了楼后可以直接上车。 把若麟抬上车后,医生说救护车只能再坐两个人了,问我们谁去。 依然是肯定要去的,我想了一下,便指着我与依然说:“我们俩。” 之后,我与依然就上车了,陈叔让我们到了县医院后给他打个电话,我点头应下了。 路上,我给徐妍发了条短信,大致就是说若麟晚上突然发病,我与依然一起送她到县医院去了,让她早上起床后,去隔壁找陈叔,同时,我也把陈叔的电话给她发了过去。 依然一直拉着若麟的手,不停地在他耳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别睡觉,让他快点睁开眼睛,可是,若麟始终没有回应。他的嘴角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液,旁边的一个医生不时地帮着清理。 救护车一路闪烁着灯光,向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第230章 病危通知书 这个时候,我才有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到了县医院,医生直接把若麟推进去了急诊室,我陪着依然,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出来得急,依然穿得单薄,刚才在车里还不觉得,现在坐在这里,一阵凉风吹来,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我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天童,若麟会没事的吧?”依然转过头来,表情凄凄地看着我问。 “恩,会没事的。”我只得欺骗着依然说,其实她又如何不明白,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口头上的安慰而已。 依然靠进了我的怀里,脸上的泪一直就没有干过。 我给陈叔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已经到医院了,若麟正在抢救,陈叔回了我一句:“好,明天的事不能耽搁,你给小林交待清楚。“他一提,我才想起,我们已经说好,第二天出发去找那个人,现在若麟病情恶化,我真要留下依然一个人吗?我看着怀中的依然,有些说不出口,可陈叔的语气,这事明天必须得办,去晚了就办不了似的,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换成了绿灯,医生推着若麟出来,依然听着开门的声音,忙着从我怀中挣脱出来,向那边走了过去。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依然焦急地问。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病人的病情已经到了最严重的阶段,随时有可能再发生昨晚的情况,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医生回答说。 “不会的,医生,你们再想想办法啊,我弟弟他才十八岁啊,你们救救他。”依然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我们检查过了,他患的先天性心脏病本就是最不好治的一种,现在,他的病情又到了这病最严重的阶段,我们实在是回天乏术。你们谁是他的直系亲属,过来把病危通知书领了吧。”医生叹了口气,对我们说着。 说完,医生就向前走去,两个护士推着若麟往一个病房走去。依然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伸出手搂着她,给予她我的温度。我的酒谷庄园“天童……嘤嘤~~”依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转过身来,趴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我相信,如果不是在这宁静的深夜,如果不是在医院的公共场合,依然一定会嚎啕大哭的,而此刻,依然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只有身子在不停地抽动。 “没事,没事,我们去看看若麟吧。”在让依然发泄了一会后,我轻轻拍了拍她说着。 依然又哭了几声,这才收住了情绪,我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牵着她往病房走去。 “家属,过来签字。”护士对着我们俩喊着。 “你去吗?”我问依然。这里,若麟的家属只有依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有把依然看着。 “我不想去。”依然喃喃地说。 这个时候,护士已经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过来。 我想了一下,对她说:“不好意思,我俩都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等明天白天吧,他家里人过来了再签这字。” 护士听我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拿着单子走了。 我们进了病房,若麟仍然没有醒,只是,嘴角终于没有再流血了。他的嘴上戴着氧气罩,手脚上夹着心电监测仪器的夹子。 我陪着依然,坐在病床旁边,她就那么盯着若麟看,很认真地看,想要多看他几眼。 “依然,要不,明天还是通知你舅舅舅妈过来吧,若麟都这样了,应该让他爸妈来看看他。”我轻声对她说着。 “恩。”依然答应了,我也算松了口气,我担心依然还倔强地认为若麟不会出事,这样,她就还会以之前那个“若麟爸妈来了后,会刺激到若麟”的理由,而不通知他爸妈。这样的话,万一若麟真的死了,我们还有些不好处理。 “天童,舅舅舅妈抛弃了若麟,他肯定伤心死了,可他表面上还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几天,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哭过,他心里一定很苦吧。”依然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偷心天使俏公主“恩,若麟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他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就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他的心性我自叹不如。” “以前,我只是同情他遭受到的病痛,这次回来,以前那么疼爱我的爸爸,却突然不要我了,还对我说那些话,我也有了被抛弃、被遗弃的感觉。现在,我更能理会到若麟心中的伤痛,希望明天舅舅舅妈来了,能对他好一些……”说着说着,依然又有些哽咽了。她是又想起了她爸爸不要她的情形吧,我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 我看了下手机,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 “你快睡一会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办。”依然也瞥见了我手机上的时间,对我说着。 “要不,我明天不去了,陪你守着若麟吧。”这话我不是骗依然的,之前陈叔打电话时,我还有些犹豫,可看到依然后面的伤心样子,加上医生说过,若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何玉玲在我身上已经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天两天的,若麟的情况比起我的事情,要严重许多,我便想要留下来陪着依然。 “不行,你的正事要紧。”说着,依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对我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天一亮,我就会给妈妈打电话,让她给舅舅舅妈说若麟的事,然后他们三个人都会来医院帮忙,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你安心把正事办完了,再回来找我们吧。”依然神情专注地说着,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看着依然那带着泪花却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了一丝感动,点了点头。同时,我也决定,一定要早点回来陪着她,说句难听点的话,万一若麟在我走的时间里死了,我也不能让依然独自承受这份悲痛。 若麟的神情很安然,这次,他是真的熟睡了吧。我也终于有了一些困意,趴在病床边上睡了起来。恍惚中,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点东西,不过那时我实在是太困了,也没管那么多。转世混沌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清晨七点半了,我抬起头来,若麟还躺在病床上面,而依然却不见了踪影。 我站起身来,一件东西掉落在了地上,我转过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外套。我记得我睡之前,外套还在依然身上披着,一定是依然见我睡着后,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走出病房,在过道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依然的人影,我便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她打个电话。 “你醒了吗?”电话通后,传来依然有些疲惫的声音。 “恩,你在哪呢?”我关心地问。 “马上就回来了。” 过了三分钟,依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三个盒子和一个袋子。 “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三盒稀饭和几个馒头,趁热吃点吧。”依然走过来,递给我一盒饭说。 我接了过来,心疼地问:“你一晚上都没有睡么?” “睡不着,没事,以前上大学时,寝室里一起看韩剧,也经常熬夜的。”依然故作轻松地说。 “你也吃点吧,吃了睡一会儿,若麟这样了,你身体可别弄垮了。” “我知道的,我已经给我妈打了电话了,等他们过来了,我就去睡。”依然回答着我。 陈叔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这边情况如何,我大致告诉了他,并说依然妈以及若麟的父母都会过来,陈叔听了,就说既然若麟有人照顾了,让我赶紧回镇上去,我们出发去找那个人。 因为已经与依然说好了,我便回答陈叔说“好”。 为了速去速回,吃完了早饭,我就与依然道别,搭上了回小镇的客车。 第231章 端木冬寒 ? 我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了,陈叔与妍妹就在我下车的地方等我。 “哥,那小孩不会死吧?”我刚下车,徐妍就迎上来问我。看来,陈叔已经给她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听她的语气,还是关心若麟的,妍妹虽说古灵精怪,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与依然一样,有一颗善良的心。她害怕若麟发病时的状况是真,可她关心若麟也是真。 “什么小孩啊,别人都十八岁了,说得你多大似的。”我白了她一眼说。 “呃~好吧。” “他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到了最严重的阶段,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我还是回答了徐妍刚才的问题。 “啊~好可怜。”听我说完,妍妹神色黯然地说着,在“开心果”的脸上能看到这种表情,实属不易。 “走吧。”陈叔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叔,我们怎么去?”我问。 “当然是坐车去了,不过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口子等车,我已经打听好了。”说完,陈叔就向前走去,我与徐妍赶紧跟上。 到了陈叔说的路口,我们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过来了一辆客车,好在上面空着不少位子,我们不用站着。这一坐就是两个半小时,途中,妍妹好几次埋怨陈叔不早说要坐这么久,害得她没有提前上厕所,她的话说得陈叔老脸红红的,我在心里暗笑,没想到警官培训基地的“陈一火”教官,会被一个小姑娘说红了脸。 下车后,我看了一下,这地方比依然家那个镇子条件差多了,街道只有一条,公路就是街道,两边是房子。 “那人就在这里?”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陈叔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在当前这个交通发达的社会,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竟然还得走这么久的路。 “啊?这么远?”徐妍以前哪走过这么远啊,听了后,也是有些迟疑。 “小妮子,你不愿意去的话,可以坐车回镇子上,在旅馆里等我们。”陈叔似乎终于找着了机会一报刚才被妍妹说红脸之仇,马上回应了这话。 “哼,我偏不!”徐妍撅着小嘴说道。 我们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午饭,又买了些干粮与水,便开始了这次步行之旅。 路上,反正无聊,我便对陈叔说,现在马上就要见着那个人了,让他给我讲讲那人的故事,说说他到底有什么神通。既然是陈叔师父的朋友,一定是很厉害的,绝不是仅仅会捉点鬼那么简单。 “她叫端木冬寒,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我问完后,陈叔一直没有吭声,我还以为他会采取装聋作哑的方式来逃避回答,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后,他终是开口了。 我们当时正在爬一座小山,陈叔在最前面带路,妍妹在中间,我在最后。 陈叔说话时,是对着前方的,所以,在最后面的我,没有听清楚,而他身后的徐妍是听清楚了的,在陈叔说完后,她就被吓得一个踉跄,向后摔倒了,幸好有我在后面帮她抵着,要不然,我怀疑她会翻滚下山去。 “你眼睛看着点路啊。”我扶着她站稳后说道。 “不是啊,真有人活一百多岁啊?还有,端木冬寒,这名字好奇怪。”妍妹满脸惊奇地看着陈叔问。陈叔听着后面的动静,也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陈叔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我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叔。虽然我之前见过陈叔的师父,他的样貌只有六十来岁,但陈叔现在只有五十多岁,倒推回去,他师父最多也就八十多岁,我想的只是他常年修道,不显老而已。 现在,陈叔竟然说他师父这个朋友有一百多岁了,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百岁老人,心中自然有些惊奇,再一个,既然是他师父的朋友,那是不是说,他师父也有可能是一百多岁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修炼者中,一百多岁还是很容易达到的,只不过往上就难了。”陈叔淡淡地说。 “修炼?陈叔,你在开玩笑吗?这世界上,真有玩修炼的人,这个词语,不是应该出现在网络游戏中吗?”听了陈叔的话,徐妍瞪大了眼睛问。 我这才想起,徐妍对陈叔的事情还一无所知,甚至连依然都不如。对于她这样一个九零后新时代青年,突然听见这两个词,感到惊奇也是正常的。 “她是少数民族吗?为什么名字这么独特。”对于端木冬寒这个名字,我与妍妹表现出了同样的好奇。我用这个问题转移了妍妹的注意力,也是解救了陈叔,因为我看他的样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对妍妹解释。 “不知道,关于她的事,师父没给我讲太多,我也就是几十年前跟着师父来过一次,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坐车都要坐大半天,再走两个小时的路,基本上要耽搁一整天。”陈叔回答我说。 耽搁一整天?陈叔的这话,让我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走吧,还远着呢。”说完,陈叔又转身向前走去。我扶着妍妹,跟在他的身后。 “哥,陈叔到底是干啥的啊?”路上,妍妹趁着陈叔在前面走着,悄悄地问我。 “他也是警察啊,还是我的教官,只不过,他平时对风水算命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我觉得说“修炼”不是很容易让妍妹接受,便换了一个日常生活中被用得多的两个词,虽然意思不全一样,不过也算是沾点边了。 “算命?那不都是骗钱的么?” “也不全是骗钱的,有些人算得很准的,你以后遇着这种人,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骗钱,到时候给你施点小术法,你走霉运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叮嘱她说,这倒不是我吓她,经历了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那么点。 “这么神?那你成天跟着这神棍叔叔混在一起,依然姐知道不?” “她知道啊,在m市时,我们还一起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你以后不准说陈叔是‘神棍’,他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好前辈,这次我们过来,他也是帮我忙的。”我对徐妍说。 “知道了,不过,你们这次跑这么远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徐妍这妮子,果然发扬起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此事涉及一些机密,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等你这学期上完,放寒假回到m市后,我可以考虑给你讲一讲。”这倒不是我卖关子,如果直接给徐妍讲何玉玲,她铁定被吓着,可要讲清这事的前因后果,需要的时间就长了,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显然不是现在。 “好吧,你可别想糊弄我,这事我记下了,如果到时候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哼!”说着说着,徐妍的小公主脾气又上来了,我只有连连点头说一定会告诉她的。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短信声音响了,是依然的。我刚才想给她打电话的,担心她在睡觉,便发了一条短信,问她那边情况如何。我拿出手机,依然回复我说,她妈和若麟的爸妈都到了医院,她已经睡了一小觉了。我这才放心了下来,让依然再睡一会,说我这边事情办完就赶回去。 把手机放进裤包,我突然就想了起来,刚才那句熟悉的话,依然也说过。 依然在描述她的噩梦的时候,说最后是去某个村里找了个老太婆,当时就坐了一天的车,这不正与陈叔刚才说的相吻合吗? 并且,依然是从她家里出发,需要一天,我们同样也是从依然家里出发,我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依然当年见的老太婆,正是我们今天要去找的那个人。 陈叔说过,山爷爷是个“高人”,可山爷爷却解决不了依然的问题,这个老太婆几下就解决了,这就说明,老太婆比“高人”还要厉害,那么,她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自然也就说得通了。 想着,我就准备向陈叔求证。(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当我向陈叔看去时,他却已经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突然间停下,让我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第232章 树林 待我与徐妍走上前去,他还站在那里。 “陈叔,怎么了?”我问了一句。 “当年我与师父一起来时,才几岁,比新生现在的年龄还要小一些,走到这个地方时,我实在有些累,加上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我没看清路,一脚踩在这个坎上就摔了下去伤到了脚,师父把我扶了起来,我却是再也没法继续走了,师父便把我背在身后,一直把我背到了那个村子里。”原来陈叔是走到了熟悉的地方,触景生情。 陈叔没有什么亲人,于他而言,师父如父,加上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感情自然是很深的。 我顺着陈叔手指的方向,低头看下去,这里果然有一个坎子。本来这里是上坡路,突然出现一个向下凹进去的坎子,在天色不好的情况下,还真容易一下踩空崴了脚。 “陈叔,当年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也是找那人帮忙的?”我好奇地问。 “不是,师父是来帮她的。”陈叔回答我。 “帮她做什么?”我愈发好奇了。 “那天晚上,我们连夜赶到的,到了后,师父带我走进了屋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长什么样子啊?”我赶紧问道,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帮助我判断端木冬寒是不是依然见到的那个老太婆。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四五十岁吧,外貌看起来与一般的农村妇女无异,不过,她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加上她脸色有些白,那天晚上,我看着还是有些害怕的。”陈叔给我描述着当年的情况。 我一边听着,一边与依然之前说的那个老太婆对比起来。依然说的老太婆,满头白发,脸上有很深的皱纹,与陈叔说的不一样,不过,也是穿着一身黑衣。 我琢磨起来,陈叔现在五十多,当年他只有几岁,那这事情相当于已经过去了五十来年。刚才陈叔说了,他初见那人时,她看起来四五十岁,那么,现在差不多的确有一百岁了。 然后,依然做噩梦的事发生在她几岁的时候,距今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倒推回去,陈叔说的这人,年龄也正好是八十来岁,如此,就与依然说的相吻合了。芙蓉香细水风凉那么,这两个人,还是很有可能是一个人的。 想通了这点,我便问道:“陈叔,你说的这个人,会不会与依然小时候遇到的那个老太婆,是同一个人啊?” “应该是吧。”没想到,陈叔竟然直接就肯定了我的猜测,这让我好生纳闷,既然如此,为何陈叔一直没有说这事呢。 “你早就知道了?”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先赶路吧,有机会告诉你的。”陈叔说完这句,就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了。 在他说这话时,我感觉到他瞥了瞥徐妍,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多半是顾忌着妍妹在场,不方便与我说这些事情。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胖强与新生一样理解我们的话并保守这些秘密的。 又走了半个小时吧,陈叔再次停了下来,我带着徐妍走到他身边停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小树林,树林正中间有一条路。 我刚想问陈叔是不是饿了,需要停下来吃点东西,陈叔一下扬起手,制止了我发声,我只得生生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我看着陈叔,他盯着前方的树林,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他那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我就猜测,莫非是几十年没有再来,陈叔一时记不得路线了? “哥,他在干什么啊?”徐妍小声问我说。 “嘘~”我连忙让她别出声,她就白了我一眼。 “你们跟在我身后,必须寸步不离!”良久,陈叔终于发话了,不过,他说的内容,却是让我立马紧张了起来。不就是钻个林子么,听陈叔的语气,像是里面有什么凶险似的。 “大叔,这里面有野兽吗?”徐妍听了陈叔的话,竟然有些兴奋,这让我好生不解,如果有野兽的话,女生不是应该很害怕才对么,可徐妍倒像是很期待与野兽相逢。 “野兽有没有不知道,野鬼却是有的。”陈叔的样子,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虽然徐妍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可陈叔说话的严肃样子,还真让她的笑容与兴奋凝固在了脸上。 “呵呵,陈叔你逗我呢,你可别想吓我啊。”大概还是觉得陈叔说的话不可信,徐妍在愣了几秒后,脸上恢复了笑容,对着陈叔说。 “天童,把你妹妹看好,我们出发吧。”陈叔没有与她再说这个话题。 说完这话,陈叔取下了他身上的背包。 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与陈叔一人带了一个背包,他的背包里面装的是他从法器箱里挑选的几样法器,我的背包里则装着我们的干粮。 陈叔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两样东西,然后让我与徐妍放进自己衣服包里。我一看,陈叔给我的仍然是那块通魂令,而给徐妍的,是一面八卦镜。 “哥,这是神话片里那种照妖镜吗?”徐妍把八卦镜拿在手中,有些好奇,把玩了起来,并笑着向我询问道。 “这个,差不多吧。”我敷衍着她说,第一我对这八卦镜并不很了解,第二,我这时根本没心思对她普及玄学知识。 陈叔的如此郑重,让我不安了起来。看来,陈叔不是记不得路线,而是,前面这片树林之中,隐藏着什么玄机。 受着陈叔的影响,我再次定睛看向树林深处。刚才,我只是晃眼一看,觉得这不过是一片任何山上都会有的再正常不过的树林。这个时候,我凝神静气地看,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的时间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太阳还没有开始落山呢,可我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穿它。这不是树林大小的问题,树林大了,我自然是看不到树林那边的景象的,可树林再大,我也应该能看到透过树木之间缝隙传递过来的光线啊。 而这片树林,就是如此情况!不问凉薄不知归我想起刚才陈叔说过的话,里面有野鬼,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虽说我知道陈叔的本事大,也亲眼见过他找鬼抓鬼再超度鬼,可那个时候,陈叔也没有像刚才那么严肃啊,甚至在知道灵归来里面有很多婴灵的时候,我也没有见过陈叔有这种表情。 去灵归来时,陈叔为了防止婴灵侵入我的思想,特意让我揣着通魂令,现在,陈叔把通魂令与八卦镜分别让我与徐妍揣着,应该也是一个意思。这就更是说明,树林里面,有着类似婴灵那样的灵体。 “我们走吧。”陈叔说着。 婴灵侵入我脑海的情形我始终记得,特别是那一张张怪异的脸与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那一次,他们也很是让我难受了一阵。婴灵都这么厉害了,这树林里的东西,想必更是凶吧。 想着,我看了看身边的徐妍,犹豫了起来。这次过来,主要目的是帮我把身上的女鬼分离开来,同行的两人当中,陈叔会些术法,我也相信这么个树林只不过是让他觉得有些棘手,是不会伤到他的,可徐妍呢,她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不过是跟着来玩的,如果让她因此沾染上一些邪灵的气息,我会不心安的。 “陈叔,要不然,我先把妍妹送回街上去吧,让她赶车回镇子上去,你在这边等我,现在时间还早,天黑前我能赶得回来。”我叫住了正准备往里走的陈叔。 “徐天童,你什么意思?我回去要告诉爷爷,你把我一个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镇上。”徐妍一听就不干了,她哪知道前面有危险呢。 “不是,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到,我们今晚是要在村子里住的,那里条件肯定很差,你一个城里的女娃娃,怎么受得了。”我找了个借口说着。 “我才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呢,再说,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你才说不让我去,哪有这种道理啊。” “天童,你现在跑个来回,时间有些紧,等天黑了再过这片树林,就更不容易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我们走出这个林子,还得靠徐妍才行!” 第233章 空中的声音 陈叔似乎也不同意我的提议,同时,他的话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连他都对这个林子没有办法,徐妍怎么可能带我们走出去? 徐妍听了陈叔的话,更是不愿意走了,还得意地说:“看吧,徐天童,你再赶我走,当心我等会不带你出林子。” 我正想问个明白,陈叔却没给我机会,直接说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等过了林子,会告诉我的,我只好把这个疑问先放在心里。 不过,陈叔刚才那话,也算是向我保证了,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话,我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无非就是被一些野鬼吓一吓嘛。 “好吧,那你一定要跟紧我们。”我点了点头,答应让徐妍留下来。 之后,我们就向着树林进发了,仍然是陈叔排在最前面,徐妍在中间,我在最后。 进去后,我就见着徐妍的脑袋左右摇晃着,东看一会,西看一会,背后的头发也跟着她头的摇动而甩了起来。 “妍妹,你在看啥呢?”我好奇地问。 “我在发现野生动物啊,你忘了我的专业是什么了吗?”她回答我说。 “好像是--生物?”我一下就想了起来,她高考完填志愿时,还问过我这事。当时她就问我生物好找工作不,我就自己在大学里了解到的情况,如实回答她说不好找,她还反问我,说那为什么大家都说“二十一世纪是生物世纪”,问得我哑口无言,最后,她还是坚持已见,报了生物专业,她的理由是她喜欢小动物,这个理由当时让我哭笑不得。 今天看来,徐妍还真是喜欢小动物,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不忘寻找着野生动物的足迹。 这一路走着,没有什么异常,身后的阳光照过来,也不显得阴暗。走了两分钟,视线昏暗了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快看不见了。 四周吹起了一阵凉风,从我的脖子处钻进了衣服里面,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妍妹也冷得打了一个喷嚏。现在本来就到了深秋时节,这林子里面,整日照不着阳光,温度就更低了。“你们跟上啊,我走得慢,有事马上出声。”陈叔叮嘱着我们。 走了这么些时间,我倒也没察觉到有什么阴气,就只是比外面冷了些、光线暗了些,我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会不会是陈叔看错了。 就这样,又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视线更暗了,我再次回过头,已经完全看不见我们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因为这个林子里面的路不是很明显,我这一回头,甚至有些找不着我们刚才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我忙着回过头去,紧跟几步追上了徐妍。 又走了几分钟,前方的林子还是一片黑黑的,看不到出口,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心想,刚才在山下时,也没见着这山有多大啊,既然如此,山上的林子也就不会有太多,怎么走了这么久,竟然还看不见出口。 “陈叔,还有多久啊?”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天童,别烦躁,静心诀!”陈叔听了我的话,大声地回应着我这一句。 我一听,当下警觉了起来,我不是这么容易烦躁的人啊,平时也不会这么没有耐心,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是心性受到了邪气的影响?这样想着,我赶紧在心中念起了静心诀。 “静心诀是什么东西?”走在我前面的徐妍好奇地问着。 “没啥,是一首好听的歌,你要觉得走着有些闷,也可以唱自己喜欢的歌。”我在念静心诀,没法分心回答妍妹的话,就听见陈叔这样回答着她。 陈叔的话,差点让我念静心诀时分了神,好听的歌,亏他想得出来。 他说完后,妍妹倒是真的轻声哼起了流行歌曲。我一边继续跟着往前走,一边感到一丝奇怪,听妍妹的声音,她还是很正常的,并没有烦躁之意。她平时的性格明明比我急得多啊,怎么今天她没有耐不住性子问陈叔还有多久,反而是我问了出来。 这样一想,我更是确定这林子里有邪气左右了我的心性,我加快了念静心诀的速度,以期让自己的心绪尽快宁静下来。秀丽田园随着我的心情平静,我这才慢慢安心了一些,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邪气可以侵入我的心神,那应该也可以侵入徐妍的心神才是啊,在同样的情况下,还是应该她先发声。 我很是奇怪,就准备叫住她,与她交谈几句,看她情绪是否还正常。 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着:“徐天童……徐天童……”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声音就来自我的头顶,我立马抬头向上看去,可是头上只有遮住天空的树木,哪有半点人影,连鬼影也没有。 我停下的这一会,他们二人与我的距离已经远了起来,我怀着疑惑,小跑着追了上去。 “天童……天童……”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好像来自我的左侧方向,我猛地看过去,仍然没有发现。 我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莫非,陈叔刚才说的野鬼现身了?可是,既然是野鬼,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呢。对了,鬼也算是地仙的一种,能知晓生人的一些信息,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如此对自己解释着。 我发觉这丝不对劲后,马上就向前面喊着:“陈叔!” 刚才陈叔说过,有事马上出声,在这个地方,我也只有求救于他才行。我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些鬼怪比陈叔的师父还厉害,为什么我包里装着那通魂令,鬼怪还能影响我。 让我惊恐的是,在我发出声音后,前面的陈叔竟然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应我,而是继续背对着我往前在走着。 “天童……” 那声音又来了,这一次是从我的右方传来的。而这一次,我终于听清楚了,我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这竟然是我自己的声音,而我又觉得陌生,是因为这声音与我平时听到的不一样。不羁的风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用录音机录下自己的声音来听,与自己平时说话时听到的是不一样的。而我刚才听到的,就像是另一个人,在用我自己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现在明明就在这里,怎么还会有另一个我呢? 我更加不安了,又对着前方大声地喊了两声,陈叔还是没有反应,就连走在我前面的徐妍,也没有回过头看我一眼。 这个发现,让我心中骇然不已。 我想要快跑几步,追过去拦住他们。恰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朝我这边飞驰而来,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时,他已经擦着我的脸飞过去了,在这之后,我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伸出手摸了一下,竟是红红的血液。 我更害怕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就想着追上陈叔,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再次迈动步子,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背后一阵风吹来,我的后脑勺受到一个猛烈的冲撞,撞得我向前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地上。 我的脸挨着地面,地上的泥灰浸入了我脸上的伤口,换作平时,我一定会担心这会在我脸上留下伤疤,可这个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也很疼,想必是刚才扑倒的时候,膝盖撞到了地面的山石上面。 我有些站不起来,就用手撑着地面,抬起头来,看着前面妍妹与陈叔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陈叔……陈叔……徐妍……徐妍……”我无力地呐喊着,可那两具身体尤如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再次尝试,腿上还是发不了力。 我站不起来,就只有头能动,前面的两人越来越远,我左右看了看,除了树叶在凉风的吹抚下不停地动着,也没有其他的异样。 只剩下一个方向了,我抬起头来,再次向上方看去…… 第234章 着了道 这一看,看得我瞳孔放大了起来。 在我正上方,黑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我心中既惊慌又疑惑,这就是刚才叫我的那个人?还是刚才撞击我的那个东西?还是说,刚才那声音,本就是撞击我那东西发出来的? 在我与他对视五秒钟后,那双眼睛眨了一下,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俯冲下来,这个时候,我才看了个大概,他好像有一双很大的翅膀,黑色的翅膀,而他的整个身形,就像是一只超级大的鹰。 这是一个什么怪物! 不过,在看清了他的身形后,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之前,我的害怕,来源于未知,我不知道我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他究竟是鬼还是妖。 而现在,我至少知道,他不过是一只鸟,顶多算是一只超级大鸟。刚才抓伤我脸的,应该就是他那锋利的爪子吧。 眨眼间,他已经飞到了我的面前,他急速冲刺下来的速度,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风,因为林子里本来温度就低,这股寒风吹入我眼中,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不得不将眼睛闭上,我用手轻轻揉了几下,觉得好些了,这才松开手,睁开了眼来。 这一睁开,却是吓得我刚刚缓了一些的心脏又快速跳动了起来。 在我的面前,有一张脸。 “脸”这个词,用在此处,不知是否是正确。 因为,这张脸与普通的人脸不一样,他上面,有好多的毛,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其余地方,都被毛覆盖着,怎么说呢,这与那些小鸟的头差不多。不同的是,除了被毛覆盖着,脸上的五官却是成型的,应该是鼻子的地方,高高地耸了起来,脑袋两侧也有像耳朵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表层同样是毛。 他就那么冷峻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徐天童,你站起来,你怎么能被一只鸟打败!”一个声音在我耳朵里回响起来,这一次,不是刚才那奇怪的声音,而是我自己在给自己鼓劲。纤美指缝流沙我一咬牙,忍着腿上传来的巨痛,双手用力一撑,整全是站了起来,可刚站起来,我的膝盖就因承受不了这种疼痛而弯曲了一下,让我身子往下一沉。 此时,那只怪鸟也已经直起了身子。刚才他是伸长着脖子,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 他两只爪子着地,站在那里,两个翅膀放在身体两旁,就像是人的两只手,总之,他像极了一个人。看着我身子往下沉了一下,他那满是毛的脸扭到了一下,竟似在耻笑着我。 他的这个表情,让我很是不爽,也激发了我心中的斗志,以前遇着怪老头时,我明知不敌,却也没有退缩过,这一次,我更不会被一只大鸟看轻了。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拿得上用的武器,便捡了一根长的树枝拿在手上,然后,慢慢向着他走了过去。 大鸟站在我面前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盯着我离他越来越近。 随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握着树枝的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度,随时准备着给他来上当头一棒。 五米,三米,两米…… 大鸟还是没有动,我心中一喜,扬起手中的树枝,就准备用力朝他头上打去。 一秒钟的功夫,大鸟刚刚还垂放在一侧的翅膀动了一下,接着,我手中的树枝就掉落在了地上,我之前拿树枝那只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拿到眼前一看,手背已经乌了一片。 他这一下让我很有挫败感,也让我很羞愧,我不甘心,也不再去捡地上的东西,直接向他扑了过去。 “嘭--” 巨大的声响震动着我的耳膜,我眼冒金星,脑子也有些晕,在原地打了两个转,这才停了下来。 等我定住神时,眼前哪里还有怪鸟。 我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在我扑向怪鸟的时候,他再次挥动了那硕大的黑色翅膀,狠狠地拍打在了我的左脸上面,打得我在原地转了两圈。电影世界抽奖传他的力度很大,我甚至怀疑,我被他这一打,打成了脑震荡。 我脑子晕晕沉沉的,脸上刚刚被他抓伤的口子还没有凝固,现在又受了这么一下,我感觉我的脸已经肿了起来,血还在流着,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下巴,再由下巴往下滴去,掉落到了地上。 我伸出手来,想要摸一下肿痛的左脸,刚一碰到,就疼得不行,只有作罢。 四处都很安静,没有人再叫我,也没有大鸟飞动的声音,这里,静得像是一片坟地。 徐妍与陈叔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已经走出去了吧,也好,至少他们安全了,我如是想着。 我再次把前后左右都看了一下,仍然没有怪鸟的影子,这畜牲,把我留下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大鸟刚才那一下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脑子现在才勉强不晕了,如果我刚才就强行要走,走起路来,一定会是东倒西歪的。 我向着最后一次看到徐妍背影的方向走去,一瘸一拐的,我想起了幽暖暖家里的那个瘸子,尽管他因为施用了逆天的婴灵唤醒术,脸上全烂了,可我不也被大鸟抓烂了脸,又打肿了脸么,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一步,两步,三步…… 我感觉到自己走了好久,走到腿都有些发麻了,却还没有看到出口,更是没有追上徐妍与陈叔,就连那大鸟,也没有再现身来玩弄我。 尽管疲惫,我却是知道,这个林子里不是休息的地方,我咬了咬牙,不断地给自己鼓劲,让自己坚持下去,我继续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一步步地走着。 “我说,你们俩人要再不说话,我就煽你们耳光了啊!!!”一个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一定又是刚才那扰乱我心绪的假象,我让自己不要理会,继续走。 “徐天童!你个猪脑子!我要回去在爷爷那里告你状!”凶悍王爷猥琐妃如果说刚才那句话,只是让我觉得有些耳熟的话,听着这一句骄横中带着丝撒娇意味的话,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说话的正是我那鬼灵精怪的妍妹妹啊,她叫我徐天童的语气,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她不是已经走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喂,徐天童!我真生气了!”徐妍再次对我喊道。 在她的这一声之后,我终于是睁开了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在我面前的,正是徐妍这个丫头,她面带怒容地看着我,我来不及问她情况,又寻找着陈叔的身影,却发现陈叔就在我旁边五米远的地方,还在一步一步地走着呢。 让我奇怪的是,陈叔的行动轨迹,竟是一个圆形,也就是说,陈叔实际上是在以徐妍站的地方为中心,画着一个半径为五米的圆。 “你玩够了?”见我睁开了眼睛,徐妍怒气冲冲地说。 “怎么回事?”我很是惊奇。 不过,我还没时间听徐妍细讲,刚才我见着陈叔的动作,就知道陈叔不对劲,我必须把他叫醒。 我走到陈叔身边,发现他也是闭着眼睛的,他现在的样子,与我刚才看到的一样,木然地、机械地重复着走路的动作。 我大声喊着“陈叔、陈叔”,可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一下就急了起来,看这情况,我们明显是着了道了,如果他不醒过来,我是完全没有信心能走出这片诡异的林子的。 “陈建国,我是徐天童!”我一时情急,顾不得尊卑,直呼起了他的名字。 陈叔仍然没有反应,我不知所措。 “陈叔,你再这样走下去,就要尿裤子了!”徐妍走了上来,对着陈叔喊了这么一句。 在她喊了之后,我惊奇地发现,陈叔停了下来。 第235章 幻境 接着,陈叔睁开了眼睛。 让我忍俊不禁的是,他睁开眼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往下望去,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见着他是在盯着自己的裤子,我很不厚道的笑了,他是在看自己有没有尿裤子呢,妍丫头的一句话,还真是管用。 确定了自己裤子上没什么异常,陈叔这才转头看着我们。与我刚才的茫然不同的是,陈叔似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皱紧了眉头。 “陈叔,为什么会这样?”我问着他。 “唉,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我还是过不了这林子。”陈叔叹了口气说着。 “还是过不了?你是说,上一次你也没有过了这林子,那你们最后是怎么见到端木冬寒的?”我疑惑地问。 “我是过不了,我师父却可以,他直接让我睡着了,等我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村子里了。”陈叔解释说。 “这林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听着陈叔的话,我敏感地察觉到,关于这个林子,陈叔一定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妍丫头,你讲讲你刚才看到的事情吧。”陈叔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头问着一旁的徐妍。 “刚才啊,开始还好,你们还会与我说话呢,我不一直在找着野生动物嘛,先前都没有发现,后来,我看到一只鸟飞了过去,我还追了两步,可他飞得太快,我追不上,我又不敢跑远了,便又走了回来。” 徐妍说起鸟,让我想起了我刚才闭着眼时看到的那只大鸟,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只鸟,我没有打断徐妍,继续听她说着。 “这次回来后,我还是回到了你们二人的中间,可走了几分钟吧,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刚开始还是直线,怎么走着走着,就转起弯来了,再到后面,陈叔就带着我们转起了圈,我以为只是他一个人呢,就想问你他是怎么回事,谁成想,我转过头来,发现你眼睛闭着,跟在陈叔后面一起转圈,我就从你们中间走了出来,在一旁看着你们俩在那走了一圈又一圈。”桃花朵朵开“然后呢?天童怎么醒过来的?”陈叔插了一句问道。 “我就在一旁喊你们啊,我叫陈叔,你没有反应,我叫哥哥,徐天童也没有反应。后来,我生气了,也有了点害怕,就直接叫了徐天童,这一喊,他才有了些动静,我又喊了一次,他就睁开眼了,你们俩该不会是合起伙来吓我吧?”徐妍说完,看着我与陈叔问。我见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期待我们回答她一个“是”字。 徐妍的表情,让我明白,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怕的,在这样一个林子里,同行的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闭上眼睛转起了圈,换成是谁都会觉得很诡异吧。 还好,徐妍没有被吓得不知所措,而是假装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恶作剧,以此为理由,让自己生气,让生气的情绪压过害怕的情绪。正是在这样的情绪下,她才能直呼我的名字,而我也才能醒了过来。 我想,这就是进林子前,陈叔那句话的含义吧--我们走出这个林子,还得靠徐妍才行!如果今天没有她在,我与陈叔二人指不定在这里面转一整晚的圈子呢,最后累得筋疲力尽而晕倒过去。 “不是。”陈叔的声音回答了徐妍的问题。 “那,那是什么?”在问这句话时,妍妹的语气已经有了些不自然,害怕的情绪再次表露无疑。 “鬼打墙。”陈叔说了三个字。 “啊?真有这东西?”徐妍听完,喊了一声出来。 鬼打墙是在农村里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多数情况下,是指一两个人夜晚时分,走在荒郊野外,会被一些游魂野鬼迷惑了心智,自己以为自己迷路了,在外人看来,他们却是在原地打着转。蝶落花开泪无痕就刚才我与陈叔的表现来说,的确与鬼打墙有些相似。不过,鬼打墙是由游魂野鬼侵扰行人的心智造成的,如果我们今天遇到的真是鬼打墙,我被迷惑就算了,难道陈叔连一些游魂都对付不了么? 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我与陈叔都着了道,为什么徐妍一点事情都没有,总不至于说,她的法力比陈叔还要高吧。 “陈叔,这事不应该那么简单吧?”我试探着问道。 “呵,天童说得没错,当然不会是鬼打墙那么简单。既然进来了,又遇到了这事,我就告诉你吧,这林子是端木冬寒设计的一个局,但凡修炼人士,进来后,心绪都会受到这里面气息的影响,因为布局者法力高强,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法力比布局者高的人,才会成功抵制住侵扰,走出自我幻境,继而走出这片林子。”陈叔简单地说着。 听了他的解释,我也大致明白了我刚才的那些经历,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只是,这幻境产生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在我的幻境中,会有一个我自己的声音在喊我,还有一只奇怪的鸟。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陈叔告诉我,他的幻境与我的幻境类似,里面也是一个自己的声音在呼喊,他说这很好解释,形成幻境的最重要因素就是被迷惑者本身,也只有用自己的声音,才能更好地迷惑住本心。 刚开始时,那声音让你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让你摸不透情况,等着你听出这是自己的声音后,内心只会更加疑惑,去问自己,为什么还会有另一个你的存在,到了后面,甚至会怀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陷入一种自我否定的死循环里去。 听了陈叔的解释,我算是真正理解到了刚才那种幻境的可怕,一旦怀疑起自己,陷入那种死循环,很可能会弄得神经错乱,即便醒了过来,也会成为精神病的。综漫一世妖娆“你刚才说这个局是针对修炼人士,意思就是对普通人没有作用了?所以,今天我们三个人当中,我们俩人都着了道,而妍妹没有事,对吗?”我看着他问。 “是的。”陈叔肯定地回答了我。 “既然你明知道会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说不定我就不会被迷惑了。”我实在有些不理解他的隐瞒。 “你觉得我说了会有用吗,说了反而会让你的潜意识产生一种畏惧,让那邪气趁虚而入。我就事先知道这事,我也一直在防备着,我不仍然被迷惑了?”陈叔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重,估计是被我刚才那话给气着了。 听了他的话,我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陈叔法力比我高太多,他事先知道了,不也一样被弄得变成了木偶人,傻兮兮地转着圈,我一个只会点皮毛术法的连门都没入的小渣渣,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大胆,还有一个原因,我早就算过,我们这一次行程,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看,我们不是醒了过来么。”想是陈叔也觉得刚才对我的语气重了点,见我不说话,又语气温和地说了这么几句。 “恩,那个鸟是怎么回事呢?”我是信任陈叔的,要不然刚才在明知林子里有可能会有危险的前提下,他一说没事,我仍旧同意了让妍妹跟着我们,事实证明,虽然发生了些事故,可也算是化险为夷,加之他的语气缓和了,我便继续问他问题。 “我的幻境里,也有那只大鸟,他是虚幻的,可他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听了我的问题,陈叔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这样回答着我。 第236章 正邪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陈叔,虚幻与实在本就是两个矛盾的词语,为何会放在一起形容那怪鸟呢。 “虚幻,自然是指他存在于你我的幻境当中,是无形的,像灵体一样;实在,却是说现实中真的存在着这样的一只鸟,只不过,没有幻境中那么大而已。”陈叔解释着。 “你见过那鸟?”陈叔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 “妍丫头刚才不也见过么。”陈叔看着徐妍说道。 “妹儿,那鸟长什么样子啊?”听了陈叔的话,我赶紧向徐妍求证。 “他飞得太快了,我看不清,不过,全身都是黑色的羽毛,大概有这么大吧。”说着,徐妍用手给我比了一下,看她两手间的距离,那鸟应该在八十厘米到一米之间,的确算是鸟类中比较大的了。 “陈叔,这鸟是什么来头啊?”我继续问。 “那鸟名为秃鹫,以吃尸体为生,是端木冬寒专门养着来看守这片林子的,他的岁数不会比我小,当年我与师父一起过来时,就见到了他。他常年跟在端木身边,也是有灵力的,刚才,先是这林子里的一些阴邪之气侵扰着我们的心神,接着,就是他飞过来,击垮了我们心中最后的防线,让我们进入了冥想状态。” “吃尸体?好恶心啊。”徐妍撇了撇嘴说。 我却并不奇怪,这鸟的名字我以前听过,既然他常年吃各种尸体,再加上端木冬寒这种会术法的人的引导,体内自然会积聚着大量的阴邪之气。 听了陈叔说完,我细想了一下刚才的整个过程,前面的一段路程,没有什么异样,到了后面,一直没有看到出口,我的心中开始烦躁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我的心绪其实已经受到了四周阴邪之气的侵扰,在这个时候,我烦躁地问着陈叔还有多久才能出去,陈叔听出我话语里的躁意,让我默念静心诀,之后,徐妍与我交谈了几句,她还小声唱起了流行歌曲,在这个时候,我的心绪已经好了不少,为何还会着道呢。就在那后面没多久,我就听到有人在喊着“徐天童”,然后,我就彻底迷糊了。 想着想着,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我再一次把整个过程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随之,心中有了一个推测。 “陈叔,你刚才说只有修炼之人才会着道,我或许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凡修炼之人,身上必是带着一丝阳刚正气的,这里面全是阴邪之气,见着这种正能量的东西,仗着他们力量强大,自然会上前来侵扰这种正气,这样,我们就会产生一些烦躁之意,遇到这种情况后,我们通常的做法便是使用静心诀一类的法门,让自己心绪安宁下来,不再烦躁,实际上,这样恰恰是中了端木冬寒的圈套,因为一旦我们使用了静心诀,凝神静气,心绪安宁,把心中所有的杂念都排挤了出去,这个时候,偏偏也是我们意志防御力最薄弱的时候,在这当头,再来一股强大的邪力,侵入我的意识便很容易了。”我把我的推测讲了出来。我的老公是植物我看到,陈叔在听的时候,从最先的无所谓,变成了后面的感兴趣,到最后,开始轻轻地点头,对我的想法表示着赞同。 “天童,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没错,她正是利用了修炼之人遇到阴邪之气时的习惯反应,布的这样一个局。而那只怪鸟,便是趁着我们心神放松时,侵入了我们心智,并在我们的幻境里,形成了他的幻象,甚至用这幻象来对付我们。”在我说完后,陈叔对我的推测进行了补充。 陈叔刚才就说那鸟岁数大,想必也算修成精了吧,难怪在我的幻境中,他那张鸟脸下面,隐隐已经有了人的五官模样。 “不过,为什么刚才我去找你,你没有反应,妍妹一喊,你就醒了呢?”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 “陷入幻境后,我们以为那就是真实,必须要有一个具有特别标识的声音才能唤醒我们。刚才你是怎么醒过来的?”陈叔问我。 待我说完后,陈叔便告诉我,正是因为徐妍直接叫了我的名字,而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让我的幻境出现了一丝缝隙,并破裂开去。 至于他自己为何会醒,他没有细说。我却是顺着这个思路推测出来了,上午坐车过来时,妍妹的一句话就让他老脸有些红,这也算是一个标志了,刚才妍妹又说了一句类似的话,陈叔这便醒了过来。正是这样,他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尿裤子。 “那么,她精心布置了这么一个局,把修炼之人挡在外面,是什么目的呢?”弄清了幻境一事,我继续向下问。 “她干的事情,是被正道人事所不耻的,我猜,是有很多人前来讨伐她,虽然中间有很多人的本事不如她,但来的人多了,她一定会烦的,便想出了弄这么一个林子,困住大部分的修炼者。不过,此地虽然多有阴邪之气,地上却是没有骷髅白骨,想必她的目的只是阻止修炼之人继续前行,却没有伤他们性命之意,那些人见着走不出林子,按原路返回,也是可以出去的。”陈叔回答我说。婚宠之邪少诱妻成瘾我注意到,陈叔在回答时,用了“我猜”二字,这两个字后面的一大段话,很可能只是陈叔的主观臆测,可是,在这两字之前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了。 而在这两字前面,陈叔说端木冬寒干的事情被正道人所不耻,既然这样,正邪相反,难不成,她是邪教人士?想到这里,我不禁把她与怪老头联系到了一起,怪老头吸魂喝血,自然也是为正道人士所不耻的。 “陈叔,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禁再次问起了这个问题。 陈叔听了我的话,脸色顿了一下,看了看徐妍,我想起之前我问他这些方面的事时,他就说等后面有了机会再告诉我,当时我就猜到他是觉得有徐妍在场不方便说。 我刚才也是一时好奇心上涌,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才问了出来,现在反应了过来,我也做好了陈叔不回答我的准备。 谁成想,就在我不抱希望的时候,陈叔却是作出了回答。 “我还是先告诉你那一年我与师父过来是做什么的吧。那天晚上,到了房间,师父让我叫她师叔。” “啥,师叔?这是什么关系?”我马上惊奇地问。 “哥,这你都不懂么,意思就是,陈叔的师父,与那个人是师兄妹呗。”徐妍帮着陈叔回答我的问题。 我自然是明白这层意思的,我惊奇的是,之前陈叔一直说那老太婆是他师父的朋友,却是从来没有说是他师父的师妹啊。 “妍丫头说得对,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师父带着我离开时,就与她断绝了同门关系,不再承认端木冬寒是她的师妹,所以,她现在自然也不再是我的师叔。”陈叔解释着。 尼玛,竟然断绝了师兄妹关系,看来这端木冬寒干的还不是一般的事情,我更加好奇了起来。 “我这师叔,本来与师父一样,是潜心修习正道的,为了早日得道,她刻意找了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没有料到,正是到了这里,她受不了修行的枯寂,动起了歪心思,想要走捷径,钻研起了邪门歪道。”超级大土豪听到这里,我想起了一句话--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陈叔的师父,虽然一直生活在城市中,却能忍受住城市的灯红酒绿与喧嚣,一直坚持修习正道,这才是真正的高人,事实也是如此,我在梓亭县见到他时,他明明已经百岁以上了,看起来却只有六十多岁,就这是修习正道的结果。 而端木冬寒,自己的心不静,即便到这穷乡僻壤来隐居,终是耐不住修行的寂寞,走上了歪路,虽然她现在也活到了百岁,但她明显比不上陈叔师父,因为在十多年前,依然与她妈妈过来时,端木已经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了。 陈叔继续说道:“这事被师父知道后,师父为了不让她陷得更深,以至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特意带着我过来,就是要劝她回头是岸,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她刚尝到了一丝修炼邪法的甜头,哪里听得进去师父的劝告,甚至劝师父也与她一起练邪法,师父一气之下便带着我离开了,并宣告与她断绝同门关系,从那里回去后,师父就让我终生不得与她来往。” 终生不得与她来往? 听见这句话,我才更加理解了在m市时,陈叔迟迟不带我过来找端木的原因。这里面有两层含义,第一,端木做的事情,是被正道人不耻的,陈叔一定也不想与这个人打交道;第二,师命难违。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惭愧,当初我还有些责怪陈叔,甚至想过他会不会是不愿意帮我,现在看来,有些时候,我还是不成熟,心性上也缺少历练。 陈叔为了我,连师命都违背了,这是一份何等厚重的情谊啊,我徐天童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待我。 “等等啊,陈叔,你们说前面的我还能理解一些,你们刚才转圈圈,就是精神被操控,有点像现在常说的催眠术。可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又是修行正道,又是修炼邪法的,这世上真有神仙吗?你是不是也会法术?”听到这里,徐妍终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听了她的话,我也有些奇怪,不是奇怪陈叔刚才讲的那些,也不是奇怪徐妍会有这种反应。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在林子外面,我问陈叔这些问题,陈叔总是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可进了林子后,他似乎不再避讳徐妍了,反而把每一件事都讲得很详细。 他怎么一会一个主意啊,这与他平时不大一样。 第237章 走出来 ? “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一定不存在。”陈叔没有长篇大论地给徐妍阐述,也没有举出一些实例,而是简单地回答了她。实际上,这一句话,也算是对徐妍的问题进行了肯定的回答。 常言道,眼见为实,亲眼所见才可信,可从逻辑的角度反推回去,没有亲眼见到的东西,我们也就不能妄言他是不存在的。 “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可不想晚上睡在这林子里。”听了陈叔的回答,妍妹左右看了看说道。 “这一次,你走前面,天童在中间,我在最后。”让我与妍妹都没想到的是,陈叔竟然把刚才的顺序完全反了过来。 “为什么啊,我又不认识路。”徐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与天童在行进的过程中,心绪势必再受到阴邪之气的侵扰,可又不能施用静心诀,等会若心情烦躁,脚下方向变了也不知。你在前面,只管对直着走,总会走出林子去的,别担心,我们二人就在你身后。”陈叔解释说。 刚才我们已对幻境一事进行了分析,陈叔的办法是可行的。徐妍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陈叔一讲完,便排到了最前面,按陈叔指的方向走去。 “天童,你上前去,双手搭在妍丫头两个肩上,我在你后面,双手搭在你肩上,无论我俩心情有多烦躁,都不要出声打扰她带路,只管跟着她就走好了,记住了吗?”陈叔叮嘱我说。 我点了点头,走到妍妹身后,把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继而,我感觉到陈叔的手也搭到了我的双肩上面。 徐妍开始迈动了步子,我们一行三人再次出发了。我在脑海里想象着此时我们三人的动作,不禁联想到了僵尸片中,好几个僵尸平举着双手,整齐地跳动在荒芜人烟的山坡上。 我看着四周黑黑的树林,忙着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在这个环境中想起僵尸,我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走着走着,陈叔说的事情发生了,我又开始觉得自己心里很不顺畅,有些不耐烦,为什么还不到啊,怎么走了这么久,前方还是见不着一丝出口的样子,我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腰,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天童,坚持住,快到了。”陈叔似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连忙提醒着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嗯了一声,同时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快到了,快到了。 又走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结果,我再次有些躁意,我心里也明白这不对劲,可就是控制不住,这林子里的阴气着实厉害,又不能用静心诀,不然的话,我会再次进入幻境的。 我左右看了起来,都一样,黑黑的树林,此时太阳也差不多要下山了吧,林子外的阳光也不是很足了,这林子里面,更是暗得可以。 走了几步,我发现这些树子都长一个样,根本就看不出我们走了多远了。我心里想,我们该不会是又在转圈吧。 我正准备开口,陈叔再次发话了:“天童,闭上眼睛,别到处看,手别松开徐妍的肩膀,跟着走就好!就快出去了!” 听了陈叔的话,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刚才我一直盯着左右看,移动的过程中,那些树木晃一晃的,晃得我有些晕,这一闭上眼睛,感觉倒好了不少。 “妍丫头,你没问题吧?”陈叔又问着妍妹。 “我没事,还是一直走么?” “恩,笔直了往前走!”陈叔吩咐道。 我闭着眼睛,纯粹靠着妍妹的牵引向前移动着。就这样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的眼睛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似乎是比刚才要明亮一些了。 我心中激动,马上睁开了眼睛,欣喜地发现,在我们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隐隐有了些白光,像是一个出口。 “要出去了啊!”我一高兴,便出了声。 “别急,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走出去。”陈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随着离那白光越来越近,我也渐渐看清了,那真是这片林子的一个出口,在那白光的后面,空荡荡的,再也没有连续的树木。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走出这片“困兽之林”了。 当我们到达那个口子处时,我发现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座山的山顶,顺着往下望去,在山脚下,一片烟雾朦胧中,隐约有一个小村庄。 “陈叔,就是那里吗?”我指着那边问道。 “恩,我们到了。”陈叔的语气里流露出来的也是一种释然,想必,刚才他也不好受吧。他的修为比我高多了,身上的正气也就比我强,那些阴邪之气见着他那还不是贪婪地往上扑啊,他一边要控制自己的心绪,一边还要时刻留意着我不被迷惑,比我累多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傍晚六点过近七点了,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林子里面,折腾了近三个小时。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好几条短信,我打开来看,全是依然发的。 “你们到了吗?”这一条是五点钟发的。 “天童?”这是五点十分。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是那里没有信号吗?”五点半。 “看到短信马上给我回复一下,我很担心你们。”五点四十。 距离依然最后发的一条短信已一个小时了,可我刚才在林中竟然一条都没有收到。我回头望了一眼树林,莫非是这里面没有信号? 可是按常理来说,这林子与我现在站的位置,海拔高度都是一样的,与基站的距离应该也是一样的,我只听说过高山会挡住移动信号,却没听着树林可以挡住信号。 树林里黑漆漆的,我突然就想,鬼魂也是有磁场的,科学上,好多文章里对“鬼”现象的解释,也是归结于电磁波。陈叔说这个林子里面阴邪之气重,如果将其与磁场联系起来,也就是说里面电磁波辐射重,然后就干扰了移动信号? “我们走吧,天马上就全黑了,摸黑下山太危险了。”陈叔催着我们说。 陈叔的话打断了我对鬼魂影响信号一事的推测,我往下山望去,村庄上面笼罩的那一层雾气,竟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刚走了几步,电话又响了起来,听着铃音的同时,我才想起,还没有给依然回信息呢,拿出手机一下,正好是依然打过来的。 “依然,是我。”我忙着接了起来说着。 “你们在哪里啊,担心死我了!”依然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在一个小村子里,这里信号不好,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故意轻松地说着,说这话时,我想起刚才我们在树木里的遭遇,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今天不是徐妍碰巧在一起,我与陈叔估计此时还在傻兮兮地转圈呢,等着转得没有力气了,晕倒在里面,即便不死,明天从原路返回去,也得休养好几天才能缓过神来。 “恩,没事就好,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依然问着。 依然的语气,有些犹豫,有些欲言又止,我以为她只是因为担心若麟的病情,想找个人倾诉,便安慰她说:“今晚住一晚上,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回来了,若麟醒了吗?” “还没有,舅妈从到医院开始,就一直在哭,看得我心里也好难受。”依然回答说。 “恩,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当初他们把若麟扔在市,也是倍受煎熬吧。”我劝着她。 “对了,在m市时,那个人……” 依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连忙问:“哪个人啊?” 第238章 借命 “就是你说是专门猥亵妇女的那个流窜犯,最后到底有没有抓住啊?”依然的声音小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依然突然提起这事,我一下就紧张了起来。陈叔与妍妹听到我的声音,也停下了步子,一起望着我。 依然口中的“流窜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对她说的,而实际上,这人就是何志杰。那段时间,何志杰经常跑到依然住的酒店去偷看依然,后来,我查到了他的身份,也渐渐知道了他的目的,可为了不让依然担心害怕,我便故意说他是一个流窜犯。 再后来,依然与我搬到了陈叔的院子里去,何志杰也没有再来偷看依然了,我俩也就没有再提起此事,现在,依然突然说起,肯定是有缘由的,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刚才我们都呆在若麟病房里面,房门是关着的,后来,我想去上厕所,就往外走去,这个时候,我透过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到有一张脸。我看到他时,他马上就闪到了一旁,等我打开门出去时,门边已经没人了。可是,我就是觉得那张脸与那个流窜犯很像,我对流窜犯的印象太深了。”依然对我细细说着。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你们都呆在病房里,最好都别出去,等着我回来,吃饭就叫外卖吧。如果你实在要出去,一定让人陪着你,知道吗?”听了依然的话,我心中很不安,如果那人真是何志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又是如何找到医院去的,他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恩,我知道的,你也注意安全。”依然回答我。 挂了电话,我的神色仍然很凝重,陈叔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何志杰可能到医院去了。陈叔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说着,昨天胖强打电话不还在说杜欣去了他家里找他闹么,怎么他今天就出现在了这边。 的确是这样,可是,现在坐飞机也很方便,从时间上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是怎样找到依然那里去的,难道是怪老头推算出来告诉他的? 当我把疑问讲出来时,陈叔倒是帮我解答了,他说此事用不着推算演绎,何志杰一个当了几十年警察的人,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灭天邪君他一直留意着依然的动静,在发现依然一连好几天没有出现后,自然可以去到依然的公司,询问依然的情况,到时候,他拿着警察证,再开一张介绍信,依然的公司肯定会告诉他依然回了家乡的。 然后,何志杰在内网上调出依然的户籍信息,一路跟到了j市,再到了依然家里的镇上,当他在镇上也没有发现依然后,便会去向邻居打听。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他,依然家有个亲戚在县医院里面,依然一家人都在那边照看,于是,他就很合理地出现在了县医院。 陈叔这样一解释,我也明白了。陈叔与我的感觉一致,如果出现在病房外面的人真是何志杰,他一定是来者不善,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才行。 说完,我们便继续往山下走去,既然要赶时间,就得争分夺秒。 因为是下山,这速度一块,就容易打滚,好几次,我与徐妍都差点踩滑而向下跌倒,都是陈叔及时扶住了我们,别看他五十多岁了,这一身功夫还真是了得,连徐妍这丫头都不停地夸奖起了他。 这样一路下来,竟然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下到了山脚,此时,我也算把这个村庄的样貌看了个大概。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四周都是山,这里是一个山谷,村民的房子,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处吧,也就是说,这里的原生居民,最多也就二十来户。 此时,多数房子上面已经升起了炊烟,农村里做饭都是用柴火,我爷爷家里也是。按说,我好久没见到过这种烧柴生成的烟雾了,应当感到亲切才是,可看着这些烟雾升腾到空中,连成灰蒙蒙的一片,我心中有了一种压抑感。 “等会过去后,丫头在外面等着,天童与我进去。”陈叔安排着。看来,我很快就可以见着端木冬寒了,我不由得有些紧张,那可是一个修炼邪术的人啊,也就是传说中的老巫婆? “好。”我回答说。 徐妍虽然有些不乐意,不过她知道我们此行是有正事的,一路上她都与我们呆在一起,陈叔也没有让她回避,既然现在陈叔特意说明她先不进去,那就是认真的,她撇了撇嘴,点头应了下来。 “天童,进了屋,不管她说什么话,你一定要记得,不能答应借她东西!”我刚做好准备跟着陈叔进村去,陈叔再次郑重地叮嘱了我一句。 “借东西?”我疑惑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对,你可还记得,小林的妈当年就答应了借给她一样东西。”陈叔沉吟着说道。 我自然是记得,当时那老太婆说她可以治得了依然做噩梦一事,可让依然妈借她一样东西,依然妈还说,只要能治好依然,借什么都可以,老太婆在听到依然妈答应后,就笑了起来。事后,老太婆的确治好了依然,可依然却是不知道她到底向依然妈借了什么东西。 “这事我记得,然后呢?”我在问陈叔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那年我与师父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过去,我时常听到一些同道中人说在东北的j市,有一个老太婆,以升官发财或是治疗怪病为诱饵,向来看病的人借东西,这些东西中,她借得最多的,便是寿命!” “什么,寿命?”陈叔的话,无疑是证实我心中的猜测。在初次见到依然妈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外貌似乎与她的实际年龄不相符合。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年龄,但从依然的年龄也可以倒推回去,再一个,那个年代的人,一般是不会晚育的,第三,依然爸看起来不过四十多,那个年代也不流行姐弟恋啊,何况还相差着十多岁。 现在看来,依然妈妈当年必是答应了老太婆,将寿命借与她去,这才导致依然妈有了现在这样异常的衰老速度,那半头的白发,也是这个缘由造成的。大富婆我更是明白了,依然说过,在她妈与老太婆从旁边的屋子出来后,她妈脸色有些不好。第二天依然醒来,发现自己晚上没有再做那个噩梦,激动地把此事告诉她妈妈,可她妈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兴。 如果她妈妈是以借寿为代价,换来依然的完好,虽然出发点是救女儿,可自己却因此减寿,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从那回去后,依然妈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对依然更好了,比以前更喜欢抱依然,想来,是她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格外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吧。 回想到这里,我还记起了一件事,在依然讲了她的经历后,陈叔说了一句“小林啊,平时多给你妈打打电话。” 联系上他刚才说的话,我皱着眉问他:“陈叔,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依然妈借出去的是寿命啊?” “那个时候,我是有这个猜测,但毕竟没有亲眼见着,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借的是很珍贵的东西。直到这次过来,我看到了小林妈妈的模样,才确信这个猜测。” 讲到这里,陈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事是她妈妈自己答应的,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无法逆转,所以,我当时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小林担心与内疚,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你马上要见她了,我必须要给你提这个醒!因为,一旦你答应了,那就是被天地认可了!” 陈叔的话我能理解,类似的话,之前他也说过。那一次,是我告诉他我与怪老头初次相见的过程,陈叔就说,既然我答应了怪老头,并且受用了怪老头的恩惠,那么,即便怪老头让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也需要按要求去做。 如此看来,天地鬼神,也是重这“承诺”二字的! 第239章 排队 “寿命真的是可以借的吗?”徐妍眨巴着眼睛问陈叔。依然妈妈的样子,妍妹也是见过的,刚刚从林子里一路走来,她也亲眼见识了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她的表情已经不是最初的不相信的,而是半信半疑。 “当然,只要被借人愿意,通过一定的术法就可以完成,不过,这是一种邪术,是被正道人所不耻的!”陈叔愤愤地说着。 借?徐妍提起这个字,我心中又有了一个疑问,便问:“那老太婆,明明是说的‘借’啊,借不就表明是要还的么?” “还?为什么要还。我们平时所说的借,是不需要付出什么的,对方直接借给我们东西。端木嘴上说是借,实则是帮助小林消除了那个噩梦,是付出了的,是平等的交易,自然就不用还了,说借,只是为了听起来好听一些而已。”陈叔直观地给我解释着。 陈叔的话无疑是让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依然妈现在的情况,已是回天乏力。也就是说,虽然她妈只有四十多岁,可看起来却远远不止,这不是因为她太操劳,而是她把自己的寿命给予了老太婆,她像是六十多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给了二十年的寿命。 她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实际上,她现在身体的各个状态,都与她六十岁的时候相匹配,一言以蔽之,她现在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感叹母爱的伟大,只是为了不让女儿天天承受做噩梦的伤害,就愿意失去自己二十年的寿命。 我也担心起了依然,如果她知道这事的内情,一定会怀着内疚过一辈子的。我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今后与依然一起,好好地孝敬她的妈妈。 想着,我便告诫徐妍,不能把今天听到的事告诉依然,我是很严肃很认真地说的,徐妍也没有再嬉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三人便向村子里走去,路上,我想着这事,越来越觉得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带邪性的,都是用这种“交易”的方式来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寒冰羽恋之华丽的归来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陈叔,问他会不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陈叔思考了一两分钟,然后说这事他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他们二人都算得上是术法强的人物,这世上厉害的人就那么一些,彼此间认识也是极有可能的。 “对啊,说不定,你师父也认识怪老头!只不过,正邪不两立,双方的立场不一样而已,不知道他俩谁更厉害一些。”我咂舌说着。 “陈叔,既然那老太婆这么厉害,甚至可以借别人的寿命,那她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徐妍好奇地问。 妍妹这个问题算是问到我的心坎上了,老太婆术法强,能帮别人做到的事情就多,世上那么多穷人,如果让他们用十几年的寿命,换得一生的衣食无忧,铁定是有很多人愿意做这笔交易的,如此,老太婆不是就可能以这种方式,永生下去了? “如果永生真的这么容易,那就没人修正道了。我所知道的情况是,端木冬寒修习真正的邪功,入了魔障,破了先前修正道的道行,加上她之前只看到邪术的好处,没顾着邪术的反噬,一旦入了魔障,便陷入了急速衰老的状态,如果不及时延寿,她很快就会‘老’死。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才开始干起了这种‘借命’的勾当。” 难怪依然见着她时,她满头白发,老态龙钟,想必,即便是她一直这样借着寿命,也只是维持着一幅八十多岁的模样吧,而陈叔的师父,看起来却只有六十来岁,并且很是精神。 不过,陈叔似乎还是没有回答妍妹的问题,是不是一直这样借命,她就可以永生呢,哪怕是以一个八十岁老太婆的模样永生。 陈叔接下来的话解答了这个问题:“这个衰老的速度,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越来越快,就好比说,衰老的最初速度是一年算五年,端木寒冬今年二十岁,那么,明年的时候,她看起来就是二十五岁的样子,等到了明年,衰老速度增长为一年算十年,那么,后年,她看起来就像是三十五岁,后年的速度增到一年算二十年时,再下一年,她看起来就是五十五岁的模样。”三周目称霸世界? 我是学理科的,陈叔说这话的意思,我马上就领会了,衰老速度在不断增加,如果端木每年借来的寿命没有等于或是大于这个速度,那么,她就会继续老下去。依然上次见她是八十来岁,满头白发、一口黄牙,这么多年过去,很可能她现在的模样已经是一百来岁,头发掉光、牙齿全无了。 如果这个速度无限地增长下去,到了最后,端木冬寒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并且,虽然她施用这借命邪术,是先经过了被借人的同意,可再怎么说也是有违天道的,即便今世不报,对她来世的修行也会产生很大影响吧。 她们这类人,走上邪术的道路,最主要还是被快速达到“永生”而吸引,如果让她先尝到了长寿的甜头,最后还是垂垂死去,对她们心灵上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过了两户人家的院子,我问陈叔,端木冬寒的房子在哪里,因为这里就那么二十来家人,一眼都能望见,陈叔完全能够给我们指出来的。 在我问了后,陈叔便停了下来,用手指着我右前方的一处,说就是在那边。我顺着望过去,看到右前方有两间房子,中间隔了有二三十米远,其中一家,与我们刚才经过那两家一样,房门前没有什么人,而另一家,我隐约看见,门口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 我想起依然上次说过,这附近很多人找那个老太婆瞧事,中间不乏一些达官贵人。看来,端木冬寒的房子就是门口有人的那一间了,门口那些人,都是有求于她的吧。 我们顺着那个方向走去,渐渐的,那边的情形清楚了起来。弦断杯莫停门口不是几个人,而是十多个人,还整齐地排着列子,看着这情形,我心里不由得叹息道,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这么多人送上门来献上寿命,看来,端木冬寒不会老到哪里去。 其实我的心理是矛盾的,我既希望端木冬寒因寿命不够而早早死去,又觉得如果她真的早死了,依然的梦说不定会陪着她一直长大,而我现在身上何玉玲的问题,也就没法解决了。 说起何玉玲,我真的很想知道,端木会用什么方法把她从我身上剥离开来,既然她是修习邪术,那她用的方法,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再一个,即便她真的可以帮助我,陈叔已经叮嘱了我,让我不能答应她的条件,那么,她凭什么帮我呢? 想着这些,我内心的不安与紧张更甚了。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房前的空地上,那些排队的人,见着我们过来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来这里的,都是有求于端木的,他们一定见惯不怪了吧,陈叔让我们站在原地,他往门口处走了几步,这个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喊着:“老头,你别插队啊,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陈叔闻言,回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我也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被陈叔看着,很不爽地说:“看什么啊看,排队!” 虽然男子的语气凶了点,可他见着陈叔一个劲往前去,以为陈叔想插队,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以前在学校食堂排队吃饭时,就最讨厌这种插队的人。 陈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走了回来,然后,我们三人就站在了队列的最后面。 第240章 怪鸟 前面这些人,三三两两的,互相交谈着,从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也听了一个大概,这些人中间,有些是来求财的,有些是来求官的,还有一些,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想找端木冬寒将其驱走,最让我匪夷所思的,就是刚才吼陈叔的那个络腮胡子,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二人过来的目的,竟然是求子。 这一对夫妻,看起来都在四十岁左右,这个年龄了还来求子,想必是一直没有生育。当时我就想,这老太婆,修炼那邪术,难不成还能与送子观音扯上点关系,让人怀上孩子不成。可别弄些小鬼在女人肚子里,到时候生出一个鬼胎来。 我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热衷,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达到他们的目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陈叔,这些人难道都是从我们刚才那条路过来的?”我看着他们,小声地问着。因为这些人的样貌都很普通,不同的只是穿着,有些简单朴素,有些穿着华丽,这中间就包括刚才那个络腮胡子二人,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有钱人。我就想,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从山顶上那片诡异的林子经过时,会不会害怕呢。 “应该是。多年前,我与师父过来,就是走的那条路,这两天,我在镇上也问了,从我们下车的地方到这个村子里,只有一条路。你想,如果路多了,端木冬寒如何阻止修行中人过来?总不可能在每一条路上都弄那么个林子吧,那林子,不仅需要她的术法,更需要有天然的地势才行。”陈叔回答我说。 如此来看,那林子果真是只拦修道人,不拦普通人啊。我看这些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正常,不像是被迷惑过的,也没有长时间在林子里转圈后的那种筋疲力尽的模样。 过了二十多分钟,屋子里终于出来了一个人,人群里传来了几声欢呼,因为,这意味着下一个可以进去了,轮到自己的时间也快到了。接着,整个队列都往前面动了动。 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子,他一身脏兮兮的,走出门时,就一直傻呵呵地笑,手中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踏翻仙界“怎么样?怎么样?”排队的好些人都在问着他。 “嘿嘿,有钱了,有钱了。”男子被人一问,更是高兴,大声笑了出来,露出了白色的牙齿。 待他走近了,我才看到,原来他的手上拿的是两沓百元的钱。看来,他是进去求财的,而端木也满足了他。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估计一辈子也没见着那么多钱吧,实际上,从钱的厚度来估计,也就两三万的样子。 男子兴奋地离开了,此时天已完全黑了,房屋边上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买饼子啰,热乎乎的饼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应声看过去,是一个驼背的老汉,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在叫卖着篮子里的肉饼。 他这一来,人群骚动了起来,有人问他多少钱一个,也有人没有问价直接拿出钱来就说买两个,老头就移动到了拿钱那人的身边,一边给那人拿着饼子,一边回答着“两元一个”。 听到这个价格,我倒是有些吃惊,按理说,这个地方穷山僻壤的,不方便买东西,此时天色已晚,在这里久等的人们肚子都有些饿,老头应该坐地起价才对。刚开始,我还以为这饼子至少也要卖个五元十元的,没想到只要两元,与依然她们镇上那些饼子的价格一样。 想到这,我不禁多看了那个老头两眼,他虽然背是驼的,可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很精神,是由内到外的一种精神头。他的头发也是很正常的黑中带着一丝银白。 “哥,我有点饿了。”妍妹对我说。 本来我的包里还有我们下午买的一些面包之类的东西,可站在这里冷嗖嗖的,面对着热乎乎的饼子,自然是没有抵抗力。 仙道邪徒 我便对老头说要三个饼子,听见我的声音,老头走向了我这边。我身上没有零钱,最小的就是一张拾元的,我便把拾元钱递给他,告诉他不用找了。不是我大方,而是我觉得,老头没有昧着良心坐地起价,我多给一点也无所谓。 “小伙子,这是找你的钱。”没想到,我接过饼子,刚给陈叔与妍妹一人递了一个,老头就拿了四元钱找给我。 “不用了大爷,你留着吧,也没多少钱。”我连忙说着。 “不行,做人不能贪心,贪心是罪,是会带来灾难的!”最后,老头坚持着让我收下了他找的钱。 做了我们这笔生意,老头就慢慢悠悠地走了,而他刚才那句话还回响在我耳旁--贪心是罪,是会带来灾难的。他那句话,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却又像是说给站在这里的人听的。我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我想,这也是他明明可以用寿命在端木那里换得钱财,却坚持着做饼子来卖的原因吧。 当我喝着矿泉水,啃着从老头那里买来的热饼子时,天空中传来几声难听的鸟叫,这声音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不知道是什么鸟。 我本以为这鸟只是碰巧从我们头顶,过了一会,这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我抬头看了一眼,今晚没有月光,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当我低下头来时,随着一声更大的鸟鸣,我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影子的从上面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带着腥臭的气流。 我定睛看过去,院子里已经站立着一只周身黑色的大鸟。此时,它的翅膀还没有收回,向两侧张开着,这样看过去,它足足有两米多宽。 大鸟站在那里的画面,让我脑子尤如电击,因为,在林子里时,我的幻境中就有这样一幕,那怪鸟像个人一样直立在那里,戏谑地看着我。重生之吃货人生此时,因为灯光昏暗,加之现实中这鸟比幻境中要小了两个号,我看不清它的头部,不知道它那头部的黑色羽毛下面,有没有类似人的鼻子、耳朵这些器官。 突然飞落下来的怪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看着他,有些皱眉,有些好奇,却也流露出了一些害怕的神情。这么大的鸟,平常是极难见着的,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腥臭着实难闻,我听见人群里传来好几声干呕声。 我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在这干呕声的带动下,胃里更是有些翻滚,这就好比你喝多了酒,本来不想吐的,突然见着有人在你面前吐了起来,那你胃里马上就会有酸水上涌,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我只得马上憋住了呼吸,努力压制胃里的那股力量。 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手里提着一个铁桶,径直朝那怪鸟走去。我刚才没见着这个人,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来这里找端木瞧事的人。 那怪鸟见到中年妇女,又叫了两声,虽然这声音与刚才的声音一样难听,可这声音高昂了一些,表达着怪鸟的兴奋情绪。 当妇女走近后,那怪鸟就伸长着脖子,直往妇女手中的铁桶而去。妇女把铁桶放在地上,我就见着怪鸟的头没入铁桶,然后就传来了一阵咀嚼的声音,原来,这妇女是在给怪鸟喂食。 怪鸟的动作很快,三分钟不到,他就从铁桶里伸出了头,我以为它吃完了,它却对着一旁的妇女叫了起来。 妇女走到铁桶边,提起铁桶,把桶翻了个个儿,就从桶里掉出了几大坨东西。这东西掉下来后,怪鸟立马就把头伸了过去,将其吃进了嘴中。 有一块东西滚落到了人群的附近,离它近的人都低头看去,然后就有人“啊”地大叫了一声! 第241章 驼背老头 我也定睛看过去,那东西有手掌般大小,像是一块肉,因为灯光缘故,我看不是很清。反正我们是最后一个,也不担心有人插队,我便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看。 这一下,我看清了,的确是一大块肉,这肉看起来怪怪的,颜色有些不对劲,一看就不是很新鲜了,有一股变质的气味,也不知是什么肉。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我眼前闪过,接着,那块肉也不见了,我抬起头来,就看着那怪鸟的嘴正在不停地动着。 怪鸟过来了,那腥臭味更浓了,我胃里一阵恶心,赶紧回到了队列的末尾,与陈叔妍妹站在一起。 “这鸟好像就是下午从林子上空飞过那只黑鸟。”妍妹悄声对我和陈叔说着。 “陈叔,这就是你说那只秃鹫?”我盯着那怪鸟问陈叔。 陈叔面对着那怪鸟,没有回应我。我以为他没有听见,走到他的侧面,发现他看怪鸟看得很认真、很专注。 “陈叔?”我又喊了他一次,虽然前面那些人还有人在讲话,可这次我明明离陈叔耳朵很近啊,他不可能听不见。 我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怪鸟在继续咀嚼着嘴里的肉块,除此外,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为何陈叔就看得这么入迷呢。 “陈叔,你又入幻境了?”妍妹见我叫了两次陈叔他都没有理我,便也帮着我试探地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这一次,陈叔终于有了反应,不知是他听到“幻境”两字反应了过来,还是对妍妹的声音已经比较敏感了,总之,他“活”了过来,尽管他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那怪鸟。 “我在问你,这鸟,是不是你说的秃鹫?”我再次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 “恩,就是它了,它吃的东西,也是一些腐肉,它常年吃这东西,身上自然会有一种腥臭,身上的邪恶气息也日渐强大,不过,好像也不全是如此……”说到后面,陈叔的话里有了点不确定,估计是他也只见过这怪鸟一次,并且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并不是很了解吧。欢迎来到穿越村“它刚才吃的,该不会是死人肉吧?”我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注意着我们,我才小声问了陈叔这个问题。因为我记得陈叔在林子里说过,这秃鹫是以吃尸体为生的。 “尸体不一定特指人的尸体,凡是死了的有些腐烂的动物尸体,都是他喜欢的食物。我想,端木冬寒也不会成天给这畜牲找死人肉吃吧,这偏远地方,又没有火葬场,不可能有那么多死人的,多半是一些动物的尸体。” 听陈叔这么一说,我心里才好受了些,我想着刚才那些肉是死人身上的剐下来的,全身都不舒服。 怪鸟进食完后,就又张开了翅膀,准备飞回天空,陈叔往前走了两步,离着怪鸟进了一些。看他那样子,是想再观察观察怪鸟的外貌,真是,也不嫌那鸟臭。 可陈叔还没走到它跟前,那鸟就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一飞入天,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听着它不时鸣叫的声音,我才判断出,它是往林子方向飞去了。它还真是一个忠实的守护者,不分白天黑夜地守着那片林子,阻止着修道之人进入到这个小村庄来。 怪鸟飞走后,那妇女提着空铁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走回了房子里。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倒像是端木冬寒家里的保姆,帮着端木喂养秃鹫。 “住店,住店,三十元一晚。”妇女刚走进去,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听了出来,正是刚才卖饼子的那个老头。我回过头,看见他弯着个背向我们走来,手中还提着一盏马灯,这灯我还是几岁的时候见爷爷用过,是以前农村走夜路的常用工具,后来手电筒普及了,马灯也就此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没想到多年后我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它。 不得不说,这老头还是蛮有生意头脑的,既卖吃的,又提供住宿。不过,他收这么便宜,也赚不了几个钱,刚才的饼子,与外面一个价格,这三十元一晚的住宿费,甚至比我们在依然家镇上住的旅馆还便宜,大概是因为他家条件差吧,凭着他刚才那句“贪心是罪”,他就不会以三十元的条件,收取一百元的费用。总裁溺爱请克制我突然就换了一个想法,老头在这村里,其实不是想赚钱,而是在为到这里找端木冬寒的人们提供着方便,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做着善事。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趁着老头是从我们身后过来,离我们最近,我最先上前去订了两个房间,我与陈叔一间,妍妹一间。 我们开了头,陆续有其他一些人找老头要房间。络腮胡子与他妻子商量了几句,有些犹豫,却一直没开口,我估计他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习惯住农村的房子的。 不一会,老头家的房间就订完了,老头给我们指了指他家的方向,让我们这边完了直接过去就好。说完,老头就准备走了,这个时候,络腮胡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叫住老头,问老头还有没有房。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络腮胡子这下可急了起来。 “这位小哥要了两个房间,要不,你让他让你一间吧。”老头指着我说。我当时就有些不舒服,我是要了两个房间不假,可我人多啊,还有一个女娃娃,不要两个房间能行么,让出一间的话,妍妹怎么办,总不能和我们挤在一起吧。 刚才络腮胡子吼了陈叔,他知道我与陈叔是一起的,这个时候,让他一个有钱人丢下颜面来与我说好话,还真是难为他了。他就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好,反正又不是我没房间,我不急。最好他就一直不开口,我也不用考虑我们三个人怎么睡的问题。 “妹妹,这里就咱们俩个女人,你看,现在房间也没有了,大姐与你睡一间屋好不?你们两间房的租金,都由我们来付。”络腮胡子的女人还真是聪明,找到了妍妹那个突破口。 妍妹还是学生,哪会拒绝人啊,再说,她心地也善良,这里天气这么冷,她是不忍心让这女人在外面受冻的。所以,女人刚说完,我看着妍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基本上定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可男人还是没有开口,我也没有开口。狂战星空“哥,你吭个声啊。”反倒是徐妍急了起来。 我白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女人的提议,不过我也说了,房费我们自己给,几十元钱而已,我可不想再遭络腮胡子的白眼,女人就不停地对我说谢谢。之后,女人又找了另外一个男的,说让络腮胡子与他挤一间房,房费由她出,那男的想着有人出房钱,便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答应,而是男人刚才吼了陈叔,现在有求于我们,却也不肯说句软话,我是故意拖着的。要不是妍妹催我,我还准备与男人再耗一会,看他是面子重要,还是给她女人找个睡觉的地方重要。 说好了这事,老头就提着马灯向着他房子的方向走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奇怪,这个村子虽然小,可也有近二十户人,端木冬寒这里每天来的人不少,客源蛮大,不可能只有老头一个人看到了此处的商机吧。 虽然奇怪,可这里都是外地人,问他们也是白搭,我便将这个疑问暂且放到了一旁。 大家继续等着,第二个人进去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后就匆匆地走了,让其他人没有与他交谈的机会。人群继续往前移动着。 “时间就快到了,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啊。”一直沉默着的陈叔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时间快到了?”我奇怪地问他。 之前我就有些奇怪,到了依然家镇上时,陈叔迟迟没说何时动身去找可以帮我的人,直到昨天,他才告诉我今天一早出发,可昨天晚上若麟突然发病,我本以为陈叔会推迟计划,他却在短信里回复我说“明天的事不能耽搁,你与小林交待清楚”。 现在,再听到陈叔刚才那话,我有些明白了,陈叔似乎在等着一个特定的时间带我过来,不论是早了还是晚了,都不行。 第242章 月缺之夜 “今天月缺之夜,一月当中只有一次,你看这天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有一颗。如果错过了今天,就要再等一个月。”陈叔回答我说。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天空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不过,他为何要选在这月缺之夜带我来呢,凭我之前的了解,这没有月光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月缺之夜,你身上的东西出来,才不会受到伤害,我还想问他一些事情。”陈叔可算是解答了我的疑惑。 这一次,他没有说那么明白。虽然妍妹一路过来已经不那么抗拒这些玄乎其玄的事了,可要突然听见我身上有一只女鬼,我还是不能确信她能接受。 鬼属阴性,夜晚本就没有代表阳性的太阳光,这月缺之夜,更是连月光与星光都没有,应该算是一月之中阳气最弱的一个晚上吧,陈叔的意思,在这个时候,作为鬼魂的何玉玲从我体内出来现身,才不会受到伤害,倒也很好理解。 陈叔刚才说时间就快到了,经他这么一解释,我细一思量,就明白了过来,月缺之夜,指的只是当天,如果过了十二点,那就不算月缺了,这个时候,天地之间的阳气便会慢慢回升,对阴性鬼物的排斥程度会加大。 现在,我们前面还有近七八个人在等着,按一个人二三十分钟的速度,轮到我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就错过了最佳时机,难怪陈叔有些焦急。 “那怎么办呢?”想明白后,我也就急了起来。我可不想白跑一趟,等一个月后再回来。 陈叔看着前方的门口,没有回应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叔迟迟没有应对之法,我心里焦急感更甚。 “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陈叔竟然张口大声念起了这几句话,他一出声,前面的人都回过了头来看着他,眼中全是好奇与探究。 这几句话,我太熟悉了,是陈叔教给我的他们门派中的静心诀,这也是我最先学会的一个心诀,陈叔这个时候突然念起静心诀,到底是何用意呢。这静心诀在用的时候,一般都是心中默念,我以前也没见陈叔这样大声念出来啊。重生之最强嫡妃陈叔念完一遍后,就停了下来,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的门口。我正准备出声问他,就见着门口出来了一个人,是刚才那个喂怪鸟的妇女。在她身后,是刚才进去瞧事的那个人,不知道他是已经瞧完了,还是被端木临时叫出来的。 妇女径直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死死地盯着她,我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向我靠紧了一些,我回头一看,是徐妍,她脸色有些紧张,想必是见着妇女刚才给怪鸟喂腐肉,心中对这妇女有些害怕吧。 这个时候,妇女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我就见着她对陈叔说道:“这位客人,里面请。” 她的话一说完,陈叔还没应呢,前面排队那些人就不乐意了,纷纷说着他们等了多久多久,凭什么让陈叔先进去。 “你们要还想进去求事,就安静点。”妇女转过头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这语气就比刚才对陈叔说话的语气差多了。而她这么一说,那些人还真就闭嘴了。到这里来的,都是有求于端木冬寒的,自然不想因为这事而被拒之门外,更何况这么久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个半小时。 “丫头,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与天童进去。”陈叔对徐妍说道,徐妍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妇女在前面带路,我与陈叔跟在她后面往门口走去。 进门后,光线更暗了,竟然比外面还要暗,过了好一会,我的眼睛才勉强适应这亮度。整个房间都黑黑的,发出光亮的是一盏油灯,这老太婆还真是扣,竟然连电灯泡都不舍得装一盏,按理说,她应该不差钱啊。 “这边请。”妇人对我们说,然后就往前走去,我紧紧跟在陈叔身后。 走了七八步,我才看清,我们面前是一张床,床上好像坐着一个人,我心里一紧,这就是端木冬寒老太婆了吧。 “他们来了。”妇女对着床上说,不对,应该是对着床上坐着的那人说。虽然此刻我并不能看清她的模样。 “无心,把灯芯拔弄一下,我看一看。”这是一个与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我以为上百岁的老人,声音应该是嘶哑的浑浊的,而这个声音却是尖锐的,她的话虽然带着一些方音,我却也能听得明白。纯情宝贝:密爱钻石富豪我猛然记起,在依然的叙述中,那个老太婆的声音也很尖,这一个特征,再次印证,依然当年见到的老太婆,必是端木冬寒无疑了。 “可是……”妇女显得有些犹豫,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是让她把光线弄亮一点,有什么好迟疑的。 “不碍事,都是老熟人了。”床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站在床前,直视着前方,可油灯本就不亮,离着床又有十来步远,再加上现在我们站在这里,也挡住了一些光,无论我怎么睁大眼睛,都是看不清老太婆的脸。 妇女终于转身往油灯方向走去了,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房间里明显地亮了不少,如此看来,这房子里的人,是故意把光线弄这么暗的。 光线又亮了一些,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就能看清床上的情况了。这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太婆,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全白不说,甚至也没有剩下多少在头上了,脸上的皱纹,不再是一条两条,而是连成了一片,鼻子也塌了下去,快与整张脸齐平了。这张脸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怵。 上了百岁的人,本来身子就萎缩得厉害,她坐在床上,两腿盘着,背躬着,就显得更是小了。如果不看她的老脸,她这身子,只相当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般大小。我当时就想,以这种状态活着,即便真是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算是明白了,刚才那个叫“无心”的女人,为何会有迟疑,端木成天把屋子里的光线弄这么昏暗,想来也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吧。 “你是,小建国?”待光线亮了之后,老太婆本来看不见的眼睛,睁了开来,盯着陈叔问道。 “是我,师叔。”这几个字之间,隔了好几秒时间,我听得出来,陈叔叫出端木寒冬“师叔”二字,是下了些决心了,这相当于,他再次违背了师命,而这,也是为了我。 “呵呵呵--你还认我这个师叔啊,你师父都不认我了。”老太婆张嘴笑了起来,我看到,她嘴里连一颗牙齿都没有了。比起依然十多年前过来,端木寒冬却是老了不止十多年。虽然我没见过一百多岁的老人,可八十多岁的还是经常见着,端木此时的状态,比八十岁的老人差了很大一截,在我的推算中,她表现出来的这副外表,至少应该是一百二三了吧。“师父,还是关心你的。”陈叔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话应该是真的,如果不关心,当年就不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劝端木冬寒回头是岸了。即便事后断绝了同门之情,这也算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呵~师兄的确是关心我的,要不然……”端木竟然称陈叔师父为师兄,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并不恨陈叔师父啊。 不过,“要不然”三个字后面,究竟会是一些什么话呢,端木说到一半就停了,似乎是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一个老头子了,你修为不够啊。”端木话锋一转,说起了陈叔的变化。 这个时候,我也算是明白了,陈叔刚才大声念那静心诀的含义。陈叔师父与这端木冬寒是同门师兄妹,端木在修行邪术之前,也是修习的这一门的正派术法,对诸如静心诀、闭目回神诀这些心诀,自然是记得的。 刚才,正是她在房内听到了陈叔念静心诀,这就知道,是曾经的同门来了。而她在陈叔变化这么大的情况下都能认出陈叔,一定是他们门中人丁较少,加之以前陈叔来过一次这里,她很容易就猜到了。 当然,她这么厉害,也有可能是直接推算出来的……不过那样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才对,也不至于让那怪鸟困住我们了。 不过,听着她说陈叔修为不够,我有些不服气,这世上修炼的人那么多,又不是人人都能延年益寿的,更不是人人都能像陈叔师父那样,一百多岁了还保留着六十岁的模样,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老得不成人样了,有什么资格说陈叔啊。 想着,我便轻哼了一声。 “嗯?” 我自认为我的声音很轻,可实际上,在这个无比安静的地方,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吧。 所以,在我哼完后,端木冬寒的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我身上了。 第243章 老太太看鬼 “这个娃儿,不错,不错。”我本以为端木会瞪我两眼,没想到她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说的时候,嘴角两侧干瘪的皮字还拉扯了几下,她是想笑,可她的动作却比哭还难看。 “你认识他?!”陈叔听了端木的话,马上疑惑地问了一句。 “呃……我几十年没出过村子了,怎么可能会认得这么小的娃娃,呵呵呵-”说着,端木竟然笑出了声,她这尖锐的笑声,听得我一阵发毛。 我真搞不懂,她认识我就认识我,不认识我就不认识我,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师叔,那你刚才说他什么不错?”陈叔问道。 “身上气场不错,是个好苗子啊,这是你收的徒弟?”端木一双小眼睛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又看着陈叔问。 “不是,是我一个后生。” “是吗,那真可惜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有收徒弟?你是准备让你师父一身本事断在你手上吗?”端木的这话,竟有了些质问之意。 “收了一个,勉强教了他一些心诀术法。我天资愚笨,师父的一身本事,只学了不到十分之一,我对不起师父的一番厚爱。”陈叔低下头说着。 陈叔说的徒弟,应该就是陈新生了。他的话再次让我震惊了,学了几十年,竟然还不到他师父十分之一,可见他师父的厉害程度。 这也可以推出,虽然端木没有陈叔师父厉害,可再怎么也是同个辈分的,那本事比起陈叔也会高出一大截。 “你没学会的,让师兄继续教你便是啊。” “你见过我师父?”听了端木刚才那话,陈叔一下就抬起了头,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对这事也很好奇,陈叔师父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知道他的踪迹,我还真想与陈叔一起去找找他。 我看向床上的老太,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马上回答陈叔的话。约莫过了十来秒吧,她的嘴才再次动了起来:“怎么,师兄不在了?” 她说的“不在”,当然是指的死亡二字。听起这话,我就知道,她一定没有见过陈叔师父。不过,她的反射弧好像也太长了点吧。 “不是,师父消失好些年了,我一直在等他。”陈叔失望地说。穿越小姐的爱恋“呵呵呵,那你就别担心了,我老太婆都还没死,师兄也没事的。”端木再次笑了起来,那脸骨拉扯着干瘪的肉皮,看起来很是恐怖。 陈叔师父当然没死了,并且还很年轻,我亲眼见过他呢。陈叔也知道这事,他只不过是想再见一见他师父而已。 “师侄,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老太婆笑完,恢复了正常,问着陈叔。 “师叔,这是我的一个后生,麻烦你帮着看看他身上可有邪气?”听了老太婆的问话,陈叔指着我说到。 “邪气?我这屋子里都是邪气,难道你没感受到吗?呵呵呵~”端木听着邪气二字,竟然像条件反射一般兴奋了起来。 陈叔说过,端木冬寒是修行邪功的,她做的借寿命一事也属于邪术,她身上的邪气自然重了,邪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到了整个屋子里。 刚进来时,我因为紧张与不安,没在意这事,现在随着我心绪渐渐宁静,端木又提起了此事,我还真觉得四周都流动着一股不友好的气息。 “师叔,麻烦你帮着看看。”陈叔没有接端木的话,而是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那句。 “娃儿,你走过来一点。”怎么也是同门,虽然道不同,可双方之间也没产生过大的冲突。所以,陈叔再次说了个“麻烦”后,端木也收起了笑意,让我往她那边走过去。 我看了看陈叔,他点了点头,我便慢慢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端木,在我快要走到床前时,我看见她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那神情,像是面前摆了一碟香喷喷的菜肴,她在吸着香气似的。 看到她这个动作,我听了下来,心里一阵恶心。因为我突然有了个想法,这老巫婆该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再近点。”让我奇怪的是,端木明明没有睁眼,却知道我已经听了下来,还让我再离她近一些。 我有些拿不准,回头看向陈叔,陈叔再次点了点头。我对陈叔的信任,让我心一横,继续向前走着。我当时就给自己鼓劲,端木都这么老了,连牙也没有,想要生吃我是不可能的。校草冷爱最后,我在离着床沿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端木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却也没有再嫌我离得远了。 “这身体竟然可以把横死之魂温养得没有一丝暴戾之气,真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说前面一句话时,端木的眼睛还闭着,说到后面,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有着激动、兴奋、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丝贪婪。 端木眼睛虽小,可她毕竟是有百年道行的,还是修行的邪术,她这时的眼睛,看得我一阵心虚,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师叔,你一眼就看出了天童身上有一个魂灵?你还看出了这魂灵死与横祸?”陈叔听了端木的话,却是向前走了几步,刚好与退回来的我站到了一排,他的语气中有质疑,更多的是探究。 “天童?好名字,好名字啊,配得上这副身躯。”端木没有回答陈叔的话,却是赞扬起了我的名字。在我见过的几个修行之人中,陈叔第一次听见我的名字,有些担心;山爷爷刚听见时,也觉得这名字有些大了;唯独这个端木冬寒,说我这名字很好。对了,我这名字是陈叔师父取的,看来,他们师兄妹的欣赏水平是一样的。 “师叔,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我只让你帮着看看天童身上有没有邪气,你却看出了他身上有亡灵,还是一个死于横祸的亡灵,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叔说这几句话时,就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了。 “没大没小!你师父怎么教你的?我这么多年的修行,你以为都是白练了吗,一个人身上有没有鬼我都看不出来?我还看到了这女鬼的样子,要不要我给你说出来?” 听了陈叔的话,老太婆发飙了,拿出了长辈的姿态。不过,其实我也觉得陈叔的话没问对,既然端木有百年道行,看出这些不是很正常么,想当初,在培训基地时,陈叔自己不也看出了我腿有问题,只不过他没看得端木这样准确而已。 “哼,看出身上有鬼魂是很容易,可是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天童身上这女鬼,已经没有一丝暴戾之气,那你如何看出她是死于横祸?”陈叔没有示弱,继续皱着眉头问端木。 “呵呵呵,师侄,你没这个本事,我还不能有了?你才多少岁?你又见过多少鬼物?我修邪术这么些年,与鬼怪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要看透他们,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端木的话里,带着一丝轻视的意味。 她的这话,的确有不少的说服力,陈叔皱着眉头,没再提出质疑。英雄联盟之至尊召唤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我想起端木刚才说的那话。看来,何玉玲在我身上这么久,我却一直没感到不适,不是因为她性情好,而是与我的身体有关,甚至于,我的身体温养了她,消除了她本应有的暴戾与怨气? 我想了起来,我前面两次在梦里见着何玉玲时,她的脸还是苍白的,可最后一次在看守所里梦见她,我竟然发现她的脸上有了些红润,有了些“人气”,不像是一个纯粹的鬼了,原来是因为我的身体温养了她。 “师侄,你大老远跑来,就是让我看看一个养在生人体内的女鬼?”沉默了近一分钟,端木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看向陈叔,他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我想请你把天童腿上的女鬼‘请’走。”陈叔回答说。 “你特意在月缺之夜赶来,恐怕不只是想请走她这么简单吧。”端木竟然一下就看穿了陈叔的心思。 “没错,我还想见见她,问她一些问题。”陈叔抬起头,看着端木,淡然地说。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要端木帮忙,何玉玲现身后,我们与她交谈,端木迟早会知道的。 “师侄,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听了陈叔的话,端木说着。我就想,当然不容易了,容易的话,陈叔自己就帮我解决了,干嘛还来找你。 “我知道师叔一定可以的,请帮帮忙。”陈叔恳切地说到。 “其实这女鬼已经没有什么害处了,对这娃娃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又何必非要如此费尽心血把她弄出来呢。”端木似乎有些不理解。 “此事说来话长了,有些人想要借尸还魂,让女鬼复活,我正道之人岂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才请你帮忙,送她入轮回。”陈叔看着端木,正色说到。 “虽然我们是同门,对我来说,请出女鬼并超度也不难,可你也知道,天地间讲究个公平,我帮了你,你可以给我什么?”端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就知道,她一个修习邪门歪道之人,是不会念着同门之谊的。 “你想要什么?!”我一股怒气压不住,这句话就从我嘴里跑了出来。 第244章 谈条件 “天童!”陈叔叫住了我。 进来之前,陈叔就特意叮嘱过我,让我不要随便答应端木的话,他叫住我,想必是担心我一时冲动胡乱应了下来吧。 “师叔,你说下你的条件吧。”陈叔看向端木冬寒,平静地说。 “呵呵呵,师侄,我想要你的寿元,又怕师兄责备,你说如何是好?”端午听了陈叔的话,阴阳怪气地说着。 “不行!”陈叔还没回答呢,我就忍不住喊道。 “天童,我自有分寸。”陈叔再次叫住了我,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虽然陈叔与我非亲非故,也不是师徒,可这一路走来,他对我的好我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让他用减寿来换我与依然的平安,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师叔,如今我年龄已是过了半百,只怕寿命所剩无几,对你也是于事无补啊。据我所知,我们一门中,师祖有很多法器,样样都是宝贝,他临终前,把这些法器都传给了师父,师叔你却是没有拿得一件,现在,这些法器师父又传给了我,我用两件法器,换你超度天童身上的女鬼,你看行不行?” 听着陈叔没有答应借出自己的寿命,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陈叔的那些法器,的确件件都是宝贝,他竟然为了我,愿意把这些本门的宝物拿给老巫婆,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虽然端木冬寒与陈叔是同一门派,可当年陈叔的师祖都没有把这法器传给端木,足见端木是不配拥有它们的,也是不被这一门派所认同的。 “此话当真?”听了陈叔的话,端木的眼睛里放出了精光,看来,这些法器对她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当真。”陈叔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包,意思就是,法器我都带来了,只要你同意,它们就是你的。 “呵呵呵~~想当年,师父说我心性不定,得不了大道,那么多宝贝,临死时,却一样也不给我,现在他的徒孙,却主动把这些东西送上门来,求着我收,呵呵呵,师父啊师父,你睁开眼看看,睁开眼看看啊!”端木的笑声又传了过来。情场谋略,诱宠桃花妻我想,对她来说,这些法器未必真有用途。当年,她师父瞧不上她,法器不传给她,现在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她是觉得很解气罢了。 陈叔听了端木的话,有些感伤,想是觉得对不起师祖吧。看着陈叔的模样,我不禁在心里瞧不起自己,为了我,陈叔先是违背了师命,现在又算是违背了师祖之意,修炼人士,最是讲究一个尊师重道,陈叔为了我,却是屡次犯了这个禁忌。 “师侄,你拿过来让我瞧瞧,这些东西,当年我也只是见着师父用过,摸都没怎么摸呢,呵呵呵~~~”端木盯着陈叔的包,阴笑着说。 陈叔犹豫了一下,便向她那走去。 我很是愧疚,心中也极为纠结,看着陈叔一步步离端木越来越近,我终是一大步跨过去,拉住了陈叔。 “陈叔,我们走吧,我不求她办这事了,这些是你师父传给你的,不能落入恶人之手!”这话我说得很坚定,看着陈叔的眼神同样如此。 “那何玉玲怎么办?小林又怎么办?”陈叔停了下来,看着我问道。 他这样一问,我就有些懵了。何玉玲倒是好办,反正她在我身上也没有坏处,一直呆下去也无所谓。只是,陈叔提到了小林。是啊,依然怎么办,按我们之前的猜测,怪老头把何玉玲放在我身上,最终的目的还是找一个机会,让何玉玲还魂于依然身上。 我们没有能力对付怪老头,如果何玉玲一天不离开我的身体投胎转世,那依然就始终是有危险。想到这一层,我又犹豫了起来。 可是,陈叔的这些法器。唉……实在是纠结啊。婚非得已·总裁老公请自重“后生,你可是不想欠我这师侄的人情?”在我纠结不定的时候,端木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也好办,把你的寿元借给我即可,你我不是同门,我借你寿元,再帮你做事,也算是公平了,也不担心受到师兄的指责。”端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 刚开始时,我还可以控制住心性,不为端木所迷惑。可是,这个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纠结,一边是依然的安危,一边是陈叔的莫大恩情,两边我都想顾及,两边都不愿失去。端木恰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牺牲我自己,却保得两全的方法,我有了些动摇。 “万万不行!”陈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声色俱厉地喊道。接着,他又对端木说:“师叔,我再加一件,这十件法器中,你可以拿走三件,你不得动天童分毫!” 这句话,既是陈叔加了筹码,语气里也是对端木的告诫之意,让她不得取我寿元。 陈叔维护我的样子,更是让我无限感慨,也让我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了一些。我就想着,依然的妈妈,只是为了让依然不做噩梦,就愿意自减寿命,陈叔为了我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就可以交出师传的宝贝,我徐天童,为何就不能大义凛然一次?为何就不能拿出舍我其谁的气势? “行,我借你寿命!”想着,我便上前一步,神情坚定地对着端木说道。 “呵呵呵,不错,不错,有点那种感觉了~~~”没想到,我如此认真的一句话,换来的竟是端木冬寒的两句笑声,外加调笑的话语。“那种感觉”,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天童,回去!”陈叔手一伸,挡在了我面前,狠狠瞪着我吼道。我从来没有见着陈叔如此的眼神,以前他瞪我与胖强,多数时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特别是与他熟知以后,我更是不怎么畏惧他的瞪眼,可这一次,我感觉到,陈叔的眼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隐隐还有一股怒火。天价娘亲:诱拐腹黑爹爹“师侄,我这又没开始借他寿元,你急个啥,这小娃娃与你到底是何关系,你竟如此维护他?”端木看着陈叔问。 “只是一个很谈得来的后生,我不过是不想他做出不明智的选择。这些法器,虽是师父所传,却是死物,我本身学艺不精,它们在我身边也发挥不了大作用,如果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它们的功德了,我想,师父是不会怪我的。”陈叔看着自己手中的包,淡然地说着。 “陈叔~”我轻轻喊了一声。 “回去!”回应我的,却是陈叔严厉的声音。 我看了看他,此时的他,比平时,更多了一份威严,纵然我心里不愿意,却是没法违背他的意思,我便退回去了两步。 待我退了回去,陈叔便拉开了手中的包,把包放在了床上,放在了端木冬寒的眼前。 “捆仙索、乾坤壶、召魂引、三合台……宝贝,都是宝贝啊,呵呵呵~~”端木一件件地从包里拿出法器,声音里带着兴奋与激动。 “咦,师侄,通魂令牌呢?”待看完了包里的法器,端木抬起头来,疑惑地问着陈叔。 “丢,弄丢了。”陈叔听着她的话,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我心里却是奇怪,这通魂令,在进林子前,陈叔拿给了我,现在明明就在我的身上,陈叔为何会说丢了呢。 “呵呵呵,这最厉害的法器竟然弄丢了?师侄,你是不想让我把通魂令选走了吧?”端木用探究的神色盯着陈叔,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 第245章 处子之血 “不是,真丢了。师叔,这剩下的法器,不比那通魂令差,你挑三样吧。”陈叔仍然没有松口,催着端木先选三件出来。 “哼,那通魂令是何等的宝贝,号令鬼魅之物,灵气大得厉害,你以为藏在这个娃儿身上,它的灵气散发开来,我会感知不到么?太瞧不起我老太婆了!”端木突然就加重了语气说道。她的声音本来就尖锐,这一发力,更是有了些刺耳,我感觉到我的耳膜都被震痛了。 陈叔被他识破,一下也没有话说。 “既然你如此没有诚意,念在我们同门一场,你又是后辈,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们走吧。”端木竟然下了逐客令。 我听着这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我与陈叔离开房间,至少解了我此时的纠结,至于何玉玲,再慢慢想办法吧。或者,等着有机会,我一个人悄悄回来,以寿命作条件,换取端木冬寒帮我? “师叔,我还有一样东西……”陈叔还想再说些什么。 “走吧,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你们正道人士,不是最不愿因为自己而耽搁了别人么,你一直不出去,外面那些人就会一直在外面站着,山里的夜晚,那可不是一般的冷,你于心何忍?”端木竟然讲起了大道理,而陈叔也终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拿起了装着法器的包。 “走吧,陈叔。”我走上前说着。陈叔刚才似乎还想说出一件宝贝,与端木交换,恰好被端木打断了,我此时本已不想再为难他,正好劝着他出去了。 “唉~”陈叔再次叹了口气,不知他是在叹息自己把通魂令藏在我身上被端木发现了,还是在叹息没有帮到我。 这个时候,一直在我们身后站着的名为无心的妇女,走上前去,在端木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等等。”端木叫住了我们,我与陈叔回过头去,疑惑地望着她。 “师侄,你竟然为我带来了处子之血?有这宝贝,怎么不早说呢!呵呵呵~~~” 我心里一紧,处子之血?这是什么东西?等等,处子,我之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处子即是处女的意思,可我们这里哪有女人呢? “你想做什么?”陈叔迟疑地问道。 黑暗公主乖乖牌 “虽说你修的是正道,但你也该是知道,于我而言,这处子之血,可是极好的练功引子,你要把她带进来,我即可帮这娃娃把女鬼除了。” 把她带进来?听到这句话,我幡然醒悟,刚才端木说陈叔带来了处子之血,可此行陈叔除了一包的法器,就带来了我与徐妍二人,我一个堂堂大男人,肯定不会有处子之血了,那么,必定就是指的徐妍了。 此时,陈叔正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征求着我的意思。 “不行!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想明白后,我马上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我不愿意欠陈叔的人情,更是不愿意让这受全家人喜爱的妍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更何况,听着端木那语气,这处子之血是修练邪功的引子,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师侄?”端木没有在意我的回答,而是等着陈叔给一个回复。 “天童,你听我说,处子之血只需要一小碗即可,不会伤到妍丫头的。”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叔竟然劝起了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着自己的不愿意。同时,我想到刚才陈叔说还有一样东西,难道就是说的这处子之血。 “你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我看着他,疑惑地问。 “唉,我又何尝不纠结,我可以为了帮你而舍弃师传的法器,却没有权力让妍丫头为了你而牺牲,既然师叔提起了这事,我们出去问问她吧。”陈叔说这话时,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兴许,是有一些心虚吧。 “好好,快去问问,抓紧时间啊,晚了就过了月缺了。”端木迫不及待地接上了陈叔的话,催着我们出门去问问徐妍本人的意见。这也是她施术的一个前提,必须要是被施术人本人同意,否则,她是犯了天地间的大忌讳。 我没再说话,默默往门口走去,我不是急着想出去问妍妹愿不愿意为了我而流一些血,而是我实在不想继续呆在这昏暗潮湿的让人压抑的鬼屋。 走出门时,外面的人还在等着,此时应该是夜里十一点左右了吧。雾气下沉,刚踏出门槛,我就感觉到一股冷风顺着脖子处进了衣服里面,我看到,有几个人,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了。丐世神医见着我与陈叔出来,那些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却没人有兴趣像之前那样,见着有人出来,就去问成功了没有。想必,这个时候,大家都又冷又饿,没了那个心思了吧,只想着赶快进屋办完正事。 我径直走到人群最后面,找到了妍妹。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妍妹竟然还与刚才那个女人聊得火热,两人一边往手上呵着气,一边跺着脚地闲聊着。这两个女人凑到一起,虽然有十多岁的代沟,却也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徐天童,你可算出来了!冻死我了!”见着了我,妍妹撅着嘴说。 “走吧,咱们去老头家休息了,明天一早就回去。”我对她说。 “事情办好了?”她瞪大着眼睛问我。为了让她放心,我点了点头。 “妹子,那你先过去,把房间门给我留着,咱们等会聊啊。”络腮胡子的女人对徐妍说着,脸上露着笑容,看来,这么会时间,她俩之间已经是很熟悉了。 “妍丫头。”从后面过来的陈叔,已经赶了过来,叫住了徐妍。 “陈叔!”我想制止他。 “嗯,怎么了?”徐妍好奇地看着陈叔。 “天童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他吗?”陈叔看着徐妍问。 “我?我怎么帮她啊,我啥都不懂啊。”徐妍一脸茫然地说。 “先不说你懂不懂,先回答我,如果他需要你帮忙,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陈叔再次问道。 “陈叔,别说了,以后慢慢想办法,我们走吧。”边说,我就边推着徐妍往老头家方向而去。 徐妍却没有动,接着,她说道:“我愿意。” “妍妹……”尽管我不想让徐妍掺合进来,可听到她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前提下,就答应了了陈叔,我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动容地叫了她一声。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陈叔点了点头。画裹娇“陈叔,不行。”我还是不同意。妍妹刚才的反应,让我更是不忍心伤害她了。 “天童,你相信我吗?虽然我不会邪术,但正如端木冬寒所说,我还是知晓一些的,处子之血只是一个引子,不会对受术人产生什么影响,妍丫头就相当于是到医院献了一次血而已。”陈叔劝说着我,想要消除我的顾虑。 “可是……”我的确相信陈叔。刚才我已经想过了,这次妍妹跟过来,完全是在我们计划之外的。陈叔之前从来不知道我在j市有个堂妹,更没想到她会硬要跟我们一起来找端木,怎么可能事先就谋划好用处子之血与端木交换呢。 我只是还有点过不了情感上那关而已,妍妹是全家的开心果,更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就连小时候都没被磕着碰着,如今却要为了我而被端木冬寒这个老巫婆抽去血液。 “陈叔,你们是要抽我的血吗?”一旁的徐妍也听出了点名堂。 陈叔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就可以帮到我哥了?”她又确认了一次。 “是。”陈叔说。 听了这个回答,徐妍当即就把衣袖往上面挽去,我连忙问她做什么,她说不是要抽血吗,抽血不得把衣服挽起来啊。 “不在这里,要进屋去。”陈叔说着。 “行,那走吧。”妍妹毫不犹豫地说。 她这话,再次让我动容。刚才,见着无心过来,她都有些害怕,现在让她进到屋子里去,她却如此爽快,我知道,这是因为她觉得进了屋可以帮到我。 “不行。”我还想阻止。 “徐天童,你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婆妈呢,抽点血又死不了,等我放假回梓亭了,让大妈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补回来了。”妍妹反倒劝起了我来。 说完,她就催着陈叔带她进屋了。 第246章 准备施术 我一跺脚,也跟着走了过去。 “唉,怎么你们又进去啊?”人群中有人喊着。 刚才我们出来后,无心就一直守在门口,没有再放人进去。现在见着我们又回屋子,自然有人不乐意了。 “不愿意等就走,没人拦着你们!”无心对这些人始终没有好脸色。 虽说无心对我们态度一直不错,可这个时候,我心中为了妍妹一事,有些内疚有些自责,见着无心的样子,心里还是不爽的。我就想着,若是没有这些人成天送上门来献出自己的寿命,只怕端木冬寒就该急了,那个时候,看你无心还神气个啥。 刚一踏入房门,走在前面的徐妍步子便慢了下来,她是被这黑暗的气氛吓着了吧。其实现在还好,我与陈叔刚才进来时,更是吓人,现在的光线,在无心拔弄了一会灯芯后,已经亮了不少。 “没事。”陈叔让她安心。 之后,我们便一起往端木的床边走去。 “来啦?呵呵呵~~”端木冬寒见着徐妍,就像是饿狗见着了一块大肥肉一样,垂涎三尺,眼睛里也放着精光。 “啊~”徐妍先是听着这尖锐的声音,身子惊得抖动了一下,再顺着声音看向说话的人,吓得大声叫了出来。 这也难怪,她见着若麟发病时的样子,都会害怕得走出屋子,见着端木那张形容枯槁的脸,自然会觉得惊恐了。 叫了之后,妍妹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了,我也停了下来,站在她的身旁。 “别怕,过来,我瞧瞧~”端木打量着徐妍,再次说着。 我看着徐妍,她的脸上有些犹豫,看了看陈叔。 “没事,我们一起去。”陈叔安慰着她。 “嗯。”徐妍没过多停留,便在陈叔的陪同下,继续往床边走去,我也忙走到她的另一侧,我看到,纵然她的脸上还有着害怕的表情,可她走得还是很坚定的,我不由得再次在心中叹道,徐天童啊徐天童,你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多人的恩泽。 我们走到了端木的床前,在这过程中,她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徐妍的身上,我就不明白了,这处子之血,为何对她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等会出了屋子,我一定要好好问问陈叔。 “不错,不错,这姑娘心境纯正,气息平稳,实乃上品啊,呵呵呵~~~”端木盯着徐妍,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会取她多少血?”陈叔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师侄,你放心,这处子之血,我一次要多了也没有用,几滴就好。”即便是回答陈叔,端木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徐妍。她这样看着徐妍,让她很是不舒服,脸色有些难看。 “陈叔,她这里也没注射器啊,怎么抽我的血?”徐妍环顾着屋子里,有些不解地问。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划开你的手指,我吸两口就好。”端木帮着陈叔回答了徐妍的话。 “啊!”徐妍被端木的话再次吓了一跳。想必,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老太婆竟然是要吸她的血,并且还是直接让她把手指划破,然后伸进老太婆的嘴里去。 我看着端木那黑乎乎的干瘪的嘴,想着把手指伸进去都觉得一阵恶心。 “不行不行。”我连忙说道,虽然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接受了让妍妹为我作出牺牲的心理准备,可想着要让一向爱干净的她把手伸到端木那丑恶的嘴里,我还是于心不忍,并且,妍妹自己也受不了吧。 “没有其他办法吗?”听了我的话,妍妹也有些为难地看着陈叔问道。刚才陈叔问她愿不愿意帮我忙时,她都没有这么为难过。 “只有直接吸,才能保证处子之血的能量不外泄,效果才是最好的。”端木再次迫不及待地回答着。 “这里的条件有限,实在也没有其他办法。”陈叔也是无奈地说。 他们说完,徐妍就沉默了,我看着她抿了抿嘴,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说道:“行,来吧,几下弄完了事,我把眼睛闭着。” “这就对了,小姑娘,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自愿这样做的?”端木冬寒做着最后的确认,她必须得到徐妍的亲口承诺,才敢施术,也才不会受到天地的惩罚。至尊屠“是,不过,你得帮我哥把事情办好。”徐妍甚至都没问我是要办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那是当然。行了,师侄,你带着这个娃儿出去吧,我们要开始了。”徐妍答应后,端木就对着我与陈叔说。 “我们要出去?”我与陈叔异口同声地问,特别是我,心中有些不安,如果我们都不在里面,那如何保证徐妍的安全呢。 “废话,你们都是修炼之人,如果不出去,难道留在这里偷听我的术法秘诀吗?”端木又提高了音调,对着我的凶了起来。 她的理由似乎无法反驳,不管是正还是邪,术法的口诀都是机密,是不能外传的。陈叔修习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脸色虽然难看,却没说什么。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半路出家,并且对这些也没兴趣,更在乎的是徐妍的安全,便说我可以把两只耳朵都堵上,但我必须留在屋子里,看着她们。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心绪,我没办法施术。”端木还是不同意。 “你施术的目的不就是要请出天童身上的女鬼吗,如果天童不在这里,你如何办到?”听了端木的话,陈叔一下反应了过来,疑惑地问着端木。 听了陈叔的话,我也觉得奇怪,没错,我们让妍妹进来的目的,主要是以她的血为条件,让端木老巫婆把我身上的何玉玲弄出来,可她现在非要把我与陈叔赶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此事有些蹊跷啊!如此,我更不能出去了! “女鬼?哥,你身上有女鬼?”徐妍听了陈叔的话,最感兴趣的却是这件事,因为之前我与陈叔谈话时,都刻意避开了直说此事,刚才陈叔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出来。 “对啊,如果不把那女鬼弄出来,她会吸光你哥的血的,哼哼~~~”端木见着徐妍似乎很关心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激将着徐妍。 “那怎么能行啊!你们出去吧,我没事。”果然,徐妍一听就上当了。 “你们先出去,等会我叫你们,你们再进来。师侄,你刚才不是说想与那女鬼交谈么,这里正好有一个载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要先给这女娃净一下身,待那女鬼上身时,她二人的魂灵才不会相互排挤,这也是为了这女娃着想,你是应该明白的。”端木继续为她的行为作着解释。网王之泡面乃王道陈叔听了他这解释,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看来,端木说的方法,是可信的。 “无心,快到子时了吧,师侄,过了子时,这事可就不好办了,你赶紧拿主意。”端木见着陈叔沉默着,又催了一句。 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不知道端木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只有望着陈叔,等着他拿主意。 “你俩出去吧,有事我就大叫,你们冲进去救我就是。”徐妍听着端木说时间不多了,也催起了我们。 “走,天童!”陈叔终于下了决定,看了看端木,又看了看徐妍,便让我跟着他出门去。 事已至此,我不舍地看了看妍妹,也只有跟着陈叔走了出去。 见着我与陈叔这么快又出来了,门口那些人眼中都有着好奇。 “我妹子呢?”络腮胡子的女人见着徐妍没有与我们一起出来,问着我们。 “还在里面。”我回答她。 “她也有事求里面的人?她这么年轻,可别让那人换了些什么东西去啊!”听女人的语气,还是很担心徐妍的,同时,也表明,对于端木老巫婆会以帮助人实现心愿为由,从求助者身上夺去诸如寿命一类的东西,是知情的。 “没有,她一会就出来了。”我敷衍着回答她说。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说完,不再说话。 陈叔拉着我,坐在了离着门口两三米远的一块台阶上,这里离门口近,徐妍若是求救,我们随时可以冲进去,二一个,这里离着排队的人有些距离,方便我们说话。 陈叔点燃了一只烟来,抽了一口,突然问我:“天童,你是不是有些奇怪,进林子之前,我什么事都瞒着妍丫头,进林子后,却不再避讳着她。” 第247章 突变 陈叔说的这事,我在林子里时就发现了,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陈叔特意问起此事,看来是真的有名堂啊! “愿闻其详。”我回答了四个字,就等着陈叔给我解答。 “我一直都知道林子的秘密,最初,我只计划了我们二人过来,我觉得我能够走出林子,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后来,你无意间告诉小林我们的东北之行,造成了她要跟来的结果,我就想着到时候让她一起,带我们走出林子。谁知道,先是出现了一个杨若麟,接着又来了一个徐妍,杨若麟把小林留在了县医院,妍丫头又非要跟着我们一起来。”陈叔简单地勾画着我们这次东北之行的几个重要结点。 “然后呢?”陈叔说到徐妍跟我们一起来后,就停了下来,抽了两口烟,我忍不住催了他一句。 “我给你说过,前面的五魂案与玉器案,都是老怪物与何志杰的阴谋,我们几人一直被他们算计,而这一次,所有的事,至少表面看来都与他们没有干系,那么,就是天意。我就想着,老天爷让妍丫头过来,或许是帮助我们的。”陈叔继续说着。 “就是帮着我们走出林子?”我问。 “这算是其中一个吧。我要给你讲的,主要还是这后一个,即是处子之血。其实处子之血并不难找,妍丫头却是比较特别,她身上的气息很纯正、很干净,我推测是因为她与你一起长大,小时候经常与你一起玩耍,沾染了你身上的正气,这样的处子之血就比较罕见了。” 陈叔说的话,与刚才端木冬寒说的一样,看来我这妹妹也是一个修炼的好苗子啊。不过,陈叔又提到,我从小身上就有正气,莫非我真是天上的仙人转世? 这事陈叔之前也与我提过,他最初以为我是他师父的转世,后面他师父却又出现了,他就搞不懂了。不过,我凭着自己的推理,既然陈叔师父一个未得道的人都有资格给我取名,那我就不应该是仙人转世才对! 那么,我与陈叔一门又究竟是何关系呢,竟然与他们门中这么多人发生了联系,甚至会了他们门里的多种心诀。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激灵,抛开了这些对现在状况没有用的想法。总裁的隐身夫人“你知道端木喜欢并且需要这罕见的处子之血,所以,就把妍妹当成了最后一个与端木冬寒交换的条件?”此时,我说这话,没有带丝毫的情绪,纯粹是对陈叔当时想法的推测。 “对。我一直都知道,纯正的处子之血是修炼邪功的人的大补之物,在这个当头,徐妍的出现,自然让我想到了这一个方法。其实,这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不是我不愿意自减寿元,端木是何等精明的人,表面说着怕我师父责怪她,其实是知道我寿命不长了,她占不到便宜。” “至于法器,我的确是动了个小心思,把通魂令藏了起来,不是我不舍得这件法器,而是这法器落入她手中,会有大灾难。你是见过我用通魂令的,有它在手,可与魂灵沟通,甚至号令鬼魅。我的修为不够,只能发挥通魂令极少的功效,可到了她手里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只怕附近一带,好多人家都会不得安生!” “可是,你都说了,天地间讲究公平,就连怪老头都不敢亲自杀人,难不成这个端木冬寒还能拿着通魂令,号令鬼魅去吸其他人的寿元供她享用?”我一时没能明白过来陈叔的意思。 “她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不过,她可以号令鬼魅进入寻常人家,做些事情出来,让那些人害怕或是出现鬼上身的现象,这样,那些人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求她帮忙,她就可趁机提出条件了!到那个时候,只怕再过几十年,她也不用愁‘借’不到寿命来弥补自己的衰老速度了。”陈叔与我解释着说。 “原来是这样,那幸好通魂令没有让她拿去。”我有些后怕地说。 “所以,希望你不要怪我把妍丫头扯了进来。你放心,她只是损失几滴血而已,不会有事的。”陈叔再次安慰我说。 既然陈叔说只是流点血,不会有其他事情,我也就放心了。并且,我看的出来,陈叔心里也很纠结,要不然,也不会直到可是,他似乎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进林子前后他对妍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啊,我提出了我的疑惑。 “是这样的,之前我就看了出来,妍丫头对这些玄乎的东西并不相信,如果突然让她面对端木并被吸血,她肯定会吓着,我就想改变她的看法,可她古灵精怪,直接说的话,她不见得会信。”嫡女见闻录“我知道林子里有古怪,就想让她先自己感受一下,再慢慢告诉她这方面的事,这样一来,她也比较容易接受。所以,当她亲眼看着我们俩人在林子里闭眼转圈后,我就开始给她灌输这些东西,让她从最初的完全不信,变得半信半疑。” “再有一个,刚才端木也说了,如果我们想与何玉玲对话,需要让她上一个人的身,借助那人的嘴说出话来。为了不让两个魂灵互相排挤,也是必须让妍丫头相信这些事,全身心都放松,何玉玲才能成功上去。”陈叔说完了,烟也刚好抽完。 “啊~”一声闷哼传来。这是妍妹的声音,不过,像是刻意压制着的,声音不是很大。 我听见后,一下就站了起来,想要冲进屋去,却被无心挡了下来。 “没事,只是用刀划开了手指,姑娘受不得痛。”她对我解释说。 陈叔也走了过来,我望向他,他沉着地说:“再等一等吧,师叔也是不敢乱来的。” 陈叔发话了,我即便担心,也只有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那一声闷哼后,里面又传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妍妹在与端木说话,却是听不清楚她们谈的内容。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妍妹还可以正常说话,那就表明没什么大事。 过了五六分钟,无心说可以了,让出了门口,意思是我们可以进去了,我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了进去。 到了屋里,我就看到徐妍仍然现在床边,端木也是保持着姿势坐在床上,只是,我觉得这么会功夫,她的脸色竟然红润了一些。 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屋子里的光线,此时又暗了下来,想必是灯油快燃尽了吧。这种亮度,是根本看不清屋里人的脸色的,刚才那感觉,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 我快步走到床边,先是把徐妍上下看了个遍,确认她完好无损,然后又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她回以了我一个笑容说:“本姑娘好着哩。”听着她这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她的确没事,真是谢天谢地。暮色青空“你的伤口呢?”我问。 “很小的,不碍事。” “给我看看!”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 徐妍一听,这才拿起了她的左手。我看到,她的食指上包着一张粗布,也不知是端木在哪里扯出来的。 这布本是灰色的,上面却有一些颜色暗的地方,虽然屋里的光线有限,看不出这颜色是什么色,我却是知道,这是徐妍手指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 我找到粗布的头子,轻轻地拆开着。 “哥,你干什么啊?”徐妍问我。 “这布不卫生,感染了怎么办,我这里有卫生纸,虽然比不上绷带,总是要好一些的。”说着,我已经完全拆开了徐妍手指上的粗布,她的伤口也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伤口,足足有一厘米之宽,还在往外渗着血,看得我一阵心疼,我这妹妹,哪受过这种痛啊。我赶紧从包里摸出纸巾,抽出两张来,小心翼翼地给徐妍缠在手指上。 “师叔,既然你已经取得了处子之血,那是否可以开始施术,请出天童身上的亡灵了?”陈叔见我处理好徐妍的伤口,这就问着端木。 “师侄啊,刚才我就说过,女鬼已经被这娃娃的身体温养得没有任何暴戾之气了,已经与这娃娃的身体和魂灵都融合了。换言之,就是没有了鬼气,这就像是一个没有头子的线团,我是无从下手啊!”端木裂着干瘪的嘴说到,在她说话的时候,我隐约还看到她嘴唇上有些暗色,这也是徐妍的血迹吧。 “什么?无从下手?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办法把女鬼‘请’出来?”陈叔听了,大声吼着。 “老巫婆,你啥意思?”我更是暴跳如雷,端木此时已经吸了妍妹的血,却告诉我没办法把何玉玲弄出来! 第248章 生死有命 “娃儿,休得口出秽语!”端木看着我说。 陈叔把我拉到一旁,对她说:“师叔,你白白取了处子之血,有违天地之道啊。” “呵呵呵~~~谁说我白取了?我答应了这女娃娃一件事,我们很公平的,是吧?”说到最后,端木是对着徐妍说的。 “嗯。”徐妍轻声应了一句。 “什么事?”我连忙问着。我第一反应是妍妹答应了把自己寿命借给端木,不过当我问出那话后,我就反应了过来,刚才端木说的,是她答应了妍妹一件事,并且,端木已经取了妍妹的血,自然就不会要寿命了。即便如此,我对她答应了妍妹什么事还是很好奇的。 “说出来就不灵了。”徐妍喃喃地说着。看她那样子,似乎是许了一个什么心愿,她不说也罢,只要她没有太大损失就好。 “师叔,既然你刚才就发现这女鬼没有暴戾之气了,没法抽离出天童的身体,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说?你是想打处子之血的主意吧?这才非让我们二人先出去?”陈叔识破了端木的诡计。 我一想,可不是吗,如果端木所讲的话是真的,那从我们第一次进来时,她既是看出了我身上有女鬼,也是看出了女鬼与我们灵魂、身体已融合在了一起,是没办法抽离的,既是如此,她不过是在耍我们而已。 后面,当无心告诉了她在房子外还有一个与我们一起过来的小姑娘,她感知到那是处子之血,便又以抽离女鬼为诱饵,让我们带徐妍进房,之后,她让我与陈叔出去,再告诉徐妍她其实没法抽离女鬼,但可以满足她的一个愿望,徐妍未涉世事,听信了她的鬼话,与她做了这笔交易,好一个狡猾的老巫婆! “哥,没有帮到你,不好意思啊。”徐妍又对我说了一句,这语气就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说啥呢,只要你没事就好。”我连忙安慰她说。 “既是如此,那就告辞了,我们走!”陈叔对我们二人说着,然后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端木冬寒。紫荆“师侄啊,欢迎你常来看看,呵呵呵~~”端木笑着对陈叔说道。 “哼!”陈叔没有理会,带着我们出了屋子。 出来后,排队的人已经少了几个,估计是受不了夜晚的寒冷,先去老头睡觉了吧,等着第二天一早再过来。络腮胡子夫妻二人还在,见着我们出来,女人关切地问徐妍有没有啥事,徐妍笑着说好着哩,女人就说那就好。 与女人告别后,我们三人便向驼背老头那边走去,准备睡上一晚后便离开这村子。夜色朦胧,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端木冬寒家房外有盏昏黄的白炽灯,然后就是老头家那边有点光亮。我拿出手机,点亮屏幕,也勉强当个小电筒了,我们盯着老头家的光亮,一路摸索着前进。 我们走到老头家里时,老头竟然还没有睡,门前的空地上,放了一把木椅,老头一个人坐在上面,抽着旱烟,旱烟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大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我对他招呼着。因为老头卖饼子与住房的价钱开得都很低,我觉得他很有良心,还保留着农村人的朴素,所以我对他蛮有好感的。 “呵,人老了,睡得少,一天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这夜晚空气好啊,养肺养神。”老头转头看见了我们,笑呵呵地说。 “您老身体是够硬朗的。”我又说了一句。 “不行啰,就快入土的人了。”老头说完,便起了身来。 走到我们面前时,他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我们便跟着他一起往屋里走去,先到了我与陈叔的房间,进了屋,我留意着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床也是农村里常见的那种木架子床,上面随意铺着一些褥子。好在我与陈叔都不是讲究的人,这也能凑合着睡一晚上。 认准了我们的房间,老头又带我们去到徐妍的房间,与我们那间差不多。我看了看徐妍,也不知她能不能接受。她面上有些为难之色,我正准备开口劝劝她,这里是乡下,也只有这个样子了,总比在外面受冻强吧,徐妍却长出了口气,然后对我说:“哥,你不用说了,我能行的。”赝医我笑了一下,这妮子,还真懂事。不过,我心里却是对自己说,这次妍妹过来,受这些苦,都是因为我,我今后得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啊。 我让徐妍早点休息,然后就回到了我与陈叔的房间。我本以为老头把我们带到房间后,就会出去,要么睡,要么再回到外面去抽烟,可他却站在房间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爷,还有什么事吗?”我奇怪地问他。 还是陈叔处世的经验丰富一些,马上从包里摸出了钱来,说先把房钱付了。我这才想起,我们还没给钱呢,在外面住旅馆宾馆,也是先到前台去把房费给了。见着陈叔给钱,我忙着说我给我给,然后就去掏钱。 “不急,不急。”老头对我们说。我心想,还不急呢,你呆在这里不久,不就是等着收钱么。 在我的坚持下,房钱还是我付的,陈叔也没多说什么,我们这么久的相识,以前又住在一个院子,一起吃饭什么的,也没有分这么清楚。 让我们奇怪的是,收了钱,老头仍然没走,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房里的椅子上,咂巴着抽起了手中的烟叶子。 “老哥,这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陈叔见老头的样子,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走,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便与他套起了话,也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啊,这村子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没剩几户人了,平常也没人给我说个话,今天看着二位,感觉有些亲近,忍不住想与你们多聊聊。”老头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他这房间,里面是装的白帜灯,照这亮度,我估计在25w左右吧。虽说也不是很明亮,可比起端木冬寒老巫婆家里那昏暗的油灯,却是好了太多了。在这个亮度下,老头一笑,就露出了被烟熏得黄黄的牙齿,看起来很是真切,也很接地气,这表明,他是一个很正常的很普通的农村老人。乱世皇妃:倾世心“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死了?”我一听,就好奇地问,之前我们下山的时候,数了数村子里的房子,还说有二十多户。现在听老头的语气,只剩下极少数了,估计就是我们看到的冒着炊烟的那几家还住着人。 “贪心是罪啊,受不得贫穷,想过富人的日子,受不得病痛,想快速痊愈,便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与人交换,换得了一时的享用,却也早早地结束了生命。”老头摇着头说。 贪心是罪,他又一次说到这个词。虽然他刚才的话没有说得很明白,我却是听明白了。他是说,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世代贫穷,向往着过富人的生活,或是患了重病,没钱医治,却又忍不住疼痛,于是都找到了端木,前者是用寿命换钱财,后者是用寿命换得病痛的痊愈,最终都是只得一时享用。 “其实,我倒觉得,受不得贫穷的人是真可耻,可患了重病,想要痊愈,这倒没什么值得指责的,特别是家里有人患了重病,家里人自然宁肯少活几年,也要让病人少受折磨。”我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人永远是不得满足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岂有休止的时候。人人生死有命,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爱人,如果看不透生死,悟不得轮回,甚至想强行帮其治愈绝症,那是不明智的。”老头说道。 “大爷,您这话我不敢苟同,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人有了情一字,而这情字最主要的内容便是亲情友情与爱情,任何人见着心爱的人受病痛折磨,特别是得了绝症,都会愿意用自己寿命去换取病人的痊愈的吧。” “生死有命,聚散由天,都有命数,你看道家的先祖,老子真人,在其母亲死的时候,就很淡然,没有哭,也没有悲伤,便是因为他看透了生死,其实生与死,本就只是两个不同的形态罢了,如若看不透,便是永世的羁绊啊!”老头有些感叹。 “老哥,你似乎很懂道法?”一直在旁边听着我与老头谈论的陈叔突然问了一句。 第249章 村中一夜 “哈哈,道不道法的不重要,这也不只是道家的东西,人人都应当看破这生死二字,世间也会少了无数的哀恸哭喊。”老头淡然地回答着陈叔。 “其实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等自己真正面对至亲的离散,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我与陈叔早就商讨过,而我们两人,都过不了“情”字一关。 “看不透,便跳不出轮回,所以,得道的人终归只是少数。”老头看着我与陈叔说道。他说这句话时,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了一大口的烟雾。当时,他面对着我,那烟雾升起来,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了起来,竟让我看得有些仙者的感觉。 不过,随着烟雾的继续升起,他那张普通的老脸又浮现了出来,我摇了摇头,这样一个农村里的驼背老大爷,怎么可能是仙者,如果真是仙者,即便我感觉不到,陈叔也一定会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正气的。再一个,真正的仙者,也是不会见着端木冬寒就在旁边修习邪功而不闻不问的吧。 “大爷,您的子女呢?”我问。其实刚才陈叔问的大概也是我这个意思,老头却回答这村子里没有人。我听着老头讲起理论来,头头是道,便想看看,他对他的亲人是个什么态度。 “我老头子就一个人,无妻无儿无女。” 听了他的回答,我心里就呵呵了,敢情你老人家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亲情与爱情啊,他常年呆在这村子里,村里人都不在了,找端木老巫婆瞧事的人也是来去匆匆,他没机会接触到人,自然也就没了友情。 一个没感受过人世间情谊美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看淡“情”之一字,看透生死的话呢?刚才我还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现在,我却觉得他这完全就是纸上谈兵。 “这样啊,大爷,您一个人住,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与他讨论生死之事,便随口说道。 我说完后,不想再与他瞎扯,就闭了口,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呵,那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了,二位早点歇着。”老头见我与陈叔都没搭理他,也觉得没趣,站起来就准备走了。佳妻良夫我与陈叔也从床上站了起来,算是礼貌地送他出门。 没想到,临出门时,老头又说道:“看淡生死,了却羁绊……” 老头说这话时,没有回头,声音也不是很大,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这话,他就走进了另一间屋,想必是他自己的卧室吧。 我把门关上,对陈叔说这老头有病,自己没有关心的人,说起看淡世间情看淡生死来,一套一套的,还想让别人也接受他的观点,真是可笑。 “天童,不可妄言啊!这老人家,似乎是个高人。”陈叔迟疑地说。 “高人?你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吗?”我盯着陈叔问。 “不能,就气息来说,他身上没有一丝正阳之气,也没有阴邪之气,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陈叔回答我。 “这不就对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糟老头子,不是仙家,也不是高人。他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他自己根本不知情为何物罢了。”我有些不屑地说。 “天童,你在农村呆过吗?”陈叔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 “呃,我爷爷奶奶一直在农村,我小时候也在农村呆过一段时间。”我如实回答说。 “那你可有听过农村里的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陈叔继续问我。 我回想了一下,我在农村呆的时间最长的阶段,就是我几岁的时候,我父母忙着做生意,没有空照看我,便把我甩在爷爷家里,那个年纪,对这些话语哪会在意啊,即便有人说过,也根本不会记得。 除此外,我上学后,放假的时候也会去爷爷家里呆一段时间,与爷爷村上的一些人也熟识,偶尔会摆谈几句,在这些画面中,倒是的确没什么人讲这种大道理。农村里的人,无非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简单朴实,哪会没事去琢磨这些东西啊,一般是闲来无事或是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想的。美职篮之王“没有。”想着,我便肯定地回答了陈叔。 “既是这样,那你便可以看出,同是农村人,同在农村呆了一辈子,这老爷子是不一样的,他甚至比好多修道之人还要看得透、看得开,我总觉得,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端木冬寒的身边,并不一般,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却着实普通,我实在是不明白啊。”陈叔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看不透、猜不出的神色。 “管他的,反正明天我们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与端木老巫婆接触了,也不会与这老头子碰面了,至于他们是普通是还是仙人,都与我们没关系了。陈叔,睡了吧,明天我们一早就回医院,我有些担心依然。”我不想再纠结此事,便劝陈叔早点睡觉。 “恩。”陈叔随便应了我一声,我见他的样子,似乎还在想着老头的事,我实在是没啥兴趣,便去关了电灯,准备睡了。 “天童啊,这次终究还是没能帮上你,我实在有些愧疚。”关了灯后,陈叔又说了一句。 陈叔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他其实已经很努力了,这次是端木冬寒的问题,她不仅没有帮上我们,还摆了我们一道,实在可恶。 “陈叔,你可折煞我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这事我也想通了,既然这世上真有天意一说,那端木解不开这个局,也是老天的意思,强求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安慰着陈叔,也是安慰着自己。 我只是希望,怪老头就此不再出现,那么,即便何玉玲在我身上呆一辈子,反正她不会影响我什么,那也不碍事,依然也不会有危险。 可我明白,这只是我的美好期望罢了,怪老头拿走了五魂,一定是去炼化这五魂去了,并且,他不仅弄了五魂案,还弄了玉器案,一定是别有深意的,他再出现,也是迟早的事,最重要的是,我还欠他一个承诺呢。 想着这些事就头大,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抛开这些让人烦恼的问题,努力睡觉。毒妃不好当虽然我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可老头这床也太硬一点吧,睡在上面,背很不舒服,被子也不够厚,虽然不至于太冷,可也不是很暖和,在这种状况下,我是不可能睡得很熟的。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是络腮胡子两口子过来了,也不知妍妹能否习惯与这个女人共睡一张床,可我又没办法过去看看。在这样的担心之中,我终于是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陈叔已经不在房里了,我一看手机,才七点钟而已,陈叔还真是人到老年睡不着啊。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便打开了房门走出去。走到房前的空地,我就看到陈叔与老头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在喝茶闲聊着。 昨晚过来时,天空黑漆漆的,我没有看清。现在才看见,这空地上有一颗梨树,而他们二人此时就坐在梨树下面。 看着陈叔的背影,我又想起了我们一起住在靖安街的小院子里时,他每天早上起床,会在柳树下面坐一会的情形。 他早早起来,竟然是与这老头聊天,我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不知这老头又在给陈叔灌输什么歪道理。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依然发的-- “天童,若麟昨天半夜醒了,不过还是很虚弱,说话的声音都好小,你们事情办完了吗?” 我昨天就一直担心依然的处境,生怕何志杰真的跟了过来,本来昨天晚上完事了就想给她打个电话的,却担心她已经睡了,这才作罢。现在她发了短信,证明她已经醒了,我也没心思回复她了,直接给她打了过去。 “依然,那人后来还出现过吗?”电话刚通,我就有些着急地问道。 第250章 求子成功? “你,你们快回来吧……”回答我的,是依然的这句话。听到依然的口气,我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然就告诉我,昨天晚上,他们都在病房里守着,到了后半夜,大家都趴在若麟病床上睡着了,依然趴在上面久了,觉得腰有些疼,便想起来在病房里活动一下,她一起来,就发现那张脸又在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上,当他见着依然在看他时,他马上又跑了。 而依然这一次,也是肯定地告诉了我,那个人,正是在m市里多次去偷看她的人。我一听,这还了得,竟然真是何志杰。 我让依然别担心,现在已经天亮了,那人也不敢乱来,我们马上出发往回赶,应该在午饭时间能回到县医院。 挂了电话,我就走了过去,也顾不得老头在场,就对陈叔说何志杰真到了县医院,然后让陈叔马上出发,陈叔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便耽搁不得,让我去叫醒徐妍,我们这就出发。 我想着妍妹是与络腮胡子的女人睡一间房的,那女人昨天回来得挺晚,我现在贸然去敲门,说不定会吵到她。于是,我先给徐妍发了一条短信,等了一分钟,没有回音。 我便直接给她打了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明显是没有睡醒。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等她了,我便让她赶紧起床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徐妍说她昨晚与那女人聊天聊得很晚,想再睡会。 “你依然姐可能会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回去。”为了引起徐妍的重视,我干脆直接告知了她实情。果然,她一听见这话,立马就清醒了不少,问我出了啥事,我只说有个从m市过来的坏人,在县医院那边,我们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徐妍就说好,她马上起床。 过了十分钟,妍妹收拾完整地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与陈叔也在这段时间里,准备妥当。我们三人与老头告别后,便沿着原路返回了。不似相逢好在清晨的阳光下,这个村子的全貌才算真正映入了我们眼帘,一路走过,的确如老头所说,好些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许多年没有住过人了。路过端木冬寒家的房子时,我看到,外面还站着三四个人,都是昨天晚上见过的,看来,他们在这里等了一晚上,还真是执著。 刚好无心走出了门,叫了一个人进去。我就想,这个老巫婆,难道都不睡觉的么,一天24小时都在帮着人瞧事情。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吃着冰冷的面包,虽然没有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可口,却只有将就着裹腹了,这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菜,总得补充点能量啊。 走了近十来分钟,我一直都在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村子,待走过了端木家的房子,村子也过了差不多了,我这才停止了左右张望。这一停下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一向话多好动的徐妍,这一路都没有讲话。 我转头向她看去,却是哭笑不得,她正一边走着,一边在“钓鱼”呢。钓鱼是一种形象的说话,我小时候上学时,老师形容上课打瞌睡的学生,就是说他们在“钓鱼”。此时,徐妍就是这个模样,眼睛木然地睁着,脚上走两步,她的头往下垂一下,这个动作会让她清醒一些,她便又抬起头,再走两步,她又困得头往下垂去,再抬起来,如此反复。 “哎呀,好大一条蛇啊~”我故作吃惊地喊着。 “啊!蛇!哪里?哪里?”徐妍一听着“蛇”字,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然后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地问着。 “你醒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见着我的样子,便明白是我在故意吓她,瞪了我一眼说:“徐天童,你真讨厌!”exo之致我最爱的你“你是瞌睡虫啊,昨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回来的,同一时间睡的,我与陈叔都比你起来得早,你却比我们都困。我见着你刚才走路的动作,是真担心你啊,可别等会一不小心没看着路,把脚给崴了,我可不想背着你回去啊。” “我倒是与你们一个时间睡的,可半夜那个大姐回来了,我俩聊了好久你造么?”徐妍白了我一眼说。 “你们俩个有着十多岁代沟的人,都聊些啥啊?”我好奇地问。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奇怪,我与陈叔第一次从端木家里出来时,就看到徐妍女络腮胡子的女人聊得火热。 “女人在一起,啥都可以聊啊,还用分年龄么?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一个词叫‘忘年交’吗?”徐妍继续表示出对我的小鄙视。 “反正我们这一路无事,你倒是给我们说说看,你俩都聊了些什么,正好,你说起话来,也就不会打瞌睡了。”我为我们无聊的回程之途找了点消遣。 “那两夫妻啊,都是依然姐他们这里县城的人,在城里做着建筑生意,手下有着不少的人。他们这次过来还是开了车的呢,车子就停在我们之前下车的那条街上,要不是你催得急,我们可以等他们睡醒了过来,一起回去,还可以搭他们的顺风车。”徐妍听了我的话,便给我们讲了起来。 做建筑生意,那倒是蛮有钱的,中国现在的环境,房地产方面是出了不少的有钱人。难怪络腮胡子昨晚气势那么足,见着人都敢凶,平时对着底下的员工吼习惯了吧。相比而言,他那妻子,更像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和气生财。 不过,虽然徐妍与女人关系处得不错,我却是不想坐那络腮胡子的车的,想必陈叔也不愿意的吧。 “昨晚我听说他们这次过来是求子,她有没有给你说她们求成功没有?”相比于他们的家世,我对这件事更感兴趣一些。魔法世界jq多“这种事情,又不可能马上应验,不过她说了,应该没有问题,因为那个老太婆已经同意帮他们了,她还说,那老太婆在本地很有名,只要找她办事,凡是她答应了的,并且收了对方东西的,就没有办不成的。”徐妍说着。 这话我倒是相信,因为端木冬寒在这地方这么多年了,传出去的名气自然是有的。并且,昨天晚上,听着那些排队的人说,他们也是知道端木冬寒帮忙是有条件的,甚至是拿一些宝贵的东西去换。 现在社会的人,都精明得不行,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们既是愿意交出自己诸如寿命一类宝贵的东西,自然是相信端木可以达成他们的心愿。 徐妍说起这话时,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我看她这表情,也是对老太婆很相信的吧。 “那她有没有说老太婆如何帮他们?”我进一步问着。 “说了,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说是他们平时工作生活压力太大了,这才导致一直怀不上,让他们找个小镇,住上几天,给自己放个假,心情轻松了,自然就怀上了。” “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如果真是心理原因而不是身体原因,那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怀上,从概率上来讲,也不可能。”我直接回答着。 “简单是简单,不过我现在也觉得,这世上的事,好多都说不清楚,或许,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却被我们想复杂了呢?反正,我看大姐是很相信的,也是很憧憬的,昨天晚上她回来,比起之前在那边排队时,她的情绪要好多了。”徐妍继续给我说着。 “他们是用什么与端木冬寒交换的?”陈叔马上问了一句。 第251章 一生只见一次 “二十万。”徐妍淡然地回答说。 “二十万?这么便宜?”我吃惊地问。我有这个反应,不是因为我多么有钱,而是在我已经知道络腮胡子是建筑商老板的前提下,再听这二十万,就觉得太便宜了。 现在的建筑商老板,身家随便都是上千万,哪里会在乎这区区二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真能求子成功,哪怕是两百万,我估计他们都愿意给的吧。 我本以为端木会借去他们的寿命,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 “是啊,我也觉得二十万能买到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很划算的。不过呢,这老太太帮人办事,似乎条件也并不苛刻啊,你看,我也不过是损失几滴血而已,多吃几个鸡蛋就补回来了,大姐他们也是花了二十万元,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徐妍反倒帮起端木说起话来了。 不过,经她一说,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陈叔一直给我说端木主要是借人寿元,我也就一直以为端木每次都会让人用寿命与之交换,可我们这次过来,她的两次交易,竟然都开价很小,甚至算不上对方特别珍贵的东西,到底是端木心变善了,还是她脑子变笨了? “陈叔,端木冬寒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转头问着陈叔。 “你没见昨天晚上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兴高采烈地拿着两叠钱出来么,你以为端木这钱是哪里来的,既不是她变来了,也不是她挣来的,估计就是用这种方式得来的吧。有了这些钱,他才可以继续满足那些穷人的心愿,撷取穷人的寿命。”陈叔解释着说,听他一讲,我也明白了过来。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山脚下,下山容易上山难,这爬起山来,就比昨天下来累多了。昨天下山只用了二十分钟,我们爬回去,用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我们三人已经汗流浃背,我从包里拿出几包纸巾,让各自擦一擦身上的汗,可别弄感冒了。 稍作休息,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两分钟,就来到了那个林子跟前。 “丫头,这次我走前面,你时刻注意着我的动静,如果我表现不对,马上叫醒我。”进林子前,陈叔这样安排着。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疑惑,陈叔怎么又想走前面了,昨天下午的教训还不够吗。并且,我们已经探知出了出林子的正确的并且已经成功过的方法,直接让妍妹走前面就好啊,他为什么不照着来呢。 “陈叔,还是我走前面吧,保险一些,没事的,我差不多已经记住路了。”妍妹也有些担心。娇妻养成手册“对啊,陈叔,我们早点赶回去呢,等会别又在林子里转圈,耽误了时间。”我也劝着他说。 “没事,丫头随时留意我的动静就好,一旦有不对的兆头,马上喊我。” “可是,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我还是有些不解。 “我想再引来那秃鹫看看,这怪鸟,我总共见着三次,第一次是与师父一起过来时,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昨天两次,一次在林子里,它一下就过去了,之后我们又被迷惑,没看清,昨天晚上,光线太暗,我还是没看清。” “现在我走前面,待那阴邪之气来侵扰我,我便施用静心诀,引那怪鸟过来,好好瞧瞧它,我修习这么多年,还没细细瞧过这种灵物呢,这次错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陈叔说着。 原来是这样,想必对他们这些修道人士来说,看看这种灵性强大的动物,也算是一个心愿吧。在神话片中,那些仙人们不也饲养有各种动物么,也不知那些动物是不是就是这些凡间的动物修炼而成的。 “那好吧。”既是陈叔的心愿,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就依着他的话来,他走前面,妍妹在中间,我在最后。 我们慢慢地走着,根据陈叔的设定,怪鸟出现的时机,是在修道人士进入林子后,心绪受到林子里的阴邪之气侵扰,变得暴躁不安,这个时候,便会用类似陈叔门中静心诀之灰的法诀,让自己的心绪安宁下来,而怪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用自己强大的阴邪灵力,侵入林中人的心智,让其进入幻境状态。 在走着的同时,妍妹时不时的与陈叔交流着,陈叔会告诉我们他此刻心中的感受。行进之前,陈叔就反复告诫过我,不管他怎么样,我一定不要施用静心诀,要不然,到时候我俩都陷入幻境就不好办了。 虽然昨天我俩同时陷入幻境,最后都醒了过来,可同样的方法,第二次使用,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陈叔说得很是严肃,我也牢牢地记了下来。所以,随着慢慢进入林子深处,我心中开始产生了焦躁之意,我却是不停地提醒自己,用意志力去抵住,而不能用静心诀。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陈叔告诉我们,他感觉到体内的焦躁之意已经到了最甚,不会再加大了,他准备默念静心诀了,让我们作好准备。我一听这话,马上就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那只大鸟很可能马上就要出来了,我想起它昨天出现在我幻境中有着五官的脸,以及昨晚它吃着腐肉的情形,还有它身上那股子腥臭味,浑身都不舒服。重生之嫁个好人妍妹的两手在陈叔的肩上,我的两手在妍妹的两肩上,在陈叔说了那话后,我感觉到妍妹的身子也抖动了一下,看来,她面对着这怪鸟,也没什么好心情。 陈叔的焦躁之意到达了最盛,我也是如此。昨天还有陈叔时刻提醒着我,今天他却没这个功夫,我人年轻,心智本就没有陈叔那般坚韧,控制起来很是辛苦。我想起昨天到后面,陈叔让我闭上眼睛,不要看四周,我又一次闭了眼,全靠着放在妍妹肩上的两只手指引着我前行。 这一段路走起来是很艰辛的,我们的步幅都很小,慢慢地走着。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吧,我在焦距的心情下,隐约听着妍妹小声说了两个字--来了。 那个时候,我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与焦躁的心绪做斗争中去了,也没办法去感受那怪鸟的气息,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慢慢向前走去,我只是希望,陈叔不要陷入幻境才好。 在妍妹说完那话之后,我整个身子都感受到了一股凉意,是一阵风吹进了衣服缝。这股凉气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睁开了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怪鸟的踪影。 “陈叔!它飞走了,你没事吧?”是妍妹的声音。 听了她的话,我有些担心地等着陈叔回话。 “恩,没事,这一次,我事先有准备,没那么容易被他带入幻境。”陈叔的声音传过来,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陈叔那边没事,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焦躁情绪也弱了不少,后面的路程,我都睁着眼睛,一直到我们走出了树林子,怪鸟也没有再出现。 在林子里时,我与陈叔始终受到阴邪之气的侵扰,很是疲惫,徐妍倒是没这麻烦,不过她在经过了昨天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对这些东西也有了些畏惧,心中紧张,自然也不好受。所以,走出了林子,我们三人便决定坐下来喝点水,休息一下,也是为后面一段路途补充体力。 “陈叔,这一次,你可是好好感受了那怪鸟的气息?”喝了一口水后,我随意问道。 陈叔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去摸他的裤包,我也不好再问一次,就看着他从包里把烟盒摸了出来,然后抽出了一只烟点燃抽了起来。 我本以为他点燃烟后就会回答我,可他点燃后,就那么抽着,也不说话。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陈叔,你还在走神啊,我哥在问你话呢。”倒是妍妹听见了我的话,帮我提醒了陈叔一句。 “啊?天童,你说什么?”陈叔茫然地问我。 没办法,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句,这个陈叔,真是老了,耳朵也开始不好使了。 “恩,邪力好强啊,它经过时,带来的气流,都是冰冷的。”陈叔听了我的话后,猛抽了一口烟,这才回答道。 我听了他的话,这才明白,刚才那股钻入我的衣服里,让我打了一个寒颤的凉风,就是那怪鸟经过时产生的了。 因为陈叔之前也只是说想感受一下灵物的气息,所以,他回答了我之后,对于此事,我也就没有其他再好问的了,便用手机给依然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让她别担心。 待陈叔烟抽完的时候,依然也回复了我,说知道了,让我们也注意安全。之后,我们就站起身下,继续赶路。 我们回到昨天下车的那个乡上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昨天过来时没有注意,上午听着徐妍讲了,我特意望了望这街道,竟然还真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奔驰车。 不用说,这辆车就是络腮胡子二人开过来的了,这边的本地人,应该是没有人能买得起这种车的。 看着那豪华大气的越野奔驰,我有些不厚道地想着,再有钱又能怎么样,穷人有穷人的快乐,富人也有富人的忧愁。 我们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就来了一趟客车。 在客车重新启动的时候,我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小山村,心里想着,这一次东北之行,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办成,老天爷到底是在玩弄我呢,还是另有安排? 这个地方,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在这里遇见的端木冬寒、络腮胡子夫妻二人以及卖饼子的老头,都不会再见了吧。 人的一生,与很多人都是这样,一生只见一次。 人的一生,也有很多事情,当你以为是结束了的时候,其实才只是一个开始…… 第252章 晕血 ?? 这辆车是直接到县城的,我们便不用在依然家的镇子上再转一次车。 中间依然又与我发了两次短信,她知道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很是高兴。 十二点过的时候,我们在汽车站下了车,然后我们三人打车去了县医院。依然说了,若麟醒了过来,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还很虚弱,不过,依然也说了,若麟的病情仍然不乐观,时而会打嗝,打完嗝后,嘴角会流出一些血沫子来。 对于此事,我没好说什么,只是安慰着依然。若麟的病情,我是比较清楚的,从抢救室出来的那天晚上,医生就说得很明白了,也下了病危通知书,若麟估计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寿命了。 在去的路上,我就给徐妍打了一剂预防针,我告诉她若麟现在的状况比上次她见着时还要严重,现在发起病来,不仅会浑身颤抖,还会吐血沫子,如果她实在受不了,还是找个借口回避一下,她倒是说经过这一天的行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大增强了。 赶到医院时,我在向病房走的时候,也不时留意着四周的人,寻找着何志杰的身影,既然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宁可早日发现他并揪出他来。现在他孤身一人跑到这j市,他也退休了,不再是副局长,我是不用考虑太多的,揪出他后,即可直接把他扭送到当地派出所去。 如果一直揪不出他,反倒会让我们成天都疑神疑鬼的。 一直到了病房外面,我都没有发现何志局,这让我心里还有了些小小的失落。到了病房门口,我从透明玻璃上望进去,依然与她妈妈都在里面,除此外,还有一男一女,中年人,想必就是若麟的爸妈了。 我轻轻打开了病房门,他们听着声音,都转过了头来。 依然看见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也回了她一个浅笑,然后便与她妈妈打了招呼。依然又把她舅舅舅妈介绍给我们认识,同时也把我们几人介绍给她舅舅舅妈。 一番客套后,我们都围在了病床边。若麟睁着眼睛,脸色苍白,无神地看着我,我问他感觉如何,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依然,你带他们都去吃饭吧,我在这里守着若麟就好。”依然妈说着。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看来他们都还没有吃,多半是知道我们要回来,在等着我们。 最后,依然妈与她舅妈留在了病房,我们其余的人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去食堂的路上,我与依然挨着走在一起,我问她除了两次在病房的透明玻璃上看到那人外,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依然摇了摇头,说她这两天就一直呆在病房没出去过,吃饭都是她妈去食堂给她打,病房里人少时,她也会把房门从里面关上。 “天童,你给我说实话,那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流窜犯,m市那么多女人,他不至于一路跟着我到这j市的小县城来吧。”依然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丝不正常。 我想了想,此时如果还是什么都不告诉依然,她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相信的,说不定还会不高兴。 我斟酌了一下,便对她说道:“依然,其实那人不是一个猥亵犯,他也是一个行政单位的公务员。他女儿与你差不多年龄,前几个月死于一场车祸。之后,他无意间见到了你,而你碰巧与他女儿长得很是相像,他很想念他死去的女儿,于是,每当他忍不住对女儿的想念之情时,便会去偷偷地看你。这一次,我们离开m市,本来是很隐秘的事情,不知道他怎么查到了你的家乡,还一路跟了过来。” “呼~~”听完我的解释,依然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害我担心这么久,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他把我当成他的女儿,那就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恩,可以这么说。”我只有这么回答着依然,心里却是感叹着:傻姑娘,他正是想用你的身体让他女儿复活呢,这还能叫不伤害你么。 “这么说起来,其实他也蛮可怜的,你想啊,人生有三大哀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他现在就是占了这最后一‘哀’,如果见见我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一解他对女儿的想念,我也不会很介意的。”依然轻声对我说道。 依然还是那么善良,现实却是残酷的,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的姑娘,不容许何志杰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食堂。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以下饭为主,在医院吃饭,心里想着病人,谁都没有什么心情胡吃海喝,主要目的还是填肚子。 匆匆吃完,我们又点了两个菜给留在病房里的二人打包,然后就往回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就看到依然妈冲了出来,神色有些惊慌,依然忙着迎了上去,问出了什么事了,她妈就说若麟又开始吐血了,吐了好多,她赶着去叫医生。 我们听见后,一群人都往病房冲了过去。我步子大,速度快,是第一个进入病房里,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大的血腥味,而若麟此时正趴在床边,头朝下,“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他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办,就一边哭着一边用手帮他拍着背。 房间里的人都不懂医术,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不停地吐血的若麟,等着医生过来。 不一会,病房外的过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望着门口,这一回头,就看着徐妍脸色很是难看,看来,她看着若麟发病,心里还是难受。 其实不单是她,我站在里面,闻着莫大的血腥味,特别是刚才亲眼见着若麟吐了几口血,浑身也是很不舒服的,只不过,我毕竟是刑警,前面几起案子中,也见过不少的尸体与大滩的血,还能承受得住。 跟着依然妈一起进来的,有两个医生,他们见着若麟的样子,忙着用打湿的棉布擦拭着若麟的嘴角,帮他清洗着血迹。在这个过程中,若麟又吐了一口血,血液从若麟的嘴里涌出来,沾到了医生的手上。 医生就是不一样,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手上动作没有停,一边继续帮着若麟擦拭,一边让他尽量冷静,试着深呼吸,降低心脏的负荷。 就这样过了三四分钟,期间若麟又吐了几小口血来,后来终于是没有再吐了。而整个过程中,医生都没有做其他的抢救措施,我心里明白,医生是知道他这情况已经没法抢救了,只能让他平静下来,控制病情。 待若麟稳定后,医生说会叫护士过来清理地上的血迹,然后让病人的直系亲属跟他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其余人员在病房里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打扰病人休息,之后,医生就出去了,而依然的舅舅舅妈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医生走后,依然赶紧走到床边,轻声问若麟怎么样了,若麟没有发出声音,仍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依然问他要不要躺下休息,他又摇了摇头,想必是他长时间躺着,现在想多坐一会。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一个大铁桶与拖把进来了,桶里有好多的清水。 我们都让在了一边,我与徐妍站在一起,我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我看她这样子,大概也猜到了,她应该是有些晕血,可为了不让若麟心中难过,她还是一直忍着没有出病房去。 护士弯着腰,一下把拖把伸到了床边的地面,放在了若麟刚才吐的那滩血上面,那上面还有好多的泡子。 我以为护士会在原地把拖把转个圈,让血液都沾在拖把上面,然后她再把拖把放进桶里搅两下,把上面的血液都洗到桶里,然后再把拖把放回去继续吸血,吸好后又扔进桶里清洗,如此反复。 没想到,护士完全不按常规出牌,拖把放在血液上后,猛地往回收。她一样一弄,本来是在病房边上地面的血液,被拖把带着,一下就往我们站着的这边涌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血腥味,那血液里面还有些泡沫在翻滚…… 在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刺激下,我只觉中午吃的饭已是呼之欲出。我赶紧深呼吸,努力压制着胃的痉挛,谁成想,这一深呼吸,更是吸进了不少的腥味,一口酸水就呕进了我的嘴里。 我闭着嘴,紧咬着牙关,硬是生生将那口酸水咽了回去。 这时,我想到了一旁的徐妍,我都这样了,她反应一定更大,我想找个借口,让她出去帮我买个什么东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病房了。嫂索妙筆閣女鬼在我身谁成想,我刚一转身,身旁的徐妍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开了头,便是不可收拾,她蹲在一旁,一连吐了好几口,几乎是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我只有不停地拍着她的背。 她这一吐,空气中的气味更是难闻了,我感觉到自己就快坚持不住了。恰好这时徐妍吐完了,我便对依然他们说带徐妍去厕所那边洗一下,说完,我就扶着徐妍出了病房。 在出病房时,我无意间看到,若麟正皱眉看着我俩,我心里叹了一口气,生病的人都是很脆弱的,妍妹今天这无心之失,想必还是让若麟心中有了些不舒服吧。 走出病房,我贪婪地吸了两口外面的空气,这才好受了些。扶着徐妍到了厕所外面,她便趴在水龙头那里,不停地用清水冲洗着。 过了好一会,她清洗好了,走到我身边,有些忐忑地问:“哥,若麟会不会不高兴啊?依然姐会不会怪我啊?” “不会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安慰着她。徐妍的确很努力了,她为了不让若麟难受,明明晕血,却一直坚持呆在病房里面,明明浑身都不舒服,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猛然觉得,我这个妹妹,真是长大了。 第253章 针锋相对 待我与徐妍回到病房时,护士已经将地上清理完毕出去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剂的味道。 若麟已经躺回到了病床上,闭着眼睛,依然站在病床边上,眼睛红红的。 “依然,陈叔呢?”我发现房间里没有陈叔的身影,走到依然身后,轻轻地问道。 “啊,不知道呢,我刚才一直在看着若麟。”依然回过头来回答着我,见着陈叔没在,她也是一副很惊奇的表情。 我心里就想着,难道陈叔也是受不了刚才空气里的血腥味,走出了病房? 若麟睡了过去,房间里有这么多人守着,我也不用担心何志杰会来病房,便给依然说了一声,就出去找陈叔了。 我走的时候,问徐妍要不要与我一同出去,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然,然后摇了摇头,房间里人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跨步出了门。 走出住院楼,我随意在医院里转着,我边走边看,一边是寻找着陈叔的身影,一边是找着何志杰的身影。一直到我走出了医院大门,也没有什么发现。 我看到门口有一个小卖部,就准备过去给依然他们买点水喝。 我买了十多瓶水,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往回走,刚走到医院大门口,迎面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把我手中的水撞得散落了一地。 我很生气,正要找那人理论,却听着前方有人在喊着:“天童,抓住他,何志杰!” 这是陈叔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而他的话更是让我一下来了精神,我转过身去,刚才撞我那人已经跑到了五米开外,我毫不犹豫,两脚一蹬就追了上去。 何志杰再怎么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又不像陈叔一般练过功夫,所以,即便我起步时,他隔着我有五六米远,我还是在十几秒后成功地追上了他,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领。 被我牢牢地抓住,何志杰也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也不怎么挣扎。 他就趴了下来,两手扶住两个膝盖处,我从后面看着他,他的背一耸一耸的,很明显,他这一段路跑下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个时候,陈叔也追了上来,他走到了何志杰的前面。我们一前一后地夹着何志杰,我也不用担心他会跑掉,便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重生之世家嫡女“何局,咱们是一个局的同事,在这外地也能碰上,实乃缘份,你为何见着我就跑呢?”陈叔对着何志杰说道。 因为我在何志杰背后,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就听着他说:“陈教官,真巧啊。” 这声音,的的确确是何志杰的声音,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找个茶馆吧。”我看着陈叔说道。此地是医院外面,人来人往的,车流量也大,很是嘈杂,实在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陈叔听了,点了点头,我俩便一左一右的,与何志杰一起向前走着,走了一分多钟,便找到了一个茶馆,我们进去要了一个雅间,分别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何志杰来。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穿着普通,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子,哪里有半点警察局副局长的样子啊。 在换届选举之前,我还在内网上面见到过他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当上局长的呼声很高,正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大背头梳得油光油光的。 没想到,仅仅是几日不见,他就变得如此落魄。我一早就听说,那些从高位上退下来的人,没有了周围人的奉承,没有了光鲜的政治光环,会很失落,会老得很快。以前我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却是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何志杰除了褪去政治光环的影响,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死去的何玉玲,之前,他还在上班,每天工作很忙碌,虽然思念何玉玲,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退休后,人一下子闲下来,注意力自然会更多地转移到这件事上来,思女心切,也就容易憔悴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跟着我们到了j市。 “何局,今天还真是巧啊?”坐下来后,我就笑着说道。 “徐天童,你不用说这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兜圈子。”何志杰看着我说。 本来我还想着先礼后兵,没想到何志杰却根本不给我“礼”的机会,直接与我挑明了。其实这也好,正如他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了。追魂无门录“既是这样,你现在被我们抓住了,还想打依然的主意吗?”我收起了笑脸,瞪着他说。 在知道何志杰是五魂案的其中一个凶手之前,何志杰于我来说,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市警察局的副局长,这是我一个刚刚入警的小科员只能仰望的位子,与他说话,我都会紧张的。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没有一丝畏惧与尊敬之情,只会想起五魂案中一系列受害人特别是张瑶张晓两姐妹的悲惨结局,也会想到他费尽心思,最后的目的是要让何玉玲雀占鸠巢用依然的身体复活,这样,我心中对他便只有无尽的愤恨。 “大家都是警察,你们应当清楚,你们现在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我现在也没有违法的把柄在你们手中,你们拿什么左右我?即便把我交到当地的派出所,那里的警察最后还不是只有把我放了。”何志杰丝毫不被我愤慨的表情所影响,理直气壮地说着。 此时,他又一改刚才憔悴的模样,眼睛里放出了精光。 “我们不会把你交给派出所的,我们甚至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认为,凭着你一个人,可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事来么?”陈叔冷冷地看着他说。 在这之前,我还隐隐有些担心,何志杰都过来了,怪老头会不会也跟了过来,甚至,他们已经谋划好了,就在依然家乡这里,完成“借尸还魂”一事。 现在,陈叔说何志杰只有一个人,看来,他是没有感知到怪老头的气息的。在m市时,陈叔对怪老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是敏感,我们也是凭着他的感知,得知了怪老头在张瑶死后就离开了m市,所以,我相信陈叔现在的判断是正确的,何志杰这次的确是一个人来的。 想通了这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何志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还记得我与胖强一起去他家抓捕他的那天晚上,我俩很轻松就把他压在了地上。 陈叔说得没错,就算我们把他放了,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辛苦一些,把依然盯着紧一些罢了,一定不会让何志杰伤害到依然的。 “你……”何志杰也算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了陈叔的意思。事实也摆在眼前,前两次,因为我与陈叔不在这里,他还可以去病房外面偷窥一下依然,今天下午,我们刚一回来,轻松就抓住了他。只要有我与陈叔在,无论他来多少次,都会无功而返。总裁接招之米虫来袭“何局,对于你们的计谋,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我还是想请教一下你。”我看着何志杰无语的样子,突发奇想,想问问他一些问题,他刚才不也说我们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吗,既然他认为我们知道,那再讲一遍也无妨。 “哼,我凭什么回答你?”他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 “凭什么,就凭天童的身体没有排挤你女儿的魂灵,让她可以一直安然无恙地保留到现在。”陈叔盯着他说着。 “你们见过我女儿?”他听了这话,一下就睁大了眼睛。 “我见过,还不只一次。”我如实地回答了他。 “真的?能不能让我见见?”他眼露精光地说。 “这个……”我有些犹豫,不知如何给他解释。其实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让何玉玲见见他,凭着我几次接触到何玉玲对她的感知,我觉得何玉玲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说服她爸,让何志杰放弃那让死人复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要你们能让我见见我女儿,什么事都好说!”何志杰见着我的迟疑,以为我是故意在吊着他胃口,马上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让你见她,实在是我不知道如何让你见到她。虽然她一直在我身上,可我也只梦见过她三次。”我实话实说。 “她,她还好吗?”此时的何志杰,话语柔和了不少,眼中也流露出了期盼之情。 “很好,不知你信不信,我最后一次梦见她时,竟然发现她脸色没那么白了,与正常人差不了多少。”我本不想对何志杰说这些,可看着他那副期待的模样,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颗慈父之心,对于他女儿的事,我实在没有理由隐瞒他。 “真的,看来那人果然没有骗我,你的身体很适合温养我女儿的魂灵。”听了我的话,何志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人?他到底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听见何志杰提起怪老头,我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第254章 出院 “好吧,看在你温养了我女儿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在我女儿死后,那人找到我,说是可以让我女儿活过来,我开始并不相信他,以为他只不过是想骗我钱而已,可他当面给我展示了他的法术,看得我目瞪口呆,我也因此对他能让我女儿活过来的事深信不疑,于是,我就按照他设定的计划,一步步地走了下去,一直到了今天。”何志杰很是简要地给我说了怪老头与他初次接触的起始。 “关于他把你女儿亡魂放到我身上一事,他是如何说的?”我继续问着。 “他就说会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把我女儿的魂灵放进去,并用那载体的气息进行温养,这样,我女儿的魂灵既可以吸收精华而不消散,又可以避开阴差的搜寻,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了,直到复活的那一天。” “所以说,我就是他说的那个载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 “我是你们这批警察的面试主考官,面试之前,他就给我讲了此事,说那个载体是一个名叫徐天童的人,那人会进入警察局,让我给这人一路放行。要不然,你以为你面试的时候犯了大忌,讲出了自己的名字,还会顺利地拿到面试第一名的成绩么?”说到这里,何志杰轻笑着看着我。 我没心思理会他的轻视,更不会在意他对我能力肯定与否。我只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之前我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的答案。 “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档案袋上面绿色圈圈的意义吧?”之前我们就推测出了,我、吴君霞和张瑶三人档案袋上的圈是何志杰画的,她们二人的黑色与红色我们也做出了比较合理的解释,唯有我这绿色,我们一直没有弄明白。 “刚刚我已经回答了你啊,一路放行,红灯停,绿灯行,绿色,自然就是这个意思了。”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他那神情,似乎觉得我智商很差,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而他的这个回答,还真是简单,简单得几乎让我吐血。我们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到,绿色会是这么个含义。 一路放行,在这个过程中,主要还是说的让何志杰一直关照着我吧。同时,绿色也代表着生机,意思是何志杰不能伤害我,必须留住我的命,要不然,怪老头后面的计划如何实施下去? 我也想明白了,在警察基地,刘鹏把我推下水后,救起我的一定是怪老头。当时他还说过一句话--你的功用还没发挥,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想必是,刘鹏之前并不知道不能杀我,见着我想帮张瑶洗脱罪名,便要杀了我。怪老头救起我后,给刘鹏也打了招呼。在这之后,虽然刘鹏一直知道我还在调查着吴君霞的案子,却是再也没有找机会谋害我了。 “你是如何进到吴明家里去杀了他们的?要知道,他们那种高官,保安的检查都是很严的。”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中的疑惑,何志杰杀吴明一家的晚上,到底是怎样进到吴明小区里面,后面又让吴明打开房门的,并且,在小区里的监控里,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哼,你别乱讲,我怎么会杀人。”何志杰正色道。 在这件事上,他又开始了装蒜,我也明白,他一定是担心我与陈叔身上有录音设备,会录下他的话来,他如果开口细细讲述杀吴明那晚的经过,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流氓杀手替身娘“那你可否讲讲,你们到底准备如何让你女儿复活?”陈叔也问了一个问题。 “我一切都听从那人的指挥,我这次过来,不过是退休后,闲了下来,愈发想念我女儿,就想来看一看她。” “你看的不是你女儿,那个女孩,名字叫林依然,你给我记住了!”我听着他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对他说着。 “在我眼中,她迟早是我的女儿,也不怕告诉你,我甚至想过把她掳走关起来,等着那人过来施术。只不过,我怕她拼命挣扎,伤了我女儿的身体罢了,哼!”何志杰说到这里,脸上挂着阴险的笑。 他的这幅模样,让我恨不得狠狠地揍他几拳。而他的话,也让我后怕不已,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他要真把依然掳走了,我肯定会发狂的!凭着他对何玉玲的痴迷的想念之心,依然若在他手中,一定会被他像一只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每天由着他看个不停。 “你放屁!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愤怒地对着他吼叫了起来。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与那人作对的好,他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你们肯定不是他对手的,只要他一回来,我女儿就可以活过来了,哈哈哈……” 何志杰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他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不是怪老头的对手,我所知道的惟一能与他抗衡的人--陈叔师父,却始终不见踪影。 难道,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是无能为力吗?不,我不甘心! “如果那样,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站了起来,走到了何志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狠狠地说道。 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吓他,如果他们真的想办法让依然死去,再让何玉玲从依然身体上复活过来,我一定会与他们拼命的,即便没有本事伤到怪老头,我也会杀了何志杰,一定会杀了他! “我早就活够了,只要我女儿能活过来,你杀了我便杀了我吧,哈,哈哈……”何志杰丝毫没有惧意。 “你!”我扬起了紧紧握着拳头的右手,很想一拳头打在他那张臭嘴上面。 “你走吧,离开这里。不管那人有多厉害,至少他现在不在这里,你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陈叔站起身来,拦住了我的手,然后淡淡地说道。 说完,陈叔就推着我往门口走去,临走时,我对着何志杰重重地“呸”了一声。 “他已经疯魔了,没必要与他置气。”出来后,陈叔劝着我说。 一阵冷风吹来,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加之陈叔一说,我也觉得是没有必要与何志杰发这么大的火,他并不重要,我打他两拳甚至现在就杀了他,又有何用呢,怪老头一日不倒,依然就始终有危险。仕途巅峰并且,种种迹象表明,怪老头的计划,并不仅仅是帮着何玉玲复活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特意为我与远洋设计的玉器案了。 “恩,我明白。”我回答着陈叔。 “对了,你刚才是怎么找到他的?”走到医院大门时,我想起刚才在这里抓着何志杰,是因为陈叔大喊了一声。很明显,是陈叔先发现了他,然后他想跑。 “我是守株待兔。前面他来过了两次,并且,他两次过来,都没有见着我们俩人,我们回来的事,他也不知道,我就想他一定还会再来,趁着病房里人多,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我就出来了,在住院大楼门口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一边抽烟,一边盯着住院楼门口。”陈叔回答我说。 “那你刚才见着我出来没有?”我问道。 “看见了,我没想到你是出来找我的,便没有叫住你。” 听了陈叔的话,后面的事我也猜到了,一定是何志杰再次过来准备偷看依然,被陈叔逮个正着,何志杰仓皇而逃,陈叔一路追出来,刚好看到我在门口,便大声让我拦住何志杰。 我们回到病房时,依然与徐妍在小声说着什么,见着我与陈叔回来,便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二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俩在说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们去哪了?”依然不答反问。 “陈叔出去过了会烟瘾,我给你们买了点水。”说着,我把手中的口袋打开,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瓶水。之前买的水,被何志杰弄倒了,我那时赶着追他,也没再顾得上去捡,现在这些水是我另买的。 这个时候,病房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依然的舅舅舅妈,刚才他俩被医生叫去办公室了,不知道与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着他们那耷拉着的脸,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舅舅,怎么样?”依然从凳子上站起来说。 依然舅舅先是看了一眼病床,若麟的眼睛是闭着的。 “咱们出来说吧。”他对依然说道,之后,他就先出去了,依然走了过来,拉着我一起出了病房。 出来后,我刚转身关上房门,门又开了,依然妈跟了出来,我以为她是要去上厕所,结果她说她也要听。我以为她是关心若麟的病情,后来才知道,她是在防着依然舅舅给依然说一件事。 “依然啊,若麟这病,已经到晚期了,没法治了。”我们刚走到依然舅舅跟前,他就表情很痛苦地说着,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哀伤。 其实,他是早就知道此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若麟东奔西走治疗了十多年,最后却要将他独自扔在j市了,他是知道若麟必死无疑,却是不愿让若麟死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再一次经历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的感觉。明末疯狂“那医生是什么意思?”依然听了她舅舅的话,一直没有吭声,我便问了一句。 “让我们把若麟接回家去,他想吃什么都做给他,想去哪玩就带他去,让他好好地走完最后一段路。”说完这话,依然舅舅半仰着头,斜看着上方,我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 “行,那我们马上收拾吧,今天就回镇上去,这么多人在医院呆着也不方便。”依然果断地说着。 依然的这个反应,让我吃惊不小。凭着之前她对若麟的态度,我觉得她是不会对若麟放弃治疗的,哪怕是死,她也会让若麟死在医院。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我看着依然的舅舅,心里有了答案,不管怎么说,依然都只是若麟的堂姐,既然若麟爸妈都拿了主意,依然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病房后,我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叔与徐妍,他们都点头说行。 之后,办理完出院手续,我们一行人扶着若麟离开了医院,坐上了回依然家镇子的客车。 到了镇上,依然舅舅舅妈说要把若麟接回家里,依然却说天色晚了,先在镇上住一晚再说,他们二人便也没再坚持。 说起住宿的地方,我们几人自然是回旅馆,依然舅舅一听,也说要住旅馆,理由是要陪着若麟。 “不行,这么多人住旅馆,房费多贵,家里有空床,你们去家里住。”这是依然妈对着依然舅舅舅妈说的。 “姐,姐夫他……”依然舅舅有些犹豫。看来他不去依然家住,还有依然爸的原因。 “没事,住一晚上,不打紧!”依然妈神色坚定地说。 她的这个态度,倒是让我有些奇怪,按理说,若麟爸陪着若麟也是正常的,毕竟若麟已没有多少日子了,能多陪一会是一会。 再一个,依然爸现在那状况,家里去了任何人都吃不到好果子,依然妈怎么还愿意把客人往家里带呢,这不是得罪人么?真是奇怪! 最后,在依然妈的坚持下,若麟爸妈二人便跟着她去了,而我们一行人则是往旅馆走去。 走到旅馆门口时,我惊奇地发现,门口的街道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这有些触动我的神经,因为上午我刚在端木冬寒的村子外见到过这么一辆,那是络腮胡子夫妻二人的。 徐妍说,端木让络腮胡子二人找个镇子住几天,放松一下心情,难道他们选择了这里?不过,当时我没有注意车牌号,所以也不敢断定这两辆是同一部车。 我见着陈叔似乎也有些诧异。怀着一丝疑惑,我们扶着若麟往旅馆里面走去,恰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证实我刚才的猜测! 第255章 依然家的秘密 “妹子?”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妍,她一下就转过了头,接着,她有些高兴地喊道:“大姐。” 听着这两句招呼,我便是知道,那辆奔驰车是络腮胡子夫妻的无疑了。 我转过身,便看着那女人笑着迎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些打包的饭菜,她对我与陈叔笑了一下,径直走到了徐妍的身边。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徐妍好奇地问着。 “昨晚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老神仙让我们找个镇子休养几天,我们也懒得东跑西跑,便开车到了这最近的一个镇子来,这不,刚把房间订好,我老公在房间里洗澡,我就出去买了些吃的,妹子,你们也住在这里吗?” “对啊,我们在这住了几天了呢。”徐妍回答说。 “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正好,有你在这里,我也不会闷着了,呵呵。不说了,我先上去了,你们在哪个房间,我空了来找你啊。” 徐妍说了房间号后,女人就笑意盈盈地走了,我们几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的路上,若麟精神一直都不好,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很是虚弱。进了房间,我就让若麟躺到我床上去休息,然后又问他想吃什么,说我出去给他买。 “姐,我想再开一个房间。”若麟没有回答我,反而是对依然说着。 他的要求,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再开一个房间,他是想自己一个人住,可他现在的样子,随时有可能再发病,并且一发病就很严重,他要一个人住,我们怎么放心。 依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忙说不行,不过我没说出真正的原因,而是说他一个人住不热闹,与我们住在一起,可以陪他说话什么的,不会太闷。 然而,我这蹩脚的借口,丝毫没有改变若麟的主意,他也没有管我的话,只是看着依然,很坚定地又说了一次那话。没办法,依然只有去吧台处给他开了一间房,就在我们房的隔壁。依然回来后,我们便扶着若麟过去了。影帝之傍上呆馄饨其实若麟的心思我不是完全不明白,他一定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担心自己再像上次一样,把血弄得整个床上都是,再说严重点,他是怕自己死在我们房间里。他说过,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若麟休息后,我们便退了出来。 “你放心吧,我会随时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的。”我对依然说着。 “嗯。”依然轻声应了一下,随后又说道:“也不知舅舅舅妈过去后,我爸会不会给他们使脸色,若麟都这样了,他们心里一定很难受,如果我爸再对他们使脸色,他们怎么办啊。” 依然提起她爸,我才反应过来,从若麟去了县医院,到现在出院为止,依然爸都没有出现过,这人的心肠还真是硬啊。刚才听着依然妈叫他们去家里住,我就有这个担心,现在他们已经去了,我们也只能祈祷依然爸能稍微有人情味一点,别对他们发难。 晚饭是我与陈叔下楼去买的,我们住在三楼,走到二楼转角时,碰到了络腮胡子,他穿一身睡衣,手里拿着一条烟,我估计是下楼去车里拿的。我们碰面时,他见着我们,并没有惊奇之色,应该是他老婆给他讲了我们同住一栋楼的事。 “陈叔,还真是巧合啊,我们又遇着这讨人厌的络腮胡子了。”下得楼来,我苦笑着对陈叔说道。 “端木冬寒让他们找个镇子休养,离那村子最近的镇就是这里了,这个镇上,也就一两家旅馆,他们住进来,也不奇怪。怪就怪在,端木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住到镇子上,就会怀上小孩呢,这心情好坏对怀孕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影响吧。”陈叔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陈叔的疑惑,我同样有,不过我却说不出个名堂来,所以也没法回答他。 盛世独宠,侯门毒妻 “天童,这几天我俩都留意着他们夫妻二人,虽然那男子讨人厌,可他也没什么大错,我担心端木给他使了什么坏点子。”过了一会,陈叔又对我说。 “恩,我会的。”嘴上应了下来,我心里却是转开了,坏点子?络腮胡子不过是想让女人怀上孩子而已,端木冬寒这老巫婆如果使坏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这孩子出问题,到底会出什么问题呢? 找到一个饭馆,我们叫了几个菜,饭馆里没多少人,没等多长时间,就好了,我与陈叔一人手中提着几个盒子往回走去。 “小伙子。” “唉,小伙子。” 这样的声音响了两次,我与陈叔才有些奇怪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对我讲话的妇女。 “阿姨,你是在叫我吗?”我疑惑地问,这人我并不认识“是你,你不是依然的朋友吗,我前两天见着你们在一起的。”她说。 她这样讲,我才想起,我们刚到镇上那天,她的确是与依然打过招呼的,二人还聊了几句,她应该是看着依然长大的。 “噢,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此时依然并没与我一起,我实在猜不透,这妇女叫住我做什么。 “你快让依然回家里去看看吧,刚才我从她家门前过时,听着里面大吵大闹的,好像还听着她爸说要拿刀砍谁谁的,好吓人啊。”说这话时,妇女还左右张望了一下,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一惊,看来,依然舅舅舅妈回了她家里,果然还是出事了。之后,我匆匆与她道了谢,便快步往旅馆走去,我得陪着依然回去一趟,可别真闹出什么事来。 回去时,我看到依然刚从若麟房间出来,轻声地关上了门。看着我们,她说她进去看了看若麟的情况。 红楼之遇到妹控怎么办? 进到我们房间,把东西放下后,我告诉了依然刚才那妇女说的事情,依然听了,转身就往门口跑去,我让陈叔与妍妹趁热吃饭不用等我们,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离着依然家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就隐约听到了吵闹声,依然皱起了眉头,表情很焦急。 “去,反正你早就有这想法了,去吧!赶紧去,听见没!”刚走到门口,我就听着有人在里面大声地吼了一句,是依然爸的声音。 “姐夫,你看若麒都没有了,若麟又这个样子,我们实在是……”是依然舅舅。 “报应,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老天有眼啊!!哈哈!!”依然爸很是亢奋。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麒与若麟两姐弟出事,一个是车祸,一个是疾病,都是不可避免的,怎么会是报应呢,难道是依然舅舅一家做了什么伤天理的事么。 “我们当初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谁都不知道会这样。”依然舅妈的声音。 “老林啊,这事你就怪我吧,别怪弟弟一家……”依然妈的声音里已是带着哭腔。 听着她的话,加上之前她对依然欲言又止,我更是断定,依然家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导致依然爸变成现在这样暴躁的根本原因。 “当然怪你,你把我骗得好惨,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依然爸狠狠地说着,听得出来,他说这话时牙齿咬得紧紧地。 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猛烈的玻璃碎裂声音,不用说,又是依然爸在摔东西了。 听到这里,依然再也听不下去了,钥匙一转,打开了房门。 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是,满地狼藉,以及四个站着的脸色各异的中年男女。 第256章 三件事 “爸,你刚才说什么话呢,这么多年了,我妈对你还不够好么,你怎么忍心说出掐死她的话来?”进了屋,依然看着她仍旧带着怒色的爸,哽咽着质问道。 “哼!你问问他们都做了什么!”依然爸黑着脸说道。 “依然,你来得正好,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依然舅舅向依然走了两步说道。 “杨川!”依然妈对着依然舅舅喊道,看来“杨川”是他的名字。我看到,依然妈狠狠地瞪着杨川,除此外,神色还有些紧张,似乎很怕杨川说出后面的话来。 “你倒是说啊!”依然爸反倒是来了劲。 依然听到这里,眼中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转着头,把屋里的四个大人都看了个遍。 “依然,你听话,先带小徐回旅馆。”依然妈乞求着依然说道。 “妈,到底是什么事情?”依然看着她妈问。 “你别问了,妈求你快出去,我会把这事解决好的,你就听妈一次话吧。”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妈站在那里,满脸凄然的神色。我看着她那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容颜以及头上那些白发,心中很不是滋味。 依然是善良的,也是孝顺的,所以,在听了她妈的乞求后,纵然心中有千万的疑问,也是面带泪水转过了身,准备离开房间。 “依然,等一下。”依然舅舅开口叫住了我们,然后他又对依然妈说:“姐,我们也不住你家了,还是出去写个旅馆吧。” 这样大闹一架,依然舅舅他们肯定是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依然,你们先走,我们还有事说,说完了我带你舅舅去旅馆。”依然妈继续催着我与依然出门。 回旅馆的路上,依然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想静一静,也就没有打扰她。 当天晚上,因为担心若麟的病情,也有些担心依然,我一直都睡不着。从回房间到早上七点过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是每隔一个多小时就会去隔壁若麟的房间里看一看,还好,一整夜他都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发病。王子的伪天使七点半的时候,陈叔就起床了,我心里有事睡不着,干脆也起来了。刚洗漱完,我就听到房间外有人说话,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依然妈和杨川夫妇过来了,看来昨天晚上,杨川二人还是在依然家里住的,估计是后面也没怎么吵了。 吃完早饭,杨川二人说要带着若麟回家里去,这本是昨天就说好了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应。依然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了我一个决定,说她要跟着若麟一家人一起回去,她想多陪陪若麟。 依然的心情我很理解,所以,当她在没有事先与我商量就做出这个决定时,我听了虽然有点措手不及,却也马上就表示了支持,我让陈叔在镇上等我,让徐妍回学校去,她这次过来本来是找我玩的,没想到却遇到这一连串的事情。 陈叔点了点头,还问我要不要给局里打招呼再续几天假,我想了一下说到时候再说。徐妍却说她不走,反正回学校也没事,让我安心去陪依然,还说她留在这里有人陪她玩。我乍一听还以为她让陈叔陪她,稍一思量,我便知道她说的是络腮胡子的女人。 “天童,要不,你就留在这里陪妍妹吧。”对于我要一起过去,依然似乎有些犹豫。 “啊?”听了依然的话,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竟然不让我跟着她去。不过,她或许也是觉得妍妹这次过来,我们二人都没有好好陪她玩吧,有些过意不去,便让我留下来。 想到这,我看了看妍妹,对依然说:“那好吧,我等你一起回m市啊。” 吃完了饭,依然他们就准备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依然妈也要去,在昨天晚上之前,我一定会以为她是关心若麟想多陪陪她,可有了昨晚一事,我就猜测,她会不会是不想让依然单独与杨川夫妻相处,以免杨川告诉依然一些事情。因为,昨晚杨川刚要说出那事,就被依然妈阻止了。 我与陈叔徐妍三人,一直把他们五人送上了汽车。妻情六欲汽车启动的时候,我站在那里,迟迟不愿离去,徐妍就笑着说:“哥,你与依然姐不过分开几天而已,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至于这么不舍吧?她让你留下来好好陪我,你可要尽职尽责哦。” “行,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陪你把这镇上的饭馆吃个遍吧。”我苦笑着说。 徐妍听了,做了一个很鄙视的表情。 “走吧。”陈叔对我俩说。 “去哪里啊?”妍妹好奇地问。 “去见一个人。” “见谁?”这下轮到我好奇了,因为我刚才以为陈叔是叫我们回旅馆去。 “山爷爷。”陈叔说出这三个字时,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我与妍妹忙着跟了上去。 听了陈叔的话,我记了起来,他之前就说过,等着从端木冬寒那里回来,要去拜访这个“山爷爷”,当然,山爷爷不是已经老得可以当陈叔的爷爷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我一下子就知道我们要去见谁。 不过,我很好奇他如何知道山爷爷住在哪里的,当我问出陈叔这个问题时。陈叔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天童,有时我觉得你很聪明,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可有时我又觉得你很笨,一些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 陈叔当着徐妍的面这样批驳我,让徐妍这丫头很是高兴,我就见着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我给了她一个白眼。 陈叔虽是批了我,却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对我说,既然山爷爷曾在此地红极一时,那么,他在镇子就很有名气,随便问几个人,自然就打听到了他的住处。听着陈叔的分析,我还真是有些惭愧,这个事,的确是很简单。 山爷爷的家也是在一个村子里,不过,这个村子就在镇子的附近,走路也就四十分钟,并且不用爬山跨河。我看了看时间,问陈叔中午能赶得回来不,陈叔说不回来了,就在村里吃饭,想必山爷爷常年独居,有人陪在一起喝两杯他还是很乐意的。冷王盛宠魔眼毒妃既然要去别人家吃饭,总是不能空手而去的,我们提了两瓶白酒,再买了些卤菜,妍妹非要用自己的钱给山爷爷买了些水果,她说听着这称呼,就觉得山爷爷很亲切,再一听我们说山爷爷也会算卦推算,她就更来劲了,说要让山爷爷帮她看看,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途中,胖强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第一件事,他说我们大队的教导员谢俊成功升任了大队长,而大熊也如愿当上了副大队长,主要的功劳就是因他破获了玉器案。我听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谢俊就不说了,与我没多大关系;而大熊与我相识一场,虽然中间有些不愉快,但客观来说,他也没有什么大错,无非只是对名利的欲望强了一些,现在他能上位,我还是由衷地祝福他,只希望他当上副大队长,能停下来歇息一下,看一看除了名利之外的风景。 第二件事,胖强说何志杰倒台后,刘鹏案加快了进度,估计在这个月之内,他就会被执行死刑,这件事也让我唏嘘不已。当初同一寝室的远洋与刘鹏,如今都成了阶下囚,可对刘鹏的结局,我心中早已没有什么伤感,尽管他动机可以理解,可他犯的事情终是不容饶恕,这也是他应有的结局。提起他,我问胖强远洋如何了,他说远洋的案子刚刚移交给检察院,等到法院判决下来,还要一段时间。 胖强还说了一件事,是关于陈新生的。他说我们走后,陈新生经常念叨着陈叔,这也正常,因为自打他家里出了事后,他就一直跟着陈叔,是陈叔教他修习功法,也是陈叔陪着他走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间,现在猛然一离开,他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好在我们要不了几天就会回去了。 本来我以为胖强说的陈新生的事就是这一件,他却问我陈叔在我身边没有,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他让我把电话给了陈叔,说有一件事必须要与陈叔讲。 我虽然有些奇怪,还是照做了,我想的是,大不了等他与陈叔讲完,我直接问陈叔就是了。 第257章 熟悉气息 陈叔接过电话后,听了没几句,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让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是新生出什么事了?可胖强既然先给我说了其他两件事,再说新生的事,就证明新生这事不是很急啊,那陈叔为何会有这种表情。 “你有没有听见他说的是什么话?”陈叔问了一句。 …… “行,这几天晚上你再留意一下,如果有新的发现,马上告诉我!” 说完这话,陈叔挂了电话,而他刚才讲的两句话,让我对他与胖强的通话内容好奇不已。 “陈叔,新生怎么了?”我接过陈叔递过来的电话,一脸焦急地问。 “没什么事,强娃说新生这几天总是做噩梦。”陈叔看似淡然地说着,实则,我还是发现了他眉头一直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如果是以前,我会觉得做几个噩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相信科学崇尚唯物主义的新时代青年了。我梦里会见着何玉玲,依然的梦里会有一个穿红衣的女人,那陈新生的梦,是不是也有什么名堂呢? 陈叔一定是有些想法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无聊到让胖强去听一个小孩子做噩梦时嘴里究竟说的什么话。 之后,陈叔没再提及此事,我就准备等会找个机会给胖强打过去,问个明白。 徐妍见我们俩人都没吭声,觉得甚是无聊,就自顾自地哼起了歌来。走了一会,我们走下了大路,拐进了一条只能过人不能过车的乡间小路,徐妍一路哼着,一路走走跳跳,像只小白色似的,看来她心情蛮不错。 看着她的样子,我就想着,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好啊。 在步行了四十多分钟后,陈叔指着一百多米远处的一间瓦房,对我们说山爷爷就住在那里了。当然,陈叔在镇上时,只是问了山爷爷家的地址,却是不知道怎么走,我们找到这里,也是边走边问的。奴颜婢色隔着瓦房有四五十米远时,我就看到房前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专心地摆弄着什么。我定睛看过去,可不就是山爷爷么,这衣服还是上一次我与依然见着他时他穿的那一件呢,很好认的。 又近了一些,隔着瓦房差不多二十米远吧,陈叔突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我与徐妍也就停下来,与他并排站着,我问他怎么不走了。 “好熟悉的气息。”陈叔没有回答我,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熟悉?难道你认识这个大爷?”我好奇地问。 “不一定。” “那怎么会熟悉?”我问着。 陈叔以前告诉过我,凡是修行的人,时间长了,身上自然会散发出一种只有修道人才能感应得到的气息,这气息可正可邪,是与修习的人修的是正道还是邪道所决定的。 这种气息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与所修习的功法有关,就好比说,同一个门派的师兄弟间,身上的气息有很大程度是相同的;另一部分,则是与每个个体有关,这也是同门师兄弟之间身上气息不同之处的来源。 如果一个修道人士觉得另一个修道身上气息熟悉,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人与自己用的同种修习方法,二是这人是自己朋友,彼此经常见面,互相之间的气息都感知惯了。 我刚才问陈叔是不是认识山爷爷,就是基于第二种可能,因为我从来没听说陈叔有个师兄弟什么的。 “他好像是我同门中人。”陈叔迟疑着说道,边说边轻轻地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相信这种可能。可是,既然陈叔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感应到的山爷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至少与他们门派中人的气息是相近的,这就有些奇怪。 “在端木冬寒门外时,你有没有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啊?”我突然想起端木冬寒也算是陈叔的同门中人。 “没有,她早已摒弃了我们一门的修习方法,身上的气息自然也随着变了。”陈叔回答我说。盛世锦“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徐妍对我们站在这里毫无头绪的推测很是不屑,撇着嘴说道。 “哈哈,妍丫头说得极是,咱们走吧,去会会他。”陈叔听了妍妹的话,笑着继续往山爷爷那边走去。 我们又向前走了十来米,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山爷爷了,他好像是在用小刀雕刻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他也抬起了头,看向了我们这边。我确信我们并没有弄出什么声音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感应到了陈叔身上散发的气息,不管他是否也觉得熟悉,他至少是知道,来了一个修道人士。 刚才陈叔离着他二十米远就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而山爷爷是现在才发现我们的,表面上看,是山爷爷的本事没有陈叔强,我却是认为,极有可能是他刚才在认真地雕刻手中的东西所致。 山爷爷一直看着我们走向他,我的余光瞟见陈叔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山爷爷也是一脸和蔼,让人觉得亲近感倍增。 “小伙子,是你啊。”待我们走到山爷爷跟前四五米远时,他先对着我打起了招呼。 “山爷爷,您好。”我笑着说道。 徐妍也用很甜的声音叫了一声“山爷爷”,叫得他乐呵呵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乐乎啊。”这句话,山爷爷是看着陈叔说的,或许,他早就看了出来,我们三人中间,陈叔才是主角吧。 “老哥,中午喝两杯?”陈叔提起手中的酒,笑着回应山爷爷,他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直接、直特别。 听着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认识许久的朋友一般。 虽然时间还没到中午,可我深知无酒不成席、把酒言欢的道理,要谈事必须得先饮两杯,才有畅谈的气氛。我就扬了扬手中的卤菜,问山爷爷在哪里吃。猎狼“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就在这外面吃吧,小伙子,你帮我把屋里的木桌子搬出来一下可好,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山爷爷对我说着。 我自然是当仁不让,把手中的袋子交给徐妍后,就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屋子,找寻着小木桌与凳子。 不多一会,我就摆好了桌凳,酒菜也弄好了,大家坐了下来。 “老哥,我们三人敬你一杯,今天贸然登门拜访,还望不要介意啊。”坐下后,陈叔就端起了酒杯,恭谨地说着,我也跟着端起了杯子,妍妹也拿起了自己的饮料瓶子。 “介意啥啊,我昨晚就梦见了一大片菜地,青得很哩,这是要来客人的征兆啊。我老头子常年一个人住,能有人过来看看我,陪我喝上几杯,我高兴还来不及,干了干了。”山爷爷笑呵呵地说。 说罢,我们三人便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小伙子,依然丫头怎么没来呢?她是到哪里去了?”放下杯子后,山爷爷看着我问。 “噢,她表弟身体有些不好,她去她表弟家里陪他一段时间,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一边倒着酒一边回答着。 “表弟?可是那杨若麟?”山爷爷问。 “是啊,您也认识?”我疑惑地问。 “那娃儿的爸妈找过我几次,可他既不是鬼上身,又不是中了邪,我哪里治得了,这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说要我顶着减寿的风险,改改运也就罢了,让我改命,我一没那个本事,二也没那个胆啊。” “老哥,敢问一句,你师从何门何派啊?”听了山爷爷的话,陈叔盯着他问道。 第258章 同门相认 “哈哈,无门无派。”山爷爷先是一愣,继而坦然说着。 听着这几个字,我便想着,这山爷爷应该与陈叔一门没啥关系了,之前我以为陈叔就一个师父,上面便没人了,到了这边,我知道他师父还有师父,这怎么说也算是代代相传了吧,应该是有门派的,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门派叫什么名字。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叔听着山爷爷的回答,脸上更是有些急切了,又追问道:“那敢问老哥师从何人?” “我师父向来不喜别人提及他的名字,既然老弟你问起了,我俩也算有缘,今天你一过来,我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亲切感。这样,我告诉你我师父的姓吧,也不算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师父姓陈,我本是一名孤儿,从十五岁开始跟着师父学习这门手艺,之后又靠这门手艺娶妻生子,为了报答师父的大恩,我把自己的本姓也改成了陈。” 听到山爷爷说“陈”这个字,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虽然陈叔从来没给我提过他师父的名讳,但至少陈叔姓陈,陈叔收的正式弟子陈新生也姓陈,这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莫非这山爷爷与陈叔一门真有着什么关系? 我还只是觉得奇特,一旁的陈叔却是激动得一下站了起来,衣袖把面前的酒杯都打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我们三人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他,只见他面部肌肉在轻微地抖动着,眼睛一直盯着山爷爷,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激动,迟迟没有说出来。 见着陈叔的样子,山爷爷也站了起来,疑惑地问着:“老弟,莫非,你认识家师?” “心意气静,望我独神……”陈叔终于说出了话来,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山爷爷的问题,而是念出了静心诀的前两句。 他一念静心诀,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去找端木冬寒时,陈叔就用这个方法让端木知道是同门人过来了,我们才避免了长时间的排队。 同时,陈叔的举动,也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测,这个山爷爷,果然是陈叔一门的。 山爷爷听了陈叔念出的静心诀的前面两句,脸上的神色一下就变了,刚才还是淡然的、带着浅笑的,突然间,就睁大了眼睛,表情也激动了起来。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山爷爷缓缓地念出了静心诀的后面四句,一个字不差。 “潜心于渊,神不外游……”见着山爷爷完整地念出了静心诀,陈叔强忍着激动,又念了移神诀的前两句。王俊凯的明星女友“心牵于事,火动于中,火动于中,必迁其精!”毫无意外,山爷爷准确无误地念出了移神诀后面的内容。 作为旁观者,我没有陈叔那么激动,所以可以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也从中看出了陈叔的谨慎与仔细。 在端木冬寒门前时,陈叔是一口气念完了静心诀,在山爷爷面前却是只念了两句,并且先后念了静心诀与移神诀两种。 端木冬寒,在我们去之前,陈叔就一直知道她是自己的师叔,当年也是自己同门中人,对于这静心诀,端木自然是知晓的,陈叔也就不用担心心诀外传的问题。 而这山爷爷,虽然陈叔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甚至山爷爷的师父也姓陈,他极有可能是陈叔同门中人,可为了保证门派心诀不被外人获去,陈叔还是谨慎地只说了前面两句,待山爷爷能两次准确地讲出后面的内容,他才彻底相信山爷爷。 现在,山爷爷已经通过了陈叔的“考验”,我看到,两位老人眼中竟都泛起了泪花。二人是同门师兄弟已是无疑,只不过,到底谁是兄,谁是弟呢? “师兄!” “师兄!” 二人竟是同时喊出了师兄二字,陈叔见着山爷爷时,就主动认了小,喊了声“老哥”,这也是由山爷爷那八十岁的外貌所导致的,并且那个时候,陈叔还没有确定山爷爷是他同门中人,按年龄来称呼,也是正确的。 可山爷爷明明看着比陈叔大,为何还要叫陈叔师兄呢。 “陈叔,山爷爷,你俩到底谁是老大啊?”徐妍也被搞迷糊了,忍不住问了起来。 “自然是你山爷爷为大。”陈叔继续说着。 “不对,你才是师兄啊。修炼之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息,今日师兄过来,我只是觉得很亲近,却无法做到进一步细细地去感知,师兄却可以感知到我身上的气息与自己的气息系同一种修习方法所产生,并因此而追问我的门派以及师从,如此即可断定,师兄修为在我之上,入门自然也在我之前了。”山爷爷谦逊地说着。 后来,二人互相报了遇见他们师父的年月以及入门的时间,这才证明,陈叔的确是师兄。山爷爷毕竟看起来比陈叔老了一大截,他叫着陈叔师兄,陈叔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明帝1627 不过,称呼只是小事,二位老爷子坐下后,先是连着干了三杯,这才一起回忆起他们师父的点点滴滴来。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他们都是孤儿,也不知这是不是他们师父收徒弟的一个原则。不同的是,陈叔是几岁的时候跟着他师父的,而山爷爷是十多岁才入门。 在修习内容上,二人也有区别,陈叔学的是腿脚功夫与正宗玄学,其中以玄学为主,主要目的是飞升得道,虽然按他的话说,他只学到了他师父的十分之一,此生也不可能得道,可毕竟也算是嫡传了。 而山爷爷则主要学的是八卦演绎,推理测字,这些都是走江湖所用到的术法,是可以用来养家糊口的。山爷爷自己也说,当年他师父问过他的意思,因他从小就是孤儿,心中向往别人家庭美满的幸福,也想要娶妻生子,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而不是得成大道。 于是,他师父便遂了他的愿,教了他这一身走江湖的本事,他也真的经历了娶妻生子这些俗事,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他这辈子足够了,妻贤子孝,他很感激他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要不然,在那个年代,他要么饿死,要么去偷抢被抓进牢房。 我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用胖强打游戏时的专业术语,这也可叫一个“bug”,山爷爷现在的真实年龄是六十多岁,陈叔是五十多岁,那么,在山爷爷十五岁入门的时候,陈叔差不多刚好是几岁啊,那个时候他也入了门。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二人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重叠的,可m市与j市隔了这么远,他们师父是如何做到同时教习两个弟子的?莫非他还会分身术不成。 趁着他们谈话喝酒的间隙,我故作玩笑地提出了这个疑惑。山爷爷听了,先是一愣,继而马上就想明白了,告诉我们,他跟着他师父学习时,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十五六岁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他师父并不是每天都在这边,有时一走就是一两个月。 在他走之前,会教给山爷爷一些功课,让山爷爷每天坚持练习,还说他回来时要检查。 陈叔听了山爷爷的话,也附和着说,他当年与他师父一起时,他师父也不是一直呆在m市的小院子里,中间时不时会离开十天半月,他对陈叔说的是他去帮别人办事。 二人一说开,这时间上就对得上了。虽是如此,我却更迷惑了,他们这个师父,那么多年里,这样天南地北地两头跑,也不觉得累么,他这么做的用意又是如何呢?授天一柄我想起了端木冬寒,难道说,陈叔师父在端木冬寒隐居地的附近收了一个徒弟,是想阻止端木冬寒干坏事?可这么多年了,端木冬寒一直在与人做着换命的交易,山爷爷似乎也是无能为力啊,并且,山爷爷与端木差了一个辈份,术法也是斗不过她的吧。 “陈叔,当年你师父带着你过来找端木冬寒,也没有给你提起过收了山爷爷为徒一事吗?”我好奇地问。 “没有,直到师父走的那一天,他也没有与我提起过此事。”陈叔摇了摇头说道。 “师兄,我向来对修道升天一事没有兴趣,或许在师父眼里,我算不得一个正宗的修炼人吧,所以,他也根本没把我当他徒弟?”山爷爷本已是一个年过花甲之人,说起这话来,竟还有一丝酸酸的感觉,听到耳里,让我又是好笑又是有些同情,也不知他们师父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让他们师兄弟相认。 对于端木冬寒是他们师叔一事,山爷爷同样很诧异,看来他连这事也不知道。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俩的师叔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为此,我还让山爷爷形容了一下他师父的样子。 听了他的形容,我才是彻底相信了。因为他们师父我也是见过的,山爷爷描述出来的模样,与我见过的卖票老头是一致的。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有师父的消息吗?”陈叔有些期待地看着山爷爷问道。 “唉,我也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一见他老人家。”山爷爷听了这话,有些惆怅地说着,说完,他举起酒杯,邀约着陈叔一起喝了一杯。 “那么,他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特别的话呢?”喝完酒,陈叔又问道。他是想从山爷爷这里,找到一些他师父的线索吧。 “师父临走前,嘱咐了我一件事。”山爷爷缓缓地说道。 一听这句话,不仅是陈叔,我也来了兴趣,好奇地催问道:“啥事啊?” “师父让我照看一个人。” 第259章 改变命势 听了山爷爷这话,我在好奇的同时,心里也琢磨开了,莫非他们师父在此地除了山爷爷这个徒弟之外,还另外收有一个小徒弟让山爷爷照看? 这是第一个想法,紧随其后,我还有了另一个想法,他们师父在其实有个私生子,托负着山爷爷帮着照顾。 想到这,我忍不住嘴角上扬,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个想法我是断然不敢讲出来的,因为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甚为怪诞,如果让这两个老头子听着我在诋毁他们师父,肯定会一起瞪我两眼的,打我都不是没有可能。 “师弟,这里可是还有我们同门中人?”陈叔显然也想到了我的第一种想法那去。 “不是,她是一个晚辈了。”山爷爷说着。 听了山爷爷这话,我不禁瞪大了眼,晚辈?难道我那怪诞的想法真的猜中了? “是个小孩子啊?”我忙着问了一句。 “当初的小孩子,如今也二十好几了。”山爷爷看着我说道。 “那这孩子与你们师父有什么关系啊?”我本想问这孩子是不是你们师父的,为了不遭到这两师兄弟的“毒手”,我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哈哈,小伙子,与我师父什么关系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与你关系倒是很大。”山爷爷仍然看着我,大笑着说。 我本来是准备调笑他们师父的,没想到却扯到了我身上来。听了他的话,我脸上的笑意凝固了,脑子里快速地分析着他话里的意思,与我关系大,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唯有一个人与我关系不一般,那便是依然,而依然如今正好也是二十多岁。想到这里,我有些疑惑地问:“山爷爷,你说的可是依然?”网游之超级国宝“依然姐?” “小林?” 听着我讲出这个名字,陈叔与徐妍也是很诧异。我们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山爷爷,等着他的答复。 “就是这丫头了。”山爷爷点了点头说道。 在得到山爷爷肯定的回复后,我的心情已经不是诧异了,而是震惊!依然竟然也与陈叔一脉产生了关系,这个结果让我错愕不已。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一切是因我而起,依然只不过是刚好与我上了同一个大学,我刚好喜欢上了她,毕业后,她又刚好到了m市来工作,我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一直以来,我都尽量不让她知道我所经历了一些诡异的匪疑所思的事情,让她过着普通的人日子,不用担惊受怕。 哪怕是五魂案中,依然与何玉玲的生辰刚好一样,我也以为这不过是巧合而已,哪怕是吴君侠间接死于依然之手,我也认为这是怪老头一手策划的。 我始终相信,依然是与这些事毫无关联的,她陷入进来,仅仅是因为她认识了我。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我,这一系列事情中,有着重要地位的陈叔的师父,竟然在二十多年前,就指定了一个弟子,生活在依然的身边,时刻留意照看着依然。 我想起同样是二十多年前,也是同一个人,在我出生的时候,跑到我爷爷家里,去给我取了一个“徐天童”的名字。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内,我却想了如此之多,而想的结果却是,我心中的震惊更甚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恐惧感。绝琴魔妃之妖孽索爱按理说,现在陈叔的师父再次有了线索,我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抗衡怪老头的人物。可是,怪老头于二十年前,找到了幽暖暖,预谋了二十年后的玉器案,陈叔师父,于二十多年前,闯入了我与依然的生命,我无法不将他们放到一起去思考。 “山爷爷,他为什么要让你照看依然?”我控制着自己的心绪,尽量平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父没说,我也没问,反正我就按照他的意思,时刻关注着依然的命势,让她健康地长大了,直到她念大学,离开此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山爷爷回答我说。 “关注依然的命势?按你们的说法,人的命如何,不是早就注定了的么,那你关注她的命势,又有何意义?”我盯着他问。 “天童,我们通常所推算出来的结果,只是一个大致的模糊的结果,命势岂是那么简单的,这不仅要受到先天八字的影响,还会随着周围地势环境的影响,测八字只是得最终的结果,想要得到近期的信息,就必须时刻将之与被算人所处的环境联系起来才行。”陈叔简单地给我讲述了这一道理。 “师兄说的没错,师父的意思,就是让我时刻关注着依然丫头的命势,让她逢凶化吉,少受磨难,而事实上,师父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照看着丫头二十来年,中间还真有那么一次,将她救了下来,如果那天我去晚了一点,丫头或许不至于丢掉性命,却很有可能受到重伤,身体留下残疾也极有可能。只是,可怜了另一个娃娃了,唉~~~”山爷爷说起来,先是一脸的庆幸,说到最后一句,却又是一副凄然的模样。 “师弟?你可是用了什么秘法,让另一个娃娃,承受了林依然的苦痛?这可是会遭到天谴的啊!你好不明智!”陈叔听了山爷爷的话,用惋惜的口吻说着。 我知道,他不是对依然不关心,只是如果真的要用另一个生命来挽救依然的生命,哪怕山爷爷这样做,是受到了他们师父的授意,陈叔心中应该也不是很赞同的,对于此,我也表示理解。造物主系统“师兄,我们是正道人士,岂会干这种邪派人的勾当,那天,她们二人是要一起去的,我不过是拦下了依然丫头,另一个娃娃,我没有干预,谁成想,她真的就出事了,这都是命啊。”山爷爷说着,自已喝了一杯酒下肚。 听了他这话,我大概是明白了,出事那天,依然与另一个小孩估计要一起去一个地方,然后山爷爷通过某种方法把依然拦了下来,依然就没有去成,而另一个小孩,仍然去了,之后,就出了事。听山爷爷的口气,那个小孩应该是死了。 想到这一层,我突然联想起了一件事情。依然告诉我,若麟的姐姐若麒,死于一场车祸,山爷爷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依然说若麒平时都住在她家,放假的时候才回自己家里,那天刚好是放假,若麒邀请依然去她家玩也不是没有可能。恰好山爷爷算到依然此行会有危险,便提前去了等车的地方,拦下了依然。 因为若麒本就要回家,所以即便依然不去,她仍然会走的。之后,那辆车便出了车祸,而若麒也不幸丧生。试想,依然如果也在那辆车上,即便命中注定不会有性命之危,万一缺胳膊少腿了,对一个姑娘家来说,也是一种灾难性的打击啊。 我不禁一阵后怕,还真是幸好陈叔师父有先见之明,安排了山爷爷这样一个会算命的人在依然身边,如若不然,我今生兴许都没有机会见到依然了。 如果一直没遇见,倒也罢了,现在我与依然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我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山爷爷,谢谢您,我敬您一杯。”我端起酒杯敬山爷爷,如果没有他,我今生不会遇见依然,也不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 第260章 他日若重逢 ? “你不用谢我,师父于我有大恩德,我不过是听从他老人家的话而已。至于你能遇到依然丫头,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份,我还是那么说,好好珍惜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喝吧。”山爷爷说完这些话后才端起了酒杯,一仰而尽。 山爷爷两次说起这话,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可一琢磨,又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抛到脑后,一仰头喝了杯中酒。 “好神奇啊,哥,我这次过来真是大开眼界,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些玄乎的东西,我也好想喝酒啊,喝了酒就会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妍妹听了刚才我们的话,眨着眼睛说道。 “女娃娃喝啥酒啊,你要觉得不可思议,直接当聊斋听就是了,我们现在都是说的酒话呢,你别当真。”我笑着说。 “呸呸,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的小姑娘啊,我也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能力好么,徐天童!”这丫头,说着说着,又耍起了横来。 我想起刚才若麒一事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向山爷爷求证,我便问他另一个娃娃是不是叫杨若麒,山爷爷看着我,问我认识那娃娃么,我便把依然给我讲的事情讲了出来。 山爷爷听完,没有说是,却也没有说不是。他愣了一会,然后就吆喝着我们喝酒,不再提这事。 其实他的样子,已经是默认了这件事,想必他心中对若麒是有愧疚的吧。既然他不愿再提,我们也就没有再问,把这事翻了过去。 “师弟,你知道吧,天童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依然的事讲完了,陈叔突然又提起了我来。 “真的?”山爷爷听了陈叔的话,放下筷子,转过头凝视着我,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感觉想把我看透一般。 “当真。”陈叔回答他说。 “前几日在街上遇到天童之时,我就觉得这名字取得有些大,师兄,我学的都不是玄学正宗,你给我讲讲,这‘天童’二字,可有什么玄机?”山爷爷眼睛没有离开我的身体,问着陈叔。 “既是师父取的名字,哪是你我能悟得透的,我刚听到天童的名字时,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事后才知道这竟然是师父取的。我之前还一直以为天童是师父的转世,后来也证明了不是,也不知师父与天童之间到底有何关系啊。”陈叔摇了摇头说道。 陈叔说完后,这两个师兄弟便沉默了起来,我看他俩的样子,像是在冥思苦想。一旁的徐妍,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徐天童,你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怎么我不知道呢。 “师兄,师父这么做,莫非他早就知道,依然丫头与天童二人会有如此一段姻缘?”想了一会儿后,山爷爷先问了一句。 “我也是这般想,他们二人,住在师父的小院子里那段时间,倒也有过一些故事。”陈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那我哥和依然姐是不是可以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徐妍眨着眼睛,一脸认真地问着陈叔。 “天造是没有错,地设就不恰当了,应当是陈叔的师父‘设’定的。”我回答了妍妹。很明显,我与依然二人的命运,都因为陈叔的师父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与依然也走不到一块,所以,他还真算是我们二人的月老。 徐妍听了我的解释,白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反驳。 我与依然的事说完后,陈叔与山爷爷主要说起了他们当年跟着他们师父一起学习技艺、抓鬼捉妖的事情,二人忆起往昔,除了无限感慨,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看来,当年的日子,是很让他们怀念的。 在这样的回忆当中,两位师兄弟的感情也加深了,当年他们是分别与师父呆着的,现在各自讲出了自己与师父呆在一起的时光,倒正好互相弥补,那感觉,就像他们师徒三人,始终呆在一起,从未分离一般。 聊得高兴,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不多一会,带来的两瓶酒都见了底,两人只是红光满面,并没有一丝醉意,想来这都是常年修习闭目回神法的功效。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多,当我与妍妹一起收拾起桌上的杯子和碗筷时,他们二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好久没有看到陈叔有这么高兴了,我也是打心里为他高兴。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等着他的师父,现在师父虽然没找着,却碰着了一个同门师弟,山爷爷带给他的亲近感觉自然也是我们这些后辈所不能替代的。 我去到山爷爷家里,找到了两个瓷杯子,给他俩倒了两大杯茶出来,他俩就坐在坝子里,一边继续沐浴着秋日里温暖的阳光,一边继续聊着他们的师父。 之后,我与徐妍便在山爷爷房子附近瞎转悠了起来。 “哥,看来,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啊。”走着走着,妍妹突发感叹地说。 “是啊,冥冥之中,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引着我们,按照预定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在这中间,那些看似偶然的变故,说不定,也是预定的一部分。”我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感悟。 没错,我考上警察,遇见陈叔,后面又与依然在一起,再到后面加入刑警队碰上了幽暖暖的案子,这些事情,从表面上看来,是怪老头一手的杰作,其实往深了看,或许,我们遇上怪老头,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呢? “你说这话,有些绕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妍妹撅着嘴说。 “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我本来今天要去乘坐一个航班的飞机,在凳机的时候,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我必须留下来,结果呢,我本来要乘坐的航班坠机了,机上无一人生还。表面看来,是家里的偶然的突发情况救了我的命,其实不然,而是在老天爷的设定中,我本来就不应该在那天死去,即便当时家里没有出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来阻止我登机的。”我对徐妍说着。 “你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不过,这种说法似乎有些诡辩的感觉啊。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今天我要去一个城市,找了一个会算命的先生算了一下,那人说我可以去,但是不能坐飞机,于是,我就选择了坐火车,结果呢,我本来要乘坐的那辆飞机失事了,我因为选择了火车,而幸免于难。照你的意思,我去找那个算命先生,这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事,不是那个算命先生救了我,而是我本来就命不该绝?”徐妍学的是生物专业,高中自然也是念的理科,逻辑能力尚可,所以,听了我的话后,她马上就理解到了我的意思。 我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即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是肯定了她的理解能力。 “听了你这个理论,我突然有了一种好不舒服的感觉,我们以为未知的人生,却是在按着既定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运行着,在老天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个个有着感情的机器人而已。”徐妍皱眉说着。 “所以,上天觉得感情是人类的羁绊,那些修道之人,必须要看透‘情’这个字,放下一切人世间的感情,才能有得道飞升的可能。”我说。 “哼,如果连感情都没有了,那就真成了机器人了!”徐妍愤愤地说。 “是啊,你我都放不下世间的亲情、友情与爱情,世间多数人也是如此,所以,芸芸众生,得道的不过极少数而已。”我淡然地说。 我说完这话后,徐妍便没再开口,也不知小丫头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一直到了五点过,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深秋的天色黑得早,如果再不走的话,等会天黑就不方便了,我便带着妍妹往回走,走回到山爷爷家门前的坝子里,提醒了陈叔一句。 听着我的话,山爷爷便起了身,乐呵呵地说:“师兄,天色已晚,山里清冷,我也不留你们在这里住了。你我修道之人,虽是应当看淡离别,却也希望你临走前能再过来一趟,咱们再畅饮一次,畅谈一日。” “那是自然。师弟,我有直觉,师父一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见着他,替我给他老人家问声好啊。”陈叔有些动容地说着。 “我也相信师父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们师徒三人,可是有得说啰。”山爷爷流露出一副憧憬的神色。 “好,好。”陈叔连说了两个好,我却是看了出来,与山爷爷对师徒三人重逢的期待相比,陈叔的神色竟是有些黯然,他不是笃定他师父会回来么,既然如此,为何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忧伤? 第261章 徐妍听来的信息 待二人告别后,我们便出发往回走去。 回到镇上时,已是六点过,我们找了个面馆一人吃了二两面,便回到了旅馆。 虽然徐妍有她自己的房间,可她一个人也不好玩,就到了我们房间,我烧水泡茶,徐妍则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门那边,我们刚刚从吧台上来,应该不是服务员在敲门吧。 “谁啊?”徐妍干脆直接问了起来。 “妹儿,是我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了出来,是络腮胡子的女人。 徐妍一听,就跑过去开门了。打开门后,那女人也没有进房间来,就说白天没见着徐妍,她一个人无聊死了,刚才听着有人上了楼,便上来看一看,没想到徐妍真的回来了。 徐妍笑着告诉她我们白天出去玩了,女人就问徐妍有事没,没事的话陪她去镇上转一转,说说话。徐妍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说:“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之后,徐妍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天童啊,今天已经是周四了,杨若麟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完,小林可能还不会回去,你要不要多请几天假陪着她?”徐妍走后,陈叔突然对我说道。 “我刚参加工作,工龄不到一年,按理说是没有公休假的,我这次已经请了五天了,再请的话,一来我担心领导有意见,二来我心里也有些不安啊。”我回答着陈叔说。 “那倒没事,如果你想多留几天,我还是有办法找到人给你批假的。”陈叔让我不用担心,我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之前就说过,局里好多领导都是他的学生,批个几天假自然是没有问题。 “恩,暂时不用吧,等我问了依然再说,看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心里还是倾向于赶周日的航班回m市,下周一上班。当然,我希望依然也与我一起回去,虽然上次我与陈叔把何志杰抓过去问了一番后,他便没有再现身,可如果我们一起回了m市,留下依然独自在这边,我还是不放心的。掠爱:错上王爷榻晚上九点的时候,徐妍还没有回来,镇上没什么路灯,我担心她在外面不安全,正想给她打个电话,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徐妍探了个头进来,对我说她们刚回来,但是她与张姐还没有聊够,反正晚上依然不在,她便邀请张姐到她房间继续聊,就是过来给我说一声。 “别聊太晚啊。”我笑着说。 “你管太宽了!”她俏皮地说,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徐妍口中的张姐自然就是指络腮胡子的女人了,这两次见面,她们二人都有着说不完的话,我估计,是二人平时都比较外向,话都多,还有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很难遇到一个话多的朋友,二人一打开话闸子便收不住了。 徐妍二人过去后,我们这边就会时不时听着一点女人的声音,却是听不见具体的内容。 睡觉前,我想起依然这一天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他们去了杨川家里后是什么情况呢。想着,我便给她打了过去,依然接了,电话那边很安静,我问她是不是已经睡了,她说刚忙完回到房间,我问她若麟回去后怎么样了,她有些高兴地说若麟的状况似乎有所好转了,这一天也没有再发作。 我本想问依然何时回m市去,可若麟病情有所好转,她肯定一时半会还不想走。依然说的若麟的情况,让我有些疑惑,按理说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书了,若麟的病情是不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啊,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回光返照。 依然正在兴头上,我是不可能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便想着再等一天吧,明天下午再给依然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根据她的回答再作决定。明天是周五,要赶周日的飞机的话,明天晚上是订票的最后时间。 第二天早上八点过,胖强便打了电话过来,说他昨晚刻意听了,陈新生又说做噩梦了。陈叔听了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八月未央“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安地问。 “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了新生的梦境,在侵扰着他的心神。”陈叔回答我说。 “那怎么办?要不你先回去吧,给新生瞧一瞧。”我着急地说。 “不急,强娃儿说他只是做噩梦,平日里倒没什么异常,我估计是一般的游魂而已。因为新生是小孩,命格中阳气又不旺,所以之前才会被小鬼上身,以前我随时在他身边,野鬼近不了身来,现在我一走,那些野鬼又找到了机会。” “新生不是也跟着你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的术法了么,按理说,他身上也有着正气啊,怎么如此容易被游魂缠上?”我还是有些不解。 “修道,不仅与天赋、勤奋有关,还与时间有关。修习术法,吸引天地间的精华与阳气,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新生不过也才修习了几个月而已,稍微厉害一点的游魂,要进入他的梦境还是不难的。”陈叔解释着说。 “这样说来,我们还真得早点回去才行啊,新生长期被游魂野鬼侵扰,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凝重地说。新生本就经历了不少的苦难,加之他平时也很懂事,我还是不想他受到梦魇的折磨。 陈叔轻声嗯了一句,我看他这样子,似乎并不是很着急,或许是新生的问题真的不大吧。 我去敲妍妹的门,让她与我们一道下楼去吃早饭,敲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回音,我还以为她起得早已经出去了,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一会,她才接起来,结果她还在房间里睡觉,说是昨晚聊得太晚了,还要再睡会。 听了她的话,我也没催她,与陈叔去吃了饭,又给她带了一份牛奶鸡蛋回来,让她醒了后便过来吃。 十点过的时候,徐妍打开我们的房门走了进来,我一边用开水给她热着牛奶鸡蛋,一边笑着问她究竟与那张姐聊什么,可以聊着觉都不睡。囚后“你们说,生个孩子若不是自己亲生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啊?”妍妹问了一句,而她这句话,让我是大跌眼镜,她一个学生娃娃,怎么就突然讲起了生孩子的事情,还一来就不是亲生的。 “你没发烧吧?”我伸出手来,作势要去摸她的额头。 “哥你别闹,我好着呢。”她白了我一眼说。 “你好着怎么会突然问出刚才那话来啊?”我看着她问。 “你刚才不问我昨晚在说什么事情么,我不在回答你么,我与张姐讨论的就是这事。”她回答说。 “妍丫头,怎么回事?”陈叔似乎来了兴趣。 “张姐和吴哥他们不是一直没有孩子么,对了,先给你们介绍下,他们两口子,女的叫张煦阳,男的叫吴吉。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们家里有钱么,所以,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也不在乎钱,就到处求医。” “没有生育,肯定是身体有问题,他们有没有检查是谁的身体有问题啊?”我打断了妍妹的话,从科学的角度提出了疑问。 “检查了,都有问题,为了这个,他们中药西药吃了不少,这次去那村里找老太太,也是最后一个办法了,如果这次再没有效果,他们就准备去领养一个娃娃了。” “都有问题?那端木冬寒就敢断言是他们精神紧张才一直没有怀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在这镇子上住个几天,是如何能怀上娃娃的。妍妹,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这几天与那张姐聊天时,都留意一下这事,他们既然在乎这个,肯定会每天都用早孕试纸去测试的。”听了徐妍的话,我便如此说道。 “不应该啊……”这个时候,一旁的陈叔微微摇着头说。 第262章 回来了 “陈叔,什么不应该?”我马上问道。 “如果两人身体都有问题,并且医生都没有解决好的事,端木冬寒如何能轻易就解决了?可是,端木冬寒虽然修习的是邪法,却仍然在乎天地间的承诺二字,她既是收了吴吉夫妻的二十万钱,并承诺二人住在镇子上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怀上,那这事应该不会有假,这就奇怪了。”陈叔很是疑惑。 “你们先别管这事啊,好歹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们准备领养娃娃唉!”徐妍有些不满意我俩把重点放在了端木如何让张煦阳怀上娃娃,而没有关注那领养娃娃的问题。 “如果实在生不出来,领养就领养嘛,如果领养的时候,娃娃比较小,是在三岁之前,那对这些是没有记忆的,对他来说,养父母就是亲生父母。那些娃娃本就是被父母遗弃的,能找到一对养父母疼爱自己,而养父母自己生不出来,领养一个孩子找个精神寄托,这算是两全齐美的事啊。”既然徐妍再次问了,我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切,陈叔,那你呢?”徐妍似乎有些不赞同我的观点,继而问着陈叔。 “差不多吧,虽然我师父领养我时,我已经不止三岁,对这些事情都有印象,可在我心中,他既是师父,也是父亲,这种感情不比亲生的差。对于那些更小的记不住被领养事实的娃娃来说,就更是如此了。”陈叔的观点与我的一样。 “怎么你们都不在乎血缘关系的吗,如果是我生不出小孩来,我宁愿一辈子不要小孩,也不想要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徐妍说着。 “你太偏执了,血缘关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这话时,心里想的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总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吧,却可以做到生死相许。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徐妍撇着嘴说。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们三人商量起了午饭吃什么,这个时候,房门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徐妍,说准是她张姐又来找她了,让她去开门。 她白了我一眼,却还是笑着往门边走去。我以为那个张姐又是无聊了,上来找徐妍玩,也就没在意,甚至没看向门边。“依然姐,你回来啦。”打开门后,徐妍的一句话却是让我不得不马上转过了头去,同时站了起来,吃惊地看向了房门方向。 “妍妹妹。”在一个熟悉的声音之后,房门打开了,我看到了依然,还有若麟。 我忙着几步走了过去,帮着她扶着若麟,同时好奇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 “进去再说吧。”依然轻声说着,她的语气比较轻松,这更让我奇怪了,难不成,若麟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 回到房间后,我暗自观察了一下若麟,脸色是没有昨天走的时候那么白了,人也有精神了一点。 正当我在暗自看他时,他突然转过头,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就像知道我在偷看他一样。他这一转头,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忙着移开了目光。 若麟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是有力,有种直达我内心的感觉,这更让我奇怪了,很是好奇在这一天之内,他们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对若麟的病情这么有疗效。 “依然,你妈呢?”我心里虽是好奇,却还是先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是给依然一点缓冲的时间。 “我们一起回来的,她回家去了,我直接带着若麟回到了这里。”依然看着我,面带微笑的说。看得出来,她心情真的不错。 “那你舅舅舅妈呢?”我又问。 “在他们自己家里呢,没有过来,你的假不是后天就到期了么,我见着若麟情况好些了,便又带着他回来了,这样既可以陪他,又可以陪你,呵呵。” 按常理来说,若麟的父母没有再跟过来,几乎是可以断定若麟的病情没有大碍了,他的父母很放心了,可若麟的父母有过放弃若麟的“前科”,这次没有跟来,很有可能也是不想看着若麟死在他们面前,所以,我还是没能确定。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妻“小林,你们这一天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啊,好像对若麟的病情很有帮助。”这个时候,陈叔帮我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依然姐走的时候不就说了么,是回若麟自己的家去了啊,肯定是若麟回去后,看着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心里觉得亲切,心情一好,病情一下就好转了呢。”依然还没回答呢,徐妍倒是抢答了。 我白了她一眼,不该她回答的,她插什么嘴啊。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依然就更不应该回来了,而是让若麟继续呆在那个熟悉的环境中,这样可以恢复得更快。 “也不是啦,昨天回到舅舅家后,若麟的情况一直都不错,只不过,他听着你这周日的假期就到了,让我回来陪你,可我又不放心他,他便说跟着我一起过来,对吧,若麟?”依然看着若麟说着。 “对啊,天童哥,我身体没问题的,你们这次过来,我与依然姐作为主人,还没带好好陪你们玩呢。”依然说完,若麟便抬起头,盯着我说。 他能说出这话来,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这么些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叫我天童哥,之前几乎没和我说过话。并且,他竟然还能想到让依然回来陪我,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这样啊,只要若麟身体好,我们大家都高兴,值得庆祝。”我忙不跌地回应着。 “若麟,可否让我摸摸你的脉息?”陈叔却走到了若麟的身边,关心地问。 “陈叔,怎么了?”依然看着陈叔,神色有些不自然。 依然的这个表情,让我心里更是迷雾重重,依然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没事,若麟病情好转自然是好事,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我虽然不懂医,但号个脉还是没问题的,我给若麟把把脉,看看他心脉平稳不,如果心脉平稳了,那就铁定是好转无疑了,是值得庆贺的事。”陈叔微笑着说。金牌召唤师陈叔的理由,让人找不到反驳的话,并且,只是号个脉而已,又不是开刀做手术,依然便默许了,若麟倒是大方地伸出了手来。 陈叔把手摸了上去,我紧张地看着他的神情。陈叔刚才说的话,我是半信半疑的,他关心若麟病情不假,这中间,却也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好奇,他应该与我一样,对于一天之内,明明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人却突然有了好转迹象一事有些疑惑。 我见着,陈叔摸着若麟的脉搏,先是轻轻点了点头,这应该表明,若麟的脉息是不错的、稳定的,过了一会,陈叔却又倒吸了口冷气,这看得我心里一紧,不明白他是发现了什么。 “恩,果然恢复得不错,可喜可贺啊!”半分钟后,陈叔拿下了给若麟号脉的手,站起来说道。 在陈叔说了这句话后,我看到依然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耶!中午我们去吃大餐庆祝吧。”徐妍这丫头高兴得喊了出来。 “你们去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休息。”若麟淡淡地说。他这话一出来,妍妹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了脸上。 “若麟毕竟还是病人,就让他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吧,妍妹妹,我带你去吃个好东西,我小时候最喜欢吃了,城市里是吃不到这种味道的。”依然见着徐妍被若麟弄得有些尴尬,忙着圆着场说道。 “好啊好啊,我对美食向来没抵抗力。”听了依然的话,妍妹又笑了起来。性格开朗的人,心胸也比较宽广,不会生些小家子气。 之后,依然就扶着若麟往外走去,回到他的房间去休息,我却发现,陈叔看着他们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第263章 反锁房门 “陈叔,若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等依然与若麟走出了房门,我忙着小声地问道。“能有什么不对啊,你俩也真是的,别人病情有了好转,不是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吗,你们怎么像是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实啊。”刚刚还在若麟那里触了霉头的徐妍,转眼又替他说起了话来。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我们不相信,而是这件事本来就有些不可思议,就好比癌症晚期的人,已经是等死的状态,却又突然之间好了起来一样。即便精神可以强撑,可身体内的器官如果已经开始衰竭,那是不可逆的啊。 可是,看着妍妹那纯真的脸,我想,她始终还是善良的,见着若麟状态好了,很是高兴,也就不会去想这中间的过程。 “没什么不对的,他的脉息不错,快与我们常人一样了。只是……” 恰在这时,依然又进了房间,陈叔及时地收住了嘴,我们四个人便一起出门去吃东西。 依然带徐妍吃的,竟然是春卷,这是一种很普通的食物,所以,到了那地方时,我与徐妍脸上都露出了略微的失望神色。春卷好吃是好吃,可城里到处都有啊,又不是没有吃过。 “你俩别急啊,先吃了再说。”依然见着我们的样子,笑呵呵地招呼我们坐下。 听了依然的话,我们对这春卷的味道便有了不少期待。不一会,老板端上了三盘春卷,我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就放进嘴里,徐妍也迫不及待地塞了一个到嘴里,陈叔还在吸着烟,没有忙着动筷子。 依然说得没错,这里的春卷味道的确与别处不同,我与徐妍吃了第一个,就停不下来,一边招呼着陈叔赶紧尝尝,一边一个接一个地塞进自己嘴里。 那天我们四个人吃了八盘,这才作罢。吃完后,徐妍还怪依然前两天没有带她过来吃,依然笑着说前两天是担心若麟的病情嘛,还说现在若麟好了,她这两天都会好好陪我们的。警路官途我与陈叔对视了一眼,依然这样子,感觉对若麟的病情康复很有信心啊,凭我直觉,依然这一天中的经历,绝不仅仅是她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我很想好好问一下依然,可一直以来,依然都很尊重我,很多事情,即便她好奇,可我只要不说,她也不会逼着问我,更何况,刚才我与陈叔已经间接地问了出来,她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看来暂时是不打算告诉我实话了,我也就不好追问下去,不管怎样,只要依然高兴就好。 春卷当然是不能当饭吃的,之后依然又带我们去了另一家饭馆吃午饭。回到旅馆时,依然给若麟带了些吃的回来,她轻敲了两下房门,里面没有人应,我便说若麟可能睡着了,就去拉门把手,想看一看。 这一拉,却是没有拉动,门是从里面反锁了的。这让我有些奇怪,之前那晚若麟住在里面时,都没有反锁过门,我都是这样轻轻打开门进去看看他的状况,现在大白天的,他竟然把门反锁了起来。 既然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就说明若麟不想让我们打扰他,那多半是在睡觉了,我便让依然把东西先放到我们房间去,等若麟醒了再拿给他吃。 就在我们准备进房间时,若麟这边的门打开了,若麟出现在了门后,问我们有什么事。依然扬了扬手中的饭菜,说是给他带了点吃的,若麟笑着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姐姐”,便又准备关上房门。 “若麟,你没有睡觉啊?那要不过来与我们一起吧,你一个人多无聊啊。”依然关心地说着。 “不用了,我还是感觉有些没力气,想多休息一下。”若麟回答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听着若麟说身体没力气,依然马上有些紧张地问着。 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 “没有,就是没力气而已,应该是这段时间吃不进东西造成的,没啥大问题。” “这样啊,那你现在好些了,就多吃点啊,早点恢复过来。”依然松了口气地说。 “嗯,你们过去吧,我没事的。” 若麟拿着饭回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在我去开我们自己房门的时候,我听到若麟的房门上传来了“咔”的一声,这是反锁房门的声音,定是若麟再次把房门锁上了,让我们从外面打不开。 在我们房间坐了一会后,依然与徐妍两人便以要午休为由,回了她们的房间。 “陈叔,你刚才给若麟把脉时,为何会倒吸一口冷气啊?”房间里就剩下我与陈叔,正好方便我们讲话。 “今天杨若麟回来时,那气色哪像是将死之人啊,我给他把脉,是借故想探个究竟。他的脉搏没有虚弱之感,证明心脏跳动有力,可他之前明明已经开始出现了心脏衰竭的迹象,现在却尤如枯木逢春一般,实在是难以置信啊。我倒吸一口气,是因为我觉得诧异,而诧异的原因,便是我察觉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赶紧问他。 “在他那平稳有力的脉搏之下,竟似还有一个虚弱的脉搏。”陈叔缓缓说道。 “啥?你是说他同时有两种脉搏?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被陈叔的话惊到了。脉搏是由心脏跳动产生了,一个人同时有两种脉搏,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他的体内有两个心脏,这个想法让我震惊不已。 “正是因为我从来没见到过这种情况,这才诧异啊。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为了证实,我刻意施用了静心诀,结果,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虚弱的脉搏跳动,我可以肯定,杨若麟的体内有两个心脏,或者说,有两个类似心脏的东西在工作。”陈叔给出了结论。三国之贼吞天下陈叔的想法与我是一样的,可是,一个人的体内怎么会有两个心脏呢。陈叔后面一句话倒是提出了一种可能,“类似心脏的东西”,我就想着,会不会是若麟接受了某种手术,给他体内安装了一个心脏起搏器这样有心脏功能的仪器呢。 当我说出自己的猜测后,陈叔摇了摇头,他说如果是正常的手术,若麟怎么也要在病床上躺三五天才有办法下床,可今天的若麟,状态很好,哪像是刚刚开过刀的人啊。并且,如果真是做手术就可以解决的话,若麟父母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给他做的。还有一个理由,做手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依然没必要瞒着我们。 陈叔分析得有道理,手术的可能性的确很低,可是,排除了这种可能,我们二人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若麟会不会是被那鬼上身了啊?”按常理去想想不明白,我便换了一个角度。 “不会,我在摸他脉息时,特别留意过,他体内并没有灵体的气息,并且,他今天的表现大体也还算是正常,完全没有鬼上身的症状啊。”陈叔再次否认了我的猜测。 这一下,我又凌乱了,莫非是神仙出手,直接给若麟装了一个完好的心脏,却又一时疏忽,忘记把之前的心脏取走? 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诞,为了不让陈叔嘲笑我的天马行空,我没有把这最后一种想法讲出来。 昨天晚上睡得不错,下午我没有睡意,要么看电视要么玩手机。中途,我觉得无聊,下楼去买了一包瓜籽,回来的时候,我轻轻地转动了若麟房间的门把手,仍然是反锁的。 进门时,我刻意留了一个缝,这样就可以轻易地听到若麟开房门的声音,结果,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出来过。 第264章 先不订票 在房间里一直呆到五点过,陈叔说要下楼去走走,问我去不去,我反正没事,就应了下来。 当我与陈叔出门时,若麟与依然他们的两个房间仍然关着,他们还真能睡。 下得楼来,我发现吴吉的奔驰车没见了,有些疑惑,这两人不是说要在镇上住几天么,怎么才两天就走了。不过,于我而言,他们只是过客而已,走了就走了吧,我也没怎么在意。 我与陈叔逛了差不多半小时吧,我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她问我们在哪去了,我告诉她我与陈叔就在旅馆不远处,她就说她们过来找我们,然后一起吃饭。 “若麟起来了没?”我问依然。 “起来了,他与我们一起下来,对了,还有张姐。”依然回答我说。 “张姐?她没走吗?”我有些惊奇地问。 “他们家一个工地上出了安全事故,她老公赶着回去处理了,过两天就回来,妍妹见她只有一个人,便叫上她一起吃饭。” 我就说嘛,怎么会车子不在,人却还在,原来是吴吉一个人把车开走了。 这二人还真是相信端木,即便家里出了事,也要把张熙阳留在镇上,继续“放松”,继续备孕。 过了一会,他们一行四人便下来了,远远的,我看着若麟走路已经不似前几天那么无力了,走近后,我发现他精神状态更好了,比起中午的时候还要好,看来他休息了一下午,效果很好啊。 吃饭的时候,张熙阳主动说她请客,还说我们不让她付钱就是瞧不起她,这话直接把我们堵了回去,我就想,有钱人还真大方,不过这个镇上的饭馆,也花不了多少钱,既然她那么说了,我们也没勉强。 说定后,张熙阳热情地招呼我们点菜,又点了酒水,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 席间,我发现若麟的话多了起来,任是我们几人说了点什么事情,他都会插上几句嘴,很有活力,哪像是前几日那个身患重病的小男孩啊。 若麟的状态好了起来,依然也很高兴,不时看着她这个弟弟,眼睛里都是笑意。 “妍妹儿,你们这个弟弟长得俊,又活波开朗,真讨人喜欢。”张熙阳见着若麟的样子,笑着对徐妍说,这里她与徐妍最熟。 “张姐,若麟是依然姐的表弟,前几日本来生了病的,现在刚刚好了起来。”徐妍介绍着说。网游之至尊骑士“我没病!”听了徐妍的话,刚才还笑着的若麟,一下就马起脸说着。 他的反应让妍妹的脸瞬间就红了,上午妍妹说大家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就让妍妹尴尬了一下,现在又这样,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便说:“若麟,你之前生病了,现在康复了就好,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 我语气虽是很正常,话的内容实则是在帮着妍妹说话,因为我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生了病就生了病,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不让人说呢! “呵呵,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一群年轻的朋友,来,我敬你们一杯。”张熙阳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很会察言观色,看到气氛有些不对,马上就打岔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镇上的条件差,等你们要走的那天,我和我老公再请你们去县里面最好的酒店,给你们践行。”放下酒杯时,张熙阳又说了一句。 之后,张熙阳这个“主人”又挨着敬酒,轮到若麟那时,若麟笑着喊了一句“张姐”,喊得张熙阳很是高兴,非说要与若麟多喝几杯,我看在眼里,很是无语,心想这张熙阳莫不是个喜欢小白脸的富婆? 半个小时后,喝下去的白酒已经开始有反应了,我与陈叔还好,气定神闲,依然与妍妹都喝的饮料,那张熙阳与若麟二人,脸色都红红的,说话声音都大了起来,均是一副亢奋的样子,尤其是若麟,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他的印象。 “若麟,你少喝点。”依然看着若麟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说。 “姐,我没事,身体好着呢!”若麟回应着依然,说完,他还笑了起来,我看到,他笑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 吃完饭时,已经八点过了,我们慢慢往回走着。走了一段路,我发现徐妍一个人走在人群的最后,情绪不高,我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她抬起头来,对我说没事。 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却还尽力在做着笑脸。我心里明白,是若麟刚才在饭桌上的举动让她伤心了,这么多天,妍妹对若麟的病情也是很关心的,今天若麟回来,我与陈叔疑惑他的病为何好得如此之快,妍妹还在数落我们,说只要若麟病好了,我们何必去管怎么好的,结果呢,妍妹的关心,却换来若麟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任是再大度的人,也会难过的吧。 “还说没事,这不是你‘搞怪小公主’的真实模样啊,别想那么多,若麟这么多年都在生病,心里比较脆弱比较敏感吧,所以他身体好了后,就不喜欢被人再说他生病一事了。反正过几天我们就走了,你再也不会见他了,以后也不会与他接触,这几天你记着别与他说话就是,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我看着她说。奋斗吧!酿酒师“那如果我与依然姐吵架,你会站在哪边呢?”妍妹却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什么?你说啥呢,你俩怎么会吵架呢,你们那么谈得来的。”我哭笑不得地说。 “万一呢?”徐妍看着我,很认真地问。 “万一啊,真要有那么一天,那得看谁对谁错了。” “那如果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呢?”徐妍不依不饶,非要我做个选择。 我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她跟着我屁股后面玩耍的情形,以及她这次过来,先是为了帮我毫不犹豫地同意让端木吸血,今天又两次在若麟那里受了委屈,想让她高兴一下。 于是,我笑着说:“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了,你是我妹妹啊,也就是依然的妹妹,我们俩人都会呵护你这个小花朵的。”说着,我像小时候一样,勾着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徐妍的鼻子。 我想出这个回答的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样回答,即便是被依然知道了,她也不会生气的吧。 “你……好吧,看在你站在我这边的份上,算你过关了。”徐妍听了我的话,终是笑了起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依然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与妍妹忙着跟了上去。 回到我们房间的时候,只有陈叔一个人在,我问他其他人呢,他说都在张熙阳的房间。 我一听就有些奇怪,怎么去那里了,陈叔说,张熙阳让我们都去她房间,说是他们之前买了好多零食,让我们去吃,若麟听了说要吃,张熙阳便带他与依然进去了,陈叔没兴趣,就回来了。 我问徐妍去不去,她摇了摇头,说要回自己房间,估计是不想面对若麟。我有些担心若麟的状态,便给陈叔说下楼去看看。 下到二楼,我就隐约听到了张熙阳的声音。走到门前,我转动把手,门没有锁,一下就打开了。刚进屋,我就闻着一股酒味。 房间里,摆着各种零食,张熙阳与若麟手中一人拿着一罐啤酒,这二人今天还真是想不醉不归么,依然一脸担心地坐在一旁。重生之影帝生子见着我来了,张熙阳只是招呼了一下,便又继续与若麟喝酒,喝了酒二人又扯着个嗓子天南地北地聊着。 我不由得想,这个张熙阳,别看着三四十岁了,还真有一颗年轻的心,先是与二十岁的徐妍很聊得来,现在又与十八岁的若麟聊得来。 依然站起身来,把我拉到了洗漱间,说是若麟身体刚好一些,不能让他喝这么多酒,问我怎么办。 “他连你的话都不听的话,是不可能会听我的话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先喝醉了,另一个自然也就消停了。”我无可奈何地说。 依然虽是觉得我的办法有些饮鸩止渴的味道,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加入了他们的喝酒行列,仗着我的闭目回神法的解酒功效,我不停地敬他们酒,中间不带停的,不给他们缓冲以及吃东西的机会。 半个小时后,张熙阳终于败下了阵去,说是头有些晕,要躺一会,结果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若麟此时也差不多迷糊了,加上张熙阳已经先倒下去了,我与依然扶着他往外走,他也没有反对。 待把若麟扶回房间后,我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快十点了。这个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没有订机票,便准备给胖强打电话,让他赶紧在网上帮我们查询一下还有没有星期天的航班。 “先别打。”陈叔听说我的意图后,阻止了我。 “为什么啊?今天再不订,明天就订不到周日的票了。”我不解地问陈叔。 “过了今晚再说吧,晚回去一两天也不碍事。”陈叔仍然没松口。 “总得有个原因吧,你是不是想再见见山爷爷?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就好了,不影响后天回去啊。”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先睡觉,过了今晚就知道了!”陈叔说完,便躺了下去,翻了个身子,这动作是不想与我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虽是疑惑,却是凭着我对陈叔的信任,放下了手机,也躺了下去。 第265章 依然大哭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感觉到陈叔起了床,接着,他出了门去,我觉得被窝里暖和,没有急着起来,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等着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我抬起头看了一下,陈叔还是不在房间里,估计是出去晨练了吧。 我慢条斯理地起了床,然后洗漱,收拾妥当后,我去敲了依然的门,叫她们起来一起去吃早饭。等着她们答应了,我又去敲若麟的门,没有回应,我转动门把手,仍旧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我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我便回了自己房间,想着还是等依然来叫他吧。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陈叔就回来了,我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就在旅馆附近转了转。 依然起来后,我让她去叫若麟,依然去喊了一会,房门也是没开,依然担心若麟出什么状况,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就听着依然说给他带点早餐之类的话,看来没什么事,只是睡懒觉而已。 下了楼,徐妍又去敲张熙阳的房门,她也说还想再睡一会。我明白了过来,我们这么多人中间,就他们俩人昨晚喝酒喝得多,现在一定是头昏脑胀起不来。 吃完了早饭,我们回到旅馆,依然带着豆浆油条去敲若麟的房门,这次总算是敲开了,若麟睡眼朦胧地站在门口,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他吃了东西还想再睡会,接着就把门关上了,关上后,房门上同样是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回到房间,陈叔便让我找胖强订机票,我有些疑惑,陈叔非要让着过了昨天晚上再订机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问起此事,陈叔说,昨天晚上,他担心若麟的病情只是暂时性的好转,想再观察一晚,刚才看到若麟的情形很正常,他觉得不会有什么事了,我们便可以走了。 他的这话,表面上来看,勉强解释得通,可细细一想,这样的话,他昨晚上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为何昨晚却说是“不知道怎么和我说”呢,我想再问他两句,他却是一边点着烟一边催着我快找胖强订票。 没辙,我只有先办正事,给胖强打了个电话,让胖强帮我们订三张回m市的机票。胖强让我转告陈叔,陈新生昨天晚上同样是做了那个噩梦,我始终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可陈叔说了没什么大碍,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我们后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陈新生也就不用受这噩梦的折磨了。极品废体过了半个小时,胖强回过电话来,说是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上午的,我去隔壁告诉了依然这个消息,依然也说若麟的病好了,我们早些回去上班是应该的。 刚才吃早饭回来的路上,依然与我走在一起,说觉得对不起我,我还安慰她说,只要我俩感情好,早点结婚晚点结婚都是一样的,等着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回来与她爸妈说我们事就好了。 可从依然房间出来,我想着这次的东北之行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的正事却是一件也没有办成,何玉玲的事情没有着落,我与依然也没有机会向她爸提起我们的婚事,我的内心还是蛮失落的,同时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希望回到m市,一切都能有好的开始吧。 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若麟才起床出了房间门,我们仍然是叫上了张熙阳,她也很乐意与我们一起。 在饭桌上,我见着若麟终于正常些了,没有昨天那么亢奋,神色也与常人无异,看来他的状况是真的越来越好了,我不由得想,这还真是一个医学奇迹啊。其实我上午给依然提过,要不要带着若麟再去县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他的心脏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可依然却说医院都放弃若麟了,若麟却可以好起来,她不相信医院。 依然说的是事实,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现在若麟的父母不在这里,依然作为他唯一的亲属,依然都说不去医院了,我也不好再提这事。 “张姐,中午还喝酒吗?”妍妹调笑地看着张熙阳问道。 “不喝了不喝了,我现在头都还是晕的呢,昨晚喝多了一定很失态吧。”张熙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是啊,你喝多了在我们面前表演唱歌跳舞呢。“徐妍逗起了张熙阳。 “什么?唉呀,太丢人了。”张熙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这个动作,看得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动作不是少女才会做的吗,她一个半老徐娘做出来,实在是有点煞风景。通天化龙这次吃饭,不知若麟是不是也还没有完全从酒劲中缓过来,话没了昨晚吃饭的时候多,安静了不少。 “天童,我们回我家里一趟吧。”吃完饭,依然对我说,表情有些沉重。 我以为她是知道我们要走了,想多陪陪她妈。我当然理解她的心情,二话不说便同意了,拉着她就往她家走。 镇子很小,从饭馆到依然家里的距离也不远,可依然一直走得很慢,并且始终低着头。这让我有些想不明白,问她怎么了。 “天童,我有些没脸见我妈。”依然支支吾吾着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见着依然的异样,停了下来,看着她问。 “我,我让我妈受了好大的苦啊……”说出这句话时,依然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 我见着依然的样子,很是心疼,用双手摸着她的脸,把她的头抬了起来。我看见,依然眼泪花花的,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更是心急,又问她怎么了,让她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与她一起分担。 依然听了我的话,一下就埋进了我的怀里,抽泣了起来,我什么都没说,轻抚着她的长发,告诉她,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依然哭了好几分钟,才收住了情绪。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然后拉着我继续往她家走,没再说刚才那事。我不想让她再难过,也就没问她这事,想着等回到m市去了,抽个机会再问她吧。 走到门口,刚好遇着她爸从里面出来,身上一股大大的酒味,熏得我皱起了眉头。看见我们,他只是哼了一声,便走了。相比于前面两次过来,他今天对我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依然看着她爸离去的背影,有些发呆,我怕她再哭出来,赶紧拉着她开门进了屋。 我们进屋时,依然妈正在织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已经快织好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衣袖了。看这颜色,我也知道她是为依然织的。拍飞上门小三:独疼顽皮小妻子“妈,我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挣钱买衣服了,你别再给我织了,你现在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使,织一件毛衣,要花好多的心血啊,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依然见着这副场景,语气中当即就带着了一丝哽咽。 “不碍事的,趁着妈身子骨还硬朗,眼睛还看得见,多给你织两件,再等几年,想织也没这个本事了。”依然妈淡淡地说着。 听着她的话,我眼睛涩涩的,想起了她为了依然而“借”给端木冬寒的寿命,想起她头发花白、老眼昏花还为依然织毛衣,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也是说不出的感动。 “妈……”依然听了她妈的话,失控地喊了出来。喊完,便蹲了下来,把自己的头放在了她妈的膝盖上。 “依然啊,你怎么了?”依然妈见着依然如此动容,还以为依然是有什么伤心事,忙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轻轻摸着依然的头问。 “妈,女儿对不起你啊。”依然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傻丫头,你哪有对不起我啊,快起来,好好的。”说着,依然妈便想拉依然起来。 “妈,女儿对不起你……”重复了这句话后,依然已经大声哭了起来。 “依然,到底怎么了?你快给妈说说啊,别哭了,哭了伤身体啊。”依然妈见着依然的样子,自己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声音也有些颤抖。 依然的样子,让我也很不好受,我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 “妈,我已经知道你当年借给那老婆婆的是什么了……”依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听了这话,我与依然妈同时呆住了。 第266章 脸红的人 “依然,你说什么?”愣了几秒钟后,依然妈问着依然。 这一次,依然没再说话,就是不停地哭。我却是确定了,依然已经知道当年她妈为了让她不再做噩梦而借命于端木冬寒一事,在来她家的路上,她说起没有脸见她妈,刚才又说对不起她妈,还哭那么厉害,我就有些猜到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徐妍这丫头说漏了嘴,我心中叹了口气,并没有责怪徐妍的意思,即便是她说出来的,她也一定是无心之失,依然注定会知道当年的秘密。 我走了过去,从背后去扶依然,并轻声说着:“依然,起来吧。” “是啊,快起来,你这样只会让妈妈心里更难受的。”依然妈也跟着说。 之后,我俩一起把依然扶了起来,依然的脸上全是泪痕。 “傻孩子,你想多了,你忘了吗,当年我们一进那房子,我便把事先准备的钱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收钱自然会办事,我什么也没有借给她。”依然妈还是不愿意承认。 “妈,你别瞒我了,我全都知道,你是把自己的寿命借给她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宁愿做一辈子的噩梦,也不愿让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啊。”依然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妈说道。 “你……你别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借命这种事情,孩子,你一定是看妈最近头发白得多吧,这都是被你爸气的,与当年的事没有关系。”依然妈宁愿把原因归咎于依然爸身上,也不愿意让依然内疚,这话听得我是一阵动容。 听了这话,依然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停地抽泣,我去餐桌上扯了几张纸巾,帮她擦着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才平静了一些,便说:“妈,这次我们回m市,你与我一起去住一段时间吧,爸现在这样,你每天只会受气,你就当出去散散心。” “对啊,阿姨,您养育依然这么多年,很是辛苦,现在应该是享福的时候了,您跟着我们去了m市,我和依然可以陪您,我们上班时,我妈也可以陪您。”我也劝着她说。依然想多尽孝心,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 “不了,我一辈子都在这个镇上,哪也不想去,再说了,你爸虽然脾气坏了点,可这么多年了,都是我照顾他,我要走了,谁管他的一日三顿饭啊。” 听了这话,我更是为依然妈觉得不值,如此对待自己的老公,换来的却是不尊重与痛骂,同时,我也更是好奇,依然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造成的! 最后,我与依然都没有劝动她妈,她不愿意离开这个镇子,不愿意离开她的男人,哪怕是那男人现在对她并不好。穿越之一朝为农女离开家里时,依然情绪很不好,我一路都搂着她,用力地搂着她,让她感觉到有支撑点,让她感觉有依靠。 回到旅馆,依然说要回房间去休息一下,我让她别太难过,她妈妈付出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她过得幸福,而不是想让她内疚、让她记着这份恩情。 依然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间。妍妹给依然开的门,见着依然的样子,她一脸的疑惑,不过,她并没有当着依然的面问,而是扶着依然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我回到房间,陈叔在把玩着他的那些法器,我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最初见着时的那般好奇,只瞥了一眼,便躺到了床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天童,等着回了m市,这些法器你帮我保管如何?”陈叔手里拿着通魂令,突然转过头对我说。 他的这话,让我吃惊不小,这些东西可都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宝贝,他拿给我做什么,就算是要传下去,他也应该传给徒弟陈新生啊。 我拿着这些东西根本发挥不了它们的作用,万一弄丢了,那罪过可就大了。想着责任重大,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立马拒绝了陈叔。 “怎么,你看不上这些法器?”他看着我问,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您说啥话呢,这十几件东西,样样都是珍宝,不说它们的法力,就是当成古董,也可以卖不少的钱。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要啊,我一不会玄术,二不会功夫,如何有本事保护好这些宝贝,弄丢了我可赔不起。”我忙着解释说。 陈叔听了,沉默了起来。 “陈叔,你想出去旅游吗?那把这些东西给陈新生保管啊,或者是给强哥,他们都是你的徒弟,帮你保管也算是师出有名啊。”见着陈叔有些黯然的表情,我出起了主意。 “唉,到时候再说吧。”陈叔却是没有接我的话,让我好生郁闷。 吃晚饭的时候,陈叔说顿顿吃炒菜有些腻了,问依然镇上有没有好吃的面馆,依然听了,便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面馆。 这一次出来,我见着若麟的脸色有些红,我担心他是发烧,因为我知道好些病都会引起全身发烧,便说让依然摸摸他额头。他听了,马上闪了一下头说他没有发烧,不让依然摸额头,只说是他下午呆在屋子里时,把窗户关着在睡觉,估计是闷着了,一会就好。 他这样坚持,其他人也没办法,况且他的精神还是很好的,不像是发烧那样迷糊,我们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面馆,我们几人刚围着坐了下来,若麟突然就站了起来,我们好奇地仰头望着他。他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有些不自在,便又坐了下来,眼睛也看向了别处。都市之混混天下等着面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吃了,若麟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若麟,你不喜欢吃面吗?”依然发现了若麟的情况,轻声问着。 “啊,不,不是。”他回答后,便拿起了筷子,做样子里夹着面往嘴里送去。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我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面,刚吃两口,就听着若麟大声喊:“老板,来两瓶二锅头。” 听了这话,我就惊讶了,这小伙子是怎么了,吃面竟然也要喝酒。自打在j市的汽车站里遇见若麟,一直到昨天之前,我都没见过若麟喝酒,昨天他喝,还可以解释为他的病情好转,心里高兴,可今天吃一碗素面而已,其他人也没谁提起喝酒一事,他怎么突然就来了酒瘾呢。 惊奇的不只是我,其他人听了他叫酒的话,也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我觉得今天的天气好冷啊,喝点酒取暖,你们要吗?”若麟见着大家都看着他,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 深秋的天气的确是不暖和,可也没到必须要以酒取暖的地步吧,再说了,此刻若麟的脸明明很红,看他这样子,体温应该不低才是,怎么就会觉得冷呢。 大家都没有吭声,包括张熙阳,她毕竟年龄在那里去了,又是女人,昨晚喝那么多,要想缓过神来,至少得两三天吧。 陈叔似乎也没有用面条下酒的习惯,我自然也是如此,要不然我也不会觉得若麟吃面喝酒奇怪了。 老板拿来了两瓶红星二锅头,若麟接过一瓶就扭开了瓶盖,那动作感觉有些迫不及待。这还不止,打开了盖子,他一口就喝了一半进去,这一口可就是一两啊,看得我有些傻眼,我酒量虽好,却也没有喝过这么急的酒。 “若麟,你喝慢点。”依然劝着他说。 “姐,没事的,喝了酒我觉得暖和多了,哈哈。”说完,若麟放下酒瓶,又大口吃了几夹的面条。 依然见着他胃口不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我又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一边吃,我就听着若麟那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等我再抬起头来时,他已经在开第二瓶酒了。 “天童,你要不陪若麟一起喝吧,一个人这样喝急酒,很容易醉的。”依然用手靠了靠我,轻声说道。雨未尽:浴火重生之复仇“真舒服啊,哈哈,酒可真是个好东西!”若麟打开第二瓶酒,喝了一大口后,笑着说道。他这说话的神情,以及他的音量,让我觉得,他已经有些酒意了。 既然依然已经开了口,我也只好照做,便让老板再拿一瓶二锅头来,同时,我还要了一盘花生米下酒,我实在是没法吃一口面条,喝一口酒。 “老板,不是一瓶,再拿两瓶!”若麟听了我的话,大声向老板喊着。 “若麟,喝两瓶就差不多了,你别再要了。”依然有些担心地说。 “姐,没事,你看我现在很好啊,清醒着呢。”说着,若麟站起了身子,还在桌子旁边走了两步,向我们证明他的大脑还没有喝晕。 可是,他的这个动作,已经与昨晚喝多了的时候有些相似了,大家盯着他,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连张熙阳都看了出来,若麟此时已经处于被酒精麻醉的亢奋状态了。 陈叔看着若麟的样子,皱起了眉头,继而对我说:“天童,咱们陪他喝!”陈叔平时不是这种意气用事的人,我估计他是想像我昨晚一样,把若麟灌晕了事。 酒上来了,我们三人也不用杯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喝了起来,一瓶下肚,我小腹一股暖流升起,只相当于热了个身。 若麟喝完第三瓶,脸更红了,直接大声唱起了歌来,引得店里所有吃饭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我们这边,他却旁若无人一般,继续唱着自己的。 他的这个样子,虽是让我们这些同行的人脸上都觉得没光,可也没什么奇怪之处,无非就是喝多了发酒疯。 我与陈叔对视了一眼,我又悄悄征求了依然的意见后,让老板再上了三瓶二锅头,这一瓶再下去,若麟就喝了足足一斤白酒了,我就想着,他一个十八岁的小男孩,以前也没怎么喝过白酒,酒量应该不会超过一斤吧,这一瓶下去,他肯定会喝晕的。 酒上来后,又过了十来分钟,若麟的声音终于小了下去,而他第四瓶酒还只喝了一半,我喊了他两声,假意让他接着喝,他却真的举起酒瓶,应了一句“干”,就把瓶中剩下的酒全喝了下去。 在这之后两分钟,若麟终于趴在了桌子上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与陈叔一人站一边架着若麟往回走去,依然与妍妹和张熙阳跟在后面。 “天童,你感受一下,他这身子是不是烫得有些不正常?”走了十来米远,陈叔突然对我说道。 第267章 小镇上的刑案 因为天冷,大家都穿着外套,所以我并不能直接感受到若麟的体温,刚才扶着他时,我无意间碰着了他的手,觉得是有些烫,不过我也没多想,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 现在陈叔特意说起这事,我便看着若麟,此刻他闭着眼睛,脸色通红,我伸出收来,在他额头摸了一下,还真是有些烫。 “依然,你来摸一下,若麟可别发烧了。”我的手本来有些冷,我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去摸额头,感觉不是那么准,便让依然来摸一摸。 “好像是有一点,怎么办,送他去卫生院吗?”依然有些担心地说。 “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听了依然的话,刚才还闭眼睡着的若麟,一下就睁开眼喊了起来,眼睛红红的。 “若麟从小呆在医院的时间,都快超过呆在家里的时间了,肯定是不想去,你们先把他扶回房间吧,我去给他买点退烧药。”依然说着,就去找药店了,徐妍忙说陪她一起去,张熙阳也跟了去,我与陈叔便扶着若麟继续往回走。 “天童,你有没有觉得,杨若麟这次回来后,变化很大?”等着剩下我们两人,陈叔沉吟着问我。 “我也有这种感觉,病情突然好转不说,性情似乎也变了,比以前话多了,也喜欢喝酒了。”我说出了自己看见的若麟发生变化的地方。 “唉,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陈叔叹了口气。 我琢磨着他的话,若麟的这几个变化,虽然有些突然,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的病情好转了,可以继续活下去,就是好事一件啊,性格开朗了起来,也算一件好事,只有喝酒这个,现在看来,他不仅是喝酒,甚至有点嗜酒的味道了,勉强可以算件坏事吧,可只要控制一下,也不算什么大问题,陈叔为何要叹气呢。 回到房间,我们把若麟放到床上,他的脸色还是潮红,呼吸有些重。 依然还没有回来,我与陈叔便在若麟房间里等他们,过了一会,我的手没那么冷了,便又去摸了摸若麟的额头,之后又摸自己的比较,这次我感觉不会错,若麟的确是有些发烧。 “若麟,你喝水吗?”我在他身旁轻声喊着。喝了酒的人都会口干舌燥,若麟有发烧,这种感觉一定更强烈。 “你们出去,我没事。”他含糊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我想着反正他等会吃药也需要水,便用电热水壶接了一些水烧着。我的仙女大小姐“快来,让他把药吃了。”依然推开房门,一边说着,一边拆着手中的药盒,徐妍跟在她的身后。张熙阳没来,应该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水开了,我倒进杯子里,依然就去叫若麟起来吃药。 “你们出去,我不吃,我要睡觉!”听了依然的话,若麟大声喊了一句,这一句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若麟,你发烧了,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依然劝着他。 “出去出去,快出去啊,我等会自己吃!”若麟此刻还躺在床上,眼睛也闭着,只是声音很不耐烦。 “依然,要不药放这里吧,若麟,你等一会记得吃啊。”我见依然的好心换来了若麟的不耐烦,对他有些不满,却又不好当着依然的面吼他两句,就劝依然别管他了,费力不讨好。 这个时候,陈叔走上前去,摸上了若麟的脉搏。可刚摸上两三秒时间,若麟就甩开了手,同时说着:“出去出去!我要睡觉了!” 我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拉着依然,叫了陈叔他们,就往外走去,心里想着,烧吧,把你烧糊涂了才好! 临出门时,陈叔又回头看了若麟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依然把房门关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叔,天童,妍妹,若麟他不懂事,你们别放在心上啊。” “依然姐,怎么会呢,他是酒喝多了才这样的。”徐妍看着依然一脸的愧疚,忙着安慰起了她。我与陈叔也说没事。 回到房间,我问陈叔,刚才怎么又想起去摸若麟的脉搏,他说想看看若麟体内还有没有两种脉搏。我便问他摸到没有,他说时间太短,只感受到了强烈的调动,没来得及感受之前那微弱的脉息。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听着门外有些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转动房门把手,我细听了一下,这声音来自若麟房间方向。 我有些好奇,便打开了房间门,走出来时,我看到的却是依然站在若麟房门口,手还放在房门的把手上面。 “怎么了?”依然听着我开门的声响,正看着我,我便轻声问着她。 “我还是有些担心若麟,准备进去看看他,这房门好像是锁住了。”依然回答我说。绝代霸主依然说完,我也试着转动了一下把手,的确是从里面反锁了。看来,若麟已经清醒了一些,要不然,一个醉酒的人,怎么可能记着下床来锁门呢。 “别担心,他能锁门,就证明他没什么事,他喝了酒,一定睡得香,你回去睡吧。”我劝着依然。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非要把若麟叫出来有些不妥,摇了摇头,便回了房间,我也回了自己房间,上了厕所后,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我们一行人去吃早饭,依然又去叫若麟,叫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了一句:“姐,我不吃早饭,我还要睡。” 这句话听起来,还算有些礼貌,语气也不冲,比昨晚上他喝了酒说的那些话中听多了。 依然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没事,也放下了心,不再劝他。 这几天在饭馆吃饭,除了我们,其他的都是本地人。本地人聚在一起,说的也就是镇上每天发生的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没什么有价值的,我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今天早上,旁边位子上几个人谈论的事,却是让我竖起了耳朵,饶有兴趣地听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老江家的大女儿,昨天晚上被人强奸了?” “你小点声,老江经常来这里吃早饭,可别让他听着我们在谈论这事。”另一个声音说。 “不会的,他们一家人都去派出所了,哪还有心思吃早饭呢。”之前那个人笃定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从那里过,就看着他们一家人上了派出所的警车,没听到详细经过。”又有一个声音插了句嘴。 “警察到现场时,我就在那里了,听了个大概。老江的大女儿江英不是在县城上高中吗,周末才回到了家里,今天早上起来,江英的妈去叫江英起床,叫了好一会房间里都没有动静,她妈便准备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女娃娃都有隐私,锁门也是正常的,她妈以为她晚上玩电脑玩晚了,不再叫她,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那个声音停了下来,故作神秘地问了一句。 “你卖屁的关子啊,快说快说!”他这一停,旁边的人都催着他。 我看了一下,我们这边几人的脸上也都是好奇的神色。静寂无声“好了好了,我说。就在江英妈准备走的时候,屋里传来了江英的大叫声,声音很是惊恐,就连正在刷牙的老江都顾不得嘴里还有泡沫,忙着冲了过去。” “切,得了吧,老江那时候有没有在刷牙,你怎么知道?”一个声音提出了质疑。 “这个,嘿嘿,我这不是为了突出江英那声音惊恐程度之大,以至于让人听了觉得有大事发生么。”那人干笑了两声。 “你少在那里添油加醋,拣重点说!”有人不耐烦地催着他。 “重点来了,老江夫妻站在门外,着急地问江英发生了什么事,江英大喊了后,就在里面哭,没有开门,老江急得一脚踹开了房门。” “进屋后,他们看到,江英坐在床上,不停地哭,老江见着没有什么事情,很是气恼,让江英别哭了,江英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江英妈细心,发现江英床上有些不对劲。” “江英妈先把老江推出了房间,这才又进去,掀开江英的被子,就发现床单上红了一片。江英都十六七岁了,早就过了第一次来月经的年纪,如果是月经的血,她不至于如此惊恐,她妈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先是安抚了江英,待她稍微好些后,这才问出了事情缘由。” “不是月事之血,莫非是处女血?”一个人问道。 “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 “啥?敢情江英被强奸只是你的猜测啊?那你还说得那么肯定?这要坏了江英的名声,当心老江找你拼命!” “当时江英妈正要说出来事情经过,就被老江大声喝住了,警察也让她去了再说,之后他们就上车了。你想啊,老江不让说,肯定是丑事!” 听着那人前面的描述,我也猜江英那血是处女膜破裂流的血,江英如此惊恐,必定不是自愿,极有可能真被强奸了。 那人又说老江大声喝住了江英妈,更是证实了这个猜测,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女儿被强奸的事情啊。 作为一名刑警,我马上分析起了案情,在猜测出江英惊声尖叫的原因后,最让我疑惑的是,既然江英的房门是反锁的,那强奸她的人是如何进到房间里去,完事后又是如何逃离现场的呢? 第268章 救兵 “唉,这么多年来,镇上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但愿是虚惊一场,江英是我看着长大的,希望那姑娘没有被糟蹋。”前面一直没有吭声的一个老者叹息着说了一句。 后来,那群人没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吃完早饭,出了饭馆,陈叔问依然,镇上的派出所在哪里,依然问陈叔是不是想去问问江英的事,陈叔点了点头说:“警察当久了,对案子比较感兴趣,刚才听了一半,心里记挂着哩。” 依然给陈叔说了一个路线,我听了觉得还是比较好找。依然说完后,我正想说我与陈叔一起去,陈叔就说:“天童,你是刑警,和我一起去看看吧,也可以学习一下异地警察是如何办案的。” 到了派出所,我们直接到了值班室询问江英的案子,值班民警打量着我们,问我们与受害人是什么关系,我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警察证,告诉他我们只是碰巧住在镇上,听说了这个案子,便过来瞧瞧。 那警察接过我们的证件,看了一会,当把证件还给我们时,态度好了不少,果然是天下警察一家亲啊。 “我们乡镇派出所平时很少发生刑事案子,老实说处理这种案子没什么经验,既然二位是刑警出身,你们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所长,他要同意了,我便把案件情况给你们说说,也请二位帮着分析一下。”说完,他拿了两个纸杯子,给我和陈叔一人接了一杯热水,就出了值班室。 “陈叔,对这案子,你是什么想法啊?”待那民警走后,我问着陈叔。 “现在我们连详细案情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看法,等听了这边警察的介绍,最好再与江英本人交谈一下,才能做出判断。”陈叔喝了一口水说到。 陈叔的话,让我与他探讨案子的想法夭折了。好在没过几分钟,刚才那值班的年轻警察就回来了,随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一个老警察。复仇公主的冷血计划进了门,年轻警察便给我们介绍说:“二位久等了,这是我们的王所长,他听着二位是m市局的同僚,说要亲自过来欢迎你们。“他介绍完后,王所长便与我和陈叔一一握手,还说中午要请我俩去外面的饭馆“搓一顿”,很是热情。 一阵寒暄后,我们都坐了下来,王所长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要说正事了。 “陈老哥,徐老弟,我们县是一个人口大县,相对于人口基数来说,警力实在是太少了。刚好县上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刑案,局里的刑警大队已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刚才我给局领导汇报了今早的案子,领导说刑警队抽不出人来,一个强奸案而已,让我们所里自己侦查。”说到这里,王所长停顿了下来,有些犹豫,像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应当如何去说。 “实不相瞒,我们所的民警,包括我在内,近几年都没有办过刑案,乍一接到这种案子,没有局里职业刑警的指导,还真有些猫抓瞎,我这心里也是没底啊,谁成想,天老爷马上就给我派了两个救兵过来,咱们相遇,实在是缘份哪。” 听到这里,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了王所长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与陈叔免费为他效力啊。我这念头还没想完呢,就听到他接着说道:“所以啊,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次的案子,还望二位做一做我们的顾问,你们是大市里的刑警,对你们来说,这乡镇上的小案子,肯定是小菜一碟么,哈哈哈~~~”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说刚才一进门王所长就说要请我们吃饭,看来是有所图谋啊。 “哈哈,王所长客气了,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先给我们说说案子的具体情况吧。”陈叔对他说着。 “思瀚,你来给二位讲一讲吧,对了,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治安民警焦思瀚,你们叫他小焦就好了。”王所长对着那个年轻警察说。仙子请留步“好的,王所。”小焦应了一声,便坐了过来。 “刚才受害人江英过来时,我们已经简要问了个经过,现在还在对她作详细的询问笔录。事情的大概情况是,昨天晚上,江英在自己卧室玩电脑玩到接近十二点,实在是很困了才去睡觉。半夜,他感觉到有个人上了床来,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她妈,因为以前她妈与她爸吵了架,便会到她房间与她一起睡。” 小焦继续说:“可是过了一会,她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被窝里的人伸出手来,在她身上乱摸一气,她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开。她当时就有些慌了,想要大声喊出来,恰在这时,那人一下翻身趴到了她身上,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并且开始脱她的睡衣。江英更是害怕了,手脚并用,想要摆脱他,眼见着快让那人的嘴脱离她的嘴了,她的头上却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一直到早上她妈在门外叫她,她才慢慢醒了过来。” 说到这里,小焦叹了口气说:“醒来后,她就感觉到下体有些火辣辣的胀痛感,掀开被子一看,下体和床单上都有血,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现在这个年代的高中生,平时在网络或是电视上也接触过这种事情,中学生理课上也有提到,所以,她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被强暴了。” 说完后,小焦停了下来,再次摇了摇头,为江英的经历表示惋惜。 “经过就是这样吗?”陈叔向他确认道。 “对,大致经过就是如此。” “这里面有几个细节问题必须要弄明白,第一,那人是如何进入房间的;第二,房间的门到底是江英自己睡觉前从里面反锁的,还是那人进入房间后,怕中途有人进来而锁上的;第三,江英有没有记住那人的一些特征。”陈叔听了,马上就提出了在询问江英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弟果然是经验丰富,提出的三点都是关键啊,思瀚,你等会记得给询问江英的两个民警讲讲这些。”王所长对小焦说着。 “对了,王所长,你们这里有没有女民警?给江英的下体检查没有?江英的体内有没有残留的精液,有的话,是需要提取并送到专业机构做dna检测的。”我也提出一点想法,虽然我到刑警队后还没有办过强奸案,可在玉器案之前,我天天在办公室还是学习了不少的案卷。 “对对对,你快打电话把内勤中队的小李叫过来,咱们所里就她一个女民警。”王所长又对小焦安排着。 听着他们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工作都没有做到,我不由得怀疑起了他们的办案水平与办案意识。 “王所,我建议你还是给你们局领导再讲一讲,好歹派两个技术刑警过来,把物证给取了,嫌疑人掉落的毛发、江英体内的精液,这些都是必须用专业设备才能保存与鉴定的。”既然他找到了我与陈叔,我还是尽力在帮他出主意。 “这样啊,可是,局长刚才已经回绝我了,我再去要人……”听了我的话,王所长似乎有些犹豫,多半是怕局长说他能力不行。看他那样子,我都替他着急,这可是刑案,出了问题,局领导只是负次要责任,负主责的还是他这个办案单位的一把手。 “王所长,天童说的事你得马上办,取物证必须尽早尽快,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于破案。”陈叔也劝着他。 “啊……好,那我试试。”王所说完便出去了。 “小焦,我们可不可以见受害人?”待王所长出去后,陈叔对着小焦说。 第269章 推迟归期 “这个,行吧,既然王所都请你们二位当我们的顾问了,你们见见她应该也没事,到时候我就对她说你们是县局过来的刑警就好了。不过麻烦你们先等一下,我这边通知内勤上的女民警先过来,待她给江英检查了,你们再去询问室吧。”说着,小焦便出去打电话了。 从他们刚才的话来判断,女民警小李今天没有上班,等着她过来的话,还得要一段时间。我与陈叔便走出了值班室,在派出所里随便转着。 走到警务公示栏那里,我看到,王所长的真名叫王一枫,四十多岁。看了他的名字,我不由得在心里笑着,王一枫,王一疯,还真是有些“疯”,既然能当到所长这个位置,再怎么也应该有些功底的啊,结果呢,遇到一个刑案,脑子都迷糊了,完全没有头绪,关键工作全让他给忘了。 过了十来分钟,我们看到一个年轻女子风尘仆仆地冲进了派出所院子,直接就往询问室那边去了,这人多半就是这里的女民警小李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小焦从里面出来,见着我们在院子里,直接走了过来,告诉我们说,小李对江英的身体检查过了,下体处的确是受到了侵犯,检查的时候,里面还有像精液一样的东西流出来。 “像精液?”小焦没有直接说是精液,而是说像精液,这个说法,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随即我就释然了,给江英检查的小李,看那年龄,也就二十多,估计与我一样,是最近才考上警察的,她未婚也说不定,如果未婚的话,不认识精液也就不奇怪了。 “是啊,小李说,从江英下体流出来的液体,就表面来看,的确与精液无异,可这液体里面有着一丝丝的黑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小李便不确定了起来,只说是像精液。”小焦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对我解释说。 “黑色的丝状物体?”一旁的陈叔听了,大声地质问了一句。 “陈叔,你知道这东西?”我忙着问他。 “不知道,只是我活了大半辈子,当警察也几十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的精液里面带有肉眼即能看见的丝状物。”陈叔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小焦附和着说。 虽然我没有见过其他男人的精液,可上大学时,每次看了岛国动作片,难免不会去厕所解决一番,流出来的精华,要么是纯白的,要么是泛着微黄的,就算片子里那些男优,弄出来的也都是白色的啊。农家千金媳我想着精液里面流动着一些黑色的丝状物体,心里就感到一阵战栗。这从科学的角度也是解释不通的啊,即便是那人身患有什么病,精液也不至于病变成这个样子吧。 “你们王所长通知了技术科的刑警过来取样了吗?务必要好好鉴定一下这黑色丝状物是什么啊,说不定这是辨别嫌疑人与其他男性的关键因素!”陈叔提醒着小焦说。 “刚才我见着他打电话了,应该是通知了吧,希望他们能早点赶过来。”小焦也有些着急。 这个时候,我看到小李出来了,陈叔让小焦把她叫过来,说要当面问她几个问题,小焦便向着小李跑了过去。 等着小李过来时,很礼貌地与我们打了招呼,想必是小焦已经告诉了她我与陈叔的身份。 “小李,江英身上的其他地方,可有伤痕?”陈叔问道。 “下体受到侵害,左侧头部有一个鼓起的包,现在摸着都还很疼,嫌犯应该就是击打的这个部位,让江英晕了过去。除此外,其他地方没有明显伤痕,江英也没说其他地方有痛感。”小李回答得很详细,一听这回答,我就猜她是理科生,很有条理。 “下体流出来的液体,可是黏稠的?里面的黑色丝状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否形容一下?”陈叔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黏稠的,应该是嫌犯的精液,那丝状物混合在液体里面,看不是很清,有点像是一团浆糊中间加了一滴墨水,稍加搅拌后的样子。”小李为我们形容着,她这一讲,那液体的样子一下就形象生动了起来。 “恩,知道了,江英现在的情绪如何?”陈叔继续问。 “还是有些不稳定,我们两个同事已经停止了对她的询问,我让她躺在询问室里的软长凳上面,一是让她平复一下心情,二是保存她体内残留的液体,等着县局刑警队的人过来取证。” 小李的这一番话,再次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很有头脑的一个女子,刚刚入警,干的还是户籍内勤工作,却能想到让被侵犯的女受害人平躺,保存着最重要的物证,等着技术人员过来取证。战姬狂舞“不错,不错。那么,让我见见对她询问的两个民警吧。”陈叔的两个不错是对小李说的,看来他对小李刚才做的一切也是很赞同的。后面一句话则是对着小焦说的,小焦听后,便向询问室走去,准备叫他们出来与陈叔交谈。 过了两分钟,小焦与另一个警察向我们这边走来。 陈叔详细地问了他一些问题,最主要是问了之前在值班室时,他当着王所长面提出来的三个关键问题,而我们也得到了答案。 第一个问题,老江家里门窗的锁都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江英的房间在二楼,有一扇窗户,这说明,嫌疑人进入房间的方式只可能有两种,一是技术开锁进入老江家中,可以着重排查一下镇上的开锁匠人;二是从江英房间的窗户上翻进去的,二楼并不高,攀爬起来难度也不是很大。 第二个问题,江英睡前并没有将门反锁,这说明,是嫌犯进入房间后把门给锁上的,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过程中有人进入到房间里来。 分析到这里,前面一个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如果是嫌犯锁的门,那么,一旦江英的父母真的有所发现,在门外叫喊,嫌犯不是自己把退路给堵死了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嫌犯早就做好了从江英房间的窗户逃离的准备,即便中途有人过来,门是反锁着的,他也有充足的时间逃离现场。既然走的时候可以跳窗,那进来时,多半也就是翻的窗户了。这样,窗户外的地面应该马上派人去收集证据,比如脚印什么的。 第三个问题,当时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刚开始江英以为是她妈上了她的床,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到后面,她开始反抗时才睁开了眼睛,却也因为光线不足,没有看清嫌犯的面部特征;再后来,她就被嫌犯打晕了,直到早上醒来。 除了对江英的询问,他们对老江夫妇也作了个简单的询问。了解到,整个晚上,夫妻二人都没有听到有异常的响动,早上起床后,在家里也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老江一家人都是老实本份之人,在镇上也没有得罪什么人,江英在县里念高中,每个周末才回来住两天。 已知的这一切说明,嫌犯对江英家的地理位置及房间构造很是熟悉,对江英每周末回家的事实也是清楚的,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就算不是熟人,至少也是镇上的居民。 在我与陈叔对案情进行分析的时候,一旁的小焦拿出了纸笔,飞快地记录着。等我俩分析完,在场的三个派出所警察,都表示很佩服我们。我被他们夸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获得别人称赞,真的是很美妙的事。涩涩小娇妻之后,他们便按着刚才我与陈叔的分析,分头去办事了。小焦走之前,还让我们一定等着他回来,说王所长刚才又给他说了一次,中午要请我们吃饭。 “你放心,我们暂时不会走,等江英的情绪好一些了,我们还要去问她几个问题。”陈叔回答着他。 等他们都走了,陈叔突然对我说:“天童,让强娃先把机票退了吧。” “为什么啊?难道你还真准备帮派出所把这强奸案破了再走?我们趁着今天多给他们分析一下就好了,没必要一直守着办完吧?”虽然我对这起强奸案很有兴趣,也想趁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可我觉得我与陈叔毕竟是外地的警察,过多参与进来,着实有些不好。 再一个,我和依然都已经和单位说好了,明天回去,后天上班,这突然又说回不去了,单位领导那里不好交差啊。 “我有预感,这案子不会那么简单,你看看派出所这几个警察,有谁看起来像是有能力破这案子的人?如果我们走了,极有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受害人,而嫌犯说不定还会逍遥法外!” 陈叔的语气很强烈,而他这话的内容,也是再一次告诉我,他不会走的。这让我想起,在发生玉器案时,我催着他带我来东北找端木冬寒,他就数落过我一次,说我只想着解决自己的问题,却不管玉器案的那些受害人。 我看着他那坚定的样子,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周五的晚上,我说找胖强帮着订票,陈叔说再等一晚上,当时那意思便是,如果过了今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事,那我们便离开。 结果呢,周五晚上风平浪静,周六陈叔便让我订票。 谁成想,周六订了票,周六晚上就出了这起案子,现在陈叔因为这起案子,又决定先不回m市。 把这前后联系起来,我不由得猜测,莫非,陈叔早就知道在这镇上会发生一件事情,而他也一直在等着它的发生?! 第270章 男同学 “要不然,你与小林先回去,我等着这案子办完了再回来。”我正在想那事情时,陈叔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陈叔一定是见着我迟迟没有给胖强打电话,以为我不想留下来,才说出了这话。既然陈叔已经决定留下来,我又怎么可能先走呢,我不走,依然肯定也不会走,再呆几天陪陪她妈、陪陪若麟,她多半不会有意见。 想着,我便掏出了电话,给胖强拔了过去。 当胖强得知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后,在表示理解的同时,也在电话里奚落镇上的警察无能。胖强还说,虽然陈叔没有当过刑警,但他经验丰富,对案件的分析能力也强,让我多跟着陈叔学学,对我以后的刑警生涯也很有帮助。 等说完了这件事,胖强让我转告陈叔,新生昨天晚上同样做了噩梦,这一次有加剧的迹象,不再是迷糊地说着梦话,而是大声地喊了出来,把睡在另一间卧室的强嫂都吓醒了。 “他喊的什么?”我问。 “好像喊的是‘走开’吧,这几天我一直在问新生究竟是梦到了什么,他之前都说梦里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今天他醒来,却是说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后面追他,梦里的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就是很害怕很恐惧,他不停地往前跑,那东西便在后面追,在快追上的时候,他就喊了出来,是‘走开’二字。”胖强回来我说。 挂完电话,我把与胖强通话的内容与陈叔详细说了,他听后,沉吟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叹息道:“怎么几件事都堆积到一起了,真是命数啊……” “陈叔,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几件事,难道他说的是强奸案与新生做噩梦?这两件事之间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关系啊。 “没事,新生那个暂且没有大碍,我们还是先把案子的事解决了吧。”陈叔并没有与我细说。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知道,有些时候,陈叔的一些话听起来很有玄机,可当我问他时,他却没有给我说出个名堂来,甚至像周五晚上一样,直接对我说“我也不知道如何与你说”。 这不是他不愿意与我讲,而是他也只是感知了个大概,只是一种直觉,就比如这起强奸案,很有可能,陈叔那天晚上的确是感知到镇上会出件大事,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出,更不知道这事会出在谁的身上,当然不知如何与我解释了。唐门之天帝毒尊所以,我并不觉得他是在隐瞒我。 这个时候,焦思瀚走了过来,说是江英的情绪好了一些了,我们可以去询问室问她话了。我与陈叔听后,便向着询问室走了过去。 在向那边走时,我问小焦,县里的刑警还有多久才过来,因为我与陈叔一直站在院里,并没有见着外面有人进来,所以知道县上的刑警还没来。小焦告诉我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到,我这才稍微安了点心。按陈叔的意思,我们会全力协助镇上的派出所破案,那我从现在起,就要留意每一个重要的线索,争取早日锁定嫌疑人。 进了询问室,我看到,江英躺在一个软的长凳上面,脸上还留着一些惊慌,毕竟只有十多岁,这种事情对她心理上的冲击不可能短时间内消退。旁边坐着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眉头紧锁地看着江英,应该就是老江夫妻了。 “老江,这是县局过来的刑警,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就好了。”小焦按我们事先的约定,向老江介绍着我与陈叔。 老江是老实人,听着是县上来的警察,忙着站了起来,他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老江走上来,双手握住陈叔的手,请求我们早点抓到那个人,陈叔自然是让他放心,说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老江啊,听说江英是你的大女儿,江英下面,还有一个儿子还是女儿?”陈叔没有马上向江英发问,而是与老江闲聊了两句,这是在进一步转移几人的注意力,缓解江英的紧张情绪。 “还有一个儿子,在镇上念初中,昨天到他同学家玩去了,估计今天下午也该回家了。”老江回答着陈叔。 “你们家在镇上是以什么为生?”陈叔又问。 “虽说我们住在镇上,但村里的地也没丢,我媳妇主要就是照看着那些地,也够我们全家人一年的粮食了,我便是在附近的一些砖厂打散工,辛苦是辛苦了点,每个月倒也能挣个三四千,日子还过得去。”山东出美女听了老江的话,我心里琢磨着,在这样一个小镇上,吃饭有自家粮食,一个月能有四千元的收入,还真算是不错了,也难怪老江能舍得给江英买电脑。 而陈叔问刚才这个问题也不是随便问的,我估计是在了解老江一家的社会背景,看有没有可能得罪人。砖厂那些地方,大家都是靠力气挣钱,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老江给我的印象也的确如之前那个民警所说,很是老实本份,不像是会得罪人的样子。 “呵,收入很高嘛,比我的工资还高了。”陈叔轻松地说着,继续缓和气氛。他说的也没错,我刚入警,工资两千多,陈叔现在应该是三千多,老江的收入的确比我们高了。 “你可说笑了,我们这些卖力气的哪能与你们这吃皇粮的比啊。”老江忙着说道。 陈叔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走到了江英的身边。 “江英,上高几了?”陈叔看着她问。 “高二了。”江英回答着,此时,我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比之我们刚进来时,已经缓和一些了,看来陈叔的办法还是取得了一些效果的。 “小姑娘长得挺好的,学校里有没有喜欢你的男生啊?” 听了陈叔的这个问题,江英沉默了,看了看一旁的老江。我见她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定是有的。陈叔问这个问题,莫非是怀疑嫌犯是江英的同学? “你只管说出来,不用怕你爸妈,有人喜欢你,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中学时代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喜欢个人很正常。”陈叔用这样一种方式,问着与案件有关的问题。 “英啊,警察问你什么就说吧。”江英的妈对着她说。 “其他的我不知道,有,有两个人给我递过信。”江英小声地说。她说得还是很含蓄,应该是有两个喜欢她的男生给她递过情书。 “那这两个男生有没有到你们镇上来玩过呢?”陈叔循序渐进地问。网游之妖花“有一个来过。”江英的声音更小了。 “啥时候来的啊,怎么我不知道?”老江听了,一下站了起来,大着声音问江英。 “老江,别吓着你闺女。”陈叔忙着转头说,老江这才又坐了下去。 “他那天坐车到镇上来找我,我就陪她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又在镇上转了转,给他指了指我家的房子,但没让他进我家,下午他就回去了。”江英怯怯地说,定是被刚才老江的样子给吓着了。 “老江,你们夫妻先出去一下。”这个时候,陈叔转身对老江说。一旁的小焦听了,便帮着做起了老江二人的工作,他们本是老实人,警察都开口了,没怎么墨迹便出去了。 “江英,你喜欢这个男生吗,有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待老江夫妻出去后,陈叔继续问道。 “没什么感觉,我对他说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这同学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陈叔又问。 刚才我们就分析出,嫌犯对老江家的地形熟悉,陈叔是怀疑起了江英的这个来过镇上的男同学。并且,他喜欢江项,江英却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些冲动,从作案动机上讲,这人也是很可疑的。 “杨健健,与我同班,是县城里人。” 听到这句话,小焦迅速地作着记录。 “我现在问你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可以吗?”陈叔还是有些担心刺激到江英。 “叔叔你问吧。”陈叔提起这事时,江英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缓了一会,陈叔便问:“昨天晚上,房间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但你的嗅觉和触觉是没有受到影响的,那人压在你身上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第271章 回旅馆 陈叔问完,江英便做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看她的样子,我知道,对于她来说,回忆昨晚的情形,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过了近一分钟,江英有些不确定地说:“那人身上,好像,好像是有一股酒味。” 这个回答,让我与陈叔都有些吃惊,嫌犯竟然喝了酒。不过,细想一下,其实也很好解释,很多罪犯,都是在喝了酒之后,一时酒意上涌,才做出了违法乱纪之事,事后自己也是后悔莫及。 “这件事,你能肯定吗?”陈叔向她确认着。 江英听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刚才听案情介绍时,我记得中途江英想大声呼喊,结果嘴被那人的嘴堵上了,既然这样,如果嫌犯真的喝了酒,江英还是很容易能闻到的,所以她才能点头肯定。 “那人是用什么把你打晕的?”陈叔继续问。 “应该是用手吧,我的感觉是这样。” 陈叔走上前去,检查着江英左侧头部受到击打的位置,对小焦说道:“能一下便用手将人打晕,可见手上的力道也是极大的,这也算是一个线索。只不过,江英是左侧头部被击打,嫌犯便是使用的右手,多数人的右手都是强手,排查的范围比较广。” 陈叔问江英的这些问题,以及从江英的回答作出的分析,都是有的放矢,很有见解的,胖强说得没错,跟着陈叔办案,我的确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问了这个问题后,陈叔就带着我与小焦出来了,让老江二人进去陪着江英。这个时候,王所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见着我与陈叔,马上就堆起了笑脸。 小焦把刚才的询问记录与他作了一个汇报,他听的时候连连点头,听完后,再次对我与陈叔表示着感谢,说他刚才已经出去联系好了饭馆,等县上的刑警提取了物证,我们便一起去吃午饭。 我与陈叔负责对整个案件进行深度剖析,具体的细节工作便是由小焦记录下来,再分派给派出所的民警。所以,从询问事出来后,我与陈叔一时也没有了其他事,便回到值班室休息,也顺便喝一点水。帝少全球追妻:豪门出逃少夫人刚坐下,依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简单地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也说了我们暂时不回去,可能要等着这个案子结了才能走。依然听了,说她没什么问题,问我m市那边的假请好没有,我说陈叔会帮我给领导讲的,依然便放心了。 快挂电话时,依然说张熙阳的老公吴吉回来了,他们二人说中午请我们吃饭。我告诉她我们已经答应了派出所的王所长,中午在这边吃,张熙阳那边,让她带着徐妍和若麟去就好了,反正我与吴吉也没什么话说,正好少了尴尬。 过了一会,依然打来电话,说张熙阳把时间改到了晚上,我只好应了下来。 刑警队的人过来后,在江英那提取了带黑丝状物体的液体,陈叔问他们是否见过这种液体,他们说从气味与外形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是男子的精液,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带黑丝物的精液。 王所长留他们吃午饭,他们说局里的事情一大堆等着回去做,再一个,刚刚提取到的液体,需要马上送回去保存并作化学鉴定。说完,便带着工具箱准备离开。陈叔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拿到检测报告,他们说至少两天。 证物提取完后,派出所便让老江一家人先回去了,说是有需要还会找他们了解情况。之后,王所长便带着我与陈叔往饭馆走去,说是先前派出去的几个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有些结果还得向我们汇报。 吃饭,即是吃饭,也是分析案情。 在饭桌上,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告知我们,江英窗户外的地面已经检测过了,那里是一片菜地,上面有踩踏痕迹,其中,有两个像是脚印的坑,陷下去了足足有十厘米之深,像是从高处跳入地上所致。之所以说像是脚印,是因为那两个坑已经被人为破坏,看不出鞋码大小。 “嫌犯从窗户跳入菜地,不可能遁地而走,除了那两个深坑,离开时,还应该有其他的鞋印啊,那里是泥地,很容易留下脚印的。”这个分析是我提出来的。重生五岁之农医商女“的确是有脚印,却没有鞋印。从那两个深坑往一旁的路上,有一排脚印,但每一个脚印上都是平整的、没有图案的,按我的分析,嫌犯的鞋子上面应该是套了一层东西,把整个鞋子包了起来。”那警察说。 他的这个分析是很合理的,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嫌犯有着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可这样的话,他为何又会把最直接的证据--精液留在了受害人的体内,要知道,dna这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不管他伪装得再成功,一旦最后检测出精液来自于他身上,那他所有的伪装都功亏一篑了。 他还告诉我们,经过细致检查,地面有两排脚印,这样的话,就可以分析出,嫌犯进入江英房间时,也是从菜地攀爬到窗户上面,再翻入房间的。 “杨健健那边也调查了,他昨天晚上与同学在县城里的旱冰场滑旱冰,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早上七点过,他爸就叫他起床一起去跑步,他因为回家后玩游戏玩到凌晨四点,没有起来。滑旱冰有证人,他妈是等着他回了家才去睡的,早上七点他爸去叫他他已经在房间里,也就是说,从时间上来讲,只有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这中间的八个小时,他有可能作案。”小焦对我们说着。 小焦只是从理论上提出了可能性,听他说完,我分析着,县城到镇上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去同样如此,晚上十一点肯定已经没有班车回镇上了。当然,从理论上来说,杨健健家里要有轿车,时间也是够的,可他如此匆忙地往返于两地之间,去强奸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不是很合情理。 “我们已经请求县局网监大队帮着查询凌晨四点左右,杨健健家里的宽带是否有数据交换,同时也会联系游戏公司,查询杨健健游戏号最后的下线时间,下午就会有结果。”小焦继续说着。 他的这番话,让我眼前一亮,在这件事上面,小焦考虑得还是很周到很细致的,如果能证实杨健健的确是凌晨四点才下线,那么,就可以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侦破工作也就会陷入发案后的第一个瓶颈期--没有可疑对象。接下来的工作一定就是重点排查镇上的男子,着重以年轻人为主,发案过程中的好几个特征,都指明嫌疑人是一个力气大、弹跳力与攀爬能力强的年轻人。暖妻:总裁不安好心! 这项工作的任务量就比较大了,好在我与陈叔不用参与,会由派出所的民警去逐户排查。陈叔提醒他们,在排查时,要留意住户家里的垃圾袋,看有没有沾着泥土的布袋子或是塑料袋之类的东西,也就是嫌犯鞋子上面套的那东西。 吃完饭,派出所民警分头行动,我与陈叔则先回了旅馆,稍作休息,同时也是等着派出所民警那边的结果出来。 我们刚打开房门,旁边的门就开了,妍妹先是冒了个头出来,见着我们,便走了出来,问我们江英怎么样了。她的脸上满是关切之意,她比江英大不了多少,又都是学生,一定很同情她的遭遇。 “已经回家休息了,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我如实地回答他。 “哥,听依然姐说,你们要留下来办理这起案子,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啊!江英太可怜了!”妍妹动容地说。 “我们会尽力的。这几天我与陈叔要去派出所帮忙办案,没时间陪你,要不你还是回学校去吧,等你放寒假回来,我和你依然姐好好陪你玩。”我开口让徐妍先离开镇子,一是觉得无法陪她,二是有种隐隐的担忧。 “我不,反正这段时间没什么课,你办你的案,依然姐和张姐都可以陪我呢,不用你管啊。我还想看你们把凶手抓住呢!”妍妹一听我让她走,马上就回绝了我。 “你姐呢?”见着徐妍的样子,我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便不再提让她走的事,而是问起了依然。 “我们刚吃完饭回来,她给若麟打包了一些饭菜,送进了他的房间。”徐妍指着旁边若麟的房间说。 我看了一眼,房门好像开着一个缝,便准备走进去看看,走到门前,我刚伸出手来想要推开门,门便打开了,依然与若麟二人一起走了出来。 第272章 脉息正常 ? “你们回来啦?”依然笑着说。 “恩,暂时没什么事了。”我在回依然话的同时,瞥了一眼她旁边的若麟,此刻他手中拿着一个饭盒,里面是一些没吃完的饭菜,他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也没有像发烧般的红色。 “姐,我下去买瓶水。”若麟对依然说完,便向楼下走去,走到楼道转角时,把手中的饭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若麟走后,我们四人都进了我与陈叔的房间。妍妹打开了电视,放了一个综艺节目,我们边看边随意聊着。 十分钟不到,若麟推开了我们的房门,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大的塑料袋,进了屋,他打开塑料袋,我看到里面是几瓶饮料,接着,他拿出饮料,挨着分发给我们。 若麟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他的姐姐依然。前几天回来后,他就只来过一次我们屋子,后面几乎都是呆在他自己房里不出来,还把门反锁了,今天竟然主动进到了我们房间。 这还不算,几天时间里,若麟有几次说话都很不中听,今天却是有礼貌地给我们每人买了一瓶水来。 大家在诧异中接过了他递来的水。我留意到,依然脸上出了吃惊,还有着一些笑意,她一定感到欣慰,觉得若麟是突然长大了、懂事了。 发完了饮料,若麟没有要走的意思,坐了下来,时不时地搭一下我们的话。 陈叔先是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会,接着又对他说:“若麟,把手伸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你现在的样子与好人无异,看来你真的已经康复了。” 陈叔这话半真半假,另一层意思只有我知道,他是想再看看若麟体内还有没有两种脉息。昨天晚上他就想去摸来着,被若麟给甩开了。 陈叔说完,我就看着若麟,不知他会不会同意。让我意外的是,若麟竟然大方地把手伸了过去,甚至没有犹豫一下。他的爽快是陈叔也没有想到的,我就看到陈叔先是错愕了一下,这才给他号起了脉。 陈叔手搭上若麟手后,我就把视线转移到了陈叔的脸上,我想从陈叔的表情看出他把脉的结果。 陈叔给若麟把脉用了一分钟时间,期间,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我看不出什么。 “陈叔,若麟怎么样啊?”陈叔收回手时,依然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可喜可贺,若麟的脉搏已经完全正常了,这说明他的心脏跳动很有力,实在是奇迹啊!”陈叔笑着对依然说。 依然听了这话,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若麟患的是心脏病,既然脉搏正常,就说明心脏正常,意思就是说,困扰若麟一家近二十年的病魔,已经彻底离开了,依然当然为若麟高兴。 我心里虽然奇怪,甚至有些震惊,可见到依然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也露出了笑容。 “真好!”妍妹说了一句,看得出来,她心情也是不错的,哪怕是若麟几次弄得她很难堪。 若麟没有像依然那样欣喜若狂,虽然也笑着,他的笑却是淡定的从容的,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当然,病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有最直观的最直接的了解的,他把自己这几天的状况与之前的状况一对比,便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康复了。 之后,若麟一直与我们呆在一起,也会参与到我们的一些话题中来。直到一点半的时候,徐妍说要过去睡午觉,依然也说有点困,她们二人便准备离开我们房间,若麟听了,也就说和和她们一起出去,回他自己的房间。 待他们走后,我问陈叔,若麟的脉搏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叔先是点燃了一支烟,这才说道:“他的脉搏的确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我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个微弱的脉搏了。” “这不正好吗,就是说明若麟现在与我们其他人已经完全一样了啊。”我对他说。 “我可以肯定,上一次我摸他脉息,感受到了两个不同的脉搏,一强一弱,而弱的那个,才符合他心衰竭的病情。现在那个弱的不见了,他本人也康复了,真是搞不懂。”陈叔摇着头说。 “搞不懂就算了,看若麟今天的表现,病好了,人也懂事了,是件好事。”我劝着陈叔说。我之所以这么看得开,是因为,我在梓亭念高中时,就听我妈讲过,爷爷村里一个人,得了癌症,医院都让家属接回去等死了,结果病人回去后,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一年也没有死,再去医院复查,体内连癌细胞都没有了,世界这么大,总是有奇迹的。 这事说完,我也有些困意,便躺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很香,等我听着陈叔接电话的声音醒过来时,已经接近五点了。 陈叔挂了电话,对我说到:“小焦刚才说,县里面网监大队和游戏公司那边都回复了,杨健健昨晚的确是玩游戏到四点才下线。” “他的嫌疑一排除,短时间内,嫌疑人还真不好锁定啊。”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担忧。 “是这样,只有等对镇上住户的走访结果出来再看了。”陈叔皱着眉头说。 我们看了一会电视,依然就过来叫我,说是吴吉在让准备出去吃晚饭了。 再看到吴吉,他的络腮胡子似乎更浓密了,看起来也更严肃了。之前张熙阳说他们工地上出了点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比较闹心,导致吴吉没心思助理胡子。 虽是之前有过过节,可既然别人都请客了,也就是主动放下了架子,我与陈叔也不会板着脸。 加上张熙阳很会处事,很是热情,一起往饭馆走时,大家也没有太多不自在。 围着餐桌坐下后,吴吉从车上提了一瓶白酒下来,拆开后,给我、陈叔和若麟倒上了。 “吴哥,你不喝点吗?”我主动问着他。 “徐兄弟还望见谅,我与熙阳近日准备要孩子,为了保证质量,我俩都好些日子没沾酒了。”吴吉说了一个让我没办法再劝的理由。可听了这话的同时,我不由得想到,张熙阳前日晚上还与若麟喝了个天昏地暗呢,这事要让吴吉知道了,还不知如何收场。 主人不喝,我们三人喝起就比较随意了,一瓶酒一斤,平摊下来,一人不过三两多。 一个小时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们的酒也刚好喝完。张熙阳热情地让我们再喝一瓶,我与陈叔连忙摆手拒绝了,若麟也是说着不喝了。 我看着若麟,今天他的脸色很正常,差不多也就是三两酒的颜色。想起前面两个晚上,他喝了那么多酒,喝少了还不乐意,要着酒喝,喝多了又耍酒疯,大声唱歌什么的,今天晚上,他的这个表现还真是可圈可点。 吃完饭,大家一起走回到旅馆,然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看了一会电视,派出所那边就传来了消息,通过一下午的走访,确定镇上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年轻男子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一百二十个是镇上的居民,对江英家的构造及所处地形应该都是了解的;另外三十个,是住在镇上旅馆里的,这些人如果事先去江英家里踩点,也可以很快熟悉地形。除此外,并没有发现带泥土的袋子。 一听到这个结果我头都大了,一百多个人,表面看来都有嫌疑,再没有进一步的筛选条件时,需要挨个做笔录,去询问案发当晚他们在哪里,有哪些证人,之后再找证人核实,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并且还不一定会有结果。 陈叔告诉我,他已经让派出所的民警开始做这项工作了,在没有找到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先进行着。 之后,陈叔教导我,当刑警就不要怕这些繁琐的工作,很多案件刚开始的时候,嫌疑人的特征都不会明显,是在这样大规模的排查中慢慢显现出来的,同时,这种排查工作造成的声势,也会让嫌疑人的心理发生变化,从而露出马脚。 呆了一会,我觉得口有些干,现在烧水泡茶的话,水又太烫了,我便想下楼去买点饮料喝。 反正晚上看不见,我穿着拖鞋就出门了,走到楼道转角时,我碰见若麟正从下面往上走,我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说买了点零食晚上吃,在与他擦身而过时,我看见他背上背着一个背包,包的下半部分往下坠着,看样子里面东西不少,若麟走动时,里面还传来了玻璃瓶的声音。 这个包我很熟悉,是这次回来时,依然背的那一个。我就想,若麟竟一次买了一大包的零食,他能吃完么…… 买水时,我多买了几瓶,想着等会给依然他们拿去。经过依然门口,我听见里面有声音,知道她们没睡,便敲了敲门,过了两分钟,依然打开了房门。 我问她徐妍呢,她说已经睡了,我把两瓶水拿给她就准备走,这时我临时起意,问了一句:“若麟刚才找你拿背包了吧?” “对啊,他说去买点吃的,拿着背包,就不用买袋子了,可以省点钱。” “他一下子买那么多啊,是不是给你们也带了些?”我又问到。 “没有,他说他晚上看电视看得晚,买了些方便面和火腿肠,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怎么,你想吃啊?”依然笑着看着我问。 “我也不想吃垃圾食品。”说完,我笑了笑又说:“我过去了啊。” “恩,晚安。”依然轻声说着。 回到房间,我喝了几口饮料,心里舒服多了。与陈叔随便聊了一会,我们就准备睡了,在我关灯的时候,陈叔说了一句:“希望今晚不会出什么事!” 第273章 回到案发现场 陈叔的话,让我有些不安,莫非他又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么。我心里祈祷着,可别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前半夜,我都睡得不踏实,脑子里一会是端木冬寒,一会是秃鹫怪鸟,一会又是强奸案子,各种事情交错在脑海,感觉是在梦境。 直到我进入到了右边通道,开始了闭目回神之法,我的脑子才终于清净了下来,进入了深层次睡眠。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陈叔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想起昨晚睡觉前他说的那句话,猜测他是去街上探听情况了。 我洗漱完毕,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在街上逛,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他说一切正常,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新的受害人。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也特别留意着周围人的聊天内容,主要还是在说昨天江英家发生的事,没什么新的内容,我更是放心了,看来嫌犯没有继续作案。 而从这一点上,可以分析出两种可能,第一种,嫌犯是特意找到江英的,在完成对江英的侵犯后,他达到了目的,以后也不会再作案了;第二种,嫌犯找江英并没有很强的目的性,只是想找一个女人发泄欲望,事发后,为了不暴露,暂时藏匿了起来。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杨健健倒是符合条件,可是我们已经排除了杨健健的嫌疑,反推回去,这一种可能性便很小了,如此,第二种可能性就大了起来,这样的话,嫌犯就有再犯案的可能,可是,两起案件的间隔期是多久,就不好猜了。 吃早饭的只有我陈叔以及依然和徐妍,若麟要睡懒觉,吴吉回来了,别人两口子在一起,徐妍也没好再去叫张熙阳。 从饭馆出来,陈叔给小焦打了个电话,再一次确认了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派出所一定会接到报警的。 案子暂时没有进展,我与陈叔也不用去派出所,我们四人便一起往回走。走到旅馆门口时,恰好碰见吴吉夫妻二人从里面出来,估计也是去吃早饭。盛宠之佳偶天成碰面时,我见着二人脸上都有喜色,张熙阳一见着我们,马上就笑着迎了上来,拉住了徐妍的手,激动地说:“妹子,我怀上了,我怀上了!” “张姐,你是说你怀上小宝宝了?”徐妍惊得合不拢嘴。 “恩,小宝宝!”说着,张熙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在得到张熙阳确认后,我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愣了十来秒后,才忙着恭喜他们。 “谢谢,谢谢,真是上天保佑啊,那人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张熙阳满脸都是兴奋,我看见一旁的吴吉也是难得一见地笑着。 张熙阳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说的端木冬寒了,提起端木,我不由得想到,端木既没有给张熙阳吃什么药,又没有对他们施什么巫术,仅仅是让他们过来住两天,就怀上了孩子,简直太神奇了。 端木仅仅消除了依然的噩梦,就夺走了依然妈妈近二十年的寿命,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就是个万恶不赦的巫婆。可是,她又只要了对于吴吉夫妻来说并不重要也不难弄到的二十万元,就帮着他们怀上了孩子,让一个家庭有了希望,从这一点上来看,她还真是一个活菩萨。这个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张姐,刚刚怀上就可以知道了吗?”徐妍对于这方面的事不是很懂,在祝贺完之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妹子,药店有卖早孕试纸啊,头天晚上房事后,第二天就可以检测出来的。”张熙阳为这个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小姑娘普及起了这方面的知识,妍妹听了她的话,当即就有些脸红。 在往楼上走时,我就想着,难怪昨晚吃了饭后,妍妹邀请张熙阳夫妻二人到我们楼上玩,他们说要早点休息,原来是忙着造人去了。这吴吉刚一回来就成功了,还真是百发百中啊。 上午,王所长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案子没什么线索,请我与陈叔过去帮着参谋下,陈叔直接就回绝了他,不过是用了委婉的方式,陈叔说已知的线索能分析出来的东西我们全都分析出来了,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出现,我们去了派出所也白搭,让他们继续把那一百五十人先排查着。中途,我听着隔壁的门开了一下,接着又关上了,是若麟房门传来的声音。我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十点,这小子今天还算是起来得早的了。 快吃午饭的时候,我听见依然在敲若麟的房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我走了出去,告诉依然,若麟好像是出门了。 依然听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铃声在我们前方响了起来,几秒钟后,若麟出现在了楼道口。 “若麟,你去哪里了?”依然问着他。 “屋子里呆着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若麟说着,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红。 “你眼睛里怎么有血丝啊?”依然开口问。 听了依然的话,我才注意到若麟的眼睛,里面果然有些血丝。 “哦,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说着,他刻意把头放低了,让我们不容易看到他的眼睛。 “我们准备去吃午饭了,你要去么?不去的话我等会给你带回来。”依然对这个表弟的关怀还真是无微不至,她是在用行动履行着她对若麟的承诺,上次在她家里她就说过,她会把若麟当亲弟弟的。 “你给我带回来吧,我先回房间了。”若麟说完,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之后又转身关上房门。 去吃午饭的路上,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刚才若麟回来时,差不多就是十二点的样子,他出门时是十点,他竟然在镇上逛了两个小时,真是能逛。 吃了饭回来,我与依然现在若麟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依然喊了一声:“若麟,我给你带了饭回来。”女主逆袭记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声响,接着,房门响了起来,听那声音,我知道,若麟又是把房门反锁了的,这大白天的,他一个大男人还反锁门,胆子也太小了吧。 门开了一个缝,露出了若麟的头,我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睛里血丝更多了,脸色也似乎更红了。 若麟与我对视了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去。然后伸出手说:“给我吧。” 依然把手中的袋子交到他手上,然后担心地问了一句:“若麟,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下午我再睡一觉,你们别来打扰我啊。”若麟始终低着头,说完后,便关上了门,门后传来反锁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陈叔叫上我,去了一趟江英的家里。我们没有惊动老江一家人,而是悄悄绕到了房子后面,也就是江英房间窗户外,这里是一片菜地,地面上还有着派出所民警说的那种脚印,一眼就能看出是人走出来的,印子上却又没有花纹。 接着,我们看了一下这里的攀爬难易程度,窗户边有一根直径约为十厘米的白色塑料管子,那是江英家里的下水管道,管子的底端埋入了地下。 我走过去,拍了拍这个管子,很是结实,我想,嫌犯就是顺着这根管子爬上去的。这并不难做到,让我爬的话,我也行,无非就是动作慢一些而已。 至于离开现场,嫌犯选择了一种更直接更快速的方式----从窗户往下跳。我目测着二楼到地面的高度,应该是在六米到八米之间,对于我来说,直接跳的话,还是有些高的,不过,下面是泥土地,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想我也有勇气跳下来。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案发当晚,江英已经被打晕了,按理说嫌犯用不着慌张啊,可以顺着下水道管子往下滑,比起从窗户跳落而言,这样造成的动静更小,不用担心惊醒老江夫妻。 真不知这嫌犯怎么想的,或许,对他来说,犯罪后,尽快逃离现场才是最重要的。 第274章 张熙阳住院 在江英家里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毕竟派出所民警已经来勘察过一次了。 之后,陈叔说去派出所看看,我奇怪地问他,不是说我们去了也没用么,他叹了口气说到:“话虽如此说,可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第二起案子很快就要发生了,我想去看看那一百五十个人,希望能有所发现,早点揪出他来。” 陈叔说他有这种预感,让我心里再次不安了起来,前面好几次的事实证明,陈叔的预感是很准的,因为他的预感里面,带有一些玄学方面的推算演绎。 到了派出所,院子里站着三四十个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小焦在看着他们,见着我与陈叔来了,小焦马上走了过来,打了招呼后,他对我们说:“上午已经问了一批人了,基本排除了嫌疑,下午又叫了五十个过来,正在挨着问。” “外地的那三十个排查了吗?”陈叔问着。 “恩,因为担心他们离开镇上,所以最先问的住旅馆那二十多人的材料,都没有什么问题。”小焦回答说。 “二十多?不是说三十个吗?”我有些疑惑。 “住旅馆的年轻人总数是三十个,不过,徐老弟算一个,与你们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小伙子,你们俩人当然不在排查的范围了。” 小焦说完,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也属于住在镇上的外地年轻人那一类,若麟也算。 陈叔仔细打量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看他们的样貌,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的穿着……我也跟着他一起穿梭于人群之中,不过我是真没看出来谁最可疑,陈叔一边看着,一边摇着头,显然,他也没什么重要发现。 派出所之行,仍然没有收获,我与陈叔像是两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旅馆。 星期一就这样过去了,昨天让胖强取消机票后,陈叔便出面,帮着我又请了一个五天的假期,算上周末两天,就是七天。 我决定,如果这七天内,案子还没有结果,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上班的了,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我俩躺在各自的床上,都没有心思说话,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迷糊中,我听见了依然叫我的声音,睁开眼来,依然就在我们房间里,而陈叔已经从躺着变成了坐着,电视也放开了。鬼才弃女之至尊魔瞳“天童,五点半了,准备吃晚饭了,张姐都请我们吃了两顿饭了,说起来我还是主人,所以今天的晚饭我想请他们夫妻吃一顿。”依然见我睁开了眼睛,便对我说着。 我这人向来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依然不提这事,我在走之前也会提出来的,所以,听了依然的话,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我也没什么准备的,去厕所洗了把脸,一下就精神了。我们一起出了房门,依然去叫若麟,他却连门都没开,就隔着门说他不想吃,晚点吃方便面就行了。依然说晚上要请吴吉二人吃饭,让他去做个陪,他还是坚持不去,依然拿他没办法,我们只有走了。 下到二楼,依然和徐妍去张熙阳房间请他们,我就看着,依然敲了三次,门才打开了,出来的是吴吉,他对依然徐妍说了几句什么,她们二人就进了屋。 过了一会,依然徐妍出来了,走了过来,对我们说吴吉夫妻去不了。 “为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半个小时前,张姐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她现在已经躺床上了,不想出去,吴哥要陪着她。”徐妍说到。 “肚子疼?是吃坏了肚子吗?”我又问。 “有可能,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刚才进去问了,也不是很痛,估计休息一两个小时就好了。只有等明天再请他们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依然说。 吃完饭回来,徐妍说想再去看看张熙阳,我本来想一起去的,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她生病了我理应看望一下,可徐妍刚才说张熙阳已经躺到床上去了,这样的话,我与陈叔进去不太方便。 最后,我们决定还是由依然徐妍进屋去,我与陈叔在楼道口等着。 她们走到门前,敲了五六次都没有人开门,我有些纳闷,就算张熙阳不舒服早早地睡了,吴吉这么早不可能睡得着吧。 “你们别敲了,那房间里的人出去了。”一楼的服务员听着声音,走上二楼来对我们说着。 “去哪里了?”我连忙问了一句。穿越到未来:老婆是土匪“好像是那女的肚子疼,去卫生院了吧。”服务员回答说。 一听是去了卫生院,我们都吃了一惊,看来有些严重啊。我们四人马上下了楼,快步往卫生院走去。 镇上的卫生院,晚上基本上没什么病人,所以,我们到急诊科一问,便找到了张熙阳,此时她正在b超室里做着检查,吴吉也在里面,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过了几分钟,吴吉扶着她出来了,看到我们,吴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张熙阳脸色苍白,背躬着,徐妍忙上去帮着扶住了她。 “怎么样了?”依然关切地问到。 “医生说肚子里其他地方没什么异样,只是子宫里有一团东西,可以流动,好像是血块。”吴吉回答说。 “血块?张姐是痛经吗?”依然又问。我听了吴吉的话,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不是的,她从来不痛经,并且,她的经期也不是现在啊。”吴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张熙阳往病房走去,我们也跟着一起进了病房。 吴吉说完,我心里还想到了一个理由证明张熙阳不是痛经,他们既然已经用试纸测出张熙阳怀孕了,那就说明张熙阳这几天正处于排卵期,而不是月经期。 张熙阳躺到了病床上面,过了一会,护士拿了几瓶子液体挂上,给她输起了液。 “刚才医生给你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先观察着,等会如果疼痛加剧,可以考虑注射镇痛剂,等明天妇产科的医生上班了,再给你仔细检查子宫里的阴影。”护士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们全都站在病房里,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徐妍想与张熙阳交谈,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感受到痛楚,可张熙阳根本没有气力与她讲话。 我们呆了近半个小时,张熙阳的一瓶液已经输完了,这个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吴吉有些不好意思,便对我们说:“谢谢几位的关心,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他说完后,我们没有人动,张熙阳看见了,勉强抬起了右手,做了一个让我们走的动作。吴吉又说了一次,我们一行人才出了医院。路上,我就想着,既然医生检查出各项指标都正常,那张熙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法官大人,接招吧! 回到旅馆,我与陈叔刚进房间,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玻璃瓶打碎的声音,隔壁住着若麟,我赶紧出了门,敲响了若麟的房门,依然听着我敲门,也从她们房间出来了。 “怎么了?”依然问我。 “我刚才好像听见里面有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我对依然说。 依然听了,忙着用力拍打着房门,同时喊着若麟的名字,让他开门。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了若麟的声音:“没事,打坏了一个玻璃瓶,我已经收拾好了。” 话是传出来了,门却没有开。我听着,若麟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努力在克制着什么情绪。依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他开门,他仍然说没有什么事,还说他已经脱了衣服上床了。 即是这样,我们也不便再继续敲门,不然的话,楼下的服务员该上来说我们了。 我劝着依然早点休息,说一个瓶子打坏了而已,没什么的。只是,在说这话时,我有些纳闷,房间里哪里来的玻璃瓶子呢。 陈叔一直在我们房间门口,看见也听见了刚才的事。进屋后,我心中有疑惑,便对他说:“这个若麟,自打病好以后,好像有些怪怪的,性情也变得快,一会正常,一会亢奋。陈叔,是不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性情方面都会有些变化啊?” “是有这样一种说法,不过,像杨若麟这样变化如此大的,还真是不多。”陈叔回答我。 准备睡觉时,陈叔又对我说道:“天童,晚上惊醒着点,留意着隔壁的动静。” 我以为陈叔是担心若麟在房间里出什么事情,便应了下来。 整个晚上,我心里装着陈叔的话,睡眠程度都不是很深。结果呢,隔壁房间并没有再传来大的声响,看来若麟的确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玻璃瓶而已。 早上起床时,陈叔同样不在房间里,我也没多想,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我正在刷牙的时候,放在床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几下刷完,快步走到床边,发现是陈叔打来的。 “天童,快到街上来,第二个受害人出现了!”我刚接起来,就听见了陈叔急切的声音。 第275章 胎儿 我一听这话,哪还慢得了,换上鞋子就朝楼下飞奔而去。跑的时候,我心里也在琢磨着,这嫌犯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只隔了一天,就再次作案,还真以为警察都是吃素的啊。陈叔没有告诉我去街上哪里找他,我想着先上了街再说,等我出了旅馆门时,发现陈叔的确是不用给我说具体地址,因为,出了旅馆门,前方三四十米处围了很多的人,一定就是那里了。我快步走了过去,在人群外,我看到中间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是小焦和另一个派出所民警,陈叔也在里面,我便挤了进去。“先把受害人带回派出所再详细问吧,这里太嘈杂了。”小焦对着旁边的房门说着。过了一会,一个老太太就扶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出来了,那姑娘的头发散乱着,头埋得很深,我心中叹了口气,她应该就是这第二个受害人了,老太太是她的奶奶或是外婆吧。小焦带着这祖孙二人上了警车,我与陈叔也一并坐了上去,之后,车子便向着镇派出去驶去。这一次,派出所的效率就比上次高多了。前天案发后,王所长就下令停止了一切休假,所有人员都在派出所吃住,所以,我们刚到,小李就把那姑娘带走了,去作初步检查,而王所长告诉我们,他已通知了县上的技术刑警过来取证。陈叔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了解起了受害人家里的详细情况。刚才那姑娘名叫蒋洁,十六岁,今年七月份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她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她与奶奶二人,平时的花费都是父母每月按时打回来。因为她年纪还小,父母暂时没让她出去找工作,让她先在家里照顾着奶奶,等到成年了再出去。蒋洁的家庭情况比江英的家里差了不少,年龄也比江英小,这次事情对她的伤害,一定更大。想到这里,我对那个嫌犯恨得咬牙切齿,只希望这次他能留下一些线索,让我们举将他抓获。王所长给我们讲完蒋洁的家庭情况后,小焦便给我们介绍起了简要案情,比江英案更加直接粗暴。因为蒋洁奶奶有高血压,时而会有头晕现象,为了照顾奶奶,她们二人每天是睡一间屋子一张床的,昨天晚上,嫌犯进了房间后,将二人都打晕了,然后对蒋洁实施了强暴,之后离开。早上蒋洁醒过来后,叫醒了奶奶,她奶奶发现床上一片血迹,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简要案情,是小焦他们接警后赶到现场第一时间了解到的,具体细节还得等小李对蒋洁检查完后,对她作询问笔录时才能问到。十多分钟后,小李走了出来,蒋洁却没有与她一起出来。小李走到我们这边,告诉我们,检查了,下体受到侵犯,体内流出带黑丝的类似精液的物质。现在,小李让蒋洁斜躺着,等待县上技术刑警过来取证。再次出现的这种带有黑色丝状物体的精液,有力地证明了两起案子的嫌犯是同一个人。连作案手法也相同,先打晕受害人,后实施强暴。听了小李的检查结果,我对这个嫌犯的身份更加地好奇起来了,究竟是怎样的人,精液里才会有这种黑色丝状的物质呢。这两天我也用手机上网查询过,这方面没有任何的解释。在等县上技术刑警来的间隙,我与陈叔还有小焦走进了询问室。蒋洁躺上软凳上面,她奶奶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也很难受。对蒋洁的询问,同样由陈叔来进行,他先是与祖孙二人拉了些家常,然后才慢慢问出了与案件相关的问题。在陈叔的询问中,整个案件的细节也慢慢呈现在了我们眼前。嫌犯扑上蒋洁身体后,一下就用嘴堵住了蒋洁的嘴,疯狂地亲了起来,蒋洁反应过来后,用力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后来,蒋洁想用牙齿去咬那人的嘴,被他发觉了,他恼羞成怒,一下便打晕了蒋洁。之后,蒋洁奶奶被动静弄醒了,等来的也是嫌犯对她头上猛烈的一击。巅峰狂妃陈叔问蒋洁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对那嫌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蒋洁沉默了一会,缓缓说着,那人的嘴有股好大的酒味。 嫌犯的这个特征,也与江英案中嫌犯的特征相吻合。听了蒋洁的回答,我就琢磨着,嫌犯两次都是酒后作案,到底是借酒壮胆呢,还是嗜酒如命? 陈叔听了蒋洁的回答,先是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小焦说:“马上走访镇上的副食店、超市,找出近段时间买酒频繁或者一次性买酒多的人!” 我乍一听陈叔这话,觉得有些牵强,即便找到买酒多的人,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并且,嫌犯喝的酒,不一定是近期才买的,有可能是之前买好放在家里的。 通过几天的接触,我感觉得到,小焦对我与陈叔还是很尊重的,何况第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所长就给派出所的所有人说了,这个案子,请我们当顾问,我们分析出来的线索,派出所民警要马上去摸排清查。 所以,在听了陈叔的话后,小焦马上就出去安排了。这项工作的任务量就比走访镇上所有住户小多了,午饭前应该就会有结果出来。 这时,依然打电话问我们在哪里,说起床后叫我们吃早饭,房间里没有人。我告诉她我与陈叔在派出所,让他们在饭馆等我们,我们直接过去。 县上的技术刑警还没有到,暂时没什么事,挂了电话,我便叫陈叔先去吃早饭,陈叔同意了。 到饭馆时,只有依然与徐妍两个人,不用问,若麟又在睡懒觉。 当依然与徐妍知道了蒋洁的事情后,脸上都流露出了忧伤的神情,问我们有没有找到嫌犯的线索,陈叔没有做声,我无奈地告诉她们,还在等着派出所的调查结果。 吃完饭,我们准备去卫生院看看张熙阳,去的路上,我们买了一些水果和牛奶。 刚走进卫生院,我们就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说“好神奇啊,我在医院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着肚子大这么快的。” 接着,另一个声音说到:“岂止是在医院这么多年,我活了几十岁,就连听也没听说过肚子胀大得这么快的事啊,昨晚肚子还是正常的,今早就像是怀了三四个月小孩那么大了。”盛宠千金空姐这两人的对话听在我们耳里,我们几人也是很惊奇,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啊。 只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们说的主角,竟然就是张熙阳。 当我们走进张熙阳病房的时候,没见着他们夫妻,连张熙阳昨晚躺的那张床也不见了。我们出来拉住一个护士问了一下,被告知妇产科医生正在给张熙阳做b超检查,让我们在病房等着,我们便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等着他们回来。 我当时就想,昨晚不是才打了b超么,怎么又要打,这乡镇的卫生院,不是那么正规,多半是以此为名目,想多收点钱。 半个小时后,吴吉与护士一起推着张熙阳进了病房,我看到,此时张熙阳的脸色已经没有昨晚上那么苍白了,估计是没那么痛了吧。 而吴吉的脸上,除了担心,还有一丝不自然的笑意,这让我好生看不懂。 “张姐,好些了吗?”徐妍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张熙阳的右手问到。 “谢谢妹子,好多了。”张熙阳已经可以说话了,看来的确比昨晚我们走的时候要好些了。 “现在检查出病因了吗?”依然也关心地问。 “医生说,我的子宫里面,有一个‘胎儿’。”张熙阳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比起吴吉那不是很自然的笑,她的笑容就正常多了。 “胎儿?”听了张熙阳的话,依然与徐妍都惊得合不拢嘴,我心里也是很震惊,这前两天才测试出来怀孕了,现在就成胎儿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受精卵才对啊。 “是啊,都有两个拳头那么大了。”张熙阳说着,竟用左手隔着上面的被子,慢慢摸着自己的腹部。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回过了神来,刚才那两个护士说的就是她了吧。三四个月大的胎儿,差不多也就是两个拳头那么大。 “怎么会长这么快?医生没给个说法吗?”徐妍是学生物的,自然也知道这很不正常。 “镇上没有彩超,早上发现我肚子胀大后,医生只得又给我做了一次b超检查,检查就说子宫里有胎儿活动的迹象,若要进一步查看胎儿的情况,需要去县医院做四维彩超。”张熙阳回答着徐妍,听她得口气,倒是觉得这事没什么不正常的。殇天下,霸道君王醉倾心“那就去县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啊,张姐,这种事开不得玩笑的,可别不是胎儿,而是子宫胀气或是形成了血块啊!”徐妍有些担心地说。 “对啊,熙阳,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县里检查吧。”一直没说话的吴吉马上附和着说。 我也理解了刚才他那不自然的笑的含义,一直没有生育的他们,突然被告知有了一个孩子,要说心里一点都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孩子又来得太奇怪了一些,男人比女人理性,吴吉觉得有些蹊跷,笑容当中便有了一些不自然。 “我不去!我现在肚子已经没那么痛了,没事的。再说了,老太太说我们在镇上才会有孩子,现在不就应验了么,如果这个时候离开镇子,孩子没了怎么办?”张熙阳听了吴吉的话,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病人,吴吉见着她这个样子,担心她的身体,便没有再说走的事情。 “你可有感觉到哪里不适?”这时,陈叔走到张熙阳面前,问了她一句。 “没有,昨晚还痛得不行,兴许是这小家伙在我肚子里成长弄的吧,现在好多了,我看我下午就能出院了。”张熙阳俨然已经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辉。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陈叔的,他看了一眼便出去接了。 “张姐,就算不去县医院,你还是在卫生院多观察几天再走吧。”徐妍劝着张熙阳。 “妹子,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再说了,旅馆与卫生院也近,随时过来都很方便。” 见着张熙阳出院的心意已定,我们也没有再劝。 过了两分钟,陈叔把我叫出了病房。 “天童,派出所走访副食店和超市已经有结果了。” “效率这么快?”我有些惊奇。 “恩,因为镇上只有不到十家,走访起来很快的。只是,结果有些不妙啊。”陈叔皱着眉头说到。 第276章 嫌疑 “怎么不妙?”听了陈叔的话,我有些不安。 “经过小焦他们的走访,近几日,大量买酒的,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本地居民,还有一个是住在旅馆的。”陈叔说着。 “嗯,然后呢?” “两个本地居民,一个是捡破烂的独居老头,身上脏兮兮的,随时有一股馊味,他每天都会买两瓶二锅头。他的嫌疑可以排除,因为,据两个受害人回忆,嫌犯的身上除了酒味,并没有其他的异臭味,事后对床上的物件进行检查时,也没有发现上面有泥污。” “这第二个本地居民……是小林的爸爸。”陈叔缓缓说着。 “依然的爸爸?”我反问了一句。 “对,他前几日一次性买了十斤散酒,不过,他的嫌疑应该也可以排除,因为他近一两个月都是如此,一次大量购买,喝完后,又买第二次,这个行为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是近期发生的。”听了陈叔的分析,我松了口气,如果依然爸真的成了嫌疑人,依然肯定会受不了的。 再一个,我们之前就分析了,嫌犯的年龄极有可能是在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捡破烂的老头与依然爸明显也不符合这个条件。 刚才陈叔说走访的结果有些不妙,三个人陈叔已经说了两个,而这两个都被陈叔排除了。如此来说,剩下一个问题就大了,我不禁催着陈叔告诉我第三个人是谁。 “小焦他们走访时,一个老板反映,前天晚上,有一个生面孔到店里买了二十瓶二锅头,装进一个包里后拿走了。老板一直在镇上开店,镇上的人他都认识,既然是生面孔,那肯定就是住在旅馆里的外地人,小焦便把之前叫去派出所问话的二十多个外地人的照片拿给老板看,全都不是。”陈叔回答我说。“意思是买酒的人有很大嫌疑,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找到他,是吗?”我又问。 “已经找到了,是杨若麟!” “若麟?”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紧,有些吃惊,却没有到震惊的地步,若麟这些天以来的行为,的确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是,镇上的外地人,只有我们几人没有被叫去派出所问话,所以派出所那里也没有我们的照片。小焦想到了这一层,便用从我们住的旅馆那得到的身份证号,调出了我们的户籍信息,上面有照片,他拿着这几张照片让老板辨认,老板认出若麟正是前晚买酒的人。”陈叔告诉了我详情。 这个小焦,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当发现已知的照片里没有那个人时,会将目光放到我们几人身上来,这相当于怀疑起了我们,也不怕我们知道后生气。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算是一个公正不徇私的警察。 既然老板已经指认了,那么,若麟是不是嫌犯我不知道,至少证明,他的确是买过酒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前天晚上,我下楼买水,碰到若麟背着依然的包上楼,他走动时,我还听到包里传来玻璃瓶相碰的声音。现在看来,那些瓶子就是二锅头了,亏他还骗依然说是方便面和火腿肠。 这就奇怪了,他酒瘾竟然大到如此地步,要买酒到房间里去一个人喝? “现在怎么办?”虽然我一直觉得若麟怪怪的,可因为依然的关系,我还真没怀疑过他会是个强奸犯,现在仅有的一个线索把矛头指向了他,我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先别声张,我给派出所那边也打了招呼,我们现在马上回旅馆去,看看杨若麟是什么情况,县局那边dna检测结果应该快出来了,到时候将杨若麟的dna拿去送检,如果一致的话,就好办了。证据不足,我们还不能动他,要不然,你和小林的关系会出现问题的。”陈叔考虑得很周到。聊斋游记我们回到病房,对他们说派出所那边有事,我们先过去一趟,让依然与徐妍在这边陪着张熙阳。出了医院,我与陈叔二人直奔旅馆而去。途中,陈叔给小焦打了个电话,讲了我们的想法,并让小焦去旅馆外面等我们,一起看旅馆的监控,并特意叮嘱小焦不要穿警服。 陈叔这样做,一是因为我俩并不是本地警察,旅馆不见得会同意让我们看监控,小焦过来就不一样了;二是为了消除派出所的疑虑,毕竟之前派出所信任我们,这才没有询问我们几人,结果现在是若麟有了问题,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瞎想。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很好想明白,是陈叔让派出所走访副食店与超市的,如果我们心里有鬼,怎么可能提出这个主意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了旅馆时,小焦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们先问前台的服务员,问她若麟有没有出去,她说还没有。小焦说要调出案发两天晚上,旅馆楼道上的监控,时间段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好在存放监控的电脑不在前台处,我们不用担心若麟突然从房间里下楼来看到我们在查监控而起疑。 虽然视频可以快进,可我们三人守在监控室里还是看了近两个小时,才把两天晚上的监控看完,结果却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若麟并没有出过房门。看来,他只是比较嗜酒而已。 看完后,已经到中午了,小焦说要先回派出所去,给王所长汇报这边的情况。待他走后,我也准备给依然打电话,叫她们一起吃饭。这个时候,陈叔叫住了我,让我先别打。我问他怎么了,他便带着我往旅馆后面走去。 我俩绕到了旅馆的背后,陈叔抬头往上看去。守护甜心之梦的碎屑顺着陈叔的视线,我看到了三楼我们住的房间,三个房间挨在一起,我们在中间,左边是若麟,右边是依然与徐妍。 这时,我已经明白了陈叔的意思,江英案中,嫌犯是从下水道管子爬入二楼的,逃离现场时,是直接从二楼往下跳。刚才我们在监控里没有见着若麟出房间,陈叔是怀疑若麟从窗户上爬下来的,甚至,直接跳下来的。 想到这,我迅速寻找起了可以类似老江家外面下水管道那种可以攀爬的东西,一眼望过去,却是没有发现。这样的话,若麟要想从三楼的窗户下到一楼下,便只有跳了。 我目测了一下三楼的高度,有十一二米,上一次,站在江英房间外面,我觉得二楼那七八米的高度,下面又是泥地,如果情况紧急,我可以考虑跳下来。可是,今天这高度,只有一种情况我敢跳,那就是下面是一个水池,并且还不能太浅。 “陈叔,若麟应该不会直接从窗户跳下来吧,即便他有那个胆,可这么高,跳下来还不得把腿摔折啊。”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看看吧。”说着,陈叔往前走去,我跟在他身后。 三楼的窗户对下来的,是一片平地,虽然不是水泥地,却因为是干硬的黄土,人走在上面,并不会留下印子。 我试着跳了两下,落地后,地面也不会陷进去,这硬度还真够强的。就是不知道从三楼跳下来的冲力,会不会留下痕迹。我在地面仔细找了起来,并没有发现像是在江英窗户外的菜地里看到的那种坑。 “走吧。”陈叔见着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也放弃了。 “陈叔,天童哥,你们在这下面做什么?”我俩正准备走时,头顶上传来了若麟的声音。 第277章 肚子快速变大 听这声音,我与陈叔同时抬头望去,就见着若麟从窗户上伸出了一个脑袋,正从上往下看着我们俩人。 “若麟,你现在才起床啊?昨天我与陈叔晾在窗户上的袜子被风吹下来了,我们到后面来找一下。”我随机应变,想了一个应付他的理由。 “找到了吗?”若麟又问。 “噢,找到了找到了,揣进裤包里了。你赶紧下来吧,我们去找你姐一起吃午饭了。”我转移着他的注意力说。 “好,我马上就下来。”说完,若麟缩回了头,我与陈叔也往旅馆门口走去。 若麟下来时,脸色正常,神情正常,见着我与陈叔,还笑了笑。看着他这样子,我怎么都不能将他与强奸犯联系起来。 吃饭的时候,陈叔主动提出喝酒一事,我知道,他是在试探若麟。结果呢,若麟摆了摆手,说他前两天喝得有些怕了,不想喝,让我与陈叔自己喝。我就想,既然你都喝怕了,干嘛还要自己偷偷买酒到房间里去喝。 席间,若麟的表现都很不错,徐妍问了我第二起强奸案的进展如何,我在回答她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留意着若麟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他一个十八岁的娃儿,不至于犯了强奸案后,听着别人提起这事,还能如此淡定吧。 所以,我心里再次降低了对他的怀疑,也不知陈叔是不是与我一个想法。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间。徐妍说张熙阳坚持下午出院,她还是去卫生院那边,等着张熙阳出院时,可以帮着扶一下她,依然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我们三人一起回到旅馆三楼,我与若麟分别拿出钥匙来开房间门,陈叔突然对他说:“若麟,我们房间的烧水壶坏了,把你房间里那个拿过来我们用用。”殇宫说着,陈叔就要推开若麟打开的房门走进去,若麟根本没料到陈叔会突然使出这一招,等他反应过来时,陈叔已经走了进去。若麟忙着往里走去,我也跟了进去。 进到屋里,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床上很乱,床头柜上摆着几瓶二锅头,地上到处甩着喝完了的二锅头瓶子,除此外,在我正对面的一个角落,还有一堆的玻璃渣子。 “若麟,你一个人在房间喝酒?”陈叔故意问了一句。 “啊,这几天不是冷么,我就想买些酒来取暖,可我又怕我姐说我,便只好偷偷地买到房间里来喝,陈叔,你们千万别告诉我依然姐啊。”若麟听了,摆出了一副央求的神色。我看着他的样子,试图看透他的表情是真是假,结果毫无收获。 “这样啊,行,不过你也别喝太多了。”陈叔回答着他。说完,陈叔拿着烧水壶就出去了,我看了看若麟,也出了房间。 回到我们房间,我关上了门,并反锁了。陈叔把烧水壶放在桌子上,并没有烧水,而是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陈叔,你还是怀疑若麟吗?”我问他。 “目前来说,他还是有嫌疑的,你可以先不给小林说,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陈叔抽了一口烟说道。 “如果真是若麟作案,楼道监控没有他的身影,他只有从窗户下去,可是,从三楼直接跳下去,很不现实啊。”我说着自己最大的疑惑。 “他本来已是濒死之人,却在一天的时间内,极速反转,两天后就完全康复了,这种起死回生的事都可以发生在他身上,那么,跳个几层楼而毫发无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陈叔说的理由也无法让我反驳。 冰冰有礼 确实是这样,如果若麟身上没有发生这种起死回生的事,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他能从三楼跳下去而不摔伤摔死的。现在,先是有了他奇迹康复,再出来一个从三楼跳下而没事,我就更容易接受了。 陈叔既是如此说,我便应了下来。反正现在仍然没有其他线索,万一若麟真是嫌犯,我们盯着他,可以让他不再作案,也就不会再继续有受害人;如果他不是嫌犯,那我们只是偷偷地盯着他,他自己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当天下午,张熙阳并没有出院。因为,下午的时候,她的肚子又变大了,医生检查后,说她现在的肚子大小,已经相当于正常孕妇怀孕五个月时的程度。她的肚子短时间内如此迅速的增长,医生建议他们马上转院至县上去,免得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事。 徐妍在电话里告诉我,张熙阳还是不同意离开镇子去县医院,而理由仍然是离开后很可能会失去肚里的胎儿。吴吉没办法,只得让医生随时给她作好检查,只要身体其他特征都正常,就先不转院。 等我与陈叔走进病房时,张熙阳正在摸那明显凸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看着她那样子,觉得她已经是有些疯魔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哪有发育得这么快的胎儿,肯定是有问题,可张熙阳却是坚持着不离开这个镇子,这不是疯魔是什么。 陈叔也觉得此事大有问题,与我过来,就是特意来劝她的。 “你们还是尽快去县上,用彩超检查一下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面对吴吉夫妻,陈叔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着。 “不去,我肚子里的当然是我的孩子了!”吴吉还没说话,张熙阳马上就说道。 “哼,生个怪物出来,你就哭吧!”陈叔马着脸说道。我刚一听他这话,还有些吃惊,陈叔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不过,看着一旁的徐妍与依然,我明白了过来。之前,她们两人与卫生院的医生一起劝着张熙阳,张熙阳都没有听进去。陈叔应该是想的,软的不行来硬的,用激将法激一下张熙阳。exo之不能失去你“你乱讲,我与我老公一起生的,怎么可能怪物!这可是我去找活菩萨求来的儿子,你这个老爷子,自己不也去找过那活菩萨么,你去找她,自然就是信她的,现在我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活菩萨答应我的事应验了,这你都不明白?”张熙阳毫不客气地对陈叔大声说着。 我记得,我们去找端木冬寒那天,张熙阳还说过,端木冬寒会要求助人的一些宝贵东西,当时她见着徐妍没有出来,以为徐妍要用自己的寿命什么的与端木作交换,还很担心徐妍。现在,她竟然称呼端木冬寒为“活菩萨”,这样一个异常鼓起的肚子,还真让她改变了很多。 “既然这样,你也别出院了,一直住在这里吧,万一有什么情况,医生才能及时对你进行手术。”陈叔凝重地看着张熙阳说。 “谢谢大哥关心。”这句话,是吴吉对陈叔说的。 吴吉的脸上全是担忧的表情,之前那若有若无的不自然的笑也没有了。看来,现在的他,对张熙阳肚子里这个东西,已经完全没有期待了,有的只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担心,甚至还有些恐惧。 陈叔说得没错,这样一个急速成长的东西,肯定不是正常的人类,吴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除了张熙阳本人,任谁想着从她的肚子里生出一个怪物来,也不会有半点喜悦的吧。就连乐天派的徐妍也是如此,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张熙阳。 劝不动张熙阳,我们几人又呆了一会,便离开了。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里,陈叔告诉了我一个决定,晚上九点以后,他会绕到旅馆背后,找一个墙角藏起来。 “你是担心若麟今晚还会作案?”我看着他问。 第278章 手术室里的尖叫 “我也不能确定,先守着吧。”陈叔回答我说。 “那我呢?”我问陈叔对我有没有什么安排。 “你留在房间里,时刻听着若麟那边的动静,如果有紧急情况,你在窗户边喊一声,我便知道了。” “晚上外面好冷啊,要不我去守吧,我年轻,火气旺一些。”我怕陈叔受不了寒。 “你是比我年轻,不过火气可不一定比我旺,要不然,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炼了。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下去后,你从窗户给我扔一床毛毯下来就行了。”陈叔将此事定了下来。 到了时间,陈叔便出了房间门。过了五分钟,我站在窗户边,看着下面有手机的光亮,这是陈叔与我约定好的,我拿起一床毛毯朝着光亮处扔了下去,之后,我就看到手机光熄灭了。 那天晚上,我一是担心陈叔在下面冻着,二是留意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一直守到了凌晨两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实在有些困了,这才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心里记挂着事情,我只睡了两个小时便醒了,醒过来,我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过,陈叔还没有回来,整个旅馆里也很安静,我实在是困,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陈叔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我悄悄起了床来,洗漱完毕。出门吃早饭时,为了让陈叔好好休息,我没有叫他。就在我正准备出门时,陈叔睁开了眼睛,说要与我一起去吃早饭。 我看他的脸色还算正常,并没有熬夜后的憔悴,稍微安心了一点。陈叔告诉我,他一整晚都在若麟房间对应着下面的墙角蹲着,一直到六点过天际微微有些发白,已经过了作案的最佳时机后,他才回到了房间里。也就是说,从昨晚九点,到今天早上六点,陈叔都没有合过眼。 “今晚还要守吗?”吃完早饭回来,徐妍与依然去卫生院,我与陈叔回旅馆时,我问他。“继续吧。” “可是,昨天守了一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若麟既没有从房门走出,也没有跳下窗户,他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我犹豫着说道。我想的是,如果一直这么守下去,这事迟早会被若麟或是依然他们知道的,到时候还真不好给依然交待。 “他昨晚是没有出过房间,可昨晚不也没有发生第三起案子么,这两点正好吻合。”陈叔的话,我无法反驳。 回到旅馆,我刚打开房门,就接到了依然的电话,电话里,依然焦急地说,张熙阳要生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一听,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挂了电话,我把此事告诉了陈叔,我们二人便转身往楼下走去,刚走两步,陈叔又返回去,打开房门,拿出了背包,那里面装着他这次带过来的法器。看来,他是做好了捉妖的准备。 见着陈叔这个架势,我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等会张熙阳生出来的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当我们赶到卫生院时,只看到了依然徐妍与吴吉三人,张熙阳已经推进了手术室。我问依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吴吉回答了我,说是昨天夜里,张熙阳的肚子继续增大,到今天早上时,肚子已经有怀胎十月那般大小了。 等到医生上班的时候,正说再给她做个检查,张熙阳的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医生摸了摸她的产道,说是要临盆了,这才忙着把她推进手术室去接生。 手术室大门紧闭,吴吉说完,我们几人也只有盯着大门,焦急地在外面等着。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里传来了女人的喊叫声,是张熙阳的,喊叫声持续了近二十分钟,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却没有传来婴儿的哭声,这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紧。绝品机械师“产妇家属过来签字!”大门开后,出来的是一个护士,她手中拿着一张纸。 吴吉一听,忙着走了过去,护士就告诉他,本来是要顺产的,但胎儿卡在了产道上面,需要转为剖腹产,让吴吉马上签字。 “你们事先不是说可以顺产吗?怎么会卡住了?”吴吉一听,大声地质问着。 “医生说,那胎儿好像一直在长,之前是可以顺产,可在手术的过程中,胎儿长大了,便卡在了产道里面。唉,没时间给你解释了,快签字吧,现在情况紧急,剖腹晚了的话,大人小孩都会有危险的。”护士催着吴吉说。 吴吉听了这话,不敢再耽搁,也没细看上面的内容,便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护士拿着那张纸又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被重新关上。 待护士走了,紧张的气氛一过,我想起刚才她说的话,才感到一阵惊恐。张熙阳肚子里那东西竟然一直在长,并且速度很快,这么一会时间里,竟然都无法正常生产了。 不过话说回来,像张熙阳这样的高龄产妇,不是应该直接剖腹产么,怎么还要顺产啊。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吴吉告诉我,这也是张熙阳坚持的,因为她听说顺产的小孩,经过产道的挤压,生下来后,适应环境的能力更强,智力也更高。 听了这话,我在叹息张熙阳愚昧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其子女的一片厚爱,甚至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选择顺产。只是,不知她这肚子里的子女,能否有正常人类的情感,能否感受到她的母爱。 剖腹产的话,就比较快了,麻醉、开刀、取出胎儿。 护士进去后几分钟,手术室里的喊叫声便停了下来,应该是麻醉药开始起了反应,张熙阳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上层精灵的传说十分钟后,手术室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声尖叫,这声音却不是张熙阳的。不用说,一定是某个医生或是护士发出来的。 随着这声喊叫,所有人的身子都震了一下,因为,产房内没有传出婴儿的哭闹声,也没有传来产妇的呻吟声,却是一个医务人员惊恐的声音,这只能说明,手术室里出现了异常情况。 正常情况下,生产手术出现的意外,要么是产妇大出血有生命危险,要么是胎儿窒息或是有其他生理缺陷。而今天这个手术,我觉得,还有第三种意外,就是这个胎儿的真正面目,很可能会吓着做手术的医生。 我们几人都走向了手术室,吴吉伸出手来,拍打在门上,大声问着里面出了什么事。他的妻子正在里面接受手术,现在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他肯定是很紧张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开门的是刚才出来让吴吉签字的那个护士,此时,她一脸惊恐。 “怎么了?”吴吉大声问着。 “生……生了……”护士结巴着说不出来。 吴吉心里着急,一把推开护士冲了进去,我们其他人也都往里走。 “只……只能女士和产妇的丈夫进去……”那护士在这样惊恐的状态下,竟然还不忘拦住了我与陈叔。没辙,我只得让依然与徐妍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们刚进去了一分钟不到,我就再次听到了尖叫声,而这一次,声音很熟悉,是来自依然与徐妍的。二人的声音里,全是惊恐之意。 听到她们的声音,我心里一紧,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与吴吉一样,推开门口那个护士就冲了进去,我倒是要看看,这手术室里有什么怪物! 第279章 吴吉 当我与陈叔一起冲进手术室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前方的手术台旁,满脸痛苦的吴吉。手术台上的张熙阳,只有头露在外面,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在他的身边,站着给张熙阳开刀的医生和两个护士,这三人都是女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我快速寻找着依然与徐妍的身影,她俩站在手术室的一个角落里,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这个房间里,她们二人才是我最关心的人,我顾不得许多,向她们走了过去。 “怎么了?”走近时,我问她们。 “张姐生的那……那胎儿,好,好可怕啊。”依然毕竟比徐妍要年长几岁,相对而言,胆子要大一点,当我问了话后,是她回答了我。 听着她们只是被张熙阳肚子里的怪物吓着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她们二人没事便好。然后,我便转过了身,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转身后,我看见陈叔站在一个婴儿床跟前,正低头看着床上,眉头皱得很深。见着陈叔这个样子,我赶紧走了过去。 走到婴儿床前,我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婴儿床上面,放着一个用小毛巾遮住一少半的东西,这东西蜷缩成一团,差不多有一个足球那么大,浑身黑色,表面全是黏黏的液体,中间夹杂着一些血水,看起来很是恶心。这东西,哪有半点人样啊。 “陈叔,这是啥啊?”我忍住心里的发麻,问着陈叔。 “我也不知道,它蜷缩在一团,样子也看不清。不过,这东西散发出了一股好强的邪气。”陈叔一边说着,一边从肩上取下背包。 听他说完,我忙着退后了一步,戒备起来,有邪气的东西,还是尽量离着远一些好。守护甜心之梦的碎屑我刚退后两步,眼角余光就瞟着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吴吉已经到了我面前,然后双手捧起了那个东西,怒气冲冲地吼道:“都是你这个怪物,害死了熙阳,我要把你扔出去!!” 吴吉的话让我震惊了,张熙阳竟然死了?我刚才进来时,注意力全放在依然与妍妹身上,虽然看着张熙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我却以为她只不过是先经历了顺产后又转为剖腹产,已经虚脱了,没想到她已经撒手人寰了。 站在墙角的依然与徐妍二人,听着这话,也是不敢相信地大声喊道:“张姐死了?”说完,二人顾不得刚才的惊恐,也顾不得现在张熙阳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起走到了手术台旁。 “快放下他!”是陈叔的声音。 听着他的声音,我转过了头来,陈叔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刚才那句话,他是对着吴吉吼的。此时,陈叔面对着吴吉,表情很严肃,如临大敌。 “我要把这怪物弄死,他害死了熙阳!他害死了熙阳!”吴吉的话里,并没有对这怪物的恐惧,而是满满的愤怒。 其实在生产的时候,大的死了小的却活了下来的情况并不少见,可是,别人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正常的人类,是一家人的希望,好歹还有个念想。而张熙阳生下来这怪物,没有半点人样,更让人心里生不出对待婴儿的那种爱怜之心,有的只是恐惧与厌恶。 现在张熙阳又因为生这怪物而死在了手术台上,吴吉对它恨之入骨也是理所应当的。 “快放下,有危险!”陈叔又吼了一声,喊完,就准备冲向吴吉,夺下他手中包着怪物的毛巾。穿越驭鬼狂妃陈叔喊完这话,吴吉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刚才陈叔就说这东西有邪气,现在又声色俱厉地说它有危险,让吴吉放下。陈叔有这么大的反应,那就说明,这东西有攻击性。 眼看着陈叔已经冲到了吴吉面前,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被吴吉托在手中的怪物,一秒钟之前还是蜷缩成一团的,眨眼之间,伸展了开来,紧接上,射向了吴吉的脖子处…… 我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张开了血喷大口,咬到了吴吉的脖子上,之后,迅速地离开了吴吉的脖子,掉落到了一旁的地上,当我再看向吴吉时,他的脖子处已经是血肉模糊,而他被咬破的颈动脉,正恣意地喷洒着他体内的鲜血。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整个过程也就三四秒钟时间,所有人都愣了,直到那东西掉落到地上,咀嚼着从吴吉脖子上撕咬下来的肉时,病房里的女人们,才几乎在同一时间,尖叫了起来。接着,她们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手术室的大门。 刚才那个让吴吉签字的试图阻止我与陈叔进入手术室的护士,此时已经不在门口了,她有地理优势,是第一个逃离的。 在一片尖叫声中,一个医生加两个护士全都跑了出去,依然与徐妍也跑了出去。 我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惊恐中带着一丝恶心,简直就是毛骨悚然。我也想跑的,可是,陈叔没有动,他一直与那怪物对峙着,他不动,我便也没有动,我要与他同在。好在依然与徐妍已经出了手术室,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也少了一些顾虑。 吴吉的血还在继续往外飙,手术室里仅有的医生已经逃离了出去,我与陈叔束手无策。其实我明白,颈动脉大出血,相当于是被人割破了喉咙,即便这事发生在市里的大医院,有着技术高明的医生,有着充足的血库,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挽救回吴吉的生命,更何况,现在是在这样一个小镇的卫生院里面。迎接吴吉的,只有死亡。反转人生趁着陈叔与怪物在对峙,我移动了几步,走到吴吉身边,扶住了他那即将倒下去的身体,把他扶到了放着张熙阳尸身的手术台旁,让他坐了下去。在这个过程中,我听着他的喉咙处发来一声声的嘶哑的声音,我知道他是想说话,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嘶哑的声音不断,吴吉很努力地尝试着说话,我看着血液不停地从他喉咙的伤口处涌出来,一咬牙,伸出右手,捂在了吴吉的伤口上面…… 吴吉的血顺着我的手流到了我的身上,浸湿了我的衣服,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人体血液的温度,在这深秋的天气里,这血液是温暖的,只是,吴吉的身体却在慢慢变凉。 与此同时,一阵让人发麻的咀嚼东西的声音继续从那怪物方向传来。我想,它这一口定是咬下了吴吉的一块颈椎吧,要不然,怎么会嚼这么久。 在吴吉血液的感染下,我心中燃烧起了强烈的愤怒,再看着那怪物时,恐惧感也减弱了一些。此刻,我也才算看清了它真正的模样。 这东西有着一张巨大的嘴,在它咀嚼的时候,我看到嘴里还长着锋利的牙齿,它每张一次嘴,上下嘴中间都带着血丝。它全身黑乎乎的,身上似乎有着永远也流不完的黏稠液体,不停地往下滴着,它附近的地面已经湿了好大一片。 在它那张大嘴下面,是一个像尾巴一样的东西,正是这尾巴立在地面,支撑着它的大嘴。它的这个立在地面的动作,倒是与眼镜蛇立着身子准备攻击猎物时的动作极为相似。 这个时候,我看着陈叔的嘴快速地动了起来,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就想,陈叔是在念着法咒吧。 然后,陈叔比着桃木剑,一小步一小步地向那怪物移动了过去…… 第280章 对峙 “陈叔,天童,你们快出来啊!”这个时候,依然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我转头看去,她的半个身子探进了手术室。 “哥,你们出来啊!”还有徐妍的声音,她应该就在依然背后。 她俩一定是跑出去后发现我与陈叔没有跟出去,担心我们,这才又跑了回来。她们二人的出现,让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张熙阳生出来的这个怪物,那可是分秒间就能咬死人的,而怪物听着她们的声音,那丑陋的大嘴也向着她们那边侧了过去。 “走啊!”我大声对依然喊着。 这个时候,陈叔抓紧怪物分神的时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桃木剑直直刺向怪物。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祈祷着陈叔能一击即中。眼看着陈叔的剑要挨着怪物了,它却突然回过头,张开大嘴向着陈叔弹了过去,就像刚才咬吴吉一样。我看得很清楚,它是用尾部发力的。 “啊!”依然被怪物突然的发力吓得大叫了一声,不过,还没有完全叫出来她便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担心着陈叔的安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着陈叔本来快速冲向怪物的身体,微微侧了一下,继而他手中的桃木剑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收了回来。 陈叔的动作很小,作用却是很明显的。怪物本来是弹向他的脖子,陈叔这一侧身,刚好错过了怪物这致命的一口,同时,桃木剑收回来,直接挑到了怪物的尾部。 怪物到了空中后,没有着力点,就没办法改变方向,陈叔的这一剑直接在它的尾部划开了一条长口。 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当陈叔的桃木剑接触到怪物的身体时,接触的地方,升起了一股青烟。 怪物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经越过了陈叔身子,落到了陈叔身后的地面上,陈叔马上转过了身来。 怪物落地后,尾部还在冒着一丝的青烟。之后,我看到它的伤口处,流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这东西流出来后,手术室里马上就充斥着一种腐臭味,让人闻起来很是难受。鬼少抢婚:同居男友是只鬼与之同时,怪物还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看来,它还是知觉的,受了伤后会感觉到痛。 “丫头,快走,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带枪过来!”陈叔对着门口的依然喊到。 刚才我就让依然离开,陈叔趁着怪物看向依然那边时,发动了攻击,而怪物察觉到后,同时张嘴咬向了陈叔。依然担心陈叔,一直没有走,站在门口看完了整个过程,现在听了陈叔的话,这才离开了门口,去打电话。 依然刚走,徐妍的脑袋又出现在了门口,我大喊到:“徐妍,把门关上!” 我喊这话时,眼睛瞪得很大,加之我的脸上有不少吴吉的血,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有些可怕,所以,徐妍在听了我的喊话后,咬着下嘴唇,关上了手术室的门,只不过,在关之前,她拉开了门后的帘子。 门关上后,我再次松了口气,那怪物的发力点只有尾巴和嘴,是没有能力打开房门的,这样,只要依然与徐妍不进来,就不会有危险。 徐妍拉开了门后的帘子,门上的透明玻璃就露了出来,我看到,她一直站在门前,通过玻璃观察着手术室里面,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陈叔刚才叫依然打电话叫派出所带枪过来,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枪是远距离射杀武器,不用离怪物太近,可以有效保护我们自身的安全。只是,在枪拿过来之前,我得保证怪物不咬破我的喉咙才行。 吴吉已经停止了抽搐,因为体内血液流尽,脸色也变得苍白。我见过尸体,却是没有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面前慢慢死去。 我松开捂在他脖子上的鲜血淋淋的手,用另一只干净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从上到下抹了下来,让他圆睁着的双眼闭上了。 然后,我轻轻放到了他的身子,让他与张熙阳躺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我站了起来,寻找着手术室里可以拿得上手的东西。倔强小王妃的私秘日记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放松警惕,我时刻留意着怪物的动静。它受伤后,就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叔,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陈叔应该也是第一次对付这种怪物,没有冒然进攻。 我就想着,这样一直对峙下去正好,也算是个缓兵之计,等到枪来了,对着它开个五六枪,还不把它打得稀巴烂啊。 这东西虽然邪性,刚才陈叔施过术法的桃木剑一挨着它就冒青烟也证明了这一点。但它再怎么邪,也是有实体的,不像魂灵那样,普通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要有实体,枪对它就一定有用! 我把手术室里看了个遍,只找到了一个扫把,聊胜于无吧,我走过去将它拿在手中,也算是一个临时的防身装备了。 “天童,小心!”当我听到陈叔的这个声音时,出于当警察的本能,我一下蹲了下去,之后,我听到了一个撞击声,接着,一团黑黑的东西从我眼前掉落,我忙着后退了几步,一双手在我身后扶起了我。 原来,趁着我刚才拿扫把时一秒钟的分神,怪物竟向着我这边弹了过来,目标是我的后颈处,好在陈叔及时发声提醒了我,要不然,我的后颈处已经被怪物撕咬出了一个大口子。 而在我蹲下去后,怪物扑了个空,整个身子直接撞到了墙上,然后落了下来。 它的速度本来就快,这样直直地撞到墙上,对它自己的伤害一定很大。所以,它从墙上掉下来后,再次发出了“咕~咕~”的声音,陈叔趁着它还没有缓过神来,立马冲上前去,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就刺向了它的大嘴,这一下直接刺穿了怪物的下颚。 我就看到,随着桃木剑的刺下,比刚才更大更浓的青烟升了起来。更强烈的腐臭味也飘进了我的鼻腔,中间还夹杂着一股烧焦的气息。 桃木剑刺穿了怪物的嘴,让它没办法再动弹。青烟不断,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陈叔注意力都放在怪物身上,不敢掉以轻心,没有转头。我侧目过去,看到是依然与徐妍走了进来。 征途 她们一定是从玻璃上看到陈叔已经制服了怪物,觉得没有危险了,同时又关心我与陈叔,这便走了进来。 “派出所的警察马上就到了!”依然对我们说着,我看到,她左手还拿着手机,想来是一直在催着派出所。 其实现在怪物被陈叔用桃木剑定在那里,应该也用不上枪了,只不过,这里死了两个人,派出所民警过来也是必须的。 说完后,她们二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依然好奇,想上前去看看那东西,我忙着拉住了她,告诉她那怪物还没有死,让她们就站在我这里。 青烟越来越少,两分钟后,青烟已经没有了。陈叔告诉我,怪物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听了这话,我让依然与徐妍就在原地别动,我向着陈叔走了过去。 走到怪物跟前,我看到,陈叔手中的桃木剑还没有收回,怪物身上的黏液已经干了,黑乎乎的身子干瘪了下去,地上流了好大一滩的黑色腐臭液体。 “哥,死了吗?”徐妍在我身后问着。 “恩,应该是死了。”我回答着。 听了我的回答,她们二人也想走过来看。我想着这里臭味恶心,便让她们别走近了,站在三四米之外看就行了,之后,我往旁边站了两步,让她们可以看到怪物的全貌。 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已经干瘪不动的怪物,突然猛一发力,直接向着依然的方向弹了过去。 陈叔的桃木剑本来是刺穿了它的下颚的,它这一发力,整个下颚都被划开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影响它飞向依然的方位。 怪物动作实在太快,并且之前毫无征兆,根本没法阻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瞬间窒息了。 那可是我最爱的依然啊,如果她被怪物咬上……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281章 燃烧吧小宇宙! 万幸的是,怪物身上有重伤,这一次并没有弹得太高,它那张开的口只到了依然腹部的高度。 “闪开!”怪物离地的那一刻,陈叔就喊出了这句话来。 在这危急时刻,依然身旁的徐妍一把推开了依然,同时自己也向另一边侧跳过去。依然被徐妍猛地一推,之前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脱落了下来。 看着依然与徐妍都闪开了,我这才恢复了呼吸,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而在依然闪开后,怪物的大口正好把那脱落的手机咬进了嘴里,然后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我赶紧冲到了依然身边,依然已是吓得花容失色。陈叔也几步跨了过来,挡在了徐妍与怪物的中间。 当我再看向怪物时,它竟然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似乎很是痛苦。这倒让我有些奇怪,之前陈叔用桃木剑刺在它的下颚上面,它身上的液体都流干了,它都没有这么痛苦,这个时候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我把依然护在身后,死死盯着翻滚的怪物,生怕它突然又“飞”了过来。 此时,它就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着,没有功夫再注意我们,陈叔慢慢向它移动了过去,准备伺机再给它插上一剑。 恰在陈叔离着它只有一步之遥时,再次出现了让我们惊奇的一幕,一股火焰竟然从怪物的体内燃烧了出来。 火焰是蓝色的,刚开始还只是很小的火苗,我还不确定那是火焰,只几秒钟的时间,火焰就窜了起来,差不多有半米高,怪物的整个身子都被火焰吞噬了。 火焰中,怪物的身子翻滚得更厉害了,却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之后,怪物再也没有动弹,任由着火焰烧着它的躯体。 “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是有力。不一会,王所长带着小焦与另一个民警冲了进来,王所长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警用六四式手枪。 在这三个警察的身后,是几个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不过,他们没有跟着一起进来,而是留在了门口。萌萌少女玩转众美少男王所长他们进来时,怪物身上的火焰烧得正旺,一下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他们一边盯着那火焰,一边走到了我们这边来。当他们刚走到我们身边时,火焰已经小了下去。 “陈老哥,这就是那个怪物?”王所长看着火焰里的那一团黑色,问着陈叔。 “是。”陈叔淡淡地回应着他。 “这家伙自燃了?”王所长有些惊奇地问。 “可以这么说,它已经没有攻击性了,手术台那里有两个死人,你们去处理一下吧。”陈叔头也不转地说着,虽然他说怪物没有攻击性,可有了刚才的教训,他还是没敢彻底放松警惕,一直盯着它。 听了陈叔的话,王所长便安排小焦他们两个民警去处理张熙阳与吴吉的尸体。他们二人过去检查一遍后,便招呼着门口的护士进来处理一下现场。 怪物身上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了,地上一团黑色。陈叔走了过去,王所长也跟在他旁边,走到跟前,陈叔用桃木剑挑了一下那怪物,这一挑,本来还是凸起的黑团,一下便塌了下去,完全没有了形状。 见着这个样子,我知道怪物是彻底死了,心里好奇,便拉着依然走了过去,发现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怪物,已经成了一堆黑灰。刚才那火,不仅把它活生生地烧死了,还直接把它火化了。 陈叔用桃木剑继续拨弄开地上的黑灰,拨出了一个金属的东西,他蹲下身子看了一会,伸手捡了起来。 “这是我的手机框啊……”依然看着陈叔手中的金属说到。 我当然记得怪物被火烧之前吞下了依然的手机,可怪物明明是有牙齿的,那火连牙齿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烧没了,怎么独独留下了这个金属框架。 “陈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所长又问了一句。我的谜一般的故事“手术室有监控吧,咱们去监控室,边看我边给你说。”陈叔许是觉得光是嘴上说,王所长不见得会相信这一切,再一个,这里出了两条人命,警察看监控也是必然的。 我抬头环视了手术室,还真看到了两个探头,有了它们,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重现了。 陈叔没有马上走,而是又蹲了下去,用手拈了少许怪物的灰烬,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依然的手机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再站起来后,陈叔让我带着依然徐妍先回旅馆,他跟着王所长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宜。 “我想知道张姐是怎么死的……”徐妍喃喃地说着。 虽然她们二人只认识了不到十天,可从最初认识起,张熙阳就对她很热情,还请我们吃了两顿饭,在徐妍的心中,对这个大姐还是有一份感情的。 “最初,我们按病人的要求,对她进行顺产接生,经过我们之前的b超检查,也是满足顺产的条件的,谁知在接生的过程中,胎儿突然长大了,卡在了产道上,为了保证产妇及胎儿的安全,我们马上做出‘顺转剖’的决定,产妇的丈夫也是签了手术同意书的,开刀后,取出胎儿的过程也还算顺利,可是,在胎儿离体后,产妇的情况就急剧恶化,各项生命特征均开始降低,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能做的抢救措施都做了,却仍然没能留住产妇的性命。”听了徐妍的话,一旁的一个医生开口讲了刚才的经过。 我留意到,她说的是,张熙阳之前的状态一直很好,是在那怪物离体后,各项生命指征才开始降低的,这两者之间,莫非是有什么联系? 听了医生的解释,徐妍消除了疑惑,脸上多了一份悲伤之情。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让她想开些。 劝着妍妹的同时,我心里也想,他们求子心切,谁成想却求来了这么一个怪物,夫妻二人又均因这怪物而死,真是宿命啊。 这时,陈叔与王所长出门往医院的监控室而去,我则带着依然徐妍回旅馆。网游之守护神当我们回到旅馆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过了,若麟的房门还是关着的,经历了刚才一事,依然却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去叫她这个弟弟起床了。 她们二人说要回房间休息一会,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那个全身黑乎乎流着黏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张熙阳与吴吉明明是两个正常的人类,为何又会生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是端木冬寒让他们二人找个镇子住下的,也是端木冬寒向他们保证,住在镇子上就会如愿怀上孩子。 现在,虽然事情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他们求子的愿望的确算是实现了,端木冬寒答应他们的事也就算做到了,只不过,这个“儿子”有些特别罢了。 我不禁猜测,这件事莫非与端木冬寒有关,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可是,我实在想不通,端木冬寒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得到张熙阳的二十万酬金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从头梳理了一下张熙阳夫妻这一次行程的经过,我们初识他们,是在端木冬寒门外,他们求子,我是想弄出何玉玲来,结果他们成功了,端木巫婆没有解决我的事,却是以妍妹的血换取了她的一个心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便想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依然妈仅仅为了不让依然做噩梦,就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命这么惨重的代价,可张熙阳夫妻求子这么大的事,端木却只要了他们二十万元钱,对于他们来说,这二十万实在是太容易了,根本算不得什么代价,我一早就奇怪端木为何会这么便宜张熙阳与吴吉,结果呢,夫妻二人均死在了这个心愿上。 那么,妍妹实现心愿付出的代价更小,甚至连二十万都比不上,只是几滴血而已,根据张熙阳二人的结果来推测,妍妹的这个心愿,实现后,一定也会有不好的结果。 所以,想到这里我惊得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到依然她们房间去,问一问徐妍,她究竟求了端木冬寒帮她做什么事情!提前知道,好歹能有个防范! 第282章 蛊 我急匆匆地出了房间,敲打着依然的房门。 门是依然给我开的,她问我什么事敲得这么急,我问她徐妍呢,她说在床上躺着的。我一听,心想大白天的,妍妹应该不会脱衣服,给依然说有事问她,便走进了她们房间。 我进去时,看到徐妍斜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应该还是在想着张熙阳死的事情。 我要问的事比较紧急,所以,我也顾不得徐妍心情不好,直接了当地问:“妍妹,你让端木帮你做的事是什么?” 听了我的话,徐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一定不会明白,我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件事。当时在端木家中,我就问过徐妍这个问题,她回答我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想着反正她只损失了几滴血,没有吃亏,便没有再问。现在不一样了,我担心她会因这个心愿而出什么事! “不是给你讲了,说出来就不灵了么?”看着我不像开玩笑,徐妍又用上次的话来搪塞我。 “不行,今天你必须得说出来!”因为担心妍妹的安全,我没有让步。 “徐天童,我的心愿可是我的隐私,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徐妍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我刚才那句话的口吻给弄得更不高兴了,当着依然的面就叫起了我的名字。 “张熙阳的心愿倒是达到了,可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结果?端木那个老巫婆,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个时候没时间与妍妹置气,直接给她讲出了利害关系。 听了我的话,妍妹脸色一顿,沉默了。 “明白了吗?说出来吧,说出来我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而有危险。”看着妍妹犹豫了,我缓和了语气说到。 妍妹听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然,接着说:“不会的,我的心愿很简单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本以为她已经想通了,愿意说出来了,没想到她竟是说出了这几句话。我想着她刚才看了看依然,估计是不想让依然听见她的心愿,可我总不能开口让依然先出去吧。聚灵乾坤我正想再劝劝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依然走过去打开门,是陈叔。他是过来找我的,见着我在里面,便把我叫了出去。 我与陈叔一起回到我们的房间,他拿出依然手机的那个金属框架,问我:“天童,上次你与强娃回梓亭,我给了你们一人一张银符,后来强娃被老怪物抓着,身上那张符也用掉了,那个时候,我知道你把你的银符给了小林,你是不是把银符放到她手机里面的?” “啊,是的。”听了陈叔的问题,我在回答他后,又问道:“难道说,今天烧死那怪物的火焰,与这银符有关?” “我师父亲自做的银符,灵力强大,正气十足,对付任何邪物都有效果,正是因为如此,它才能过滤掉老怪物的阴毒,保了强娃一命。今天,手机掉入怪物之口,怪物的阴邪之气激活了银符上的正阳之气,进而引出了银符的幽冥之火,将这怪物的肉体连同魂灵,一起烧尽,让它重新归于它那幽冥之地!”陈叔简单地给我解释了一下。 听了陈叔的话,我心中再次升起了对他师父的膜拜之情,仅仅是他画的一张符,就可以过滤掉老怪物的阴邪之气,还可以无中生有,硬是招来一片天火,将那怪物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也明白了,为何那怪物在吃了依然的手机后,便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来,比之前陈叔用桃木剑伤了它还难受。那是因为,那个时候,银符已经在它体内燃烧了起来,并最终烧穿了它的身体,全部窜了起来。 “陈叔,你说,张熙阳与吴吉二人都是正常的人类,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的怪物来?”我把之前想不明白的问题抛给了陈叔。 “既然端木冬寒那么肯定他们会怀上孩子,此事就必定与她有关,我怀疑,那怪物并不是他们正常结合产生的,而是端木冬寒给张熙阳肚子里下的一种蛊。”陈叔皱着眉头说到。重生之溺宠妖娆妻“传说中的苗疆蛊术?”我吃惊地问。 “对!所谓的‘蛊’,便是各种虫子,今天那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超级大的虫子。我只知端木冬寒在修习邪术,却是不知道她竟然学会了苗疆那边向来不外传的下蛊之术。”陈叔回答我说。 听了他的话,我回想起今天那怪物来,还真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如果真是端木冬寒给张熙阳下了蛊,那我刚才的问题便解释得通了。 只是,很多时候,解释得通的答案,不一定就是真相,至少这一次,我们是猜错了。 说完这个问题,我便又给陈叔提起徐妍的心愿一事,也说出了我的担忧。 “你的分析有些道理,端木冬寒绝对不会是‘活菩萨’,她不会做亏本生意,只是,妍丫头若是硬不告诉你她的心愿,你又当如何?”这么多天的接触,陈叔也是知道徐妍的脾气的,所以才会有这个问题。 “我刚才过去她们房间就是问这件事,让你说准了,她还真是坚持着不告诉我。” “没办法,只有我们多留意着她的安全了。”陈叔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对了,今天的事,派出所那边怎么说?”我问道。 “王所长看了视频也很惊讶,同时,他们查到了吴吉在县里也还有些名望,说会把此事上报县局,最后对外怎么宣称,由县局定夺。”陈叔回答我说。 手术台上死一个产妇不算什么,顶多是一个医疗事故。可一个产妇生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全身滴着黏液的怪物,而且这个怪物刚从产妇肚子里出来,就咬死了自己名义上的爸爸,这个真相若是传了出去,多半会引起社会的恐慌甚至骚乱,政府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巧啊,就像上次吃早饭时,我们在饭馆里面听着那人说的一样,这个镇子,多年来都风平浪静,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先是发生了连环强奸案,接着又出了张熙阳他们这件事,也算是祸不单行了。”我想起最近的两件事,随意说着。大主宰“冥冥中自有主宰,天童,你说,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联系?”陈叔听了我的话,突然问了我一句。 “表面上看,倒是有一个联系。”我顺着陈叔的意思说着。 “什么联系?”陈叔很有兴趣地问我。 “张熙阳生出来的怪物浑身黑色,那强奸犯留在受害人体内的精液里面也有黑色的东西。” 听了我的话,陈叔表情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无语。其实我自己说出两起事件的这个相同点来,都觉得有些牵强附会,按陈叔的说法,怪物是端木冬寒种下的蛊,可那强奸犯肯定不可能是端木冬寒,两个受害人也没有去村子里找过端木冬寒,那么,精液里的黑丝,应该是与端木冬寒无关的。 之后,我与陈叔又聊了一会,直到我的肚子有了一些饥饿感,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平时刚到十二点,依然就会过来催我们去吃午饭,今天到一点却还没有动静。 原因我是知道的,张熙阳出了事,她俩都没心思吃饭。不是我与张熙阳交情浅,而是我深谙“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心情再悲伤,哪怕吃着美食时味同嚼蜡,也要把它吃下去,以此保证自己的身体所需,才有体力做其他的事情。 想着,我便出了门来,敲响了依然的房门,叫她们去吃饭。 这一次,门没有开,依然在房里回我说她们都没胃口,不想去吃。我劝了三分钟,最后以“不吃饭可以,但必须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为由,让她们走了出来。 之后,我又去叫若麟,敲了好一会,他才打开了门,我看着他,发现他今天的脸色又有些不正常的红。 第283章 作案规律 “大清早的,你又喝酒了?”他上次说过,不想让依然知道他在房间里喝酒的事,趁着依然还没有出来,我小声问着他。 “啊,对啊,有点冷嘛……”若麟被我一问,慌忙回答说。 他虽承认喝了酒,可他说话时,我与他站那么近,却又没有闻到酒味。当时我还以为他并没喝太多,只是容易上脸而已。 之后,我们一行人下楼去,到了街上,依然徐妍都说实在吃不下,只是想走一走。因为我之前就是用这个理由把她俩“骗”出来的,所以也只有依着她们。我们三个男人便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饭。 坐下来点了菜后,我知道若麟喜欢喝酒,便问他要不要来点,他马上就同意了。若麟的爽快,虽然符合他爱酒的习性,可是也让我有些疑惑。昨天吃饭,陈叔让他喝酒,他说不想喝,今天却又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看了陈叔一眼,发现他听了若麟的回答后,也有些奇怪。 这一顿饭,若麟又喝了接近一斤酒,这才作罢。喝到中途的时候,他又出现了大喊大叫甚至哼两句歌的情形,这让我与陈叔都有些皱眉。 最后,我俩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往旅馆走去。出门前,我给依然打了个电话,结果她说她们早就回旅馆了。 “陈叔,你有没有觉得,时光倒流了?”走了一段时间,我想起前几天晚上,我与陈叔也是这样把满脸通红的若麟扶回了旅馆,不禁问了陈叔一句。 “嗯?”陈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时光倒流……重复……” 听我解释完,陈叔一边走着,一边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我有些疑惑,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 回到旅馆,我们把若麟扶到他的床上,便关上门出来,进了我们自己的房间。门阁天下刚一进去,陈叔就找出了纸笔,在纸上写着一些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头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我看到,陈叔依次在纸上写出了“周六、周日、周一、周二、周三”十来个字。 “陈叔,你写这个做什么?”等着他写完了,我便问道。 “你刚才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你看看,江英是上周六晚上出事的,蒋洁是这周一晚上出事的。”说着,陈叔把“周六”和“周一”两个词上面画了一个圈。 五个日子排在一条直线上面,第一个“周六”和第三个“周一”都被陈叔画了个圈,这样一眼看过去,我马上就觉得,如果第五个词“周三”上面再画个圈,看起来会更好看一些,也更对称一些。 想着,我从陈叔手中拿过笔来,在“周三”的外面画了个圈,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刚画完,我就猛然想起,这个圈的含义是发生了强奸案,今天正好就是周三,陈叔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会有第三起强奸案发生? “今晚会再发案?”我瞪大了眼睛问着陈叔。 “会不会发案我不确定,因为前面只发生了两起,还无从得到嫌犯作案的准确规律。但是,杨若麟这几天的行为,我却是找到了规律!”陈叔说到后面,眼睛里闪出了精光。 说完后,陈叔就给我解释了起来,在他解释的过程中,我也不时做着补充。 周六那天,杨若麟脸色发红,晚上吃面时,他叫嚷着喝酒,喝了差不多一斤,中途很是亢奋,我俩扶着他回来时,他浑身都是烫的。 到了周日,他神色恢复正常,晚上吴吉请吃饭,他喝酒也是浅尝辄止,没有亢奋的举动,也没有狠劲地要酒喝。佛王妃周一的时候,他的脸色又有了些不对,并且一整天都没出门,晚上的时候,他的房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们去问他时,他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在克制着情绪。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瓶子,后来,派出所调查到若麟买了很多二锅头回房间,现在想起来,那摔碎的玻璃必定就是二锅头瓶子了,同时也想象得出来,房间里的若麟应该也是满脸通红、性子暴躁。 之后就是周二,也就是昨天,若麟的神色又正常了,吃饭时,陈叔问他要不要喝酒,他也说不喝。 到了今天,若麟的脸上又有了红色,又对酒表现出了热情。 当我与陈叔分析完后,我在看着纸上的那五个日子,若麟的表现,正好与它们对应了起来。 周六、周一和周三,若麟比较亢奋,对酒有喜好;中间的周日和周二两天,若麟表现正常,脸色也与普通人无异。 “虽然案子只发生了两起,我们还没办法统计出它的规律,但发案的时间与杨若麟表现异常的时间如此吻合,并且,两起案子的受害人都闻到了酒味,对应着那两天的杨若麟,晚上也都是喝了酒的,我不得不起疑?”陈叔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努力想着陈叔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这一想,还真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在“周六”的前面,加了一个“周五”,写好后,我也在它外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对陈叔说:“我们说漏了一天,周五依然带着若麟回来的那天晚上,若麟与张熙阳二人先在饭馆喝了不少酒,回来后,若麟又跑到张熙阳房间里去,二人继续喝了不少,期间,若麟的脸色很红,精神很亢奋,与周六周一及周三都差不多。” 我吸了口气,接着说:“如果只是看,周六、周一、周三,规律很明显,就是中间隔一天,可是,把周五加进来,这个规律就不合理了,因为周五与周六是挨着的,中间并没有隔上一天。” 听了我的分析,陈叔皱起了眉头,也是有些想不明白。同时,这样的话,若麟状态的变化,与发生强奸案时间的重合度也降低了,即便我们可以先假设今天晚上会发生强奸案,可是,周五晚上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逆天透视眼这突然冒出来的“周五”,让我们先前的推测的可信度降低了很多,也让若麟是强奸犯的可能性降低了很多,我心里其实是有些释然的,因为,我根本就不希望若麟是嫌犯。我宁可嫌犯是其他人,现在已经逃得远远的,让我们永远也抓不到,也不希望嫌犯是若麟,被我们抓住后送进牢房。 尽管如此,到了晚上,陈叔还是坚持要去旅馆背后的楼下守着,他说了,若麟不是嫌犯更好,如果是的话,因为我们一时的懈怠,而让他再伤害了第三个无辜的少女,他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虽然我不愿相信若麟就是嫌犯,可对于陈叔的说法,我还是很赞同的,并且,这种偷偷的“监控”,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若麟不会知道,依然也不会知道。 不过,看到陈叔脸上的皱纹,我对他说:“陈叔,今晚就换我去下面守着吧,我好歹也学过闭目回神法,等会你再扔一床被子下来,熬一个晚上没问题的。” “不行,如果杨若麟真有本事直接从三楼跳下去,那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守着会有危险的。”陈叔听了我的话,马上就拒绝了我。 “那这样,我们俩人一起守,就像以前我俩一起去灵归来外面守夜一样,漫漫长夜,一个人熬着,实在是太无趣了。”我仍然想与陈叔并肩作战。 “也不行,就按昨晚上的分工,我在下面守着,你在上面房间里呆着,随时听着杨若麟房门的动静,虽然前两次发案的晚上,从监控里都没有看到他走出房门,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陈叔给我安排了任务。 到了九点,陈叔便准备出门了,临走前,他叮嘱我说:“今晚很关键,虽然后面冒出来了一个‘周五’,让那规律显得不是很可信,我们还是不能放松!” 我点了点头,陈叔就出去了。 第284章 夜半男人声 这天晚上,我与上次一样,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为了不放过任何声音,我没有开电话,这也导致我没有可以消遣的事情,比较容易犯困。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仍然没有动静,我也放松了警惕。因为,我想着,江英案与蒋洁案中,三楼楼道的监控里面都没有发现若麟的身影,这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若麟的确不是嫌犯,要么,若麟是嫌犯,但他是从窗户出去,不会从房门走出来。 第一种情况,自然不用再考虑;第二种情况,既然前两次他为了不留下证据,都没有从房门出来,而是选择从窗户出去,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也不会从房门出来的。 想着,我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往下面望去,今晚的天空,有着一弯新月,楼下并不是漆黑一片,我看向陈叔隐藏的那个角落,那里刚好处于一片阴影之中,根本看不见,我便又回到了床上。 虽然我放松了警惕,可陈叔还在下面受着冻,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睡了,继续强打着精神,竖起耳朵听着若麟房间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突然,我听着楼下传来了一声响动。宁静我夜晚,这声音直接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几乎是跳下床,冲到了窗户边,往下看去。 我看到,一个人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正在四处张望,那人影就是陈叔了。我心里一惊,以为是若麟已经跳了下去,可又不能从窗户上直接对着下面喊,大半夜的,等会把依然与徐妍吵醒,还不好与她们解释。 我打开房门,便往楼下冲去。因为担心有事情发生,所以我在房间里等着时,并没有脱衣服与鞋子。虽是如此,可镇上没有路灯,我只能完全凭着一丝月色照明,大概五分钟后,我才绕到了旅馆的背后。 让我奇怪的是,当我跑到后面时,什么情况都没有,甚至连刚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的陈叔也不见了。我心中纳闷,沿着墙角慢慢往前搜寻着,走了十来步,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天童?”重生之特工嫡女是陈叔的声音,从之前他藏身的那个角落里传过来的。我转眼望过去,因为离得近了,我这才看见,那个角落里鼓起了一团,我再走近一些,就发现陈叔坐在那个角落,地上铺着一张被子。 “陈叔,若麟没有下来么?”见着他还淡定地坐在这里,我疑惑地问。 “没有,你怎么下来了?”陈叔反问了我一句。 “我刚才听着下面响了一个沉闷的声音,然后我到窗户边去,就看到你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我以为是若麟跳了下来,赶紧追了过来帮你忙。”我回答他说。 “他没有跳。刚才是他扔了一个酒瓶子下来,这小子估计又在房间里喝酒呢。”陈叔说着,指了指地上,我看见那里有一个小瓶子,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喝空了的二锅头酒瓶。 “呼~~”我松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悬着的心放下后,我也坐到了被子上。 “这里呆着很闷吧,反正我都下来了,就陪你说会话吧。”坐下后,我对陈叔说。 “说话容易被楼上听见,再一个,这里太冷了,你赶紧回去,可别让杨若麟从楼道跑了。”陈叔并不赞成我在这里陪着他。 “不会的,我们用气流声说话,三楼上听不见的。刚刚我就想了,如果若麟真是嫌犯,前两次他都没有走楼道,这一次,他肯定也不会走楼道的,要不然的话,不是就留下证据了么。”我把刚才的分析讲出来给陈叔听。 “话虽这样说,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前面两次,那家伙知道用东西包住鞋子,不留下鞋印,足见其反侦查意识很强,智商也不低,咱们可不能小瞧了他。”陈叔说着,抬头看了看上面若麟的房间。重生之再战娱乐圈陈叔刚抬起头来两秒,突然说了一句:“糟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他便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陈叔的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惊,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同时,我也很疑惑,陈叔一直坚持在旅馆这后面守着,就是担心若麟会从上面跳下来,现在他却离开了这里。 想到第二点,我更是确信,陈叔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也顾不得守在这里,忙着跟上了陈叔的步子。 绕出来后,陈叔步子丝毫没有减小,径直走到了旅馆的前台处,他先是看了一眼守夜的保安,刚才我下来时,就见着他睡在沙发上,睡得很沉,现在同样如此。 陈叔叹了口气,径直往楼上走去。 “陈叔,怎么了?”我终于逮着时间问他。 听着我的话,陈叔终是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前两起案子的嫌犯很是聪明,如果杨若麟便是那个嫌犯,前天他在窗户上见着了我们在旅馆后面查探,肯定会起疑的,也会猜到我们会在后面对他进行蹲守,这种情况下,他就不会再选择跳窗。” “恩,然后呢?”我又问。 “既然不会跳窗,那就会打开房门离开。我们两个房间,窗户挨着那么近,很有可能,昨天晚上你给我扔被子时,他就知道了我们分了工,一个人后面,一个在房间里,所以,刚才,他故意弄出了那个动静,目的就是把你也给吸引下去,待你走后,他趁机打开房门离开。”陈叔说出了他产生刚才那行为的主要原因。 听了陈叔的话,我也明白了,他刚才进门时,先看了一眼守夜的保安,是想问一下他有没有见着若麟出了旅馆去。见着保安熟睡的样子,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叹了一口气。一世葬,生死入骨而按陈叔的推测,若麟现在很可能已经出了旅馆,寻找第三个受害人去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明天早上真的发生了第三起强奸案,而若麟又是嫌犯的话,那我简直就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都变得,虽然这里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是很白的。 “你也先别自责,我们去看看杨若麟还在不在房间里!”说着,陈叔继续往楼上走着。 我们快叔往楼上走着,走到三楼楼道转角时,我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乍一听去,这声音还像是若麟的。听到若麟的声音,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若麟还在房间里,那即便今晚发生了第三起强奸案,我也不用自责了。另一方面,我与陈叔也都可以当若麟的证人,证明他一晚上都没有出过旅馆,也算是洗脱了他之前的嫌疑。 这样想着,再往前走时,我的心情就没那么沉重了。 又走了三四步,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声音是若麟的没错,可听起来,很是愤恨,有些凶神恶煞的感觉。不过,因为离着房门还有一段距离,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我还以为他是在做噩梦而已。 继续走了几步,我猛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们三个房间挨在一起,从楼道这边走过去,最先是经过依然徐妍的房间,接着是我与陈叔的房间,最后才是若麟的房间。 可是,若麟的声音,似乎是从第一个房间传过来的。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再也顾不得脚上的鞋子会发出声响,直接跑到了依然她们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着。 我刚把耳朵贴上去,陈叔也跟了上来,站在了依然房门口。 第285章 自责 耳朵刚一贴上去,就听清楚了一句话:“我让你取笑我!让你取笑我!” 与之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女人轻哼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想叫却叫不出来。 只听了一两秒时间,我的大脑一下就冲血了,我感到自己的整张脸瞬间都烫了起来。 我的耳朵离开了房门,我退后了一步,准备要踢开房门,我刚退了回去,陈叔已经冲了上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我心里担心、惊恐、愤怒,直直地向着房间里冲了进去,房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我一脚绊在了一个凳子上面,向前倒了过去。黑暗中,我只来得及伸出双手,想要撑在地面上,落地时,手倒是撑住了,鼻子却是撞在了床角上,一阵刺痛立马从鼻梁处传了过来,与之同时,鼻腔里流出了一股暖流,那是鼻血。 我没心思顾及自己,双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后面的陈叔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光。 旅馆里面,相同的房间,构造都是一样的,所以即便是在黑暗中,陈叔也能准确地找到开关的位置。 灯亮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很不舒服,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等我再睁开眼里,就看到一个背影已经下了床去,朝着窗户边跑去。我来不及多想,脚上发力就追了过去,而陈叔如一阵风一般,已经越过了我的身子,射向了那个背影。 虽然陈叔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可毕竟与那背影隔了有三四米之远,而窗户与那背影仅有两米的距离,所以,在我冲向窗户的时候,我就看到,陈叔伸出手来,刚要碰到那背影时,他便纵身一跃,直接跳出了窗户。 等我赶到窗户边往下看时,就见着一个人影飞快地往前跑去。陈叔“唉”地叹了一声,马上转身往房间外跑去,试图下楼去追那个影子。 我担心着房间里的依然与妍妹,没有跟着他去追,而是转过身来,带着无比自责与痛苦的心情,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刚才在门上听到那两个声音时,我心里就知道不对劲,甚至想到了一种极坏的可能,所以才会热血上涌。现在,眼前的一切,让我心如刀绞。 我看到的是,依然安静地睡在她的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而徐妍的情况就不乐观了,她满脸泪痕,人是清醒的,脸上却尽是惊恐的表情,浑身都在发着抖。她穿着睡衣,只是,多处已经被撕烂了。忘川不经年我几步走到床前,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伸出手来,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难过地说:“妍妹,别怕,我在这里。” 说出这话时,我却是恨不得煽自己两耳光,我在这里?我在哪里呢? 毫无疑问,刚才若麟吼的那句话,是对着徐妍吼的,而轻声哼着的女声,也是徐妍的嘴被若麟捂着时发出来的。我不知道杨若麟究竟对徐妍做了什么,我甚至没有胆量去问她,我怕,我怕事实的真相会让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也怕事实的真相会让徐妍生出自杀的念头。 徐妍没有说话,仍然在不停地发抖,眼泪也没有停,我一边继续用手给她擦着泪水,一边不停地说:“妍妹,别怕,妍妹,别怕……”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可我还是想说点什么,让自己的脑子不去乱想,让自己的精神不至于崩溃。 就这样一直过了十来分钟,徐妍的泪水终于停了下来,但她仍然没有说话,眼神很是木然,旁边的依然很安静,没有醒来。 陈叔回来了,我期待地看着他,他却是对着我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形,走到依然的床边,用手摸了摸依然的额头,继而又是摸了摸依然的脉搏。他的这一系列动作,让我本就濒临崩溃的心悬得了更高,难道是依然也出了什么事吗。 我还一直以为杨若麟是记挂着姐弟情,所以没有对依然怎么样,依然是在睡觉呢。可是,我却忘了,刚才杨若麟对着徐妍吼那么大声,我们在楼道口都听见了,同一房间的依然怎么会听不见呢。 想到这里,我紧张地看着陈叔。陈叔摸完依然的脉搏后,把头探到了依然的头那边,然后拔弄开了依然左边头部的头发。陈叔看完后,便伸出了两只手的拇指与食指,将左右手的食指分别按于依然的左右耳根处,再把两手的拇指一起按于依然的人中位置,然后一边揉着,一边喊着依然的名字。 在陈叔喊了五六声后,依然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当她看到我时,两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依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伸出左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左侧头部。 “你头部上受到了重击,刚才是昏迷了过去。”陈叔对她说着。重生之女神系统听了陈叔的话,我如遭雷击!左侧头部受到重击,这是前面两起强奸案中,嫌犯的惯用手法,他正是用这种方式,打晕了江英,也打晕了蒋洁和她的姐姐。 现在,依然也被人用这种方式打晕,而刚才从窗户上跳下去的人,我可以肯定是杨若麟无疑,如此说来,依然便是被他打晕的,他也十之八九是那强奸案的嫌犯了,想到这里,我看着仍旧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徐妍,伸出手来,猛地煽了自己一耳光。 “天童!” “天童!” 依然与陈叔同时喊住了我。 我脸上火辣辣地疼,这疼痛刺激着我,竟让我有了一丝发泄的畅快,我忍不住又想给自己来一下,扬起的手却被陈叔拉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然见着我的这个样子,大声喊了出来。 “小林,你好好劝劝妍丫头吧,我先带天童出去。我已经给派出所打了电话,他们等会就要来了。”说着,陈叔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往门外推去。 走出房门时,陈叔刻意反手将门拉了回来,虽然锁刚才已经被踢坏了,门还是能关上的。然后,陈叔推开了我们的房间,让我进去,我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身子向前倾着,两只手的肘关节抵在膝盖上面,两个手掌托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陈叔没有关门,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他坐在了我的旁边。 “天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事,你再是自责,哪怕你把自己的脸打肿,又有什么用呢?”陈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我没有冒失地跑下楼去,他杨若麟就不会得逞!妍妹也不会受到伤害!”徐妍不在旁边,我终是说出了这事。说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杨若麟是个强奸犯,徐妍刚才又是那样一副样子,不用说,她一定是被杨若麟给糟蹋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何能让我不自责呢!徐妍从小与我感情就好,这次过来,本来也是特意找我玩,在端木冬寒家里,提起帮我一事,她也是毫不犹豫,现在,她出了事,让我今后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又有什么脸回家去见她的父母,见爷爷奶奶,见徐家的每一位亲戚? “你下楼,也是因为你以为杨若麟跳下了楼,想要帮着我一起抓他,却没有想到,他不仅使了一个小计谋,还把魔爪伸向了妍丫头啊!如果你非要怪,就连我也一起怪吧,我虽说一直怀疑杨若麟有问题,却没有想到他会害身边的人,真是个畜牲!”陈叔说起来,也很是愤慨。仙语录陈叔说起这事,我就更自责了,几天来,陈叔对杨若麟的怀疑从来就没有消除过,我却因为依然的关系,还一再地帮着杨若麟说话,帮着他消除嫌疑,而说起来也真是怪,每次陈叔对他的怀疑加剧时,我都能找到一个点来说服陈叔。 比如说,在排查到杨若麟偷偷买酒时,我与陈叔进到他房间,看到一地的酒瓶子,他说他是因为身上冷,想要取暖,我竟然就信了一半;又比如说,就在昨天下午,陈叔已经通过前面两起强奸案的发案时间,与杨若麟表现异常的时间之间的关系,加强对了杨若麟的怀疑,我却硬是又想出了一个“周五”,让陈叔总结的规律显得有些牵强。 试想,如果我没有想出“周五”这事,我俩按着陈叔的思路想下去,一定会对杨若麟加备防患的,说不定他今晚便没有机会对徐妍动手。 想到这里,我不禁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嘴里说着:“唉!都怪我……都怪我……”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道传了进来,我心里明白,是派出所的人过来了,可这个时候,我对于破案的东西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我的心里,装着满满的自责与悔恨。 陈叔听着脚步声,站起了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他走了出去。 “陈老哥。” “王所长。” 派出所过来的,又是王所长亲自带队。陈叔在过道里简单地给王所长介绍了一下案情,之后我听到王所长让小李进去给徐妍看看,接着就传来了开门声与关门声,是小李进了依然的房间。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禁涌出了一种强烈的祈望,我不停地祈祷着,杨若麟刚才刚刚压在了徐妍身上,只是撕破了她的睡衣,还没来得及侵犯她。 我甚至想,如果现在端木冬寒就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祈求她让我这个心愿成真,为了这,哪怕她要我用性命交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我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地念着“南无观世间菩萨保佑……南无观世间菩萨保佑……” 我一直这样念着,直到依然的房间再次响起了开门声…… 第286章 聪明的畜牲 房门开了后,马上又关上了,我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到小李对王所长的汇报。 预想中的声音没有传来,我倒是听到了一些脚步声,并且离我越来越近。我抬起头来,发现王所长及陈叔都进了我们房间,后面跟着小李。 我赶紧起来,勉强与王所长打了个招呼,他点了点头。小李进来后,她转身关上了我们的房门。看这阵势,她是准备在房间里告诉王所长检查结果了。 “现在听不见了,你说吧小李。”王所长对小李说。他说的“听不见”,自然是指的徐妍听不见。其实看到他们这样小心翼翼,怕刺激着徐妍,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与前面两起案件一样,受害人是处女,被嫌犯强奸,体内留下了带黑色丝状物的白色液体,嫌犯身上有浓烈的酒味,房间里另一名女性的左侧头部被嫌犯击中,导致该女性晕了过去,而与前面两起案件不一样的是,整个过程,嫌犯都没有打晕受害人,期间还低声吼着一些话。”小李神色郑重地说出了她的检查结果。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彻底凉了,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被击破。 “嫌犯对受害人都吼了些什么话?”王所长皱眉问着。 “诸如‘让你瞧不起我’、‘让你取笑我’之类的话语,还有一些侮辱性词语。”小李回答说。 这正是我在房门上听到杨若麟对徐妍说的话,我实在记不起来,徐妍何时对这个有瞧不起过这个畜牲,又是何时取笑过他。在我的记忆里,徐妍很是善良,在他突然康复之前,也很是同情他,见着他发病,也很难过。 “哦?陈老哥,嫌犯与受害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听了小李的话,王所长转头问着陈叔。一般人听着杨若麟对徐妍喊的话后,都会想到这一层意思。 “直接的冲突倒是没有,不过,之间嫌犯心脏病发作时,受害人当着他的面呕吐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陈叔想了一下后,回答道。嫡女当道听了陈叔的话,我想了起来,在徐妍刚到镇上的那天,杨若麟在房间里发病,全身颤抖,口吐白沫,当时徐妍因受不了这种场面,走出了房间,在她回来后,杨若麟还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之后,我们从端木冬寒那里回到县医院那天,杨若麟在病房里发病,呕出了大量的血,我担心徐妍受不了,曾主动让她出去,可她一直坚持了下来,结果,却在护士清理地面血迹时,没忍住呕吐了出来。 如果非要说徐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杨若麟,无非就是这两次了。虽然徐妍都是无意的,但杨若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常年患病还让他有了些自卑情绪,他要因这两件事而心中对徐妍有梗,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我看多半就是这个原因,病人的心理都是很敏感的,在我们旁人看来,受害人当时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嫌犯却不见得能想明白。”王所长点着头说道。 “除此外,房间里的另一名女性林依然说出了案发的经过,嫌疑人是林依然的表弟,案发前,他给林依然发了一条短信,说是肚子饿,想吃泡面,但是房间里的烧水壶坏了,想要把林依然房间城的烧水壶拿过去,林依然回复短信答应了嫌疑人,之后,嫌疑人走到林依然房门前,轻轻敲响了门,林依然便打开了本来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房门,在嫌疑人接过林依然递过去的烧水壶的同时,林依然感觉到头上挨了一下,之后便失去了知觉,直到被人叫醒了过来。”说完了徐妍的事后,小李又补充了一些依然交待出来的事情。 听到这个经过,我再次佩服了杨若麟的智商,他没有直接过去敲门,而是先给依然发了条短信。直接敲门的话,他无法保证只弄醒房间里的一个人,这样的话,在他攻击开门的那人时,房里的另一个人很有可能会大声叫出来,导致他的计划失败。而他先给依然发短信的话,则不会出现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在心里骂道:真是个聪明的畜牲! 同时,依然说她在门口就被杨若麟打晕了,而我与陈叔进屋时,看到她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当然不是怀疑依然说假话,而是觉得,杨若麟这个畜牲,对依然这个姐姐还真是不错的,没有伤害她,也没有直接把她扔在门口,而是把她扶回到了床上,还用被子盖住了她。寂静光年这样看来,虽然杨若麟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甚至同样也是喝了酒的,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认得他的姐姐,还知道用短信叫依然开门。 “王所,杨若麟现在逃跑了,就要麻烦你们警方多费心思抓捕了。”听完了小李的汇报,陈叔拜托王所长帮忙找出杨若麟。 “这个你放心,既然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搜捕工作我们自然会尽全力的,现在天色已晚,待明天天亮后,我们还会再过来一趟,到后面去勘察一下现场,这人也太厉害了,从三楼跳下去,屁事没有不说,竟然还能跑那么快!简直不可思议!” “另外,这事我马上会向局领导汇报,可以在全县甚至全市范围内发布协查通报,三天之内没有消息的话,会进一步把他列为网上追逃对象。”王所长拍着胸脯向陈叔保证着。 “受害人情绪还有些不稳定,你们要多留意着点。”临走的时候,小李叮嘱我们说。 听了小李的话,王所长又对我们说:“既然是这样,几位就不用去派出所作询问笔录了,回去后,我们民警整理出今晚的问话记录,明天让你们签个字就好了。” 我与陈叔听了,连连向他道谢,按理说,我们四个人都是需要现在与他们一道回派出所作笔录的,可这样一来,对徐妍的二次伤害也很大,王所长能考虑得这样周到,我心里很是感激。 陈叔送走了王所长与小李,我听到王所长在外面招呼着一同过来的其他民警收队回派出所去,之后,陈叔又进了屋来。 “天童,去看看妍丫头吧。”陈叔对我说。 “陈叔,我没脸见她。”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男子汉,别做出这副样子,事情已经出了,就要勇敢面对,我相信妍丫头也不会把责任归到你身上的。”陈叔劝着我。 见我还是没有动作,陈叔又说:“在这个镇上,你才是她的亲人,出了事,她心里难受,最需要的还是你,哪怕你不说话,坐在她身边,她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妖精是个受听了他的这几句话,我才动摇了。是啊,在这个地方,我是徐妍唯一的亲人,依然与她之间,也还隔了一层关系,任我再是自责与内疚,也得先把她的情绪安抚好才行。 想通了,我便站起了身来,向隔壁房间走去。 房门锁是坏的,我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进屋后,我看到徐妍已经坐了起来,只是眼神还是很呆滞,依然陪她坐在一起,依然的脸上也有泪痕。 见着我进来了,依然轻声叫了一句:“天童……” 待我走到床边,依然的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是我害了妍妹妹……”说完这句,依然就失控地抽泣了起来。 我以为她是因自己打开门把杨若麟放了进来一事而自责,这与我听到楼下的声音而急匆匆跑下楼去,从而给了杨若麟机会是一个性质,所以,我很能理解依然此时的心情,但徐妍就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劝依然说“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有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无声地擦拭着依然的泪水。 “天童,你打我吧,你打我吧……”依然却是拿起了我的手,往她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打去。 我的手本来没有用力的,眼见着要打到依然的脸了,我忙着发力停了下来。 “依然,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依然的这个样子,让我很是压抑,一时没忍住,语气有些硬。 依然被我说得愣了一下,哭声也停止了,她抬起头来,眼泪花花地看着我。依然的眼神,让我心里一紧,难道是我的语气伤到她了? 这时,依然开口了:“天童,你不知道,要不是我……” “依然姐!”一直没说话的徐妍,突然出声叫住了依然。 第287章 隐藏的强奸案 我转眼看着徐妍,不知她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妍妹,我……”依然看着徐妍,很是愧疚。 “你别说了,不关你的事。”徐妍伸出手来,自己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坚定地对依然说。 看到徐妍的这个样子,我有些奇怪了,刚才我在她的面前自责,甚至自己煽了自己一耳光,她也没这么大反应啊,现在依然同样也是在她面前自责,她怎么就不许依然说下去呢。 当然,我不是小肚鸡肠,认为是在徐妍的心中,依然这个嫂子,比我这个哥还重要。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奇怪而已,因为这有些不合常理。 依然听了徐妍的话,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哥,你过去吧,我没那么脆弱的。”见着依然没说了,徐妍又抬起头来对我说道。 “我陪会你吧。”我还是有些担心她。 “真没事,这么晚了,你快回房间去睡觉我和依然姐也要睡了。”说完这话,徐妍就钻进了被子,背对着我。 徐妍这个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往外走去,在出门时,我回过头来,问她们要不要关灯,徐妍马上就喊了一句:“别关!”听着徐妍这话,我心里一酸,狼狈地逃回了自己房间。 陈叔坐在沙发上面抽着烟,脸色凝重。 “妍丫头怎么样了?”陈叔问我。 “她让我出来了,说她们要睡觉。”我如实回答。 “唉,让她静一静也好,坐吧。”陈叔让我坐到他旁边。 “刚才你过去时,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一会,在杨若麟是强奸犯的前提下,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刚坐下来,陈叔便说道。花都狱龙换作平时,他说完这话,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问他一句,是什么事情,可现在我的心情很糟,没有吱声,陈叔也不吊我胃口,继续讲了下去。 “今天下午你提出了一个‘周五’,让我总结出来的规律有了些变化,现在看来,杨若麟周五的亢奋状态,也是与一起强奸案对应着的。”说到这里,陈叔停了下来,猛地吸了一口烟。 听了陈叔的这几句话,我的好奇心终是被激发了出来。陈叔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周五晚上也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可是,镇上派出所却没有接到报警,在今晚之前,陈叔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啊。 我看着烟雾从陈叔的口中吐了出来,脑子开始了急速的运转,周五晚上,周五晚上杨若麟与我们一起吃饭,中途喝了很多的酒,之后,回到旅馆,他又与张熙阳到房间里去继续喝了不少,我还陪他俩喝了一会,后来,张熙阳喝醉了,直接倒在了床上,我与依然扶着杨若麟回到他的房间。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张熙阳醉了!张熙阳醉了!难道说,隐藏在周五晚上的那起强奸案,受害人是张熙阳?而之所以没有报案,也没有其他的表征,是因为张熙阳被强奸时,已经喝断片了,整个过程毫不知情! “张熙阳?!”我看着陈叔,报出了这个名字。 陈叔没有马上回答,长出了一口气,一大片烟雾跑了出来。 “走!咱们去调监控!”陈叔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往房间外走去。 “明天再去吧,我担心杨若麟还会回来……”我迟疑地说着。杨若麟既然有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的本事,那再攀爬上来也不是什么问题,我要一直守在这里,不能让隔壁房间的两个女人再受到什么伤害。 “……好吧,反正已经确定嫌犯是他了,也不急这几个小时。”陈叔看了我一眼,明白我的心思,便又退了回来。我的极品美女老师“如果张熙阳真是被杨若麟强奸过,那她生出怪物一事也可以解释得通了,怪物根本就不是她与吴吉结合而产生的,是她与杨若麟结合后产生的。杨若麟精液中有黑色丝状物,而那怪物的通体都是黑色的,这中间必定有很大的联系!”坐下后,陈叔继续着刚才的猜测说着。 “这样的话,那怪物就不是蛊了?”我问陈叔。 “即便那怪物不是蛊,也应该是蛊虫的后代。”陈叔回答着我。 “你刚不说怪物是杨若麟与张熙阳结合后产生的么,那就应该是杨若麟的后代,怎么又成蛊虫的后代了?” “杨若麟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能突然康复,逆天地活了下来,我怀疑是有人给他身上种了一种强劲的蛊,以蛊虫的力量让他继续延续着生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起来,给他种蛊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陈叔皱眉说着,眼神中有着疑惑,也有着担忧。 顺着他的话,我也在想,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我把几件事联系了起来,杨若麟强奸了张熙阳,接着,张熙阳怀了怪胎,并生下了一个怪物,这事虽然蹊跷,却是让实现了张熙阳求子的心愿。 而让她实现这个心愿的,竟然是强奸她的杨若麟。试想,没有杨若麟,张熙阳与吴吉二人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就怀上小孩!事实上,在周五晚上杨若麟强奸了张熙阳后,她就已经受孕了,只不过她没有去测试而已,等到吴吉回来后,他俩同了房,第二天用试纸测试,显示阳性,二人高兴地告诉我们怀上了小孩,其实这小孩便是杨若麟的! 想到这,我似乎有了一点眉目。这里面有着一个因果关系,首先,端木冬寒让张熙阳夫妻找个镇子休养,而离端木冬寒的村子最近的镇便是依然家所在的这个镇,张熙阳与吴吉百分之九十会到这个镇上来。 接着,这个镇上只有两家旅馆,张熙阳他们又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住进我们这一家来,即便他们没住进我们这一家,因为两家旅馆挨得近,碰面的机率也是很大的,然后凭着张熙阳与徐妍之间的关系,我们这两家人便熟悉了起来。哑妃倾城之后,杨若麟强奸了张熙阳,实现了端木冬寒答应张熙阳的心愿。也就是说,张熙阳要怀孩子,杨若麟必然不能死! “对了!一定是这样!”想通后,我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想到了?”陈叔转过头,坐直了身子看着我问。 “那个人一定就是端木冬寒,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我恨恨地说道。 “说说看。”陈叔听了我的话,又躺回到了沙发上,让我讲出自己的依据。 我把刚才在脑子里想的因果关系,完整地给陈叔分析了一遍,在分析的过程中,陈叔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脸色也很不好看。 说到后面,我已经很是激动,因为如果我的推测都正确的话,那端木冬寒才是这一系列强奸案的罪魁祸首,而徐妍也是受害于她手中。 我说完后,陈叔没有发话,静静地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 “陈叔,你不赞同我的推测?”看着陈叔的样子,刚才自信满满的我,心里有了些没底。 “那倒不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虽说端木冬寒这样做,其实是在做坏事,但从表面来看,她的确让杨若麟活了下来,那么,她就会以此为条件,要取求助者的一样东西。而杨若麟去找端木冬寒,必定是小林带去的,我担心,小林会为了保住杨若麟的病,而舍弃一样珍贵的东西……”陈叔缓缓说着,语气里流露出了担忧。 “依然?!”听了陈叔的话,我恍然大悟。是啊,杨若麟离开时,是依然带走的,回来时,也与依然在一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然定是一清二楚。杨若麟本是已死之人,身上没有什么寿命可提供给端木,那端木要报酬,就一定会找依然要。 想到这点,我心急如焚,就要过去找依然问清楚,陈叔却一把拉住了我。 第288章 搜查 “现在这一切都建立在杨若麟强奸张熙阳的前提上,可这个前提也是我们的猜测,还是等着明天看了监控再说吧,别冲动。”陈叔对我说。 陈叔的话,让我冷静了一些,现在刚刚出了徐妍的事,又是大半夜的,万一徐妍与依然刚平息了下来,我又跑过去问这事,岂不是安心让她俩睡不好觉么。 我便又坐了下来。此时已是凌晨四点过了,陈叔让我去床上睡一会,我哪里还睡得着,再一个也不愿意睡,我说了,要守着隔壁房间的两个女人,防备着杨若麟再次回来。我让陈叔去睡,不用管我,陈叔听了,也没有动,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 这一坐又是两三个小时,直到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确认杨若麟是不会再回来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这才有了些倦意。为了保证自己精力充沛,我花了十来分钟时间,运行了闭目回神之法,让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 我转头看了一下,陈叔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我以为他去床上睡觉了,便起来直接去洗漱,等我出得厕所来时,陈叔已经买了早饭进来,他说一宿没睡,需要补充点能量,让我赶紧吃了。 我感激地接过陈叔递过来的早饭,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不是我有多饿,而是我想要快点吃完,去楼下调出周五晚上的监控。 待我吃完后,我俩便一起下了楼,到了旅馆的监控室。因为上次我们与小焦一起来看过监控,所以服务也没怎么为难我与陈叔,直接给我们调出了周五晚的监控录相,我们是从晚上十点开始回放的,那个时候,我刚把杨若麟扶回了他的房间。 监控只有楼道的画面,我们便把三楼楼道与二楼楼道的监控图像都调了出来,在电脑上同时回放,为了不错过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与陈叔分了工,我看三楼这边,他看二楼那边。 因为楼道只有十多米长,人步行的话,也就是十多秒钟,一晃就过了,所以,我们都没敢快进,就按正常速度播放着。 一直看到了凌点,杨若麟都没有出房间,而二楼张熙阳的房间门口也没有人去过。不过我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从后面几次的强奸案来看,杨若麟作案一般会选择在凌晨一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我继续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 这个时候,陈叔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听着他说话,是王所长打的,估计是派出所的人过来勘察现场,没找到我们的人。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周四早上的九点过了。好婚晚成陈叔在电话里告诉王所长,极有可能还有一起没被发现的强奸案,现在我们正在调取监控,让他们派一个民警过来与我们一起查看,至于现场那边,陈叔也让他们直接勘察就好。 过了几分钟,监控室里来了一个民警,我连头也没顾得上回,只是听着声音知道来的人正是焦思瀚。小焦进来后,在我们旁边看了两分钟,见着我们没有快进,便说让我们休息一上,他先盯着,可我与陈叔都没有松口,他也没再说,与我们一起盯着屏幕。 又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陈叔与小焦几乎是一起喊道:“来人了!” 他们一喊,我连忙盯向了他们那边,就见着一个人影从二楼的楼道走到了张熙阳的房间门口,很轻松地就转开了门把手,推门进去了。 我们马上把这段画面放大了回放,经过放大,我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正是杨若麟。 “这个房间的门怎么一下就打开了,没有锁吗?”小焦疑惑地问了一句。 听了他的话,我回想了起来,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喝晕后,依然给张熙阳盖好被子,我们就扶着杨若麟出了房间,因为张熙阳已经睡了,便没有人可以从房间里面将门反锁,如此,才让杨若麟轻易就进了房间。 这段画面,已经可以肯定杨若麟在周五晚上,也是周六的凌晨进到了张熙阳的房间里,那个时间进去,张熙阳又是喝醉的昏迷状态,并且有我与陈叔之前的推测,杨若麟一定是在房间里强奸了张熙阳。 让我奇怪的是,在看三楼楼道的监控时,我一直没有走过神,为什么却没有见着杨若麟从房间里出来呢?我再次看了一下二楼楼道监控画面上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二分,我赶紧把三楼楼道的时间退了回去,这次,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看,可是,从凌晨一点看到凌晨一点十三分,仍然是没有看到杨若麟出房门。 这个时候,小焦插了一句话说:“你们昨晚就说,那杨若麟逃离现场时,是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的,那么,周五晚上,他很可能也是这样做的啊,监控画面里自然就没有他走出房间的画面了。”宠妻成瘾初一听小焦的话,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可仅仅是几秒钟后,我就想到了一个破绽,便说道:“既然杨若麟选择从窗户跳下,那么就是不想在监控里留下痕迹,既是如此,他从三楼跳下去后,为何不直接从后面爬到二楼张熙阳的窗户上,翻窗进入,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二楼楼道,让监控捕捉到了这一过程?我相信,他有从三楼跳下去的本事,也就有爬上二楼的本事。在江英的案子中,我们不就推测出,他是顺着下水道管子爬到二楼的窗户的么。” 我说出这个破绽后,小焦与陈叔都沉默了,一时也是想不通。 “我们旅馆二楼的房间都按有防盗栏,从窗户是爬不进房间的。”这个时候,带我们来监控室看监控的服务员突然发声,解答了我的疑惑。 “真的?”我向她确认到。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们可以马上去看,因为我们旅馆以前二楼的房客经常反映放在房间里的东西掉了,还怀疑是搞清洁的服务员偷的,房间里又没有监控,如果房客没抓到现行,服务员又不承认的话,还不好处理,好几次都是老板自己给房客赔了钱,可对旅馆的声誉影响很大。” 她歇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到后来,老板制定了一个规矩,但凡客人没退房,不得进入房间里搞清洁,除非是客人特意交待过,但这种情况,也是需要有客人在场,服务员才能进去。可是,仍然不时有二楼的客人反映东西不见了,调出楼道监控,又根本没有人进出过房间。老板这才察觉出可能是有小偷通过二楼的窗户进入房间,偷的东西,便把二楼所有的窗户都安上了防护栏,而从那以后,我们旅馆就再也没出过丢东西的事了。” 二楼安防护栏一事,很好地解释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这也说明,杨若麟进入张熙阳房间,在强奸完张熙阳后,必定也只有从房间里出来,而没法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 这样,我们就继续盯着二楼楼道的监控看着,过了半个小时,张熙阳房间的门果然再次被打开了,杨若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二楼楼道的转角。我们看了画面上的时间,赶紧切换到三楼楼道,不一会,就见着杨若麟走了上来,径直走到了自己房门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至此,这起被隐藏起来的强奸案,就可以彻底确立了,张熙阳生出来的怪物,果然是杨若麟的杰作!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个怪物的恶心样子,都感到一阵不舒服,同时,想着它一口便了结了吴吉的性命,也觉得有些后怕。网游之狐族萌主我就想,在昨晚徐妍出了事后,我心里就一直骂杨若麟是畜牲,现在看来,我还骂对了,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要不然,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怪物呢? 小焦用u盘拷贝下了这几段视频,然后,我们三人便出了监控室,往旅馆后面走去,王所长还带着人在那里勘察现场呢。 等我们到了后面时,却发现这里没有警察,我们正疑惑,头顶上传来了王所长的声音:“下面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你们上来吧,到杨若麟的房间里来。” 陈叔应了下来,王所长的头便从窗户上缩了回去。 虽是答应了,我们还是四处看了看,上次我与陈叔过来时,就发现这里的地面有些硬,不容易留下痕迹。我走到依然房间对应着的地方,很仔细地找了找,仍然是没有找到特别明显的脚印。 当时我就想,这黄土的硬度,快赶上水泥地了,从三楼跳下来,竟然都没有形成一个坑。不过,脚印主要是帮助警察确定嫌犯的身高与体重信息,进而确定嫌犯的身份,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嫌犯是谁,这些便不重要了。 我们回到了楼上,依然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我有些担心她们,想着房门的锁已经坏了,便轻轻推开了一个缝。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依然与徐妍二人都睡在了徐妍的床上,徐妍是蜷缩在依然怀中的,像个受伤的小猫,她的这个样子,看得我心里一阵难过,忙着关上了门。 刚进杨若麟的房间,一股强烈的酒味就扑鼻而来。我看到,房间里很是杂乱,四处散放着一些酒瓶,就连床上都有好几个,杨若麟真的是已经达到了嗜酒如命的程度,连睡觉都在喝酒。 我们戴上手套,把杨若麟的房间翻了个遍,除了酒瓶之外,还有一些心脏病的药,再就是一些衣物,却是没有找到对抓捕杨若麟有价值的线索。 在我们准备退出房间时,小焦说他去撒个尿,顺便再检查一遍厕所,我们其他人便陆续往房间外走去。 小焦进了厕所后,关上了门,结果,我们刚走到房门,就听到他在厕所里大喊:“你们快来看!” 第289章 对依然的两种情感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转过了身子,重新往房间里走去。 我们走到厕所门口时,小焦已经打开了门,他指着厕所里的一面墙说:“这上面有东西。” 厕所里空间狭小,无法同时容纳太多人,小焦说完后,王所长与陈叔先走了进去,小焦让他们仔细看墙上那东西。 他们三人站在里面,背对着我们,挡住了小焦指的那个地方,所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旅馆厕所的墙面都贴有浅色的瓷砖,我就想着,这瓷砖上能有什么文章呢,这个时候,陈叔说了一句:“这东西还没干,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听了这话,我又想,没干,那就是一种液体,莫非是杨若麟的血液?可血液的话,是红色的,在浅色的瓷砖上面很是明显,刚才第一次检查时,不应该没看见才对。 “马上打电话把小李叫过来确认。”王所长说道。 听了这话,我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既是让小李确认,那就说明,小李之前是见过这东西的。它是液体,在浅色瓷砖上不易被发现,不用说,一定就是杨若麟的精液了。 刚才陈叔说那东西还没干,像是昨晚留下的,难道他还有自慰的习惯?还是说,他被端木冬寒保住命后,性欲大增,需要通过自慰甚至是强奸女人来发泄出心中的欲望? 这个时候,陈叔与王所长都出来了,让我们其他人也进去看一看。我怀着一丝好奇,走进了厕所,走到了小焦的跟前,看向了墙上。 还真是精液,已经有些干了,但还没有完全干完。我仔细看过去,那东西里面还真有一丝丝的黑色的物质,我蹲了下去,想再看个明白,就发现那黑色物质一根一根,弯弯曲曲的,倒像是一些线头。 有了这个线索,我们几人又重新把厕所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刚才那处还没有完全干的地方之外,还有三四处瓷砖上有这种印痕,只不过已经完全干了,而这再次证明,杨若麟在房间里有自慰的行为。 十几分钟后,小李赶了过来,直接去到了厕所,过了一会,她便走了出来,告诉我们,厕所里瓷砖上的液体,与三次强奸案中三个受害人下体流出来的液体是一样的。钢铁书生因为之前已经取了两次这种液体去县里面检测,所以,这次也不用再取了。说起县上刑警队的检测,我就想,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回音呢。 房间里面响起了一阵陌生的铃声,我知道是有人手机响了。接着,我看到王所长接起了电话,然后就出了房间。他是领导,他没有发话,派出所民警一时也不敢出去,就在房间里等着他打完电话回来下指示,我与陈叔虽是不受王所长领导,出于尊重,也没有离开。 过了三四分钟,王所长回来了,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地说:“妈的,我催了好几次,总说是技术检测需要一定的时候,现在局领导一发火,结果马上就出来了,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伙!” 听了他的这话,我一下就来了兴趣,他说的技术检测,一定就是指县里技术刑警对提取到的嫌犯的精液进行的检测了,忙不跌地问了一句:“王所,结果是什么?” “刚才技术科主任给我来电话说了,嫌犯精液里那些黑色物质的化学成分,与鱼类头部外面那些黑色黏液的成份相近。我就奇怪了,这强奸犯的精液里,为何会生出鱼身上的东西。”王所长摇着头说。 王所长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些启示。现在已经证实,张熙阳生下的怪物与杨若麟有莫大关系,那么,杨若麟精液里这些黑色物质,很有可能就含有决定怪物外貌的特殊基因。 昨天我与陈叔说那怪物像是一个大虫子,听了王所长的话,我有了新的看法,觉得那怪物浑身黑,只有一个长着大嘴的脑袋,以及一个支撑它的尾巴,又滴着黏液,就外形上来讲,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蝌蚪,蝌蚪的浑身不也是黏乎乎的么。唯一与蝌蚪不同的是,这个怪物有一口锋利的牙齿。 如此说来,端木冬寒给杨若麟种的蛊,应该也是这一类东西吧。不过,种蛊一说,陈叔也是凭着对苗疆蛊虫一些传闻而猜测出来的,他本人并未见过真正的蛊,所以,事实真相究竟是怎样,恐怕只有端木冬寒与杨若麟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依然,昨晚我与陈叔就说到了,是依然带着杨若麟去找了端木冬寒,让她保住了杨若麟的命。这本是好事,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杨若麟心性大变,甚至做出强奸的事情来,就连徐妍也没逃脱他的魔掌。女生公敌我想着徐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对依然的想法也复杂了起来,事情弄成现在的样子,依然可以说也是取到了一个间接的作用。别说杨若麟不知道端木冬寒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他已经是那个样子了,独自一人根本没法过去。而依然去找端木冬寒时,已经有那么大了,对这件事的印象也很深,也知道端木冬寒很厉害,所以最后关头想起了这个人,便带着杨若麟过去了。 如果不是依然的执念,杨若麟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强奸犯。妍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会不会怨恨依然,那样的话,不仅是我,连依然也没脸见她了。昨晚依然那样自责,看来也是因为这事了。 可是,我又想起了昨晚陈叔说过的一句话----小林会为了保住杨若麟的病,而舍弃一样珍贵的东西。我虽没有进入玄学门派,却也知道,逆天改命是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情,即便是一些道法高明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端木冬寒却是通过某种秘法,让杨若麟活了下来,那么,她到底问依然要了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无比地担心起了依然。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我好不难受。 “王所长,关于抓捕杨若麟一事,请问你们现在有没有好的方案?那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不尽快将其抓住,很可能还会继续有强奸案的发生。”陈叔对王所长说道。 “陈老哥,你放心,这事出在我的辖区,我身上压力大着呢,我能不尽力么,我已经把所里的力量全派出去了,同时也对临近的几个派出所发出了协查通报,县里的几个车站也派有专人在检查,县刑警队也派了一个专案组过来,局领导已经说了,如果今天没有结果,会在全县范围内对他进行拉网式清查。”王所长一口气说道。 说完,他还不忘报怨了一句:“之前我就申请过几次,让刑警队来点人,非说人员不够,现在案子闹大了,怕自己也跟着负责任,人就能派出来了。这些领导,真是乱弹琴!” 他说的话,其实也不完全是报怨,有一定的道理。现在一些领导,不知道基层的具体情况,事情小的时候,总觉得没问题,等事情闹大了,自己要负连带责任了就怕了,之前一直“紧缺”的人力物力也会一下子都蹦哒出来。 不过,他说完,却没有人接他的话。这里都是本地的警察,所长发发牢骚就算了,下面的人谁敢跟着一起数落局领导啊。我与陈叔是外人,就更不方便发表意见了。彼岸落殇对于抓捕杨若麟的事,也只有这样办了,主要还是依靠当地的公安机关,我与陈叔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无从找起。 从杨若麟房间出来,王所长问我们,依然与徐妍起床没有,他手中的针对我们四个人的询问笔录已经完全弄好了,需要我们四人签字按手印。说完,他让小焦把笔录拿给我与陈叔看看,我接了过来,快速地扫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就是把昨晚小李问到的,以及从我与陈叔这里问去的经过,作了一个整理。 我与陈叔很快就签好了,之后,我让他们等一下,我再进去看看她俩醒了没有。等我走到门前,正准备轻轻推开一个缝看看时,门被一下打开了,依然站在门口。 “啊!”依然打开门,猛地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后,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去哪呢?”我问她。 “妍妹在洗澡,房间里的沐浴露没有了,我去楼下拿一些。”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楼下走了去。 王所长他们是看到了这个情况的,我心想让别人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好,便说让他们把材料放这里就好了,等依然和徐妍签字后,我直接送到派出所去。王所长应了下来,便带着他的部下们都离开了。 依然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楼的,她上来时,我与陈叔还在楼道上,她只看了我们一眼,便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我与陈叔回到自己房间,我突发其想,问他能不能算出杨若麟的具体方位,我的依据是,之前吴君侠失踪,陈叔便算出了他在梓亭县方向。不过,话一出口,我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吴君侠那次,陈叔也只是算了个大概,这一次,就算陈叔可以算,也只能算出杨若麟还在这个县上,退一万步说,他能算到杨若麟还在这个镇上,那又如何呢,只要是无法精确到百米之内,那就是空事。 “天童,那杨若麟现在已经不是原本的他了,他被体内的另一股力量操控,我单凭他的生辰ba字,是推算不准的。”果然是无法算的,不过陈叔告诉我的却是这样一个理由。 第290章 未知的惶恐 说起杨若麟体内的力量,我把刚才在杨若麟房间里想到的“蝌蚪”猜测给陈叔讲了,他听了后,先是一愣,接着便说:“是挺像的。” “陈叔,杨若麟体内那力量,似乎对女人很感兴趣啊。”我又说着。 “杨若麟每次发作时,身上都会发红发烫,情绪也很亢奋,尤其是性欲很强,这是一种邪恶的不可控的‘阳’气,必须通过与女人交合,吸收女人体内的阴气,方可抑制住这种力量,只有交合之后,杨若麟才能恢复正常,直到下一次发作,他再找女人交合,如此循环反复。”陈叔分析道。 “那他两次发作的间隔时间,怎么不尽相同,前面是一天,后面是两天?” “这似乎是与采阴的对象有关,他刚回来那天,也就是周五,第一次发作,他找到张熙阳,结果只管了一天,第二天晚上他便再次发作,他找到了江英,这一次,管了两天,又到了蒋洁,又管了两天,到了妍丫头。” 听着陈叔这么详细地说了一遍,我有些明白了,前面间隔一天的张熙阳与后面间隔两天的三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张熙阳是已婚妇女,而另三个都是小姑娘,再说直白点,后面三个受害人都是处女。 当我说出这个可能时,陈叔给予了肯定。他告诉我,女人中间,处女身上的气息是最干净最纯正的,效果自然就好,而已婚的女人,因为与其他男人交合过,体内有着那些男人的阳气,冲抵杨若麟体内躁意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既然已经决定要去犯强奸之事,那他还在房间里自慰做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那股力量发作时,杨若麟被操控,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情,在那力量还不是很强时,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自己就不用去犯罪了,良心上也才能过得去,结果效果并不明显,随着那力量的加剧,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第二种,那力量很早就发作了,可天色尚早,还不具备犯案的条件,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一些那力量,让自己的身体好受一些。”穿越之娶妻变夫听了陈叔的分析,我又明白了一些,接着问道:“按我们刚才的推测,今晚应该没有事情,而明天晚上,杨若麟会再次发病?” “唉~”陈叔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所以,如果在明晚之前还不能抓住他,我担心还会继续发生强奸案。” 得到陈叔的确认,我心情也很沉重,可是,短短两天时间,谁也没有信心说一定能抓住杨若麟。 讲到这里,我俩都没了话语。沉默了一会,陈叔又说:“妍丫头出了事,你先把她送回学校去吧,就先别管杨若麟的事了。” 其实我今天也有过这想法,妍妹出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一直依着她,没有催她回学校。其实她呆在这镇上,一没好吃的,二没好玩的,还真没什么意思,不知她为何就是不肯走。 我是想送妍妹回去,可是我又不想错过抓杨若麟的机会,我很想当面给他几个耳光,我甚至想对他开肠破肚,看看他那本已要衰竭的心脏,是靠什么在继续运转,再看看他这颗心是不是黑色的,以致于让他如此的丧心病狂。 见着我有些犹豫,陈叔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继续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妍丫头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到学校后,天天与同学们呆在一起,更容易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更有利于她的心理恢复,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 “行吧,等会我就给她说,争取今天就送她回去。”听了陈叔的话,我也想通了,就算我留在这里,抓住杨若麟后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又能怎么样,让妍妹早日走出阴影才是大事。 等着徐妍洗完了澡,我与陈叔去到她们房间,让她们二人签了字后,我便说出了今天送徐妍回学校的意见,她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在徐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把依然叫到了我们房间,她的神情有些忐忑,更让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待依然坐下后,我尽量有平静的语气问她:“你是不是去找过端木冬寒?”我的捉鬼生涯“啊?谁是端木冬寒?”依然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惊奇。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依然不见得知道那老巫婆的真名,便又问:“你小时候做噩梦,你妈带你去找了一个老太太,你前几日是不是带着若麟去找过她?” 听了我这两句话,依然的脸色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你都知道了?”说话时,依然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好糊涂啊!”得到她的肯定后,我忍不住叹息着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而依然听了我那句话后,以为我是在怪她让若麟活了下来,从而伤害了徐妍。 我承认,我是有这种心理,可正如我在杨若麟房间里想的那样,我同时还有另一种心理,那便是担心依然,因为我还不知道她究竟答应了端木冬寒什么条件。 “你一个人带他去的?那老巫婆到底对杨若麟施了什么术法,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又答应了老巫婆什么条件?你可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我心乱如麻,没顾得依然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继续问她。我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是我带他去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对若麟做了什么……我……我当时并不在屋子里……事后……她……她也没给我提条件……而是……而是说……”依然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你先别哭了,她到底是怎么说的?!”我很担心,甚至是怕依然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端木什么条件。心里着急,语气自然就有些重了。这已经是我一天之内,第二次这样对依然说话了,我感觉到,依然哭得更凶了。 看着依然哭得很厉害,本来在房间里的陈叔站了起来,对我说:“我出去抽支烟。”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出去了。 陈叔一走,依然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心中一软,伸手把她抱了过来,在她耳边说着:“告诉我,她说了什么。我担心你,你一定不要有事!”医神世妃过了好一会,依然才平静了下来,而她告诉我的话,更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因为,依然说----那老太太说了,我不用刻意做什么,顺其自然就好,她想从我身上得到的,我最终会给她的。 想当初,怪老头帮我顺利长gao,我欠了他一个承诺,本来我觉得没什么的,可认识陈叔以后,又经历了后面的五魂案和玉器案,我知道怪老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对他可能会提出的条件也就有了些担忧。 现在,虽然端木冬寒没有直接说会要依然付出什么代价,但我坚信,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那么,顺其自然下去,依然最终会给她什么呢? 怪老头与端木冬寒,分别抛给了我与依然两个未知的谜题,恰恰是这种未知的东西,才最让人惶恐与不安。 其实在问依然之前,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依然很有可能是以命换命,用自己寿命来换得杨若麟靠着邪物多存活几年。我甚至想过,哪怕依然换走了三四十年的寿命,立马变成了一个老太婆,我也不会嫌弃她、丢下她不管的。而那样的话,依然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不会太过自责,知道真相的徐妍也更容易原谅她吧。 可是,端木冬寒却是给我们出了这样一道难题,未知的事情,让我如何去避免呢?我就想,此事还得与陈叔商量商量,听听他的意见。 “天童,妍妹会恨我的对吧?”这个时候,怀中的依然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她说完这话时,我感觉到怀里有一股温热,那是依然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我正想再安慰她几句,陈叔却快步走了进来,很是焦急地对我说:“天童,你赶紧去问问妍丫头,她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再问问她的经期是否有规律,赶紧!我去找江英和蒋洁!” 我一时有些愣神,不知陈叔为何突然关心起了这三个姑娘的经期。不过,看着陈叔那担忧的神色,我还是应了下来。 “你赶紧啊,我先走了,电话联系!”说完,陈叔就出了门去。 第291章 有因才有果 “陈叔是担心妍妹怀孕吧。”陈叔走后,依然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张熙阳正是被杨若麟强奸后,才怀了那个怪胎,那另外三个受害人,很有可能也会怀上那怪物啊,我不敢再想下去,忙着带依然回到她们房间去问徐妍。 我们进房间时,徐妍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情况紧急,我顾不上会不会让徐妍难为情了,直接就问:“妍妹,那个,你大姨妈一般什么时候来啊?” 听了我的话,徐妍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别管这个,赶紧回答我啊。”我很严肃地说。 “就是这两天,刚才洗澡时,已经有一点了。”徐妍回答了我,脸色也微微变红了些。 “怎么样?”我问着依然,因为我对女人的这些方面不是很懂,不知道月经期与排卵期中间究竟有多长的时间。 “月经前后都是安全期,应该是没问题的。”依然回答着。 听了依然的话,徐妍脸色大变,应该是明白了我为什么突然要问她的月经,她是学生物的,在这方面上,一点就透。之后,徐妍就往门口走去,我忙问她去做什么,她只回了两个字----买药! “我陪你去。”依然说完也追了出去。我知道,妍妹是去买紧急避孕药的。 既然依然说是安全期,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更何况,她们现在要去买避孕药,算是双重保险了。电视里经常看见毓婷的广告,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好像是同房后七十二小时内服下,都可以阻止精子与卵子的结合。 她俩走后,我便给陈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边的情况,他听了后,也说:“还好,还好。”同时,他告诉我,他刚到江英家里问了,江英被杨若麟强奸那天,是排卵期,本来是很危险的,但是派出所民警让她服用了避孕药的。 听着江英还在排卵期,我还是有些担心。陈叔却说不会有事的,我问他为何如此肯定,他说他分析了张熙阳发作的时间。她是周五晚上被杨若麟强奸,周一的晚上开始肚子疼,这中间刚好是隔了三天,以此可以推测出,杨若麟的精液进入受害人体内后,有一个三天的潜伏期,满了三天后,才会开始发作。 而江英是周六晚上被杨若麟强奸的,加上三天的周期,发作的时候应该是周二。陈叔刚才去江英家里时,了解到,江英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这就证明,即便是在危险期里,避孕药对阻止杨若麟的精子与受害人的卵细胞结合,效果也是明显的。炮灰养女陈叔正在去蒋洁家的路上,不过,他估计蒋洁应该也没事,派出所民警既然想到了避孕药,肯定会让蒋洁也服用的。我就问,那怎么他们没有提醒我们,让我们给徐妍也服用避孕药呢,陈叔推测,多半是他们知道我俩也是警察,这些事情我们会想到去做的。 听了陈叔这话,我不禁直呼好险,幸好陈叔想到了这一点,要不然,我今天把妍妹送回学校,等着她发作的时候我们反应过来再赶过去,就有些晚了,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依然与徐妍买了药回来时,陈叔也反馈了回来,蒋洁被强奸时,是在安全期,并服用了避孕药,绝对是没有事的。 至此,我们才算彻底地放心了,幸好派出所的工作做得扎实,要不然,再出现一个那种怪物,见人就咬,还真是有些麻烦。 虚惊一场后,我与徐妍便准备去乘车回她学校了,本来她让我不用送她的,说她自己回去就好,我却是坚持要把她送到学校,她见我态度强硬,也就没有再说了。 陈叔与依然送我们到的车站,离别的时候,徐妍走到陈叔面前,微笑着说:“陈大叔,您是一个很好的长辈,谢谢您这些天的关照,等我放寒假,欢迎您再到我们梓亭来玩。” 接着,她又走到依然面前,同样是微笑着说:“依然姐,你不用自责,我没事,希望我过年回家时,能接到你与我哥的请帖。” 徐妍说这些话时,我看到依然的眼睛里泪光闪动,待她说完后,依然伸出手来,抱住了她,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徐妍的肩上。 这个时候,客车过来了,我便招呼着徐妍上车,她俩才分开了,上车的时候,我看到妍丫头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我俩上车坐好后,车子发动往县城方向而去。刚开始,我俩都沉默着,过了半个小时吧,徐妍突然开口对我说:“哥,你别怪依然姐,是我让她去找端木冬寒的。” 听了这句话,我大吃一惊,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依然不舍得让杨若麟死去,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去找端木一事,便带着他过去了,没想到是徐妍告诉她的。 “你还记得我们三人从端木冬寒的村子里回到县医院那天下午么。我们一回来,就看到了杨若麟发病吐血的一幕,之后,你与陈叔都出了病房。杨若麟吐完了血,又昏睡了过去,依然姐站在他旁边,很是伤心,眼睛红红的。”重生之改天换地这事我倒是记得,那天回来后,陈叔就出了病房,在外面等着何志杰出现,徐妍晕血呕吐完后,我带她去厕所清洗了一下,把她送回病房后,我也出去了。没成想,我们这一出去,还真把何志杰给逮住了,还与他在茶馆里谈了近半个小时,看来,便是在这个时间里,徐妍与依然说了端木的事。 “我当时看着杨若麟蛮可怜的,加上依然姐那么伤心,我知道依然姐如果伤心的话,你也会难受的,所以,趁着你俩不在,我便把依然姐叫出了病房,悄悄告诉了她,让她去找端木冬寒,说不定那老太太能帮到她。” “唉,妍妹啊,你也不想想,如果找端木冬寒办事真的那么简单的话,不用你说,我早就带着杨若麟去了。”我摇着头说。 “那个时候,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啊,我就想着,我只是失去了几滴血而已,她就答应了我一件事,而张姐他们只用了二十万,就可以换来一个儿子,便让依然姐去试一试,说不定用不了多大的代价,便可以治好杨若麟的病。” “唉。”听了她的这话,我惟有叹息了一声,在这两件事上,我曾经也被端木冬寒迷惑过,觉得她是不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心性变好了,不再像十多年前那般邪恶,张口便要了依然妈妈二十年寿命,事实的真相却是,张熙阳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问起了徐妍她的心愿,让我有些无语的是,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并让我不用为她担心,她的心愿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只有作罢,过了一会,我想起上次在依然家里,她说她知道了她妈为了让她不再做噩梦而借出寿命一事,我当时以为是妍妹不小心说漏嘴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依然去找了端木后,端木告诉她的。依然对当年的事一直有些疑惑,既然再次见到端木,她肯定是想问个明白的。 “妍妹,你给我说句真心话,你怪依然吗?如果不是她带杨若麟去找端木冬寒,让杨若麟活了下来,你也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你为什么非要问这种问题呢?”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问完那话后,徐妍的情绪一下子有些激动了起来。 “我……我是怕你会怪她……”我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问这事呢,别说徐妍了,就连我自己,想起这事,想起徐妍因为依然的执念而受到了伤害,也会忍不住有些埋怨的。可徐妍知道,我是爱依然的,她又怎么可能当着我的面说恨依然呢,我问这问题,本身就很白痴。 “好,那我告诉你,我很恨她,很讨厌她,那你会因此而与她分手么?”果然,徐妍的情绪更加激动,瞪大着眼睛看着我问,那眼睛直指我心,让我不敢直视。田园美娇娘听了她的这话,我有些语塞,不知怎样去回答她。过了十来秒,我才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了一个“我……”字,可后面的话,我“口吃”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别纠结了,我逗你的,谁让你非要问那么白痴的问题!我不会怪她的,说起来,这也是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多嘴,去告诉她这件事,她也不会带着杨若麟去找端木冬寒,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我不仅害了我自己,还害了张姐与另两个姑娘。有因才有果,我才是真正的凶手!”徐妍一股脑说了这么多后,便看向了窗外,不再理我。 我琢磨着徐妍说出的话,如果真的讲究一个因果,那她当初的一时之举,还真是后面这一系列事情的的引子。 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一个小小的决定,可以造就重大的成功,也可以铸成惨痛的教训,蝴蝶效应的魅力就在于此吧。 那天,到了县城后,我又与徐妍一起,坐车回到了j市,等到把她送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午饭我们是在车上吃的,在超市买的牛奶与面包。 我坚持把她送到了寝室楼下,这才准备离开。在我与她告别时,她终于是又笑了起来,对我说:“这事你与依然姐都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们替我保守秘密就好,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听了她的这话,我有些动容,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希望你永远是徐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开心果。” “那当然了,徐天童,你回了m市后,把好吃好喝的准备着,等着你可爱又漂亮的妹妹我回来享用。”说这话时,她撅了撅嘴,她的这个动作,看得我心里一酸。我怕再说下去,自己会掩盖不了心中对徐妍的疼惜,便让她赶紧回寝室去,并说我也要赶回镇上去。 “好吧,依然姐还在镇上等你,我也不留你了,你们走的时候,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就来我学校逛逛吧。”说完这句话,我与徐妍再次道别,然后就各自转身了,她往寝室走去,我往学校大门走去。 出了学校,我便按原路返回,路上,我给陈叔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如何了,他说风平浪静,让我不用着急。 一个人的归程,有些无聊,我在车上睡着了过去。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县城,我没有停歇,继续转车往镇上赶,途中,依然给我发短信说他们会在下车的地方等着我。 我终于在晚上18点过一些回到了镇子,而当我下车时,迎接我的除了依然与陈叔,还有一个人。 第292章 大黑鸟 这个人是山爷爷,他还是穿着那件土布衣服,头上仍然围着一个头巾,似乎他的这一身装束,永远都不会更改。 虽是诧异,我反应却不慢,恭敬地与他打了招呼,他对着我呵呵一笑,手中的旱烟一直没有停。 正是饭点,我们直接找了一家饭馆坐了下来。陈叔告诉我,今天恰好赶集,下午的时候,他在街上碰着了山爷爷,便让他留下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饭的时候,几乎就是陈叔与山爷爷两师兄弟在说话,我与依然很少插嘴,特别是依然,我发现她的情绪一直不高,脸色也不好。凭我的直觉,她还是在想着徐妍的事情,这事我也不好劝她,我总不能说,是徐妍让你去找端木的,所以,她是自作自受,你不用自责了。 吃完饭,天色已完全黑了,陈叔留山爷爷住一晚上,反正杨若麟的房间我们还没有退,完全能住下,山爷爷听了,也不客气,爽快地答应了。之后,我们便准备往旅馆走,这个时候,依然却说她想回家里住一晚上。 “怎么突然想回家里了?”我有些不解,这么多天来,因为她爸的原因,她都是住的旅馆,只是有时候会趁着白天她爸不在家时,回去看看她妈妈。 “等两天我们就走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我还是想回去看看他。”依然神情黯然地说。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担心依然爸又会对她恶言相向。出了徐妍的事,她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如果再受她爸一阵脾气,我实在是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们。”说完,依然就准备要走。 我还想再劝劝她,山爷爷却说:“让她去吧,百善孝为先,我是看着依然丫头长大的,她小时候,她爸妈对她都很好,现在回来一趟不容易,能多陪一天就多陪一天。” 山爷爷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继续说什么,目送着依然往她家走去,我们三人也往旅馆方向而去。 “徐天童,我让你好好珍惜与依然丫头在一起的时间,你可是欺负了她?”待依然走远了,山爷爷突然扳着脸问我。 “啊?山爷爷,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依然呢。”我连忙说道。 “那怎么从我今天见着她起,她就没笑过,连话也少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灵魂当铺“师弟,你误会天童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陈叔替我辩解道。 “什么事?依然家里出事了?”山爷爷受他与陈叔师父之托,照看着依然,现在见着依然不开心,便有些担心,一听陈叔说出了事,就更紧张了。 “那倒不是,这事与端木冬寒那老巫婆有关,小林不开心,是因为她自责与愧疚。”接着,陈叔大致把事情的经过给山爷爷讲了一遍,山爷爷在听的过程中,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陈叔讲完后,他吸了几口旱烟,这才缓缓说道:“我几日不曾到镇上,没想到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徐妍那么可爱的一个娃娃,实在是可惜了。话说回来,依然丫头也是想救人而已,她也不知道此事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又何必太自责呢。” “是啊,天童也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徐妍,才让杨若麟有机会进入到她们的房间去。我想,徐妍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二人以后都活在这种自责的心理之中吧。”陈叔似在对山爷爷说,又似在劝着我。 “师兄,一切都是端木冬寒谋划的,我想咱们应该去找她要个说法!”山爷爷愤恨地说道。 “我也要去!”听到这话,我一下来了精神,马上回应了一句。山爷爷说得没错,说来说去,这一切的主要刽子手还是端木冬寒,她先是暗示张熙阳与吴吉二人到这镇上来,接着又对杨若麟的身体动了手脚,让他活了下来,却也让他制造了后面的几起强奸案,并最终伤害了徐妍。想起那个老巫婆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我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杨若麟这个危险人物找到,如果让他再强奸了妇女,生产出几个小怪物的话,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消灭起来是很有难度的。到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强奸案了,命案也会频发的,”陈叔说着。 “那我们找到他后,怎么办?”我马上问。 “师父还没失踪的时候,我听他讲过,要真正消灭蛊虫,需要将它的母体消灭,否则,它就有无限繁殖的能力,所以,我们找到杨若麟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死他。”山爷爷帮陈叔回答我的问题,在说到杀死杨若麟时,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与他之前留给我的慈眉善目的印象反差很大。仙有灵犀不过细想一下也可以理解,他们既是修习正道,所谓正邪不两立,对这些邪恶的危及到普通人安全的东西自然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 讲完了杨若麟的事,他们二人又讨论起了修习方面的事情,我对这些没有太多兴趣,倒也乐得个清闲,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回到旅馆,我见他们二人还是意犹未尽,干脆让他们睡一个房间,我不想去杨若麟那边睡,干脆跑到依然与徐妍的房间去了,昨晚被陈叔踢坏的门已经修好了,我进去后,关上了门,便躺到了依然睡的那张床上。 “睡了吗?”我掏出手机来,给依然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后,我就一直盯着手机,等着依然给我回过来,可是一直过了十多分钟,依然都没有回复。我有些忐忑,担心她爸在家里发疯,干脆直接给她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四五声,依然才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她不自然的声音:“怎,怎么了?” “依然,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担心地问。 “没,没啊,我已经睡了。”她回答我说。 “这样啊,你爸没为难你吧?”我又问了一句。 “没有,他吃了晚饭就出去打麻将了,一直没回来,我回来与我妈聊了一会就睡了。”依然的声音有些慵懒,的确像是睡着后被我吵醒的感觉。 听着她这么说,我才放心了下来,让她继续睡,早上起床后给我打电话,她“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没有事情做,我也早早地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躺下后,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徐妍,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虽然昨晚几乎是熬了个通宵,可脑子里与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怎么都睡不着。 隔壁房间一直有谈话的声音传来,这两师兄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却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是想要把前面几十年没有说的话都给补回来。 我一直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一次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一夜无事,因为入睡得晚,我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钟。当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时,我以为是依然打电话叫我起床吃早饭了,我眼睛都没睁一下,伸手拿过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胖强的声音。重生:娇妻太霸气胖强一听我声音,就知道我还没有起床,直接就大声吼了一句:“老子都上班了,你才安逸勒,还在睡懒觉,快滚起来了!” “强哥,我等会给你打过来啊。”我睡意正浓呢,说着就要挂胖强的电话。 “别急别急,我有正事,要不是师父的手机关机了,我也不会打给你的。”胖强的声音严肃了不少。 一听他这话,我有些清醒了,便问他是什么事。 “还是陈新生那梦,刚开始,他的梦境不清晰,后来,他感觉有东西在追他,今早起来,新生告诉我,昨天晚上,他在梦里看见追他的东西了,是一只大黑鸟,你问问师父,这有什么说道?” 胖强说完,我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大声问了一句:“大黑鸟?” “对啊,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莫非你也梦见过那大黑鸟?”胖强疑惑地问我。 胖强刚才一说到大黑鸟,我立马想到了端木冬寒养的那只秃鹫,它可不就是一只大黑鸟么。我倒是没梦见它,不过,在林子里时,它是进入过我的幻境的,在幻境里,它也在追着我。 我在林子里被徐妍叫醒时,那感觉也就像是从梦里醒了过来,如此说来,幻境与梦境的本质区别并不大,我就想,这两件事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当我把这事大致给胖强说了一下后,他也有些担心,更是催着我赶紧去找陈叔商讨一下。挂了电话,我便匆匆起了床,洗漱完毕后,直接敲响了陈叔他们的房门。 让我奇怪的是,我敲了好一会,里面都没有动静。我只得给陈叔打电话,却提示已关机,我想起刚才胖强就说过陈叔手机打不通。 我正着急呢,陈叔与山爷爷笑呵呵地出现在了楼道转角处,我连忙迎了上去。原来他们是去晨练外加吃早饭了,还说敲了我的门我没有反应,知道我在睡觉便没管我。 当我把胖强的电话内容讲出来时,陈叔刚才还淡然的脸,马上严肃了起来。 “梦里被大黑鸟追?师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山爷爷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第293章 家中变故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黑与白,对应着阴与阳,黑色的东西邪性重,虽说都是鸟,你看那得正道的凤凰,浑身金光闪闪,所经之处也是光耀照人,对比起来,这黑色的大鸟自然就不是什么吉祥之物了,我可以断定,新生师侄的梦境必定也是昏暗迷蒙的。”山爷爷回答我说。 “那怎么办?新生会有危险吗?”我有些担心。 “我等会给新生打个电话,问问详细情况再说。”陈叔沉吟道。 这件事说完,我也刚好把陈叔给我带上来的早饭吃完了。依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担心她,便给她拨了过去。 “依然,你还没起床吗?”电话通了后,我问她。 “啊,起,起来了。”依然回答我。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有吵闹的声音,便问依然怎么回事,是不是她爸又在发疯。依然却说不是,是电视里的声音。 我有些疑惑,那声音听着明明就不像是从电视里放出来的,我便以为是依然不想让我知道她爸的事。依然说她正在洗漱,不方便多说,之后就挂了我的电话。 陈叔与山爷爷在房间里把玩着陈叔带过来的那些法器,我在一旁无聊地玩着手机。不知怎的,我坐在一旁,心里总是毛焦火辣的,很不自在。 过了半个小时吧,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准备再给依然打个电话,刚调出拨号界面,电话就振动了起来,是依然打过来的。 我马上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了依然焦急的声音:“天童,你们快过来吧!” “怎么了?”听着依然的话,我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问。 “若麟在我们家里,啊……”依然大声喊了一句后,我听到一个猛烈的撞击声,接着电话就断掉了。 我心里着急,直接就往门外冲去,陈叔忙叫住我,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脚上没有停,头也没回地喊到:“杨若麟在依然家里!” 说完,我继续往楼下走,不一会,陈叔就跟了上来,别看他岁数大,身子骨还很硬朗,可以说是老当益壮。 陈叔一边与我并排而行,一边告诉我,他已经通知了派出所,让我等会注意自身安全,因为此时的杨若麟已经不是那个病怏怏的杨若麟了,他可以从三楼跳下而毫发无损,身手一定也不差,等会说不定要用上枪。一见狐妖误终身我本来心里就急,听陈叔这么一说,我更急了。刚才与依然通话,依然的声音就有些惊慌,特别是最后她叫了一声,估计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手机也被摔在了地上。我想着有可能是杨若麟在攻击她,心急如焚。 当我们跑到依然家门口时,隔着门,听见里面很嘈杂,我快速敲着门,并大声呼喊依然的名字。 过了一分钟,门终于打开了,依然妈给我们开的,她半躬着身子,脸色惨白,左边脸肿了好高起来,花白的头发也很凌乱,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我顾不得多想,喊了一句“阿姨”,便冲进了屋里。 一进屋,我就看到了让我热血喷张的一幕,杨若麟正从背后环抱着依然,面目狰狞地在依然脖子上疯狂地舔舐着,依然脸上毫无血色,眼神也很惊恐。 “放开依然!”我对杨若麟大声喊着,冲了过去。 依然看见了我,终于看到了希望,泪水一下就溢出了眼眶。 直到我冲到了依然跟前,杨若麟都没有停下他疯狂的动作,我来不及细想,伸手就朝他红红的脸上打去。 我本以为这下他会闪开了,可我的拳头却直直地打到了他脸上,触手之处,一阵温热传了过来,杨若麟的脸很烫。 挨了我这一下后,杨若麟总算转过头看向了我,他的眼睛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红眼病。 “当心!”陈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已经晚了,在我注意着杨若麟的面部时,他抱着依然的手松开了,右手猛地打到了我的小腹,这一下,疼得我立马蹲了下去。 一个手拉起了我,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我抬起头来,看到杨若麟已经放开了依然,血红眼睛狠狠地瞪着我,陈叔就在我的旁边。 依然被他放开,没有马上到我们这边来,而是往后走去,喊了一声“爸”,蹲了下去。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有一双手拉在杨若麟的右边小腿上。 陈叔把我拉着退后了两步后,便向杨若麟扑了过去。我本对陈叔很有信心,可刚才吃了杨若麟一拳,让我现在连呼吸都有些痛,我不禁还是有些担心陈叔。 陈叔冲到杨若麟跟前时,一个拳头已经送了出去,直指杨若麟面门。陈叔的动作很快很准,可这一次,整个过程中,杨若麟都注视着陈叔,有了防备,脑袋往一旁偏了一下,就躲过了陈叔这一拳。陈叔一击没中,另一只手掌打在了杨若麟胸膛上面,打得他的左脚往后退了一步。 杨若麟发出了一声低吼,就想抬起右腿踢向陈叔,可他的右腿被依然爸抱着,一下没有抬起来,他很是愤怒,猛地往上一收腿,再狠狠踩下来,直接踩到了依然爸的手背上面。 “啊!”依然爸痛得喊了出来。 “爸,爸!”依然也哭着喊着她爸。 想那杨若麟从三楼跳下而毫发无损,腿上的弹跳能力一定很强,腿上的力量也很强,这猛地一脚踩下去,依然爸那只手掌估计会有多处骨折。 杨若麟摆脱了依然爸的束缚后,身子转向陈叔,脸上全是狂躁之意,我感觉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或者说,他已经没有一点真正的杨若麟的影子了。 在这之前,他每次发作时,除了脸色红,精神亢奋之外,与我们交流并没有问题,也认得依然是他姐,甚至在最后一次犯案时,他在门口将依然打晕,还知道把依然扶回床上去,并给她盖好被子。 可是现在,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红,眼睛也是如此,就连刚才他发出的一身低吼,听在我耳里,都很陌生,不像是杨若麟本来的声音,我猜测,此时的杨若麟已经完全被那股力量控制了,这从他刚才对依然做出那种动作来也可以说明。 眨眼间,杨若麟冲向了陈叔,这个时候他的气势很盛,陈叔只有暂时回避着,做出了防守的姿势。 又是一声低吼,杨若麟的整个身子撞向了陈叔,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攻击方式,杨若麟速度很快,如果被他撞上,对陈叔的冲击一定很大。 好在陈叔一门除了术法,腿脚上的功夫也不赖,胖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杨若麟的动作快,陈叔的动作也快,在杨若麟的身子已经挨着他时,他突然一个侧身,让杨若麟扑了个空。 陈叔后面一米处就是一堵墙,见着陈叔闪开了,我心里一阵窃喜,以为杨若麟会直接撞到墙上去。前天在医院时,张熙阳生下来的怪物,本来想咬我,在我蹲下躲过后,它就撞到了墙上,受了重伤。 让我失望的是,杨若麟发现陈叔闪开后,及时地“刹住了车”,停了下来。看来,比起那小怪物,这产生小怪物的“母体”还是要聪明一些的。 陈叔却趁着杨若麟还没有转身,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让他撞到了墙上。只是,那个时候,杨若麟与墙面之间的距离很近,并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七界真龙在这之后,杨若麟便转过了身子,准备对陈叔发动第二次攻击。 这时,我感觉到没那么痛了,趁着陈叔与他周旋,我走到了依然爸的身边,依然与她妈都在这里。 走近后,我看到依然爸的右手背已经全部乌了,可以明显地看到皮下的瘀血。 他的左脸贴在地上,嘴角处渗着血液,有些血水已经流到了地面,与地面的泥灰混在一起。 依然不停地叫着他,他都没有回应,我不知道他之前哪里受了伤,就对依然说先把他扶起来吧。 依然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我扶着她爸的右手,她与她妈扶着她爸的左手,准备把他搀扶起来。 就在我们用力的时候,依然爸闷哼了一声,同时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爸,你哪里疼啊?”依然见着这样子,不敢再用力,着急地问了一句。 依然问完,我就听到她爸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因为太小声听不清,我便低下头去,就听到他说:“背……背……” “叔叔背上受了伤吗?”听清楚后,我抬起头来问着依然。 “恩……被若麟用脚踩了的……”说着,依然就哭了起来。 一听是这样,我就不敢再移动依然爸了,说不定肋骨被踩骨折了,凭着杨若麟那腿上劲道,甚至是脊椎断了都有可能。 “给卫生院打电话了吗?”我问。 依然妈回答我说没顾上打,说是依然刚给我打了电话,杨若麟就冲了过去,他们三人都在拦杨若麟。 对于整个事发过程,我很是好奇,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赶紧掏出手机来拨打了120,我没有小焦的电话,打完120,我又打了110,让警察来快一点。 “嘭”地一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并迅速地转过了身来。 这一转身,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杨若麟双手掐在陈叔脖子上面,把陈叔抵到了餐桌旁,而杨若麟的头顶流出了鲜红的血,流得满脸都是…… 第294章 丧尸来袭 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联想起刚才那响声,我猜测是陈叔被杨若麟推到餐桌旁时,顺手摸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狠狠地敲到了杨若麟的头上。 陈叔的脸胀得通红,我四处望了一下,想找点顺手的家伙,最后我只看到了一个扫把,时间不允许我想太多,我走过去拿起扫把,几步走到杨若麟身后,趁他的注意力全在陈叔身上,我用扫把棍子那一头,猛地打在了杨若麟的头上,我可以说是用上了吃奶的劲,这一棍子打下去,硬生生把那木头棍打断了,震得我的手都有些发麻。 在棍子打上杨若麟头部时,我看到他的头被打得偏向了一边,手上的力道也就松了。陈叔顺势从他双手中逃脱了出来,站在一旁不停地咳嗽。 先是陈叔一个玻璃杯砸下去,接着又是我一木棍打过去,杨若麟的脑子被打得晕晕的,我本以为他会晕倒过去的,哪知他踉跄着走了两步,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此时,他脸上的血更多了,额头上的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显得更红了,也更吓人了。 他就那么瞪了我一眼,复又站直了身子,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我刚才那一棍是从侧面打过去的,直接是打到了他右侧的太阳穴位置,他现在朝我走过来,我看到,他右侧的太阳血处有一个很明显的红色的印痕,太阳穴也肿得很高。 因为头部受了重伤,杨若麟走起路来有点重心不稳的感觉,加之这次他的动作也慢,这副场景,让我想起了美国恐怖片里的一种生物----丧尸! “举起手来!”我正在考虑下一步用什么东西来对付他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吼叫,我转过头去,是王一枫所长,此刻他正用一把手枪指着杨若麟,命令他停止攻击行为。 陈叔给派出所打电话时,一定也是说了杨若麟在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带上枪来。只是,第一个冲进门来的是王所长,这倒让我有些惊奇。一般来说,危急时刻,好多领导都是躲在别人的身后,而这个王所长别看平时有些架子,可关键时刻却是冲到最前面,顿时让我好感倍增。 紧接着,小焦与另外两个民警也进了屋,他们盯着杨若麟,目光如炬。而在他们都进来后,还进来了一个人,山爷爷。刚才在旅馆时,他也知道依然家出了事,只不过,他因为比本来寿命老了二十多岁,所以比不了陈叔,现在才赶到这。网游之统领天下“他手里没有攻击性武器,你们三人上前对他实施控制,我作掩护。”王所长当机立断,马上分配了任务。 小焦三人也不含糊,接了命令后,慢慢向着杨若麟走去,他们分散了开来,成一个弧形包围杨若麟。 “小心点,他力气大得惊人!”陈叔忙着提醒了他们一句。 小焦他们全是年轻的精壮小伙,想着自己这方是三个,杨若麟只有一个人,并且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娃儿,思想上有些轻敌。所以,即便陈叔提醒了,他们三人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杨若麟也不动,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走着走着,小焦三人的弧形已经成了一个三角形,杨若麟的前面有两人,小焦绕到了杨若麟的背后,杨若麟仍然就那么看着他们。在他们离着杨若麟只有两米远时,王所长下达了一个“上!”的指令,他们三人便一拥而上,前面两人冲过去,一人抓住了杨若麟的一只手,而小焦从背后上去,抱住了杨若麟的腰。 抓住杨若麟手的一人,从包里掏出手铐,准备给杨若麟铐上。这个时候,杨若麟才开始发力,我就看到他被抓住的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那两个民警赶紧用力地按住他的手,杨若麟的牙咬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全都绷了起来。 “小焦,将他绊倒!”眼看着按住杨若麟手的两个民警脸上露出了吃力的表情,陈叔马上开口让他们把杨若麟摔倒在地上,这样,用身体压住他,有利于对他上手铐。 陈叔喊完,也向着他们走了过去,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我则是绕到了依然他们三人的前面,以防杨若麟突然冲了过来,伤到他们。 小焦在听了陈叔的话后,马上下蹲,抱住了杨若麟的两只腿,就开始往后面拉,想把杨若麟拉得向前扑倒在地上。结果呢,他刚蹲下去,杨若麟的右腿突然猛地往后一蹬,刚好蹬在了小焦的胸上,把他蹬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捂着自己的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之后,杨若麟再次发飙,低沉的声音吼了一声,双手往两边一用力,直接就把控制他手的两个警察甩开了。等着陈叔冲到他面前时,他的手脚都已经自由了。嫡女攻略陈叔刚才被他掐着了脖子,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我很担心他会挨上杨若麟的一脚。我顺手提起身边的一把木椅子,就向杨若麟走了过去,我准备把这木椅子直接砸他头上。 不出意外,扑到杨若麟面前的陈叔,因为没有想到杨若麟会在短时间内连续挣脱三个年轻警察的控制,生生挨上杨若麟一脚。这一脚,直接踢在了陈叔的左边大腿上面,踢得陈叔往后退了三四步,脸上也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一下伤得也不轻。 陈叔的这一下也算是为我争得了宝贵的时间,我在冲过去的过程中,就已经高高地兴起了椅子,在杨若麟踢退了陈叔后,我的椅子也砸到了他的头上。 “哐啷----”木头椅子砸在硬生生的头骨上,发出了这种声音,听得我心里都有些发麻。 而杨若麟在受了这样一下后,终于是摔倒在了地上。小焦与陈叔受到了杨若麟的攻击还没有恢复,我便与另两个警察一起上去,按住杨若麟,成功地用手铐铐上了他的两只手。 我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交给派出所了。我走到陈叔身边,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陈叔摇了摇头。 山爷爷也走到了依然身边,问她有没有受伤,依然哭着说她爸伤得很严重。山爷爷见着依然没什么大碍,心想没有辜负他师父的叮嘱,紧张的神色这才轻松了一些。 这个时候,门口又响了起来,走进来了两个医生,是卫生院的,我连忙让他们去给依然爸检查一下。 王所长也放下了枪,低头把枪往枪套里面装。 所有人都以为大功靠成,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两个民警扶着双手被铐的杨若麟起来时,出现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那个时候,大家在各自问候自己关心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杨若麟这边。 当一声惨叫传进我们耳朵时,已经晚了。 我循着那叫声转过头去,只看到杨若麟正压在一个民警身上,而他的头,埋在民警的脖子处,刚才那叫声,是地上的民警发出来的。落魄神王我与陈叔心中骇然,马上冲了过去,就想把杨若麟从警察身上拽下来,可当我们走到身边时,杨若麟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看到一个血柱射了出来,直接射了有两三米之高,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内心产生了一股恐惧。 王所长与小焦他们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冲过来时,陈叔已经张开了双手,拦住了他们向杨若麟靠近。 “王所长,枪,快!”陈叔大声吼着。 “可是,还不到用枪的时候啊!”王所长有点犹豫。警察开枪,是有严格规定的,必须在特定的情形之下,才能开枪。 “放屁!嫌犯已经危急到民警自身的安全了,完全可以开枪!”陈叔当了这么多年的培训教官,对用枪守则那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马上就纠正了王所长。 “王所长,他已经咬破了那个警察的喉咙,开枪吧!”因为此时杨若麟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我们并不能清楚地看到那边的情况。我猜测是王所长还不知道杨若麟对那警察做了什么,所以才说没有满足开枪的条件,我便说了出来。 “啥?”一听这话,王所长马上表示出了震惊,不再犹豫,重新掏出了枪。 而这个时候,杨若麟也慢慢转过了身来,我们看到,他的嘴正在一下一下地咀嚼着,嘴上还吊着几丝血肉,他一边嚼着,混合着唾沫的血水也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当他转到与我们正面相对时,他竟然笑了一下,似乎在说,这肉真美味啊。 杨若麟现在的情形,与在卫生院手术室里,那个小怪物咬断吴吉的脖子,并咀嚼他的血肉,是如此的想像。这也再次证明,那个小怪物,必定与杨若麟有关! 杨若麟转过来后,地上那个警察的模样就暴露在了我们面前。他两眼睁得很大,浑身抽搐着,脖子里还在不断地淌出血液。这让我想起了吴吉的死状,说起来,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杨若麟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第295章 心脏 “站住!再过来我就开枪了!”王所长掏出了手枪,对准着杨若麟喊道。开枪前警告,这是必须的程序。 可是,杨若麟没有停,一步,两步……离我们越来越近。屋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有依然和她妈以及一个女医生,她们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如果让杨若麟再咬到了她们,那就麻烦了。 “开枪!他已不是人类了!”这次,是山爷爷喊出来的。 这话对王所长就像是一个开枪指令,山爷爷刚说完,我就听到了“嘭”的一声枪响,同时还伴有女人的尖叫声。因为我们都站在王所长身边,枪声震得我有些耳鸣。 这一枪打在了杨若麟的左胸口上,王所长还是留了点余地,没有打他的要害部位。子弹进入胸膛,杨若麟胸前的衣服很快就浸湿了,他停了下来,低头看去,接着,抬起头来,继续向我们这边移动着步子。 我心里一惊:莫非这怪物已经不怕子弹了,还是说,他真的成为了一具丧尸,早就没有了生命,现在的他已经死了,只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才没有倒下去? 在我愣神的功夫,又是一声枪响,我回过了神来。这一枪,王所长打在了杨若麟的左腿上,以期让他停下步子。杨若麟这次却停都没停,只不过,他走路时,像是一个瘸子。 王所长没有犹豫,开了第三枪,打在了杨若麟的右腿上。 杨若麟还是没有停,尽管动作已经慢下了很多。我转头看向王所长,发现他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想必,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挨得住子弹的身体吧,这种情况,只有可能在战争年代发生。 眼看着杨若麟就要走到我们面前,王所长终于下定了决定,向着他的头部连开了三枪,最后,我听到了一个挂空弹的响声,这说明没有子弹了。 这三枪都打在了杨若麟的额头,分别在额头的左、中、右,三枪打完,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枭王枪声响毕,房里的人都盯着杨若麟。我想,如果到这个地步,杨若麟还没有倒下去,继续向我们走过来,那大家心里都会升出一股恐惧之意的,甚至是绝望。 好在,杨若麟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倒下去。一秒、两秒……直到一分钟后,他的整个身子,终于是重重地往后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后,他的头部刚好倒在了之前那个警察的脖子旁边,警察脖子上还在喷着血液,只不过已经很小了,这血液直接喷到了杨若麟的脸上,把他的整张脸都染红了。 “死了?”王所长疑惑地问了一句。 “先等等。”陈叔让他别忙着过去。 又过了三分钟,杨若麟还是没有反应,我就听着王所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tmd,我还以为这杨若麟还真是一个不死怪物呢! 陈叔慢慢向杨若麟的尸体走了过去,山爷爷也走了过去。我有些好奇,也想去看一看,可我刚走了两步,就听着陈叔大声喊了一句:“不好!” 我心里一惊,马上就停下了步子。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陈叔明明喊了“不好”,却没有退回来,反而是蹲了下去,检查着杨若麟的身子,山爷爷也一起蹲了下去。 而杨若麟的身体并没有动,我更加疑惑了,不知道陈叔刚才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人蹲下后,脸色严肃,解开了杨若麟的上衣。 我见着杨若麟没有什么动静,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杨若麟的身体始终是没有动,陈叔与山爷爷已经把他的上衣脱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光光的胸膛。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杨若麟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地,跳动得很高,我甚至有一种听到了心脏跳动的错觉。超级葫芦“陈老哥?他还没死?”王所长疑惑地问了一句。 陈叔没有回答王所长,而是把手伸到了杨若麟的鼻孔前,试探着他的呼吸,他摇了摇头,然后才回道:“呼吸已经没有了,但是,这心脏还在强有力地跳动,比正常人还要跳动得厉害!” 我以前听到过一种说法,人死的过程,要分为几个步骤,先是呼吸停,再是心脏停,接着才是其他器官逐渐衰竭。所以,我当时的想法是,杨若麟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没有到心脏停止跳动那一步,过一会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便觉得没什么危险了,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可这刚离得杨若麟近了一点,我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躁动之意,让我好不舒服。我心中的这股躁意,随着杨若麟那心脏的跳动,而牵扯着我的全身。 “陈叔,怎么回事?”我觉得此事有些怪异,便询问着陈叔。 我并不知道陈叔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正准备向他讲述我的感受,陈叔听着我到了身后,却马上发声让我离远点。 我犹豫了一下,发现杨若麟心脏处跳动得更厉害了,隐隐有冲破他胸膛的感觉。而这个时候,我心中的躁意更甚,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天童!退后!”陈叔头也不回地再次对我吼了起来。 我终于是知道了厉害,同时,我也似乎明白了过来,杨若麟的心脏处,有一个东西,它正要穿破杨若麟的胸膛而出来。 “师弟助我,驱妖法咒!” 说罢这八个字,陈叔便站了起来,右手一伸,袖子里掉落出一把桃木剑,之后,陈叔闭上了眼睛,嘴里快速地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山爷爷也站了起来,同样是闭着眼睛,跟着陈叔的节奏,一起念起了那法咒。超级制造帝国我想了起来,那天在手术室,陈叔也是一边念着这种咒语,一边用桃木剑刺向小怪物。他们师出同门,陈叔一说驱妖法咒,山爷爷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时,二人的声音已经合二为一,房间里很静,即便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却也响彻在整个屋子里。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也不时地看着杨若麟那继续跳动的心脏,它的跳动幅度已经越来越大了,我很怕它会先于陈叔的桃木剑刺下而出来。 终于,陈叔与山爷爷的法咒停了下来,之后,陈叔将桃木剑的剑尖置于嘴前。我正疑惑他在做什么时,他张开了嘴,“卟”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水在桃木剑上面。我明白了,他这是用了自己的舌尖血。以前看鬼片时,就听闻道士的舌尖血有很强的驱邪功用,现在看来,这些影视作品也不全是瞎掰,还是有迹可寻的。 紧接着,陈叔高高举起了桃木剑,然后,突然发力,猛地向杨若麟的心窝处刺去。 在陈叔刺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有些担心,因为,这仅仅是一把木头剑啊,能不能刺穿人的血肉,我没有把握,再一个,我也担心陈叔的这个宝贝这样刺下去,会被折断。 好在,我担心的两个情况都没有出现。陈叔的剑,直直地插进了杨若麟的心脏位置,至少插进去了有十厘米的长度。 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是,随着陈叔桃木剑的插入,杨若麟心脏处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怎么说呢,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种动物在叫。陈叔转动了一下桃木剑,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听得很清楚,声音不是来自杨若麟的嘴,也不是来自他的喉咙,而是来自于他的心脏处。 而这一次,我也听得有些明白了,那声音,竟与我曾经在海洋馆里听到的白鲸的叫声相似。 第296章 红虫子 听着这声音,我头脑里闪现着白鲸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了手术室里那小怪物的样子,以及它身上那黏稠的液体,就琢磨着,这东西还真是一种鱼类啊。 第二次叫声过后,杨若麟的心脏处再次动了起来,陈叔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桃木剑紧紧地按在那里,不敢松手。 我却是看着,杨若麟心脏处跳动越来越厉害,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这个时候,山爷爷走到了陈叔的身边,也是右手一伸,之后,手里凭空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待我细看过去,却又不是黄色,有点金光闪闪,我心里一惊:这是啥东西? 我记得上次陈叔给了我与胖强一人一张银符,后来,胖强的银符救了胖一命,我的银符装进了依然的手机,那天在手术室,我也是见识过这银符的威力,直接把小怪物烧成了灰。 之前我就想过,既然有银符,那肯定就有金符,现在看着山爷爷手里这符纸,我便猜测它十之八九是金符了,应该也是山爷爷师父留给他的。 我就想着,银符都可以把小怪物烧掉,这金符威力更强,对付杨若麟心脏处那个“东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这样一想,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山爷爷拿出金符后,双手合十,把那金符夹于双手之间,然后便站在那里念起了另一种符咒。陈叔听着山爷爷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脸上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陈叔只抬起头了几秒钟,马上又低下了头去,注视着杨若麟的心脏处,我的目光也落在了上面。而这一次,我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杨若麟那本已发白的胸膛,心脏的位置处竟然红了起来,与周围的颜色大不一样。 并且,这种红很特别,不是他的肌肉红,更像是肌肉下面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师弟,它要出来了!”陈叔轻声说了一句。他轻声,是不想打断山爷爷的施咒,可这事却又必须要提醒山爷爷,所以,他说了出来。 山爷爷没有回应,继续念着咒语,只是,我感觉得到,他念咒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些。 杨若麟倒地后,王所长就安排着医生先把依然爸抬了出去,然后又把依然和她妈叫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陈叔、山爷爷、王所长与小焦五个人了,陈叔与山爷爷在杨若麟身边,我在他们后面,王所长与小焦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失忆总裁哪里逃杨若麟心脏处的红色更加明显了,我有些口干舌燥。 “天童,你也退到门口去!”陈叔大声对我说着。 我本想与他们一起战斗,可我对这抓鬼捉妖的事实在不在行,呆在这里,反而容易成为他们的负担,想着,我慢慢往门边倒退了过去,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团红色。 当我退了有五六步时,一只手从背后扶住了我,我侧头看了一下,是小焦。之后,我马上又转过了头去,继续盯着那个红色。 而这个时候,杨若麟的胸膛处已经不再是跳动,而是鼓了起来,顺着桃木剑鼓了起来。随着鼓起的包越来越大,杨若麟胸膛的那一层皮肤也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相应的,下面的那红色就越来越明显。 数十秒后,杨若麟的皮肤已经如气球一般,感觉只需轻轻一刺便会破裂。我刚有这种感觉,下一秒,那皮肤就破裂开了,红色东西的全貌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东西与手术室里那小怪物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这不禁让我觉得它基因的强大,与张熙阳的卵子结合后,生出来的东西,竟然没有半点人样。只是,它的个子比那小怪物还要小一些,让我怀疑它到底是不是小怪物的母体。 刚才在杨若麟的皮肤下面,看着它很红,可皮肤破裂后,这红色竟然就慢慢黯淡了下去,成了乌红色。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平时吃苹果,把苹果皮削了后,如果不尽快吃掉的话,苹果的表面会变色,那是被空气中的氧气氧化了,这东西难不成也是被氧化变色了? 与之同时,升腾起了一股青烟,那是桃木剑的法力作用在它身上产生了,刚才因为它还在杨若麟的身体里面,青烟冒不出来。现在它一离体,烟子也就出来了。 它从杨若麟体内蹦哒出来后,因为身上还插着陈叔的桃木剑,移动不了,就在上面不停地颤动着。看着它不停地动,我有些担心,因为,在手术室里,陈叔也是用桃木剑刺穿了小怪物的下腭,可它竟然猛地发力,让桃木剑划开了它的下腭,然后,它向着依然咬了过去。 我担心小怪物的母体----这个乌红的家伙也会想到这个办法。 可我的这个担心马上就被山爷爷消除了,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施咒,本来是合十的双手掌,左手斜着向上,右手斜着向下,错开后,拿有金符的右手掌便向着那乌红色的东西上面拍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腿也蹲了下去。仙品厨娘随着金符贴到那东西的身上,山爷爷手便松了开来,因为那东西与手术室里的小怪物一样,浑身黏乎乎的,不用担心符纸会掉落下来。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金色的符纸“轰”地一下燃了起来,一瞬间,这火焰便将那乌红色的东西给包围了。 在手术室时,银符燃起的火焰是蓝色的,今天这金符燃起的火焰是黄色的、金色的。我就看到,在金色的火焰中,那东西痛苦地挣扎着,发出了几声惨叫。 陈叔仍然没有收手,桃木剑也没有收回。这让我担心那火焰会不会烧掉桃木剑,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十秒钟不到,火焰中的怪物就不再动弹,声音也停止了,它本身就不大的身子也向着中间缩了回去。 又烧了几秒钟,那东西已经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这个时候,陈叔才收回了桃木剑,我看到,那剑身完好,甚至没有被熏黑分毫。 它继续缩小,成了乒乓球大小,火焰也随之变小了。等到火焰熄灭时,那东西已经只有大拇指般大小了。 这么小一个东西,即便还活着,也作不了多大的怪了吧。想着,我便大起胆子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时,我看到它已经一动不动。这个大小,就像是一个大虫子。 我本以为这次也会将它烧成一堆灰烬,没想到是越烧越小,到最后,还保存着它本来的样子。我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他。 一只手将它捡了起来,是山爷爷。他把这虫子举到眼前,皱眉说道:“这就是那蛊虫的原始大小了吧。” “师弟,你刚才用那金符,可是师父留给你的?”陈叔对这蛊虫没啥兴趣,问起了金符一事。 “对啊,师父只留给了我一张,让我在关键时刻用。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给别人瞧风水、算命,也没遇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我还以为用不上了呢。没想到,会在今天用到。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他让我保护依然丫头,这金符用在这里,也算是保护了依然吧。”山爷爷回答道。 “陈叔,按理说,金符应该比银符厉害吧,可为什么银符可以把怪物烧成灰,而金符却做不到这样?”我有些好奇。 “这才是金符的厉害之处,银符将邪物一烧了事,我们却无法探知邪物的本质属性,而金符在杀死邪物的同时,保留了它本来的面目,同时也把它还原为初始的模样,可以说是把它打回了原形,对于我们进一步研究它,是很有用的。”陈叔对我解释说。三国之惧内王爷陈叔说完,我伸出手来,从他手中拿过了这个大虫子。刚才陈叔说,这就是它的初始模样了,也就是说,它进入到杨若麟肚子里时,就是这么大。我比划了一下,想象着把它生吞进胃里,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这个时候,王所长与小焦走了过来,瞪大着眼睛。 “王所长,今天的事,恐怕你得好好想一想如何向上面解释,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提得好。”陈叔复从我手中拿回虫子,放回了包里,然后对王所长说道。 的确,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而事实的真相,也不方便往上汇报,王所长最好的说辞便是:我们发现了强奸犯杨若麟的遗迹,在抓捕他时,一名民警殉职,关键时刻,王所长连开六枪,击毙了嫌犯。 “我明白,只是,陈老哥,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东西?”王所长有些迟疑地问道。 陈叔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将它拿了出来,放在了王所长的手心里。王所长盯着它看了近一分钟,面露难受之色,忙着将它还给了陈叔,而小焦却是压根不想碰这邪物。 “小焦,通知殡仪馆来收尸。”王所长吩咐道。 听了这话,我低头看了一眼杨若麟的尸体。此时,他的心脏位置处破了一个洞,里面却是看不到心脏。联想到他身上的一些怪异现象,我推测,他的心脏早就没有了,是那个红虫子占据着心脏的位子,发挥着心脏的作用。 处理好房间里的事情,我们一行人便往外走去,刚走出门来,我就看到了依然的身影。原来,门外还有三个警察,他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将听到枪声赶过来的群众挡在了警戒线之外。 我看到依然时,她正在与一个警察说着什么,似乎是想进到警戒线里面来。我赶紧走了过去,问她爸怎么样了。 她告诉我,她爸已经被送去卫生院了,她妈跟着一起的,她担心我,便留了下来,可外面的警察不让她再进去了。 剩下的事全交给了派出所,我们一行四人往卫生院走去,路上,我问起了依然,杨若麟是什么时候去到她家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297章 因果 让我们三人意外的是,我一问起这事,依然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看着她问。 依然就是一个劲地哭,没有回答。 “依然,若麟呢?”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我转过头,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是杨若麟的爸妈。 依然听着这个声音,也抬起了头,却没有吱声。不管怎么说,杨若麟都是这两人的儿子,依然还是说不出口杨若麟已经死了的事。 “他还在依然家里,你们过去吧,警察会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们。”我对他们说道,他们听完,迟疑了一下,便走了。我心里纳闷,这杨若麟刚死,他们怎么就来了,是谁通知的他们呢。 “丫头,别哭了,给我们说说看。”待他们走了,山爷爷见依然还在流泪,也劝了起来。 “山爷爷,我,我,我昨天晚上回家时,就见着若麟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一听这话,我声音就大了不少。 “天童娃儿,你冷静点,听丫头说完。”山爷爷对我说。 我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压抑住自己体内的躁火。要知道,在知道杨若麟强奸了徐妍后,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甚至想让陈叔帮我推算一下他的藏身之地,可是依然明明昨晚就见到了他,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 我突然间就明白了,我昨晚给她发短信没有回,打电话也支支吾吾的,原来是心里有鬼。我实在搞不明白,难道到现在为止,在她心中,杨若麟还是她弟弟么?在我送徐妍去的路上,她还在劝我,让我不要怪依然,如今依然这样做,对得起徐妍么? 我扳着脸看着她,一时间,我竟是觉得,她是如此的陌生,让我捉摸不透。 “前天晚上,若麟跳下楼后,便逃进了镇子外的一座山上,中间一直没吃东西,昨天下午六点左右,趁着天色开始变黑,他就下了山,避开行人的注意,回到了我家里。他给我妈说我们有事都去了县城,只留了他一个人。”相门毒女“你妈不知道他犯案的事?派出所的工作是咋做的啊。”陈叔皱眉问道。 陈叔说得没错,去嫌犯亲属家里走访,告知其亲属,嫌犯犯了什么事,有多严重,让他们有了嫌犯的消息后随时向警方报告,这是最基础的工作啊。这个镇上,杨若麟的亲属就依然家,如果派出所没有去做这个工作,那就是重大失职了。 “上午去过的,我妈也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我妈其实正准备悄悄给我打电话的,我刚好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家里。” “所以,你们就包庇他了?”听到这里,我的火气又上来了,依然说她妈都准备给她打电话了,应该就是想要揭穿杨若麟了,可这时依然回去了,她们并没有向外打电话求助,联系起依然以前对杨若麟的袒护,我想当然地以为,她一定又是心软了,不想把杨若麟交出来。 “天童,我……我没有……”依然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丫头,接着讲。”山爷爷说了一句。 “我看见他时,很生气,质问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没想到他一下就跪了下来,说他是生了一种病,发病的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当时的样子很是悔恨,我承认,我的心软了不少,但我还是准备把他交给警察的。我告诉他,每个人犯了错误,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甚至让他不用害怕,强奸罪一般不会判死刑,我们会等着他出来,以此让他放弃抵触情绪。” “他听了我的劝,也表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他有一个要求,他让我再等一等,我问他等什么,他说他去自首前,想再见一见他爸妈,我们便给舅舅舅妈打了电话,可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客车过来,他们说今天一早赶过来。”春秋度后面的事就明了了,为了满足杨若麟的要求,依然多宽限了他一个晚上,准备等到今天早上杨若麟的父母过来后,再把杨若麟送到派出所去,或者是再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结果呢,今天早上,杨若麟再次“发病”,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已经丧失了理智,依然这才慌忙着给我打了电话。 依然之后说的话,证实了我的这个猜测。 “你爸呢?你爸不是不喜欢杨若麟么,他怎么会不报警?”依然爸这次的表现也很让我意外,先是没有举报杨若麟,接着似乎是为了保护依然而受了重伤。 “上午警察去我家里时,我爸还在睡觉,并不知道若麟犯案的事。下午他打完牌回来后,只是像以往一样冷眼看了他几眼,也没多问什么。”依然回答着。 “唉,丫头,你真不该一时心软啊。”听完依然的话,山爷爷叹息着说。 “山爷爷,我,我错了……我先是害了妍妹妹,现在又害了我爸,我,我真是个罪人……”依然再次自责了起来。 “小林啊,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一切都是命数,你想开些。”陈叔开口劝着她说。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卫生院。进去后,我们径直到了急诊科,询问她爸的情况。一个值班的护士告诉我们,她爸脊椎断了,正在手术室进行抢救。听到这消息,我们又赶紧去手术室,到了后,依然妈在外面守着。 “妈,爸怎么样了?”依然哽咽着问。 “进去好一会了,医生说有可能会瘫痪。”依然妈说着,也用手抹了一下两眼流出的泪水。 依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站稳,我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把她扶到了凳子上面。 这一等就是近两个小时,十二点过,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医生推着一张床出来了,床上躺着依然爸,我们赶紧围了过去。极度破空依然爸眼睛是闭着的,医生说是麻药劲还没有过,等会就会醒了。依然着急地问她爸到底怎么样了。 “肋骨断裂三根,胸部脊椎碎裂,胸部以下全部瘫痪。”医生只说了这短短的三句话,对于依然和她妈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听了这话,依然妈直接就晕了过去,医生忙着又给她输氧又是掐人中,过了好一会,她才睁开了眼睛。而一旁的依然,也是两眼发呆,没有神韵,我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叹息。 昨天送徐妍时,我还在想“因”与“果”的关系。现在,看到依然这个样子,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这两个字来。依然带杨若麟去找了端木冬寒,让端木冬寒种了一个红色的蛊虫在杨若麟的体内,接着,杨若麟强奸了徐妍,现在又导致依然爸瘫痪。 正如依然刚才所说,她是先害了徐妍,又害了她爸。从因果来看,依然的执念是“因”,而这个“因”,导致了徐妍与依然爸受苦的“果”。 除了这两个直接的“果”之外,只怕是,从今以后,依然的妈妈会老得更快吧,而依然自己的心里,也会因为这件事而自责内疚不已的。甚至于,因为她本就善良,见不得人受苦,当这种苦的产生与她有关时,她的这种负面情绪会陪伴着她一辈子。 刚才依然妈昏迷时,我们便都留了下来,在过道里等着医生把她救醒,而另外的医生则推着依然爸去了病房。 现在,依然妈醒了过来,待她休息了一会后,山爷爷便扶着她,我扶着依然,往她爸的病房而去。 到了病房,我们让她们二人坐了下来。她们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病床上始终闭着眼睛的依然爸。 这么看了好一会,依然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她妈,问了一句:“妈,刚才在家里时,你对着若麟喊了一句,说我是他亲姐,这是怎么回事?” 第298章 依然妈的秘密 听了依然的话,我心头一惊,依然是杨若麟的亲姐?虽然依然以前对杨若麟说过类似的话,但我知道,依然妈在危急时刻突然喊出这句话来,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她妈愣了一下,之后转头对我们说:“唉,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要给依然讲点事情。” 我们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默契地走出了病房。不管我有多好奇,这终究是依然的家事,她妈让我们回避,我们没理由留下来继续听。 我们坐在医院过道里的长凳上,陈叔点燃了一支烟,问山爷爷要不要,山爷爷摆了摆手,掏出自己的旱烟杆抽了起来。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掌托住脑袋,想着依然刚才那句话,依然是杨若麟的亲姐,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依然爸性情大变甚至对依然恶语相向的原因。 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俩手中的烟一直没有停,中途我看了他们两眼,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大家心里都很压抑吧。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病房里隐约传来了依然的哭声,一分钟后,哭声明显大了起来。换作以前,听着依然哭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病房,但是,这一次,我没有。 一来,我知道她没有危险,只是听到了什么事相而伤心;二来,我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对杨若麟的执念,从而造成徐妍受到伤害,我心中是有梗的。诚然,的确是徐妍自己告诉她端木冬寒可以救杨若麟的,但是,徐妍也是见着她舍不得杨若麟,怕她伤心,这才说出了那事。归根结底,还是她的执念造成的。更何况,昨天晚上,她再一次对杨若麟表现出来的心软,让我很愤怒,我真心觉得她对不起妍妹。 所以,任是依然在里面哭得多厉害,我都没有动。不过,我的心却是很难受的,毕竟我也深深地爱着她。这种左右为难的情绪,几乎压得我出不上气来。 直到山爷爷听不下去了,对我说着:“天童娃,你进去看看丫头,她也不容易。”梦游前妻别想逃听了这话,我才抬起了头,长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咚、咚、咚”我敲了三下门。因为是依然妈叫我们出来的,我得确认一下她们母女俩是否已经讲完了。 “进来吧。”依然还在哭泣,只是声音小了一些,她妈开口让我进去。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此刻,依然正趴在她爸的病床上,身子还在抽动着。她妈满脸怜惜地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依然啊,所以,你也别怪你爸,他真的很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依然妈轻轻说着。 “妈----”依然听了这话,一下把头埋在了她妈的腿上,哭个不停。 这一瞬间,我对她的爱与疼惜扩大了开来,超过了责怪她的情绪,我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长发,轻声说到:“好了,别哭了,我们都在这里的。” 陈叔与山爷爷也走了进来,一起劝着她。缓了好几分钟,依然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依然妈说她在这里守着就好了,让我们都回去,依然说她也不走。我们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便一起陪着他们,等依然爸醒过来。 快十二点的时候,她爸还是没有醒,她妈非要催我们去吃午饭。没办法,我和陈叔、山爷爷就出去了。吃完饭,我让他们二位先回旅馆去,这么多人都呆在病房也没有用。 我给依然和她妈带了饭回病房,她们却都说不想吃,我理解她们的心情,也就没有强求。穿越之温僖贵妃又坐了一会,依然妈让我陪着依然出去走一走,陪她说会话,我听了,看了看依然,她也同意了,站了起来。 出了病房,我们就在卫生院里面随意逛着,而这个时候,依然告诉了我他们家的大秘密。 依然妈说的没错,依然真是杨若麟的亲姐姐。她、杨若麟还有杨若麒,都是杨川的子女。 当年,依然爸妈结婚后,一直没有小孩,而依然爸爸家里又很看重传宗接代,依然的爷爷婆婆成天在外面唉声叹气,说自己儿子娶了一个不会下崽的女人。 依然妈听到这些话,很是难受。那个时候,依然爸还在外地当兵,每年探亲假回来两个月。那一年,依然爸仍然回来了两个月,可直到他离开的时候,依然妈都没有怀孕的迹象。 依然妈为了证明自己的亲白,便一个人去县里做了检查,结果显示,还真是她的身体有问题,无法正常受孕。 依然妈不敢把这个结果告诉家里,因为她知道,一旦依然爷爷婆婆知道了这个结果,一定会逼着依然爸与她离婚的。 她只有把这件事与自己的娘家人说,这其中就包括她的弟弟杨川。 碰巧的是,杨川的老婆刚好怀了一对双胞胎,而他们家里经济条件又不行,同一时间养两个孩子很困难,他们姐弟一商量,便有了主意,让依然妈假装怀孕,等着杨川媳妇快生了的时候,依然妈以娘家人照顾自己更方便为由,去到杨川家里“待产”。 结果呢,杨川家生下的双胞胎,两个都是女儿,依然妈便抱走了一个,由依然爸取名为“林依然”,而杨川给另一个女儿取名为杨若麒,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好了过几年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取名为杨若麟。 杨川家的孩子是三个多月大时去县医院打b超确定的是双胞胎,在他们商议出这个红楼梦之意外来客主意时,他们便想好了,直接告诉依然爸,其实他休探亲假刚回来几天的时候,依然妈就怀上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测准而已,这样,等依然出生的时候,就说是早产了一个月。 那个年代,并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测孕试纸,那个年代的人对这些方面也不是很懂。依然妈自与她爸恋爱后,对她爸都很好,也从来没有与其他男人传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结婚后,依然爸在部队,依然妈也一直也依然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即便有那心思,却也没有条件。再加上,依然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家里后,她就一直很用心地在演戏,从肚子的增大,到怀孕期间的各种不良反应,她都做了出来。 所以,依然爸对此事深信不疑,依然爷爷奶奶更是如此,想着要抱孙子了,成天乐得合不拢嘴,对依然妈的态度也明显好了不少。 在这期间,依然爸都在部队,直到依然满月的时候,才再次请了探亲假回来。 对于依然妈没有生出儿子一事,依然爷爷奶奶还是有些介意的,可依然爸毕竟出去当了几年兵,思想要开放得多,并没有在乎依然的性别,很疼爱她。 后来,依然爷爷奶奶想让依然爸再给他们生一个胖乎乎的孙子,当依然爸把这事告诉依然妈时,依然妈知道自己再也生不出来,死也不同意这件事。 为了不引起依然爸的怀疑,她还说出了好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第一,养俩个孩子,经济压力会很重,有些吃不消;第二,依然爷爷奶奶本就重男轻女,如果真的再生一个儿子出来,依然在家里便会没有地位;第三,每一个人的心思与疼爱只有那么多,现在她和依然爸对依然都是百分之百的爱,可如果有了老二,这份爱便会被分割,她觉得对不起依然。 依然爸本来就很爱依然,听了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去说服了依然的爷爷奶奶。 第299章 父女情 就这样,一家人都没再提这事,因为依然从小就懂事,成绩也很好,倒也深得她爷爷奶奶的喜欢。 只是,依然爷爷死的时候,依然爸爸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林家后继无人。 依然爸听了这话,当时就觉得特对不起林家,但考虑到依然妈的感受,这句话,一直隐藏在依然爸的心底,从来没有说出来。 依然就这样健康地成长着,他们一家人也过得很幸福。 至于杨川一家,在生下了杨若麒和依然后,隔了几年,如愿以偿地生下了一个儿子----杨若麟。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依然妈也是松了口气,她觉得这样的话,杨川就不会再惦记着依然,也就永远不会说出依然的身世之谜。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个杨若麟竟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杨若麒又在十多岁时出车祸死了。 在这之后,杨川一家人倒是积极地对杨若麟进行治疗,可中途,杨川也找过依然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过一次这事,依然妈当时就翻脸了。 那个时候,杨若麟的病情还没有太严重,杨川顾及到姐弟感情,便没再提这事。直到今年,杨若麟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医生直接说他的寿命不会超过半年,而家里的钱早就用光了,甚至还借有一些外债。 杨川再次找到了依然妈,提出等着杨若麟死了后,会与依然相认的要求,也让自己的后半生有个念想,依然妈再次拒绝,并说,即便杨若麟死了,杨川是依然的舅舅,等他们老了,依然一样可以照顾他们,就是不同意他们相认。 那次,他们就闹得不欢而散。后来,杨川夫妻不忍眼睁睁看着杨若麟死在自己面前,狠心抛下了他,回到镇子上时,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第三次找到了依然妈。 刁蛮公主的冷酷王子 而就在他们三人谈论此事时,被突然回来的依然爸听了去。依然爸当场就要求他们说清楚,这正如了杨川的意,他不顾依然妈的阻拦,把事情原委全说了出来。 依然爸听了,很愤怒,当时就打了她妈两耳光。他生气的不是依然妈生不出孩子,而是她骗了自己二十多年,还让自己的父母临死都带着遗憾。也是那个时候,他说出了依然爷爷临死时说的那句话。 杨川二人没想到依然爸会发那么大的火,加上依然又不在家里,说这事也没用,他们便回家去了。 自那天后,依然爸就性情大变,对依然妈没有什么好脸色,并且迁怒于依然,也就有了后面对依然的恶言恶语。 今天早上,杨若麟发病,对依然动手动脚,依然爸妈阻止了几次都被甩开了,依然妈情急之下喊出了那句话来,本想杨若麟听着依然是自己亲姐姐会停下来,却不想他那时已经没有了心智,根本没有理会。 之后,眼看着依然在杨若麟手中受辱,依然爸心中对依然的疼爱之情全被激发了出来,他奋不顾身地去想要将依然从杨若麟手中救出来,可他哪里是杨若麟的对手,被杨若麟两三下便打趴在了地上,特别是背上,被杨若麟狠狠踩了几脚,即便是这样,他还爬着去抱住了杨若麟的腿。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已有些湿润,依然的爸爸,终究还是爱她的。我恍然又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在依然的房间里,细心地贴着一张张的奖状,把每一个边角都捋得很是平整。 “这件事,你怎么看呢?”听完依然家的这件纠结事情,我在感慨完后,问了她一句。 “我爸妈永远都是我的爸妈,比起血缘亲情,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更让我刻骨铭心,至于舅舅舅妈,现在若麟和若麒都不在了,我肯定会也照顾他们的。”依然抬起头,看着前方说到。 我留意到,她仍然称呼杨川夫妻,也就是她的生父母为“舅舅舅妈”,这就是她最鲜明的答案了吧。我想,依然的这个答案,一定会让他爸爸欣慰的。傲剑凌神“这件事,如果早点说开就好了,不管你爸会不会原谅你妈,至少,你们的父女情是不会受到丝毫影响的,那样的话,说不定,你爸的状态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我惋惜地说着。 “事上没有后悔药,我妈当年做了那样的选择,就要承担这种选择有可能带来的后果,我同样如此,会为自己的选择造成的恶果负责。”说出这些话时,依然的脸上是一副坦然的表情,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 我正想再问一问,依然便说:“咱们回去吧,我担心我爸。” 她这么说,我只有与她回到了病房。而当我们回去时,她爸还真的醒了过来,她妈拉着她爸的手,在轻声对他说话。 依然看到这情形,一下就扑了过去,她不停地叫着“爸爸”,可是她爸除了用眼睛看了看她,并没有吱声。 我有些疑惑,医生不是说依然爸是从胸以下瘫痪的吗,那应该可以正常说话啊,为什么无论是依然还是依然妈对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 依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就走到病房外的过道,大声喊着医生。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两个医生进了病房,依然焦急地问他们,为什么她爸不能说话。 医生听了,很是惊奇,忙着走到病床边,用工具掰开依然爸的口腔,并用特殊工具对他的舌头进行刺激,对依然爸做着检查。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医生把依然拉出了病房,我也跟了出去。出来后,医生问依然:“病人的大脑没有受伤,口腔肌肉也正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愿意开口讲话?” 侯门女庸医 依然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走进了病房。 看来,依然爸对依然和她妈还是有心结,以前还有力气对她们吼,现在他受了重伤,身体虚弱,说话费神,就懒得再理她俩了。 重新进入病房,依然坐了下来,拉着她爸的一只手,先是柔声地叫了一句“爸爸”,接着,她开始细数从她小时候起,发生在他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情,说了她爸在不同时间给她买了些什么玩具,也说了有次她犯了错误被她爸狠狠揍了一顿为此她与她爸怄气的事,还有她半夜发烧她爸把她背在肩上一路狂奔到卫生院的事,等等等等。 她讲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爸的神情也发生着变化,看那样子,似乎在与她一起回想着那些美好的记忆。 而依然的妈,听到这些话,别过脸去,偷偷地抹着眼泪。 待依然讲完了之前二十多年里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瞬间时,她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在这之后,她拉着她爸的手,动容地说:“爸爸,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您没有生我,但养育之恩比天高,您永远都是我的好爸爸!” 说这话时,依然的声音已是哽咽着的。说完,依然就把脸贴在他把的手背上,恣意哭泣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依然爸伸出了另一只手来,轻轻地抚着依然的头,依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依然~”这还是我们这次回来后,我第一次听着依然爸叫她。而我也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意。 “爸~”依然回应了一句,虽然脸上还带着泪水,嘴角却是微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感叹:真好,虽然过程坎坷了一些,可父女之间的隔阂总算是消除了。 第300章 遗言 下午四点过的时候,依然舅舅舅妈来到了病房。他们说跟着殡仪馆的车,送杨若麟的遗体去县里火化,是来给依然一家人道别的。 他们走的时候,看了依然两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待他们走出了病房,到了过道,依然追了出去,对他们说:“舅舅,舅妈,若麟还在的时候,我就给他说过,我会把他当亲弟弟的,现在,他不在了,我会帮着他尽孝道,以后,我会像女儿一样照顾你们的。” 依然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认了自己的生父母,而他们听了依然的话,眼中泪光闪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依然舅舅舅妈刚走,我就接到了陈叔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去派出所。我问他去那里做什么,他说派出所民警从杨若麟的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机,在检查手机里面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段录音。 我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派出所让我们去听这录音,那就表明,这录音的内容并不一般,很可能是杨若麟的遗言什么的。想着,我就给依然说派出所那边叫我过去一趟,就离开了病房。我之所以没有实话告诉依然,是想先去听一听录音的内容,如果内容对依然有刺激,就不打算让她知道了。 出了卫生院,我便快步向派出所走去,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从旅馆赶过来的陈叔与山爷爷。 小焦直接把我们带到了王所长的办公室,进门后,我看到,在办公桌上放着一部手机。这手机应该就是杨若麟的了,我之前好像见他用过。 王所长招呼我们坐下后,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操作手机,播放起了那段录音---- 姐,我是若麟,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可能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也有可能,我已经死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谢谢你让我多活了这么些时日,你说,你会把我当亲弟弟对待,在我的心中,你也真的如若麒姐一样,是我的亲姐。重生再修仙姐,对不起,我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这不仅让你脸上没光,更有可能会影响你与徐天童的感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法控制体内的那股力量,尽管每次犯案时,我的意识都是清醒的,但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正因为我意识清醒,所以,每一次犯了事,我都很内疚,痛不欲生。好几次,我都想一死了知。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你用尽千方百计让我活了下来,我如果死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 在这样纠结的心态中,我一次次地冷静了下来,可又在体内力量发作时一次次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直到昨天晚上,我对徐妍下了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她,应该是我体内的力量选择了她吧,因为,我发现,与前几次相比,昨天晚上那次,我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前几次,还只是我的身体被操控,我的意识却属于我自己,而昨天晚上,我的身体与意识都不再是我。我很恐惧,这样下去,到最后,我的意识完全被吞没,我就完全不是我了,只是一具与我外表相同的怪物而已。 为此,我只有趁着我意识还属于自己,录下了这段话来,希望你能听到。 那天晚上,你带着我去找那老婆婆,当你说出你的要求后,她说能帮到我,之后便让你出去了。等你出去后,她问我想不想活下来,我当然说想,她就咧着嘴呵呵地笑,让旁边一个女人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盒子,我看到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虫子,老婆婆让我把虫子吃下去,还说我吃了这虫子,心脏功能就会复苏,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虽然那虫子浑身黏乎乎的,看起来很是恶心,可是为了保命,我还是张嘴将它放了进去,它刚进了嘴,一下子就顺着我的喉咙钻了下去。它一进肚子,我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老婆婆让我不要怕,说是那虫子在咬破我的胃,进入到心脏里面,还说是过一会就好了。 她说得没错,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的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舒服感。她告诉我,那是因为虫子已经到了我心脏位置,取代了我本已衰竭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所以,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这个时候,她才告诉我,这虫子可以代替我的心脏,但是,它的力量很强大,性情也很暴躁,如果不加压制,就会影响我的心性,让我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甚至让我不再是我。 而压制这虫子的方法,就是采阴,也就是与女人交合,将那股躁气释放出去。她还告诉我,虫子发作的期限是一天,也就是说,我必须每天与女人交合一次,但是,如果对方是处女的话,期限便是两天。 所以,我们回来的第一天,我选择了醉酒的张姐,因为张姐已婚,只能管一天。后来,那虫子再发作时,我想起了江英,小时候,我到你们镇上来玩时,就见过她好几次,对她们家也比较熟悉。 再之后,便是蒋洁。 至于徐妍,我承认,我从小生病,心里很自卑,特别见不得别人看着我发病时而表现出害怕或是觉得不舒服的样子,徐妍却在我面前表现出了两次,我心里对她是有些意见的。 但是,在这之前,我真没想过去强奸她。刚好那天晚上,我知道窗户外有人在等我,我不能直接跳下去。不知怎么的,我心中对她的不满突然间扩大了很多倍,让我对她有了恨意,然后就鬼使神差有了这个念头,先骗你开门,然后进去强奸她。悟道青云其实我也想过不去犯案,因为老婆婆说过,将那股躁气释放出去便可。我就想,可不可以不找女人,我自己把它释放出去就好,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用,必须找女人才行。 并且,自从那虫子进入我体内后,每次它一发作,我就特别想喝酒。其实这也挺好的,因为我喝了酒后,再在你们面前亢奋起来,也不会显得太突兀,我完全可以解释为我喝多了,太兴奋了。 其实不然,不管我喝不喝酒,只要那虫子一发作,我的浑身都会发红发烫,我也会格外地亢奋,这些都是拜那虫子所赐。 姐,我现在一个人藏在这荒芜的山上,想起昨晚自己的意识都被操控,真的好害怕。虫子发作时,我对内对女人的那种渴望念头很强烈,我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对你做出不轨的事。 姐,现在我真有些后悔了,我真不该吃下那红虫子,那样,我早就死了吧,可以去找若麒姐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身心都受着煎熬。不过,你也不用自责,你带我去,是因为你疼爱我,而我吃下那虫子,也是出于自己对生的贪恋,说来说去,还是怪我自己。 姐,我真的好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可我想再见一见你,我要记得你的样子,下辈子,咱们还做姐弟;我还想再见一见我的父母,虽然他们在最后抛弃了我,但我一直记得他们这么多年,带着我四处求医,不惜花光了积蓄,不管怎么说,是他们生下了我,让我看到了这个多彩的世界,我还是感激他们的。 姐,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烧了,把那邪恶的虫子也一起烧死。到时候,让我爸妈也别埋我了,家里的钱早用光了,哪还有钱买墓地。 把我的骨灰洒在空中吧,随风飞舞,这样,我就可以跟着风儿一起,飞到世上的每一个角落,让我再好好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第301章 端木的阴谋 录音到这里就完了,听到后面,我心中对杨若麟的愤恨之意竟然少了一些,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包括他做的这些事情,也是被端木冬寒的红虫子操纵,不得已而为之。 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可以听出,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很眷恋的,也很想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这也难怪,他自打生出来后,就被带着到处求医问药,即便是去到了j市,也根本没机会好好欣赏一下那个城市的美。 “陈老哥,这个录音,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王所长看着陈叔问。 “录音里涉及到了杨若麟身体内的秘密,更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端木冬寒可以用特殊的方法让人延续寿命,一旦传了出去,势必会有人效仿,我个人意见,这录音应当销毁。”陈叔严肃地回答道。 “我也是这个意见,但最先听到这录音的,是所里另外两个办案民警,他们并不是我的心腹,如果我隐瞒不报,以后让领导知道了,会对我有看法的;再一个,上午在林依然家里,目击者还有卫生院的医生,这也必须由局里出面,约谈他们,让他们签订保密承诺书。所以,我还是决定把事情原委向局长作个汇报。”王所长讲明了利害关系。 对于他的决定,陈叔当然是表示了理解与支持。既然是警察局的局长,有更高的政治敏锐性,自然是能看透这里面的一些关键东西的,不用担心他会犯傻把这些事公布出去。 事情说定后,我们就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王所长办公室。这个时候,王所长又问我们要不要把录音拷贝一份,毕竟这也算是杨若麟的遗言了,而他的口吻,明显是对依然说的,王所长的意思要不要让依然听到这个录音。 陈叔与山爷爷都看向了我,让我作决定。我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一来,我觉得杨若麟说的那些事情,依然不见得感兴趣,反而会愈发地自责;二来,我不想背这个风险,万一以后这份录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泄露了出去,我也会有嫌疑。极品女术士不过,我还是决定把杨若麟最后的心愿告诉依然,就是他想让依然把他的骨灰洒在空中,随风飘舞。如果依然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告诉她,杨若麟的身上有一封遗书,写着这个内容,不过遗书已经送到县里去作信息鉴定了,无法给她。虽然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但依然并不懂警察办案的事情,应该不会深究。 出得派出所来,我们一行三人向卫生院走去。山爷爷是去和依然道别的,他准备回去了。 进了病房,依然爸已经睡了,她妈也趴在病床上,不知是不是也睡着了,只有依然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爸。 我轻声把她叫出了病房,山爷爷对她说:“丫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淡一些,自己就好过一些,希望你尽快从这些事情中走出来,积极、勇敢地面对生活。” “山爷爷……”依然低声叫了一句。 “你看看我,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自己已经老得不行了,却还成天乐呵呵的,你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别委屈了自己。我走了,希望再见面时,我能看到以前那个蹦蹦跳跳的依然丫头。”山爷爷笑着说。 “谢谢山爷爷,我会的。”依然也微笑着回答道。 之后,山爷爷便离开了镇子,回了他自己的家里,陈叔也没有再留他,只说过几天会再去拜访他的,山爷爷说会等陈叔。 看着山爷爷的背影,我突然就想,他这一次过来,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依然家会出事,而他那金符,也是专门为红虫子而带的,待红虫子被杀死,他的使命也完成了,于是重新回到他那安宁的小村子中去。 上一次,在手术室里,是依然手机里的银符最终销毁了小怪物,这一次,如果不是山爷爷碰巧来了镇上,我不知道陈叔是否有能力彻底杀死那比小怪物更厉害的红虫子。可是,没有如果,山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镇上,而红虫子也是在这个时候从杨若麟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继而被金符收伏。重生之幸福要奋斗一切看似巧合,实则顺理成章,冥冥中早已注定。 医生说,依然爸还需要在卫生院里住三天,待外部的创伤处理完毕后,才能出院回到家中疗养,而从今以后,她爸都无法再站立起来,甚至连撒尿拉尿都需要由人服侍。 那天晚上,依然和她妈两人都留在了病房,守着她爸。我本来也要陪她的,她硬是让我回去了。陈叔也劝我,说是不用守那么多人,让我休息好了后,第二天才可以换依然。我一想也有道理,便与陈叔回到了旅馆。 再次回到旅馆,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走到二楼时,我会想起张熙阳与吴吉这对可怜的夫妻,走到三楼,本来三间挨着的房间,现在却空了两间,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进到房间,我心里压抑,一下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我听到烧开水的声音,之后,陈叔泡了两杯茶,给我递了一杯过来。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陈叔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滚烫的开水入口,再下到胃里,一股暖流充盈着全身,让我的心也温暖了一些。 “天童,你山爷爷说得很有道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淡一些,自己便好过一些。”陈叔没有说具体的事情,而是把山爷爷之前对依然说的话搬了出来。 我不由得想,看淡一些,这话说出来是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无比地难。要不然,我与陈叔之前关于看淡人世间“情”字一事的讨论,也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陈叔,说起容易,做起难啊。”我如实地回答着他我的想法。我的尤物老婆“我本就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也着实没有资格劝你。倒是师弟,在这方面看得比我开一些,或许,他才更适合传承师父的衣钵吧。”陈叔淡然地笑着说。 “不见得啊,山爷爷其实也是一个重情之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减寿的风险,去用你们师父教他的本事赚钱来抚养自己的儿女了,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守了一辈子,只为兑现当初对你们师父的承诺----守护着依然。”我摇着头说。 “呵呵,不说这个事了,扯到‘情’上面,永远都没有个结果。说说杨若麟的那段录音吧。”陈叔转换了话题。 “他的录音怎么了?”我问。 “这段录音,也算是解答了我之前的几个疑惑。第一,他们回来当天,我给杨若麟摸脉搏,发现有一强一弱两个,现在看来,弱的那个,是杨若麟本来的心跳,而强的那个,便是红虫子的跳动了,到了后面,我再次给他摸时,那个弱的脉搏已经消失了,那个时候,是杨若麟真正的心脏已经‘死’掉了。” “第二,杨若麟的内心还是很纠结的,他并不愿意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他房间厕所里的那些秽物,便是他为了发泄出自己体内的躁意而弄出来的,只不过,无济于事罢了。强奸几个姑娘,并不是他的本意,这一点,想起来还是比较让人欣慰的。” “第三,如果说前面三个受害人是杨若麟自己选择的话,那最后一个受害人,徐妍丫头,其实是红虫子控制杨若麟的意识选择的,而红虫子是端木冬寒‘种’进杨若麟体内的,红虫子的意识,便是端木冬寒意识的体现。”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问道:“你是说,是端木冬寒故意要让杨若麟强奸徐妍的?” 第302章 大胆的猜测 “可以这么说。”陈叔神色凝重地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实在有些不明白。 “或许,这与妍丫头的心愿有关?”陈叔也不敢确定。 “不可能,徐妍的心愿总不会是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杨若麟吧?!”我有些激动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然不会是这个,我只是觉得或许有关而已,因为我一时也想不通端木冬寒这样做的目的。” 听了陈叔这个解释,我也无话可说。 “陈叔,我想去找那个老巫婆算账!”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与端木冬寒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很想当面去质问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这……时间上不允许,机票是后天,小林这两天的情绪还不稳定,你需要再陪陪她。此事,以后再说吧。”陈叔愣了一下,继而拒绝了我的提议。 周六起了床,我与陈叔下楼吃了早饭,又给依然一家人买好了早饭,便一起往卫生院走去。我们到的时候,依然是趴在她爸病床上的,她爸并不在房间里面。依然昨晚一定没有睡好,我没忍叫醒她,便与陈叔无声地坐在旁边。 过了一会,依然妈回来了,手里带着稀饭包子,看来是给依然带的。她见着我与陈叔在房间里,便轻声喊了依然,依然抬起了头。 依然抬起头后,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不少的血丝,是没睡好的表现。同时,她的脸上还有些泪痕,多半是趴在床上睡觉时,做梦梦见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在梦里流了泪。 尽管依然说没有胃口,在她妈的坚持下,她还是吃了一些下去。囧囧有神gl这一天,我们几乎都是在医院过的,依然说了几次,让我与陈叔不用呆在这里,可我俩不呆在这里,也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去啊,旅馆也不想回去。 依然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还是的确在想事情。因为我们都在病房,我也没好问她。 中途,依然爸醒了一两个小时,还与我说了几句话,比起以前,语气好多了,他还让我好好对待依然,我忙不跌地应了下来。他这样子,很明显是已经同意了我与依然的事情,可是,我心里却没有预想的那么高兴,此一时,彼一时,特别是看到依然的那副淡然的神情,让我很是没底。 这天晚上,我让依然和她妈都回去睡觉,说我在病房里守着就好,本来她妈都快被我说动了,可依然始终不松口,这让我有些生气,心想她和我客气什么呢,她昨天晚上已经守了一晚上了,今天要再这么趴在这里守一晚上,身体也受不了的。 “天童,你别管我,我就想多陪陪我爸爸,你回去吧。”依然也不与我争,就淡淡地说着。 她的这个口吻,让我听起来很是难受,她的冷淡,甚至浇灭了我心中的怒意。可是,她的理由又让我无法反驳,看着她的神情,我只有安慰自己,依然一定是想着周日我们就要离开了,想再多陪她爸一会。 这样一想,我便能理解她了,无奈地与陈叔离开了病房。 回到旅馆,陈叔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本来他的那些法器全是放在背包里的,可他却一件件地拿了出来,整齐地排列在床上,然后,他拿起一件,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才又装回背包里去,如此反复,直到摆在床上的最后一件法器装进了背包,他拉好了背包的拉链,呆呆地站在那里。弦断杯莫停“陈叔,东西装得好好地,你干嘛要重新拿出来装一次啊?”我有些不解地问。 “噢,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些法器在背包里面很是杂乱,我把它们全拿出来,再重新装进去,它们便不容易互相碰着,受到损害。”陈叔如是解释说。 我也开始收拾起我的东西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不一会就收拾好了。 我们复又坐了下来,陈叔对我说:“天童啊,虽然我知道很难,可我还是要再给你说一次,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希望你能坦然面对。我们爷俩也算是有缘,而你与我们这一门派,也是有缘,你虽不是我师父转世,我也没有收你当徒弟,可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同门中人了。” 听了陈叔这话,我有些动容,他是一个很硬朗的老爷子,平时哪会说这种话啊,他突然说出这些,还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陈叔,我还年轻,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经验,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少不了要向你请教呢。虽然你我没有师徒的名份,实际上,你却是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早已有师徒的情谊了。”我看着他说。 “你别看胖强娃一天吊儿郎当的,可他其实很稳重,遇事也沉着,你也可以多向他学习。至于陈新生,我是老了,照顾不到他什么了,以后还得靠你与强娃两个人拉扯他一把了。” 听了陈叔开始的话,我还觉得他是在感叹,可听了他后面两句,我就有些不乐意了,当然,我不是不乐意照顾陈新生,而是不乐意陈叔说什么他老了之类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爸在我面前说他老了、不中用了一样,我听了会很难受的。 “陈叔,你才五十岁而已,哪里在老啊,再说了,你可以加强修炼啊,争取像你师父那样,百龄高寿,却只有六十岁的容颜。”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着。天灾王朝听了我的话,陈叔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哪能与师父他老人家相提并论呢,人终是有一死,对于得道一事,我也没有太过执着,我惟有一个心愿,就是死之前能再见一见师父,一是想念,二来,有些事情我也想问一问他。” “会的,我总觉得,他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着我们。要不然,也不会在梓亭的地宫那里给我卖什么票了。”我劝着陈叔。不过,话虽这样说,我自己心里却是没底,因为,如果陈叔师父真的就是暗处隐藏着,观察着我们,那么,他为什么不出面解救我们于这些磨难之中呢,为何还要让五魂案发生,为何要让玉器案发生,为何要让端木冬寒操控杨若麟的身体犯下系列强奸案? 别告诉我他这是在考验我们,要知道,他修习的可是正道,如果他的考验是让这么多无辜的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那还算是什么正道,与邪道又有何异?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怪老头与陈叔的师父,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哩?我本想直接问陈叔的,可我知道,他师父在他心中一直是至高无上的,是倍受他尊崇的,他一定不会认同我的这个猜测。 其实我也不是瞎猜,他们两人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怪老头与他师父均是神出鬼没;他们俩人的术法都很高超;陈叔说过,那怪老头身上的气息是亦正亦邪,正的那部分,会不会就是他师父的气息;怪老头于二十年前就找到幽暖暖,设计了二十年后的玉器案,而陈叔师父也于二十多年前,找到我家里,给我赐了一个名字,然后又在依然家乡安排了山爷爷,让他守护着依然。 这样想着,我再看陈叔,突然有些心疼起这个老头子来,如果不幸真让我言中了的话,当陈叔知道他师父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师父一直在玩弄着我们,在欺骗着我们时,凭着他对他师父的尊敬与喜爱,他一定会痛彻心扉的! 第303章 吻别 依然的好些东西还在她的房间里,我给她电话,问要不要帮她收拾了,她说不用了,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想着有些女生的东西不方便,也没再坚持帮她收拾。 订的机票是周日下午五点钟,我们必须在四点半之前赶到j市的飞机场。而从镇上到县里,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从县里到j市,又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算下来,我们十二点过就必须从镇上出发。 周日早上起来,我与陈叔就去吧台,把我们房间与杨若麟的房间退了,依然的房间,只有等她回来收拾了东西再退。 之后,我俩就背着各自的东西,往医院而去。路上,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问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去,我告诉他晚上就能回到m市,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告诉我,爷爷重感冒好几天了,吃药一直不见效果,今天他回到乡里,把爷爷接到了县医院住院,让我回去后,抽时间回梓亭一趟,看看爷爷,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走进病房的时候,依然爸是醒着的,只有依然一个人在守着他,我以为依然妈又出去买早饭了,过了一会,她妈提着一个保温桶进了病房,让依然吃饭。 “阿姨,你回去煮的饭啊,早知道我给你们带过来了。”我对她说。 “依然昨晚让我回家去睡的,早上起来,我就做饭带了过来,家里的总是比馆子里的干净放心,依然小时候就最喜欢吃我做的饭了。”依然妈回答我说。 依然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自己没有吃,而是用勺子给她爸喂着饭,很是认真仔细。 待依然给她爸喂了饭,自己也吃了一些后,我叫了她一声。我本想提醒她去收拾东西,中午要去赶车的,可看着她爸妈都在病房里,特别是她爸要今天下午才能出院,我又有些说不出口这话了。 依然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站了起来,叫我出去走走。说完,她就先出了病房,我看了看陈叔,他对我点了点头,我便也跟着出去了。 刚走了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让她赶紧回旅馆收拾东西的话,她却迟迟没有应声。 依然沉默着,我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心里上下打鼓。我们走出了卫生院,走到了镇上,清晨的小镇,很是宁静,有些雾气还没有散去,一片迷蒙。走了好一阵子,依然终于开口了,而她说出的话,却是让我的心往下一沉。 “天童,我就不和你回去了。”依然低着头,轻声说着。 “啊?你是想等着你爸出了院,伤情再稳定一点再回去吗?”我马上反问了一句,不过,问出这种话时,我很紧张,生怕听到她说不是这个原因。 依然又沉默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一分钟后,依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又似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不是,我打算留在家里。” 尽管我已经有这方面的预感,可等到依然说出来时,我还是有点措手不及。我想了好几个问题,可最后还是先问了一句:“是长期的吗?” “嗯,长期的。”说这话时,她仍然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不回m市了?”我皱起了眉头。 “不回了。” “为什么?”其实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心中差不多已经有答案了。 “我爸辛苦把我养育成人,现在他这样子,需要我的服侍,我没有理由离开他。我妈的身体也不好,她,她已经‘六十’多岁了,我想多陪她一些时日。还有舅舅舅妈,现在,我也是他们的依靠,我如果远在m市,想起四个老人的境遇,我会茶饭不思的。”依然回答我说。 “这,实在不行,等我们结婚了,把他们都接到身边去啊,我们俩辛苦一点,一家人吃穿还是没有问题的,我有这个信心。”我坚持地说。 “他们一辈子都生长在这个镇上,不会愿意出去的,那天你也听到我妈的话了,再一个,这是我的家事,我没有理由让你因为我而背上如此重的负担。”依然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理由?你是我的爱人啊,有什么苦难,我都应该与你一起承受的,我也没有怨言的。你的爸妈,也就是我的爸妈。”“天童,你不用说了,这事我考虑了两天,只怪我们缘份太浅,我没有福气享受你的疼爱。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幸福地过一辈子。”说出这几句话时,依然的泪水已经流出了眼眶。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很想大声质问,问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才能如此轻易地说放手,我也想问她,是不是我们的爱情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遇到一点波折,就土崩瓦解。 可是,看到依然的样子,我明白,她是爱我的,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比我好受,她留下来,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责任,她留下来,是为了报答四位父母,我无权用自己的爱情绑架她的选择。 “我会等你的,甚至,我可以考虑辞去m市的工作,到这边来陪你做一对平淡的夫妻。”所有的质问,化作了这样一句温情的话。 依然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再次流下,稍许,她睁开眼,对我说:“不用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你连半点期望都不留给我吗?”我难过地问她。 “我怎么可能自私得让你丢下你的父母到这边来陪我?还有,继续和你在一起,你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妍妹?如果去面对她的父母?你别逼我了……”说到这里,依然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自己双腿之间,抽泣了起来。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个理由。 因为妍妹的事,我内心里责怪过依然,也不客气地吼了她两次,我甚至想过等妍妹放寒假回来后,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让依然当面给妍妹道歉,获得她的原谅。可是,我真没想过就此而与依然分手,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软弱也罢,我就是舍不得依然。 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想要与她在一起,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吧? 可是,依然是在意这件事的,我该如何去劝她呢?我总不能说,你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徐妍并不介意这件事,所以你不用自责与内疚,而她父母那边,只要我们都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我想让依然改变主意,但我绝不会说这种违背良心的话。再一个,即便我说了,依然她也是不会信的。帝下,相爷跑了依然还在哭泣,我走上前,蹲了下来,轻声在她耳边说:“别哭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出这十个字,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依然听了我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我扶着她站了起来,之后,张开双手,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以此让自己温暖一些、充实一些。依然,我的爱人,如果真要分离,就让我最后再好好抱一抱你吧。 抱了好一会,我还不满足,我双手收了回来,两个手掌捧住了依然的脸,顾不得这是在街上,顾不得依然的脸上还有泪水,直接吻住了她的嘴。 我们都明白,这很可能是今生最后一吻,所以,我用力地吻着依然,她也努力地回应着我,我们贪婪地吮吸着对方的气息。 这一场浓烈的吻别,持续了近十分钟,我俩才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来。 “陪我去收拾东西吧。”依然笑着对我说,然后,主动地拉起了我的手。 一路上,我俩都没有放开牵着的手,这是属于我们相恋的最后时光。 对了房间里,依然在收拾着东西,我就静静地看着她,想要牢牢记住这些画面。这次过来,我们本就没准备呆多久,所以带的东西并不多,依然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收拾好了。 往外走时,我带着侥幸心理地问她要不要再回m市一趟,因为她那边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因为她还有些东西留在公司给她安排的酒店。 “不用了,公司那边我昨天晚上已经沟通了,近日就会给我办理离职手续,至于酒店的东西,我的同事会过去帮我收拾好后,直接寄回来。”依然的回答,让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拿着东西往卫生院走的时候,依然不再让我牵她手了,说是让我从现在开始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我笑着说,即便她不在身边,我也会天天想念她的。 听了我的话,依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天童,你应该忘记我。” 第304章 亲情考验 “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你在我身边就好……”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歌神的这几句歌词,嘴上却无奈地说出了四个字--谈何容易! 听了我的回答,依然低下了头去,缓了一会,她复又抬起来,淡然地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有效的孟婆汤,我们都要加油!”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我、陈叔和依然就出了病房,去吃午饭。吃饭的时候,陈叔才知道依然不会回m市的决定,陈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释然了,表示出了理解。 吃完饭,出了饭馆,依然笑着说:“我还要给我爸妈送饭去病房,就不送你们了,祝你们一路平安。”说完,也不等我们回她话,就提着装好饭菜的保温桶转身走了。 当她转身的那一刹,我看到她用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我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我看着依然的背影,迟迟不肯迈动步子,直到陈叔招呼着我说:“走吧。”我俩才往乘车的地方走去。 “我所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的,你终究会给我……”走着走着,陈叔缓缓说出了这两句话来,我在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耳熟。 我停下了步子,疑惑地问:“陈叔,这话……”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告诉我的,端木冬寒对小林说的。”陈叔对我说着。 他一说,我便记了起来,的确是这样的,端木冬寒答应让杨若麟继续活下去,当依然问她有什么要求时,端木冬寒便说了刚才陈叔说的那两句话。 因为我猜不透端木话里的意思,便把这事说给了陈叔听,可当时陈叔也没有弄明白端木究竟想要从依然身上得到什么。 而现在,陈叔突然说起这话,很明显不是随口兴起,是有所指的。“陈叔,你是想到了什么吗?”我皱眉问着他。 “我似乎明白了,端木冬寒让杨若麟选择徐妍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小林没有颜面再面对徐妍,面对你,面对你们徐家人,同时,也让你的心中对她产生隔阂。而她的最终目的,便是要了你们二人的爱情。”陈叔神色严肃地告诉我。 听了这话,我尤如遭了当头一棒,端木冬寒是想要我的爱情?她一个老巫婆,把我与依然的爱情要了去又能如何?更何况,爱情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又怎么要得去?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当陈叔听了我的疑惑后,先是让我冷静一下,然后问我:“你可还记得玉器案,在玉器案里,你失去了什么?” 陈叔的这个问题,让我心上一颤,我不由得反问自己,在玉器案中,我失去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在整个玉器案中,被卷入的一系列人物中,我最在意也是最揪心的,便是远洋陷入了牢笼。如果说到“失去”二字,我便是暂时失去远洋这个朋友吧。不是说我们二人的友情破裂,而是他会有几年的牢狱之灾,在这期间,我们是没法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的。 陈叔对整个玉器案的始末都很清楚,自然也是知道我因远洋陷了进去而伤心难过的事。所以,其实他在问我那问题的时候,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我‘失去’了一个朋友。”我回答着他,而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恍然大悟,继而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我又失去了一个爱人。” “对,所以,端木冬寒其实并不是想要你们的爱情,而只是想让你失去小林,失去爱情。”陈叔总结着说。 “怪老头让我‘失去’友情,端木冬寒让我失去爱情,难道,他们俩人是一伙的?”我眉头紧锁,问着陈叔。奈奈养成计划“或许吧。”陈叔不确定地回答着我。 之前,我就猜测怪老头与陈叔师父是同一个人,现在,端木冬寒也搅和了进来,我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因为,陈叔师父与端木冬寒是两师兄妹,先不说正邪之事,单就同门之情来说,他们二人勾结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他们二人都已上了百岁,为何要针对我一个毛头小孩设计出这么多的事情呢,我因挚友远洋入狱而悲伤,因失去依然而心痛,与他们有何干系,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实在想不明白。 “友情,爱情,如果之间有规律可循的话,下一个,应该就是亲情了。”陈叔沉声地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这话,我脑子里电光一闪,想起了早上从旅馆出来时,我爸打来的电话。爷爷住院了,难道说,这最后一个“亲情”,要应验在爷爷身上?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是想让我失去爷爷吗?想到这里,我内心焦急了起来,归心似箭,快步向着等车处走了过去。 “车还没来呢,你急什么?”陈叔追上我后,问了我一句。 “上午我爸打电话,说我爷爷生病住院了,我担心‘亲情’二字,应验在他老人家身上。陈叔,等回去了,请你陪我一起去梓亭看看我爷爷好不好,主要是帮着看一下,四周有没有怪老头或是端木冬寒的气息。”我央求着他说。 “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我记着了。”陈叔一边回答着我,一边从肩上取下了背包。 “天童,你帮我把背包带回去,如果你保管不方便的话,就交给新生吧。”待取下背包后,陈叔把它递给我,同时嘴里说着这话。 “啥?带回去?你不回去吧?”我大吃一惊,张大着嘴看着他问。盛世毒宠:嫡女邪妻“你先回去,我还想去找师弟,在他那里小住几天,再一个,今天我们讲的这事,我想与他再商议一下,师父不在,我一个人是没有能力与端木抗衡的,我需要联合师弟的力量。”陈叔说着。 见着我还有些疑惑,陈叔继续说:“你放心,短时间内,你爷爷应该是没有事情的,你看,从顾远洋出事,到今天你与小林分开,中间不也隔了半个多月么,即便亲情二字要应验,也不会这么快的,我会尽快回来的。再一个,如果不把这事弄清楚,即便我现在与你回到了梓亭,在面对怪老头时,我也无能为力,帮不到你。” 陈叔后面的话,彻底说服了我。的确如此,无论是在玉器案中,远洋陷入进去,还是在这次的强奸案中,杨若麟被端木种了蛊虫,虽然过程中陈叔都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可他的功力远远低于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所以并不能准确地感应到每一次危险,这也就导致他根本没法控制事情的走向,我们也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 当然,这不是说陈叔不厉害,而是怪老头与端木冬寒太凶残。 既然陈叔回到m市后,也无法对付怪老头,那么,他留下来与山爷爷一起商讨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有些收获。 之前,我们对怪老头是一无所知,现在,有了我与陈叔刚才的分析,不管怪老头是否就是陈叔师父,至少,他与端木冬寒应该是有联系的,而端木冬寒与陈叔和山爷爷是师出同门,相比于怪老头,他们对端木冬寒的了解会更多更深入,也就更容易制定出应对之法来。 其实说起来,这所有的事情,目的性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针对着我而来。说白了,这与陈叔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可是,这个时候,我实在说不出让他“别管了”之类慷慨的话来,因为,远洋出事,依然离开我,让我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慎重对待即将出现的“亲情”考验,我也实在不想爷爷有什么意外。 所以,我接过了陈叔的背包,同时,在心里说了一句:陈叔,请原谅我的自私。 第305章 女朋友 接过背包,感受到这十来件法器的重量,我这才想了起来,陈叔把法器全都给了我,那他到时候怎么对付端木冬寒呢。 陈叔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地说,端木冬寒是活人,又不是鬼怪,这些法器对她怎么可能有用,他让我把法器带回去,也是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入端木之手。 我一听他这么讲,感觉到他可能会有危险,便让他与山爷爷商讨完之后,把结果告诉我。我想的是,如果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我也不会让他去冒险的,他们二人要因为化解我的劫难而受到了伤害,我同样无法原谅自己。 之后,我又问了陈叔,他不回去的话,新生做噩梦一事如何解决,陈叔告诉我,待我回去后,让新生晚上睡觉时,把通魂令压在枕头下面,会有一定的效果,如果还是不行,便给他打电话,他会再教我们其他的办法。 通魂令的威力我是知道的,差不多也是陈叔这些法器中最珍贵的一件,陈叔说它能对付新生噩梦中的大黑鸟,我完全相信,也为新生松了一口气。 客车来了,我再次与陈叔道别,让他注意安全,上了车。 车子开动时,我隔着玻璃,与陈叔挥着手,既是与他道别,也是与这个小镇道别,与这个镇上的一位姑娘道别。依然没来送我,是怕我离开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吧,我又何尝不是。 我坐在窗户边的位置,头靠在玻璃上,车子向前行驶,道路两边的房子往后退去。随着小镇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被一丝丝抽离。 说起来,真是可笑,一行人高高兴兴地来,离开的时候,却只有一个孤单的我。本来是与依然一起回家,向她父母提我们结婚一事,现在我们却已是劳燕分飞。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那些画面,我并没有刻意去回想这些,可它们就是不由自主地蹦哒了出来,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有些恍惚,我曾经以为可以厮守一生的女孩,我曾经以为会与我白头偕老的姑娘,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用尽一生去疼爱的女人,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不可逃避的现实问题,从我的生命中离开。重生之傲世千金一滴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我没有理会。铁血男儿也有情,在这个周围全是陌生人的客车上,请容许我放纵一次自己的情感。 我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擦拭着泪水,我心中一阵欣喜,因为我想起了上次从m市过来时,我在飞机上为远洋流了一次泪,是依然帮着我拭干了泪水。我兴奋地睁开了眼睛,哪有依然的影子,旁边的中年男子正莫名其妙地盯着我。他怎么会明白我此时的感受,我把头别了过去,继续靠在了玻璃窗上。 我仍然没有管脸上的泪水,哪怕它里面的盐渍让我有些难受,我固执地认为,会有一双手,来帮我抹去这悲伤的失落的情感。 可是,没有。 直到客车开进了县上的汽车站,直到我脸上的泪痕早已被吹干,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我拿着两个背包,木然地下了车,又木然地去买了到j市的汽车票,等车,上车,坐下。 整个过程,我都保持着呆呆的表情,我想,这个时候的我,看起来应该与最后的杨若麟差不多吧,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直到上飞机前,胖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会去机场接我。机票是他帮我们订的,他自然是知道飞机的到达时间的。 我随口应付了他几句,他听到我的口气不些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只说“回来再说”,胖强听了,也没再问。 他还说今晚m市那边气温有点低,等接到了我们,带我们三人去吃火锅暖和一下。原来,他还不知道,这次回去,三个人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 下了飞机,拿着行李出了机场,老远的,我就看到了憨憨的胖强和伸长着脖子翘首以盼的陈新生,他们也看到了我。 他们二人快步走上来,胖强把我手中的两个背包都接了过去,之后,他俩还不停地往后面瞧去。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我淡然地说了一句。 “啥?师父和林美女呢?”胖强吃惊地问我。诸神纪“他们都还留在那里。” “怎么回事?”胖强又问。 “你不是要请我吃火锅吗,走啊,喝酒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这一刻,我是多么地想让自己喝醉过去。 胖强听了我这么说,再见着我的神色与语气,玲珑如他的人,怎么都会猜出一些事情来,不再多问,招呼着我往他那破捷达车上走去。 再次坐上胖强的捷达车,听着胖强与新生的声音,我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这些熟悉的事物,熟悉的人,总算是可以把我被抽空的心填上一些的。 胖强带我去了一家“老火锅”,大排档那种,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说话。 坐了下来,胖强在点着菜,我直接对服务员说:“先来一壶熬好的啤酒!” “天童,你尽管喝,今天保你喝够啊,我知道你现在是喝不醉的,今晚我是准备大出血了。”胖强抬起头来对着我说。 “我也陪你们喝。”新生也接了一句话。 “你?小娃儿喝啥酒啊?!”胖强疑惑地问。 “师兄,我的酒量说不定比你还好,别忘了,我也会闭目回神法,嘿嘿。”新生笑了回了他。 “我的天,那今天有你们二人在此,我的血汗钱得被你们喝干啊。”胖强故作愁容地说。 菜还没有好,我们三人先喝起了酒来。 一边喝着,我才把此行的一些事情,详细讲了出来。当然,讲的过程中,酒一直就没有停过。 虽说之前在电话里,我与陈叔也给胖强提过一些事,可电话里廖廖数语又如何讲得清楚,我这现场亲自讲出来,胖强与陈新生听得是眼睛都直了。 “妈呀,一个小虫子竟然会这么厉害,连现实版的生化危机都整出来了!”胖强干了一杯后说道。农家姑娘不愁嫁讲完了杨若麟的事,我们三人的脸色都有些红了,虽说我与新生长时间修习闭目回神法,轻易不会醉酒,但精神还是会比平时兴奋一些。 “天童哥,说说你与依然姐的事吧?”新生望着我说。 本来我还在很有劲地与胖强抢着锅里的一个鹌鹑蛋,新生问出这句话后,我手中的筷子一滑,鹌鹑蛋便让胖强抢了去,我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与依然分手了。”我苦笑了一下,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胖强与新生都瞪大着眼睛,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端起杯子,一口气干了,接着说:“你们没有听错,我失去她了。” 他们二人是懂我的,见着我这个样子,知道我没有开玩笑,胖强什么都没问,直接端起了酒杯,说要与我干上三杯,陈新生一听,也要作陪。 “干!” “干!” “干!” 三次一致的声音,三次干杯。 最后一次放下酒杯,我长出了一口气,给他们讲述起了这次东北一行,最让我怅然若失最让我始料不及的事。 “天童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和依然姐干嘛把它弄那么复杂啊?”我刚刚讲完,陈新生就扬起他那稚嫩的呆萌的儿童脸问我。 本来我给他们讲述了一次这事,也就是再心痛了一次,可乍一听着陈新生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给我讲爱情的道理,我还是听傻了。 “爱情?小朋友,十来天不见,你还懂爱情了?”我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问。 “哈哈,天童,你是不知道,新生有女朋友了。”胖强咧开嘴,笑着说道。 第306章 重寻梦境何处求 “真的?”胖强的话,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陈新生才十来岁啊,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小学四五年级,顶多是会对班上的女生们的美丑作个评价,交女朋友的事,是想也没想过的,这小子,半个月不见,还真有一套啊。 “师兄,你别乱讲啊。”新生看着胖强,连忙否认道。 “强哥,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我也是想用这件好不容易让我有些兴趣的事,来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师兄,不准讲!”新生瞪着胖强说道。新生虽说是瞪着眼扳着脸的,可看着他的样子,我还是有些欣慰,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梁辉的儿子了,他从那段人生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真正开始了新的生活。 “天童,主人公不让讲,我可就没办法了,还是让你自己去发现吧,其实很容易的,哈哈。”胖强笑了起来,那表情,很是欠揍,明显是故意吊我胃口。 “不讲可以,你们二人分别喝三杯,我就放过你们。”我也不客气。 新生听了我这话,毫不犹豫就连喝了三杯,看得胖强有点发呆。待新生喝了后,胖强作为师兄,也不得不喝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吃到了火锅店打烊,离开的时候,三个人中,就数胖强反应最大,走路已经完全不是直线了,不过还没到醉得人事不醒的程度,坐上出租车后,还能清楚地给司机说出他家的地址。 我与新生比他好多了,下了车,也是我俩把胖强扶着回到了他家里。今天是周日,下午强嫂就坐车回单位去了。我把胖强弄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搭就算完事了,关了门出来,新生看着我,让我晚上与他一起睡。 本来我是没有与人睡一张床的习惯的,不过新生还是小孩子,也无所谓了,再一个,我其实对他的那个噩梦也比较好奇,胖强说他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做,我就想着,我俩睡在一起,我半夜可以留意一下这事。傻丫头的竞争,不怕累躺在床上,新生问我:“天童哥,关于我做噩梦的事,你走的时候,师父有没有什么交待啊?” 听得出来,他问这话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虽说他跟着陈叔一起,知晓了一些鬼怪方面的事,也一直在修习功法,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比依然当年做红衣女人噩梦的年龄还要小,这件事,在他的心中还是留有阴影的吧。 “对了,你不问我还差点搞忘了。”说着,我下了床去,从客厅里把装有陈叔法器的那个背包拿了进来,然后从里面翻出了通魂令,让新生放在他的枕头下面。 “这样就可以了?”陈新生有点不确定。 “恩,可以了,陈叔说过,这通魂令是你师公留给他的最厉害的法器,上通神灵,下令鬼魅,正气十足,你枕头它睡,多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其实陈叔教给我这个方法时,并没有给我说太多,这些话完全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 陈新生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释然的神色来。一直以来,陈叔就是他的依靠,现在陈叔说这样可以治他的噩梦,他心里才有了底。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简单,这件事解决了,新生不再有烦心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我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孩子的脸,按年龄来说,我可以当他的哥,甚至,我穿着警服工作的时候,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叫我“警察叔叔”的。 然而,他受到的磨难却比我大。如果说小鬼上身后,自己的意识完全没有了,这还好一些,可是,当小鬼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手杀死亲生父母时,他的意识就在他的灵台处,亲眼目睹着这一切,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觉得,比起陈新生,我所受到了僻如失去友情、失去爱情的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最起码,远洋还好好地活着,依然也会好好地活着,即便我们不在一起,可我们都会互相思念对方的。极宠,田园小妇活着,就是希望,就会有念想,哪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至少,在我死之前,我都可以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们会再重逢的。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念想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 人死灯灭,双亲同时离世,如果不是陈叔收留了新生,教他修习术法,以此转移注意力,慢慢走出悲痛,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现在会是一副什么模样,他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新生已经睡熟了,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我看着他淡然的样子,轻轻道了句“晚安,好梦。”便伸手关了卧室里灯。 夜,宁静。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我看向窗外,很自然地想起了那首歌--夜色茫茫罩四方,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还记得,我刚分到巡警队后,住到胖强家来没多久,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她告知我要来m市,从那天开始,我与依然这两条平行线开始有了交点,到后面互相牵连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我又回到了胖强的家里,我与依然又成了两条平行线。 这一切有些不真实,我似乎只是在胖强的家里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只不过,现在,梦醒了。 我想要重新进入那个美好的梦里,可是,哪里是入口呢,正如歌里所写,重寻梦境,何处求? 我也像是走了一个圈,从起点出发,回到终点的时候,其实也是回到了原点,什么都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说起来,只过了几个月时间而已,我却像是过了一个轮回那么长。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思念的人儿,泪常流……”天鹰我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反复地吟唱着这几句歌词,直到双眼模糊,直到眼睛实在撑不住,直到我的意识进入了混沌状态…… “嗯……嗯……” 隐约之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持续了好一会,随着我的潜意识开始苏醒,我慢慢反应了过来,这声音就在我耳边,很是真切。 又过了几秒钟,我睁了开眼睛。房间里灰蒙蒙的,我愣了好一会,才记起我已经回到了m市,现在正睡在胖强家里,而我的旁边,是陈新生。 刚才那声音再次传来,我转过头去,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是陈新生发出来的。 我明白了过来,他好像是在做梦。 随即我有些皱眉,通魂令明明就在他的枕头下面,他为何还会做噩梦呢,难道那大黑鸟的实力已经超出了陈叔的预估,这通魂令已经不起作用了? 这样想着,我轻轻打开了床头灯,这个灯光亮度是可以调节的,我只是稍微旋了一下,让我可以看清陈新生的脸,却又不至于因光线太强让他醒了过来。 按理说,明知陈新生在做噩梦,我是应该直接把他叫醒的,可我之前就想看看他这噩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再一个,如果通魂令都压制不住那黑鸟,那我更应该仔细观察一下陈新生做噩梦时的反应,以便将其向陈叔详细地描述一番,陈叔也才能根据我的描述,“对症下药”。 让我失望的是,我刚把灯打开,再转过头来看时,陈新生已经停止了发出这种声音,同时,脸上也是一副安然的神色,完全不似在做噩梦。 我又观察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再发作,我这才摇了摇头,关了灯,重新睡了下去。 第307章 父母在不远游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早早就起了床,准备去上班。 我起来时,发现房间里没有新生的人影。出来准备洗漱时,我闻到了一股米香,原来他在煮早饭。 他在陈叔院子里时,就经常做饭,到了胖强这里,延续了这个好习惯,胖强这个懒虫算是有福了。说起来,强嫂长时间不在家里,胖强又没有上行政班,不用赶到九点前起床,便经常睡懒觉,也就经常不吃早饭,现在新生过来了,也可以帮他改善一下生活习惯。 我走到厨房,笑着对他说:“新生啊,你天天给你强哥做饭,可以当他的小老婆了。” “嘿嘿,谁说做饭只是女人的事啊,反正我是比较喜欢做饭的。”新生回过头来对我说。 他站在那里,用勺子搅动着饭锅,以免稀饭溢出来。他毕竟才十来岁,相比于灶来说,身高还有点不够,手是举着拿着饭勺的,看着他这动作,我都觉得好累,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想到这里,我也不客气,直接跑到了胖强的卧室,他还在呼呼大睡,我用手牵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强哥,起床了。” 没有反应。 我想了一下,换了一句话喊道:“强哥,着火了!” “啊,哪里?哪里着火了?”胖强听了这话,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着。 看着他这样子,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徐天童,你龟儿子大清早的耍我搞啥子?”胖强的瞌睡被我吵着,很是不满意,一边说着一边又要躺下去。 “强哥,不是我说你,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天天让一个十岁小孩给你做饭,你好意思不啊?”我一下煽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撇着嘴说。 “日,好冷啊!”胖强一下把被子拉了回去,然后又说:“那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的,我还想让他别煮早饭呢,每次我明明很想睡懒觉,可又觉得师弟早早给我做了早饭,我不起来吃的话,有些对不住他,只有无奈地爬起来,真是纠结。”失忆逃妻胖强一边说一边摇着头,敢情陈新生给他做饭还挺让他为难的,真是欠揍。 我要赶时间上班,也没心思与胖强再瞎扯,白了他一眼便出了卧室。 当我洗漱完毕时,新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胖强还是没有起床,不过他在卧室里大声喊了一句,让我们先吃,他随后就来。我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吃了。 趁着吃饭的时候,我问了新生,昨晚他是不是又做了那个梦。新生听了,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然后回答我说:“好像做了,又好像没有。” “你这段时间不是每天都会做么,前两天还说看见了梦里的大黑鸟,怎么昨晚做没做梦,你这么不确定啊?”我奇怪地问他。 “昨天晚上,我好像是做了那梦,但与前两天明显不一样。前几天,梦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我醒来后,印象也很深刻,可昨晚上,那梦好像刚一开始,就结束了。”新生看着我说。 “你说仔细一点,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我问着他梦的细节。 “恩,开始就是我进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像是一片树林,又像是一片空旷的山野,看不是很清楚。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这个梦,所以,一进入这种状态,我的潜意识也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我想发出声来,让自己醒过来,脱离梦境,之后,我真的就发出了声,而那灰蒙的空间就消失了,我的意识再次沉睡,直到天亮我醒了过来。” 听了新生的话,我将这话与昨晚我看到与听到的情形结合起来,是能对应得上的。他说他想发声并且发了出来,就是我听到的那两声“嗯”了。 “以前做梦时,你有没有这样尝试过,又成功了没有?”我问道。千年缘步步皆殇“刚开始做这梦时,我还无法分辨出这是梦境,也就没有尝试。到了最近几天,我的潜意识渐渐对这梦境有了识别能力,我就开始做这种尝试,但效果都不是很好,甚至于,当第一次梦见大黑鸟后,后面我知道还会再梦见它,每次一进入梦境,我都尝试让自己醒过来,不再受到它的追赶,可都没有成功,梦境照常进行着,一直进行到它追逐我、让我跑得筋疲力尽才会罢休。”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刚进入梦境,你就尝试走出梦境,一下就成功了,看来,陈叔的通魂令果然是有效果的!”我笑着说。 “对啊,师公的法器肯定厉害,对付这些游魂绰绰有余,我以后就不用再担心做噩梦了。”说着,陈新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至于昨天晚上陈新生是先进入梦境,潜意识反应过来后再尝试走出来,我认为是通魂令刚刚作用于他身上,威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我想的是,过几天后,陈新生就会完全摆脱这噩梦的困扰。 说完这事,我也该去上班了。临走的时候,我找胖强要了一包软中华,这次去东北,因为事情不是很顺,我也没心思给中队的同事带特产,便想着呆会与大家打招呼时,发一圈烟算了,等着有机会,再请他们吃一顿。 拿了烟,我匆匆下了楼,往刑警大队赶去。半个月没上班了,在我走后,大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除了谢俊当上大队长,大熊当上副大队长,人事上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变动。 人事变动永远是中国官场上面让所有人都感兴趣的事,这从上次的换届选举就可以看得出来,选个局长,下面的这些科员们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分析几个候选人的优劣势了,选举了当天,更是人人都没心思干活,全关注着选举场上的投票了。 刚走进刑警队大门,我就听到一个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一看,正是谢俊。我马上习惯性地喊了一句:“谢教导--哦--谢大队早。” 以前谢俊是教导员,我喊习惯了,乍一见到,我急于打招呼,竟是喊错了。把别人的官职喊小了,这可是一大忌,好在他也知道我已经半个月没上班了,而他又是在我休假的这段时间当上大队长的,应该不会责怪我。3a穿越之唯恐天下不乱“早啊,这一趟玩得怎么样?”他笑着问我。 “啊,玩得还好,带我爸妈到处转了转。”我忙着回答了他。 “那就好。现在既然回来了,就早点收心,好好干工作,你人年轻,又是高学历人才,机会多,前途好。”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这些话,让我受宠若惊,我立马表态说会好好工作的,让领导放心。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往他的办公室去了。 说起我爸妈,我想起来,昨晚我回来后,直接就与胖强吃饭喝酒去了,还没顾上给家里打个电话,也不知爷爷的病情如何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鄙视自己,为儿女情长的事抑郁,只想着借酒消愁,却忘了给父母报平安,真是不应该。 我一看时间,离九点上班时间还有近二十分钟,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我妈听见我已经回来了,很是高兴,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就问她,我出一趟差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就笑着说,我从小到大都在他们身边,就连读大学,也没有出省,梓亭有直达省城的客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地理位置上的近,让她觉得我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自然就放心、安心。 可是我这次去东北,隔着这么远,让她心里一下没有抓落,觉得我离他们好远好远,她好几次做梦都在想,万一有天突然打我手机,发现我手机关机或是停机了,她与我爸应该到哪里去找我呢。为此,我爸还数落了她好几回,说她是瞎操心。 尽管说这些话时,我妈是笑呵呵说的,带有一丝自嘲的口吻,可是,听在我耳里,却是让我鼻尖酸酸的。父母在,不远游,不远游啊! 这一份对亲情的悸动,也让我暗自发誓,这一次,一定不要让我的家人受到伤害。我想起了住院的爷爷,马上问到他的病情。 第308章 接手新案子 “县医院也说你爷爷就是感冒,可任是打针输液,都没有什么好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这几天总是念叨着你和你妹妹,你这个周末要有空,就回来看看他吧。”我妈回答我说。 听着我妈提起徐妍,我有些心虚,我不敢想象,家里人知道妍妹被人强奸了会是什么反应。我这才想起,自打妍妹回了学校后,我还一直没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呢。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让爷爷按时吃药,保重身体。他身子骨那么硬朗,一定会没事的。”我这话,既是对爷爷康复的祈愿,也是我的自我安慰之语。 “对了,你周末回来时,叫上依然一起吧,你爷爷还没见过这个孙儿媳妇呢。”我妈笑着说。 “……恩,到时候再说吧。”我应付着我妈,因为我暂时还没想好如何与他们说这件事情。其实就我内心深处来说,暂时不愿意把我与依然分开的事情太扩大化了。 任是我伤心也好,悲痛也罢,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与依然之间的感情没有问题,我们互相爱着对方,不存在一方背叛一方的事,所以,我其实还有着一丝念想,或者说是幻想吧,幻想着有一天我们能破境重圆。 “马上九点了,你要上班了吧,那快别说了,下午下班的时候,给你爸也打个电话吧。别看他平时与你话少,他还是很想你的。”我妈叮嘱我说,我自是应了下来。相比于母爱,父爱就要含蓄深沉得多,这一点,在我爸身上体现得也是很明显的。 挂了电话,我走进了中队的办公室,除了大熊,中队的其他民警都在。他们看见我,都笑着与我打了招呼,我也掏出了从胖强那里拿来的软中华,分别散给他们。 “天童啊,半个月不见,你还学会抽烟了?”一个老民警一边接过我递过去的烟一边乐呵着说。 “哪里啊,实不相瞒,这次我本来想给大家带点东北的特产的,可走得实在太急了,没顾上,过几天,抽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我请中队的哥佬倌一起吃个饭,大家一定要赏脸啊。”黑帮老大彪悍妻“天童,你太见外了。”另一个民警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我拱手说道。 大家一阵寒暄后,我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我虽是半个月没上班,可办公桌上还是很干净的,一定是中队同事经常帮我打扫着,这让我很是欣慰。 大熊没在办公室,我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他是迟到了。他现在已经是副大队长了,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是不会再在这里办公的了。还有,虽然我还没有问,但他应该已经不是我们中队的中队长了,我看了下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也不知谁会顶上他的位子。 “天童,你休完假第一天上班,最好还是去找大熊报个道,一来他升了官,和他搞好关系总是没坏处的,二来,他现在还兼任着我们的中队长,从程序上来讲,你应该找他销假。”坐了一会后,一个民警提醒我说。 他说得很是在理,我与他道谢后,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找大熊。在玉器案中,我俩闹了些不愉快,可事后证明是因为他被幽暖暖弄的红绳“套”住了,并且,他去抓远洋,说起来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当我取了他的红绳后,他后面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现在又过了半个月,我心里对他早就没什么了。 但是,我也明白,他现在已经是大队领导,我们之间是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我与他是不可能再做朋友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出中队办公室,就差点与迎面走过来的大熊撞上。 “天童,我正说去找你呢。”见着我,他先笑着打了招呼。孤独机甲“熊大,我也想找你销假。”我浅笑着说。 在刑警队,口头上称呼大队领导时,多数时间都是两个字,比如说,谢俊以前是教导员,我们便叫他“谢教”,现在他升了大队长,便是“谢大”,而对于副职领导,中国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便是,除了书面用语要精准外,口头上称呼会刻意去掉那个“副”字,所以,大熊虽然是副大队长,但我们却是称呼“熊大队”,再精练一点,便是“熊大”。 喊出了这句话,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初,远洋告诉我,熊滔这个人,喜欢别人叫他“大熊”,这样他会觉得亲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曾经叫他“大熊”的那段时间,我们还是朋友,而现在,字还是那两个字,顺序变了,我们之间的感觉也变了。 “呵呵,那正好,走,去我办公室吧。”说完,大熊也没等我,直接转身走了,我跟了上去。 进了他办公室,我随手将门关上了。大熊一屁股坐在他那大大的办公椅上,然后指了指桌子前面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喝点什么?”我坐下后,他问。 “不用了。熊大有何指示?”我恭谨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虽然我当了副大队长,但因为中队领导的调整还没有开始,我们几个大队领导商议后,决定还是让我暂时兼着中队长,方便中队工作的开展。最近刚好出了一个案子,谢大队交给了我们中队,你来中队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时也都看在眼里,中队其他人的工作激情并不高,我对他们也不抱什么期望,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能和他们学,也不能荒废了青春。”说到这里,大熊停了下来,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去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回来后,他继续说道:“上次的玉器案,我俩搭档很有默契,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由咱俩搭档。当然,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一些事务,办案的时间相对少了很多,所以,我只是挂个名而已,你才是主办民警。我也会给谢大队讲明此事,等这案子破了,我会争取把你推上副中队长的位置,再混上两三年资历,就可以当中队长了。”两小无猜:娇俏青梅逗狼少大熊再次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 “谢谢熊大赏识,领导让我办理这起案件,我当然无条件服从,不过,当副中队长一事,我还太年轻了,还是让我再磨练两年再说吧。”我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其实对于一个新民警来说,能有这样一个领导赏识自己,想要提拔自己,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我刚入警时,也想过在政治上一展抱负。可是,在玉器案中,大熊所表现出来的对官位的热枕,让我感到了一丝害怕,我觉得他已经被名利所绑架了,我实在不想成为第二个他,再加上,我是中队里最年轻的一个,资历什么的都不够,如果硬当上副中队长,恐怕也不会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这个你不用担心,局里年轻的科级领导也有大把人在,只要有能力,就应当提到提拔,我一直都是这个观点。你也别想那么多,也别太有压力,好好把这个案子破了,其他方面不用操心。”大熊点燃了一支烟,不过只抽了一口,便将它架在了烟灰缸上,任由它的烟雾直直往上升去。 大熊今天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动作,让我觉得是领导范十足,看来,他对这个角色的转变,适应得很快。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坚持,正如他说,先把案子破了再说,破了案,当不当副中队长我可以再考虑。如果破不了案,大熊也没脸去谢俊面前帮我说话,我现在说不当副中队长,就是瞎操心。 想通了这点,我便问他:“熊大,我记住了,那么,请问一下,这是个什么案子呢?” 大熊听了我的话,拿起烟灰缸上那支烟,吸了一口后说道:“是一起儿童失踪案件。” 第309章 小男孩 “儿童失踪?是被拐卖了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这样。这种案子,侦查起来,都有固定的套路,因为多数不涉及人命,所以,即便破不了,影响也不会太大,但作为我个人来说,还是希望你能把它破了的。”大熊看着我说。听了他这话,我心里有那么点不乐意,这种案子,我完全没有经验,让我一个人办,不是为难我么。 “你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你先把卷宗拿回去熟悉一下,就可以开始了,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期间,你可以自由掌握上下班时间,因为要去很多地方走访,你也不用每天到大队报到,希望下周一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一个星期,这话听得我头都大了,虽然我之前没办过拐卖儿童案件,可在电视上一些法制节目里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案件,好多孩子失踪后便杳无音讯,大熊是从哪来的信心,认为我一周就能拿下这个案子。 “……”我刚想给他提一提这时间太紧张了。 “天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年轻人,逼一逼自己总是没错的!”大熊一句话便把我堵了回去。 领导的话总是没错的,没办法,我站起身来,与大熊告辞后,便拿着卷宗往回走。 路上,我边走边看着卷宗,这案子发案时间是在上周五晚上八点,因人员失踪满二十小小时才能立案,所以,报案时间是在周六晚上。 失踪的是一名九岁的女童,名叫张世雅,失踪地点是自家小区,失踪方式是被一个小男孩牵着走出了小区,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看到这个案情概要,我皱起了眉头,被一个小男孩牵着,这上面并没有注明小男孩的个人信息,难道这是一个未知的人?可既是这样,纪世雅为何会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去呢? 除了案情概要,卷宗里还有一份对张世雅父母作的询问笔录,主要是询问了张世雅失踪前的具体过程。丹武大帝我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起来。从这份材料里,我看到,每天吃完晚饭后,张世雅父母都会带着她到小区下的空地上玩耍,因为张世雅已经有九岁了,并且又是在自家小区里面,他的父母很是放心,一般情况就是,下了楼,他们夫妻二人会出小区去散步,而张世雅则留在小区里面,小区里有一个儿童游乐区,那里有一些简易的游玩设施,小区的孩子都喜欢在那里玩。 等着张世雅父母从外面回来,再去这里叫上张世雅一起回家,这个过程一般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 他们家人的这个习惯已经保持有很多年了,有些时候,张世雅也会与她父母一起出去,但多数时候都是留在小区里,与小伙伴们玩耍。然而,周五晚上,当张世雅夫妻二人回到小区时,却没有找到张世雅,他们把小区里外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经过对还在游乐区玩耍的几个小朋友的确认,他们这才知道,张世雅被一个小男孩叫走了。当时还有几个儿童的家长也在这里,只因他们见着是小男孩找张世雅,而不是陌生的成年人,他们也没想太多。 最后,张世雅父母找到小区物业,调出了小区的监控,从画面里可以看到,张世雅的确是被一个小男孩带走的,因为是晚上,光线不是亮,小男孩的脸看不清楚,但从身高来看,这小男孩应该比张世雅还要小一些,估计在七八岁的样子。 材料上,值班民警询问张世雅父母,是否认识这个小男孩,他们说因为脸看不清楚,无法确认,但是,在他们的印象中,是没有这个小男孩的。 这就奇怪了,就年龄来说,他们二人应该不会是同学,现在张世雅父母也说不认识小男孩,既是如此,张世雅为何会乖乖地跟着他出去呢? 带着这个问题,我回到了办公室。 见着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卷宗,中队的老民警杜建宇问我:“怎么,你一回来就给你派案子了?”官运巫劫我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卷宗说:“宇哥,是一起拐卖儿童案,我没啥经验,你可得帮衬着我点啊。” “这种案子,可是个打持久战的活,费力还不讨好,你就慢慢熬吧。”听我说完,杜建宇摇了摇头。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凉了半截,刚才大熊说,是觉得中队的老民警没什么工作激情,对他们不抱期望,才把这案子交给我。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老民警都知道拐卖儿童案费力不讨好,不愿意接手罢了。 不过,我这人也不是轻易就服输的,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下来,就会尽力去做,即便真的破不了案,我也无愧于头上的警徽,如果有幸破了它,当不当副中队长是其次,也算是为自己争了口气。 再者,这样也好,刚回来就接手案子,让自己的生活忙碌起来、充实起来,就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想那些让人难过的事了。 想着,我把卷宗往办公桌上一摆,就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此案相关的一些信息,主要是从办案系统中调出这个案子,查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这一查询,还真有了些发现。大熊给我的资料都是纸质材料,我在办案系统中找到了一段视频,是张世雅失踪当晚,小区物业处截取出来的画面,应该是张世雅父母报案的时候,带上了这视频,然后由值班民警拷入了系统。 整个视频有近十五分钟,是由几个探头监测到的画面拼接而成的,我先快进着放了一次。画面显示,周五晚上七点五十五分,张世雅到达儿童游玩区,与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到了晚上八点零六分的时候,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先是站在一旁看了一会,那个时候,张世雅正在爬滑梯,一分钟后,张世雅从滑梯上下来,向另一个游玩设施走去,在这段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趁此机会,小男孩径直走了过去。 因为监控是没有声音的,我就看到,小男孩是对张世雅说了什么,之后,他便与张世雅并排着离开了儿童游玩区。下一个探头,便是小区的大门口处,捕捉到了他们二人走出小区门口的画面。恶魔之宠整个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又反复看了三遍,中间把画面放大了好几倍。小区物业的探头比不得公安系统安装的天网监控,分辨率极低,放大后,画面更模糊了,完全看不清小男孩的模样。 没办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可能地寻找着小男孩的其他明显特征。小男孩比张世雅低了半个头,我迅速翻出卷宗里的笔录,张世雅父母的口供显示,张世雅身高是一米三,那么,小男孩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二左右。 张世雅头后面系着两个小辫子,小男孩是平头,小男孩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大概就是这些了。 在注意到小男孩的衣服时,我突然发现,小男孩在走路过程中,有一个特别的动作,他会时不时地把左手放到面前看上两眼,之后又甩开。 另外,他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奇怪,大大咧咧地,两只脚左右叉得很开,甩手的动作也大,给人一种大摇大摆的感觉。 我把他走路的这段视频又反复看了四五遍,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感觉。之后,我把杜建宇叫到我电脑前,让他帮着我看一下。 刚开始,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只说这监控分辨率低,大晚上光线又不好,没太大价值。我知道他根本就没用心看,便又给他发了一只软中华,然后提示着他说:“宇哥,你帮我看看,这小男孩走路的姿势是不是有点独特?” 杜建宇接过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这才伸长个脖子,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第一遍,杜建宇没有吱声,我正想问他,他让我倒回去再放一遍,我依言而行。 “小这崽子,走路大摇大摆的,在得意个啥呢?”第二遍看完,杜建宇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第310章 奥林小区 “你看出来了?”我问他。 “是啊,也是这监控里看不清他的脸,要不然,我敢肯定,他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就是这个男孩被拐跑了?” “不是,是旁边的女孩被拐跑了,并且是被这男孩拐的。”我回答他说。 “啊?这么点大的娃儿,竟然会拐人?天童,看来还有指使者啊,这案子有得你受了。”杜建宇说着,就离开了我们办公桌,生怕我会把他拖着与我一起办似的。 他说得没错,七岁大的小娃儿,怎么可能懂得拐卖儿童,这案子必定有幕后黑手。说起来,这幕后之人也算是狡猾,让小男孩出面,一来不容易引起旁人的警觉,二来容易获得受害人的信任;三来不会把自己的身影留在监控之中。 办案系统里,也就这些资料了。看来,也就是张世雅父母来报案的时候,值班民警问了一份笔录,再把视频拷贝了下来,之后便没继续做其他工作了,要不然,至少还应该有一份对小区物业的走访记录才对。 想到这里,我便准备先去一趟张世雅家所在的奥林小区,对案发现场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关电脑时,我想起刚才的视频上并没有反映出来张世雅与小男孩出了小区后的动向,便调出了天网监控,寻找着奥林小区门口街道的画面。 让我遗憾的是,这个探头只能照到街道,而小区门口与街道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这就成了空白地带,无论是天网监控,还是小区自己装的监控,都没有监测到这片区域。 我有些无奈,关掉电脑,起身出了办公室,心里想着,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吧。 到了奥林小区门口,我发现这里的门禁系统做得还是很先进的,无论是进出门,都需要由业主刷卡才能打开通道。除此外,门口还站有一个保安,时刻注意着往来的人群。 我走上前去,向保安出示了一下证件,告知他来意,他让我进一旁的门卫室等一会,他说他要通知物业经理过来。我也不急,便走进了门卫室,这里面还有一个保安,三十来岁,正在抽烟看着电视,我便随便与他闲聊起来。修仙太刺激从摆谈中,我了解到,小区的保安,早上八点半到晚上七点钟,是上两个人,一个人在外面站着,另一个人在里面休息,两人自己安排换班时间,晚上七点以后,进出小区的人少了,便只留一个人,这个时候,也不用一直在外面站着了,可以在门卫室里休息着,时不时出去看看就好。 我问他知不知道上周五走失一名女童的事,他说知道,为了这事,经理还专门给他们保安开了会,把上双岗的时间后延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八点半,都有两名保安值守。 “那天晚上出事时,是谁在值班啊?”我问他。 “就是我。”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正好,我有些问题要问你。”没想到我运气如此的好,一来就找对了人。 “恩,你问吧,反正我没什么失职的地方。”他马上说着,生怕这事会让自己负责。 “我刚才在门口看到,进出小区,都需要刷卡,那天带走张世雅的小男孩,你是见过的,应该不是你们小区的人吧?”我问他。 “不是。那天已经过了七点了,我就没在外面站着,在这里休息,后来,我听见外面的门在报警,出去一看,是个小屁孩想强行搬开那护栏,我问他干啥呢,他说他要进去。我问他是哪家的孩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他说他来找同学拿东西的。” “他有没有说找哪个同学?”我问。我问这话,是想确定一下,小男孩拐走张世雅,究竟有没有目的性。 “他开始没说,是我问他的。他想了一下,告诉我是张世瑶,我就回到门卫室里查了一下,小区里并没有这个人,我出来告诉他找错地方了,他这个时候才说他刚才说错了,是张世雅,我又回去找了一下,有这个人。”叶神笑“然后你就放他进去了?”我皱眉问道。 “那还怎样?他一个七八岁大的娃儿,还能做出什么事不成,我就以为他与张世雅是同学,找她借书什么的,就打开了门让他进去。”保安满不在乎地说。 我并不赞同他的理由,单从年龄上来讲,小男孩就不可能是张世雅的同学。再者,如果是同学,更不可能会把名字叫错,张世瑶,张世雅,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种情况在我们小区也不是没发生过。”几秒钟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以此表现自己并不是违规的头一人。 “后来呢,他们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 “出来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张世雅那里有卡,他们应该是刷卡出来的,我在里面看电视,也没留意。” “也就是说,他们出了小区后去了哪里,你完全不知道?”我追问了一句。 “警官,出小区的人多了,我总不可能都把他们盯着吧。” 我也不恼,又问“那个小男孩你以前见过没有?” “从来没有。” “目前看来,只有你一个人见过那小男孩,如果我带十个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在你面前,让你辨认,你能否把他认出来?”这是公安办案常用的辨认手段,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保安听了我的话,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可以的,虽说当时光线不好,但那娃儿还是有特点的。” 听到他的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马上问:“有什么特点?” “他虽然穿着一身新衣服,脸上却脏兮兮的,鼻子下面还有一些干了的鼻涕,看起来不像是城里的娃。”书穿之太医要逆袭“新衣服?我从视频里看到,他穿的好像是一身运动服,你能不能看出来是哪个品牌?”我进一步问到。 “这倒是没注意。” 我把保安讲的这些话提炼了一下,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小男孩知道张世雅的名字,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却很脏。再加上之前我看出来的,他走路特别的姿势,一共是四个要素。我琢磨着它们,一时却是没什么头绪。 “警官你好。”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对着我打了招呼。 “你好,你就是物业经理?”这个时候进得门来,并且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很容易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我。” 在与经理的交谈中,我获知,张世雅一家人在奥林小区已经住了两三年了,发生这件事之前,奥林小区从来没出现过小孩走失的情况。 之后,经理带着我走进了小区,到了儿童游乐区一带,我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我又从游乐区走到小区门口,再走了回来,走的时候,我留意着手表上的时间。 如此反复了两次后,我确定了下来,从门口进来,走到儿童区,之后再走出门口,所需时间是五分钟,加上小男孩在儿童区的停留时间,整个过程用时不会超过十分钟。 而张世雅父母说过,他们出小区后散步的时间在半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小男孩在他们离开小区后十一分钟时,进入到小区,之后带着张世雅出来,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比起张世雅父母最快回来的时间还要少了十分钟,也就是说,小男孩的作案时间很充足。 这就说明,幕后黑手对张世雅一家人的作息时间摸得很透,加之他们知道张世雅的名字。我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想--熟人作案! 第311章 坐在游泳池 带着这个想法,我找到了张世雅的父母,对他们作了第二次询问。 今天周一,已经是张世雅失踪的第三天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另一方面,也没有人主动联系他们,基本可以排除敲诈勒索的动机。 他们二人对画面中的小男孩也很陌生,并说自己的朋友亲戚里面,没有这么大的娃儿。我在他们那里要到了张世雅班主任赵春雨赵老师的电话,便与他们告辞了。 张世雅在m市第二小学上四年级,我给赵老师打了个电话,表明了身份,讲明了来意,确认她在学校里后,便直接打车去了第二小学。 我赶到学校时,赵老师刚上完了一节课,趁着课间时间,我让她带我去办公室,然后把u盘插入电脑,让她看了一遍张世雅被带走的画面,主要是问她认不认识那个小男孩。 张世雅失踪一事,赵老师早就知道了,是张世雅父母打电话告知她的。当看完监控后,赵春雨摇了摇头,肯定地告诉我,这小男孩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同时,她还告诉我,张世雅在班上是三好学生那种类型,并没有与其他同学闹过矛盾。 在我走的时候,赵老师殷切地看着我说:“徐警官,小雅是个好学生,成绩好,人也懂事,请你务必找到她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会尽力的。” 是啊,我的确只有尽力,而没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奥林小区与第二学校的走访,并没有得到什么重大线索,甚至无法缩小嫌疑人的范围,我真不知下一步该从何查起了。 出得学校,我有点垂头丧气。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陈叔打来的,马上振作了精神,接起了电话。 “天童,昨晚新生还做那噩梦没有?”接通后,陈叔首先关心着新生的事。 我把昨晚新生的表现给他讲了,他听后,便说只要新生坚持每晚睡觉都把通魂令放在枕头下面,过上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我问起了他的情况,他说我昨天走了后,他就去了山爷爷家里,两人饮酒畅谈了一宿,让他对修行一事也有了更深入的见解。至于端木冬寒那边,陈叔告诉我,他与山爷爷还是准备一起去找一找她,我一听就有些紧张,问他们会不会有危险。特种修真陈叔在电话里笑着说:“不会有危险的,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她也不会为难我们两个后辈的。再者,我们这次过去,主要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不是找她闹事,她完全没有对我们下手的理由。” 陈叔这么说,我才放心了一些。我心里很想问一问依然家的事,张了张口,却是没有问出来,陈叔刚才也说了,我走后他直接去了山爷爷家里,想来他并不知道依然家的情况。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上午的走访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反正大熊也说了,办案期间,我时间由自己掌握,去不去队上都无所谓,我就想偷一下懒,直接赶车往胖强家而去。 其实,认真说来,也不完全是偷懒,我是想找胖强一起分析一下案情,一直以来,他都是我的首席智囊师。我从依然家回来时,陈叔也叮嘱过我,有事找胖强商量。 胖强今天是上夜班,白天都在家里,当我敲开房门时,他看见我,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我又不是女人,你看到我笑那么谄媚干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天童娃,你回来得正好,上次你煮的面饭味道很不错,我和远洋都夸奖你来着,好久没吃了,今天中午你再展示一下你的厨艺。” “我还说赶回来蹭饭,原来你们还没有开火啊。”我一边走进屋里一边说道。 进屋后,我倒了杯水喝,然后问道:“新生到哪去了?莫不是你长期压榨他,他今天是想通了,不愿意再给你做饭,罢工了?” “小师弟在耍朋友啊,哪有心思做饭。” “他真有女朋友了?”昨天晚上,胖强说起这事,我只当是玩笑话,一个十岁不到的娃儿,哪懂得情爱二字啊,顶多是有个异性朋友而已。 异界全娱乐大师 现在,看着胖强一脸认真、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疑惑了起来,问道:“他在哪里认识的女朋友?” “你刚才上来没见着吗?”胖强反问我。 “我看见了还会问你啊?!”我没好气地说。 “走走走,我带你看。”说罢,胖强就推着我往他的卧室走去,我心里疑惑更甚。胖强直接带我走到了他卧室里的窗户边,然后指着下面让我看。 胖强的卧室是面向小区里面的,我顺着看下去,现在是中午时间,好些人从小区门口进来,往各个单元楼而去,我并没有发现陈新生。胖强又让我看游泳池那边,我定睛看过去,这下就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还真像是陈新生。 另一个是长头发的小女孩,他们两人是坐在游泳池上面的,面朝着泳池,我们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所以我一时也无法看清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这女孩也是小区里的?”我问着胖强,脑子里却是快速搜寻开了。说起来,我也在胖强这小区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小区里,这么大的小女孩,也是有几个的。 “我以前没见过,是最近才搬过来的,要么是买的二手房,要么是租的房子。”胖强回答着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谈朋友啊?别人说不定只是很纯洁的友谊呢。”我笑着问。 “天天都在一起,你以前上小学时,有没有和你的某一个女同学天天在一起玩?”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结了么,新生自打认识了这小姑娘,每天中午这个时候,必定下楼与她玩上个把小时,不到时间是不会回来的。”胖强打了一个响指说道。 胖强说完,我又奇怪了起来,他刚才是说,新生与这小女孩“约会“的时间竟然是固定的,是每天中午的这个时候。我问了他,他说这事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个小女孩只有每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才能出门,而新生便会在这个时间去陪她。斗破宫墙之华懿皇贵妃秘史“新生是怎么认识她的?”我又问。 “咳,咳……”胖强脸色有些尴尬。 “嗯?”看胖强这样子,好像此事也他也有关系,我便皱眉看着他。 “其实他们的认识也很正常,新生住到我家后,他不是喜欢做饭么,做饭就得买菜。因为我喜欢睡懒觉,不上班的话,一般都是九十点过才起床,这个点吃了早饭,午饭时间也就会顺延。多数时间,新生都是十一点半下楼去超市买菜,回到小区的时候,刚好是十二点过一些,也就是小女孩‘放风’的时间,二人就这么认识了。”胖强憨笑着说。 听他说完这话,我也明白了他刚才有些尴尬的原因。他是担心我说他压榨陈新生,不仅让他做饭,还让他去买菜。 所以,在说完后,胖强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新生平时都在练功的,跑跑腿也算是一种练功的方法嘛。” 我这时没心思打趣他,脑子里想的是新生平时与陌生人见面,并不是话多的人,即便他在小区下面与小女孩迎面而走过,他也不会主动搭讪的吧。在他的心里,更不会有泡妞这个意识的。 当我说出这个疑惑时,胖强却不以为然地说:“新生在我们几个面前拘谨,是因为我们年长他许多,一来是有代沟,没什么共同话题,二来是我们在他心中也有一定威严,他有些怯意。在他家出事前,他是在上学的,与同龄人的沟通没有问题。自打师父收留他后,他就与之前的同学失去了联系,身边也没有同龄人,现在生活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同龄人,还是个女孩子,他心中交流的渴望就被激发了出来,主动搭讪也不是不可能。” 我承认胖强分析得不无道理,我又向下看去,二人坐在游泳池旁,似乎交谈得很是惬意,我就想,或许新生真的是需要一些自己的朋友吧。 只不过,小区里面的休闲空地并不小,他们却独独选择坐在游泳池边上,让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因为,那里曾经有一个叫“杨小勇”的小鬼,他还上过陈新生的身…… 第312章 见老朋友 “这小女孩都不用上学的吗?”我与胖强从卧室走了出来,我问他。新生现在还没有上学,每天都有时间,可小女孩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出现,似乎有些不正常啊,难道她也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上学么。 “不知道,我问过新生,他说他也不清楚。” “那他俩每天一个小时都聊些什么啊?”我有点好奇。 “两个小屁孩,还能聊什么,总不能聊国家大事吧。”胖强说完,又催着我赶紧煮面,说早上只喝了一碗稀饭,早就饿了。 我带着一丝疑惑,进到了厨房。 知道他要一点钟才会回来,我俩也就没等他,只煮了我们的,反正面随时都可以煮的。煮好后,一边吃着,我一边给胖强讲起了我刚刚接手的张世雅走失案。 “我在m市当巡警这么多年,平时接到的报警电话中,孩子走失的事情也不少,可多数都是短时间内与大人走散了,最后多数都能找到的。这样的警情里,一百件里,最多只有五起,最后是证实失踪了的。”听了我的简要分析,胖强对我说道。 “张世雅这起案子,不用说,就属于这百分之五了。”我说。 “恩,在这百分之五里面,又有几个类别,第一是最常见的,儿童被拐卖至远方,不过,这种情况,多数发生在三岁以下的小孩子身上,因为一旦年龄大了,孩子对自己的父母和家乡的记忆已经很深刻,卖到别人家后,不容易培养起感情;第二种,是绑架,嫌犯一般会于绑架后提出要求,多数情况下,满足要求都会放人的;第三种,是嫌犯有恋童僻好,对于孩子来说,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最容易受到伤害。除此外,还有一些特殊的不常见的原因。” 听了胖强这三种情况,我将其与张世雅的案子对应起来,说道:“张世雅现年已经九岁,第一种情况可以排除;第二种,从周五晚失踪到现在,张世雅父母并没有接到嫌犯方面的电话,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样,就只剩下第三种了。 以前我就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新闻,一名常年独居的中年男子,将女童掳至自己家中,成为性奴,对其进行长期的奸淫。我想着张世雅也可能落入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手中,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胖强劝我也别太悲观了,不管怎样,只要自己尽了力,无愧于心就好了。 吃完面条,胖强让我把监控视频放出来给他看看,我们便进到他卧室,我把u盘插在电脑上,放出了小男孩带张世雅出小区的过程。 “这个娃儿,明明是在做贼,却是一点都不心虚,走路还大摇大摆的。”胖强只看了一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让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他卓越的洞察力。 “就是啊,我觉得他心理素质好强,换成是一些大人,都不见得会像他这样淡定吧。”我附和了一句。 “也不一定,我看就是因为他年龄小,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严重,自然也就不担心了,所谓‘无知者无畏’就是这个道理。” 看完视频,新生也回来了。我们走出卧室,我笑着对他说:“新生,你应该把你的女朋友带上来,介绍给我和你师兄认识认识啊。” “天童哥,她不是我女朋友。”说这话时,我看到新生的脸上竟然有了稍许的红,小家伙,还害羞啊。 “哈哈,不是女朋友怎么聊得那么起劲啊。” “师兄,是你给天童哥讲的?”新生听了,抬起头看着胖强问。 “不关我的事啊,你们天天在小区里面约会,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得见的,哪用得着我说啊。”胖强马上摆手说道。 新生听了这话,又有了些不好意思。 “哈哈,新生,没事的,当不当女朋友没关系,你能交些新朋友,我和你师兄都为你高兴,相信你师父也是如此。等你上了学了,还会交到更多的朋友的。”我想刻意拉近与他的距离,便如此说道。 “恩,我知道了。”让我失望的是,新生对于我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太高的兴致。 之后,新生问我们吃了饭没有,胖强告诉他我们煮的面吃。我又主动说我去给他煮一碗,他却说不用,他自己煮就好了。新生表现出来的独立,让我有点心疼,他才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下午,我与胖强开着车去了一趟远洋家里。胖强说,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去看过一次远洋的爸妈,他们家的玉器店已经打出去了,得到的钱除了还一些贷款,还花了一些用于疏通检察院和法院的关系,以期让远洋少判几年。 是远洋的妈妈给我们开的门,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却是感觉到远洋妈妈苍老了许多,进了屋,我看到他爸的背也躬了不少,看见他们这副模样,我心里很是难受,同时也决定,远洋不在的时间里,我一定要经常过来看看他们。 放下水果,我与胖强与二位老人闲聊了十来分钟,走的时候,我俩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我与胖强一人一千,虽然这点钱帮不了他们家什么忙,也算是我与胖强的一个心意了。 出来后,我们直接开车去了看守所,那里有我的朋友。 半个月不见,远洋的气色好了不少,只不过,眉宇间还是有些忧愁的,杜欣与贾洋的事对他的打击真的蛮大的。话说回来,对于杜欣,远洋几乎是有求必应,竭尽所有去满足她,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这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会受不了的。 远洋主动问起了我与依然的事。我们在东北的时候,胖强一个人来看过他两次,他知道我们都去了依然家乡那边,胖强告诉他我是去提亲的。所以,远洋笑着问我有没有被丈母娘赶出来。 “哈哈,比丈母娘赶我出来还要惨。“我苦笑着说。 “怎么回事?对了,林依然怎么没过来,你俩出问题了?”远洋听了我的话,担心地问。 “远洋,天童娃比你还惨,杜欣这样对你,你可以恨她,也让你认清了她的本质,这样,你才能不再对她心存幻想,早日与其他姑娘开始新的感情。可天童与林美女,二人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种情况,想开始新的恋情,都不容易。“胖强摇着头说道。总裁一生倾命的情人“肥强,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故意瞪着胖强凶道,我当然知道,他这个时候揭我的伤疤,不是真要我难过,而是想让远洋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幸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比他更惨的人,他实在没必要陷入里面走不出来。 远洋让我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便大致讲了一下,当然,远洋与胖强不一样。之前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鬼怪方面的事,所以,在讲的时候,我刻意忽略了端木冬寒给杨若麟下蛊一事,只说依然是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决定留在家乡照顾父母,我俩迫于现实,只得分开。 远洋听了,唏嘘不已。 “上大学的时候,我好多同学都是毕业就分手,说起来,与你们这个原因差不多,大多是地域因素,双方无法调和。我一直知道林依然不是本地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二人最终也会被这千山万水所阻隔。要怪只能怪你们二人都是心孝之人,舍不得离开父母。唉,只有我不孝,让父母为我吃了好多苦。”说着,远洋的神情又黯淡了起来。 我与胖强听了这话,连忙安慰起了他,并告诉他,我们刚从他家出来,他父母的身体状况很好,都希望他能振作坚强,早日出来一家人团聚。 走出探视间时,我想起刘鹏也被关在这里,上次胖强还告诉我,他很快会被执行死刑,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人世。 胖强听了我的话,帮我问一个他们同一批的在看守所上班的民警,得知刘鹏已经上了“死刑床”,将于三日后行刑。本来念着同事一场,我想再见见他的,但胖强的朋友说这种死刑犯上面盯得紧,不敢私自让我们探视,我只有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大熊的电话,他先是问我在哪里,我愣了两秒钟,马上说在张世雅的学校了解她的一些情况。 “你那边弄完了就赶紧回大队吧,刚刚值班室接到了一起报案,又有一名女童失踪了!”大熊沉声说道。 第313章 新的搭档 这个消息无疑让我心中一惊,短时间内,再次发生女童失踪,一定不是巧合。 挂了电话,我就让胖强直接开去刑警队,当他得知我刚才的电话内容时,也皱眉说:“凭我的直觉,两起案子可以作并案处理。” 我赶到刑警队值班室时,大熊还在里面,值班民警把手上的材料移交给我。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上面是失踪女童的基本信息,这名女童名叫汪琴,让我惊讶的是,在年龄一栏,同样是写的九岁,而看到学校一栏时,我就更吃惊了,竟然也是第二小学的学生。这两个共同点,让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嫌犯似乎有着很强的针对性。 我继续往下看,汪琴的失踪时间是星期天下午四点。报案人是汪琴的母亲,从询问笔录上来盾,汪琴每周日下午都会到市少年宫去上英语辅导班,时间是下午两点至四点。因为汪琴是m市本地人,对城里很熟悉,加上她已经九岁了,有自主能力,所以,她每次去上课,都是在家门口坐公交车,下课后,再坐公车车回家。 正常情况下,汪琴应该在四点半到家,可昨天下午,直到五点,她都没有回家,她的家里人这才着急了起来。她妈妈给辅导班的老师打电话,得知辅导班并没有加课,下午四点就准备下课了,在那之后,汪琴也并没有在教室里逗留。 我留意到,在笔录里,值班民警询问其有没有去少年宫调监控,汪琴母亲回答的是没有,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层,就顾着发动全家亲戚到处找人去了。随后,值班民警问她有没有找汪琴的同学或是老师询问,她说问了班主任和汪琴玩得较好的同学,都没有线索。 大熊待我看完了这份材料,问我是怎么看的。我直接告诉他,汪琴的失踪,很可能与之前张世雅的失踪有关联。大熊点了点头,同时,我还说,两次失踪的都是第二小学的九岁的女性儿童,这似乎也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大熊听了我的分析,表示了赞同,然后让我加强对第二小学的走访力度,同时加大对上放学期间,校门口一些可疑人员的排查。传奇保镖我当时心里就想,大哥,我只有一个人两只手而已,又要查线索,又要排查可疑人员,你当我会分身术啊。 “熊大,能不能再安排一两个人一起办理这起案子?”我心里本来就没指望靠这案子当什么副中队长,上午去调查张世雅的案子就让我有点丧气,现在又来这么一起,我更是没底了,直接对大熊提出了要求。 “这个……这样,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谢大队,一会给你答复。”说完,大熊就出了值班室。 “天童,好样的。这种案子,队上的老民警都是避之不及,大熊直接让你一个人办,这分明是为难你啊,也不知这些领导是怎么想的。”大熊刚走,值班民警王小瑞就对我说道。 王小瑞比我大三岁,三年前从警校毕业后,直接考上的刑警。其实他在警校就是学的刑侦专业,干刑警那是得心应手,只因他时常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喜欢在背后评论领导,所以,来了三年了,始终得不到重用。 “瑞哥,你帮我分析一下这起案子呗。”我没有接刚才王小瑞的话题,而是让他帮我分析案情。一来,我不想学他一样搬弄领导是非,二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又是刑侦出生,我想从他那得到一点灵感。 “上周六晚上,张世雅的父母过来报警,也是我值班,这两份材料都是我问的。说起来,我对两起案件的了解,应该比你还详细。你刚才分析得很有道理,抓住了两起案件的共同点,第二小学,九岁,女童,依我看,如果这是一起连环性案件的话,极有可能再发生第三起甚至第四起类似案件,你现在应该马上去第二小学,把九岁女童的资料都拿过来。”王小瑞对我说。 我默默记在了心里,又问:“还有呢?” “当然还有,汪琴的家人只是一个劲地瞎找,却忽略了一个关键之处,即是监控。据我了解,少年宫的监控系统还是构建得很完善的,教室里、走道里、门口这些重点部位,都安装有探头,你应当马上过去一趟,调出昨天下午四点下课时,汪琴走出少年宫时的监控,看她有没有与什么人接触。”王小瑞继续说道。冠军路途“瑞哥,刚才你说了两件事,都说我应该马上去办,可我只有一个人,到底应该先去哪边呢?先去第二小学吧,我又想早点到少年宫调监控,尽快查找出线索;先去少年宫吧,现在马上放学了,我又担心真如你所说,在第二小学发生第三起女童失踪案。”我有些纠结地说着。 “对啊,所以我说你好样的,知道自己一个人没法完成这案子,大胆向领导要人。”王小瑞笑着说,说完后,悠闲地从裤包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点燃,惬意地吸了一口。他的气定神闲,与我此时内心的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童,我向老大请示了,我就再给你加一个人。”这个时候,大熊重新走回了值班室。 “谁啊?”我连忙问道。 “王小瑞,从今天起,你暂时抽调到我们中队,与天童一起主办这起儿童失踪案,你资历老一些,又是科班出身,要多教教天童,希望你们二人能旗开得胜,到时候我一定请你们喝庆功酒。”在我问完后,大熊就转过身,笑意盈盈地对着王小瑞说道。 我看到,在大熊说这话的时候,王小瑞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很是不自然。不过,大熊是副大队长,代表着大队领导在给他安排工作,他只有应了下来。 “我会马上安排一个人过来值班,在案子结案之前,你俩一样,上下班时间自由,都不用到大队报道,安心抓线索,争取早日破案。”说完,大熊就出了值班室。 大熊走后,王小瑞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看着他这个动作,我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意气用事啊,他这么冲动,也不知一起办案时,我俩会不会有什么冲突。 “瑞哥,其实这样也好啊,上下班时间我们自己定,比你天天值班好多了。“我劝他说。亲亲老公请住手“唉,革命工作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刑警队这么多吃闲饭的人,偏偏把我弄到守值班室,现在有了破案子,老民警都不愿意接,又把我顶上去。这个世道,老实人走到哪都被欺负。”王小瑞愤愤不平地道。 五分钟不到,杜建宇走进了值班室,一手拿报纸,一手端着一个茶杯。 “宇哥,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不是说小瑞抽调与你一起办案子么,大熊让我过来值班啊。”杜建宇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坐了下来。 王小瑞给他发了一支烟后,我们二人就出了值班室。 出来后,他问我是不是刚刚从第二小学回来。我记起在电话里是这么与大熊讲的,大熊一定是在值班室里给我打的电话,被他听了去。 “是啊,怎么了?”我问。 “张世雅的班主任你走访了?” “恩,走访了。” “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的,看起来蛮年轻的,估计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我回答说。 “这样啊,那行,刚才我分析出来的两件事,都耽搁不得,学校那边你已经去过了,这次就由我去吧,看能不能挖掘出点新的线索,你去少年宫查监控,结束后,我们电话联系。” 王小瑞的心思我哪能不明白,看监控是一个枯燥的活计,相比而言,走访女老师就有趣多了。我也不戳穿他,点头应了下来,就与他分开,打车往少年宫方向而去。 第314章 新生想学游泳 来到少年宫,我径直到了值班室,表明身份后,说明了来意。 值班人员却是告诉我,少年宫的兴趣班只有周末开课,今天是周一,老师都不在。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询问到汪琴昨天失踪前的情况。 我翻了翻手上的卷宗,看到了汪琴的照片,这是她妈妈报案的时候提供的。我心想,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便让值班人员带我去监控室,调出昨天下午四点钟放学时的照片,只有根据这照片来对比了。 监控很快调了出来,好在少年宫下课时,每个班是在老师的带领下,按秩序依次出门,这对于我寻找汪琴的身影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很快,我就在监控画面中找到了汪琴的身影,我紧盯着她,并跟随着她身影的移动而切换镜头。 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面,小男孩! 没错,正是在张世雅案子中出现的那个小男孩,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那走路的动作,以及身高与发型,唯一不同的是,小男孩换了一身衣服,这次是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 我看到,汪琴在走出少年宫大门后,刚走了五六步,小男孩就迎上去叫住了她。少年宫门口探头的分辨率,比起奥林小区的探头要高了许多,所以,我在将画面进行放大后,能清楚地看到小男孩的表情。 小男孩叫住汪琴时,脸上是一副天真的笑容,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监控里只照到了他的侧面。他对着汪琴说了几句什么,汪琴就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探头的监控区域。 我问监控室的操控人员,是不是只能看到这个地方,他肯定地回答了我,说他们的监控探头最多只能看到这么多。 小男孩的出现,强有力地证明了,两起失踪案的嫌犯是同一伙人,让我懊恼的是,两次的监控视频里,都没有捕捉到幕后黑手的身影。这个发现,也让我有些明白了小男孩存在的意义。 张世雅不认识小男孩,汪琴应该也不认识小男孩,我想,这些城里的孩子,父母平时一定教过她们,不要随便与陌生人交谈,更不要被他们带走,然而,在孩子的印象中,这个“陌生人”,想当然地特指成年人。谁都不会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娃儿,会“拐走”九岁大的孩子。降低对象的警惕性,获取对方的信任,即是小男孩的第一个用处。妖娆丹药师:傻王追妻再一个,两次视频中,都没有留下主谋的身影,也就表明了小男孩的第二个用处,即是不给公安机关留下任何有关主谋的线索。 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后,我离开了少年宫。出来后,我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如何了,他说他还在询问赵老师,等会再给我打过来。听了他的话,我摇了摇头,心想赵春雨是张世雅的班主任,并且我已经走访过了,他现在应该去找汪琴的班主任才对,看来,这个新搭档,并不能帮我太多。 刚才胖强把我送回刑警队后,就回家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了,反正不用回大队去报道,我也就准备直接回胖强家。 路过一家超市时,我买了一些菜和水果,又给新生买了些零食。新生这孩子,平时几乎没怎么问过我们要零食吃,我却是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吃零食呢,他的懂事总是让我心疼。 走进小区,我往胖强的单元楼走去,从游泳池边走过时,我有意识地瞥了一眼,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看过去,不是陈新生还是谁。 此时,他正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上。我向他走了过去,直到我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我。 “新生,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看他似乎是想什么事情有些入神。为了不吓到他,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些。 “天童哥。”新生回过头来,看见我后,与我打了个招呼,却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反正我也不急,就把东西放下,坐到了他的旁边,准备陪他聊一聊。其实按我的本意来讲,我是不想坐在这里的,因为这个游泳池总让我想起杨小勇,虽然他只是一个溺死的小鬼,可终究也是鬼么,每每想起来,还是有些瘆人的。特别是晚上,我从这边过时,都是目不斜视。 新生搬到胖强家里不久,我与陈叔和依然就去了东北,回来后,这已经是我一天内两次见到他坐在游泳池边了。我尽量安慰着自己,新生只是作为一个小孩子,对游泳池比较感兴趣而已。南宋英豪新生是面朝着里面坐的,两只脚都向下搭着。我坐下后,这才注意到游泳池里面的情形。我记得,我刚分到巡警队时,到胖强这里来住,游泳池里面是有水的,胖强告诉我,是今年物业打算重新启用游泳池,后来被业主联名举报了,这才停了下来。 现在,游泳池里的水全都放干了,这也可以理解,既然没办法重新启用,水长时间留在池子里,会变臭变脏的,物业不愿意花钱维护,便把水都放了。让我奇怪的是,池子周围的一圈铁栅栏竟然全被取走了。 这铁栅栏的目的是防止小区里的小孩子不慎跌落进游泳池,虽然现在泳池时没有水,不用担心孩子跌水溺亡,但这池子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深,铁栅栏一取,万一谁家小孩在池子边玩耍,滚落下去,岂不是会摔伤? “天童哥,你会不会游泳啊?”新生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路。 “啊?我只会一点。” “你当警察的,不会游泳的话,有人落水你怎么救他啊?”新生又问。 他这话,问得我蛮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啊,所以我打算明年夏天去报个游泳班,好好学习一下。” “真的吗,我也想学,到时候你带上我吧。”新生说着。 听了他这话,我不由得想:你还用学啊,想当初,你被水鬼杨小勇上身,还在河里泡了一天啥事都没有,这水性,完全可以去国家游泳队了。 “行啊,你怎么突然想学游泳了?”我当然不会提起陈新生的伤心事,面不改色地问他。 “我是觉得,自由地在水里翱翔,那感觉一定很棒吧。”他看着干涸的游泳池,满脸向往地说。 “是啊,自由翱翔的感觉的确很棒。”我附和了一句。明代县令“等我学会了,我要去河里游,还要去大海里游。” “行,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走吧,回去做饭吃了。”难得新生有了一个兴趣爱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说完,我站起了身来,招呼他回胖强家去。 新生也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屁股,然后帮我提了一个口袋,我俩便往胖强家而去。进了屋,胖强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天童,你那案子怎么样了?”胖强见到我,好奇地问,他对这起女童失踪案也是比较上心的。 “我们的感觉没错,是同一伙人所为。”我一边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回答着他。 “真的?发现幕后黑手了?”胖强听了我的话,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没有,只不过是再次发现了那个小男孩,他把受害人唬弄走的。” “视频里看到的?视频你拷下来没有,让我看看。”胖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恩,我u盘里有。” “新生,我和你天童哥看份资料,你先准备着饭菜啊,等我们看完了,你天童哥会来接替你的工作的。”说完后,胖强从我手中接过u盘,就往卧室里走了去。 “胖强哥,你为啥不说你接替新生的工作啊?”走进卧室,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哈哈,我怕我炒出来的菜你们咽不下去。” “……”我很无语。 “对了,最近这么多儿童失踪,我看我们也要给新生敲敲警钟了,这段时间,还是尽量不要让他出门了。”胖强突然想起了这事,转过身来,严肃地对我说道。 第315章 徐妍的心愿 “应该不至于吧,失踪的不都是女童么。”老实说,我还真没想过新生会被那伙人盯上。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师父不在,我可不能让师弟出事了。”胖强仍然一脸严肃。 “嗯,那等会咱们给他说说。” 在看视频的时候,我问胖强,游泳池旁边的那些铁栅栏怎么全都没有了。胖强告诉我,铁栅栏是最近才拆除了,因为那些铁栅栏好多地方都生锈断掉了,十来天前,有两个小孩子在附近玩耍,不小心撞到了上面,被扎了个口子,当时血流个不停,家长吓坏了,还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了的。之后,业主委员会就要求物业对栅栏进行维护,物业就干脆把它们全拆了,说是准备在泳池边上安一圈不锈钢的栅栏。 “慢点慢点。”胖强看到屏幕上出现小男孩时,忙着叫我放缓播放速度。 “倒回去!”胖强又喊了一句,我依言往回拉了一段,然后重新播放。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心里琢磨着,莫非胖强发现了什么端倪? “停!放大放大!”在胖强的指挥下,画面停在了小男孩做了一个抬手动作的地方,之后,我又把画面放大了起来。 这一放大,我就明白了胖强的意思,经过这一放大,小男孩衣袖上露出了一个标志。 “阿迪达斯啊,乖乖,这小崽子挺有钱的嘛。”胖强咂舌说道。 胖强说得没错,如果小男孩穿的是正版阿迪的话,他这一身运动服,至少也值个五六百了。我记得上次去奥林小区走访时,那保安说小男孩的脸上脏兮兮的,还说不像是城里的娃,这个描述,与他穿阿迪牌运动服是极为不相称的啊。 “是挺有钱的,从监控里看,这次的衣服也像是一件新衣服,上次拐张世雅时,也是穿的一件新衣服,难不成,他每次作案都会穿一套新运动服啊。”我疑惑地说。 “新衣服?我知道了!”胖强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知道什么?”我茫然地问。 “上次的视频里,小男孩在走路时就会时不时地把左手拿到面前看,刚才他又是做了一个类似的动作,而阿迪的标志刚好就在在左边的衣袖上。我们可以推测,他做这个动作,其实就是想看看阿迪的标志,他走路时大摇大摆,也是因为他穿上了一件名牌衣服,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胖强分析着说。 听了胖强的话,我之前的问题也解决了。不管这小男孩是不是城里的娃,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应该是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名贵的衣服,但是他的内心对这种衣服是极为渴望的,所以,当有一天他真的穿上了这种衣服时,就会表现出像监控里拍到的那样激动与新奇。 “天童,你把小男孩的这张侧面截图下来,明天上班时,发到城区的各个派出所,请求协查。据我推测,这个小男孩是被人用名牌衣服收买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下一次犯案时,他还会换上另一套新衣服。”胖强一边用手敲击着电脑桌,一边对我说道。 “强哥,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我想,幕后之人一定不是小男孩的监护人,没有人会愿意利用自己的孩子去犯罪。那么,幕后之人与小男孩之间应该就是通过像名牌衣服一样的物质上的东西联结起来的,可小男孩毕竟只有七八岁,正是离不开父母的年纪,物质上的东西,只能收买他一时,恐怕极难保证他长期听话吧?”我皱眉说着。 “你说得很对,对于你提出的问题,有一种情况能够解释得通,那就是小男孩并没有长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再说绝对一点,他应该是没有什么亲人,并且过着物质上不满足的生活。所以,我猜测,他原本是一个乞讨儿童,被此案的主谋选中后,参与了进来。这也是我让你请求临近派出所进行协查的原因,说不定就有派出所民警见过他。” 听了胖强这话,我总算是恍然大悟了,同时也有些佩服起了此案的主谋--好深的心机。 这个时候,王小瑞打来了电话,他了解到,汪琴与张世雅不在同一个班,汪琴的成绩并不好,在班上也属于比较调皮的学生,她的班主任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另外,从对两个班主任走访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她与张世雅并不认识,二人除了均是第二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之外,没有其他交集。 王小瑞走访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目前看来,唯一的突破点还是那个小男孩,我准备明天一上班,就向大熊汇报此事,以刑警大队的名义,向城区各个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同时附上小男孩的照片,希望能有所发现吧。每天都看到弟弟在作死吃饭的时候,胖强叮嘱新生最近不要出门去,新生问他为什么,胖强便告诉他,这段时间,城里发生了几次儿童失踪案件,初步怀疑是有人蓄意为之,目前正在侦破中。 “哼,如果那人敢来招惹我,我一定打爆他的头,还可以顺带把其他被拐的小朋友解救出来!”听了胖强的话,陈新生一脸愤恨地说。 胖强见着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愣了一下,继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我都忘了,咱们新生可是会功夫的,不过,你毕竟还是孩子,社会上阴险狡诈的人太多了,你记住师兄的话,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新生总算是点头应了下来。 吃完晚饭,我想起白天与我妈打电话时,提到了徐妍。我走到阳台,拿出手机,翻出了徐妍的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之后,我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很是紧张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嘟--嘟--”在响完第三声后,徐妍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喂。” “妍妹,是我。”我有些生硬地说着,发生了那件事,再面对徐妍时,我总是无法坦然。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徐妍没好气地说。 “你吃饭了吗?”问出这话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够。 “徐天童,你难得给我打次电话,就是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吗?”徐妍马上就发飙了。 “啊?那什么是有意义的话呢。”我一时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你是不是已经回m市了?”她问。 “对啊,昨天晚上到的。” “那你有没有去看爷爷啊,听说他老人家都住院了。”提起爷爷,徐妍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上神太难逑 “还没有,我昨天刚回来,今天去单位报到了,我准备这周末放假回去看他。”我如实说着。 “恩,你是上班的人,的确不能像我一样自由,我就不怪你了。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帮我给他问个好啊,我很想爷爷。” “肯定的啊,上午我妈打电话,说爷爷躺在病床上还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呢。”说了一会儿,我感觉与妍妹讲话要自然一些了,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恩,我只有放寒假才能回来了,你让他好好把身体保重,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妍妹又流露出了小女生的淘气语气,她的这种口吻我很是熟悉,听起来也让我觉得很亲切。 最重要的是,听着她还会生气地叫我“徐天童”,听着她还会用这种口吻与我说话,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好,我还等着你回来,请你吃大餐呢。”我笑着说。 “你不是应该说‘我们’吗?难道只有你一个人请我,依然姐不请我?”徐妍故意俏皮地问。 “她,她没回来。”说起这事,我的语调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徐妍马上问道。 “等你放假回来我当面再告诉你吧。” “不行,徐天童,你必须马上告诉我,你们分手了?”徐妍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深呼吸了一下,沉声地说道:“是。” “为什么?”徐妍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冲我吼了起来。 看徐妍这样子,不知道真相是不会罢休了,我考虑了一下,便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算是实现了我的心愿?”听我说完,徐妍在电话那头喃喃地说着。 第316章 妍妹要回来 “你的心愿?妍妹,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听了徐妍的话,我当下心里一惊,迟疑着问道。 “……”电话那头只有徐妍的呼吸声。 我一直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等了近两分钟,她却说:“我要去洗澡了,等会澡堂没热水了。” 说完,没等我回应,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徐妍的反应更是让我疑惑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愿,才让她如此说不出口呢? “你娃儿又在勾搭哪家的姑娘呢,打个电话讲这么久。”见我已经放下了手机,胖强把头伸到阳台这边,笑着对我说。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淫荡啊!”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胖强晚上是夜班,不在家里睡觉,虽然他的卧室空了出来,但我还是与新生睡在客房。我与胖强倒是比较随意,可还有强嫂呢,那是他们夫妻的床,我怎能随意去睡,再一个,我也想继续观察新生的状况。 睡之前,我特意检查了一下,看通魂令是不是还在他的枕头下面。在确认了之后,我放下了心,昨天晚上他那梦刚开始就结束了,今天晚上,应该都不会开始的吧。 让我失望的是,半夜,我还是被新生的两声“嗯“音惊醒了。当然,不是说新生的声音有多大,而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所以睡得也不是特别地沉,他一发声,我马上就有了知觉。 不过,与昨晚相同的是,他只是哼了两声,就恢复了正常,我也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就安慰着自己,陈叔都说了,这事需要坚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除,现在不过才过了两天而已,是我太心急了。 看着新生睡熟了过去,我也放松了心神,准备继续睡。刚闭上眼睛,枕头下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短信的声音。深更半夜的,谁会给我发短信呢,我以为是广告,便没有理会。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询问新生昨晚的梦境,他说的与前一天晚上差不多,我听着已经比他以前的状态好了不少,也就放心了。 坐公交车去上班的路上,我没有事做,玩起手机,这才看到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我想了起来,是昨晚上收到的。 我打开收件箱,看到发件人时,愣了一下,竟然是徐妍发过来的,这立马让我提起了兴趣。我迫不及待地点开那条信息,信息的内容让我纠结不已。 “我不过是告诉老婆婆,不要让我哥有了依然姐后就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只是想让那个叫徐天童的家伙,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带着我到处去玩而已。我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让你们分手这种方式,来实现我的心愿……” 看到这段话,我心中有些酸涩,叹息着说:傻丫头,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依然是爱情,你是亲情,两者根本不会冲突的啊,我怎么可能忽视你的存在呢。 我这么想,并不是在责怪徐妍许下了这样的心愿,只是有些心疼她。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甚至经常生气得叫我的名字,原来却是这么的脆弱,生怕我有一天不理她了。 我按下了回复键,准备给她回过去。这个时候,我发现手机屏幕顶端还有着未读短信的提示,我心里奇怪,按了返回键,这才看到,还有一条未读信息,也是徐妍发的,时间在上一条的半个小时之后,估计是那时我已经睡熟了,没听见短信声音。 我打了这条信息--哥,我对不起你和依然姐,我会去找老婆婆,我不想实现那个心愿了,让她收回去。 看到这一条信息,我当下就紧张了起来,顾不得是在公交车上,直接就给她拨了过去。她要去找端木冬寒,这不是开玩笑么。 手机通了,响了好几声,一直到最后--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心里着急,挂断后,马上又拨,如此反复了三次,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徐妍慵懒的声音,像是还没有起床。然而,我没有半点责备她的意思,反而有些高兴,这说明她是昨晚睡晚了,现在还没有起床,也就还没有出发去找端木。 “徐妍,你在哪里?”我问道。 “啊?我在宿舍啊。”她回答我说。 听到她的回答,我更放心了。 “你昨晚都在想啥呢,我与你依然姐分手,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啊,更别去找那老巫婆,听见没有?”我生怕徐妍听不见,大声地说着。 结果呢,听我讲出“老巫婆”三个字,我周围的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我,让我顿觉尴尬。 “老婆婆很灵验的,张姐求子成功了,杨若麟也可以多活那么久,你与依然姐分手,肯定与我的心愿有关。”徐妍神情低落地说。 “你别钻牛角尖,她是厉害不假,但这事真与你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方便与你细说,这么给你说吧,她就是针对我与依然的,不管这事有没有你参与,她都会千方百计地拆散我与依然,你明白吗?”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徐妍听了我的话,很是好奇地问。 “我现在不方便讲,这样,你先起床洗漱,十五分钟之后打过来,我再告诉你。”我估计着时间,十五分钟之后,我刚好可以下车,而那时才八点四十左右,我还有时间与她打个电话讲明此事。 徐妍与我们一起去找过端木,途中也见到了奇特的现象,之后,又经历了张熙阳夫妻求子与杨若麟违背医理活下来这些奇异之事,我就想着,干脆把怪老头与端木一伙准备夺取我的亲情、友情与爱情的事告诉她。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相信我刚才讲的话,也就是我与依然分手是必定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要不然,她钻进牛角尖,非要去找端木理论,我现在与她隔着这么远,还真是不放心。 不过,说起端木冬寒,这老巫婆还真是会算计啊,她竟然使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谋!给杨若麟种上蛊虫,一是让他成功活了下来,以此为条件换取了依然的一个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依然与我的爱情;二来,杨若麟强奸了张熙阳,完成了张熙阳夫妻求子的心愿,轻松得到二十万,方便她以后用这钱换取贫穷人的寿命;三来,我与依然分开,也算是间接达成了徐妍的心愿,她获取徐妍的处子之血也就理所应当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端木冬寒与怪老头也极为相似,都是很会算计、很会设计阴谋的人。 十五分钟后,我在公交站下了车,往刑警队走去,手机准时地响了起来,是徐妍打来的,这个丫头的好奇心也是很重,估计是守着时间打过来的。 “现在方便了没?快告诉我!”我刚一接通电话,徐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人,便大概地讲了那个意思。当然,我没有时间与她详细讲之前是如何遇到怪老头的,又是如何“失去”友情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下一个马上会轮到亲情?”徐妍听了我的话,惊得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 “按我与陈叔的推测,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一听着爷爷生病了,即便陈叔还要继续留在那边,我也是急着赶了回来。”我回答她说。 “你这个猪脑子,昨天我还理解你,说你刚休了那么长的假,回来应该先工作几天再回去看爷爷。可是,按你刚才的说法,爷爷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既然友情与爱情都兑现了,那你还不回去守着爷爷啊!”徐妍再次教训起了我来。 虽然徐妍的语气很不好,但她的话却是直击我心。 她说得没错,既然我们已经推算到了这一步,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印证了我们的推测,那我回来后为何不马上去看看爷爷呢,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亲人重要?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 想着,我停下了脚步,心里冒出一股冲动,想要马上打个车回梓亭去,看看爷爷。 “怎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了?”徐妍见我这边没有了动静,问我道。 “我……”我刚想告诉她我的决定。 “你别傻啊,你可是公务员,不是一般私企的员工,我刚才也是一时气话,你要被单位领导处理了,我还得向大爸大妈请罪。这样,我马上订机票回来,由我守着爷爷,你安心工作吧!” “你疯了吧?”听了徐妍这话,我不由得吃惊地说道。 第317章 协查通报 “你不让我回来我才会疯了呢,如果不知道你身上的那些破事就算了,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怎么也要回来陪着爷爷,不让那对你‘亲情’的诅咒成真。等到爷爷病好了出院了,我再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就好了。只不过,来回的机票钱你得给我付了。”徐妍根本就没有与我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决定了。 听了她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爷爷不仅是我的爷爷,也是她的爷爷,她关心爷爷,想要回来守着爷爷,我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回来呢。再一个,我也不是没念过大学,知道上学的模式,就学业来说,耽搁十天半月的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所以,见徐妍态度坚决,我也就默认了。 她说她马上就在网上买票,坐最快的航班回来,我让她定好后给我说一下,我去接她,她却让我好好上班,说她下了飞机直接回梓亭。 到了办公室,我与王小瑞碰了个头,我故意笑着说:“瑞哥,与赵老师聊得怎么样啊?” “哈哈,还行还行,我看赵老师也是条重要的线索,我得一直跟进着。”他讪讪一笑回答我说。 看着他这样子,我对他更是没有报什么希望了,心想,这人可惜了大学几年的刑侦专业,让办个案子,却总想着泡妞。 虽然对王小瑞不满意,表面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管怎么说,他的资历也比我老。我便还是耐心地将我手中所掌握到的线索与他分析了一次,也讲了对小男孩身份的推测。 “小男孩极有可能是流浪儿童一事,是你想出来的?”听我讲完,王小瑞有些惊奇地问。 “是我与一个朋友一起分析出来的。”我回答着他,并没有说出胖强的名字来。 “你这朋友很不一般啊,有点脑子,这一点分析得很到位。”王小瑞的话,让我坚定了从寻找小男孩着手的信心。 我俩分析完后,我就约他一起去大熊办公室汇报,毕竟这案子名义上是由大熊负责的,虽说他没有直接参与办理,我们还是应当每天给他作个案情进展的汇报,这是规矩。 两起失踪案的基本情况,大熊都是清楚的,也知道这案子有点麻烦。所以,在听了我们的走访结果和分析后,对我俩的工作还是给予了肯定,并说大队会全力支持我们,让我们顺着已知的线索摸索下去,争取早日破案。 我心里明白,大熊说的是套话官话,却也只有老实地听着。待他讲完后,我提出想以大队的名义,向城区各派出所发出小男孩的侧面照片,请求进行协查,大熊稍一思索,便同意了,让我回到办公室后马上拟通告,拟好后他帮我发出去。 往办公室走时,王小瑞问我:“天童,你觉得大熊这个人咋样啊?” 我听了他这问题,心里就琢磨着,这个王小瑞,三句话不忘评论大队领导,也难怪他经常被安排着守值班室,一直得不到重用,还真是与他的性格有关。 “很好啊,年轻有为,我到刑警队后跟着他办了一个案子,他办案很是公平、公正,值得我们学习。”身在官场,我虽说不会刻意去阿谀奉承领导,却也得遵守这里面的规则,在同事面前,说话中规中矩。 “切,在官场里面,你不能被表象迷惑了,反正我是知道,大队有些人之间抱小团体,对不是自己团体的人就一致排斥,真是黑暗啊!”王小瑞感叹道。 “哈哈,瑞哥,你想多了吧。”我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随便应付着他。 见我没兴趣听他讲官场之事,王小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刚才在大熊办公室,他也听见了我发协查通报一事,快走到我们中队办公室时,他提醒了我一句,让我在拟定协查通报的时候,注意一下内网上面,看有没有派出所近几日挂出了儿童失踪的警情。他说起正事,我当然是应了下来。 虽然王小瑞现在被安排着与我一起办理此案,但他毕竟不是我们中队的人,所以,我回中队办公室后,他也回了自己中队去,让我要出去时叫他就好了。 打开电脑,我从u盘里找出小男孩的侧面截图,然后把两起案件一简要案情说了一下,就准备通过内部邮件传给大熊,让他帮我发出去。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王小瑞刚才说的话,便留意着最近市里的重大警情,这一看,还真让我发现了线索。 在重大警情一栏里,除了几起盗窃和杀人案之外,有一条警情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同样也是一起儿童失踪案件。 我点开它,看到内容的一瞬间,只觉瞳孔都收缩了。警情的内容是,上周六下午四点,一名叫侯佳佳的女童离家后,至今未归,女童今年九岁,就读于第一小学四年级。 九岁,女童,这两个要素,让我不得不对此起警情上了心,因为这与我手里的两起失踪案完全一样,我有些怀疑,难道这一起案子也是小男孩所为?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第二小学,而是第一小学,这两所小学之间,隔着三四条街。 我点开这条警情进去,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信息,结果是没有。不过,在警情录入人那一栏,我却是看到了一个让我熟悉的名字--陈林哲。陈林哲是我在办理玉器失窃案中,认识的一名派出所民警,第一小学正好是在他们派出所的辖区。 看见是他,我便拿出办公桌里面的内部号码簿来,翻出他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陈林哲听明我的来意后,说那晚正好是他值班,他对案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陈林哲告诉我,侯佳佳是周六下午四点离开家的,她当时告诉父母,她要去新华书店买两本课外书,结果这一去,直到晚上七八点钟都没有回来。当天晚上,她父母就去派出所报案了,值班民警给他作了一个简单的询问笔录,让他们回去后再找一找,如果第二天还没有消息,再来立案。 周日下午,侯佳佳仍然没有消息,她父母便到派出所立了案。我问到侯佳佳家门口有没有监控什么的,陈林哲很遗憾地告诉我,因为侯佳佳家里条件一般,住的不是小区,而是租住的旧房子,那一带硬件设施没有跟上,没有监控。 听到这个回答,我有些失望,但我还是问清了侯佳佳的住址,准备过去碰一碰运气,在张世雅与汪琴的案子里,小男孩都毫不避讳地出现在了监控里面,这一次,如果真的也是他所为,我相信他同样不会避讳。 侯佳佳住的那一带是旧房子,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如果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阿迪达斯这样名牌新衣服的小男孩,加之他是一个生面孔,说不定能有人记得他。 想起小男孩,我记起自己是要发协查通报的,便问陈林哲在不在办公室,刚好他在,我就让他过一会看内网,我会发一份协查通报出来,让他看看认不认识上面的小男孩。他问我是不是又有儿童走丢,我告诉他,的确是有儿童失踪,而通报上那七岁的小男孩就是其中一个嫌犯,陈林哲听了很是好奇,让我赶紧把通报发了,他想看看什么样的小男孩,竟然可以成功地拐走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儿童。 挂了电话,我就赶紧把通报给大熊传了过去,让他过目一下,没问题就帮我发了。事实证明,这份通报还真是发得很有价值! 第318章 卖搅搅糖的老婆婆 给大熊打完电话三分钟后,大熊反馈说通报已经发出去了,内网已经可以查看,我赶紧刷新网页,果然看到了,我便马上给陈林哲打电话过去,问他是否认得照片中的小男孩。 “好像有点面熟啊,似乎见到过,但照片里只有侧面,我不敢确定。”这是陈林哲的回答。 “哲哥,麻烦你帮我好好想想,这事很重要,就是这个小崽子,已经拐走了两个九岁大的女童了,你们派出所接到报案的那个侯佳佳,很有可能也与他有关。”我听着陈林哲说有点面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催着他帮我想一下。 现阶段,如果能抓住那个小男孩,事情就好办多了。 “天童,我知道,你别急啊,这事一急我就容易短路,这样,你先查一下其他的线索,我再好好想想,有了消息会马上通知你。” “好,先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燃起了斗志,同时,心里的紧迫感更甚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案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拐卖儿童,也不会是恋童癖那么简单,我必须要尽快找出嫌犯,要不然,不仅已经失踪的几名女童有危险,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女童卷入进来。 我叫了王小瑞,给他说了刚才一事,他也皱起了眉头。他与我的感觉一样,张世雅在周五晚上走失,汪琴在周日下午走失,侯佳佳虽然没有视频能证实她是被小男孩带走,但她失踪时间是在周六下午,刚才夹在周五与周日的中间,从时间上来说,与这两起案件并没有冲突,也就是说,小男孩一伙有了作案时间。 再加上侯佳佳同样也是九岁的女童,这个条件也无法让我们将其与另两起案件分离开来。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是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了,此次犯案,嫌犯的针对性极强,似乎只找九岁的女童。 事不宜迟,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王小瑞也不吊儿郎当的了,脸色严肃了起来。 “天童,你去问大熊要辆车吧,这起案子,少不了会在很多地方之间来回跑,有辆车要方便得多。” 王小瑞的这话还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我想了一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再次回到了大熊的办公室,大熊听了我的要求,也是爽快地答应了。不仅如此,他给我们派的还是一辆民用车辆,不会像制式警车那样显眼,便于侦查。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侯佳佳的住址。这里全是些旧的多层砖瓦房子,没有小区,也没有物管,一栋栋的楼挨在一起。 我根据陈林哲给我的详细地址,来到了侯佳佳家所在的那栋楼,我站在楼前,观察着此处的地形。还好,这里地处一排楼的中间,无论侯佳佳从哪边离开,都会先沿着这排楼房前面的小路走五十米远。 而恰好在这条小路上面,沿路都是一些修自行车的、修锁的、修鞋的小摊位,还有一些卖小吃的摊位,也就是说,侯佳佳下了自家楼后,不管是自己一个人去新华书店,还是被小男孩“骗”走的,她在这五十米的距离里,都会有可能的目击证人。 我看着这些摊贩,估计他们都是这附近的一些居民,找的这些活计维生,这对我的调查来说就更有利了,这样的话,他们中间说不定还有人认识侯佳佳,就更容易回想起周六下午的情形了。 有了这样的分析,我直接与王小瑞兵分两路,以侯佳佳家所在的楼为中点,分成两队,我走访左边的摊贩,他走访右边的摊贩。 在来之前,我就去大队的文印室里,将小男孩的照片打印了两份,与王小瑞一人一份,这样,在询问摊贩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顺便让他们认一认照片中的人。 我先是问了一个修鞋匠与一个修自行车的人,他们都认识侯佳佳,也知道她失踪的事,但前天下午,侯佳佳下楼的时候,他们恰好手里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意,根本没有抬头注意街面,也就没有见到侯佳佳是如何离开的,对于那个小男孩,他们同样是没有印象。 我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个卖搅搅糖的老婆婆面前,看着她面前盆子里的搅搅糖,我不由得回想起了上小学时,每天放学后,都会与同学在学校门口吃几串搅搅糖的日子。一角钱一串,我们通常会一人买两串,一手拿着一串,边走边吃,吃得津津有味。 想着,我坐了下来,问她搅搅糖是怎么卖的,她说一角钱一串,我听了,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老婆婆,十多年前,我上小学时就一角钱一串,现在物价涨这么厉害,你还卖一角钱一串,能赚到钱么?” “呵呵呵,我老婆子,卖了一辈子的搅搅糖,也不图赚多少钱,就喜欢看那些娃娃吃我这搅搅糖时脸上露出的天真的笑脸,给娃娃吃的东西,还赚什么钱啊,能管走我一天三顿饭就行了。小伙子,来,尝一串,看看与你小时候的味道一样不?呵呵~”老婆婆说着,已经串好了一串搅搅糖递到我面前。 我听了老婆婆的话,再看到她伸过来那手上面的沟壑,心里忍不住一酸,现在这世道,做生意能报着她这种心态的,恐怕一百个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吧。 我一边回味着儿时的味道,一边随意地与老婆婆聊了起来。 “婆婆,这几天,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这个娃娃啊?”我把小男孩的照片放到老婆婆面前,让她看一看。 其实我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我觉得婆婆岁数大了,眼睛肯定也不好使,即便见过那小男孩,估计也无法把他与照片上的人对应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婆婆看到照片后,伸手把它拿了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在放在照片的时候,她对我说:“这小娃娃,上前天还在我这里来吃过糖哩。” 老婆婆的话,让我差点一口把搅搅糖上面的牙签给吞进去,我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向她确认道:“婆婆,你可看仔细了,真是照片上的这个娃娃?” “呵呵,小伙子,你别看我人老,可是承蒙老天爷照顾,眼睛还是中用的。再说了,这个娃儿我印象很深,他那天跑来吃搅搅糖,却拿了一张五十元的整钱过来。我这里找不开不说,他一个那么点大的娃儿,家长怎么可能给他拿那么大面值的钱呢,多半是偷他爹妈的,所以啊,那天他吃了我十多个搅搅糖,我都没有收他的钱,还让他回去后把钱还给爹妈呢。” 听了老婆婆的这话,我有些相信她的确是见过小男孩的了。之前我们就分析了出来,如果小男孩真的是流浪儿童的话,那真正的嫌犯就是用名牌衣服等物质上的东西收买了他,而物质上的东西,当然就不只包括衣服,他可以直接给小男孩拿钱,让他可以去买任何自己想吃的东西。 老婆婆说得没错,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正常情况下,家长都是不会拿这么大面额的钱给他的。嫌犯与小男孩并没有这种关系,嫌犯恰恰是靠金钱这种物质的东西来捆绑住小男孩,让他为自己做事,他给小男孩拿五十元甚至一百元都是正常的。 “老婆婆,那你有没有见着他跟着一个九岁大的女娃娃一起离开这里?”我马上问道。 “这个我就没有注意到了,怎么,这个娃娃掉了吗?唉,现在这些人真是作孽啊,把娃娃绑到远地方去卖钱,良心都被狗吃了。”老婆婆叹息着。 我见着她这里问不出其他事情来,便与她告辞,站起了身子。走的时候,我除了付了一元钱的费用,还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钱盒子里摇了一张百元的钞票,算是我表达对一位良心生意人的敬意吧。 虽然老婆婆这里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但为了不放过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我还是坚持着把这剩下的三十来米走完了,也问了剩下的那些摊贩,却是再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之后,我走过去与王小瑞会合,问他那边有什么有什么信息,他摇了摇头,我告诉了他我的收获。经过我俩一合计,侯佳佳十之八九是被小男孩骗走的,他们离开时,走的应该是卖搅搅糖的老婆婆那边。 我们准备上楼去找侯佳佳的父母了解一些情况,因为陈林哲把此案当成了一般的儿童走失案,所以在有些细节上没有问太明白,我想再去确认一下。 刚爬了几步楼梯,我就接到了大熊的电话,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天童,协查通报有反馈了! 第319章 流浪汉 “这么快?”我简直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你不知道,在内网系统里,我们刑警队的优先级比较高,我们发出去的协查通报,一般都会在顶端显示,所以更容易也更快得到友邻单位的反馈。”大熊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喜悦,作为名义上的负责人,如果这案子破了,他脸上也是有光的。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对了,熊大,反馈回来的是什么信息?难道是有人知道小男孩的行踪?”我急切地问道。 “对,城西派出所刚才打电话到我们值班室,说照片里的小男孩很像是他们辖区里一个流浪儿童,那小孩被他们几次送去救助站,没过几天,却又跑了出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已经请求他们协助着去那小孩以前在他们辖区时住的地方寻找了,你现在最好去一趟城西所,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小孩,至少可以再挖掘一点其他的线索出来。”大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赶紧去城西所那边。 我也急于想确认男孩的身份,所以,挂了电话,我与王小瑞再次兵分两路,他留在此地对侯佳佳父母进行询问,而我驱车前往城西派出所。 在去城西所的路上,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我很佩服胖强,从目前的情况他看,他的分析完全正确,小男孩极有可能是一名流浪儿童;另一方面,我内心深处对那小男孩是有些同情的,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了父母,一个人在外面流浪,饱一顿饿一顿,晚上睡觉也会挨冻,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嫌犯的新衣服诱惑,成为嫌犯的帮凶。小男孩的境遇,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三毛流浪记》。 我心情迫切,车子也就开得快了一些,却也没有横冲直闯。很快,我到了城西所,表明了身份后,所里一名民警坐上了我的车,说所里有两名民警已经去了小男孩之前的落脚之处,他现在带我过去。 在他的指挥下,过了十来分钟,我的车子停在了一个地下通道旁边。下了车来,这民警与他同事通完话后,径直带着我往前走去。在走的过程中,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市里比较出名的休闲广场,上面是广场,下面是汽车通道,在通道的两边,有两个人行道,而这个人行道高出了汽车道近二十厘米。 这个通道比较狭窄,只有两个车道,所以我们刚才需要把车停在外面,步行进来,要不然,呆会我们把车子往路上一停,很可能会引起交通拥堵。 走在这个通道里,让我感觉呼吸很不畅快,因为从入口处进来约五十米后,这通道就成了一个隧道的模样,大白天的都开着灯光,里面很是闭气。 就这样走了两分钟,我抬起头来,看到前面有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正蹲在地上,用手在拍着什么。 想着那里很可能就是小男孩以前的落脚点,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又走了五分钟,我终于走到了这两个民警旁边。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在蹲着的那个民警跟前,还躺着两个人,他们眼睛闭着,都是蓬头垢面的,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棉被。在棉被的旁边,还有两个大大的蛇皮袋子。 刚刚走近,一股酸臭味就扑鼻而来,让我皱起了眉头。 “起来起来!”看着我过来了,蹲着的那个民警又用力拍了拍其中一人身上的棉被。 “别睡了!”与我一同过来的那个派出所警察用脚靠了靠另一人,大声喊道。 无奈的是,这里是环形的过道,来往的汽车声音很大,他们二人的声音几乎被湮没了。我看向那两人的脸,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他们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竟然可以睡得这么香,这甚至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我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蹲着的那个警察没有了耐心,伸出手来,拉着他面前那人的被子,猛地一下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那人的身体。之后,他如法刨制,掀开了另一人的被子。 过了一分钟,两人失去被子的“呵护”,终于被冻得睁开了眼睛。待他们半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吓得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色也很慌乱。 我明白了过来,我们几人现在都穿着制服,想必他们平时被警察清理多了,对警察已经有了一种天然的害怕。 “你们别怕,穿好衣服,跟我们出来!”蹲着的那个警察对他们喊完这句话后,便站起了身来。 在这当头,带我过来的警察告诉我,这里就是那个小男孩之前的栖身之所,他们三人可以说是“同是天涯流浪人”,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这个通道里的。 我看了看,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那两个男子的铺,也没有发现第三个铺,难道那小男孩一直睡的地上? 带着这个疑问,我与他们一起便往通道外面走去。走到我们停车的地方,嘈杂声才小了下来。 “兄弟,这是我们派出所的社区民警杨恒亮,在清理流浪乞讨人员行动中,他负责这一带,今天也是他看到了你们的协查通报,认出了照片上的娃儿。”带我过来的民警帮我介绍着说,他说的杨恒亮,就是刚才一直蹲在地上的那个警察。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徐天童。”我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 互相介绍后,我们开始了对两个流浪汉的询问。 “照片上的娃儿你们认不认识?”杨恒亮拿着小男孩的照片问那两人。 自打他们俩人醒来看到了我们,脸上就一直是颤颤巍巍的表情,我真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警察把他们送走。对于流浪人员的处理办法,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先是送往救助站,然后根据他们的户籍所在地,由民政出钱,把他们送回老家去。 但现在民政救助有一个原则,需要被救助人自愿接受,如果他们不愿意回老家,等着清理行动的风头一过,救助站把他们放出来,他们又会回到之前的地方去。 “认,认识。”一个流浪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另一个人一直低着头,连照片都没敢看。 “看仔细了,是不是敏娃子!”杨恒亮提高音调吼了一声。他这一声,吓得刚才低着头的那个流浪汉也不得不抬起了头来,盯着照片看。 “是他,是他。”这人看着照片,慌忙点头应着。 听着他们二人确定了,我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趟没有白跑,而我也算是知道了小男孩的名字。 “他现在在哪里?”杨恒亮继续问着。 “不知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几天没见了,具体是几天?”我听了他这话,一时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我问出这话后,一个流浪汉作出了冥思苦想状,另一个流浪汉则是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明白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每天最大的目标就是填饱肚子,想睡的时候就睡,在他们那里,几乎是没有时间的概念。 第一起案子,张世雅失踪,是在上周五晚上,离着现在已经接近四天了。也就是说,这两个流浪汉至少也应该有四天没有见到敏娃子了。 那个皱眉想着的流浪汉,我无法揣度他的心思,我便把目光投向了板手指头的流浪汉。我就看着,他先是数到了四,然后有些犹豫,又把最后一根指头也板了下去,这就成了五。我看到五时,心里不由得想到,难道敏娃子在周四的时候就被幕后之人带走了? 可我刚这么想完,流浪汉又伸起了小指。 “到底是几天?”杨恒亮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四,四天。”被杨恒亮一吼,这人把数好的手指头举在面前说道。这倒是与发案时间相吻合。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他与谁在一起?”杨恒亮又问。 “就在刚才我们睡觉那个地方,来了一个人把他带走了。” “带走他的人长什么样子?”想着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我又插了句话。 第320章 招生宣传单 “看不清,他戴着帽子和眼镜。”这个回答让我很郁闷,同时也表明了幕后之人的聪明与谨慎。 “他以前出现过没有?”我继续问道。 “从来没有。” “那敏娃子为什么会跟着他走?”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套新衣服,告诉敏娃子,只要跟着他去,就可以每天都穿新衣服,每天都有好吃的。” “就是他!”听了流浪汉的这个回答,我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没错,这人一定就是主谋了,他果然是用新衣服与好吃的东西为诱饵,哄骗了敏娃子,也就是视频中的小男孩。 从两个流浪汉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了,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临走的时候,我再三感谢了杨恒亮,并说等案子破了,一定要请他喝一杯,他笑着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希望我能早日把失踪的女童找到。 与他们分别后,我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如何了,他说侯佳佳走的时候,是独自下楼的,她爸妈那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当王小瑞得知我这边确认了小男孩的身份,并且有了幕后主谋的一点线索后,我听得出来,他还是很高兴的。他的这个反应,让我很是欣慰,还好,不管他对领导有多么不满意,至少,他心里还装着“警察”二字。 我开着车过去把他接上,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们随便找了个饭馆,吃饭的同时,也是商讨一下案情。 “天童,你觉得那人把这些九岁的女童弄过去,是想做什么?”等菜的间隙,他问我说。 “我哪里知道,他的目的性这么强,莫不是九岁的女童与其他的儿童有什么不同?”我疑惑地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术啊?”王小瑞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什么东西?”我面上故意装作不懂地问。 不过,听他提起巫术,我心里却是琢磨开了,对啊,我一直都是按常理在想这个案子,只是觉得嫌犯特意寻找九岁的女童有些奇特,却是忘了往这方面去想。现在的我经历了一些这方面的事,知道女性身上的阴气重,童女身上的气息又极为纯正,难道,那人真的是要用这些女娃娃练什么邪功?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对那些女孩的处境担心了起来,当下脑子急速运转起来,想从已知的线索里得到进一步的发现。 “算了,这里人多嘴杂,我还是不给你讲这些事情,等有机会了咱们再聊。”待我问了那话后,王小瑞左右看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再讲他那“巫术”的猜测。 看他的样子,感觉他对这方面还知道个一二,我就想等有机会了好好套套他的话。 “恩,咱们还是分析一下怎么找到他们吧。”我说着。 “敏娃子与主谋的关系是靠物质来维持的。”王小瑞一手拿着他的茶杯,一手拿着他的碗,然后取了一根筷子放在上面。 “这种关系,虽是可以联结,但并不牢靠,也不可信任。”我眼睛盯着他那筷子,接着他的话说。 “所以,敏娃子应该只是负责把张世雅等人从众目睽睽之下带到主谋那里,至于主谋究竟把他们带到了哪里去,敏娃子并不知道。但是,敏娃子毕竟只有七八岁,为了防止他到处乱跑,主谋应该会给他找一个固定的住所。”王小瑞继续分析道。 “既然我们推测出他们的关系不牢靠,主谋也不会完全相信他,那么,主谋就不会把敏娃子带着与自己住在一起。极大的可能是,给他开一个房间,甚至于,给他临时租一间房子,犯案前才去找他。”我一拍脑袋说着,对自己的这个分析很是自信。 “这事还是得依靠派出所,旅馆是他们的直接管辖范围,他们与各个旅馆的老板都熟悉,回去后,你去找大熊,还是以大队的名义,请求派出所帮着寻找敏娃子的踪迹,最好能要点赏金,别人帮你办事才会尽心。”王小瑞教着我。 我注意到,这次我俩合作,每次要与大熊打交道,他都会让我去。不过我也不介意,只要对破案有利,我多跑点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完饭,回到车上,王小瑞一边抽着烟,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看,我瞟了一眼,好像是课外辅导的宣传单。 “瑞哥,你孩子几岁了?”我随口问着。 “我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他抬起头看着我说。 “那你看这个辅导班的单子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帮你儿子看的。”我无语地说。 “你看看,这个老师叫什么名字。”说着,他把单子递了过来。 他这么说,肯定有问题,我也接过单子,往最下面看去,在老师那一栏,我看到的竟然是赵春雨三个字。 “赵老师,张世雅的班主任?”我疑惑地问道。 同时,我快速扫了一下宣传单的内容,是小学生课外作文辅导班,上次我去第二小学走访赵老师时,了解到她的确是教的语文。 “你还记得啊,不错。”王小瑞吐了一口烟雾说着。 “这单子是赵老师给你发的,她让你帮她招生?”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因为王小瑞去第二小学时,与赵春雨很聊得来,既然她在办培训班,就会尽可能地发动认识的人帮她招生。 “不是,我在侯佳佳家里发现的。”王小瑞淡然地说。 “这个赵老师,办辅导班,宣传单都发到第一小学去了,真是的。”说着,我发动了车子,往大队开去。 王小瑞沉默地抽着烟,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大队,我直接去了大熊办公室,向他汇报了我们上午的战果,大熊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我们确认了小男孩的身份,也证实了侯佳佳一案也是他们一伙所为。 肯定完我们的成绩后,大熊表情一转,皱着眉头对我说:“天童,现在已经发生了三起女童失踪案了,咱们得抓紧啊,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不好收场。” 我明白,大熊不是危言耸听,一起两起还无所谓,m市这么大,每年发生点儿童走失案再正常不过,可是如此短时间内,在同一片区域里,发生针对性如此之强的连续性女童走失事件,在m市还是第一次。 现在这起案子还在大队压着,如果继续发生,恐怕就压不住了,迟早会传到局领导那里去。 “熊大,我需要派出所协助追查敏娃子的线索!”既然形势紧迫,我不再有所顾忌,直接向大熊说明了我与王小瑞的推测,并要求大队这边给我们提供方便。 听我分析完后,大熊只考虑了十秒钟,就一拍桌子说到:“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向谢大汇报,给你们争取一万的赏金,只要他同意了,马上就向城区各个派出所发文,请求他们协助清查旅馆和出租屋,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出敏娃子!” 大熊举止投足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已是越来越有领导风范,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到:这个官场,还真是适合他。 大熊出门前,让我就在办公室等他,他估计这事没多大的问题。 一刻钟后,大熊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我知道,谢俊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天童,赏金搞定了,你赶紧去拟文,争取下班前发出来!”大熊还没有坐下,就对我说着。 我应下后,站起身准备出去。 在我快走出房间时,大熊叫住了我:“天童,下班后来一趟我办公室。” 第321章 九岁 “什么事啊?”我问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大熊现在是领导身份,我这样问有些突兀。 “你先去忙吧,等会再说。”大熊笑着说道。我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 出来后,我心里就想,看刚才大熊那样子,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那他还会有什么事找我呢,说句实话,自打上次玉器案后,我与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私交了。 这个问题直到我走进中队办公室也没有想明白。坐到办公桌前,我调整了心情,把这事先放一边,认真地拟起了文件。 文件发出去后,我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双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放松一下。 “天童,下班了,你还不想回去啊?”是杜建宇。 “下班了?”我迷糊着说了一句,忙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零五分了,我竟然躺在椅子上睡了半个小时。 我想起大熊让我下班去一趟,匆匆与杜建宇道别后,我就往大熊办公室而去。我到的时候,大熊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 “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呢。快进来。”大熊见着我,笑着说道,然后重新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我迎了进去。 “刚才没注意时间,我是听见宇哥说下班了,才看见已经到时间了。”我解释着说。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远洋爸妈。”大熊说着,从衣服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我疑惑地问。 “我知道远洋家里现在不容易,我俩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是想帮帮他。可我去找了他爸妈几次,他们都不见我,唉。”大熊提起此事,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 “行吧,我试试。”我接过了大熊手中的信封,我当然知道,里面是钱。信封到了手里,我感觉到它的厚度和重量,钱还不少。 “天童,你一定让他们收下,拜托了。”大熊殷切地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 走出办公室后,我与大熊互相道别,他往停车区域而去,他当了副大队长后,大队给他配了一辆轿车,我看着他的背影,刹那间,觉得他是孤单的。 回到胖强家里,他昨晚上了夜班,早上下班后就在家里睡觉,我进屋时,他才刚刚起床,而新生已经在做晚饭了。 “新生啊,啥时候把你小女朋友请上,师兄请你们吃必胜客,你们小孩都喜欢吃那个。”胖强在洗漱间洗完脸后,走出来对着厨房里的新生说着。 “师兄,她没时间,她每天就中午一个小时。”这一次,新生竟然没有反驳胖强说那女孩不是他女朋友,估计是已经懒得和胖强纠结这个问题了。 “一个小时也够了,时间短,正好你们可以少吃点,难不成你们还想吃我一整天啊,哈哈。”胖强笑着说。 “不是,她每天中午是出来晒太阳的,不能去做其他事情。”新生又回答说。 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有些惊奇,小女孩又不是发霉了的咸菜,还需要每天定时晒一个小时的太阳不成。我知道新生是不会撒谎的,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是那小女孩如此告诉他的。 “晒太阳固然是好,少晒一天也没什么影响吧?”胖强也疑惑地说。 “行,那我明天问问她吧。”新生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听新生的口气,我觉得他其实蛮希望小女孩能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一起玩的。这倒不是说他俩真的在恋爱,正如我上次的感觉,新生不过是缺少同龄的朋友而已,小女孩的出现,刚好弥补了他友情的空缺。 “你尽快啊,过几天我工资花完了,就只有让你天童哥请咱们了,嘿嘿。”说着,胖强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我。 “切,请个客还这么没诚意。新生,只要你能约出那女孩,我请就我请。”我大方地说道,胖强听了,撇了撇嘴。 吃饭的时候,胖强问我案子的进展如何了。我听了,先是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起来,好好把他夸赞了一番。胖强也不是浮夸的人,让我赶紧打住,先告诉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便把我向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之后城西所认出了小男孩一事说了出来。 “那现在已经确认小男孩的身份了?”胖强听了,脸上一喜。 “确认了,果然是一名流浪儿童,名叫敏娃子。”我点头说道。 之后,胖强问我知道他身份后,我们是如何行动的。我又把我与王小瑞分析的结果以及我再次向派出所求助,让派出所帮着清查各个旅馆及出租屋。 “不错不错,这一步很关键,极有可能找出小男孩的踪迹,天童,你似乎找到刑警的感觉了!”听我讲完,换作是胖强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都是向你学的。”我笑着说。 “你刚才说,你在发协查通报的时候,发现还有第三起女童失踪案?而那起失踪案的女童,也是九岁?”讲完敏娃子,胖强脸色一凝,问起了我侯佳佳的事。 “对啊,并且我们已经证实,这起案子也是幕后主谋与小男孩的杰作。”我回答他说。 “都是九岁,都是女童,嗯~”胖强沉吟着,我没有打断他。 “天童,目前失踪的三个女童,她们的生日都是哪一天?”半分钟后,胖强突然看着我问。 听了他的这个问题,我敏感地意识到,胖强又发现了什么问题。同时,他的这个问题却是问得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努力搜寻着,却是没有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有关三个女孩生日的信息。 “这个,我没有留意……”一分钟后,我还是没有想出来,只有老实地回答着胖强。 “没事,你没留意也正常。九岁大的娃娃,虽然有身份证号,但身份证还没有办理,平时也很少用这个号码,通常情况下,我们警察在问这些娃娃的信息时,也就是问个姓名、性别年龄,再加上学校班级与家庭住址,很少详细询问他们的具体出生日期。” “但是,在这起案子中,三个女童都是九岁。这个信息也是由我们的民警询问得来的,那么,这里面就有了一个问题,九岁,到底是周岁还是虚岁,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得确认,这个九岁到底是不是她们的共同特征!”胖强分析着说。 他的这一番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确,我们一直在说九岁,可女童们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呢?打个比方,如果张世雅的父母说她九岁是指九周岁,而汪琴的父母说她九岁是指虚岁,那么,我们就不能把“九岁”这个点抽离出来,作为本案的一个显著特征。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碗里的饭还没吃完,就站起了身来,准备回趟办公室,卷宗都还放在那里,我必须马上弄清楚三个女童的具体出生日期。 胖强把他的车钥匙扔给了我,我接过来后就匆匆下了楼。 在开往刑警队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如果三名女童的生日一样或是相近,那么,下一步的突破点就好找了。可是,如果三人的生日相差很大,甚至相差了一年,那么,这件案子的针对性就没那么强了,我们下一步侦破的方向性也就没那么强了。 想着,我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 停好车,我是一路小跑着进到办公室的。 拿出卷宗,我翻看着三个女童的资料,果然,这上面都只是模糊地说了一个年龄、发型、身高以及失踪时所穿的衣物,都是一些方便我们民警记忆的特征,却是没有提及她们的准确出生日期。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不到,时间尚早。我便用办公室的电话,照着卷宗上留下的三个女童父母的电话打了过去,分别询问他们女儿的生日。 电话很快就打完了,而当我问出最后一个女童的生日时,内心的震惊让我瞪大了眼睛! 第322章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我是按照发案顺序给他们三人家里打的电话,打之前,我找了一张纸放在面前,用于记下她们的生日。 第一个是问的周五失踪的张世雅的父亲,他告诉我,张世雅出生于2005年10月11日,我在纸上写了下来。 我继续给周六失踪的侯佳佳家里打了过去,她妈妈告诉我,侯佳佳出生于2005年九月初九,一听这个说法,我就知道,侯佳佳一家人多半不是m市里的,只有县上才喜欢用阴历的生日,乡镇上尤甚,我问她阳历是多久,她说只记的阴历,阳历的话她得翻一翻,我便说不用翻了,我自己查就好。 我写下侯佳佳的生日后,继续给周日失踪的汪琴家打了电话,正是这一个电话,让我震惊了。电话是汪琴爸爸接到的,当我问了汪琴的生日后,他直接说道:“小琴的生日是2005年的10月11日。” 初一听到这个日子,我不由得想道,竟然真与张世雅的生日相同!吃惊的感觉还没过去,汪琴的爸爸又补充了一句:“阴历的话,是九月初九!” 正是这一句,让我瞪大了眼睛。 挂了电话,我忙不迭地拿出手机,查找着2005年的日历,当我翻出十月份时,看到11号那天果然对应着九月初九。 我再次在纸上写了一遍--九月初九。 我马上把手机回到现在的日子,今天是2014年10月28日,如果按阳历算的话,她们三人都已经满了九周岁,如果按阴历算的话,今天是九月初五,还不到九月初九,可阴历算岁数都是算虚岁的,她们同样是九岁。 我在九月初九的后面写了一个“九岁”,这样一来,就有了三个九,我不禁疑惑道:这个“九”字,究竟有什么意义? 看着纸上的三个“九”字,我突然就想起了中午吃饭时王小瑞说的那话,这事会不会与巫术有关。这个念头迅速在我脑海里蔓延开来,提起巫术,我首先就想到了端木冬寒,我眼前呈现了一副画面,端木冬寒正张开着那干瘪的嘴,啃噬着女童的脖子,随着女童脖子里血液的渗出,端木冬寒干瘪的嘴开始充盈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更是贪婪地吮吸着女童们的血液…… 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很是安静。我刚才进来时比较心急,只打开了一盏灯,房间里并不是很明亮。现在,想象着端木冬寒那满嘴是血的样子,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匆忙收起了卷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我甚至感觉到车的后排坐着一个满嘴是血的人,正在阴森森地看着我。 这种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我总想回头去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拼命抑制着自己的这种感觉,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一切都是虚妄。可是,越是这样想,我的那种感觉反而是越强。 到了后来,我已经无法控制住那种回头的欲望了,我一狠心,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后排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吸血之人。 我继续往前开着,过了几分钟,那种感觉却又袭上心头,并且比之前更强烈了。我心里一惊: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刚刚在心中闪现出来,与之同时出现的,却是一张惨白的脸,这张脸我从来没有见过,是一个小姑娘的脸,她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失踪的三个女童的样貌,因为我这几天天天看她们的照片,这些照片在我的脑细胞里留下了记忆,在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就冒了出来。 这样想着,我就没那么紧张了,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样一甩,脑海里的那张女娃娃的脸就不见了。我长舒了口气,继续开车,我安慰着自己,马上就要到胖强家了,回去了就没事了,一定是自己这几天精神高度集中,太累了所致。 我稳住心神,努力睁大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这个时候,让我惊恐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刚才那张娃娃脸竟然就趴在我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像刚才那样看着我,脸还是那么白,而让我猛地踩下刹车的是,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并且在往外渗着血。 她的脸是苍白的,眼睛里的血渗出来后,流到脸颊上,红色与白色,强烈的对比,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 而她的嘴,还是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在踩下急刹的同时,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盘上的喇叭键,胖强的捷达车发出了一阵长鸣,相伴着的,还有轮胎磨地产生的刺耳的“嗤”声。 我不停地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去开驾驶室的车门。胖强的车子带自动锁车装置,当车速超过六十码时,四个车门会被自动上锁。而此时的我,内心极度紧张,根本忘了这一茁,没有解锁,就不停地掰着车门把手。 门不见开,我越发地着急了起来。 “你tm神经病啊,在马路中间踩急刹!”一个大嗓门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抬起头来,发现车窗外,正停着一辆出租车,副驾驶一旁车门上的玻璃是摇下来的,而驾驶室的男司机正伸长着脖子,一脸怒容地瞪着我。 他这一骂,反而让我清醒了一些。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用力地晃了晃脑子,这才记起了车门被锁一事,我解了锁,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瓜娃子!”出租车司机见我没有理他,又骂了我一句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我站在马路中间,不停有车辆从我身边开过去,我也不停地收到一阵阵骂声。 “不要命啦?” “神经病!” “找死啊!” 听着他们的骂声,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高兴了起来,这个时候,这样的骂声听在耳里是如此的亲切,至少让我觉得很有人气、很有阳气。 我很想给胖强打个电话,让他下楼来接我,可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加上刚才被骂了一阵,再被冷风吹了一会,我感觉好多了。 为了不被胖强嘲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钻进了车里,只不过,这一次,我把胖强车里前后排的灯都打开了,然后把车里的后视镜也掰了个一百八十度,让它向着车外,要不然,我总想通过这后视镜去看车的后排。 我深呼吸了一下,就发动车子,慢慢往前开着。 我的眼角余光瞟见了一个晃动的东西,我侧头看过去,是胖强车里挂着的饰品。 这是一个檀木材质的弥勒佛,上次我与陈叔开着他的车去跟踪幽暖暖,从医院带着幽暖暖回灵归来时,幽暖暖在路上跳车,我踩了个急刹,让胖强的破车受到了重创,他开着去修理场维护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车上就挂了这么一个挂件。 我第一次见着这弥勒佛时,还笑着取笑胖强,说他长得胖,连买个佛爷都要买个胖胖的弥勒佛,他还说胖佛爷才会保佑他们这些胖子。 弥勒佛还在晃动着,他的脸上挂着笑容,这笑容本是静止的,可随着他的晃动,这笑容也“活”了过来,就像他在对着我笑一样。 与刚才那小女娃的笑不一样的是,弥勒佛的笑,让我内心一片清明。 而这个笑容,也让我有了丝顿悟--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我们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不要执着,更不要惊慌。 想着,我在车里大声念起了静心诀: 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万变不惊! 万变不惊! …… 第323章 弄花名册 当我回到胖强家里时,是新生给我开的门。 “新生,你师兄呢?”我问。 “在打游戏。” “强哥,别打了,快出来。”我冲着胖强卧室喊着。 “等我这把打完。” “你车子估计又得进修理场了。”我转身关门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听了我这话,胖强卧室里传来一阵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是胖强站起了身。数秒钟后,胖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两手叉腰地瞪着我问:“咋了,你撞车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又踩了急刹,你最好去检查一下刹车系统有没有损伤,以及轮胎要不要换。”我没有看他的脸,侧着头说。 “徐天童!”胖强大声地喊着。 “强哥,你别急啊,你听我说……”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胖强打断我说。 “这次我出钱,给你全车检查一遍,该修的地方就修,该换的地方就换,咱强哥的车,怎么也要保证安全性啊!”说这话时,我心里有底气,笑着看着胖强说道。 一听我这话,胖强的脸色也缓和了,嘿嘿一笑说:“算你娃儿有良心。” 我心里明白,胖强当然不是这么小器的人,上次他也说要让我给钱,但最后他自己悄悄去换了轮胎什么的,根本就没提这事。刚才他做那样子,也是逗我的。 但我刚才说的话却是真心话,自打认识了胖强,我住进了他家里,光是租房子的费用就省下了不少,后来,我又经常用胖强的车,在这方面,他从来没有皱过一下眉头。我不是白眼狼,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所以,趁着这次我又踩了急刹,我就准备帮他好好打整一下他的座驾。 “上次是遇到幽暖暖跳车,这次你又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你八成是开车时走神,看路边的美女去了。”胖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趣着我说。 “美女倒是没有,我看到了一个女鬼!”说着,我故意做了一个狰狞的动作。 “少给我来这套,你哥哥我啥时候怕过鬼啊。”胖强面不改色地说。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确定,我刚才在车里见到的那个女娃娃,到底是我的想象,还是真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句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无论是想象,还是鬼魂,终究都不是真实的东西,我淡然地笑了笑,决定先不去管这虚无的东西。 “生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见我没有接他的话,胖强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起了正事。 我把记录三个女童生日的那张纸拿给了胖强,胖强接过去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还真是同一天啊。”看了一会,他缓缓地说着。 “恩,强哥,你又抓住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我觉得,你干巡警委屈了,要不找陈叔说说,把你也调到刑警队吧,那样的话,咱们还可以天天一起上班了。”我看着他说道。 “哈哈,我也只是比你早当几年警察而已,凭你的先天条件,再过几年,不会比我差的。还有,师父都说你灵觉强,到关键时候,你随便一个第六感,就把案子给破了。”胖强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 “强哥,我说认真的,你考虑一下,调到刑警队来,反正我们中队现在没有中队长,你调过来当我中队长吧,我保证为首是瞻!”我很是认真地说着。 “这事--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再说了,我现在没在刑警队,不一样帮着你分析案情么,不影响的,嘿嘿。”胖强还是憨笑着说。 “好吧,等陈叔回来,我去给他说。”我暗暗把这事记在了心里,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到了,我恨不得胖强马上调去刑警队。有了他在,我每天上班心情都会舒畅许多,办起案子也会有底气得多。 “到时候看吧,正局现在退了,师父也不见得能说得上话,还是先来看看这个案子吧。”胖强又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面前的那张纸上来。 我盯着上面三个女孩的名字,张世雅、侯佳佳、汪琴,这三个名字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可是,在她们后面的那三个日期,却是指向了同一天。 “如果还有下一个失踪的女童,一定也是这一天的生日吧?”我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天童,刚才的话,你应该这样说--如果还有下一个失踪的女童,她的生日一定也是这一天!”胖强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说的话,与我说的话意思差不多,但是,我用的是疑问语气,他用的却是肯定语气。我知道,他是在说我不够自信。 “我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了。”我为自己辩解着。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这不是胡乱的猜测,而是由已知的条件得到的推测,你完全可以再自信一些。你让刑警队向派出所发文,让他们帮着清查旅馆与出租屋,这一条也做得很好、很到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胖强的话,让我有些动容。他算是看清了我性格的一个弱点,我从小就是这样,对所有的事情,都抱有三分怀疑的态度,对自己更是如此。所以,很多时候,即便在外人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在说出来的时候,也会加上一个“应该”、“或许”等等之类的词语,这其实就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 “谢谢强哥鼓励。”我由衷地说道。 我的话让胖强一愣,然后捶了我一拳头说:“日,别这么肉麻!” “师兄,天童哥,喝水。”这个时候,新生端着两个茶杯走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面,顿时,一股铁观音的清香飘了过来,让人心旷神怡。 “师弟,我与你天童哥谈案子,你要觉得无聊,就去玩电脑吧。“胖强招呼着新生说。 “嗯,我知道,你们不用管我。”新生说着,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胖强便不再管他,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如果还有下一个受害者,那一定会是九月初九这天的生日。所以,当前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抓紧时间梳理出全市范围内出生日期是2005年阴历9月初9的女孩。当然,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时间紧迫,你们可以先着重把第一小学和第二小学符合这个条件的女孩找出来,毕竟前三个受害人都是这两个学校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过了,小学不像初中高中,小学没有晚自习,也没有住校生。每天下午放学后,除了门卫室会留有保安值班,老师与校领导都不在学校的。 我想了一下,我这里只有赵老师的电话,实在不行,这事只有麻烦她了。毕竟,比起打扰老师来说,学生的安全更加重要。 想着,我就拿出了手机,给赵老师拨打了过去。让我失望的是,竟然提示对方已关机。 “怎么样?”胖强见我放下了手机,问我道。 “关机了。”我纠结地说。 “再想想,不是还有两个学生吗,她们俩班主任的电话你记没有?”胖强提醒着我。 他这一说,我记了起来,王小瑞去了一趟第二小学,走访了汪琴的的班主任,而侯佳佳那边,我们那天正在走访她家里时,大熊说发现了视频里小男孩的消息,我就赶去了城西所,之后也就忘了去第一小学,所以,我们这里没有她班主任的电话。 我赶紧给王小瑞打了电话,说明了今晚我与胖强分析到的事情,并让他给汪琴的班主任打电话,务必想办法帮我们弄一份第二小学所有学生的花名册,最好是电子档的,这样可以通过查找功能,快速地找到符合条件的学生。 王小瑞听了我分析,也担心了起来,说会马上联系汪琴的班主任。 挂了电话,我与胖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是担忧,我只希望,在这场时间的赛跑里,我们能跑过那未知的幕后之人! 第324章 夜空中的星 五分钟后,王小瑞的电话打了回来,我马上接了起来。 “问了,每个班主任那里只有自己班学生的花名册,要弄到其他班级的花名册,要么分别给其他每个班的班主任打电话要,要么问学校教务处的主任要,教务处那里存有所有学生的花名册。”王小瑞告诉我。 “第二小学三四五年级一共有多少个班?”我问。为了保险,我准备连着三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一起查了,因为这两个年级的学生也有可能是九岁。 “每个年级十个班,算下来,要给三十个老师打电话,问题是,有些老师的花名册不一定在家里,好多是放在办公室的。” 听了他的话,我着急了起来,挨着给老师打电话,就太麻烦了,还不一定有效果。看来,只有想办法找到教务处主任了。 我给王小瑞说了我的想法,他说他会再给汪琴的班主任打电话,让她去帮着向教务处主任要花名册。同时,我还让他确证一下,除了汪琴,这个班上还有没有生日是2005年10月11日农历9月初9的学生,王小瑞说这事他刚才已经确认了,只有汪琴一人。 听到这个结果,我有些疑惑,既然这花名册只有班主任和教务处那里有,那么,其他人人是如何知道汪琴的生日的呢。汪琴的家里人知道,但他们肯定不可能是嫌犯。王小瑞说会让班主任再好好想想,看曾经有没有把花名册遗落在其他地方。 胖强是听见我打电话的,见我挂了电话,他也皱眉说着:“这嫌犯是如何精准地知道那些女童的生日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直到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王小瑞告诉我,那老师不愿意这么晚给教务处主任打电话,觉得显得不礼貌,担心主任对她有意见。我问王小瑞告诉她这事的严重性没有,王小瑞说提过两句,但那老师说现在学生都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听了这话,我恨不得要过电话号码来打过去骂她两句。可静下心来想,站在她的角度,她这么想的确无可厚非。首先,她并不知道案件的详情,想象不出这事情的紧迫性;二一个,作为下属,她在这个时候让教务处主任回到学校去翻花名册,是有点不妥;第三,对学校来说,现在学生都在家里,有父母陪着,是相对安全的,退一万步说,即便真出了事,那也与学校无关,她自然不着急。 想到这些,我知道,即便再给那老师打电话,她也是不会同意的。王小瑞告诉我,他问了,那老师说花名册一直在她那里,没有遗失。 当我把电话内容告诉胖强时,他有些担心地说:“天童,你要不给你们领导请示一下,看能不能由单位出面,让校方提供一份学生的花名册。” 我想了一下,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拿过电话,给大熊打了过去。 大熊得知我的思路后,觉得很有道理,说会马上办理此事,让我耐心等着。有了他的这话,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虽然按杜建宇和王小瑞所说,儿童走失案是一类费力不讨好的案子,但这次大熊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从各个方面都还是很支持我的办案的,也给我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说起大熊,我这才想起了下午他给我的信封。我从衣服内包里拿出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来,胖强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说是大熊给远洋父母拿的钱,说着,我打开口子,把里面的钱拿了出来。 “这小子,升了官,工资也涨了不少啊,出手这么大方!”大熊看着我拿出的一叠钱,不由得说道。 凭着钱的厚度,我估计了一下,应该是五千元。我仔细地数了一遍,却是六千,“六”这个数字,看来是寓意了大熊对远洋一家“一切顺利”的祈愿。 “还算他有良心,记得曾经是远洋的朋友。”见我数完钱,胖强说道。语气中颇有点为远洋打报不平的感觉。 “唉,其实话说回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像我们把情谊看那么重而已。” “师兄,我先睡觉了。” 是新生,他一直在客厅,看着我打电话,看着我与胖强分析案情,我们也没管他。我转头看见他那有点倦意的脸,想着,他一个小孩子,听着这些案子的事,一定觉得很无聊吧,这才打起了盹。 “恩,去吧。”胖强应着他。 新生进了卧室后,轻轻把门关了过来。 这个时候,大熊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充满期待地接起了电话。 然而,这一次,大熊并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他告诉我,他刚才让大队值班人员,用大队的座机打去了第二小学门卫室,问到了他们值班校领导的电话,是一个副校长。然后,大队值班民警又给这副校长打了过去,讲明了这事,可那副校长竟然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马上回学校查找花名册,并说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会传真到我们大队。 “天童,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学校不买这个面子,我也不好再往上报。看样子,只有等明天上班再说了。”大熊的情绪也不是很高。 “那只有这样了,还是谢谢熊大。”我回着他。 “行,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通知第一小学,等拿到花名册,找出剩下那些符合条件的女童,工作量也不小。” 我洗漱完躺到床上时,新生往里侧着身子,应该是睡着了吧。 我关了灯,总结着这一天的工作,确认了视频里小男孩的身份,找出了女童之间生日相同的共同点,这两点都算是不错的收获,只不过,在这之后,找敏娃子的文件发出去五六个小时了,还没有回应,而寻找其他在九月初九出生的女童一事又遇到了阻碍。 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将它拿出来,上面闪动着徐妍的名字。 我起了身,轻轻打开卧室门走到了客厅,这才接起了电话。 “妍妹。”我小声地招呼着她。 “你睡这么早啊?”徐妍有些惊奇地说。对于大学生来说,十点钟睡的确是有些早,我上大学时,不到十二点是不会关电脑的。 “明天还要上班啊,不过刚躺下,还没睡着,怎么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阳台,说话声音也正常了起来。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四点到m市。” 我想了一下,四点钟,离我五点下班也没多少时间了,再加上我现在比较自由,也不用非等到五点,我便对她说:“行,那我估计着时间,争取去接你啊,晚上一起吃饭。” “你忙不忙嘛?”徐妍问我。她昨天倒是说过不用我去接,她直接回梓亭去。可听她这口气,还是希望我去接她的,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心理吧,下飞机的时候,如果能有一个人在出口处等着自己,感觉会好很多。 本来我心里对徐妍就有愧,听着她这口气,我更是打定主意要去接她了。 “没问题的,你明晚回梓亭还是后天早上再回?”我又问。 “明晚回吧,我想早点回去看爷爷。我们早点吃晚饭,吃完了我就坐车回去。” “那行,你爸妈知道你要回来的事不?” “还不知道,我明早上再告诉他们,这事你不用操心,我知道怎么和他们说的,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事就行了。” “成吧,妍妹,就按上午说的,这次你来回的机票,都由我出。” “必须得你出啊,可不能便宜了你,哼!”徐妍也不给我客气,她的这种态度,反而让我好受一些。 打完电话,我站在阳台上,一眼就望见了天际边上闪动着的一颗星星,前段时间,无意在街边听到了一首歌曲,歌词的大意是说,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会听见我心中的孤独与叹息,会指引着迷茫的我前行。 看着这浩瀚深邃的天空,我突发其想,最亮的星星,你可否告诉我,老天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都说冥冥中自有主宰,那么,这个主宰又到底是谁呢? 第325章 秃鹫 星星还在闪烁,似乎在说:“相对于宇宙星河而言,我也只是渺小的存在,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卧室走去。 “不要……不要……”走到门口时,我听到新生在喊着这话。 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新生像是又做那噩梦了,我快步走到床头,刚准备去叫醒他,他却突然大喊了出来:“啊~~~” 我打开了床头灯,看着新生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新生,醒醒!醒醒!”我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想把他弄醒。 我喊了好几声,新生才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他的神情是有些惊慌的。 “又做梦了?”我关心地问他。 新生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皱了皱眉,缓了一会,他才坐了起来,我赶紧去扶着他。 “天童哥,我又梦见那只怪鸟了,比之前还要厉害。“新生告诉我。 听了新生这话,我心里一紧,难道那游魂已经冲破通魂令的屏障了吗?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我莫名其妙地看到了一个小女鬼,现在新生又再次做了那噩梦。 “通魂令,通魂令呢?”这时,新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到,他正伸手在枕头下摸索着。 很明显,他没有摸到通魂令,我吓得直接掀开了床头的两个枕头,让我们吃惊的是,两个枕头下面都没有通魂令。 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不可能会有人偷走通魂令啊,可它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那可是陈叔的宝贝,还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如果弄丢了,我也没脸见他了。想着,我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找了起来,新生也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起找着。 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我看见胖强卧室里还有灯光传来,估计他还在玩游戏,便直接开门进去了,胖强果然还坐在电脑面前,听着开门声,头也没回一下。 “强哥,你看见新生枕头下面的通魂令了没?”我问。 “没有啊,我这几天都没进过那间卧室。”胖强回答我说。 “之前一直放在新生枕头下的,可以让新生不再做那噩梦,刚才新生又做了噩梦,我们才发现枕头下面的通魂令不见了。”我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看看床下面有没有啊,有可能是从枕头后面的缝隙里掉下去了,令牌毕竟很薄,完全有可能从那缝里掉下去。”胖强出着主意。 胖强这一提醒,我一拍脑袋,刚才我们只想着这通魂令重要,一时慌了神,只顾着在床上和背包里翻了,却是没想到看床底下。 我也没回胖强,直接走回了卧室。因为床下很黑,我让新生下了床来,然后直接从上面掀起了被子和褥子,这样,顶上的灯光就可以照到床底下去了。 而当我把头伸过去时,赫然看到一块黑黑的牌子躺在床下的地面上,不是通魂令又什么。它还真是从床头上的缝隙掉了下去。我长舒了口气,伸手捡起了它来。 新生拿着通魂令,扯了一点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新生,我估计是你之前放得太往上了,挨着了那个缝隙,这才掉了下去,这次你把它放在枕头下面靠近脖子的地方,就不会掉了。“我对他说着。 “嗯,我知道了。”说着,新生反复看了看手上的通魂令,确定它已经被擦干净了,这才把我刚才掀起的被子褥子都重新放回去,再把通魂令压在了枕头下面。 一场风波平息,我们两人关灯躺到了床上。 “新生,你刚才说,这次的大黑鸟比以前都要厉害,你看清楚了没有,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躺在床上,我感觉到新生的呼吸还有些不平稳,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来,反正都睡不着,我干脆问起了他这个问题。 “天童哥,看清楚了。那大黑鸟好可怕,好像,好像是一个人啊。”新生迟疑着说道。 而他的这句话却击中了我,在依然镇上的时候,我听到胖强打电话说新生梦里有只大黑鸟,我当时就想到了端木冬寒养的那只黑色的秃鹫,我还给陈叔提过此事,不过后来被其他人事打断了,再之后我们又一直忙于应付杨若麟的事,也就忽略了这个想法。 现在,新生说那大黑鸟像一个人,让我再次想起了端木冬寒的秃鹫。在林子里,秃鹫进入我的幻境中时,是我第一次见到它,也是唯一一次清晰地看到它的样子。虽然它的脸上全是毛,但脸上的五官却是成型的,鼻子处高高地耸了起来,脑袋两侧也有耳朵一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鸟极像是一个人。 我忐忑地问新生,他为什么会觉得那鸟像是一个人。我很希望他说的答案与我心里想的不一致,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告诉自己,这大黑鸟不过是一般的游魂所化,没有什么危险。 我已经领略过端木冬寒的厉害,虽然她自己已经形容枯槁,是一个老得不行的老太婆。但是她凭着一只红色的小虫子,就完成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连环计谋,让她不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给我们一行人带来了莫大的伤痛。 如果新生梦里的大黑鸟真是端木养的那只秃鹫,这事就不简单了。端木看中新生,一定有她的目的,而我知道,她想要做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新生的命运已经如此坎坷,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伤害。 “嗯,刚才,它把我扑倒在地,然后落了下来,我抬起头来,就看到它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虽然它的脸上全是毛,但是,那眼睛真的与人无异。还有,它脸上还有鼻子,头的两侧也有耳朵。”新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我比划着。 随着新生慢慢说出了大黑鸟的具体模样,我的心也凉了下去,新生所说的,几乎与我当初在树林里的幻境中见到的那只秃鹫一模一样。 端木冬寒真的盯上了新生?这个问题在我心中不停地回荡着。 更要命的是,端木冬寒似乎与怪老头也有着某种联系,他们二人甚至是一伙的,他们中人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让我们很难受,现在两人粘到了一起,无疑就是更可怕的存在。 并且,他们的目标也从单一的我,延伸到了新生的身上。 看着眼前对此还一无所知的新生,我心里是忍不住的心疼。我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天童哥,怎么了,这大黑鸟很可怕吗?”新生听着我迟迟没有说话,再看到我的脸色不好,抬起头担忧地问我。 我勉强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安慰他说:“不是的,陈叔说过,无非就是一些游魂野鬼所化,不用太担心。只要有你师父这通魂令在,它兴不起什么风浪了,过一段时间,这通魂令上面的灵力就会把它销蚀了。” 新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对我又比较信任,听着我这么说,笑了笑,放心地躺了下去。我也关了灯躺了下来。 “快睡吧,不会再做噩梦了。”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再次安慰着他。 “嗯,天童哥,晚安。”新生轻轻应了一句。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新生均匀的呼吸声,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从新生做这噩梦的程度来看,是呈一种不断加强的趋势,从最开始的混沌不清,到后来知道有一个东西在追他,再到看见是一只大黑鸟,最后到今晚看清了那鸟的模样。 我就想,这种程度上的变化,是不是说明距离那端木冬寒实施计划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呢,她究竟想让这秃鹫来新生的梦中做什么? 刚才我只是震惊于新生梦到了秃鹫,现在细想起来,心里的担忧更甚。因为,我们还在依然家里时,新生就开始做这种梦了,而那个时候,秃鹫明明就还在端木那里,也就是说,如果新生梦里的大黑鸟真是端木冬寒的秃鹫的话,那它已经可以突破距离限制,让自己的灵力侵入千里之外的人的梦中了,这种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第326章 双胞胎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秃鹫都这么厉害了,饲养它的端木冬寒更是不用说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我只有寄希望于天亮后给陈叔打电话,将此事告知于他,再听他的安排了。 第二天起床时,我看到新生已经把早饭放到了餐桌上。 “新生,你每天不用这么早起来的,我自己去外面吃早饭就好了,至于你师兄,你更是不用管他。”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睡懒觉,便对新生说着。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不做早饭的话,我也要起来修习师父教我的功课的。”新生笑着说到。 他提起陈叔,提醒了我给陈叔打电话一事,我摸出电话,正要拨打过去,又想起在新生面前不方便,等会他听着了,会担心的,想着,我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准备去了单位再打。 吃了早饭,我便匆匆下了楼,往刑警队而去,希望早点联系上学校那边,拿到学生的花名册。 就在我走到刑警队门口时,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大熊打来的。我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五十而已,我并没有迟到,我坦然地接起了电话。 “天童,你到哪里了?”听筒里传来大熊有些焦急的声音。 “就在大队门口。”我回答说。 “那好,直接来我办公室吧。”大熊吩咐着。 挂了电话,我一边快步往大熊办公室走去,一边琢磨着,上班时间没到,大熊这么急叫我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他那语气,还不像是好事,我当下心里一紧,加大了脚上的步伐,同时心里祈祷着,一定不要是那件事! 当我赶到大熊办公室时,他正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神情很是焦虑。 “熊大,怎么了?”我刚进去就出声问他。 “算了,咱们还是马上去第一小学!路上说!你给王小瑞打个电话,看他来了没有?”说着,大熊已经往外走去。 我心里一沉,还真是学校出事了?我紧跟上大熊的步子,同时给王小瑞打电话。 我走到院子里,大熊把车钥匙扔给我,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告诉他王小瑞马上就到门口了,大熊想了一下,便说不等他了。 我发动着车子,心里更是疑惑了,接手案子几天了,这还是大熊第一次亲自出去,并且走得如此之急,几分钟都等不了。我瞟了一眼,大熊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事情,我也就没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刚开到刑警队大门口,我看到了王小瑞,便连忙招呼他上车。 “熊大,出了什么事啊?”趁着王小瑞上车后给大熊发烟,我问了出来。 “刚才大队值班室接到巡警队的电话,说是第一小学失踪了两名双胞胎女童。”大熊抽了一口烟,闷声地说到。 听了这话,我倒吸了口冷气,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关键的还是,这一次,竟然同时失踪了两名女童。 “还是九岁?”王小瑞问了一句。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随后马上就给天童打了电话,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大熊回答道。 虽然他说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是必定与前面几起女童失踪案有关联,失踪的两个双胞胎,十有八九是2005年9月初9出生的。 大熊一定也有如此感觉,所以他才有些慌乱。已经发生了三起女童失踪案,如果再来两起,这案子就闹大了,他身上的担子也就大了,他刚当上副大队长,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心里担心那两名女童,我开得很快,因为是警车,一路上闯红灯,赶到第一小学只要了十分钟。 我们到的时候,校门口站着两名巡警,我们三人下车后直接走了过去。 巡警告诉我们,早上八点半上学时,四年级五班的班主任曹老师发现班上的一对双胞胎姐妹没有按时到校,便给她们家里打电话,询问她们是不是睡懒觉起晚了,谁知她们爸爸回话说她们还是按往常的时间出门的,她们奶奶送她们去的学校,已经回到家里了。 后来,经过双方的核实,这才知道,从她们家出发到学校,中间需要转一次公交车,这也是她们家里不放心的地方,所以每天都会有大人送她们去学校。 今天早上,她们奶奶带着她们像往常一样坐车,可是,中途转车的时候,她奶奶下车后,猛然发现自己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怀疑是刚才下车时挤掉的,她就在原地找。 双胞胎姐妹忙着上学,陪着奶奶找了一会,等着车子来了,就与奶奶告别,先上车去学校了。而奶奶找了一阵子后,没有结果,便回到了家里,又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这才发现戒子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 如此说来,两个双胞胎就是在与奶奶分别后到学校的这个过程中失踪的。从刚才的介绍来看,双胞胎最后是上了开往学校的公交车的,难道说,她们是在中途下了车?那么,在公交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学校首先打的110报警,巡警过来了解了情况。因为我昨天以大队的名义发了两份协查通报,而刑警队的通报具有高的优先级,所以,基本上全市的公安系统都知道了这么一起系列女童失踪案,巡警在了解了情况后,马上给我们大队值班室通告了这一警情。 “曹老师在哪里?双胞胎的个人信息有没有?”大熊问着巡警。 “曹老师已经与两名学校的保安开始在沿途寻找,双胞胎的父母都在上班,接到电话后才往这边赶,估计也快到了。双胞胎的信息,只有他们那里才有。”巡警回答说。 之后,巡警带我们去了学校的门卫室,并让门卫通知校领导过来。 五分钟后,第一小学的校长出现在了门卫室,出了这事后,他就把所有校领导和保卫科人员召集到一起,正在开会,因为这已经是发生在第一小学的第二起学生失踪案了,引起了校方的重视。 “几位警官,虽然学生不是在学校里面失踪的,但是,学校的每一个学生,都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校方一定会全力协助警方,争取早日把她们找回来。”一进门,校长就握住了大熊的手,表明了态度。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这个校长还真是不错,知道心疼学生,比昨晚上第二小学那个副校长的素质高多了。 “校长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前几天你们学校失踪的侯佳佳一案就是我们在负责。现在有几件事需要麻烦你,第一,我要这次失踪的双胞胎的详细资料;第二,我要一份你们学校所有学生的花名册,最好是电子档的,方便快速查找;第三,务必让学校的保安人员时刻留意着校门口的闲杂人等,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通知我们!”大熊简明扼要地讲出了几个重点,他的有条不紊让我暗自佩服。 “几位警官稍等,我马上就去办理。”校长说着,就出了门卫室。 曹老师还在找着双胞胎,她们的父母暂时还没有过来。我们对失踪的两个女童一无所知,三个人呆在门卫室里面,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大熊也趁着这个时间,给我们做了一个分工,等着双胞胎的父母来了,由王小瑞跟着他们一起加入寻找双胞胎的队伍比起前面几次,这次发现得早,并且又是白天,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些线索。 大熊安排我与他留下来,等着校长的花名册下来后,立即对第一小学的学生进行梳理,找出那一天出生的学生,进行登记及重点保护。同时,大熊给大队值班室打了电话,让他们催着第二小学赶紧把花名册也交到刑警队。 十分钟不到,校长回到了门卫室,他告诉我们,这次失踪的两名女童,分别叫梁晶与梁莹,都在四年级五班,今年九岁。 “她们的生日是时候?”我与大熊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我们的声音有些大,校长听了后,眼神中有些疑惑,他一定不理解,我们为什么对两个女孩的生日这么感兴趣。 不过,校长只是愣了一下,便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纸条,然后回答我们说:“报名册上显示,她们都是2005年10月11日出生的。”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327章 还有两个 五个了,已经失踪了五个同一天生日的女童,这个幕后之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善罢甘休? “全校学生的花名册呢?”大熊迫切地问着校长,现在已经确认梁晶梁莹二人也是那天的生日,那么,学校里剩下的那些也是这一天生日的学生,都有着潜在的危险。 “我已经把电子档拷贝下来了,就在这个u盘里面。”校长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 “小瑞,你在这里等梁晶的父母,等他们到了,你负责收集他们那里的信息,我会马上通知大队再派人过来,你们一起寻找梁晶两姐妹。天童跟我去处理这份花名册。”分工之后,大熊就让校长带我们去了一间办公室,我们需要用电脑进行查找。 为了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环境,校长直接带我们去了他自己的办公室。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与他客气,进了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面,把u盘插进电脑就开始了查找。 这是一份excel电子表格,我看了一下,每一横排是一个学生的信息,包括姓名、性别、班级、出生日期及家庭住址。一共有两千多排,也就是说,这张表格里包含了第一小学六个年级一共两千多名学生的个人信息。 我先选中了最顶端“年龄”那一项,看了一下,上面全是用的阳历日期,我按下了ctrl+f键,弹出了查找窗口,我在里面输入了“2005年10月11日”,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一共出来了六个结果,我挨着看了过去,姓名分别是侯佳佳、江琳、梁晶、梁莹、蒋姗、陈燕。 侯佳佳与梁晶梁莹我们已经熟悉了,她们三人都被掳走了。我迅速看着另外三个女孩的信息,江琳与蒋姗都是四年级的,陈燕是三年级的,估计上学上得晚了些。 “校长,这三个学生现在都在班上吧?”我指着屏幕上她们三人的名字,问着校长。 “应该是在的吧。”说了这句话后,校长咂巴了一下嘴,接着说道:“这个江琳,好像是请了假的。” “怎么回事?”一旁的大熊马上问他。 “你等等,我叫她的班主任过来确认一下。”校长说着,拿出了手机,我就听着他给一个老师打了电话。 “校长,把这三个女孩都叫过来。”大熊还是不放心,让校长马上把这三个女孩叫过来,眼睛看着,才能放下心啊。 校长又打了两个电话,估计是给蒋姗与陈燕两人班主任打的。待他打完后,办公室里就沉默了下来,我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一丝紧张的气息。现在第二小学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nonewsisgoodnews,希望那边不要出什么问题吧。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校长说了句“请进”。门被推开,进来了一名年轻的男子。 “谢老师,我记得江琳是请假了对吧?你给警官说说看,具体情况是怎样的。”男子进来后,校长就对他说着。 我站了起来,盯着谢老师,心里想着,如果江琳请了假,那应该没事吧。 “上周五,上学的时候江琳没有来,十点过的时候,我接到了她所在社区的办公电话,告诉我江琳要去北京参加一个仪式,接受慈善家的捐赠,社区会派出工作人员陪同她一起去,到了后很可能还会在那边的小学试读十天,如果江琳适应的话,那个慈善家会考虑把她接到北京去念学,所以就帮江琳请了半个月的假。我想着这是好事,就上报了校领导,校长也批准了。”谢老师说着。 “社区打电话?为什么不是她的监护人打电话?”大熊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江琳一家本是外地人,十多年前,他父母大学毕业后,来到了m市工作,之后生下了江琳。在去年的一起车祸中,江琳父母双双丧生,由于多年来他们与老家那边的亲戚没怎么走动,江琳与老家的亲戚没有什么感情,加上她父母给她买有保险,她自己表示继续留在这边。我们校方出面找到她家所在的社区,社区工作人员说会随时帮着留意她的情况的。” “那她一个小女孩,平时就一个人住?”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是的,自打她父母出了事后,社区帮助她一起料理了她父母的后事,之后,她就一个人住在她家里,社区为她争取了每月五百的生活费,我们学校也免去了她的一切学杂费用,除此外,她父母给她买的保险每月还会给她发放五百元。江琳这孩子,真是独立,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放心,还经常去她家里看她,却发现她像个大人似的,煮饭、洗衣服,什么家务活都不在话下。”谢老师说着。 单是从做家务活这方面来说,我相信江琳没有问题。我自己十来岁大的时候,差不多也会做饭炒菜了,陈新生现在做这些事情一样很顺溜。不过,我们俩人毕竟是男孩子,江琳一个女娃娃,在父母双亡后,还能如此坚强,这份懂事,真是让我心疼。 说起来,她与新生的命运倒是差不多,她甚至比新生还要惨一些,新生好歹遇上了陈叔,有了新的依靠,而江琳呢,一年多来,却是独自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份心性,恐怕好多成年人都比不上吧。 “江琳的确不错,我对她的印象也比较深刻,她父母出事后,这一年里,她的成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上升了不少的名次,上学期还得了‘三好学生’的称号,这个娃娃,真是了不起啊。二位警官,既然是社区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请假的,那就是没问题了。”校长听完,夸奖了一番江琳后,消除着我们的疑虑。 我也想着,江琳上周五早上就出发去北京了,而第一个失踪的张世雅是周五晚上被小男孩敏娃子骗走的。流浪汉也说敏娃子是周五下午才不见了的,从时间上来讲,江琳刚好错过了这一次拐女童案件。 再一个,江琳一直被社区工作人员照看着,谢老师接到的又是社区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请假的理由也与江琳的情况吻合,如此看来,江琳现在还在北京,而她是安全的。 “那行,校长,江琳的事先这样,有需要我们会再找校方了解情况的。”大熊对校长说着。 “恩,谢老师,那你回去继续上课吧。”校长听了大熊的话,便挥手让谢老师先出去。 谢老师却是迟迟没迈开步子,校长问他:“怎么,还有事吗?”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上又传来了敲门声,谢老师听着,就说:“没事了,校长,我先走了。” 校长点了点头,谢老师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出去后,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有两个小女孩。不用说,这两个小女孩就是蒋姗与陈燕了,这一男一女应该是她们的班主任老师。 看着她们二人还好端端的,我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也成了我们的一项重点工作,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她们二人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就是蒋姗与陈燕?”他们四人进来后,大熊直接开口问着两个小女孩。为了不吓着他们,大熊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警察叔叔,我是蒋姗。”一个小姑娘抬起头来,笑着回答着大熊。 “我是陈燕。”相比而言,陈燕就要腼腆一些了。 “再过几天,是不是就到你们的生日了?”大熊继续笑着问。 “是啊是啊,这次我生日刚好是周六,我妈妈早就说了,要带我去吃好多好吃的。”蒋姗说着,脸上流露出了对美食的向往之情。 “真好。陈燕,这周六也是你的生日对吧?”大熊转头看着陈燕问。 听着他这句话,我知道,他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这两女孩是不是那一天的生日,他是担心学校在登记的时候出了纰漏吧。 “恩,我妈妈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玩一天。”说这话时,陈燕的脸上也漾起了幸福的笑。 “也不错哟,叔叔一定给你们爸爸妈妈打招呼,让他们好好给你们过这个生日。”大熊笑着摸了摸她们的头。 之后,两位老师眼中带着疑惑,把两个孩子牵出了办公室。我想,他们一定觉得这个警察好奇怪。 待他们走后,大熊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看着我问:“天童,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保证她们的安全呢?” 第328章 王小瑞的发现 大熊把这个问题抛给我,着实让我有些为难。 我很想说,向局里面申请,派出特警队,对这两个女孩以及第二小学那边查出来的同一天生日的女孩进行全面保护。这个方法无疑是最保险的,但很明显,却是不符合实际的。 第一,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先例,这事要传了出去,只怕是以后很多人都会效仿,动不动就向警察局申请保护;第二,这样做恐怕会吓着这些小姑娘,让她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要不,给他们放假吧,让他们的父母成天陪着他们。就前几个女孩的案例来看,嫌犯多会选择监护人不在女孩身边的时间动手,并且基本上是用‘骗’的手法,而不会来硬的,直接从监护人手底下抢走小孩。”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并说了这样做的理由。 “嗯,有一定道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把剩下的符合条件的女孩都剥离了开来,让嫌犯没有了下手的机会。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究竟要凑够多少个女孩,他抓去这些女孩又是做什么,我担心到了最后关头,他会狗急跳墙,直接来硬的。”大熊皱眉说着。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他说得没错,那人费尽心思,抓了这些女孩过去,一定不是好玩的,肯定有一个目的。前面几次,他都用的“偷”,现在我们把剩下的女孩保护了起来,不给他“偷”的机会,就难免保证他不会用“抢”的了。 “校长,你们保卫室一共有多少保安力量?”大熊突然问起了一旁的校长。刚才我们谈论案情时,并没有避着他,这也是为了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从心理上会更加重视此事。 “一共有十个保安,除去休息的,每天在岗的有六个人,前后大门分别三个。”校长马上就回答了出来。 “我刚才在门卫室看见了两个,是年轻小伙子,其他八个人也是年轻人吗?”大熊又问。 “没错,为了保证师生安全,我们学校请的都是年轻人,有几个还是退伍军人,身体素质没得说。”校长说起这事,很有底气。 “十个青壮年,这支保卫力量很强!”大熊点头说道,然后接着说:“这样,突然放假反而会增加学生和家长的紧张情绪,万一嫌犯来硬的,家长的力量太薄弱,也不利于保护小朋友。依我看,这两天还是让他们留在学校继续上课,只是要辛苦一下学校的保安同志了。”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校长问道。 “从现在起,取消保安的休假,十个人分成三组,前后门各四人守护,上课期间,坚决不能放陌生人进入学校,剩下两人负责在各个楼层之间巡视,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发出信号。除此外,我也会向队里申请,上下学期间,前后门各派两名警察,佩枪守护!这样的话,即便嫌犯来硬的,我们也有底气与他拼上一拼!”大熊神色严肃地说。 “这样的确安全,可是,小学又不是初中高,没有寄宿的条件,下午五点放学后,学生离开了学校,又怎么办?”我马上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唉,我也担心这个问题。只有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孩家长召集起来,给他们透个气,让他们这几天多叫些亲戚住在家里,帮着看护着女孩。” “警官,那么,这种状态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校长询问着大熊。 “这周六就是她们的生日了,九月初九,我猜测,既然嫌犯抓这些女孩是按生日这个条件来的,那么,周六那天,多半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周六学校就不要放假了,持续到周日再看情况吧。希望在这之前,我们能抓住嫌犯。” 今天已经是周三了,离九月初九只有三天时间,大熊希望我们在九月初九之前抓到嫌犯,可是我们手中却是只有敏娃子的一些信息,对于嫌犯却是一无所知,想要抓他,除非他再次犯案。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要抛出一个诱饵,引嫌犯上钩呢?可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嫌犯的实力我们并不清楚,如果那个诱饵抛出去了,我们不仅没钓到嫌犯,反而让他把诱饵吃了去,我们如何向充当诱饵的女孩家里交待?谁又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好,我马上安排。”校长很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大熊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校长正在用办公电话通知保卫科那边,大熊便出了办公室去接电话。我隐约听到他在外面提到了“第二小学”几个字,估计是第二小学把学生的花名册传了过来。 打完电话后,大熊走进了办公室,校长也刚好安排完了保卫科的工作。 “校长,我们还要赶着去第二小学一趟,这边就麻烦你了,我会马上派四个警察过来的,到时候会与你们保卫科一起守护着学生的安全。”大熊进来后,就对校长说着。 “熊大,那边有消息了?”我问。 “恩,第二小学一共有五个符合条件的女孩,除了张世雅与汪琴,还剩下三个,我们得过去核实一下,走吧。”说着,他已经往外走了。 “王小瑞呢?”我跟上他的步子问。 “车上给他打电话吧,没时间等他了。” “好,我知道了。”我答道。 出得办公室来,大熊继续对我说:“第二小学的校领导就是一群傻x,完全没有第一小学那校长的觉悟,我担心我们不赶紧过去的话,会出什么叉子。” 我当然明白大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昨天晚上,他以大队的名义,让副校长弄份花名册,却被那副校长推脱了,让大熊很是郁闷。我想,如果梁晶梁莹两姐妹是第二小学的学生,那大熊今天一定会指着昨晚那副校长骂的。 “恩,那样的校领导,的确不可信。”我附和了一句,便拿出手机给王小瑞打电话。 电话通了后,王小瑞告诉我,他们沿途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双胞胎姐妹的踪迹,他现在正在去市公交公司,查询早上那一趟车的班次,好在现在每台公交车上面都安有监控,说不定能从监控里发现点线索。 “行,那你继续弄吧,我与熊大现在马上去第二小学,就不等你了。“我对他说。 “有什么发现吗?”他很关心。 我把我们在这边的发现以及推测简单给他讲了讲,他也比较赞同,说我们一定不能让剩下的孩子再出事了。说到保护措施,他觉得大熊的方法已经是最好的了,警察也不是万能的,这么多潜在的受害者,我们不可能时刻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她们。 不过,小瑞也建议,既然让第一小学和第二小学周六都不放假,那倒不如给市局打报告,让市局出面,与市教育局协调,让全市所有小学这周都不放假,同时加强校门口的保卫力量。因为我们无法保证嫌犯只把眼光对准了第一小学和第二小学。 挂了电话,我把小瑞的建议给大熊说了,大熊不禁称赞王小瑞考虑得周到,特别是在我们加强了一小和二小的安保措施后,嫌犯很可能向其他小学的符合条件的女孩下手。 在去第二小学的路上,我与大熊商讨着案情,还是有一个很大的疑惑,嫌犯究竟是如何在这么多的小学生中,找出出生日期是2005年9月初9的女孩的呢。 怎么都想不到合理的答案,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会不会是那个人懂玄术,通过推算,找到了这些女孩。不过我没有马上说出来,因为我不知道大熊是不是相信这些东西。 有了这个念头,我就在心里琢磨了起来,可想了一会后,我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我也算认识不少会玄术的人,陈叔算一个,山爷爷算一个,端木冬寒也算,他们要对某人进行推算,都是先问那人的生辰ba字,也就是说,生辰ba字是推算的一个先决条件,这是无法算出来的。 否定了这个猜测后,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快到第二小学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王小瑞打来的。 “瑞哥。”我接起电话,称呼了一句。 “天童,你们到了没有。” “恩,马上到了。”我回答他。 “你们进了学校,马上把赵春雨控制起来!”王小瑞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第329章 失踪经过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啥?赵春雨?她不是张世雅的班主任么,控制她干什么?”我不明所以地问。 “她问题大了,她那里有着好多学生的个人信息!”王小瑞大声说着。 “怎么回事?”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赵春雨那里不是应该只有她自己班学生的信息才对么,怎么会有其他学生的。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们把她盯紧就好了,我这边看了公交车的监控,马上赶过来与她对质!” 挂了电话,大熊问我怎么回事,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凝神想了一会,让我先不要惊动赵春雨,等会我们进了学校,先确认她在不在,如果她还在,悄悄盯着她就好了,她毕竟是老师,这又是在学校,万一抓错了,对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她闹起来,我们还不好解释,就算她真有问题,现在失踪的小孩没有线索,把她一抓,她要拒不开口,我们反而是打草惊蛇。 在这件事上,大熊没有王小瑞那么冲动,考虑得就要周全得多了,我也听从了他的意见。 我们径直到了校长办公室,接待我们的是校党委书记,据他说,校长出去学习了。我当时就想,还好不是昨晚的那个副校长接待我们。 书记告诉我们,早上他上班得知此时后,马上就让人把花名册传到了我们大队。因为他还不知道第一小学的案子,所以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二位警官,你们这次要花名册,还是与前几天我们学校失踪的两名女生有关吗?” “书记,不是两个,现在一共是五个。”说着,大熊伸出右手,摊开五个手指比划着。 “啥?五个?”书记一听这话,惊得嘴都合不拢。 “书记,这事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你现在马上帮我确认一下,你们这里的赵春雨老师现在在不在学校!”大熊对他说。 书记先是一愣,继而马上说:“行,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 在听到失踪了五个学生后,书记脸上的表情明显凝重了起来,估计他刚开始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不要问她本人,只是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学校,明白我的意思吗?”大熊又加了一句。 听了这话后,书记眉头皱了起来,大熊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至少表明,警方对赵春雨是有些怀疑的。 在学校里面,校长抓全面工作,书记本来就是管政工,如果老师出了问题,书记也是有责任的,更何况,现在校长不在,作为临时负责人,这个书记更是会担主责,也难怪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听到他是给教务处那边打的电话,主要询问赵春雨今天上午有没有课,现在人在哪里。听着他打电话,我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赵春雨就在学校里面。 挂了电话,他告诉我们,赵春雨现在就在学校,并且正在给自己班上语文课。 “行,麻烦你再给你们保卫科打个电话,从现在起,让他们不得放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入学校,另外,如果赵春雨要出学校,务必拦下她!”大熊听了,又说道。 “警官,请问赵老师犯了什么事?”书记脸色很难看地问。 “你先打电话,打完了我再告诉你。” 大熊说完,书记只有照办了。 在书记给保卫科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大熊拿出自己的手机,从上面翻出了一条短信在看。 待书记打完了,大熊又说:“书记,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叫三个学生过来,四年级2班的黄雪,四年级3班的刘娜,四年级7班的何清莲。” 书记听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直接打电话通知了这三个学生的班主任,让他们把学生带过来。 看书记的表情,他对这事还是一无所知。看来,大熊只是让学校把花名册传给了大队,剩下的工作都是大队值班民警完成的。 “书记,是这样的……”书记打完第三个电话后,大熊有选择性地告诉了这起案子的一些信息,让他明白了这起案子的严重性。 第一小学的校长,第二小学的书记,我们都让他们知道了一些案子的内情,这不是我与大熊没有保密意识,而是必须这样,才能让这两个负责人全力地配合我们。再一个,做到他们这个位子,政治觉悟都是不低的,什么可以说出去,什么不能说出去,心中自然明白。 果然,在听到刚才大熊点名的三个女孩极有可能成为嫌犯的下一个目标时,书记马上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大熊说:“警官,我们校方需要做些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大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让他们保卫科加强守卫以及学校周末不放假这些措施,书记当场表示会马上落实下去。 之后,书记又问起了赵春雨,因为王小瑞还没有过来,我们心里对此事也还没有底,所以大熊只有说等会就知道了。 我们与书记交待完这些事后,又过了两三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进来了三个老师和三个女孩子。 同样的,我们再次确认了黄雪、刘娜与何清涟三人的生日信息,结果是均没有问题。这样一来,除去还在北京的江琳,两所学校剩下的符合条件的女孩一共还有五人,这五人就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确认信息后,大熊就让她们三人回去继续上课了。同时,大熊让书记安排一名信得过的保安,以在教学楼巡视的名义,时刻盯着赵春雨的动向,如果她试图靠近这三个女孩,立即拿下她。 “警官,赵春雨是何清涟的姨妈啊,她也不能接近何清涟吗?”听了大熊的吩咐,书记为难地说着。 这个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大熊考虑了一下,回答说:“这样,如果她接近黄雪和刘娜,就直接拿下,如果接近何清涟,马上向我们汇报,由我们定夺。” “好的。”书记应了下来。 在这之后,大熊让我给王小瑞打个电话,问他那边的视频看得如何了,什么时候能过来。王小瑞之前的口气透露出,赵春雨多半是嫌犯中的一人,既是如此,我们就迫切地想知道他怀疑赵春雨的理由是什么。 “天童啊,监控刚看完,我正说给你打电话呢。”电话接通后,王小瑞说着。 “什么情况?”我马上问道。 “妈的,又是敏娃子那个狗东西!”王小瑞愤恨地说。 虽然我有往这方面猜过,可是我又想,同样的方式,他们总不会一直用下去吧。没想到,前面三个女孩都是由敏娃子出面“骗”走的,这一次的梁晶姐妹竟然也是如此。 王小瑞告诉我,公交车上的监控显示,敏娃子是与梁晶姐妹一起上车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在学校那一站下车。 上车后,敏娃子移动到了梁晶姐妹身边,拉了拉梁晶,然后与她说了些什么,随后他们三人就交谈了起来,在还有两个站才到学校时,他们三人就一起下了车。 “下车的站台处有监控没有?”听到这里,我马上问道。 “有!我刚才让人帮着查了,下车后敏娃子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监控盲区,之后就消失了。”王小瑞无奈地说。 “妈的,有备而来啊!”我很是气愤,几次作案,监控里都只能看到敏娃子的身影,却是一次都没有录下流浪汉所说的那个戴着帽子和眼镜的人。 “是啊,主谋太狡猾了!我马上到你们那边来,赵春雨抓住了吗?” “她在学校,我们监视着呢,你怎么怀疑上她的?”我好奇地问道。 第330章 求证 “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几个女生失踪,她们既不在一个学校,更不在一个班,嫌犯是如何知道她们的生日信息以及家庭住址的呢。刚才我打车去公交公司看监控,快下车时,我准备付钱,去包里掏钱,却是掏出了上次去侯佳佳家里捡到的那张课外辅导宣传单,看到这张单子,我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王小瑞说着。 听他讲到这里,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赵春雨的课外辅导宣传单发到了第一小学时,并且侯佳佳已经把这单子拿回了家里,那就证明她还是有兴趣的,也说明赵春雨的这个宣传单对学生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学生便会去向赵春雨咨询,赵春雨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让学生填下自己的各项信息,算是预先报了一个名。 而这个事情也很好证明,只需要询问一下第一小学的师生,是不是很多人都收到过这张宣传单,又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填写了报名信息即可。第二小学这边,也可以从这个方向去证实一下。 我虽是猜到了他的意思,但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让他讲,也算是对他的尊重。结果,王小瑞后面说的话与我的猜测基本一致。 我告诉他,我们并没有控制赵春雨,而只是严密地监控起了她,既保证她不会伤害到其他学生,又不会打草惊蛇。他听了,也表示了赞同,还说自己刚才是太激动也太冲动了,这事还需要先向其他学生求证,然后再找赵春雨对质。 挂了电话,我将这事告知了大熊,大熊听了点了点头,也说这种情况就能很好地解释此案最大的一个疑点,即嫌犯如何准确地得知了这些学生的各项信息。 很快,王小瑞就出现在了书记的办公室。进来后,我们三人一商量,决定先从第二小学这边查起。我们问书记,赵春雨在私自开办课外辅导班一事,学校是否知情。 书记很是茫然,说学校有规定,有编制的老师,不得在外从事营利性的课外辅导,他们也没有收到对赵春雨办辅导班的举报,所以他并不知道此事,还询问我们是否是弄错了。 王小瑞听了他的话,直接拿出了那张宣传单来,书记看见上面的名字,又拿出手机,翻出手机上赵春雨的电话与单子上的号码对比,还真是赵春雨。确认之后,他马上大义凛然地说:“这个赵老师,真不像话,公然违背学校规定,等校长回来,我一定要建议对她进行处理!” 我心里就想,书记啊书记,如果赵春雨真与女童失踪案有关,恐怕等不到你们学校处理,我们公安机关就已经把她带走了。 不过,书记的话却是让我们三人有些疑惑了,既然学校不允许老师办辅导班,那么,赵春雨应该不会在自己学校门口发这些宣传单才是啊,那本学校其他班级学生的信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书记,你们的花名册,除了教务处那里保管有之外,各个班主任是不是只有自己班的名册?”大熊问道。 “对,每个老师只能保管有自己班的学生信息。”书记回答说。 “教务处那边的总名册,会不会比较容易要到?”大熊又问。 “不可能的,总名册包含有全校学生的信息,一旦泄露出去,这事情可不小,所以,我们管得很严格的,要调用的话,必须要值班校领导点头才行。” “你们有几个校领导?” “一个校长,一个书记,三个副校长。” “这样,你帮我核实一下,近三个月内,有没有人找校领导调用学生的花名册!另外,恐怕要麻烦你通知一下汪琴、黄雪、刘娜、何清莲四人的班主任过来一趟。” 第二小学符合条件的学生共有五人,除了大熊刚才点到的四人,还有一个张世雅,而张世雅的班主任是赵春雨,现在我们正怀疑她,当然不能通知她过来了。 大熊吩咐完后,书记就出去忙着打电话了。 “唉,也不知旅馆与出租屋那边能不能有敏娃子的消息。”书记走后,王小瑞叹息了一句。 “是啊,虽说几次犯案,敏娃子都出现在了监控里面,可他每次离开的时候,偏偏又脱离了监控的视线,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到了哪里。敏娃子又是一个流浪汉,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我们即便想找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m市这么大,只有依靠各个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帮忙了。”我分析着说。 “那一条线,现阶段只有等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把赵春雨这边调查清楚,争取能有突破。还有就是,把剩下这五个女娃娃保护好!今天周三,我等会回到队里马上就给局里打报告,让局里出面与市教育局协调,这周末全市小学都不放假,同时让巡警、派出所社区民警时刻盯着校门口的可疑人员。”大熊补充说道。 “妈的,这些人掳去这么多的小学生做什么,我最恨对娃娃下手的人了!”王小瑞恨恨地说着。 随着与王小瑞接触时间的增多,我对他的了解也深入了起来。我发现,他除了有点愤世嫉俗,爱说领导小话之外,作为一个警察,他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在办案方面也的确不差,能发现一些隐藏着的细微的线索。 他这类人,性子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管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得罪人。说白了,就是典型的“缺根筋”。 “天童,小瑞,等会四位老师来了,为了防止他们产生‘跟从效应’,我们三人分别把他们带到其他办公室去询问,先不要暗示,直接问他们有没有把自己班级学生的花名册遗失或是借给别人,如果都没有结果,再问他们赵春雨有没有提起过拷贝花名册一事。”大熊对我们吩咐着。 大熊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跟从效应“即是说,在同样的环境中,如果有一个人说出了一件事,其余人的大脑里会主动地往这方面去想,有些时候,就容易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后面的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会大大降低,不利于警方查案。所以,我们会采用分别询问的方式来避免这种效应的发生。 这时,书记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警官,我已经核实了,近三个月,我们五个校领导都没有接到调用学生花名册的申请,这方面应该可以排除了。四位班主任老师我已经通知了,马上就会过来。” 大熊听了书记的话,笑着谢谢他对警方的配合。 又过了几分钟,四位老师走进了办公室,王小瑞笑着迎了上去,与其中一个女老师打起了招呼。这个老师应该就是汪琴的班主任了,上次王小瑞过来,与她打过交道。 最后,王小瑞带着汪琴的班主任去了隔壁办公室,我带着黄雪的班主任到了另一间办公室,而大熊就留在书记的办公室里,询问刘娜与何清莲二人的班主任。 询问很简单,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黄雪的班主任是一名姓曾的年轻男老师,我首先问他,班级学生的花名册放在哪里的,他说他有一本纸质的名册,这是随时锁在他办公室里的办公桌里面的,除此外还有一份电子档,在他家里电脑上。 “电子档的花名册,你有没有给其他人拷贝过,或是发送过?”我问道。 “没有,学校有过规定,这些信息不能随便泄露出去。我们办公室的电脑都是公用的,所以我才没有放在办公室电脑上,而是放回到家里,这样就安全得多了。再一个,即便是家里,我也是专门放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的,更不会出问题了。” “恩,很好,我当然相信曾老师你会保管得很好了,那么,我再确认一下,在这期间,有没有人向你借阅花名册,比如,你们学校的其他老师?”我稍微加了一些暗示。 “其他老师?”听了我的话,曾老师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看他这样子,似乎有点情况,我心里也随着紧张了起来。 “警官,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稍许,曾老师看着我说。 第331章 确定嫌疑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什么事?”我忙问道。 “赵老师曾经看过我们班的花名册。” “哪个赵老师?”虽然这事已经很明显了,但我还是需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就是我们学校的赵春雨老师啊。我们学校每周一早上都会举行升旗仪式,整队完毕后,我们班主任老师都站在各自班级的后面。有一次,升旗仪式完了后,大家一起往教学楼走去,赵老师刚好与我走在一起,她就随意与我聊着,当时我们手里都拿着各自班学生的花名册,她就说想看看我们班学生的年龄结构,我也没多想,便给她看了。” “她看了多久?”我马上问。 “也没有多久,一两分钟吧,之后我们走到了教学楼,要进各自班的教室,她就还给我我。当时她还说我们班的学生年龄结构不错,几乎都是同一年了,她说她们班上有五六个学生要大一些,还有三四个学生要小一些,很不好带。” “就这样吗?” “嗯,也就是随意的交流而已,我想着大家都是学校的老师,便没想太多。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说着,曾老师眼巴巴地看着我。看他的样子,也是刚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人,突然被警察叫去问话,心里还是忐忑的吧。 “当然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下。对了,在这之后,赵老师没有再看你的花名册了吧?”我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就这么一次。” “那么,你能不能记起具体时间呢?” “我想一下,也没有多久,就在上个月吧,具体哪一天我实在记不得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翻一下日历。” “那倒不用了,谢谢你。”我心里想着,只要是在上个月,不用确定具体哪一天,也可以证实赵春雨的嫌疑。 “你的花名册现在在哪里,能让我看一看吗?”我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我马上给你拿。”说着,他就走到了一张办公桌前,用身上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册子。原来,我们现在这间办公室,刚好是他们教学组的办公室。 曾老师把花名册递给我,我翻开看了起来,这个花名册上面记录得很详细,也很工整,所有信息一目了然。曾老师班上有四十五名学生,我目光扫视了一下,一两分钟足以把生日在某一天的学生找出来并记下他们的家庭住址等信息了。 我把花名册还给曾老师,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往书记办公室走去,我们约定好了,问完话后,还是回到这间办公室来商议。 我刚走到门口,王小瑞也回来了,看来他也问完了。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大熊要问两个老师,时间会用得多一些。 “怎么样?”王小瑞问我。 “赵春雨看过花名册。”我低声地回答着他。 “汪琴的班主任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也小声说着。 “上次你不是问过她这事么,我记得当时她说没有啊,怎么今天又变卦了?”虽然我心里已然明白赵春雨很有嫌疑,可我也清楚地记得,上次王小瑞告诉我,汪琴的班主任并没有提到赵春雨看过她班上的花名册啊。 “是这样的,赵春雨很狡猾,采取的手段可以说是不露痕迹,不容易让人觉得有问题,所以上次姜老师没有想起,今天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才想起了这件事。”王小瑞给我解释着说。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刚才曾老师说的那种情况,如果不是我暗示性地问了一句,他估计也不会想起赵春雨趁着升旗仪式完了的那么一会时间接近他并看了他的花名册一事吧。 想着,我问王小瑞,赵春雨是采取了什么样的方式。让我无语的是,王小瑞说出来的方式,竟然与赵春雨看曾老师花名册的方式一模一样,而时间,就是上周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后。 看来,近一两个月内,赵春雨趁着每周一升旗仪式结束后,大家一起走向教学楼的时间,装作无意地接近了每一个四年级的班主任,然后以查看班级年龄结构为由,索要了他们手中的班级花名册,然后快速地记下了每个班上符合条件的学生的各项信息。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赵春雨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了,果然是有备而来啊。因为她的手段很隐蔽很巧妙,所以,老师们都没有觉察出有什么问题,而事实上,在看了这些花名册后,她也一直没有什么行动,直到最近一周,才开始陆续有学生失踪。 赵春雨是每次升旗仪式后与其他班的班主任套近乎获得花名册,敏娃子是每次以弱小孩子的身份,去获取失踪女童的同情与信任,然后被他“骗”走。从这一点上来看,她与敏娃子还真像是一伙人,都是同一种方法翻来覆去地用。 这个时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大熊陪着一名男老师走了出来,待送走了那名老师,大熊招呼着我们进到了办公室里面。 毫无疑问的,大熊问的这两位老师,也是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我们三人当即合计出,赵春雨完全符合掌握第二小学所有出生日期是2005年10月11日的女童的条件。 “天童,你与我在这里继续监视着赵春雨,小瑞,你马上去第一小学,证实那边几名符合条件的学生都在赵春雨那里登记过个人信息。只要你那边证实无误,我们就马上对赵春雨实施抓捕!”大熊再次展现出了领导的气质,果断地安排着工作。 这一次,王小瑞执行起大熊的指令也很迅速,听了他的话,马上就拿着我们的警车钥匙出了办公室门。 “熊大,之前我们不是说抓捕赵春雨会打草惊蛇么?”王小瑞走后,我提出了一个疑问。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能确信赵春雨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现在,如果我们证实赵春雨那里掌握有两所学校所有符合条件学生的信息,那她就满足了嫌疑人的先决条件,我们完全有理由逮捕她,对她进行讯问。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我相信,只要她真的有参与到这起案子中来,到了刑警队的审讯室,我们一定能让她开口的!”大熊目露精光地说着。 此时,大熊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狂热,我似乎又看到了破玉器案最后关头的他的模样。从他的话里,我还想到了刑警队审讯室里的手段,想到了被这些手段折磨过的张瑶。想到这些,我本来因为发现了可能的嫌疑人而有些喜悦的心情,一下又冰冷了起来。 “还有,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每一次犯案,都只有敏娃子的身影,而幕后之人都没有出现,甚至,在去地下通道里找敏娃子时,那人也是戴着眼镜和帽子。说不定,那人就是赵春雨,她知道,一旦她的身影暴露出来,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她,所以她才如此在意这些细节。希望她就是真正的嫌犯,那样的话,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天童,到时候我一定为你请功!哈哈!”说着,大熊笑了起来。 我只是配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熊大,这都是你领导有方。” “天童,我已经当了副大队长,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升职的,你这么年轻,自己一定要有干劲、有冲劲,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帮你当上副中队长!”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唯有笑着说了声“谢谢”。 我对请不请功什么的真的没有太大兴趣,我只是希望能早点把那些失踪的女孩子解救出来。她们失踪后,就没有了一丝消息,我很是担心她们的人身安全。 不过,我并没有大熊那么乐观。去找敏娃子时,虽然那人是戴着帽子与眼镜,可赵春雨我也见过,即便她那么伪装一下,要看出她的性别,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她去找敏娃子时,还说过话,她的声音很女性化的,想要装成是男人的声音,还是有些难度吧。 所以,我还是觉得,即便赵春雨与这起案子有关,她也只是一个从犯,而那个戴帽子与眼镜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第332章 决定抓捕 王小瑞返回第一小学,然后再找那边的学生核实那个情况,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时空了下来,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新生的梦,忙着给大熊说了一声,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陈叔打了电话,我必须得把新生梦到端木冬寒秃鹫的事告诉他。 “陈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电话通后,我迫切地问道。 “天童,出什么事了?”听着我的语气有些急,陈叔忙着问我。 我冷静了一下,然后把新生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听了后,久久没有说话,他也是知道这事很麻烦,有些难办。 “天童,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办,你记得每天睡觉时,检查一下通魂令是否还在新生的枕头下面,现在通魂令还能压制那股邪力,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有一天,通魂令放在新生的枕头下,他还会梦见那只大黑鸟,你再告诉我。”沉思一阵后,陈叔对我说。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疑惑,陈叔说他还有事情要办,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徒弟的安危还重要呢?我记得,从依然家离开时,陈叔没有与我一起回来,他的理由是要与山爷爷商议一下对付端木冬寒的办法,可已经过去几天时间了,如果有办法,应该早就商议出来了吧,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新生不一样啊,我希望陈叔能早点回来照看着他,这样我也会心安一些。 “好吧,我每天晚上都与新生一起睡的,他会时刻留意他有什么异常,你尽快回来吧。”我对他说着。 “天童,你回去后,有没有与小林联系?”陈叔突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依然。我回到m后,刻意让自己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把心思也全用在了案子上,以此让自己不去想与依然的事。 但是,不去想,不代表没有想,也不代表不想。此时此刻,陈叔猛地提起这个人,我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之情,顺着这个口子,全都奔流了出来,一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再直冲到脑海,让我觉得一阵眩晕。 “没有。”几秒钟后,我艰难地回答了陈叔的问题。 “你还是很想念她的吧。” 陈叔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由得在心底想道,老爷子,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这才分开几天而已,如果我这么快就不想依然了,我与她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的话,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想与不想,也没什么区别的吧。”我无奈地说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你们二人心中还有爱,总是有机会重新走到一起的,你要始终相信这一点。”陈叔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与我说起了情爱之事,他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人,劝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 “恩,谢谢陈叔,不过,有些时候,现实总是让人很无奈,相爱的人最终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啊。”我苦笑着说。 “你个屁娃儿,你们才遇到多大点挫折啊,看开些,没有过不去的坎。再过几天,等着你们二人的心绪平静一点,我趁着去小林家看看她爸的机会,帮你说道说道。”陈叔继续劝着我。 “恩,谢谢陈叔费心。”我由衷地感谢着他,这个与我无亲无故的老头子,对我的事情总是如此上心,我已经被他感动好些次了。 “没啥费不费心的,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劝劝,你俩能不能终成正果,还是要看你们的造化了,有些事情,我一介凡人是参不透的。不管怎样,你要振作,不要颓废了下去,那样才是对不起我的苦心。” “放心吧陈叔,我回来后就接手了一起案子,我感觉自己办理这起案子时,比起办理玉器案,已经进步了不少,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工作与生活的。”我向他保证着。 “这就好,办案子,凭的是慎密的逻辑思维与对现场的细微观察,有些时候,‘直觉’也很重要。在这三个要素中,你的逻辑思维已经达到了一个优秀刑警的要求,‘直觉’这方面,因为你灵觉强大,更是比其他人准了不少,只是在细致这一方面,你再稍加注意一下就更好了。我相信,只需几个案子的锤炼,你就会成长为一名出色的重案刑警。”陈叔对我评价着说。 听了他的评价,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个评价可以说是相当高了。不过我并没有得意忘形,我知道,我的学习之路还很长,胖强、大熊,就连王小瑞的身上,都有好些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对了,你接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案子?”陈叔问着我。 “是一起儿童失踪案件……” 我正准备把案件的大致情况给陈叔说一说,也顺便听听他的分析,这个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呼叫等待的声音,是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让陈叔等一下,然后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看了一下,是王小瑞打来的,一定是第一小学那边的查证有了结果。 我只有与陈叔道别,说有时间再给他打过去,然后接起了王小瑞的电话。 “瑞哥。”接起电话,我喊道。 “天童,已经证实了,第一小学很多学生都收到了赵春雨的宣传单,她除了自己发之外,还雇了两个大学生帮她一起发,一共在第一小学校门口发了一周的时间。” “她只是发宣传单的话,怎么有那么多学生都会去她那里登记个人信息呢?”我问他。这种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各个小学门口,都有好些家培训机构去发宣传单,拉拢生源,但好多学生都只是拿了单子就走了,去登记的只是少数。 “因为她单子上面写的是先行试听一个月,没有效果不收取任何费用,这一条是其他培训机构都无法承诺的。所以,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去她那里登记了个人信息。她说的登记信息后,让学生等着电话通知,开班的时候会打电话。”王小瑞解释着说。 听了他这话,我不禁想到,果然是狡猾,免费试听一个月,这可是一个莫大的诱惑啊,天上掉馅饼的事,中国人向来都不会拒绝的。 “这还不止,在得到学生的个人信息后,赵春雨还真的给其中一些学生打过电话,进一步询问了他们一些具体情况。在这中间,就包括了这些出生日期是2005年10月11日的六名女学生,而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她对这六名女学生的电话询问要格外详细一点,问她们以前有没有参加过什么课外辅导,问她们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侯佳佳!”听到王小瑞说起这些,我猛然想起了侯佳佳的失踪方式,她当天是先在少年宫那边上英语辅导班,下课的时候被敏娃子带走的。现在看来,赵春雨问学生这些问题,就是想掌握她们的生活习惯与行进路线,以便寻找最佳的机会下手。 王小瑞听了我的分析,也很是赞成,并让我马上向大熊汇报,直接抓捕赵春雨得了,把她弄回大队去,肯定能问出失踪女孩的下落的。 挂了电话,我匆匆回到书记的办公室,大熊正在里面来回的踱着步子,看得出来,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书记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脸色有些忐忑。 “天童,你给王小瑞打个电话,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看着我进了办公室,大熊抬起头来对我说道。 “熊大,我刚与他通完电话,他已经证实了那事。”说完,我又把我与王小瑞的通话内容给大熊复述了一遍。 “书记,马上把赵春雨通知到你办公室来,呆会我们就在这里对她实施抓捕!”听我说完,大熊马上转身对书记说道。 第333章 准备审讯 “还真与赵老师有关啊?唉~”书记叹了口气,摇着头拿出了手机。 我听到,他是直接给赵春雨打的,说是要与她商讨一下她班上几个穷困孩子学费补助的事,理由比较正当,应该不会引起赵春雨的怀疑。 书记打完了电话,大熊又与我分了工,等赵春雨进了办公室,我俩一前一后站立,伺机将她带走。 “熊大,她是女的啊,是不是让两个女民警过来抓她好一些?”我犹豫着问道。 “迟则生变啊,我担心会出什么叉子。” “可她是女人,万一等会要反抗起来,我们还真不好弄。并且,她是老师,法律意识不会差,我担心她反咬一口,说我们不按规定办事,就麻烦了。”我再次提醒着大熊。 被我这样一说,大熊犹豫了起来。半分钟后,他给队上打了个电话,让队里马上派两个女民警过来,协助我们抓捕赵春雨。 打完电话,大熊环视着这间办公室,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扇门上。 “书记,这是一间什么屋?” “噢,这是一个小寝室,我一般中午会在里面睡会午觉。”书记回答说。 “行,那我们先在旁边呆一会,你帮着把赵春雨稳住,就与她谈一些你们工作上的事,等我们队上女民警过来了,我们再出来,到时候她要反抗的话,我们就直接拿下。” “行吧。”书记应了下来。 之后,我们两人便藏到了那间小屋里,并关上了门。 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是赵春雨。书记按照我们的约定,与她聊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在这期间,大熊不时地用短信与正往我们这边赶来的女民警联系,保险起见,他把手机的震动与铃音都关了,一直盯着屏幕看。我则是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近二十分钟,大熊拍了拍我,让我看他手上的短信,我就看到,短信上说那两女民警已经进了学校,正在往书记办公室这边过来。 我与大熊都走到了小屋子的门背后,随时准备着出去。两分钟后,大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我看到,女民警说她俩就在书记办公室的门口。 “进来!”大熊编辑了这两个字,点了发送后,我俩也打开了小屋的门。 当我们出现在书记办公室里时,两名着装女民警也打开门站在了门口,赵春雨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她是见过我的。 “赵老师,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刑警队。”大熊一边向她走去,一边说着。 “这位警官,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赵春雨也坐椅子上站了起来。 “关于你学生张世雅失踪的事,我们需要再向你问一些问题。”大熊还是希望能不起冲突地带走赵春雨。 “世雅的情况,上次我已经完全给这位徐警官交待了,后面你们还来了一位王警官,我又说了一次,我所知道的就那么多了,用不着再去贵单位了吧。”赵春雨不苟言笑地说。 “呵,是这样,最近全市有好几所学校都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所以我们警方准备把失踪学生的班主任和监护人都邀请到我们刑警队去,给你们作个统一的说明,同时呢,也是想再向你们确认一些事情,找出这些失踪儿童的共同点,以便早日破案。”大熊继续“忽悠”着她说。 “是吗?如果是邀请的话,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吧?怎么,二们警官从我们书记的寝室出来,是在里面睡午觉吗?可现在也不是睡午觉的时间啊。”赵春雨不是傻子,看我们这阵势,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说话并不客气。 “呵呵,赵老师,既是这样说,我们也就不打哑谜了,现在我们怀疑你与这起儿童失踪案件有关,请你随我们回刑警队协助调查。”说着,大熊也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如果我说我有事,不方便过去呢?”赵春雨盯着大熊问道。 “你现在有重大嫌疑,有义务与我们一起回去,将事情讲明白!”大熊提高了音量。 “哟,人民警察气势拿得真足,看今天这样子,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你可以这样理解。”大熊毫不退让。 “行吧,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可以投诉你们的。”赵春雨狠狠地瞪了大熊一眼。 “这是你的权利。”大熊面不改色地说。 “走吧,警官!”赵春雨也算是个识实务的人,见今天这阵势,知道自己跑不掉,并没有强行反抗。再一个,站在她的角度,一定认为我们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并不担心,如果反抗的话,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熊大,要上手铐吗?”一个女民警问着大熊。 大熊有些犹豫。 “警官,能不能在我的学生面前给我保留一点做老师的尊严?再说了,如果你们最后找不到证据指证我,还得释放我回来,我还要继续当我的老师的,你们铐着我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教书?”赵春雨回过头来,质问着大熊。 “只要你配合,一切都好说。” 最后,大熊还是没有给赵春雨上铐,我们四人,站在了四方形的四个角上,把赵春雨夹在中间,带下了楼去,上了警车,回到了刑警队。 整个过程,赵春雨都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只是脸色一直都不好看,隐隐有种怒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路上,我与王小瑞通了话,他得知我们已经带离了赵春雨,说他也会直接回大队与我们会合。结果,我们两辆警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了刑警队。 下了车后,大熊让一个值班的男民警与两个女民警一起将赵春雨带到了审讯室去,他留下我与王小瑞,商讨审问赵春雨的方案。 我们制定了几个重点问题,一是质问赵春雨为何要违背学校规定,私自办理课外辅导班;二是问她为何要故意接近其他班的班主任并索要他们手中的花名册查看;三是问她在前面几个小孩失踪的时候,她都在做些什么,有哪些证人;四是把敏娃子的照片放在她面前,问她是否认识,到时候看她的表情。 在这些问题问完后,根据她的反应,再决定是否继续问她后面的问题,比如她的同伙有哪些人,他们把那些女童都藏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话。 “熊大,看她刚才的反应,我估计要撬开她的嘴是要费些功夫的。”在确定了审问方案后,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刚才在书记办公室里,赵春雨丝毫没有表现出心虚的一面,等会的审问,就是一场心与心的较量。 “天童,你放心,只要我们那几个关键问题一问,保证问得她哑口无言,并且,这几个问题完全就能问出她是否与这起案子有关。只要我们这边确认了,她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总有办法让她承认的!”王小瑞轻哼了一声说道。 我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警校出身,上学期间就去了不少单位实习,毕业后又是直接进了刑警队,对公安办案中的手段,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也是见怪不怪。 其实这些手段我也知道,在以前,警察会打人,会体罚犯人,但近几年,国家整顿警察队伍,规范办案流程,这些现象少了,却出现了一些新型的手段,比如不让嫌犯睡觉,比如不给嫌犯吃饭喝水等,最主要的是采取心理攻势,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而老实招供。 “熊大,等会能不能让瑞哥跟着你一起去审问赵春雨就好了,我,我再找找看敏娃子的线索。”想起他们可能会对赵春雨用刑,我有意回避着。 “不行,天童,你是刑警,有些事情,不可能永远不经历,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学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有分寸的,其实,你不知道,既然是犯罪之人,心理素质都比常人要强,很多时候,如果不上些手段,根本别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更谈不上破案了!”大熊回绝了我。 他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也知道,刑警队破案,上手段是内部人都明白的,各级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这样的话,不可能有那么高的破案率。其实我最大的心里屏障,主要还是会想起曾经梁辉把这些手段用在了可怜的张瑶身上。 “天童,和我们一起吧,谁让你是刑警呢!”王小瑞也劝着我。 我看着他们,想起刚才大熊说的话,有些事情,我不可能永远也不经历。 “行吧!”我终是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朝着审讯室走去…… 第334章 陷入僵局 审讯室里,赵春雨已经坐在了凳子上面,旁边站着刚才那两个女民警。 “身搜了吗?”进去后,大熊问了一句。 “恩,已经搜了,没什么异常发现。”回答的女民警名叫郑珂,另一个叫胡华,二人都是我们大队的内勤,一般是不参与办案的,只有在抓捕女性嫌犯以及对其进行搜身时,才会让她们帮忙。 “赵春雨,你为何违背校规,私自在外办辅导班?”郑珂回答后,大熊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了对赵春雨的审讯。问话的时候,大熊的声音很大,眼睛定定地盯着她,以期从气势上让给赵春雨压力。 “这位警官,就算我违背了校规,处理我的也应该是学校,请问这关你们警察什么事?”赵春雨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大熊说。 “赵春雨,你办培训班是假,收集学生信息是真。你前后在第一小学校门口发了近一周的传单,在你那里登记的学生加起来上千人,你还打电话进一步询问他们的情况,你前期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可是,你却一个班都没有开,这怎么说?”王小瑞马上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准备开班来着,可最近学校的事情多,我忙不过来,就等着过一段时间闲了再开班,这有问题吗?既然你们调查过此事,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承诺是免费试听一个月,既然是这样,我当然会准备充分一些再开班,要不然,这一个月内没有让学生和家长满意,一个月后他们不继续学下去,我不是白费功夫了?”赵春雨的说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好吧,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近两个月,每周一升旗仪式结束后,你都会刻意去接近一位四年级的班主任,并索取他们班级的花名册,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王小瑞继续问道。 “这,我不过是看看他们班上学生的年龄结构啊,我们班上的孩子年龄参差不齐,我想向其他老师讨教一些经验,这也不行?”赵春雨继续狡辩。 听到赵春雨的回答,我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赵春雨基本上是有备而来,她的每一个回答,都是讲得通的,老实说,我们手上并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王小瑞继续问着前面几次案发时,赵春雨的不在场证明。赵春雨均是有条不紊地说了出来,几乎每次都有证人,还说可以提供证人的电话,让我们马上找来证明她的清白。 这个情况,之前我也有过担心。在大熊觉得那个戴帽子与眼镜的人也有可能是赵春雨时,我就想过,即便赵春雨真的参与进来,顶多也只是个从犯,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学生的个人信息,真正出手的,是敏娃子和那个戴帽子和眼镜的男人。 所以,在发案时,赵春雨肯定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因为她本来就没有直接参与掳走女童的过程,她本来就不在场啊,这事她甚至都不用撒谎! 待赵春雨一一讲出她的不在场证明时,审讯室里沉默了下来,空气中流动着一丝压抑的愤怒,还有一丝胜利的窃喜,前者,是我们的,后者,是赵春雨的。 “警官,需要我叫我的朋友们过来吗?”两分钟后,赵春雨抬头看着大熊问。 “当然!”大熊毫不客气。 他说完后,赵春雨的得意之情凝固在了脸上,不过马上她就释然了,然后要求打电话,大熊让郑珂与胡华监督着她打电话,然后叫了我与王小瑞出审讯室。 “她应该是早有准备,我还是不相信她。”出来后,王小瑞就说道。 “我也不相信她,她的回答,只是从理论上解答了她做出之前那些行为的动机,却根本是不符合现实的。仅仅是因为自己班上不同年龄的学生有些多,就使出这种方法,每周一次地去偷看其他班级的花名册,这也太怪诞了一些。“大熊回答说。 “是啊,我看她是早就算到了会有被我们怀疑的一天,这些说辞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天童,你觉得呢?”王小瑞把皮球抛给了我。 “我啊,我也赞成你们的观点,可是,既然她的回答从理论上说得过去,每次案发时她又有不在场证人,这事我看还真不好办。”我如实地说着自己的理由。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给她上手段都不是那么师出有名,弄不好,被赵春雨反过来告了,我们三人还脱不了干系。 “哼,她既然说有证人,我就等她把证人叫过来,慢慢耗着吧,能从证人那里找到点突破口也说不定,即便找不到,趁着这些时间,我们再想想办法,人已经抓了,就不能轻易放了,要不然,就是放虎归山!”大熊愤慨地说着。 “不过,照我分析,她参与此案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她只负责向主谋提供符合条件的学生的信息。所以,几次案发时,她说不定真的不在场。”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我在警校时,学过犯罪心理学,刚才审讯时,我仔细看了,前半段,她虽然理直气壮,中间却带着一丝愤怒,这丝愤怒有点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我们可以理解为她在用这种愤怒的情绪,掩盖她撒谎时的心虚;而后半段,就是说出她不在场证明时,她却没有这种愤怒,心安理得,坦然从容,这说明她这个时候没有撒谎,讲的是真话,天童,你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王小瑞肯定了我的推测。 “天童,你马上去一趟第二小学!”这个时候,大熊突然对我说道。 “回去做什么?”我一时没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打开赵春雨的办公桌,检查里面的东西。”他回答我说。 “这,有些不符合规定吧,也不知学校方面能不能同意。”我有些迟疑。 “这事也不适合用搜查证啊,这样,你去文印室打一张协助清查通知,大概就是说需要检查一下赵春雨的东西,然后我给谢大说明一下,你拿过去盖个大队的公章,就没问题了。在打开赵春雨办公桌时,你记得叫上学校的书记和另外的老师,最好再把大队的执法仪带上,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就不用担心有后遗症了。”大熊考虑得还是很周全的。 其实我当时对他的这个做法还是有些保留意见的,毕竟这事我们没有告诉当事人,而是偷偷进行的。并且,我认为,如果赵春雨真的早有准备,怎么可能留下一些线索在办公桌里等着我们去发现呢。 不过,既然是领导安排,我还是会去执行的。他说完,我就向文印室走去。文字内容很简单,很快就打印好了,当我拿着这个单子去找谢俊时,他问了我案子的进展情况,我如实告知了他。 “这个赵春雨问题很大,一定不让让她侥幸逃过了。”听了我的话,谢俊沉声说着。然后,从办公桌里拿出大队的公章,盖在了我的协助清查单上。 他把单子递给我后,我就准备离开了,这时他却叫住了我。 “天童,这件案子现在已经闹大了,不仅是局领导,市上也有领导盯着,你告诉熊大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这边一定会大开绿色之门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早破案,咱们都是自己人,我给你说实话,我这刚当上大队长,肩上压力重啊,这个案子拖久了,领导也会有想法的,只有辛苦兄弟们了,等案子破了,奖金、休假、升职,都在等着你们呢!”谢俊给我抛出了莫大的诱惑。 我很无语,大熊,谢俊,这些当领导的,都喜欢用一些名利上的东西来“引诱”我们。我想说的是,很多人当警察,都是为了儿时的一个梦想,一个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的梦想,我们努力办案,是为了严惩凶手,给受害人一个交待,想借着破案当官发财的,反而是少数。 然而,看看现在的队伍,随着当警察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人心中那最初的梦想已经慢慢磨灭了。我想,这与周围的环境是离不开的吧,从领导喜欢用名利来激励大家这方面就能看得出来。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有些心累,突然就厌倦起了这个官场,萌发出了一种逃离的冲动,我想念山爷爷的那间乡间小房,我想念靖安街的那个小院子。 “快去吧,希望你能有重大收获!”谢俊的一句话,把我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还是先把那些无辜的孩子解救出来再说吧。我将刚才的想法压了下去,与谢俊告别,快速往院子里走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趟并不被我看好的清查之行,还真让我们有了重大收获。 第335章 重要发现 走之前,我去值班室带了一个执法记录仪,以便把我检查赵春雨办公桌的过程摄录下来。我开车出刑警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一个上午,过得还真是充实。 为了防止我赶到学校的时候,书记他们吃饭去了,我让王小瑞帮我给书记打个招呼,让他在办公室等我一会,我在开车,不方便打电话。 我赶到书记办公室时,他与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在里面等着我,王小瑞已经给他们讲明了我来的目的,所以,我进去后,书记一边向我介绍着男子是第二小学的德育处主任,一边带着我往赵春雨的办公室而去。我也从包里摸出了那张盖了我们单位章的纸递给书记,他看了一下便揣进了自己包里。 这是一间大办公室,里面有近十张办公桌,我们进去时,还有两三个老师在批改着作业。 “书记,你怎么没去吃饭啊?”看着我们进屋,其中一个老师招呼着书记说。 “等会再吃,哪一张桌子是赵春雨的?警官要检查她的办公桌。”书记对那个老师说着。 “这里。”那老师直接走到了一张办公桌旁。 我们一行人走了过去,我看了看,桌子中间,有一个带锁的抽屉,我拉了一下,是锁上的。 “书记,需要将锁破坏掉,检查里面的东西。”我先是打开了执法记录仪,挂在衣服的左上角,以方便摄录到整个过程,然后对书记说道。 “既然警官有书面的文件,自然是可以的,我们也会为你当见证人。” 得到他的许可后,我观察了一下这个抽屉的构造,是普通的木制抽屉,已经有些旧了,上面的锁也是很普通的小锁,估计就几元钱一个,抽屉上有一个环形的把手。 我拉了拉那个把手,还是很牢靠的。然后,我稍微下蹲了一点,站住了步子,将右手的四个指头穿进把手,与大拇指合拢,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拉。 抽屉传来一声闷响,却是没有拉开。 我如法炮制,又试了一次,这次的力道更大了,抽屉没有拉开,倒是把整个办公桌拉得往我这个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 “徐警官,我们帮你。”说着,书记与德育处主任一人站一边,帮我扶住了书桌的两端。 我对他们投以了感激的微笑,然后身子往下蹲了一些,这一次,我屏住了呼吸,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移神诀,心里想着把身体各处的力量都往右手转移过去。 十秒钟后,我觉得差不多了,右手猛地发力…… “哐当--”一声,抽屉被我拉开了。 抽屉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一盒茶叶,一瓶胶水,一个订书机,几只笔,一个名册,几个笔记本。我调整着执法记录仪的角度,让它的镜头能完整地摄下抽屉里的情况。 我一样一样地拿出抽屉里的东西,先拿出了那些杂物,把笔记本留到了最后。这个名册即是赵春雨班上学生的花名册,我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看着,翻到第二页时,有个名字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张世雅。坑助斤划。 其实这一页的名字也有二十来个,我并不是一眼就认出了“张世雅”这三个字,而是张世雅的名字上被人用红色的笔勾了一个圆圈,紧接着,在后面她的生日一栏,生日下面也用红色的线画了一下。 在通篇都是黑色打印字的背景下,这个红色的勾画就格外显眼了,引起我注意的也是它们。而当我顺着看下去,发现被圈住的名字是张世雅时,心里是有些惊喜的。 这是赵春雨班上学生的花名册,这个册子放在赵春雨上了锁的抽屉里,她独独把张世雅的名字圈了出来,又在她生日下面画了一条线,把这名册拿到她的面前,我看她又能编出什么借口来。 我继续翻着名册,后面的页面都没有什么问题,整个名册,就只有张世雅那里做了特殊的标记。看完后,我把名册轻轻放到办公桌面上。 抽屉里剩下的,就只有几个笔记本了,我先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个黑色壳子的笔记本,打开翻看,似乎是一个写教案的本子,上面写着一些课文方面的内容,我快速地扫视着每一页的内容,一直看了两三分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我放在黑本子,拿起了第二个橙色的本子,这个本子比较厚,差不多有两厘米厚吧,并且是一个比较旧的本子,有一大半的页面都写了字的。 这似乎是一个日记本,因为每一篇的顶端都写着日期,我心里有些忐忑了,日记可是涉及到隐私的东西,我能看吗? 而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把第一页的内容看完了,并没有关于赵春雨私人的问题,她都是写的每一天的上课日志,比如说今天上课时,哪个学生表现好,哪个学校违规了之类的。 看到是这种内容,我也放心了,一页一页地翻着。一直翻了二十多页,都是这种内容,我心里已经对这个笔记本不报什么希望了,纯粹就是想把我检查的过程录下来而已,所以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准备一直把它翻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却瞟到了两个字--汪琴。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翻过了那一页,我赶紧把那页翻了回来,这一看,让我眼睛瞪得老大。 在这页的底端,写着一句话:汪琴,生于2005年10月11日,家庭住址xxxx。 我往上看去,赵春雨写下这篇日志时,是一个星期一。我顿时明白了,正是那天,赵春雨在升旗仪式后,刻意接近了汪琴的班主任,然后从她的花名册里,找出了符合条件的汪琴。 有了这个发现后,我继续往后翻,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了期待。 我没有猜错,紧接着这一天后面的几天,赵春雨的记录都很正常。可当时间转到下一个周一时,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了,只不过,这次的名字换成了黄雪,并且,兴许是赵春雨觉得自己前面的记载太详细了,有些担忧,她在黄雪的名字后面,只写了“九月初九”四个字,然后就是“家住xxxx”。 我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再往后翻去。又翻过了两个周一,却是没有类似的记载。这也很好解释,不是每一个班上都有出生日期是那一天的学生。我继续翻着,同时心里也在数着,还有刘娜与何清莲的名字没有出现。 当我翻到第五个周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刘娜的名字,这一次就更简洁了,省去了关于生日的记载,直接写着“刘娜,家住xxxx”。 之后,又翻了十多页,却是没有看到何清莲的名字。我正有些疑惑,却突然想起,赵春雨是何清莲的姨妈啊,她应该不至于向自己的侄女下手。 至此,第二小学符合条件的五个女生,除了何清莲之外,其余的四个女生,都在赵春雨的花名册亦或是笔记本上有着记录。我心里冷哼了一声,赵春雨,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同时,我也不由得佩服起大熊临时想了这么一个主意,更是庆幸我虽然觉得不会有收获,却是没有敷衍了事。如果我刚才稍微走一下神,铁定就错过这么重要的线索了。 剩下的几个笔记本,有两个是新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写,还有一个旧本子,同样写的是教案。我把花名册与橙色笔记本拿了出来,然后凭着记忆,把其他东西放回了抽屉里的原位置。 “书记,这两样东西我需要带走,这抽屉的锁坏了,其他的东西,还麻烦你们校方帮着保管一下。”我拿起花名册与橙色笔记本,对书记说道。 刚才我检查的过程,他们二人都是看着的,也看到了上面的那些名字。我看到,书记的脸色都成铁青了,德育处主任也好不到哪去。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赵春雨真的有问题,这两人都会负连带责任,他们心里自然不好受。 “我们会的。徐警官,还望你们秉公查办、严肃处理!”书记向我表态说着。 “一定会的!”我肯定地回答了他,然后与他们告辞,带着两样证据,急切地下了楼去。 第336章 有所突破 离开第二小学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我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可手中的东西很重要,我根本没时间停下来吃午饭。 当我回到刑警队时,大熊与王小瑞同样没有吃饭。赵春雨通知的一些证人已经陆续过来了,他们在对这些证人做着询问笔录。 我找到大熊,把手中的东西给他看了。大熊看到这两样东西,眼冒金光,喜笑之色溢于言表,拍着我的肩膀说:“天童,好样的!” 之后,大熊就把王小瑞也叫了出来,我们三人一起去了队里的食堂。 “熊大,不问证人了吗?”王小瑞刚刚正在询问着一个证人,突然被大熊叫了出来,有点搞不清情况。 “别问了,问了也白问,天童说得没错,案发时,赵春雨根本不在现场,这些证人的证词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大熊笑着说。 “你不是说耗也要多耗些时间么?”王小瑞奇怪地问。 “哈哈,小瑞,你看看这个。有了这东西,我们当然可以继续把赵春雨耗下去,却是不用做无用功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去好好会一会她!”大熊把两个本子递给了王小瑞,我就给他指出上面标有几人名字的地方。 王小瑞看到几名符合条件的女生的名字,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也是明白了大熊为何突然就这么胸有成竹了。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食堂的饭菜都卖完了,大熊直接让师傅给我们弄了几个小炒,这可是只有大队领导才能享受到的,我与王小瑞也算是跟着他享福了。 “天童,发现证据的过程,你都录像了的吧?你可得把这段视频保存好啊,还有书记和那个德育处主任,他们是证人,下午抽空过去给他俩补一份材料,让他们把字签了。”坐下后,大熊叮嘱我说,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熊大,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调查一下赵春雨的通话记录,她与此案的主谋应该会有联系的。”王小瑞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是自然,任何一个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就像检查她的办公桌一样,本来我都没抱多少希望的,没想到她会留下这么致使的把柄让我们逮住,天童干得很好!”大熊笑着夸奖起了我。 “是啊,她们设计那么周密,分工那么明确,赵春雨只负责搜集信息,却是不用直接出手,她还有不在场证明,却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也是没想到。”我附和着大熊说道。 “哈哈,她是把一句话给记熟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凭着一两分钟的时间,偷看了其他班的花名册,如果不马上把符合条件的学生的姓名与家庭住址记下来的话,她很容易搞忘的。既然第二小学的学生她会作记录,那么,我推测,她家里应该还有一个本子,就是她去第一小学门口发宣传单时,用来给那些学生登记报名信息的。”王小瑞分析说。 “恩,等她的罪名成立了,我会向上面申请搜查证的,到时候去她家里搜一下就找到了。”大熊脸上的笑容始终就没有消失过,在他看来,有了我在赵春雨办公桌里找到的证据,赵春雨的嫌疑是确定了,这样,他也能大起胆子对赵春雨上手段了。而只要赵春雨招了,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大熊热情地招呼着我俩吃,让我们多吃点,还说等着案子破了,会邀请所有大队领导,给我们庆功的。 当我们三人回到审讯室时,赵春雨本来已经耷拉下去的脑袋,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一下又来了精神,理直气壮地对着我们大声说:“警官,我的证人已经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还有,我总有吃饭的权利吧?” “赵老师,你当然有吃饭的权利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正实行廉政制度,我们在自己单位吃饭都要给钱的,所以,你也需要给钱,我才能让人给你打一份饭过来。”大熊说着。 “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吃吧,我想你们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把我关押着了。”赵春雨看着大熊,有些挑衅地说。 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我心里不由得冷笑着,赵春雨,你真是太天真了,还想着回家去吃饭,恐怕你短时间内,是离不开这审讯室了,即便离开,那也不是回家,而是被我们送去看守所。 “哈哈,家你是不用回了,你可以让你家人给你送点衣服和钱什么的过来!”大熊说着,目光一凛,瞪着赵春雨说。 这话一出,赵春雨终是变了脸色,眼神中露出了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你什么意思?”赵春雨不安地问道。坑助亩亡。 “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说着,大熊拿出了赵春雨班级的花名册,然后翻到第二页,指着上面张世雅的名字处,问着她。 “你,你们!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私人物品?!”赵春雨看到这个东西,终于是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慌乱的表情。这是她自打被我们抓进来后,第一次这样地慌乱。而她的这个样子,毫无疑问加剧了我们对她的怀疑。 “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符合规定的,由我们警方与你们校方单位的协调,检查过程也全程录像,同时也由你们书记与德育处主任作证,你有什么好说的?”王小瑞是警校出身,对这方面比较熟悉,直接把赵春雨的话抵了回去。 “我,我要请我的律师过来!”赵春雨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这当然是你的权利,不过,还是请你先接受我们公安机关的讯问,等此案移交检察机关,再让你的律师帮你辩护吧。”说着,大熊招呼我们三人坐了下来,准备开始对赵春雨进行第二次审讯。 听了大熊的这几句话,赵春雨低下了头去。她再狡猾,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老师,不是什么特种行业,心理素质摆在那里。 之前,她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是因为她早就想好了说辞,而几次案发时,她的确没在现场,所以不怕我们的讯问。而现在,一时被我们发现了一些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对那几个失踪的女童有过特别的关注,她自然就有些慌神了。 “赵春雨,抬起头来!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在你的花名册上面,为何独独给张世雅的名字以及生日信息作了标记?”大熊声色俱厉地对她说。 赵春雨没有动静。 “赵春雨!”王小瑞大声喊了一句。 五秒钟后,赵春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抬起头来,辩解着说:“那个圈,是在世雅失踪后我才画上去的。我那天翻着花名册,想起她失踪了,便随意勾画了一下。” 原来,她是想出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哼~”大熊冷笑了一声。 王小瑞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个橙色的笔记本。 “是吗?这个本子你该认得吧?”王小瑞把笔记本举了起来,让赵春雨看到。 “认,认得。”赵春雨的声音低了不少。 “这个本子上面,记载有三个名字,汪琴、黄雪、刘娜。汪琴也是失踪的女童,她总不是你班的吧?你对她也这么有兴趣?还有,黄雪与刘娜,还好好地在学校上学,她们并没有失踪,你又为何把她们写在上面,难道,这预示着她们也即将失踪?”王小瑞瞪着赵春雨说道。 “她,她们……”赵春雨无话可说。 大熊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此刻,她仍然坐在一个铁椅子上面,两只手分别被两副手铐铐在椅子的两侧,在她的身后,还站着郑珂与胡华。 “我不知道那几个名字是怎么回事,你们检查我的东西时,我不在现场,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赵春雨已经黔驴技穷了,胡扯了起来。 “刚刚我就告诉过你,全程有视频录像,还有你们校方的证人,要不要我当面放给你看,再把你们书记和主任叫过来与你对质?”大熊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大熊的这几句,动了怒火,用了力气,我看到赵春雨被吓得身子都震了一下。 “赵春雨,事已至此,你还是如实招来吧,失踪的都是一些九岁的女娃娃,其中还有你的学生。你也说过,张世雅学习好,又懂事,你们这样做,于心何忍?”我劝着她说。 赵春雨沉默了。 “是啊,赵老师,你这么年轻,又有稳定工作,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你早点坦白,或许还能有个好的结果。”王小瑞也用软话劝着她。 “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最好能主动交待,如若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希望你能看清形势!”大熊适时地添了一句。 为了撬开她的嘴,我们三人可谓是软硬兼施。 待大熊说完,我们就出了审讯室,只留下郑珂与胡华看着赵春雨。 第337章 为妍妹接风 “看她刚才那样子,这事成了一大半。”走出来后,大熊对我俩说着。 “是啊,她的心理素质其实并不高,一旦被我们揪住了辫子,马上就不淡定了,我估摸着,最迟明天早上,就能从她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王小瑞附和着。 王小瑞的话我是听明白了,他说最迟明天早上,其实就暗示着,如果等会赵春雨还不开口的话,她今天晚上会很难受,估计会挨饿受冻,甚至不让她睡觉,这样折磨一晚上,到了明天早上,她的心理防线自然就土崩瓦解了。 “赵春雨的手机我已经安排有人监控了,你俩去休息一会吧,我把审讯进展去给谢大作个汇报,现在这案子已经引起上级领导的注意了,我们得时刻汇报案件进展。”说着,大熊就往谢俊办公室而去。 “天童,我去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会,每天午饭后我都要打一会盹,要不然下午简直没有精神,你也去休息一会吧,等会还要接着审呢。”王小瑞与我说完,也往他们中队的办公室走去。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我想起,妍妹是四点的飞机到m市,我如果要去接她的话,最迟三点半就要出发,可大熊给赵春雨的时间刚好是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三点半的时候,我们刚开始对赵春雨的审讯。坑双助亡。 这让我有点纠结了起来,按理说,审讯嫌犯时,有两个民警在场就可以了,但上午我们已经说好了,由我们三个人一起审,我临时请假,王小瑞那边倒是没什么,不知大熊会不会同意。 可我又真的想去接徐妍,首先昨天在电话里我就答应过接她,再一个,那件事让我产生的对她的愧疚,也促使着我想要对她好一些。 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等大熊从谢俊那里出来,直接给他讲明此事。看在我办案如此尽力的份上,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为了等大熊,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一直在刑警队的院子里站着,目光放在谢俊的办公室那边,等着大熊从那里面出来。 趁着这闲功夫,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去接徐妍的话,我还是想借用一下胖强的车。正好晚上吃饭也要叫上他与新生,我就让他接着新生,直接把车开到刑警队来。 胖强还没有见过徐妍,听说是接我堂妹,很是高兴地答应了,还说要让我晚上大出血。 “对了,昨天你不是说要请新生的小女朋友一起吃饭么,干脆就今天晚上得了,他中午陪小女孩‘晒太阳’时,把这事给她讲了没有?”我问着胖强。 “你别挂电话,我问一下师弟。”胖强回答我说。 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胖强叫新生的声音。 “新生中午问了,那女孩也没有拒绝,就说等几天再看。他又没那个女孩的电话,就每天中午见个面,现在也没法通知她,今晚是不行了。”过了一会,大熊重新拿起电话对我说。 “强哥,可不是我不仗义啊,我是请了的,她自己不来。等几天的话,那就只有你请他俩了。”我开玩笑着说。 “请就请呗,当师兄的,请小师弟和他小女朋友吃顿饭有啥大不了的。” 胖强说完这话,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新生的声音--师兄,不是我女朋友啊。 听着新生那还没有变声的童音说着“女朋友”这话,我不禁笑了起来。 胖强说他马上与新生开车过来接我,我们再一起去机场接妍妹。 与胖强挂了电话,我又在院子里瞎转了一会,就看到大熊从谢俊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远远地,我就看到他脸上挂着笑容,看来,谢俊对我们的进展也很满意。看着大熊的样子,我估计我请假一事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向大熊迎了过去。 “天童,你没休息啊?”大熊看着我,略略有些吃惊。 “熊大,我有点事……”我迟疑着说道。 “什么事,你说。”他停下脚步,看着我问。 “我爷爷生病住院好几天了,我堂妹今天从j市坐飞机回来,四点钟到,她有些行李,晚上还要回梓亭去,我想过去接她,再把她送到汽车站去。”说完,我就定定地看着大熊。 “这样啊,那你去吧,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我与王小瑞应该忙得过来。你也不用急着赶回来,陪你妹妹吃了晚饭再送她回去吧,晚上看情况,你保持电话畅通就好。” 听到大熊这席话,我终于松了口气。我笑着与他道了谢后,就回办公室去换下了警服,穿着便衣到刑警队大门口等着胖强过来。 当徐妍从飞机场的出站口走出来时,我给胖强指了一下,他就夸张地说:“天童娃,都是徐家的人,你妹妹比你基因好多了啊,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我一定会被你妹妹迷上的。” “强哥,你觉得我把你刚才的话讲给嫂子听,会有什么后果?”听着胖强拐着弯来损我,我也没客气。 胖强一听我搬出了子西嫂子,一下就闭了嘴。 我小胜一局,笑着往徐妍走去。几日不见,她的脸色与气息比起出事那天已经好了不少,看来,让她回到学校去的决定是正确的。 见面后,我给他们作了介绍,然后就上了车。 因为徐妍要回梓亭,所以我们决定先去汽车站那边,在汽车站附近找一家饭馆吃饭,这样的话,吃完饭她坐车既方便又省时,不至于回到梓亭时已经很晚了。 最后,我们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火锅店,这是徐妍的意思,她说东北那边都没有正宗的火锅,天气这么冷,她想吃点暖和的。 刚走进火锅店,我接到了王小瑞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们刚刚又一次审讯了赵春雨,我忙问他情况如何了。 “就表情来看,她百分之百有问题,不过,因为我们还没有动她,只是单纯的讯问,她还能扛得住,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大熊和谢老大都很生气,赵春雨今晚上是不会好过的。”王小瑞回答我说。 “那今晚要加班了?”我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的了,头一天晚上很关键,如果让她坚持住了,后面就难办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身体与心灵都受到煎熬,到明天早上的时候,她才会松口。我听大熊说了,你在陪你妹妹吃饭对吧,不碍事,时间长着呢,你吃完饭,等到89点再过来都行,我估摸着,至少要到半夜才能有效果。” 听了王小瑞的电话,对于我晚上会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审讯中去,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不过,白天他们已经做通了我的思想工作,我是不会退缩的。 好在这次我们是有着接近百分百的把握,认定赵春雨有问题,这才上的手段,要不然,我心里肯定会有阴影,担心赵春雨成为第二个张瑶。 “哥,你忙的话,就不用来接我啊。”听我打完了电话,徐妍微笑着对我说。有胖强与新生这两个新朋友在,她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哪能呢,再大的事,也比不上接我妹妹这事重要啊。”我笑着夸起了大话。 “徐天童,不吹牛你能死啊!”徐妍马上换了一副神色,这丫头,那脸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胖强听了,就在一旁偷着笑。 因为徐妍要赶着回梓亭,我晚上还要回大队去上班,所以我们没有喝酒,点的也都是一些填肚子的菜。徐妍开朗的性格在那里摆着,加上胖强也是一个“见人熟”,虽是没酒,席间倒也没有冷场。 吃完饭,胖强与新生在车站外等我,我帮徐妍提着行李,一直把她送到了进站口。 “哥,你忙你的工作,爷爷有我照顾着,你就放心吧。”快进站时,徐妍对我说。 “恩,家里人多,你回去了,与他们轮着照顾爷爷吧,你也别累着了。有什么情况,一定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叮嘱着她。 看着徐妍进站的身影,我在心里默默说道,爷爷,您好好养病,等我这案子结束了,一定回家来多陪陪您! 第338章 梦回靖安 送走了妍妹,我便让胖强把我送回刑警队去,虽然王小瑞说不用我急着回去,可我下午已经耽搁了两个多小时,也不好意思让他与大熊一直守着吧,即便回到刑警队真没什么事,我在办公室休息也可以表明一个态度不是。 一路上,胖强问我案子的进展,我大致给他讲了我们今天的收获。胖强也认为我们的判断没有问题,赵春雨绝不会是被冤枉的。除此外,胖强有些担心剩下的五个女孩,问我们是如何保证她们在放学后的安全的。 “这个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上学期间,学校保安力量加强,前后大门都派有佩枪民警值守,同时给她们家里打了招呼,这几天要多叫些亲戚到家里,对几个小孩寸步不离,上下学都要有人接送。”我回答着胖强。 “唉,站在警方的角度,也只有这样了,只希望他们的家里人能保护好她们吧。”胖强叹息道。 “应该没问题的,前几次,主犯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不愿意抛头露面,这样推测的话,他是不会用强硬手段抢小女孩的。”我分析着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所有潜在目标都被保护了起来,如果这些女孩是他做某件事必须需要的,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胖强沉吟着说。 听了胖强的话,我心里一沉,他说的情况,白天我们也有考虑过,可中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没有动用国家力量保护一起拐卖案件潜在受害人的先例,更何况,这次的对象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要暗中保护她们的话,警察局长都作不了主。 “天童哥,那些小女孩的生日都是九月初九吗?”快到刑警队时,新生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对啊,所有失踪女孩的生日都是那一天,不仅如此,连年份都一样,她们都是2005年9月初9那一天出生的。”我回答他说。 “对了,师弟,你是哪一天的生日啊?我记得你差不多也是九岁大小吧。”胖强问着陈新生。 “我,我啊,我已经满了九岁了,我是,七,嗯,七月份的生日。”新生回答着胖强。 听着他的回答,我有些奇怪,新生啥时候说话有些结巴了呢,我看了看他,车里光线不好,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了一下,今年七月份,差不多刚好是他们家出事的时候,会不会是因为胖强问起他的生日,让他想起了那黑色的一天,心绪受到了影响,说话才有了变化。 这样想着,我也就释然了。 到了刑警队大门口,我准备下车,胖强问我晚上回去睡觉不,我想了一下,便说不用了,多半要等到明天下午下班才能离开大队了。 他们走的时候,我想起我晚上没办法守着新生了,就特意叮嘱了他,睡觉前把通魂令放好。 “新生,你天童在和你说话呢?”我给新生讲完后,他没有吱声,胖强回过头去提醒了他一下。 “噢,知道了。”新生这才反应了过来。 “强哥,你晚上也别睡太死啊,最好把卧室门打开,听着点新生那边的动静。”我又对胖强说道。 “好了好了,徐天童,你真婆妈,哈哈。”说罢,胖强笑着把车开走了。 当我走进刑警队大院时,院里空荡荡的,多数人都下班了。我给大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他让我先在中队办公室休息着,晚上十点钟再叫我。 挂了电话,我进了中队办公室,这里面有一张沙发,我从储物柜里抱了一张毛毯出来,就躺了上去。刑警队办案子经常会加班,加班晚了,大家就懒得再回家了,所以每个办公室里放着几张毛毯。 我一看时间,才七点过,想着晚上可能会熬夜审讯,我就准备小睡一觉,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工作强度太大了,我有些疲惫,这一闭眼,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靖安街的小巷子里。 只不过,我是在一片夜色里回去的,四周也没有人,我一个人走在小巷子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隐隐的,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并不害怕,反而因为我对靖安街的感情,我刻意享受着这一份回归的喜悦。 我们去东北之前,陈叔就已经签订了拆迁协议,回来后我马上就接手了案子,一直也没时间过去看看,也不知那里是不是已经被拆掉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今晚的小巷子,竟然每家每户门上都挂着两盏红灯笼,映着整个空气中都呈现出了一片迷朦的红色。 因为知道是梦,我仍然没有害怕,继续往前走着,就想早点走到陈叔的小院子里去,看看那棵老柳树,我们搬走了,它反而成了我最大的牵挂,陈叔也说过,它就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 走着走着,耳朵里的声音多元化了起来,不再只有我的脚步声,开始有了一些嘈杂的人声,还有一些乐器的声音,我心下疑惑,抬起头来,往前方看去。 这一看,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灰蒙蒙的通道,现在已经有些明亮清晰了起来,人头攒动,一派热闹的情形。 我想起了陈叔曾经告诉过我,他住在这里许多年,不仅听到了打更的声音,还会不时看到靖安街曾经的繁华景象。说起来,我搬进小院子的时间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月之长,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景。 我很是新奇,脚步没有停,慢慢地,我也融入了这份热闹之中。随着我的步子前进,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以及越来越多的景物。 巷子两边的人,有的在卖着小吃,大声吆喝着,有的三两成行,轻声交谈,还有些小孩子,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好不欢乐。我看着他们,他们的长相并不可怕,脸色与常人无异,表情也很丰富,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些古装剧里过元宵节时的繁华景象。 他们好些人与我擦肩而过,却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甚至连看都不会看我一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是看一场电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云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又与电影不同,我是真切地置身于其中,我甚至感觉到自己能够闻到摊位上那些东西的香味,也可以看清从我身旁经过的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这是最先进的3d电影都无法带来的奇妙体验。 我一直对古物有种特殊的喜好之情,每每看到影视剧里演绎的古街道的场景,我都会去想象自己生活于其中的情形。 此时此刻,我漫步在这条繁华的靖安街上,心情很舒畅。这曾经是我的一个梦,虽然现在也只是一个梦,但总算让我体验了一次这种感觉,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继续往前走着,街道上,很多的人,两旁挂着好多的灯笼,多数人的脸上是挂着笑容的,我就想着,今天一定是个什么节日。 在我走的时候,迎面不时有人走过来,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是虚幻的,我却会像正常走路一样,有意去避让着他们。 我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机会做这样的梦,所以,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想要好好地看看曾经的靖安街,我被它的美所吸引,为它的繁华而着迷,甚至都不想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走了好一会,人声才小了一些,四周的人影也少了下来,靖安街最繁华的一段街道我已经走过了。 眼前再次朦胧了起来,与之同时,我感受到了一股凉意,我打了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天空飘起了朦胧细雨。我不禁疑惑了起来,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为何我对雨的感觉都如此真切。坑肝页划。 前方有一座亭子,正好可以躲躲雨,我向着亭子走了过去。亭子的旁边有一条小河,“哗哗”的流水声传进了我的耳朵,让我的心也明澈了起来。 离着亭子近了,我才看见,亭子里面坐着一个人。这是一个女子,她的背对着我,一头青丝随意的绾着,她面对着小河,斜靠在亭子的木栏上。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一句词--凭栏处,潇潇雨歇。 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看这个背影,却也是知道,她是有心事的。 我很想问问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往前走了两步,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我站在她的右侧,她的长发从耳边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我仍然看不见她的模样。 她似乎是知道我的心思,伸出右手来,抚了抚耳畔的头发,把它们缕到了耳后。 这样一来,她的侧面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看着这个面容,我心里一颤。 依然?依然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我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到她的正面。 恰在这时,本来安静地坐着的女子,身子猛地往前一探,整个人就往小河里扑去。 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我赶紧伸手去抓她,却是抓了个空。 “依然,依然……”我大声地喊着。 眼前漆黑一片,我坐直了身子,缓了好一会,我才明白了过来,梦醒了。 我按亮了手机屏幕,晚上九点四十。 回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几天来刻意压抑着的思念之情终于爆发了,我快速地拔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按下了绿键…… 第339章 半夜审讯 等待是让人煎熬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听筒里却传来了让我失望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真是天意弄人,当我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时,竟是这么一个结果。我想,依然已经睡了吧,乡镇上不比市里,夜里十点绝大多数人都睡了。 我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看来,是徐妍发的--哥,我到家了,爷爷状态很稳定,勿念。 我轻轻笑了一下,收起手机,掀开身上的毛毯,穿起衣服走出了办公室,走到了院子里面。 一阵凉风吹来,我刚刚从被窝里出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却也让我清醒了一些。刚才那个梦,一定是我太思念依然了,太担心她了,这才梦见了她。只是,我住在院子里那么久,都没有看见亦或是梦见靖安街曾经的繁华,为何今天晚上会梦见这些呢,刑警队离着靖安街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磁场说”也解释不通啊,真是费解。 旁边一间办公室响了起来,我循声望过去,王小瑞走了出来。他边往外走边穿着大衣,看这样子,也是睡了一觉。 又过了一会,大熊也从他办公室出来了。我们三人在院子里汇合后,便一起往关着赵春雨的审讯室走去。 当我走进审讯室时,胡华并没有在这里,而是郑珂与一名值班的男民警守着赵春雨。此时的她,头深深的垂着,白天系好的头发,也散乱了一些下来。只看一眼,我就明显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比白天差了不少。 进去后,大熊招了招手,让那名男民警先出去休息,然后,我们三人在赵春雨对面的三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听着动静,赵春雨连头都没抬一下。 “赵老师,想清楚了吗?”坐下后,大熊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赵春雨仍然没有抬头。 “赵春雨,你想挨到什么时候?事情摆在眼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老师,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王小瑞跟着说了一句。 “我没什么好说的。”赵春雨挤出了这几个字来,声音很是低沉,头仍然没有抬起来。 “张世雅在哪里?”大熊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赵春雨吼道。 他的这一声,不光是赵春雨没有料到,我也没有料到,我全身都震了一下,就连站在赵春雨旁边的郑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看到,赵春雨的头动了动,我以为她会抬起头来,结果还是没有。不知她是太疲惫,还是不愿意让我们看到她心虚的表情。 “抬起她的头来!”这话,大熊是对着郑珂说的。 大熊刚说完,郑珂就伸出一只手放到赵春雨的下巴处,然后猛地往上一抬,赵春雨的脸就露在了我们面前。这一个动作干净利落,看不出她一个内勤民警,还有这一手。 此时的赵春雨,脸色发白,几乎没什么血色,眼睛上倒是有着不少的血丝。从早上抓进来,她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没喝水,也没有睡觉,还被限制在这样一间几平方米的屋子里。这种苦,她以前哪里受过啊。 “你是老师,那些学生就像是你的孩子,你这样对她们,你良心上能过得去?”大熊瞪着他问。 “她们,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几乎让我们所有人眼前一亮,因为这相当于是承认了她与小孩失踪案的关联。 “她们在哪里?”我马上问了一句。 可恨的是,赵春雨在回答了那句话后,虽是头被郑珂抬着没办法再低下去,眼睛却看向了别处,又闭上了嘴。 “哼,我看你还需要一些时间,郑珂,看好了,时刻让她保持着清醒,等会胡华会过来换你。”大熊丢下这句话,给我与王小瑞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人又出了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大熊让值班民警进去与郑珂一起守着,然后,我们三人去了大熊的办公室。 “赵春雨已经有些松动了,这是好事,今晚咱们一定要让她开口!”刚进去,大熊就说道。 “对,熬到凌晨三四点,她会又冷又饿又困,那个时候,是她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应该会招出一些东西,如果今晚能问到失踪小孩的藏身之所就好了。”王小瑞点头说着。坑华农才。 “熊大,除了不给东西吃,不让睡觉,还有些什么手段啊?”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了我的话,大熊与王小瑞都愣了一下。缓了一会,大熊才说:“天童,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多了,近几年,人们的法律意识增强,警察也不敢乱动手了。倒回到九几年的时候,警察打人那是天经地义,只是轻重的问题,那个时候,审讯室也没有监控那些东西,打完了,报告上直接注意是嫌犯自己摔伤的就可以。” “那现在呢?”我继续问道。 “现在,明面上是不能动犯人,可是,监控也是可以暂停的,嘿嘿。”王小瑞帮大熊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说的这话,让我想起了在玉器中,小磊犯案时,暂停监控,犯案结束再让监控继续,几乎是没留下什么破绽。 看来,除了刚才我说那三样手段,他们晚上一定还准备有其他的方式对付赵春雨,不过,这些手段似乎不好说出口来,到最后,他们都没有明说,只是说我等会看到就知道了。 长夜漫漫,我们三个之前都睡了一会,现在都睡不着,大熊就放开了他办公室里的电视。我心里一部分想着案子,一部分想着依然,根本就看不进去,我转头看了看他们两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看来,他们对今晚的审讯结果,很有信心。 中途,郑珂来敲了一次门,告诉我们胡华已经换了她的班了,她就在办公室里睡觉,让我们有事就去叫她。 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又过了一会,大熊招呼我们二人再次向审讯室走去,临走时,王小瑞去饮水机旁边拿了两个纸杯子,我以为他要喝水,结果他只是把纸杯子折了一下,揣进了衣服包里。 我们进去时,胡华正用手拍打着赵春雨的脸,我看赵春雨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她肯定是已经困得不行了。胡华拍打时,不时的有水珠溅了出来,刚开始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回事,直到我看到旁边桌子上摆着一个盆子,里面装着一些水,这才明白了过来,胡华一定是用手沾了冰水,去拍打赵春雨的脸,用冰冷刺激着她。 胡华拍打了几下,赵春雨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醒来后,不停地伸出舌头,去舔舐嘴角旁的水珠。 “困吗?想不想到温暖的床上睡一觉?”大熊微笑着,用平缓的语气对赵春雨说着。 赵春雨看了一眼她,没有吱声。 “想喝水吗?”大熊又问。 “水,想,想……”赵春雨微弱的声音传来。 “小瑞,给她倒一满杯。”大熊对王小瑞说着。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奇怪,大熊为什么要强调是一满杯呢。 王小瑞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杯子来,原来他这杯子是给赵春雨准备的。不过,我却是更奇怪了,在大熊办公室时,大熊也没吩咐过他拿纸杯子啊,他怎么知道大熊会在审讯室里让他给赵春雨递水喝呢,还特意装了纸杯子在身上? 只见王小瑞走到了那个装着水的盆子边,直接就把纸杯子没入盆子中,灌了一杯冷水,然后走到了赵春雨的面前。 “来,喝水。”王小瑞说了一句。 赵春雨疲惫地张开了嘴,并伸长着脖子,努力想把嘴凑到纸杯上去。 在这之后,让我心里发凉的一幕出现了。 王小瑞端着杯子的手突然往前送了一下,杯子口撞在了赵春雨的下巴上,杯子里的水一下就全扑了出来,顺着赵春雨的下巴,流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现在的气温应该在十度左右,一杯凉水下去,那感觉一定很销魂。 “不好意思,手没拿稳,洒了不少,我再给你装一杯。”说罢,王小瑞转身又用纸杯灌了一满杯的水,复又走到赵春雨面前。 赵春雨的身体已经发起了抖,王小瑞回头看着大熊,大熊板着脸,点了点头。 “喝吧。“得到大熊的授意,王小瑞把杯子举得很高,举到了赵春雨的头上,直直地倒了下来。 一股凉意再次侵袭着我的身体,这情形看得我一阵发寒,我感觉到我都打起了冷颤。 第340章 厕所变故 “赵老师,还要喝吗?”大熊沉吟着问。 赵春雨浑身都发着抖,上下牙颤抖得“咯咯“作响。 她没有说话,头不停地晃动着,表达着“不”的意思。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些孩子都在哪里了吗?”大熊走上前去,从上往下,俯视着赵春雨问。 “冷,冷……”赵春雨没有回答大熊的问题,颤抖的嘴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来。 “哈哈,想要烤火炉吗?”大熊笑着问。 “嗯……” “天童,你去值班室帮赵老师拿一下。”大熊对我说。 我知道赵春雨可恨,我也知道她肯定没有被冤枉,可看着刚才那一幕,我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涟漪,难道是我当警察时间太短了吗?哪怕对嫌犯,也是硬不起心肠。 听着大熊的话,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审讯室,既是不想看到赵春雨那可怜的样子,也是想快点拿着烤火炉过来,让她能取暖。 当我拿着烤火炉跑回来,把电源线插上,准备把它放到赵春雨面前时,王小瑞却叫停了我,我疑惑地看着他。 “赵老师,烤火炉就在这里,只要说出张世雅她们的下落,你就可以拥有这份温暖。我还可以给你叫一碗面过来,你是想吃杂酱面呢,还是想吃牛肉面?”大熊继续用食物与温暖这两样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去引诱着赵春雨。 “赵老师,快说吧。”我忍不住也劝着她。 “我,我……” 赵春雨抬起头来,盯着烤火炉里面烧得红红的管子,眼睛里流露出了热切的目光。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她马上就要讲出张世雅她们的下落来了。 “我要上厕所。”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你……”大熊无语地瞪着她。 “上了厕所,我会讲的。”赵春雨眼睛仍然看着烤火炉,说话竟也没有颤抖了,难道她只是看着那炉子,身体都不冷了? 不过,她说的这句话,倒是让我松了口气,我生怕她再继续硬扛着,大熊与王小瑞会进一步使出一些手段来。从刚才大熊与王小瑞的默契来看,这一招是刑警队里常用的,既不会在嫌犯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却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赵老师,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小瑞,前面路口有一家通宵面馆,你去给赵老师叫一碗面过来。天童,你与胡华一起,陪着赵老师去厕所。”大熊安排着。 我走过去,拿出钥匙,给赵春雨松了手铐,然后把她的两只手反铐在背后。 我与胡华一左一右,带着她去到了女厕所,之后,我在门口等着,胡华一个人带她进去。我让胡华注意着点,有事马上叫我,她点了点头。 赵春雨的身体很虚弱,慢慢往里面走着,鞋子踩在地面的瓷砖上发出一声声的回响。这声音击打着我的内心,听着很是不舒服。 恰在这时,我手机的短信声响了一下。我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三点过了吧,谁会这么晚给我发短信呢。 我随意地拿出手机来,看着发亮的屏幕,我却是一下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依然发来的。 我快速地打开了收件箱,点开了最顶上一条信息-- 天童,靖安街拆了吗?没拆的话,可否帮我照一张它的照片传给我?我刚刚梦到靖安街了,心里很难受,想留下一点那里的回忆。对不起,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没想到依然也梦到了靖安街了,我想起我之前在办公室里小睡时做的那个梦,真是怪了,我与依然竟然在短时间内同时梦到它,只是,不知依然梦里的靖安街,是不是与我梦到的一样,是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 另一方面,依然这条短信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让我心里一暖。她说想留下一点靖安街的回忆,可是,靖安街本身对她是没有什么回忆的,我想,她这“回忆”二字,指的是我们一起居住在陈叔院子里的那段时光吧。 虽然我们大学时就认识了,到现在已经有几年光景,可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很短的。在这很短的时间里,又有很大一部分是住在靖安街里,住在陈叔的院子里。所以,无论是依然,还是我,都对那条巷子,那个院子,那棵老柳树,有着特别的感情。 刚才我给依然打电话,她是关机的,她一定是做了这个梦后,与我一样,内心涌出了那股联系对方的冲动,这才给我发出了这条短信来。 我斟酌了一下,开始给她回复着短信。 依然,我刚刚也梦到靖安街了,我…… “啊!”一声尖叫,吓得我手中的手机差点摔落出去。 我顾不得多想,直接冲进了女厕所。 昏暗的厕所灯光下,胡华蹲在地上,在她的面前的墙角处,躺着赵春雨。 我冲了过去,看到赵春雨的脸色惨白,而她的的头上渗出了血液,胡华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怎,怎么回事?”我慌张地问道。 “她撞墙了,快叫医生!”胡华回答我说。 我拿着手机,想拨“120”,却是按成了“110”,按了通话键后我才反应了过来,忙着挂断了再拨了“120”。 “怎么这么不小心?!”随后冲进来的大熊,刚进厕所,就冲着胡华吼道,胡华没敢吭声。 我打完电话,再次走到赵春雨跟前,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头上的血已经流到了地面,地上是铺的白色的瓷砖,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五分钟后,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驶进了刑警队,我们与医生一起把赵春雨抬上了担架,推进了救护车。 胡华跟着医生一起上了救护车,我与大熊开着警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出大门时,正好碰着端了一碗面的王小瑞,听闻赵春雨撞墙了,他直接把手中的面扔了,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到了医院,赵春雨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这个时候,胡华才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进了女厕所后,赵春雨问胡华身上有没有纸,胡华听闻,就低头去包里摸。就在她低头的时候,赵春雨用尽了浑身仅剩下的力气,冲向了厕所的墙面,用自己的头撞到了墙上。当胡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顺着墙面倒了下去。 听了这个过程,大熊也没再责怪胡华,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的责怪,只会让大家心里更加地添堵,我们四人就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希望赵春雨不要有事。 近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我们都迎了上去。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强烈的撞击造成了脑震荡,加上病人身体很虚弱,一时还不会醒来,至于到底是一天还是一周,需要看她的恢复情况。”出来后,医生这样对我们说着。 听着这话,我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线索断了不说,嫌犯无故死在刑警队,这新闻要传出去,今晚我们在场的四个人都只有“脱警服”的结果,甚至负担刑事责任都有可能。 大熊的脸上同样是轻松了一下,不过随即马上又皱起了深深的眉头。刚才医生这话,也说得很明确了,赵春雨至少也会昏迷一天,长的话是一周,而即便她醒了过来,按她的情况,也是没办法再给她上手段了,那么,这案子仅有的一条线索,也就算是废了。 大熊安排了一个队里的值班民警过来守着赵春雨,我们几人就回了刑警队。 “好险啊,她要死了,这事就麻烦了。”回去的路上,王小瑞有些后怕地说着。 “你们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只要人没死,就没啥事。回去好好休息,案子还没破,事情还多着呢!可惜的是,眼看她就要说出来了,却弄了这么一出。”大熊叹息着说。 我们几人中,大熊算是资格最老的刑警了,想必犯人自残的事他以前也遇到不少,再一个,他是领导,他要表现出慌乱,我们就更慌了,所以,他还安慰起了我们。 大熊后面的话也说得没错,赵春雨之所以选择自残,最大的原因就是受不了身心的折磨,已经到了招供的边缘。而她对背后主犯的忠诚,让她选择了这种方式,既可以不背叛那人,又能不再遭受折磨。坑华木扛。 第341章 院墙不再 回到刑警队,大熊让我们到各自办公室再睡一会,养足精神,以备第二天的工作。 我躺在中队办公室的沙发上,想起还没有回依然的短信,便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还停留在短信编辑的状态,之前我打好的那句话还在,我按了删除键,重新写着--我明天就去靖安街看看,那里也有我的回忆。 按了发送键,我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办公室里黑黑的,只有院子里的路灯通过窗户洒进来一丝微弱的光芒。天花板是白色的,此时像是一面镜子,在这镜子上,我看到了刚才赵春雨脸色发白、头上流着鲜血的样子,我忙着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梦里依然跳入河中的场景。 睁眼闭眼都让我很难受,我干脆一下坐了起来,想要去打开办公室的灯。 手机响了起来,是依然的回复--吵醒你了? “不是,晚上一直在办案子,现在才准备睡。” “那快睡吧,别回了。” 心中千言万语,真的联系上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好想说句“我想你”,此时的环境与心绪却又说不出口,终是看着那句“别回了”,再次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灯,明晃晃的灯光刺得我的眼睛眯了起来,更不舒服了,只两秒钟,我就关掉了它。 重新坐到沙发上,熬夜的疲惫与诸多事情的交错,让我大脑混沌了起来,我感觉有些头晕,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任是脑子里闪现出什么场景,都懒得再睁开眼睛。 隐约中,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人进来了,有些轻声的交谈。不时地有人进来,发生着各种声响,眼皮处也愈发亮了起来,我睁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天色已大亮,办公室里,中队的民警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一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二十了。 “天童,昨晚你们熬夜审人了?”见我醒了过来,杜建宇招呼着我说。 “是啊,弄到接近四点。”我回了一句,口干舌燥的,讲话有些吃力。 “真是辛苦了,快去吃点早饭吧。我刚才看到大熊去谢大办公室了,估计是汇报你们昨晚的战果去的。”杜建宇笑呵呵地说。 我回了他一个笑,然后站起了身,伸了一下懒腰,往大队食堂走去。 吃过早饭,大熊给我打电话,说是赵春雨的事已经给谢俊汇报了,他没有责怪我们,反而让我们今天都回家休息一天,有了线索再通知我们。 我有些担心那几个学生,大熊说,今天一早,学校方面就与我们通过气了,早上八点过,两所学校剩下的五名女生都按时到校上课,白天有学校保安力量以及大队派出的民警守护着,她们更是不会有危险的,让我安心休息。 听了这话,我心想了一下,现在赵春雨这边是靠不上了,派出所那边对敏娃子的协查还没有反馈,剩下的五名女生暂时没有危险,我一时半会似乎还真的没什么事可做。也好,趁这个时间,让自己放松一下吧,回来几天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挂了电话,我就离开了刑警队。虽然昨晚熬到凌晨四点,可之前已经睡过一觉,我也并没感觉太困乏,也不想回去睡了,直接赶车往靖安街而去,这一刻,我是如此地想念那个地方。 当我赶到靖安街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里一空,漫天的灰土扬起,四处一片灰蒙蒙的场景。在这片灰蒙之中,还夹杂着刺耳的机械声音,远处,一台台的挖掘机,正在清理着垮掉的砖石。 靖安街已经完全被拆除了,残垣断壁,没有一处完整的院墙。我漫步向前走去,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青砖,还有一些推倒的树木。 看着这些树木,我想起了陈叔院子里的老柳树,它该不会也被砍了吧?想着,我快步往前走去,走了没多大一会,穿过一片尘土,视线清晰了起来,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老家伙”,没有了院墙的包围,它正孤零零地竖在那里。 途中,我拉住了一个穿着工地服的小伙子,问他这里是什么时候拆的。 “今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拆除的,刚刚拆完。”他简单地回答了我一句后,就继续忙活去了。 今早才拆除的? 我沉吟着,继续往前走,在昨天晚上,我与依然先后梦见了这里,紧接着,这里就全被拆除了,这是我们与靖安街的心灵感应呢,还是只是一种巧合呢?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错过了与靖安街、与陈叔的院子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我突然就后悔了起来,我应该昨天晚上就过来的,那个时候,夜深人静,我还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靖安街的宁静,靖安街的美,说不定,还能再次听一听那打更的声音。 可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一坯尘土。要不了多久,这里会耸立起高楼大厦,会人潮涌动,或许,这条街道还会叫靖安街,可是,再没有人能知道它百年前的繁华,也没有人能记得它曾经的安宁,我似乎明白了陈叔那句话的深意,果真是,繁华散尽,一场云烟。 我走到了陈叔的院子处,不,这里已经没有院子了,我还是习惯性地从“门“那个位置走了进去,来到柳树的面前。 砖墙倒塌扬起的灰尘让柳树上都蒙上了一屋灰色,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它本已斑驳的树干,老伙计,你又从一次磨难中挺了过来,只是,我明白,这于你来说,却是一世的沧桑。 “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施工重地,很危险的,快走吧。”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冲我喊了一句,我对他说很快就走了,他便不再理我,继续往前走去。 我退后了几步,拿出手机来,对着老柳树,调整着角度,给他拍了一张照。靖安街没了,陈叔的院子没了,把老柳树的照片发给依然,也算是完全她交给我的“任务”了吧。坑华记弟。 从工地一路往出走,背后的机械声音仍然响个不停,我没有再回头,不忍再看见老柳树孤零零的样子,它是我的朋友,这就像是我与它的告别,我怕我一回头,会忍不住流泪。 我把照片给依然发了过去,附上了一句文字--靖安街早上被拆了,可是我们的老朋友还在…… 其实后面本来还有一句的:我们的爱情也还在。只不过,在发送时,我又删除了这八个字,时间还是太短了,再缓一缓吧。 离开靖安街,我没有回胖强家,而是去找了远洋的父母,大熊让我给他们二老带的钱,我还一直没有给他们呢。 依然一直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有些失落,却又觉得正常。现在的我们,就连交谈也是如履薄冰,谁都不愿触及心底的东西。 远洋妈给我开的门,天气冷了,他爸去看守所给他送衣服去了。 “阿姨,你怎么不去呢?”我问着。 “我看见洋儿在里面的样子,会忍不住流泪的。”她满脸愁容地回答着我。 听了这话,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告诉她,这是熊滔让我带过来的。 刚开始,远洋妈怎么都不愿意要这钱,我只得劝她,说是远洋现在在里面也需要用钱,检察院和法院那些地方也需要用钱打通一些关系,让他为了远洋收下这钱。听我这么说,她终是没有再拒绝。 我摸了摸裤包,把仅有的一千元也留了下来,就离开了远洋家里。在里面呆得越久,只会让我的心情越是压抑。 从远洋家出来,我这才准备回胖强家去。 走到胖强家小区门口,我看见那里围了几个人,还有女人的大声吆喝。 第342章 李俏兮儿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见到是一个中年妇女在扯着嗓子与门卫室里的大爷嚷着什么。 “你们给房东说说啊,这么冷的天气,漏凉水下来,不是成心整人么?”走近后,我就听着她说了这话。 “恩,我知道的,我会联系房东的。”老大爷笑着回应着他,这老头我认识,上次我与胖强找到门卫室,就是他告诉了我们杨小勇的事情。 “你得赶紧啊,每天这么漏着,虽然也不多,可影响心情啊!”妇女又嚷着。 “恩,前天你来反映时,我们联系过房东,他在外地,房子好像是租给别人了。” “租房子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天不在家,我上去敲了好几次的门,都没人开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妇女撇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恩,知道了,我会催房东的,实在不行,让他早点回来把门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老头笑着劝她。 “行吧,王大爷,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事必须由你们物业出面找房东才行啊,我们去找他,他压根不会理我们,再一个,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 “会的会的,你放心吧,既然水不多,只有你先拿着盆子接着,我这边尽快给你联系。” 王大爷又劝了一会,那妇女总算是走了,一边走,她还一边给看热闹的人说着她的委屈。我也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最近几天,妇女家的天花板开始渗水出来,她马上就给物业反映了,因为刚开始只是渗湿了一小片,物业这边没动静她也没说什么,可今天早上,上面的水已经开始往下滴着了,她这才又跑来找王大爷。坑每坑亡。 单就这件事来说,妇女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也不是无理取闹,不过是维护自己的权益罢了,现在天气这么冷,自家屋顶上滴冷水下来,这感觉的确是不好受。再一个,好多人天花板都是吊了顶的,里面埋有灯管电线什么的,万一浸水后出现短路甚至发生火灾,那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听了妇女的话,旁人都纷纷数落着妇女楼上租客的不是,同时劝王大爷尽快帮着联系房东,王大爷忙说马上就去打电话,然后就钻进了门卫室。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我看完热闹,便走了进去。 从依然家回来后,除了周一那天我中午跑回来找胖强说案子的事,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也是周一那天回来,我得知了新生是每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期间都会与他的小女朋友相会,我看了看时间,刚刚十二点过十分,进了小区后,我下意识地看向了游泳池那边。 这一看,还真是看到了两个小孩的身影。我哑然失笑,这两小孩,可真准时,风雨无阻么。我一直对新生这“女朋友”都有些兴趣,今天好不容易遇着了,哪能错过这个机会,想着,我便向着游泳池那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小男孩的背影,不是新生又是谁,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是一个妹妹头,头发刚好搭在脖子处,他们两人坐在那边,中间几乎是没有距离的,可以算是亲密无间了吧,亏得每次胖强说是新生女朋友时,他还在那否认呢。 想着,我起了个小心思,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悄悄地走到了他们身后。 “新生,等明年这里的游泳池可以游泳了,咱们一起在里面游吧。” 我刚走近,竟然是听到这么一句话,我看着四周萧瑟的树木,再感觉着这寒冷的天气,听着“游泳”二字,我都觉得好冷好冷。 “好啊,我还不怎么会游,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新生回答说。 我站着听了好一会,除了游泳,他们就天马行空地扯一些其他的东西,听得我头大,却也让我忍俊不禁--儿童的爱情我还真是不明白。 “新生,你师兄呢?”我没有兴趣再听下去,轻声说了一句。 “啊,天童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么?”新生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眨巴着眼看着我说。 “哈哈,是你俩聊得太着迷了。”说着,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听着我与新生的说话,也转过了头来,我总算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她的容颜。 小姑娘看起来与新生差不多大小,八九岁吧,面容娇好,是让人看了一眼就能喜欢上的那种,看见我后,她浅浅一笑,更是可爱了几分。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很红的网络童星--小葡萄,对,就是那种感觉,难怪新生会喜欢她。 “天童哥,这是李俏兮儿,她爸带她来m市找远房亲戚的。”新生腼腆地给我介绍着。 “这名字好独特啊。你好,李俏兮儿,很高兴认识你。”我面露微笑,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老实说,现实中我还真没遇见过这么乖的小女孩。 “你好,天童哥哥。”小女孩站了起来,回以了我一个甜甜的笑。更主要的是,她竟然说的普通话,声音也很好听,几乎让我的心都融化了。 “你好你好,欢迎你来到m市,对了,上次我就给新生说了,想请你吃个饭,你看能否赏脸啊?”小女孩可爱,我就忍不住想多与她交谈几句。 “啊,不行的,这几天爸爸都有安排,下周吧。”李俏兮儿回答着我说。 “也行,只要你答应了就好,新生也刚搬到这小区不久,你们俩能成为朋友,我也替他高兴,你们继续玩吧,我先上去了。” “天童哥,师兄没在家,你回去自己做点饭吃啊,别管我。”新生像个大人似的叮嘱着我。 “知道了,我与你师兄不一样,不会等着你回来做饭的,嘿嘿。”说着,我再次与他俩打了招呼,就往楼上走去。 回到胖强家里,我随便煮了一碗面吃了,便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中途,我反复拿出手机看了看,终是没有等到依然的回复。 心情有些低落,我走到胖强卧室的窗户边,往下看去,我想多看看陈新生与李俏兮儿,看着这两个孩子纯真的“爱情”,我也会受着感染,好受一些吧。 他俩还是那么并排着坐在游泳池边,四只小脚在上面一荡一荡的,给人一种无忧无虑的感觉。过了几分钟,他们二人站了起来,李俏兮儿给新生挥了挥手,像是在道别,新生却有点不舍。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五十五分了,原来是李俏兮儿的时间到了,要回家了。 我看到,新生陪着李俏兮儿一起走到了小区的空地上,还想继续送她到单元楼下,李俏兮儿却回过头来,不停地向他摇着头,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然后,新生就站在那里,看着李俏兮儿转过身去,往一栋单元楼走去。 直到李俏兮儿从单元楼大门走了进去,新生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往胖强的单元楼走去。这小子,还真是“情到深处”啊。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担心起了他,李俏兮儿只是过来走亲戚的,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新生如此依恋她,等她走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想起陈叔刚刚把新生接回到院子里的那个样子,我就有些心疼。那一刻,我突然就希望李俏兮儿没有来过这里,我宁愿新生从来未曾得到过这份情谊,也好过先得到再失去。 估摸着新生快要上来了,我走到了厨房,烧起了水,准备给他煮一碗面条。 恰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大熊通知我去单位,忙不迭地拿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陈林哲的名字,这倒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呢。 第343章 中山装男子 “林哲哥。”我接起电话,打了个招呼。 “天童啊,上次你给我发那小男孩,我说怎么觉得面熟呢,看了你们大队随后发的一份协查通报我才想起来,那小崽子是一个流浪儿童啊,有两次他跑到我们辖区来,我还送过他去救助站呢。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满脸都脏兮兮的,与照片上的模样天壤地别,我一时才没认出来。” 我知道,陈林哲突然打电话过来,不可能就是告诉我他已经想起了照片上的小男孩是谁这么简单的,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压抑住内心的兴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坑每呆巴。 “看到你们第二份协查通报后,我就想了起来,你们不是说他极有可能住在旅馆和出租屋这些地方么,我这几天都在帮你留意着这事呢。” 听到这里,我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忍不住问道:“林哲哥,有消息了?” “哈哈,没消息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啊,我刚刚接到了线人的消息,这小孩就在我们辖区一间私人公寓里面住着呢,你看你现在有时间不,我们一起去一趟。”陈林哲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兴奋之情。 “有时间!有时间!你在哪里?”我马上回答着说。 “行,你也别着急,那公寓在玉林巷里面,我们在玉林巷口见面吧,谁先到了就等一下。” 挂了电话,新生刚好进了屋,我忙着告诉他,我单位上有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水已经在烧了,让他自己下面条吃。 我匆匆坐电梯下了楼去,在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我给大熊汇报了这件事情,一来这算是重要线索了,我想的是最好他与王小瑞都能一起过来,万一那主谋也在,方便控制;二一个,上次的协查通报里也说了,协助我们找到小男孩会有一万元的赏金,大熊作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这事也需要告知于他,要不然,到时候我去哪里拿钱给陈林哲呢,派出所每天的事情那么多,我可不认为他会这么有闲心一直帮我盯着这事。 大熊接到我的电话,也很高兴,问清了地址后,说他马上与王小瑞过来。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玉林巷口,陈林哲已经在那里了,这里是他们派出所的辖区,他过来比较近一些。我给大熊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走到哪里了,他说马上就到,三分钟后,我们一行四人会合在了玉林巷口。 “林哲,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要能抓住敏娃子,除了我们大队的赏金,我私人再请你搓一顿!”见面后,大熊就笑着与陈林哲说道。 “哈哈,熊大,你现在当领导了,还亲自来抓案子,真是个好领导啊。”陈林哲也客套着。 “没办法,这案子闹得大了,上头领导都盯着的,我压力大啊。”大熊皱着眉头说。 “也是,我从警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碰着这么大的儿童失踪案,真是怪事!”陈林哲咂巴着嘴说。 大熊没有再继续扯下去,话峰一转,问道:“敏娃子现在在不在里面?” “还不知道,接到你们的协查通报后,我第一时间把敏娃子的照片发到了各家旅馆,却是没有反馈。但我们辖区还有不少的私人公寓,管理上没那么严格,有好些家也没有在我们派出所登记,所以我便让线人帮着找一找,到今天才有了点消息。”陈林哲解释说。 “线人在哪里,他怎么说的?”我问了一句。 “这些线人,贼得很,只卖消息,是不会出面的。他告诉我,敏娃子就在里面的青阳公寓,要不这样,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老板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再说。”陈林哲建议着说。 “行吧,我看这条街有两个口子,这样,小瑞,你经验丰富一些,你去另一个口子守着,我与天童在这个口子,林哲去公寓打探情况,等会我们电话联系。”大熊对我们吩咐着说。 听了大熊的安排,他们二人就分头行动了,我与大熊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街口有一个摆摊擦皮鞋的,便走了过去,装着擦皮鞋,同时密切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十分钟后,陈林哲回来了。 “怎么样?”待他走近了,大熊赶紧问着。 “敏娃子这几天的确是住在里面的,刚来那天,是一个中年男子带他过来开的房间,之后那男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敏娃子一般也只是晚上才回来睡觉,白天都没在公寓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确定是敏娃子?”大熊再次确认着。 “确定,老板看了照片的,一眼就认了出来!”陈林哲脸上有些兴奋之情,如果说线人的消息还不是很可靠的话,得到公寓老板的确认,那这事就没问题了。我与大熊同样如此,赵春雨昏迷后,案子就又陷入了僵局,这个时候要能找到敏娃子,对我们帮助很大。 “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戴眼镜和帽子的主谋了,如果再见到他,老板能不能认出来?”我问了一句。 “这事我也给老板提过,他说没问题的。熊大,既然敏娃子每天晚上会回来睡觉,依我看,咱们还是守一守吧。”陈林哲建议说。 “肯定要守啊,不仅要守,还要把他给逮住,不能让这小崽子跑了!”大熊皱眉说着。 这样,大熊就再次分了工,我与他守在这个路口,陈林哲与王小瑞去另一边的路口守着,就等敏娃子自投罗网了。 之后,我们就开始了无聊的守株待兔,我与大熊找了一家路边卖小吃的摊点坐下来,时不时地闲聊一下,眼睛一刻也没能放松盯着进入巷子的每一个人。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吧,我的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有些疲惫了,我伸出手来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大熊看见我的样子,让我休息一会,他盯着就好了,我就站起身来,在巷口到巷子里二三十米的距离间随意走动着。 因为我刚才一直盯着进入巷子的人,眼睛有些疲乏,所以,走着走着,我会不时地闭上眼睛一两秒钟,也算是让眼睛休息一下。 我在巷口到巷子里来回走着,当我第二次从巷口往巷子里走时,刚走了十来步,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谁成想,这一次我刚闭上,就与人撞上了,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我刚才明明是见着前面没有人的啊。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斯文的中年人,梳着一个老式的分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奇特的是,他竟然穿着一身中山服,这种衣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穿了。他的这个外表,让我想起了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 看着他的装束,我顿时觉得有种面对老师的紧张,我忙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丝疑惑,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情让我心里一紧,莫不是我把他撞伤了?我忙着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我虽是闭着眼睛,可我的步子并不快啊,反而是他走了过来撞到了我身上,说起责任,至少也是一人一半吧。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了些底气,再次看他时,他竟是直接就走了,步幅很大,步子也很快。我看着他快速离开的步子,不由得想道,我又没让你给我赔钱,你慌个啥呢。 我摇了摇头,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从装束到行为都是如此,莫不是从民国穿越过来的? 大熊走了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就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而已。 “是啊,现在哪有穿那种衣服的。”大熊附和着说。 这时,大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戴着眼镜?中山装?” 听着大熊念出了这两个关键词,我心里一紧,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特征么,难道他还真有什么问题? “站住!”我一愣神的功夫,大熊已经喊着这两个字往巷子外面冲了出去。 我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反应了过来,大熊一定是在追刚才那个男子,我没有多想,也跟着冲了过去。 第344章 重磅消息 我与大熊沿着中山装男子离开的方向一直追了好几百米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踪影,当我们实在扛不住停下来歇息时,我才问大熊,他追出来时,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人。大熊回答我的是,他出来时,只看到男子的背影拐进了旁边一条街,等他追过去时,却完全没了影子。 “TMD,真是老了,我竟然跑不过一个中年男子。”大熊有些泄气地说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追他的啊?”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问他。 “就是他把敏娃子送到公寓里来的。”大熊回答着我,听了这句话,我懊恼不已,早知道我就缠住他了,问问他那衣服是哪里买的也好啊。 待大熊喘过了气,这才告诉我,刚才那个电话是陈林哲打过来的。陈林哲让我们留意着一个穿中山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这人刚才去过青阳公寓找敏娃子。 我听了,在懊恼的同时,也有些纳闷,按理说,从青阳公寓走到玉林巷的巷子口,还需要几分钟,陈林哲既然知道那人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让我们作准备啊,这样也不会让他跑掉了。 我正想着呢,就看到陈林哲与王小瑞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随着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 “人呢?”陈林哲看见只有我与大熊二人,疑惑地问道。 “跑了!”大熊摊开两手说。 “唉!”陈林哲与王小瑞几乎是同一时间叹息了一句。 “林哲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啊?”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事都怪我。”那个陌生男子插话说。 “这是青阳公寓的老板。”陈林哲给我们介绍道。 我们点了点头,那老板继续说:“之前一直是我守在店里的,中途我去上了个厕所,便让我们公寓搞清洁的大妈帮着守了一会,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妈告诉我,刚才有个人过来问敏娃子在不在店里,我一听这话,忙问她那人在哪去了,她说都走了好几分钟了。” “然后我就问她那人是什么模样,她给我形容了一下,我一听,可不就是上次带敏娃子过来那人么,忙着给陈警官打了电话,没想到还是晚了。”老板说完,也是一脸的懊恼。 听着老板讲完,我很是郁闷,中年男子总共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送敏娃子过来,然后就是今天,我们今天本来运气是很好的,一来就碰上了他。谁成想,这老板偏偏在那个时候去上了厕所,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在这之后,我还偶然地撞上了他,却又没有留下他,说起来,又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 王小瑞问那老板,之前陈林哲过去探听消息时,他怎么没有讲出来那人的特征,如果他一早就告诉我们那人喜欢穿中山服,我们也就容易认出他了。可老板说那人送敏娃子过去时,并没有穿中山装,今天他也是听着保洁大妈说那人来找敏娃子,细问了面部以及身高特征,这才确定的。 我们一行几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 “等等,你刚才说那人是回来打敏娃子的?”走了一段后,陈林哲突然问着老板。 “对啊,保洁大妈并不知道敏娃子是谁,让他等一下,可他没有等就走了。”老板回答他说。 “这样说来,那人与敏娃子之间似乎失去了联系啊,虽然他现在跑了,但敏娃子极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继续在两个巷子口守着,说不定能守到敏娃子!”陈林哲眼中又露出了神采。 大熊听了,也是一改刚才颓废的表情,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让我们继续按刚才的分工,两个巷口,一个口子守着两个人,同时给老板也打了招呼,让他也一定要坚守岗位,别再出什么叉子了。 回到巷口,我与大熊又坐到了刚才那个摊位上面,坐下后,我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除了懊恼,还有一丝疑惑。 我记得,当我与中山装男子相撞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给他说着对不起,他却是愣愣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就匆匆地走了,感觉我会赖着他让他给我赔钱似的。坑刚吐亡。 我闭上眼睛,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几遍,却根本没有他的印象啊,按理说我们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他见着我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呢。 我见大熊在那坐着有些无聊,都快打瞌睡了,便把这件事讲给他听了。他听了后,也沉思了起来。 “天童,你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有一种可能。”想了一会后,大熊对我说着。 “什么可能?”我盯着他问。 “那人现在犯了事,绑了好几个儿童,他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心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知道你是警察,出现刚才那种反应就正常的,当贼的,见着警察,哪有不想溜的。”大熊给我分析了出来。 大熊说的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刚才我在脑海里就过了几遍,我从警这么几个月时间里,也处理过一些嫌疑人,可我敢肯定没有处理过他啊,我真是第一次见他,那他是怎么会知道我是警察呢。 “你没处理过他,但他却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认识你并知道你的身份呢,比方说,他会不会是你女朋友的同事,或者是你朋友的朋友,你们共同出现在过一个场合,只不过你没有注意到他罢了。” 当我向大熊肯定我没有见过那人时,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给我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而他说的这种情况,我想了一下,还真没有办法反驳他。我不禁反问着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一守又是一个半小时,有了刚才的教训,我不仅会留意着像敏娃子般大的小孩,对成年男子也格外上心,虽然我明知道中山装男子不可能再回来,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强迫心理而已。 敏娃子与中山装男子始终没有出现,然而,我们都没有放弃的意思,颇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已经五点过了,学生们又放学了。”大熊看了看时间后说道。 “唉,让人提心吊胆的日子又来了,学生回到家里,离开了警方的视线,只是让监护人守着,我始终有些担忧。”我回了他一句。 “我们给每个学生家里都打了招呼的,这几天家里会住有不少的人,为了这件事,我还给几个学生家里所在的派出所打了个招呼,让社区民警去帮着检查一下,看他们家里是否有按我们的要求,多请一些亲戚过来。” “我们与派出所并没有上下级关系,他们会听我们的吗?”我有些担心。 “这起案子整个局里都知道了,大家都是兄弟单位,这点忙还是要帮的。第一小学的陈燕与第二小学的何清莲的家就在陈林哲他们派出所辖区,刚好陈林哲又是他们的社区民警,昨天晚上我就问过林哲,他说他接到所长的命令后就过去看了,两家人家里都比平时多了三四个成年男子。” “陈林哲不会是因为你的私人原因才去的吗?”我再次确认着,我实在是不想让剩下的女孩再有什么危险了。 “不是,我打电话时,也不知道他是那两小孩的社区民警,我只知道他们派出所辖区里有目标小孩,说白了,我给他打电话,也是想确认一下他们派出所对这事的落实情况,结果让我很满意。” 听了这话,我这才放心了下来,既然陈林哲会去检查,那其他三个孩子家的社区民警也会去检查的。三四个成年男子,再加上女孩的父亲,差不多就有五个成年男子,对付那个中山装男子,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这个时候,大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有了刚才的经历,我再看着大熊接电话,心都紧了,生怕又是有什么重磅消息。 可人生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大熊听着电话,表情再次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只不过,这次他是由皱眉变得喜笑颜开了。 第345章 声东击西 “能不能确定是他?”大熊最后问了一句。 之后,大熊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天童,走!” “去哪里啊?”我有些疑惑。 “敏娃子在蒋姗的小区门口徘徊时被蒋姗家的一个亲戚认出来了,然后那人给社区民警打了电话,社区民警已经赶过去了,刚才电话就是派出所给我打过来的!”大熊一边往车子边走一边对我说着。 看大熊的样子,应该已经确认那小孩就是敏娃子了,我暗道好险啊,敏娃子这个时候去蒋姗家门口,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八成是想把蒋姗“骗”出来,幸好被发现了。 “你赶紧给王小瑞他俩打电话,让他们在巷口等着,我们开车过去接他们,我怀疑中山装男子就在敏娃子附近,咱们过去把他们一锅端了!”说着,大熊就匆忙地上了车。 大熊说得没错,联系上刚才中山装男子过来找敏娃子,一定是想叫上敏娃子一起去犯案,而对象就是蒋姗。按之前几次的犯案经过来看,敏娃子负责“骗”出女童,到了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再由男子把女童掳走,那么,现在那男子很可能就在敏娃子附近。 大熊开着车,我给王小瑞打了电话,并给他们说了这个情况。 当我们在巷口接上他们时,陈林哲很是郁闷地说:“妈的,老子刚找到他的老窝,这小崽子又跑出去犯案了,真是兔子变的,等会逮着他,看我饶不了他!” 我心里明白,他是在担心奖金一事呢,如果我们在玉林巷把敏娃子逮住,那奖金就全是他的,可现在我们是根据其他情报过去的,奖金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能不郁闷么。 一路上,大熊开得很快,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这次可不能再让敏娃子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十来分钟后,我们赶到了目的地。因为我们开的便车出来,大熊直接把车开到了蒋姗小区门口。 到了后,我们四处观察着,并没有发现敏娃子和中山装男子的身影,大熊就给之前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行,我们马上进来!”大熊说着就挂了电话。 大熊刚想给我们说话,陈林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皱眉看了一眼,接起后不耐烦地“喂”了一声,过了几秒钟,他又说:“既然是你们亲戚,你怕什么,我这边还有事,就这样,等会再联系!” 看着陈林哲那皱眉的神色,我猜是他们派出所经常会遇到的一些家庭纠纷,这类警情还的确是让人心烦。 等着陈林哲打完电话,大熊就对我们说着:“敏娃子已经被派出所抓了,就在小区里面的物业办公室。中山装男子似乎知道天童的警察身份,天童就与我一起进去,小瑞在门口继续留意着中山装男子,林哲,麻烦你也陪着小瑞一起。” “熊哥,我还是进去看看那小崽子吧!”没想到陈林哲并不买大熊的账,不愿意留在门口。他是想确认被抓住的是不是敏娃子,进而确认自己的奖金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再一个,大熊不是他的领导,他自然用不着事事听从。 大熊听了这话,也拿陈林哲没办法,只有他自己留下来,让我与陈林哲一起进去,并让我弄清楚情况后马上给他打电话。 我与陈林哲问了门卫后,就往物业办公室去了。 物业办里面有三个警察,一个物业经理,和一个小男孩。陈林哲与两个警察认识,他们同属于一个分局,算是同事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小男孩正是敏娃子,他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运动服,侧面也与视频中看到的一样。 陈林哲也认出了他来,走过去就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吼道:“你这个小杂种,这么点大,就会拐人了?” 敏娃子被他一踢,往前一个踉跄,就摔倒了在地上,毕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受了陈林哲一脚,哪里还站得稳。 “小徐,既然是这个娃儿,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们了,到时候你们队上给我们派出所补个手续就可以了。”一个年龄大点的民警对我说着。 这里也不是审问的场所,听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就过去拉起敏娃子,带着他往外走去,他们几人都跟在我后面。 我们一起走到了小区门口,大熊他们也迎了过来。大熊告诉我们,没有发现中山装男子的踪影。之后,他与派出所民警道了谢,就让我与小瑞把敏娃子押上车去。 在确认了蒋姗还安全地呆在家里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陈林哲不用再回他们派出所,但因为我们回大队会从他家门口过,所以他还是上了我们的车。 这次,大熊让我开车,陈林哲坐副驾驶位,他与王小瑞坐后面,把敏娃子夹在中间。 “敏娃子,给叔叔说下,你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车子发动后,大熊就和颜悦色地问着敏娃子,敏娃子与男子之间纯粹靠物质关系连接起来,他年纪又小,现在被警察逮住,心理防线应该没有赵春雨那么强。 “没,没做什么。”敏娃子尝试着狡辩。 “你是不是来找一个姐姐?”大熊暗示着问。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听了这话后,敏娃子抬起头来,看了大熊一眼,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看着他这表情,我就知道,这事有戏,敏娃子很快就会把所有事情交待出来。 我们都在等着敏娃子的回答,恰在这时,坐在我旁边的陈林哲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陈林哲接起来,再次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 “啥?何清莲不见了?!”陈林哲大声地喊到。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这是啥情况? 坐在我后面的大熊忍不住问着陈林哲:“谁?何清莲,你是说第二小学四年级那个何清莲?” 大熊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焦躁与不可思议的情绪。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陈林哲没顾着惊讶的我们,继续对着电话说了这句话,然后才从耳旁拿下了手机。 “没错,何清莲被人带走了。”陈林哲的声音震动着我的耳膜。 “怎么搞的!她家里那么多人呢?”王小瑞忙问了一句。 “这事怪我,刚才她爸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何清莲小姨的男朋友到了家里,说要带何清涟去见一个作家,我想既然是她家的亲戚,那就没问题啊,加上刚才我不是急着去看找敏娃子么,就没与他细说。”陈林哲懊恼地讲述着。 “然后呢?”大熊问。 “现在他们打电话来,说是联系不上何清莲了。”坑刚宏技。 听了他这话,我真恨不得打他两拳,这种特殊时候,连何清莲爸爸都有些拿不准,特意给他打了电话询问,他却是告诉别人没问题,这不是脑子缺根筋么,亏他还知道这事怪他呢。 “小姨男朋友?何清莲的小姨不就是赵春雨么!”王小瑞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说到。 赵春雨宁愿用头撞墙也不愿继续承受我们的手段,怕自己的身体受不了而供出背后主谋,足见她与主谋关系不一般,这个男朋友很可能就是那主谋,也就是那个中山装男子。难怪我们在这边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这狗日的竟然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这样往下想去,我更是觉得何清莲凶多吉少了,建议马上去何清莲家里一趟,大熊看了看车里的敏娃子,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们几个人看住敏娃子是没问题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何清莲失踪的具体经过。 第346章 对敏娃子的引诱 陈林哲只是看到了我们队上发出的两份找敏娃子的协查通报,对整个案情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听了王小瑞的话后,疑惑地问赵春雨是谁,王小瑞大致给他说了一下,他也是懊恼不已。 在陈林哲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就到了何清莲家里所在的小区门口,我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好些人在等着我们。 我们几人中,陈林哲是这里的社区民警,我们刚下车,一个男子冲上来就拉着他讲个不停,他是何清莲的父亲何跃。 从他的讲述中,我算是听明白了。半个小时前,赵春雨男朋友敲开了何清莲的家门,然后就说帮何清莲联系上了一个作家,要带她过去见一见。因为何清莲一直比较喜欢看书,平时的作文成绩也很好,听着能见到作家,就很高兴。 之前,那人就与赵春雨一起去到了何清莲的家里,并向他们家里人介绍,说那人是台湾台北市作家协会的会长,连余秋雨他都认识。当天那人表现温文尔雅,一派儒雅之气,博得了何清莲一家人的喜爱,特别是何清莲,更是拉着那人问东问西的。 “你们不知道赵春雨的事?这事我们是通知了她家里的啊。”大熊问着何跃。 “啥事啊?我们不知道。”何跃疑惑地说着,他的表情证明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赵春雨帮着男子拐走儿童的事。 这个时候,王小瑞走到大熊身边,小声说着,赵春雨的事只通知了她的父母知道,估计是她父母比较爱面子,这才没有把赵春雨的事情声张。 大熊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就算是这样,你们只见过那男子一次,今天他一个人来接何清莲,你们都没有怀疑吗?” “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干坏事的啊,不过,我媳妇还是问了他一句,问他赵春雨怎么没有一起过来,他却说赵春雨有些晕车,在车上等着的,我们也就没有再多想了,毕竟别人是台湾的高级知识分子,又主动帮清莲联系作家提高写作水平,我们要表现出不信任的话,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何跃老实说着。 “那你们后面又是怎么反应过来并报警的?”我问了一句。 “昨天接到学校的通知后,我们就叫了几个亲戚过来,因为担心清莲,我便让她拿着她妈的手机,这样就可以随时联系到她。他们走了七八分钟后,我想起她身上没什么钱,想让她拿点钱去,这一打电话,就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可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手机拿给她时电量是满的,我又给赵春雨打电话,却是一个警察接的,说是赵春雨在刑警队接受什么调查,这不就说明那个男子在说谎吗,我才忙着给陈警官打了电话。” 之后,我们向何跃确定了那男子的装束,还真是中山装男子。这时,何清莲妈妈拉着我们,哭着求我们一定要找到何清莲,弄得我们心情异常沉重。 最后,陈林哲没有再坐我们的车子,而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对于此事,他心里一定很是内疚,而对何清莲,他更是有着深深的自责。 我们三人押着敏娃子回到了刑警队,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种沉默。今天这事,中山装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前几次,他都是与敏娃子一起行动,敏娃子负责把女童“骗”来,他负责把女童带走,现在他知道所有符合条件的女童都被重点保护了起来,这才弄了一出声东击西的计谋。 试想,如果下午他没有先让敏娃子出现在蒋姗的门口,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重要的是吸引了陈林哲的注意力,那么,当何跃第一次给陈林哲打电话时,陈林哲说不定就会想明白中间的利害关系,甚至多问那么一两句,他想带走何清莲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其实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只想着尽量不把案子的内情外泄,以至于见着陈林哲时,只想着抓敏娃子,却是根本没有与他交谈案子的详情,如果我们一早就告诉了陈林哲赵春雨与何清莲的关系,他也就会多个心眼了。 回到刑警队,刚一下车,大熊就像提小鸡崽似的把敏娃子从车里提了出去,直接往审讯室走去。我看到敏娃子的脸都吓白了,只希望他能如实交待出他与中山装男子所做的一切,我可不想在刑警队看到虐童的现象。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看来今天晚上也要在队上睡了。 王小瑞已经跟着大熊进了审讯室,我把车锁好,也往那边走了过去。走的过程中,我在心里数了一下,算上何清莲,已经有六个女童失踪了,可今天才九月初七,离着九月初九还有两天,还会有人失踪吗?九月初九又真的是事情的终点吗? 想着这个疑问,我已经走到了审讯室门口,大熊的吼声传了过来,我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忍地走了进去。 敏娃子坐在椅子上面,大熊离着他有两米远,俯视着他,气势凌人。敏娃子背躬着,身子在瑟瑟发抖。 “你再不说,信不信老子抽你?!”大熊继续冲他吼了一句。 敏娃子抖得更厉害了,却是紧咬着牙关,没有开口。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有几分疑惑,他都怕成这样了,为啥还能坚持着不说出来呢,之前我们就分析过,他与那男子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多牢靠啊。 敏娃子不说,大熊就继续凶着他,我暗自捏一把汗,生怕大熊的拳头真的落到这个小孩身上。五分钟后,我发现敏娃子的状态竟然比开始好些了,而自始至终大熊都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熊大,这小崽子似乎吃准了你不对动他啊,身子都不抖了。”王小瑞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皱眉对着大熊说道。 “老子……”大熊听了王小瑞的话,一个大步走上前去,对着敏娃子的脸就扬起了巴掌,作势要打他。 “啊!”敏娃子被大熊这突然一下吓得叫了出来。 当他发现大熊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时,脸上却又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我看在眼里,不得不有些佩服起他来,敏娃子是流浪汉,在心智上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要换成其他这么大的孩子,被警察抓到这里来吼上几句,估计连自己偷了家里多少钱都会招出来。 大熊看着敏娃子,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叫了一个值班民警进来守着敏娃子,我们三人都去了他的办公室商量对策。 进去后,大熊就说,敏娃子是未成年,我们对他不能动手,也不能体罚,让我与王小瑞想一想什么东西可以引诱他供出那主谋来。说着,大熊掏出烟盒,给王小瑞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趁他们抽烟,我想了一下,敏娃子是小孩子,小孩子喜欢什么呢,玩具?零食? 我提议去超市给敏娃子买一些高档的巧克力,再买点遥控飞机什么的,估计他以前从来没吃过玩过这些东西。大熊听了,当即就同意了,让我马上去办,还说大队会给我报销这钱。 我也不磨叽,马上就出大队去买了这些东西。等我回到大队时,他俩已经在审讯室门口等我了,因为大熊刚才吼了敏娃子,这次他让我与王小瑞进去,他在门口听着。 “敏娃子,看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走进去后,我就笑着对敏娃子说着,同时高高举起手里的德芙巧克力让他看到。 敏娃子看到巧克力,眼睛闪了一下,露出了渴望的神色。自打他被我们抓住后,就一直没吃东西,他以前流浪的时候肯定也没吃过这巧克力,我几乎是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让我失望的是,当我走近后,让他告诉我那个男子的事,他竟是艰难地把头别向了一边去。是的,他的眼睛明明还盯着我的巧克力,可头却转了过去。 王小瑞见我没有成功,马上把自己手里盒子里的遥控飞机拿了出来,上好电池,然后操控着遥控器,让飞机在审讯室里飞了起来。 吸取了我的教训,王小瑞并没有与敏娃子交谈,而是自顾自地玩着。我偷偷看到,敏娃子眼里的渴望之情比刚才看到巧克力的时候还要强烈。 王小瑞估计着差不多了,便让把遥控器在敏娃子面前晃了晃,问他想不想玩,敏娃子重重地点了点头。王小瑞便说,只要他告诉我们那男子的事情,就把飞机送给他,敏娃子挣扎了一下,再次把头别向了一旁。 看着敏娃子的反应,我的心凉了半截,如果这两样东西都无法吸引他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开口了。 当我与王小瑞灰头土脸地走出审讯室时,大熊的脸色同样是不好看,我们三人再次回到了大熊的办公室商量对策。 “妈的,同样是物质上的东西,那男的买几套新衣服就可以让敏娃子如此‘忠诚’,我们咋就不行呢?”进了屋,王小瑞忍不住骂道。坑场华划。 他提起这事,我也有些想不通,要说敏娃子从来没有被物质上的东西诱惑过也就算了,可明明有中山装男子在前,我们效仿一下却是毫无收获,真是怪了。 “天童,车钥匙呢?”大熊突然问我。 “这呢。”我从包里摸出钥匙,递给了他。 “你们等我一下,我十分钟后回来!”大熊站了起来,丢下这句话就匆匆出了办公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我与王小瑞。 第347章 邪恶诅咒 不到十分钟,大熊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 “熊大,这是啥?”我好奇地问。 “钱!”说着,大熊打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钱来,我估计了一下,应该是有两万。 “你是准备用钱去诱惑敏娃子?”王小瑞问了一句。 “没错,敏娃子不是一般的小孩,我们也不能用一般小孩的思维去限定他,既然那男的用物质上的东西收买了他,那就说明这些东西肯定是有用的,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抓住那个点而已,我把这一叠钱甩在他面前,他可以买任何他喜欢的东西,我就不相信他还能不动心!”大熊解释着他的用意。 当我们三人又一次走进审讯室时,敏娃子已经彻底没有了什么精神,奄搭搭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大熊让值班民警去外面买一份面进来。 “敏娃子,这里是两万块钱,只要你说出那男人的信息来,它们就是你的了,并且,我们可以把你送去很远的地方,保证那人找不到你,你不用担心。”大熊是觉得敏娃子一直没有开口是受到过中山装男子的威胁。 “叔叔,我好饿……”敏娃子可怜兮兮地说着。 “我已经让人给你端面去了。”大熊笑着回答他。 为了让他的情绪保持稳定,我们没有再逼他,而是等着值班民警把面带过来。敏娃子这个时候饿了,钱对他也没啥用。 值班民警提着面回来后,大熊又说了一次,只要他先讲出那男子的事,马上就可以吃面。敏娃子看着那碗面,两眼明明是发光的,可听到大熊这话后,硬是低下了头去,不肯交待。 看着他这个样子,大熊叹了口气,还是把面递到了他的面前,之前他就说过,不会用那种受冻挨饿的方式逼敏娃子。坑场医划。 大熊没有再提男子的事,让敏娃子赶紧吃面。敏娃子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大熊,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三分钟没要到,敏娃子就把一碗面吃完了,看来他是真饿得不行了。 “够吗?”大熊轻声问道。 “巧克力。”敏娃子用很小的声音说着,同时眼睛盯向了我之前的那块巧克力。 本来我以为大熊会吼他两句的,会骂他不知足,没想到大熊竟然让我把巧克力给他。我有些好奇,大熊这是怎么了,一下子父爱泛滥了么,这样的话,敏娃子是不可能再交待案情了。 虽是这样想,我还是遵从了大熊的意思,把巧克力拆了递给敏娃子,他拿过去后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吧唧着嘴嚼着,大熊就在一旁耐心地看着他吃。 等着他吃完了,大熊又问了一句:“吃饱了没?” “嗯。”敏娃子点了点头应道。 大熊默默地把那两万块钱往塑料口袋里装着,也不再说话。待他把钱都装好了,就说他要出去一趟,让我与王小瑞轮换着守敏娃子就好了。 “叔叔。”就在大熊要走出审讯室时,敏娃子突然叫住了他。 大熊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敏娃子。 “叔叔,我说了会死的。”敏娃子终于肯开口了,只是,他这话却让我们几人心里都一寒:中山装男子果然是威胁了敏娃子的。 “刚才叔叔就说了,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你以后还可以上学,可以认识很多的朋友。”大熊笑着对他说。 “不是,他,他让我吃了个东西,我如果背叛他的话,真的会死的。”敏娃子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情。 听了这话,大熊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继续对敏娃子说:“叔叔会把你带去医院做个全身的详细检查,保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再说了,哪有这么神的事情,你吃进去那东西还能监督你是不是背叛了那个人不成?” “叔叔,我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说我只要背叛他,就会死的。”敏娃子喃喃地说着。 “他放屁,他是欺负你是小孩子,吓唬你呢。这样,叔叔马上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确保你身体里没有异物,这样你就放心了吧。”大熊见着敏娃子有开口的迹象了,脸色好看了许多。 “好。”敏娃子说着。 之后,我们一行四人就开车往市人民医院而去。 开车的时候,我不禁想着,威逼利诱都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是大熊一时的心软,让敏娃子改变了主意。我看着他那单薄的身体,心疼地想,或许是他长年流浪在外,从小就缺少父母和周围的人关怀,所以,大熊很普通的一个关心之举,就打动了他幼小的心灵。 同时,我也回想着敏娃子的那句话,中山装男子让他吃了个东西下去,还说只要他背叛了男子就会死。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与传说中的诅咒倒有几分类似,只不过,我并没有像大熊一样对此事是完全不相信的态度。早在我们察觉到失踪女孩的生日都是九月初九这一天时,我就在想,这案子会不会与一些玄学的东西相关,而只要扯到了玄学,那很多现象就是真实存在却又让我们我们难以置信的。 “敏娃子,你真不用怕,他是见着你年龄小,故意吓唬你的。不信的话,你问问这两位叔叔,看他们长这么大,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车上,大熊为了进一步消除敏娃子的顾虑,拉上了我与王小瑞来说服他。 “啊,是,是没听说过。”我本来在想事情,又在开车,没想到大熊会突然问我,忙着应了一句。 因为敏娃子对大熊表现出了好感,所以,他陪着敏娃子坐在后排,而王小瑞坐在副驾驶位。我回答了大熊后,王小瑞却一直没有吱声,大熊问他怎么不说话,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眼角余光瞟见大熊把头伸到了前排来,转头看了一下,然后说:“这家伙还真睡着了。” 我心里疑惑,就在一分钟之前,我还瞟见过王小瑞是转头看向窗外的,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呢。 夜里车少,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我们把敏娃子带到了急诊科,大熊让医生给他照个片、再抽血化验一下。下车后,王小瑞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大熊便让我俩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休息一会,他陪着敏娃子检查就行了。 待大熊走了,刚才还没有精神的王小瑞突然神秘兮兮的问我:“天童,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知不知道巫术一事么?” 他说的那事我当然记得,那是在前天,我俩一起去调查侯佳佳失踪案时,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提了一句。那天他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给我感觉他很懂这方面似的。不过当时人多嘴杂,他并没有细说。 “记得,怎么,你是觉得敏娃子被施了巫术?”我皱眉问着他。 “我觉得像是啊,你想想,掳走儿童这事倒是正常,可掳走的儿童都是女性,还都是九月初九这天的生日,这事多玄乎啊。我是没见过那个男子,你见过,你说他竟然穿着一身中山装,这年代哪还有人穿这东西,这一点也证明他是个怪人,凡事异常必有妖啊!”说着,王小瑞往化验室那边看了一眼,大熊带着敏娃子在那边抽血,我估计他是担心大熊出来听着他说这些。 “这些都算了,还不是很明显,可刚才敏娃子说那话更是奇怪,吃了个东西下去,那东西还能监督他是否是背叛了男子,我觉得这就是很明显的巫术啊!” “你刚才是装睡吧,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给大熊听呢?”听他讲完,我直接戳穿了他刚才装睡一事。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觉得说出来也没有用,我平时喜欢看一些这方面的小说,可小说不也是来源于生活么,好多小说里都有类似的说法,说不定现实中真有这种情况。不过,我并没有真凭实据,我知道,凭着大熊对破案的急切、对名利的热衷,他是不可能因为我的瞎想而停止从敏娃子身上找线索的。所以,我干脆装作睡着了,就不用回答他了。” 我本来对这事就有些疑虑,现在听了王小瑞一番话,就更是担心了。他说得没错,凡事异常必有妖,那个中山装男子一定不简单!更何况,“吃进某种东西到肚子里”这样的话,让我想起了被杨若麟吃进肚子里的红虫子。 一条拇指粗的红虫子,可以吃掉杨若麟的心脏,并且取而代之,还能控制杨若麟的心神,让他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那么,就有可能存在另一种生物,吃进人的肚子里后,可以帮助主人监督受术之人的行为,一旦他做出不利于主人的事,即刻让他暴毙。 想到这里,我决定着,无论敏娃子的检查结果如何,我都要尝试着让大熊先别让敏娃子说出内情来,以免在敏娃子身上发生让我们后悔的事情。可这样的话,敏娃子这边问不出有用信息,失踪的六名女童的处境又着实让我揪心。 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任何一个选择,都有可能酿成惨剧。 “徐天童?”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叫着我的名字,把我从这种纠结中唤了出来。 我疑惑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那张白皙的脸。 第348章 周四周五? “陈--成青!”我记起了眼前这个护士的名字。 “哈哈,还真是你啊。”她笑了起来。 “没想到又碰见你了。”我也笑着说到。 说起来,我与她还真是有缘,我几次来医院都能遇见她。 “是啊,我前段时间还给你打电话了的,不过没打通,今天竟然就碰着了,呵呵。”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忙着问。 “也没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我一个侄儿想改名字,我想咨询一下你改名的流程。” “姑娘,天童是刑警,不管户籍,我是派出所民警,你说这事我清楚啊。”旁边的王小瑞插话说着。 “啊?好啊,我现在有点忙,等会再来找你啊。”说完,陈成青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王小瑞很有兴趣地向我打听她的情况,还让我介绍陈成青给他认识,我只有告诉他,我也仅仅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王小瑞就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大熊带着敏娃子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熊大,怎么样?”我问着。 “拍了片子,体内没有异物,刚刚抽了血,二十分钟后拿检测报告,我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大熊一脸轻松地说。敏娃子此时的表情很缓和了不少。 趁着等报告的时间,王小瑞说他去上个厕所,敏娃子说他也想撒尿,大熊就让王小瑞带他一起去。 他俩走了,我正好与大熊说巫术的事情。 “熊大,敏娃子说的那话,咱们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我觉得中山装男子有些奇怪,说不定他真会一些邪术。”我找了一个切入点。 “天童,你也相信这种事情?”大熊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很想举出他自己的例子来说服他,在玉器案中,正是幽暖暖的那条红绳放大了他心中对官位的欲望,这也是术法的一种。不过,红绳对他的影响是悄悄进行的,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绪已经受到了影响,我说出来他也不见得会信。 “熊大,这次我去东北,听说过蛊虫这种东西,它虽然只是一条虫子,却是可以蚕食人肉,控制人的性情,真是可怕至极。”我继续劝说着他。 “听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敏娃子讲出他所知道的案子内情了?”大熊皱眉看着我。坑有吗巴。 “唉,我是怕他说的话真的应验了,虽说他参与了这起案件,可他终归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不忍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叹息着说。 “我们先不说你的担心是子虚乌有,就算真的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手里就这么一个突破口,如果敏娃子不说,失踪的六个女童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们的安危?”大熊质问着我。 大熊提出的,正是我刚才的纠结之处,这是一个取舍的问题。听了他的话,我沉默了。 裤包里的手机发出了短促的声响,是短信,我没有理会。 “天童,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是科技的科学的社会,小孩子被糊弄就算了,我们是警察,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一个不存在的可能性阻挡,从而错失解救几个女孩的最佳时机。”大熊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到。 我仍然没有说话,大熊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王小瑞怎么去这么久,你过去看看,可别出什么事。”大熊见我没有接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让我去厕所那边找他们。 我站起身来,往厕所走去。刚转过过道,我就看到了王小瑞与敏娃子,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在护士值班台那里与陈成青说着话,同时一只手抓着敏娃子。敢情这家伙撒完尿就出来泡妞了。 我走了过去,告诉他大熊在找他,让他赶紧回去,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笑着与陈成青告别。 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转身的时候,我瞟见陈成青正对着我笑。 我们三人走到急诊室外面后,大熊便带着敏娃子去拿血液报告单去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一次,还是短信。我拿了出来,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我还以为是骗钱的短信,打开一看,却是三个字--谢谢了。 这条短信看得我莫名其妙,我想起还有一条短信,便点了“返回”,这时却看到那一条是同一个号码发出来的,我点开,写着:徐天童,你同事好烦啊,能不能帮我叫开他? 我看了一下,这条信息的时间早于刚才那条“谢谢了”。我明白了过来,这个号码是陈成青的,刚才王小瑞去骚扰她时,她就给我发了第一条短信,结果我没顾上看,偏偏大熊又让我去叫王小瑞,就阴差阳错地帮到了陈成青,她以为我是看了短信才过去的,便给我说了“谢谢”。 “不客气。”我回了她一句。 “呵呵,这是我的号码,你记得保存啊。” 我刚把陈成青的号码保存好,大熊他们就出来了,二人脸上都露着笑容,看来血检是没问题了。 我们再次回到了刑警队,一路上,大熊都与敏娃子在聊天,消除着他的紧张心理,也是拉近他们的关系。 当我们四人都坐下后,我知道,有关中山装男子的一些信息,就要展现在我们面前了,我在急切的同时,也暗自为敏娃子捏了一把汗,希望他不会出什么事。 “敏娃子,叔叔没骗你吧,你身体好得很,那家伙吓唬你呢,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等抓住了那人,叔叔就送你去上学。”有了车上一段时间的预热,大熊直接进入了正题。 “叔叔,我说……”敏娃子睁大着眼睛,开始了讲述。 “上周四那天,那个叔叔过来找到了我,让我跟着他去,说是有好吃的,还可以穿新衣服,当时他手里就拿着一套新衣服。” 敏娃子这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马上打断了他,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是周四,你一个流浪娃儿,饱一天,饿一天,对时间应该没什么概念吧?” 我之所以反应这样大,是因为在我印象中,敏娃子是周五离开的才对,这才与周五晚上发生第一起失踪案对应得上。 “是周四啊,因为第二天是周五,每个周五的早上,步行街的窝窝包子铺都会搞活动,七点开店后,前面二十笼包子免费,我每周都会去吃的,那也是我每周吃得最好的东西。我没有手表,为了排队排到前二十,我每次都是半夜就过去了,困的话就在店门口再睡会。” 这个理由很好地解释了敏娃子清楚地记得周几的问题,同时也让我们三人唏嘘不已,几个小笼包子就是他最好的食物。 既然敏娃子这边时间没问题,我便想着,兴许中山装男子的确是周四就带走了敏娃子,他是提前一天做准备。 再一个,虽然我这周二去地下通道找敏娃子时,流浪汉说他已经四天没见着敏娃子了,但我记得,他在回忆时间时,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最后是在“四”与“五”之间徘徊,直到杨恒亮吼了他一句,他才回答说“四天”。既然他犹豫过,那敏娃子就有可能是消失五天了,反推回去,刚好是上周四。 没想到,我刚找了两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敏娃子接着说的话却是再次让我们疑惑了。 “那天我跟着他走后,他马上就给我换上了新衣服。之后,他就带我去了一家旅馆,给我开了一个房间,告诉我以后都不用再睡在通道里了。从旅馆出来后,他又带我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给我拿钱,让我进去买了汉堡吃,还让我以后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快餐店门口等他,他会过来找我。” 敏娃子所说的旅馆,肯定就是青阳公寓了,而中山装男子让敏娃子每天中午在快餐店门口来,就是他们二人联系的方式。这人还真是思维慎密啊,快餐店里都有监控,他便不进去,而是把钱给敏娃子,让他自己去买。 后面他们每次见面也是在门口,那里没有监控,犯案的时候,他也不露面,自始至终,我们都无法捕捉到他的容貌特征。如果不是青阳公寓老板指认出了他来,我们到现在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我没有打断敏娃子,他继续说着:“下午,他带我去了一个小区外面,他告诉我,等会会有一个姐姐从学校回到这里,到时候他会给我指清楚,让我把那姐姐带过来。” “啥?周四下午你们就开始犯案了?”听到这里,大熊皱眉问了一句。 第349章 隐藏第七 大熊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与王小瑞都惊奇地看着敏娃子,我们一直都以为周五晚上失踪的张世雅是第一起案子,没想到中山装男子周四下午就开始了行动,不过,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接到报案,看来他们是没有得逞了。 “是,是啊……”敏娃子被大熊的样子吓着了,说话声音小了下去。 “噢,没事,你继续说。”大熊见着敏娃子这个样子,忙着让自己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嗯,他告诉我,等会去拦住那姐姐后,就告诉她,有一个慈善家听说了她家里的情况,想帮助她,负担她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费用,等姐姐相信后,就把她带到事先给我说好的地方,他的车子就停在那里。过了十来分钟,叔叔就指着前面走来的一个姐姐,让我过去。我过去后,照他的话讲了,姐姐问我那人在哪里,我便给她指了一下停车的地方,她就跟着我一起过去了。” “然后呢?”我紧张地问了一句。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敏娃子说的这起事件的主角,似乎与江琳的情况比较吻合。 “然后我与姐姐就都上了车,叔叔给姐姐看了一张名片,告诉姐姐他是北京人,到这边出差时听说了她家里的情况,想详细了解一下,了解清楚后,愿意捐助姐姐。姐姐问他开车要去哪里,他说找个咖啡馆好好谈谈。” “他有没有说那个姐姐家里到底是什么困难情况?”大熊忍不住问了一句,显然,他也想到了江琳。 “好像,好像是姐姐父母都不在了吧。”敏娃子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然后回答着。 听了这句话,我与大熊互相望了望,我心里暗道了一句:不好! “后来,叔叔把车子开到了我住的那间旅馆附近,然后对我说‘小敏,你先回家,我与这个姐姐聊点事情,记得明天在快餐店等我’,我听了这话,就打开车门下去了,他的车子就开走了。”说到这,敏娃子停了下来。 这样看来,这一起案子,男子最终是成功了的,而车上的小女孩,多半就是江琳了。 “天童,马上到江琳小区去一趟,找到社区工作人员,看看江琳去北京一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大熊吩咐着我说。我也想尽快弄明白这件事,二话不说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去。 出来后,我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江琳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我记得她的班主任是一名姓谢的男老师,便通过114查到了第一小学的值班电话,问到了他们四年级谢老师的电话号码,然后我给他打了过去。 当谢老师得知我现在要去找江琳时,紧张地问我江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他具体是什么情况要过去了才知道,他一听,马上告诉了我江琳的地址,并说他也会马上赶过去,到时候联系我。 我挂了电话,心想这个老师还真是不错,比较关心自己学生。 当我赶到江琳的社区外面时,谢老师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警官,江琳到底怎么了?”他一上来就问。 “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江琳很可能也失踪了,而不是去了北京。”这事已经闹得很大了,谢老师又不是闲杂人等,我也没有藏着掖着。 “什么?真的出事了?”谢老师惊讶地说道。 “怎么,你好像知道点情况?”我听着他的口气,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我认识一个江琳所在社区的工作人员,上个周末,我偶然碰见了他,便随口提了江琳的事,他说他们社区安排有专人负责一些特殊儿童的帮扶,他对江琳的事不是很了解,还说等周一上班了会帮我问一下。因为这件事与江琳的本身情况是相符的,并且是由社区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所以我也没有太过怀疑,他能问一下更好,不问也没事。” “结果他没帮你问是吗?”我皱眉着说。 “不知道。那以后,他就一直没给我回话,我本来与他的交情也不是很深,偶然碰着提了此事而已,也不好再刻意打电话问他这事,加上周一到周五我的课也排得比较满,就忽略了这件事情。”说着,谢老师垂下了头去。 “上次在你们校长办公室里,你为什么没有说出这件事?”我盯着他问。 “我本来想起了的,可恰好蒋姗与陈燕他们来了,我便走了。” 我想了起来,那天他要出门时,迟迟没迈开步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校长还问他是不是有其他的事,结果被办公室门上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说了句“没事”就出了门去。 “唉!那你赶紧给你那朋友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事啊!”我很是郁闷地说道。 “好,好。”谢老师慌忙地拿出了手机。 我看着他打电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其实这事已经很明显了,可我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是那个社区人员核实了,江琳的确是去了北京,只不过是他核实后忘了给谢老师回话而已。 我是听着谢老师打电话的,那人还真是忘了,不过,他是忘记问这事了,他听说警方在调查这件事,答应会马上帮着核实,让我们等一下。 五分钟后,谢老师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紧张地看着他接起了电话…… 现实是残酷的,社区所有人都不知道有慈善家想帮扶江琳一事。 听到这里,我突然冒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一把抢过谢老师的电话就大声吼着:“那从你们办公室里打出来的电话是怎么回事?让你们社区主任马上过来解释清楚!” “你谁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 “我是刑警队的,现在就在江琳小区门口,赶紧让你们主任来一趟,这起案子重大,江琳要出了事,你们社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内心烦躁,没有给他客气。坑住肝巴。 他听着我是警察,说会马上通知主任,然后就挂了电话。 谢老师的年龄虽是比我大,可看着我的样子,加上他觉得这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心里有愧,便唯唯诺诺的。 一阵凉风吹来,让我烦躁的心情冷静了些,我看着谢老师,其实他也算是关心江琳了,大晚上的,接了我的电话,马上就跑了过来。 外面太冷,在等主任来的时候,我招呼他上车去。我俩刚上车,社区主任就过来了,原来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面。 他过来时,我直接问他周五上午十点左右,都有谁在他们办公室里面。他想了一下,告诉我说,周五的时候,社区搞了一个“孝老敬亲”活动,工作人员都去到社区一些孤寡老人家中了,只留了一个人值班。 随后,我们马上与值班那人联系,了解到,那天上午接近十点的时候,一男子装作小区的租户,到办公室来咨询办理暂住证的事情,进门不久,他告诉值班人员,他进小区时,看到有两个人在吵架,值班人员一听,便出门去了,等到值班人员回来,他又说身份证忘带了,先不办暂住证,之后就离开了。 这中间,正好空出了一段时间,让那男子独自留在办公室里,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谢老师接到了社区办公室打出来的电话。 当我向值班人员询问到男子的外貌特征时,中山装、眼镜这两个词撞击着我的神经,也让我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破灭--江琳真的被中山装男子拐走了! 如果不是敏娃子招了出来,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天真地以为江琳到北京去了,还会接受到慈善家的资助,真是可笑! 在已经失踪的七个女孩中,原来张世雅不是第一个,江琳才是。而江琳也算是中山装男子花费精力最多的一个,不仅让敏娃子“骗”走了她,还做了一些善后工作,让江琳一直“正常“地隐藏了起来,不被外人发现。 我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心理。他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江琳,如果条件可以,我相信他会选择让尽可能多的女孩以这样的方式“失踪”,只有这样,他在继续掳走后面的女孩时,才不会遇到大的困难。 然而,符合条件的女孩中,只有江琳一个人是父母双亡的,并且是独自一人居住。所以,从张世雅开始,无论他做得再完美,都会被暴露出来。而随着失踪女童人数的增多,他作案起来也是赵来越难,以至于,到何清莲的时候,他不得不采用弃车保帅的方式,不惜让敏娃子落入警方之手。 确认此事后,我第一时间就给大熊打了电话,他沉重地应了一声,想必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大熊让我先回队上,说是敏娃子又交待了出了一些信息。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情绪很低落,算上江琳,已经整整七个了。九岁,九月初九,难道,他是要凑够九个女孩吗?那么,剩下两个女孩会是谁? 第350章 巧妙设计 当我回到审讯室时,王小瑞面前的记录材料已经写了将近十页纸,都是敏娃子交待的几次作案的详细经过,除此外,还有他所知道的那个中山装男子的一切信息。 “还有吗?”大熊问了一句。 “叔叔,就是这么多了。”敏娃子回答了他。坑住以划。 “好,好。”大熊连着说了两个好字,然后就让值班民警带着敏娃子去了大队的一间备勤室,大熊安排敏娃子这几天就住在大队,等案子结了再安排他的去向。虽然他参与了整起案子,并且算是帮凶,但他只有七岁,是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敏娃子走了后,大熊便让我看看询问笔录,他则与王小瑞一人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拿过桌上的笔录,认真看了起来。 敏娃子的交待是按着时间顺序来的,周四下午,他与男子一起,骗走了江琳,之后,男子在中途让他下了车,他便回了旅馆。 第二天是周五,中午的时候,男子在快餐店门口找到他,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又带他去吃了一些其他的好吃的,还带他去游乐场玩了半天,一直到下午学校放学时,男子带他到了第二小学校门口,等到了张世雅,男子让他记住张世雅的模样。到了晚上,男子又带他去了张世雅的小区外面守着,待张世雅的父母都走出小区去散步后,他让敏娃子去到了小区内的儿童区域,以张世雅父母在外面被车子撞了为由,骗出了张世雅。 而这一次就没有张琳那么顺利了,敏娃子把张世雅带到男子的车边时,张世雅没有见到自己父母,不愿意上车,男子直接一掌敲在张世雅脖子上,将她打晕后放进了后排。当时敏娃子是被吓住了,也是在这个时候,男子第一次对敏娃子面露凶相,让敏娃子老实点,不准去外面乱讲。 同样的,男子先开车把敏娃子送到旅馆外面,并继续让他第二天中午在快餐店外面等着。当时敏娃子有些犹豫,男子便说,如果敏娃子不去的话,又会过回以前的日子,没有吃没有穿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说罢,男子还扔了两百元钱给敏娃子,敏娃子被这些东西诱惑,答应了男子。 周六中午,男子如约而来,敏娃子问了他一句,他把那两个姐姐弄去做什么。男子告诉他,他需要她们帮个小忙,不会伤害她们的。也是在那一天,男子让敏娃子吃下了一个玻璃珠大小的白色丸子,敏娃子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是打虫的药,还说小孩子肚子里都容易长虫子,会肚子痛的,特别是敏娃子以前长期捡垃圾吃,肚子里就更容易长虫了,敏娃子听了,当即就吃了那丸子。 周六的下午,男子带着敏娃子去了少年宫,等着下课的时候,他让敏娃子以“与姐姐走散了”为由,让侯佳佳陪着他去找姐姐,待敏娃子把侯佳佳带到车子边,他强行把侯佳佳推上了车,并故技重施打晕了侯佳佳,然后在旅馆外放下敏娃子后,开着载着侯佳佳的车子离开。 周日见面时,敏娃子又问了一句,能不能带他去看看那些姐姐。这个时候,男子让他老实点,别东问西问的,也让他别出去乱讲,要不然,他就会死的。敏娃子问为什么,他就说,昨天让敏娃子吃那个药,不是打虫药,而是一只虫子,只要敏娃子乱讲了他的事情,那虫子就会咬死他。敏娃子还是小孩子,不是很明白死的含义,他便说,死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也不能穿新衣服了,还会被送到火葬场去烧成灰,敏娃子听着害怕极了,就答应他不会讲出他的事情。 周日下午,男子带敏娃子去了汪琴家外面,敏娃子看到那搅搅糖就迈不开步子了,男子就给他拿了张五十的钱让他去吃个够,待敏娃子吃完后,男子就带他去了一栋楼下面等着,等了一个多小时,见着一个姐姐下了楼,男子带敏娃子跟了上去。 他们走出巷子后,男子让敏娃子上前去,同样以“与大人走散找不到家”的理由,博得汪琴的同情,然后带汪琴去到了男子停车的地点,成功掳走了汪琴。 到了这周的星期一,男子又带他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并没有带他继续去“骗”新的儿童。周二中午见面,男子开车带着敏娃子去了一个公交站台,之后又步行一百米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处,男子让敏娃子记住这个路线,说是第二天会用得上。 下午,男子带敏娃子去了一家金店,在门口,男子拿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是一枚金戒指,他让敏娃子带着照片进金店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敏娃子买好后,他们又去了一家小的饰品铺子,男子让师傅帮他把那戒指弄得像是旧的一样。 之后,男子又让敏娃子进超市买了一个大闹铃,敏娃子买回来后,他调好了时间递回给敏娃子,并告诉敏娃子,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闹铃会响,让敏娃子八点钟在快餐店门口等他。 周三早上碰面后,男子先开车送敏娃子去了梁晶梁莹中间转车的公交站,男子告诉敏娃子,等会他会坐公交车在这里下车,同时下车的还有一对长得很像的姐姐,他还说,他下车时会与一个老奶奶争吵,让敏娃子不用管,只管跟着那两姐妹上车,上车后必须与两姐妹交谈,套近乎,然后说自己与家人走散了,让两姐妹送他回家,而他的“家”,男子已经在前一天就带他熟悉好了,即是上车后第三个站台处下车,再步行一百米,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处。 敏娃子一直在那里等着,过了一会,男子真的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了,刚下来,他就与一个老奶奶吵了起来,好像是说什么戒指掉了。吵了一会后,老奶奶让梁晶姐妹先去上学,敏娃子也就赶紧跟了上去。 之后,敏娃子在车上成功获取了两姐妹的信任,并带着她们去了那个偏僻巷子,当他们去的时候,男子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带到车前,男子打晕双胞胎,把她们搬上了车。 看到这里,我停了下来。 在双胞胎失踪之前,已经有四个女童失踪了,而他们失踪的过程,笔录上都完整地反映了出来。这几个过程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可拐走双胞胎时,男子似乎提前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并且整个过程显得有些复杂,我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想着,我把那一段又看了一遍,并在脑子里梳理着。 双胞胎是周三早上上学途中失踪的,男子在周二那天,带敏娃子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踩了点,找好了合适的作案地点;二是买了一枚新戒指,还特意让人弄得像是旧的。 再次看到“戒指”,我想了起来,梁晶梁莹早上上学时,是由她们奶奶送过去的,可中途下车时,她们奶奶发现自己戒指不见了,还与男子争吵了起来,因为时间关系,她让梁晶梁莹自己坐车去学校,正是她的这一举动,造成了梁晶姐妹没有大人陪同。 我明白了,周三一早,男子开车把敏娃子送到公交站后,马上把车停在了附近,然后打车去了敏娃子所在公交站的上一站或上几站,等着上了梁晶姐妹所在的那辆公交车。 在他们下车的时候,男子趁乱把那枚戒指扔到了地上,并让梁晶奶奶看见了,因为这戒指是仿着老奶奶的戒指做的,老奶奶误以为是自己的戒指,便要去捡,男子却说是自己的,二人便争吵了起来。 当然,两枚戒指只是相似,肯定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最后的结果便是,男子待梁晶姐妹走后,指出了戒指上一个比较明显的特征,让老奶奶确认这戒指不是自己的,等着她回到家里,才发现是自己早上忘记戴戒指了,并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戒指。 而男子在摆脱掉老奶奶后,马上开车到了前一天找到的偏僻巷子处,等着敏娃子带梁晶姐妹过来。 男子一定跟踪过老奶奶送双胞胎上学,并偷偷拍下了那枚戒指。我猜,他其实并不能肯定老奶奶那天不会戴戒指,这只是一个以防万一的保险手法。如果老奶奶那天刚好戴了戒指,他趁下车人多时,直接从老奶奶手上“偷”下戒指,也可以达到拖住老奶奶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过程,我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一个巧妙的设计! 第351章 新生梦语 我接着往下看,就是周四中午,敏娃子在快餐店门口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男子,就自己去旁边一家游戏厅玩了,直到下午男子在游戏厅找到了他。 我想,男子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中午没有按时到达。当他去到快餐店时,没有找到敏娃子,于是到青阳公寓去问了一下,还是没有结果,就到附近的一些游戏厅去找,还真就找到了敏娃子。 材料上反映,男子找到敏娃子时,很是着急,还有些喘气。不用说,他是因为跑着躲避我与大熊的追赶,才是这副模样的。男子找到敏娃子后,并没有马上出游戏厅,而是与他一起在里面呆了近半个小时,这才带他离开了。 出来后,男子带他到了第一小学门口,在学校对面等着学生放学,学生出来后,他指着蒋姗,让敏娃子一直跟着蒋姗回去,但不要去找蒋姗说话,等蒋姗回了小区后,他让敏娃子继续在小区外面来回徘徊,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他让敏娃子跟着蒋姗后,他就先走了,敏娃子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却是明白,男子这时已经去到了何清莲家里,并把何清莲“骗”出家带走了。 看到这里,几次犯案的经过就全部交待完了,后面是一些其他的问题。大熊问敏娃子见没见过赵春雨,知不知道赵春雨与男子的关系,敏娃子均是说没有。如此说来,男子与敏娃子和赵春雨都是单线联系,敏娃子与赵春雨并没有交集。 大熊还问了男子所开车子的外形及车牌号,因为敏娃子每次带着女童去到车子边时,都是从侧面过去的,加上他本身对车子没什么兴趣,所以对车牌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这个排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不过敏娃子说出了男子另一个特点,就是男子抽的烟比其他人抽的烟很大,并且烟子不呛人,还比较香。大熊问他是不是雪茄,敏娃子也不知道雪茄是什么样子,王小瑞就用手机上网找了一张雪茄的图片,敏娃子看了后说就是那烟。 另外,敏娃子几次见男子,他都是穿的中山装,只有第一天见面和周三两天,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我想了一下,第一天见面,男子要带敏娃子去开房间,周三的早上,男子要去挤公交车,还要与梁晶的奶奶发生争执,估计他是不想让接触的人对他有深刻印象,这才穿的便衣。 我看完这份材料时,大熊与王小瑞也抽完了烟。我们一起总结出了男子的几个特征来,穿中山装戴眼镜、开黑色轿车、抽雪茄烟。 “我马上给谢大队汇报此事,让他上报局里,请求全城的巡警现在立即对各个烟摊进行走访,着重是询问购买雪茄的对象,看看能不能找到中山装男子的踪迹!”大熊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之后就出了审讯室去。 大熊走后,我见王小瑞皱着眉头,便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他想去看看敏娃子,我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敏娃子,他说他只是想去确认一下他是否还好。 我反应了过来,他还是想着敏娃子说的那事,刚才的材料上也问清楚了,男子给敏娃子吃了一个白色的药丸,不过后来男子威胁敏娃子时,告诉他那是一个虫子。想到这茬,我也有些担心,如果那东西真是虫子的话,那很可能就是一种蛊虫,蛊虫的威力我在杨若麟身上已经见识过了。 男子说的话到底是吓唬敏娃子的还是真的,我们不得而知。现在的医学仪器是否能检测出敏娃子体内有一只虫子,我也不清楚。 “他是由值班民警带过去的,有人守着他,如果有事的话,早有人过来通知我们了。现在一切正常,就说明他没有事,我们还是安心在这等大熊打完电话再说吧。”我虽然也担心敏娃子,可我还是理性地作出了分析,王小瑞听了,点了点头。 十来分钟后,大熊才回到了审讯室,说是谢俊已经经得了市局值班领导的同意,并由市局指挥中心向城区的各个巡警大队发出了指令,让他们立即去走访城区的所有烟草经营店,这件事半个小时后应该就会有结果。 我问大熊,敏娃子住在大队的期间,由谁负责守他。他还是未成年人,必须有专人看守,既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也不能让他溜了。 大熊想了一下,便说着,白天让值班民警看着他,晚上由我们三个人轮流看守,一直到这案子有了定论,到时候,他会给敏娃子安排一个好的容身之所的。 说完,我们三人就往备勤室走去,准备去看看敏娃子的情况。 我们走进备勤室时,值班民警正与敏娃子一起看着电视,敏娃子的状态很不错,比起刚才在审讯室里面的脸色还要好,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应该没什么事了。 大熊让值班民警回值班室去,我们三人就在这里陪着敏娃子。 半个小时后,巡警队那边有了反馈,还真让他们问出了穿中山装的男子去买雪茄一事。一共有三家烟店老板说近期有这样的男子到店里买过烟。 一家烟店在玉林巷附近,一听这个地名,我们就百分百肯定,去这家店里买烟的中山装男子,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人,只不过,他出现在玉林巷附近,多半是因为敏娃子在那边,他过去找敏娃子时顺便买的,却不能说明他的落脚地也在那边。 第二家烟店和第三家烟店分别在另外两条街,不过这两条街都刚好挨着第一小学与第二小学。我与大熊互相看了一眼,这个男子同样是我们要找的,只不过他去那里是要跟踪符合条件的女童,他住在附近的可能性不大。 听完这三个结果,我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男子只出现在了这三个地方,而这三个地方都是他的目的地。很显然,他之所以大摇大摆地进到这几个烟店去买雪茄,而不怕事后被查出来,一是因为这些烟店没有监控,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住在附近,即便让警方知道他在这三个地方买了烟,他也是有恃无恐。 尽管如此,大熊还是决定去这三个地方转一转,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旅馆与出租屋。 大熊让我留下看守敏娃子,他与王小瑞开车出去。 “叔叔,我不会死了吧?”大熊二人出了备勤室后,敏娃子突然问了我一句。坑介反才。 我看着他那忽闪着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说:“不会的,等这案子结了,我们还会送你去读书,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不用在外面流浪了。” “那我还能有新衣服穿吗?”说着,敏娃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新衣服。 “当然能!”我肯定地回答了他,同时也决定,无论大熊把敏娃子安顿到哪里,我以后每年都要至少去看他一次,给他买些零食与新衣服。 我回答了敏娃子后,他就开心地笑了,是很纯真的笑。他的笑感染了我,我也微笑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胖强打过来的。 “天童娃,你今晚又不回来?”接起电话,我就听到了胖强粗犷的声音。 “恩,我们今天找到视频里的那个小男孩了,今晚我要守他。”我回答着胖强。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娃儿这两天都出去找小姐去了呢。”胖强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胖子,你才找小姐呢!”我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我是想告诉你,新生昨晚说梦话了。” “啥?你没把通魂令给他放好吗?”我吃惊地问着。 “我是那么粗心的人么,肯定是放好了的。” “那怎么还会做噩梦?!”我着急地问。 “我有说他做噩梦了吗?我只是说他说梦话而已,你急个啥。”胖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恶作剧得逞的腔调。 “……那他说了什么梦话?”我无语地问着。 “我也是半夜起来撒尿听见的,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在说他想过生日。”胖强说道。 “过生日,他生日不是已经过了么,上次他自己说的七月份啊?”我不解地问。 第352章 敏娃子出事 “大哥,他是在做梦啊,做梦你懂不懂,他的生日是过了,可他过生日的时候,也没人为他庆贺啊,新生虽然懂事,但他还是个孩子,肯定希望快乐开心地过生日。可七月份那段时间,他家里不刚出了事么,他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胖强解释道。 “唉,他一定是梦里憧憬着自己过了一个热闹的开心的生日吧。”听了胖强的话,我说了一句。 “对啊,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比较忙?”胖强突然问我。 “恩,案子还没破,上面盯得紧啊,怎么了?” “我想这个周末给新生买一个蛋糕,趁着周末子西回来,咱们给师弟补过一个生日怎么样?”胖强建议着说。 我想了一下,周末两天,周六是九月初九,是那些失踪小女孩的生日,我们猜测那一天会发生一些事情,我们几人都会加班。 想着,我便回答他说:“周日吧,周日应该没问题,就算是要忙案子,中午一起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胖强笑着说。 “也不知陈叔能不能回来,如果陈叔回来了,新生一定更高兴。”我说着。 “还事先别给师父说吧,他既然留在那边办正事,咱们就不要打扰他,有我们三个人陪新生也足够了,定在中午的话,新生的小女朋友也正好可以参加,明天我就让他提前和那女孩约好,但我不会告诉他是什么事的,你也别告诉他啊,算是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吧。”胖强表现出了他细心的一面。 “新生呢?”我问。 “他刚刚进卧室去准备睡觉了,我在我卧室玩游戏。”胖强回答我。 挂了电话,我想起这事,心里漾起一股暖意,胖强可真是有心。 “叔叔,我想喝水。”这时,一个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敏娃子在对我说话。 我看向他,却是吓了一跳。我就打了个电话而已,几分钟时间,敏娃子的脸比刚才红了许多,我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烧。 “你怎么发烧了?”我问他。 “不知道,我好口渴啊,叔叔,我要喝水。”敏娃子又说了一次他的要求。 “走吧,我带你去。”说着,我牵着他的手就往值班室去,那里有饮水机。牵着敏娃子的手,我也觉得他的小手温度有些高。 我心里疑惑,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了呢。 走到值班室,我找了一个纸杯子,去给他接了半杯开水,又接了半杯凉水,这样一混合,他就可以马上喝了。 我刚把杯子递到他面前,他就迫不及待地抢了过去,一仰头就喝光了,然后又把杯子递给了我。 “还要?”我问。 “嗯。” 我听了,又给他接了一杯,他又是一口就喝光了。 我正准备问他还要不要时,他竟然是直接走到了饮水机旁,把嘴对着出凉水那个口子,然后压下了龙头。我就看着他的嘴接在那里,喉咙不停地动,值班室都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咽水声。 “这娃儿是火焰山来的啊?”值班民警笑着说了一句。 敏娃子一直在那喝了好几分钟,看得我皱起了眉头,他那么小的肚子,喝这么多水进去,还不得把胃胀坏啊。并且,天气这么冷,他喝这么多冷水,胃也受不了啊。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别喝了。坑介杂弟。 敏娃子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看着他这怪异行为,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吓得我一把就拉开了他。 我想起杨若麟被种了蛊虫后,每次发作的时候,身子都会发烫,脸也会像喝了酒一样变红,现在敏娃子不就是这样么。 这个想法让我惊恐不已,杨若麟发病,需要找女人泄火,难道敏娃子发病,就是需要不停地喝凉水么? 我转过头,再次盯着敏娃子,他的脸色竟然真没有刚才红了,我摸了一下额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看来这凉水还真有作用。 我刚把手收了回来,敏娃子“哇”地一下,就吐了一大口水来,因为我离他近,他吐出的水溅了一点到我脸上。然而,此时我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吐出来的水有多恶心,因为他在吐了这一口后,紧接着马上就连续不停地吐了好多水出来,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走上去,让他弯着腰,我用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背,以期让他好受一些。值班民警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忙着打了120急救电话,让派救护车过来。 待敏娃子吐完了,我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时,我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没有神色,很是呆滞,眼眶里充溢着泪水。 他看着我,无力地说着:“叔叔,难受……” 听了这话,我心如刀绞,只有不停地用手轻抚着他的头,让他坚持一会,告诉他,等医生来了就好了。 值班民警打完电话后,从值班室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大衣来,然后让敏娃子把身上吐湿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用大衣把他包住。 敏娃子一个七岁的小孩,穿着成年人的大衣,看起来甚是滑稽。然而,我与值班民警都笑不出来,看着他缩在大衣里面瑟瑟发抖的模样,我连想哭的心都有。 “你冷吗?”我问敏娃子。 “嗯……”敏娃子虚弱地应了一声。 我听后,马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包在了他穿着的那件大衣外面,值班民警也从柜子里拿出了烤火炉来,通上电源后,放在了敏娃子的面前,这东西按理说还要过上个把月才能用得上。 之后,我们就焦急地等着救护车过来。我趁这个时间,给大熊打电话讲了敏娃子的反应,大熊听后,只是说这是典型的发高烧症状,说是让敏娃子去医院输几瓶液再打一针,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还想再给他讲一下我的担心的,大熊却说他们正在问烟店老板问题,让我等医生来了检查了敏娃子的情况后再给他打过去,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 挂了电话,我又看向敏娃子时,敏娃子的状态再次让我皱起了眉头。 刚才吐完水后,敏娃子脸色已经不怎么红了,身子也不烫了,还冷得发起了抖。可这个时候,敏娃子的脸竟然又红了起来,他也脱掉了包在大衣外面的我的外套,移走了烤火炉,说是他不冷了。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隐隐又有在备勤室那么烫了。我又给120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救护车到哪里了,他们说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三分钟后就可以到达。 当我再次放下电话时,敏娃子已经把大衣扣子解开了,露出了他白花花的肚皮来。 “别解开啊,会加剧你的感冒的。”值班民警对他说着。 “叔叔,好热啊。”敏娃子无力地说着,我看到,他的嘴皮都干了。 我走上前去,用手在他的额头和脸上都摸了,温度高得吓人,估计至少已经烧到40度了。在这个温度下,很容易让人烧迷糊的,严重者,还会抽搐。 我四处看了一下,桌子上有一张抹布,是用来擦桌子的,我拿了起来,看了看,不是很脏。我直接走到饮水机旁,放了冷水在抹布上,然后走回来,让敏娃子斜靠在椅子上,把浸了水的抹布放在他的额头上,希望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稍微控制一下他体温的上升,如果继续烧下去,他很可能就昏迷了。 “叔叔,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当我给敏娃子额头上放抹布时,这几句话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第353章 敏娃子出事(2) 我想起他刚才的样子,有些犹豫。 “我要喝水……”敏娃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于心不忍,又用纸杯接了一杯的温水给他,他一下就喝完了,喝完后还要喝,我想着刚才他已经把水吐完了,再喝点也没事,便又给他喝了一杯…… 直到喝了五杯后,我觉得差不多了,便没再让他喝,可他还在不停地要着水喝。我只有让他再坚持一下,说医生马上就来了。这个时候,敏娃子比刚才虚弱多了,也没有力气跑到饮水机那里去把嘴接在凉水的龙头上面喝。 外面终于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值班民警跑着出去把医生带了进来。 医生先是给敏娃子测了一个体温,红外线感应那种仪器,一下就测了出来,已经达到了41度,这是很危险的温度,容易烧坏大脑。医生也是吓了一跳,扯下他额头上的抹布,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退热贴给敏娃子贴上,然后又忙着给他打了一针。 之后,医生让我们帮着把敏娃子抱上担架,抬进了救护车,我上了救护车与他们一起去医院。 在路上,我看见敏娃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医生又给他测了一下体温,40度。我们都松了口气,看来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医生告诉我,他给敏娃子用的是强行退烧药,效果很好的,但不能反复用。 看着药物对敏娃子的发烧有作用,我也里的担心也少了一些,同时不停地祈祷:敏娃子真的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可千万不要与他吃下的白色药丸有关。 然而,好转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因为敏娃子穿的是大衣,衣服与他的身体并不是很贴切,随着车子的抖动,衣服扇一扇的,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被衣服包着的身子。 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就在快到医院时,我无意间看到,敏娃子的身体好像变红了。我明明记得之前在值班室,敏娃子说好热,解开大衣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肚子都是白花花的,怎么现在会变红了。 想着,我解开了敏娃子的大衣,医生有奇怪的眼睛看着我。可当大衣解开时,他眼里的疑惑却是变成了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我。 因为我们看到,敏娃子的全身都泛起了红晕,这种红晕还不是浑身通红那种,而是一块一块的,红色与本来皮肤的白色可谓是红白相间,我从来没有见过人的皮肤是这种样子。 医生皱着眉头,伸出手来轻轻摸着,随着他手的移动,他的眉头皱了更紧了。 “医生,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你摸一下吧。”医生对我说。 我听了,怀着忐忑的心理,伸出手来放在敏娃子身上,我手刚放上去时,是放在了白色皮肤的那里,感觉也是正常的,可当我的手移动到红色区域时,却感觉那里很烫很烫,我又移动到白色皮肤处,又恢复了正常。 我只摸了十来秒钟,就惊恐地撤回了手来。规律我已经清楚了,敏娃子身上的皮肤,凡是红色的地方,温度都很高,凡是正常肤色的地方,体温也正常。 “医生,你有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发烧方式?”我神色严肃地问着医生。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 “体温回到41度了!”旁边的女护士惊恐地喊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我看过去,护士手中的红外线测试仪上面果然显示的是41度,她是趁我与医生摸敏娃子肚皮时,又给敏娃子测了一次。坑介私技。 而这个时候,我看到,刚才还睁着眼睛、只是有些迷糊的敏娃子,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敏娃子!敏娃子!”我大声地喊着,心慌意乱。 听到我的呼喊,敏娃子勉强动了动眼皮,我继续喊着他,可他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睁开。 救护车停了下来,医生冲我喊着:“赶紧送急诊室!” 我俩一起推着敏娃子的担架车往急诊室而去,直到把他送进了急诊室,我才一屁股坐在了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 我再次掏出手机,给大熊打了过去。 “天童,怎么样了?”大熊的声音传来。 “熊大,你们赶紧过来一趟吧,敏娃子烧到了41度,已经昏迷了,刚刚送进急诊室。”我极不情愿地给他陈述着这个事实。 “什么?那么严重!行,你先守着,我们马上就过来!”说着,大熊挂了电话,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着急了。 “冰块,冰块!”急诊室大门打开,一个护士一边喊着,一边往另一端跑去。 我赶紧走到急诊室门口,往里看去,敏娃子已经挂上了液体,两个医生正在他身边忙碌着。我正想进去问一问敏娃子的情况,一个护士走过来,礼貌地让我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刚才跑出去的那个护士端了一大盒的冰块回来,重新进了急诊室。 又过了十来分钟,之前到刑警队接敏娃子的那个医生走了出来,我忙迎了上去。 “警官,小孩的家属在哪里?”他皱眉问着我。 “他是孤儿,没有家属,怎么,他很严重吗?”听着要找家属,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敏娃子的情况很糟糕,医院需要让家属签字。 “是这样的,他的情况很奇怪,他全身发烫,为了保证他大脑的安全,我们再次对他用了强效退烧药,可是效果甚微,我们只有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温方式,给他全身发红的地方都敷上了冰块,这样做很有效果,他的体温很快就降了下去,他甚至还醒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并没有高兴,我知道,这事一定还没完,后面还有情况,要不然,医生的表情不会这么凝重。 果然,医生接着说:“他醒了后,为了不冻伤他的皮肤,我们慢慢取走了冰块,可两分钟后,他身上的皮肤再次发热发烫,与之同时,他不停地向我们要水喝,我们给他喝了几杯温水,他还不停地要,我们怕他撑坏肚子,没有继续给他喝,他却伸手拿起额头上的冰块往嘴里塞。” “一定是身体的高温让他心里很干,很想喝水,他刚才在我们值班室,就喝水喝吐过。”我对医生说着。 “是啊,这事还没完。他身上的温度继续上升,我们没辙,只得又把冰块放回到那些变红的皮肤上面,才勉强能保持住正常体温。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时间长了,那些皮肤会被冰块冻伤的,并且,我们感觉到,第二次敷冰块的效果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好了,似乎每一种方法,都只有在第一次对他用时才会有好的效果。”说着,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当然有!如果这种状态再持续半个小时,他的大脑会受到损伤,如果持续一个小时,他的内脏器官会受到损伤,如果再持续两个小时以上,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我听了,心情尤如冰冻。这个时候,我已经确信,敏娃子出现这种情况,必定与中山装男子让他吃下去的那个白色药丸有关,而他在这个时候发作,就是因为他交待出了他所知道的“女童失踪案”案情,男子对他的诅咒生效了。 男子说过,敏娃子如果背叛他的话,是会死的!难道,这就是他让敏娃子死去的方式? 想通了敏娃子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我忙着去掏手机,如果敏娃子真是中了一种蛊的话,我所知道的能救他的人,只有陈叔了,我必须马上问一下陈叔。 “医生医生,第二次放上去的冰块全化了,可体温还没有降下来!”恰在这时,一个护士从急诊室里冲了出来,对着我面前的医生喊着。 第354章 敏娃子出事 “我去看看!”说罢,医生就回了急诊室,我也想跟进去,却再次被护士拦了下来。 我继续给陈叔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我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时候竟然联系不上陈叔,山爷爷家里的信号还真是差。 我急得在急诊室外面来回打转,走了几圈后,我想起上次从杨若麟体内钻出的那只红虫子,最后是被陈叔的桃木剑和山爷爷的金符所消灭,我就琢磨着,这次敏娃子也像是中了蛊,陈叔不在,他的法器却是都让我拿了回来。坑尤叉扛。 想着,我就给胖强打电话,让他马上把陈叔的法器全部带过来,这个时候,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虽然我不是陈叔的徒弟,没资格动用他的法器,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没时间给胖强解释太多,他听着我急切的口气,也没有多问,直接就答应了。 我挂电话的时候,大熊与王小瑞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大熊问着我。 “还在里面,退不了烧啊!”我满面愁容。 “天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小瑞走过来,疑惑地问着我。 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给他俩讲了一遍,听完后,大熊皱起了眉头,王小瑞的表情更凝重,他肯定也想到了“诅咒”上去,之前他就一直认为不能完全不相信男子对敏娃子的威胁。 急诊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之前阻止我进去的那个护士冲了过来,语无伦次地说着:“警,警察,快去,你们,看看吧,越来越严重了……” 我们三人听了,一起冲进了急诊室去。 敏娃子躺在床上,还在输着液体,我走到床边,看见他眼睛闭着,小脸红扑扑的,嘴唇已经干裂了。虽然他是昏迷的,但他的脸却扭曲得很厉害,足见他有多难受。 敏娃子上身的衣服全部解开了,上面有一些水,而他的皮肤,红白相间的对比更明显了,红色的地方很红,白色的地方很白,已经白得不正常了。 大熊与王小瑞看到敏娃子的怪异情形,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问医生这是什么情况,医生仍然是告诉他们,从来未曾见过这现象。 虽然我在救护车上就看到了敏娃子身上这种红白相间的样子,可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多这么密集,这么严重。 我数了一下,敏娃子胸膛和肚皮上一共有十五处红色的地方,每一处都是一元的硬币一般大小。 “冰来了,冰来了……”刚才叫我们的那个护士拿着一桶冰块进来了,想必是她叫了我们后,就去拿冰了。 医生二话不说,拿着冰块就往敏娃子身体上拿着发红的部位上放去,这时候,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冰块放上去后,马上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了融化。 王小瑞伸出手来,去摸了一下敏娃子肚子上的一处红色部位,然后皱眉说着:“好烫,这得有45度吧。” “这么高?人的体温能达到这么高?”大熊不相信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来。 一个护士用测试仪给敏娃子测了一下,我们看到,当她把仪器对准着非红色部位时,显示的是27度,这个结果也让我们很吃惊,人的体温怎么可以低到这种程度啊,护士接着把仪器对准着红色部位,显示的是47度,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敏娃子的身体竟然有两个不同的体温,并且两个体温都超过了活人体温的正常值,一个是远远低于了最低体温,一个是远远超过了最高体温,这也是敏娃子身上的红色与白色都比之前强烈的原因。 特别是那白色,让我想起了死人身体的那种白,想着,我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地喊着敏娃子。 无论是27度还是47度,都已不是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温度,我想叫醒敏娃子,我想证明敏娃子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还有一丝希望。 “医生,抢救啊!”大熊也是急了,对着医生大声吼着。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可就是降不下这体温来。”医生无奈地摇着头。 “不行就转院啊!专家会诊啊!”大熊继续吼着。 虽然他坚持要问敏娃子笔录,可我知道,他心里对敏娃子还是有疼惜之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无论怎样都不能真的给敏娃子上手段”这种话,也不会在敏娃子之前不愿意配合我们时,让王小瑞出去给他买面吃,他只不过是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玄的事情而已。 “我们刚才一边抢救,一边就给其他医院的几个儿科专家打电话咨询过,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即便把病人送过去,他们也是无能为力,送到省上去就更不现实了,估计还没到省城,孩子就不行了,唉!”医生叹息道。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护士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不能进去……”护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胖强的脸,我忙走了过去,告诉护士他也是警察,护士这才让开了。 胖强先是闪了进来,接着,新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新生的背上背着一个包,里面应该就是陈叔的法器了。 新生能来,我觉得也好,新生是陈叔的正式弟子,他更懂得如何运用他们门派的法器。 当我带着胖强与新生回到床前时,敏娃子身上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了,他的嘴唇干裂的程度更甚,脸已经红得有些发紫。 “天童哥,他怎么了?”新生看着敏娃子的样子,有些忐忑地问我。 “他,他感冒发烧。”我本来想说“他中蛊了”的,考虑到现场人太多,这样说容易引起他们的慌乱,话到嘴边,改成了“发烧”。 “啊!” 我刚说完,急诊室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发出这个声音的护士。 “它,它在动……”护士几乎是带着哭腔地指着敏娃子身上一处发红的地方说到。 她说完后,我们都盯着她指那个地方,果然,几秒钟后,那里很是明显地往上鼓了一下。 这个位置在敏娃子的右边胸口,不可能是他的心跳。看到刚才的那一下跳动后,大家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在依然家里,杨若麟被王所长用枪打死后,心脏处开始跳动了起来,紧接着,心脏上面的皮肤鼓了起来,到后面,越鼓越大,最后,红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敏娃子身上刚才那跳动,与当初杨若麟的情况是如此相似,我不敢想象,如果从敏娃子身上每一处红着的地方都钻出来一只虫子,那得有多恐怖,这事情传了出来,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骚乱。 再一个,上次的红虫子,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要不是陈叔与山爷爷有先见之明,提前将它彻底杀死,它一定会像卫生院的那个怪物咬死吴吉一样,对我们发起攻击。如果敏娃子体内真有那种虫子,留在这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屋里一共有九个人,我、大熊、王小瑞、胖强、新生,还有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 “医生,麻烦你们先出去。”我对那个与我一起把敏娃子接到医院来的医生说着。 他看了看敏娃子,有些犹豫,大熊他们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也有些疑惑。 “快点,医护人员先出去!”我大声对他吼着。 两名护士本来就已经被吓得不行,听了我的话,像是拿到了许可症,看了医生两眼,就先往外面走了出去,两名医生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这里也在动……”他们刚走,胖强就指着敏娃子身上另一处发红的部位说着。 第355章 敏娃子出事(4) 就在他说了之后,我发现还有几处地方也开始跳动了起来。 房间里剩下的五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见过蛊虫,现在这些地方同时跳动起来,我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是啥玩意啊?”胖强说着,伸出手去摸向一个跳动的地方。 “别碰!”我大声喊着,我生怕那里面突然钻出来的虫子咬上胖强。 “天童,你好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熊看着我说。 屋里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也是不会把这些事拿出去乱讲的,为了让他们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也为了加强他们的防范意识,我告诉他们:“每一处红色的部位下面,很可能都有一条虫子,看这情形,虫子等会会突破敏娃子皮肤的束缚钻出来,我曾经见过一种类似的虫子,可以把人咬死。” 我简单明了地讲了现在我们面临的危险,他们几人听得都目瞪口呆。 “熊大,这里留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大,可又不能把敏娃子就这么扔在这里,你看怎么办?”我又对大熊说着。 大熊听了我的话,脸上有些犹豫,对于我讲的内容,他一定觉得难以置信,但他还是比较了解我的,知道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满嘴胡言乱语,所以他很是纠结。 “天童哥,从肚子里钻出来的虫子都不是好东西,是邪物啊!”新生盯着敏娃子的肚子说了一句。坑尤在亡。 这个时候,敏娃子身上的十五处红色的地方全都跳动了起来,此起彼伏,好一番热闹的景象,我们几人却是看得全身发冷。 “对,所以我才让你们把陈叔的法器带过来,上次陈叔就是用桃木剑杀死了一只虫子。”我赶紧对他说着。 “赶紧看看,都有什么东西能对付这玩意。”胖强边说边从新生背上取下背包来,从里面翻出一些法器。 王小瑞已经反应了过来,也赶紧凑过来帮忙,只有大熊一时还无法完全相信这种事情。这也可以理解,如果他先前有一丝相信这种事情,说不定他就不会逼着敏娃子“背叛”中山装男子了,敏娃子也不会落得如此结果。 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又会延缓解救失踪那七个女孩。我心里叹息了一句,这件事,终究是不好界定对错的。 胖强已经从包里拿出了捆仙绳、桃木剑、乾坤壶、装有还阳水的小葫芦…… “天童哥,你是说师父用这把桃木剑杀死的虫子?”新生问着我。 “对对,就是这个,当时陈叔还念了什么驱妖法咒,新生,你会不会?”听着新生问起,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说不定他也会使这桃木剑。 “驱妖法咒我会,可以试试。”说着,新生就拿起了桃木剑,剑尖向天,身板一挺,目光一凛。新生的动作,看得我眼前一亮,还真有了几分小道士的感觉。 “这个要破了!”大熊喊了起来。我们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法器上面时,大熊一直面对着敏娃子站在那里,也就可以一直看着敏娃子身上那些跳动的红色。 听到他这话,我像触电似地站了起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敏娃子有一处皮肤要破了,这意味着那一处里面的虫子要出来了。 上次出现这情况时,陈叔的桃木剑已经对准着杨若麟的心窝插了下去,可那个时候杨若麟是强奸犯,还有着极强的攻击性,我们对他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现在敏娃子不一样,他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孩,还是因为配合我们警方而遭受如此磨难,我实在狠不下心让新生用桃木剑刺进他的身体。 而这个时候,那一处的红色已经不再是跳动了,而是直接鼓了起来,撑起了皮肤,皮肤变得越来越透明,到最后,里面已经隐约可见一团红色的东西。 房间里安静异常,我几乎可以听见大家猛烈的心跳声。这里除了新生,都是警察,可即便是面对死人,我们也不会有这种紧张,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一阵细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是新生闭眼念起了咒语。我仍然听不懂他念的什么,听起来却很熟悉,正是陈叔与山爷爷在依然家念的那种驱妖法咒。 前面两次杀虫子,一次在卫生院,是用桃木剑与银符组合,一次在依然家里,是用桃木剑与金符组合,这次却只有桃木剑,并且施术之人也由师父换成了徒弟。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正在我担心的时候,新生嘴里却是念出了这四句法咒来。这四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所有人都看着新生,此刻,他脸色严肃,双手执剑置于胸前,剑尖朝上。 “斩!”随着这最后一个字的喊出,新生左手离开桃木剑,右手转立方向,桃木剑也随着他右手的转动而换了一个方向,变得剑尖朝下。新生的速度很快,剑尖直直地刺向了那鼓起的地方,插进了敏娃子的身体。 “嗤”的一声,我看到那处皮肤处震动了好几下,然后猛然就破裂开了,一只红色的虫子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同时还升起了一股青烟。 破裂的地方不停地流出乌红色的液体来,不知是敏娃子的血液,还是那虫子身上的黏液。 虫子被桃木剑穿着,还在不停地挣扎,我看得真切,这虫子与之前两次见到的虫子并不一样,它浑身通红,红色中还附有一些黑色的斑点;身体圆圆的,直径约有四五厘米;头部是一团黑色的花纹,并没有上次的红虫子那样可以咬人的血喷大口;身体下面是一排像是脚的东西。 看清楚后,我想起了一样东西--桑蚕。没错,这虫子就像是一只超级肥大的变异了的桑蚕。 旁边的几处红色部位也鼓了起来,隐隐有破体而出的趋势,可桃木剑上的虫子还在继续挣扎,并没有完全死去。 怎么办?怎么办? 我很是着急,旁边几人更是没了主意,连大熊此时都只有求助似地盯着新生。 我回头向那堆法器看去,看到了那个小葫芦,我记得陈叔说过,这葫芦里的还阳水阳气很足,上次我被婴灵侵袭,他就是用这东西帮我驱除邪气的。 既然阳气很足,那对付阴邪之物就一定有效。这样想着,我就俯身去拿起小葫芦,揭开盖子,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住自己的手不抖动,把瓶口对准了新生刺中的那只“桑蚕”。 我的手刚伸到它的头上,它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仰着它那有黑色花纹的头部,就像是在瞪着我的一样。它这个突然的举动,吓我的心头一颤,手也抖了一下,这一下却是刚好把葫芦里的还阳水抖了两滴滴到它的头上。 还阳水刚一接触到虫子的头部,一股更浓烈的烟雾便升了起来,紧接着,虫子挣扎得更厉害了,可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两三秒后,虫子身上的红色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乌黑色,与四周流出的乌黑色液体融为了一体,它也停止了挣扎。 真没想到,我的灵机一动,却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们没有时间欣喜,已经有四五处地方的虫子就要破体而出了,新生果断地收回桃木剑,再次凝神念咒。 敏娃子身上刚才破裂的那处地方,现在已是一个窟窿,四周还有一些乌黑液体,我不忍再看下去,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把目光投向鼓起的几处部位,时刻准备着在新生刺下一处后,及时把还阳水精准地滴到虫子的头部。 第356章 敏娃子出事(5) 我紧张地盯着那几处地方,却发现一个极为不妙的事情,一共有五处鼓起的地方,其中有三处已经变得透明了,我担心这三处地方会同时破裂。可桃木剑只有一把,这可如何是好。 数秒钟后,随着新生“斩”的声音喊出,桃木剑也再次落了下去,插入了敏娃子腹部上一处透明的红块里面,剑刚插进去,皮肤就破裂了开来,露出了挣扎着的红虫子,我二话不说,马上把还阳水滴了上去。 恰在这时,另两处透明部位同时破裂了开来,红色虫子探出了头来,新生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而在我的还阳水滴上去后,桃木剑上的虫子如之前那只一样,两三秒后就停止了挣扎。 新生马上抽回了桃木剑,顾不得再施咒法,只是用丹田之气吼了一个“斩”字,便把桃木剑刺进了后面破裂的一处,插进了里面的红虫子身体里面,我的还阳水也跟着滴了上去。 后面两处地方挨着很近,新生这一剑下去后,旁边的那条红虫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下钻出了敏娃子的身体,滚落到了一旁的地上。我与新生的注意力都还在桃木剑上的红虫子这边,不敢分神。 三秒钟后,剑上的红虫子停止挣扎,变成乌红色,我与新生才忙着去找掉落地上的红虫子,这一转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只虫子就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而大熊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蹲了下去,就那么盯着它。 “走远点啊!”我大声朝大熊吼着。 可已经晚了,就在我喊出来的时候,虫子离开了地面,直接“飞”向了大熊。它的速度很快,大熊又是蹲着的,在这个姿势下,反应很慢,眨眼间,虫子就扑到了大熊的脸上。 “啊!”大熊叫了一声,然后伸手用力拍开了脸上的虫子。 虫子被大熊猛地一拍,拍到了墙角处,新生马上冲了过去,桃木剑对准就刺了下去。我不敢怠慢,也跟了过去,把还阳水滴在上面。 还阳水下,青烟升起。不知是不是因为脱离了敏娃子这个母体的滋养,还阳水滴在这只虫子身上,起的反应很大,竟然发出了一阵“哧哧”的响声。 “师弟,又出来了!”胖强对着新生喊道。 我们来不及继续观赏这只红桑蚕被灼烧的惨状,马上转身往敏娃子那边冲去。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大熊用右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脸色很是痛苦。我心里诧异,环境却不容我细问,我们必须马上解决掉剩下的十一只虫子。 这一次,冒出来了两只虫子,为了不再让它们跑出来,新生刺下一只后,待我的还阳水滴上去,没等着那虫子停止挣扎,他就马上收回桃木剑,继续刺向下一只。 “大熊,你怎么了?”王小瑞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着这话,心里一沉,意识到大熊的情况有些严重,我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熊已经蹲了下去,仍然用手捂着他的脸,隐约传出了呻吟声。 “天童,来不及了,把还阳水先全部撒上去吧,师弟再挨个刺!”紧急时刻,胖强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当我再回过头时,看到剩下的七处红色部位已经全部鼓了起来,照这趋势,里面的七只虫子极有可能在同一时间冒出来。大熊的情形给了我们警示,如果不能及时将它们制伏,它们会对我们发起攻击的,而这个攻击会让我们很是难受。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陈叔的还阳水很宝贵了,以最快的速度,给每一个突起地部位都滴上了两三滴的还阳水,这一圈下来,小葫芦基本上已经空了。 在我滴完还阳水时,新生的桃木剑已经刺破了三处部位了。就在新生第三次收起桃木剑时,剩下的四处皮肤同时破裂,露出了四只虫子。随着皮肤的破裂,我滴在上面的还阳水也流了进去,渗到了虫子的身上,只见着,敏娃子的身体上,冒起了四股青烟。 新生手起剑落,连喊了四个“斩”字,数秒钟时间内,完成了对四只虫子的刺杀。看着这几只虫子最终都没有跑出来,而是就在敏娃子身体处变成乌黑色,再慢慢停止了挣扎,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敏娃子的胸膛与腹部,就是十五处窟窿,里面流出来的乌黑色的黏稠液体慢慢连在了一起。我看向敏娃子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色“桑蚕”都被杀死,以及体内的乌黑色液体都流了出来,此时,敏娃子的脸已经不再是不正常的红色了,变成了苍白色。 我咬着嘴唇,慢慢走了过去,把手放到了敏娃子的鼻孔处,我多么希望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是,触手之处,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气息流过。坑尤欢才。 “唉~” 我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酸涩,这个七岁的孩子,就这样离开我们了。 让我稍觉欣慰的是,此刻敏娃子的神色很是安然,与刚才的皱眉与拧脸截然不同。我只有这样安慰着自己,敏娃子是微笑着离开的。 大熊的呻吟声又传了过来,我们都走到了他的身边去,问他怎么了。 大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用另一只手指着被捂的那处地方。我记得,刚才那只虫子就是趴在了他捂住的那个部位。 “熊大,拿开你的手。”我对他说着。我猜他一定是被那红虫子伤到了,我准备给他滴上两滴还阳水,驱除红虫子的邪气。 听了我的话,大熊慢慢地挪开了他的手,我定眼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熊的左侧脸颊,竟然有一个红色的烙印,隐约看得出来,是刚才那种虫子的模样,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用铁做的虫子模型印过一样。 我让他别动,然后把还阳水滴到了那个印子里面。随着还阳水下去,马上升起了一股青烟,大熊痛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青烟持续了几秒钟,烟子一过,我们看到,大熊脸上的红印已经干涸了,成了一条五六厘米长的疤,而大熊的脸色也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大熊摸了摸脸上的疤,这才告诉我们,刚才他见着那虫子落到地上后一动不动,很是好奇,就想蹲下去瞧个仔细。因为他一直不怎么相信这些事情,在他眼里,这也不过就是一只虫子而已,没想到它会有那么大的危险。 之后,虫子突然飞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立马感受到了一种灼热的刺痛感,他快速地用手打开了那只虫子。可在这之后,脸上的灼痛感一直没有消失,最后就成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那虫子身上的温度一定很高,再有,它们是邪物,身体上的黏液对生人肯定有伤害的。”我对他说着。 “大熊,你的手也碰到了那虫子,怎么手没有事?”胖强问了一句。 胖强问了后,大熊也有些疑惑,就伸出刚才打虫子那只手来,我们这才看到,他这只手的手掌上,也有一块浅浅的红印。一定是他打开虫子的过程很短,所以手没有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况且,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脸上去了,也没有在意手上这一点伤。 “敏娃子呢,他怎么样了?”大熊看向床上的敏娃子,问着我。 “他,死了。”我缓缓摇了摇头。 “这,这……”大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站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我没有再过去,我不想看到敏娃子可怜的死状。 我站在原地,却看到从敏娃子的身体里,慢慢飘起了一个人影来…… 第357章 愿你来世,一切安好 根据公安部的规定,新招录的人民警察,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初任培训,就是这期间,发生了我从警后的第一起离奇命案。 市公安局有自己的培训基地,在离市区十公里远的一个风景区。风景区有一个大大的水库,基地就坐落在水库正中的一个小岛上面,三面环水,惟有正面有一条路通向岸边。 我们这批共录用了30名新警,24个男的,6个女的。培训期间,白天上课,晚上休息,周末放假,离家近的可以回家。生活很是规律,让我有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一个周五晚上,大家约好一起去附近的小镇上聚餐。那天一共坐了三桌,为了活跃气氛,六个女生被分成了三组,每桌两名。期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从下午六点一直吃喝到晚上九点半才收场。 散场后,除了回家的、打麻将的和去网吧上网的,只剩下七个人要回基地。这些人中,我和刘鹏是一个寝室的,另三个男生是我们隔壁寝室的,还有两个女生吴君霞和张瑶。 刚开始我们七个人是走在一起的,走着走着,那三个男的急着回寝室斗地主,就撇下我们先走了。刘鹏赌瘾也大,说要回去看他们斗,我喝了酒犯困,也想早点回去睡觉,但觉得大晚上的留下两个女生有点不仗义,便硬是拉住了刘鹏。 走到水库边时,吴君霞说要在这吹吹风、欣赏夜色,我心说你姑奶奶倒是好兴致,我还要睡觉呢。吴君霞似是看出了我和刘鹏的心思,让我俩先回宿舍,我忙说:“那怎么行,你们两女生不安全。” 吴君霞用手指着我们正前方五十米远处的培训基地说:“你们看,基地就在前面,能有什么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风景区晚上人都没有,只要这两美女不自寻短见跳湖,应该是没啥危险的。刘鹏当然求之不得,马上说:“那你们别呆久了,这里晚上蚊虫多,脸上要被咬几个包就不漂亮了。” 说完,这小子就径直往前走了。我刚想跟上去,却发现迈不动步子,奇了怪了,刚刚一路走来明明是好好的,难不成是酒喝多了腿脚发麻?刘鹏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转身说:“童哥,磨蹭啥呢?” 吴君霞以为我还是在担心她,开玩笑说:“唉呀你放心吧,这里面住的都是警察,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刘鹏返回来,把我推着往前走,边推边说:“走走走,我没带钥匙,你不回去我进不了宿舍。” 刘鹏这一推,我发现自己的腿又灵活了,完全没了刚才迈不动步的感觉,真是邪门了。回到宿舍,刘鹏门都没进,直接到隔壁观战去了,我则去洗澡准备睡觉。洗完澡出厕所时,我看到刘鹏进来了,问他咋不看了,他说喝了酒太渴了回来拿饮料,说完就拿了瓶脉动出去了,我直接上床睡觉。 我睡得正香,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推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刘鹏的一张大脸,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说:“快起来,美女失踪了。”当时我迷迷糊糊的,没好气地说:“那肯定是被你这个色鬼藏起来了。”说完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刘鹏,你们快点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宿舍,我一下坐了起来,回想起刚才刘鹏的话,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瑶说吴君霞现在还没有回宿舍,手机也关机了。”我一看时间,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我忙着穿好衣服,把张瑶叫进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和刘鹏走后,她陪吴君霞坐在湖边聊天,过了半个小时,张瑶想回宿舍去洗澡了,吴君霞却意犹未尽,就让张瑶先回去,说她再呆一会儿。 等张瑶洗完澡,吴君霞还没回来,张瑶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她们的宿舍正好面对着小路,虽然晚上路灯昏暗,但站在窗户边仍然可以看到那里的情形,张瑶赶紧跑到窗户边,看到吴君霞还坐在那里,以为只是手机没电了,放下了心,躺床上看起了电视。 张瑶准备睡觉时,已经十一点45了,吴君霞还是没回来,她又走到窗户边,却惊讶地发现刚才吴君霞坐的地方空空如也。大半夜的,她一个人不敢过去找,忙着来到我们这边求助。 听张瑶说完,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上隔壁还在斗地主的罗成他们三个人一起出门去找吴君霞。 我们每人拿上一支各自的警用强光手电筒,来到之前我们与吴君霞分别的地方。这里有一个铁制的长椅,张瑶和吴君霞刚才就是并排着坐在这上面的。刘鹏用手电照着上面,然后“咦”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 “张瑶,你刚才是不是坐在这边的?”刘鹏指着长椅的一边说。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张瑶好奇地问。因为我和刘鹏走的时候,她俩还没有坐下,按道理不应当知道她们的坐法才对。 我明白刘鹏的意思,指着张瑶坐的那一边说:“你们看,这个长椅,张瑶坐的那边,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细小的露水层,这与张瑶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是相符的,而另一边,还是干干的,这说明吴君霞没有离开多久。” “那我们赶快找啊!”张瑶着急地说。 天色已晚,范围有点大,为了提高效率,我们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我和刘鹏张瑶一组就在附近寻找,另外三个男生一组沿路往基地外寻找,有发现马上电话联系。 之后,刘鹏提议我们这组再细分一下,他负责找长椅周围,看有没有吴君霞遗留的什么东西,而我和张瑶负责搜寻湖面。在搜寻时,我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啊,那是什么?”张瑶的声音让我心里紧了一下,忙看了过去。她正用手电射着湖面上的一处,我定睛看去,竟像是一件衣服。由于隔得远,手电的光射过去已经有些微弱了,看不清楚,我把我的手电筒也照过去,还是有点模糊。 我转身想叫刘鹏把他的手电筒也拿过来,刚好看到他正趴在长椅边的地上,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站起身,走过来说什么也没有。我拿过他的手电筒也射向了湖面,三条光束汇在一起,总算把那个东西看明白了,是一个白色的塑料口袋。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张瑶带着哭腔说道。 我如释重负,把电筒还给刘鹏说,“从长椅上的痕迹来看,她离开没多久,宿舍楼不是有两个通道嘛,会不会是在我们下楼时,她刚好从另一个通道上去了,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线索,要不我们再回宿舍看一下,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女生毕竟胆子小一些,再加上刚才吓了一跳,张瑶马上接口说:“好啊好啊,我估计她正躺床上看电视呢,看我回去不好好数落她一番。”我明白,张瑶这话带有很大程度的自我安慰成份。 我看向刘鹏,他也同意了。说定后,我们就准备往回走,恰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腿又发麻了,动不了。我忙让刘鹏来拉我一把。他走过来,开玩笑说:“咋回事,你今晚喝的酒都喝到腿上去了啊。” 结果他一过来,我又能动了,我摇了摇头,心想这多半与我近几次摔跤一样,都是怪老头对我做“牵引手术”的后遗症。 我们一行三人,又顺着小路往基地方向走去,刚走了十来步吧,走在前面的张瑶突然的一声尖叫把我吓得血气上涌,手里的电筒都掉了。 我边低头去捡电筒,边说“姑奶奶,吓死人要偿命的哦。”等我抬起头时,看到张瑶脸朝着湖面,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手里的电筒竖直向下不停地闪动,那是她的手在颤抖。刘鹏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手里的电筒射着水面。 我顺着看过去,只觉心脏跳动到了嗓子眼。这一次,刘鹏手电所指的位置离岸边并不远,就五米左右,所以即便只有他一支电筒照射,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湖面上飘着的,是一条蓝色与白色相间的连衣裙,而这正是今晚聚会时吴君霞身上穿的那一件。我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怕看到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更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第358章 小孩眼睛 人生没有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 我叫徐天童,现在是一名重案刑警,曾经是一名普通巡警,再往前,是一名天真烂漫的小青年。 很多人羡慕公务员,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不要这铁饭碗,哪怕去工地搬砖都行,好歹活得简单轻松,不用像现在这样,成天与尸体打交道,自己也随时有可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面对比尸体更可怕的存在。 我现在枪从来不离身,不管是否有用,至少让我心安。 事情要从我入警那一年说起,招警考试,我笔试第一、面试第一,无奈身高只有1米68,与国家规定的1米7的警察身高差了2厘米。为了让我顺利通过体检,父母带我去市人民医院做牵引手术,正是这一次行程,让我遇上了改变我命运的人,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天在医院,我爸在挂号,我妈拉着一个小护士不停地问牵引手术方面的事情,我去厕所撒尿,完事后正准备往外走,听见有人喊了句“小伙子。”我先是愣了一下,又觉得在这里不可能会有人认识我,于是继续往外走。 “唉,小伙子,这呢。”这一次,声音是如此真切,似乎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我左右看了一下,都没有人。我转过身,刚好对着一个蹲坑,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蹲在那里,他一身黑衣黑裤黑鞋,正仰头盯着我。 “你在叫我?”我问他,他点了点头,还堆起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我怎么看都没有暖意。这时我还发现个奇怪之处,那就是他的裤子并没有脱下,我想你不脱裤子蹲那里干嘛呢,屎尿不得都拉裤子上啊。 “你进来。”他的脸没啥血色,病怏怏的,我估摸着他是得了啥病。看见他这诡异的样子,我不愿与他多说,猜测他是想上厕所却没有纸,于是掏出包里的卫生纸递给他就准备离开。 “别走啊,你不是想长高嘛。”听见他这句话,我再也迈不动步子,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又像刚才那样笑了一下说,“我听见你妈在问那个护士了。” 也怪我当时的注意力都被“长高”这话吸引了,压根没想起我妈是把护士拉到一个角落去问的,一来旁人不可能轻易听到,二来当时我并没与我妈站在一起,他怎么知道那就是我妈。 我往他那走了两步,试探着问:“你有办法?” 我这一走刚好走到了阁子里面,谁知我刚走进去,蹲阁的门就从外关了过来,把我俩关在了里面,我没有在意,只当是外面有人经过时碰到了门让它弹了回来。 “当然有办法,我不仅可以让你长高,还不收你钱。” 一听他话我就笑了——这不是吹牛么,如果他说收我几千元让我长高的话,我或许还会相信,可他竟然说会无偿帮我,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别不相信,我只是说不收你钱,并没说会无偿帮你。” 我暗自吃了一惊,这老头咋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问他:“那你要我做什么?” 恰在这时,厕所外面有人在叫我名字,是我爸的声音。我让老头等我一下,就往厕所外走去,我爸手里拿着挂号单,埋怨我说:“你撒个尿咋撒这么久啊,赶快,到你的号了。” 我心想和老头还没说完呢,但此事现在又还没个谱,我一时不想告诉我爸,就说我手机好像掉厕所了,让他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再找一下。 走回刚才那个蹲阁处,门是关着的,我一拉,拉不动,看来是从里面锁住了。我爸在外面催我快点,我只得往外走了,临出门那一刹,我又听到了病老头的声音:“明天晚上9点,还在这里见面。” 我以为老头出来了,回头一看,那个蹲阁却还是关着的,正纳闷呢,我爸已经对我不耐烦了,干脆拉着我小跑了起来。 医生说手术要花费一万五左右,并且不保证百分百成功,也不保证术后不反弹。听了这话,我就放弃了在医院做手术的想法,爸妈是做小生意的,挣点血汗钱不容易,不能白花了。 我爸却一咬牙说:“只要有成功的希望,那就要做,我们家好不容易能出个公务员,不能错失这次机会。”并和医生约好后天上午做手术。 回到家,我想着要去找怪老头,就对爸妈说手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让他们安心守店。第二天下午,我给我爸说去市里同学家住一晚,手术那天才不用早起赶车。 我是八点半到的医院,此时医院的人已经比较少了,门诊大厅里,咨询台那里的值班护士都无聊得玩起了手机。我盯着她,脸蛋真不错,身材也火辣,反正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我厚着脸皮走过去,假装问她厕所在哪里。 护士见有人咨询,收起手机,站直了身体,我一看,竟然和我一样高,这立马让我自惭形秽,没了想法。她指明厕所位置后,我慌忙逃离了,男人的自尊让我无心去勾搭一个身高大于等于自己的妹子。 厕所里没有人,我出来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玩手机,不时看下厕所那边。9点05分时,我坐不住了,决定再进去看一下。 来到厕所门口,里面一览无遗,小便池没有人,我又往里走,这就看出了点名堂,所有蹲阁门都是开着的,除了昨天怪老头蹲的那一个。看来这老头是趁我没注意已经进来了,我走过去,伸手拉阁门,拉不动,我就问了一句:“喂,是不是你啊?” 没有回音,我心里纳闷,蹲了下来,弯腰去看下面。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一双穿着黑裤子黑鞋子的脚,不是怪老头又是谁。 妈的,明明在里面还不吭声,我站起身,使劲拍打了几下阁门,却还是没动静,我气不打一处来,两只手放在阁门的把手上,使劲一拉,结果这一用力,我整个人都往后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狗日的,偷偷打开了阁门的锁,这不是耍我么。我站起来,几步冲了过去,准备好好骂他一顿。老头还是像昨天那样蹲在那里,仍然没有脱裤子,不同的是,昨天他是脸向外面,今天他是屁股向着外面,所以我走到蹲阁前面时,看不见他的脸。 我那时年轻气盛,走进蹲阁就去抓他衣领,想把他拉起来质问他,哪知怎么也拉不动。 这个时候,背后突然“哐当”一声,我的视线顿时黯淡了下来,我明白是蹲阁的门又关上了。 昏暗的蹲阁里,怪老头一身黑色,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个让自己心里发麻的念头——这老头咋像是个穿着寿衣的死人啊? 一切太过于诡异,我触电似地松开了手,连呼吸也沉重了起来。我再也不想去碰他,只想着赶紧跑出去。我转过身,去推蹲阁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我感觉到身后的东西好像动了起来,我不敢回头,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不停地拍打着门,并大声喊叫。 拍门的声音在厕所里回响,也不知门诊大厅那些医生护士跑哪去了,竟然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老头好像已经完全站起来了,我双腿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我用双手撑着坐了起来,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分钟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我是来找怪老头的,后来我被吓住了,想要离开,我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现在我仍然还在蹲阁里,只是哪里还有怪老头的影子。我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疼得不行,看来是那老头从背后偷袭了我,把我弄晕后离开了。我扶着阁门慢慢站了起来,往厕所外走去。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刚出厕所几步,耳边就传来这温柔的声音。我转过头,正是刚刚那个美女护士,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看着她的脸庞,笑颜如花。只是,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怎么比她高了一个头顶?这个想法强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护士见我发愣,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想到一个可能,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急切问她哪里有身高体重秤,她撇了下嘴,用手指了指医院的大门口。 我几乎是跳上那个身高体重秤的,五秒钟后,显示器上出现了结果:体重65kg,身高171cm。我有点不敢相信,下来后又重新站了上去,仍然是这个结果。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我就长高了3厘米,怪老头还买二送一,让我比预期多长了一厘米。 我顺利通过体检,成为了一名警察。只是有好几次我感觉到腿不受控制,摔了几跤,我怀疑是怪老头在对我做“牵引手术”时,伤到了神经,好在问题不是很大。 而怪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但是我记得他说过,这不是无偿的,我明白,终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 第359章 提势 周末两天,由于强嫂在家里,我和胖强也没机会一起对这起案子进行过多的交流。我两晚上做梦都梦见梁辉一身是血的样子,只得开着灯睡觉。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下午,强嫂去了单位,我问胖强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师公,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想早点把这些事情弄清楚。胖强说他也不想见我成天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然后就拿着电话去了阳台,过了十来分钟,胖强回来说他师父答应了,等两天就带我去见他,听了这句话,我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心里踏实多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去到大队,我看到大队长脸色阴沉,像是有什么极不高兴的事。胖强提醒我说,别忘了梁辉是他的牌友,说不定平时还经常在一起玩。当时我就想,幸好这案子是儿子杀了父母,如果是梁辉把那女人杀了的话,我们这大队长还脱不了干系,因为头一天梁辉把女人打得很惨时,他就暗示我和胖强不要把这事捅出去。 刚上班一会,我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局里出大事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他啥事啊。他压低声音说上次来培训基地调查吴君霞案子的带队大队长死了,我一听说当然知道了,我去出的现场我能不知道么。 这下轮到顾远洋吃惊了,他问我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打电话给他说一下,他是周一上班才听到办公室的人说的。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成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了,忘记了梁辉是整个市局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顾远洋催着我告诉他现场的具体情况,他说局里的人传的版本很多,他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我走到厕所,把当天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一下。我本来想把我看到梁辉鬼魂一事也告诉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有机会当面给他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谁都会轻易相信的,我懒得在电话里解释。 听我说完事情经过后,顾远洋久久没有说话,我想他一定也是被这起案件震惊到了,十来岁的小孩沉着地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再联想到现场血流成河的场景,正常的人听见,心里肯定都不舒服的。 “所以说,一个和睦的家庭,对小孩的成长很是重要啊!你我都很幸运!”沉默了一分钟后,顾远洋才缓缓说道。 “对啊,违法犯罪分子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家庭不幸福,从小受到了不良的影响,这才走上了不归路,我一直觉得,家庭教育比学校教育重要得多。”我附和着说。 “唉,也不知那小孩现在怎么样了。”顾远洋叹了一口气说。 “不管怎么说,他年龄不到,死不了。”我安慰他。 “死是死不了,不过有了这么一件事,他这辈子也完了吧,好好的一个三口之家,就这么没了。”顾远洋性格开朗,向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叹息。 挂了电话,我就和胖强出去巡逻了。坐在车上,胖强点了一支烟,就沿着街面慢悠悠地晃着。我俩天天在一起,再多的话都说完了,所以这时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胖强开着车,我随意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过了十来分钟,胖强打破了车内的沉静。 “啥?”我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梁辉那案子,现场是他们两夫妻都躺在地上的,还挨在一起。” “别人两口子睡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问。 “你觉得他俩的感情有那么好么,照我看,他们估计都分居很久了,再说,头一天晚上,那女人才被梁辉打得那么惨,第二天晚上会与他睡在一起?”胖强咂了一口烟分析道。 当天都被现场的血腥以及凶手的身份震惊到了,加上自己又不是刑警,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现在经胖强这么一分析,我还真觉得有点不对劲。两人已经到了打斗的程度,并且才见过了一天,没理由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 “他俩当时都躺在地上,总不会他们是在地上睡觉吧,所以,他们是被人搬到地上的?”我接着胖强的思路分析道。 “可以这么说。但还是没有解决我刚才提出来的问题,两人怎么会挨在一起呢?”胖强继续“怎么没有解决,他俩可以睡在两间屋,后面被搬到了一起啊,强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想不通吧。”我笑着说。 “他们俩人都是被割破喉咙而死,体内的血差不多都流了出来,如果是在两间卧室里分别被杀害的话,你觉得从另一间卧室把尸体搬过来,地板上会不留下痕迹么?”胖强深入剖析说。 “这……”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随口说道:“那有可能是小孩和妈妈睡的,他把爸爸叫了过来,然后杀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果小孩的父母是清醒状态,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恰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是顾远洋。 我猜他还是会说与梁辉案子有关的事,果然,接通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当天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我问他很大的问题是指多大的问题,他说涉及到整个案件的侦破的,我想了一下,就把胖强刚才提的问题说给他听了。 顾远洋听完我的话后,就说我这个问题也算是一个疑点,但是这个很好解释,就是俩人虽然不和,睡觉没有在一起,但是可以给两人服用安眠药,这样就可以在不吵醒二人的情况下,把他们搬到一间卧室的地板上放好,这才割破他们的喉咙。 听了顾远洋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小孩可以这样轻松就杀死了两个成年人,那就是在他们肯定不会醒来的情况下动手。 只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要想搬动一百多斤的成年人,似乎有点困难。但牵强点说,直接用拖的方式,也不是做不到。我现在主要的好奇心是在顾远洋所说的问题上面,也就不再考虑这个可行性。 “那你说的很大的问题是啥子?”胖强刚才提出来的疑问被顾远洋合理地解释了,我心里就琢磨着,那还会有什么很大问题呢。 “按理说,割喉后,在颈动脉的高压下,人体内的血液会全部喷流出体内,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也会流出百分之九十。我这么说,你能想到什么不?”顾远洋回答我说。 “顾大秘书,我可不想和你猜谜语啊,快说吧,我急着呢!”我催着他。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告诉你,案发现场,整个地板上的血液量,只有一个人的!”顾远洋压低着声音告诉我。 听了这话,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想到顾秘书肯定又是去找刑警问了内部信息呢,要不然他当时不在现场不说,即便在了现场,也没法看出这种专业问题。 想了这点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被顾远洋话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惊住了,专业刑警能得出这种结论,肯定不会是测量错误,那么,明明是死了两个人,现场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血量,另一个人的血到哪里去了呢? “我日啊,会有这种情况,你直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这种问题,我真不敢乱猜。”我拼命压住脑海里冒出来的各种念头,让顾远洋赶紧告诉我真相。 “现在怎么会有答案,他们刑警队的专案组正为此事愁眉不展呢,问梁辉的儿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并且那小孩被关起来后,完全没害怕的意思,不对,不只是不害怕,是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会害怕才怪呢,你是没见过他那镇定的样子,简直就是云淡风轻。”说着,我又把前一天晚上小孩从卧室出来接水喝的一幕讲给顾远洋听。 挂电话前,我记起问顾远洋在刑警队究竟有啥关系,为啥每次涉及到案件很机密的内容他都可以打听得到,顾远洋嘿嘿笑着说,他有个熟人在刑警队当中队长,改天有机会介绍我认识,我答应了下来,心想现在工作了,能多结识点关系就结识点,以后总归有用得着的时候。 在我和顾远洋讲电话时,胖强一言不发地抽着烟,想必他从我的话中已经知道顾秘书解答了他刚才提出来的疑问,也听到了后面顾秘书对我说了什么让我吃惊的事。所以,我一挂电话,向来自恃稳重的他忙着问我电话内容。 他对顾远洋解答二人为什么会躺在一起的问题也比较赞同,不过还是坚持要等对二人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最后确定,看体内是不是有安定成分,如果体内没有此类药物,那这个问题就要重新审视了,或者在案发前还有什么隐情。 至于现场血量的问题,胖强没有马上作答,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向前开着车,直到第二支烟快抽完时,他突然憋出了一句话,当时我正在喝水,就是他这句话,呛得我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 胖强说的是——该不会是吸血鬼把那个人的血吸走了吧? 第360章 爷爷病重 从梁辉家回到大队值班室,天已经亮了。我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胖强给我总结说是我刚从象牙塔进入社会,初次见到这些阴暗面,一时间适应不了,在巡警队呆个两三年,我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下班回到胖强家里,他洗了澡直接进屋睡了,不一会就响起了打鼾的声音。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冒出梁辉儿子跑出卧室来喝水那一幕,回想起来,他那样子怪怪的,从走路到面部表情,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冷”字,哪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啊。 因为警察职业的特殊性,我们单位要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我到巡警队后,就养成了手机不离身的习惯,连洗澡都是带到厕所去的。这也导致好几次我下夜班回来睡觉时,被一些骚扰电话和短信吵醒,不胜其烦。 我躺在床上,拼命想睡着却偏偏睡不着,过一会儿就要看下手机几点了,直到上午十一点,我都还没睡着,这让我很是恼火。最后,我干脆把手机开了静音,扔到了沙发上,反正单位有紧急事情也是先通知中队长,到时候胖强自然会叫我的。 手机不在枕头下,我就不会一直记着去看几点了,不知不觉的,竟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一个长发美女,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有涵养的姑娘。 她就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我并不认识她,却觉得很是眼熟。她先是向我挥了挥手,这么漂亮一姑娘打招呼,我自然回了一个微笑。 然后,我看到她想朝我走过来,却又迟迟不迈脚,像是有什么顾虑。我想那我就主动一点呗,试着走过去,谁知我走一步,她就退一步,并不停地摆手,意思是让我别动了,我只好又停了下来。 接着,美女张嘴向我说话,我根本听不见,无奈地摇头。她见我听不到,神色就焦急了起来,看样子是加大了声音在对我喊,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弄得我都紧张了起来,可我仍然听不见,我就大声问她在说什么。 “起来吃饭了,睡个觉说梦话还那么大声,吵死个人了。”胖强边说边扔了个沙发上的抱枕砸到我头上。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感到浑身乏力,根本就是没睡醒的感觉。我问胖强我说什么梦话了,他说他也没听清楚,反正我就是大喊大叫,把他吵醒了。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他直接走过来,一脚踢我屁股上,让我赶紧起来。我问他几点了,他说都下午六点过了。以前我睡到五点左右自然就醒了,今天竟然睡到六点还感觉没睡好,我不相信他的话,一骨碌爬起来,去沙发上翻出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十分。 胖强走过来对着我屁股又是一脚,问我啥意思,刚问了他几点了又自己跑去看时间,明摆着不相信他啊。我忙笑着说我是看看睡觉期间有不有人给我打电话。 手机上还真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老爸打来的,我回过去,他说我爷爷已经出院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要小心点,别再摔着,老年人骨头脆弱经不起摔。挂电话时,老爸让我放假回去一趟,说是我妈想我了,我应了下来。 看到第二个未接来电时,我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是林依然打的。林依然是我大学一个系的,虽说算不上系花,排进前五还是没问题的。 我俩是同系不同专业,平时上课并不在一起,所以本来是没有交集的。大二体育课,我和林依然都选的交谊舞,学院选交谊舞的人不少,可只有我和林依然分到了一个班,为此,同寝室的几个撸男都对我艳羡不已。 因为是一个系,相比于其他学院不认识的人,我俩好歹还算是认识,所以,交谊舞课上搭对子时,我俩很自然成了一对。借着跳舞的机会,我们慢慢熟悉了起来。后来,正如很多俗气的爱情故事一样,平凡的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姑娘。 然而,好景不长,大三大四都没有体育课,我再没有机会与林依然双手相接共舞一曲。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太一般,在她面前有种深深的自卑感,所以直到毕业,我都没能鼓起勇气向她表白,这也成了我大学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遗憾。 林依然突然给我打电话,会是什么事呢?我心里有好奇,有忐忑,更多的却是欣喜。 我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按下了回拨键。 林依然问我是不是在M市当警察,我说是啊,她说她的公司近期要派她到M市出差一年,她打听了下,她认识的大学同学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在M市,这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还开玩笑说让我以后要罩着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忙不迭地说没问题,让她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她。 挂了电话,我一扫刚才的没精打采,直接跳了起来,胖强问我是不是中彩票了,中了的话要给他分一半,我白了他一眼说,还没见过用这种方式索要贿赂的,他说这种方式才不容易被纪委发现…… 后来我是追着胖强告诉他我大学时的女神要来M市的,还非让他听我讲我和林依然的故事。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必须找一个人倾诉一番。直到胖强催我赶紧洗漱出去吃饭,我都还没从兴奋劲中缓过来。 我走到洗漱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刷牙,边刷边笑。刷着刷着,我就想起了那个梦,想起我在梦里也是这样与长发美女相对而立,我看着她笑。 刷牙结束时,我终于想了起来,之所以我觉得她面熟,是因为在基地培训时,我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梦里的主角正是她,连梦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她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我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这个女的,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我,这不是偶然的,我与她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只是目前的我还无法找到这种联系而已。 我再次将解开这个谜题的希望寄托在了师公头上。我猜师公如果知道我在见面前就准备了这么多问题问他,一定有掐死我的冲动。 吃完饭,我又和胖强去上网。其实我经常看到林依然在线,很想和她说说话,却没有那个勇气。那天,林依然又在,有了下午的一通电话在先,我终于大着胆子主动给她发了个笑脸。 没想到,这一开始,根本就停不下来,我们一直聊到快上夜班的时间,我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下了机。走出网吧,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相对论的奇妙,明明上了四五个小时的网,却感觉只过了几分钟。 那晚的夜班,我心情很好,格外的精神,毫无睡意。甚至到了三点过,我看着那几个偷懒睡觉的老民警,也不再觉得他们没有责任感,反而认为他们一把年纪了,睡一会也没什么好指责的,谁都知道熬夜伤身。 到了四点过,值班室又只剩下我和胖强在硬抗着,他哈欠连天,只有不停抽烟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走过去,让他别抽了,困了就睡会吧,我听着电话就是了,这种方式抽烟,迟早要出问题的。 胖强拒绝了我的提议,尽管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起了。他说去厕所洗把冷水脸,说着站了起来,身体却晃了两下,明显是脑子都晕乎了。 刺耳的铃声想了起来,胖强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眼睛一下就睁圆了,同时嘴里骂道:“日他妈,又是这个时间点,该不会又是梁辉打他婆娘的事吧!” 胖强说话时,我已经冲到了桌子前接起了电话。“嗯……金星小区……什么?……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怎么了?”胖强显然听出了我声音里流露出来的惊讶,走过来问我。 我边找车钥匙边说:“指挥中心通知说,有个小男孩报警说他杀了自己的爸妈,地址是金星小区2单元3楼1号。” “什么?!这地址不正是那个刑警大队长梁辉家的么!”说完,胖强赶紧叫醒了几个老民警,除了留下一个守着值班室,我们中队剩下五个民警开着两辆警车,快速向金星小区驶去。 一路上,车里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案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一个看起来最多十岁大的孩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又自己打电话报警,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我想不仅是我和胖强,就连那几个老警察想必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吧。 警车停在了金星小区大门口,这是我第三次到这里,地形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可我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快,想象着房内此时的场景,我就想退步,那会是怎样的一副人间地狱之画啊! 第361章 转院 “那天强娃儿给我打电话,说梁辉死亡当天的一些事情,说得不明不白的,你现在好好给我说说。” 陈建国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原原本本地把那晚我们出警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说了梁辉鬼魂一事。 “你确定看到梁辉牵着他儿子在走?你确定没看到女人的鬼魂?”听我说完,陈建国直接抛给了我两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我和胖强在一起时就想明白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胖强接着把我俩那天讨论的内容也讲了出来。 “这个小孩有问题!”胖强刚讲完,陈建国就开口说到。 “啥问题啊?”我和胖强异口同声地问。 “哼,去看了就知道了,局里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案子了,专案组那几个人休想从小孩那问出啥有用的信息。过两天,我抽个时间去趟刑警队,先会会那小东西再说,到时候你俩跟我一起。” 陈建国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警察局很久没出过这种案子了,“这种案子”是指什么案子,还有,陈建国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培训基地的教官,他凭什么可以说见嫌疑人就能见到,更何况,还是个凶杀案的嫌疑人。 在我还没想明白时,陈建国就下了逐客令,他让我和胖强先回去,到时候等他的电话,还嘱咐胖强继续留意我的安全。 胖强是很听陈建国话的,我看着他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他师父告别。尽管我还有很多疑问,可主人都发话了,我也只好客套地告辞,然后和胖强一起走出了陈建国家。 刚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胖强,陈叔最后说的那段话是啥意思,胖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告诉我,陈建国在整个市局都很有威望,好多领导在他手下培训,被骂得脸通红都不敢顶嘴的。 至于“这种案子”,胖强猜测陈叔指的是有鬼魂参与,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然地说专案组的人问不出什么东西。 胖强的猜测与我想的差不多,我问胖强在局里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之前发生的这类案子。胖强说巡警队又不办案,他也不像我一样可以看到那些东西,所以并没接触过此类案子。 走出小巷子时,我开玩笑说胖强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我认识陈建国,却从来不说他师父就是陈建国,还弄得神神秘秘的,这不明摆着耍我嘛。 胖强说这是陈建国的意思,他没法违背,我也没啥好说的了。胖强兴许是担心我心里对陈建国有芥蒂,便又说,就他对他师父的了解,陈建国应该是不想我知道得太多,平添烦恼,就像当初陈建国硬是没有告诉他有关鬼怪方面的事一样。 “那现在怎么又同意让你带我来见他了?”我还是无法释怀。 “还不是因为那天打电话,我告诉师父,你出警时又看到了鬼,被吓得面无血色,师父是觉得你命中注定无法避开这些事了,不得已下,才同意见你。” 听胖强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陈叔的良苦用心,他是想让我远离这些超自然的存在,好好走自己的平凡之路,过自己平凡的生活。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要多很多的烦恼,有些时候,糊涂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想起陈叔悄悄给我手机里贴上一张符咒,我想起他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我想起他几次叮嘱胖强好好照看我,心目中,他那向来冷峻的形象,慢慢温暖了起来。正如胖强所说,这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在院子里,似乎就只有陈叔一个人,没看到他的家人啊,难道是已经睡了。 我问胖强,胖强告诉我,陈叔没有成家,他一直是一个人住。胖强有时会买些菜过来,陪他喝上几杯。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长期独居,肯定会觉得孤独吧。 “以后你过来,都要叫上我啊。”我对胖强说到,胖强豪爽地说,必须的! 我们走到菜市场时,喝酒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工人嘛,喝得太晚,会耽误明天上工。 我突然就觉得,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不易,都有他的苦楚,很多人这一辈子,顶多只能叫生存,而不能称之为生活。 我也一样,表面上看是考上了警察,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失业的风险。可上班一个来月了,重复着三班倒的日子,我从胖强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十年后的样子,从老李身上可以看到自己二十年后的样子,我不禁第一次问自己,这就是我后半生的生活么? 胖强察觉出了我的沉默,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思考人生,他“噗嗤”一下笑了,骂我说:“你个二十出头的屁娃儿,人都没生过,有什么资格谈人生?你哥我还没想过这么高深的问题咧。”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来解释“人生”,让我耳目一新。是啊,我人都没生过,谈什么人生,我才经历多少点事儿啊,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受胖强影响,没多久,我就把那些抑郁的想法抛到了脑后。看来,身边有这么一个乐观的胖子,还是极好的。 回到胖强家里,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我和胖强各自回卧室,准备睡觉。哪知我刚脱了衣服,胖强走了进来。 “天童娃,你今晚要不要验证一下?”胖强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说。 “验证啥子啊?还有,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我申明啊,我对你真没兴趣。”说着,我故意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光膀子。 “日,少机巴恶心,老子也不好那一口。我是说,你要不然把手机放客厅,看晚上能见到长发美女不?”我感觉胖强说这话时,眼睛都放光了,就像他马上要见到那大美女似的。不过我也见怪不怪了,胖强向来对鬼神的事感兴趣,有时候我就想,我和他换一下就好了,我不想看却偏偏能看见,他想看又看不到。 不管怎么说,胖强的话终究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想验证一下住在我腿上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长发美女。 我正准备让胖强帮我把手机拿到客厅,眼睛却瞥见了窗户外面,窗外的黑暗提醒着我,现在已经是深夜。我暗自咂舌: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已经知道我腿上有只鬼,我真要在晚上做这个实验么? 胖强见我迟疑了,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说,要不,还是等白天我睡觉的时候再验证吧。 胖强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日,老子忘了,你娃儿胆子小。也对,别等会吓得你大叫着从梦中醒来,把邻居吵到就不好了,哈哈哈~~” 说完,胖强转身就出去了,让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又被他成功贬损了一番。 我关了灯,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我这手机现在可是个宝,千万不能弄丢了。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头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反应过来是手机的短信声音,谁这么晚会给我发短信啊? 黑暗中,我掏出手机,半眯着眼睛看向屏幕,这一看,吓得我“啊”地一声扔掉了手机,因为,我看到发信人显示的是“吴君霞”。 “怎么了?”胖强喊着跑了过来,打开了我卧室里的灯。 我盯着自己的手机,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培训时,吴君霞的手机出现在我们寝室那晚上,我不也是被突然发来的短信吓得不轻么。只不过,上次是吴君霞的手机,而这次是我自己的手机;上次手机被我扔到地上摔成了三部分,这次手机只是被我扔到了床的另一边。 胖强见我盯着手机,疑惑地把它拿了起来,我紧张地看着他。 “明天我到M市,有空来车站接我吗?林依然……”胖强看着手机屏幕,一句一句念着。 “啥?林依然?”我有点不相信,伸手去拿手机。 “我说,就你暗恋对象发条短信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照你这情况,她要给你个拥抱,你不得激动得喷血而亡啊。”胖强洗刷我说,并扬起了手,不让我够到手机。 “强哥,快给我,这事有问题!”我着急地喊着。 胖强见我不像在开玩笑,加上我刚才不正常的过激反应,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赶紧翻看起来。让我失望的是,果然,最近一条短信是林依然发的,内容正如刚才胖强念的那样。 我不死心,又去看接收时间,也与刚才的时间吻合。这下我就迷糊了:难道刚才真是眼花了? 胖强奇怪地问我,为啥我口中的女神明天要来M市,我却并不高兴。我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他想了一下,说多半我是最近神经太紧张了,加上刚才处于半醒状态,看错也很正常。 人的侥幸心理,总是让人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听胖强这么安慰,我也觉得有道理。 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林依然明天就要过来的消息上面,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当然有空了,你这么晚还没睡啊。”我回复她。胖强见我没事了,就回他房间去了。 “恩,有点失眠。之前我忘记告诉你了,就想着给你发条短信,没想到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没事,我也刚睡。” “啊,你睡这么晚啊,那赶紧休息吧,明天见。” “好,明天打电话。” 我再次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带着与林依然重逢的喜悦,沉沉睡去。 第362章 爷爷奶奶 听了陈叔的电话,我心里琢磨开了,看这情况,梁辉那儿子肯定有问题。正常的十岁大的小孩,不可能那么沉着镇定,再加上这几次陈叔话语里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 整个一天,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情,陈叔电话里特意让胖强叫上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胖强倒是没心没肺,中午照样在大队食堂吃了两大碗干饭,还问我咋没有胃口,我心想又不是人人都是猪,嘴上却说是因为早上吃多了。 吃了午饭,我给顾远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不有那小孩的消息,顾远洋说:“真是邪门了,那小子像是遁地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搜完了,硬是没找到他的影子。” 我想起陈叔在电话里说我们都找不到他,当时我和胖强的想法一样,觉得一个小孩子,体力有限,再怎么也跑不了多远。至于他的亲戚同学那些地方,更是早就被警察盯上的,去了必被捉。 结果,全市刑警支队好说也有两三百人,再加上巡警支队五百号人的街面无死角巡逻,硬是没发现他的踪迹。我对晚上的行动更加好奇了,也不知陈叔会用什么方式去找他。 下了班,胖强说去上网,我问他不是要等陈叔过来么。他很无语地说:“我真想喊你一声哥,你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四点过,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你要回去看五个小时电视么?” 尽管我对胖强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很不舒服,可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或许,不是他不关心,是我对此事太关心了,我的好奇心太强大。 去网吧的路上,我刻意问胖强,难道他就一直没想那个小孩的事吗。胖强说想了啊,不过就想了几分钟,又说这事没啥好想的,就是小孩趁两个刑警睡着了,偷跑了,又没啥阴谋诡计,哪用得着想多久啊。 “那你就不好奇小孩跑哪里去了么,这么多警察都找不到?”我还是不死心,我还是比较了解胖强的,他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状态。 “你倒是好奇,那你想出来他藏到哪里去了么?”胖强白了我一眼说。 “不知道,我能想到的地方,那些刑警肯定也想得到吧。” “这不就对了,所以你想了一天,有什么用?等晚上师父来了,自然有定论。” 胖强再次说得我无言以对,我想了一天,的确没想出啥名堂,反而是弄得自己很是烦恼。胖强果然是比我阅历丰富,看问题看得比较透彻。 最终,我还是和胖强一起去了网吧。他玩游戏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我还要不停地注意着时间,别玩过头了,让陈叔去了胖强家找不到人。 我和胖强回到家时,才八点半,胖强笑嘻嘻地让我去煮两碗面吃,反正我自己也饿了,就进了厨房。 九点钟的时候,陈叔并没有如约而至。我问胖强怎么回事,要不要打个电话,胖强说不用,再过半小时就来了,我将信将疑。九点二十八分,陈叔还没有到,我正准备让胖强打电话问问,敲门声响了起来,胖强得意地说:“来了。” 胖强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正是陈叔。我心想,看来,胖强以前就被陈叔放过鸽子,知道他的规律了。 陈叔不是空着手来的,他背着一个旅行包,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陈叔进了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胖强屁颠颠地跑去给他倒茶,我在一旁正襟危坐。 “师父,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抓鬼?”胖强把茶杯递给陈叔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不仅是陈叔没想到,连我也没思想准备。 “你娃儿,胖是胖了点,人倒是不笨,精得很。”陈叔在愣了三秒钟后,笑着说。 “嘿嘿,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师父,你终于肯带我见识见识那些东西了。”胖强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胖强早就看透了这里面的玄机,只是一直没告诉我而已,龟儿子,我还以为他啥都不懂勒。还是那句话,他傻傻的外表下面,有一颗机灵的心,大智若愚。 “对啊,陈叔,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让强哥沾惹这些吗?”我虽然也好奇今晚的事,胖强的话却也让我想起,以前任是胖强死磨硬泡,陈叔都没告诉他这方面的事。现在却主动让我和胖强参与进来,前后态度怎么差别这么大。 “有些事情,还是讲个机缘的,不是不让你沾惹,是时辰不到。”陈叔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听他这意思,胖强这么多年都没等到的机缘,现在终于等到了,而我恰好还赶上了这机缘,也不知这机缘究竟是好是坏。 “陈叔,那你现在出手,是不是也是形势所迫,到了你必须出手的时辰了?”我现学现用,马上把陈叔的话套过来用到他身上。因为我记得,前几次,陈叔明明表露的是不想参合进来,如今却主动出击。 “可以这么说,我等一个人等了这么些年,既然他出现了,我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了。”说完,陈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 陈叔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他在等谁,又要准备什么,刚才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的那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陈叔,你在等谁?”我迫不及待地问他。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时辰不到。”陈叔笑着对我说。 陈叔的语气颇为搞怪,似乎是故意捉弄我,明明知道我很想知道,就是不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虽然我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因为他第一次对我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而窃喜了一下,看来,他对我的态度在发生着转变。 胖强在一旁已经笑出了声,对陈叔说:“师父,你能不能说点时辰已经到了,可以说的话?” “当然可以,今天晚上这事,就是时辰到了,命中注定要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做的。你俩提前有个思想准备,到时候要淡定,特别是天童,你能看见那东西,呆会可别被吓傻了。” “怎么可能,我好歹也见过几次了,就连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没被吓傻,何况是今晚有陈叔你在,咱心里有底。”我不服气地说。 “师父,那我看不见怎么办,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看一看。我还从来没见过鬼咧!”胖强满脸期盼地看着陈叔。 “今天是没办法了,等哪天去了乡下,给你弄点老黄牛的眼泪,倒是可以让你开开眼界。不过,天童的经历你也知道了,那些东西看多了不是啥好事,天天做噩梦。” 胖强一听有办法,很是高兴,就自夸地说他胆子多么地大,不会像我一样没出息。我心想,你龟儿子是没见过,嘴硬,等真看到了说不定要吓得尿裤子。 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杀梁辉两口子的明明就是他们的儿子,那个小男孩,为什么陈叔就断定他是鬼呢。 当我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后,陈叔告诉我,本来他也只是猜测的,最先让他起疑地就是我告诉他,在我看到梁辉鬼魂时,摔了一跤,在我起身时,看到那小孩正盯着我。接着,我又看到他与梁辉的鬼魂牵前向前走。 陈叔告诉我,他是完全相信我看到的一切的,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摔倒后,必定是那小孩感应到我看到了什么,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而能感应到人内心的,自然不是正常人的本事。 再一个,小孩肯定是能看见梁辉鬼魂的,这本来不算奇怪,因为我也能看见。奇怪的就是小孩的手却可以被梁辉的鬼魂牵着走。鬼魂都是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把一个活人的手牵起来,唯一可能就是,那是两具鬼魂在牵手。 单凭这两点,陈叔还只是怀疑,所以准备去会会那个小孩,确定一下。但听到小孩被连夜审问时,竟然毫无睡意,还能把两个刑警都弄睡着,趁机逃走,他就断定此事必定不是正常案件。 “你的意思是梁辉的儿子也死了?”我不敢相信地问。因为按他的意思,是两个鬼魂在牵手,我自然知道其中一个指的是梁辉,那另一个显然就是说的梁辉的儿子。 “准确地说,应该是鬼上身,梁辉儿子的魂魄被挤压住了。” “如果是鬼上身,那就是他身上有鬼啊,为什么我当时只看见梁辉的鬼魂,没看见在他儿子身上那鬼长成啥样?”我疑惑地说。 刚说完,我头上就挨了两下。我这才发现,陈叔就站在我面前,在我说完后,勾着手指,狠狠敲了我两下。 “你咋这么笨,鬼上身鬼上身,上了活人的身了,自然就有了人的气息,不再是纯粹的鬼魂,你又没啥功力,凭啥能看见别个?你这资质,也太差了点嘛。”陈叔懊恼地说。 “师父,你看我资质是不是比天童高?”胖强在一旁乐得看我笑话,还趁机打击我。 “你娃儿,资质尚可,却没有慧根,资质再高,有球用。若是把你俩合二为一,倒是不错。”说完,陈叔左右看了看我和胖强。 我无故挨了陈叔两下,心想,你又不愿意当我师公,我又不是你徒弟,你管我资质高不高。 “师父,都十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胖强问道。 “这么快,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走赶紧走。”说完,陈叔就把他的背包扔给胖强,自己先开门走了出去。 我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迟到了半个小时,还好意思说。 胖强倒是爽快地背起背包,推着我一起出门,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陈叔的身影。 第363章 老中医 跳起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跳起来,只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胖强和我的手机,都好好地放在茶几上面,厨房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我妈在做早饭了。 看来,敬哥的电话,只是一个美梦罢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半,我放下手机,又躺下去继续睡。 迷糊中,我又听到电话在响,我以为还在做梦,就没理睬,直到我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童,你电话响了。” 我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胖强的手机,屏幕正在欢快地闪着,我赶紧一把抓了过来,按了接听键。 “敬哥,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天童啊,我问了服务员,她说看侧面是有点像,但是,老头昨晚没有进过大厅,所以服务员不知道他穿的什么衣服,不能肯定就是他。要不,你问问你朋友起床没有,她昨晚见过老头,让她来指认,就可以确认了。”敬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想必昨晚为这事没少操心,弄得我很是过意不去。 “好,我马上打电话,敬哥你在哪里?” “我在车上巡逻,就在巴登jiu店附近,你让她直接到一楼服务台,我也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时间才八点,也不知依然起床了没有。不过,总不能让敬哥等太久吧,别人也是好心帮忙,想着,我还是给依然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依然就接了起来,听声音,不像还在睡觉,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依然说她醒了好一会了,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等会就去赶车,我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这时,恰巧老妈端饭出来,我心想,还没想好怎么给爸妈介绍依然呢,来了见机行事吧。 我给依然简单说了监控的事,就是说敬哥在街面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老头,让她去辨认一下。我还是没提敬哥认识老头的事,怕依然胡思乱想。 依然忙问视频在哪里,我让她马上去一楼大厅,敬哥在那等她。依然听了,说她知道了,就急忙挂了我电话。 我赶紧又给敬哥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依然马上就下楼,让他等会只叫依然辨别是不是老头就好,别说他认识老头。敬哥和胖强一批的,也是老警察了,自然明白我什么意思,笑着说我想得还真周到,我被他识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不出敬哥所料,画面中的人正是骚扰依然的老头,这是依然在jiu店一楼大厅看了视频后告诉我的。确认老头后,依然也没多问其他的事,因为她知道,敬哥和我是一样的警察,敬哥能帮忙的,我也可以做到,相比而言,她当然更宁愿麻烦我一些。所以,谢过敬哥后,她就提着包去车站赶车了。 确定依然已经离开了jiu店,我又给敬哥打了个电话,再次谢谢了他。最主要的,我是问他想起画面中的人是谁没有,他说熬夜熬了一晚上,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是没想起来。我只好让他帮忙把视频截图发到胖强手机上,他说没问题。 放下电话,我去厕所洗漱完毕后,跑到厨房,我妈还在炒菜,我让她别忙活了,早饭而已,随便吃点就好。我妈白了我一眼说,家里有客人,可不能随便。我笑着说胖强和我关系好,不用客气。 我妈一听,关掉抽油烟机,拉着我小声数落道:“你这娃儿,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领导,你可不能没有分寸啊。” 我想着再怎么解释她也无法理解我和胖强的关系,干脆顺着她的话说,“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说完,我就站在那,想着怎么和她说依然的事。我妈见我不走,就问我是不是有啥事。 当我扭捏着告诉我妈中午有个女同学要过来时,我妈不仅没有惊讶,反而高兴地问我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忙说不是,只是大学一个关系好的女生,她在M市上班,说要来梓亭旅游。 我妈满脸笑意,说不是女朋友可以发展成女朋友嘛。我家家教向来很严,大学前,有个女同学打电话到家里座机,我爸妈都要说我半天,让我以学业为重。 正当我纳闷时,我妈又说,现在我工作也稳定了,可以考虑成家的事了,她这几天正和我爸商量着让周围的叔叔阿姨帮我留意身边的姑娘,准备有了合适的就让我回来相亲呢。 我很是无语,这老两口,怎么前后差别这么大,先是极左地不准我与女同学接触,现在又极右地张罗着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就想着,老天爷啊,一定要帮我,让我和依然走到一起,我可不想被逼着走上相亲的道路。 等我和我妈说好这事回到客厅时,胖强已经起来了。按理说这不是他的水平,他至少应该睡到十点过,肯定是觉得我爸妈在家,不好意思睡那么久。 吃完早饭,我爸妈就去店里忙生意了。胖强这才问我敬哥有没有回电话,我就把早上的事给他说了,他问我照片呢,我说敬哥答应了发到他手机上的。 胖强拿起手机说,“没有啊。”我当然知道没有,因为我一直留意着他的手机。我估计是敬哥下了夜班,瞌睡虫上头,忘了这事。 胖强说要给敬哥打电话,我忙阻止了他,敬哥为了依然的事,累了一晚上,说不定现在刚回到家睡着,我实在不忍心吵醒他。再说了,就算胖强现在认出了视频中的老头,我们也不可能马上回市里去找他,当前找吴君侠才是第一要务。我就想着,等下午五点过,估摸着敬哥睡醒了,再给他打电话要截图。 十一点过,我和胖强开着他的捷达车,去车站接依然,这让我想起了依然刚到M市那天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我和胖强一起去接她。不同的是,上一次,我和依然的关系还停留在大学时的普通朋友层面上,而这一次,我感觉到,我们俩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想到这点,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胖强察觉到我的表情,取笑我说:“有的人,心里总是乐开花了嘛。” 在他面前,我也不用掩饰,当即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昨晚我和敬哥打电话,他问我依然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说正在努力让她成为我女朋友,这话被依然听见了。” “她同意了?”胖强有点不相信地问。 “同意啥啊,我是在和敬哥打电话,不小心说漏嘴了,又不是问依然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我没好气地说。 “切,我看你这表情,还以为你俩的事都成了嘞。”胖强故意不屑地说。 “问题是她没吭声啊,我就理解为默认了。”当时觉得蛮尴尬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倒也不后悔,至少间接地让依然明白了我的心意。 “但愿如此,我巴不得你们成了,我好早点喝喜酒。” 不知不觉就到了车站,依然说的下车给我打电话,想必是还没有到。我和胖强就坐在车里瞎掰起来。 我问胖强,我们究竟要如何去找吴君侠,要不要给陈叔打个电话。胖强马上就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打。他接着说,凭他对陈叔的了解,能告诉我们的,陈叔一定会在出发前就告诉我们,如果没说,那表示他也不知道。 陈叔指望不上,我就问胖强他有什么好的意见没有,毕竟这所有的事情,他都知晓并参与其中,他的建议也还是有很大参考性。 “我的意见啊,就是顺其自然,你不是给林依然说的我们回来游玩么,那我们就在梓亭县吃喝玩乐几天,你也好对她有个交待,要不然,她还以为你骗她呢。” 听完胖强所谓的“意见”,我表示瀑布汗,这哪里是给建议,这完全是出馊主意嘛。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胖强就推我下车,边推边说:“你女神来了,快去献献殷勤。” 电话果然是依然打的,告诉我她刚下车,我说我在出站口等她。挂了电话,我就匆匆赶到出站口,翘首企盼心中那个靓丽的身影出现。 比起上次大大的行李箱,这次依然算是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背包和一个手提包。我顺手接过她的背包,问她请了几天假,她让我不用管,我和胖强什么时候回去,她就什么时候回去。 走到车前,胖强满脸笑容地说:“林美女,欢迎你来到美丽的梓亭县。” 我无语地说:“等等,这位胖哥哥,好像我才是梓亭人吧。” “一样一样,我代表你欢迎就是了。”胖强厚着脸皮说,依然则笑着说强哥真逗。 上次是胖强推着我坐后排,这一次,不用他提醒,我自觉地到后面和依然坐到了一排,胖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会心一笑。 上了车,依然说,既然是出来玩,应该多叫些人,问我还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到时候可以一起玩,人多热闹些。 她说完,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看还有哪些可以叫的人。和我关系好的几个同学都在外地,梓亭县一个都没有,至于M市,我没在那里读过书,第一反应就是胖强、顾远洋、刘鹏三个人。 胖强已经在这里了,顾远洋在政治部,事情多,不是周末的话,很难请到假。而刘鹏,其实现在已经不算是我好朋友了,我想起他的名字,纯粹是条件反射,因为以前他曾在我心中占据着一个好朋友的位子。 说到刘鹏,我突然惊恐地发现我们竟然把他疏忽了。在我们的推测下,他很可能就是几起案子的凶手,至少也是主要参与者。对这次的吴君侠来说,他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我们怎么就把他忘记了呢,真是该死! 第364章 现代仪器 随着镊子渐渐拿了出来,我的心也离着嗓子眼越来越近,眼睛更是不敢眨一下。 当镊子的最前端终于离开了爷爷的嘴时,我看到上面夹着一小团绿色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菜叶,因为妍妹说过,爷爷昨晚吃的是菜叶稀饭。可看着老中医那小小翼翼的样子,我又有些疑惑,如果真的只是一块菜叶子,他没必要这么谨慎吧,难道他根本没什么本事,只是在故弄玄虚?阵向何巴。 这个时候,老中医已经转过了身子,可他的手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当他转过来时,年轻医生及时地把那玻璃瓶递了过去,瓶口是开着的,老中医把镊子伸进了瓶子,然后松开。 我看到,这一团绿色的东西,先是悬浮在瓶里的液体中,我本以为它会像菜叶一样散开来,结果却是,数秒后,它迅速向液体中扩散开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与液体融为了一体,让整个瓶子里的液体都呈现出了一丝浅绿色。 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徐妍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问着老中医:“请问,您刚才从我爷爷嘴里夹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或许就是老爷子咳嗽的根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它拿去研究一下。”说着,老中医就带着他的一干人等离开了病房。 老中医走了后,爷爷的咳嗽声隔一会就会响起,我心里却没了之前那么着急,老中医刚才的一些行为,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心,他或许真能治好爷爷的病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个小时后,老中医终于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杯子仍然是透明的,只是,这一次,里面的液体却是灰色的、浑浊的。 “老爷子,把这药喝了吧。”他径直走到爷爷跟着,举着小瓶子对爷爷说着。 “医生,这是什么药啊?”我疑惑地问着他,听他那口气,似乎爷爷喝了这药,病就会好一样。 “这是我的独家配方,专门制你爷爷这种咳嗽。”老中医胸有成竹地回答我。只是,他表面上回答了我,却是等同于没回答,我问的是他这药的成份,老中医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徐妍从他手中接过了瓶子,递到爷爷嘴边,喂他喝了下去。爷爷喝完后,我们就都盯着他,想看看这药是不是有效果。 药下去后,爷爷又咳了两声,把药水都咳了一些出来。 我皱眉看了一眼老中医,他笑着说:“年轻人,别急。” 爷爷这次咳完,过了五分钟后,才又咳了一次,这间隔时间已经明显增加了,我与徐妍眼中都有着欣喜。 “好了,现在已经证明我的药有效果了,我就不守着了,老爷子应该还会咳两到三次,但中间的间隔时间会越来越长,最多三次过后,他就不会再咳了。”老中医说着,就准备往病房外走去。 “医生,你可真是华佗在世啊。”病床上的爷爷感激地对老中医说着。 “老爷子,快别这么说,华佗祖师爷的名号,岂是我这等小辈胆敢担当的。你好好养着,我先告辞了。”老中医对爷爷拱了拱手,就迈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爷爷没有咳嗽了,我刚想问问他想不想吃东西,老中医又回过头来对我说着:“小伙子,你跟我出来一趟,我给你开个方子,你们回去照着煎药,让你爷爷再喝上一个疗程。” 我听了后,忙着跟在他身后出了病房。老中医把我带到了他的诊断室,关上了房门。 “坐吧。”进房后,他指着一把椅子对我说着,我便坐了下来。 “抽烟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来问我说,我摇了摇头。 “你爷爷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自己点燃一支烟,坐到了椅子上面,又问了我一句。 听了他这句话,我心里一沉,很是震惊。他突然这么问,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爷爷的病果真是人为的,而那个人自然就是怪老头了,他是想让爷爷出事,继而让我身上的“亲情”之劫应验么。 老中医的话同时还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对爷爷的病情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不仅可以对症下药,还觉察出了里面暗藏的玄机。 想到这些,我不禁重视审视起了面前这个老头来,然后反问道:“怎么会这么问呢?” “进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老中医起了身来,打开了旁边的一道门。之前进来时,我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一扇门。 他打开门后,我就看到里面有些昏暗,我带着一丝疑惑,跟着他走了进去。进去后,他再次关上了这间小屋的门,打开了屋里的灯。 白色的灯光亮了后,我才把屋里的构造及摆设看了清楚。房间的一侧,摆放着一排柜子,柜子上是很多的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面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字,这是典型的中药铺的摆设啊,没什么新奇的,我只晃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 除此外,房子的中间摆着一张大木桌,桌上有一些小的玻璃瓶,有几个里面还有液体。然后还有一样仪器,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样一间古朴的中药小屋里,竟然会有这样一台现代化的仪器--显微镜。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高中的生物课与化学课上都经常用到它。 “医生,你是让我来看这显微镜的?”我问着他,因为整间屋子里就这台显微镜要特别一些。 “没错!不过,此看非彼看,我是让你过去对着显微镜的镜头,看看镜头下的东西。”他颇有深意地笑着说。 显微镜我操作过,听了他的话,我就走到了显微镜前,把自己的右眼放在了它的镜头上面,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适应了几秒钟后,镜头下的画面展现在了我面前。结果却是,我刚看清,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很不舒服。 我看到了虫子,好多好多的虫子,我赶紧抬起了头来,皱眉地看着老中医,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么快?再看看吧,它们与你爷爷有关。”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听着与爷爷有关,我强压着心神,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把眼睛凑了上去。这一次,我看得更仔细了,这是一种浑身都是绿色的虫子,背上还有一些小绒毛,很像是毛毛虫,它们在玻片层的水中游弋着,不时地从我眼前经过,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就这块玻片中,就有近百条这样的虫子。 “这些虫子,是哪里来的?”看清楚后,我抬起头来,拧着脸问着老中医。其实在问的时候,我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已。 “还记得这个瓶子吧?”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了过来,端起了桌上的一个小瓶子。 当他把小瓶子举起来后,我才看清,瓶子里的水是浅绿色的。因为桌面是黑色的,所以瓶子刚才放在桌子上时,我并没有发现它里面的液体是浅绿色。 “这是你刚才让人拿到我爷爷病房的那个瓶子?”我问。 “没错,你看到的画面,就是取了这瓶子里的一滴液体,做成切片后,放到显微镜下呈现的。” 我从他手中拿过那个瓶子,对着灯光放在眼前,细细地瞅着,任是我把眼睛鼓到了最大,仍然只能看到液体是浅绿色的而已,并不能看到里面的虫子。 “肉眼是看不到的,显微镜我都是放大了四百倍才有你看到的效果。” 一滴水就有差不多一百条虫子,我看着这一瓶的水,想象着里面有几十万上百万条虫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忙着把瓶子放回到了桌面,连看着它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 “这到底是什么虫子?”抬起头后,我好奇地问着老中医。 第365章 朱雀玄武 “它本身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它们却属于一种东西。”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寄生虫?”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老中医摇了摇头,继而说着:“你是大学生,我说出来,也不知你信不信。我特意把你叫出来,是想问清事情的原委,让你们家人做些防范,免得老爷子出院后再遭毒手。” 他又一次提到爷爷出现这情况是人为造成的,我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同时认真地对他说:“你讲吧,我有心理准备的,这是不是什么带邪性的东西?” “你有没有听说过‘蛊’这种东西?” “你是说那些虫子是一种蛊?”其实我已经想到了这方面,因为近段时间遇到虫子的怪事太多了,不得不让我往那方面去想,只不过,无论是在杨若麟身上,还是敏娃子身上的虫子,都是肉眼可见的一条条的大虫子,爷爷体内这些虫子却是肉眼看不到的,我一时还不能确认它们也是蛊虫。 “可以这样说。怎么,你好像对蛊有些了解?”老中医听了我的口气,表现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 我迅速在心里想了一下,看老中医的样子,似乎对蛊有些研究。如果爷爷体内这虫子真是蛊虫的话,一般的药物根本是没有作用的,必须辅之以法器或是正气重的东西才能将其消灭,而老中医刚才配给爷爷的药水,喝下去后,爷爷的咳嗽真的就好转了,可见,他是懂玄学的,说不定还能帮到我不少。 想着,我就把发生在敏娃子身上的事情告诉他了,不过,由于案子的特殊性,我只讲了敏娃子吃了一个白色的药丸,之后就从身体里钻出了虫子一事。 老中医问我那些虫子最后是怎么消除的,我就告诉他我认识一个会道术的朋友,他用桃木剑将虫子杀死的。老中医听了,若有所思。 “医生,你是不是也会降妖捉鬼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呵呵,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又不是道士,哪会这些本事。”他淡然地笑着说。 “那你刚才给我爷爷喝的那药水,是用什么兑的?”我又问。 “原料都在那里,我只是对症下药罢了。”他指向房间边上的那一排柜子说道。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排普通的中药柜子,现在得知他并不是普通的中医,并且他又是用这些柜子里的药材治好了爷爷,我就觉得这些药一定不一般了。 我走到柜子面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标签。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名堂。 这些柜子分为四个门类,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每一类的下面,又分别有近二十个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写着具体的药材名字。 这些药材,却与普通中药店那些大为不同,比如,灵芝、仙茅、龙须、虎骨、鬼白、鬼刺、龟爪等。光是看着这些名字,感觉就有一种仙家的气息。 我回过头来,好奇地问:“我爷爷的那药里都有些什么药材呢?”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对这些事情会如此感兴趣,今日我们相遇,也算是缘份,我就给你细说一番。你爷爷体内这虫,通过他的食道,侵入到了身体血液里面,再被运送到气管之处渗出来,全部依附在气管壁上,因为它们小,医学仪器是检测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何其他医生总是找到不他咳嗽的症结所在。” “你刚才说得很对,这是蛊虫,是邪物,那它就与我们平时见到的虫子不一样,无论它大还是小,都会散发出一股子阴气,我刚才摸你爷爷的脉搏,就感受到了这种阴气,这阴气又与鬼怪之物的纯阴之气不同,因为虫子有实体,所以,这阴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活物的生气。当感受到这气息的时候,我就大致明白了你爷爷的病因,嘴是呼吸道的入口,你爷爷咳了一晚上,气管里的那些虫子肯定会被咳一些出来,我便在他嘴里发现了这团绿色的东西。” “回来后,我在显微镜下观看,看清了它的真实模样,根据它的样子,对症下药,自然就是药到病除了。现在回到你的问题,你爷爷的药里都有什么药材。蛊虫也分种类,有带翅膀可飞的,有爬的,有软体的,有硬壳的,我是根据它的种类,下之以相克的药材。今天这蛊,是爬行的、软体的。对上爬,对应空中飞,我便采用了朱雀类别下的灵蜂翅与燕血眼两位药材;软体,对应坚硬,我便采用了玄武类别下的寿龟甲与虎骨两位药材。四种药材研磨成粉,兑之以甘露之水,即成了你爷爷的解药。” 听完了他的话,我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界都拓宽了不少,他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奇异自然学的大门。我走到了朱雀那一排柜子处,还真看到了写着“灵蜂翅”与“燕血眼”的两个抽屉,玄武类下也的确有“寿龟甲”与“虎骨”两类药材。 我再次惊叹道,听着名字,这些东西都是极得寻觅的无价之宝啊。 “医生,你给我爷爷配的这剂药水,会不会很贵啊?”我瞪大着眼睛问着他。 听了我的话,老中医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着:“我医之一脉,延续数辈,济世为人才是宗旨,怎么会在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要说钱,我这任意一个抽屉的东西,都可以换我祖孙三代的衣食无忧,小伙子,你看看,我这一屋子的药材,又能值多少钱呢?” 老中医这么一说,我只觉脸上有些发红,我竟是轻看了别人。我忙赔着不是说:“老神仙,对不起啊,晚辈不懂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爷爷刚才说得没错,您还真是华佗在世,您治好了我爷爷,请受我一拜。”说着,我就双手抱拳,向他鞠了一躬。 “言重了。”他伸手来扶住了我。 随后,他带着我走出这间屋子,回到了他的诊断室。 重新坐下后,他再次问起了刚才的问题:“既然是蛊,那就有下蛊之人,你好好回想一下,可有得罪什么人?” 回到这个问题上面,我心瞬间沉重了起来。我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在村里也是与人无争,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甚至连争吵都没有,他不可能得罪了什么人。 此事的根源,只会是我,是我的“亲情”之劫难应验在了爷爷的身上。其实不应该说是劫难,而应该说是受到了诡计的陷害,而设计诡计的人,自然就是怪老头与端木冬寒一伙。 与蛊有关的事,从东北就开始发生,张熙阳生出的怪物,杨若麟体内吃掉心脏的红虫子,回到M市后,敏娃子体内的十五只红色“桑蚕”,现在又是爷爷体内的绿色“毛毛虫”。 缕清了这几件事,我突然就想,敏娃子是被中山装男子下了蛊,难道中山装男子也是怪老头一伙的? “下蛊是不是必须要让人吃下那东西?”我问。 “差不多吧,蛊与灵不同,蛊是实体,要让其进入受蛊之人的体内,最起码的条件便是下蛊之人与受蛊之人的距离不能太远,至于方式,可以是吃,可以是喝,也可以是抛洒,甚至是注射。但这些都是在近距离的前提上实现的。”他回答我说。 “这么说,那人一定是近距离接触过我爷爷的?”我继续问着。 “那倒不见得。你们家人已经说过,病房里没有进入陌生人,然而,那个小女娃却是从外面给你爷爷带了饭回去,蛊,便是通过这稀饭跑到了你爷爷的体内。” 听了他这话,我细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随即恍然大悟地说:“妍妹在医院食堂给爷爷买的菜叶稀饭,菜叶是绿色的,蛊也是绿色的,混在里面,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所以,爷爷的那碗饭,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阵向丰弟。 “没错。” “可有点没对啊,医院食堂的饭是大锅煮的,如果爷爷有事,那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吃下了这蛊虫才对,为何只有我爷爷一直咳个不停呢?”我有些疑惑。 “你应该去问问你妹妹,在打饭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或许就有答案了。”老中医笑着说。 第366章 我到底是谁 “谢谢您,我马上就去问她!”说着,我就想往外走去。 “别急。”他却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拿出了一张纸,然后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把那纸递给我说:“这是一个普通的养生方子,你拿着,也好对你爷爷他们有个交待。”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他叫我过来时,说的是让我拿爷爷的药方子,我空着手回去还真不好说。我看了一下,这张纸上面写的药材便是一些常见的中药了。他笑着让我有需要可以随时过来找他,我再次道谢后,离开了诊断室。 当我走回到爷爷的病房时,发现徐妍就站在病房门口,还与一个护士在说着话。我心想正好她在外面,可以方便问她爷爷的事情。 “哥,你回来了?”徐妍是面向着我这边站的,所以远远地就看到了我。 “嗯。”我应了一声,那个护士闻声也转过了身来。 让我惊奇的是,这个护士竟然是陈成青。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吃惊地问:“你俩认识?” 与之同时,陈成青也瞪大着眼睛问:“你是徐妍的哥?” 这下轮着徐妍摸不清状况了,用手指了指我俩。 原来,陈成青是徐妍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陈成青就在M市读了职业卫校,现在是在人民医院实习。 “还真是有些巧啊。”弄清楚情况后,我憨笑着说道。 “呵呵,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兜兜转转,我们与不同的人产生着联系,而这些认识的人之间,又有着他们的联系。”陈成青也笑着说。 “成青,你懂得挺多啊。”徐妍拍了她一下。 “瞎琢磨的。” 提到我与陈成青认识的过程,徐妍也是啧啧称赞,还说我与陈成青很有缘份。 她说起这事,我与陈成青都沉默了下来,凭心而论,陈成青的外貌还是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的,第一次见到她时,我也有些心动,不过,当依然来了M市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后,我对其他姑娘就再也没有兴趣了。 “妍妹,爷爷怎么样了?”我偷偷转换了话题。 “你走了后又咳了一次,就一直没咳了,我爸和你爸在里面陪着他呢。”她一脸轻松地说。爷爷病好了,她心情也高兴了起来。 “真好。”我由衷地说道。 “徐妍,那我先去忙了,刚才说好的事别忘了啊,对了,叫上你哥一起吧,呵呵。”说完,陈成青就向着护士值班台那边走了,留下向她挥手的徐妍,与一脸茫然的我。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怎么还要叫上我啊?”待陈成青走远了,我好奇地问着妍妹。 “嘿嘿,她说晚上要请我吃饭呢,难得美女主动开口,你就一起去吧。”徐妍笑着对我说。 “今晚啊?还是算了吧,你去吧,我得照看爷爷啊。”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吃好吃的。 “爷爷咳嗽已经止住了,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还有我爸他们呢,成青说就在医院旁边的一家饭馆吃,吃了咱俩就回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徐妍继续劝着我。 “下午再说吧,你过来,我先问你一件事。”说着,我把她往旁边拉去,走到了一个拐角处,这里人比较少。 “啥事啊,这么严肃?”徐妍皱眉问着我。 “你把昨天晚上你给爷爷打饭的详细过程告诉我一下,越详细越好。” “怎么了?”徐妍更是不解了。 “你先说了,我再告诉你。”我盯着她。 听了我这话,徐妍就陷入了沉思。 半分钟后,她开始了叙述:“昨天下午六点过吧,我与我爸两人在病房里守着爷爷。我让他先去吃了饭,他回来后,我再去医院食堂吃,吃完就让食堂用纸盒子给我打包一盒菜叶稀饭。因为我去的时候比较晚了,等我吃完时,已经七点了,最后的一点稀饭刚好被另一个男的打包了。我当时就有些懊恼,结果呢,那男的还真不错,听着饭已经没有了,就主动说把他那一份让给我,还说他自己去医院外面吃一点就好,我想着爷爷还在等着我回去,也就没有客气,向他道谢后,就拿着那盒饭回去了。” “等等,你是说他那盒饭是已经装好了的?听着稀饭没了,他直接把打包好的饭让给了你?”我马上抓住了这段经过中的关键点。 “恩,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徐妍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问题大了!爷爷就是吃了这盒饭,才开始咳嗽起来的,饭里有问题啊,我的傻妹妹!”我摇着头说道。 听了我的话,徐妍瞪大着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问着我:“饭里有什么?” “在你依然姐家那边,你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就直接告诉你吧,爷爷昨晚吃的饭里,有一种蛊虫,它也是绿色的,把它放进菜叶稀饭里面,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 听了我的话,徐妍愣了几秒钟,继而恍然大悟般地说着:“我知道了,那男的是带着自己的饭盒去的,当他把饭让给我时,是从他的饭盒里把稀饭倒进了一次性的纸盒中,食堂的饭肯定没问题,只不过,他那饭盒里面一定事先就放好了那虫子,饭装进去后再倒出来,就有问题了。” 她一说这到这个细节,我也是再次肯定了,蛊必定就是这男子下的。我马上问她:“那男子长什么模样?”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吧,戴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像是坏人。” “衣服呢?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赶紧问。因为听着三十多岁和眼镜这两个特征,我就迫切地想要证实,这个男子会不会是给敏娃子下蛊的中山装男子。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心里很是忐忑,如果二人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这起儿童失踪案,我就要重新审视它了。它很可能与玉器盗窃案一样,是有很强的针对性的,而针对的目标自然就是我了。 “衣服啊,还真是有些特别,有点像是西服,却又一直扣到了脖子处,他穿着很精神,还蛮好看的。”徐妍回答我说。 “是不是中山装?”我盯着她问。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徐妍不停地点着头。 得到她的肯定,我只觉口干舌躁。下蛊、三十多岁、戴眼镜,再加上“中山装”这个特征,我有十分的把握,此人正是儿童失踪案的主谋。 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我可以感觉到,我的面部肌肉已经深深地拧在了一起。中山装男子在昨天下午掳走何清莲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梓亭县人民医院,借徐妍之手,给爷爷下了那蛊,让爷爷出现咳嗽不停的症状。 他竟然知道我爷爷住院的事,还知道徐妍会去医院食堂给爷爷打饭,最关键的是,他能恰好地打走了食堂的最后一盒稀饭,然后又很“正常”地让给了徐妍,最终,成功让爷爷吃下了这盒饭去。 这样的精准,我只在怪老头与端木冬寒那里领教过。而怪老头与端木冬寒,一个早于二十年前就设计了上次的玉器案,让我友情受挫,一个又巧施连环计谋,让我与依然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现在,中山装男子又以这样的方式让爷爷遭受磨难,如果不是我们碰巧遇见了老中医,爷爷这样咳下去,难保不出什么事情。 他们三人,分别对应着我的友情、爱情与亲情。 并且,早在依然家里时,端木冬寒就用了一次蛊,陈叔告诉我,蛊之秘术,是很神秘的,连他都没想到端木冬寒竟然会下蛊。联系上这次的中山装男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端木冬寒并不会下蛊,中山装男子才是下蛊高手,端木的蛊虫,说不定就是找他要的,因为他们三人本就是一个利益整体。 在我看来,他们三个绝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我得承认,他们都是“高人”,现在,他们同时对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感兴趣,这让我内心在惶恐的同时,却也再次生出了一个疑问--我到底是谁?阵反贞圾。 第367章 世间的无奈 事关生死,我还是不敢大意,决定叫上顾远洋陪我同去。 电话响了五声,顾远洋都没有接电话,我不由得跺了跺脚: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时,信息又来了——给你三分钟时间,一个人过来,否则,张瑶死定了。 妈的,这狗日的是不是学了心理学,完全抓住了我想救张瑶的心理。我再次抬头向对面看去,空无一人,湖面一片平静,只是,我的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时间来不及了,万一真是提供重要线索的人,错过就太可惜了。再说,现在才晚上八点过,时而还有学员出入在培训基地周围,是我的话,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杀人吧。 在这两种侥幸心理的驱使下,我终是迈步往水沟方向走了过去。虽然看不见水沟,一路上,我却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方位。从短信息的内容推断,那个人应该就在水沟附近等我才对,可事实上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影。 随着我的走近,慢慢可以看到水沟了,等我越过长椅时,水沟已经很明显了。可此时仍然没有人影,我又环顾了四周,也没见有地方可以藏人。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有人在恶作剧,逗着我玩呢? 尽管如此,眼看着离水沟越来越近,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好不容易挪步到了水沟前,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站在沟边,四周一片安静,只听见水沟里“哗哗”的水流声,我警惕地左右观望着。 确认四周没有异常后,我拿出手机,回复短信——你人呢? 我尽可能短地编辑了这条短信,环境不允许我长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那是很危险的。发完后,我立马放下手机,随时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昏暗中,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我昨天下午在此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当时明明感觉到是被什么绳子绊了一下,可站起来后怎么也找不到那根绳子。此时此景,这件事加剧了我不安的心情。 手机的短信声一直没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尽管离我发送完短信才过了半分钟,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小时,手心都捏出汗了。 就在我看手机屏幕的这一刹那,旁边的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叮咚”的声音,处于高度紧张的我立即把视线转移了过去。然而前面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正在我犹豫时,又响了一声,我大起胆子,往前面走了两小步,想要看仔细一点。 还是看不清楚,我心想要是能有一把强光手电就好了,只可惜我收拾东西时没有把它装在背包里。 突然,我背上受到了猛烈的冲击,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了下去。在落水的那一刻,我才想明白刚才那两声“叮咚”声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意在吸引我注意力,以便于从背后袭击我。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不会游泳。更主要的是,背后的力量是一开始就决心要置我于死地的,他不是用力将我推进湖里,而是从后面冲过来,用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和我一起掉了进去。 我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到攻击的,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我就这样被他抱着,一起往水下沉去。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着我的那双地狱之手。然而,那两只手在我胸前十指相扣,像是一个整体,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始终无法将它们分开。 我喝了很多湖水,我想要呼吸,一张嘴,却又喝了更多的水。我很慌张,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渐渐地,我感到力不从心,挣扎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我感到很累很累,慢慢睡着了…… 我飘浮在水面上,四周一片安静。我睁不开眼睛,身下被一个像是船的东西驼着,只是这船怎么漏水啊,我感觉到全身都湿透了,风一吹来,好冷啊。 我死了吗?难道说被淹死的人,灵魂无法离开,都要这样在水中浸泡飘浮?恩,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有好多的水鬼找替身的故事呢。 我想,水里只是冷了一点而已,还能忍受,我还是不要找替身了吧,不然,他的亲人该多伤心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父母,没想到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不孝。 对了,吴君霞是不是也在这里,现在我和她都是鬼了,我们应该可以碰见吧。我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嘴巴却无法张开。真笨,我现在已经死了啊,只有灵魂了,眼睛和嘴巴当然都不能张开了。 我是不是只剩下意识了?原来,人死后就是这个样子啊。很多人之所以怕死,就是怕死之后意识丧失,不记得生前的一切。要是他们知道人死后意识不会丧失,是不是会很高兴呢?未必吧,至少我就不高兴,现在这样,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手脚不能动,嘴也不能说,这倒有点像我活着时看电视剧里面的那种“人棍”,当时我就想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没想到,我死了后,真成了那种样子。 我想死!不对,我已经死了啊,鬼还能再死么?如果不能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永世都要这样以“人棍”状态飘浮下去?这样的话,我算是明白了水鬼为什么都要找替身了,因为只有找到替身,自己才能跳出这种永恒,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水里的冷是很容易承受的,而这种只有意识的孤寂却是绝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所以,我又改变主意了:我也要找替身。 “你给我撑住,你的功用还没发挥,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我想得正入神呢,突然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吓了我一跳。不过,马上我又兴奋了,声音,我听见声音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没有死?我很想问:你是谁?可是,还是张不开嘴。 那声音就响了一次,再也没响了。我有点失望,难道是错觉?可我刚刚明明听得很真切啊。奇怪的是,现在的水好像没那么冷了,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像是,像是在泡温泉。嗯,真舒服。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不觉又困了,慢慢模糊了意识。 “天童,天童。”“徐天童,徐天童。”“童哥,童哥,你快醒醒。” 好吵啊,怎么这么多人在叫我,我感到头痛欲裂。我好想让他们别吵了,费了好大的劲,却只感觉到嘴皮子动了动。 “教官,你看,他嘴在动。”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嗯,对了,是顾远洋那小子的。 有个东西压在了我的胸上面,用力地按了下去,接着又收了回去。他压得我胃里一阵难受,我还没缓过来呢,又压了下来,“哇”的一下,我吐了好大一口水出来。 “陈教官,别压了,再压我就出不上气了。”我刚睁开眼,就看到陈建国又要把他那大手往我胸上压过来。 “醒了,你丫终于醒了。”这声音说完,紧接着就有一双大手抱住了我。 “徐天童,算你命大,硬是从鬼门关外捡了条命回来。”陈建国扳着脸说,“刘鹏,你放开他,他刚醒过来,被你这样熊抱,很可能会再晕过去的。” 他说完,抱着我的手松开了,我看到了刘鹏那张关切的脸,努力回了他一个微笑。他也笑了,轻捶了我一拳头说:“你龟儿子,和我吵两句嘴而已,也用不着跳湖明志啊。” “是啊,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啊。走之前你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时我在洗澡没听见,你是不是有啥遗言要给我交待啊?下次你再跳之前,记得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啊,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钱全部取出来交给你父母的。”顾远洋接口和刘鹏一唱一和地说。 我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缓和气氛,但我没精力和他俩斗嘴,惟有苦笑了一下。 “我手机呢?”我手机上保存着那几条神秘短信,也不知能不能查到点什么。 “在这呢。”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顺着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这是我打电话叫上来送你去市里的司机老赵,还是他最先发现你的。”顾远洋说。 我接过手机,赶紧去按开机键,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你傻啊,手机都浸水了,怎么可能开得了机。”刘鹏没好气地说。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正好老赵这有车,我们一起送你过去。”顾远洋问我。 “不用,我睡上一觉就恢复了。”我对自己身体状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既然没问题了,你俩先把他扶回寝室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问详细情况。”陈建国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回到寝室,我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点牛奶,这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躺在床上,看着明亮的灯光,我由衷地想:活着真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远洋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368章 再看赵春雨 “我记下了,谢谢您。”我感激地说着。 老中医微笑着点了点头。 解决了爷爷的问题,我又告诉他:“医生,实不相瞒,我是一名刑警,而对我爷爷下蛊的那男子是我手中一起案子的主谋,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有没有好的方法防备他下蛊?” “这个比较难办,蛊虽是虫子,却与一般的虫子不一样,它可大可小,可以隐匿气味,进入人体的方式也有好些种,再加上下蛊之人的高超手法,着实不容易防备啊。” 听了他的话,我面露忧郁之色,老中医看在眼里,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我是一名医生,只能对症下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有靠你自己多加留心了,这段时间,你注意观察着身边的人,发现有什么异常的,都可以直接带过来找我,如果是中蛊,我负责医好他们,我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 初次见面,老中医对我做到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站了起来,诚恳地向他道了谢,之后便出了他的诊断室。 走进病房,他们都把我盯着,等着我的回复。我以不吵到爷爷为由,把我爸和徐妍的爸叫出了病房,然后如实把老中医的话告诉了他们。 “哥,咱们再劝劝爸妈,让他们进城来与我们住在一起得了。”听了我的话,徐妍爸说着。 “这事我提了不知多少次,爸妈就是不同意啊,真不知那农村有什么好的。”我爸懊恼地说。 “是啊,他们不来城里,我们顶多隔三叉五回去一次,没办法陪他们太久啊。” “爸,现在我工作了,不用你们负担我了,爷爷奶奶实在不来的话,你和妈多抽点时间回去陪他们吧,我上班是休周末,如果手里没案子,我每个月至少也回来两次陪你们。钱一辈子也挣不完,一家人都平安健康才最重要。”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我爸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转眼看着我,欣慰地说:“天童,你真长大了。” 爷爷的病说好后,他们决定再让爷爷在人民医院住上一天,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第二天就出院回家去休养了。 反正爷爷还在睡觉,我就让他们先回病房,然后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过去。我想问问他案子的进展情况,现在那个中山装男子与我也产生了莫大的关系,我更是急于找到他了。 “天童?大熊不是说你回家去了吗?”接到我的电话,王小瑞有些惊奇。 我把我爷爷昨晚突然发病一事简单地告诉了他,然后就问他在出入镜那里去寻找中山装男子的信息有没有什么突破。 “我和青阳公寓的老板把近一个月来M市的台湾人的照片都看了两三遍了,他都没有发现那个男子,妈的,他该不会是偷渡过来的吧!“王小瑞气愤地说。 “会不会他不是最近一个月来的啊?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呢。”我分析着。 “应该不会,我给在医院看守着赵春雨的民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问一下赵春雨的父母,他们说,赵春雨与那男子差不多就是这一个月才开始交往的,之前并没有听赵春雨提起过这事。对了,我还确认了一下,赵春雨的父母真是没有向他们的亲戚说赵春雨的事,难怪何清莲家里还不知道赵春雨被抓了,对那中山装男子也就没有防备。” 既然是一个月之内才出现的,出入镜那里却没有记录。我想了一下,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可能,告诉他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内地的各个城市之间,特别是同一省份的城市之间,交通很是便捷,因为人流量大,也无法做到实时监控,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中山装男子是在省城的出入镜作了备案,然后在犯案前乘坐汽车到了M市,这样的话,他的信息在M市出入镜是没有的,你们当然就找不到他了。” 听了我的话,王小瑞沉默了一会,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脑子短路了,我马上回队上去,以查案为由,用大队的的名义向省城出入镜管理处发文,请求他们将一个月内到达省城的台湾男子的照片全部传真过来,希望能有所突破!“恩,希望能有所突破!”我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我是真希望能早点找到那外表斯文内心邪恶的始作俑者。 “天童,既然你爷爷生病,你就在医院好好陪陪他。对了,正好赵春雨也是在人民医院,你可以去她那里看看情况,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敏娃子还多,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到了那男子的恐吓,以至于宁愿撞墙也不愿意交待出男子的信息。”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事,赵春雨上次撞了墙后,也是被送到了人民医院,我们还在手术室外面守了她那么久,出来后,医生说她何时苏醒取决于她的恢复情况。两天过去了,我们几人忙于案子的事,都没有去病房看过赵春雨。 想着,我就回爷爷病房,给他们说我有个朋友也在这边住院,我过去看看他。出了病房,我径直往赵春雨病房走去。 赵春雨的病房本来是一个双人间,为了看守方便,大熊给医院打了招呼,让医院不要再安排病人进来。双人间的空间比较大,倒也方便了赵春雨的父母住进来照顾她,至于看守她的民警,两人一班,主要负责不让陌生人进病房,也时刻关注着赵春雨的恢复情况,夜晚是不能睡觉的。 当我走到病房前,伸出手扭动房门把手时,门没有开。听着声响,一个民警走到门后,通过观察窗看见是我,笑了笑,便打开了门来。 “宇哥,怎么是你啊?”进了门,我就吃惊地问着。 没错,给我开门的正是我们中队的民警杜建宇。阵吐他亡。 “这边一天三个班轮流看守,一个班两个人,一天就得六个人,队上人少,我就被抓了壮丁了。”杜建宇有些埋怨地对我说。 他这种老油条,平时闲惯了的,哪受得了在病房里守嫌犯这个苦差事,并且夜里还不能睡觉,心里肯定对大熊是有意见的。 我没理会他的埋怨,走进了病房。赵春雨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床边有一对老年夫妇,应该就是她的爸妈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民警,我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 我没有穿警服,为了方便我问话,杜建宇把我的身份告诉了赵春雨的父母,还特别说明了我是赵春雨案子的主办民警,让他们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他们听了,连连点头。当父母的,明知自己女儿犯了事,肯定是希望她减轻责罚的,对警方自然会比较配合。 为了加强他们的信任,我也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让他们看了一遍。我看了看病床上的赵春雨,她闭着眼,神情淡然,我便把她父母叫出了病房去。 “这两天,赵春雨恢复得如何了?”出了病房,我就直接问着他们。 “唉,我们过来后,她就一直这样睡着,全靠输液维持着,大小便都是在床上解决的,就今天早上睁开过眼睛,却只有几分钟时间便又闭上了。医生只是说需要休养,不知要休养到何时才能完全恢复啊。”她妈妈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这个消息我还真不知道,刚才王小瑞也没有提起过。看着她的样子,我安慰着说:“既然今天睁眼了,就表明在好转。放心吧,那天晚上我在现场,医生说没有大碍的,脑组织并没有受损,只是脑震荡,休养一段时间会完全康复的。” “真的?”这次是她爸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问。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其实找二小的校领导与老师都了解过,赵春雨平时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关心学生、备课仔细,所有人都想不到她会参与到拐走儿童这起案件中来。 更何况,赵春雨再有错,她的父母对她的爱总是不会减轻丝毫的,我也不忍让这两位老人难过,便尽力劝慰着他们。 “警官,我们春雨这次会不会判得很重啊?”对赵春雨的伤情放下了心后,她妈又问起了我案子的事。 “工作是保不住了吧?”她爸迟疑地问道。 “放心,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只是给主谋提供了失踪女童的信息,没有直接参与犯案,我们会尽量帮她争取轻判的,如果她能主动交待一些案情出来,对她会更有好处的。”我如实说着。 “好,好,我们一定让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些小女娃娃也是造孽,我们也不忍心她们有什么闪失。” 之后,我问他们对赵春雨的男朋友有什么了解没有,他们只是告诉我,大概在一个多月前,赵春雨无意中提起,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台湾的作家,那段时间,赵春雨除了上班,就泡在网上,为此,她妈还劝过她,说是这事根本不靠谱,也不现实,赵春雨却听不进去,还说那人同意过来找她,会考虑为她而留在M市工作。 她父母见她听不进去,也不再管这事,想着反正是在网上聊,他们只要守着赵春雨不离开M市,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想到,就在半个月前,那人还真来了,他来的当天,赵春雨就带他见了父母,四个人还去外面的餐馆吃了一顿,经过一晚上的交谈,赵春雨父母发现这人长得文质彬彬,谈吐儒雅,的确像是个读书人,便默许了这事。 赵春雨父母知道的事也就这么多了,我叹了口气,这些情况并没有涉及到核心内容,对案子没什么帮助。看来,突破口还是要从赵春雨那里找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杜建宇探了个头出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说:“天童,赵春雨睁眼了。” 我一听,欣喜地走进了病房。 第369章 天童的感悟 走进病房,我马上向床上的赵春雨看去,她微微睁着睁,正看着头上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雨,你醒啦?”她妈妈走过去,拉起她的一只手说着。 赵春雨轻轻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妈妈,却是没有说话。 她刚刚醒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知她到底恢复得如何,是否可以正常交流,为了不刺激到她,我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急着与她讲话。 过了一会,杜建宇带着一个护士进来了,护士看了看赵春雨,然后对她爸妈说:“多与她讲话,至少让她半个小时后再睡,慢慢的,她醒着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了。” 说完,护士就出去了,杜建宇拉着我坐到了另一张病床上去。 赵春雨的妈听了护士的话,就不停地与她聊天。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听到赵春雨的声音,她妈也不在意,就慢慢说着,细数赵春雨小时候的事情,从她刚生下来开始,一直到上学,再到后面参加工作。她爸呢,偶尔会插一两句嘴,说她妈哪里哪里记错了,然后会纠正着她。 我想问看看赵春雨的状态如何,就一直耐心地等着,也就无意听到了这些有关赵春雨的过往。听到一会,杜建宇用手碰了碰我,我转头看他,他说:“天童,陪我出去抽支烟。” 他说完后,我俩就出了病房。走过赵春雨病床边时,我瞟了一眼,发现她盯着她妈妈,眼睛里泪光闪闪。 “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听着这些事情,怎么心里这么难受呢!”出了病房,杜建宇一边掏着烟,一边佯怒着说。 “宇哥,你这不是难受,你是感动。每个人都有他的成长轨迹,而见证着我们成长的,便是父母。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可能连我们自己都记不得了,他们却能在你成年之后,一一细数出来。父母的爱就是这样,一直陪伴着我们。”我颇有感触地说着。 “天童,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感悟,真是不错。”杜建宇笑着夸奖我道。 “宇哥,见笑了,我是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对亲情格外有感触的。”我讪讪地笑了笑。 的确如此,自打我与陈叔分析出来,怪老头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我的亲情后,我就格外注意我亲人的安全。我急着回来,除了工作原因,也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我妈告诉我爷爷住院了,我不想他受到什么伤害。 今天,我先是听到妍妹说起小时候爷爷对我们的好,接着又听到赵春雨父母清晰地记得她小时候的每一件事情,我怎么能没有感触呢。 这也更让我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那个男子再伤害到爷爷,再伤害到我的其他家人,我要把他找出来,将他绳之以法!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看,是妍妹打过来的,她问我在哪里,说是叫我一起去吃午饭。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我让他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想着赵春雨刚刚醒过来,还不适宜问话,我便让杜建宇帮我留意着赵春雨的状态,我下午再过来看看,他让我放心,他一直盯着的,会时刻与我沟通。 “杜哥,听说赵春雨早上就醒过一次,这事你没给大熊说?”看着杜建宇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我有些疑惑地问了他一句。 “谁说的?”杜建宇一听,有些不相信地问。 “刚才赵春雨妈自己说的啊,不过只醒了几分钟,她又睡过去了。” “嘿嘿,昨晚打麻将打晚了,今天早上过来接岗后,我在旁边那床上小睡了一会,估计就没在意呢。”听我说是赵春雨妈自己说的,他就没反驳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估计这次她醒不了多久又要睡,今天下午你可帮我盯紧啊,我爷爷就在楼下住院,赵春雨要再次醒过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赶上来。” “没问题!”杜建宇再次向我保证着。 “谢谢宇哥,案子结了请你喝酒。”我笑着说完,便向楼下爷爷病房走去。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又给大熊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爷爷已经转院到市人民医院来了,如果案子那边人手不够,随时可以叫我,然后我又向他汇报了赵春雨这边的情况。 “天童,虽然你爷爷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既然还没有出院,你就先呆在医院照看着老人家吧,正好也可以从赵春雨那里问一些事情。你最好是问一问赵春雨,她一直坚持着不供出那男子的信息,是不是也受到了像敏娃子那样的恐吓?我的意思是,她的肚子里有不有……” 说到后面,大熊没有直接把“虫”那个字讲出来,我估计是他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这么玄乎的事情。 “好的。”我爽快地应了下来。 我想的是,如果赵春雨肚子里真的有虫,那反而就好办了,直接让老中医帮她把虫子除去便可,我主要还是担心她是被那男子迷惑了,毕竟二人是恋爱关系,女人一旦钻到了“情”这个字里面,要想让她背叛自己的爱人,她真的宁愿选择死。 “你问的时候,记得避开其他人啊,连我们队上的两个负责看守赵春雨的民警也要避开。这样,这事你不方便说,我等会就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询问赵春雨时,不得有外人在场。这种事情,万万不能传了出去!”大熊再次叮嘱着我。 “恩,我记住了。” “行,你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就先这样吧。”大熊说。 “对了,熊大,剩下的四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一共失踪了七个女孩,可明天才是九月初九,中间还有些时间,我担心男子会再次出手。”我又问了一句。阵长私扛。 “是啊,九岁,九月初九,这些数字不得不让我们猜测那畜牲会掳走九个女孩。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今天一早,我就直接请示了局长,已经将那四个女孩接到我们队上保护了,她们今天课都不用上。这也算是开了警察保护潜在受害人的先例了,领导主要也是考虑到几个娃娃都是未成年人,要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下来。” “熊大,你费心了。”我由衷地说着。 虽然大熊嘴上说得轻松,但我却知道他肯定是给局长做了很大的思想工作,局长才会同意的。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以后就不好收场了,动不动就会有人以此事为由,寻求警察的保护。 大熊为了这些娃娃,也算是劳心尽责了。 说完那句话,我本来准备挂电话了,大熊让我等一等,然后对我说:“天童啊,如果赵春雨说她受到了男子的威胁,那么,你就别勉强她了,敏娃子的事,也怪我没有听进你的劝,唉!” 敏娃子的事,对大熊的影响真的蛮大的,从昨晚上他一直坚持抱着敏娃子的尸体去火葬场就能看出来。而他特意叮嘱我这事,也是不想赵春雨再重蹈敏娃子的覆辙了。 我答应了他。 我并没有告诉大熊老中医的事,谨慎的性格让我想着等老中医给赵春雨把过脉后再决定是否把此事告诉大熊。毕竟,老中医不求回报地帮我解救了爷爷,我不能转身就把他的事情公布了出去,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打完电话,我刚好走到了爷爷的病房门口,与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徐妍撞了个满怀。 “妍妹,你去哪呢,这么冒失?”我退后两步看着她问。 “我准备出来给你打电话啊,这么久都不回来。”她有些抱怨地说着。 “我刚接了领导一个电话,爷爷醒了没有?” “就是醒了啊,所以我这才急着催你赶紧下来,我们吃完好给爷爷带点饭回来啊。” 听着爷爷醒了,我忙着进了病房。停止了咳嗽,又睡了一觉后,我感觉爷爷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我走过去,笑着问:“爷爷,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爷爷向我微微点头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医生了,你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回去后再喝一段时间的中药就彻底康复了。” “好,好。”爷爷笑了起来。 之后,我爸留了下来守着爷爷,我们其他人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董孟阳的电话。 第370章 火葬场之行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站起身来,走到了食堂外面去才接了起来。 “董哥,有消息了?”接起后,我就迫不及待地问着。 “徐老弟,我上午找到小王问了一问,他已经卖给了那人七对眼珠。” “刚好是七对吗?”听着“七”这个数字,我的神经跳动了一下,因为它刚好与失踪的小孩数目相吻合。 “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每对眼睛他赚了五百元钱,现在刚好是赚了三千五。”董孟阳回答我说。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信息吗?” “小王说,那人的穿着蛮有特点的,这个年代了,还穿得土里土气的。” “穿的什么衣服?”听了这句话,我一下就不淡定了。刚刚“七”这个数字,让我联想到了小孩失踪案,现在董孟阳又告诉我收小孩眼睛那个人的穿着特殊,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中山装男子。 “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具体点呢,是不是中山装?”我再次确认着说。 “这个小王倒是没有说,估计他也认不得什么叫中山装吧。还有,他们一般是晚上交易的,我怀疑小王不见得看清了那人到底穿的是什么衣服。” “晚上交易的?过程呢?”我感觉到我每问一个问题,心都会跳动一下。 虽然小王没有确定地告诉董孟阳那衣服就是中山装,我光是听着那描述,也可以确定个七八分。黑色,把身体遮得严实,不就是中山装的特征么,从脖子处开始,一直往下都有扣子。 所以,想着这件事情也与中山装男子有关,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因为我们收尸体的时间不固定,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那人与小王约定好,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如果收到了符合条件的眼睛,他们都在晚上的十点钟交易。如果是过了晚上十点钟才收到的,那就顺延至第二天晚上十点交易,交易地点就在火葬场外面。” “不是马上交易吗?那小王白天把眼睛抠下来后,放在哪里的?”我马上问着。 “这个我没有细问他,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是放在冰柜里藏着的。” “那人的面部特征这些呢,小王有没有说?”我又问。 “没有,我没有告诉他这事是帮你们警察问的,只问了几个主要的问题,没有问得太细,要不然会引起小王的怀疑的。你想,这事就他和焚尸员知道,那天晚上他也是喝多了酒才告诉我的,如果他知道我把这事说了出去,以后我不好处啊。”董孟阳说出了他的难处。阵长尽号。 听他说了,我还是蛮理解他的,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我必须要弄清楚啊,此事事关女童失踪案的进展,也极有可能决定着我们是否能在九月初九之前把七个女童解救出来。 “董哥,如果我给他拿钱买信息,他应该会乐意配合我吧?”我想起了上次陈叔过去找他们时,就给他们封了红包的,便准备效仿陈叔的方法。 “这--”董孟阳有些犹豫。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就告诉他,最近我手里接手了一起儿童失踪案,凶手每次掳走一名儿童,都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一对眼睛,经过我们的法医鉴定,这些眼睛的主人在八九岁左右,并且好些都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但最近全市范围内都没有接到儿童被害的报警,所以警方怀疑这些眼睛是从殡仪馆里流出来的,我就过来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我建议着说。 我想的是,董孟阳主动把这事告诉我,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的确没理由让他们同事之间弄得不愉快。 按我这样说的话,就是我主动去找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小王也不会怀疑是董孟阳出卖他了,再加上我会给他封上一个红包,他更是不会在意了,他们在殡仪馆工作,最主要的不就是看重这里能赚钱么。 “那他会不会觉得此事很严重,他说出来后,会负担刑事责任呢?”董孟阳有些担心。 “没事,我可以事先向他保证,提供出线索不仅不会担责,一旦案子破了,还能受到警方的奖励。” 听了我的话,董孟阳犹豫了一会,终是同意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让他等着我,我吃完饭就过去,他说行。 回到食堂,妍妹问我是什么事情,我想着等会要离开,便如实说道:“单位有个案子,人手不够,我必须要去一趟,估计一个半小时就能办完,办完我就回来。” “天童,年轻人以事业为重,你忙你的工作,我们这边人多着呢,你不用操心。”徐妍的爸爸劝着我说。 “天童,你爷爷没事了,你去吧。”我奶奶也劝着我。 吃完饭后,我把徐妍拉到了一边,告诉了她老中医的诊断室的位置,让她在我不在的时候,时刻留意着爷爷的病情,一有再发作的迹象,马上去找那个老中医,再有就行叮嘱她,不要让陌生人进爷爷的病房,她知道此事的内情,自然是郑重地答应了我。 交待完这边的事后,我出了医院,在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个红包,就马不停蹄地打车往殡仪馆而去。 路过银行时,我让出租车停在一旁等着我,然后我进去取了一千元钱,分别装进了两个红包。 快到殡仪馆时,我给董孟阳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门口等着我。等我下车时,他已经在门口了。 “小王呢?”我问。 “还在焚尸间。” “刚收了一具尸体?”我马上问。 “恩,刚拉回来。” “不会是八到十岁小孩的吧?”我皱眉问着。 “不是,拉回来时,我看到那尸体是用最长的塑料袋装的,应该是个成年男子。” “小王要多久才出来?”我又问。 “烧尸体没他的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了,我们进去吧,我打电话把他叫到宿舍来。”说完,董孟阳就转身往殡仪馆里面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第一次与陈叔过来时,我们只是在门口呆了一会,问董孟阳与小王话也是在胖强的车上进行的,并没有进殡仪馆去。第二次来殡仪馆,是昨天晚上送敏娃子过来,当时已是深夜。虽然四处都黑黑的,却是因为人多,我又沉浸在对那些“桑蚕”的惊恐以及对敏娃子的怜悯中,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今天走了进来,一阵风吹过,尽管是白天,我却是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从大门进来后,我先是看到了一个店子,是卖死人用品的,外面摆了一排的花圈,还有一些纸扎的小人,门口坐着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与董孟阳从她面前走过。 “董哥,这个店是什么情况?”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个老太太是我一个同事的妈,我那同事在殡仪馆只干了五年,最后一次出去拉尸体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本来车上是两个活人一具尸体,最后却成了一个活人两具尸体。司机毫发无损,我那同事的脑袋都被撞烂了。尸体本来是放在车最后的柜子里的,出车祸后,柜子被撞坏,那尸体竟然压在了我同事身上。” “司机毫发无损?啧啧,你这同事的运气还真是差啊。”我摇着头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事邪门着呢,他拉的那具尸体,已经是那一家人家里死的第二个人了,之前死的人也是我这同事去拉的,结果呢,拉回来后,他背着死者的家人,偷偷把那尸体的两个肾和两只眼角膜都卖了。那天回来的路上,他正在给黑市那边打电话,联系着人过来收第二具尸体的肾呢,谁成想电话还没打完就出了车祸。” “真有这么邪门?”我听得只觉后背更凉了。 第371章 药师经 “可不是嘛,他出车祸后,还是我去拉的他的尸体回来。因为我们与黑市联系,都不存号码,每次都是直接拨打,打完就删。那天我去收尸体,现场的警察翻着他的手机,我听见警察在说他最后的通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唉,所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钱是赚了一些,可是会遭报应的。你别看我未老先衰,这报应还算是轻的了,像他这种,要么不报,一报就是个‘死’字。” 陈叔曾经给我说过类似的话,我看着董孟阳那苍老的样子,相信了这报应一说。 提到这事,我不由得担心起了小王,就现在来看,他从殡仪馆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却一直没有受到什么报应,如果报应应验在他的下世倒还好些,好歹这一世可以用挣来的钱让全家过些好日子,怕就怕他会像他们那个同事一样,突然有一天就死于一场飞来横祸。 “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干这工作没好下场,他来殡仪馆时是二十九岁,死的时候是三十四岁,这五年时间,他都没有成家,连朋友都没谈过。他家里就这么一个老母亲,他死后,殡仪馆这边就利用那间空房子,给他妈开了一间死人用品店,也算是让她的后半生有了经济着落。”董孟阳继续给我说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还是那么木然地坐着,秋风萧瑟,她的身影也很孤单,唯有店门口的几个纸人与她作伴。 董孟阳带我走到了他们的宿舍,这是一间小房子,里面有几张上下铺的床,董孟阳告诉我,因为晚上也会有收尸的工作,所以他们晚上也会有值班,不过,他们值班就是在这里面睡觉,接到电话再起来干活。 房间里很是杂乱,隐隐还有一股霉臭味。我看了一下,房间里有一扇窗户,却是背着太阳光的,我想着,殡仪馆里阳气本来就低,这房间又常年晒不到阳光,阳气就更低了,董孟阳他们晚上睡在这里,也不知会不会做噩梦。 进了房间后,董孟阳就给小王打电话。我没发现房间里有凳子,又不想坐在他们的床上,便就这么站着等他。 “徐老弟,他电话关机了,可能是没电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直接过去叫他。”挂了电话,董孟阳对我说。 “我,我们一起去吧。”我着实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里。 “算了,那里是焚尸间,无数尸体在那里被烧成了灰,怨气极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董孟阳劝着我说。 听了他这么一说,我两相权衡,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等他。他见我没再说话,便出了屋子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我只觉心里怎么都不舒服,隐隐有种焦躁之意。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陈叔说过,我的灵觉强,我可以感受到一些气息,比如,在梓亭的地宫那边,我可以感受到陈叔师父的正气,在何局家门口,我可以感受到怪老头亦正亦邪的气息。这里是殡仪馆,尸体多,孤魂野鬼多,阴气重,我的心绪自然会受到一些影响。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再次打量起房间里的东西来。这里面有两张上下铺的钢架床,上面都铺好了被褥,可以同时睡四个人。两张床的前面,各摆有一张小桌子。 其中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本书,还有一个笔记本,书与笔记本都是翻着的,笔记本上还放着一只签字笔。 我有些好奇,走了过去。走近后,我发现这书上面好像是一些经文,而笔记本上则歪歪扭扭地抄着书中的经文。 我把书拿了起来,翻到第一页,写着《药师琉璃如来本愿功德经》,原来是一本经书。我往下读去--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游化诸国至广严城住乐音树下。与大苾刍众八千人俱。菩萨摩诃萨三万六千。及国王大臣婆罗门居士。天龙八部人非人等。无量大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 这几句话读得我头都大了,我无奈地将经书放了回去,又拿起旁边的笔记本。笔记本已经写了十多页了,我看着翻开的这一页,一下就被开头的句子吸引住了。 “第二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读完这几句,我虽是没有完全明白它所讲的意思,心境却一下安宁了不少,我继续读了下去-- “第三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以无量无边智慧方便,令诸有情皆得无尽,所受用物,莫令众生有所乏少。” “第四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行邪道者。悉令安住菩提道中,若行声闻独觉乘者,皆以大乘而安立之。” “第五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无量无边有情,于我法中修行梵行,一切皆令得不缺戒具三聚戒。设有毁犯闻我名已,还得清净不堕恶趣。” “第六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阵杂场才。 “徐老弟,小王过来了。”董孟阳的声音传来,我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们二人。 “董哥,这本经书是谁的?”我没有马上问小王案子的事,却是首先询问起了桌上的经书。 董孟阳这时才看到我手中拿着的笔记本,忙着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笔记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弟,这是我给我家闺女手抄的,我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字写得差,你别笑话我。” “怎么会,我刚才念着你刚刚抄的这几句,很是有感悟,对这经文挺感兴趣的,这才问起了你。”我微笑着说。 “这是《药师经》,我闺女从小身体就差,生病不断,前些日子,我听人说抄写《药师经》可以得药王菩萨的保佑,让全家少病痛,我就去庙里请了一本《药师经》,有空的时候就抄写,这已经是抄的第六十六遍了。” “我说老董啊,我看你抄了这么多遍,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前几天不还听说你女儿又发烧了吗?菩萨都去保佑那些给寺庙捐钱的人去了,你只抄点经书,管不了用。”小王听了董孟阳的话,有些不屑地说着。 “小王,你可别这么说,我抄写经书,虽然上面的句子只能懂十分之一,但随着抄写次数的增多,我的心似乎都能感受到经文带给我的安宁之气。我还听说,抄经书可以消业障,要不你也去请一本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沾上的报应太多,消消业障,也可以让自己多点时间陪陪家人,让报应来得晚一些。”说到后面,董孟阳的神情有些黯然了起来。 “董哥,我既然敢到这里来上班,就不怕这些东西,再说,有些事,想躲也躲不开,咱们只管多挣点钱,享受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别想那么多。”听得出来,小王不是很赞同董孟阳的观点。 “唉,你还年轻,我是有一家人的,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的。”董孟阳叹息着说。 “警官,刚才董哥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小王转过头来对着我说。看来,他是不想再与董孟阳就这个沉重的话题再讨论下去。 我从包里拿出那两个红包来,分别递给了小王与董孟阳。小王倒是爽快地接着了,董孟阳还推辞了一下。 “董哥,拿着吧,这是单位报销的,你别客气。再说,也让这红包给你们冲冲身上的霉气。”我故意轻松地劝着他。 听我说完,董孟阳便收起了红包,我定了定神,开始问起了小王。 第372章 是七还是九? “小王,想必董哥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最近市里出了一起儿童失踪案件,嫌犯每拐走一名儿童,就会在现场留下一对眼珠。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向你保证,你不用负担任何刑事责任,如果你提供了重要线索帮助我们破案,还会受到警察局的奖励。”我按照与董孟阳的约定,先消除着小王的顾虑。 “恩,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相信你。”小王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我就开始了。” 之后,我便装作不知道他先前告诉董孟阳的事情,慢慢引导着他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与董孟阳告诉我的相差无几。 因为他不知道中山装是什么样子,我拿出手机,上网搜了几张黑色的中山装出来,让小王辨认,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他的面部特征你有没有看清楚?”我问。 “因为我们见面都在晚上,他的脸长什么样子我没有看得太清,但他戴着一副眼镜。”小王思索了一会后回答着我。 有了他的这两个回答,我更是确定,从小王手中买去小孩眼睛的男子,与儿童失踪案的主犯正是同一个人。 “他是如何联系上你的?”我凝神问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找到了我的电话,直接打电话给我说的这件事,他让我收到了符合条件的小孩尸体就给他打电话,他确定要还是不要,如果他要,我就会把小孩的眼睛取下。第一次他说了要后,我把眼睛取下又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让我把眼睛保管好,他晚上十点到殡仪馆外面与我交易。虽然我不怕死人,可这样一对眼珠子放在身上也蛮膈应人的,我就把眼珠放到了殡仪馆冻尸体的冰柜里面冻着。” 听到这里,我心董孟阳还猜对了。 “我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因为这眼珠子里面的眼角膜根本都没法用了,我实在不相信会有人花一千元买一对‘死人眼’,结果当天晚上十点,他还真来了。不过当他接到那对眼睛时,却告诉我这眼睛不能用。” “为什么?”我马上问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他就问我是不是把眼睛放进了冰柜里面冷冻,我点了点头,他就告诉我,这段时间的气温本来就低,眼珠直接放在外面也不会发臭,而放进冰柜,就会彻底把眼睛‘冻死’,让它失去了活性,那样就没法用了。” “他有没有说他把眼珠拿去怎么用?”我继续问着。 男子说的眼珠冻起冰柜会失去活性,引起了我的注意。按说,小孩已经死了一段时间,眼角膜早就没法再用,从理论上讲,这眼珠就算是没了活性,可按他的意思,眼珠只要不放进冰柜冷冻起来,就还有活性,还能派上用场,这还真是奇怪。 “没有,我因为好奇也问过他一次,但他没有回答我。那天,他仍然是付给了我一千元钱,还说这怪他之前没有给我交待清楚,走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以后不能把眼珠拿去冻着了。所以,打那以后,我每次得到眼珠,都是用塑料袋子装好放在衣服包里的。”小王回答我说。 听着他处理眼珠的方式,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恶寒,随时揣一对死人眼珠在身上,那感觉一定好不了,可小王却至少已经揣了七次了。 我想着“七次”这个数字,产生了一丝疑惑。刚才小王说,第一次那对眼睛,男子说没办法再用,但他仍然付给了小王一千元钱。 中午打电话时,董孟阳告诉我,小王已经从这件事情中获得了三千五百元,也就是说,他与男子一共交易了七次。那么,除去第一次那对眼珠,男子手中得到的用得上的眼珠应该只有六对。 “你一共与他交易过几次?”想到这里,我皱眉问着小王。 “七次,他一共付了我七千元钱,我自己得了三千五。”小王回答的果然是这样。 “也就是说,除开第一次,后面你只与他交易了六次?”我再次确认着。 “是这样的。” 中午打电话时,董孟阳告诉我的话中,让我把买小孩眼珠的人与中山装男子联系起来的,正是“七”这个数字,因为董孟阳告诉我小王已经卖给了男子七对眼珠,我想着正好与失踪的七个女童对应。 现在,小王却证实实际上只卖了六对眼珠,如果按我之前的想法,眼珠与失踪的女童数目对应的话,男子应该至少会买七对眼珠才行。也就是说,男子目前还差一对眼珠! 而如果按我与大熊的分析,失踪小孩的数量会上升到九的话,那男子就还差三对眼珠。 今天周五,明天就是周六了,周六便是九月初九。一天的时间里,殡仪馆这边不见得能接到三个八到十岁的小孩尸体,如此的话,男子的计划不就无法完成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怀疑起了我之前的推测,难道说,男子并不会掳走九个女童,七个就已经够了?还是说,这个眼珠的数目,根本就与失踪女童的数目没有对应关系? “小王,你把那个人的电话给徐老弟说一个吧。”董孟阳对小王说着。阵杂呆才。 董孟阳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却也提醒了我一件重要的事,对啊,小王一直都与男子用电话联系,这不就是很好的一个定位系统么,只要由技术侦查大队出马,立马就能通过手机信号找到中山装男子,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 小王听了董孟阳的话后,已经拿出手机翻了起来,我也赶紧凑了过去。 过了一会,小王翻到了一个在屏幕上显示为“眼睛”的联系人,并对我说就是这个号码,我赶紧把这个号码在自己的手机上拨了一次,存储了下来。 “一般来说,你这边收到了眼睛后,给他打电话,你们的通话时间是多久?”我问道。因为通过手机信号寻找对方的位置,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当然,如果男子一直把手机开着,那么,不用通话我们也可以锁定他的位置。 “也就是一两分钟吧,我到了现场后,发现死者是符合条件的小孩,就会给他打电话问他要还是不要,他会问我小孩的具体位置,我说了后,他就说晚上十点交易,然后就挂电话。” “他问你小孩的具体位置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最开始我是以为他要亲自过来检查一下,结果却不是。我一共找了他七次,七次他都回答的‘要’,并且都没有亲自过来,然后我取下眼珠,等到晚上十点,就与他交易。”小王回答我说。 “行,现在确定了他的身份,我马上向队上汇报,很可能等会就要让你给他打电话,在这过程中,我们会用技术手段锁定他的位置,伺机进行抓捕。你只管像往常一样约他今天晚上交易,如果锁定位置失败,到了晚上,我们会埋伏在殡仪馆大门附近,对他实施抓捕。”我严肃地说着。 “不行的。”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讲完后,小王却给我回了这么三个字。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前几次我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是直接就通了,可最近两次,我打电话他都是关机。他的电话好像是开了短信提示,他开机后会收到我给他打过电话的提示,之后再给我回过来。” 小王的回答再次让我皱起了眉头,这男的在搞什么鬼呢。 “最近两次是什么时候?”我问道。 “一次是上周星期天,一次是这周三。”小王想了一下后回答我说。 第373章 病房里的讯问 我想马上与强哥探讨一下这个严重的问题,可依然在场,又不方便说,只有先忍着了。 早上我妈就和我说好了,昨天胖强过来,在家里将就了一顿,今天我又有个女同学过来,怎么都要去外面请他们俩人吃一顿,不然会显得我不够热情。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我爸刚才已经把饭馆订好了,让我们十二点直接过去就行。我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告诉依然,要不直接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家放东西,依然笑着说客随主便。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和谐,昨天晚上在家里吃,胖强是主角,一直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可今天,依然来了,取代了他的位子。一方面是我爸妈看见依然,眼睛都直了,不仅是脸上,我看他们眼睛里都是笑意;另一方面,则是依然也很懂事很会说话,让我妈恨不得拉着她说个不停。胖强也乐得清闲,只顾着与我爸喝酒吃菜,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就行了。 其实整张桌子上,最高兴的就是我了,看见爸妈和依然相处得这么好,心里那个美啊,感觉就是带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一样。中途,胖强要去上厕所,我想起刚才在车上就问他的事,忙说我也要去,就和胖强一起出了包间。 刚走出来,胖强就笑着说,“天童娃,我大中国上下五千年,这婆媳关系始终是一个难题,就连你嫂子和我妈那碰到一起都少不了火药味,我看你妈和你家林女神,简直是共同绘制了一幅婆媳融洽的美图啊。” “嘿嘿,强哥,你说笑了,依然连我女朋友都还不是,哪存在婆婆和媳妇的关系啊。”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我看啊,干脆你就趁着这机会,早点向她表白算了,我看她的样子,对你也有点那啥感觉,你也就走个形式,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不急,不急。”我还是想再缓一缓,等着水到渠成。 “不急,再不急被人抢走了,你就哭去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厕所里面。我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给胖强提起刘鹏的事,胖强被我一提醒,也一拍脑门说:“对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怎么都忘了,不行,我得马上给师父打个电话说说这情况。” 如果我和胖强都呆在梓亭县的话,我还真想不出在M市还有谁可以帮我们监视着刘鹏。顾远洋虽然可信,但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加上他和刘鹏也是同事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所以,我心里也比较赞同胖强给陈叔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毕竟,我俩仓促离开M市,也是他掐指一算促成的,现在有了疏忽,他总要给个解决办法吧。 我俩都已小解完毕,便一起走到了过道上。我看着胖强给陈叔打电话,结果打第一次时,陈叔没有接。胖强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接。胖强就对我说,让我先回包间去,他再等一会,看陈叔会不会打回来。 我想尽管依然和我爸妈相处得很好,可她毕竟是第一次来梓亭,第一次与我爸妈见面,把她一个人留在包间里时间久了的确有点不妥,想着,我就带着一丝不安先回了包间。我不安的是刘鹏会不会已经有了什么动作了,也对陈叔一直不接电话有点不安。 “天童啊,依然是第一次来,你怎么出去这么久,真没礼貌。”我刚进包间,我妈就故意扳着脸说我。 “没事的,阿姨,我和您聊得来,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我还没回话呢,依然就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妈说道。 我笑了笑,坐了下来。 “小林啊,我们家天童,性格内向,话少,你别介意啊。”这话是我爸说的,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爸,我和依然是老同学了,她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不用你强调吧。” “臭小子,我这不是怕小林嫌弃你嘛。”我爸瞪着我说。 我一听,这哪跟哪啊,我爸妈这什么情况,两个人说的话,那语气简直就是把依然当成我女朋友了啊,尽管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我这不还没正式向依然告白么。他们就当着依然的面这么说,让我尴尬至极。 “叔叔阿姨,你们别说他了,要不然等会他该怪我了,我这一来,你们就数落他的不是。”依然为我解围,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她也笑着看向了我,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真没出息。 “天童,刚好这两天你放假,就带着依然和你强哥,好好在县上玩几天吧,你要尽到地主之宜哦。”我妈叮嘱我说,我忙不迭地说没有问题。 这时,胖强进来了,我爸就拉着他喝酒,说他出去这么久,都少喝了几杯了。我和胖强对视了一下,想知道事情的结果,胖强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了心,想着等会找个机会再问他。 吃完午饭,我爸妈就回店上去了。我们三个人先是回家把依然的行李都放好,然后又开着胖强的车出来晃悠。 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刘鹏的事,虽然胖强给我点了头,意思是没问题,我还是想早点弄明白是到底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说没问题。可是,依然始终和我们在一起,我没找到机会问胖强。 刚放好东西,依然就兴致勃勃地问我下午带她去哪里玩。我之前就想好了,为了不让依然有危险,尽量不让她出门,于是告诉她,她刚刚坐车过来,要不下午先在家里休息一下,等晚上我再带她出去吃点好吃的。 “不用不用,我又不晕车,精神好着呢,完全不用休息。这几天,下午也不热,出去玩正合适。”依然马上就拒绝了我的建议。 胖强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也不搭话,就带着一丝笑意站在一旁,敢情是想看我如何说服依然。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不带依然出门,胖强见我憋得难受,这才开口说:“没事,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强哥,你这话啥意思啊?那晚上出去玩就有问题吗。”依然不解地问胖强。 “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状态看起来的确不错,就算出去玩一下午也没有问题。”胖强勉强地解释说。 我知道胖强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虽然由于依然在场,他说得不是很明了,我也是懂了他的意思。应该与刚才他给陈叔打电话有关,他这么说,就是告诉我,今天下午出去不会有危险。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刚到巡警队时,本来我说要出去租房子住,胖强硬是不让,后面还告诉我,有人让他盯着我,让我一个月内,晚上不要独自出门,会有危险。 后来我才知道叮嘱他的人是陈叔,而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现在的我对陈叔的话是深信不疑。所以,胖强说了这话,我也不纠结了,同意下午带他们出去玩。不过我还是不想走远了,就说只有半天时间,就先在城里逛逛吧。 出门前,依然说要先上个厕所。我忙抓紧时间,把胖强推到阳台,问他陈叔怎么说的。胖强告诉我,我刚走两分钟,陈叔就给他回了电话。胖强把我俩的担心说了后,陈叔就在电话里数落我们,说我们反应太慢了,如果刘鹏真有问题,等我们想起的时候,人都被杀死了。 我就撇了撇嘴说,我们当天去找他说这事,是他神叨叨地说吴君侠在梓亭县,让我们马上过来,要说反应慢,他比我们还慢,好歹我是自己想起的,他是等着我们告诉他的。胖强听了,就说我错了,师父已经安排好了。 我问胖强啥意思,他说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反正陈叔在数落了我们后,就说让我们别管刘鹏那边,他自有安排,让我们只管好生寻找吴君侠。我一听这话,忙问胖强有没有问他怎么找吴君侠,胖强说问了,陈叔说他也不知道,我瞬间就想吐血。 “强哥,是陈叔说的我们白天出门没有问题么?”我再次确认一下。 “没有啊,师父只是说了让我们不用管刘鹏的事。”胖强一脸无辜地说。 “我日,那你刚才那么肯定?!”我真是恨不得把胖强脸上的肥肉撕两块下来,要不是他刚才那句话,我也不会答应依然这么干脆。 “那只是代表我个人的意见,青天白日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能出什么事。再说了,师父不也说了,我们此行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么。”胖强满不在乎地说。 没办法,现在已经答应了依然了,我总不可能又反悔吧。到时候把依然惹火了,可不好收拾。我只有硬着头皮带着他俩出门了,出门前我就想好了,先看看情况,如果一有不对,马上把自己的那张符交给依然,想着,我暗自摸了摸包里的银符。 出了小区,看着晴朗的天空,我就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陈叔特意把符纸交给我,而符纸是对付鬼魂一类的东西,这大白天的,那些东西总不会跑出来吧。 而至于其他危险,除开了灵体骚扰,无非就是身体搏斗,我看着身躯硕大的胖强,也平添了一份信心,他的身手我还是见识过的。 第374章 病房里的讯问(2)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依然看。结果是,依然还是那么美,那么让我心动,哪里有半点让人害怕的样子啊,真不知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官二代,为什么这么怕依然。 “你还请我吃牛排不啊?”依然缕了缕刘海,低头轻声地说,她的脸红扑扑的,应该是被我这样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请啊,走吧。”我被依然的样子弄得心痒痒的,全然忘了刚才被吴君侠坐在地上的狼狈,说起来,脸皮也真够厚的,捂脸… 牛排配红酒,我和依然把整整一瓶红酒喝完了,我喝了三分之二吧,依然三分之一,不过,这也把她喝得小脸有了点微红。 吃完饭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微风徐徐,我和依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随便聊着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她说那个时候,我俩也就是上体育课时一起跳舞的交集,怎么都不会想到,毕业了,我们反而有机会一起吃饭。 “可不是嘛,人生真的很奇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我接话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又遇见她了……”依然指着前面说。 我顺着看去,看到了一个很不愿意看到的人——和吴君侠一起的那个骚女人!在我和依然说这么文艺的话题时,她的出现,真的大煞风景! 也怪我话没说对,刚说了那话,马上就应验了,我们果然不会知道下一刻会遇见谁,要知道的话,我就绕路走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骚女人身边并没有官二代的影子,她还在左右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难道之前吴君侠被依然“吓”跑后,这女人没有追上他么?一定是这样。 我本想对依然说我们转身走,不去招惹这些人,可又担心依然会觉得我是怕她。恰在这时,依然开口了,她说:“我们走吧,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别再和他们撞上。” 依然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当然说好,然后就准备转身。这期间,我还是一直留意着前面那女人,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和依然。就在我转身到一半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我吃惊不小。 我看到的是刘鹏。现在我所处的这条街,有很多吃的,算是M市人气比较高的一条街,按理说来,刘鹏出现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的。怪就怪在,刘鹏竟然走到了骚女人旁边,两人还交谈了几句,明显是认识的。 这个发现让我的身体停了下来,依然转身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又回头问我怎么了。恰在这时,刘鹏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吓得我一下拉过依然的身子,挡在我前面,然后把两手放她两边肩上,低下头来。如此,我的脸就很好很正常地被依然遮住了。 依然被我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挣扎,而是顺从了我的力道,想必,在她心中,我还是值得信任的吧,这点让我很是欣慰。 我和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我告诉他,看到个熟人,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依然听了,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如此近距离地靠着依然,闻着她的发香,我只觉胸中有股烈火在燃烧,要不是我还要时刻偷瞄着刘鹏的动静,以此分散注意力,我肯定会忍不住把依然拥入怀中的。 直到我确认刘鹏没看我们这边后,我才放开了依然。等我从依然耳旁看过去时,刘鹏已经与骚女人分开了,俩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想起了在梁辉案中,刘鹏的异常举动,以及陈叔和胖强对他的怀疑。梁辉,吴明,吴君侠,骚女人,这几个人不停出现在我脑海,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什么联系。 很多事情,就是灵光一闪,就想通了。那个时候,我还真的就开窍了,想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四个人的关键,正是吴明,其他三个人,都能与吴明沾上边。 现在,再加上一个刘鹏,他先是在梁辉案中有疑点,现在又与吴明唯一儿子的女朋友莫名其妙地有了关系,看来,他身上还真是有些秘密啊。 别看我想了这么多,其实大脑运转速度很快,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想通后,我就想跟上去看看刘鹏到底要去做什么。我快步向前走去,直到依然在背后大声问你去哪里,我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还在我身边。 案子的事可以慢慢查,女神可不能得罪了,大学时轮不上我,现在眼看着和依然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甚至无意间还有了些亲密接触。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看着刘鹏消失在人群中,回过头,走回到依然旁边,告诉她刚才看到一个人,与之前的一起命案有关。依然一听,就问我为什么不追啊,我笑着看她,她眼睛一转,不好意思地说,是她拖累了我,我就安慰她说,我也不确定是那个人,看得不清楚。 依然反而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地说:“涉及到命案,一定不是好对付的人,你一个人,没去是对了的,去了说不定还有危险。”我很享受依然对我的关心,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刘鹏走了,骚女人也没了影子,我和依然就还是沿着之前的方向走。又走了半个小时吧,我意犹未尽,依然说她有点累了,我就打车把她送到了jiu店。本来她让我别下车的,我想起一楼大厅的怪老头,还是坚持下车,把她送进了电梯。 大厅没看到那怪老头,我看着电梯门关上后,就出了jiu店,打车回胖强家。刚到家,我就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她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到了,她说那就好。 胖强在打游戏,英雄联盟。我让他先别打了,他说他刚完成了一次绝美的双杀,正在关键时刻呢。我就在旁边看,过了二十分钟,我实在忍不住了,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严肃地说:“强哥,真有重要发现!”胖强听了,这才不情愿地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先是把下午的和晚上的经历讲了一遍,并没有加入任何个人的情绪和猜测,想听听胖强的意见。他一听完,一拍桌子说:“老子打赌,这个刘鹏绝对有问题!可惜你没跟上他啊!” 我说当时不是有依然在一起么,没办法跟,胖强就懊恼地说,女人就是麻烦。我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说,本来就是事实,如果我刚才跟去了,说不定就发现点什么重要线索了。他的话我没法反驳,就让他少说废话,讲点干货。 胖强故作沉思状,眼珠不停地转,我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他开口。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沉吟道:“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你这不还是说的废话么!”我很是无语。 “不是,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把刘鹏与梁辉和现在的吴君侠关联起来,还可以把之前你们培训时死亡的吴君霞关联起来。” “等一下,你的意思,吴君霞的死也与刘鹏有关?”我吃惊地问。 “我又没这么断定,不过,怀疑嘛,可以先列观点,再找证据。你看,现在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吴明的女儿,一个是与吴明有着特殊关系的梁辉,现在又出现了他的儿子。” “其中,梁辉的案子,别人不知,我俩和师父却直到,梁辉夫妻并不是被他们的儿子杀死的,而是被上了小梁的身的杨小勇杀死的,既然是小鬼杀人,小鬼也是执行主人的命令,而刚好,刘鹏就曾经出现在了小区的游泳池边,从而有了收伏小鬼的可能性,这是他的一大疑点。” 胖强提到游泳池的事,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形。那天,刘鹏面对着游泳池,刚好站在我头天晚上看见杨小勇出现的地方,现在想来,或许这并不是巧合。 我还记得,我上前和他打招呼时,他手里的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他是蹲下去捡起来放进裤包后才转身看我的。这好像不符合逻辑啊,一般人不是应该先转身看看是谁,再慢慢捡掉落的东西。难道,他手上那东西,与收鬼有关,不能让我看见? 当我把这些说出来后,胖强得意地说:“看吧,我推断得没错,他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胖强接着说,“现在,吴明的儿子吴君侠,耍了个风骚的女朋友,而刘鹏恰好与这个女人认识。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你之前可有听他提起过吴君侠这个人?” 我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刘鹏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吴君侠,我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骚女人。不过,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鹏与那女人的关系还真说不清楚。毕竟俩人只是在大街上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我之所以说要把吴君霞的案子拿到一起来看,是因为案发时,刘鹏恰好在培训基地,从可能性来分析,他不是没有嫌疑。” 前段时间,胖强怀疑刘鹏时,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我已经接受了刘鹏有问题这个事实,就不得不好好分析一下他此前的一些行为,而带着怀疑的心态去回想,还真让我察觉出了点问题。 吴君霞出事那天晚上,本来我有点不放心留下两个女生的,刘鹏一直在催我走,从而才给了吴君霞落单的机会。 但是,刘鹏要犯案,需要作案时间,他回寝室后,就去了隔壁罗成寝室看他们打牌,他又怎能去谋害吴君霞呢? 想着这个问题,我的目光落到了电脑桌上,那里摆着一个胖强喝完的饮料瓶子,是瓶脉动。“脉动,脉动……”我想了起来,那晚刘鹏回寝室后,特意拿了一瓶脉动,而后来有次在食堂吃早饭,罗成提到刘鹏聚餐那晚去拉了肚子,这不正好就有了作案时间么? 想到这点,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第375章 黄色粒子 “你吃下那药丸后,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老中医没有回答我,反而是看着赵春雨问道。 赵春雨摇了摇头。 “这家伙隐藏得够深啊,我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老中医皱眉说着。 “你摸我爷爷脉搏的时候,不都能感觉到一丝夹杂着生气的阴气么,赵老师体内没有这种气息吗?”我好奇地问。 “你爷爷体内的虫子已经发作了,这才导致他不停地咳嗽,可这姑娘从来未曾感受到异样,就说明那东西并没有显现出来,它的气息也隐藏得很好,我实在是不想探究啊。”老中医摇着头说。 听了他这话,我在有些失望的同时,却也有了些明白。中山装男子既然用这种蛊虫来监督赵春雨与敏娃子,自然是花了些心思的,如果那蛊轻易便被人除了去,就没法继续监督被施术之人了,也就无法保证男子的安全。 想必,相对于爷爷那种蛊虫,赵春雨与敏娃子吃下去的药丸更高级一些吧。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虽是如此想着,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老中医房间里有那么多味阳气十足的药材,他能驾驭这些药材,我不相信他就这么点本事。 “办法倒不是没有,可以试一试。”果然,老中医让我再次看到了希望。 “不过,有点危险。”就在我刚刚高兴起来后,老中医却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让我纠结了起来。 “什么办法?又有什么危险?”我不由得问道。 “先给姑娘测个血看看再说吧。“说着,老中医就回过头来,取过了托盘中的那支新的注射器,检查了一下,便拿出了赵春雨的一只手来。 “赵老师,你可以吗?”我有些担心地问着,因为赵春雨刚醒过来,这个时候抽血,我有些拿不准。 “没问题的。”她回答着我。看来,她也很想知道老中医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脱离男子的蛊虫“束缚”。 得到赵春雨的首肯后,老中医找准了她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将注射器的针头插了进去,慢慢往上抽着她的血液,慢慢的,针管里就充盈着赵春雨暗红色的血液。 拿到血液后,老中医就匆匆离开了病房,我知道,他是要去用他那显微镜检测血液中是否有虫子的元素了。 我给杜建宇打了招呼,让他等着老中医回来后,马上给我打电话。之后,我趁着中间的空档时间,回到了爷爷的病房去。 看着我回来,徐妍有些吃惊地问我怎么没给她打电话,我没时间与她详细解释,仍然问着她爷爷的情况如何,她告诉我一切正常。我看了看病床上的爷爷,脸色好了不少,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徐妍说她与陈成青约的六点吃饭,问我能不能赶上,我想着还要问赵春雨问题,小王那边还有行动,便告诉她可能时间赶不上。 听着我的回答,徐妍便把我推出了病房,出来后,她瞪着我说:“徐天童,吃个饭的时间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吝啬吧,就算是你要办案子,那也得吃饭啊,和你同事吃可以,与我同学吃怎么就不行了?” “妍妹,我今天真的有点忙,能不能顾上吃饭还难说。”我无奈地说着。 听着我这么说,徐妍的脸色一下缓和了不少,反而劝着我说:“你疯啦,工作而已,别不要身体不要命的,一日三餐可得按时吃,依然姐不在,我要好好监督你。你身体要垮了,以后谁带我玩啊。” 我也被她这话说得心里一暖,伸出手来,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她的头说:“好妹妹,我记住了,晚上看吧,我有空就过来,实在没时间就只有改日了,改日我作东,请你和你同学吃顿好的。” “好吧,只有这样了,等会我给你打电话。” 说好了这事,我俩就一起回到了病房。 爷爷已经醒了过来,我陪着他们说了会话。等我再看手表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杜建宇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来是老中医的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 我有些坐不住了,准备直接去老中医的诊断室找他,顺便也用他的显微镜看一看赵春雨血液的结果。 结果,我正与爷爷奶奶打招呼告别,就接到了小王打过来的电话。看着是他的名字,我忙着出了病房才接了起来。 “徐警官,我现在要去收一具尸体,你们那边要有了什么安排,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接起电话后,小王告诉我说。 “恩,好。你记着别主动给那人打电话啊,等我们通知!”我再次叮嘱着他。 “恩知道了,我怎么会主动联系他呢,我今天也没有收到符合条件的小孩尸体啊。”小王在电话那头讪讪笑着说。 挂了电话,我便往老中医的诊断室走去。走到门口,我敲了三下门,都没有人回应我。我想着老中医一定是在里面的小屋,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可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我又不方便直接进去。 我给杜建宇打了个电话,确认老中医还没有回到病房,我便直接在诊断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守在了老中医的门口,等着他出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诊断室的门口终于打开了,老中医出现在了我面前。我赶紧迎了上去,老中医看到我,有些吃惊。 “医生,怎么样?”我焦急地问着。 “你进来看看吧。”说着,他就带着我直接进到了里面的小屋子。 仍然是那台显微镜,旁边放着刚才那支注射器,里面还有一些血液,另外还有四五个小玻璃瓶子,里面都装着一些红色的液体。我猜是老中医用水稀释了赵春雨的血液,然后取了一滴置于玻片下做成了切片。 我径直走到了显微镜旁,把眼睛凑上去看了起来。 眼睛刚一凑上去,眼前就是一片淡红色。几秒钟后,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起来,我看到,在这片淡红色中,有着一些细小的黄色粒子,它们呈圆形,均匀地分散在红色之中。 我操作着显微镜,让切片移动了起来,慢慢地,我看到整个切片中都存在着这种小黄粒。我知道,正常人的血液中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阵刚低划。 联想到赵春雨说男子骗她吃下了一粒黄色的药丸,我马上就想到,这些小黄粒与那黄色的药丸有关,进一步说,这些小黄粒就是男子给赵春雨下的蛊了。 我抬起头来,求助似地看着老中医问道:“医生,你有办法除去这东西吗?” “我刚才在显微镜下看到那些黄色的粒子后,就把稀释的血液分成了五份,一份做原样保留,另外四份,我分别加入了我这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类药材里每一类别最厉害的一味药,待它们作用了二十分钟后,我再次观察这四个瓶子里的血液,却是发现,里面的黄色粒子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更不用说被杀灭了。”他神色凝重地说。 “你不是说蛊虫也分种类的么,有种类就会有对应的可以克制它的东西啊,这四种药材都用了,却是都没有克制住它,是不是说,这种蛊的种类超出了已知的类别啊?”我试着分析道。 “不可能的,我从医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遇着超出这四个类别的虫子。” “那为什么没有用呢?”我疑惑不解。 “我估计,是因为这虫子还没有显现出来本相,那些黄色的小粒,只是它的卵而已。我这些药材都是有灵性的,一旦发现有相克的虫子,就会‘死命’地消灭它,可反过来,如果那些虫子没有显现出特征来,我这药材认不出它,又会秉承着不滥杀的原则,不发挥功效。”老中医如是给我解释道。 “那怎么办,难不成这些虫卵要一辈子伴随着赵春雨?”我不禁觉得赵春雨有些可怜。 “我刚才就说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会有危险。”老中医缓缓说着。 “到底是什么办法,让你如此犹豫?”我很好奇。 “换血!” 第376章 佛骨粉 “就是把她的被污染的血放出来,然后给她输入没有被污染的血吗?”我问。 “对。不过,必须先把血放干,在输血进去。否则的话,输进去的血会被污染的,就达不到目的了。” “全放干?那人还不死了?”我有些吃惊。 “先把血液放至维持生命的最低份量,让她缓上一缓,这个时候,我在给她用上一点提神的药,过上一阵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放出剩余血液,放完后马上‘无缝’输入新鲜血液,如果时间掌握得好,是可以成功的。”老中医简单给我讲了一下过程。 “但她现在本来就有些虚弱,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我皱眉问着。 “百分之六十。” 听着这个数字,我就丧气了,虽然已经过了一半,但风险也太大了,我着实不敢让赵春雨冒这个险,她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摇了摇头,老中医走到桌子边,拿起那瓶没有加入四类药物的瓶子,将其举到眼前说着:“如果能有佛骨粉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着。 “高僧舍利子研磨而成的药粉,比我这里的任何一味药材的阳气都强上数十倍,极其珍贵,它可压制一切邪恶之气,只可惜,这种东西都是各大寺庙的镇寺之宝,断然不会流失出来的。” 听着他的解释,我突然就想起了一样东西--还阳水。那东西的颜色还真像是骨头粉,陈叔曾经说过,还阳水的制作有违佛家慈悲之道,对于修炼之人来说,高僧本是应当尊崇与供奉的,可他死后,把他的骨头取出,用利器研磨成粉状,这个行为自当是违背了佛道,并且,还阳水的功效在敏娃子身上已经体现出了一次。 想着,我看了看时间,胖强正好下班了,我马上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回家后开车把陈叔装还阳水的小葫芦给我送过来,他听着我要得很急,忙着就答应了。 “你有佛骨粉?”老中医是听着我打电话的,等我打完后,他吃惊地看着我问。 “我也不确定,试一下吧。” 之后,我们就等着胖强过来,我好奇地去看他那四个柜子的药材,看着有兴趣的就问他成分是什么。 中途,我接到了大熊的电话,他告诉我晚上的计划已经定了下来,他现在就去殡仪馆与小王接洽,我告诉他小王出去拉尸体了,他说没事,他过去等着就好,我把我这边的情况也给他说了,他再三叮嘱,一定要确定赵春雨体内没有那东西后,才让她回答问题,也就是说,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半个小时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老中医的诊断室门上响起,我猜着是胖强过来了,快步去打开了门。 门开后,满脸红润的胖强出现在了我面前,手里拿着那小葫芦。 “强哥,辛苦你了。”我一边让他进门一边说着。 “天童娃,你让我跑这么累,晚上不吃点好吃的可说不过去。” “今晚估计没时间了,我们不是说好周日给新生补过生日么,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好好吃好好喝一顿。”我关上门,带着他走进了旁边的小屋。 “就是这个?”老中医从我手里拿过小葫芦后,凝神看着它问我说。 “对,东西在里面,没有多少了,倒一滴在那个瓶子里看看效果吧。”我说着。 说完,我回过头看着胖强,有些忐忑地说:“强哥,我把还阳水都用完了,陈叔回来肯定要骂我。” “滚,老子师父没那么小气,再说,这东西既然拿来用,就是救命的,师父更不会说什么了。”胖强看似骂了我,实则是在安慰我。 这个时候,老中医已经滴了一滴还阳水进瓶子里去,我与胖强都紧张地盯着瓶里的液体。 老中医拿起瓶子,沿着顺时针方向慢慢摇动着,摇了刚好九圈,他放下了瓶子,然后开始做着切片。 当老中医把做好的切片放到显微镜下,然后眼睛凑上去观察时,我的心都紧了起来。 数十秒过去,老中医抬起了头来,脸上露着笑容,我赶紧问:“可以了?” “你来看看吧。”他笑着说。 他一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让我欣喜的是,在一片红色中,竟是再也看不见那黄色的虫卵了。 虽是如此,为了赵春雨的安全,我还是问了一个问题:“黄色的东西消失了,赵春雨身上的‘诅咒’也就不会起作用了吗?” “那是自然,施术之人便是靠这些东西监督受术之人的,它们被清除,‘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老中医回答我说。 “大师啊,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那些小小的虫卵竟然可以用来监视人?”胖强凑上来好奇地问道。 “胖娃,这不是一般的虫卵啊,这是蛊,蛊是带有灵性的,上面蕴藏着施术之人的意念。”老中医看着胖强,一脸认真地说。 听着他叫胖强为“胖娃”,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胖强见着我的表情,不满地白了我一眼。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有佛骨粉?”老中医对我俩问到。 我想了一下,老中医帮了爷爷,对赵春雨的事也是尽心尽力,我如果在藏着掖着,就显得有些不地道了。 “实不相瞒,这小葫芦是我一个长辈的,他修习了几十年的玄学,颇有造诣,我曾亲眼见过他捉鬼,葫芦是他师父传给他的。”我尽量表达出那层意思,又可以不暴露出陈叔的身份。 我虽决定对老中医坦诚,可也不能因此而在没有得到陈叔允许的情况下,把有关陈叔的一切都说出来。 “原来如此,修行之人我也认识不少,不过能有佛骨粉的,这还是我见得的第一人,你长辈这一脉一定不简单,指不定中间有大能之人,有机会可否帮我引见一下?”老中医说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没问题,不过他现在在东北,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这事。对了,这位是他徒弟。”我拉过胖强说到。 胖强忙着摆手说他是“二吊子”徒弟,不会这些玄学的东西。阵场他血。 一番客套后,我们重新回到了赵春雨身上。老中医说,既是有佛骨粉,那这事就好办,他马上配制一副药出来,不仅能除掉赵春雨体内的蛊,还能消除施术之人留存的意念,加快赵春雨的恢复。 为了不影响他、让他尽快配出治赵春雨的药,我与胖强出了小屋,到诊断室里等着他。 “天童,你嫂子今天回来,没事的话我先去接她了。”出来后,胖强对我说。 “恩,多谢胖哥。”我笑着说到。 “你莫洋盘,你娃儿也是个胖人坯子,等几年你也要长到我这么胖。” “快走快走。”我边说边推着他出门。 “等一下,新生等会要过来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他。” “新生不是在家里吗?”我奇怪地问。 “我刚才回去时,他不在家里,他以前也会出门去玩,但今天早上我不是把他的钥匙给你了么,我怕他回去进不了屋,刚才出门时还特意在门上贴了个条子,让他去门卫大爷那里拿钥匙,我把我的那把钥匙放在大爷那的。” “那不就对了,他怎么会来我这里呢?”我又问。 “我是说万一嘛,他身上有钱,坐车过来看你爷爷也说不定啊,反正你记住这事就行了,他要过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答应了胖强后,他便离开了。 胖强走了几分钟后,老中医就拿着一个小瓶子出来了,瓶子里是灰色的糊状物体。 “这就是赵春雨的解药吗?”我看着他问。 “恩,只要让她喝了这瓶子药水,她体内的蛊便去除了,到时候我再抽点她的血液做个复查,就能够确定。” “走吧。”时间紧迫,我赶紧催着他。 我们来到赵春雨病房,负责看守赵春雨的民警已经换班了,不过杜建宇还没有走。 看着我来了,杜建宇把我拉出病房,小声对我说:“天童,总算把你等来了,我已经给换班的说了,你想什么时候让他们回避,他们就什么时候出来,一切听你差遣,哈哈。” 我向他道了谢后,他便走了,我也赶紧回到了病房。 老中医已经把小瓶子拿了出来,赵春雨有些疑惑地盯着他。我对她解释到:“喝了这瓶子药水,那人对你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她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我让看守民警带着她爸妈都出了病房,然后说:“你相信我,敏娃子体内钻出来的虫子就是用这药水杀死的,并且,你喝了它后,我们还会对你的血液进行检查,确保你体内已经完全没有那东西后,才会问你问题的。” “姑娘,这位警官说得没错,我以一个医生的名义向你保证,这药水可以把你体内的蛊毒清除干净。”老中医也帮我劝着赵春雨。 兴许是老中医医生的身份让赵春雨产生了信任,她点了点头。老中医便让她张开嘴,把药水倒了进去…… 第377章 黑色轿车 我看着赵春雨一点点地喝着那药水,眉头也皱了起来,想必,那药水的味道一定不怎么样吧。好不容易等着她全喝完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水,水……”喝完后,赵春雨对着我说。 我四处看了一下,刚好在她病床的闲头柜上发现了一个保温水杯,我拿了起来,问她这杯子是不是她的,她点了点头。我就拧开盖子,把杯口对着她的嘴,然后倾斜着杯身,赵春雨喝了几口温水,皱眉才舒展开去,她是在用清水漱口呢。 放回杯子,我就耐心地等着老中医的“神药”发挥作用。这个时候,我却发挥赵春雨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赵老师,你困了?”我轻声问着。 “别叫她,我在药里加了一点安定成份,她在睡着的状态下,才能更好地吸收药物的成份,也才能把体内的邪气清洗干净。”老中医制止住了我。 “那她这一睡要什么时候才会醒啊?”既然消除了蛊对赵春雨的影响,我还是想着能够尽快问她一些问题。 “不会太久的,最多半个小时,到时候我检查一下她的血液,基本上不会有问题。”老中医胸有成竹。 想着还要这么长的时间,我便打开了病房门,让外面的四个人进来。恰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忙着捂着手机出了病房。 电话是陈成青打过来的,这让我有些意外。 “你好。”接起电话后,我礼貌地说着。 “徐警官,这么不赏脸啊,呵呵。”陈成青俏皮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太忙了,案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我给妍妹说了啊,这丫头,难道没告诉你么?”我赶紧解释着说。 “逗你玩呢,你工作忙我不打扰你,听徐妍说你还在我们医院呢,要不要我们吃完了给你打包一份过来啊?忙工作也不能不要身体吧。”她仍然笑呵呵地说。 我想了一下,反正还要等着赵春雨醒来问她话,陈成青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的话实在有些不妥,便说:“行吧,那麻烦你让我妹儿给我点一份米饭和一份宫爆鸡丁带上来。” “好的,那你先忙。” “好,谢谢。”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拿在手中,有些发神,陈成青这姑娘,开朗大方,对我也热情,长得又不错,如果没有依然的话,我还真会考虑追求她的。 想着依然,我的神色一黯,也不知她有没有吃晚饭,她爸的伤恢复得如何了,她们家乡今天冷不冷…… 我叹了口气,复又回到病房。老中医已经离开了,赵春雨的爸妈也去吃饭了,只剩下两个值守的警察。 “要不你们去吃饭吧,我帮你们守着。”我对他们说着。 “不用,我们过来之前已经在队上吃过了。”其中一人回答我说。 我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赵春雨。此时,她神情安然,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中医的药正在发挥着作用。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是徐妍发短信问我现在在医院的哪一间病房,我回复了过去。 十多分钟后,病房的房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我站起来准备开门,却是从透明玻璃窗看到是徐妍与陈成青。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吃好了?”我打开房门后,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们还没吃呢。”徐妍回答着我说。 “徐警官,你的饭菜。”陈成青笑意盈盈地举起了手中的两个纸盒,一个里面是米饭,一个是菜,正往上冒着热气。 “我们成青听着你还饿着肚子,非要先给你把饭菜送上来,要不然,她就不请我吃饭了。”徐妍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给我说。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陈成青一眼。她比我更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对徐妍说:“你乱讲,明明是你心疼你哥,说要先送饭过来的。”说完,她作势就要去打徐妍。 “有些人做了事还不想承认么。”徐妍笑着避开了陈成青。 “闭嘴闭嘴。”陈成青追了过去。 我看着她俩越走越远,摇了摇头,拿着饭菜走进了病房。 等我吃完饭的时候,老中医敲响了病房的门。我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是半个小时。我打开门,把他迎了进来,这个时候,赵春雨已经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老中医走到病床边上,询问着赵春雨。 “感觉浑身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很是舒服,身体也比之前暖和了不少。”赵春雨回答着。我听着她的话,感觉她的声音都要比之前大了一些。 “极好,极好,我给你抽血检验一下,很快就可以确认你是否已经完全摆脱了潜在的危险了。”老中医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新的注射器来,赵春雨也很配合地伸出了手。 这一次,老中医抽了血后,我陪着他一起出了病房,我想第一时间知道赵春雨血液里的黄色虫卵是否已经完全清除了。 进了小屋,我看着老中医熟练地操作着,几分钟后,一张做好的切片就被夹到了显微镜下面。我看着老中医把眼睛凑上去,心再次悬了起来。 “哈哈,佛骨粉果然是阳气十足,厉害,厉害。”老中医还没有站起身来,就忍不住先说着。 听着他的这话,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赵春雨体内的蛊毒算是全部清除了,这也说明,我可以放心地询问她有关中山装男子的事情了。 “小伙子,你过来看看吧!”老中医让开了显微镜前的位子,让我过去亲自看看。 我走过去,迫切地把眼睛放在镜头上,果然再没有了黄色的粒子,不过,与胖强刚把还阳水带来时,老中医做的那张切片相比,画面里还有一丝灰色的小粒子。我有些疑惑地问老中医那些是什么东西,他说那是他的药物粒子,这些粒子进入到赵春雨的血液中,清洗着血液里的阴邪之气。 “那我现在可以问她问题了吗?”我问。 老中医笑着点了点头。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我马上拉着他一起向着赵春雨的病房走去,有他在场,赵春雨似乎更容易相信这事。 到了病房后,我叫出了其他的人,然后让老中医告诉了赵春雨这件事情,她听了,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并不停地感谢着我与老中医。 “好了,那你好好配合警官吧,我先出去了。”老中医知道我要问一些案子方面的事情,待赵春雨相信后,他便离开了病房。 “赵老师,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里也不是刑警队,我们就当随意地聊聊天,我不会作任何记录,你也不用紧张。”我开始了与赵春雨的对话。 “恩,徐警官,谢谢你。”她看着我说。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那男子的真名叫什么,他的其他一些个人信息你知道吗?”我问。 “他叫司马昊,是台北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今年36岁。” “还真是个老师?斯文败类!”我愤恨地说道。 听了我这话,赵春雨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反应了过来,她毕竟还是喜欢过男子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我继续问。 “一个多月前,不知他从哪得到的我的QQ号,加了我,然后我俩就聊了起来。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闻强识,很是让我钦佩。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我们互相告知了对方从事的职业,相同的教师身份更是让我们心理上的距离接近了,再到后来,我们开始语音聊天,他的声音很好听,再说着普通话,我发现自己慢慢地喜欢上了与他在网上相处的日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想到,男子找到赵春雨肯定不是偶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第一步,他必须找到赵春雨这样一个从事小学教育的人,并通过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魅力,获取对方的好感与信任,如此才能让其心甘情愿地帮他搜集符合条件的孩子的信息。 赵春雨继续说着:“后来,我们从单纯的语音聊天升级为视频对话,他的长相再次吸引了我,让我对他产生了很强的好感,他对说对我有好感。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他说会过来找我。” “他是什么时候让你帮着搜集那些孩子的信息的?”我问。 “他告诉我,哲学会研究一些周易方面的东西,还说周易不是迷信,是科学。最近他就在做一个这方面的课题,需要找一些出生日期是2005年9月初9的女孩子,还说这个研究对他很重要,问我能不能帮着搜集信息。” “我觉得只是搜集信息也没什么,便想了那些办法去帮他,我的办法你们也已经识破了。”说着,赵春雨表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是一名老师,应该有着自己的辨识能力,难道你只是在通过网上接触,就真的对他如此信任了,你有没有核实过他的身份?”我皱眉问着。 “当然核实过,我正是进入了台北大学的学校主页,确认了有这样一个教授,才开始敞开心扉与他交流的,在与他视频通话后,我还将其视频里的模样与学校主页上挂的‘司马昊’的证件照对比了的,我确认就是他,这才答应了与他确立恋爱关系。”赵春雨回答我说。 “他到了M市后,住在什么地方?” “他告诉我他住在酒店的,但从来没有带我进去过,每次我们见面,都是他开着车来接我,见面后,他会先把我送回家,再开车回他的住所。” 我暗自叹道:还真是狡猾! “既是经常坐车,那他的车子是什么样子的,车牌号是多少?”我又问。 “黑色的轿车,车子是他过来后买的一辆旧车,车牌是ABCD,不过,有一次我无意间在他车子的后背箱还发现了另外一副车牌照,号码是EFGH。” “两副车牌照?”我皱眉问道。 “恩。” 我琢磨了起来,既然从一开始,中山装男子就是抱着利用赵春雨的心态,那么,在她面前应该不会暴露真实信息,也就是说,通过赵春雨平时看到的车牌,是找不到中山装男子的,而后备箱里的那副车牌,才是他在单独出行时所用的。 男子每次犯案时,都是由敏娃子把女童“骗”至他的轿车处,继而把女孩打晕扔上车。到了目的的后,他肯定会把女孩弄进房间里去。 他如果是把车辆停在路边的话,不可能扛着一个昏迷的女孩招摇过市吧,那样早就有市民报警了。 所以,我分析他一定是把轿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地方,在这之后,他一定不会乘坐电梯,电梯里都有监控,他不会冒这个险。 他一定是扛着小女孩从楼道回到了房间,为了防止在走楼道时尽可能不被其他人看见,他住的地方的总楼层数一定不会太低,必须有电梯的存在,这样多数人都坐电梯了,他被发现的机率才降到了最小。阵场乐号。 而现在M市的酒店与小区的车辆管理都很规范,长期停放的车辆必须要登记。 想到这一层,我一下就站了起来,可以说是有些兴奋地掏出了手机,给大熊汇报了这一情况,并建议他马上向局领导汇报,通知全城的酒店与小区物业,协助我们查找车牌号为ABCD及EFGH的两辆黑色轿车! 第378章 死神来了 大熊对我的推测很是赞同,并且,如果能够查到男子的落脚之处,趁着今晚他到殡仪馆外面与小王交易,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一队在殡仪馆外面埋伏,伺机将其制伏;一队直接去到他的落脚点,救出失踪的七个小女孩。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二人都有些兴奋,今天从小王和赵春雨这里得到的两个重大线索,可以说是快速地推进了整个案子的侦破进度,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熊大,剩下的四个小女孩咱们一定要守好,再也不能上那男子声东击西的当了!”我提醒着大熊,因为目前为止我们都还不确定男子究竟要掳去几个女孩。 “这事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几个小女孩都会在我们队上睡觉,她们每人都有一位监护人陪同着,房间外还安排有四个荷枪实弹的民警值守,男子胆敢去刑警队抢人,那就是找死!”大熊放出了狠话。 “行,希望今晚一举成功!”我高兴地说着。 “是啊!就是这个小王一直还没回来,我还等着他回来后让他马上给那人打电话呢,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得和他讲清楚。” 我看了一下手表,马上都六点了,小王是四点半给我打的电话说他去收尸体,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呢。 “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我问着大熊。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让你那个老乡帮着给小王打电话问了,死者是个小孩子,从一个建筑工地旁边过时,被一块掉下的砖头砸中了,当场死亡,真是造孽啊。是派出所警察通知殡仪馆的,可小孩的家属不让拉走尸体,在与施工方谈条件呢,不过已经谈了好一会了,估计也快了。” 听着小孩的死因,我胸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愤慨地说着:“这种施工方也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竟然会出这种低级的安全事故!” “是啊,依我看,不仅应该让他们赔偿小孩的家人,还应该狠狠罚他们一笔款,狗日的!不过那小孩也真是倒霉,平时都是五点钟才放学的,可今天是周五,学校放周末,下午四点就放学了,他刚好走到那工地外面就被砸了,早一秒晚一秒,都不会出这种事。”大熊惋惜地说着。 “这可真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啊……”我有些无语。 “可不是嘛。天童,我马上给领导汇报,即刻就把你刚才说那两个车牌号发至各个派出所,由派出所出面通知所有有地下停车场的酒店与小区,争取尽快得到回复。这边我等着小王一回来就立即给男子打电话,约他晚上十点取‘货’。你那边继续问赵春雨,最好能再问出点什么重要线索,”大熊吩咐我说。 刚才我一想到车牌号的玄机就马上兴奋地给他打了电话,后面又聊了小王收尸一事,现在大熊一提到赵春雨,我才看到赵春雨正盯着我打电话呢,而她爸妈与两个值班民警还在门外等着。 我忙着答应了大熊,然后挂了电话,继续着与赵春雨的“闲聊”。 “赵老师,你知不知道他掳走这些九岁的女孩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是做研究的话,是怎么个研究法?”我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让我失望的是,她摇了摇头,继而说着:“不知道,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找这些学生问一些问题,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直接把她们掳走。”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在做这种事的?” “世雅失踪的时候,我还没有怀疑到他头上,直到我们学校的汪琴也失踪了,我才开始怀疑他并向他质问的。” 她这么说,我想起我张世雅失踪后,我第一次去第二小学找到赵春雨,那个时候她的表现都很正常,还夸奖张世雅是个好学生,让我们务必找到她。 她继续说着:“汪琴失踪后,我马上就想到了他,因为汪琴与世雅一样,出生日期都是2005年9月初9,我帮他搜集的符合条件的女学生的名字我都记得。我得知这事后,马上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怎么打都是关机的,我只有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有急事找他,让他看见后马上给我回电话。” “电话关机?你是什么时候给他打的?”赵春雨的话让我想起了小王说过的最近两次交易,男子都是关机。 “就是这周一吧。那天上午不是你过来找我了解世雅的情况么,下午的时候,你的同事过来找我问了汪琴的事,因为汪琴不是我班上的,所以我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汪琴失踪了的。等你同事走后,我就给他打电话,发现打不通。” “那后来他回复你了没有?”我盯着她问。 “回了,他问我什么事,我委婉地问他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他问我在哪里,我想着当面说清楚也好,就与他约在了一个咖啡厅,时间是晚上八点钟。那天我先到,坐了大厅一个位子,他来了后,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我虽然怀疑他是罪犯,但想着这里是公众场合,也就没有怕,并且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的,凭着我对他的信任,我就跟着他进了包间。” 说到这里,赵春雨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旁边的保温杯。我知道她口渴了,便又打开杯子给她喝了一些水。 她接着说道:“进了包间,他笑着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刚要质问他,他就阻止了我,然后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告诉我说这是他台北的一个朋友刚刚给他寄过来的最新研制成功的增强人体综合抵抗力的保健药物,内地花再高的价格都买不到,接着,他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两粒黄色的药丸来。” 不用她说我也猜到了,这黄色药丸自然就是被赵春雨吃下去的蛊了。 “其实当时我也有过一丝犹豫,他看出来后,问我怎么了,还说他一番好意要了两颗过来,他一颗我一颗,让我别辜负了他。我听了后,回想起与他认识的这段时间,他对我都挺体贴的,更主要的是他教授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质疑,就这样,我被他连哄带骗,一起吃下了那两粒药丸。” “你是说盒子里有两粒药丸,那你吃的时候,是他拿出一粒递给你的,还是你自己选的?”我问道。 “他让我自己拿的,我拿了一粒,剩下的一粒他便吃了。”赵春雨回答说。 看来,两粒药丸都是一样的,男子同样吃下了那蛊,不过,他既是制蛊之人,自然有解蛊之法。 “后来呢,他是什么时候拿出那几张照片威胁你的?”我继续问道。 “吃下药丸后,他这才不慌不忙地问我这么急着找他是什么事,我便问他是不是掳走了我们学校的两个学生。我本以为他一定会回答说‘没有’,结果他就爽快地承认了,他还告诉我,他不仅是掳走了张世雅与汪琴,还掳走了第一小学的江琳与侯佳佳。” “他还真是嚣张啊,甚至都不掩饰一下,直接就承认了。”我啧啧地说着。 “是啊,或许他是不想与我浪费口舌吧,并且,他已经让我吃了药丸,算是吃定我了。” “后来呢?” “我一听就急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瞪了我一眼,让我小声点,然后又让我别管这事。我那时还顾念着与他的感情,冷静下来后,轻言细语地让他放出那些女孩,还可以从轻处罚,别毁了自己的一生。他还是说让我别管这事,我火气上来,就对他说,如果他不放出我的学生,我就马上报警,说的时候,我就把手机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说了个‘慢’字,接着,就从包里掏出了那几张照片,第一张就是之前他让我吃的那个药丸的照片,后面几张是黄色的虫子从一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的过程,最后一张是虫子完全钻出来后,那人的死状。”赵春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他用这几张照片就成功地唬住了你?”我皱眉问道。 “你别小瞧了那几张照片,最后一张照片的画面,我现在想起来都会浑身不舒服,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在我身上爬一样。只看了三秒钟,我就心里作难,把晚饭都吐了出来。别看你是警察,你要见到那张照片,不见得能受得了!” 听了她这话,我心里有些不爽,便不服气地说着:“你倒是把那照片给我描述一下,我才不信一张照片有这么厉害!”阵引亩号。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赌气之举还真是自讨苦吃。 第379章 整个人都不好了 “呼~~~你真要听?”赵春雨长出了口气后,问我道。 “说吧,我正好练一下心理承受能力。”我回答着。 “网络上有一种图片,名叫‘莲蓬乳’,你看过没有?”她没有直接描述那张照片,而是这样问着我。 “没有,莲蓬我倒是见过,没什么好怕的啊。”我耸了耸肩说道。 “你手机能上网不?”她又问。 “当然可以。” “那行了,我也不用描述了,你先百du搜索一下这三个字吧,马上就能看到图片的。”赵春雨说着,对我笑了一笑,我感觉,她这笑带着一种恶作剧的感觉。 我刚才在她面前的气势拿得很足,如果现在打退堂鼓,铁定被她瞧不起,并且,我那时还真没觉得一张图片能有怎样大的威力。 我也回以了她一个笑,一种不屑的笑。紧接着,我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在搜索界面输入了那三个字。 很快,手机上出现了一些带着图片的文字,这个时候还是小图,我看着那图片就是一些像莲蓬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些呼之欲出的“籽”。 “是这个吗?”结果出来后,我直接就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让她看。 她看了一眼,然后用手在我的手机上滑动着,过了一会,她点开了一张图片,在点开的那一刹瞬间,她把头别到了一旁,然后说:“看吧。” 我看着她对那图片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有些好笑,拿回了手机,往屏幕上盯了过去。只是,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皱起了眉头。 我马上移开了眼睛,却看到赵春雨已经转过了头来,一双眼睛正贼溜溜地盯着我看。想起自己刚才夸下的海口,我强忍着不适,又转了回去。 画面上,一个女孩对着镜头比着两只手的小手臂,在她的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有着一些小洞洞,每个洞之间的距离在五毫米左右,这些小洞连成了一片,布满了女孩的整个手臂。每个洞里面装着一颗绿色的“莲籽”,有的完全隐藏在里面,有的露出了一点点绿色,让我心里有种忍不住想将其抠出来的冲动。 我看着画面,硬撑了五秒钟,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终是顾不得会被赵春雨耻笑,按下了手机上的返回键。 我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神。 “警察,你还好吗?”赵春雨看着我难受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着。 我在深呼吸了五次后,才皱眉说道:“妈的,怎么会有这种图片。人的手里怎么会长出莲籽来?” “你看到的那不过是被人ps过的而已,将莲蓬的图片p到了人的手臂上,而我那天看到的照片,却是真真正正的,比你刚才看到的图片还要恶心十倍。照片上的那人,全身赤裸,浑身都是那种小洞洞,血糊糊的,在他旁边的地上,堆着上千条还在蠕动着的黄色的虫子。” “你别说了!”赵春雨说的时候,这画面自动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让我本来已经缓了一些的身体又难受了起来。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忌惮那粒黄色药丸了吧?”被我喝止住后,赵春雨笑了笑,如是说了一句。 “我能理解你。”我对她说。 “司马昊用那几张照片成功地吓住了我,他告诉我,如果我讲出他做的这些事情,就像像照片上的人一样死去。我首先承认,我是怕死的,现在的社会,日子这么好过,谁不想多活几年啊,何况我又这么年轻。但是,我也不是没有责任感与正义感的,我是一名老师,我明知道自己学生被人掳去,我还是会想着救出她们来,我不是完全没有牺牲精神,可是,就算是非要死的话,我也不想是这样浑身被虫子咬坏而死,所以,请原谅我直到被你们抓住,也没敢说出这一切来。” “我倒是见过虫子从人的身体里爬出来的情形,不过,第一次只有一只,第二次只有十五只,像你说的这种成千上万只从一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那还真是既恐怖又恶心,换作是我,我也不见得能毫不畏惧这种威胁而背叛司马昊。”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这种东西,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因为杨若麟那虫子只有一只,是从心脏处钻出来;敏娃子那虫子只有十五只,也是从胸膛与腹部钻出来。 所以,之前在老中医的显微镜下面看到那么多的虫卵,我还在想,是不是这些虫卵在发作的时候,只会有几只到十几只存活下来并生长为成虫,然后从赵春雨胸膛与腹部钻出来。没成想,司马昊给赵春雨下了狠手,竟是用了这样一种蛊,发作的时候会有这么多的虫子同时出动。 “徐警官,说到这里,我要再次感谢你,感谢你把那些恶心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除了去,要不然,我每次想起那张照片,想着自己的体内随时存放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就会心里发麻,就为了这事,我都做了好几次噩梦了,梦见自己成了照片上那副模样……” “既是这样,从那天起,你就应该看清了司马昊的真实面目吧。”我看着赵春雨那年轻的面庞,有些同情地说。 “怎么说呢,当时他用那照片唬住我后,便将照片收了起来,马上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颜悦色地劝着我,让我只要不讲出他的那些事情,他还可以与我继续交往下去,可我哪还有那个心思啊。” “他看出我的表情有些受到了惊吓,还安慰我,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的学生,只是借用几天,时间到了会把她们放回来,我听了,再一次问他用那些学生做什么,他仍然没有告诉我。因为之前我给他提到过我侄女何清莲也是那天的生日,所以我那天再三叮嘱他不要动我侄女,他也同意了。” “等等,你说他说过不会伤害那些学生的话?”听到这里,我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点。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对他的话持几分保留意见,会做出那种恶心的虫子的人说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这不,他明明答应过我不动我侄女,却还是把清莲掳走了。我姐要知道是我把清莲的生日信息说出去的,肯定一辈子都不会与我相认,唉!”赵春雨叹息着说道。 “你先别想得那么悲观,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并且,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解救出那些女孩子,不就万事大吉了么。”我安慰着她。 “但愿如此吧,希望世雅没事,希望清莲没事,希望汪琴没事……”她喃喃地念着失踪的小孩的名字。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我想问赵春雨的一些问题都全部问完了,我便问着她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了。”说完,赵春雨闭上了眼睛,估计是觉得有点累了。毕竟她今天才刚苏醒过来,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全靠液体维持着,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有需要我还会过来麻烦你的,感谢你的配合。”我准备着离开病房了。 “嗯。”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应了一句。阵岛尤扛。 我打开病房房门,叫进了等在门口的四人。 “警官,春雨她说了吗?”看着我出来,赵春雨的妈妈连忙问我说。 “恩,都说了。” “那你们会轻判她吗?” “我们会尽量帮她争取的,放心吧。”我安慰着她。 “实在是太感谢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与两个值守民警交待了几句,便往楼下走去。 刚走没几步呢,电话响了,是大熊打过来的,正好我要给他汇报赵春雨这边后面询问的一些情况。 “熊大。”走到一个安静的拐角后,我接通手机招呼着他。 “天童,小王死了!”大熊有些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对于这事,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就在医院的楼道里大声问道。 “殡仪馆的小王死了,就是刚刚的事,唉~”大熊有些懊恼地重复了一遍。 第380章 半路杀手 “怎么回事?”我抑制着内心的震惊问他。 “司机打电话报的警,他受到了惊吓,说不出具体情况,我正往那边赶,你那怎么样了?” “我刚问完赵春雨,出事地点在哪里?我也马上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往楼下走着了。 “行,在经开区的锦绣路,我们在那里会合,见面再谈。” 出了医院,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锦绣路赶去。坐在出租车上,我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小王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事不是偶然,多半与中山装男子有关。 让我想不通的是,小王并不知道男子的藏身之所什么的,就算他察觉出我们警方已经找到了小王,他大不了不现身就是了,没必要杀了小王吧。 不过话说回来,男子是罪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难保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 路上,我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问他在查什么线索。 王小瑞告诉我,他还在等着省城那边传台湾人的信息过来。 “这个时候还没传过来?怎么弄了这么久啊?”我不解地问。 “你是不知道,这种跨市的协助请求,不像我们调用市里的资源那么简单,今天我拿到市局的文书后,给省城出入境那边传真过去,结果他妈的竟然不认帐,非要我们先找省厅分管副厅长签字,由省厅给他们局下命令,他们才愿意把信息给我们。” “那岂不是还要专门去一趟省城?”我皱眉问着。 “我把这事给大熊汇报了,他又给局领导说了,因为案子的紧迫性,我们局长直接给那个副厅长打了电话过去,商讨出了一个可行之法,就是我把协助内容发给省厅办公室,他们打印出来后让副厅长签字并盖上省厅的章,之后直接由省厅传真给省城的出入境那边。” “这样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快吧。” “关键是那个副厅长今天刚好在另一个市去视察工作了,晚上才会回到省城。别人是领导,咱们局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让我们老实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问。 “现在还在与那边的警察局领导吃饭呢,吃了饭才往回走,路上至少耽误两个半小时,他妈的!简直就是官僚作风!”王小瑞很是不爽地骂着。 “问题是等到他回来了,出入境那边不是早就下班了么?那还查个屁啊?”小王突然出了事,我本来也很烦躁,又听到这件让人窝火的事,更是有些郁闷。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省厅办公室留了人,出入境那边为了这事,也特意留了一个人值班等着我们,他们态度还行,就是太教条了,非要见副厅长的签字。”王小瑞回答我说。 “行,那只有辛苦你等一下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死了一个,怀疑与中山装男子有关,我与大熊正往那边赶去。” “没事,你们去忙吧,我等着就好,青阳公寓的老板也陪我在等。” “对了,男子真名叫司马昊,你等会收到传来的信息,可以先查找这个名字,说不定一下就找出他来了,不过,也不能排除他用假信息的可能,如果直接查找‘司马昊’没有结果,你记得还是让老板辩识一下照片。”我叮嘱他说。 “好的。”他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用两手的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匆忙了,我几乎是一整天都在忙着,并且是奔波于几个地方之间。 而案子的事情,小王那边可以约出男子来,赵春雨那边又交代了黑色轿车的牌照,眼看着案子就要破了,我们的兴奋劲还没过,小王却死了。 就在下午我去殡仪馆的时候,听董孟阳说了门口卖死人东西的老太太儿子的事,我还在琢磨“报应”这两个字,在想着小王会不会遭受报应,结果仅仅在几个小时后,他就死了,这算是他的报应吗? 经开区全称“经济开发技术产业园区”,顾名思义,这是m市的一个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区,属于城郊了,人气还不是很旺。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天色渐暗,两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开着开着,车子出了主城区,路上的车流量少了,人行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进入经开区后,我们不时会从一些建筑工地旁边经过,有些工地上还传来机械声音,是在连夜赶工,我想起被高空落下的砖头砸死的小孩,不由得担心起了这些工地的安全问题。 出了主城区后,出租车的行驶速度也快了起来,不一会,就到了锦绣路口。 锦绣路是一条背街小巷,只有两个车道,路灯比较昏暗,转进街口后,除了遇见了两辆车子,行人我是一个也没见着,这里还真是够僻静的。 继续行进了两分钟,我看到前方两百米处闪烁着警灯,还有几个人在走动。我让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车子离得近了,我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这里一共停着三辆车,一辆是殡仪馆,另外两辆都是警车,旁边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以为是大熊已经到了,付了出租车费用就往那里走去,走的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有些疑惑。 走到人群跟前时,我被一个警察拦了下来。 我在人群里找了一下,这几个警察我都不认识,也没有发现大熊的面孔。我只得拿出警察证来,告诉他我是市局刑警队的。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证件,对我说:“你好,我是辖区派出所的,我们经开区分局刑警大队的同事已经勘察完了现场,听说市局刑警队的要过来,我们一直在等你们呢。”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等一等,然后给大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问他在哪里,他说他三分钟后到。 “是的,这可能涉及到另一起案子,我们领导三分钟后到,事情经过你们弄清楚了没?”我问他。阵岛尤血。 “这是一起典型的谋杀案件,凶手在这里拦下了殡仪馆的车子,然后堂而皇之地杀死了被害人,再抠下了车上一具小孩尸体的眼珠,之后离开。那小孩就死在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旁边,家属闹事闹了好久,我们所长好不容易做通了他们的思想工作,同意把尸体拉离现场,结果路上又出了这事,刚好小孩的母亲也在车里,看着自己儿子尸骨未寒眼睛又没了,就哭个不停。”说着,这个警察摇了摇头。 虽然他讲述得很简单,基本上只说了个大概,可我却听得瞪大了眼。从小孩尸体的眼睛被抠一事,基本上就能断定凶手是司马昊无疑了。 “小孩多大了?”我马上问着。 “九岁半。”民警一口就回答了我,想必是小孩死的时候,他们在现场了解过小孩的信息。而他的回答,更是证明了我的推测。 “殡仪馆的小王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活生生被掐死的,司机与小孩的母亲可以证明,另外,他的脖子上也有淤痕。两人的尸体就在那里。”说着,他用手指着地面两处用白布罩着的地方。 我知道,两块白布下面,就是小王与小孩的尸体。我没敢去揭开来看,他们是尸体就算了,想着小孩那没有眼睛的脸,我在觉得恐怖的同时,也很是怜悯。 小孩的母亲蹲在尸体旁边,还在不停抽泣。一个穿便衣的中年男子惊恐未定地站在几个警察中间,他应该就是司机了。 我仔细看了看,他们二人除了伤心与害怕之外,身上并没有伤痕,我当下就有些疑惑:三个人都在车上,司马昊为何偏偏只杀了小王,却留得另两人完好呢? 第381章 新生不见了 我正想过去问那司机几句,就听着身后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声,我猜着是大熊过来了,转身一看,果然是一辆警车。 等离着近了,我看着车牌号,正是大队给大熊配的那辆车。车子停好后,大熊从上面走了下来,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这就是我们单位负责此起案子的领导。”我小声给之前那个派出所警察说着。 “恩。”他应了一声,就迎着大熊走了过去。 在大熊离着这边还有五六米远时,警察拦住了他,我也跟了过来,就听着那警察对他说着:“领导,我是这边的社区民警,我们收到消息,小孩的其他家属正在往这边赶来,还请你们尽快检查完尸体,我们先把尸体拉走,要不然,等着家属过来了,这尸体又不容易拉走了。” “我知道了,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大熊看着他说。 派出所民警听后,便把对我说的话又给大熊讲了一次,大熊听完,神色更严肃了。 他径直往地上的两张白布走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走到跟前,大熊蹲了下去,掀开了一面前的一张白布,小王苍白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中,他死的时候,双眼圆睁,脸上是挣扎的表情,大熊仔细翻看了他脖子上的印痕,又用手比划了一下,之后便把白布拉了回来。 看完小王,大熊又来到另一张白布旁边,掀开了它来。这张白布一掀开,我看得立马是皱起了眉头,小孩脸上两个血色的窟窿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我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估计小孩的惨状让大熊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只看了几秒便盖回了白布,一脸阴沉地站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司机。 “领导,尸体看完了吗?”派出所民警见着大熊把两具尸体的白布都重新盖上了,忙着过来问道。 “恩,看完了,谢谢。”大熊客套地回了一句。 “行,这里也不是问话的地方,咱们先把尸体拉去殡仪馆吧。“警官建议着。 大熊本来已经走到了司机跟前,听了派出所警察的话,皱了皱眉,终是同意了。 派出所几个警察一起把地面的两具尸体抬回到了殡仪馆的车上,小王被装进了那个“尸体专用柜”,小男孩被抬进了车里面,由她妈守着。 因为司机情绪还有些不稳定,我们不放心他开车,便让一个派出所警察去开这车子,我坐着大熊的车,一起往殡仪馆而去。 “熊大,司马昊也太猖狂了点吧,案发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呢,就杀起了人,还是当着两个证人的面。”上车后,我就对大熊说着。 “是啊,真是可笑,我们还想着‘钓’他出来,结果他却是给我们将了一军,现在看来,今天他一整天都盯着小王的,或者说是盯着殡仪馆的,有人出来收尸体,他便跟着一起,如果尸体是八岁到十岁的小孩,他就会想办法下手,而刚好这个小孩死在这人口少的经开区,小王他们回城时偏偏还会经过锦绣路这样一条僻静的街道,真是给他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大熊分析着说。阵团圣亡。 “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只杀小王,却不动司机与小孩的妈。”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事的确有些奇怪,只有等会问了那两个证人,才能推断出原因来吧。” 因为我们还没有与两个证人交谈,所以关于这件事也无法谈论出更多的内容来。不过有一定我们是肯定了,八岁到十岁的死人小孩的眼睛,是司马昊的必需品,他为了得到这眼睛,不惜花费时间与精力跟踪小王出来收尸。 这件事,让我们两人都有些担心。目前为止,已经失踪了七个女孩,而死人小孩的眼睛也刚好凑够了七对。现在已经是九月初八的夜里八点过了,离着九月初九只有四个小时而已,如果我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在那些小孩生日这天,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司马昊几乎是没有时间再掳走新的女孩了,更没有机会寻找第八对死人小孩的眼珠了。 我不禁推测,难道他真的只是需要七个女孩而已吗?那么,“七”又代表着什么呢? 我正想得入神,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胖强打过来的。 “强哥。”我接起来招呼着他。 “天童,新生还是没来找你吗?”胖强问着我。 “没有啊,怎么,他还没有回家?”我皱眉问道,新生一向比较懂事,也没有夜不归宿的先例啊,他今天的一反常态让我有了些担心。 “恩,他以前的确会去新华书店看书或是其他地方闲逛,但基本上都会在饭点的时间回来,所以我下午回去没见着他也没放在心上。刚才我去车站把子西接上后,便回了家,还是没看到他人影,我又去了问了门卫大爷,他说他好像是见着新生出了小区的。” “你没给他打电话吗?我记得陈叔给他弄了台功能简单的手机啊。”我疑惑地问。 “那手机主要是方便师父与他联系用的,自打他搬进我家后,你与师父就去了东北,他的手机一般就扔在家里,几乎是没用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就在他卧室响了起来。这么晚了,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胖强无不担心地说着。 “新生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小区的啊?”我着急地问。 “就是不知道啊,我今天白天刚好在上班,下午五点回到家里时,他就不在,我问了门卫大爷,他岁数大了,也是记不清看到新生出小区时到底是几点,甚至于,我多问了两次后,他连新生是不是真的出了小区也不敢肯定了,唉!”胖强也很担心。 “那怎么办啊,新生还只是个小孩子。”我说着。 “我和子西已经开着车在小区附近转了好一个多小时了,一直没有发现,这才决定给你打电话,你爷爷病房那边还留着有人吧,你给他们吱会一声,新生要过去了,一定记得给你说一下,然后你再告诉我啊。” “恩,我会的。” “你还在忙案子吧?”胖强又问。 “恩,又死了一个人。” “谁死了?”胖强吃惊地问。 我把小王的事大致给他讲了一下,他在电话那头倒吸了口凉气,并说:“这案子是越闹越大、越来越复杂了。新生的事你别担心,我这边继续找着他,现在没有线索,你过来了也一样不好找,你先忙案子吧,咱们有消息了都互相通知一下。” “好,那就拜托你和嫂子了。” “拜托屁啊,新生是我师弟,师父不在,他不见了,我当然要负责把他找着了,我在开车,就这样吧。”说完,胖强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来,心里很是担心新生。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好多事情都凑到了一起发生,我感觉自己的精力与心神都快不够用了,脑子都快爆炸了。 “天童,出什么事了?”大熊刚才从我的话中听出了点只言片语,又见我挂了电话后一直沉默着,便关心地问起了我。 “新生好像不见了。”我喃喃地说着。 “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大熊也很是吃惊。 我大致把情况给他说了一下。 听我说完,大熊安慰我说:“既然他以前也一个人跑出去过,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或许只是今天一时玩得忘记时间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玩性还是很大的。” “九岁?又是九岁,失踪的小女孩是九岁,那些被抠走眼珠的死人小孩也是九岁左右的年纪,新生也是九岁,难道他会与这事有关?”听着大熊提到“九岁”这个词,我不由得更担心了,内心深处有种恐惧,恐惧新生的失踪也与司巴昊有关。 “不会的!失踪的都是九岁的女童,新生是男的啊,还有,他的生日应该不是九月初九吧?”大熊问我。 “不是,他的生日是七月份。”我回答他说。 “那不就结了么,你想多了。司马昊的针对性很强的,他要的只是生日是2005年9月初9的女童。你看吧,说不定你现在这样担心,过不了多久,新生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小区的。” “我也希望如此,可我心里就是静不下来,很焦躁,很担心。”我咂巴着嘴说。 “那是因为你在意他啊,所以就会胡想。这也是正常的,通常出现这种情况,人们对于越是亲近的人,反而会越是把结果往坏处想。”大熊继续安慰我。 “恩,但愿真是新生贪玩了。”虽然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个理由,不相信平时懂事的新生会贪玩,我还是说了这句话出来,算是个自我安慰吧。 第382章 小王的报应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殡仪馆,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小王与小孩的尸体交给了殡仪馆处理,大熊说这里面呆着有些瘆人,想把司机与小孩母亲拉回我们大队去询问。结果在走的时候,小孩母亲不愿意跟着我们去,说是要守着她儿子。这事我们也不好强来,大熊考虑了一下,只有让殡仪馆这边找了一间空屋子出来,我们先带着司机过去了。 “师傅,你讲一下今天你看到的事情经过。”进了屋子,大熊掏出烟盒来,给司机递了一支烟后开始了问话。 司机接过烟,点燃后吸了两口,定了定神,这才开始说着:“今天下午,我与往常一样在单位等着出车,四点过的时候,小王过来叫我,说要去经开区收一具尸体,我们便开着车过去了,到了那边,才发现死的是一个小娃儿,被工地上的砖头砸死的,当时家属不让我们拉尸体,派出所警察做好一个多小时的思想工作,又和施工方达成了赔偿协议,我们才拉着尸体往回走。” “车子开到锦绣路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了,锦绣路上的路灯又不是很亮,我刚开始没看见,等着还有四五十米远的时候,我才看到前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本来这也没什么的,可再近一点,我看见车子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慢慢往路中间走去,我以为他是车子坏了,想寻求帮助,便慢慢踩着刹车。” “等着我离他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马路和正中间,并对我挥了挥手,我更是确定他想寻求帮助,我想着大晚上的,天气又冷,他车子要坏在这里还真麻烦,脚上踩刹车的力度更大了,最后,车子在离着他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车子刚停好,他就走到了车子的一旁,拉开了车门。” “在这个过程中,小王也在车上,他感觉到车子在逐渐减速并停了下来,难道没有问你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大熊皱眉问了一句。 “问了,我就告诉他是好像是有个人车子坏在了路边,在向我们招手,他当时躺在后排的座位上的,也没有坐起身来看,听了我的话,他还笑着说了一句,‘这人肯定会后悔的,竟然拦下了一辆火葬场拉死人的车子’。” 我听了这话,心里就想,如果小王那个时候坐起身来往前看去,说不定就能认出司马昊来,然后就会有所防范,能逃脱这一劫难也有可能。只可惜,一切不能重来。 “你继续说后面的。”大熊对司机说着。 “恩。那人拉开车门后,我就看到车里突然起了一股烟雾,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香气,我正想问那人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来,我有些惊奇,又试了几次,仍然是这样。我盯着那人,他一下就上了车子,随后关上了车门,而小王看见他后,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紧接着,那人的手就掐到了小王的脖子上……” “小王不停地挣扎,嘴里却是发不出声来,旁边的妇女看到了这情形,也是惊得张大了嘴,看她那样子,我知道她是在尖叫,却是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当时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几秒钟时间,小王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我看那男的身体也并不是很强壮,加上小王再怎么也是我的同事,我就想上去帮他摆脱那男的。 “我反过身来,想去拉那男子的手,可我刚挨上他的手,就被他一把推开了,他其实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我的整个身子却是都往后撞到了方向盘上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不仅是发不出声来,浑身都是‘软’的,根本使不上劲来。” “小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惨状刺激着我,让我再次萌生出救他的想法,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了身子,再次向男子伸出了手去,那个妇女也是有些怜悯之心的,在我第二次想去拉男子的手时,妇女也伸出了手去拉那男子,毫无意外的,男子腾出了一只手来,两下便推开了我与妇女,这一次,他用的力道更大了。并且,在推我们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说是小王背叛了他,应该受到惩罚,还说小王为了钱而答应他做这种事,是天理所不容的,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听到这里,我也皱起了眉头,我看了看大熊,他同样是眉头紧锁。我们都没有打断司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男子这一下用了力道,把我推着撞到了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面,这一撞,我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那妇女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小王的脸色已经青了,双眼瞪得溜圆,男子手上用力掐着他,嘴里却淡淡地说‘你不要怪我,整个火葬场,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得到现世报,现在你又背叛了我,我只好替老天收了你,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小王也停止了挣扎,身子再也没有动了。” “我亲眼看着小王死在了我的眼前,我以为他是来找小王报仇的,小王死了他就会离开,可是,他杀了小王后,又探过身子来,伸手取下了方向盘上面的车钥匙。我正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他就打开车门下去了。因为他下车后并没有关车门,所以我能看见他走到了车子的尾端,用车钥匙旁边的一把小钥匙打开了尾端的尸体柜,他先是把尸体往外拉了一下,然后又推了回去。” “紧接着,他把手伸进了尸体柜,我就看到他的手扭动了几下,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等他走到车门边时,把钥匙扔了进来。之后,他向着他那黑色轿车走了过去,开着车子离开了。在他走了近三分钟后,我身上的力气才慢慢恢复了过来,我在惊恐之余,慌忙打了报警电话,又过了几分钟,警察过来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小孩的眼珠被男子挖走了。” 在这后面的事情,我与大熊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也就没让他再继续讲下去。 听完司机的描述,我俩分析了起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司马昊今天下午肯定一直守在殡仪馆外面,等着殡仪馆出车。而理由便是,他的眼珠还差一对,他的时间很紧,必须尽快搜集到那眼珠。 很不巧的是,今天刚好死了一个小孩,还是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司马昊跟着小王他们的车子过去后,发现了这一情况,然后就定下了“杀人取珠”的计划,提前到了小王他们回城里的必经之路的一段僻静的路段等着他们过来。 在殡仪馆车子出现后,他走到路中间将车子拦了下来,车停后迅速打开车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撒了一种具有迷药功效的药粉进入车厢,让车内的三人无法喊叫,四肢无力。这样,他一是可以轻松地掐死小王,二是可以阻止司机与妇女捣乱,延长他的作案时间。他既是擅长蛊术之人,手里能有这些有奇效的虫粉药粉也不奇怪。 而我之前疑惑的他为什么只杀小王而不杀另外两人也有了答案。司马昊似乎已经知道小王告诉了我们有关于他购买小孩眼睛一事,在他眼里,小王算是背叛了他,再一个,他认为小王为了钱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应该得到报应,可这报应在小王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他便充当了一回上帝的角色,代上帝之手,杀死了小王。 “他妈的,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啊,还替老天收了小王,那他杀了人,是不是也应该遭受报应!”分析到这里,大熊愤恨地说了一句。阵团华号。 我也觉得司马昊这逻辑似乎有点不对,小王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他就可以肆意杀人,可以拐走那么多小女孩,让女孩的家人担心无比。如果真有报应,他也应该有报应才对,他要真的能替天行道,那么,他是不是应当自我了断呢? 第383章 董哥的求助 杀了小王后,司马昊便要去取眼珠,他走到车子后面去,打开装小孩尸体的柜子,他先是把尸体往外拉了一下,是确定尸体的头朝着哪边的,结果小孩的尸体刚好是朝向外面的,他不用把整个尸体都拉出来,他便又把尸体推了回去,直接把手伸进去抠下了小孩的眼珠,之后从容地离开现场。 “刚开始你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等着他上了车后,你应该看清楚了吧?”我问了司机一句。 “看清楚了,戴一副眼镜,穿的应该是中山装。”司机回答出了司马昊的典型特征。 “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核实情况的,帮我把小孩的母亲叫过来一下。”大熊对司机说着。 司机出去后,大熊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烟夹在手中一直没顾上吸。 “这个司马昊,似乎很讨厌别人背叛他。”走了一会,大熊说道。 “不是‘讨厌’,是恨,恨之入骨。所以,他才会给敏娃子和赵春雨下蛊,一旦他们背叛了他,就会被虫子咬死;所以,他才会杀死小王,在杀的时候,嘴里还说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背叛了我之类的话。”我补充着说。 “对,通过他这个性格,我倒是怀疑,他曾经受到过什么刺激,或者说是,有一个他很在意的人背叛了他。”大熊分析着说。 “有道理,也不知他犯的这起案子,与这事有没有什么关系,这案子该不会也是他的一次对背叛者的复仇吧?”我顺着大熊的思路分析着。 “这应该不会,七个孩子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家庭,她们之间除了生日在同一天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能够联系在一起的地方。那男子既然会一些邪术,并且那些孩子的生日刚好又都是九月初九,我还是怀疑他是想施行一个什么秘术。”大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现在也开始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了?”我不禁问了一句。 “唉,在这起案子之前,我是完全不相信的,可眼睛不会欺骗我,在亲眼看到虫子从敏娃子身体内钻出来时,我的世界观已经发生了改变。其实最让我震惊的是,那些虫子竟然可以充当忠实的监督者,一旦敏娃子供出了司马昊,虫子就会终结敏娃子的生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虫子还能听懂人话?”大熊问了一个所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都会有的疑问。 “是意念。虫子身上附有施术人的意念。”我把老中医对我和胖强的解释说了出来。 “意念?”大熊听了,还是有些疑惑。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只‘鬼’,这只鬼随着虫子入住在敏娃子的身上,时刻监督着敏娃子的行为,敏娃子的一举一动它都了如指掌,在敏娃子配合我们说出司马昊的信息后,它就控制着那些虫子迅速发作。”我把自己对此事的看法讲了出来,让大熊能更好地理解。 “天童,你好像对这些事很了解,等案子结了,我可得多向你请教,以后指不定还会遇到涉及到这些方面的案子。”大熊吸了一口烟对我说着。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打开了门,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带着小孩母亲过来了。我把小孩母亲迎进了门来,派出所民警说小孩的其他亲属也赶到了殡仪馆,他还要过去处理,就先离开了。 刚进屋来,妇女就对我与大熊说:“警官,那个男人杀了人,还挖了我儿子的眼珠,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啊!” “放心吧,我们会的,你先说说你看到的事情经过。”我轻声说着。 她穿得很朴素,一看就与城里的居民不同,他们之前应该是城郊的农民,在市区扩建的时候,政府征用了他们的土地,他们也就转变了身份,所以,骨子里还是很质朴的,经过警察的劝解,也没有大吵大闹。阵团每才。 她说的事情经过,与司机说的相差无几,因为她还处于痛失儿子的悲伤之中,我们便没有问她太多细节。问完后,我与大熊一起送她回到了殡仪馆的大厅。 我们去的时候,那里有着几个派出所警察和十来号人,除了小孩的亲属外,小王的家人也过来了,中间不乏一些悲恸的哭声,听着我的心里也甚是难受。 大熊找到了刚才那个派出所警察,将他拉出了人群,然后说:“兄弟,我们还要继续忙案子上的事情,这边就拜托你们派出所了。” “领导,没事,他们也没怎么闹,我们守着就好了。我们所长交待过,尽全力配合你们,你放心吧。”民警诚恳地说。 我也向他道了谢,然后就与大熊一起往外走去,准备开车回大队去,司马昊的嫌疑已经确定无疑了,我们现在就是等酒店与小区那边的回复,看能不能找出那两个车牌,再就是看王小瑞那边在出入镜管理处能否再查出点有用的信息。 大熊的意思是,在这两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时,我俩先回大队去守着剩下的四个小女孩,他们几人可千万再不能出差错了。特别是司马昊手中竟然还有迷药一类的东西,我们得回去叮嘱值班的民警。 往停车点走时,大熊把车钥匙交给了我,我走到驾驶室旁边,正准备打开车门,听着背后有人叫我,我回过头去,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中,看到了董孟阳的脸。 “董哥,什么事?”我问。 “你过来一下。”他看了看旁边的大熊,对我说着。 我听了,便让大熊等我一下,跟着董孟阳走到了一个角落处。 “徐老弟,这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元钱,密码是123456。”董孟阳说着,递了一张卡片给我。 “董哥,你这是?”我很是疑惑。 “老弟,是这样,为了减轻我的罪业,少受报应,多点时间陪我老婆孩子,我一直在资助两名贫困儿童,每个月会给他们打去五百元生活费,这是他们二人的地址。我这人也没什么朋友,把这些钱放在其他人那里我不放心,你是警察,我相信你,这钱你帮我保管着,如果哪天我出了事,还望你每月帮我给他们打一次钱,这十万元钱,基本上可以资助他们到大学毕业了。”董孟阳声音低沉地说着。 说着,董孟阳又给我拿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字,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应该就是那两个孩子的姓名与地址了。 “董哥,你怎么会出事呢?”我还是有些没搞明白。 “老弟啊,今天下午我才给你讲了门口老太太那儿子遭报应的事,晚上小王就死了。干我们这一行,都难免这些事情,我手上也算是沾了些困果,虽说我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也在做着些善事,可究竟能不能抵消我的恶业,我也是没底,我怕我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出去后再也回不来了……” 听了他这话,我不知说什么好了,我很想劝他,报应一事都是假的,他们不过是运气差了一些而已。可董孟阳在灯光下花白的头发、苍老的脸庞都在提醒着我,报应是真正存在的,我唯有叹了一口气,应下了这门差事。 “现在我还活着,这事就不麻烦你了,你只是帮我把这卡保管着就好。如果我真出了事,你再用这钱帮我寄。”董孟阳又交待了一句。 “为什么不让你家人帮你保管呢?”我问。 “这事我一直是瞒着他们的,如果我出了事,只希望他们能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好好过后面的日子,而不想让他们因为每个月寄钱一事想起我来。这些,都是我应当承受的,我这双手,欠下的太多了。” “行,董哥,这事我记住了,不过,我相信你会没事的。”我微笑着安慰着他。 “谢谢老弟。对了,我这几天就去庙里帮你请一本《药师经》,答应你的事先办了再说,世事难料啊,我可不想带着一份未办的承诺而离开。” “董大哥,你太悲观了。” “不是,我这些天抄写《药师经》,也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佛家讲轮回一说,我这辈子做了些不好的事,后悔也晚了,早点入轮回也没什么,来世清清白白做人吧,从一开始就不沾染这些。呵呵呵。”说着,董孟阳释然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我知道,他说的正是《药师经》里我最喜爱的那句--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第384章 夜半寻人 收起了银行卡与纸条,我与董哥告别后就往大熊那边走去了。 “怎么,你老乡又告诉了你什么消息?”上车后,大熊笑着问。 “没,他在交待后事呢。” “他得绝症了?”大熊惊奇地问。 我把刚才与董孟阳的事情说了一下,不过我并没有说他给我拿了多少钱,大熊听了,只是说了句“这些人也真是可怜”就没再吭声了。 路上,我开着车,听着大熊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里,大熊骂骂咧咧的,我估计是那副厅长还没有回来。 挂了电话,大熊告诉我,狗屁的副厅长吃饭的时候喝多了,被那边的接待人员扶回了宾馆,已经睡了,他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让王小瑞他们先等着,等会他会看情况叫醒副厅长的。 “都睡下了,又喝了酒,哪里还起得来?”我无语地说。 “我马上给局长打电话汇报一下这情况,现在我们这边掌握了嫌犯的姓名,要查找起来应该很方便,这案子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可不能让这酒囊饭袋的领导给耽误了!他倒是不急,这案子时间拖久了,受处分是我们几个,又不是他!”说着,大熊就掏出了手机来。 大熊给局长打电话时,先赔了个不是,说这么晚还打扰到他,然后就汇报了一下现在案子的进展情况,听大熊的口气,局长还是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说到后面,大熊才提到副厅长的事,他说完了后,沉默了一会,又说:“麻烦局长了。” 挂了电话,大熊告诉我,这事的确耽误不得,等到明天早上再查恐怕就晚了,局长会直接给厅长打电话,看厅长是什么意思。 我听了,暗自咂舌,这么晚打扰厅长,也不知会不会惹他生气,这种级别的官员,是我一个小科员只能仰望的。 “唉,这一转眼马上都十点了。”大熊叹气说道。 “这么快?”我听了,心里一惊,然后停下了车来。 “怎么了?”大熊问我。 “我得给强哥打电话,问一下找到新生没有啊。”我着急地说着,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只是没想到我们从殡仪馆回来后,不过是问了两个人的材料,不知不觉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大熊懊恼地说着。 “强哥,新生找到了没?”电话通后,我赶紧问道。 “没有啊,天童,这可让我如何向师父交待。”胖强有些沮丧的声音传来,听着我的心也是往下一沉。 听他提到陈叔,我便问:“这事你给陈叔说了吗?” “刚才打了一次电话,无法接通。” 从声音里,我感觉到胖强有些慌张。这件事的确算是大事了,连他这样一个平时沉着稳定的人也乱了心神。关键时刻又联系不上陈叔,这可真是让人着急啊。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我问着胖强。我心里想的是反正现在案子这边一时也没有事做,我得过去与胖强并肩作战啊。 这一次,胖强没有拒绝我过去,直接说了地址。那是在离着他们小区不远处的一条街道。 挂了电话,我直接就往那条路开去,一边开着一边给大熊解释。大熊听了我的话,也奇怪了起来,到了这个点,新生还没有回家的话,的确是有点奇怪了。就算是他有什么事,既然他身上有钱,那完全可以找个公用电话给我或胖强打电话说一声啊,结果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很快我就找到了胖强,他的车子停在路边,他一个人坐在街道上抽烟呢。停好车后,我走了过去,看到他的脸色很是疲惫。 “强哥,嫂子呢?”我问他。 “我让她在家里等着,万一新生直接回家了,她才能通知我。” “要不通知临近的派出所与巡警队都帮着找一下吧,人多力量大。”大熊也下了车,对着胖强说道。阵尽匠技。 “我已经给这边的巡警队打了电话询问,他们上班时没有发现新生的人影,派出所那边我不认识人,只是报了个警,让他们帮我留意着。”胖强抬起头来说着。 “我认识他们一个副所长,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着,大熊就拿出手机打了起来。 打完了电话,大熊对我说:“天童,那你就在这边帮着一起找下吧,我先回队上去,那边也不能离开人。” “好,谢谢熊大。”我感激地说了一句。 大熊走后,我让胖强上了车,然后我开着他的捷达车在城里慢慢转着,希望能发现新生的踪影。 “强哥,你问了小区的一些住户没有,今天到底有没有人见着新生啊?”我问着胖强。 “问了,我问了十来个经常碰面的住户,他们说今天都没有见着新生。今早从医院回去后,我俩都睡了,我早上上班出门的时候,他都还没有起床的。刚才我又找门卫大爷确认了,他的确是见着新生出了小区的,时间也定了,是在中午一点左右。”胖强回答我说。 “中午一点?那不正好是他与小女朋友约会完的时间吗,他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吃午饭?”我疑惑地问着。 “不知道啊。” “只有他一个人吗?小女孩有没有一起出去?”我皱眉问着。 “应该是没有,大爷说只有他一个人。小女孩不是每天一点后就要回家么,不会与他出去的吧。”胖强分析道。 胖强说得也对,我便转变了思考方向,想着新生一个人出了小区后会去哪些地方。很显然,他出去是有目的性的,要么是吃饭,要么是去书店,要么是闲逛,要么是其他的目的。 胖强告诉我,他之前趁着时间还早,多数的店面没有关门,他拿着新生的照片去书店和小区周边的饭馆都问了的,结果根本没人见着他。 书店那边进门处有监控,胖强还向书店的管理人员出示了警察证,然后留了一张新生的照片在那里,让负责监控的人帮着查找一下今天新生到底有没有进入书店。结果刚才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把一点过后的监控都查了,没有发现新生的身影。 也就是说,新生出了小区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看见他,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M市这么大,根本就是无从找起啊,我也算是知道胖强为何会这么茫然与无奈了。 我在开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递给胖强,让他帮我给妍妹打过去。 电话通后,我先是问妍妹爷爷情况如何,她说一切正常,晚上还吃了点馒头,今晚我爸和她爸在病房里守着爷爷,她与奶奶在她家的车上睡觉。我再次向她确认,她今天一天在病房里守着爷爷时,新生有没有来过。 “哥,你有强迫症啊,两个小时前就问过我。他真没来过,如果来过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怎么,新生失踪了?”听了我的话,妍妹本来有些迷糊的声音也带了些急切。 “恩,下午一点出了小区,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回答着她。 “啊?那可怎么办。”她焦急地问。 “你先睡吧,明天还要照看爷爷呢,我与强哥还在街上找。就这样啊。” 徐妍知道自己过来也帮不上什么,便让我有了消息后一定要给她发条信息,我答应了她。 挂了电话后,我继续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离着九月初九只剩下一个半小时,新生的失踪,让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起来。 第385章 新生的生日 天童,师父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他的电话总也打不通?”开了一会,胖强突然问我。 “我走的时候,他只是说会去找他师弟,应该是因为山爷爷的家在农村,那边的信号不好吧。”我回答说到。我回来后,就把在依然家那边发生的事都告诉胖强了,所以胖强是知道山爷爷的。 “唉,都这么多天了,他们两师兄弟该说的话应该早说完了吧,他怎么还不回来呢。”胖强隐隐流露出对陈叔的担心。 “放心吧强哥,陈叔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说。 “他是厉害,可你不也说了,那边还有比他厉害的端木冬寒啊,师父会不会一个人去找那老巫婆了。” 听了胖强的话,我心里一紧,不禁问着自己:陈叔真会去找端木冬寒么? 我回想着与陈叔分别那一幕,当时他把法器全都给了我,我还问他怎么对付端木冬寒,他听后笑着说,端木冬寒是活人,又不是鬼怪,这些法器对她怎么可能有用,他让我把法器带回去,也是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入端木之手。 现在分析起来,他这话明显就有问题啊,如果他不去找端木冬寒,法器怎么会落入端木冬寒的手里呢?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去找端木冬寒了?想到这里,我一脚踩住了刹车。 “怎么了?”胖强见我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解地问我。 “我再试下给陈叔打电话,我上大学放假在乡下我爷爷家里玩时,同学给我打电话也经常是无法接通,但偶尔也会有人能打进来的,我多给陈叔打几次,说不定就能打通了。”我回答他说。 说起来,我已经近两天没与陈叔联系了,恰恰这两天案子又忙得不行,爷爷的事情也分散了我一些精力,我没细想这事的不妥之处,现在胖强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我打过去,仍然提示无法接通,我挂断,继续拨,同样如此。我与胖强换了位子,他开车,我则不停地给陈叔打电话。阵尽木圾。 又行进了十多分钟,陈叔的号码我拨了近百次了,没有一次接通。 “天童,要不算了吧?”胖强见着我近乎着魔的样子,劝着我说。 “不行,说不定下一次就打通了呢。”我没有放弃,再次按下了绿键。 “嘟--”的一声响起。 “通了!”我高兴地喊了起来。 可当我喊完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连续快速的“嘟嘟”忙音。 我失望地放下电话,胖强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我明明听到了打通后的一声长的“嘟”声,可马上又变成忙音了。 “第一声会不会是你听错了,一开始就是忙音吧。”胖强说。 他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了。 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了,我还要与大熊联系,便没有再继续给陈叔打电话,心里压抑得紧。 如果新生出了事,我与胖强都没法向陈叔交待;如果陈叔为了我去找端木冬寒而出了事,我不仅没脸向他的两个徒弟交待,也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车子一直没有停,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新生,也没商量要这样找多久,我们都不敢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下来,我们就会想新生真正失踪了,而不停的话,我们还会期待着,新生就会出现在下一个转角处。 时针已经指向了夜里十一点,我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听着声音,我有些激动,因为我一直在等着查找车牌以及王小瑞那边的消息,我以为是结果出来了。 摸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我却是在激动中加了一丝欣喜,电话竟然是陈叔打过来的。 “陈叔!”我接听了手机,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句。听着我的话,胖强也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我。 “天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刚才你打电话,响了一声就没了,我看到后给你回拨过来,却因为我这信号差,打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陈叔给我解释说。 “你没事就好。”我由衷说到,继而马上又问:“你还在山爷爷家里吗?” “呃……是啊,怎么了?” “新生不见了!你赶快用他的生辰ba字算一下他在哪里吧。”在确认陈叔没有事后,我松了一口气,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里也有了底。 “什么?新生不见了?怎么回事?”陈叔听到这个消息,语气里也有了些着急。 我便把新生从今天凌晨回到胖强家里开始,讲了他失踪的整个过程。 “唉,新生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娃娃,他现在还没回去,肯定是出事了。”听了我的话,陈叔叹息着说。 “那怎么办,我们问了小区里的人,都没线索,我和强哥开车找了几个小时也没什么发现,你还是给新生算一算吧。”我焦急地说。 “我马上算,不过我也只能推算到他生机如何,以及大致方位。” “那也好啊。”我回答说。我想,能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好让我们心里提前有个底。 “你别挂电话,一会就好。”陈叔叮嘱我说。 之后,电话那头就沉默了,隐约有些风声。刚才陈叔说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起听筒里的风声,看来陈叔这个时候并不在屋子里,而是在山村的某处吹着冷风。这个时节的这个时间,东北那边的气温最多只有几度吧,我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冻着。 “天童,算出来了,新生生机无恙,至于方位,我只能确定他现在还在M市。”两分钟后,陈叔给出了我结果。 听着新生还好好地活着,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偌大的城市,我们又当去哪里找一个九岁大的小孩子呢。 “没有其他办法进一步缩小范围了吗?”我试着问了一句。其实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因为在找吴君侠时,陈叔也只能算到他在梓亭而已。我是侥幸地想,万一这么些时日过去,陈叔功力渐长了呢。 “没法。”陈叔直接回答了我。 “知道了,陈叔,天冷,你快回屋子去休息吧,我和强哥继续找,找没找到都会给你发条信息的。”我不忍让他冻着。 “行吧,我隔着这么远,新生就拜托你俩了。对了,刚才我算新生的方位,才想起明天是他真正的九岁生日,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他死去的爸妈了,你们可以去他们家以前的房子看看。”陈叔为我们的寻找提着建议。 “明天是新生的生日?”我惊讶地重复着这句话,马上又说:“新生生日不是七月份吗,前两天他亲口告诉我和强哥的啊。” “不是,他本是九月初九的生日,我把他领养回家后,给他改了名字,连着生日也一起改了,改成了我把他领回院子的那天,既是‘新生’,一切都要与过去隔绝。他当时也同意了的,所以才会告诉你们他的新生日,不过,他家条件好,指不定以前每年九月初九这天,他爸妈都会给他过生日,所以,眼见着到了这天,他会想起以前的事。不过,话虽是如此,我还是觉得新生不应该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们先过去找一下吧。” “陈叔,你先别挂……” 说完这句,我又转头对胖强说:“强哥,金星小区。” 胖强开着车往金星小区而去,我继续对着手机说:“陈叔,我回来后就接手了一起儿童失踪案,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好好交流案情,你不知道,失踪的七名女童,她们与新生一样,都是今年满九周岁,更关键的是,她们的生日都是农历九月初九!” 第386章 西滨小区 “竟然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陈叔听后,语气更是沉重了起来。 “我有几次都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可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唉。”我叹息着说。 “你赶紧把案子的详情给我说上一说。” 听了陈叔的话,我便从张世雅开始,讲了七个女孩失踪的详细经过,又讲了司马昊的一些情况,还有敏娃子与赵春雨体内虫子的事,以及司马昊给我爷爷下蛊一事。 在这个过程中,陈叔一直安静地听着,不时嗯两声,我能感觉到,陈叔的呼吸声都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也让我愈发地压抑,不知此事到底有多严重。 “如此看来,司马昊也是端木冬寒他们一伙的,所以才会向你爷爷下手,却不想让你碰到了高人化解了这次‘亲情’的劫难,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务必留心啊。再一个,这起案子也有古怪,女孩本就属阴,司马昊抓了那么多同一天生日的女童过去,百分之百与她们的生日有关,今年的农历刚好是闰一个九月,明天是闰月的九月初九,比正常的九月初九阴气更盛,他必定会在这天做出什么事情来。”听我讲完,陈叔总结出了这两点来。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但我的亲人那么多,我实在是无力保证他们每个人的安全,陈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说起这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我多么希望陈叔能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他在,我的心里都会安定许多,哪怕是面对他也没有信心战胜的怪老头,只要有他在,我也没那么害怕。 “天童,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就好,有些事情的结局是我们无法改变的。”陈叔劝解着我说。 “新生在这个时候失踪,我甚至怀疑也与司马昊有关,这才能解释他为何没有与你们联系,如果只是想他父母的话,他应该给你和强娃说的。”陈叔接着分析说道。 “可是,那七个失踪的孩子都是女孩啊,司马昊怎么又要掳走一个男孩?”我不解地问。 “正因为那七个都是女孩,全是阴性,司马昊会用蛊,必定会一些玄术,玄术就讲究一个阴阳调和之道,我怀疑他所施的那种秘术,需要一丝阳气做引,他便找到了新生。”陈叔给我解释说。 “那他是怎么知道新生的真正生日的?”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按我刚才的猜测,很可能他并不知道新生的生日,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修行的童子而已,需要这个童子的阳气,至于新生的生日是什么时间,并不重要。”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新生因为跟着你修行了一段时间的术法,身上也会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气息,而司马昊就是通过感应这种气息而找到了新生并把他掳走了?”我问陈叔。 “没错,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到了新生以前的家里没有?”陈叔问着我。 “马上到了。” “你们先去找找吧,不过我估计新生不会在这里。你们案子那边一定要抓紧,司马昊找到了,七个小女孩就找到了,而新生,应该也在那里。” “恩,我明白了。”我心情复杂地应道。 “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 “天气这么冷,你站在外面会冻坏的。”我担心地说着。 “不碍事,你忘了,我们可是有御寒之法的,我打坐修习闭目回神法便是。”陈叔笑着说。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告诉他有消息会第一时间给他说的,之后我就挂了电话。阵尽木亡。 这个时候,胖强已经把车停在了金星小区的大门口,我们下了车径直往保安室走去,边走我边向胖强讲了与陈叔的通话内容。 “师父没怪我吧?”胖强问。 “没有,如果要怪,也应该怪我,这司马昊似乎又是冲着我来的,都怪我把他引了过来,才让新生也被掳走了,那些小女孩也是,我真是个不祥之人啊。”我满脸忧色地说着。可不是么,这几起案子,表面上看是杀人、盗窃、强奸、拐卖一类的普通刑事案子,事实上,它们的起因以及最终目的,都是怪老头一伙针对我来的,我不得不想,如果没有我,这些案子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天童,你别这样说,你也是受害者啊。”说着,胖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无奈地对他笑了笑。 到了门卫室,值班的保安一眼就认出了我与胖强,梁辉家出事那段时间,我与胖强来出了几次警,这个保安就陪着我们去了两次。 “警官,小区又有人报警吗?”虽然我俩都是穿的便服,保安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不是,你今天有没有见着梁辉的儿子回来过?”胖强问他。 “没有啊,我今天一天都在这值班,没见着那娃儿。” “梁辉家的房子现在有人住没?”我问道。 “没有,他们家出事后,房子也没人管,一直空着呢,那栋楼好多人都搬走了,说是每次从他们房门前过,心里都瘆得慌。” “行,你忙吧,我们进去看看。”胖强见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决定我们自己去梁辉家找一下。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半了,小区里住户家里的灯光基本上都熄灭了,小区坝子里也只有一两个巡夜的保安。走在这里,我不自主地回想起了当日的情形,梁辉夫妻二人死的惨况,以及我们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的梁辉浑身是血的鬼魂。 “强哥,等新生找着了,咱们明天一定好好给他过个生日。”我故意找话题与胖强讲起话来,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那是肯定的啊!前几天新生做梦在说想过个生日,我们就计划好给他补过一个,没想到明天还真是他的生日,我估计他也是想着自己真正的生日要到了,才会说那种梦话吧。新生这孩子,也是太懂事了,明明想过生日,却不告诉我们。”胖强边走边说。 “是啊,有些时候,我觉得他懂事得让人心疼。”我补充道。 “也怪我们平时上班太忙了,没多少时间与他交流,以后得注意一下了。”胖强自我检讨着说。 “恩,我也是。” 这时,一个巡夜的保安走到了我们面前,胖强叫住了他,让他给我们开一下梁辉家单元楼的大门。因为保安手里有电筒,所以门开后,我们让他陪着我们一起上了楼。 到了梁辉家门口,我们看到,里面黑黢黢的,胖强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动静。 “新生……新生……我是你师兄……”胖强喊着。 “警官,可以大声点,这一层楼的住户都搬走了,不怕吵着别人。”保安提醒着胖强说。 胖强听了,也不客气,敲门的声音大了起来,喊新生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新生,我是天童哥啊,你在里面的话就应一下,我们来接你回去。”胖强歇息的间隙,我上前对着房门说着。 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灯没有开,房门也没有开。 “里面应该没人吧。”保安犹豫着说道。 我与胖强对视了一眼,他继续喊了一会,仍然没有回应。我们差不多在门口一直喊了十分钟,这才彻底放弃了。 其实我俩都赞同陈叔的分析,我们坚持着过来一趟,只是让自己更加心安一些而已,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我们也想要试一下。 没有找到新生,我们慢慢往楼下走去,刚走到小区门口,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色里,突兀的手机铃声让我的心也突突地跳了起来。 电话是大熊打的。 “天童吗,你们在哪里?”接通后,大熊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在金星小区找新生,他以前住在这边的。”我简短地回答着。 “有线索了没有?”大熊又问。 “刚找了下来,没有什么发现。”我郁闷地说。 “你是不是住在西滨小区?”大熊问。 西滨小区正是胖强他们家所在的小区,大熊突然这么问,让我有些疑惑。 “是啊,怎么了?” “黑色轿车找到了,就在西滨小区,你赶紧过来吧,我也带着人在往那边赶!” 第387章 开始行动 “什么,在我们小区?”我心中无比震惊。 “对,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见面再说!”大熊说完,匆忙就挂了电话。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胖强时,他也是吃惊得合不拢嘴,敢情司马昊一直与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啊,可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他还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兵家之法,我还真的从来没想到他会在胖强的小区里面。 上了车,我们就风驰电掣地往胖强小区赶去。 “刚才师父说,新生很可能也被司马昊掳走了,可小区的大爷明明是亲眼见着新生一个人出了小区的啊,难不成司马昊又从外面把他给掳了回去?”胖强疑惑地说着。 “不是没有可能啊,那七个小女孩,他不都是用这种方式拐走的么,把小孩弄晕后,扔进车里,再直接开到地下车库,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车里有个小孩子。”我分析着说。 “让我逮着这变态,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胖强愤恨地说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加了一句。 讲完后,我给陈叔打了个电话,刚响了一声他便接了起来,问我怎么样了。我把这边的情况都给他讲了,他听后也是大为意外,没想到司马昊竟然一直住在我们身边。 挂电话的时候,陈叔让我们小心一点,司马昊会下蛊,我们最好不要离他太近,中了蛊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知道有人可以解蛊。”我对陈叔说着。 陈叔对我的话有些感兴趣,我便大致把老中医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我也告诉了他还阳水的秘密。 “原来师父的还阳水是高僧的舍利粉磨成的,还真是有违佛道啊,不过换一个角度,那些得大道的高僧,本也有一颗普渡众生的心,即便他们知道他们的死后之物还可以压制邪恶,一定也会欣慰的。”陈叔感叹道。 “行吧,那你们万事小心,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们,行动结束后,你给我来电话。”陈叔叮嘱着我。 没要多久,我们就赶到了胖强小区门口,当我们走进保安室时,这里已经容纳了十来个人,大熊就在里面。我看了一下,这十来人基本上都是我们刑警队的,他们都穿着便衣。 “天童,你们来了,正好,咱们开个部署会议。”见着了我,大熊招呼着说。阵尽池亡。 胖强想着自己不是刑警队的,便准备先出去,却被大熊叫住了:“大强,你也是警察,又住在这个小区,对地形比较熟悉,我邀请你参加我们的部署会。” 胖强本就担心新生,听了大熊的话,也就留了下来。 大熊开始介绍起了情况:“今天傍晚时分,天童报给了我两副车牌,我立即上报了局里,将这两副车牌号都下发给了派出所,再由派出所督促辖区各酒店与小区对这两副牌照进行清查,这中间经过了几层的传说,所以实行下去的效率有些低,迟迟没有传来消息,直到一刻钟前,西滨小区物业部才传来了好消息,车牌号为EFGH的黑色轿车在这个小区登记过。” “在我们来的路上,我再次确认了,此时这辆轿车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面。这次,我一共带了十五个人过来,加上天童与大强,我们一共有十七个人。小区只有一个大门,除此外,地下停车场也可以出去,这两个地方,各留下三个人,确保司马昊出不了小区。咱们来一个瓮中捉鳖!”说到最后,大熊眼睛里都射出了精光来。 “有具体地址吗?”人群中一个人问道。 “有!我们剩下十一个人,就直接去那栋楼的房间外,因为房间里极有可能有七个女孩,我们进去后,要分出七个人来,每人照看一个女孩,另外四个人负责对司马昊实施抓捕!”大熊安排说。 听着他作好了安排,所有人脸上都隐隐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大熊刚才并没有提到司马昊会下蛊一事,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因此,不知内情的他们才会有这种兴奋,觉得十一个人对付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是,我看着自己的这些同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提了一句:“熊大,嫌犯手上有没有什么凶器,或是武器,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我把这个皮球抛给了大熊,让他决定以什么方式来提醒这些抓捕民警。听了我的话,大熊脸上神色一凝,几秒钟后,他说道:“兄弟们,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嫌犯的信息很少,虽然之前他拐走小女孩时,都是用的‘骗’的手段,基本上没有用强的,但我们也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要做把危险扩大化,思想上重视。” 大熊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带了五把枪过来,小区门口和停车场进出口处各一把,我们这十一个人,分成三个战斗小组,分别为四人、四人、三人,每组确定一个组长,组长带枪。进屋后,三个小组互相策应,发现对方有危险动作,先口头警告,警告不听甚至对我们做出危险动作者,可以直接开枪!大家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我们一起低声应道。 “行,现在我们分组……” 分组的结果是,大熊把我与胖强连着他自己都分到了行动组,三个组长,我与他分别担当了一个,胖强因为不是我们刑警队的,不方便担当组长,大熊便指定了另外一个刑警。分好组后,小区门口与地下车库看守组就先出去了。 “熊大,既然司马昊是租的房子,那房东通知过来没有?”他们走后,剩下的行动组里,有一人问道。 “已经通知了,等房东过来,咱们拿到钥匙,立马行动!另外,我也通知了开锁匠过来,如果开锁匠先到,能够技术开锁,我们也可以行动。”大熊心思也算是缜密,早就想到这了些细节问题。如果是用强行撞门的方式的话,至少需要三分钟左右,这个时间,司马昊足够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了,我们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马上到零点了。”胖强说了一句。 胖强的话,让我的心一紧,到了零点,就算是到了九月初九了,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希望我们能在这事情发生之前,将司马昊抓起来。 零点五分的时候,房东赶了过来。让我们意外的是,他说他的房客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是从临近一个市过来,到M市打工的,已经租了他的房子半年了。 大熊向他描述司马昊的样子,再三向他确认,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都是摇了摇头。这个突发情况,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也就是说,司马昊登记的地址,极有可能是假的。不过,为了不出纰漏,我们还是决定先打开门看一看。 在房东的带领下,我们向着司马昊在物业处登记的地址走去,这个地址在胖强的单元楼旁边,第四楼。就这个楼层来说,还是比较符合司马昊的作案条件的,因为四层楼并不高,他扛着小女孩从地下车库走楼道上去,费不了多少时间与气力。我们不敢掉以轻心,我看到,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是紧张着的。 很快,到了单元楼跟前,大熊考虑了一下,把三个人那个小组留在了单元楼门口,以防司马昊逃了下来。这个小区还是比较大,现在又是晚上,如果他逃下楼来,即便出不了小区,光是在这小区里面与我们藏猫猫,要找起来也是比较困难的。 这样一来,我们上楼的就只剩下八个人了,大熊再次分了工,他那个组负责控制司马昊,我与胖强这个组四个人负责保护房间里的小女孩安全。 我们两个组,上楼的方式也不同,他们组从楼道爬楼梯上去,这也是一个再搜索的过程,我们组则带着房东乘坐电梯上去,在房门口会合。 我们坐电梯很快就到了,楼道的灯光是声控的,根据大熊的交待,我们出了电梯后,没有发出声响弄亮楼道的灯光,一分钟后,我看到楼梯口出现了微弱的手电灯光,大熊他们也上来了。 我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房间门口,大熊再次向房东确认了房间号后,从房东手里接过了钥匙。 第388章 被耍 微弱的手电光照射下,我们看到大熊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然后轻轻地转动着,随着他的转动,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大熊的技术很不错,钥匙在锁里转动着,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十多秒后,钥匙停止了转动,大熊回过头来,对我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门慢慢地开了一个缝,里面漆黑一片,大熊继续轻轻推着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听着这个声音的同时,大熊知道无法再隐藏了,一把推开房门,身子就冲了进去,我们后面的人赶紧跟了上去。 等着我进到房间里时,灯光已经亮了起来。行动之前,我们已经问清楚了房东,离门最近的一个灯的开关在什么地方,所以,大熊冲进房间后,首先就打开了灯。 灯光下,房间里的情形都映在我眼前,客厅里空无一人,没有穷凶极恶的司马昊,更是没有七个小女孩与新生。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除了客厅,还有两个卧室和一间厨房一间厕所,而其中一间卧室的门是关上的。在大熊的手势下,他们组慢慢向关着的卧室行进,而我们这个组的四人负责清理另外三间屋子。 很快,另外三间屋子的灯都被我们打开了,均没有什么发现,我们组退了出来,分了两人到门口去守着,我与胖强加入了大熊这个组,走到了关着的卧室门口。 整个过程,除了开防盗门时响起了一声“吱呀”,便再也没有发出其他的声响,卧室里的人也没有被惊醒。 大熊上前,轻轻转动着卧室门的把手,推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摇了摇头。看来,卧室是从里面锁上了。 大熊往后退了三四步,将枪口对准着房门,然后示意他那组一个比较壮实的民警踹开门。只见那民警预留了两米的距离,一个猛劲冲上去,一脚踹在了卧室门上。这是一扇木门,哪里受得了他这一脚,房门应声而开,大熊也率先冲了进去。 随后进去的民警打开了卧室里的灯光,我们六个人站在卧室里面,仍然没有发现我们让我们欣喜的情景。 床上,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惊恐地坐了起来,盯着我们,而他的旁边,睡着一个妇女。房东被带了进来,告诉我们,这两人就是他的租客,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人。 “妈的!”大熊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们果然在关键时刻又被司马昊耍了,浪费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大熊向男子出示了警察证件,然后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工作,又向他们夫妻二人赔礼道歉,还表示第二天会派警察过来对他们作出经济补偿,希望他们理解我们的工作。 听了大熊的话,夫妻二人脸上的惊恐之情才减轻了一些,对于我们工作的失误,他们也都表示能够理解。看得出来,两人都是比较朴实的人。 之后,我们一行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间,与门口的两人及单元楼的三人会合后,再次回到了门卫室。大熊与小区门口和地下车库的两个组都取得了联系,他们那边都没有异常情况。大熊让地下车库组紧盯着司马昊的车子,只要盯住车子,不愁找不到人。 一时间,抓捕工作陷入了僵局。司马昊登记的地址是错误的,西滨小区总共有十二个单元楼,每栋楼有25层,每一层有六家住户,算下来,有1800余户人家,除了临街的几栋楼的一至三层是商业用房外,也还剩下近1700户。这么多的人家,光是凭着我们这几个人,要挨着排查下来,恐怕得花上一两天的时间。 现在又是深夜,这样挨家挨户地敲门很不现实不说,我们的警力分散开来,即便真遇到了司马昊,我们自身的安全都没法得到保障,又如何控制他呢。 大熊拿出烟盒来,给吸烟的人都发了一支,让大家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办法。一时间,门卫室里烟雾弥漫。 “熊大,王小瑞那边现在如何了?”我问着他。 “刚才厅长已经回话了,责成了省厅办公处处长直接办理此事,估计现在省城出入镜那边已经收到了省厅的文件,马上可以帮着查了。”大熊回答我说。 “行,我给瑞哥打个电话问一下。” “恩。”大熊点了点头。 我掏出手机来,正要给王小瑞打电话,大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便准备走到外面去给王小瑞打。 “天童,你等等,小瑞给我打过来了。”大熊叫住我说道,我停下步子,期待地望着他接起了手机。 “小瑞,怎么样了?”接起电话后,大熊马上问。 “是叫司马昊,恩,还有呢?……随行有个九岁的小女孩?……他们俩的照片有没有?……好,马上传过来……” 大熊挂了电话,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司马昊果然是先到的省城,之后再悄悄来到M市,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与他随行的还有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两人的关系栏上填写的是父女,但他们的姓氏不一样,到底是不是真的父女还有待考证,那个女孩名叫李俏兮儿。” “什么?李俏兮儿?”我大惊失色。 “你见过这个小女孩?”大熊瞪大着眼问我。 “天童,是不是新生的小女朋友?”胖强见着我的强烈反应,恍然大悟地问着我。他只知道新生与一个刚搬来小区的小女孩很熟,却是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而我那天刚好在游泳池旁与小女孩聊了两句,新生也给我介绍了她的名字,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特别,所以大熊一说,我马上就想了起来。 “没错,那个女孩我见过,她的确住在这个小区里面,她只有每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期间才会出房间来晒太阳,其余时间都在房间里,而每天这个时间,新生都会陪她坐在小区的游泳池边上聊天。”我回答着他们。 “每天只出来一个小时?难不成是鬼啊。”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怎么可能,中午的太阳阳气那么盛,是鬼的话早就被晒死了。”另一个声音回答着。 我知道,他们是在开着玩笑呢,因为这里都是刑警,平时见死人已经家常便饭,而他们之中,多数是不相信鬼神的。就连大熊,也是在这次经历了敏娃子的事情后,才对这方面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大熊没有理会这两个声音,而是问我知不知道小女孩具体住在哪里。 “我只知道她的单元楼,因为我见着她走进去过一次,但具体楼层与门牌号我不清楚。”我回答着他。 “把门卫大爷叫进来。”大熊吩咐着。 他说完后,离门最近的一个民警便走出去叫进了门卫大爷,刚才我们商讨案情时,让他先出去了。 这时,大熊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他拿出来,按了两下,然后把屏幕放到了我眼前,说这是省城出入镜办传过来的司马昊两人的照片,问我上面的小女孩是不是就是李俏兮儿。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小女孩,脸色还是那么白皙,正是我在小区见到过的李俏兮儿,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爷,这两人是不是住在你们小区?”大熊把手机拿到了门卫大爷眼前让他辨认。 大爷岁数大了,眼睛不好,我就见着他看了好一会,却说是看不清。大熊有些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把照片放大了再让大爷看。 这一次,大爷总算是看清了,他说那个男的没什么印象,不过小女孩倒是经常见,基本上每天中午都会下楼到游泳池边上玩耍。 大爷还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去劝小女孩,让她别坐在游泳池边上,担心她不小心掉了下去,虽然里面没有水,但摔下去还是会受伤的,可小女孩每次都说不会的,大爷把这事给物管处说了一声后,也就没再管。阵庄序技。 “她住在哪一栋?”大熊迫切地问。 “好像是在四单元吧。”大爷做出一副回想的模样。 我想了想,我看见李俏兮儿进去的那栋楼正好是四单元,便帮着大爷肯定了一下。 “楼层呢?门牌号呢?”大熊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389章 大小水池 我翻一下。”说着,大爷拿出了一个本子来,上面记录着各个房间房东的姓名电话,以及租客的姓名电话。 他翻到了四单元那一栏,大熊直接把本子拿了过来,在租客那一栏找着司马昊的名字,我也凑了过去,这个单元登记的信息一共就三页,很快就看完了。然而,无论是房东还是租客,里面都没有司马昊这个人。 “他既然会把车牌号登记了一个错的地址,那这上面应该也不会留下真名的。”胖强说了一句。 “马上给这些房东打电话,询问他们的房客是不是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大熊安排着。 他说完后,我们也顾不得时间合不合适,把四单元房子已经出租的房东的电话分发了下去,一共有十四户,除了大熊,我们剩下七人刚好一人问两个房东。 分配完后,大家就出了门卫室,各自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五分钟后,我们再次聚在一起,交流着结果,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符合条件的只有一家,四单元5楼2号。这个楼层同样方便扛小女孩上楼,并且,四单元是临街的,一至三楼全是商业用房,开口都在街道那边,小区里面没有入口,司马昊在走楼道时,被人撞见的几率更小。 这个房东刚好在外地,现在赶过来的话,时间就拖得太久了。刚才通知的开锁匠一直等在外面,大熊当机立断,让开锁匠对房间实施技术开锁,同时,因为小区的房门都是朝里面开的,大熊要求随时做好撞门的准备。 在确定撞门人选的时候,我推荐了胖强,他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吨位大不说,腿脚上的力道也大,有他出马,能在最短时间内撞开房门。大熊也算是了解胖强,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分工明确后,我们向着四单元出发了。到了单元楼下,大熊仍然在门口留了三个人,剩下八个人分成两组,分别从楼道与电梯上去,在五楼集合。 集合后,大熊让我们在楼道口等着,他先去5楼2号打探一下。他毕竟是领导,他说了后,人群中有人自告奋勇要代替他去打探,被大熊制止住了。 我们几人紧张地看着大熊走了过去。约莫一分半后,大熊回来了,他告诉我们,从防盗门上的猫眼看到,房间里隐隐有着些微光,还有些声响传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房内的人是清醒的。 大熊留下了两个人在楼道口守着,我们剩余的人全进了楼道。经过一分钟的商讨,我们最后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撞门方式进去,因为锁匠告诉我们,技术开锁最快也要一分钟,还会发出声响,而司马昊此时很明显就在客厅,一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大强,有信心一脚把门踹开吗?”大熊问着胖强。 “这门与我家的门一样,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没有问题。”胖强肯定地回答着,也给我们打了一剂定心针。 行动方案很快就定下来了,胖强踹门,我与大熊持枪冲进去,其他人随后跟上。 出了楼道,我们便蹑手蹑脚地向着5楼2号门口走去。门口有点狭窄,并排只能站两人,我们差不多站了四排。 所有人到位后,胖强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大熊点了点头,然后右手掌往下一挥。胖强深呼吸了一次,就冲向了房门,从我身边过时,我感受到一股气体流动。 胖强在离着门还有一步远时,就开始了抬腿。紧接着,他的右脚掌有力地踹在了房门上,巨大的声响传来,门应声而开。 我与大熊一直紧紧盯着房门,门开后,我们一前一后马上冲了进去。 “不许动!”进门的瞬间,我们的枪同时举了起来,对着房内警告道。 房间里果然有光线,不过不是灯光,而是烛光。客厅里燃着好些红色的蜡烛,我只觉面前一片模糊,隐隐还有波光粼粼的感觉,根本看不清房内的具体情况。 好在,两秒钟后,房间的灯光就亮了起来,庆幸司马昊没有在这两秒内对最前面的我与大熊发动攻击。 灯光亮后,随着客厅的景象清晰起来,我却是更加吃惊了。 整个客厅,除了留有半米宽的过道外,四周围了一圈一米高的砖墙,形成了一个正方形的池子,池子里大概放有六七十厘米深度的水。这哪里是一个客厅,这就是一个小型的儿童游泳池啊。 我突然记起,前几天回小区时,在门口碰着一个妇女在大吵大闹,说是最近几天她家楼上总是不停地漏水下来,她去敲门还没有人应声。她说的情况不正好与这吻合么,我当时要好奇一点,多问几句,说不定早就发现点什么了。 这还不算让我们惊奇的,惊奇的是,池子里的水面上,露着好些小孩子的脑袋。他们只有头露在水面外,并且是背对着房门的,所以我看不见他们的面孔。 不过,我心里却是猜了出来,这些孩子一定就是失踪的七个女孩子了。 在每个孩子的面前,都漂浮着一张荷叶,每张荷叶上面放着一支红色的蜡烛,蜡烛的旁边,还放着什么东西。 除此外,正对着房门的池子那边,还连着一个小的池子,两个池子之间通过一个小水道连接着,有了这个水道,两个池子的水流是想通的,水平面也是一样高的。 在小池子里也坐着一个孩子,那边只有她一个,并且是面对着房门方向坐的,所以我一下就认了出来,比人正是李俏兮儿。而在她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看他的样子,也是坐在池子里的,因为他是成年人,所以同样的水平面,孩子们只露了一个头,他却露出了半个身子,他闭着眼睛、一身黑衣,双手搭在李俏兮儿的双肩上。阵来估圾。 之前在青阳公寓外面的路口,我就见过司马昊,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男子正是司马昊。 “司马昊,站起来!”大熊大声呵斥着他。开灯后的几秒钟时间,我与大熊已经绕到了小池子旁边,两把手枪对准着他。其他人则在池子边准备下水去救出那些孩子。 “别下水!”司马昊没有睁开眼睛,却大声对我们喊着。 “新生!”胖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同样闭眼坐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的新生,他离着我三米左右,他的位置刚好在大池子与水道的连接处。李俏兮儿是坐在小池子与水道的连接处,水道差不多有一米长,二人是正面相对的。 我这一回头,除了认出新生,还发现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新生的面前没有荷叶,也没有蜡烛和另一样东西。因为新生的位置与门在一条直线上,他又是背对着房门,所以我进门时,看不到他面前是否有荷叶。 第二件事,在那七个女孩面前的荷叶上,除了红蜡烛之外,放着的另一样东西,竟是一对对的眼珠。在红色蜡烛的映照下,眼珠竟是也散发出了一丝红色。这些眼珠应该就是小王卖给司马昊的了,当然,最后一对是司马昊亲自出手去取来的。 第三件事,这些孩子坐的位置还挺有讲究,不是随便坐的。从门口进来,门口处的一个小女孩,新生,李俏兮儿三人是在一条直线上。在这条直线的两边,分别坐着三个女孩,两边的女孩也是对应整齐的。 这样,除了李俏兮儿,失踪的七个女孩加新生一个男孩,总共八个人,均匀地分布在大池子里,竟是形成了一个八卦的图形,而新生正好处在乾卦的位置。 第390章 魂归 “你不让下水就不下啊?”后面的一个名叫林雨宸的警察很是不屑地说了一句。说罢,他就已经翻到了池子中,准备下水去。 “别动他们,否则你们会后悔的!”司马昊再次吼道。 “等一下。”大熊对那个民警喊着,然后又转头看着司马昊问:“司马昊,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现在把这些孩子弄出池子,她们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司马昊回答说。 本来那些孩子的眼睛就一直闭着,脸色也有些苍白,我就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听了司马昊这么一说,我是相信他的话的,这些孩子明显是被他施了什么术法。 “装神弄鬼!这么冷的天,再让他们这么泡在凉水里,才会出问题!”坐在池子上那个民警压根不信这些东西,说着就准备下水去抱起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 “林雨宸,你站住!”大熊再次对他吼道。 “怎样可以让他们醒过来?”林雨宸站住后,大熊问着司马昊。 “把灯关了,我引他们的魂回去。” 司马昊的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惊,他的意思是,池子中这些小孩的魂现在都不在他们身上么,相当于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啊,他们都是活人,又是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灵魂与身体分离的伤害,时间一长,只怕会出大问题。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既然孩子们的灵魂不在身体里,怎么我却是看不见他们的魂灵呢。我既然能看见死人的魂灵,按理说也可以看到这些娃娃的魂灵才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大熊有些犹豫地问他。 的确是这样,司马昊要求把房间的灯关掉,而那几只红蜡烛的光线并不强,这样的话,房间又会陷入一片昏暗,大熊担心他趁此机会而搞点什么名堂出来,还真有点麻烦。 “你只有选择相信我,要不然,这么多孩子出了事,你负不起责任!”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司马昊竟是捏住了我们的软肋,他料到我们只有听从于他的话。 事实上也是如此,其他人可以不信,但我、胖强和大熊三人见着那些孩子的状态,却是无法不相信他的话。特别是大熊,在经历了敏娃子一事后,心里本就有着愧疚,如果这些孩子再因他的一念之差而醒不过来,他是背负不了这种压力的。阵低欢血。 “关灯。”果然,在考虑了十多秒钟后,大熊对门口的一个民警说了一句。那人虽是有些疑惑,还是服从了命令。 灯关后,房间里一下黯淡了起来,微弱的红色烛光下,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诡异。 为了防止司马昊捣乱,我与大熊手中的枪口一直对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司马昊的嘴里传出了囫囵的声音,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我猜是咒语之类的话。 一两分钟后,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声,我心里一沉,却是不敢把眼睛看向别处,仍然盯着司马昊。 好在,那人只喊了一次,便没了声音,其他人也没动静,这至少让我知道,没出什么大事。房间里只有司马昊念动咒语的声音,反而显现出一片让人压抑的静。 司马昊除了念咒,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我想着刚才那人的惊呼,终是好奇地扭了一下头,这一下,我就看到后面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水面。 在我的目光停了两秒钟后,我发现了他们惊奇的原因。七个女孩,每人面前的荷叶竟然在慢慢地转动着,荷叶上的一对眼睛本来是看向李俏兮儿的,现在已经差不多转了个180度,转得眼睛的方向是朝着它们各自对应的那个女孩。 几秒钟后,荷叶停止了转动,而眼珠的角度刚好旋转了180度,不多也不少。荷叶停了后,再没有动静,孩子们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我瞟了一眼后面那些警察的脸色,他们本就凝重的表情,在微弱烛光的掩映下,显得更是严肃了,就连刚才对司马昊的话不屑一顾的林雨宸,也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迅速转回了头来盯着司马昊,他的咒语还没有停。为了观察到后面孩子的变化,我慢慢移动着步子,从司马昊的斜前方,往他的斜后方移去,这样,我既可以监控着他,又能很好地观察到水池里那些孩子的变化。 而当我刚刚调整好位置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惊奇的一幕再次出现了,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漾起了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得水面上的荷叶也动了起来,荷叶上的烛光也飘动了起来。 “新生……”这个时候,胖强低声喊了一句。 我马上把目光投到新生的脸上,却是发现他刚才还平静的脸,此刻却是露出了难受的表情,皱眉,拧脸。新生的反应,让我有些担心了起来,我想大声质问司马昊是怎么回事,却又怕打断了他的施法,影响了其他几个女孩魂灵的回归。 司马昊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我感觉到他的念咒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一些,还带有了一丝急切之意,这让我心里的担心更甚了起来。我看了看他,他此刻双手打直,手掌放在李俏兮儿的双肩处,而李俏兮儿的双肩处,开始鼓起了一些小的气泡,气泡升空之后破裂,随之升起一股白色的烟雾。 水面荡起涟漪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起来,烛光的火苗像是被风吹着一样摇曳,新生竟是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 “新生!”胖强听着这声音,终是忍不住了,眨眼功夫已经坐到了水池上面,准备跳下水池去救起新生了。 “回魂!”司马昊大声吼了出来。 司马昊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面,他的突然发声,惊得胖强差点整个身子都掉进了池子里。他这一声吼,应该是用上了功力,因为我感觉到除了隔膜震动,我的心也颤动了一下。 在这声吼之后的三秒钟,有人惊喜地说着:“醒了,醒了。” 我马上向那些孩子看去,果然有好几个都睁开了眼睛,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兮儿,兮儿……”司马昊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时他的声音就比刚才那声吼虚弱多了,甚至连他之间念咒语的音量都比不上。 “开灯!”见着司马昊已经完成了施术,大熊从容地命令着。 房间里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在灯亮的那一刻,所有荷叶上的烛光也已经燃完了最后一点蜡油,熄灭了。 民警们下到池子里,分别抱起了一个女孩,胖强则是抱起了新生。我与大熊则是没有松懈,一直看着司马昊。此时,他正抱着李俏兮儿,不停地摸着她的脸,并呼喊着她。让我奇怪的是,李俏兮儿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一点,可她的眼睛却是始终没有睁开。 听着司马昊那虚弱中夹杂着急切的声音,我不仅担心起了这个小女孩来。 “新生,醒醒,醒醒。”恰在这时,胖强焦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声音弄得我本来放松了一些的心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我迅速转头看向胖强那边,只见他已经抱着新生出了池子,他蹲在地上,把新生放在他的腿上,一只手也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脸蛋,嘴里不呼喊着他。 新生竟然也没有醒! 与李俏兮儿不同的是,新生的脸色还是如之前那样苍白,我甚至觉得,比之前还要白一些。无论胖强怎么呼喊与拍打,他竟是没有丝毫反应。 另外七个女孩被抱出池子后,已经全部苏醒了过来。 我叫了一个警察来帮我与大熊一起看着司马昊,自己跑到了新生旁边。 第391章 天童的疑惑 “强哥,新生怎么样了?”我担心地问。 “呼吸正常,就是叫不醒啊。”胖强回答详。 我摸了摸新生的额头,有些发凉,鼻子前尚有气息。我站起身来,走到司马昊身边,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其他女孩都醒了过来,唯独新生没有醒。 他没有理会我,仍然自顾自地抚摸着李俏兮儿的脸,“司马昊,问你话呢!”大熊帮我提醒了他一句。 “你们眼睛瞎了吗,没见我女儿也没醒吗?”司马昊被大熊一句吼,刺激得一下抬起了头来,瞪着我们喊道。 此时的司马昊,眼睛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倒有几分吓人。除了他的样子,他的话也让我吃了一惊,这李俏兮儿竟然真是他的女儿,只是,为何二人的姓氏不一样呢,莫不是这女孩是随了妈姓。 他这样一吼,我们还真不好说什么,先不管他的嫌犯身份,他的女儿的确是没有醒过来,他心疼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司马昊,请你跟我们回刑警队协助调查近期的儿童失踪案一事,至于你们女儿,我们已经通知了120过来,将会把她交由专业的医生。”大熊语气轻了一些对他说着。 “医生?医生叫不醒我女儿的。”司马昊喃喃地说着。 “九个孩子,为什么只有你女儿与新生没有醒过来?”我疑惑地问他。 “你也是陈家弟子?”司马昊没有回答我,却是没头没脑地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被他这话问得有些迷糊了,皱眉说着:“不是,我姓徐,被你掳来那个小男孩才是陈家的门人。” 说完这话,我意识到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没等着他回话,我马上又问:“你知道陈叔,不,陈建国这一门的人?” “陈建国?哼……”司马昊冷哼了一句。 “瓜娃子,你瞧不起我师父?”抱着新生的胖强被司马昊这一句给惹生气了,回头就骂了一句。 “我还真没打上眼。”司马昊冷冷地回道。 “司马昊,把你女儿交给我们,我要给你戴手铐了。”大熊用语言命令着他。 听了这话,司马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大熊,然后说:“警察,你不需要给我上手铐,我会跟你们走的,女儿醒不过来,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他说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惊奇,他为何如此肯定他李俏兮儿不会醒过来了呢,竟然就说出这种话来。他刚才到底又是在做什么,为何原本活蹦乱跳的一些小孩子,现在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新生更是一直闭眼不醒。 “你现在是重大嫌疑犯,上不上手铐不是你说了算!”大熊听了他那话,声色俱厉地回了他。 说着,大熊就招呼着两个民警,准备上前给司马昊戴上手铐,带离现场。 “等等,我有一个请求。”司马昊看着大熊说着。 “你讲。” “我要把我女儿抱上救护车,到时候我自然会与你们回警察局。” 大熊听了他这话,有些犹豫。阵低欢才。 “你放心,我女儿在这里,我不会跑的,再说,我能跑得有子弹快么?”司马昊劝解着大熊。 大熊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司马昊怀中的小女孩,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警察,算是我求你了。其实你们也知道一些我的手段,如果我真的要硬拼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当然,我是没有本事在短时间里把你们都杀死的,但是,我有帮手……我想,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说到后面,司马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 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蛊。而他的这话,其实是一种暗地里的“恐吓”,关键是,他的恐吓还很凑效。大熊在听了这话后,终究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 对于大熊的同意,我也是赞成的,单是从今天晚上的表现来看,司马昊还没有丧心病狂。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让我们先不要下水去了,他阻止了我们,然后又唤醒了七个小女孩。刚才我已经听着其他几个民警与小女孩们交流了几句,她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这个时候,门口又进来了三个警察,正是之前被大熊留在单元楼门口的那一组,既然司马昊就在屋子里,他们自然不用再守在出口处了。 为了切实保证七个小女孩的安全,大熊安排了三个民警带着她们先下楼去,胖强也抱着新生一起,他们下去后,与小区门口的三个民警会合,等着救护车过来。待他们走后,大熊又指定了三人留下看守现场。这样的话,我们就还剩下四个人,我们分成两组,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把抱着李俏兮儿的司马昊夹在中间,防止他耍什么花招。 在我们的注视下,司马昊慢慢起了身来,往门口走去。我是面向着他站在他左前方的,也就是说,我是背对着门口,倒退着走的。 起身的时候,司马昊仍然是低头看着怀中的李俏兮儿,怜爱地抚着她的脸蛋。顺着他的手,我突然发现,李俏兮儿的脸色竟是比刚才又红润了一些。 “你女儿不会有事的,她的脸色已经在恢复正常了。”我安慰着他。 尽管他是一个嫌犯,甚至手上还背负有小王的一条命,但他怀中的小女孩却是无辜的,我记得她的浅浅的笑,我记得她讲普通话时甜甜的声音。不管司马昊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希望李俏兮儿能苏醒过来,平安健康地生活。 想起李俏兮儿说普通话,我也有些自责。在我们这个地方,要碰着一个讲普通话的人还真是比较难,李俏兮儿讲的普通话,司马昊是台湾人,也是讲的普通话,我怎么就没有早点把他们二人联系到一块呢。对于一个刑警来说,善于发现这些细微的线索,也算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吧。 司马昊没有理会我的话,自顾自地看着李俏兮儿。我想,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被我们抓住后就很难再出去了,甚至,他有可能被判处死刑。他是想在自己进去之前,多看一会李俏兮儿吧,以后再想看,就困难了。 我虽是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儿女,可我能感受到父母对我的那份爱意。再一个,虎毒不食子,对我们来说,司马昊是一个杀人犯,可对李俏兮儿来说,他却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仅此而已。所以,我也算是理解司马昊此刻的心情。 “你姓徐对吧?”我们保持着这个动作,一起往前走了两步后,司马昊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问。 “恩。”我应了一声,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今天晚上,司马昊已经是第二次对我表现出兴趣了,刚才他还以为我是陈叔一脉的人,这让我好生不解,难不成他知道一些陈叔门派甚至是陈叔师父的事? “刚才那个小孩,损了命元,这事,恐怕你得尽早通知那个什么陈建国,如果四十八小时内,小孩的命元没有修复,他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他说起了新生的事情。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听着事情如此严重,我忍不住厉声质问他。 “我不是杀人狂魔,我不过是借用了一会他的身体而已,刚才那些女孩子也是,我并没有想伤害他们。本来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现在却是弄得那小娃儿醒不过来,我女儿的魂也回不来了,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还想继续问他,他又对我说:“你最好是赶紧把这事告诉陈建国,他不一定能救到小娃儿,他却是可以找到另一个人的。” “谁?”听着他这话,我心里的疑惑更甚,感觉他知道很多事情。 “你赶快打电话吧,此事越早越好办,晚了,就麻烦了。”他催促着我。 听了他的话,我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大熊看着我说:“天童,你赶紧打吧,我们三个人看着他也够了。” 得到大熊的许可,我把枪交给了另一名没有枪的警察,然后就拿出手机来,往门口走去,准备给陈叔打电话。 谁成想,我刚走出了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你干什么!” 第392章 另外一人 听见这一声喊,我来不及挂断已经拨出去的电话,就转身冲回了屋子。 一进屋,我就知道不好了,房间里本来还剩有七个警察,我出去后,就只剩下了六个。而现在,六个警察已经东倒西歪地倒了下去,眼睛都狠狠地瞪着司马昊。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司马昊用了迷药迷翻大熊他们,想逃跑。大熊这边的三个人是用枪指着他的,他应该是先对他们动手,这个时候,另外的三人发现了这情况,其中一人便吼了出来,结果却是他们三人也难逃身中迷药的噩运。而他刚才一直催着我出去打电话,估计也是想先把我支开。 当我看清他正在做着什么时,却是震惊了,司马昊竟然是在解开李俏兮儿的衣服。 “你做什么!”我一边冲过去,一边对他大声喊着。 “别过来,否则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司马昊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盯着我说道。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这药粉可以在几秒内让这么多人浑身无力,我这么贸然地冲过去,多半也会像他们一样倒下去的,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想着,我就在原地停了下来,一边紧盯着他,一边拿出手机来,向楼下的其他民警打电话求助,而司马昊并没有阻止我的这一行为,继续忙着他的。 打通电话告知他们这边的情况后,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当我收回电话时,司马昊已经完全解开了李俏兮儿的上衣,露出了她的胸膛,她胸膛上的皮肤颜色也是微微带着红色的,可实际上,她才刚刚从冷水中出来,这也恢复得太快了吧。 接下来,我被司马昊的动作弄得有些恶心,因为,他左手抱着李俏兮儿,右手手掌直接摸到了她的左胸上面。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猥亵未成年少女,可是,他怀中的女孩是他女儿啊,他如何下得去手。 “住手!”我大声制止着司马昊。 司马昊没有理我,放在李俏兮儿胸膛上那只手的手指还在慢慢动着。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着这么会时间过去,那边空气中的迷药应该都散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冲过去救下李俏兮儿来。 “闭嘴,你想死在这里吗?”司马昊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我,目光如炬。他这句话,我认为是他对我的威胁,他的潜台词是,我要冲过去,他就会杀了我的。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见你对小女孩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我义愤填膺地说,说着,我的脚步也慢慢往他那边移动过去。 我与司马昊离着有五米左右,我慢慢向他移动着,他没有再吭声,又埋下头去,盯着自己放在李俏兮儿心脏上面的那只手。我心中暗喜,以为他没有发现我正离着他越来越近。 就在我移动了五步后,我见着司马昊放在李俏兮儿胸膛上的手拿了下来,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暗自为李俏兮儿松了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当我开始迈出第六步时,司马昊已经放下去的右手突然举了起来,举得很高,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变掌为爪,一把向着李俏兮儿的胸口插去。 从他的速度,我就能看出他的力道。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可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当我迈起步子时,他手形成的一个爪子已经插了一半进入到李俏兮儿的身体中,当我落地赶到他面前时,他的手已经抽了出来。 落地的瞬间,我伸出的拳头向他脸上打去,他轻轻一闪便躲过了我,下一秒,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却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以为是李俏兮儿的心脏,心里一怵,往后退了一步。 站定后,我没敢再看他手上那东西,再次向他扑了过去。刚才那一回合,他以极快的手速,完成了这一动作,并且是直接用手挖开了李俏兮儿胸口的肌肉,挖断了保护心脏的肋骨。仅从这上面,我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至少在速度与力道上我都差了他好多。 可是,我看到李俏兮儿的胸口已经开了一个血洞,一些暗红色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我想凭着自己的一丝力气,从他手中抢过那可怜的小女孩来。 这一下,我扑到了司马昊的身上,拉住了李俏兮儿的身子。此刻,我不是想着如何控制住司马昊,而只是想着如何把李俏兮儿给抢下来。 我的判断是没错的,我的两只手抱住她的身子,硬是没有从司马昊的一只左手中拖出李俏兮儿来。司马昊兴许是终于对我不耐烦了,任着我拖了四秒后,这才提起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踹得我一下便往后退去,重重地坐在了地面上。 “畜牲!连自己女儿都要杀!”我用手捂着疼痛无比的肚子,瞪着他吼道,我感觉自己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司马昊同样瞪着我吼道,并再次把右手举到了我的面前。 刚才我与他隔着很近,受视线范围的影响,我只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却是没有看个仔细。现在,我与他隔着几米远,加上那东西身上的血液也滴落了一些到地面上,我才算是把它的样子看了个明白。阵土刚亡。 这--这竟然是一只虫子! 不对,这东西我见过,准确地说,它应该是属于一种鱼类,怪鱼! 对,它的外表正是与从杨若麟体内钻出来那家伙一样,浑身通红,身体被一层黏液包裹着,黏液混合着血液还在继续往下滴着。 我也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何李俏兮儿的脸与脸膛上会有一丝红色,正是这怪鱼导致的。想当初,每当杨若麟体内的怪鱼发作时,他就会性情暴躁、浑身通红。李俏兮儿身上的这种红色还不是很强烈,我猜测是因为这怪虫还没有成长到杨若麟当时那种地步。 此刻,在司马昊的手中,它还在不停地挣扎,只不过,它本应是有一张血喷大口的,却是被司马昊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死死地掐住了它的嘴,让它张不开来。 “你竟然给你女儿体内也种了这种邪恶的蛊虫?!”我是知道这怪鱼的厉害的,它可以一口就咬死一个人,如果司马昊现在松手的话,我无法想象在一分钟甚至是半分钟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见过它?”听了我的话,司马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见过,并且,我现在也知道,这东西是从你手中流传出去的吧!你认识端木冬寒对不对?”我瞪着他,再次质问道。 之前我就分析出来了,司马昊与怪老头和端木冬寒都是一伙的。陈叔曾经说过,蛊术是非常神秘的,蛊术的传承也讲究个一脉相承,端木冬寒之前曾有门派,定是不会有用蛊之人把蛊术传给她。 既然不是传授,那端木种在杨若麟身上的蛊便是从别人处取来的。刚好司马昊是个用蛊高手,又与端木是一伙,现在我又在他这里看到了与杨若麟体内一模一样的蛊虫,一切自然就明显了,端木冬寒处的蛊必定是来自司马昊这里。 “哼,端木冬寒算个屁,我也是受了另外一人之托而已。”让我没想到的是,司马昊竟然是回答了我这样一句。 司马昊在刚才就表现出了对陈叔的不屑,可他明明又是知道陈叔一脉的。现在,对于比陈叔高一辈的,曾是陈叔师叔的端木冬寒,他同样表现出了不屑之色,更让我惊奇的是,他还亲口承认那蛊虫并不是端木冬寒直接向他要的。 “另外一人?那人是谁?”我的小腹还有些痛,可强烈的好奇,以及对这一切阴谋的追根溯源的急切心情,让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皱眉问着司马昊。 “他?既然他主导了这一切,那肯定有他的目的,他会来找你的,或者,你会去找他的,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司马昊如此地回答着我。 第393章 留给父亲的时间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怪老头给我设计了友情劫,端木冬寒给我设计了爱情劫,司马昊给我弄了亲情劫。他们三人毫无疑问是一伙的,司马昊瞧不上端木冬寒,那么就只剩下怪老头了。 所以,我觉得是怪老头找到了他,向他要了那只蛊虫,然后借端木之手让一切发展了下去。 并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怪老头让我长高让我顺利入警后才发生的。除了友情、爱情与亲情之劫,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五魂案也是怪老头主导的。我也是在五魂案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与远洋的友情,与依然的爱情。 司马昊没有告诉我那人是谁,却是说我总有一天能见到他,并明白这一切事情。在说这话时,他很沉着,沉着得让我很是相信他的话,也让我对知晓这一切的谜底再次充满了期待之情。 我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好好质问一下始作俑者,他费尽心思所谋划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到底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不许动!”我的身后传来了夹杂着几个声音的厉声喝斥,我知道是我们的援兵来了。 “我想你应该让他们不许动才是,如果一枪打死了我,我手中的东西掉落下来,你们可就麻烦了。”司马昊毫不畏惧地看着我说。 尽管我很不情愿,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即便我身后的同事一枪让他毙了命,却是无法对付他手中那拳头大小的怪物。 并且,这里一没有桃木剑,二没有还阳水与金符银符,更是没有可以施桃木剑的人。它要被释放出来,我们这一群警察中,指不定会有几人因它而丧命。 趁着我身后有枪指着司马昊,我回过头去,看到正是刚才的林雨宸他们回来了,胖强应该是送新生去医院了。 “雨宸,各位同事,你们先冷静一下,司马昊手中的东西有很强的威胁性,我们不能让那东西被释放出来。”我劝着他们。 “天童,这……”林雨宸有些犹豫。 “你们听天童的。”大熊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想必是他身上的药效已经没刚才那么严重了,他能够出声了。大熊对这虫子是有忌惮的,他也相信司马昊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对我们的威胁。 大熊发出指令后,林雨宸他们便同意站在原地不动,但是也喝令司马昊别再甩花招,赶紧把大熊他们几人的毒解开。 我回过头来,看着司马昊。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们这边,而是盯着他手中的那只怪鱼。怪鱼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似乎它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我皱眉问着。我相信司马昊不会想用这怪虫对付我们的,如果他有这个想法,早就这样做了。并且,他生生从自己女儿身体里掏出这东西来,也是让我很惊讶。 很显然,他一早就知道李俏兮儿身体里有这东西,甚至,这东西就是他给李俏兮儿吃下的。他在这个时候直接用手挖出这虫子,难道是与他刚才所说的李俏兮儿的魂已经回不来一事有关么? 司马昊没有回答我。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他慢慢移动着右手,把那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并转了一个方向,让那东西的嘴对着自己。 我心里一惊,他这是做什么,该不会要放开这怪物,让它来咬自己吧,他是想舍身成仁么? “你……”我想再次问他要做什么。 我却是慢了一步,我只说了一个“你”字出来,剩下的话就硬生生被憋回去了,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张开的嘴定格住了。 司马昊张开了嘴,张得很大很大,在我说出“你”字后,他一把将手中的怪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就看着,那怪虫因为体积有些大,司马昊第一下并没有将其完全塞进去,他硬是用手掌往里挤了一下,怪虫的大头才挤进了司马昊的嘴里,而司马昊的手掌背面,全沾着怪虫身上的黏液,看着很是恶心。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司马昊已经拿下了遮住嘴的右手。在这之后,我们就看着他那被撑得异常大的口腔一下一下地动着,他竟然是生嚼起了那怪物。他嚼了一下后,房间里就传出了一声声压抑着的叫声。 声音是从司马昊嘴里传出来的,这声音我上次也听见过,是那怪物发出的是像白鲸一样的叫声。 怪物容满了司马昊的口腔,以致于他在嚼动时,脸都被扭曲了。阵土史血。 随着司马昊一下一下的咀嚼,怪虫的叫声也越来越小,替代它的是司马昊的牙齿嚼到了尖硬物体时发出的“咯咯”声。我知道,那是它嚼到了怪虫的牙齿,我曾经见到过它张开大口露出的里面的满嘴牙齿。 同样,因为那虫子太大,导致司马昊的嘴不能完全合拢,慢慢地,他的嘴角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一直流到下巴,再往下滴去。 画面太诡异,让人不敢直视。 他就这样嚼了近三分钟,房间里其他人也就呆了三分钟。李俏兮儿还被他的左手抱在怀中,胸膛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了。他嘴角流下的液体滴到了李俏兮儿的身上,他也没有管,就那么不停地嚼着。 三分钟后,司马昊开始了吞咽,一口,两口……慢慢的,他的口腔也变小了,直到恢复至正常大小,他咽下了最后的一口,再用右手的衣袖擦了擦嘴角。 整个过程,他的神色都没有表现出一丝难受与恶心,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而当他完成这一过程的时候,离着他脚边最近的一个被他迷倒的民警,竟是“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受他的影响,我身后也响起了几声干呕之声。 “解决了,我跟你们走。”司马昊淡定地说了一句。 我想,的确是解决了,如果被嚼成一堆烂泥后,那怪物还能伤人,甚至从司马昊的体内再钻出来,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了,估计当今世上任何一种现代武器,都拿它没有办法吧。 “她,还好吗?”我指了指他怀中的李俏兮儿,皱眉问着。 “求你件事,帮我好好安葬我女儿。”司马昊同样是对着我说的。不知为什么,在司马昊眼里,我似乎与其他人不同,虽然今晚有几次我说话他没有回我,却也还是开口与我说了三四次话。 他的请求我当然不会拒绝,不是因为我与他之间有什么情谊,而是因为我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一种怜惜与心疼。 “她真的死了吗?”虽然我知道我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司马昊已经亲手从李俏兮儿心脏处挖出了那只怪虫。这就证明,与当初的杨若麟一样,李俏兮儿已经没有自己的心脏了,她是靠着这虫子在进行着体内血液的循环,现在虫子被挖出来,相当于是心脏再次没有了,她自然是必死无疑了。 听了我的话,司马昊伸出右手,从自己的左手上接过了李俏兮儿,然后,用空出来的左手轻轻抚摸着李俏兮儿的脸庞。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是不想让自己右手上的血液弄脏了女儿干净的脸蛋。 而这个时候,我看到李俏兮儿的脸上的红色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苍白。让我稍微心安一些的是,她的脸色很是安然,很是恬静。 司马昊的动作很轻柔,与刚才他将手插入李俏兮儿胸膛时的用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抚摸了一会,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本已掀开的衣服重新给李俏兮儿穿好了,遮住了她胸前的那个血口子。 给女儿穿好衣服后,他的左手再次抚上了李俏兮儿的额头,接着是眉毛,眼睛,鼻子,脸蛋,嘴唇,下巴。他闭上了眼睛,像是一边摸着,一边在记忆着女儿的容颜。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也没有人发出其他的声响,这是留给一个父亲的时间。 待他的手从女儿的下巴上放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无力地对我说道:“我女儿早就死了。” 此时,他的神色是无比落寞与黯然的。 第394章 修复命元 司马昊的这句话,让我有几分疑惑,他说的这个“早”字,到底早到了什么时候,是说早在他挖出李俏兮儿体内的虫子前她就死了,还是说早在我们进屋前她就死了,还是说早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就死了,甚至于,早在很多天之前她就死了? 司马昊并没有给我机会问他这个问题,因为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一脸凄然地抱着李俏兮儿往门外走去,我忙着往侧面让开,给他腾出了路来。阵土史技。 大熊他们也已经完全恢复了,纷纷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枪。不过,他们捡起枪后,枪都收回了枪套里,而没有再指着司马昊。现在看来,这个动作的确是多余的了,从我们进屋到现在,司马昊没有对我们表现出一丝的攻击之意,甚至还主动地消除了李俏兮儿体内潜在的威胁。现在我们十来个警察前后将他夹住,如果他有异动,再拔枪射击也不迟。 出了房门,我们一行人乘坐一部电梯下了楼去,到了门口,我发现这里还停着一辆救护车,而新生与其他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接到医院去了。 这辆救护车是为李俏兮儿准备的,然而她现在却用不上了,医生过来确认李俏兮儿已经死亡后就离开了。司马昊转过身来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把李俏兮儿交给我了。 虽然我知道此时的李俏兮儿已经是一具冰冷的躯体,不再是那个讲着普通话的甜美小女孩。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我走上前去,伸出了我的双手。 “这里是一张卡,密码写在背面,里面有二十万元,足够给兮儿买一块好的墓地了,她的墓碑上就写她的名字那四个字就好了。”司马昊的右手从裤包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递给我说。 他右手上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我接过来的银行卡上都粘上了一些血印。 “不落上你的名字吗?”我问道。 “不用了,兮儿不会喜欢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昊竟是有点失落。我不知他们父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喜欢自己。 我把这张沉甸甸的银行卡揣进了包里,然后双手从司马昊手中接过了李俏兮儿。小姑娘身子很单薄,并没有多少重量。 “谢谢,等兮儿的事情办好了,你来找我,我会告诉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司马昊看着我说。 我必须承认,他的这句话对我的吸引力很大,今天晚上的经历已经让我肯定他知道很多事情,现在他竟然主动表示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怎么能淡定。 之后,司马昊很配合地被两个警察押着坐进了车里。大熊留了两个民警陪我留了下来,等着殡仪馆的车子过来。 此时已经是九月初九的凌晨两点过了,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激灵。 持续近十天的女童失踪案总算是破了,然而,我心里并没有破案的喜悦,有的只是对李俏兮儿死去的怜惜,还有对新生的担心,以及对司马昊所知道的有关于我的一些事情的好奇。 十来分钟后,殡仪馆的车过来了,收尸员不是董孟阳,当然,更不可能是小王。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我之前也去过殡仪馆几次,却对他没什么印象。他下车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拒绝了把李俏兮儿装进去,像大熊那晚抱敏娃子一样,直接抱着李俏兮儿上了车。 我是再也不想与殡仪馆的人打交道了,我不愿见着他们遭报应的那一天,所以,一路上,我也没有找话与这人聊。 到了殡仪馆,他从我手中接过李俏兮儿的遗体便准备往焚尸间走去。我想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了他,叮嘱他说:“师傅,这小女孩很可怜,你要好好地把她烧了。” 我没有说得很直白,我却是知道,这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李俏兮儿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又没有心脏,我不想她再失去身体的某样器官。 男子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沉默着抱着李俏兮儿走了过去。我有些期待地盯着他的背影,很希望能看到李俏兮儿的魂灵,事实却是,从进了四单元5楼2号后,我就没见到过一个魂灵。 在房间里时,司马昊先是说那些小孩的魂灵都不在他们的各自身上,之后,他念咒施术,让魂灵归位,水面也出现了波动,这个过程我也是没见到魂灵,我猜测他是让魂灵通过水这种介质进行传输的,并没有飘离到空中,所以我见不着。 后来,他又说李俏兮儿的魂灵回不去了,并断定李俏兮儿已死,我不禁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是这姑娘的魂灵已经消散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甚至连轮回的可能都没有了,算是真正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样的结果也太惨了点。 想着她的悲惨境遇,我想起了新生,又想起了司马昊告诉我的话,他说新生的命元受到了损伤,需要在四十八小时内修复,否则就会永远醒不过来,用现代医学的说法,那就是植物人了。 我赶紧掏出电话来,先是给胖强打了个电话,问他新生现在的情况如何。胖强告诉我,医生给八个孩子都检查了,七个女孩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会恢复过来,而新生同样是身体虚弱,医生却是检查不出他为何一直无法醒来的原因。 听了胖强这话,我算是彻底相信了司马昊的话,新生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必定是命元受了伤,这才无法醒来。我把司马昊的话告诉了胖强,胖强急得不行,就催着我赶紧给陈叔打电话告诉今晚的事。 我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后马上就给陈叔打了过去,陈叔同样是只响了一声便接了起来,他一直在那处有信号的地方等着我。 “陈叔,新生找到了,但他的命元受损了,我们需要如何做才能修复他的命元?”电话通后,我马上就问着。 “命元受损?谁告诉你的?”陈叔乍一听我说起了这么专业的词,有些疑惑地问着我。 “你猜得没错,新生还真是被司马昊掳走的,司马昊是一个下蛊的高手,晚上他似乎布了一个阵法,布阵后,所有的小孩的魂灵都离体了,等他施术让魂灵归位时,其他女孩都醒了过来,新生却没有醒,他就告诉我新生命元受损,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修复,否则新生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简洁地告诉了陈叔事情的经过。 我说完后,听筒里传来了陈叔吸气的声音,显然,陈叔也认为这事很严重。 我又补充说道:“司马昊对你们门派还有些了解,之前还问我是不是你们门派中人,他话语里还透露出他认得端木冬寒。” 听了我这话,陈叔马上说着:“竟然有这事,你不是说他只有三十来岁么,他竟然会知道端木冬寒,还知道我们门派,真是怪了。” “我还不止,他告诉我新生是命元受损后,让我马上联系你,说是即便你不知道如何救新生,也能找到一个人救新生。”说出这话时,我觉得有点绕口。陈叔听了后,沉默了。 “陈叔,那人是谁啊?”我好奇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我倒是可以向一个人请教一下。”陈叔告诉我说。 “那你要请教的人是谁呢?”我又问道。 “这……就是你山爷爷啊,这里懂玄术的就我们两个而已,我当然只有与他商量了。”陈叔回答着我。 这一次,我却是有些疑惑了。我当然相信山爷爷的厉害,只不过,陈叔刚刚明明说的“请教”二字,我想,对于他的师弟,他是用不着说这两个字的吧。 再一个,司马昊也说,即便陈叔救不了新生,他找的人也可以救新生,那就说明,那个人应该比陈叔厉害才对,作为师弟的山爷爷,真的比陈叔厉害么? “天童,你与强娃只管守护着新生,让他的身体不要受到伤害即可,等我电话吧。”说完,陈叔就匆匆挂了电话。虽然此时陈叔离着我几千里,可与他通了这个电话后,我心里对新生的担忧却是少了很多,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唤醒新生的。 第395章 审问司马昊 我是在殡仪馆守着李俏兮儿的尸体烧完,等着那男子抱着她的骨灰出来让我看了后,我才离开的。离开前,我给她买了一个好的骨灰盒,然后叮嘱男子把她的骨灰放好,过两天我找好墓地后,会过来取的。 我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这个时间,是没有出租车愿意到殡仪馆这边来拉顾客的。我只有给大熊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一个车过来接我。 我打电话时,大熊正在审问司马昊,听着我这边已经弄好了,立马就答应派车来接我,让我回去参与到对司马昊的审问中去。 十分钟后,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开到了殡仪馆门口,开车的林雨宸。 上车后,他问我:“已经烧完了?” “恩,烧成灰了。”我回答说。 “天童,今晚的事情,真他妈邪门啊,司马昊竟然可以用手硬生生插进人的身体里,而小女孩的心脏处竟然有那么大只虫子,啧啧,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好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就醒了。”我苦笑了一下说。 “哈哈,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小女孩蛮可怜的,我希望天亮后,她能活过来……” 说起李俏兮儿,我闭上了嘴,没有再接下去。林雨宸开着车,我斜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休息了几分钟。 快到刑警队时,我给胖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陈叔正在想办法救新生,我已经赶回队上准备询问司马昊了,让他先守着新生,我这边弄完了马上过去,胖强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之前妍妹的交待,便给她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只告诉她新生找着了,却没告诉她新生昏迷不醒的事。 我发完短信的时候,林雨宸刚好把车停好,我问了他司马昊在哪间审讯室,下车后径直就往那间审讯室而去。 当我推开审讯定门的时候,就看着大熊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沉闷地抽着烟,而他对面的司马昊,嘴里同样吸着一只烟。他的双手被铐在了椅子上,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警察。 “熊大,我来了。” 我给大熊报到着说。阵役贞圾。 “我女儿呢?”司马昊见着我进来了,转眼看着我问。 “已经烧了,我给她买了一个好的骨灰盒,现在暂时放在殡仪馆,明天我就去帮她选个墓园,再选块好的墓地。”我回答着他。 “谢谢。”司马昊再次对我说着。 “没事。”说完,我坐到了大熊旁边,小声问他进行到哪里了。 “没进展,他非要等到你回来才肯交待。”大熊说这话时,脸上有些无奈。 “司马昊,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说了吧。”听了大熊的话,我抬起头来对司马昊说道。 “可以,你们问吧。”司马昊的态度倒也算爽快。我估计,他之所以要等到我回来才交待案情,主要是想等着我把他女儿的消息带回来。 “小赵,你先去休息吧,我与天童在里面就够了。”准备问话前,大熊把站在司马昊身后的警察叫了出去。让他休息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我们要问司马昊的一些问题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部分。 小赵走后,我先是例行对司马昊作了一个权利义务的告知,然后就是询问了他个人的基本情况。他自述的信息与赵春雨说的一致,他的确是台北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今年36岁,婚姻状况是离异,家中除了女儿李俏兮儿,再无其他人。 “今天晚上房间里的那些小孩子,除了你女儿,还有七个女孩与一个男孩,他们都是被你掳去的?”大熊问。 “是。” “你分别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方式把他们掳走的?”大熊继续问道。 “再给我一支烟。”司马昊看向我说。 我不抽烟,身上也没有烟。大熊拿起放在桌了的烟盒,抽出了支递给我,我拿着烟与火机走到了司马昊跟前。我站在他侧面,把烟头放进了他嘴里,再用火机点燃。此时的司马昊,眼角带着些皱纹,眼睛里充斥着几根血丝,神色憔悴。 “第一个女孩,名字应该叫江琳吧,她父母双亡,一个人居住……”司马昊抽着烟,从江琳开始,交待起了他掳走几个女孩的过程。 “我之所以第一个选择了江琳,是因为几个女孩中,只有她一个人是独居的,换言之,留意她行踪的人最少,我以慈善家资助她的名义,给她的班主任老师打了电话,成功地让她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学校那边认为她是去了北京,自然不会起疑,也不会报警,给我后面的行动争取了时间。” “你还真是考虑周到,你这一招瞒天过海,的确是骗过了江琳的班主任,也骗过了我们。我们刚知道江琳一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起疑,直到后面两天才发现的。”大熊看着他说。 “在此案中,你第一次利用了敏娃子把江琳‘骗‘了出去,你是如何想到找这样一个帮手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敏娃子的?”张世雅的失踪,与我们之前掌握到的情况相吻合。在他讲完后,我问了一句。 “如果只是两三个小女孩,我完全可以自己出手。可我需要七个小女孩,为了保证我自身的安全,让警察没那么容易找出我来,我就必须要找一个帮手,让他出现在警察视线中,吸引警察的注意力,这样我才能暂时安全,才能顺利地把七个女孩凑齐。” “我做的事情,是违法的,找成年人做帮手不是很现实,他不会轻易帮我,我也不会信任他。所以,我想到了用小孩子,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获得小女孩们的信任,因为我的好些计划中,都需要我的帮手把小女孩带到指定的位置,我在那里等着他们。而小孩子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我便想到了流浪小孩,这种孩子在每个城市都有,我开着车在城里转了半天,就发现了敏娃子。他的年龄我很满意,七岁左右,比小女孩的年龄还小,一来我更好控制他,二来他更容易得到小女孩们的信任。”司马昊如是回答着我,他的回答也都在我们的推测之中。 “第二个是张世雅,她们家的行踪我早已了解了,我知道每天晚饭后,她父母会出去散步,留她一个人在小区里玩耍,这就是我的最好时机……” “第三个是侯佳佳,她是在从少年宫上了辅导课后被敏娃子带到我那里去的……” “第四个是汪琴,那天下午,她去新华书店买书……” “等等,你掳走江琳,是因为事先了解了她家里的情况而作出的计划;掳走张世雅也是掌握了他们家的规律,等到她父母离开后行动;掳走侯佳佳,也是因为她每周六固定要去少年宫学习,你可以守株待兔;可是汪琴,她去新华书店买书只是偶然行为,并没有规律可言,你是怎样恰好在那个时间知道她要下楼的呢?”提起汪琴时,大熊打断了司马昊。 “除了最后的何清莲,这个汪琴也算是最费我精力的一个了。正是因为她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我只有一直在她家外面蹲点,那天是周末,我想她总会出门玩的,上午我带着敏娃子守了半天,她都没出门,到了下午,还真让我守着了……” “为了掳走这些孩子,你还真算是煞费苦心啊,打探行踪、蹲点守候、雇佣帮手。”大熊一边掏出了一支烟来,一边咂舌说着。 “如果你有女儿,你想救她,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司马昊盯着大熊,轻笑了一下说。 “等会会问到你女儿的问题。你接着讲第五个女孩。” “不是第五个,是第五和第六个一起,梁晶梁莹姐妹。为了弄走这两姐妹,我也是观察了她们好些时日的……”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M市?要观察并总结出这么多女孩的生活规律,找到最合适的下手时间,几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过来也就一个来月,我能清楚地掌握她们的行踪,并不是完全靠我自己,在我过来之前,我手上已经有了一份她们的基础资料。” “你是说赵春雨吧?”我凝视着他问。 “没错,你们的侦查能力还是很强的,梁晶梁莹失踪的当天就发现赵春雨有问题并把她抓了起来。”说着,司马昊又笑了一下。 第396章 审问司马昊(2) “你是先认识赵春雨然后把作案地点定在了M市,还是先把作案地点定到了M市再去找像赵春雨这样一个能帮你搜集信息的人?”提到赵春雨身上,我先问了司马昊这个问题。 “当然是先有计划,再找人。我早就定好要带女儿回M市来,因为我的祖籍在这里,如果我的计划失败,我的女儿是要葬在这里的,我死以后,也要葬在这里。”他回答我说。 “既是如此,你必定也不会随意在网上找一个人,赵春雨也是你刻意找的吧?她的职业很方便帮你寻找出生日期在2005年9月初9的女孩。”我进一步推测说。 “没错,今年九岁的孩子,基本上应该在上四年级。我去到了M市几个小学的网站主页,找到了几个四年级的班主任,年龄大的直接排除,男性也排除,剩下了三个年轻女教师,赵春雨即是其中一个,学校公布有他们的电话及QQ号,方便家长联系。” “那你最终是如何确定找赵春雨的?” “刚开始,我在网上同时与这三个老师交流,在交往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另外两个老师,一个已经结了婚,一个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就只剩下赵春雨一个符合我的条件的。在交谈的过程中,我会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一些我的工作信息,并表现出我丰富的见识,让她对我产生好感。我的身份信息完全是真实的,这可以很好地获得她的信任。” “我们从文字交谈,发展到语音通话,再到后面的视频聊天,循序渐近,我与她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直到最后确定恋爱关系。当然,你们可以说我是在利用她,但在关心她这方面,我还是很用心的,我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真是笑话!你接近她的动机都不纯,你利用她对你的感情让她帮你做事,这种伤害怎么可能小得了?”大熊听了,冷哼了一声说。 “你说得对,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的计划能够成功,我又不被警察抓住的话,我会留下来,与她结婚的。对敏娃子也是如此,我会给他买新衣服穿,给他买好吃的东西,还带他去游乐园玩耍,这些都是他以前的生命中所没有享受过的。而那些小女孩,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伤害她们,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而已。当然,你们或许并不会认同我的说法,内地的法律也不会宽恕我这种‘暂借’。” 他说到前面时,我正想反驳他,质问他有什么资格把其他人的孩子掳去达到他的目的。并且,即便最后这些小女孩被他安全释放,但是这个过程本就对孩子们造成了伤害,对孩子的家庭造成了伤害,他是无法弥补的。听了他后面的话,我知道,这些他其实都明白,但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选择了伤害这些孩子。 只是,他提到对赵春雨的好,提到对敏娃子的好,特别是敏娃子,小小年纪就被他的蛊虫活活咬死,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敏娃子,你好意思说对他好?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结果,在我质问司马昊的前一秒,大熊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司马昊大声吼道。敏娃子可以说已经成了大熊的一个心结,他始终介怀着敏娃子的死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司马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吸了一口嘴里的烟,淡淡地说了一句:“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该死,神也不会怪我的。”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你以为你是谁?”大熊继续瞪着他问。 “并且,明明是你自己做恶事在先,敏娃子不过是配合警方,说出你的信息而已,他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神灵也不会宽恕你的这种行为!”我也附和着说道。 “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该死!都该死!”司马昊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我们二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他如此激动,他的这个反应,让我想起之前的一个猜测。司马昊不仅给敏娃子和赵春雨下了蛊,防止他们的背叛,在去取最后一对小孩尸体上的眼珠时,还杀死了小王,一边杀着一边说“谁让你背叛我”之类的话,当时我就怀疑,司马昊是不是之前受到了这方面的刺激,是有他比较在意的人背叛过他。 “谁背叛过你?”大熊也想起了这事,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司马昊问。 这话一出,司马昊的神色一凝,继而有了些痛苦的表情。他的这个反应,让我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讲讲吧,我们为你评判一下。”我用一种朋友的语气劝解着他,希望他能讲出心结来。这个时候,我还没想到我的这句话,竟然会引出另一起杀人案件。 “哼,说给你们听也无妨,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一宗命案了,在大陆足够判我死刑了,再一个,这世上已无我牵挂之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这一身的蛊术,没有找到传承,我死了,也是无颜见师父他老人家。”此时,司马昊的情绪已经没了刚才那么激动。 “你们那种害人的蛊术,还是失传了的好。”大熊不由得接了他一句。 “孤陋寡闻,蛊术的用途岂是那么简单的,施用得当,是可以挽救人的性命的。在我们那边的农村里,还有专门的蛊医,专治一些疑难杂症,会蛊术的人,也是受到人敬仰与尊重的。”司马昊为他们的蛊术辩解着。 “那不是敬仰与尊重,那不过是他们害怕你们给他们下蛊罢了。”大熊当然不会赞同司马昊的话。 “你……”司马昊被大熊这话抵得脸色都有些难看。 我用手在桌子下面轻轻拍了拍大熊,提醒他别扯远了,然后说:“司马昊,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吧,给我们讲讲那个曾经背叛过你的人。” “你们一定奇怪,我女儿为什么与我的姓不一样。” “她是随她妈姓的?”我说出了之前的猜测。 “我怎么可能让女儿跟着那个贱人姓!”司马昊大声地说。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也有数了,那个背叛他的人,就是李俏兮儿的母亲,也就是他已经离异的妻子了吧。 “李是我的本姓,司马是我师父的姓氏,我开始跟随师父学学蛊术之时,便改了自己的姓。” “那你父母呢?” “我对他们没有印象,我打记事起,就是在孤儿院里面,是师父把我从孤儿院领出来的,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师父。师父教我蛊术,还送我到学校上学。” 听到这里,我不由想到,他的这情况倒也新生有些类似,都是没有父母后,跟着师父学艺,姓也跟着改了。 “那个女人,是我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上学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表露出我会蛊术,那女人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还是很好的,我们经常一起去看望师父,师父叮嘱过我,多数城里的女孩子不能接受蛊术,让我不要告诉那女人有关蛊的一切,我也照着做了。直到我们女儿的出生,在给女儿取名字的时候,我想当然地用了司马二字,可师父知道后,却告诉我,我们一门的蛊术,只传无亲无故之人,我女儿自然就不符合这个条件,我说我不把蛊术传给女儿便是,他仍然摇头,说如果不是本门弟子的话,是不能改成‘司马’姓的,这是祖上的规矩。” “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我想给女儿也取‘司马’姓也是表达对师父的尊重与爱戴,现在师父说不能用这个姓,我也接受了,我便给女儿用了自己的本姓,也就是‘李’。可是这样一来,那女人就有了疑问,问我为什么女儿不跟着我姓,刚开始我还会编一些理由,可根本无法糊弄她,有一次实在没办法了,我索性把我与师父的关系以及我会蛊术的事全告诉了她。其实我当时还有一个心理,因为师父说过,城里的女孩不能接受蛊术,我想看看,她对我的感情到底深不深,如果深的话,自然不会因为我会蛊术就离开我。” “结果一定让你失望了吧?”我有些担心地问。阵吗找血。 第397章 审问司马昊(3) “当我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时,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了,我以为她会说她不在乎我的衣服里藏着好些虫子,我以为她会责怪我没有早点把这些事告诉她,结果她竟然是以为我又编了一个理由来骗她。” “她的反应弄得我哭笑不得,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告诉她我讲的都是真的。她仍然笑着说不信,还说我要真会蛊术的话,就变几条虫子出来看看。不得已,我‘变’了几只虫子出来,结果是她当场就吓得尖叫了起来,并直接冲出了屋子去。” “她那一走,三天都没有回家。我知道她是回她娘家去了,也不担心,希望她在这几天时间里能好好考虑清楚,我想,等她适应几天,就可以接受这件事了。所以,三天里,我虽是一个人带着女儿,却也没有怪她。” “三天后,她回来了,我很高兴,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我的。她回来后,一切的生活都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只是,她开始不愿意与我同床而睡。这让我有些苦恼,但我仍然劝着自己,给她一点时间适应。”阵吗找技。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了一年,女儿已经一岁了,我们分房睡也整整一年了。一年中,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施过蛊术,更是没让她看见那些虫子。女儿周岁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想过了这么久了,她也应该可以接受这件事了。我爬上了她的床,我刚挨着她,她却是像触了电一般地推开了我,我不甘心,又过去,她再次推开了我。因为女儿也在床上,我怕伤着女儿,也就作罢了。” “除了这件事,平时她会照顾女儿,会买菜作饭。每当看着这些事情,看在女儿的份上,我就劝自己忍受着。我总想着,时间久了就好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女儿两岁了,会在地上跑了,也会讲好多的话,家里一下热闹了起来,我与她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与她陪着女儿在家里捉迷藏,一直到了睡觉的时间,女儿非要让我与她们娘俩一起睡,我犹豫地看了看她,见她没有反对。我心里很高兴,被女儿拉着进了我们的卧室,女儿也很高兴,那天晚上,女儿是在我怀里睡着的。而我也终于在时隔两年后,再一次的与她睡在了一张床上。” “那天晚上后,女儿每到了睡觉时间,就会拉着我往卧室里走,生怕我不会与她们一起睡一样。就这样,因为女儿,我们的关系也恢复到了正常的夫妻关系。我不是想与她同床做些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夫妻,才算是一个正常的家。” “因为这事,我也更加注意平时的蛊术修炼,我都是去师父那个地方修习,一旦回到家里,我都不会练功。但是,练蛊术之人,身上再怎么也会藏有一些蛊虫的,不是因为我们时候想着用蛊术伤人,而是因为蛊是有灵性的,有些蛊虫必须要附于练蛊之人的身上,人蛊分离的时间长了,蛊就会死去。所以,我的衣服里再怎么都会留有一些蛊的。” “看来,你再次让她看到了蛊虫。”听到这里,大熊说了一句。说完后,他站起身来,递了一只烟到司马昊嘴里。 “我已经做得很小心了,事实上我也做得很好,一直到兮儿长到了六岁,整整四年时间,我都没有出什么疏忽而让那女人再看到我身上的蛊虫,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也过得很幸福。那天,我研究一个课题,工作到很晚才下班,下班后,又被同事拉着去喝了会酒,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她们都睡了。我很困很困,加上酒意上涌,进门后就直接和衣倒在沙发上睡了。” “睡了一会,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有人在脱我衣服,那时候我脑子很晕,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了一声尖叫,我才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回了卧室,卧室门‘嘭’地一声关了回来。而在我的胸口,正躺着一只绿色的蚕虫。”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女孩子本来就怕这些虫子,她又是城里的人,胆子更小了,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有好些虫子,说不定还会爬到自己的脸上来,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啊。 “打那天后,日子一下回到了六年前,我们又过上了分居的生活。不管女儿再怎么拖我,甚至哭着要拉我与她们一起睡,那女人再也没有心软一下。对于这事,我也向她道过歉,可她就是不改主意。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我仍然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无非就是再坚持两年嘛,时间长了,一切都会好的。” “既然她这么介意你身上的虫子,你就没有考虑过放弃蛊术,做回一个正常人?”我皱眉问道。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让他老人家伤心!”司马昊看着我说。 “你口口声声说她背叛了你,你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她会觉得你不够爱她,不肯为了她而放弃那些虫子。还有,你刚才也说了,你现在做这种事情,你死了后,蛊术后继无人,你同样是对不起你师父!”我并不赞同他的观点。我想,他的师父如果知道实情,也不会勉强他的吧。 “这不一样,蛊术的传承,对选人很重要,师父也是选了近二十年,才找到了我头上,之后,又教了我十多年,如果我放弃蛊术,相当于师父三十多年的精力都白费了,而那个时候,师父已经八十多岁了,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我女儿七岁那年,师父就离世了。他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让我一定要找到下一任继承人,保住这门秘术。你说,我怎么可能辜负师父?师父走后,我就开始物色徒弟,可我们择徒的条件,除了要求对方无亲无故之外,在生辰、命门、属相等方面还有更苛刻的要求,我找了一年多,连符合一半条件的人都没有找到,我也算是真正理解了师父找到我的不容易。” “我本想着还有几十年可以找,没曾想,在今年发生了那件事,完全搅乱了我的生活,现在我被你们抓住,会受到法律的处罚,再也没有机会收徒与传术了。如果当初我为了那女人而放弃蛊术,是主动的,现在我断了传承,却是被迫的,我无法选择的,情况当然不一样了。”司马昊如此对自己辩解着。 “什么事?”大熊紧跟着问道。 “六岁那次事情过后,家里的气氛再次微妙了起来,比之前那一次还要厉害,那贱人甚至开始不和我说话了。我心里苦闷,又没人可以诉说,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并告诉自己,之前的两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个两年也没什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我女儿满了七岁,师父离开了我,师父可以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他改变了我的命运,他的离去,对我打击很大。那段时间,我心中难受,回到家还要看贱人的脸色,我终于爆发了,认识近十年来,第一次与她大吵了一次。之后,我想着正好要去物色徒弟,便给单位请了假,离开了台北,这一去就是半年。半年时间,我跑遍了岛上每个个城市,每一个乡镇,每一个镇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半年里,我最想念的就是她们母女,我离开一个月后,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却直接挂了。我知道她还在生气,想起自己也不该对她发脾气,便开始给她发短信。我每天都会给她发十几条短信,告诉她我每天的生活,同时也询问着她与女儿的情况。然而,后面的五个月时间里,她却是一条都没有回过我!” “半年后,我回到了台北,家还是那个家,她对我的态度也仍然是不予理睬。我回到单位继续上班,我一边上班,一边继续物色着徒弟。而这次回来后,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第398章 审问司马昊(4) 听到这句话,我与大熊都是感觉到重头戏来了,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那个时候,女儿已经开始上学了,我的作息时间与女儿一致,我主动要求接送女儿,一是补偿这半年来对女儿的亏欠,再一个,我也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这半年我不在,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接送女儿还要做饭,的确很累。” “奇怪的地方就是,有些时候,我下班后接了女儿回到家里,一直到很晚贱女人才会回来,我问她在做什么,她也不回答,还说如果下次到了饭点她还没回来,就不用等她了。我以为她是工作忙,也没在意。因为除了偶尔的晚归,其他时间她还是比较正常的,也会给我们做饭吃。”阵吗吗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事后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几个月中,她晚归的次数应该有二十来次。其实我早就应该有所发现的,只因我对她的信任,导致这个时间推后了几个月。今年七月份,女儿放暑假了,我们学校也放假了,我有更多的时间与女儿呆在一起。” “暑假之前,除了贱女儿偶尔的晚归外,晚上九点左右,她就会带女儿睡觉,我白天要上班,接女儿回家后又要做饭,平时基本上与女儿没有什么交流。暑假期间,随着我与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我发现她经常会提到一个‘叔叔’,比如,家里的某样玩具,她会说是叔叔买的,我带她去逛街时,她会让我带她去吃一样东西,我问她是不是她妈妈带她吃过,她顺口说出是‘叔叔’带她吃的,我马上追问她是哪个叔叔,她却又说是妈妈带她吃的。” “次数多了,我自然就起疑了,我问了女儿几次,她的神色都有些慌乱,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女儿终于告诉了我,从我回来的前两个月开始,女儿放学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男子陪着贱女人去接女儿,三人一起在外面吃饭,吃完后,男子再开车把她们娘俩送回家。” “我问女儿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说贱女人不让她告诉我。我很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我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贱女人与男子之间还没有发展到不可遏制的程度。但女儿的话却是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我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我每天做事开始心不在焉。” “为了改变自己的这种状态,我决定查清此事。我想跟踪贱女人,可我要照顾女儿,总不能带着女儿去跟踪她妈吧。我想了一个办法,给女儿报了一个期限为一周的夏令营班,这样,我就有时间了。” 联想到司马昊离异的婚姻状态,我已经猜到,他的跟踪一定是有了重大发现,掌握了他妻子出轨的直接证据,也就是说,他妻子的确是背叛了他。 “女儿走后,她与我之间的话更少了,下班回来,连饭也不愿意给我做。我的怀疑没有证实,还逼着自己好好对她,她不做饭,我就做好了饭叫她吃,她却是从来不会领情。前两天,我都没有发现问题,她下班后,出了公司就回家。第三天的时候,我却是发现,她出了公司门后打了个车,我赶紧打车跟了上去,结果只过了两条街,她就下车了,下车后,她站在街边,过了两分钟,一辆轿车开到了她旁边,她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那个男的,是她一个公司的吧?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开公司同事的目光。”大熊插了一句。 “没错,是她公司的一个副总,已经四十多岁了,有着自己的家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司马昊瞪着眼说。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吃了饭,完了又把车开到一个广场边,之后二人下车在广场散步,走了一个多小时,男子这才开车把贱女人送回我家,在离我家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放下了贱女人。” “这样说来,他们二人应该没有不正当关系吧?”大熊又问了一句。 “哼,你错了,那是因为那几天贱女人正在来月经,我家里厕所的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卫生巾,所以他们才没办法去开房。这天后,他们就没有再出去了,在这期间,我也查到了那男子的信息。” “直到我女儿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再次约会。这一次,二人就没那么老实了,吃了晚饭就找了间宾馆开房。在他们上了楼后,我马上到了前台。我知道,宾馆的前台一般是不会透露客人信息的,所以我谎称是他们的朋友,要开一间房在他们隔壁,前台有些不相信,我直接报出了二人的姓名,前台进行对比后,相信了我的话,给我在他们隔壁开了一间房。” “进了房间,我就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蛊术不仅是养虫子,还涉及到一些术法修炼,我长期修习后,听觉很是灵敏,耳朵贴在墙上,就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的情况。所以,他们在房间里说的每一句话,发出的每一个声音,我都能听见。” 我却是觉得,他会这样一样本事,在那个时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听着自己老婆与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过程我不想说了,总之是不堪入耳,我当场就想踹开门进去杀了他们两人。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样的话,我也会被抓进监狱,我的女儿就没人照顾了,我必须要想一个万全的方法杀掉他们!” “什么,你竟然是动了杀人的念头?”大熊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心里也是一惊:难道李俏兮儿的妈妈已经被他杀死了?在离开胖强小区时,司马昊拜托我把李俏兮儿好好安葬,墓碑上却只落她自己的名字,我问他要不要落他的名字,他说不用了,还说他女儿不会喜欢的。当时我就在猜测这对父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就是他杀了他妻子,而李俏兮儿知道了这件事。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死吗?”司马昊额头青筋鼓起,反问着大熊。 “你妻子在情感上背叛了你,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你当初放弃了蛊术,或者第二次你们闹别扭时,你不要一气之下一走就是半年,让她一个人如此辛苦地带着你们的女儿,同时也是给了那男子可乘之机,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大熊反驳着他。 “关于放弃蛊术,我刚才就说过了,不可能的。我还是那个观点,我是先被师父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才有了后面的好日子过,正因为这样,我才有学上,才能认识贱女人,所以,无论怎样,师父的恩情都是在先的,蛊术不可能放弃,她也应该明白并接受这一点。至于我的离开,是因为我有正事要办,并且我中途我也向她道歉,每天给她发信息,她却背着我与人私通,这就是该死!”司马昊并不退让。 “即便是这样,她背叛你也只是道德问题,罪不至死啊。”我插了一句嘴说。 “你结了婚吗?从一而终你是否明白?如果没有的话,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他们两人都是有各自的家庭的,这样做,不仅是那贱女人对不起我和兮儿,那男的也是对不起他的妻儿。放在古代,这种人也是会被浸猪笼的!”司马昊对我毫不客气。 我的确没有结婚,或许我还不能理解他的那种心情吧。所以,我没有再试图劝说他。 “后面呢?”大熊接着问。 “到后来,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进去杀了他们,我就先回了家去。晚上十一点过的时候,我听到她回来了,她径直回到卧室去,关上了门。因为我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所以我并没有与她对质。” “第二天,女儿回来了。我一边继续若无其事地陪女儿玩,一边策划着我的杀人计划!”说到这里,司马昊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与他斯文的外貌不相符的凶光。 第399章 审问司马昊(5) 听他这么说,看来,那两人现在真的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想了两天,我还是决定对他们下蛊,因为除了师父,就只有贱女人知道我会蛊术,我用蛊术杀死他们,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 “你刚才不是说,会蛊术的人是会受到人敬仰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敢让你的蛊术示人?”大熊疑惑地问。 “我刚才是这样说过,但在那句话的前面,还有一个限定条件,是在农村里面。而在城市里,由于人们接受的教育程度高,对蛊术的接受程度也就低。并且,师父知道我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让我修习蛊术,却也从来没有让我用过,他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让这门秘门流传下去。” “你接着说。”大熊点了点头。 “贱女人知道我会蛊术,所以我不能先杀那男子,否则贱女人会觉察的。最后,我准备让他们一起死。蛊的发作需要有一个触发条件,为了让他们体内的蛊同时发作,我对他们用了情欲蛊。说起来,我也算是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共赴黄泉,哈哈哈……”司马昊恣意地笑了起来。 “情欲蛊?难道是春药?”我看着司马昊张扬的笑,问了一句。 “这种蛊分为雌雄两种,之所以叫情欲蛊,就是中蛊之人,因为体内蛊虫的影响,会产生极强的性欲,促使他们进行交配,而在他们交配的过程中,二人体内的蛊虫便会快速地成长,直至长到足够大的程度,它们对异性的渴望会促使它们咬破中蛊人的肌肤,纷纷钻出来找到异性蛊进行交配,他们破体之时,也就是中蛊之人死亡之时。” “你的虫子都那么厉害,他们这样钻出来后,万一爬出去伤到其他人怎么办?”大熊皱眉问道。 “不会的。这种蛊虫的性欲极强,所以他们会不停地交配,直至死亡。为了找到合适的下蛊机会,我不得已,说是单位派我去出差,没办法照顾兮儿,便把兮儿送到了贱女人的娘家,也就是兮儿外公外婆那里。” “之后,我又开始了对这对狗男女的跟踪,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跟踪的第四天,他们再次约会了。我知道他们会先去吃饭,我准备在他们的食物上动手脚。那天,他们去了一家牛排馆,里面很大,我也找了一个角落,时刻盯着他们。” “等着他们点好餐后,我找到了服务员,问他们二人分别点的什么牛排,服务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说我是第一次过来吃牛排,所以想看看别人都吃的哪一种,这样自己才好选择,因为这并不涉及到顾客的个人隐私,服务员在听了我的解释后,告诉了我他们点的种类。” “我问清他们点的类别,是为了精准的把虫卵放进去,情欲蛊下蛊有个要求,雌雄虫卵不能混合,雌性虫卵必须种在女人身上,雄性虫卵种在男人体内,这样才能发挥出效果。否则,虫卵便会因为阴阳相克,死于中蛊人体内。” “知道了他们点的类别后,我就坐到了离厨房不远的一张桌子处,一直盯着厨房门口,等着他们点的牛排出来后,我跟着送餐员走了近十来米。在这个过程中,我便把虫卵分别下到了他们的餐点上。” “我记得牛排端出来时,上面都是盖了盖子的吧,你如何能把虫卵放进去?”我不解地问。 “每一份牛排都会有配菜,不同的牛排,配菜不同,配菜上面是没有盖子的,我便是根据他们各自点的牛排种类,把虫卵相应地下到了配菜上面,完成了下蛊。”说到这里,司马昊颇有点得意之色。 大熊又点燃了一支烟,同样的,走过去给了司马昊一支。 司马昊猛吸了一口,继续说着:“我看着他们二人分别吃下了带有虫卵的配菜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牛排馆,回到了自己家里。” “你不想看着他们死吗?”大熊吐出一口烟雾问着他。 “我当然想亲眼看着他们受到我的惩罚,可我不能暴露自己,我需要完全撇清我的干系,我还要抚养女儿,还要完成师父的遗愿。” “后面呢?”我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是好奇,那两人真的就这样死了么,李俏兮儿又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后面?后面的事,说出来也真是可笑。那天晚上,他们竟然是回了贱女人家里去。我真没想到两人已经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而事后我才知道,那男的是承诺会离婚并娶贱女人,而贱女人早就给她父母提过这事,她父母让她把人带过去看看,看的结果是一家人犯贱犯到一起去了!” “她父母为何会支持她与你离婚呢?”我有些不明白。 “哼,她为了说服她父母,竟是把我会蛊术一事告诉她父母了,这事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这么说,那天晚上,他们二人是死在了家里面?你女儿亲眼看到了这一场景?”大熊皱眉问道。 “没错!她父母对那男的比较满意,当天晚上,他们便住在了那边,晚上在房间里快活的时候,蛊虫发作而死。第二天不是周末,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出房间,贱女人的妈敲门敲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打开门才发现二人赤裸着死在了床上,身上全是血乎乎的洞,在他们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堆虫子的尸体,虫子尸体都是一对一对的,死的时候还保持着交配的动作。”阵吗史圾。 “贱女人的妈当时就吓得大叫了起来,我女儿正在外面吃饭,听到叫声,也跑了进去,看到了那一幕,直接就吓哭了。警察过来勘察现场时,贱女人父母非要指证我是凶手,还说出了我会蛊术一事。警察将我通知了到了现场,我才知道了这一切。” “那边的警察会相信蛊术这东西吗?”我问。 “我本以为他们不会相信,结果那天到现场的是一个老警察,他听说过一些蛊术的事情,所以对贱女人妈提供的信息没有掉以轻心,还特地找了台北当地一个有威望的蛊师过来鉴定我到底会不会蛊术,为此我还有些担心。” “结果那个蛊师认出了贱女人二人所中的是情欲蛊,也看出了我会蛊术,但他并没有这样告诉警察,却是在对我作完检查后,告诉警察说,我并不会蛊术,为了彻底消除我的嫌疑,他还对警察说那些虫子不是蛊,只是一种原始的寄生虫,二人死亡是因为两人食用了同一种带寄生虫虫卵的食物。后面,这案子再找不到其他线索,也就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性。” “那个蛊师你认识?”我问。 “不认识,但是他却认识我师父,他在蛊术上的造诣与我师父相差无几,二人只是派别不一样。情欲蛊是我们这一门所培育出来的特有的蛊虫,他认出了蛊虫,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凭着他与我师父的关系,他保下了我。后来,我还去拜访过他几次,一是感谢,二是共同研讨蛊术,除了我们各自的秘术之外,其他方面的事,我们都会交流,这次我想挽回女儿的方法,也是他教我的。” “你女儿到底怎么了?” “贱女人虽是背叛了我,但终究是兮儿的妈,一直以来,她对兮儿的爱也没有减少分毫。所以,她的死对兮儿的打击很大,特别是兮儿亲眼见到了她死的时候的惨状。打那天起,兮儿就不爱说话了,一整天一整天呆在屋子里。我为了让她早日走出这阴影,强行带她出去散心,还带她去旅游,可她始终开心不起来。” “有一天,她突然像个大人似地问我是不是真的会蛊术。我这才想起,贱女人死的那天,她外婆是当着她的面告诉警察我会蛊术并害死了她妈一事。我当然告诉她我不会,我更不会害她的妈妈。同时,我也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藏好身上的蛊虫,不能让兮儿有所察觉。” “没过多久就开学了,开学后,我发现兮儿每天回到家里后,话多了起来,饭量也大了。我暗自高兴,以为她是回到学校后与同龄的朋友们一起玩耍,慢慢地好了起来,谁成想她小小年纪,却是故意装出了这副样子来麻痹我。” “开学第一周的周末,早上起床后,兮儿很高兴地说中午想吃排骨,让我做给她吃,我马上就答应了她,带着她去逛超市,逛的时候,她说中午要庆祝一下,我问她庆祝什么,她说她新学期当班长了,然后,她就自己抱了一大瓶饮料,又给我选了一瓶白酒。” “那天中午,我在厨房做饭,兮儿当我的小帮手,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我觉得她是真的走出来的,很是欣慰,更是高兴。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与我碰杯,还学着大人的样子说‘不醉不归’,说完她就喝完自己杯里的饮料,还监督着我干了杯里的白酒。”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竟是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完全没看出来她是在想办法灌醉我。或许,是因为我太爱她了,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堤防之心吧。”司马昊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是听得唏嘘不已,从新生,到敏娃子,再到李俏兮儿,这些受过磨难的孩子们,在让人心疼的同时,却也都比其他孩子的心机要重一些。 “那么,你女儿在把你灌醉后,对你做了什么?” 第400章 审问司马昊(6) “兮儿搜了我的身,翻出了我用自身气息温养的蛊虫……”说到这里司马昊埋下了头去。 “所以,她认定了你会蛊术,也相信了她外婆的话,是你杀死了她妈妈?”大熊帮他说出了后面的话。 “是,那天下午,我醒来的时候,没有见着兮儿。我叫她名字,她也没有应声。我起来后,在她的卧室里找到了她,她脸上带着泪痕,蜷缩成一团。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是坏爸爸,杀了她的妈妈,我仍然是否认着,她却说她从我身上找到了好些虫子。她还问我是不是因为她妈妈与那个叔叔在一起,我不高兴,所以就杀了她妈,我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兮儿本就是聪明伶俐的姑娘,又从我身上找到了证据,打那天以后,她就再也不和我说话了,不哭不闹,我给她做饭,她就吃,我送她去学校,晚上接她回来,都也都很配合。只是,她这样的‘配合’让我心里很是难过,也很是担心。我想尽了办法去逗她开心,她却再也没有笑过。”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去叫她起床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反应,我当时就有点慌了,冲进屋里,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兮儿睡在床上,左手搭在床边,从她的手腕处,正往下滴着血液,而地上已经滴了好大一滩。” “我足足愣了三秒钟,才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来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冲到了床边,兮儿的脸色苍白,无论我怎么呼喊她,她都没有反应。手腕处流出来的血液速度不是很快,我赶紧从家里找出纱布给她缠上,暂时止住了血,直到医生赶了过来。” “我跟着救护车去到了医院,兮儿被送进了急救室。那天的抢救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出来后,医生告诉我,兮儿是割腕自杀,幸运的是她毕竟是小孩子,手上的力道不足,割的口子不是很深,导致血流速度不快,而我又发现得及时,所以在对她进行了输血抢救后,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直在医院陪着兮儿,一天后,她才醒了过来,可她看见我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爸爸,我为什么没有死?’我听到这句话,真的是心如刀绞,我轻轻抚着她的脸,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她想去找妈妈,我问她难道不要爸爸了吗,她说‘爸爸杀了妈妈,爸爸是坏爸爸’,不怕你们笑话,那一刻,我生平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透过司马昊的眼镜看过去,看到他的眼睛有了些湿润。他对女儿的爱是深沉的、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李俏兮儿这句话,无疑是在他一颗赤诚之心上划了一刀。 “那些日子,兮儿的情绪都很不稳定,睡着的时候,经常会喊着那个贱女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甚至有些怀疑起了自己杀那对狗男女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当然,这个正确与否是相对的,于我而言,我永远不会后悔杀了他们,只是,她毕竟是兮儿的妈妈,兮儿离不开她。” “为了不让兮儿再做犯傻的事,我一直守在病房,并收起了一切锋利的东西。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给兮儿用了一种蛊,也就是你们今天晚上见到的那只怪虫子。这是一种极其暴躁的蛊虫,但它的能量很大,长成后,可以代替人的心脏。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兮儿会趁我不注意再次割腕。而只要有了这种蛊,即便兮儿体内的血液流干了,心脏坏死了,只要我及时催生出蛊虫,再往兮儿体内输入匹配的血液,兮儿就可以重新活过来。” “我记得,你这种蛊虫,会让人的性情暴躁,在发作的时候,还会让人产生出极大的性欲,是不是这样?”之前见到那怪虫的时候,我就确定了它与杨若麟体内的蛊是一样的,我想起了杨若麟当时的一些症状,便好奇地问着。 我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大熊转过头来,用探究的目光瞧了瞧我,他一定在想,我什么时候见过这虫子。这是我的余光瞟见的,我装作没有看见,就直直地盯着司马昊那边,等着他的回答。 “没错,这种蛊虫发作时,中蛊之人会浑身发红,性情也会暴躁。如果将其种于男人体内,这个时候就必须通过引入阴气来调和这种暴躁之气,女人性属阴,中蛊的男子产生强烈的采阴后,就会去找女人,在选择对象时,处女的阴气更为纯正,效果更好。而我女儿本就是女人,又是处女,自身就有这种阴气,自然可以压制住那股暴躁之意,再一个,我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蛊虫有什么异动,我可以及时发现并处理。” “这样看来,没过多久,你女儿果然是再次做出了轻生的举动?”大熊问道。 “兮儿在医院住了一周的院,我也就陪了她一周。出院后,我仍然没有去上班,就在家里陪着她养伤。她却是要求去学校上学,我有些犹豫,她只说她不想天天看着我。为了让她能开心一些,我再次妥协了。我开始送她去学校上课,同时,我给她班主任打了招呼,请他帮我留意着兮儿的一举一动,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给我打电话。” “也就是在这期间,我又一次去找了那个认识我师父的蛊师,告诉了他我给兮儿种蛊一事。因为我只知道那蛊的用法,却是从来没有真正施用过,我担心会对兮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蛊师得知我给兮儿种蛊的用意后,表示了理解,却也指出,我这样做是饮鸩止渴,蛊虫不发作还好,以虫卵的方式存在,他可以帮我控制住。如果我引发它,虽是可以暂时保住兮儿的命,却最多只能延续兮儿一年的寿命。因为这种用人体血液培育出来的蛊虫,一年后,灵力会增强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到那个时候,以我的本事,根本就控制不住它,而一旦它挣脱我的控制,它就会从兮儿体内钻出来,兮儿也就会真正地死去了。” “我爱兮儿,如果她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我选择尽我所能让她多活一年。在兮儿重新回到学校后,我每天早上送她去学校,下午准时在校门接到她。除了在学校里的时间,其他时间我都全程陪同着她。这丫头也真是执著,见着在家里没有机会,竟是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拿着铅笔刀去到厕所,再次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而那个时候,她之前的那个伤口都还没有完全长好。” “学校的厕所是有隔板的,课间时间,学生们都在到处玩耍,没有人注意到兮儿。直到上课后,老师才发现兮儿的位子是空着的,这才开始寻找兮儿,而这上时候,距离兮儿割开自己的手腕已经过去了六七分钟。兮儿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也算是下了狠心,用了力道很大,比之前那次的口子深了不少,这也导致她被送到医院时,血液几乎已经流完了。”阵记医扛。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兮儿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我等了半小时,一个护士出来告诉我,说兮儿可能不行了。我一把就推开了她,闯进了手术室。手术台上的兮儿脸色苍白,已经停止了心跳。” “我没有时间多想,直接触发了兮儿体内蛊虫的生长,同时,我强硬地要求医生继续给兮儿输血,他们都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我,我却歇斯底里地冲他们吼了起来,让他们立即给兮儿输血,价格我双倍照付!” “医生被我的样子吓住了,虽说他们觉得再输血都是浪费,但既然我愿意付双倍的价钱,医院也乐得赚钱,于是,他们继续给兮儿的体内输血。刚开始,因为心脏已停,蛊虫的成长需要一个时间,兮儿体内没有舒张收缩机能,血液无法正常输入。我没有管这个,仍然坚持让医生输血,一分钟后,蛊虫的效力初显,血液开始慢慢进入兮儿体内。” “随着蛊虫的效力越来越大,兮儿心脏处的跳动也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多的血液输入到了兮儿的体内,兮儿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在场的医生护士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兮儿就是在他们的面前,起死回生了。” 在我看来,李俏兮儿的情况与杨若麟的不同,杨若麟是在死之前就吃下了蛊虫并且发作,那个时候,陈叔还同时摸到了他的两个脉搏,慢慢的,他自身虚弱的脉搏消失并被蛊虫替代。也就是说,杨若麟体内的蛊虫与他自身的心脏实现了无缝对接。 而李俏兮儿的情况是,自己的血液已经完全流干,心脏也已经停止了跳动,医院的医生都认为她已经死亡。这个时候,司马昊才诱导蛊虫迅速成长并发挥起李俏兮儿心脏的功能,同时从外界输入血液。也就是说,从医学角度来看,李俏兮儿是在已经死亡的情况下,重新‘活’了过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个时候的李俏兮儿,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 第401章 审问司马昊(7) “死了。”司马昊简洁明了的回答了我。 虽然我早就作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他这两个字,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震撼,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一事,让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回过来。 在我震撼的时候,司马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加震惊了!他说:“从那个时候起,我女儿就死了,虽然她的身体活了过来,虽然她可以像之前一样说话,但事实上,她已经死了,她的身体与灵魂随是分开的。” “什么意思?”大熊比我的惊讶程度更甚,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还不明白吗,我女儿的身体是靠着蛊虫活动的,只因兮儿刚刚死亡,她的魂灵还没有离体,我用特殊的手法将她的魂灵留了下来,在外人看来,她与生前无异,懂行的人却是能看出端倪来。” “你给你女儿下蛊的时候,就是设定的这样一种情况?”我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最初的设想是女儿出现危险的时候,我在她身边,在她的心脏实在无法跳动的时候,我再引发蛊虫,这中间是没有停顿的。这样的话,兮儿就不会真正死亡。可那天兮儿被发现的时间太晚了,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一段时间的跳动,蛊虫才接上去的。”司马昊黯然地回答我说。 他的这个回答,与我刚才想到的李俏兮儿与杨若麟的不同之处正好吻合。看来,这种情况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所以,就有了你后面的这个大计划?”我继续问道。 “没错。兮儿毕竟已经死了,我的方法只是能短暂地留下她的魂灵而已。我带着她去找了那位蛊师,向他请教办法,刚开始,他问我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即便我留下了兮儿的魂灵,一年后她还是会死去,可我告诉他,是我毁了兮儿的一生,我想让她活下来,我要补偿他。最后,蛊师被我的执著感动了,告诉了我这个秘法。” 司马昊终于要说到他到M市来拐走七个小女孩以及拐走新生的真实目的了。而此时,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清晨的六点钟,我却是没有丝毫睡意,凝神等待着他的解答。 “兮儿已经死去,魂灵与身体的契合度很低,魂灵很容易离开身体,到时候,她的身体在蛊虫的控制下,虽然还能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蛊师的方法,就是让兮儿的魂灵与身体再次牢牢在契合在一起,让她真正地活过来,只要成功了,兮儿就能够再活一年的时间。” “具体方法便是,寻找七个与兮儿相同生日的女孩,再寻找一个有纯阳之气的童子,八个人形成一个如意八卦阵,把童子摆在乾卦的位置。施法时,让七个女童的魂灵离体,通过灵水的介质,进入到童子体内,再把兮儿的魂灵也引到童子的体内,让兮儿的魂灵沾染上活人魂灵的气息,让她的魂灵也‘活’过来。因为她们都是在同一天出生的,彼此的气息最为相适,女孩们的魂灵不会排挤兮儿的魂灵。这一过程完成之后,再把她们各自的魂灵引回体内,就算大功告成了。” “在每个的的生日那天,他自身的气息与天地之灵气是最为适应的,也是全身气门大开的日子,所以施法的日子也要选在她们生日这天。而找有纯阳之气的童子,主要就是起一个载体。按理说,所有人的身体都可以作为载体,让七个女孩的魂灵上去,与兮儿的魂灵彼此影响,但女性属阴,八具阴性魂灵同时上一个人的身体,会让上身之人阳气大损,阳气大损后,他的魂灵不稳,极容易被八个女孩的魂灵侵占进去,这就会出现一个女孩死去,却在被上身之人身上活过来的诡异现象。所以,必须找一个有纯阳之气的男童子,让其作为载体,这样就可以抵御住八具女性魂灵的阴气。” “新生便是你要找的那个有纯阳之气的男童子吧,你是怎样找到他的?”我不解地问。 “蛊师在告诉我这一方法的同时也说了,这方法并不是百分百的成功,而一旦施术失败,我女儿的魂灵回不来,那她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我本是孤儿,在台北也没什么亲人,既是这样,我便想到了回祖籍地M市,如果失败了,我就把女儿葬在这里,如果成功了,我也会在M市陪女儿过完剩下的一年时光,这里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不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等一年后,她离开我,我也可以把她葬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根。” 司马昊接着说:“决定回M市后,我就开始了寻找帮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找到了赵春雨。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带着女儿坐飞机先到了省城,然后包了一辆轿车到了M市。我早就知道,在S省有很多修习之人,要找一个修习正道的童子还是不难的,来之前,蛊师也帮我算了一算,我在这里能够找到所需要的童子,到了M市后,我用了两天时间,感应到了西滨小区里的那股纯阳之气。” “所以,你带着女儿搬到了西滨小区,并让你女儿故意接近新生?”我皱眉问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事情后,兮儿本身并不知道她已经死去,直到有一天,她再次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自己根本感觉不到痛,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血液往外喷涌着,流得一地都是。我把她送到医院,及时地输上了血。整个过程中,她都是清醒的,没有痛楚的。” “等着从抢救台上下来,到了病房后,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告诉她,上次她割腕后,伤到了神经,所以以后她都不会用痛的感觉,兮儿年龄小,相信了我的话。只是,在这之后,我渐渐发现,兮儿每次晒到太阳时,脸色会不好看,而她在第三次割腕的时候,脸色都没有这样难看过。我明白了过来,兮儿已经死了,她的魂灵相当于只是寄生在身体上面,与其他的游魂野鬼一样,她会害怕阳光。我给家里重新买了窗帘,无论白天黑夜,只要窗帘拉上,太阳光都照不进房间。” “但是,兮儿体内的蛊虫性属阳,长时间吸收不到太阳光,它的活力会慢慢减弱直至死去。如果兮儿的身体死了,那她的魂灵没有归处,便会成为游魂,我做这一切的意义也就丧失了。所以,我选择让兮儿在每天中午12时至13时期间去吸收阳光,这个时候的阳光,阳中带阴,既可以补充蛊虫的阳气,又能让兮儿魂灵受到的伤害最轻。”阵记医巴。 “12点到13点不是古时所说的午时么,午时应该是阳气最盛的,怎么又成了阳中带阴了?”我有些不明白。我记得鬼片里面,那些鬼都是最怕午时的阳光的。 “盛极必衰,阴阳相生,阳气达到极限,阴气就会产生。兮儿虽然已经死了,但在她魂灵离体前,我就用秘法将其魂灵留了下来,所以,她与那些完全受不得阳光的真正的鬼魂又不一样。”司马昊如是向我解释道。 “来M市之前,她每天中午晒太阳都由我陪着。到了M市后,我一方面要抽身去找七个小女孩,另一方面,我也不能让自己暴露在小区里面,所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到小区中间晒太阳。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童子竟是在这个时间里主动地靠近了兮儿,这让我省了不少的麻烦。” 这点我倒是能够想通,新生亲眼看着小鬼借自己之手杀死了自己父母;李俏兮儿亲眼见到了母亲死的时候的惨状,后面又得知母亲是被自己父亲下蛊害死的。两个小孩都是饱受磨难之人,又是相同年龄,彼此之间产生吸引力与共鸣也是正常之事。 “你女儿除了每天中午晒一个小时太阳,其余时间都在屋子里,不见阳光,难道她自己都没有觉得奇怪吗?”大熊咂巴着嘴问。 “她当然问过我,我还是告诉她,是因为她三次割腕后,不仅伤到了神经,还伤到了视觉系统,导致她一见到太阳光就会难受,而阳光又是每个人的生长所必需的,所以她需要每天去晒一个小时的阳光。兮儿虽是聪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其实已经死了的。并且她晒太阳的时间长了后,那种难受是她自己能感受到的,所以她也就信了我的话。” “为什么在第三次割腕后,她会变得这么听你的话,也没有再次割腕了呢?”我又问道。 第402章 审问司马昊(8) “因为我当着她的面,也割了一次手腕,让她感受了一下失去我的那种痛苦。当时她就吓得在病房里大声叫了起来,医生把我推去输血时,她也哭着要一起跟过去。下了手术台后,我问她能不能体会到我的难过了,她懂事地点了点头,打那以后,她也就没有再做这种事情了。虽然她心里对我杀她妈妈一事还是有所芥蒂,不过对我的态度却是好了一些,也会听从我告诉她的话。”司马昊回答我说。 “说说那些眼睛吧。”大熊看着他问。 “你们能查到眼睛一事,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却并没有影响我对‘引路眼’的收集,最终我还是收齐了七对眼珠。七个女孩的魂灵是生魂,是硬生生从活人体内抽出来的,这种魂灵离体后,灵智未开,只是一团气息,没有方向感,这个时候,就需要用这‘引路眼’配以阴阳灯,为她们引路,让她们汇聚到童子身上去。” “而这个引路眼也是有要求的,死者的年龄需与女孩们的年龄相近,我定的八至十岁。前面六对找起来还顺利,等到最后一对时,我发现你们已经盯上了那个收尸人,时间也剩下不多,我只有在殡仪馆外面守着,只要有车子出发,我就跟着,发现尸体是小孩子的,我就会下手。” “那天刚好是小王收了一具小孩尸体,如果换成了其他的人,你拿走小孩的眼珠后,还会杀了收尸员吗?”我问。 “当然不会,虽然火葬场里的人都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我没时间与功夫去查探他们做的恶事是否已经让他们足以得到死亡的惩罚了。我杀那个收尸员,还是因为他告诉了你们我的事情,他这是背叛了我,对于背叛者,我一定不会放过!”司马昊竟然丝毫没有觉得他杀了小王有什么不对,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执拗的。阵记央号。 “为什么只需要七对眼珠?你女儿的魂灵不是也要到新生的身体中去吗,她不需要用这眼睛引路?”大熊又问。 “我说了,那七个女孩是生魂,灵智未开,才需要引路眼。而兮儿的魂灵其实已经是正直的鬼魂了,只要去掉我对她的束缚,她就可以离体,只要我稍加指引,她轻松就能上去。” “最后一对眼珠,你是昨天下午才得到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昨天全市一定会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小孩死去?”我有些疑惑。 “你们应该感谢在最后关头出现了这样一个孩子,否则,如果到了时间我还没有找到这样的眼珠的话,为了救兮儿,我会考虑在外面杀死一个小孩,取下他的眼珠。”司马昊冷冷地说着。 “什么!你竟然有这种想法,做这种事情,你不怕遭报应吗?”大熊怒斥着他。 “我当然怕遭报应,但我不会甘心因为少了一对引路眼就让整个计划失败,为了兮儿,我宁愿遭受报应。不过,那只是我最后的办法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那样做。我会蛊术后,从来就未曾滥杀过无辜之人,这是我的原则。”司马昊辩解着说。 “我们进屋的时候,你正在念动咒语,而所有孩子的眼睛都是闭着的,那个时候,她们的魂灵是不是已经到了新生的体内了?” “对,你们进来时,魂灵已经上了童子的身半个小时了,我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七个生魂对兮儿魂灵的侵染。接着,我让你们关掉了灯,我施术让魂灵回体,这一过程却是出了叉子,兮儿的魂飘走了,而童子的命元也受到了损伤。” “在这个过程中,水面出现了涟漪,是不是就是魂灵从新生的身体中出来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去?”我又问。 司马昊点了点头。 “你之前讲述那个方法时,说到找七个女孩加一个童子凑成八卦阵,却只要求了七个女孩的生日,并没有要求童子的生日。可新生实际上也是2005年9月初9的生日,按理说,这样一来,成功的希望应该更大才是,为何反而还失败了呢?”我问着他。到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对一些谜团的解密上。 “童子的生日也是那天?”司马昊听了,却是皱眉问着我。 “对啊,你真的不知道这事?”我说着。看来,陈叔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听我说完,司昊晃眼珠子转了一圈,我看到他被拷着的左手在下面不停地掐算着,估计是在给新生算着什么。 “唉!我千辛万苦摆成了这个如意八卦阵,本以为万事俱备,没想到却在童子身上出了叉子,看来是天意难违啊!”过了一分多钟,司马昊仰天叹息道。 “新生的ba字有什么问题?”我紧张地问。 “他的ba字本身没有问题,却是因为与那七个女孩的生日一样,导致他的魂灵与她们的魂灵气息融合度很高,难怪我在后面分离他们魂灵时,感觉有些困难,不得不加大了念咒的速度,正是在这强行分离的过程中,撕裂了童子的魂灵,让他命元受损。” “七个女孩的生魂本应与兮儿的魂灵互相融合,让兮儿的魂灵沾染上她们的生气,结果却是因为童子的生日也与她们相同,并且童子的魂灵带有天然的正阳之气,更讨得了她们的喜好,直接的结果便是七个生魂其实并没有与兮儿的魂灵融合。” “也就是说,直到我施术分离魂灵时,兮儿的亡灵身上都没有沾染上生气,她完全就是一个鬼魂,因为她已经死了好些天了,现在又脱离我之前对她的束缚,在我施术分离的过程中,她的魂灵也离开了童子的身体,却是再也回不到她自己的身上。那个时候,我虽是没有睁眼,却是感受到了这一过程,我眼睁睁看着兮儿的魂灵脱离出来,再向上飘去,慢慢出了屋子,我却无法留下她来。那种感觉,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我甚至差点因此而中断了施术,但那样的话,七个女孩的生魂回不到她们身上,她们就全都醒不过来了,三日过后,她们便会死去。”说到这里,司马昊的神色再次有些黯淡。 “还算你有点良知,你女儿已经死了,让她重入轮回,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才是你正确的选择。幸好你没有因为失去女儿的悲伤而中断了施术,要不然,背负上七个女孩的性命,只怕你死后会永世不得超生!”大熊也是被司马昊后面说的这种情况给吓住了,不由得愤恨地对司马昊说着。 当时是大熊下令让门口的民警关掉房间里的灯光的,如果因为这样,而导致七个女孩都死了,大熊不仅会承担上责任,他心里也会自责。前面有一个敏娃子,后面再有这七个女孩,只怕他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阴影了。 而我对司马昊这段话更关注的,却是他对这次计划失败的原因分析。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新生的生日与八个女孩是同一天,就酿成了如此的后果。 按他的说法,当时七个女孩的魂灵是通过池子里的水传递回各自的身体的,而李俏兮儿的亡灵则是从新生的身体里出来,飘向了空中,飘出了屋子。我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产生涟漪的水面,没有留意空中的情形,如果我看一下,一定还能最后看一眼那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 其实作为我来说,还是能理解司马昊对李俏兮儿的一片父爱的,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了,李俏兮儿真正活了过来,新生也没有因此而昏迷,那七个女孩也安然无恙,这个结局或许才是我所期望的。 那样的话,即便司马昊会因为杀了小王而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却也相信,李俏兮儿与新生这一对有着共同悲惨经历的孩子,能相扶相持,一起站起来,一起走下去。 “最后的时候,你用迷药弄倒我们,从你女儿体内取出那只虫子,是为了不让它伤害到我们吗?”审讯进行到这里,我对司马昊算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心里更是产生了对他的理解与同情。所以,对他最后的动作,我是这样看的。 “不单是你们,如果我进了监狱,无法再继续压制它,等着它从兮儿体内出来的时候,不知会咬死多少人。我虽是不忍心伤害兮儿的身体,可兮儿走了,我不想让她的身体成为滋养怪虫的温床。并且,它要咬伤咬死了人,只怕也会影响到兮儿的因果,影响她的下一世,因为,是兮儿的身子‘养育’了它。所以,我必须将它取出来消灭掉!” “那蛊既然是你种的,你就有更好的办法制服它,为何偏偏要用那么恶心的一种方式……”大熊撇着嘴问道。 第403章 审问司马昊(9) 大熊所说的,指的是司马昊一口将怪虫吃到了嘴里,然后嚼碎吞了下去。 “呵~方法当然有,但需要整整三天的时间,你们会给我这个时间吗?”司马昊轻笑着说。 大熊一下愣住了。如果是几个小时,大熊或许还有这个权力,可三天的时间,大熊是万万无法做主的,毕竟,司马昊不仅是拐了几个女孩,更是一个杀人犯。 司马昊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给不了我时间,所以我只有这样做,如若不然,兮儿虽然没了魂,却因为虫子的缘故,身体的呼吸与心跳与常人无异,你们会以为她只是没有醒来,把她当植物人对待。等着虫子成熟了,会咬开兮儿的身体,那个时候,我无法保证它会不会将兮儿的身体吃掉,与其这样,倒不如我先弄死它!” 至此为止,有关女童失踪案的所有细节问题,司马昊都是向我们交待清楚了。我看着眼前的询问笔录,这上面有太多的内容都是普通人闻所未闻的,也不知这样一份卷宗交上去,上面的领导会不会相信。不过,这就不是我所担心的问题了,大熊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信息,至于这起案子最后怎么向外界公布,也是局领导需要商讨的。 此时,已经是周六的早上八点了,我伸了个懒腰,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手机响了起来,是徐妍打过来的,她问我新生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我告诉她,新生是被一个拐卖儿童的贩子骗走了,我们在车站把他们拦了下来。她听了便说新生好可怜,让我把新生带到爷爷那边去,她想看看新生,我只好谎称新生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没有起床,妍妹便说让新生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我想起新生还在医院,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便又给胖强打了个电话。胖强告诉我,他后面给陈叔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到早上七点的时候,他收到了陈叔的一条短信,说是让他再观察新生几个小时,等着天亮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把新生带回家里,到时候会告诉我们怎么做。 “那新生现在情况如何呢?”我问。 “血压、心跳与呼吸都正常,就是醒不过来。”胖强回答我说。 如此说来,新生的身体果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命元受到了损伤。而按司马昊的意思,新生的魂灵自始至终都一直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那也不存在丢了魂的情况,现在只需陈叔那边找到人帮新生修复命元就可以了。想着,我也松了一口气。 胖强问我这边审问得怎么样了,由于司马昊所讲的内容太多了,我便让他等会先带着新生回家去,我这边处理好也会回去,到时候我们见面再聊,胖强应了下来。 打完电话,回到审讯室,大熊与司马昊都在抽着烟。 司马昊知道一些陈叔一门的事情,也知道有关我的一些事情,这个我一直记在心上。只不过,刚才的首要任务是把案情弄清楚,天亮后大熊好向领导汇报。现在案子的事谈完了,我自然就想知道这些秘密。 “司马昊,讲讲你所知道的有关于我的事情吧,你为什么要去给我爷爷下蛊?”我用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了对他的再次讯问。 司马昊吸了一口烟,慢慢吐了出来,然后说道:“我说过,等着你帮我把兮儿的事情办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就会做到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急于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便催着他说。 “不行,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想先了断了兮儿的事情。等你把兮儿的骨灰安葬好后,拍一张她墓地的照片过来,我就告诉你这些事。”司马昊并不退让。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便准备今天之内就去把李俏兮儿的墓地一事落实了。司马昊给了我二十万,现在在M买块墓地顶多也就十多万,反正剩下的钱他也没法用了,我干脆把价格给得高一点,这样就可以尽快把这事办完,我也就可以早点知道答案了。 “天童的事你可以不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从我们抓到你后,你就一直很配合我们的工作,甚至在交待案情上,也是没有打过马虎眼,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坦诚?”大熊用一双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看着司马昊问着。 “还是为了兮儿。”司马昊只回答了一句。 “这怎么解释?”听了他这话,不光是大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连我也是不明所以。 “我早就知道你们盯上了我,但我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我的速度,我的身手,我一身的蛊虫,别说十多个警察,就是再来这么多,我都不会担心。最开始,我是想着,只要我的计划成功了,我就把你们全部打趴下,带着兮儿离开,好好陪她过最后一年的时光,等我亲手安葬了她,再找到了合适的徒弟,再回来向你们自首。” “我们进屋的时候,你的施术还没有完成,你并不知道计划会失败。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你并没有打算配合我们,跟着我的回警局?一旦你女儿的魂灵回到了她体内,你就会对我们大打出手?”我听了后,不由得问道。 “没错,但你放心,你们查案只是履行职责,并没有刻意针对我,也不存在背叛我与否,所以,我只是会打伤你们,或者迷倒你们,但不会伤你们性命的。”司马昊回答说。 即便是如此,我也是看到大熊脸上露出了一副“好险”的神色,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展,他还真不好向局里交待,也不好向那七个女孩的家里交待,十多个持枪警察,竟然没有抓住带着一个小女孩的嫌犯,这事传出去,整个警局脸上都没光。 “结果,计划失败了,兮儿离开了我。这个时候,我万念俱灰,已经失去了再活下去的信念,自然也就不会反抗。更重要的是,兮儿已经进入轮回,可她今世是我的女儿,在因果上便会受到我的影响,如果我执意逃脱法律的惩处,我虽是可以继续活下去,却同样会影响到她的下一世,所以,我才会跟着你们回到这里。” 司马昊的这种解释,我倒是能够理解。之前我也听说过,一个家是一个整体,同一个家里的成员,其中一人做了不好的事情,有可能他自己不会受到什么报应,这报应却是会应验在其他的家庭成员上面。 董孟阳说他女儿一直生病未见好,我就曾怀疑过会不会是他的报应应验了一部分在他女儿身上。 司马昊继续说着:“而到了这里之后,我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以及我所计划的一切讲出来,并不是想博取你们的同情。一方面,我的生命中只有师父与女儿两人,他们都离开了我,我心中的苦闷从来没有向谁诉说过,我是趁这个机会,把心中的秘密都讲给你们听。这些事情,在我心底压抑了很久,说出来后,我会好受一些;再一个,我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手下也教出了很多的学生,我希望他们在知道我犯下的罪行的同时,能明白我这么做的情非得已,我不想让他们以我为耻。” 听了司马昊的解释,大熊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司马昊身边,看着他说:“谢谢你的配合,也谢谢你的信任,我会与天童一道,好好安葬你的女儿的,在法庭上,我也会向公众阐明你做这一切都是源于你的父爱。” 司马昊听了,抬起头,回以了大熊一个微笑,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大熊叫进了两个民警过来看守着司马昊,我们二人拿着讯问笔录出了审讯室。 “天童,说起来,这个司马昊也蛮可怜的。”出来后,大熊如此对我说了一句。 到刑警队后,我与大熊一共就合办过两起案子。第一件是玉器失窃案,第二件便是此次的女童失踪案。 在第一起案子中,我算是领略到了大熊对官位的热衷对权力的向往;而在这起案子中,大熊有好几次都表现出了感性的一面,今天甚至对一个杀人犯表现出了同情,这不由得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是啊,他不过是一个执著的人,受不得人背叛。但同时,他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总结着说。 “咱们都是一晚上没有合眼,你先回去休息吧,早点休息好,才可以早点帮着司马昊处理好他女儿的后事,下葬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我。我现在去向谢大汇报审讯的结果。” 大熊说完,我们二人便分开了,他向谢俊办公室走去,我准备回胖强家里去看看新生。阵爪反才。 第404章 失去所有 胖强已经把新生带回家里了,我打了辆车往他家赶。车上,我感觉脑子有些痛,鼻子也有点不舒服。上次半夜审讯赵春雨时,在审讯前我也是在办公室睡了两三个小时的,天亮前也睡了一会。 而这次先是前天夜里忙了一晚上,就在爷爷病房里小睡了会。之后,昨天白天一整天都很忙碌,一直到晚上抓捕司马昊,又进行连夜审讯,相当于我是连续四十八小时没怎么睡觉,身体抵抗力都下降了,加上天气又有些凉,估计是感冒了。 回到胖强家时,我喝了一点热开水,这才好受了一点。 新生被胖强放在卧室的床上,我进去看时,他神色安然,呼吸均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多么希望他今天只是睡了个懒觉,马上就会睁开眼睛叫我一声“天童哥,早啊。” 我看着他稚气的脸蛋,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疼,上前去轻轻摸了摸他。新生那么喜欢李俏兮儿,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李俏兮儿已经永远地不在了,肯定又是一阵伤心的。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让我疑惑的一幕。在新生睡着的枕头两边,摆满了陈叔的那些法器。 “强哥,这是?”我转身看着胖强问。 “新生不是命儿受损了么,师父这些法器件件都是正气十足的东西,应该可以给予新生一些能量吧,所以我就把它们全部拿了出来,放在新生旁边。”胖强回答我说。 看着胖强那认真的样子,我都相信了他的这个说法,觉得很有道理。想着,我还把最厉害的通魂令放到了新生的枕头下面。 强嫂刚好做了早饭,叫我一起吃点。吃饭的时候,我与胖强说起李俏兮儿的事,他也觉得这事对新生的打击一定会很大的。最后我俩商定,等着新生醒了,就告诉他李俏兮儿跟着她爸爸离开M市了,好歹让他有个念想。 吃完早饭,趁着强嫂洗碗的时间,我便拣重点的内容与胖强说了司马昊的事情。听我讲完,胖强也是感叹不已,说是没想到这起案子的起因竟是一个父亲对女儿那深厚的爱意。 讲到这里,我想起在玉器案的时候,胖强就在说准备与强嫂要孩子,我便问他这事准备得咋样了,强嫂有没有怀上。胖强笑了笑说哪有这么快的,这才一个来月呢,他们要好好准备,到时候一发即中,生个“高质量”的儿子。 “你想要儿子?”我问。 “那倒也不是,我说的‘儿子‘只是一个统称,女儿也可以叫‘儿子’啊,儿子有儿子的好,女儿有女儿的好,顺其自然吧,无论上天赐予我们儿子还是女儿,我与子西都会好好把ta抚育成人的。”胖强憨笑着说。 “强哥,这还没生呢,你就父爱泛滥了。”我开玩笑逗他说。 听我说了,胖强又是嘿嘿一笑。 讲完司马昊的事,我又给陈叔打了一次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司马昊说过,新生的命元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修复,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九个小时,也不知陈叔是否找到了那个可以帮助新生醒来的人。 还有,我想问问陈叔,修复命元是不是需要当面进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得马上在网上给他们订机票啊,让他们赶紧回来,要不然,就算他找到了那个人,他们没有及时地回来,那新生同样很危险。 当我把这个担心告诉胖强时,他同样很忧虑,关键时刻联系不上人,真的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 强嫂洗了碗出来后,说我与胖强昨晚都没有睡,让我们赶紧去休息一会儿,说是她守着新生就好了。胖强的确是有些困了,他人胖,本来瞌睡就多,刚才没人提这事还好,现在强嫂一说,他立马就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我也劝胖强先去睡会,他便起身进了卧室。我还要赶着去给李俏兮儿看墓地,便打算在沙发上小睡一会。我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铃,然后拿了一张毛毯盖在身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都在高负荷运转,现在一放松下来,我的倦意也是如山倒般涌了上来,一分钟不到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我看到了好多的人,依然、陈叔、新生、胖强、远洋、妍妹、爸妈、爷爷奶奶…… 我看到他们都飘在空中,离我忽近忽远,我很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样飘了起来。突然,一个念头乍现在我的脑海--他们都死了吗?那些是他们的灵魂? 这个想法出现后,我一下就急了起来,跳着想去触碰他们,可是,我感觉到他们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的手却怎么也够不着他们。我越来越慌了,我大声喊着,让他们不要离开我。 他们没有回应我,却是冲着我摇着头,慢慢地,他们开始往上飘去,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起了怪老头一伙对我亲情、友情与爱情的诅咒,想到自己会永远地失去他们,我心里的慌乱之情更甚,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因为我的慌乱与急切而停止远离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一丝一丝地被抽空着,我尽着仅有的力气,一声声地呼喊着他们,他们的身形越来越模糊,我的泪水也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你也不容易……”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陌生中夹杂着一丝熟悉,我却想不起来何时听到过这声音。我左右看了看,我最在意的人都离我而去,还会有谁留在这里呢。四周一片空寂,并没有人影啊。 那声音只响了一次,便再也没有响起,我站在这片混沌的空间里,不知何去何从,我想到了死。司马昊不也是这样么,当最在意的师父与女儿纷纷离他而去时,他便放弃了活的希望,甘愿被我们抓住,再接受法律的审判,他故意杀人,必然会面对死刑的,他知道这一切,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我也如他一样,我甚至比他还惨,他好歹只有两个在意的人,而我在意的人却有那么的多,他们又在同一时间全部离我而去,我的心已经被完全掏空了。 我想找一把刀子,四处却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堵可以让我撞的墙都没有。 难道连死都这么难么? 我在这片空间里奔跑了起来,大声喊着:“这下你们满意了吗?来吧,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全部向着我身上使来吧,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我的身子本来很是虚弱,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愤怒之意却是填充着我的躯体,让我重新迸发出了力量,我恣意地跑着,疯狂地冲着天空吼叫着。 “天童,天童,快醒醒。”阵厅协巴。 一个声音传到耳里。与之同时,我所奔跑的这个世界也颠簸了起来,我在里面东倒西歪。 我以为又是刚才那个不明不白的声音,我以为怪老头一伙真的准备要把我埋葬在这里了,我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这么多时日以来,那种明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力阻止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死,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死了,我正好可以与逝去的那些我所在意的人们团聚,这,也是一种重生吧。 “天童,天童,快醒醒。”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明白了,这声音很熟悉。一只温暖的手放到了我的额头,继而我听着有人喊道:“呀,怎么发烧了,强哥,你快来!” 在这一声喊叫之后,我总算是有些清醒了过来,迷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强嫂手忙脚乱地在房间里找着什么,胖强也从他卧室里走了出来。我甩了甩有些发痛的脑子,勉强坐了起来,感觉到自己手脚都有些冰凉。 胖强走过来后,伸出手来在我额头也摸了一下。然后皱眉问我:“天童娃,刚刚吃饭还好好的,这么会功夫,你咋就烧这么厉害了。” “没事,就是感冒了,吃点药就好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便回答着他。只是,在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咽喉处也有些生疼,估计是扁桃体发炎了。 这个时候,强嫂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了,我看了一眼,里面应该是些常用的药,强嫂拿了一支温度计出来,让我测了个体温,结果是39度。 “强哥,我记得你们小区外面有一个诊所,我去打一针算了,打针见效快,退了烧我今天还有事做呢。”我无力地说。 “走吧,我陪你去。”说着,胖强走过来扶我。 出门的时候,强嫂叫住了我们,然后进卧室去拿了一件胖强的大衣出来让我披着,说是让我别再凉着了。 生病的时候,人们总是很脆弱,也容易被感动。再一个,刚刚的梦里我才体验了一次失去所有在乎的人的失落。强嫂的这个小小的举动,立马让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第405章 安身之所 到了诊所,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退烧药,又开了些药,让我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我与胖强又回了他家,吃完药后,我准备在沙发上再睡一会,胖强说我是病人,硬让我去他卧室的床上睡。 “强哥,嫂子还在呢,你别对我有想法啊。”我笑着说了一句。 “滚滚滚,老子才不会与你一起睡,你去床上,我睡沙发。”胖强说着就把我往他卧室里推。强嫂也劝着我,我拗不过他们,只好作罢。 躺在床上,我又设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铃,睡之前,为了不让自己再做那些不好的梦,我特意默念了几遍静心诀,让自己心无杂念,这才全身放松,再次睡了还过去。 这一次,没有梦魇的侵扰,我去了右边通道运行闭目回神法。闹铃响时,我睁开眼睛,感觉好多了。 走出卧室时,胖强的鼾声回荡在客厅,强嫂看见我起来了,很是吃惊。我对她笑了笑,说自己要出去,麻烦她看着新生。 “你去哪里啊?”她问。 “案子上还有点事。”我回答说。 “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你这才睡多久啊。”强嫂有些担心地说。 “没事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嫂子关心,我先走了。” “等等!”强嫂站了起来,拿过体温计让我先测个体温。看着我的体温恢复正常了,强嫂这才同意我出去。 出了小区,我打了辆车直奔殡仪馆而去,路上我给董孟阳打了一个电话,刚好他在那边,殡仪馆的人与墓园和石碑店这些地方都有往来,我让他赶紧帮我联系一下,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 到了殡仪馆,董孟阳说墓园已经帮我问好了,有现成的,选好位置后可以直接下葬,至于石碑,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刻好。 之后,我俩又去了他说的墓园,我给李俏兮儿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把钱也付了。 办完这些,我向董孟阳道谢后,又马不停蹄地打车去了医院,爷爷中午出院,我得再去看看他老人家。 我到病房时,爷爷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全家人都很高兴。我爸他们两兄弟已经商量好了,这次回去后,无论如何也要就爷爷奶奶在城里呆一段时间,等他完全好了,再把他们送回乡下去。 我陪着妍妹一起给爷爷办出院手续,过程中,她笑着提了一句:“哥,我会陪着爷爷一起回梓亭。你是答应过请我和成青吃饭的,即便我不在,你也要单独请她哦。” “你不在我请什么啊,我与她又不熟。”我有些为难地说。 “你们这些男生,与美女吃饭不都是高兴还来不及么,吃着聊着自然就熟了。”徐妍眨眼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皱眉问:“妹儿,你该不会是想给你哥介绍对象吧?” “呵呵,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机会而已,成与不成还得看你们的缘分。” “妍妹,我可是有你依然姐的啊!”听着她真的有这个想法,我心里冒出了一丝怒气,马着脸说。 “不是你自己说你与依然姐分了的吗,我不过是想让你早点开始新的恋情早点走出来而已,你生哪门子的气?”妍妹有些委屈地说。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气也没处发了。她说得没错,是我自己告诉她我与依然分开的事情的,她并不知道我还抱着与依然复合的想法,她现在这样做,不过是想让我早点走出失恋的阴影,是出于一番好意,我实在不该对她发火。 “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感情的事,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如果我这么快就能爱上别人,那就不是你哥了。”我缓和着语气说道。 “我与成青几年的同学,也了解她,她虽然漂亮,可感情史还是很简单的,你那有她电话,自己把握吧。如果你能和依然姐和好,就当我没说这话。”妍妹说完,就去排队缴费了。 办了手续,我陪着他们吃了午饭,又把他们送到了车站。爷爷这次有惊无险,却也导致怪老头一伙对我设计的“亲情”劫难没有应验,我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便找了个机会叮嘱妍妹,让她还是帮我留意着家里的每个人,有什么异常马上告诉我,她答应了下来。 我目送着他们一直走进了车站,这才转身离去。李俏兮儿的事办好了,爷爷的病也好了,案子也快结了,忙碌了几天,总算轻松了一些。 当然,这个轻松只限于身体,新生还没有醒,司马昊还没有告诉我有关于我的事情,我心上绷着的那根弦并没有松下来。 想起新生,我又给陈叔打了个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本来我对陈叔很有信心的,可一直联系不上,我心里尤如猫抓似的,很不自在。 我刚放下电话,它又响了起来,不过只响了一声,等我拿起来时,已经没想了。 我还以为是骗子电话,点开一看却是大熊打来的,我忙着回拨了过去。 “熊大,什么事?”接通后,我问着。 “我怕你在睡觉,所以响了一声就挂了,你回去后一直没睡么?”大熊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睡了一个多小时,我就去殡仪馆落实李俏兮儿的事情了。” “怎么样,弄好了没?” “恩,墓地已经选好了,石碑明天才能做好,我准备拿到石碑后就把她安葬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说给大熊打电话,是因为他让我安葬李俏兮儿时叫上他。 “行,一共花了多少钱?”大熊问我。他应该是在筹划着敏娃子的事情。 “十六万,明天去见司马昊时,我正好可以把卡还给他。”阵厅协圾。 “这么多?”大熊听了,声音都大了一些。 “我按司马昊的要求,选的好地方,石碑材料也是用的好的,又赶时间,所以费用有些高。最便宜的办下来应该在十万左右。” “十万还行。我刚才给谢大汇报案子情况时,又给他提了一下敏娃子的事情,经过我们一个上午的努力,民政那边最后回复可以提供五万元救助金,我们局里给两万,大队给一万,这样就只差两万了,我自己应该能够凑出来。” 能为一个死去的流浪儿童要到八万元现金救助,足见大熊是真的下了大力气的,说不定还要低声下气地给几个单位的领导说好话。 “大熊,这两万我出一万吧。”想着大熊的好,我一时情不自禁就喊出了“大熊”这个称呼。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了。 “算了,天童。你刚参加工作,手里能有几个钱啊,再一个,你一没买房,二没成家,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大熊拒绝着我说。 “我可以先向我爸妈借,等发了工资再还他们。敏娃子那么可怜,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既然这样,那你出五千吧,别再和我争了。敏娃子的死,我有很大责任,你让我多出一点,我心里才能好受一些。”大熊坚持着。 听了他这么说,我也就同意了他的办法。他让我马上联系一下墓园和石碑店,尽快把这事定下来,让敏娃子也早点入土为安。 之后,我问到他案子的事情,这起案子在整个M市的影响都比较大,甚至闹得家里有小孩的家庭都是人心惶惶的,关注度高,现在破案了,局里准备怎么向外界公布案情。 “我反正是如实汇报给谢大的,他肯定还要向局长汇报,具体怎么公布还得局领导定夺。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涉及到蛊术、魂灵这些玄乎东西的部分,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大熊回答我说。 他的猜测在三天后就得到了印证,局里政治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公布的司马昊犯案的动机是:拐走年龄相仿的儿童,给自己性格孤僻内向的女儿做伴。 结束了与大熊的通话,我又给董孟阳打了过去,让他帮着安排敏娃子的事,价钱不能超过十万元。 董孟阳听着我们几个警察要帮一个流浪儿童找墓地,很是新奇,问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除了一些案子的机密内容,其他的都告诉了他,他说马上就帮着联系。 一时间没有什么事情,我心里担忧着新生,就坐车回了胖强家里,胖强还在睡,强嫂照看着新生。 我有些口渴,到了杯水喝,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怕吵着胖强,赶紧接起来走到了阳台上。 电话是董孟阳打的,他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敏娃子联系墓地时,他把我们与敏娃子的事情说了,墓地老总有些感动,给了我们大的折扣。刚好李俏兮儿的墓地旁边有空位,就给敏娃子定在了那里,正好他们二人还可以做个伴。 我心里算了一下,这起码便宜了两万元,我忙着给董孟阳说着感谢,他却是让我别谢他,这也算他与我们一起做了件好事,给自己一家人积点福德。 挂了电话,我感叹着,敏娃子生前孤苦流浪一生,死后能葬在那一处风景与风水均不错的地方,还有李俏兮儿这个姐姐做伴,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了。 第406章 想念的声音 所有的正事都办完了,我便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六点过。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客厅。 强嫂在做晚饭,胖强已经起来了,正在新生房间里,我也走了进去。新生还是面色安然,却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陈叔那边有消息了吗?”我小声问着胖强。 胖强推着我出了卧室,这才摇着头说:“还没,眼看已经过了近二十个小时了,也不知师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真是急死个人了。” “司马昊既然那么肯定,我昨晚给陈叔打电话说这事时,他也没有直接说不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再等等吧。”我心里虽是着急,嘴上却安慰着胖强说。 吃饭的时候,强嫂突然问我,与依然之间真的就没有可能了么。强嫂是知道我与依然分手的事情的,但胖强只告诉她依然是因为父母留在家里的,没有说妍妹的事情。 “嫂子,依然的确是舍不得离开她爸妈,她爸妈的情况也真是有点特殊,我能理解她。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想过一段时间,再问问她的意思,希望能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我回答她说。 “对啊!”胖强听了我的话,一下坐直了身子说道。 “强哥,什么对了?”我疑惑地问他。 “你回来后,你俩还一直没通过电话吧?师父现在还在她家那边,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师父,你正好可以给林美女打个电话问问这事,也是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你联系她不是么。”胖强说着,微笑着看着我。 胖强说完,我心里一下就扑扑地跳了起来。回到m市后,我就给依然打过一次电话,却是关机状态,后面我俩又发了两次短信,却也没怎么聊。好多次,我都想给她打电话,却又怕这个电话打去,反而听到她说出不好的消息,我一直忍着,我总想着,时间再长一点,我们或许还有希望的。但同时,我每次看到妍妹,心里的愧疚又会让我很纠结,依然对这件事的介意程度是很大的,她说她无法面对妍妹。 加上一回来就接手了司马昊的案子,中间一直忙碌着,我也用这种忙碌冲淡着自己与依然联系的冲动。现在,胖强一提起这事,我心里的那种欲望快速地膨胀了起来,没人能体会到我对那个声音的想念。 我犹豫了,愣了…… “天童,还等什么哪,新生的事要紧。”强嫂向我眨着眼睛说,她是在用新生面临的危险帮我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她的这话效果真的很大,我立马就想通了,对啊,现在我主要是问依然陈叔的情况,是为了新生能够醒过来。说起来,陈叔已经在山爷爷家里呆了六天了,而山爷爷曾说过,每到镇上赶集的时候,他都会去镇上的,这样的话,陈叔应该会与他同去,依然说不定还真见到过他们。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摸出了手机来,想都没想就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后,我就把手机拿到耳朵边,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在信号传递的那几秒钟,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很多,我的心情是矛盾的、纠结的。我很希望听筒里传来依然手机熟悉的铃声,继而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再打听到陈叔的消息;与之同时,我也很担心听到里面再次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种让人失落的系统提示。 几秒钟后,我的担心就消失了,因为铃声响了起来,我屏住了呼吸,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面。 电话被接通了,我听到的并不是依然平时那般响亮的声音,而是一个刻意压低着嗓子发出来的“喂”字。 即便只有气流声,我也是听出来了,这人正是我想了千百遍的依然。只是,我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叫我“天童”,而只是轻轻地“喂”了一声。 依然的反应,让我傻傻地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通了吗?”强嫂看着我的样子,皱眉问道。 她的声音唤醒了我,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话筒说道:“依然。” 这一句依然,包含着我的太多思念之情,还有我的一丝酸涩。 听筒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依然用稍微大点的声音说着:“恩。刚才在我爸房里,他已经睡着了,我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面。” “叔叔好些了吗?”我礼貌地问了一句。 “还是那个样子,不会再差了,也不会好起来。”依然淡淡地说着。 我很想安慰安慰她,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来。这一次通电话,我感觉我与依然之间的距离真的尤如我现在与她的地理位置一般,隔了好远好远,我很想触碰到她的内心世界,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向我敞开那扇门,我很想告诉她,我有多么地想她,我却无法确定,她是否愿意听我讲。 我再次语塞了…… “有什么事吗?”依然轻声问道。 她这一问,我才恍然想起了此次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想到新生,我深呼吸了一下,强自振作,问依然这几天有没有见到陈叔。 “见过。” 依然的回答让我眼前一亮,我马上问道:“他在哪里呢?” “应该在山爷爷家里吧。”依然回答我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想想,今天星期六,他星期三过来的。那天上午,我与妈妈都在家里守着爸爸,陈叔直接到我们家里来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没有与你一起回m市,他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山爷爷家里。我问他是不是准备回去了,他说还要再呆几天,他还在我家里吃了午饭才离开的。” “就他一个人吗?山爷爷没有去你家里?”我又问。 “恩,只有陈叔。” 听了依然的回答,我心里就琢磨开了,按理说,镇上赶集的话,陈叔应该是与山爷爷一起去才对,山爷爷与依然的情谊也不差,他跟着陈叔去看依然爸爸并在依然家吃上一顿饭也算不了什么事,他怎么偏偏没有去呢。 “依然,星期三你们镇上赶集吗?”想到了这个疑点,我就想弄明白。 “不是。”依然很明确地回答了我。 她这样一说,我就更是奇怪了,既然上周日我们分别后,陈叔就去了山爷爷家里,他怎么又会一个人在不赶集的时间到镇上去呢。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才对,那就是陈叔之前的确在山爷爷家里,但在周三那天,他准备回m市,便与山爷爷告别了,到了镇上后,顺便去看了看依然一家人,之后就离开了镇子。 但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又要告诉依然他还要再回山爷爷家里呆几天呢。 “出什么事了吗?”依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新生出了点事,我们需要陈叔的帮忙,但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忧心地说着。 “新生怎么了?”依然的声音一下大了许多,语气里的焦急之意毫无遮掩。 “新生的命元受到了损伤,有人说陈叔才能找到那个可以救新生的人,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他打通了电话,他让我们等着,可这一等就是一天,这一天里我们给他打电话都没有打通。”我简单地给依然说着。 在以前,我刻意保护着依然,不让她知晓这些玄乎的事情。可在她家那边时,她知道了端木冬寒的事,又亲眼见到过杨若麟体内的怪虫,现在时间又不允许我想其他的借口解释这事,我就干脆直接说了“命元”一事,我相信依然能明白这中间的严重性。 “会不会是山爷爷家里手机信号不好?他家毕竟是在村子里。”依然说出了与我们相同的猜测。阵在向巴。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新生的命元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修复,现在马上就到二十小时了。” “新生伤得严重吗?”依然对命元受损一事并没有直观的概念。 “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命元不修复的话,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焦虑地说。 第407章 连夜找寻 “怎么会这样的啊,新生的命真苦……”依然听了,有些动容。 “新生不会有事的。”我像是安慰依然,又像是自我安慰地说着。 “我们这一群人,为什么如此多灾多难呢,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依然喃喃的声音传来。 听了她的话,我更是无地自容了,因为我明白,我们所经历了很多事情,都与我有关。换句话说,依然嘴里所说的灾难,虽然始作俑者是怪老头一伙,却也是由我间接造成的。 “都是我不好。”我很是自责。 “你别这么说,是天意弄人。” “依然,我们……” “不说了,我爸好像醒了,我去看看。”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依然就挂了电话。我的话说了一半,嘴还保持着张开的状态。 “怎么了?”胖强看着我,小声地问。 我拿下手机,失落地说:“挂了。” “什么情况啊?” 我告诉了他们依然见过陈叔一事,胖强并不知道山爷爷要赶集才会去镇上一事,所以听了后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说既然依然见过陈叔,陈叔就确认无疑是在那边,昨天晚上陈叔会一直站在有信号的地方等着我给他回复消息,那今天他只要找到了救新生的人和方法,就会第一时间到那个地方去联系我们的。 我们处于被动的状态,再着急也没有什么用,我也只有把胖强的解释听进去了。吃完饭,我们三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却是谁都没有真正看进去,三个人都会时不时地走进新生的卧室,去看看他的神色,再摸摸他的额头。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过,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赶紧拿了起来,胖强与强嫂的目光也盯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我们都以为是陈叔打电话过来了。 让我失望的是,屏幕上的名字并不是陈叔,这个名字却又让我有些忐忑,电话是依然打过来的。刚才那句话我只说了一半,过了三个小时了,依然再打回来,难道是要问我刚才想说什么吗? “接啊!”胖强见我又发愣了,推了我一把说着。 我忙着接起了电话,固执地称呼着:“依然。” “刚才我去山爷爷家里了,陈叔,陈叔没有在那里。”听筒里传来依然有些气喘的声音,感觉她有些疲惫。 而她话里的内容,却是让我震惊了,这么晚的天,她竟然摸黑去了山爷爷家里。要知道,这么晚了,镇上是没有车的,她过去全靠步行,并且,除了大路,还要走上一段的小路,乡间的小路坑坑洼洼的…… 想着这些,我就无比的心疼。 “你,你刚才去山爷爷家里了?”我担心地问。从六点过我与她通了电话,到现在三个多小时,算起来,差不多正好从她家到山爷爷家里走一个来回。 “恩,我想去找到陈叔,一是看看他有没有找到那个救新生的人,二是告诉他你们一直在等他。”依然回复我。 “结果他却并不在那里?”我有些吃惊,同时,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陈叔看了依然后,真的没有再回山爷爷家里了。 “恩,只有山爷爷一个人。” “那他到底去过山爷爷家里没有?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我着急地问。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担心起了陈叔。就连昨天晚上通话的时候,他都告诉我他是在山爷爷家里,还说要与山爷爷商讨一下新生的事,可依然去到山爷爷家里,他竟然是不在。 “去过,上周日他过去的。但是,这周三早上他就从山爷爷家里走了,他告诉山爷爷,他要回m市了,之后,他才到了镇上,到我家看我们。吃了午饭后,他离开我家,我以为他是回山爷爷家里,现在看来是没有。”依然的话语里也有些担心。 我盘算着,陈叔周三就走了,到现在周六,中间隔了整整三天,他到底去了哪里呢。从打不通电话来看,他仍然是在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在一个乡村里。阵在向技。 乡村……乡村,我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个词语,努力想着陈叔还有可能去哪些地方。想着想着,一个可怕的念头就冒了出来--端木冬寒! 没错,端木冬寒那里不也是一个村子么,陈叔在那里呆着,手机信号也不会好。难道是他与山爷爷商讨出了对付端木冬寒的办法,他去找她算账了么?可是,他为什么不叫上山爷爷一起呢? 我知道了!陈叔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的师弟受到什么伤害,所以瞒着山爷爷,一个人去了小山村找端木冬寒。 可是,他这样做,让我如何自处啊!端木冬寒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反而还是他的一个长辈,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替我找个公道、救我于水火之中,如果他与端木冬寒翻脸了,不知是否能打过端木,又会不会有危险呢。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问一句:“依然,你觉得陈叔会不会是去找端木冬寒了?” 可只喊了“依然”两个字,我就停住了,因为我突然想起,依然也是担心新生的,刚才我提了一下这事,她就连夜去山爷爷家里找陈叔了,如果现在我再提起端木冬寒,我担心这个傻丫头会动了独自去找端木冬寒的念头,我与她相隔这么远,我怎么能让她孤身冒险呢。 “怎么了?”依然听着我喊了她就没了下文,便问了我一句。 “没事,既然昨天晚上我都能与陈叔联系上,就说明没有什么大事,现在他应该正在努力找着那个人呢,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如果陈叔有了回应,我会给你发条短信的。”我回答她说。 “好吧,晚上你与强哥换着守新生吧,一个人熬太累了。”依然轻声说了一句。 虽然依然这话表达的是对我和胖强二人共同的关心,可我听着还是有些动容,正想说两句什么,她马上又说了一句:“记得给我短信。” 这句说完,她甚至没与我互道再见,就匆匆挂了电话,我不相信她真的可以这么快就放下我们的感情,我只认为她是在伪装,她是在逃避,她怕再讲下去,我与她都会无法自控,如果任由这种思念的情绪暴发出来,而我们暂时又无法再在一起,那只会让彼此都更加地难过。 挂了电话,胖强夫妻俩都期待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了笑,给他们讲了电话内容。 “天童娃儿,你傻啊,林美女大半夜的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从头到尾,你却都没有说过一句关心她的话,也怪不得别人对你冷淡,猪脑子!”听我讲完,胖强盯着我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啊,天童,不是嫂子说你,女娃娃一般都怕黑,这个时间点,依然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三个小时的夜路,你好歹也要问问她有没有摔着,路上有没有被吓到啊。”强嫂也皱眉地看着我说。 我听了他们的话,脸色极为难看。刚才听到依然去了山爷爷家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担心与心疼,可我却是没有及时把这些情绪表达出来,马上就被依然话里的“陈叔不在山爷爷家”转移了注意力。 虽然事出有因,可结果的确是依然没有听到一句我的关心之语。 想着,我懊恼不已! 第408章 奇怪的陈叔 “赶紧发条短信吧。”强嫂提醒我说。 我匆忙给依然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问她路上有没有冻着、吓着,有没有摔着。过了好几分钟,依然才回我:“没事,我睡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五个字,感觉到依然刻意的疏远,心里空落落的。 胖强问我怎么样了,我把短信拿给他看,他看了,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别想太多。 我们继续无聊地看着无聊的电视,我不时看一看手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一直把手机捏在手里,想要第一时间接到陈叔的电话。胖强虽是没有我这么夸张,却把他的手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因为陈叔也有可能给他打电话。 终于,当时间到了夜里十点半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我看着上面显示的陈叔的名字,激动地接了起来。 “陈叔!” 胖强与强嫂听到我的称呼,都热切地看着我。 “天童,你在强娃家里吧?”陈叔的声音传来,我的内心一下便安定了许多。 “在,在。”我慌忙回答说。 “那就好,新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虽是都在客厅,但新生卧室门一直没有关,我们三人还会不时过去看看他。不过,现在陈叔问起,我还是走了进去,摸了摸新生的额头,试了他的呼吸,这才回答陈叔说:“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们把他放在哪里的?” “床上啊,为了不让他受到邪气的影响,我和强哥还把你的那些法器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他的枕头边。” 听了我这话,陈叔“嗤”的吸了一口气。 “陈叔,哪里不对吗?”我问。 “这样,再过一小时,你们把那些法器全部拿走,最好拿出新生睡的那件屋子。” “全部拿走?通魂令也不留吗?”我疑惑地问。 “对!一件不留!”陈叔果断地回答我说。 “好吧。找到可以救新生的人了吗?”我本来想问陈叔为什么要把具有正阳之气的法器拿走的,想着还是先问最重要的事情。 “找到了,现在我们隔了这么远,在期限之内赶回来是不现实了,所以,那人会用元神入体的方式,帮助新生修复命元。” “元神入体?是在一个小时后开始吗?”我很想问一下“元神入体”又是什么意思,还是暂时压住了这种好奇,继续问着陈叔正事。阵史岛亡。 “对,我给你说个确切的时间吧,十一点半,准时拿走,一样不剩!你一定要把握好时间,太早拿开,此时已到夜里,新生命元又受损,恐怕会有游魂趁虚而入;太晚拿开,元神被法器的灵力挡在外面,无法进入新生体内,又耽误了修复命元的时机。” “法器的灵力还能挡住元神啊?”我不解地问道。我想的是,既然是陈叔找的人,肯定是术法高深的正道人士,他的元神自然不会是邪物,为何还会被法器挡呢。 “师父的法器灵性很强,你放在新生旁边,新生是我们一脉的弟子,法器能感应出来,视新生为主人,就会保护新生,阻挡一切外来之力。”陈叔简单地对我解释着说。 陈叔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接着我又问:“除了把法器拿出去,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不需要,施术过程会持续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凌晨两点左右,新生肯定就会醒过来,我这里信号差,到时候你给我发条短信就好,天气凉,我就不出来给你们打电话了。”陈叔回答我说。 听着他如此肯定新生可以醒过来,我如释重负。新生的事情说定了,我便问起了陈叔,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在师弟这边啊。”陈叔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回答到。 “陈叔,你别骗我了,依然刚刚才去山爷爷家里看了,你根本就不在那里。”我直接就揭穿了他的谎言,因为我担心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只听到陈叔的呼吸声,还有一丝风声。 “你是不是在端木冬寒村子里?”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陈叔马上就否认了。 陈叔的反应强烈,反而是让我更加起疑了,我也不怕他不高兴,继续说:“端木冬寒那么厉害,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找她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陈叔并没有因为我不相信他的话而生气,恢复了平静的声音。 陈叔的这话,却是有些模棱两可,“有分寸”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到底是在还是没在端木冬寒那里啊。 “那你到底在哪里呢?”我追问着。 “天童,时间不多了,救新生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我也就是抽时间出来给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一直担心。你放心吧,既然我还能与你打电话,一定就是没事的。我先回屋里去了,你等会记得给我发一条短信就好了。”陈叔再次逃避了我的问题,说了一个让我没法再缠着他问下去的理由。 “行吧,那你一定注意安全。要不然,你明天就坐飞机回来吧,我马上在网上帮你订机票。新生蛮想你的,这次他又受了一次磨难,他醒来后肯定想见到你。”我劝着陈叔回m市来。 “先别订票,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 “天童,强娃儿呢,好久没听到他这个莽娃儿的声音了,我和他说两句。”陈叔打断了我的话。 我听了,想着他还急着回屋子里去,不敢耽搁,马上就把手机递给了胖强。 我进新生屋子后,胖强与强嫂关心事情进展,也就跟了进来,我与陈叔通话时,他们一直站在我身边。 “师父。”接过电话后,胖强恭敬地叫了一声。 “嘿嘿,还没有……好,我一定加把劲……肯定是叫‘爷爷’啊……再把师公的金符银符给我儿子留一两张啊……哈哈……师父,你早点回来吧……” 我断断续续听着胖强说了这些字眼,然后就挂了电话。 强嫂问他与陈叔都说了什么,他告诉我们,陈叔问他们怀上孩子没有,他回答说没有,陈叔就让他加把劲,陈叔还说胖强娃儿长大后要叫他爷爷,胖强说肯定会叫,胖强开玩笑让陈叔留两张平安符给他儿子,陈叔却说一直准备着的。 “子西,咱们儿子以后把师父叫‘爷爷’,你也是同意的吧?”说完后,胖强看着强嫂问。 “当然同意,恩师如父,师父对我们一家人那么好,我们自然应当永远尊敬孝敬他,我们的孩子肯定要叫他‘爷爷’的!”强嫂莞尔说着。 “那你们儿子得把新生喊叔叔了啊。”受了这师徒二人的影响,我心中也泛起了温情,不由得笑着说了一句。 陈叔这个电话打完后,房间里的气氛都没之前那么沉闷与不安了,胖强他们听着我说陈叔肯定新生能在凌晨两点左右醒过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还有四十分钟到十一点半,我们也没心思出去看电视了,就在新生房间里随意地聊着,我们也不怕吵着新生,我们巴不得他能被我们吵醒呢。 我说陈叔救新生的方法时,一不留神说出了“元神入体”这几个字,胖强听到的时候反应还正常,强嫂就不淡定了,好奇地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了胖强一眼,他笑着说:“天童,说吧,我媳妇儿胆子大,不会吓着的。” 强嫂与胖强一样,是值得我信任的,我不用担心她会把这些事情拿出去乱讲。所以,胖强首肯后,我就大致给强嫂解释了一下,她听得满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听完后,她一发不可收拾,又问我新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要用这么玄乎的方式来唤醒。之前我怕吓到她,与胖强说这些事的时候都刻意避着她,没想到她不仅好奇心强,胆子也蛮大,我也就不再有顾虑,一五一十地讲了。 “新生好可怜啊,不明不白就被那个司马昊利用了,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也离开了,他醒来后要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伤心死的。”听我讲完,强嫂没有被里面玄乎的情节吓着,反而是怜惜起了新生。 “师弟年纪轻轻,就经历这么多劫难,你们说会不会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啊?修炼之人不是都讲究一个‘应劫’”么,经历多少劫难之后,方可得道升天。”胖强接着话说。 “强哥,你们越说越玄了。不管怎样,等新生醒了,我们还是尽快把他送到学校去吧,让他多交一些朋友,享受这个年龄应有的乐趣,早点走出这件事的阴霾。”强嫂看着新生的脸蛋对胖强说着。 “恩,是这个道理。”胖强附和到。 说完这事,又过了一会,就到了十一点半。我们一直盯着时间,到点后,我与胖强一起,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新生枕头边的法器全部拿到了客厅,之后我俩又飞快地回到卧室,紧张地看着新生。 第409章 煎熬的等待 前半个小时,新生的面容一直平靜如水,沒有什么变化,我们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三双眼睛的目光始终放在他身上。 半个小时后,新生皱了一下眉头,我与胖强互相望了一眼,这还是新生昏迷后第一次做出反应,看来是有点效果了。 想象着现在那人的“元神”正在新生的体内,帮他修复着命元,我就感觉怪怪的。元神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灵魂出窍啊,我们与陈叔隔着千山万水的,那人的灵魂却能离体后瞬间到达m市,再精准地找到新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新生自皱了一次眉头后,脸部肌肉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不过多数是做出一些难受的表情。想来,虽然他的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那命元修复起来也是有些痛楚的。 因为我们对这事一窍不通,为了不打扰到新生体内“那位”救治新生,我们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心疼地看着新生忍受着这痛楚。 一个小时后,新生脸上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我们的心情也随之而轻松了一点,看来最痛苦的时段已经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新生的嘴唇开始动了起来,刚才开始还只是轻微地动着,到后面,还慢慢发出了一些声音来。 我埋下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新生的声音很微弱,说是只有蚊子的声音那般大小也不过分,这声音不像是在说话,更多像是在轻哼。 我身子一直躬了几分钟,感觉到腰都有些乏了,我只得站了起来,扭动了几下。胖强对我露出了疑问的神色,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没有听清楚。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近五分钟,新生的嘴唇动的幅度更大了,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起来。这次换作胖强把头埋下去听他在说什么,胖强只弯了两分钟,就坚持不住站起了身来,小声嘀咕着:“师弟该不会是在和那元神交谈吧?” 他说完这话后,我就见着强嫂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又伸出手来紧紧挽住了他。胖强意识到自己的话吓着媳妇了,忙笑着用手拍了拍强嫂的手背,让她心安。 胖强的话提醒了我,那元神入体,是以虚空的魂灵的形式,新生出现这个样子,一定不是偶然的,说不定还真在梦境里与那元神交流着。 新生的声音一直没停,我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念了几遍静心诀,彻底宁静了自己的心神,再次把耳朵凑到了新生的嘴边。 刚开始,新生的话仍然是模糊的,听不清的,过了半分钟吧,我突然听清楚了两个字--师父。我心里一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陈叔也会灵魂出窍这么高深的术法? 这个时候,我感觉屁股被碰了一下,为了听清新生说的话,我没有分神,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不要……”在几句模糊的话语之后,我又听清了这两个字。我不禁有些猜不透了,新生到底是在做着一个普通的梦呢,还是在梦里与“元神”交谈呢。 “恩……师父……” 随着我听到新生说出来的词语越来越多,我的余光也瞟见他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我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胡乱去叫醒他,万一弄巧成拙,甚至伤到了帮助新生的那个元神,那我就罪大了。 我还想继续听着,可腰又有些累了,我想了下,既然陈叔说新生肯定会醒的,我为何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管这些过程岂不是庸人自扰么。即便想知道新生的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事,等着新生醒过来后,一问他自然就明了了。 想着,我对自己都有些无语,心里却是一下轻松了不少,一下就站直了身子。这一起身,却是撞到了胖强身上,我转过头一看,他就在我斜后面,看那样子,刚才也是躬着身子的。我记得刚才他明明离着我的半米远的,怎么我一起身就撞上他了呢。 “强哥,你又听不清楚,你凑什么热闹啊?”我小声地说着。 “谁说我听不清,我听着师弟叫了两声‘师父’。”胖强不服气地说。 听了这话,我倒是吃惊了,一脸疑惑地问:“你也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啊。”胖强还没回答,倒是强嫂轻声回了一句。 我刚才还以为是自己运行了静心诀后才能听到新生的梦语,没想到大家都听见了,我还真是自作聪明呢。想着,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当我们再把目光集中到新生身上时,惊喜地发现,他的腿弯曲了起来。当然,我们不是直接看到了他的腿,他的腿在被子下面,我们是看着被子处拱了起来。 先是脸部肌肉动,再是说话,现在身体也在动了,新生的情况是越来越好,我们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十来分钟后,新生说话声再次清晰了起来,我听到他说着:“别走……别走……” 新生连着说了三四次“别走”,说完后,又是一阵听不懂的梦呓,慢慢地,新生的声音小了下去,刚刚蜷起的腿也慢慢放了下去,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最后,新生竟是恢复成了之前的状态,安然地睡在床上,就像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刚好是凌晨一点半,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胖强,向他确认道:“强哥,刚才新生是动了的吧,是说过话的吧?” “说过啊,也动了啊,可怎么就没醒呢,还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胖强也是瞪大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 “千万不要是失败了啊。”强嫂看着床上的新生说着。我感觉到她的声音里都带着些哭腔了,她是担心新生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陈叔说过新生会醒,就一定会醒来!”我安慰着他们。 “师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胖强问我。 “他就是说施术过程需要一个时辰,新生在凌晨两点左右一定会醒的。”我回答他说。 “我也相信师父的话,现在才凌晨一点半,只是满足了‘一个时辰’那个条件而已,说不定在施术后新生还需要休息半个小时,到两点才会醒来呢,咱们安心等着吧。”胖强分析着陈叔的那句话说着。 胖强的分析让强嫂脸上的焦虑暂时减轻了一些,我看着新生,心里默默地说着: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你一定要醒来,要幸福精彩地活下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李俏兮儿,想起了敏娃子。他们三人都是命途多舛的小孩,现在兮儿与敏娃子都不在了,新生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窗外夜色一片苍茫,房间里安静如斯,只有几个人呼吸的气流带动着空气的流动。剩下的半个小时,我们过得很是艰难,希望时间走快一点,让新生早点醒来,又想让它走慢一点,时间一刻没到,就还有希望。 我两手抱于胸前,左手置于上面,这样,我一低头就能看到手表上的时间。这半个小时里,我的目光只在手表与新生的面孔上面移动着。阵史系号。 十分钟过去,新生一脸安然…… 二十分钟过去,新生平静依旧…… 最后的十分钟倒计时,我的脸色渐渐有些凝重,牙齿也咬住了下嘴唇…… 凌晨一点五十五的时候,新生还没有动静,我感觉到自己两只手大拇指的指甲已经掐进了食指里面…… 第410章 终于醒来 我最后一次看手机,是一点五十七分,在这之前,新生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而在我看完时间再把目光投回到他脸上时,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有些茫然。 “新生!”强嫂最先喊了出来。 “师弟” “新生。” 我与胖强同时喊着,为了不吓着刚刚醒来的新生,我们都刻意压低了音量。 新生眨了两下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又侧了侧头,往旁边看了去。新生的目光是朝着卧室的门口方向的。 “师弟,你在找谁啊?”胖强问着他。 “师父呢?”新生看着胖强问道。 “师父,师父还没有回来啊。”胖强被新生弄得有些迷糊了。 “刚才我明明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还和我说了好多话啊。”新生脸上露出了疑惑。 “傻孩子,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刚才是你在做梦吧。”强嫂一边劝解着新生,一边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 新生的话却是让我心里一惊,他刚才竟然真的是在与陈叔讲话,在那个“元神”修复他命元的时候,他偏偏做了个梦,还梦到了他师父,我觉得这事不见得是碰巧,而是更倾向于陈叔真的来过一趟。 “新生,你师父给你说了什么话?”我凝视着他问。 “他说,他说……天童哥,我头好痛啊,想不起来。”新生脸上露出了难受之色。 “天童,新生刚醒来,还是让他多休息吧,等他休息好了再问也不迟。”强嫂见着新生难受,劝着我,让我别刺激他。 新生的身体当然比满足我的好奇心重要,强嫂说后,我立马就闭了嘴,又问新生饿了没有,想不想吃点什么。从昨天晚上昏迷后,到现在整整二十五个小时,新生就一直没吃过东西,这还没算上他昏迷前那些时间。 新生点了点头,强嫂见他想吃东西,马上就自告奋勇地出了卧室,给新生做饭去了,留下我与胖强在房间里守着新生。出门前,强嫂又特意交待过我与胖强,让我们一定不要再刺激新生了,否则让我们好看。 “嫂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一定不敢违背你的指令。”我故意做出一副苦瓜脸说。 有了刚才一茬,强嫂走后,我与胖强真的就没问新生他昏迷后所感知的那些事情了,只是会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问题,除此外,就让他尽量少说话,我们则是静静地看着他。 新生在床上动了动,然后告诉我们,他全身各处都能正常地动,只是感觉到有些没力气,还有就是头有些晕。没力气估计是因为一天多没吃东西,头晕应该还是命元受损的后遗症,休养几天就好了,所以我们也没怎么担心。 不一会,厨房里传来了高压锅跑气的声音。胖强大声问强嫂在给新生做什么吃,强嫂说新生一天多没吃了,现在刚醒来,胃还没有适应,不能一下吃太油腻的东西,他在给新生熬八宝粥,香甜可口,即健康又饱腹。 “师兄,师父真的没有回来吗?”胖强与强嫂说完话后,新生看着胖强问。 “恩,真没回来。不过你放心,我们通过电话,师父说了,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胖强笑着对他说。 “哦。”新生听了这话,却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高兴,一脸惆怅地看着天花板。 新生的样子,让我对他刚才所经历的事情,或者说是做过的一个梦,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刚才一直在说话,不知是与梦里的陈叔在交谈着什么。不过强嫂有过交待,新生又的确是大病初愈需要休息,我还是强自忍下了心里的好奇。 强嫂端着一碗八宝粥上来时,一股香气瞬间填满了整间卧室,闻着这香气,我都感觉有些饿了。我走上前,扶着新生坐了起来,然后又给他披了一件衣服。新生有些不好意思让强嫂喂他,伸出手来想自己吃,强嫂却让他乖乖地不要动,然后就一勺一勺地吹冷了,再给新生喂着。 新生一直低着头,强嫂的勺子伸到嘴前就张开嘴,慢慢吃完了又接着吃下一勺。 胖强看到这一幕,开玩笑说:“师弟,你可真有福气,我与你嫂子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啊,就为了她这份心,你也要多吃一点,嘿嘿。” 谁知道胖强说完这话后,当强嫂再把勺子伸到新生嘴边时,他却没有张开嘴了。 “怎么了?”强嫂柔声地问。 新生没有吭声,耸了耸鼻子,我以为他是凉着了,赶紧又从床上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然后问:“还冷吗?” 新生慢慢抬起了头来,哽咽着说:“我妈妈以前也这么喂过我……” 说这话时,新生的眼睛红红的,眼泪珠儿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后,终于是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眼睛一酸,忙把脸别向了另一边。 “新生啊,嫂子比你大了二十多岁,以后你可以把嫂子当成你的妈妈。”强嫂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是带着哽咽的。 我再转回头来时,看到强嫂已经抱住了新生,新生在强嫂怀里不停地抽泣,泪水止不往地奔流着。强嫂手中的碗已经被胖强接了过去,他那张胖脸上的一对小眼睛,也是有些晶莹的泪光在闪动着。 那天晚上,为了让新生能休息好,我没有与他睡在一张床上,而是睡到了胖强家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前,我把法器重新拿回了新生的房间,他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却还是有些虚弱,不能让游魂侵扰他的心神。 新生的卧室门没有关,这样他那边有什么动静也方便叫我。 躺下后,我如约给陈叔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新生已经醒了过来,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在短信的末尾,我再次问陈叔什么时候回来,并让他看到短信后给我回复一下。岛反协扛。 发完短信,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四周一片漆黑,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睁眼看着头顶那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 司马昊的话被印证了,陈叔可以找到人唤醒新生。然而,新生是醒了,我心里的疑团却是更大了,司马昊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陈叔似乎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刚才进入到新生梦境里的那个“元神”好像又与陈叔有关,这些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它们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明天李俏兮儿的事情就妥善办好了,这意味着司马昊会开口告诉我他所知道的一些有关于我的事情,新生休息好后,也会告诉我梦境的情况,只有陈叔,不知道他是否能及时地给我回信息,他又准备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不管怎样,我有一种预感,这一切纠缠不清的事情的谜底就要揭晓了,我既是期待,又有着几分忐忑。 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我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走到了阳台上。夜空中也是一片静谧,灰蒙蒙的,袭来的雾气让我打了个寒颤,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已经是初十了,月亮又快圆了,我却是没有找到月亮的影子,想必是被雾气遮住了吧。 想到月亮,我就想到了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又想起了依然。可是,月亮都与我作对藏了起来,我又如何寄托这一腔的相思之情呢。 这一刻,我是第一次如此渴望能够加入世间修炼一族,习会那元神离体之法,像刚才那人进入新生梦境中一样,现在马上跨越千里,到依然的梦中去,见上她一面,再说上几句话,聊解我相思之忧。 我想,梦里没有旁人,我们脱离了外在的束缚,总是可以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吧。 第411章 翁婿之谊 我在阳台上站了近半个小时,直到实在有些受不了外面的湿冷,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怎么都睡不暖和,我也一直迷迷糊糊的没有睡踏实,直到早上七点过我听着强嫂做饭的声音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先是去新生房间看他,他侧着身子,面朝着墙的那一边,蜷着身子睡着,这种睡姿,表明他很没有安全感。 我把有些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地出了房间。 “嫂子,昨晚睡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强嫂问着。 “没事,我怕你们被饿醒了没有早饭吃,起来给你们弄点吃的,是不是把你吵到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说。 “没有没有,我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醒来了。你先忙,我去洗漱。”我笑着说完,就往洗漱间走了去。 夜里没睡暖和,起床后也感觉到全身都有点凉,进了洗漱间,我打开了里面的浴霸,强烈的黄光亮起,我终于是感觉到暖和了一些。 刷牙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黄面色、嘴角的胡渣,这一切都在诉说着我的憔悴。我甚至隐约看到了自己眼角的鱼尾纹,这个发现让我吓了一跳,我才二十几岁啊,怎么能老这么快。 想着,我赶紧凑近了镜子,仔细地观看着眼角,确认没有鱼尾纹后,我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个让我皱眉的事情,额头上的头发从中,竟是有一丝花白,我伸出手来,于头发丛中缕出了那抹白,两手夹紧,猛地将它扯了下来。 随着头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白发。我家里没有少年白头的遗传史,这根白发,是我近些时日以来,身体疲惫、心情抑郁、压力巨大的最好证明。 我把白发扔进了池子里,将冷水龙头扭到了最大位置,眨眼功夫,白发就无了踪影。我把脸埋了下去,用两手捧起流出的冷水,一下一下地洗着脸。只有几度的水温,刺激着我的毛孔,我想,热胀冷缩,这样洗几下,我的皮肤或许就会更紧绷一些了吧,我看起来会不会就没有那么憔悴了呢? 我不停地冲洗着,顾不得脸已经冰得有些麻木,我多想让这流水像冲走那丝白发一样冲走我心中的压抑啊。 “天童,大清早的,你自虐啊!”胖强打开洗漱间的门走了进来,在我身后说着。 我伸手关掉了水龙头,抹了几下脸上的水,站起身来,问着胖强:“强哥,我看起来会不会像三十岁的人啊?” “我日,你啥意思啊?照你这么说,我看起来岂不是像四十多岁的人了?”胖强白了我一眼说道。 “不是,我说真的,我都长白头发了。”我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心情。 “拉倒拉倒,你就是个小屁孩,为赋新词强说愁。快出去,我要关门拉屎了,等会臭着你我可不负责。”说完,胖强也不等我出去,就准备脱裤子了,我赶紧撇了撇嘴,出了洗漱间。 我坐在沙发上,又给陈叔打了一次电话,这次竟然直接就提示关机了,让我好不郁闷。等着胖强出来,我问他一个瞌睡虫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你以为我想起来么,还不是被屎胀醒的。”胖强粗俗地说着。 “强哥,你好恶心啊。”强嫂刚好从厨房端着一盘菜出来,做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哈哈,我只是比较实诚,媳妇儿,你不就是爱上的我这一点么。”胖强死皮赖脸地说。 “强哥,你怎么不说嫂子是爱上你的胖?”我故意戳他的痛处说。 “滚滚滚。”胖强白了我两眼。说完,他就进了新生房间去看新生。 胖强出来后,强嫂已经摆好了早饭,新生还没有醒,强嫂说让他多睡一会,反正他半夜才吃了东西的,应该不会饿,我们三人就吃了起来。 “天童娃,这两天事情太多,有件事忘了给你说。”吃饭的时候,胖强突然对我说道。 “啥事啊?” “刘鹏已经行刑了。” “这么快,什么时候的事?”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蛮震惊的。 “周五下午吧,我那天快下班的时候听着说的。本来我准备下班回来后给你说的,结果我先是去接子西,接着又发现新生不见了,也就把这事忘了。” “怎么死的?”我的意思是刘鹏是枪决还是注射死。 “听说是注射死,没有痛苦的。” “唉,还是有些感叹,他是我入警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曾经说过,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与他会成为好朋友的。”我叹息着。 “他的事情,怎么说呢,不太好评价,出发点是好的,可手段就太过激了,杀了那么些人。好在死的时候没什么痛苦,就当是一世长眠了,希望他来世能平淡地过一生吧。”胖强咂巴着嘴说。 “我回来后一直没听见何志杰的消息,也不知他有没有去送刘鹏一程。” 何志杰跟着我们去到东北并试图绑走依然一事,我是告诉了胖强的,也让他帮着打听了何志杰是否真的回到了m市,结果是何志杰的确回来了,只是基本上都呆在家里,很少外出。 “去了,并且只有他一个人去了,刘鹏的家人都没有去。“胖强回答我。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何志杰曾经主动让刘鹏暴露了出来并让我们抓住,正是他的此一计谋,让刘鹏进入看守所,成功重伤了张瑶,继而在张瑶被送到医院后,让怪老头取走了她的魂灵,凑齐了五魂。 事后,刘鹏更是成了何志杰与泽正局长的交换筹码,可以说,何志杰是牺牲了刘鹏,而保住自己,让自己可以继续完成女儿的复活计划。 那个时候,我便觉得,对何志杰来说,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刘鹏,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刘鹏其实是非常精明的人,他不见得就被何志杰蒙在鼓里,然而,他对何玉玲的痴情,却是让他甘愿受着这种利用,因为他与何志杰的目的是相同的。 现在看来,或许我当日的猜测是错误的。何志杰与刘鹏应该是一条心的,牺牲刘鹏也是他们二人使出的一招“弃车保帅”。 他们是这个世上最爱何玉玲的两个男人,他们之间是有共同语言的,是有情感依托的。可以说,虽然何玉玲已死,刘鹏与何志杰之间却是有了翁婿之谊。 如此,在刘鹏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在他自己的父母都不想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而没有赶到现场时,何志杰却愿意忍受着这种失落,去送刘鹏最后一程。 “远洋呢,他的案子有定论了吗?”提到刘鹏,强嫂就想起了远洋,便问着我们。 “应该也快了吧,说不定下周就会开庭审判。”胖强回答道。 “到时候我们都去吧,远洋也不容易,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弄成这个样子,他父母肯定也伤心死了。”强嫂对远洋的印象也蛮好的。 “恩,肯定去的。”我与胖强一起说着。 这个时候,我手机的短信声音响了一下。岛反协血。 “陈叔的。”我说了一句,就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机。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依然发的,依然问新生怎么样了,陈叔有没有消息。我马上两手并用地回复了她,告诉她新生醒了,陈叔也找到了。 “那就好。”依然回了我简单的三个字。 “你以后别再像昨晚一样了,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太不安全了。” “恩。” 看着依然越回字越少的信息,我两手放在手机上,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也敲打不出来。 “师父说啥了?”胖强伸长着脖子问我。 “不是,是依然。”我耷拉着脑袋说。 “看你那怂样,又咋了啊?”胖强说完,趁我不留神,竟然直接抢过了我的手机翻看起来,也不顾强嫂在一旁教训着他。 “媳妇,你别光教训我啊,我是帮天童娃分析情况呢,你看看,这情况有些不妙啊,似乎是林美女下定了决心,故意在冷淡着天童。” 听了胖强这话,强嫂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天童,你还喜欢依然的对吧?”看完后,强嫂抬起头来,盯着我问。 “很喜欢。”我毫不掩饰。 “我了解女人,依然对你的冷淡肯定是故意装出来的,她是不想让你再陷进去。反正现在案子结了,要不,你请两天假,再回去找依然一次吧,当面争取一下。不管成与不成,这是给你自己,也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这样,你今生都才不会后悔。”强嫂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我必须承认,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后,我心动了。 第412章 那个人 胖强也怂恿着我去一趟,还说可以陪我一起去。强嫂一听,白了他一眼,说他是想趁机一个人跑出去旅游一圈,胖强的计谋被识破,讪讪地笑了笑。 吃完早饭,新生还没有醒来。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强嫂让我再睡一会,我告诉她我睡不着了,准备去看看李俏兮儿的墓碑弄得怎么样了,再去大熊那里拿钱去把敏娃子的墓地钱给付了。 “敏娃子用了多少钱?”胖强问。 “十万啊。” “哪里来的钱?” 我把大熊给敏娃子凑的这十万钱的构成说了出来,大熊听了,非要让我把我出的这五千分他一半,他说他也想尽点心意,我应了下来。 之后,强嫂就去卧室里拿了二千五百元出来递给我,让我带上。我拿着钱,就准备出门了,胖强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有点多,便让我把他的车开上,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拒绝。 出了门,我给大熊打了电话,得知他就在大队,我便直接开车过去了。王小瑞也在大队,他与大熊昨天一直没有回家,二人在赶着汇报材料,估摸着,周一的时候,这案子就会结了。我问大熊司马昊的情况怎么样,他说已经被送到看守所去了,司马昊一直很平静,也很老实,大熊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老实的杀人犯。 我出了门,给董孟阳打了个电话后,直奔殡仪馆而去,好歹是他给那墓园老总讲的好话,我去付钱时还是把他带上比较好。 上车后,董孟阳递给我一个册子,我接过来一看,正是《药师琉璃如来本愿功德经》,他说是他昨天抽空去庙里帮我请的,我把它收好后,向他道了声谢谢。岛反坑血。 到了墓园那边,因为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就只等墓碑做好安葬了。出来后,我又到了石碑店里,因为敏娃子的石碑用的一般的材质,雕刻起来很容易很快,我们去的时候,他的碑已经做好了,与李俏兮儿的一样,上面只有“敏娃子”三个字。直到现在,我们也无法核实他的真实身份,无从得知他的真实姓名。 董孟阳陪我在石碑店等了近一个小时,李俏兮儿的碑就做好了。我给大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马上准备安葬两个小孩了,他说他马上过来。 大熊来的时候,王小瑞也来了,下葬的时候,就他们二人加上我和董孟阳四个人在场,李俏兮儿的骨灰盒是我放进去的,敏娃子的骨灰盒是大熊放进去的。 待工作人员处理好后,我们四人,对着二人的墓碑,鞠了一躬。我拿出手机,给这两块挨着的墓碑照了一张相,我要告诉司马昊,他的女儿不会孤单的。 临走的时候,大熊又对着敏娃子的墓碑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一阵微风吹来,我看到两个墓碑前放着的两束花的花朵飘动了起来,我告诉自己,那是两个孩子在微笑。 出了墓园,大熊让王小瑞自己开车回大队,他与我则是先开车把董孟阳送回了殡仪馆,然后再往看守所而去。 按规定,提审嫌犯需要两个民警,大熊知道我要去问司马昊一些事情,便陪着我一起过来。 办好了提审手续后,我们在提讯室见到了司马昊。他看见我的,平静的脸色有了一丝的波动,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期盼,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照片。 坐下后,我轻轻与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摸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拿给他看。他看到旁边的敏娃子的墓碑,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他,我们给敏娃子凑了些钱,把他们安葬在了一起,也好让两个孩子互相作个伴。 司马昊看那张照片看了近两分钟,这才移开了目光,看着我说:“谢谢你。” “这是你的卡,李俏兮儿的事花了十六万,还剩下四万。”我拿出银行卡递给他说。 “我用不上了,你帮我捐给希望小学吧。”他淡然地说着。 他无亲无故,现在又身陷囹圄,估计是出不来了,的确是用不上这钱。我想了一下,这四万元钱可以帮助好些孩子了,就算是帮司马昊减轻一点罪孽吧。想着,我把卡复又揣回了裤包。 “你想知道什么?”见我放好银行卡后,司马昊看着我问。 “你说得很对,新生已经醒过来了,也的确是陈叔找人帮他修复命元的,当日你说即便陈叔救不了他,也可以找到救他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从这个问题开始切入。 “这个问题我那晚就告诉过你,你不必急于知道他是谁,你肯定会见到他的,他是让我仰视的存在,我不能随意向你提及到他。”司马昊竟是这样回答我。 我琢磨着他的这话,他的蛊术可以说很厉害,可以杀人于无形。虽然他才三十多岁,可在他眼里,陈叔根本算不上什么,就连端木冬寒他也瞧不上,而对于“那个人”,他却说是让他仰视的存在。 如此说来,“那个人”一定比端木冬寒厉害,也比司马昊厉害许多。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怪老头。陈叔说过,那怪老头亦正亦邪,绝非凡人,后来又间接提到那怪老头是个“妖”。 无论是端木冬寒,还是陈叔与司马昊,他们都是普通人,不过是会些术法的普通人,而“妖”这种存在,虽然比“神”与“仙”低等,在我的认知里,却是比普通人类强大许多,陈叔自己也承认过,他完全不是那怪老头的对手。 这样想着,我更是确定了“那个人”即是怪老头,怪老头果真就是这一切事情的全面计划者。 既是猜到,我也就不坚持问他了。只是,我却更加无奈了,陈叔打不过他,司马昊仰视他,我在他眼里,不过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弱小,只有任他蹂躏的命。 “好吧,那我问第二个问题,前天晚上,你见到我时,问我是不是陈家的弟子,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司马昊听了,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看着大熊说道:“你确定要让这个警察听到我们谈话的所有内容吗?” 之前审问司马昊时,就是我与大熊一起进行的,他的口供里本就涉及到了很多玄乎的东西,那个时候他也没要求大熊回避。 我想的是,既然大熊已经知道了这世上有这么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并且以他的聪明,应该也听出了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我就没必要再避着他。更何况,让我说出请他回避的话,真是有点为难我。 就在我不知怎么回答司马昊时,大熊却主动站了起来,笑着说:“天童,我出去抽支烟,再找我在看守所上班的朋友聊几句,你这边完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大熊就出去了,走之前不忘给司马昊也发了一支烟并点燃,我很感激他的理解。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大熊走后,我再次问着司马昊。 “你身上与那个陈新生的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而这个气息……”说到这里,司马昊突然闭上了嘴。 “这个气息怎么了?”我赶紧追问着。 “陈新生是陈家的弟子,你身上与他有相同的气息,我自然就猜测你也是陈家的弟子了。”司马昊这样说着。 乍一听,他这解释倒还说得过去,我虽不是陈叔的徒弟,却是长期在修习着静心诀与闭目回神之法,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与新生有相同之处也是正常。 我却是忽略了一点,他到m市来,只是找一个有纯阳之气的童子,然后找到了新生,他是如何就知道新生的这阳气是陈家一脉所特有的呢? 我当时只想尽快知道一些其他事,也就没想到这可疑之处,对他解释着说:“我没有拜师,只是会几门陈家的功法而已。” 解释完后,我马上又问:“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问你要的那蛊?” “就在台北,在我刚杀了那对狗男女后不久。其实刚开始他不是找我的,他是要找我师父,不过他来的时候,师父已经离世了,他找不着师父,就找到了前面我告诉你的那个蛊师,蛊师听着他是要找我师父,便把我介绍给了他。” “虽然蛊师在介绍时就叮嘱我,他是个大人物。可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不明白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出于礼貌,表面上尊敬着他。当他说出要一只我门派特有的鱼蛊时,我犹豫了。你也见识过,这蛊很厉害,可以充当人的心脏功能,成熟后,杀伤力也是很强的,岂能随便给人。” “我犹豫的时候,蛊师就教训起我,让我别磨蹭,赶紧把蛊给那人,他这一催,我更是不乐意了,直接就说不愿意给。我刚说完这话,只觉大脑一阵眩晕,三秒钟不到,我就失去了知觉。” “等着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好好地坐在了椅子上,浑身有些发热,不过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看着眼前的那人和蛊师,隐约猜到自己刚才的眩晕与那人有关。他能瞬间发力让我昏迷过去,我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抗,这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那个时候,我还有在乎的人,我要出事了,兮儿怎么办,想到这些,我就动摇了,准备同意他的要求。” “就在这时,蛊师却说话了,他说‘司马昊,你还不谢谢大师’,当时我就蒙了,明明是那人把我弄晕了,我为什么要谢他。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蛊师告诉我,那人已经帮我治好了困扰我多年的风湿,这让我大吃了一惊。” “台北湿气重,在孤儿院的那几年,由于条件差,我们盖的被子、穿的衣服,经常都是润润的,我小时候本来身体就差,长此以来,就落下了风湿的根子。后来,师父帮我想了好些办法,都没有治断根,每到雨天,我各处的关节都会隐隐做痛。” “那天刚好也是一个雨天,我记得很清楚,在昏迷前,我是有隐痛的感觉的。蛊师说了后,我扭动了一下身子,觉得很是舒服,各处的关节转动自如,完全没有不适,刚醒来时,身子还有些发热,那时却只是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全身涌动着,让我好不自在。” “这一下,我对那个人的感觉,也由惧怕,变成了敬畏。他可以瞬间让我失去知觉,又给我体内注入了一股暖流,轻松治好了我的风湿,我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他作揖,他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我没有再犹豫,马上就拿出了鱼蛊交给了他。” 听着司马昊说完,我不由得想,“那个人”还真是厉害。 同时,这也让我想起了怪老头,我第二次在厕所里面见他时,他也把我弄晕了。不过,那个时候,怪老头是用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我的后脑勺打晕了我,我醒后,用手去摸后脑勺还疼得不行。而司马昊的昏迷却是毫无知觉的,我就想,难道是怪老头的手法又精进了? “那人拿了蛊就离开了,我也再没有见过他。”司马昊继续说了一句,结束了对“那个人”的描述。 第413章 大智慧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呢?”我问,我是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怪老头。 “你见着自然就会知道了。”司马昊再次守口如瓶。 “那天晚上,听你的口气,你是认识端木冬寒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问着。 “因为我风湿的问题,师父曾经想带我去东北,找端木冬寒,让她帮着治好我这病。我以为端木冬寒是个什么老中医,结果师父告诉我她是一个巫婆,用自己的巫术帮人治各种疑难杂症,至于代价,则由她来开,会是寿元、感情、金钱等一些东西。” “我一听她是个巫婆,通过巫术攫取别人最重要的东西,我就对她很不耻。并且风湿这病又不是什么绝症,我能忍受得了,我便没有同意,师父也就作罢了。出于好奇,我问了一些有关于端木冬寒的事情。虽说我们蛊术一脉,被很多名门正道所轻视,但我们对尊师重道还是很看重的,像端木冬寒这种先修正道,后习巫术之人,我自然是瞧不上!” 看着司马昊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正义之士。实际上,他们的那些虫子,邪气满满,多数是些害人的东西。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与端木冬寒有关,那鱼蛊竟也是为端木冬寒而取。”司马昊补充着说。 “说说你为什么要给我爷爷下蛊吧。”我又问。 “你很厉害,我做得够完美了,仍然是让你查出你爷爷是中了蛊,甚至还帮着他解了蛊。”司马昊听我说起这事,看着我笑了笑。岛长记圾。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害我爷爷?”我没心思理会他的称赞。 “我与你无怨无仇,更是与你爷爷没有什么瓜葛,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又是‘那个人’的意思?”我瞪着他问。 他没有回答,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吐在地上,用脚踩熄了。他虽是没有开口,他的沉默却已经回答了我。 “你给我爷爷下的又是什么蛊,你是想杀死他?”他受何人指使下蛊已经很明显了,我继续深入地问着。 “那蛊是你见过的几种蛊里面,灵力最弱的,它不会直接杀死你爷爷,只是会让他一直咳嗽下去,你爷爷年龄大了,长时间这样咳嗽,吃不下饭,如果不及时清除蛊的话,自然会不久于人世。” “你刚刚还说与我们一家人无怨无仇,竟然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就对我爷爷下这种蛊,想这样折磨着他,直到死去,你还敢说你们学蛊之人有好人?”我想着爷爷遭受的痛苦,怒气上来,毫不客气地说。 “你错了,正是因为我不想杀你爷爷,可又无法违背那人的意愿,我才选择了这样的蛊虫。如果我真想让你爷爷死的话,可以换很多种方式,我甚至可以让他快速地毫无痛苦地死去。我之所以用这种蛊,其实是在给你时间,让你去找到方法可以救老爷子,而事实上你做到了。这样,我并没有违背那人意愿,只不过是你恰好解了你爷爷的蛊而已。”司马昊解释着说。 听了他这话,我看着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说得没错,他要真想杀爷爷,可以有更快更直接的方法,用不着耍这么多的花招,甚至还要去医院食堂等着妍妹去打饭的时候,把蛊虫放进那青菜稀饭之中。 而刚才他这话,实际上也是间接回答了我之前那个问题,果然是“那个人”指使他去害我爷爷的,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到让司马昊心悦诚服地为他办事。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蹊跷之处,爷爷是先感冒了一阵子,直到前两天,“那个人”指使司马昊去下蛊的。也就是说,在下蛊之前,诚如那个老中医所说,爷爷的感冒甚至他吃不下饭都是正常的,是没有“那个人”参与的。 之前我一直怀疑爷爷突然生病是“那个人”对我亲情的考验,可事实上并非如此,直到司马昊给爷爷下蛊,这个应在爷爷身上的“亲情劫”才开始显现。而在司马昊下蛊的前后,我一直就在m市。 想到这里,我一下便站了起来,看着他问:“你是下蛊前才接到那人的指令的吧?” 司马昊点了点头。 我进一步问:“意思是,那个人前两天过来找过你?” 我想着怪老头前两天来过m市,心里就莫名的紧张,他很可能就在我身边出现过。 “没有,我说过,我只见过他一次。” “那他是如何通知你的?”我反应了过来,司马昊刚才的确这样说过。可我不相信他们二人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入梦。”司马昊回答我的只有两个字。这两个字却是让我恍然大悟,没错,那个人那么厉害,入梦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下一秒,我却是如遭电击,昨天晚上,陈叔所说的救新生的方式--元神入体,这不就与入梦差不多么。并且,司马昊说过陈叔可以找到救新生的人,而他并不知道那人现在是否就在m市,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那人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救新生。 我心里有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猜测,司马昊见过的“那个人”与陈叔找到的救新生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而之前我一直认定“那个人”是怪老头,这么说来,陈叔昨天晚上是找到了怪老头?他们二人竟然认识? 这个想法让我的脑子里一下就“嗡”地炸了起来,到了最后,如果连陈叔也是怪老头一伙的,那我还有谁可以信任? 不过,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不到五秒,就被我彻底否定了!这么些时日以来,陈叔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相反,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我对依然的感情问题上,他都帮助过我很多,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而他对胖强的爱,对新生的爱,以及对我那种关心,都不是装出来的。前天晚上,听着新生出了事,那么冷的天,他可以一直在有信号的地方等着我给他的回复。 对陈叔的了解,让我心底产生了对他无比的信任。我想着,即便陈叔真的认识怪老头,他也绝对不会让怪老头伤害到我的。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甚至进一步想到,就算陈叔最后因为某种原因而变节,站到了怪老头那一面,他也仍然是我的陈叔,是胖强和新生的师父。 在这样的信任之下,我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我想着昨天晚上新生说在梦中见到了陈叔,我不禁想着,昨天晚上进入新生梦境的说不定真是陈叔,而不是司马昊说的“那个人”,指不定是陈叔在那边有了什么奇遇,撞上了一个高人。 爷爷的事问完后,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知道得越多,心里反而是越迷茫、越无助。 司马昊沉默了一会,对我说:“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你说吧。”我无力地答道。 “从公安转到检察院再到法院,离我最后执行死刑的时间还有好些时日,你能不能帮我把刚才那张照片洗一张出来拿给我?” 我知道,他是想每天看一看女儿,可我刚才那张照片并没有李俏兮儿的模样,只是两块冰冷的墓碑啊。 想着,我便问:“你有没有你女儿生前的照片,我给你拿来。” “我离开台北的时候,把之前的东西已经全部烧了。兮儿的模样早就印在我脑海了,我只是想记住她墓地四周的景象,这样,等我死了,我的魂魄才能找过去看看她。” 听了司马昊的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荒诞,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这最后的一个要求。 事情都讲完了,我给大熊打电话,告诉他我这边弄好了,可以走了,大熊说他马上就过来。 大熊过来的时候,我按响了审讯室里的铃音,看守所的民警听见后,走了进来,准备带走司马昊。 司马昊起身后,走到了门边,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徐天童,你是有大智慧之人。” 说完,他就被两个看守所警察推着走了出去。 我琢磨着他的话,不明所以。 第414章 新生的经历 出了看守所,大熊笑着说:“天童,司马昊那么厉害的人,都夸你有大智慧,你不简单啊。” “熊大啊,我都不知道他咋会突然那么说,我要真不简单,也不会当一个苦逼的警察了。”我愁眉苦脸地说着。 “哈哈,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到鲤鱼跃龙门的那一刻。”大熊仍然笑呵呵地说。 我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我俩一起吃了午饭,我开车把他送回了家里,这才往胖强家里走。 回到胖强家时,新生已经醒了过来,我看着他面色好了不少,正与胖强夫妻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天童回来了啊,吃饭了没?”强嫂问着我。 “恩,吃了。”我笑着回答道。 “你回来得正好,新生刚要给我们说他的一些事情。”胖强招呼着我坐到沙发上,一起听新生的讲述。 我一直记挂着新生昨晚的梦境一事,忙着坐了过去。 “师弟,前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出了小区,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坐下后,胖强问了新生一句。 “那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中午十二点下楼去与兮儿聊天,快到一点时,兮儿告诉我,第二天是她的生日,但她爸爸第二天有事,不能陪她,所以就改在那天过,兮儿邀请我一起去。” “新生,你的生日明明也是九月初九,为什么我上次问你时,你说是七月份呢?我和你师兄要知道你也是昨天的生日,肯定会给你庆祝的。”我插了一句。 “我,我不想过这个生日了,以前都是爸爸妈妈陪我过,如果我还过这天,我会想起他们……”新生喃喃地回答。 “新生,那咱以后就不过这天,过七月份那一个,以后每年到你生日,我们都陪着你一起。”强嫂轻抚着他的头说。 “恩。但是兮儿过生日,我也很高兴,就同意和他们一起去。走的时候,兮儿说她不能再晒阳光了,她先进单元楼,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去坐她爸的车,让我到小区门外的路边等着,他爸开车出来接我。然后,我就一个人走出了小区,到了路边。” 我分析着新生说的这个过程,李俏兮儿不能多晒太阳,也就无法陪他一起走出小区,就李俏兮儿的情况来说,是符合情理的。可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门卫老大爷只看见新生一个人出小区的情况。如果李俏兮儿是与新生一起出去的话,我们肯定早就怀疑到她身上了,再顺藤摸瓜,自然可以查到司马昊租住的房间。 从司马昊的口供中,我们了解到,李俏兮儿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实,那么,她多半也不知道她爸的那个计划,她与新生的认识也是偶然。 想起那张甜美的小脸蛋,我相信,李俏兮儿一定不是故意配合她爸骗出新生的,而她给新生说的那些话,造成新生一个人走出小区,必定是司马昊教她的。 “你上车之后,你们去了哪里?”胖强问着新生。岛长爪圾。 “我上车是坐在后排的,兮儿给我介绍了她爸爸。之后,那个叔叔说他钱包忘在家里了,便又开车带着我们回了地下停车场。本来我以为他会留我和兮儿在车上,他自己回去拿,结果他说不放心我们两个小孩在下面,叫我们一起回去。” “上楼的时候,他说他刚才下来的时候,电梯一顿一顿的,他觉得很危险,便带着我们走的楼梯。兮儿的家在五楼,到了后,他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叔叔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门口鞋柜上放着的一支蜡烛,我问他怎么不开灯,兮儿替他回答我说她除了每天中午必须晒一个小时太阳外,其余时间都不喜欢光亮的。” 听了这一段,我不得不佩服司马昊的聪明,先是造成新生已经离开小区的假象,接着毫无痕迹地接上新生,在轿车的掩护下把新生又拉回了小区,并带着他们二人爬楼道回到五楼。 整个过程,唯一的目击证人只是看到新生一个人出了小区,而这一点反而会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 新生的声音继续传来:“进屋后,那叔叔关上了门。烛光的光芒很弱,我一时觉得怪怪的。兮儿感觉到我有些不自在,还劝我别怕,我说我想去门外面等叔叔,好歹过道里还有灯光。兮儿说也行,我听了马上就转身去开门,却被走在我们后面的叔叔挡住了。” “我想绕开他,可我往左他也往左,不一会,我感觉到腿有些软,身子就掉了下去,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兮儿也和我一样。然后,那叔叔一只手拿着蜡烛,一只手提起我来,我身子不能动,嘴却能够说话,我问他做什么,他没理我。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他打开门把我放了进去,兮儿在后面也问他干什么,他同样没有理会。” “把我扔进房间后,他就关上门出去了。我全身没有力气,无法动弹,眼睛却是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房间顶上是一盏瓦数不大的电灯,窗户上挂着黑黑的窗帘,窗帘下的一面墙边,并排着放着一些被褥,被褥上有好多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七个,她们都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房门又开了,他走过来,放了一张褥子在地上,然后把我放了上去,褥子有点宽,他把另外一半翻过来盖到了我身上,之后,我闻到了一股香味,觉得很困很困,就睡了过去。” 新生说到这里,我知道,司马昊在那个时候已经完成了掳走新生的过程。也就是说,其实在周五那天的下午一点过一些,司马昊就凑够了那个八卦阵所需要的七女一男。 司马昊交待过,他还差最后一对眼珠,所以周五那天他在殡仪馆外面等着。实际上,中途他离开了近一个小时,他应该是在十二点五十左右到了地下停车场等李俏兮儿,掳走新生后,他再次回到了殡仪馆外面,直到杀死小王并取得眼珠后,他才回到了家里,开始准备晚上的施术。 “那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呢?”我接着问。 “我不知道是几点钟,我醒过来时,看到窗帘下边的七个小朋友都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她们七人都是女孩子,她们每人拿着一个面包在啃着。兮儿的爸爸就站在我的面前,也拿了一个面包给我。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来,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吃的话,就再也见不着兮儿了,我听了这话,只得乖乖拿过面包啃了起来。” “我们吃的过程中,都没有人吭声,我看到有的女孩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却也没敢哭出声来。吃完后,我问他兮儿在哪里,他只是说兮儿是他女儿,他不会伤害兮儿的。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就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了下去,几个女孩吓得叫了出来,被他狠狠一瞪后,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个时候,他对我们说‘你们都听话点,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过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回家了,还没到时间,你们再睡一觉吧’,他说完后,我就又闻到了开始那种香气,之后我就又睡了,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昨天晚上梦见了师父后才醒了过来。”讲到这里,新生差不多就把我们冲进司马昊房间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讲完了。 如此看来,从司马昊掳走第一个江琳开始,他就是用这种迷药的方式,让那些女孩子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她们唯一醒着的时候,估计就是吃饭及排泄的时候,而即便在她们醒着的时候,由于惧怕司马昊,她们也没敢大声喊叫,甚至连流泪都不敢哭出声来。 在他们最后一次吃了东西睡过去后,司马昊没有再次弄醒他们,而是等着时间到了后,直接把他们八人放进了水池里面,摆成了八卦阵,然后施术引出了他们的魂灵。 再一个,司马昊把那些女孩放在屋子里,并让她们长期处于昏迷状态,这样的话,李俏兮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也就讲得通了。我甚至怀疑,这些天里,李俏兮儿会不会也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处理”过,让她经常处于无知觉状态。 说起来,这些也算是案情的一部分,那天晚上审问司马昊时,我与大熊竟然没有问这些细节。想着,我赶紧去到阳台,给大熊打电话说了这事。 让我意外的是,大熊告诉我,在周六的上午,也就是我去殡仪馆找董孟阳帮着联系李俏兮儿安葬一事的时候,他与王小瑞对司马昊进行了第二次审讯,而在这次审讯中,司马昊同样很配合,交待出了这些事情。 另一方面,其他几个组的民警也分别到七个女孩的家里,对七个女孩做了一个简单的询问,她们的口供与司马昊的相吻合。司马昊抓走她们后,并没有怎样“对付”她们,不过是吓唬她们,说她们要不听话的话,就会先划破她们的脸,然后把她们从楼上扔下去。 听了大熊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我没顾全到的方面,经验丰富的大熊已经弥补了。看来,在问口供方面,我还需要加强学习。 我走回客厅时,正好听着新生在问胖强李俏兮儿到哪里去了。 第415章 元神是陈叔 “噢,因为她爸爸涉嫌拐卖儿童,已经被我们抓了,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她家那边的亲戚,把她送回去了。”胖强笑着回答他,很是淡定从容。 “她还会回来吗?”新生听了,有些失落地问。 “会的,我们送她走的时候,她还说要回来看你。”我走过去,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新生啊,等你休养好了,就去学校吧,在那里你还会认识更多的小朋友的。”强嫂也安慰着他。 “师弟,话说回来,你可真厉害啊,才九岁就有女朋友了,哈哈。”胖强故意活跃着氛围。 “师兄,不是的,我和兮儿就是好朋友。”新生辩解着,小脸因为害羞有了点红色。 说完了李俏兮儿的事情,我问新生昨晚他究竟梦到了什么。 提起梦境,新生的神色一下就黯淡了。 “我梦见师父走了。”新生喃喃地说。 听了这话,不仅是我,连胖强也皱起了眉头,我们都悬着心继续听着。 “那个梦与我前几天做的那噩梦有点想像,不过,这一次,那只黑鸟没有在后面追我,因为当时我是躺在地上的,我睁开眼睛,看到黑鸟在我头顶盘旋。” “什么?黑鸟?”听到这里,我有些骇然,忍不住打断了新生。 “是啊,就是前几日出现在梦里那黑鸟,我可以肯定是同一只。”新生点头说着。 “那陈叔呢?”我问。 “刚开始我没有看到师父,那黑鸟盘旋了一阵就慢慢落了下来。因为我全身都没法动弹,只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黑鸟落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时候,我看到原来师父是坐在他背上的,他落下后,师父也走了下来。” 黑鸟竟然与陈叔联系到一起了,这让我心里的疑惑更甚。陈叔说那人会用元神入体的方式救新生,而这“元神”却是新生之前噩梦里面的黑鸟,再加上陈叔。 我想不明白,继续听着新生说:“看见师父,我很高兴,想叫他,却是喊不出来,师父看着我,微微笑着,一直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蹲了下来。接着,师父把我的上半身抬了起来,又把我的腿盘起,他则是坐到我的身后,两只手放到了我的背上。过了一会,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后背传来,我全身都很舒服,慢慢的,我的四肢都有了知觉,我尝试着喊了一句‘师父’。” “师父听见我的声音后,没有回应我,却是用放在我背上的右手推了推我,作为回应。我想师父是在运功救我,不能分心,便没有再叫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一会,我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更足了,而身后传来的暖流的感觉也慢慢减弱了,我以为是师父在收功了。” “又过了一会,背后的暖流已经完全没有了,我想是师父运功完成,便回过了身,发现师父满脸疲惫,面色苍白。我问师父怎么了,他只是说‘不碍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问师父我们在什么地方,他说在我的梦里,我又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等我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师父见我已经好了,便站起身来,说他要先走了。师父在起身的时候,因为虚弱,一下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是我及时伸手扶住了他。我问师父去哪里,他说要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还让我醒了后好好听你们的话。说完,师父就往黑鸟那走去,我让他不要走,他只是回过头来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骑上了黑鸟,黑鸟就带着他飞了起来,最后飞走了。我的意识到这里就没有了,直到醒了过来看到了你们。”新生一口气讲完了。 新生讲完后,我陷入了思考。根据新生所讲,我更是确定这一切不单纯的是他的一个梦了,的确是陈叔救醒了他,而不是司马昊所说的“那个人”。而陈叔进入新生梦境的方式,是通过黑鸟把他带进去的,离开的时候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陈叔本身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入梦,必须借助黑鸟。在新生之前的梦里,黑鸟扮演着反派的角色,总是追赶着新生,把他吓得不行。而在昨晚的梦里,它除了充当运输陈叔的工具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难道它被陈叔驯化了? 提到黑鸟,我想起新生曾经给我描述过它的样子,是与端木冬寒的那只秃鹫相同的,当时我就认为那黑鸟就是端木冬寒的秃鹫。现在它与陈叔同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把这两点联系起来,我便有了一个猜测。司马昊所指的可以救新生的人,其实是端木冬寒,新生出事后,陈叔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救他,同时想起了端木冬寒可以帮人做一些难事,于是他去找了端木冬寒,在与端木冬寒达成交换协议后,黑鸟便带着陈叔入了新生梦境,于梦境中修复了新生的命元。 而就新生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在修复的过程中,陈叔应该是用上了自己的功力,甚至是给新生输入了自己的修炼的真气之类的,要不然,陈叔那么硬朗的身体,是不可能出现满脸疲惫面色苍白甚至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的。 想到这一层,我不禁有些担心起了陈叔。一是担心他到底答应了端木冬寒什么条件,我相信端木绝不会因为陈叔是她师侄就义务帮陈叔的;二来,陈叔进入新生梦境,是以灵魂出窍的方式,而他的灵魂在救完新生后,显示出了疲倦,那他的灵魂又会不会受损呢? 我在思考这些时,没有人说话,我看了看胖强,他的眉头也皱着,他一定也是在担心着陈叔的安危。岛私页血。 我拿出了手机,再次给陈叔拔打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前段时间,虽然是联系不上陈叔,可也只是提示无法接通,证明陈叔那里信号不好。可现在直接就是关机,当今社会,哪里还能找不到充电的地方呢,陈叔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让我很是不安。 “师兄,师父到底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新生说这话时,我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 在梁辉夫妻死后,对于新生来说,陈叔不仅是他师父,也相当于他半个父亲,是他最亲近最为依赖的人,如果陈叔出了事,无异是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父亲的痛苦。 其实对于我和胖强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陈叔作为一个长辈,面对任何事的时候,总是站在最前面护着我们,我们同样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就这几天吧,师父不会骗我们的。”胖强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那他为什么只说让我醒后好好听你们的话,他难道不想回来了吗?”新生喃喃地说着。 新生再次提起这话来,我心往下一沉,陈叔的这话表面来看没问题,新生是应该听我与胖强的话。可细思起来,他在梦中并没有对新生说他要回来的事,特别是刚才我已经推测到他去找了端木冬寒,现在手机又关机,我不敢再想下去…… 星期天整整一天,我们都在不安与期待中度过,我与胖强二人,轮流着不停地给陈叔打电话,却是一个也没有打通。我还给陈叔发了好些短信,让他收到后务必回复一条,这些短信尤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下午五点过,胖强出门去送强嫂到车站,第二天是周一,强嫂要赶回去上班。在屋里呆了一天,心情很压抑,我就带着新生和他们一起出了门。 送走了强嫂,我们三人准备在外面吃晚饭。心里想着陈叔,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些东西进去就又回到了家里。 直到晚上十点,仍然没有陈叔的消息。我和胖强劝着新生先去睡了,然后就在客厅里分析了起来。 胖强听着我的分析,也有些担心。虽然上次去东北,胖强没有一起过去,但有关端木冬寒的事,我是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他自然知道端木冬寒的厉害与阴狠。想着那黑鸟是端木冬寒的使者,一向乐观的胖强也有些无措了。 “天童,如果明天还没有师父的消息,咱俩就请几天假,去会一会那老巫婆!”沉闷了一会,胖强一拍桌子说道。 第416章 告别的盛宴 “你能请到假吗?”我问。 “怎么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大队长那里请假还是很好请的,嘿嘿。”胖强憨笑着说。 “可我不好请啊,我这不才请了公休假回来,刚过一周,估计不好请。”我有些为难。岛私夹圾。 “那怎么办?师父在就好了,他认识的人多,给你们领导打个招呼就没问题。”胖强咂巴着嘴。 “恩,我明天上班先探探大熊的口风吧。” “行,我等你电话。”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与胖强就各自睡了。为了让新生好好休息,我仍然睡的沙发。躺在沙发上,我想着刚才胖强的话,如果明天陈叔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去找端木冬寒。 我心里琢磨着,如果陈叔真的出了事,那么,我们过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端木冬寒,一定还有那个摄走了五魂的怪老头。他已经消失这么些时日了,五魂估计也被炼化得差不多了,说不定就在那边等着我。 对付端木冬寒我都没有任何信心,再加个怪老头,我们过去了,如果闹翻,我们将必死无疑。去一个是死,去两个还是死,那么,我又何必把胖强拖上呢? 胖强已经成家,他们还准备要小宝宝,陈叔似乎把新生也托付给了胖强,所有的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应当一个人去承担,而不是自私的让胖强陪着我。 想到这里,我生平第一次涌出了一种莫大的担当感,我也有了自己的决定,如果一定要去,那么也会是我一个人去,从我开始,也就从我结束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释然了,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永远也逃不开,司马昊也说过,要么,那人会来找我,要么,我会去找他,既然这样,我就主动一次吧。 临睡前,我再次拨打了一次陈叔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因为心中已有决定,我不再无谓的担忧,默念着静心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过来,新生已经起床了,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给我和胖强做着早饭,这个孩子,总是那样让人心疼。 洗漱完毕,我试了一下,陈叔的电话还是关机。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事,只是在我出门前,胖强让我记得问一下请假的事,我点了点头。 到了单位,我马上就找到了大熊,直接告诉了他陈叔的事情。说起来,经过这次案件,他对我身上的一些事情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我重点给他说了陈叔有可能遇到了大麻烦,我请假不是过去玩,而是去查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大熊听了,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我忐忑地等着他的答复。 过了一会,大熊问我:“天童,既然事情这么严重,要不然我陪你去一趟吧,我还可以向队上申请带一把手枪,这样安全得多。” 我没想到大熊会说出这话来,我当场就感动了,不过,正如昨晚想的一样,我不会让胖强陪我去,自然也不会让大熊陪我去。枪对付一般人有用,对付端木冬寒和怪老头,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奇效。 “熊大,谢谢你的好意,还没到用枪的地步,我先过去打探一下吧,实在麻烦,还可以请求当场公安机关协助,你不用陪我的。”我微笑着回了他。 “既是这样,假的事我帮你争取,问题应该不大,你务必要小心谨慎一点,随时保持电话联系,需要的话,我可以申请以单位的名义向当地公安机关发函,请求他们配合你。”大熊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的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暖流,有些动容地说:“恩,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想的是,也不知还能不能平安回来。 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母了,如果我出了事,他们今后怎么办?生育之恩,养育之情,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回报,如果再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太不孝了。 可是,陈叔是因为我而卷入这场漩涡,现在他下落不明,甚至面对着巨大的危险,我又岂能置之不理呢。虽然我与陈叔只有几个月的缘份,但从在培训基地相识以来,他就一直对我颇为关照,好几次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也是生死相交的情谊,我相信,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我的。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大熊就找到了我,说假已经帮我请好了,从周一开始算,到周五一共五天假,算上两天周末,就是七天。 得到这个消息,我很是感激他,故作轻松地说等回来了请他喝酒,他笑着说一定,还说要与陈叔和胖强他们都喝上几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熊走后,我就在办公室里订了机票,第二天上午的航班。当点下“确认付款”的那一刻,我长出了一口气,仰头看着上方,心里说着,让这一切都来个了断吧。 在大队吃过午饭,我就乘车回梓亭了,走之前,我想再看看家里人,看看我满脸沟壑的爷爷奶奶,看看我身体微驼的爸爸,看看花发丛生的妈妈,看看古灵精怪的妍妹…… 坐上车后,我才给妍妹打了个电话,问她爷爷在哪里。她告诉我,因为她这段时间正好在家里,爷爷奶奶就在她家休养的,她成天陪着他们,与他们多说话,让他们开心了许多,爷爷的饭量也慢慢大了起来。 我听着很高兴,这才告诉她我已经在回梓亭的路上了。妍妹一听很吃惊,问我怎么突然要回去了,我说因为案子破了,领导一高兴,就给我们专案组放了两天假,我就回家看看爷爷,妍妹就笑了起来,说正好,晚上我们一大家人热闹一下。 回到梓亭时,爸妈都在店里忙活,看见我后,他们二人脸上都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我妈一直不知道我与依然的事,还问我依然怎么还不回来,说她很想依然,我只有谎称还要几天。 妍妹刚才已经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晚上去她家里吃饭,爸妈继续忙着生意,让我先去看爷爷,等着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再过来。我不舍地看了看我家的铺子,看了看几十年如一日忙碌着的父母,这才转过身子,向妍妹家走去。 从我家的店面,到妍妹的家里,打车需要五分钟,走路是二十多分钟,我选择了走路,并且走得很慢。我一边走一边看,这个县城,从我上大学开始,就回来得少了,好些地方都变了样,可无论它怎么变,它永远也是我的家乡,再繁华的都市,都比不过它带给我的温情。 走着走着,我愈发伤感了起来,这一次我回来,就是来告别的,与家人告别,与故乡告别。别人告别,是游子离乡,总有再回来的可能,而我这一别,却是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归来。 不是我矫情,怪老头为达目的,从五魂案到玉器案再到强奸案,每起案子都是死了人的,到亲情关时,他不惜指使司马昊直接杀死我爷爷,所以,我毫不怀疑他会因一个不高兴就弄死我。 平时要走二十分钟的路途,我走了半个多小时,每一处街景,我都认真地看,牢牢地印在了脑海里。 到了妍妹家里,她正准备给我打电话呢,说我怎么走了这么久。爷爷奶奶都在睡午觉,妍妹的爸在外面谈事情,只有她与她妈在看着电视。 我坐了一会,爷爷奶奶都没有醒,我问妍妹,他们一般要睡多久,她说估计要三点过才会醒了。我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半。我不想把剩下的一个半小时浪费在看无聊的电视上面,便起身准备离开。 妍妹问我去哪里,我说想去学校看看,好久没回去了。妍妹还笑问我怎么突然怀起旧来了,我说主要是想我那些同学了,他们都没回来,我就只有去学校回忆一下我们曾经一起念书的情形。 妍妹与我念的是同一所高中,她听了后,嚷着要与我一起去“回忆青春”,我笑了笑,同意了。 那天是周一,学校在上课,我与妍妹没能进到学校里去。我们二人就围着学校周围走了一圈,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受我的影响,妍妹也有些伤感了起来。 “哥,高考前一天,我们班有个男生在黑板上画了一张请假条,请假原因是‘高考’,离校时间是‘6月8号’,返校时间是‘永不’,现在,真的是永远回不去了。” “我才是真的回不去了,你好歹还在上学,还有几年学生时光,好好珍惜吧。”我淡然笑着说。 “那不一样,中学与大学的同学情是不同的感觉。高考完那天晚上聚餐,班上有些女生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还觉得她们很可笑,大家都这么年轻,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现在想来,很多人,那个时候多看一眼,就是最后一眼,经此一别,或许一生都不会再见了呢。”说着,妍妹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她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看见她眼中的泪光了。 多看一眼,就是最后一眼,我默念着这句话,心里想着,晚上吃饭时,我一定要把这一大家人每个人都多看几眼。 转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校门口。站在门口,我看见了远处的古城墙,看着城墙,我想起了那个卖票老头,也就是陈叔的师父。 想起他,我心里有些愤然,当年他不辞而别,陈叔找了他这么些年,等了他这么些年,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当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又冒了出来,给了陈叔希望,之后,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陈叔身陷困境,他这个神通广大的师父,难道还要置之不理吗?都说修炼之人要摒弃七情六欲,莫不是,他已经看破了红尘,对一切身外之物、身外之人都不再关心?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 爷爷奶奶快醒了,妍妹叫了一辆出租车,推着我上了车,往她家而去。 下午五点过,胖强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慌称又接了个要案,晚上要加班,回不去了。 胖强一听,问我请假的事岂不是没有希望了,我只有继续骗他,说是谢俊没有同意,胖强在电话里把谢俊狠狠骂了一顿。我告诉他,这案子也不难,估计两三天就能破,到时候我再去给谢俊说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我想的是,拖住胖强两三天,估计我那边事情也了结了。 胖强没去过依然家,不知道如何去,我不去的话,他自然没辙,只好说只有先这样了,希望他师父不会出事,我安慰着他说:“我有直觉,陈叔没有大碍。”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大家有说有笑,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愉悦的,我也不例外,我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那天晚上,我陪着爷爷、爸爸、幺爸喝了好些酒,我比以往任何时候的话都要多,我妈还夸奖我工作后变得开朗了,我没有回应她这话,只是一个劲地让自己笑着、说着。这一场亲情的告别,我要笑着离开。 飞机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的,睡觉的时候,我调好了六点半的闹铃。 闹铃响之前,我就醒了过来,一看时间,六点二十,我悄悄起了床,穿戴整齐后,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坐上回m市的客车,我给我爸发了条短信,说是单位临时有任务,我先回去了。 车窗外,天际微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红色的朝霞很美很美。 九点三十分,飞机准时起飞,我看着下面离我越来越远的城市,轻轻道了一句:再见。 第417章 重逢 下了飞机,我没有停留,直接去到车站乘车赶往县城,在县城里随意吃了一点午饭后,我坐上了到依然家镇子的客车。 在车上的时候,我想起司马昊拜托我给他冲洗女儿的照片,忙着用彩信给大熊把那照片发了过去,然后给他打电话,让他帮我洗出来给司马昊送过去。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一个小时后,客车到了镇子。当我再次踏上这寸土地时,无论之前有多么的伤心与失落,这一刻,我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离我只有几百米远,我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冲过去拥抱她,而不是像在m市一样,觉得她与我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很思念依然,恨不得马上过去找她,但我有些犹豫。我回到这里,主要任务是找陈叔,我现在去到依然家,她问我过来做什么,我如何回答呢? 前天晚上,依然是知道陈叔不见了一事的,我突然出现,见了她之后,又要离开,如果让她觉察出来我要去见端木冬寒,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怎么办?我不可能让她陪我冒险的。 可是,如果现在不去见她的话,我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样,即便我死,也会死不瞑目。 在这样的纠结之中,我逼着自己想出了一个看起来还行的借口,我还是决定先去见依然,至于我来的理由,便是这边一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出了怪事,陈叔在帮他们驱鬼,但他的法器之前全让我拿走了,我是特意过来给他送法器的。 至于具体的法器,我想了一下,就对依然说是通魂令,那样的令牌裤包里就能装下,依然也不会让我拿出来给她瞧瞧。 想好了,我就慢慢往依然家走去。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见面后应该说些什么。这次重逢,我感觉自己比依然刚刚到m市那天我与胖强一起去接她时还要紧张,那个时候,我与依然还没有开始,我心中还怀着希望,而这一次,我们已经分开,依然的态度也很明显,我心里真的没底。 镇上的街道很短,几分钟时间,我就走到了依然家门口。门是关着的,我走到门口,手几次放在了门上,却是没有敲响。 过路的好些人都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多数都是本地人,上次我与依然在这边呆了些时日,有些人已经认得我了。 估摸着,我在门口足足站了有十分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在门上敲了起来。 我敲了三下,然后紧张地等待着,没有回应。 我想是自己敲得太小声了,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力度又敲了一次。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依然。我很想回答她一句,“依然,是我。”可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来。 房间里又安静了,我呆立在门前,考虑着还要不要再敲一次。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惊了一下,看到了门后一脸憔悴的依然,她的眼睛里有不少的血丝,头发也蓬乱着。几天时间不见,她竟是累成了这副模样,我心里一阵疼惜。 依然见着我,明显愣了一下,脸色都僵滞了,我俩的心情都很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讲这第一句话。 “依然,快来帮我。”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依然的妈妈。 “你等我一下。”说完,依然就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我站在门口。我看着开了一个缝的门,不知道是进去呢还是就在门口等着。 换作以前我与依然的关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与她之间,有了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我想,依然让我等一下,我便等一下吧,她总是会再出来的。 依然家最外面这是一道木门,我盯着门上的花纹,眼光随着它的纹路而移动着,这纹路歪歪斜斜的,绕了很多的弯,不停向前延伸着。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这纹路就像是人生,一路曲折不定,婉转迂回。 “妈!”房内传来了依然一声带着急切的喊声,打断了我目光的游离状态。 听着依然这焦急的声音,我没有丝毫犹豫,跨步冲进了屋子。客厅里没有人,我看到一间卧室里有人影,便径直走了进去。岛杂肝血。 刚进门,一股臭气就扑面而来,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房间里,依然站在床边,扶着她爸。她爸半边身子在床上,半边身子露在外面,裤子褪到了膝盖处。依然妈坐在地上,正在挣扎着往起站,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塑料盆子,盆子已经打倒了,里面的脏东西洒了出来,我刚才闻着的臭气就是来源于这。 看到这情形,我明白了过来,依然与她妈正在帮着她瘫痪的爸爸解大便,估计是她爸爸太重了,年迈的她妈费尽了力气,在端着盆子准备出去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引得依然关切的一声呼喊。 我几步走到了依然妈跟前,喊了一声“阿姨”,然后伸出手来扶起了她。接着,我又帮着依然一起,帮她爸把裤子穿上并移回到了床上。做完这一切,我转过身,看到依然妈正在用卫生纸把洒出来的脏东西往盆里拣,我又走到厕所去,拿出拖把,准备等着她妈拣完后,用拖把把地面拖洗了干净。 这个时候,依然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了拖把,本来我是不给她的,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容我拒绝,我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依然爸没有发生任何声音,只是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直看着天花板。依然妈与依然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的气氛让我很是压抑。与依然在一起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在她就在我身边的情况下,感觉到一丝不自在。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我上次与她一起回来,她爸对我恶语相向时,都是没有过的。 收拾完屋里的一切,依然没有吱声,却是她妈让依然陪我到客厅里坐。之后,我俩便一起出了卧室,她妈在身后关上了卧室的门。 “喝水吗?”出来后,依然轻声问了我一句。 “不用,不渴。”我尽量柔声地说着。 “怎么突然过来了?”依然看着我,疑惑地问。 我把之前想好的托辞告诉了她,依然听了,问我陈叔是在哪个村子,这个问题可是把我问蒙了,好在我反应够快,马上说:“陈叔也没说名字,只告诉了我如何去,放心吧,我能找到的。” 依然听了便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这附近我都熟悉。” 乍一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是很激动的,我何尝不想让依然多陪陪我。我想,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依然再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更不允许让她再承担任何危险。 “不用不用,你爸爸还需要照顾呢,你走了,你妈妈一个人不行的。”我找了一个让依然无法拒绝的理由。 依然听了,沉默了下来。 刚才我就留意到了,仅仅是几天时间,不仅是依然变得憔悴了,她妈妈也更显老态了,佝偻着背,行动缓慢,力气不足,完全就是一个老太太形象。而她爸,生活完全无法自理,依然走了,她妈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 看着他们一家人现在这个样子,我甚至担心起了他们以后的生活,依然不可能一直这样守在家里吧,这样一家人就没有经济来源了,可她要出去上班了,又只有她妈妈一个人照顾她爸。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人照顾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依然的脸庞,心疼地问:“你现在对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第418章 一封信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妈的衰老程度越来越重了,我爸又是那个样子,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先呆一段时间,然后就近找一个工作,既能挣钱,又能照顾到他们。”依然苦笑了一下回答我说。 在她的打算里,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也理解她这样打算的原因,没有父母,哪有儿女,我没资格要求依然抛开父母到M市去陪我。话说回来,我此次一行的结果到底如何我都不知道,现在也没有权力去要求与她复合,我不怕与她一起承担两位老人的养老责任,我只怕我无法再陪着她,甚至是连默默地关注着她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心里叹息着:一切都等着我找了端木冬寒后再说吧。如果我能有幸活着回来,我还会到依然家里的,我不会轻易就让我们的感情败给现实。 有了这个想法,我压下了心中想要马上讲出对依然思念之情的想法,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样一个可以让我哭、让我笑、让我疯癫让我恼的女子。其实说起来,我与依然之间,并没有太多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们的相恋,除了晚了几年时光之外,也没有经历离奇的坎坷,可是,我就是爱她,想着今生无法与她携手并肩,我的心都是空的。 或许,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就是一对恋人吧。 依然也没有说话,一直被我盯着,她低下了头去。 此时的依然,不施粉黛,发丝轻垂,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尽管她的神情有些憔悴,可她还是我的那个可人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我又想起了妍妹说过的那句话,多看一眼,便是最后一眼。 想起这话,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悲情之意,趁着依然不备,凑过嘴去,轻轻地吻上了依然的额头。 依然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往后仰了一下,额头离开了我的嘴,我微笑着看着她,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此生只爱你一人。” 我知道,在我还不确定自己能否回来时,对依然说出这句话,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依然一直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感,刻意疏远着我,我的这一吻,这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冲开她心里的防线,放出她对我的爱意。 可是,我真的是无法自已,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这是我的爱人,我只是想再对她说一句誓言而已。 依然听了这句话,愣住了,我分明看到她眼中闪动起了泪光,脸也微微抖动着,话已说出口,我也不去后悔,深情地看着她。 就在依然眼中的泪水快要溢出来时,她把脸别向了一旁,故作无意地用手在脸上擦拭了一番。我看到茶几上面有餐巾纸,给她递了一张,她接了过去。岛杂沟划。 等着依然再把脸转回来时,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也是松了口气。我说那句话,并不是想感动她,让她现在就跟我走,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依然远比我想象中坚强,这也让我放心不少,我想,即便我真回不来了,依然也一定能够坚强地走下去,即便是为了她的父母,她也会坚强的。 又坐了一会,我便起身向依然告别,说是要去找陈叔了,依然本来要送我去乘车的地方,被我拒绝了,我让她好好照顾着她爸妈,等着陈叔处理完事情,我们还会再过来的,依然听了,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我礼貌地进到依然爸的卧室,与她爸妈都打了个招呼,这才出了依然家,往乘车之地走去。 出来后,我再次给陈叔打了电话,不出意料,还是关机。 我刚准备把手机放回包里,它就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胖强的名字,我思考了几秒,这才接了起来。 “天童,你在哪呢?”胖强的声音有一丝急切。 “在大队呢,强哥,什么事?”我有些担心地问,一般情况下,胖强是不容易出现这种着急的状态的。 “我们赶紧去找师父吧!” “怎么突然这么急了?”我疑惑了起来,莫不是胖强发现了什么。 “这两天不是一直联系不上师父么,我就很着急,总想找出点什么线索来。上次你们走之前,师父给了我一个大的信封,让我好好保管,当时我想着他过几天就要回来,也没在意,回家后随手放到了抽屉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事,心想能不能在这信封里找出点线索来,这就赶回家去,刚才我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个房产转让合同。” 听到这里,我觉得这合同一定有什么名堂,凝神听了下去。 “陈叔那老院子被拆后,开发商承诺在新修的楼盘里面,给他赔付三套房子。这合同的主要内容,就是把那三套房子分别给你、新生和我三人,一人一套。除了合同,还有公证书。也就是说,等着房子修好了,我们拿着这东西就可以去领房子。” “房子只有三套?”我问了一句。陈叔无儿无女,一定是把我们三人当成了他的儿子,所以才有这样一份合同。不是我想要陈叔的房子,而是这在情理上也讲得过去,我只是想向胖强确认一件事,陈叔有没有给他自己留什么。 “恩,一共只有三套,师父没有留。”胖强也是明白我什么意思,直接就回答了我。 胖强的这个回答,让我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难道说,在离开M市之前,陈叔就没有打算回来了? 想着,我马上问胖强:“除了那合同和公证书,信封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还有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什么内容?”我迫切地问道。 “我也刚看了一遍,我念给你听-- 强娃儿,天童,新生,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与你们失去联系了,甚至于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最近,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大限要到了,这次带天童去东北,我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回来,所以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很没用,没有守住师父留给我的院子。你们三人与我相识一场,除了师父,你们也算是我的亲人了。开发商抵给了我三套房子,师父走的时候,把院子留给了我,现在,我要走了,就把用院子换来的三套房子留给你们吧。 强娃儿,新生是你的师弟,你是师兄,长兄如父,以后他就托付给你了,我想子西丫头也不会不高兴的。银行卡里有十万元,应该够他念完大学的费用了,你帮他保管着。 你娃儿三十好几了,成家也几年了,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准备要孩子了,也算你开窍了。我原来还想听着孩子叫我两声爷爷呢,看来是没那个命了。 我教你的手脚功夫,你要记得练习,不勤加练习的话,很容易荒废不说,还会降低你的体质。你长那么胖,身体要差了怎么行,所以啊,记得少睡点懒觉,多练练功夫,在这一点上,你还得向你师弟学习。” 念到这里,胖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陈叔这口吻,明显就是在安排后事啊。 胖强继续念着:“天童,我与你的缘份就比较奇妙了,最初,我认为你不过是一个灵觉强大点的普通人而已。后来,我一度以为你是师父转世,结果你又亲眼看到了师父,这让我好生不解。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一定与我们门派有关,要不然,师父也不会刻意传授你闭目回神法,你也不会轻易就学会了静心诀与移神诀。 还有更明显的一点便是,你的名字竟然也是师父取的。 你能听到靖安街的打更声,你能听到有人唱《明月千里寄相思》,那歌是师父走之前经常哼着的。你看院子里那老伙计的神色也与师父无异,有好几次,我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师父回来了。无奈我修习时间不够长,我至今都没有参透你与师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你与师父是有缘的,即便我不在了,你也一定会受到他的庇佑。 这一次,虽然我是陪你一起去东北解决你的事情,但我所说的大限将至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即便我们不去东北,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找上我,结局都一样,只是过程不同罢了,这是命数。你悟性强,应该能够明白。所以,不要因我的离去而自责。 新生,你们三人之中,就数你最是多磨难,小小年纪就受了那种苦楚。但是,师父相信你能走出来。你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那是你的劫难,应劫后方能重生,我给你取“新生”二字,便是此意。 我已经把本门派的所有术法口诀都教会了你,你只是需要强加修习即可,随着时间的累积,你的道力会上升,自然就会把这些术法运用自如,我相信,等着你有了我这么长的修习时间后,一定会比我更厉害。 你还小,在修习术法的同时,切不可误了学业。以后,你要听取你师兄及天童的话,他们是你兄长,也是你在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 说起来,强娃儿只能算是我的半个弟子,你才是我陈氏一脉的正式入门子弟,你的师公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师,如果你此生有幸能见到他,得到他几句真传,你的道术修为,一定会精进的。 本来我可以像师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你们,什么都不说。这样,好歹可以给你们一个念想,觉得我还活着。可是,我等了师父这么多年,我知道这种等待的煎熬,不想让你们再这样等下去。 所以,思虑良久,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们。东北一行,如果我能回来,自然是好,如果我不能回来,那你们就微笑着送我离开吧。 我唯一遗憾的是有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教给你们,我本是孤儿,有了师父后方知‘情’之一字是为何物,师父走后,我又一个人生活了些许年,直到遇见你们三人,我又再次享受到了亲情的美好,修道之人,本应摒弃这些世间小爱求得大道,我却一直放不下,或许,这就是上天要我离去的原因吧。 你们三人都是性情之人,末了,我再提醒你们一次,不要难过。我是信道之人,我相信轮回,也相信永生。这一世早点离去,是为了让我早些开始下一世的修行。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即便到时候我们已互不相识,今生的缘份也会让我们再次产生交集。 孩子们,保重。” 第419章 补上一个告别 这一次,直到胖强念完,我都没有插话,因为我已经震惊了,听得傻了,愣了。 陈叔真的是在出发之前,就没打算再回来了,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他觉得自己回来不了。 而陈叔的一句话更是让我如遭雷击,他说,认识我们后,他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的美好。是啊,我与陈叔之间这种情谊不也是一种亲情么,可我之前在设想有可能受到“亲情劫”的人时,独独没有把他算进去。 陈叔早早就预感到自己会出事,现在我们又的确已经与他失去了联系。在爷爷被老中医医好后,我就一直有一个隐忧,担心怪老头一伙会再次向我的亲人们下手,难道,这最后一个“亲情劫”,竟是要应验在陈叔身上? 陈叔说让我不要自责,可是,如果真的连他也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甚至离开了我们,我又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有轮回又如何,有来生又如何,即便在下一世我们再见,互相不记得,那又有何意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天童,天童……”胖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嗯,强哥。”我无力地应了一声。 “找师父重要,你赶紧给单位请假吧,我也马上去给我们大队长打电话。”胖强催着我说。 “恩,我直接去找谢俊说。”我应了下来。有了陈叔这封信,我要再在胖强面前推脱,只怕是不管用了,我也会让胖强伤心的。 我先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后,我思考起了对策。胖强现在请假,肯定是定不到今天的航班了,最早也是定明天上午飞过来的航班,而我现在马上出去去找端木冬寒,可以在胖强来之前把这事搞定,等着胖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乘车往端木冬寒那边去,下车后还要走近两小时的山路,我得在天黑前到达那个小村子。陈叔的那封信,在让我悲伤的同时,也尤如给我打了一剂兴奋剂,我浑身都充满着力量,想着快点赶到村子里,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坐车到了那个只有一条街的小地方后,便独自一人沿着山路往端木冬寒的村子走去。我几乎是连走带跑的,心中的急切让我的双腿很是有力。 当我走到那片小树林前时,我停了下来,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林子里有阴气,我进去后,它们势必又会侵扰我的心神,而如果我运行静心诀,那正好是着了道,黑鸟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进入幻境,在林子里打转,最终因疲惫而摔倒在林子里。 上一次,因为有着妍妹带路,我与陈叔方能顺利走出林子。这一次,却只有我一人。我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光亮的林子,想着陈叔就在前方,生死未卜,一咬牙,抬脚跨出了第一步。 走了十多分钟后,我的心神开始烦躁了起来,我知道,是阴气开始侵扰我了,我没有管它们,继续向前走着。 又走了几分钟,内心的躁意更甚,激发起了我心中对陈叔的担心之情,我有一种渴望,想要大声吼叫出来,想要在这林子里大骂那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绪很乱很乱。 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敢施用静心诀,我就强自用毅力去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只管盯着前方,一直往前走着。 随着我的继续深入,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毅力已经无法控制住那股躁意了,我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大皮球,如果不发泄出来,随时都会爆炸。 这个时候,我不仅是想大喊大叫,还有一种欲望,想要在这林子里狂奔起来。我现在已经进入了林子深处,四个方面的景象都相差无几,如果我开始狂奔,一定会马上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同样会迷失在林子里。 就在我感觉到快要受不了那股躁意的时候,仅存的一丝心智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躁意是一种内心的感受,它在变强大,我为何不找一种其他的感受来压制着这股躁意呢。 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痛觉,想到这点,我没敢拖延,双手微微握拳,用力地用大拇指的指甲去掐自己食指第二指节,轻微的疼痛感传来,远远不够抵制那躁意,我一狠心,两手用力,指甲直接掐进了肉里去。 那天晚上,在等着新生醒来时,我就用大拇指的指甲掐开了食指的皮肤,伤口都还没有长好,这一次,我顺着旧伤口掐进去,指甲也比上次掐得更深入了一些,十指连心,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顿时感觉到自己清醒了不少。 这样继续往前又走了十几米,体内的躁意有反扑之势,我紧咬着牙,手指甲用力地往下掐着,我感觉到渗出的血液形成了血滴,顺着手指往下滴了去。岛东何圾。 我的举动,似乎激怒了林子里的阴气,我虽是看不见它们,却能感觉到它们蜂拥而上,全往我的心里钻来。换作以前,或许我会承受不住,但这次不一样,我必须要走出这片林子,去寻找陈叔,去质问端木冬寒,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提醒着我。 阴气的反扑,更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再一次用了猛力…… 坚硬的指甲穿透食指的肌肤,抵在了坚硬的指骨上面,痛得我倒吸了口冷气,三国时期关羽刮骨疗毒,无外乎也就是如此了吧。 就连那强大的阴气,也被我一份坚定惊了一下,我感觉到它们消散了开去。 我趁着这机会,快步往前走了几米。然而,阴气的消散只是暂时的,它们是没有灵智的怨魂,只退回去了一会,马上又被我身上的阳气所吸引,迅速靠近了过来,并继续侵入着我的心神。 我找到了方法,也不再担忧。它们重新侵扰我,让我产生躁意,等着躁意到达一定程度,我就用指甲在自己的指骨上磨一下,每磨一次,都会有钻心的疼痛传来,这种痛感传到我的神经,会让我无比清醒,传到我的心里,也会让那些阴气暂时消散。 我与阴气就这样一回合一回合地做着斗争,直到我看着前方的林子现出了一丝光芒,此时已经下午六点,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那光芒有些昏暗。 尽管那光芒没有太阳的金光那样耀眼,对此时的我来说,也是足以让我兴奋的,因为它证明着,我战胜了林子里的阴气,我马上就要走出这片林子了。 看到光芒,我很想憋足一口气,快速冲向那边。最终我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林子里还有一样东西没有出现--端木的秃鹫。如果我现在快速冲过去,它突然从其他方向向我俯冲过来,我很有可能被它扑倒。 所以,我一边继续稳定地前进,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行百里而半九十,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了,我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出什么叉子。 慢慢的,出现光芒的范围越来越大,三分钟后,我终于走出了这片黑暗森林。 端木的黑鸟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我有些奇怪,这个忠实的守卫者今天怎么脱离了它的岗位。话说回来,凭着它的灵力与强劲的体力,它要出面强行阻止的话,我还真有些不好办。 我所站的地方,正是上次我与陈叔和妍妹走出林子后所站的位置。往山下望去,村子的上空,仍然飘着一层雾气,让整个村子看起来若隐若现。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是胖强发的:“天童,你在哪呢,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已经请了假了,机票我也看好了,明天上午的航班。” 一定是我在林子里面时,胖强给我打过电话没有打通。上次我们过来,依然也发了内容差不多的短信,当时我还分析,“鬼”也是一种磁场,一定是林子里的阴气太重,干扰了移动信号,这才使得人们在林子里时,身上的手机没有了信号。 我本想不回胖强的,可一想这样会让他担心,最后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强哥。”电话通后,我喊了一句。 “你丫的在哪呢?”胖强问道。 “还在大队啊,刚才在电梯里,没有信号。” “这个时候还在大队做啥,你找谢俊请假了没有?”胖强直接问。 “恩,请了,我不是告诉你刚接了个案子么,现在我要走,我得抓紧时间把工作交接了,如果弄得晚的话,我晚上就不回来了,明早直接去机场,你放心,我不会耽误航班的。”我回答他说。 “请到假了就好,我就怕谢俊使坏不同意,到时候你还有点不好办。没事,你好好弄,航班明天上午九点半,我们现在急也没用,你把工作交接好,你要带些什么东西给我说一下,我帮你装进包里。”胖强听着我请到假了,松了口气。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强哥,那你帮我把剃须刀带上吧,在新生房间的床头柜里。” 我是想让胖强尽量晚地发现我的行踪,尽管我知道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没问题。”胖强应道。 提到新生,我有些担心地问:“新生知道陈叔那封信的事吗?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我没告诉他,他刚刚恢复过来,我不想让他再受到刺激。我给子西说了这事,让她请了几天假回来照顾新生,到时候就给新生说我们出差办案去了。”胖强已经作好了安排。 “好的强哥,那明早机场见。”我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小村庄,开始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仍然如上次一样顺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我没有停留,直接往端木冬寒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手机短信声音再次响起。 未读信息显示有两条。 我翻开第一条,胖强发的--天童,你那破电话咋又打不通了,我反正没事,过来帮你弄弄案子,早点弄完晚上回家睡比蜷在办公室好多了。 这一条的发送时间就在我们打了电话后不久,我看到这短信时,心里就暗道不好,胖强要去了刑警队,肯定会发现我不在的事实。 我点开第二条,仍然是胖强发的--徐天童,我日你先人,你一个人偷偷跑过去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超人吗?就凭你那几下功夫,你能干啥?你赶紧在原地呆着,等我明天过来再行动!听见没有?收到短信马上回电话,要不然,老子和你绝交! 胖强还是知道了,我看着手机屏幕,想起他那连发脾气都有点可爱的样子,笑了笑,开始给他回复。 在我决定自己一人来找陈叔后,先是回梓亭与所有亲人告别了,刚才又见到了依然,唯独一直瞒着胖强。 现在既然他知道了,我就补上这个告别吧。 我编辑好短信,按下了发送键,当屏幕显示发送成功时,我直接关掉了手机。 “胖强,我其实忍了你很久了,你那胖胖的大脸上,左右两颗对称着的痣,着实有些不雅,如果你能去把它们都取了,一定会更可爱更喜庆的,当然,‘帅气’二字就不要想了,这两字与你终生绝缘。 我这次过来,是与依然复合的,顺带着把老顽童陈叔也揪回来,他竟然在外面玩着都不知道归家了。我没告诉你,是不想给你买机票,你知道我最近很穷的。所以啊,我建议你把明天上午的机票也退了,反正我是没钱给你报账的。 在家等着吧,我会把陈叔与依然都带回来的。 希望等我回来时,你的痣已经没了,哈哈。” 第420章 昏暗的房间 我把手机揣回裤包,大步朝着端木冬寒的屋子走去。 上次来时,这里还有炊烟袅袅,虽然那炊烟让我有些压抑,可好歹证明这里还是有人气的。可是这一次,我从山上下来,一直走着,既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有见到房屋顶上的炊烟。 天色已经黑了一大半,这个村子死一般沉寂,像是一个空村,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这个时候,我甚至想快步走到端木冬寒的房门前,因为她那里常年有人在外面排队向她求事,我想着走到她门前,至少能见到几个活人。 我的步子迈得大,频率也快,这样没多久就看到了端木冬寒的房子。与刚刚经过的那些房子不同的是,端木冬寒门口仍然挂着那盏昏暗的路灯,虽然不是很明亮,却是比其他房子显眼多了。 不过,让我心里一沉的是,端木的门前,没有排起的长队。随着离她房子越来越近,我看清楚了,房梁上的路灯孤独地亮着,房前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这一切都显得很诡异,这个村子似乎真的已经成了一个“鬼村”。我心中有个大大的问号,村子里之前剩下的那些人呢?端木冬寒门口那些求事的人呢? 端木冬寒一直靠着邪术来满足一些人的不同愿望,虽然外界的人都知道她会相应要去对方一件珍贵的东西,但这么多年了,端木冬寒的门前从来没有少过人,今天这样的冷清,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我心里冒出了一句话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接着,又冒出了一句--骑虎难下。 已经到这地步了,我不可能再回去,陈叔还没有下落,我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弄个明白。 我继续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端木的门口,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一声鸟叫、一声虫鸣都没有。 端木的房门大打开着,似乎在对着我说: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顺着房门看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站在原地,犹豫着,内心有些忐忑。 这个时候,我宁愿端木冬寒与怪老头站到这块空地上来,我们当面把事情讲清楚。虽然结果差不多,但面对着未知,人的内心总是会本能地有些惧意的。 然而,自始至终,他们都是按照着他们的计划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一件接着一件,在这些事情中,我一直是被动地接受,甚至于,我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将会去到什么地方,他们都给我设计好了,无论我怎么变,都逃不出他们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一次,同样如此,他们当然不会出来见我。房门大开着,我不想进去,但我不得不进去,哪怕里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只有进去。 我,没得选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二,离着十五只有三天了,月亮本应很圆很亮的,却是被这村庄上面的一层雾气遮挡住了,我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乌云。 进去吧,进去了一切都解脱了,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直以来,你不是都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吗?这一刻终于来了,还等什么呢? 我给自己鼓着劲,一步一步,向那大门走了过去。 我与大门之间只有七米的距离,我却走了一分钟,每走一步,心里的那种压抑之感就越盛。 随着离房门越来越近,我强大的灵觉告诉我,房间一定不是空的,一定有着超强的存在,这种感觉,比上一次我与陈叔过来时,感受到的那种气息还要强大,看来,端木冬寒的功力又精进了。 想到这,我无疑更是担心起了陈叔。如果陈叔真的与端木冬寒做了什么交易,陈叔的年岁已大,端木冬寒肯定不会要他的寿命,难道端木是取了他的真元? 对陈叔的担忧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咬着牙,走到了门口。 从门口往里看去,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因为这光亮太微弱,并且不是从正对着门的这间屋子传来的,所以离远了根本看不到。 我记起上次与陈叔进了屋子后,在名叫“无心”的妇女的带领下,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那个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端木冬寒就坐在那屋子里的一张床上。现在,房间里的光亮正是从那屋子里传来的。 有灯,即是有人。 我深呼吸了两次,迈脚走了进去。 进门后,我的视线就差了起来,只有循着有光亮的那间屋子走去。房间里比外面还要静,我因为紧张,呼吸有些重,我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走了五六步后,身后传来了木门转动发出的“咯吱”声,我心里一惊,猛地回过头看去。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着房门慢慢关闭了过去。随着房门的关闭,外面的灯光也慢慢被阻挡了出去。岛东匠圾。 我不相信那门是被风吹着关上的,刚才门关的过程里,我也没有看到有人在外面拉着门把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人从门的背后把门推了过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后的那片黑暗之处,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就是有人。 门一关后,我发现自己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如果转身继续往屋子里走,想着背后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那感觉很是闹心;可那人在黑暗之中,我冒然走过去,也有些不妥。 在这样的犹豫之中,我秉承了敌不动则我不动的原则,呆呆地站在原地。 正当我不知如何自处时,前方响起了一个声音:“进去吧。” 因为我有心理准备,黑暗中有人,所以声音响起时,我也没有太过惊吓。声音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如果我没有猜测,正是无心。 我犹豫的片刻功夫,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这时,身后屋子里的微光映到了她身上,让我勉强看到了她的身影,的确是无心,她走到我跟前,就没有动了,似乎在等着我。 我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话,看来,她真是在等我的。不仅是她,包括屋里的端木冬寒,甚至有可能还有怪老头,都在等着我吧。 所有的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他们又都是有大本事之人,一定能算到我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们,所以,早早地就给我打开了门,并且没有派出秃鹫大鸟到林中来阻拦我。 说白了,这就是摆好了请君入瓮的架势。 别人早有准备,我反而释然了,挺起了胸膛,迈步向屋子走去。 进了房间,我首先看向床的方向,隐约看到了床上坐着一个人,不用说,一定是端木冬寒。 光线还是有些黯淡,我的视线很不好。我想起上次端木冬寒让无心拔弄灯芯一事,不由得对着床上的那人说:“前辈,还是麻烦把灯光弄亮一些吧,太昏暗,眼睛难受。” “你个小娃娃,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话来,倒是有些胆气。”床上传来了端木冬寒的声音,仍然是尖锐中带着些方音。 “死也要死个明白。”我抬起头,看着她说。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正好也就不用面对她的目光,反而让我可以无惧地盯着她。 “无心,就依他吧,弄亮一些,让他好好看一看。”端木冬寒说着,话语里带着些戏谑。 我本是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种语气,当无心拔弄了灯芯,房间里亮了起来后,我终于明白了。 刚才,光线昏暗,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端木冬寒身上,现在,随着灯光亮起来,整个房间里的情形也明朗了起来。 端木冬寒的床前,摆放着两根农村里常见的那种长凳,而在凳上躺着一个人。当我看清凳上是一个人时,我的心里就紧了一下,而当我看到那人的脸时,整个人如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了脚,更是凉到了心里。 凳子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此行要寻找的人--陈叔。 看清陈叔的脸后,我再也顾不得什么黑暗,顾不得什么压抑,顾不得惧意,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陈叔跟前。我蹲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此时的陈叔。 陈叔眼睛闭着,脸色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陈叔的脸色有些白。他的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新生命元受损后躺在床上的样子。 “你把他怎么了?”我抬起头来,盯着床上一脸笑意看着我的端木冬寒。当然,她的笑里没有丝毫暖意,尽是嘲弄与戏谑。此时我也没功夫在意她的轻视,只想知道陈叔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担心,他是我师侄,我怎么会对付他呢,他只不过是睡着了。”端木仍然笑着说道,她笑的时候,嘴里的黄牙又露了出来,让我一阵恶心。 “你放屁!”我愤怒地吼道。 “是吗?那我告诉你实话好了,他啊,已经死了。这下总没放屁了吧?呵呵呵~~~” 第421章 变身妖人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慌,马上把手指放到了陈叔的鼻前,细细地感应着。 陈叔的鼻内没有温热的气息呼出,我不相信,我想一定是陈叔的气息太弱,我一时察觉不到而已。我念了几次静心诀,让自己心神安宁,让放在陈叔鼻前的手指触觉灵敏,可是,仍然没有气息传来。 我还是不相信,又用手去摸陈叔的额头,凉的,没有常人的体温。这个时候,我的心已经无法再平静了,我想去摸陈叔的脉搏,触手之处,同样是一片冰凉,我的手像触电般弹了开来。 我一下站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连着说了好些个不可能,我猛地转过头来,瞪着床上的端木冬寒,大声骂着:“老巫婆,你到底对陈叔施了什么术法,让他这样睡了过去,你赶紧让他醒过来!” “他真死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罢了。”端木淡淡地回应着我。 我浑身都颤抖着,我很愤怒,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面前这个丑陋的老太婆。但这个时候,我心中比愤怒更甚的,是哀伤。 虽然在来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到胖强念了陈叔早就留下的信后,这种预感更强烈了。 但是,古往今来,一直有条规矩,算命不算己。陈叔信上说自己大限将至,也就不见得准确。我始终用这一条安慰着自己。 陈叔的确是在端木冬寒这里,与我之前的推测一致。所以,看着刚才看着陈叔安然的样子,我也以为他不过是睡着了,顶多也就是像新生一样命元受到损伤,我还很乐观地想,既然新生的命元可以修复,陈叔的同样也可以修复。 然而,端木冬寒却告诉我他死了,我可以不相信端木冬寒,我却无法不相信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叔真的是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体温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医生,这里也没有测试各种细微生命体征的仪器,但我也知道,从生理的角度来看,陈叔真的已经走了。 我没有心情再与端木争执,我与陈叔相识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着-- 初到培训基地,我就听说基地有一个名叫陈建国的教官,同时,他还有一个绰号叫“陈一火”,只因他脾气很大,连局领导到这边培训成为他的学生时,一旦犯错,他照吼不误。 吴君霞死后,我为寻找线索,在培训基地的湖边跨越水沟时摔了一跤,是他从我身后过来,用一双有力的大手扶起了我,那是我第一次单独与他接触。 我被刘鹏推进湖里的那天晚上,也是在他的按压之下,吐出了一肚子的湖水醒了过来。之后,他悄悄在我手机里面放上了一张符,压制着我脚上的“鬼气”,培训结束时,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写着“一路顺风,从警路上,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可以来找我”,这条短信,我一直存在手机里没舍得删掉。 到了巡警队,也是他给胖强打招呼,让胖强暗中保护着我…… 直到他以胖强的师父露面,我还因他最初的冷漠而耿耿于怀,慢慢地,靖安街、小院子、老柳树……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慢慢拉近,因为我的缘故,他参与到了五魂案中,参与到了玉器案中,参与到了强奸案中…… 为了解决我身上有鬼的问题,他不惜违背师命,来找到端木冬寒求助。最后,他也是为了帮我对付端木冬寒,让我走出这场困境,独自留了下来…… 甚至于,在明知自己有可能回不去的情况下,他还坚持要过来。走之前还把自己的财产一分为三,给了我一份。胖强与新生都是他的徒弟,我又是他的什么呢,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对我? 从最初的相识开始,陈叔对我的关怀与帮助就从来没有少过,我带给他的却尽是麻烦与危险。虽然陈叔在信上说这不关我的事,无论他来与不来东北,他的结果都一样,可我固执地认为,我就是造成他这个结果的因。 回想着与陈叔相识的点滴,我的内心一片凄然。 最后一个亲情劫,真的是应验在了陈叔身上。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个扫把星……是我害死了陈叔…… 想着,我直直地跪在了陈叔跟前。 陈叔的头发一直都是很精神地立着的,现在却有几处地方耷拉了下去,难道人死了连头发也会变软吗?我伸出手来,很认真地把那些趴着的头发都拉了拉,让陈叔看着与生前一样精神抖擞。 在弄的过程中,我不停喃喃地说着:“对不对……对不起……”而我的视线也慢慢模糊了起来。 弄完后,我直了直身子,闭上了眼睛,闭眼的那一刹那,眼眶中转了许久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眼睛闭上后,眼前仅有的光亮都消失了,陈叔的身影却清晰了起来。我看着那个熟悉却又遥不可及的影子,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缝中溢了出来。 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普通学生而已,你为什么要刻意关心我?如果你对我不闻不问,你也就不会陷入到这场有关生死的阴谋中来了…… “呵呵呵~~~”这个时候,端木冬寒那让人发呕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闭嘴!”我毫不客气地冲她吼着。 陈叔因我而死,我心里的自责与哀思已经完全赶走了我对死的惧意,此刻,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我甚至想,如果我一早就死了,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远洋不会入狱,妍妹不会被凌辱,依然爸不会瘫痪,依然也就不用过得那么艰难,陈叔更是不会死去。我一人之死,能换来这么多人的安宁,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换。 “呵呵呵~~”端木这个老巫婆,我那么凶她,她竟是没有生气,继续笑了两声,接着又说道:“不错不错,你终于显现出天童的气质来了。” “放屁,天童也是你叫的吗?”我一腔的负面情绪正好没地方发泄,干脆全往端木冬寒身上撒了过去。正是因为我在气头上,没有明白到端木话里的意思。“天童”二字,是相熟亲近之人对我的称呼,我以为端木说这二字也是在称呼我,我与她不仅不亲近,甚至还有仇怨,自然不能容忍她也这么称呼我。 “你虽是天童下界,却也是以肉身存在,前世记忆未开,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听了我之前那话,端木冬寒没有再笑,说出了这样几句话来。 这下,我才明白了她刚才说那“天童”二字的意思,明白后,我就震惊了,准确地说是傻了。 我是天童下界?这是什么情况! “你胡说什么?”在愣了近十秒后,我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问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答应过我一个承诺,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端木阴森森地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了渴望的目光。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你疯了吧!”我更是不明白了。 “呵呵呵,你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端木又笑了,笑得很是恣意,身子都抖动着。 我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我反问着自己。 我当上警察,怪老头帮了大忙,让我顺利增高,通过了体检。 “你就是医院厕所里的怪老头?”想通这点,我恍然大悟,皱眉盯着她问。 同时,我再次打量着端木,然而,我却是发现,她这外表与当日的怪老头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啊,我完全把两人联系不上来;还有,两人的声音也区别很大,怪老头是正常的老头声音,端木则是与其年纪不相符的尖锐的嗓音。 “可以这么说。”端木冬寒却是承认了这事。 我虽然一直猜测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是一伙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即便端木已经亲口承认了,我还是不相信。无论端木的术法有多高超,她终究都只是一个人而已,又不是妖怪,难道还会变身不成。 自打当上警察后,我是像陈叔一样的法师也见过,像梁辉、吴君侠一样的鬼魂也见过,像司马昊一样的蛊师也见过,像端木冬寒这样的巫师也见过,还见识了好几种的蛊虫,可以说见的稀奇事也不算少了,可你要说端木冬寒一个老太婆能够变身,我一时间还真不能接受。 并且,陈叔很是肯定那个怪老头是妖,同时又告诉我端木冬寒是他师叔,是正常的人类,这两点本就是矛盾的,妖就是妖,人就是人,莫不是端木冬寒修炼邪术已经变成了一个妖人? “怎么样,想好了吗,我可要提我的要求了。”端木冬寒见我一直沉默,有些等不及了。 “不行,我当初是答应的那个老头,并没有答应你,我也没有受你任何恩惠,你没资格向我提什么要求!”我灵机一动,用这一点来激着端木。 一来,我仍然不相信她就是怪老头,我想的是,怪老头一定藏在暗处不愿意现身,让端木冬寒来完成这事,我就是不能让他如了意,无论如何,我都要逼出他来,当面质问他;二来,即便我刚才那玄乎的想法成真了,端木冬寒真的成了可以变身的妖人,我也得逼着她变出怪老头的样子来,临死之前,我也算是可以开开眼界了。岛东司巴。 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端木冬寒听了,没有反驳。正当我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时,她便问道:“你真要见那老头?” 问这话时,端木冬寒脸上再次出现了刚才那种戏谑的表情。 我心里一沉,刚才我让她把灯弄亮点,她就这样戏谑过,结果灯亮后我看到了让自己难过的一幕--陈叔一动不动地躺在长凳上;现在,难道是又要出现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所以她才会用这样一种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第422章 戳中痛处 “是!”在内心挣扎了一阵后,我还是说出了这个字来。 “呵呵,我就猜到你不见到他不会甘心,无心,你把鹰儿带来。”端木冬寒对着我身后的妇女说道。 听着鹰儿这个词,我觉得很是别扭,那怪老头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竟然有这样一个昵称。不过话说回来,端木冬寒已经上百岁了,从外表年龄来看,比怪老头年长几十岁,这样称呼他也不为过。 想着怪老头马上就要出现,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我在医院的厕所里遇见他开始,可以说,是他拉开了这一场特大阴谋的序幕,我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他了。 外面的门打开了,接着传来一阵口哨声音,过了一会,门又关上了,紧接着,我身后传来了动静,我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这间屋子的入口口。 无心走了进来,我有些疑惑,不是让她去带怪老头么,怎么她还是一个人。我正纳闷呢,无心已经进了房间,这一下我看得呆了。 刚才离得远,由于灯光不亮,我只看到了无心,她身后一片黑暗,我以为没人。现在他们一起走近了,我才看到,无心的身后的确是没人,却是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随着移动。 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待他们继续走近后,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跟在无心身后的竟然是那只大黑鸟,端木冬寒养的秃鹫。 我很震惊,秃鹫也叫秃鹰,刚才端木叫怪老头“鹰儿”,可不正是应在了它身上么。如果它真的是怪老头的话,陈叔的话也应验了,“绝非凡人”,他果然是一只妖。至于陈叔说过的怪老头另一个特征,“亦正亦邪”,我想我也是明白了。这秃鹫常年跟着端木冬寒,无论是修炼的术法还是身上的气息都与端木冬寒有莫大关联,而端木以前是陈叔的师叔,修习的是正道,之后她又改修邪术,这恰恰就是亦正亦邪啊。 我突然想了起来,在陈叔第一次带着我与妍妹来找端木冬寒时,先是在端木的房子外面,秃鹫飞下来吃东西,陈叔就很专注地看着它,我与他讲话他也没有听见,我们都接那鸟臭,他却还往前面走去,进一步观察它。 在回去的时候,明明可以像来的时候一样,让妍妹走在最前面,我们就能安全过那林子。可陈叔却要求他走在前面,并且要主动施用静心诀引那秃鹫下来,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他只是说对这种灵物有兴趣。 现在想来,难道是陈叔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觉察到这秃鹫与怪老头的联系了?之后,发生了杨若麟一事,我们俩人分析出端木冬寒与怪老头是一伙的,这才造成了在快要上车时,陈叔把所有法器拿给了我,说他要留下来与山爷爷商讨一下。 那时,我让他留下法器,说是对付端木冬寒时可以用上,结果他说端木是人不是鬼怪,法器对她没用,还说让我把法器带走就是不想让法器落入端木之手。可是,端木多年来就一直在村子里,从没出去过,陈叔如果自己不来村子的话,那些法器怎么可能落入端木之手? 也就是说,其实在我们二人分别之时,他就已经决定要一个人来找端木冬寒了。我走后,他先去找了山爷爷,师兄俩一起呆了几天,周三的时候,陈叔离开山爷爷家,去看了依然,之后一定就是来了村子里。 只是,这样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陈叔是星期三就过来了,可是直到周六晚上我与他通话时,他说话都还是正常的,之后他入新生梦境修复命元,这才与我们断了联系。那么,从周三到周六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做了些什么?我不相信他是在与端木冬寒探讨术法,甚至于畅聊同门之谊。 在我愣神的功夫,无心已经带着那黑鸟走到了我跟前,一股腥臭味马上就扑鼻而来,让我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我与它只有两步的距离,也是第一次把它看得如此清楚。它两只爪子立在地面,刚才走过来时,两只爪子前后交错,像是人的两只脚一样走路。整个身子竖立着,两个翅膀微微张开,竟像是人的两只手放在身体两侧。从走路的神态来看,它与人极为相似。 现在,站在那里,它也是端端地立着,与无心一起,等待着端木的差遣。我看着它,回想着怪老头的样子,它与怪老头只有一处相同,怪老头是一身黑衣黑裤黑鞋,它也是一身黑,除此外,我实在无法把一只鸟头想象成怪老头那张脸。 “现在你见到那老头了,满意了没有?”端木冬寒咧着嘴,语气里仍带着一丝戏谑。 “它明明就是一只鸟,无非就是比其他鸟大了一些而已,怎么可能是老头?”我还是不甘心,我非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小伙子。”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我呆呆地定住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三个字,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几个月前-- 那天在医院,我爸在挂号,我妈拉着一个小护士不停地问牵引手术方面的事情,我去厕所撒尿,完事后正准备往外走,听见有人喊了句“小伙子。”我先是愣了一下,又觉得在这里不可能会有人认识我,于是继续往外走。 “唉,小伙子,这呢。”这一次,声音是如此真切,似乎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我左右看了一下,都没有人。我转过身,刚好对着一个蹲坑,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蹲在那里,他一身黑衣黑裤黑鞋,正仰头盯着我。 是的,刚才这声音,与几个月前怪老头蹲在厕所里叫我“小伙子”一模一样。 真正到了这一刻,我反而有些反应迟缓了,我慢慢地扭过了头去,就看到刚才立着秃鹫的地方,站着一个老头子,他一身黑衣黑裤黑鞋,正仰头盯着我,他的脸上仍然没有血色,还带着那没有暖意的笑。 不同的是,当日他是蹲在厕所里面,现在他却是站在我身边。之所以他还是仰头盯着我,是因为即便他是站着的,也比我低了一个头。还有一个不同便是,他变身成人后,身上的腥臭味竟也是消失了。 我可以肯定,刚才跟着无心身后进来的,是那只有着腥臭的大黑鸟,我同样可以肯定,现在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老头子。 也就是说,在我与端木冬寒说话的几秒钟时间里,秃鹫变身成了怪老头,我虽是震惊,也不得不承认,西游记里的“七十二变”真的发生了。 我很快接受了这一玄乎的事实,不是因为我见惯不怪,而是既然怪老头已现身,我只想尽快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叔又是如何死去的,我名字里的“天童”到底代表着什么。 “都是你!”我内心的急切与愤怒让我一步上前,两手抓住了怪老头的衣袖。 “小伙子,别冲动,现在是兑现你承诺的时候了。”怪老头一动不动,任是由我抓上了他。而我明白,如果他要躲的话,我是根本够不上他的。 “屁的承诺!你让我长高,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你让我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大声质问着他。岛叨叨弟。 “你既是修行之人,自是明白,天地之间讲公平、重承诺,当然你受了我的恩惠,现在哪怕是你不同意,我强行从你身上取走我要的东西,那也是不违天道的!”怪老头振振有词。 “你给我讲天道?你一个妖怪有什么道义?你们杀人吸魂喝血,这些事还不够伤天害理的?老天若有眼,早就应当把你们雷霹至死!”我咬牙切齿地吼着,两只手也因为激动而把怪老头衣服抓得紧紧的。 “年轻人,拿开你的手。”怪老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伸出一只手来从自己胸前扫了一下。我见着他明明没有怎么用力,可他的手一挨着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就感觉到一阵刺痛,这痛比我刚才将指甲掐进肉里还要痛。 他只是这样轻轻一扫,就让我的两只手因为刺痛而松开了。我收回手来,手上的痛楚虽是没那么厉害了,我内心却是再次生出了一种悲凉之意。 我与他们的实力相差真的太悬殊了,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只蚂蚁,一只无法掌控自己生死的蚂蚁。 “死的那些人,又不是我杀的,即便是我的帮手,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帮我杀人,上天为什么要惩罚我呢?”怪老头冷笑着反问我。 他这是说的何志杰与刘鹏,为了让何玉玲复活,甘愿帮他杀了那么些人,在凑齐五魂的同时,也把吴明一家人杀了个干净为何玉玲报了仇。 “他们虽不是直接被你所杀,却是因你而死,你逃脱不了干系!”我瞪着他。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做这一切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东西,那么,他们也是因你而死,你同样逃脱不了干系。”怪老头盯着我,始终保持着那淡然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隐世高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动怒。 而怪老头的话,恰恰戳中了我的痛处。 第423章 教我如何不恨他 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是啊,这一切真的都是因我而起…… “你们想要什么,你说啊,我最宝贵的无非就是贱命一条,你们这么厉害,取走就是了,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功夫,弄出这么多事端?伤害了这么多的人?”我瞪着他,愤怒却又无奈。 “命?你的命并不宝贵。”一直以旁观者身份看着我与怪老头的端木冬寒开口说道。 “那你们要什么?”我搞不明白。 “我不过是要你的三滴眼泪。”端木笑着说道。 “三滴眼泪?”我反问了一句,有些疑惑,也有些不相信。虽说我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可硬要让我哭点眼泪出来,也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端木至于费这么多周折吗。 “当然不是一般的浊泪,我要的是友情之泪,爱情之泪,亲情之泪。你是天童转世,你的情之泪带有看透世间浮华的念力,你本身又是纯阳之身,将这带有纯阳之气的情之泪注入到至阴完美灵体之中,不仅能克制它自身的暴戾与怨气,提升我的功力,更是可以用情泪里的至爱之情,消除我多年修炼邪功所产生的阴邪之气,以助我得成正道。”见到我一脸的疑惑,端木冬寒倒是不吝地给我解释了起来。 听着端木冬寒一个老巫婆也想得成正道,我不禁觉得很是荒谬可笑,如果这种修炼邪功之人也能飞升得道成为仙人的话,只怕仙人里面好多都是恶仙吧。 不过,她的这段解释,却是我想起了陈叔在五魂案中提到的一个传说。他告诉我,在修炼界,有一种说法,分别死于金木水火土五种方式的亡魂,便具有这五种属性,称为五行之魂,五魂聚齐,可融合为五行不缺的完美灵体。 如果这五魂全是年轻女性的魂魄,并且都是惨死的话,就成了‘至阴完美灵体’。对于修炼邪功的人,至阴完美灵体可以使其功力提升百年。 而至阴完美灵体带有极大的怨气与暴戾,修炼界中,能受得了这种阴气冲击的廖廖无几,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灵体反噬,弄得走火入魔,道行尽毁。 端木冬寒显然不属于那“廖廖无几”一类之人,她为了不被至阴完美灵体反噬,就需要另一样东西--修炼正道的有百年道行的术士身上所散发的纯阳之气。 “老巫婆,你唬我的吧?”我是相信陈叔的,陈叔说那纯阳之气必须是有百年道行之人,我显得是不符合这个条件的。 听了我的话,端木的脸色一凝,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便振振有词地说着:“别以为我不知道,至阴完美灵体的暴戾之气必须要道行高深之人的纯正阳气才能克制,我一个二十几岁的非修道人士,恐怕只会让你失望了。” 我想着端木冬寒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心里泛起了一丝得意之情。她让我受尽磨难,结果她算计几十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虽是打不过他们,却能让他们懊恼,也算是一个胜利。 听了我的话,端木愣了一下,继而咧着嘴说:“你今生的确没有百年道行,但你的真身是天童,你生来就带有无上的阳气,这是凡人修炼百年也赶不上的哟,呵呵呵~~~” 端木冬寒已经是第三次提到我是“天童”了,本来我还没在意,可她说的次数多了,我不禁好奇了起来,难道我前世真的是天上的童子? 可是这个问题我与陈叔早就探讨过啊,他觉得我不会是童子,童子命都会渡劫,像表弟周波那样,英年早逝。如果我是童子,为什么我年龄比表弟大,还没有渡劫呢,难道是因为每个童子渡劫的年龄不尽相同,而我恰好还没到那个年龄? “你们弄错了吧!我不是童子!我也不想当什么童子!”我皱眉说着。 “不会错的,这是师兄告诉我我,师兄不会骗我,并且,你身上的确有一股与你年龄不相符的纯正阳气,别说你跟着陈建国一起并没有怎么修习术法,就算是你从生下来开始就学习,到这个年纪,身上也不可能散发出这种气息。”端木冬寒很是肯定的说着。 端木虽然是巫婆,可她的道行是高深的,她说能从我身上感应到与我年龄不相符的阳气,这我是相信的。同时,这也让我疑惑了起来,我身上的这阳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相信端木的话了,我真的是童子转世。 想清楚“童子”一事,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端木提到了一个人,她的师兄,也就是陈叔的师父。端木说我是童子一事是她师兄告诉她的,而事实上,我这“天童”的名字也真是她师兄取的,岛叨史号。 这事让我好生疑惑,陈叔说,他小时候跟着他师父过来了一次,那以后,他师父就与端木冬寒断绝了师兄妹关系。那个时候,陈叔都还是小孩子,我连生都没有生出来。可刚才端木冬寒又说我是天童一事是陈叔师父告诉她的,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我出生之后。 也就是说,陈叔师父在与端木断绝关系后,到现在为止,至少见过一次端木冬寒,告诉了她有关于我的事情,让端木冬寒设计出了这几起专门针对我的事情,她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者,怪老头是她的手下,司马昊是她间接的帮手。 想到司马昊,我又想起了他口中所讲的“那个人”,现在看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陈叔的师父了,司马昊看不起端木冬寒,却被术法高明的一直修习正道的陈叔师父所折服,将鱼蛊给予了他。 我疑惑的就是,既然已断绝关系,陈叔师父为什么要在几十年后重返这个山村来找到端木并告知她这一切。在这之后,又特意跑到台北找,帮着端木冬寒找司马昊一门要那鱼蛊。 要想明白陈叔师父的这样做的原因,就得看他这样做最终的目的。在这个思路之下,我想起了刚才端木所说,她想得到的我的“情之泪”,上面的纯阳之气不仅能克制至阴完美灵体的暴戾与怨气,提升她的功力,更是可以用情泪里的至爱之情,消除她多年修炼邪功所产生的阴邪之气,以助她得成正道。 这样说来,陈叔师父的目的便是帮着端木冬寒祛除邪气、提升功力,最终得悟大道。陈叔之前说过,那次他师父带着他来找端木,主要也是想劝端木放弃修习邪功,是端木拒绝了他的好意,并一意孤行,这才使得陈叔师父一气之下断绝了二人的同门之情。 想到这里,我有了眉目,所谓爱之深,痛之切。陈叔师父当年气的是端木的执迷不悟,可时隔数年,他的气消了不少下去,又念起了与师妹的情谊,不想让她就此沉沦下去,恰好他料得天机,知道了我的事,便在我出生之后,再次回到这里,告诉了端木冬寒。 这个时候,上次与陈叔过来时的一幕也闪现在了我脑海之中。 那天,陈叔对端木说了一句:“师父还是关心你的。” 端木在听了句话后,回道:“呵~师兄的确是关心我的,要不然……” “要不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当时我觉得蹊跷,现在想来就释然了,端木当时想说的是:“要不然,师兄也不会来告诉我有天童转世,并让我收集情之泪一事了。” “你师兄?如此说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告诉了你这件事开始?他才是整件事的源头,他可是修习正道之人,他可否知道他当年透露给你的一个消息,造成了这么多的杀戮?你还想去除身上的阴气之气得成正道,就凭着你所做的这一切,即便成了正道,那也是没有慈悲之心的伪神!”我看着端木,毫不客气地说。 在我问出这些话时,我心里对陈叔师父的印象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当日他在古城墙那边教会了我闭目回神之法,也让陈叔看到了我与他们门派之间的联系,拉近了我与陈叔的距离,后来,陈叔又给我讲了许多关于他师父的事情,让我对这个老头产生了莫大的好感与莫大的兴趣。 同时,因为有他的存在,也让我在面对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所设计的一切阴谋时,有了一份信心与坚强,我总觉得,他一定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作为正义的化身,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的。 然而,自在古城墙出现过一次后,他再也没有出现,不停发生着案子,不停有人死去,如果说其他人与他无关,那么,新生作为他的徒孙,命元受损的时候,他没有出现,陈叔作为他唯一的徒弟,死在端木冬寒的房间里,他仍然没有出现。 现在,端木冬寒又告诉我,这一系列事情的源头竟然就是他,是他想帮自己师妹脱离邪道,引发了端木对我的觊觎,设定出了这场阴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助纣为虐,帮着端木去要了鱼蛊。当然,“那个人”的身份还没有最后确定,但凭我的直觉,以及司马昊对“那个人”的态度,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想到这里,相比于怪老头与端木冬寒,我反而更加恨起了陈叔的师父。端木本就是修习邪术之人,做坏事也算是正常,怪老头是她所养的秃鹰,平时又以吃腐肉为生,体内一身邪气,做坏事也正常。 唯独陈叔的师父,标榜为正道人士,却是触发了这样一场灾难,教我如何不恨他! 第424章 可怜可恨可悲 “师兄的功过是非,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你要见当初的老头子,我也给你带来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可都要取走情之泪了,哼!”端木冬寒听着我说了她师兄的坏话,语气里也有了些怒意,看来,她对这个师兄还是很感激的。 “你要怎么取?”说到这个“情之泪”,我有些不明白。 “呵呵呵,早就有人帮我收集了,我只需唤她出来即可。” 她说的这话,让我想起了一直隐在我体内的何玉玲,如此看来,怪老头把何玉玲弄到我体内,不仅是让我长高了,也算是安插了一个帮他做事的卧底啊。 “你是指何玉玲?”我皱眉盯着她问。 “你反应倒是够快。”旁边的怪老头淡淡地说。 “当日你在厕所把我弄晕,醒来后,我便长高了三厘米,何玉玲也就此进入到了我的身体。可何玉玲是魂灵,是虚无的,她是怎么让我的骨骼高出来的?”我转眼看着怪老头,问了一个让我困惑许久的问题。 今日既然见到了这几个始作俑者,我就要趁机把所有的疑问都搞清楚,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魂灵是虚无,但魂灵不是让你长高的原因,你可是知道,为了让你长高,你的两只腿上,分别都嵌了我的一截灵骨?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矮?”怪老头说到这里,语气终于是有了一点波动。 他的话惊得我合不拢嘴,怪老头是妖怪,它身上的骨头也是那秃鹫的骨头所化,照他的说法,这么久以来,我的身上不仅有何玉玲这个魂灵,还有两截妖怪的骨头。 也正是因为怪老头取下了他自己的骨头给我安上,他自己就矮了几厘米,如果不是后面的一系列阴谋,我想我一定会为他这“舍已救人”的行为感动坏的。 不过,他既是有本事取骨换骨,为何舍得用自己的骨头,而不是随便找一点其他的死人骨头呢?岛大双扛。 我随即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他的?你是大学生,应该是知道,每个人的身体都有免疫系统,都有排他性,如果随意弄个其他人的骨头给你安上,只怕你会成天痛得不行,发展到后面,连路都没法走了,你又如何能按着我的计划走呢?”怪老头阴笑着看着我说道。 他说的话我当然明白,没想到他们这些妖怪,还与时俱进,懂得这些科学的道理。我旋即又问:“你的意思是你的骨头就不会引起我身体的排异反应?” “我是仙人,我的骨头是灵骨,灵骨可以自然地融入任意人的体内。你虽是天童转世,但你的身体不过是世间凡胎,接受我的灵骨,不仅不会排斥,还会受到我灵骨的裨益,只怕你这期间走路都觉得轻松不少吧。”怪老头回答我。 “仙人?”我有些鄙夷地质疑了一句。他就是一只鸟怪而已,竟然自称为仙人。 “你敢瞧不起我!”怪老头终于是被我话语里的轻视激怒了,刚才一直保持着的淡然神色,一下就凌厉了起来。 他是妖精,虽然法力高强,可在人类的眼中,却是由动物变化而来,终究脱不了“畜牲”的称号,我刚才那句,恰恰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明白,暂时不想再刺激他,免得他一个不高兴,顺手弄死了我。 “鹰儿,别与他说了,赶快取出情之泪再说,无心,快快把至阴完美灵体拿来与我。”端木冬寒有些迫切地说着,还带着一丝兴奋之情。 “等等!”我看着跃跃欲试的怪老头,忙出声制止。 “你又怎么了?”端木冬寒已经快要对我失去耐心了。 “情之泪你不用强取,我既是答应过老头,那就会给你们。只是,在这之前,我得把有些问题弄明白,几个月都等了,你也不差这么会时间吧?”我看着端木,讲起了道理来。 “不用强取自是更好,看在这份上,我就再给你几分钟。” “何玉玲的车祸,应该不是偶然吧?”我之所以有这个怀疑,是因为早在二十年前,怪老头就找到了幽暖暖,设计出了二十年后的玉器案件。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五魂案也是他们一早就设计好的,而何玉玲的死是触发五魂案的关键,这个触发点自然也是由他们掌控的。 “天童就是不一样,聪慧异于常人。”听了我的质疑,怪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夸了我一句。而他的这句话,已经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纠结于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他们既是邪派,在五魂案中又杀了那么些人,自然是不会在意多一个何玉玲。而按他们的说法,何玉玲是被吴君侠撞死的,是死于吴君侠之手,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们还可以逃脱天道的惩罚。 我的时间不多,没有多想,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依然到m市来,也有你们的功劳?” 依然是我爱情劫的重要因素,并且也是造成吴君侠死亡的直接原因。依然肯定不是他们的帮手,但依然突然到了m市来,一定是他们的杰作。 “没错。她到m市来,是因为她们公司在m市的行政主管离职了。而这个离职,是我造成的,那个主管家里出了一场大事,她必须回去。你们大学期间,林依然心里对你就留有遗憾,听说了这事,就自告奋勇到m市来了。”怪老头回答着我,他的话也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么,依然手表里何玉玲的头发,也是你弄进去的了?”我进一步问道。正是因为依然手表里有何玉玲的头发,才让依然身上的气息与何玉玲更像,也就让本来心里有鬼的吴君侠一看着依然便像是见到了死去的何玉玲一般惊恐,最后更是被吓得摔落了悬崖死去。 “那是我的意思,不过具体是何志杰找人办的。” “你怎么知道依然刚好会买表,并且会买到那款手表?”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林依然之前就有一款浪琴手表,在她到m市之前,有一次出差住宾馆,睡之前洗漱,把手表放在了洗漱台上,之后,我侵入了她的意识,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第二天她起床后就没有拿走手表,等到坐上飞机后才想起,却也不可能再回去拿了。” “随后她就到了m市,我提前给何志杰说了这事,m市就一家浪琴手表店,林依然只喜欢浪琴手表,自然会到那店里去。何志杰买通了经理,无论林依然选择了哪一款,经理都会以到库房去拿新的为由,偷偷把发丝装进手表里。”怪老头比端木有耐心多了,对我详细地解释着。 听了他的话,我即是震惊,却也释然。震惊是因为他这缜密的思维,以及他对细节的观察程度,依然曾经的确是告诉过我,在她来m市之前,出差丢了一块浪琴手表。我觉得,怪老头甚至比很多的人类还要聪明,这与神话片里描述的那些有头无脑的妖怪完全不同。 释然的是,怪老头能在二十年前就设计好玉器案,能从医院的厕所开始引诱我一步步进入圈套,早就将他的聪明才智展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么,想个办法放头发丝还真不算什么难题。 即便是在刚才被我的轻视激怒后,怪老头也马上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我看了看怪老头,又回头看了看端木冬寒那丑陋的脸,甚至有一种感觉,身为端木冬寒手下的怪老头,应该比端木冬寒的能力还要强大许多,他甘于帮端木做事,说不定只是报答她的恩情。 “刚才你们说的,设计这一场大阴谋的目的,一是获得五魂,炼就至阴完美灵体,二是取得带有我纯阳之气的情之泪,却没有提到帮何玉玲复活一事。难道你们让何志杰与刘鹏甘愿充当你们的刽子手,并不是用让何玉玲复活这样的诱饵来作的交换么?”我又问道。 “我答应他们的,只是让真正的凶手伏法,在我的精心安排下,这也成为了事实,并且是让他们亲手帮何玉玲报了仇。我承认,当初我的确是用了让何玉玲复活一事让他们二人就范,但我并没有答应一定就能做到,我只是说可以试一下,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念想而已。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本事让何玉玲死而复生。”说完,怪老头又笑了一下。 我刚才问出那话时,想的是,怪老头一伙很重交换与承诺,如果他们帮了对方一件事,那相应地就可以从对方那里得到一样东西,哪怕是对方不愿意,他们也可以强取。 既然这样,这条法则同样适用于他们自身,如果他们真答应了何志杰让何玉玲复活,那么,第一种情况,他们真有这个能力,这样的话,依然就还有很大的危险,因为在他们的设定中,依然是何玉玲“借尸还魂”的载体;第二种情况,他们办不到这事,这样,他们就算是违背了承诺,违背了天道,我窃以为他们会因此受到上天的惩罚。 没想到,怪老头早就留了后路,他们明知何玉玲无法复活,仍然用这件事来引诱了何志杰与刘鹏。只不过,在讲这事的时候,他很注意用词,只是说可以尽力一试,却没承诺一定可行,这样,即便没办成,也不算违背承诺了。 如此看来,何志杰与刘鹏二人,竟是一开始就被怪老头玩弄于掌心,甘愿成为他的刽子手,到头来却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二人也真是可怜、可恨又可悲。 第425章 死而复生 “你师兄在哪里?”我再次把目光从怪老头身上移到端木冬寒脸上,问着她。 “师兄行踪不定,术法又比我高明太多,我并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他该出现时,自然就出现了。” “你最近应该是见过他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我目光如炬。 “为何这么肯定?”端木愣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你让杨若麟吃下去的那蛊虫,正是你师兄从别处给你拿过来的!” “你知道了又如何?”端木竟是耍起了无赖。 “你……” 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无心已经回到了屋子里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形状像是葫芦的东西,只是这葫芦并不是黄色,而是黑色的。 刚才端木冬寒让她去取来至阴完美灵体,现在她拿了这样一个葫芦来,我不得不想着,所谓的至阴完美灵体就装在这葫芦里。 至阴完美灵体,是由五个属性分别为五行的年轻女性的魂灵炼化而成,而端木冬寒的这个灵体,则是由梁辉老婆的亡魂(金)、张瑶亡魂(木)、吴君霞亡魂(水)、吴明家保姆亡魂(火)、张晓的亡魂(土)炼化。 这五个人都是冤死,都成了这一场阴谋的殉葬人,对其他几人,我是同情、是可惜,对张瑶,我却是心疼、是自责。 而现在,五个人的亡魂已经不再单独存在,却是成了一个整体,装于这黑色葫芦之中。既是已被炼化,也就是说,她们五人的魂魄都已经没有了,这实在是残忍。 “至阴完美灵体已经拿来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端木冬寒再次催促起了我来。 “你还没告诉我陈叔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是你杀了他?” “你也不想想,师兄待我如此之好,我怎么可能杀他的徒弟?”端木冬寒摇头说道。 “那他是被谁杀死的?”我始终不能释怀陈叔的死。 “呵呵呵,你不想让他死吗?” “废话!”陈叔已死,死者为大,端木冬寒的这个调笑的语气再次让我愤怒。 “亲情之泪我已得到,也就不用再欺骗你了。鹰儿,拿走他嘴里的寒冰珠罢。”端木冬寒对着怪老头说着。 听了她这话,我在好奇的同时,心中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她刚才这话说得很明白,她欺骗了我,她欺骗了我什么呢,联想到后面一句取走寒冰珠,难道她欺骗我的是,陈叔其实并没有死?她只是想用陈叔的死来刺激我,让我为陈叔的死而哭泣,然后得到她所需要的亲情之泪? 我紧张地看着怪老头,只见他走到了陈叔的身边,然后伸手掰开了陈叔的嘴,随着陈叔嘴的张开,我隐隐看到他嘴里有个发出些亮光的东西,我屏住呼吸继续看着。 陈叔的嘴被怪老头掰得张成了一个“o”字形,接着,怪老头一只手伸了进去,从陈叔嘴里拿出了一个珠子。 我看到,这是一个白色的珠子,看着像是闪着荧光,这让我想到了一样东西--夜明珠。 怪老头拿出夜明珠后,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观看,直接用手握住了它。之后,我就看着怪老头把手搭了下去,那夜明珠也就完全消隐不见了,估计是被怪老头藏到了身上的衣服里。不对,应该说是藏到了他那黑色羽毛里面。 “小伙子,你再看看吧。”怪老头做完这一切,抬起头对我说。 我听了,紧张又激动地走了过去。陈叔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与刚才并无二样。 我疑惑地看了看怪老头,他又说:“试下呼吸。” 听了怪老头的话,我伸出了自己的手,往陈叔的鼻子前放去,因为紧张,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强自稳定了心神,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去摸陈叔那只手的手腕,让它无法抖动。然后,我的手指放到了陈叔鼻孔前,我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 几秒钟后,一股轻微的暖流呼出到了我的手上,我不敢相信,又过了几秒,同样的感觉再次传来。 陈叔真的有呼吸了! “陈叔!陈叔!”我不停地呼喊着他,想让他醒过来。 “不用喊了,他醒不过来的。”端木冬寒的话又传了过来,却是给我兴奋的心上浇上了一瓢冷水。 “放屁!你一定是又在骗我,陈叔是被你那劳什子寒冰珠封住了生气,他过一会就能醒来对不对?”我一下回过头去盯着她问,我希望她能戏谑地笑着回答我一个“是”字。 “刚才我为了让你以为他死了,从而让你悲伤并得到亲情之泪,的确是用寒冰珠封了他的生气,让他全身停止吐纳。但他醒不过来却是因为他命元损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成真气把命吊着,命元不修复,休想醒来。”端木冬寒回答我说。 命元,又是命元! “你这个老巫婆,说起来,陈叔也是你师侄了,你为何要吸他命元?” “呵呵,你别乱讲,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我不过是与他做了一笔交易而已。”端木的脸上始终带着让人厌恶的笑。 “什么交易?” “他徒弟命元受损,他要救他徒弟,自己却没那本事,便求到了我,我的交换条件是他的一半真元。之后,我的鹰儿送他去了他徒弟的梦境,修复了那娃子的命元,这几乎耗尽了他剩下的一半真元,回来后,他就这样了。” 我的猜测再次得到了印证,新生能够醒来,果然是陈叔入他梦境修复了他的命元,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叔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这相当于是以自己之命,换回了新生的命。 而新生梦里那大黑鸟,果然只是一个运输工具,帮助陈叔的元神于千里之外入到新生梦中,命元修复后又带陈叔回来。 如此看来,陈叔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是知道了后果,因此,他在梦中才会与新生道别,让新生好好听我与胖强的话。他的手机打不通,一定是他在最后一次与我们通完话后,便关闭了手机。 “你分明知道真元对修道之人的重要性,却硬生生取走了他的五成真元,你还说不是成心要害他?”陈叔爱徒心切,新生的命运本就凄惨,我自是不能责怪陈叔因救新生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好把一切的怨气都撒在端木身上。 “我这里不是慈善堂,无论是谁,要求我办事,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他身上,除了真元,还真没有其他的东西是我能瞧得上的。并且,他找到我时,我就明确地提出了这个要求,这是他自己同意的,你要怪就怪他自己去!”端木冬寒并不买账。 “那他要怎么样才能醒来?”事已至此,我只想让陈叔尽快醒来。岛大估号。 “刚才我就说了,除非把命元修复。” “陈叔都能修复新生的命元,你和怪老头都这么厉害,你们一定可以修复他的命元的对吧?我现在能不能与你再做个交易,你帮我把陈叔救醒,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我马上说着。 “你?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呢?”端木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了点兴趣,笑着问。这是我第一次见着她的笑而不感到厌恶,因为这似乎能表明她真有本事救醒陈叔。 “我……我这么年轻,我有寿元啊,你衰老的速度这么快,不是最喜欢别人用寿命与你做交换吗?”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 我想的是,依然妈妈可以为了让依然不做噩梦,就换走了二十年的寿命,陈叔可以为了救新生,让自己陷入沉睡,那我也可以为了陈叔而拿出几十年寿命与端木作交换。我连死的准备都作好了,只要能救陈叔,少活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呵,寿元已经不是我最需要的了,只要我将至阴完美灵体与带有你阳气的情之泪一同吸入,功力大增,戾气消散,我离着大道也不远了,说不定还能与师兄一起羽化飞升,几十年寿命真没什么用处。”端木却是直接回绝了我。 端木冬寒说这话时,一脸的沉醉模样,看得我很是恶心,可是,我现在不能再激怒她,无论我失去什么,只要她能救陈叔,我都要试一下。 我定了定心神,继续说着:“那你需要什么?我体内有没有真元?要不你也拿走我的真元吧。” “你虽是天童转世,但你此生并没什么修为,你的天灵又尚未开启,哪有什么真元!”端木再次让我的希望落空。 “你!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救陈叔?你见死不救,就不怕你师兄知道了这事,责怪于你吗?”从刚才端木冬寒的表现来看,她对陈叔的师父还是很感激的,我便打起了亲情牌,希望她看在陈叔师父的面上能救陈叔。 “实话告诉你吧,师侄体内的真元只剩一成,要救他,需要先把他其余的九成真元补上,然后在真元充盈的情况下,再为他修复命元。如果他真元未损,我还可以看在师兄的面上救他一救,可要让我搭上自己的真元去救他,我是不会做这个亏本生意的,更何况,当初我也是提前与他讲明了的,他这样做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师兄也不会怪我。” 听了端木冬寒这话,我明白了,她的确可以救陈叔,只是,即便是她本事很大,要救陈叔的话,也需要搭上自己不少的真元,而真元对于修道之人是极为重要的,端木对叔并没有感情,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元输送给陈叔。 “老巫婆!你见死不救,不得好死!”我气极败坏,指着端木冬寒的鼻子骂了起来。 “休得无礼!”身旁的怪老头一下便打开了我的手。我也没见着他怎么动,等着手被打开后,一阵疼痛感才传了过来,足见他的动作有多么的快。 “你这个妖怪,也是老巫婆的帮凶,你们都不得好死!”手上的疼痛反而是激化了我心中的愤怒,我手虽是无法再举起,嘴里也是毫不客气地连着怪老头一起骂了。 怪老头听着说他是妖怪,脸上再次出现了怒容,我就见着他皱起了眉头,眼睛狠狠地瞪着我,那样子感觉是想把我吃了似的。 兴许是端木冬寒担心怪老头一怒之下把我给弄死了,而她的情之泪还没取出来呢,她便劝起了怪老头:“鹰儿,不要与他作口舌之争,你看好他,我要施术唤出女鬼、取下情之泪了,无心,准备好灵体。” 第426章 召魂 听了端木冬寒这句话,我紧张地盯着她,我不是怕什么,我只是不知她会以何种方式把何玉玲从我体内给“抽离”出来。 想当初,陈叔告诉我端木冬寒能帮我把何玉玲弄出来,结果带着我过来后,端木却说她没有办法,现在看来,她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那个时候何玉玲还没有完成她交予的任务,没有收集齐全我的三滴眼泪,她自然不会让她出来了。 而说到三滴眼泪,我想起了几件事情,也是有些明白了。 在玉器案后,我、陈叔和依然一行回东北时,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远洋被判处了死刑并且是立即执行,那时,我想着远洋要永远地离开我们,心如刀割,之前所有的隐忍化作两行泪水流了出来。也是在梦里,一只冰冷的手伸出来,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那时我以为是依然,现在想来,这只冰冷的手必定就是何玉玲了,这一次,她收集的是友情之泪。 后来,强奸案结束后,我一个人从依然家的镇上坐车去县城时,我刚刚与依然分开,心里很是难受,也很悲观。我曾经以为可以厮守一生的女孩,曾经以为会与我白头偕老的姑娘,曾经以为可以用尽一生去疼爱的女人,却迫于现实问题,从我生命中离开。这样想着,一滴温热的眼泪从我眼角流下,那一次,我也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擦拭着泪水,我还兴奋地以为是依然,结果睁开眼睛,仍是只有我一人。那只手一定也是何玉玲的,这次,她收集了爱情之泪。 然后就是刚才,当端木告诉我陈叔已死,并且我自己上前验证了后,我想起与陈叔相识的点滴,他对我的各种关心与帮助,想起他为了我而变成这个样子,心中无比的悲伤,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一次,是亲情之泪。也是在我流泪之后,端木冬寒提出了我欠怪老头的那个承诺。 此时,端木已经闭上了眼睛,也收起了她脸上那让人厌恶的笑容。她双手置于膝盖处,嘴皮子不停地动了起来,房间里传来一阵有起伏的音调,像是在唱歌一样,只是,这歌声带给人的是一种颓废、低沉感,可谓是靡靡之音。 我想起那些跳大神的巫师,施术时也就是边跳边唱,想必端木现在施的术法也是一种巫术吧。相比于这巫术,陈叔收小鬼、斩蛊虫时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那就强太多了,就连新生在斩杀敏娃子体内钻出来的蛊时,那气势也比端木冬寒强。 端木的声音让我听着很不舒服,我想要甩一下头,把那些浑浊的音符甩出脑海去,却是惊奇地发现,无论我怎么控制我的头摆动,我的头都没有动一下,一直正对着端木冬寒。 我试着移动脚步,仍然是无法动弹,接着,我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还可以正常的眨之外,其他各处都已不受我神经的控制。 我明白,我是又着了他们的道了,他们肯定用什么迷药或是邪术定住了我,让我可以很好地配合老巫婆施术。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动不了,我很快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就盯着端木,看她是如何把何玉玲唤出我体内的,我也想看看何玉玲真实魂灵的样子。岛巨序亡。 端木冬寒的靡靡之音还在继续,无心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把那个黑色的葫芦状物体摆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葫芦上面,这葫芦周身都是黑色,差不多有一个足球那么大,上面是一个盖子,应该可以揭开。 端木施术时,除了嘴皮子里嘣出那些音符外,并没有借助其他的法器,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又过了一会,她本是放在右腿膝盖上面的右手慢慢抬了起来,翻了一个面,掌心向上,做了一个“起”的动作。 在端木做了这个动作后,一直等候在旁的无心伸手打开了黑葫芦上面的盖子。盖子开后,端木的右手掌向前伸直,手掌的前半部分慢慢弯曲,当手掌弯成一个拳头时,她又慢慢舒展开来,重复着那个动作。 端木的动作很慢,重复几次后,我发现她手掌的弯曲竟是与她嘴里念出来的巫音的节奏对应上了。 她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对着谁招手,让人到她那里去一样。随着她重复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隐隐躁动了起来,由下而上,慢慢向我的头顶汇聚而去。 端木嘴里没有停,手上动作也没有停,而我体内的那股力量越来越明显,我感觉到它就快要冲破我身体的束缚,离体往端木那边而去。 我心中诧异:难道这股力量就是何玉玲的魂灵?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我明显感觉到端木唱出来的巫音速度快了一些,随之她手掌的弯曲速度也快了起来,可我体内的力量汇集在我的头顶后,虽是想冲出去,却一直没有成功。 又过了两三分钟,端木淡定的脸色终是有些不耐烦了,脸上出现了焦灼之意,我心里有些窃喜,看来唤出何玉玲魂灵一事,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在这个过程中,我除了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力量在端木的招唤之下,想冲破我身体的束缚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之感,所以,我反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场好戏。特别是看到端木的脸上有些急切的时候,我心里更痛快了。我没有本事打过端木与怪老头,能看着他们不如意,也是极好的。 当端木冬寒皱眉着睁开眼睛,并不停喘着粗气的时候,我知道,她是失败了。随着她的停止,汇集在我头顶天灵处躁动着的那股力量,也慢慢由上而下,沉入了我身体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出什么问题了?”怪老头关切地问着他的主子。 “这童子身上的正气已经消除了那女鬼的暴戾与怨气,女鬼融入到了童子体内,带有生人气息,我竟是将她分享不出来了。”端木喘着气给怪老头解释道。 端木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在看守所时梦见何玉玲的情形,那是我最后一次梦见她,而与前面两次相比,她的脸色已经没那么苍白了。当时我就猜测是不是她长期在我体内,吸了我的精血。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适。 现在听端木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并不是何玉玲主动吸我精血,而是她被动地受到我体内阳气的熏染,时间一长,竟是把自身的“鬼气”给减弱了。事实上,从何玉玲入我体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做过伤害我的事,甚至在吴君霞出事之前,还通过让我的腿无法行进来提醒我吴君霞可能有危险,让我别离开吴君霞。 当然,除了我身上阳气熏染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怪老头把何玉玲魂灵里的暴怨之气抽离了不少出来,让其附于被放进依然手表里的那一缕何玉玲的头发之上,这样才能成功地影响到吴君侠。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要白费了?”怪老头替他主子担心了起来。 “刚才那女鬼已被我唤至了天童的天灵盖处,却是无法冲破最后的屏障。鹰儿,你上来助我一臂之力,合我二人之法力,一定可以成功的。”端木冬寒自是不肯轻易放弃。 第427章 上天无眼 怪老头听了,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了过去,一脚便踏上了床,之后坐到了端木冬寒的身后。 我仍然是无法动弹,也无法说出话来,无心把黑葫芦的盖子复又盖上。 待端木缓过劲来后,她正襟危坐,再次闭上了眼睛,双手放于两个膝盖之上,而怪老头则把他的两只手搭在了端木的两边肩膀上。 端木嘴里传出来的巫音又回响在整个房间,怪老头并没有发出声音,一直保持着两手放于端木肩膀上面。 我听得很清晰,端木冬寒此次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一些,想是怪老头的灵力通过双手输入到了她的身上,加强了这巫音的效力。 几分钟后,端木的右手离开膝盖,伸到了空中,手掌摊开,随之慢慢收拢,无心配合地打开了黑葫芦的盖子。 这一次,她的手刚招了两下,我体内的那股力量就涌动了起来,没一会,那力量就全部涌到了我的头顶,竟是比上一次需要的时间少了许多。看来,有了怪老头的帮助,端木冬寒施起术来威力大了不少。 我心里想着,这次他们一定能很快就唤出何玉玲的魂灵。让我没想到的是,何玉玲的魂灵到了我头顶后,又出现了刚才的情况,就是冲不破这最后的屏障,一直在我头顶天灵盖处打转。 估摸着过了三分钟,端木的声音再次有些急躁了起来,她身后的怪老头脸色也变了变。二人在心意上沟通了一下,接着,我就看到怪老头坐直了身子,两手用力往下一按,按得端木的肩膀都往下沉了一下。 而端木的脸色也凝了起来,嘴里的声音更加快了。随着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我感觉到头顶处的那股力量冲撞我的力道越来越大,我甚至有种形象的感觉,在这力量的冲撞之下,我额头处已经鼓起了一个包来。 端木冬寒与怪老头并不好受,他们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在这冰冷的天气里,端木冬寒那沟壑纵生的脸上,竟是渗出了一层细汗,这种状态持续了五分钟,端木脸上的细汗顺着她脸上的沟壑汇集成了汗珠,眼见着就要滴落下来了。 “出!” “出!” 随着这一声夹杂着男女之声的“出”字,我看到端木与怪老头都张大了嘴,那声音是他们二人一同喊出来的。在他们喊完之后,我感觉到额头像是破了一个洞,头顶处的那股力量从这洞口一下全跑了出来,我体内产生了一种抽空之感。 那股力量跑出后,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在这身影的遮挡之下,端木冬寒与怪老头的身形都模糊了起来。 我知道这身影正是何玉玲的魂灵,便定睛看了过去,想要把她看个仔细。端木却是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当她看着何玉玲出来后,顾不得高兴,马上唱起了另一种巫音。 空中的那个身影在端木这巫音的引导之下,像是一团烟雾一般,慢慢向那打开着的黑色葫芦里飘了进去,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何玉玲魂灵的样貌。 这一团影子,顺着那个葫芦的口子,一点一点地被吸了进去。 何玉玲虽是魂灵,但严格地说来,她算是一只“好鬼”,而端木的这个黑色葫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法器。那五行之魂便是在这里面被炼化了的,何玉玲的魂灵被吸了进去,一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我恨我自己,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是无能为力。 我想,如果我前世真的是天童的话,一定是个不中用的童子,指不定就是帮着哪位神仙看牛炼丹的,没什么本事,要不然,这一世,为何会遇着如此多的无能为力的事情。 当何玉玲的最后一丝身影都被吸进去后,无心快速地盖上了黑葫芦的盖子。等着盖子盖好,端木的声音才停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尝试了一下,我仍然无法动弹。 休息了一分钟后,端木拿起了那个黑色的葫芦,脸色虽是憔悴,却遮挡不住她兴奋的神情,她看着那葫芦,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味一般,垂涎三尺。 “鹰儿,你跟着我多年,这次的计划得以成功,你也有莫大的功劳,唤出那带着情之泪的女鬼你也出了大力气,你便与我一齐分享这被天童情之泪滋养过的至阴完美灵体吧,我们的功力一起增强,我们身上的邪气一起祛除。”端木冬寒对她的这只秃鹰倒还算不错。岛共杂圾。 说罢,端木冬寒先把黑葫芦放在床上,然后两手撑在床上,换了一个方位,不再是面对着我,而是移动到了我的右手边,她的左侧身子对着我。 怪老头听了端木的话,也没拒绝,从端木的正后方移动到了我的左手边,与端木冬寒相对而坐。我看到,他的脸上也有了一层汗珠,脸色也很憔悴,看来,刚才帮端木唤那女鬼出来,他的确也耗费了不少的灵力。 他们分别移动了方位后,那黑葫芦便置于了他们的正中间。 “无心,待我声音停下后,你便打开盖子。”端木冬寒对无心吩咐了一句,无心点头应了下来。 之后,端木又与怪老头互相点了点头,他们便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们是要分享这“胜利的果实”了。 端木冬寒再次唱起了音符,我虽是听不懂她唱的究竟是什么,却是能从音调区分出来,这次她唱的与刚才唤何玉玲出来时所唱的不一样。 这一次,端木的声音持续得格外久一些,应该有十分钟之久才停了下来。过程中,无心一直端立在床着,等着端木下达指令。当端木的声音停的瞬间,无心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黑葫芦的盖子,下一秒,盖子便被她打开了。 随着盖子的打开,我再次看到了让我惊奇的一幕。 从葫芦口里慢慢向上飘起了一股白色的烟气,升腾了二三十厘米高后,白色的烟气一分为二,一股向着端木飘去,一股向着怪老头飘去。 我的目光顺着飘向怪老头的那股烟气看去,它很有方向感,完全没有乱窜,直直地送到了怪老头的面前。这个时候,我看到怪老头做了一个深吸气的动作,那烟气便从他的鼻孔钻了进去。 我看向另一边,端木那边同样如此。 我数了一下,他们两人均是这样吸了九次,第九次吸完后,黑葫芦的口子处已经看不到那白色烟气了,而端木的脸上露出了满足之感。 我心里疑惑:五魂加着何玉玲的魂灵,以及我的那三滴眼泪,都化作了这几缕白烟被两个怪物给吸进了身体里? 见着端木施术完毕,无心再次盖上了黑葫芦的盖子。 “呵呵呵,这天童的纯阳之气果真是厉害,我老太婆在这阴冷的屋子里呆了几十年了,这纯阳之气入体,一阵暖意马上散遍全身,让人舒服得紧。”端木冬寒咧着黄牙,笑呵呵说道。 “是啊,阴阳相克,仙人的阳气本会让我们修炼邪术之人无比难受,只因这天童现在还是肉身,并且那阳气又附着有世间三大情感的情之泪,含有大包容之慈悲意,便能以温润的方式,褪去我们身上的阴邪之气,真是极好,极好啊。”怪老头也笑着附和道。 看着他们二人这惬意舒心的样子,我唯有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上天无眼,竟然让恶人的心愿得以实现了。 我很想骂他们一句真不要脸,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身子无法动弹,话也不能说,只剩下目光还可以瞪她两眼了。 结果,在我瞪着她的时候,却是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起来。 第428章 无心变节 端木的笑容换成了皱眉,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动了几下,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怪老头不解地问她。 “鹰儿,浑身是舒畅了,可是我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没有了。”端木冬寒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听了她的这句话,我心中一喜,难道是在我骂了老天爷后,他开眼收走了端木冬寒上百年的修为? 怪老头听了端木冬寒的话,脸色立马也变了,闭上了眼睛,试着运行功力。我看着他眉头紧皱,脸都快拧到一块去了,十几秒后,他惊恐地睁开了眼,嘴里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显然,他也受到了与端木冬寒相同的遭遇。 端木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嘴动了好几下,都由于颤抖得太厉害而没有说出话来。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二人的功力全都消散了。换句话说,端木冬寒现在就是一个百岁的普通老太太,她那一身的邪术都不复存在了,而怪老头作为一个妖怪的灵力也没有了。岛共每巴。 “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痛苦。 这个声音来自怪老头的那个方向,当我把头转过去看着他时,他已经不是怪老头了,变回了那只黑色的秃鹫。秃鹫不停地哀嚎着,声音很是凄厉。 灵力消去,秃鹫也不再是妖怪了,它只是一只以腐肉为生的秃鹫、一只大鸟,再也变不回怪老头了,我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子,完全有能力收拾它。 端木冬寒被秃鹫凄惨的叫声所影响,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她转过身子,用手指着我,颤抖着牙齿说:“你……你……” 恶人终有恶报,我笑了,由衷地笑了。 当我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可以动了,接着,我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我反应了过来,怪老头灵力消散,无法再定住我,我的身子可以动了,只是两只腿由于保持一个姿势站得太久,还有些发麻,我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让自己的腿脚恢复一下。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有些乏力,软软的,没什么劲,我估计是端木刚才强行要从我身体里抽离何玉玲,把我本身的气力都抽了一些出去,这才导致我出现了这种情况。除此外,我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我留意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一下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变化,我的眼角余光瞟见一个东西动了一下,接着一股强劲的风吹到脸上,当我反应过来抬起头时,床上已经没了秃鹫的影子,它腾空了起来,正向我撞了过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虽然它现在只是一只鸟,但它好歹也有近一米高,也算是鸟类中比较壮实的一类的,如果被它那锋利的爪子抓到脸上,我以后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我的手脚功夫本就不行,眼睛看着这一切,想用手去挡一下,速度却根本跟不上。眼看着秃鹫已经到我的眼前,我眼前一花,感觉到有个身影晃了过去,紧接着,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响声,再之后,就是秃鹫的哀嚎声。 我看过去,愣了两秒后,反应了过来。刚才是无心冲到了我与秃鹫之间,挥手打开了秃鹫,一下把它打得撞到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再顺着墙面掉落到了地上。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妇女,刚才那一下,已经将她深掩的实力表露无疑。首先,秃鹫的速度很快,无心却能比它更快,冲到我们之中来,并用手打上它;第二个,无心一个中年妇女,却有如此大的力道,一下便将如此大的秃鹫打到了墙上去,即便是让陈叔来打,我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他能做到这点。 我看着无心,比起对她救了我的感激之情,更多的是对她的好奇与揣度,这个妇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鹰儿……”端木冬寒看着在墙角处哀嚎的秃鹰,脸上流露出了心疼之情,语气也有些悲痛。 之后,她又转脸看着无心,似有些不敢相信地说:“无心,你,你……” 显然,端木冬寒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直信任并依赖着的无心,竟然会为了救我而出那么重的手打伤了她的秃鹫。 今天一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也太过曲折婉转了。我先是以为陈叔死了,结果他又死而复生;端木与怪老头吸食了有着我情之泪的至阴完美灵体,本以为可以功力大增,身上的阴邪之气也会祛除,结果却是二人的一身功力尽毁;再之后,就是端木的手下无心,竟然在最后关头,站到了端木的对立一面。 “对不起,在师父来之前,你们不能伤害徐天童。”无心毫无表情地回答了端木。 她的这句话也让我的疑惑加深了,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人物?无心的师父又是谁?从这句话似乎可以推断,无心除了是端木的手下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即是某人的徒弟,而在有了这个身份后,她呆在端木身边的动机就有点可疑了,或许,她从来就不是真心在服侍着端木,只不过是她师父安插在端木身边的一个眼线而已。 “你,你师父是谁?”端木盯着无心,有些恨意地问。 这一刻,我觉得端木竟似突然老了许多,那花白的头发被刚才秃鹫带起的一股风吹着散了开来,搭落在脸上,显得很是颓败。 无心沉默了,在考虑是否要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恰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吱呀”声,我明白,是外面那间屋的木门被打开了。当然,一定不是风吹开的,是有人打开了它。 会是谁打开门走进来了呢? 我的心紧了起来,这人会是陈叔的师父,还是无心的师父,还是另外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呢? 我转过了身子,往后面看了去,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端木冬寒对我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无心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保护我的,至少在她师父出现之前,她还会继续保护我的,所以,我并不担心在我转身后,身后会有危险。 无心也转过了身来,我也听到了身后端木冬寒那粗重的喘气声,她一定对这个开门之人也充满着好奇。 “吱呀”,又是一声。 这表明,门被关上了。 这可能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那人进门后,转身关上了门,那么,不久之后,他就会出现在我们这间屋子;第二种,是那人站在外面打开门后,没有进来,又将门拉了回去,然后离开。 房间里四个人,加一只鸟。陈叔仍然没有醒来,端木冬寒坐在床上,经过刚才一次劫难,也基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唯一可以动的我与无心,都是没有动,站在原地,目光都盯着前方的转角。 我偷偷瞟了瞟无心,她一脸镇定,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看起比我要淡定多了,看了她的这个模样,我估计着,开门的人多半就是她师父了。 “咚--咚--” 缓慢的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震动着我的耳膜。 虽然那声音不是很大,却因为它踩得很实,并且这房间里本来就很静,要不然我也不会听得见端木的粗重的呼吸声了。 一步……两步…… 每两步之间的时间隔着有两三秒,可见那人走得很慢。 从木门到这个房间的转角,还有着好几米的距离,按这种频率,至少要走个十来步。 脚步声每响一次,我的心就颤一次,反正都要相见,我更宁愿那人走快点,几下便走进来,而不是这样慢悠悠地挪动着,这对于本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第429章 最后一个人物 我试图用数步数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一,二,三,四,…… 当我数到第十步时,在油灯灯光的照映下,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影子,我本是急促的呼吸,一下停了,我紧紧地盯着那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当那脚步声再次响起时,那人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房间,我皱起了眉头,这人,有些眼熟啊。第十二下脚步声响起,那人的整个身子都跨进了房间,当看清那人的全貌时,我有些吃惊,竟然是他! 这是一个驼背的老头,正是我与陈叔第一次来找端木时,碰见的那个卖饼子以及给我们提供住宿的老头。 他没有停留,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过来。 “师父。”无心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老头竟是无心的师父?无心都那么厉害,这老头还了得?而他的外表真的太普通了啊,这两师徒还真都是“大隐隐于市”啊,隐匿于人群之中,完全没有人察觉出他们的异常。 首先,虽然我不了解无心,但从端木对她的信任程度来说,她少说也跟了端木十来年了,端木有着百年道行的老巫婆,竟是完全没有发现身边有这样一个眼线。这个驼背老头也是厉害,明明是一个高人,却装成了一个市井老头,长期在端木房外溜达,也没有被端木发觉。 按理说,他们都是修习之人,身上会散发出特有的气息,这气息就容易被同是修习之人的端木及陈叔感应出来,事实却是,他们两人都很好地隐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完全就成了一个普通人,让人无法察觉。 光是隐藏气息这一本事,就是让好多修习之人望尘莫及的。 “你,你到底是谁?”床上的端木冬寒此刻一定比我还震惊,她甚至是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没有回答端木,反而是把目光投到我身上,笑着说:“终于到这一天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他。 “呵呵,又是一个轮回。”他仍然笑着说。 再次见面,这个驼背老头给我的感觉要神秘多了,他那淡然的笑容下面,似乎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而他那张脸下,也有着让我看不透的表情。 老头回答我后,没再理我,慢慢向前走着,走到了陈叔的旁边,伸出手来,在陈叔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建国,你也是走了我的老路啊。”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震,老头对陈叔说话的语气,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虽然上次我们过来时,在老头家里还住了一晚上,但我可以肯定,老头对陈叔说话的这种语气中所带的情意,绝不是那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建立起来的。 事实上,陈叔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之前与这老头相识啊,他到底是谁呢?只可惜陈叔现在昏迷着,无法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绕过陈叔,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端木冬寒。 “你到底是谁?”端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师妹。”老头对着端木说出了这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端木的脸色僵硬了,我更是无比震惊。 驼背老头称呼端木冬寒为师妹,那他自然就是端木的师兄,而端木的师兄不正是陈叔的师父吗? “师兄?”端木愣了几秒钟后,有些不相信地叫了一句,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老头,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与自己师兄相同的地方。 我同样也盯着驼背老头,想找出他与当日的卖票老头的相同之处。 在梓亭的古城墙时,陈叔的师父曾经卖了两张票给我,并将我引入了地下迷宫的右边通道,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习会了闭目回神法。 因为这场奇遇,我一直对那卖票老头的印象深刻,特别是后来,经陈叔证实,那人竟然就是他的师父。想着他术法高明,可以帮我对付怪老头,我一直让自己牢牢记住他的样貌,以便在再次见到他时,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可是,我盯着眼前的驼背老头,硬是没有找出他身上有哪一处地方与陈叔的师父相同啊。 难道说,他们这一辈之中,不只是有陈叔师父与端木冬寒两个人,陈叔师父是端木的大师兄,而这个驼背老头是她的二师兄? 对了,多半是如此吧。我自作聪明地想着。 然而,这个时候,奇变再次发生,老头扭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头往后仰了一下,似在伸懒腰。在这个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本来驼背的他,随着他头往后仰,身子往前挺,驼着的背慢慢直了起来。 一个懒腰过后,老头的背已经完全不驼了。这还不算,老头伸出手来,在自己脸上撕下一些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 当时我站在他的侧后方,虽是看不清整个动作,却也能看到他对着我的这个侧面,只见他把手放到脸颊上,摸了一会,然后像是找到了一个口子,轻轻地撕下了一块肉色的膜来,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女人用的面膜一般。 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我心里在震惊的同时,也是有些明白了。一定就是这些肉色的膜,让老头的面貌发生了改变,而这种方法,应该就是古时候的易容术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些膜,是不是用死人脸上的皮质做成的。 随着老头脸上的膜一块块被撕下,端木冬寒的眼睛也瞪圆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我很是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陈叔的师父,便往前走了两步。 当我走到前面时,老头刚好去掉了面部的伪装,我看到了那副早就印在脑海里的面容。 “卖票老头!”我不由得喊了出来。 “呵呵,你记性还蛮好。”老头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这一次,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了当日与我和依然说话时的声音。 真是太奇妙了,他给我上演了一场完美的伪装大戏,不仅易了容,变了身形,连声音都隐藏得很完美。 这本是很稀奇的,可我刚刚才经历了鸟变人、人变鸟一事,再接受起易容来,就容易多了。 而如果说陈叔师父的术法已经高超到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让端木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我是完全相信的。 “你终于肯现身了。”我对他已经没了好感,语气自然不会好。 “一切皆有缘法,该我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虽然变回了本身,可老头说话的方式还是像刚才一样,根本就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一些模糊的话。 “哼!”我冷眼看着他。 “你好像对我意见很大。”老头子也不生气。 “你认为呢?你不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我毫不客气。 当我说完这话后,我感觉到旁边一股气流吹来,接着是老头的声音:“无心,退下。” 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一定是无心听着我对她师父不敬,准备要教训我,却是被她师父挡住了,并让她退下去。 无心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曾经我以为胖强的身手就算是可以了,结果在见识了无心的身手后,我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高手。陈叔一门有两种本事,一是手脚功夫,二是术法。 我不知无心的术法修习得如何,却是可以肯定,她的手脚功夫比胖强高了实在太多,应该也在陈叔之上,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陈叔的师姐还是师妹。 “我还真不知道,你倒是说说看。”在挡下无心后,老头竟是给我装起了无辜,非要让我把他的罪行一一列数出来。岛共乒亡。 “你为了让你这巫婆师妹提升功力,消除戾气,告诉了她一个伤天害理的方法,之后,她就设计了一系列的计谋,害死了那么多的人,现在甚至还让你自己的徒弟醒不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我指着躺在长凳上的陈叔,质问着他。 第430章 你就是我 “我师妹这个样子,你认为她的功力提升了吗?”他看着我,隐隐带笑地问。 刚才我看着端木与怪老头均出了问题,还猜测是不是因为他们把那本是一个整体的至阴之魂分开了,这才出了叉子,现在听了陈叔师父的话,似乎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一般。 “师兄,你骗我?”端木冬寒也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悲伤而又不敢相信地问道。岛共叼才。 “我骗你什么了?你现在身上的暴戾阴邪之气不正好除净了么,下一世好好修习正道吧,别再走上邪路了。”他头也不回地回答了端木。 “你……你果真是欺骗了我!亏我如此相信你!咳……咳……”端木因为激动,咳嗽了起来。 “师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我再不阻止你,你这样下去,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这一世得不了道不说,甚至于入不了轮回。我用这样的方法祛除你一身的邪气,也算是抹去了你身上的血腥,虽是毁了你百年道行,可轮回没有止境,你从头再来,功力总是可以再修回来的。 “哼!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要你这好心了?几十年前,你走了便罢,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结果你二十多年前回来找到我,告诉我这件事,给了我念想,却是欺骗了我。你可是把我骗惨了,让我和鹰儿的道行尽毁不说,还害了那么多的人命。虽说他们非我亲自所杀,却是比我这么些年做的事情还要严重,我不过是与贪心的世人做着公平的交易,你却让我沾上了人命,这就是你的正道?”端木的美好愿望破灭,对其师兄的情感也由爱转恨,质问起了他来。 “师妹,这件事的起因,是源于我的私心,我之前的确是骗了你、利用了你,但就这个结果来说,即便是到现在,我也认为我没有做错,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现在你功力散去,虽然命不久矣,却是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出去见见阳光,不是挺好的吗?你可是都几十年没有出过这阴冷的屋子了。” 他说完这段话后,端木冬寒的脸色一滞,倒是出现了一丝的黯然,这话应该是说到了她内心深处。虽是修习邪功,端木怎么也还是一个人类,几十年没有见阳光,想想都觉得恐怖,这比关在监狱里还难受啊。 “你与我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去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说完了端木的事,我马上问起了他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太久了。 “你与我?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你能否明白?”他看着我,淡然一笑。 他说的话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听起来很有深意的感觉。特别是这句话,“你就是我”,这似乎已经上升到哲学的深度了,我更是有些迷糊。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了一句。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我与他的确是有些关联的,陈叔也曾误以为我是他的转世,可他现在仍然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并没有死去,我又怎么可能是他的转世呢。 “不对,你就是我,我却不是你。”他还是那样淡然一笑,纠正着我的话。 他的话本就让我迷糊了,再加上他这淡定的神情,让我很是恼火,我不满地大声说:“我知道你有一百多岁了,与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麻烦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明白的话?” 我刚说完,他还没回答我呢,端木又不淡定了:“师兄,这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是童子转世吗?难道在这件事上你也骗了我?” 他被端木问得神色一凝,没有吭声,我从他的表情却是得到了答案,我还真不是天童转世,这件事又回到了我最初了解到的情况上面。 端木冬寒看着他的样子,再次咳嗽了起来,用仅有的力气质问着他:“那这个小娃儿到底是谁,如果他不是天童,为何他身上又有那纯阳之气,他的眼泪为何又如此厉害?咳咳……你费尽心思让我帮你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咳……咳……” “一切都已结束,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们,徐天童不是什么童子转世,我之所以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让师妹觉得你是童子身。你生来体内就有一丝纯阳之气,几个月前,我刻意唤醒了你体内对闭目回神法的记忆,你修习闭目回神法几个月下来,体内的纯阳之气得到增强,无论是师妹的秃鹰,还是师妹,都能更容易地感受到这阳气,让他们更加相信你是童子一说。” “而你之所以这么特别,我之所以设计哄骗着师妹帮我做了这一切,只因你是我的一部分,这一切是对你的磨炼,也是对我自己的磨炼。”他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来。 在前面一段话中,其他的我都能理解,是用来欺骗端木的,唯有一条,他说我生来体内就有纯阳之气,这让我弄不明白。听了后面几句,特别是他说我是他的一部分,我似乎是明白了这个问题,他有百年道行,我是他的一部分,身上能带有他的一丝阳气倒也正常。只是,弄清楚这个问题后,我又有了新问题,“我是他的一部分”,这句话应当如何理解呢? “我怎么就成了你的一部分了?”我皱眉问出了这个疑问。 “我修习百年,却是独独堪不破一个‘情’字,神灵怜惜我天资聪颖,不愿我再受轮回之苦,便将我的情感剥离了去,让其再入世间经历情感困苦,望其历经得到与失去后,能看破‘情’字,终悟大道,而你便是我那一身情感所化,你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我的考验,你看破世间三大至情之日,也是我得道飞升之时,现在,你是否明白了?”他看着我,再次笑了起来。 “呵呵呵……咳咳……呵呵呵~~~”听了他的这段话,端木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咳完了又接着笑,她笑得前仰后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 “师妹,你这是为何?”他看着端木的样子,终是收起了那淡然的笑,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刚才说这一切源于你的私心,我还不明白,现在听你一说,还真是如此。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在为自己打算,我不过是在为你作嫁衣而已。咳……咳……我真是可笑,亏我还一直记着你的好,即便是在刚才,听了你的话后,我表面虽是不满意你的所作所为,心里却还以为你是真心为我考虑,让我远离邪术。咳……咳……然而,从始至终,我不过都是你的工具而已,我真是太可笑了,咳咳……太可笑了……呵呵呵~~~” 端木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咳,昏暗的油灯中,失去一身邪术的她,少了一分诡异,却是多了一丝凄凉。百年功力散尽,曾一度以为对自己好的师兄,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此刻的她,是可怜的,可悲的。 “咳咳……”端木咳得越来越厉害了,这一声咳嗽后,嘴里流出了一股血来,呼吸声听起来也有点接不上的感觉。 “师妹……”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想要帮着端木拍一下背,端木却抬起手来,想要打开他的手。 只是,端木的手只抬到了一半,便无力地耷拉了下去,她的咳嗽声也停了下来,就连呼吸声,也停了…… 第431章 再讲因果 “她死了?”我看着脑袋也耷拉了下去的端木冬寒,问着陈叔的师父。 “这样死去,好歹可以进入轮回,早些开始下一世的修行,也算是不错。”他的手终是没有落到端木的背上去,收了回来。 “别为自己做一切找借口了,你的初始动机并不是帮她,她说得很对,你是自私的,你心里只有自己的成仙大业!她是被你的欺骗伤透了心,这才死了的!”我不留余地地揭穿着他的虚伪。 “你是由我的情感所化,还真是感情用事,总是容易焦躁。”任是我怎么说,他始终是保持着淡然的模样,不争,不吵。 我想了起来,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我是他的情感,那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情感之人,自然不会动怒,也不会伤心难过。在面对着端木时,也就不会有自责的情绪。 想到这一点,我也释然了,就算我现在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着他,他也是会这样淡然地笑着吧,那我生再大的气,还不是像对牛弹琴一样么。 生气伤身,想着,我反而是冷静了下来,想着怎么与他谈上一谈。 “你既说是神灵都看中了你的资质,就表明你有成仙的可能性,既是仙人,当有慈悲之意,可你为了考验我,设计出的这些劫难,让很多无辜的人丧生,是不是有违了仙家的慈悲之意呢?” “那只是站在你的角度所看到的,你虽是我的情感所化,身上带有我的纯阳之气,却没有我的修为,无法看透前后几世。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是无妄之灾,佛说因果,他们今日之死是为果,昨日所犯恶行是为因。即便没有我设计的这一场劫难,他们仍然会在那个时间死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所说的这个理论还真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竟是听得愣了。 “吴君霞你知道吧,是在你这起阴谋中死的第一个人,她生前文静、低调,从不与人争什么,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一个好姑娘。按你的意思,她英年早逝,也是得了上一世的报应?”岛共亩技。 “没错。你可知她上一世做过什么?她的上一世是个农村的男人,外出打工,妻子留在家里种地,他在外面挣了钱后,成天被一些漂亮的小姑娘围着,开始嫌弃了自己的妻子,可他觉得如果与妻子离婚的话,会受到所有人的嫌弃与鄙视,于是在一个夜里,他偷偷回到家里,杀死了熟睡中的妻子,并将其埋在了自家的地里,完事后又连夜回到自己打工的地方,他妻子就这样不明死去,最后公安机关也是以‘失踪’结案,一年后,他就娶了一个小他十多岁的小姑娘。你说说看,这样的人,是该不该死?” 在他描述的过程中,我就对话里的那个男子恨得咬牙切齿,所谓糟糠之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是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自是应当千刀万剐。只是,上一世他逍遥法外,甚至享受了一辈子,却要让这一世的吴君霞来承受这报应,对吴君霞来说,是不是有欠公平啊。 想着,我便问:“上一世造的罪孽,为何要等到这一世才来报?如果上天真的有眼,就应该让他上一世之时便死于横祸才对啊!” “所以说你的角度还是有问题,总是站在一世一世的角度来看,在仙人的眼中,无论经过多少世,那个魂灵的主体是没有变的,不同的世,魂灵只是寄居在了不同的躯体里面而已。虽然每一次轮回,都会忘记所有前世的事情,但主体并没有变。上一世他没有受到惩罚,是因为他上上世做了些善事,福报足够多,多得让这报应来得迟了一些,一直延续到了这一世。佛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应当由那主体承受的,终究会应验到他身上来。” 按照他的这个理论,无论是万恶的梁辉,还是可怜的张瑶姐妹,他们的死,要么是因为今生做了恶事得了报应,要么是因为前世做了恶事而前世未受报应,报应应在了这一世。 并且,即便没有陈叔的师父,没有五魂案,他们仍然会死,或许是走在路上被车撞死,或许是游泳被淹死,或许是被其他人杀死,怎么都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一部电影--《死神来了》,每个人的生死,其实是注定了的,就像是上了一个法条。等着法条走到那个刻度,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就到了。即便你提前知道你要死去,想尽了一切办法让自己远离危险,你却也有可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总之,你必须在那个点死去,无法更改。 想通了这点,我心里对张瑶的自责与内疚之情也少了一些,她们两姐妹这一世没有做什么恶事,前世的报应也都应验了,希望她们下一世能够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吧。 在这一点的支持之下,陈叔师父所做的这一切似乎又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可恶了,他不过是将那些本来就会死去之人编排了一下,让他们凑成了一个个的案子,然后让我加入进来,在这些案子里,接受着三大情感的考验,进行渡劫。 对于他来说,这就好比是,反正你都要死,倒是不如让你的死来成就我的得道。他自然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更何况,抽离了情感的他,本就不会有太多的怜悯之心。 “我还有问题。”我说着。 “你说说看。” “何玉玲既是有灵智的魂灵,为何会愿意呆在我体内,帮着端木冬寒收集那三滴眼泪?” “刚开始,师妹那鹰儿强行把她注入你的体内,她是很排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弄出一些动静来,先是提醒你吴君霞有可能有危险,后面又让张瑶来找你。直到你们第一次回到梓亭,在古城墙那边,你碰到了我,那天,你在右边通道里失神之时,其实我也趁机进入到了你的灵台,在唤醒你闭目回神之法记忆的同时,我与那何玉玲作了交流,我身上的气息与那秃鹰完全不一样,何玉玲知道我是半个仙人,这才听从了我吩咐,答应帮着做这件事情。”他给我解释着说。 “你们不是都讲究一个公平吗,何玉玲既是答应了你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许了她什么好处?如若不然,你就是白占了她的便宜。”我用他们擅用的规则来反问着他。 “我答应尽量减轻她爸的罪孽。所以,你去找何志杰的那天晚上,是我帮着她用录像机录下了这一切,也算是让你们早些发现了何志杰的异常,如若不然,他潜伏的时间还会长一些,犯的事还会多一些,种的恶因也会多,他的下场就会比现在还要惨。”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地说着。 “你刚刚说这一切是为了让我经历得到与失去,事实上,目前为止,一共发生了四起案子,五魂案的过程中,我认识了顾远洋,收获了与他的友情;依然回到m市,我收获了爱情;结识了陈叔,与他产生了亲情。随后发生的玉器案、强奸案与女童失踪案,我分别又失去了他们。” 他看着我,一时不明白我想说什么,继续淡然地看着我,等着我。 我继续说道:“友情和爱情,你们的计谋没有问题,一击即中。而最后一个亲情,从你们的构架来看,选择的是陈叔,现在的事实也是如此,那为何在这过程中先是让黑鸟去侵扰新生,后面又是让司马昊去谋害我爷爷呢?难道这最后一个亲情,你们是想让我同时失去多个亲人?” 第432章 情不知所起 “在我的预设中,最后的亲情关即是建国。让黑鸟对付建国的小徒弟,那是师妹的主意。她急功近利,想趁着你们在这边的时候,让秃鹰去伤了陈新生的命元,让他出事。这样,你在这边时,不仅会失去与林依然的爱情,也会因陈新生的出事而难过流泪,她认为,陈新生与你的感情也算是亲情。如果秃鹰得逞陈新生昏迷的话,早在你上次离开林依然的镇子独自回M市时,她就会派秃鹰将你带到这里来。” “事实上,陈新生因为跟着建国修习术法,他的天资也不错,学习得很快,自身道力成长迅速。那秃鹰想要在梦境伤了他的命元,并不是那么容易,一直拖到你回去了,秃鹰都没有成功,等着你把我那通魂令带回去,那秃鹰更是连他的梦境都入不了了。” “至于你爷爷,的确是我入梦让司马昊去害他的,但我其实早就算到你爷爷命不该绝,司马昊是让他死不了的。我只不过是想通过你爷爷出事这件事情,拖住你,让你少一些时间去调查,也就晚一些时间发现司马昊。如果你提前逮住了他,那陈新生就不会命元受损,最后这亲情关就难办了。” “结果你的时间还算得真好,我们找到司马昊时,正好他已经完成了整个施术,只需把那些小女孩的魂灵引回去就行了。而这个时候,新生的命元已经受损。”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没错,我一直知晓事情的进展,建国知道这事的时候,向我求助,我便让他来找师妹,我知道师妹一定会要走他的真元的,就看他能不能经受住这份考验了。” “你怎么知道陈叔一定会选择救新生,如果他不救的话,你们的如意算盘不就是落空了?”我问着他。 “不会的。建国与我差不多,在‘情’字上面总是看不破,事实也是如此,当日我走后,他就一直在傻傻地等我回去,现在他为了救徒弟,又宁愿牺牲自己。”他淡淡地回答着我。 “那是因为你没有情,而陈叔比你有情有义!”我大声地说着。 “我的一身情感都被抽离出来,化成了你,我当然就没有了情义。”他倒是比较坦然。 “你刚才说错了,即便陈叔没有选择救新生,你们还是有办法的,大不了直接杀了陈叔就是,反正你也是不会有一丝难过的!”我倔强地看着他,表达着对他冷血的不满。 “那不一样,你没见前面一些案子中,我们都不会亲自动手杀人的,这样会沾上因果,所以,即便建国这次没有做出救陈新生的选择,师妹与那秃鹰也不会直接动手杀了他的,顶多会再想其他的办法。”他还真是淡定,我的语气里面明显带着不满与抵触,他竟是不咸不淡地给我做着解释。 “他们既然可以入新生的梦境,试图让新生的命元受损,那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让陈新的命元受损啊,这样又不用杀了他。”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继续问着。 “那秃鹫想让陈新生的命元受损都如此之难,建国好歹也是受到我的真传,他们的这个办法,对建国更是没有什么作用。” 弄清楚了这几个大点的疑问,我一时没有特别想问他的,便静下心来想了一下,他也不急,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是准备好了今天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回答我的“一万个为什么”。 这一静下心来,我突然就想起,刚才他说陈叔在得知新生昏迷一事后,马上向他求助,是他让陈叔来找的端木冬寒。 想到这里,我马上问:“陈叔在来找端木冬寒之前,竟是一直与你呆在一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之前我就有些疑惑,陈叔周六晚上才被秃鹫带着进入到新生的梦境中去修复新生的命元,也就是说,他顶多是周六的白天才找到了端木冬寒,达成了交易。而陈叔周三就离开了山爷爷家里,这中间的几天他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他离开山爷爷家里后,本来是准备直接找端木冬寒的,估计是中途被他师父给拦了下来,一直在他家里呆着,等着新生出事后,他师父才让他过来找端木。 这其实也是一个时间节点,如果陈叔师父没有拖住他,他提前找到端木,那时新生的命元还没有受损,陈叔没有事求到端木,也就不会自动拿出五成真元来,自然也不会昏迷,端木又不能直接杀陈叔,这对他们的计划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陈叔必须被拖住! 而在这几天时间里,陈叔应该是没有把他的师父认出来的。在陈叔眼里,他仍然是那个驼背老头,顶多是一个懂些道法的驼背老头,他们很谈得来。陈叔一定是想着自己大限将至,能在死之前结识一个趣味相投之人并与之畅聊几日,也算是一大乐事,便没有急着去找端木算账,直到新生出事。 “没错,你们第一次来时,我就察觉到建国的心思了,他已经发现了些珠丝马迹,知道师妹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关,我算到他一定会回来,所以一直在等他。那天他刚下了山进入到村子,我便故作‘偶然’地遇着了他,并邀请他到我家里住了几日。”陈叔师父的回答完美地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对你的徒弟还真是好啊,算准了时间把他往火坑里推,从这一点来看,你甚至连你那修习邪术的师妹都不如,她好歹还知道把至阴完美灵体与她的秃鹫一起分享,见着那秃鹫哀嚎,她也会伤心难过。我看你不仅是没有感情,你连心也被狗吃了!”说着说着,我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错了,其实上次你们过来,我就提醒过你们的,建国这次过来,我仍然试图劝说他,让他悟得大道。” “你提醒我们什么?”我皱眉问道。 “你忘了?我们聊过世人找到师妹,用寿命换来患重病亲人的痊愈,那个时候,我就告诉你们,人人生死有命,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爱人,如果看不透生死,悟不得轮回,甚至想强行帮其治愈绝症,那是不明智的。而道家的先祖,老子真人,在其母亲死的时候,就很淡然,没有哭,也没有悲伤,便是因为他看透了生死……”他重复了一遍当日在他那房子里所说过的话。 我已经完全回忆了起来,接着他的话,把他当日后面的几句说了出来:“其实生与死,本就只是两个不同的形态罢了,如若看不透,便是永世的羁绊!”岛估长才。 “呵呵,你倒还记得完整。只是,你与建国却是都没有听进去啊!”他叹息着说。 “哼!你呢?你自己还不是没有看破,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再来受这劫难了。”我不屑地说着。 他被我的话抵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了这么久,我终是让他的脸上出现了与淡然不同的表情,也算是小胜一回合了吧。 其实说起来,我的这个心态也是奇怪,我不过是他的一部分而已,他才是主体,这就好比是我自己的一只手,反过来与我做对一般。 这个问题弄明白,我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我想到了山爷爷,想到了他的使命,便问:“你让山爷爷留在这里,守护着依然,我想,应该不是因为你对她疼爱有加吧?” “呵呵,你的问题还真是针锋相对啊,有点像当年的我。没错,我让二徒弟守着林依然,是为了让她能够顺利地长大,然后再顺利地遇见你,要不然,你这爱情劫,又如何应验呢?”他笑着说。 “为什么偏偏是依然,世上这么多女孩,我也可以爱上其他女子。”我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不,只有见着林依然,你才会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觉;也只有失去与她的爱情,你才会伤心得落泪。” “为什么?” “因为,她的前世名叫婷儿,是我的劫难,也是我迈不过去的坎,建国应该也告诉你了,我在离开靖安街前,终日喝得酩酊大醉,唱着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这首歌是婷儿最爱的,而婷儿是因我而死……” 第433章 五幕戏 “你的这个婷儿,前世有一段怎样的爱恋?”想着我与依然今世的相遇竟然是前世缘份的延续,我对她的前世也就好奇了起来。 “你坐下。”他说着。 “嗯?”我有些疑惑。 “我让你看一些东西。”说罢,他先坐了下去,坐的方式是席地盘腿而坐,像是打坐一般。 面对着这个“我”,我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想把这一切都弄明白,我坐了下去,与他面对着面,双手放于膝盖上。 “闭上眼睛,默念静心诀。”他吩咐着我。 我照着做了,房间里本就一片安静,再念静心诀,我只觉连思想都沉静了。几遍静心诀后,我隐约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浸入了我的身体,它来得比较温和,并不突兀,完全没有引起我体内力量的排挤。 我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如履薄冰地走着,刚走了几步,耳畔传来了一丝声音,声音来自于我的正前方,随着声音的响起,前方也慢慢有了光亮。 我往前走了去,声音逐渐清晰并大了起来,这是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声音甜美,曲调婉转悠扬,就连我这个平日不爱戏曲的人,此时听着这声音,心情都舒畅了起来,想要走近后,驻足在旁,好好听上一番。 随着我的脚步往前走去,四周的景色都亮了起来,这是一条街道,前方有一处阁楼,女子的声音就从那阁楼上传来。其实街道两侧还有一些其他的景物,只不过,它们都是安静的、模糊的、昏暗的,而那阁楼,像是被打上了一束追光灯,以最耀眼的姿态吸引着我走过去。 我一路走到了阁楼下面,女子的声音更清楚了,我顺着木制的楼梯往阁楼上走去。此时我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我隐约记得,我本来是在端木冬寒的屋子里,陈叔的师父说要让我看一些东西,然后我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现在这些,应该就是他想让我看到的吧,也就是我与依然的前世。 走上了阁楼,我看到一个女子正挥着水袖,翩翩起舞,她的嘴里,继续着优美的曲调,她的脸色笑意盈盈,而她的目光,一直如水般地盯着阁楼上坐着的一个人。 女子的脸庞很精致,是一个美人儿,只是,我并不认识她。我安静地站在一旁,刚才,她的声音就让我沉醉了,现在和着她的舞姿,我更是看得如痴如迷。 她的这一些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梦。那是在我们搬离陈叔院子前的最后一晚,我梦见依然穿着红色的嫁衣,在梦里,她也给我跳了一曲舞,而那些动作,与现在我所看到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眼前的女子便是依然的前世了,也就是那个婷儿。 我站在那里,好几次,她的脚步都跳动到了我的跟前,我还往后退了两步,可她似乎根本就看不见我,始终笑着看向坐着的那人。 那人刚好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往旁边走了几步,走到了他的侧面。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与婷儿始终看着他一样,他也一直专注地看着婷儿。 细细打量了一下男子,我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正是陈叔师父年轻时的样子,眉宇间还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老头年轻时还是个帅哥,和我一样。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是他么。 我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空气一般。我知道,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陈叔师父在我脑海里形成的幻象,他们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我释然了,耐心地观赏着这一场情感大戏。 一曲舞罢,二人的兴致都未落下,女子又舞一曲。这一曲时,男子走上前去,加入了进去,二人和着女子嘴里唱出的曲调,跳着、笑着,眼神之中全是柔情蜜意,就连站在一旁的我都受到了感染,感受到了他们那浓浓的爱恋。 二人一直在阁楼上跳了三曲,这才停了下来,到第三曲的时候,我都在一旁试着与他们共舞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结束,二人额头上都跳出了汗珠,他们互相擦了擦,面上始终带着笑意。擦拭完后,女子挽着男子的手,一起往阁楼下走去。 我跟在他们身后下了阁楼,走着走着,四周的灯光慢慢黯淡了下去,过了一会,我眼前全部恢复成了黑暗一片。 第一幕结束,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相恋。 我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我耐心地等着下一幕的开始。 灯光又亮了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变了。 这一次,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我正站在陈叔那老院子外面,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我想,他一定不是让我来看他家的老院子的,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一分钟后,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他伸了一个头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侧着身子走了出来,又转过身,轻轻拉上了门,脸上带着窃喜的表情。 拉上门后,他向前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他是倒退着走的,我有些疑惑,下一秒却看见他面前的黑暗中走出了两个强壮的汉子,看模样像是家丁,他们一直把他逼到了门边,背已经靠在了门上。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满脸怒容的老头子出现在了门后,瞪着他。他也扳起了脸,张开嘴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他说的话,却是看到,在他说完后,那老头扬起了手中的拐杖,直接就往他的身上打了去。岛台有技。 他也不躲闪,就站在那里硬受了这一拐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老头子打完,指着他,似大声吼了他几句,他又回了几句,在这之后,换来的却是老头子接二连三的拐杖。 最后,老头子打累了,转身离开。他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了,刚才那两个强壮的家丁一边一个扶着他站了起来,走回了院子去,随后,院门被关了回来。 随着院门的关闭,四周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一幕,叫做坎坷。 当视线再次亮起来时,我是站在一间屋子里的。这间屋子很是喜庆,因为房间里都是红色的东西。 我看了看,这应该是一间卧室,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的被褥、帐子全是红色的,桌上的茶具也是红色的。 而在床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上穿着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 我看了出来,这是一个新娘子,可新郎官在哪里呢? 正当我诧异之时,房门被推开了,他先是回过身去,小心地把门关上,这才往床边走去。与新娘子一身红色极不相配的是,他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衣服。 看得出来,他的样子有些狼狈,神情也有些忐忑不定,这不由让我猜测,他是刚刚从院子里偷着逃出来。 他走到床边后,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脸上却是笑了。 他抬起一只手,捏着红盖头的一角,却迟迟没有掀起来,他应该是紧张又激动的吧。 他放下了手,两只手互搓了一下,接着放在嘴前哈了一口气,然后两手分别牵着红盖头的一角,准备两只手一齐把它掀起来。 看得出来,在他眼中,这一刻是神圣的,是庄严的。我见着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闭上了眼睛,我随着他一起在心里默数着:一、二…… “轰“的一声! “三“字还没有数出来,盖头也还没有掀开,房门却是被人踹开了。 我与他都惊恐地看着房门处,仍然是那两个强壮的家丁,仍然是那个拿着拐杖的老头子。 老头子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着。 随着老头子的一声令下,两个家丁上前去捉住了他,架着他走出了房间,老头子对着房里的新娘子狠狠唾弃了一口,这才拄着拐杖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新娘子的身子抖动着,她却始终没有拿下自己的红盖头。我想,她是在坚持,坚持着让自己的意中人掀开那红盖头,成为他的娘子。 直到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静,桌上的红蜡烛都快燃尽了,新娘子才伸出手来,拉下了那红盖头。我看到,她的头上戴着凤冠。 新娘子正是婷儿,她的泪水早已弄花了脸上抹的胭脂。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了看那被踢得关不上的房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桌上的红蜡烛上面。 泪水一直在流,她没有理会,目光呆呆的。 红色的蜡烛燃尽了最后一滴蜡油,房间里黑暗了下来,没有了红色的帘帐,没有了红色的茶具,也没有了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这一幕,叫做绝望。 下一幕开启的时候,我的眼前是昏暗的,这应该是一个夜晚,我站在一个亭子里面。 亭子旁边有一条小河,“哗哗“的流水声传进了我的耳机,亭子里,坐着一个人。她一袭红衣,面对小河而坐。青丝高高绾起,表明着她已为人妇。 这副画面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记得我是做过这个梦的。 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她的右侧,是婷儿。 她面色苍白,神情凄然,目光落在河中的流水上面。 我想了进来,我的确是做过相同的梦的,梦中的画面与现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当时的梦中,穿红衣坐在此处的是依然,现在却是婷儿。 其实都一样,依然是现在的婷儿,而婷儿是前世的依然。 想起那个梦,我就想到了那个结局,我慌乱地伸出手来,想拉起婷儿。可是,我手所及之处,一片空虚,我根本就触碰不到她。 下一刻,她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探,整个人就扑进了小河里…… 我的耳边响起了依然曾经给我念过的那段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水面的红色慢慢往下沉去,当红色消失之时,周遭也成了漆黑一片。 这一幕,叫做生死。 我以为结束了,眼前却又渐渐亮了起来。 我站在了一座戏台子跟前,除了我,再没有其他观众。 台上有一个男子,正在唱着那一出属于他与婷儿的戏,他的动作很生疏,他的腔调很奇怪,他的神情却很专注。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他一直跳着,一直唱着……他的泪水流了出来,我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脸也不再清晰,他明明是他,却又不是他,是我自己。 直到累得再也跳不动了,他瘫倒在了木台子上。 他再也没有起来,我耳畔的声音却没有停,一直在回响着--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这是结束,也是永恒。 第434章 终章 当我睁开眼时,他正淡然地看着我。我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伸手一摸,是我刚才流的泪。 “哼,婷儿还真是因你而死。”我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盯着他说。岛台围圾。 他没有吭声。 “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与婷儿相恋,却遭到家里的强烈反对并阻止你们见面,你们私订终身,却在结婚当日被发现,把你从新房拖走了,等着你再从家里出来时,婷儿已经因绝望而自杀了。我猜得对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那次我被带回去后,就被关了起来,再也没能出来。婷儿等不到我,便从我们相识的亭子里跳入了河中。” “那拄拐杖的老头子为什么要阻止你们相爱?”我继续问。 “那是我爹,我家世代非官即商,是不允许我娶一个戏子进门的。” “封建!”我愤恨地说。 “这是家规。” “狗屁家规!你可知婷儿跳河之时,青丝高高绾起,她是以你妻子的身份死去的。到死的那一刻,她都记挂着你!” 他再次沉默了。 我气的是他,其实就是气的当初的自己。我是他的情感所化,二十多年了,我对自己也很了解,比较容易感情用事,易喜、易悲、易怒。 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能够想象得出当时没有被抽离出情感的他的感觉的。最爱的人没有等到自己,生死两茫茫,阴阳相隔,当他回到戏台边,爬上去恣意地跳着唱着时,内心是自责与悔恨,却又是无比思念与缅怀的。 “在那以后,我离开了家,开始跟着师父修道,直到多年后,师父仙逝,我带着徒弟建国重新回到自家的院子,院子却已空了,当初拆散我与婷儿的老父亲也只剩下一座墓碑。”他喃喃地说着。 听到这里,我看着眼前这个先是让我期待,后又让我痛恨的老头,第一次对他有了些同情。他不辞而别,再次归来时,曾被他恨过的父亲却已是人死灯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凉? “你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婷儿,无法放下那个身穿凤冠霞帔的身影,所以,任是你天资聪慧,却是始终无法看破‘情’字,无法得悟大道,于是,就有了我,就有了我入警后所发生的这一切。”讲到这里,我把整件事的都串连了起来,有始,有终,有因,有果。 “是。” “那么,在这过程中,我的表现,让你满意了吗?让那所谓的神灵满意了吗?”我冷笑着看着他问。 “还好。”他却淡淡地回了我两个字。 “还好,还好是什么意思?到底我的表现能否让你成功当上神仙?如果不能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的罪人了?”我继续带着不满的情绪问。 我本就是他的情感所化,我是什么样的情感我都会表现出来,我不会再刻意控制着自己。 “我不知道,这是由神灵决定的。” “不好意思,我想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因为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仍然舍不得我的友情、亲情与爱情。无论是顾远洋和胖强这样的朋友,还是我父母以及陈叔这样的亲人,还是我的爱人依然,我都舍不得离开他们,更是见不得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你所说的看破‘情’字,看破生死,对不起,我!做!不!到!”说到后面,我几乎是用吼的。 “怎样选择,是你的事。我一身情感化成了你,无论结果怎样,我都无所谓,成功了,我不会喜,失败了,我也不会悲,我不过是按着神灵的指示,做完了这一切。”哪怕是我的唾沫都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仍然是这样淡淡地说着。 “也对,在你们的眼里,轮回是无穷尽的,即便我这次失败了,你们可以让我的下一世继续经历这种劫难,总有一世,你一身情感所化的那个‘我’,会厌倦,会疲惫,会承受不了,甘愿放弃人间三大至情,那个时候,你仍然会成功的,不过是多花了些时间而已。” 我看着他,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我继续说着:“只是,永生真的就会快乐吗?当仙人就一定那么好吗?那浩瀚的星空上,呆久了,也是会寂寞的吧。” “你问我永生的意义?”他反问我一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是啊,你想明白了吗?” “永生……永生……”他重复着这两个字,陷入了思索。 我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因为盘腿时间有些长,腿再次发麻了,起来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退去,我就撞到了身后的长凳上面,我想起陈叔就放在上面,赶紧转过身来,用手扶住了差点摔下去的他。 陈叔仍然保持着熟睡的姿势,脸色苍白,神情安然。 陈叔是命元受损,命元受损是可以修复的,可以唤醒的。刚才端木冬寒已经讲明白了,陈叔失了九成真元,需要先把这九成真元填上,再对命元进行修复。而端木应该是有这个本事救陈叔的,只是她不舍得自己的真元罢了。 想到这里,我就想着,既是端木都可以救陈叔,陈叔的师父比端木还要厉害许多,那他一定也可以救陈叔的。 我马上转过身来,想要开口让他救陈叔。可面对着他时,我竟是不知如何称呼他。 从年龄上来讲,我应该可以他老爷爷,按着与陈叔的关系来讲,他也是我的爷爷辈份,然而,在得知了我是他的情感所化一事后,如果再让我叫他老爷爷,那感觉像是我在叫自己爷爷。 “哎--”最后,我用了这样一个最直接的方式。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的迷茫神色还没有消除,看来,他被我的那个问题问得有些蒙了。 “你一定有本事唤醒你的徒弟的,对不对?”我问。 “能唤醒他的不是我,是你。”他的回答却是让我发蒙了。 “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你的情感而已,又没有你的功力。”我不明白地说。 “输入真元需要进入到建国的潜意识层区,而建国修习术法多年,体内已有较强的防御气盾。我的一身情感都抽离了出来,现在我再进到他的潜意识,他无法认得我,会将我排挤出来,因此,要救他,只有你进入他的潜意识区域,你作为介质,把我体内的真元输送给他。” “那行啊,你帮我救他吧。”听着陈叔有救,我马上说着。 “你真要救他?” “恩!” “你虽只是介质,但因你此生修为不够,而我的真元威力过于强大,在传输的过程中,只怕你会受到伤害,甚至因此而殒命。”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有丝毫犹豫,我回答说:“陈叔可以为救自己徒弟而牺牲,作为他的师父,我相信你本是会与他作出相同的选择的,只因你的情感被抽离了出来,你才无动于衷,我既是你情感所化,就替你救一次自己的徒弟吧。” 听了我的话,他笑了,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这一次,我竟是觉得,他的笑不再是淡漠的。 “行吧,你坐在这里。”说着,他让我盘腿坐在了陈叔头那边的地面。 我坐下后,他又让我把右手手掌放在了陈叔的额头处,然后让我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后,感觉到他在我身后坐了下来,然后双手为掌,抵在了我的后背上。 “等等。”我说。 “怎么了?” “陈叔救新生耗费了那么多的真元,那你救陈叔,是不是也会耗费真元,甚至让你陷入昏迷状态?”我根据陈叔的情况,作了一个假设性推测。 “这--我比建国修为高,耗不了他那么多真元的。你不是应该恨我吗,怎么还关心起我来了?” “我只是不想让陈叔醒来后怪我。”我回答说。 “静心诀。”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三个字。 随着静心诀的念起,我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涌进了体内,并往我的右手流动过去。 初始时,经过身体的力量还是暖暖的,温和的,可没过多久,我感觉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这力量了,它变得强烈、炙热,似乎将我的身体都撑了起来,我成了一个气球。 这种感觉越来越猛烈,手掌挨着陈叔额头之处也是滚烫一片,我快要到忍耐的边缘了。可是,无论再煎熬,唤醒陈叔的信念都支撑着我,让我始终没有松开手来。 慢慢的,那种力量变小了去,炙热感也消褪开了,然而,我的身体却是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虚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气球被吹得很大很大,一直到了爆炸的临界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阵时间,然后它里面的气被一下子全部放了,气球却是很松很松,无法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恍惚之中,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试着动了一下,却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别动。”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是陈叔师父的,只是,竟是比刚才苍老得多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敢再动,事实上,我也根本动不了。 又过了一会,刚才那种力量再次通过后背传进了我的身体。原来并没有结束,刚才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了一下。 这一次,明明那力量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我却是比之前的感觉更难受了。之前只是炙热,只是膨胀感,现在,却是一种抽离之感。 竟像是进入我身体的那股力量本来就是从我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出去的,再通过我的右手传入到陈叔的体内。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也不会放弃,不会拿开。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了起来,像是可以飘动一般。 我的眼前出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画面,好多的事物…… 我一生的好兄弟远洋,待我如亲人的陈叔和胖强,此生最爱的依然,还有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又消逝的他们…… 画面由清晰到模糊,画面中的人儿也从真实到虚无。 他们笑过,他们哭过,他们存在过,即使现在一切都将结束……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正文完) 第435章 番外 第二天上午,当胖强一脸忧色地走出飞机场时,林依然已经在出站口等了他近半个小时了。 昨天下午,胖强去刑警队找徐天童,碰巧撞上了大熊。他们二人也算是熟人了,见面自然会打个招呼。 胖强看着大熊正去开车准备下班,便问:“大熊,怎么这一次你没有与天童一起办案子啊?” “什么案子?”大熊满脸疑惑地问。 “天童不在队上?”胖强很是聪明,一看大熊这反应,马上猜到了一件事。 “他今天的飞机啊,你不知道?” 大熊的回答更是让胖强慌了神,他上前两步,皱眉问着大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连你也是瞒着的。”说完这句话后,大熊把徐天童找他请假去找陈建国一事告诉了胖强,胖强听得是眼睛瞪得溜圆。 之后,他马上给徐天童打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他只得给徐天童发了一条短信,骂了他一顿,并让他不得擅自行动。 发完短信,胖强急得不行,情非得已之下,只得问自己妻子要了林依然的电话,并给林依然打了过去。 “你好。”林依然见着手机上归属地显示着是m市的陌生号码,礼貌称呼了一句。 “林美女,是我,胖强。” “啊,强哥,什么事?”林依然显然不会想到胖强会直接给她打电话。 “徐天童那个混球来找你没有?”胖强一肚子火。 “来过,他说是给陈叔送什么东西的。”林依然虽是奇怪胖强怎么突然骂起了徐天童,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还真去了!” “强哥,出什么事了?”林依然听着有些不对劲,担心地问。 胖强听了林依然的口气,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可不能实话实说,要不然,凭着林依然与徐天童的感情,她肯定等不会自己过去,就会独自去找徐天童的,那样就太危险了,徐天童也不会原谅他的。 想着,胖强便说:“是这样,他少拿了一样东西,师父又必须要用,只有我再跑一趟了,你说他不是混蛋么,跑得跟兔子一样,害我多花几千元机票钱。”胖强故意恨恨地说着。 “他估计也是想让陈叔早点用上那东西吧。”林依然帮徐天童辩解着。 “恩,等他回来我非让我请我吃点好的。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到你们那,你告诉我怎么去你家里吧,给我发到手机上,最好详细一点,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强。” “行。” “好,那先这样,我等你短信。”说着,胖强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过了三分钟,林依然的电话打了过来:“强哥,算了,明天我早点出发,直接到机场来接你。” 胖强想了一下,为了尽快找到徐天童,减少在路上浪费的时间,他同意了林依然的办法。 挂了电话后,胖强接到了徐天童发回来的“告别”短信,胖强马上打过去,提示关机。 出了机场,二人就直接打车去汽车站,这个时候,胖强才问起了端木冬寒家所在的位置。 林依然一听他提到这个名字,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问徐天童与陈叔是不是也在那里。胖强并没有去过端木冬寒那里,乡下不比城市,没有具体的街道与门牌号,他要找徐天童必须依靠林依然,这才如实告诉了她一切。 “你是说陈叔一直没有醒来?而天童是一个人去找他了?”听了胖强的话,林依然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是这样的,这是徐天童那龟儿子最后给我发的短信。”说着,胖强翻到那条短信,把手机递给了林依然。 虽然这条短信不是徐天童给林依然发的,林依然看着看着,却是不由得哭了起来,她想起了徐天童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此生只爱你一人。 赶到林依然家的镇上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陈建国与徐天童二人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下了车,林依然就准备马上赶车去端木冬寒那边。胖强却是考虑得周到一些,他认为,如果那个老巫婆真的那么厉害,以至于他师父都着了道的话,那他现在带着一个女人过去,也是羊入虎口。 “你们镇上派出所在哪里?”想着,胖强便问林依然。 林依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往派出所走去。 接待他们的恰好是焦思瀚,林依然作了简单的介绍后,胖强拿出了警察证。焦思瀚听说是上次帮了他们大忙的陈建国与徐天童有可能遇到了危险,马虎不得,立即向王所长作了汇报,王所一听,马上同意带上两个人两把枪陪他们一起过去。 有了当地警察的协助,胖强心里有底多了。胖强在确定他们能找到端木冬寒家时,便让林依然别跟着过去,可此时的林依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担心徐天童,怎会愿意留下。 当他们一行五人赶到端木冬寒家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房前的路灯亮着,房门却是紧闭。 “里面有没有人?”小焦对着房门大声吆喝着。 小焦一连喊了三声,都没有回应。 胖强等不及了,就准备直接闯进去,王所点了点头,同时掏出了枪来。 胖强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还好他们带了几支警用强光手电。 在手电的照射下,房间里明亮了起来。进屋后是一间空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林依然告诉他们,端木冬寒是在隔壁的屋子里。 胖强拿着一支手电就大步走了过去,对师父和天童的担心,已经让他没心思再理会潜在的危险。 只是,进屋后,他就傻了。 房里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婆,她形容枯槁,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看上去已然没了生机。 床前有两根长凳,凳上睡着的正是他的师父,在长凳旁边的地上,坐着两个人,前面的是徐天童,后面的是一个老头。 他一下冲了过去,大声喊着:“师父,天童!” 紧随他冲过去的,是林依然。 他们二人分别冲到了陈建国与徐天童的身边,而王所长三人则是检查着屋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床上的老太婆,一个是睡在地上的中年妇女。 几秒钟后,林依然的哭泣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屋子里三男两女,只有陈建国还有呼吸,其余四人均已没有了心跳与呼吸,包括徐天童。除此外,墙角处还有一只大鸟的尸体。 王所长出门去找一个有信号的地方,以便给县上的刑警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勘验现场,同时死了四个人,这算是重大刑事案件了,只怕是县局局长都会亲自过来。 胖强一边忍受着徐天童已死的悲痛,一边呼喊着陈建国,半个小时后,陈建国苏醒了过来。 他从长凳上坐起,看到胖强和林依然,再看到地上坐着他的师父与徐天童,想起了一些事情。 最后的时间里,他的师父通过徐天童把自己的真元输给他,他是有知觉的。 他脸色茫然地蹲了下来,看到徐天童的脸上是释然的笑意,他师父的脸上也是一副通彻之情。 “师父想通了吧。”陈建国自言自语道。 “师父,这是师公?他想通了什么?天童又是怎么回事?”胖强疑惑地问。 时间倒退回昨天下午。 陈建国师父正在思考自己的情感化身抛出的“永生的意义”一事。徐天童让他救陈建国,他告诉徐天童,救陈建国有可能会让他自己死去,问他是否还愿意。 徐天童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徐天童是他的情感所化,徐天童甘愿为救他人而死,已经证明了此次渡劫的失败。然而,他听到徐天童回答的那一刻,却是释然了,人世间的情谊才是最美好的东西,在至情面前,孤独的永生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他笑了,这一次,他的笑不再是淡漠的。 当徐天童问他以真元救陈建国会不会让自己昏迷时,他欺骗了徐天童。事实上,徐天童会因此而殒命,他与徐天童同生同息,也会随着徐天童一起死去。 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下一世轮回,当个普通人就好,可以放纵地爱,可以恣意地恨。 他的徒弟无心亲眼看着他慢慢死去,她没有阻止这一切,这是师父的决定。 她也有她的决定,在徐天童二人死去后,她了断了自己。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师父离开,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这一门,终究难逃一个“情”字。 xxxxxxxxxx 番外之第二结局-------- “喂,喂,你快醒醒。” 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同时还有人在摇动着我的身体。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另一个声音说着。 “醒醒。”前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有些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渐渐地,我的眼睛适应了过来,我也看清楚了周遭的情况。 这似乎是一间厕所,我面前有一张脸正焦虑地看着我,这张脸我认得。 “陈成青?”我喊了一句。 “你认识我?”那护士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听了她这话,我却纳闷了,我们都见过几次了,你说我能不认识你么。 旁边的医生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全身动了一下,感觉到后脑勺处有点痛,我用手摸了一下,疼得不行。 “怎么样?”那医生问。 “就是后脑勺有点疼,其他没什么感觉。” “站起来看看。” 在他的搀扶下,我站了起来,面前的陈成青还是那样疑惑地看着我。 “这里是厕所,空气不好,先出去吧。”医生说。 我走了两步,便说:“没有问题,我能自己走。” 医生听了,便松开了我,我向厕所外走去,陈成青就在我旁边。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与她竟是一样高。 我心里惊了一下,我明明比她高了个头顶啊。我连忙看向她的脚,却发现她穿的平底鞋,而不是高跟鞋。岛台丰才。 她见我这样打量着她,皱起了眉头。 “你真不认识我?”我问。 她摇了摇头。 “那你认识徐妍吗?” “认识啊,她是我高中同学。” 我一听,这不就对了么。 “可是,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联系了。”她下一句话却让我再次心惊肉跳。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与我同高,我与她四目相对,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转过头来,刚好看到大厅门口有一个身高体重秤,我冲了过去。 我几乎是跳上那个身高体重秤的,五秒钟后,显示器上出现了结果:体重65kg,身高168cm。我有点不敢相信,下来后又重新站了上去,仍然是这个结果。 他们几人走了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今天是几号?”我问着他们。 “2014年7月10号。”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在大厅值班,你过来问我厕所在哪里,我给你指了后继续玩手机。过了一阵,一个男的过来告诉我,说男厕所里有一个蹲阁是关着的,但从下面的缝隙看好像是躺着一个人,我就叫上值班医院过去看。打开那个蹲阁门,就发现你昏迷在里面。”陈成青回答我说。 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院,在手机上查找着远洋与胖强的电话,却根本就找不到这两个人名。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傻傻地在街上走着,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依然。 我并没有欣喜,觉得这个电话也有可能是假的,我抱着怀疑的心态接了起来。 “喂。” “徐天童,你是不是在m市?” “对啊,怎么了?” “下个月我到m市出差,请我吃饭吧,呵呵……”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